《官道之头号红人》 第001章 摊上大事儿了 暑去秋来,转眼一年一度的适龄儿童入学季又如期而至。 滨海市林业局综合行政楼三层卫生间内,三十四岁的青年干部严旭尧正独自抽着闷烟为女儿薇薇的入学问题发愁。严旭尧是林业局办公室政策法规科的一名普通科员,今年他七岁的女儿薇薇刚好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但选择哪个学校成了摆在眼前的棘手难题。 其实,孩子上学本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难就难在上一个口碑好的小学。现今在这个拼爹的时代,口碑好点的学校尤其是名牌小学俨然成为社会各路神仙角逐的力场,每个人都使劲浑身解数为自己的子女挣的一席之位。 公安大学法学专业毕业至今,严旭尧已经在滨海市林业局工作了近十年,但目前还只是个主任科员,人卑言微,也没有什么人脉资源和家族背景,在子女就学这个问题上实在法力有限。几番找关系遇阻后,他有些心灰意懒,于是打算让女儿找个就近的普通学校上学,但妻子沈筠坚决不同意。 妻子沈筠在一家地产公司当置业顾问,她认为女儿不能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坚持要女儿去全市最好的滨海三小读书,为这事而儿严旭尧没少受妻子的冷嘲热讽地奚落。 就在几分钟前,严旭尧又接到了妻子的电话,他没敢在办公室接,怕被同事听到传开影响不好,于是赶忙去了旁边的卫生间。 沈筠在电话里埋怨说:“老公,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我电话?!你说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在法律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不说,现在连为自己的女儿找个好点的小学读书的人脉也没有,真让我觉得心寒,当初嫁给你时就是看好了你是支潜力股,没想这么窝囊无能,我嫁给真是瞎眼了,唉,你自己说,除了每个月那点入不敷出的工资之外,你还能为咱们这个家做些什么?!” 严旭尧一阵愧疚,赶忙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婆,老婆大人,求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现在市教委对这事儿查得特别严,我找了几个人都不成,你再给我点时间想想办法。滨海三小是咱们市里最好的小学,我打听了一下,即便是托关系进去也得交十几万的赞助费,咱们家的钱都是你管着,你看现在咱们还能凑出这么多钱吗?” 沈筠在电话另一端闻言顿时怒了,吼道:“严旭尧,你还有脸提钱!你说这些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就你那点破工资连薇薇的奶粉钱都不够,哪一点不是靠我没日夜工作勉强支撑着。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不管你使啥本事,反正咱们薇薇必须要上滨海三小,否则就不跟你过了。” 挂了电话后,严旭尧越是回味妻子的埋怨越是觉得窝火,自己当初好歹也是京城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来到滨海市林业局这种三线小城市的机关单位工作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兢兢业业、踏实肯干,年年个人业绩考评都是优秀,还曾因工负伤,但职位晋升一直停滞不前。 再看看比自己晚一年进入单位的师弟高子捷,现在人家已经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的主管领导。 林业局是个清水衙门,而且严旭尧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每个月除了紧巴巴的四五千块钱工资没有其他任何灰色收入,这在物价飞涨的今天,连给女儿报课外班的学费都不够。与那些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动辄年薪百万的同学来比,更是觉得汗颜,几个好哥们也都知道严旭尧的处境,大伙儿聚会吃饭唱歌时从来不让他掏钱。 严旭尧越想越觉得憋屈,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他觉得是时候规划改变一下生活了,或许辞职换份工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在官场也看不到什么希望了,凭着他名牌大学法律专业的底子,出去后当个律师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去。 严旭尧把烟熄灭扔进垃圾筐,扳开洗手池的自来水冲了把脸,拉开卫生间门准备回办公室工作。 然而,就在他把门拉开的那一刹那,一具丰满诱人的女人娇躯迎面仆倒过来,与他正好撞了一个满怀,女人在他肩上发出了一声嗯咛。 严旭尧低头一看,女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秀丽,风韵不输二八少女,正是林业局有名的冷美人苏含卉。 苏含卉是林业局新调来的副局长,主管畜牧工作。苏含卉在公共场合露面不多,平时板着脸不苟言笑,给人以高冷美艳的印象,刚才想必是在卫生间门外正要推门进来时恰巧赶上严旭尧把门拉开,她的身子才一个失力站不稳倒在了他身上。 苏含卉先是惊愕地望了严旭尧一眼,接着又迅速回头瞅了瞅房门上的女士头像标志,嘴巴一张大叫:“你这变态……” 此时,严旭尧也回过神来,顺着女人的目光他发现原来自己接妻子电话时精神恍惚误入了女卫生间,他的脑袋嗡地一声,心想这下自己闯祸了。 本来误入女卫生间就是百口莫辩的事儿,可谁想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偏偏恰好被自己单位的女领导堵在了门口,而且她人还被自己抱在怀里,自己这下算是摊上事儿,而且是摊上大事儿了! 严旭尧无法想象这件事被单位同事知道的影响和后果,当他看到苏含卉张口就要大叫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往卫生间里侧拖动,同时顺手把卫生间门给带上了以防被别人看到。 苏含卉虽然贵为单位领导,但毕竟也是女人,哪里遇见过这阵势,不由惊得花容失色,想奋力把严旭尧推开,但奈何自己力气怎敌得过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越是挣扎越是被对方抱得紧,口中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严旭尧抱着平时里甚至不敢用正眼看的美女领导,深呼吸了口气,解释说:“苏局,如果我说这是个误会您肯定不相信,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接家里电话时没注意卫生间的指示牌这才误入女卫生间,求您别喊叫,我就放开手,要是同意的话您就点头示意下,OK?!” 第002章 你好大的贼胆 苏含卉杏目圆睁,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恨恨地瞪着他,尽管满腔怒火,但还是不情愿地点点头。 严旭尧立马松开了那只捂住她嘴巴的手,岂料苏含卉挣脱开他后,一边试图往卫生间外跑,一边大声叫喊:“来人呀,快来人啊,这里有个死变态,色狼!” 严旭尧一阵头晕目眩,尼玛,果然女人的承诺不可信! 他心想这要让这女人嚷嚷出去,今天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快速冲上去,在苏含卉还没有来得及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之前,一把搂住她的腰,然后往卫生间里拖。 苏含卉抓着门把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手,严旭尧也吃出了全身的劲儿,双手抱着女人的腰往卫生间里面拖拽。 两个人互相僵持过程中,突然,只听“嘶啦”一声脆响,苏含卉的丝质裙子硬生生被严旭尧从腰部扯裂拽断了,女人一双修长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白花花得直晃眼! 苏含卉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啊”地大声尖叫起来,弯腰慌乱地用手护住下面。 严旭尧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头部磕在窗沿,痛得呲牙咧嘴,伸手摸了摸后脑,感觉湿黏黏的,知道肯定是头磕破了血,但是也顾不得细细检查,捂着头站了起来。 苏含卉见这个的男人与刚才判若两人,此时他面目狞狰,眸子里跳跃中黑色的火焰,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不由颤声道:“你……混蛋……你别过来!” 严旭尧捡起地上的裙布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冷笑着说:“苏局,这都是你逼我的!” 苏含卉正想夺门而逃,但见严旭尧头上鲜血直流,整个脸都花了,像个凶神恶煞似地走过来,她身子一阵发软,整个人竟不受使唤瘫倒在地。 严旭尧冲过去一把将苏含卉从地上抱到了半空,随后转身走到卫生间最里侧的一个隔断间旁,用脚把虚掩的白色门踢开,把坐便器的盖子合上,托着美女上司坐在上面。因为怕她继续叫喊,他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拦着她的腰部防止她挣脱。 严旭尧在单位装惯了孙子,此时抱着平日里高不可攀的美女上司,特别是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神情,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快意,他把脸贴在苏含卉颈部后面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这个味道的香水,我喜欢!苏局,可否告诉我用的是哪个牌子?” 二人在狭小的空间内保持如此暧昧姿势,当严旭尧说话时粗糙的胡茬子缓缓划过她羊脂般细腻的肌肤,苏含卉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娇躯不住地颤抖,拼命地用力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含糊不清的声音。 严旭尧把她的脸扳过来,从下往上抚摸着她白皙的长腿,沉声说:“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要是再敢喊,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苏含卉坐在严旭尧的身上,明显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心里又羞又怕,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威风,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一股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严旭尧最讨厌女人哭,不由一阵心烦,怒道:“日了,不准哭,再哭老子把你卖到泰国当人妖。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偏偏这么强势不讲道理,没有一丝的女人味,倒像个爷们,让我检查下究竟是不是做过变性手术!” 严旭尧说着将手伸到她的衣服里,苏含卉的娇躯顿时一震,身子直直绷起,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严旭尧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威胁说:“再乱喊咱就真刀真枪的来一次,我倒要看看领导有哪些过人之处。”说完把放在她衣服里和嘴上的手拿开了。 苏含卉银牙紧咬怒道:“下流无耻!你是哪个处室的,好大的贼胆。我会要你好看,我一定要你好看!”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你连我是姓氏名谁都不知道,就别吓唬我了,我天生胆儿小。你要是想把事情张扬去我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反正老子早就不想在这耗费青春了,我无所谓。倒是你这副局长的名誉肯定会招损吧,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苏含卉的胸有些起伏,显然她是被严旭尧刚才那番话给激怒了,“请你别拿名誉来要挟我,我苏含卉不在乎那些。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我本不想把你怎么样,都是你逼我的。”严旭尧说道。 苏含卉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我逼你的?放屁!你以为你偷偷摸摸混入女卫生间干些龌蹉勾当就神不知鬼不觉吗,你以为你能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吗?我可告诉你,这个大楼每层的通道里都安了监控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客观记录了下来,而且我的身上也有被你用力捏伤的痕迹,这些到了法庭上都是证据,现在我有充足的证据告你使用暴力把我强行拖入女厕所后预谋不轨,你信不信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什么?你要告我犯强%奸罪?你妹的还真会栽赃陷害!”严旭尧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阴毒,不怒反笑道,“苏大局长,我抱歉告诉你,你眼前的人可是学法律出身,你那套说辞吓唬别人还有用,对我起不到任何恐吓效果。” 苏含卉把脸别过去,冷哼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严旭尧对吧?你懂法律更好!你知道法律对这条罪名的处罚力度。你要是敢乱来的话,你的公职饭碗不仅得砸了,而且还得在监狱里服刑,你这辈子就玩完,就连你的下一代都会受影响。” 第003章 小科员的怒火 “整个林业局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苏大局长能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幸运呢。”严旭尧略带讽刺地说道,“没错,法律上讲究证据,但你所谓证据充足的说辞简直荒谬至极,不堪一击。刚才你提到了楼道里的监控录像,我承认这是一个客观证据,但是它能证明什么呢?它只能证明我先于你进入了女卫生间,随后你也进来了。此后的事情发生在卫生间封闭的领域内,你该不会告诉我女卫生间内也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吧?!” 严旭尧见苏含卉一时无语,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部,“你说你身上有伤,你身上被捏的所谓红肿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几个小时之内就会消肿,即便到了法医鉴定中心也鉴定不出来。反倒是我头上这伤比你严重多了,请问苏大局长,你所说的使用暴力的证据是从何而来呀?” “无耻,你这简直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苏含卉攥着拳头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如果我是信口雌黄,我还可以说咱们实际上是通*奸呢”,严旭尧不紧不慢地回答说:“而你作为一个强势的女上司,对通*奸的下属有特殊的虐待癖好,我头上的伤就是你造成的,让咱们机关里的人都看看,新来的高冷女领导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旭尧,你无耻,你混蛋!”苏含卉见严旭尧振振有词,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撕了,“你简直是个社会的渣滓,法律界的败类,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给招进了公务员队伍,让你这样嚣张猖狂的干坏事……” 苏含卉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声音自然也越来越大。此时已到了中午用餐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楼道里会不时有人经过卫生间到二楼的机关食堂就餐。严旭尧担心苏含卉的叫喊会引起别人注意,于是又伸手把她的嘴给捂上了。 严旭尧刚把她的嘴堵上,准备再低声吓唬她一下,岂料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显然是有人进来方便。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于此同时,他也分明感到坐在他身上的美女上司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看来她比自己还紧张。 严旭尧知道她现在也心存顾忌,不会贸然行事,抱着赌一把的心理,把放在她嘴上的手拿了下来。苏含卉瞪着他的眼神要喷火,但是如同他预料的那样,苏含卉没有大声叫喊或呼救。 刚才进来卫生间的人径直走到严旭尧和苏含卉所在的隔断间门前,停下来用手拉了一下,发现里面是反锁着的,“咦”了一声走便开了,转身去了隔壁的隔断间。 外面人的这个举动可把严旭尧和苏含卉在隔断间内吓得够呛,二人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发出丁点声音引起外边人的怀疑。因为厕所隔断间的门下面一般留着一个缝隙,外面的人如果弯腰低头能看到里面人的脚部,所以严旭尧二人都格外紧张。 过了一会儿,严旭尧听到隔壁厕所内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随后是女人如厕时发出的哗哗声。 那种声音太具有杀伤力了,瞬间击中了严旭尧原本就躁动的神经,他更加不安分地乱动了起来,苏含卉娇躯不由为之一震,双拳紧握,俏脸憋得通红。 严旭尧和苏含卉紧挨着几乎是脸贴上了脸,他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位冷艳的女上司,她确实可以称的上一位天然美人。她的面容淡妆素描,尽管已经快四十多岁了,但保养的仍像二十几岁的女子,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独有的气质风韵。 严旭尧心里嘀咕,这个女人也就最多比自己年长个四五岁而已,但人家已经混到了副局长的位子,反观他自己连个屁都不是。他不相信苏含卉的位子是仅凭个人能力和本事就能做到的,官场权力圈里的那点肮脏事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说不定这女人早已经不知被多个男人给睡过了。 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真是我见犹怜,那些食髓知味的狼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想到这里,严旭尧更是耿耿于怀,这样标致的美人,与别人发生关系是自愿献身,到自己这里摸一下碰一下就变成了犯罪,简直岂有此理? 严旭尧心底压抑已久的羡慕嫉妒恨一下子涌了出来,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伸出一只手环在女人的腰部,腾出另外一只手,悄悄伸进她的上衣里。 苏含卉始终抱着一丝侥幸,她认为眼前这人毕竟是自己的下属,行事会有所顾忌,但没有预料到严旭尧会这么色胆包天,在隔壁有人的情况下对她动手动脚。她一时间又羞又怒,但又不敢出声叫喊,羞急之下,低头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上。 严旭尧痛得直呲牙咧嘴,原本被血污沾染的脸此时更加变了形。同样的,他也只能忍着,不敢喊出声来。 不过,严旭尧被她这么一咬,原来的冲动倒是衰退了不少,头脑里也清醒了许多,赶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她衣服里抽了出来。 严旭尧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直到隔壁厕所里的女人彻底离开了,才对还在咬着他的美女上司说:“啊,苏局,你属狗的啊,怎么咬住还不撒嘴了?!” 第004章 你赔我的裙子 苏含卉抬起头来,怒哼了一声说:“我就要咬死你这臭流氓!” 严旭尧觉得自己肩上那块肉都被她咬得快麻木没了知觉,赶紧把上衣脱了查看,赫然发现肩部印着两排通红的牙印。他伸手把怀中女人的下巴扳过来,没好气地骂道:“臭娘们,你还不依不饶了,你把老子咬成这个样子,还让我怎么去面对媳妇?!” “哈哈,你活该,那正好让你媳妇也知道与她同床共枕的老公原来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苏含卉对于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既然是这样,那来而不往非礼也”,严旭尧嘿嘿冷笑说:“如此看来,我也得在你身上留下点痕迹,让你老公也知道你这个单位的大领导在外面是如何放荡。” 苏含卉闻言张大了眼睛,“畜生,你敢!”严旭尧这个威胁对她似乎起到了作用,她的身体哆嗦起来,真怕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你既然都骂我畜生了,我有何不敢?!”严旭尧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是想让我在你的身体上留个记号呢还是在你的身体里播些种子呢?” 苏含卉知道眼前的男人恐怕逼急了什么事也做的出来,便不再言语上辱骂刺激他,转而哀求说:“严旭尧,求求你,不要这样。你说你怎样才能放过我,你开个条件吧。” 严旭尧见她服软知道机会来了,自己正好也有个台阶下。本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个误会,如果不是对方不依不饶,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他思考了一会儿说:“苏局,放过你也可以,我本来也没想把你怎样,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什么交易?”苏含卉赶忙问道,“你说来听听。” “苏局,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依然是那句话,我们一开始就是个误会。” 严旭尧顿了顿说,“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更不想与你为敌,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科员,兴许干不了几天就辞职转行了;而你可是单位的领导,局党组成员,也许过不了多久还会高升到省厅里去呢。您还这么年轻,犯不着为了跟我较劲儿而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吧,你要是把我逼急了闹个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所以呢,不如我们就此讲和,当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看怎么样?” 苏含卉注视了他片刻,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点点头说:“没问题,你讲的条件我同意。” “等等,你先别这么痛快地答应。”严旭尧见她这么快就表态了,又补充说:“你还得保证以后不许找我麻烦或暗地里给我穿小鞋之类的,你是单位领导,我是小兵,你要是想在工作上整我那可是易如反掌的。” “严旭尧,这个你尽管可以放心,我不会刻意去找你麻烦”,苏含卉淡淡地说:“今天的事儿我将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去反咬狗一口不成吗?” “事实上是你咬了我一口,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严旭尧指了指自己肩上的牙印说。 他站起身来用被扯断的裙布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全拜你所赐,我这都要破相了。” “你活该,那是你干坏事的报应!”苏含卉恨恨地说。 严旭尧不满地说:“我怎么发现当领导的内心都这么阴暗呢,拜托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就知道幸灾乐祸。你在那种情形下大喊大叫,我要是不拦着你,咱俩肯定出洋相。机关单位您不了解吗,听风便是雨,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伪君子,臭流氓!”苏含卉冷哼了一声,反驳说:“你才心里阴暗,我不叫不反抗,不正中了你的下怀吗?” 严旭尧觉得自己实在和这女人没法聊天,把她放到马桶上,随后自己打开隔断间的门想要离开。 “严旭尧,你给我站住!”苏含卉在身后喊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严旭尧扭头一看,苏含卉正抱着双膝怒视自己。她的裙子本来就到膝盖处,再被自己扯断后,一双白皙的长腿暴露无遗,就连裙底粉色花缀也露出了个边沿儿。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走不出卫生间半步,否则被单位的人看到那还不炸开锅。 严旭尧强忍住着笑意,摊摊手做了个无奈状:“非常抱歉,苏局,您的处境我也实在无能无力。” “你少跟我这说风凉话!”苏含卉怒道,“如果不是你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咱俩说好了扯平,我现在衣服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见人。” “大不了我去附近的地摊儿买一件赔给你,但是得请你在这里耐心等候一段时间了,地摊儿一般到晚上六点以后才开张,现在城管查得比较严。”严旭尧耸耸肩说。 “你的衣服才是地摊货!”苏含卉气冲冲地说,“赔?你是得陪我一件!我的这款裙子是X牌今年新上市的限量款,当时在法国商场花了七千多买的,这才穿了没几天就被你扯烂了,你得赔我一件一模一样的。” 赔她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严旭尧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尼玛又是七千多块钱又是限量版,这让自己上哪给她弄去,先不说现在还能不能买到所谓的限量版,自己的工资可是月月向老婆上交的。 苏含卉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露出了鄙夷的目光,没好气地说:“说赔就赔,我还以为你是个土豪呢,原来是扮猪吃老虎。算我倒霉,你不赔也行,回家取一件你老婆的衣服给我穿,咱们之间的债务就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不然我跟你没完。” “什么?取我老婆的衣服?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拿命还你得了。”严旭尧抗议道,“我现在是要钱没钱要衣服没衣服,你自己看着办。” 第005章 怕老婆的男人 “没想到你还是个怕老婆的人,我以为你在家里称王称霸呢!”苏含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去楼道东侧328房间,在衣橱里取件衣服给我,我出来时办公室的门没有锁。” 严旭尧第一次见到苏含卉笑,美人笑靥如花,那诱惑的容颜一下子让他看呆了。苏含卉意识到了对方那种痴呆神态,立即把脸板起来,啐了一口说:“看什么看,真不是个好人。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去给我拿衣服过来。” “我为什么听你的?!”严旭尧回过神来,眼珠转了转突然心生一计说:“你要我给你取衣服我就去啊,我不能白去,你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不然咱没得谈?” “你这人怎么这么泼皮无赖,还要挟成瘾了是吧。”苏含卉无奈地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等一会儿大家从食堂吃完饭回来,咱俩就都有麻烦了。” “苏局,我的这个要求也可以说是请求,不过跟今天的事情无关。”严旭尧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家的孩子薇薇马上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我想把她送到滨海三小读书,但您也许知道这个学校的门槛比较高,不知您可否从中帮忙说个话。” “什么,就为这事?!” 严旭尧的这个要求的确出乎苏含卉的意料,她本以为对方会趁人之危提出些过分的要求,没想到他竟然是为孩子就学的事情求自己。苏含卉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直盯得对方浑身不自在,她笑了笑反问道:“严旭尧,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父亲啊,但有一点我特别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够帮得上你?” 严旭尧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帮到我,只是抱着有病乱投医的想法而已,况且您这么这么大的一个领导,在滨海市的范围之内,到哪不给您点面子。” “你还真找对人了,这个要求对我而言太容易办到了,”苏含卉坐在马桶上,把腿翘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因为市教育局的一把手就是我的老公,今天的事情不会是你精心策划的吧?!” 什么,苏含卉的老公是市教育局的领导?!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严旭尧闻言几乎傻眼了,急忙解释说:“不不不,苏局,您真的误会了,我当时正为这事发愁,一时精神恍惚才误入女卫生间的。” 苏含卉说:“哼,你要是有那个胆子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么惨了!” 严旭尧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如果苏含卉肯帮忙得话,那薇薇上滨海三小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事。他望着苏含卉,有些结巴地说:“啊?苏局,您说您爱人是市教育局长……我今天真是不长眼多有冒犯,您肯帮我这个忙吗?” 苏含卉似乎拿住了对方,饶有意味地说:“我虽然有能力帮你,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帮你。如果全滨海的人谁都找我帮忙那岂不乱套了,严旭尧,你得明白这个道理,再说有你这样求人办事的吗?” 严旭尧知道今天自己得罪了她,她还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连忙赔不是说:“苏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是个王八蛋,您消消气别和我一般见识,不知我怎样您才能帮忙?” “那得看我的心情。”苏含卉说,“今天你惹我不痛快了,我心情不好,这事免谈。” 苏含卉见他那种几乎绝望的表情十分好笑,眼珠转了转,于是又改口说:“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不是已经答应帮你去办公室拿衣服了吗?”严旭尧见有机可乘,急忙顺着杆子往下爬,“只要您开个口,我把你的衣橱给你搬过来也行。” “呸,哪个要你搬衣橱过来!”苏含卉啐了他一口说道,“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你给我去拿衣服是应该的,与你提出的要求不是等价交换。我不让你赔我衣服就已经宽宏大量了,你别得寸进尺,小人得志。” 严旭尧不解地说:“苏局,那到底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你知道我这个人人微言轻,能力有限,可能会令你失望。” 苏含卉说:“你放心,我要你做的是绝对是你力所能及的,不会勉强你。但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我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是否答应我的条件,如果你同意,过两天你就可以带着你家孩子去滨海三小报到了。” 答应她一个未知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严旭尧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他给自己下套怎么办? 都说最毒妇人心,何况是官场权力圈里的女人,他不得不提防着。 但是,苏含卉抛出的条件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今天这么顺利就把困扰了他许久的事情解决,这是他如何也拒绝不了的。 为了女儿的前程,为了不受妻子的白眼,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今天要是真能把这事儿给办成了,那他在妻子面前也能抬起头来,从今以后也能扬眉吐气了。 严旭尧咬咬牙下定决心说:“好,苏局,我答应你,但你可要说话算数,过两天就要开学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让我在卫生间帮你找关系吗?”苏含卉催促说。 第006章 女上司的癖好 严旭尧趁人不注意溜出了女卫生间,整个人跟做贼似的,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变态。 苏含卉所在的328房间在三楼西侧的拐角处,离这边的卫生间有很长一段距离,她的办公室旁边就有一个卫生间,不过正好赶上保洁打扫,所以她才会去了楼道东侧另一间。 严旭尧来到了328房间门前,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副局长的办公室果然气派非凡,迎面是一排红木做的大书架,梧桐色的办公桌古色古香,旁边挂着一面小国旗,上面摆放着各种精致的小饰品,办公室里侧还有一个可供午间休息的高级沙发床。 严旭尧找到衣橱,发现里面挂着各种类型的女式服装,大衣,外套,裤子,裙子,S袜,内衣…… 等等,居然还有Q趣内衣?! 严旭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表端庄的女领导也有这癖好,而且居然放到了单位里,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故事。他望着那套玫瑰色的内衣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了一下,布料光滑细腻,一定是用上好的丝绸做成的。 他的眼前不由浮现了苏含卉穿上时的妩媚姿态,忍不住鼻血要喷出来,顿时生出了一种据为己有的冲动。 严旭尧压抑着自己的冲动,提醒自己不能那么做,但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在蛊惑他,把这个东西拿走也算抓住苏含卉一个把柄,尽管苏含卉跟他讲和了,但万一她将来翻脸不认人怎么办,至少这个东西可以要挟一下她。 严旭尧打定主意后,伸手把那套内衣取下来,用鼻子嗅了嗅,一股淡淡地女人体香,让他几乎要醉了,于是紧忙把它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然后随便找了一条裙子出来,趁四下无人悄悄溜到了女卫生间。 苏含卉所在的隔断门关着,严旭尧走上前去敲了敲说:“苏局,是我,衣服给您拿过来了。” 苏含卉把门打开接过衣服,埋怨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不好意思,苏局,刚才楼道里有同事在,我心惊胆战的,不敢贸然去你房间,怕被别人看见传闲话。”严旭尧找了个理由搪塞说。 苏含卉觉得他说的貌似有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说:“你可以走了。” “那孩子上学的事儿您看……” 苏含卉不耐烦的说:“真啰嗦,回头等我电话。” 严旭尧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坐他对面的同事徐宏还没有回来。 他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回味着在女卫生间发生的一幕幕,心想这都是他妈什么荒唐事啊,如果不是头上的磕伤和裤兜里的Q趣内衣如此真实的存在着,他真以为自己刚才是做了一场梦。 吃领导豆腐,要挟上司,这种以下犯上的事要放在以前严旭尧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可他今天就那样做了,他坐在办公桌前有些后怕,也不知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以致于现在脑子还是懵的。而且,最可笑的是,他事后还请求人家帮忙给他女儿办入学的事情,这太狗血了,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疯狂、狗血的事了。 但是,所谓无功不受禄,自己让人帮忙将来肯定也会付出代价,那个女人绝不是善茬,严旭尧想到这脊背就有些发凉,感到自己上了贼船一样。 严旭尧越想头越大,后脑勺也一跳一跳的阵痛,也不知是忧愁所致还是被磕碰的,于是心想还是算了,再多想也没用,是福是祸,顺其自然吧。他把裤兜里的情趣内衣掏出来,顺手塞到抽屉里,准备下楼去单位附近的诊所清洗包扎一下头上的磕伤。 正当他在穿外套时,办公室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于是礼貌地说:“门没关,请进。” 外面的敲门声停顿了片刻又响了起来,严旭尧又喊了一声请进,但是始终没见敲门的人进屋。 严旭尧一阵纳闷,于是站起身查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他走到门口发现门外没有人,正在犯嘀咕谁这么无聊的时候,从门的旁边突然跳出一个身影来,对着他大喊一声:“师傅!” 严旭尧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孩后,惊讶地有些合不上嘴说:“阿雪,怎么是你?你不是出国了吗?你这是在玩星际穿越吗!” 阿雪本名叫张雪,是滨海大学法律系的大四学生,一双美丽的眸子扑闪灵动,就像一个花间的精灵。 今年年初寒假时,她曾来滨海市林业局实习,被安排在严旭尧所在的部门,当时主要协助他开展林政统计工作。他对这姑娘的印象不错,不光是漂亮伶俐,个人综合能力也不错,关键是酒量出奇地好,如果从政的话,绝对是一个好苗子。 张雪在林业局实习期间,帮他设计开发了一套林政数据库系统,这个系统把林业局所有的规章文件扫描成电子版在电脑存储起来,需要时可以进行快速检索,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为此,严旭尧还受到了单位领导的通报表彰。 现在,距张雪实习结束已经有大半年的光景了,严旭尧还挺想念这个小徒弟的。就在昨天他们两人还在网上聊天,张雪告诉严旭尧她正在美国读“老流氓”(LLM,法律硕士),可现在突然在林业局又见到了她,自然非常惊讶。 张雪没有回答严旭尧的一连串问题,盯着他的脸注视了几秒,不由捂住了嘴说:“师傅,您这该不会是外出去林场视察时掉阴沟里了吧,怎么脸都破相了?” “嗯,今天是挺点背的……”严旭尧掏出了一根烟想点着,不料打火机刚拿出来就被张雪夺走了。 “喂,注意影响,办公室是公共场合不准吸烟。”张雪说。 严旭尧不耐烦地说:“咦,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难道是反了不成,什么公共场所,这是我的办公室,现在就我一个人,快把打火机还我!” 张雪挺了挺胸脯,不以为然地说:“哼,这也是我的办公室。” 第007章 糗事被人撞破 严旭尧听了她的话好像被泼了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你的办公室,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雪做了鬼脸说:“师傅,我现在正式宣布,我通过了公务员入职考试,现在是你的同事了。以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参加滨海市公务员统考这件事,就想到时给你一个个惊喜。” “不是惊喜,是惊吓!你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严旭尧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张雪捂着嘴笑弯了腰,“师傅,我知道你一直不支持我考公务员,更不支持我进林业局这种没有实权的单位,你说这里是温水煮青蛙,但既来之则安之,我一个女孩子也没多大追求,就图一个稳定,以后你得罩着我。”张雪说着话的同时把自己的行李箱抬到了严旭尧对面的桌子上。 严旭尧见状急忙过去阻止说:“我说丫头,你别把东西放那里,那是徐宏老师的座位。你把行李放在我那里。” “什么,徐宏老师?”张雪讶然说,“您还不知道吗,徐老师已经被调去分东山林场了当经理了呀。” 严旭尧闻言一阵默然,“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张雪说:“今天上午人事部给我们开会分配岗位时说的,说让我直接来徐老师的位置坐。” 上个月,市林业局的管辖的东山林场缺了一个副经理的职位,是管理层编制,职级为高管储备干部。当初还是他鼓动徐宏一起报考的的,最后严旭尧和徐宏都成了竞争上岗的后备人选。不过现在看来结果已见分晓,难怪徐宏一声不吭就走了,他跟自己道别确实有些尴尬。 张雪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观察严旭尧的脸色十分难看,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于是安慰说:“师傅,您别在意那个,不就是国企编制的副经理吗,还是咱们林业局这种行政编好,以你的能力,以后肯定有比这更好的晋升机会,说不定以后会去省厅呢。” 严旭尧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阿雪,咱们不说那些了。你既然坐在了师傅对面,这也是我开心的事儿,那我们一起把这地儿打扫下。” 张雪说:“师傅,我的事情不着急,什么时候收拾都行。我先把你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吧,看着太吓人了,你这有干净的布条什么的吗?” 严旭尧说:“我这好像没有布条,你看纸巾行吗?” “不能用纸巾擦拭”,张雪说,“纸巾不干净,上面有好多细菌,会感染的。” 严旭尧说:“你别管我了,一会儿我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下,头就是磕破了点皮,应该没啥大事……” 张雪不等他说完,径直跑到他的办公桌旁说,“我记得以前在你抽屉里存放过一条手帕,你把它丢了没有?”她说着就把抽屉拉来了。 “咦,这是什么?”张雪拉开抽屉后,第一个映入眼帘是一条精致的玫瑰色内衣。 严旭尧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心想今天咋就这么点背呢,你说刚从领导衣橱里顺手牵了条内衣,自己还没捂热呢,就被这丫头给发现了。 张雪左右摆弄着那件内衣,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好久转过头来冲他嘻嘻一笑说:“呦呵,还挺新潮的!师傅,你原来喜欢收藏这个,还是给嫂子买的呀?” 严旭尧恨不得挖个洞转进去,吞吞吐吐地说:“给你嫂子买的,啊,不,你说的这个啊,这个好像是我在路上捡的……” 张雪张大了嘴说:“哇,路上捡的?师傅你发财了,这可是X牌的,至少值个万八千块钱呢!” “额,那么贵!”严旭尧心里有些发虚了。尼玛,没想一件东西竟有这么贵,自己还以为也就百十来块,按照刑法的标准,自己这不成了盗窃罪了么?这不行,自己得找个机会给回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苏含卉肯定不会为此报警,她肯定说不出口,但这么贵的东西如果发现不见了,必然也会怀疑自己头上来。 严旭尧想到这里,冲上去想把内衣从张雪手里夺过来。 张雪见他作势欲抢,急忙把东西收起来说:“师傅,干什么干什么,一听说东西这么贵就要抢啊,真是见财忘友啊,不过这东西放你那可脱不了手。” 严旭尧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阿雪,你别胡闹了,快把东西还给我。” “我偏不还,”张雪说,“既然这不是你给嫂子买的,而是路上捡来的,不如送给我玩玩,你一个大男人留着这东西有什么用,万一哪天被嫂子发现恐怕会引起误会,对你不好。” 严旭尧一听这丫头想把东西据为己有,差点急红眼,说:“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快把东西还给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张雪把东西放在背后,摆了个就不还给你的姿势,“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严旭尧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内衣的一角,说:“快放手,不然别叫我师傅!” “不放,除非你说这是谁的?”张雪使劲儿拉着不放。 严旭尧和张雪这么一挣一抢间,只听嘶啦一声,严旭尧因为用力过猛又跌出去老远,头不偏不正磕到了椅子腿儿上。他痛得眼泪差点流出来,心说今天尼玛真晦气,老子的头究竟惹谁了,连着磕碰了两次。 当他望着自己手上的内衣只剩半截时,气得脸儿都绿了,“张雪,瞧你干的好事!” 严旭尧心想这下可玩大了,自己顷刻间毁了女领导两件名贵衣物,这尼玛她要是追查起来,估计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第008章 妻子今晚加班 张雪也傻眼了,带着哭腔说:“师傅,我不是故意。这是什么狗屁材质,一撕就破,肯定是冒牌货。” 严旭尧有些心烦意乱,怒道:“你给我住嘴!” 他爬起来走上前一把将张雪手中的另一半情趣内衣夺过来,连同自己手中的一半一起装到档案里,生气地说:“你以后都不许动它,否则我就现场把你衣服扒光,然后再给你穿上这个。” 张雪被他的话震住了,捂住嘴惊愕地说:“师傅,你好变态!” 下午时,张雪陪着严旭尧去诊所包扎了一下头部。 回单位的途中,他们遇上了外出办事回来的办主任高子捷。高子捷见严旭尧脑袋上顶着两块绷带,惊讶地问:“旭尧,你头上这是怎么回事?” 张雪抢着回答说:“高主任,严老师头上的伤是帮我收拾东西时被桌子磕破的。” 高子捷对严旭尧说:“我看你这也算是工伤,下午别去上班了,一会儿早些回家好好休养休养。” 严旭尧说:“既然领导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回家躺会儿去,现在头还真有点痛。” “师傅,我送你回家吧。”张雪掏出了自己的奥迪车钥匙冲他摆了摆,“我爸给我买的新车,奥迪A4L,今天第一次开,顺便参观一下去。”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驾照,我记得你上次实习时还没报驾校。”严旭尧问道。 “如过顺利的话,这个月底驾照会下来。”张雪说。 “什么,姑奶奶,你这是无证驾驶!”严旭尧瞪大了眼睛说,“被交警逮到你可是犯法的,严重了会抓到看守所判刑,危险驾驶罪你知道不?!” 张雪嘟嘟着嘴说:“哎呀,偶尔开一次哪有那么点背。我下周就要考科目三了,还想用这车练练手呢,你可别吓唬我。再说了,咱们这种小城市,谁管啊?!” “得,你也别送我了,”严旭尧摆摆手说,“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回来。” 张雪歪着头说:“师傅,你看这样行不行,车子你来开,你先把我送回家,明天你再把车开回来。这样说起来也是我送你回家,我也可以歇半天了,嘿嘿,要不然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多没意思。” 严旭尧阴着脸儿说:“你这丫头,原来送我是假,早退是真,第一天上班就态度不端正。” “师傅,我可天地良心啊”,张雪只叫冤枉,“刚才是你危言耸听的话把我吓到了好不好?咱俩的关系那么铁,我还能虚情假意么?” “姑且相信你,以后看你表现”,严旭尧说,“还有,以后再任何场所都不准提Q趣内衣的事情,不然饶不了你。” “什么情趣内衣?我完全不明白啊!”张雪一脸无辜的表情,“师傅你可否说得更具体些。” 张雪的话让严旭尧大跌眼镜,心说尼玛这丫头可以去当演员了,这糊涂装得跟真的一样。他于是笑着说:“真行,态度不错,孺子可教。” 严旭尧回到家中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浑身的倦意袭来。 他本想给妻子打个电话,告诉她一下给孩子找关系上学的事,让她别担心,毕竟这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但是转念又一想,苏含卉虽然答应了给办事,可现在毕竟还八字没一撇呢,如果把话说早了最后没办成怎么向妻子交代,空欢喜一场的滋味可不好受。再说了,妻子心思细腻,要是盘根问底探究事情如何办成的,自己现在也没想好怎么回答。 严旭尧思前想后决定,这件事现在得暂时缓一缓,等事情十拿九稳了再说也不迟。他抬手看腕表,时间是下午三点半。他的头昏昏沉沉,眼皮子快抬不起来了,他把手机充上电,然后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睡得正香之时,茶几上传来的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捡起手机看了屏幕一眼,是妻子沈筠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后,妻子在那头说:“老公,我向你请个假,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严旭尧皱了皱眉眉头问:“老婆,今天又什么情况,怎么最近老加班?” 沈筠解释说:“老公,我们单位明天赶上二期项目开盘,今天晚上要筹备到很晚才结束,而且明天一早六点多钟就要上班,我要是回家的话怕不赶趟儿,来回太折腾了。我刚给咱爸妈打了电话,一会儿你下班后去幼儿园接薇薇,把她送到爸妈那里去。” “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好,别累着。”严旭尧答应了一句,虽然他心里有意见,但言语上没表现出来。 严旭尧的妻子沈筠在滨海郊区的“西山别墅”房地产项目上班,是一名房地产置业顾问,也就是俗称的售楼小姐,因为业绩突出,上个月刚被提拔当上了销售主管。 沈筠上班的地方离市区很远,每天上下班在路上的时间往返就得三个多小时。往日里,妻子总是早出晚归,接送孩子上学和做饭的事情都是严旭尧来负责。有时,沈筠比较忙的时候就会住在单位宿舍。对此,严旭尧其实早有怨言。 实际上,他不是抱怨自己承担的家务太多,而是实在不喜欢妻子所从事的职业。 售楼小姐的收入虽然十分可观,但是名声一直不怎么好,就如同空姐一样,人们往往把这个职业与潜规则联系在一起。有人调侃说,那些漂亮的女售楼小姐卖着卖着房子,自己就成了房子的主人,暗讽她们与客户之间的暧昧关系。 网上也不时有新闻爆出说,有些个别售楼小姐为了提高销售业绩,不惜出卖色相和身体。特别是一些高端别墅项目的售楼小姐,如果能卖出去一栋房子,那提成可是非常可观的。 第009章 折磨人的臆想 严旭尧在刚认识妻子前,他也有这样的看法,而且有几次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结果遭到了妻子劈头盖脸地驳斥! “严旭尧,你这是职业偏见,赤裸裸的歧视!哪个行业没有潜规则,你能说你所在的国企里就很干净吗?那些被爆出来的老总哪一个不是身边好几个情妇,这个你怎么解释?我们这一行收入高容易招人嫉妒,但这是我们辛苦赚来的,你知道我们接一个客户要磨多少嘴皮子,走多少楼梯吗?你说有些销售人员为了业绩出卖色相,说这话的人简直脑子有问题,我们卖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提成顶多也就两三千块钱,犯得着那么下贱吗?请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因为某一个人而看扁整个群体,这对我们不公平。” 妻子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严旭尧渐渐地也就不再纠结于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有一件事让他很窝火,那就是妻子的工作和生活分不清界限。妻子周末从来不休息,周末是他们这些销售最忙碌的时候,她们一般是在周一至周五择一天休息,与一般人的作息时间正好相反。 自从结婚之后,严旭尧记忆中几乎没怎么和妻子一起外出游玩过,连逛街和看电影也成了奢求。每次参加朋友的婚礼,也都是他一个人独自前往,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最让他忍无可忍的是,妻子经常在下班回家后接到客户打来的电话,有时能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煲,完全没有私生活可言。就为这事儿,他们不止吵过一次架。沈筠嘴上不饶人,说话比较尖锐,但是刀子嘴豆腐心,严旭尧知道她还是为了这个家,毕竟在所有她可以从事的职业里,就唯有这一个算是称得上高薪的了。 妻子这次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严旭尧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往其他地方多想。正好自己的头被磕破了,她不在家也省的唠叨自己不小心。 严旭尧挂了妻子的电话后坐在沙发后抽了根烟,意识清晰了许多,感觉头也不是那么疼了,于是开车去幼儿园将女儿薇薇接了回来。因为时间还早,他带着薇薇先去了趟木偶剧院看动画片,影片结束时,薇薇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把薇薇送到父母那里,老两口有一阵子没见到孙女了,也是非常高兴。 严旭尧在父母那里吃了顿晚饭,便开车回到自己家里准备再睡一会,睡觉前他给妻子的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老婆,现在还在忙吗,老公爱你。” 微信消息发出去很久妻子那边都没有回复,严旭尧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意识夜里十一点多钟了。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妻子还是没有回复他。 他想也许是妻子的手机没电了,也许是妻子这会儿还在忙于整理明天开盘要用的客户资料无暇回复自己。但是,无论再忙,他都要习惯性地对妻子说声晚安,于是他尝试拨打妻子的手机。 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无人接听。 直到第三遍才打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妻子略带喘息的声音:“老公,什么事啊?!” 严旭尧见妻子终于接电话了,焦急地问:“老婆,你快把我急死了呀。我晚上给你发信息你不回,给打你的电话也不接,你往常开盘可没有今天这么忙呀,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对不起,老公。售楼处今天来买房子的客户特别多,我们几个销售都接待不过来了。”妻子说话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甚至带了一丝颤抖,“刚才我手机一直放在……放在宿舍里充电,所以没看见你发的信息啊……我今天早上出门时忘了带充电宝。” 严旭尧听到妻子那边吁吁轻喘,不禁警觉了起来,提高了嗓门大声问:“老婆,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怎么连说话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唔,老公……你……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回宿舍里取手机了”,妻子喘息着说,“我们的宿舍楼没有安电梯,我刚才是爬了好几层楼上来的,所以有些喘不上起来。你也真是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杯弓蛇影,你老婆我在单位上班,你说能干啥去啊,难道我和别人鬼混去呀。” 严旭尧觉得妻子的语调太不正常了,怎么听怎么不像是爬楼梯累得,而仿佛她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喉间的声音。难道妻子真的背着他与其他男人在行苟且之事?! 想到这里严旭尧的脑袋一下大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妻子虽然在生活里比较强势,但骨子里是一个传统贤惠的女人,她不可能作出背叛家庭的事情。 也许是自己天生缺乏安全感,也许是小说看多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画面总在他脑海里浮现,而且反复出现了很多次。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落地灯发出橘黄色的柔和光线,妻子沈筠与一个陌生男子搂抱在一起,宛如两条大蛇一样互相交缠、翻滚,妻子那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了极度陶醉的神情。 正当二人激战正酣的时候,妻子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那个铃声真的很讨厌,最初妻子没有理会手机来电,而是继续与那个男子纠缠,直到电话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她才不耐烦地抓起手机按下接通键。 她有些喘息地说:‘老公,什么事啊?’ 此时,与她纠缠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她接电话而停止动作,妻子的呼吸也随之开始加速,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说:‘老公,我刚才正在上楼梯哦,外边的天气实在太冷了,冻得我直发抖。” 严旭阳的头都大了,那种令人发疯的臆想挥之不去,简直要让他崩溃了。 第010章 电话里的猜忌 严旭尧这样胡思乱想着妻子与别的男人缠绵的画面,觉得自己都快得了精神分裂症,脑海里出现了幻视幻听,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忍不住大声怒吼起来:“上尼玛的楼梯,充你妹的电!老婆,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 严旭尧冷不丁的一声大叫,妻子在电话那边被吓得不轻,喊道:“老公,你在发什么神经啊,嚷什么嚷,你想要吓死我才甘心吗,没病吧你?!” “你才有病呢,你快说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严旭尧质问道。 妻子那边停顿了一下,语气平和地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单位的宿舍啊。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严旭尧说:“那你让你的同事跟我说句话,证明给我看。” “老公,你这样怀疑你老婆有意思吗?”妻子那边有些恼火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手机放宿舍充电,我在售楼处工作,就是因为害怕你晚上联系不到我着急,所以才专程过来取。现在我们单位的同事还都在售楼处忙活呢,宿舍就我一个人,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同事接电话去。你要是再这样不可理喻那咱可就真没法过了。” 严旭尧把耳朵贴到了手机听筒上,凝神倾听妻子那头的动静。他想要尽可能精确地捕捉妻子声音的化,仔细分析比对她说的话是否合理。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个粗沉的喘气声以及妻子压抑的低声吟叫,这两个声音都是转瞬即逝,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眉头紧皱,难道刚才真的发生了幻听不成?但他敢肯定,有个声音绝对不是妻子的。 现在严旭尧百分百肯定妻子身边还有别人,吼道:“老婆,你把手机QQ自带的视屏通话打开,我要和你视频,我要看一下你究竟在哪儿。” “我的宿舍没有无线WIFI”,妻子解释说,“怎么和你视频通话,求你别乱想了好吗?” “没有无线WIFI也没有关系”,严旭尧现在是铁了心要和妻子视屏,“你的手机是3G信号,完全支持视频通话,你别吝惜那点流量,快打视频打开,我就看一眼。” 妻子那边沉默了十来秒,随后说:“你别那么固执好不好,我这边是郊区,哪有3G信号。我不和你说了,我马上要去售楼处工作,你要是不依不饶我也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 妻子那头说完挂了电话,严旭尧攥着“嘟嘟”直响的手机,简直被气炸了肺。 他马上又给妻子拨了过去,结果语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他双目喷火,盯着手机哇哇直叫,整个人快要发疯了。 他现在越发笃定,妻子就是在刻意掩饰什么,她一定有问题。刚才电话里那个粗沉的喘息一定是奸夫发出来的。他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边自言自语,不行,我必须去售楼处那边看看,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揪出来。 婚姻问题上他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别自己被人戴了一顶绿帽子,还稀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 妻子所在的“西山别墅”项目在滨海西区,距离他家有150公里,乘车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现在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了,这个时间早已没有了往返班车,市里的出租汽车在这个点也不愿意拉人去这么远的地方。严旭尧家的车妻子开着上班,幸好,张雪把她的奥迪车暂存在了自己这里。 妻子一定不会想到自己这个点会到那边找她去。临出门前,他从杂物间取出一个修理家具用的螺丝刀揣在己兜里,心想如果要是撞上奸夫,先拿这个家伙捅他几个血窟窿,然后再当着妻子的面一刀一刀把他给阉了,把他的东西塞她嘴里。 严旭尧下楼来到小区里一路小跑,夜风裹挟着秋天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急忙裹紧了大衣。严旭尧发动了车子,奥迪A4在空旷的大道上风驰电掣地奔驰着,时速已经达到了130公里/小时,但是他还是觉得行驶得太慢了。 他恨不得自己翻个筋斗云或是开个传送门过去,片刻功夫也不想多等。在路上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事情。他想,如果到了售楼处后,发现那里根本不像妻子电话里所说的即将开盘那怎么办?如果到了那里找不到妻子又当如何? 他想到了激烈的争吵,想到了无奈地离婚,想到了年幼的孩子,所有相关的事情都在一瞬间纷至沓来,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时间在快速行驶中分分秒秒地过去,大约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严旭尧驾驶的白色奥迪A4汽车驶入了“西山别墅”二期项目的售楼处。 售楼处灯火通明,打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从售楼处大厅到停车场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有人甚至在地上搭起了帐篷。今年的房地产市场一片低迷,许多地产商纷纷采取打折或降价出售,“西山别墅”二期项目也不例外,开发商为了尽快回款给出了非常诱人的折扣,二期广告宣传也做的比较到位,这消息一传出后立即吸引了不少购房者前来。 严旭尧把车停好之后,走到了购房者长龙的尾部,心口悬着的一块大石稍稍落下去了一些。至少关于楼房开盘这件事,妻子果真没有欺骗自己。旋即一股自责之感涌上心头,难道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多想了吗? 排在长龙队伍尾部的是一个老大爷,他对严旭尧比划着手说:“小伙子,你来晚啦,刚才那边发号了,到我这是最后一个,赶紧回去吧。” 第011章 女上司的报复 严旭尧冲老大爷笑了笑说:“如果我说这里有工作人员是我的家属呢,如果我让我的家属帮忙留了一个号呢?” “有家属就了不起了吗,有家属就有特权了吗,你嫌弃卖房子的时候你的家属在哪?”妻子不知何时拎着两个暖壶出现在了面前,看来她是来给大伙送热水的,看见严旭尧后没有多少震惊,只是阴着脸对严旭尧说,“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免得给你丢人。” 一旁的老大爷闻言愣了一下,拍手说:“姑娘说的对,这种人就是猖狂,一点不按规矩办事。” 严旭尧没有理会那个老大爷,上前抓住妻子的手说:“老婆,你别生气,我有些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你腿上长了风火轮了啊,来这里恐怕是有别的目的吧。”妻子说。 严旭尧把妻子拉到一边说:“老婆,我承认我瞎想,但只能说明我太在乎你了。” 因为刚才光线不好,妻子这会儿才看见他脑袋后面缠着两块绷带,关心地问:“老公,你头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被谁打了?” 严旭尧说:“我没打架,下午在单位上班时不小心磕到了。这点伤不碍事的,过两天结疤就好了。” 妻子心疼地说:“老公,我明天忙这边的事儿就回家照顾你。” 严旭尧原本是想来售楼处探听虚实,现在看到妻子正在这里工作,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但也不好深究,于是说:“老婆,我来这里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要不你先忙着,我这就回去。” 妻子点点头说:“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再睡一会儿。” 他忍不住想告诉不妻子要为薇薇上学的事情焦虑,自己已经托人去办理了,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严旭尧从“西山别墅”售楼处回到家中时差不多是凌晨四点钟。他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满脑子还想着妻子电话里的异常声音,后来干脆起身去客厅把电视打开,看起了足球比赛。早晨到单位上班时,他有些睡眼惺忪,哈欠连连。 张雪一脸坏笑地问:“师傅,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是不是运动量太大了。” 严旭尧说:“你嘴不贫会死啊。” 二人正在办公室说话时,办公室主任高子捷走进来,“占用二位几分钟时间,我们去会议室开个短会。” 高子捷把二人叫到了会议室说:“局里最近准备起草一部《建设项目使用林地审核审批管理规范》,旭尧你是单位里的笔杆子,又是法律科班出身,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小张,你刚来单位不久,但是你在实习期间的优秀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有你配合你的师傅共同开展这项工作,更是如虎添翼了。你们遇到什么困难和需要,尽管向我提出来,我会协助大家解决。” 张雪说:“请领导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严旭尧有些心不在焉,问了一句:“高主任,不知我们应该在什么时候之前把初稿给你?” “其实呢我也只是来负责传达任务,这件事主要是苏局主抓,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可以直接去请示她。昨天下午局党组开会讨论这事时,我听说也是她亲自点名要你来做的。”高子捷说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严旭尧一眼说,“旭尧,好好干,这是一个让领导充分认识你的机会,是金子总会发光,你的才能不会一直被埋没的。” 什么,苏含卉主抓这事?! 严旭尧的心“咯噔”响了一下!自己昨天上午刚冒犯了她,她下午就就点名交任务,事情怎么这么巧,该不会是她要出什么幺蛾子吧?但事情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似乎已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上,即使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 严旭尧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平静地说:“多谢苏局赏识,我一定会努力的。这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争取不给咱们部门丢脸。” “祝你们旗开得胜。那你们先忙,我一会儿还得去省城开会。”高子捷笑了笑,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高子捷走了后,张雪凑过身来说:“师傅,我看你好像不是特别开心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哦。” 严旭尧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的?” “就是感觉啊,以为对你的了解,你好像是在担心什么。”张雪思索了一下说。 严旭尧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咱们做好准备吧,估计苦日子恐怕要来了,听说新来的苏局是个吹毛求疵的领导,咱们在他手底下做事可得加倍小心。” 张雪心领神会:“这就是为什么你对高主任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对吧?刚开始我还以为您是自谦呢,哈哈……” 严旭尧想了想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就说:“阿雪,我这就去苏局那里问问情况,你先回办公室等我消息,回来后我们制定一个工作计划。” 严旭尧来到苏含卉办公室门前,说实话他对这个女上司真有些发怵,想要敲门的手举到半空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轻轻地叩击下去。 “进来。”房间里传来苏含卉清脆的声音。 “苏局,我来找你问点事情。”严旭尧推开门走进去后把房门关好,毕恭毕敬地来到苏含卉的办公桌前。 苏含卉正在低头批阅文件,也不抬头看他一眼。 严旭尧用余光扫视了她的衣橱一下,心头一紧,急忙又清了清嗓子说:“苏局,不好意思打扰,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苏含卉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他说:“说吧,你有什么事?” 第012章 逼死人的节奏 严旭尧说:“我是来向您请示制定《建设项目使用林地审核审批管理规范》一事的。听说您昨天在会上亲自点名要我开展这项工作,所以想得到领导更直接的指示。”严旭尧说这话时,刻意加重了“昨天”这个字眼,暗示她这是在公报私仇。 苏含卉把一摞材料递给他,说:“你接手的这个任务是省厅分派下来的调研课题,这些是省厅下发的通知要求,你先拿去看看吧,相关的规范性文件我随后会转到你的邮箱里。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严大笔杆子的美名,昨天我本人也见识了你的法律功底,所以相信你的实力,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严旭尧接过材料扫了一眼,就把它拍到桌子上,说道:“苏局,这么宏大的一个制度性文件您只交给我和张雪两个人去办,您是不是太抬举我们了?” 苏含卉翘着腿说:“事实上,我只交给了你一个人去办,怎么你有意见吗?” “我相当有意见”,严旭尧气鼓鼓地说,“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苏含卉偏着头问:“什么公报私仇,我们有仇吗?昨天的事情你都说了那是一场误会,你怎么现在还念念不忘,心怀芥蒂,一副小肚鸡肠,根本不像个男人。” 严旭尧哼了一声:“你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要求多派给我一些人手,这个《建设项目使用林地审核审批管理规范》涉及好几个部门的业务,需要跨部门的合作支持,你让我一个人去完成,不是给我穿小鞋是什么?!这么大的一个课题,你总能挑出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然后你可以名正言顺拿我开刀了是吧?!”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心理这么阴暗。增派人手是不可能的,咱们单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职责,不能你说用就随便用,起草规范性文件本来就是你们办公室的责任,”苏含卉顿了顿说道,“严旭尧,如果我是你,我就早些回去想想怎么开展工作,而不是在跟领导讨价还价。我希望下周一前,我能看到你提交的初步成果。” 什么,下周一? 日了狗了,有没有搞错,尼玛今天是星期五,这是赤裸裸地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严旭尧知道多说无益,扭头要走,心想别逼老子,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他妈爱咋地咋地。你把我逼到死胡同,你也休想全身而退。 “严旭尧,你等等!”苏含卉在后面叫住了他,“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严旭尧铁青着脸说,“不知大领导还有什么吩咐?” 苏含卉淡淡地说:“别火气那么大。关于你女儿上学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跟学校那边打好了招呼。” 严旭尧闻言脸色稍霁,说道:“多谢领导关照,领导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当初答应你一个要求我还记着。” 苏含卉摇摇头说:“你不必感谢我,也不必再履行什么承诺了。” 严旭尧不禁一愣,不解地问:“这是为何,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苏含卉说:“今天,我给学校那边打电话,他们说你孩子上学的事儿已经有人帮忙办理了。看不出来啊,严旭尧,你还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 “你说什么,已经有人帮我办了?这怎么可能呢。”严旭尧有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是不是有人弄错了姓名,严薇这个名字也是很常见的。” 苏含卉说:“肯定不会弄错,我还特意问了一下,孩子的父亲叫严旭尧,母亲叫沈筠。” 严旭尧顿时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了诧异:“那您知道那位帮我们的人是谁吗?” 苏含卉说:“这个我就不方便去问了。总之事情的结果是好的,这样你也可以安心去忙你的工作了。” 严旭尧满腹狐疑地走出了苏含卉的办公室,脑子里一团浆糊,哪个好心人会这么给力? 他可不相信这世界有什么贵人,没人会在这件事上当活雷锋。如果说不是自己这边找的关系,那唯一可能的就是妻子沈筠了。但是不像是她啊,昨天她还为这事责怪自己,晚上在售楼处见到她时也没见她表现出什么。不过万一如果真的是她,那么问题就来了,她一个小小的售楼员,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严旭尧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拿出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老婆,薇薇上学的事儿已经办妥了,你知道吗?” 沈筠在电话那边的反应比较冷淡:“我也刚知道,今天上午学校那边打电话通知我让薇薇去学校报到。” “首先声明这事不是我办的”,严旭尧试探着说:“我拜托人去跟学校那边打招呼,但人家说已经有人帮咱们薇薇登记过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 “哦,老公,这是我的错。”沈筠解释说:“昨天上午给你打完电话后,我拜托一个朋友帮忙办一下这事。我想我们夫妻分头找关系,几率大些。当时对方答应试一下,也没保证一定就能行。后来我工作上忙得焦头烂额,就忘了告诉你这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找的那个人帮了忙。” “沈筠,你什么时候交到这样能量大的朋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严旭尧大声向她问道。 妻子说:“他是我客户霞姐的老公,在机关当领导。我和霞姐谈工作时聊得不错,这次开盘我还帮霞姐占了个号。我跟她提到咱们孩子上学的事情,她让她老公从中帮了咱一个忙。” “那个领导的来头可不小啊”,严旭尧沉着脸问道,“老婆,你办这事一共花了多少钱?” 沈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我就知道你吝惜钱,放心好了,人家没跟我提钱的事情。” 第013章 不可能的任务 “没花钱?你当我傻啊!”严旭尧冷哼了一声,“滨海三小是什么学校,一个名额至少得十多万,你和那霞姐什么关系,她肯这么帮你。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吼什么吼,能不能好好说话”,妻子的语气颇为无奈,“我们只是互相帮忙而已,我也不会让她白帮忙,她正在投资房地产,我会在房地产方面给人家提供一些方便作为回报。现在是人情社会,你别什么事情都提钱。” 严旭尧努力平抑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既然人家肯帮咱这么大忙,从礼貌角度,我们是不是要感谢一下他们。你把对方的电话给我,我先打电话表示一下,然后改天再去登门拜谢。” “这件事情我来办就行”,妻子顿了顿说,“老公,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孩子上学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在好久之前就让人找关系,你办到了吗?现在我好不容易把事情解决了,你却又怀疑来来怀疑去。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里外不是人对吗,跟你说话怎么这么累啊!” 严旭尧说:“老婆,这件事清为什么搞得如此神秘,连我也不让参与。既然人家出了这么大力,我作为孩子的父亲感谢一下有什么不合适的。” 妻子生气地说:“老公,这件事我们能不能不在电话里说?” 严旭尧说:“老婆,那我们回家之后再商量。” 挂完电话后,严旭尧心里五味杂陈,究竟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妻子真的隐瞒了什么? 严旭尧回办公室的路上有些心神不宁,最近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工作上麻烦不断,自家后院也不安宁。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张雪正在收拾自己的物品,于是走过去帮她在桌子上安装办公电脑。办公室里有个女孩子打理就是不一样,地板砖擦得一尘不染,书橱里的杂志也摆放得错落有致,他不由对正在忙活的张雪竖起了大拇指。 张雪见严旭尧夸自己,感到十分受用,得意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说:“师傅,你看咱俩的二人世界怎么样?” 严旭尧瞟了她一眼说,“房间倒是收拾的不错,不过既然说到了二人世界,好像这里还缺少一张床吧。” 张雪的脸颊立时飘过一抹红晕,她嗔道:“你这人真讨厌,不理你了。” 严旭尧说:“是你用的二人世界这个词儿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形容得再贴切不过了”,张雪说,“你晚上和嫂子在一起,白天和我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和嫂子的时间还多呢,不是二人世界是什么?” “好吧,随你怎么说都行”,严旭尧无奈地笑道,“你的电脑IP设置有些问题,现在无法链接网络,我得给技术部门的同志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调试一下。” “谢谢师傅。”张雪说,“我刚才收拾屋子时,把箱子里没用的废报纸卖掉了,要是里面夹杂着什么情书之类东西我可就不管了哦。” 严旭尧走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来说:“没有情人,哪来的情书,你要不要给我写一封?” “想让我当你的情人啊,就算是嫂子同意,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张雪托着香腮,一脸神往地说,“你得陪我逛街,陪我看电影,陪我参加Party。” “你想得美”,严旭尧笑着说,“照你的要求,那我岂不成了三陪了,你嫂子会疯掉的。” 张雪见他回办公室后的脸色十分疲惫,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忙问道:“师傅,你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究竟是咋回事啊,是不是咱们那个任务有情况?” 严旭尧喝了口水说:“别提了,看来领导是故意给我们出难题啊,真他妈想骂娘。” 他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向张雪简要叙述了一遍,当然略去了他和苏含卉之间的私人恩怨。 “我的天啊,据保守估计,那个《建设项目使用林地审核审批管理规范》的立项说明和前期调研怎么着也得好几万字的篇幅吧,短短两天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张雪听了之后也无比震惊,“而且周末谁还上班,这不是摆明要折腾咱们吗,这领导真是太过分了。师傅,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阿雪,这件事明显是想整我,你就不要管了,让我一个人承担就行。”严旭尧觉得领导只是针对他一个人,他不想把张雪也牵扯进来,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张雪拍了拍胸脯说:“师傅,您这是把我当外人了是不?咱们可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能在你最困顿时抛下你不管。你可千万不要陷我于不义啊。” 严旭尧说解释说:“这本来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领导要整我。你留下来能帮什么,我已经放弃了。” 张雪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打算。她说:“师傅,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肯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事的。你或许不知道,我的毕业论文就是赶在答辩前一天熬夜完成的,一万二千字啊,专家组硬是没挑出什么毛病来。我们现在有两天三夜的时间,而且还是两个人,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阿雪,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日码一万字的人,这也太水了吧。”严旭尧一直以为她是个好学生,没想到毕业论文也是糊弄的。 第014章 男人都是渣宰 “师傅,这个时候你还笑话我”,张雪说,“我觉得咱们这个任务虽然棘手,但是如果头脑活络一些,应该没有问题的,甚至可以提前完成。” “提前……提前完成?此话怎讲,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严旭尧不可思议地说,“你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吗?” 张雪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师傅,你觉得除了时间紧之外,这个任务最难的地方在哪吗?” 严旭尧想了想回答说:“如果说最棘手的问题,我觉得应该主要是业务不通吧。整个林业局的管理项目特别繁杂,我们也只对本部门的业务熟悉,对于跨部门的业务只能算是外行了,你说这个文件咱怎么动笔写?!” 张雪说:“师傅,我们需要转换一下思维方式。您现在是平地盖楼的思维,凡事自己动手,就我俩在这闭门造车肯定不行啊。我觉得我们不能另起炉灶,而应该在别人的基础上添砖加瓦。我可能说的有些饶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得学会借鉴。一是纵向借鉴咱们林业局以前颁布的相关文件,这个还是很有参考作用的;二是横向借鉴其他林业兄弟单位的文件,特别是林业发达省份的制度,然后再根据咱们单位的工作实际,攒一个文件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张雪,你的意思是抄袭现有的东西?”严旭尧迟疑地问,“这不太好吧。” 张雪耸了耸肩说:“哎呦,师傅,如何你非要那么理解我也没办法。天下文章还一大抄呢,规章制度这些格式化的东西,只要是在林业法范围内的,都大同小异。师傅,我建议咱俩分一下工,你在咱们的林政数据库找一下有没有以前颁布的相关规范性文件,我去网上找其他省份的,今天晚上时我俩再碰一下怎么样?” 严旭尧仿佛见到了曙光:“你这丫头脑袋瓜子就是灵光,我以后该叫你师傅了。” 张雪眨了眨眼睛说:“师傅,那是你根本心不在焉,是不是心思还在那个被撕碎的Q趣内衣上,你也真是太小气了,大不了我再赔给你一件。当然,如果那是别人送给你的有特殊纪念意义的信物,那我恐怕真成罪人了。” “你要再敢提那事我就撕碎了你的嘴”,严旭尧板着脸说,“怎么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差劲儿么?” 张雪神秘兮兮地把办公室的遮光帘拉下来,接着过去把门关好,随后一下子趴到严旭尧的背上,撒娇说:“师傅,你快就告诉我那件Q趣内衣究竟是谁的,是不是哪个女同事的?” 严旭尧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说:“你可别胡说,还有别挨我这么近,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张雪的胸部紧贴着他的后背,两座粉团轻轻摩擦着他的胳膊,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师傅,我可没有乱说,我是有证据的”,张雪自信满满地说,“香奈儿8号,这个味道我太熟悉了。” 严旭尧以为张雪发现了什么,一把将她拽过来,沉着脸问:“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 “师傅,你捏疼我了。”张雪的手腕被严旭尧抓着,她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严旭尧把手松开了,想要把她推开却没推动,问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快说。” “你的样子好吓人哦,你要把我吃了吗”,张雪白了他一眼说,“Q趣内衣上的香水是香奈儿8号,这肯定是某个同事身上的,因为我在电梯里也闻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 “哪个女同事身上的?”严旭尧做贼心虚地问。 张雪说:“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呢,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严旭尧闻言知道这丫头还只是在猜测,没有对上具体的人,不由松了口气。 他说道:“你师父我可是清白的,你别那么八婆了不好。” “哼,花心大萝卜,背着嫂子在外面干坏事。”张雪不满地嘟嘟着嘴,捶了一下他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严旭尧只喊冤枉:“小丫头片子,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冤枉人,男人怎么就没好东西了,你说这话你男朋友知道吗?” “他也不是好东西!”张雪气鼓鼓地说。 严旭尧笑道:“呦呵,我说丫头,这愤世嫉俗的口气可不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啊。怎么着,被男朋友甩了吗?” “嗯,我和他分手了。”张雪用靴子摩搓着地板,眼泪刷得飚了出来。这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前一分钟还嬉笑逗贫,现在哭成了泪人儿。 “丫头,没想我还猜对了啊”,严旭尧安慰说,“别哭别哭,跟我讲讲是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毕业分手了呗”,张雪抹了把眼泪,“毕业后我想留在滨海工作,而他则在广州一家事业单位找到了工作,从此我俩天各一方,只好分手了。师傅,你说,如果他真爱我的话,怎么就不迁就我一下呢!” 严旭尧拍了拍她的头安慰说:“这都是为了各自的前程,也无可厚非,毕业季这种悲欢离合太常见了。丫头你也别难过,只能说你俩缘分未到,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告诉师傅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孩,我手里有大一把资源呢,都是帅小伙。就在前几天我们小区的田阿姨还说让我给她家孙子物色一个姑娘呢。就咱丫头这漂亮温柔的可人劲儿,哪个小伙子受得了。” 第015章 女同事的告白 “就师傅你会哄我。”张雪破涕为笑说:“我就喜欢师傅这样的男人——成熟,稳重,帅气,还有一点点的小坏。” “别瞎说!你师傅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严旭尧说,“再说你怎么喜欢老男人,我可告诉你啊,你师父平生可是最恨那些小三了,你可别招我恨啊。” 张雪歪着头说:“喜欢就是喜欢,顾忌那么多其他的东西干什么,我会随着我的感觉走。” 严旭尧说:“你快点起来吧,这样在我怀里影响多不好。”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张雪扭身坐到严旭尧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他坚实的腰部,把头依偎在了他肩上说:“师傅,你让我再多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这样亲昵的姿势让严旭尧十分尴尬,他推也不是,抱也不是。“阿雪,你别任性,快下来。” “师傅,你的心跳加快了”,张雪把脸贴在严旭尧的胸前,眼中的泪水开始打转,“你告诉我,我那次走了之后你想我不?” 严旭尧呼吸为之一窒,注视着女孩的眼睛,良久叹了口气说:“那一次你不辞而别后,我就一直很担心,也在反思自己,现在非常自责。” “我问你想不想我?”张雪咬着嘴唇,霸道地说,“直接回答我!” 严旭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好久才说:“怎么可能不想,这么多天来,一闭上眼睛就是你的影子。” 张雪哼了一声说:“骗人!既然你想我,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你根本就是在敷衍,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严旭尧用手抚干女孩脸颊的泪水,无奈地说道:“阿雪,我们不应该那样的。我是有家庭的男人,有老婆和孩子,而你也有男朋友,我们不应该产生那种感情,你明白吗,这是注定没有结果,你还年轻,师傅不想伤害你。所以,你别再提以前的事情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张雪在严旭尧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严旭尧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叹道:“既然你离开了,就不应该再回来,这样对你我都不好。每次想到你,我都十分自责,虽然我们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我觉得有悖伦理道德,内心饱受折磨。” “师傅,我恨你,我回来就是为了折磨你的。”张雪恨恨地说,“你是一个冷血动物,那次我哭得那么厉害,你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我不走,那样我们就会犯错误”,严旭尧说,“那样你我就会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呸!假正经!胆小鬼!”张雪破涕为笑,啐了他一口,“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儿,说的我像个魔鬼一样,怎么和我做那事就下地狱了啊?!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敢说你从来没勾引过良家妇女吗,那件Q趣内衣充分暴露了你内心的邪恶,不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肯定来路不正。” “咱们不谈这事儿了行吗?”严旭尧有些头疼,“你哪来的那么多歪理。既然我在你眼中不是什么好东西,建议你离我远点才对。不然搞不好我哪天把持不住把你给吃了。” “欢迎品尝!”张雪捂着嘴咯咯直笑,“不过你要对人家温柔些,当然适度的粗暴我也喜欢。” “越说越离谱,真是个疯丫头,”严旭尧无奈地摇摇头,“你正了八经找一个男朋友多好,干嘛非粘住我不放,我对你没感觉。” 张雪在他身上扭动了几下,说道:“屁话,说什么对我没有感觉,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吸了口凉气,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用手擦了把额头的汗,用力把她乱动的身子给稳住,并为自己辩解说:“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不代表我心里也是那么想。” 张雪抱紧了他说:“可是我想,天天想,夜夜想,做梦也想和你一起在一起。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事实上我们好久没一起做了,我不许他碰我。” “快别这样说。”严旭尧想要推开她,“我们这样对彼此都不好。” 张雪抓着严旭尧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我没有说谎,不信你可以感受一下我的心声。” 严旭尧鼻血那点喷出来,这是神马情况?!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手像触电一样急忙缩了回去,“我不能对不起他们,我不能牲畜不如……” 张雪说:“师傅,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享受在一起的感觉。我不需要你对我承诺什么,更不会自私地霸占你。我特别尊重嫂子,因此绝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虽然任性,但我明白这个道理。上次我离开之后,我非常非常的想你,可以说魂牵梦绕,但是我没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我怕我的举动会影响到你,让知道了嫂子误会。你体会过那种刻骨铭心的失恋滋味么?那段时间,我快要崩溃了,我当时面临毕业答辩,可我的论文还没完成,我当时快要放弃了,后来我想我只有顺利毕业,顺利考到这里来,我才能见到你,所以我坚持了下来。” 严旭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因为自己遭遇了这么多,缓缓说道:“阿雪,你不觉得这样对你的前男友太不公平了吗?” 第016章 办公室的暧昧 “你都说了是前男友”,张雪说,“我们没有感情了,所以分手对于彼此是种解脱。” “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矛盾吗?”严旭尧提醒说,“我记得你刚才还说过你恨他没有迁就你,最终因为两地工作而不得不分开了。” “是的,我认识你之后就一直觉得对不起他。我想让他留下来补偿他,和他结婚生子,也许那样我会慢慢地忘记你,但是他最后还是走了。你拒绝了我,他也没有珍惜,我觉得我被两个男人抛弃了,我恨你们。”张雪说。 “如果你真想忘记我,那你应该跟他走”,严旭尧说,“我其实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我比你整整大了十二岁,十二岁什么概念,一个属相轮回,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想你沉沦下去,但我真的帮不了你。” 张雪说:“我现在也不奢求什么,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在一起开开玩笑逗逗贫挺好的,只希望你不要再撵我走。既然做不了恋人,那做个知己或兄弟总该可以吧,你别把我当成妹妹,我不需要被照顾,我需要平等的地位,我们做好哥们吧,师傅。哼,我要替嫂子看着你,不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呦呵,你终于想开了呀,害我担心了好半天。”严旭尧脸上露出了喜色。 张雪眼里闪过一丝幽怨,她轻轻地在严旭尧的脸上啄了一口,说:“你还记得欠我的东西吗,在我们成为哥们前,你得把欠我的东西还上。”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把脸移到他的嘴前,美丽的睫毛不停眨动,静静地等待他的行动。 吻下去或者拒绝?严旭尧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正当他在不知所措时,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尼玛,谁这么及时来救驾啊?! 严旭尧急忙趁势把女孩推开,走过去打开房门,原来是技术部门的同志过来调试电脑了。严旭尧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尼玛自己的办公室也是狼潭虎穴啊,要是被老婆知道非把自己生撕了不可! 严旭尧和张雪的尴尬气氛被调试电脑的技术人员打破,二人在接下来的时间相安无事,张雪精神投入地在网上检索参考资料,他也去单位的资料室借来了一套滨海林政年鉴。 在机关上班的好处就在于生活作息相对规律,跟公务员一样温水煮青蛙,每天过着朝九晚六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加班这事在企业里司空见惯,但在机关这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下班后有人还呆在办公室不走,有些人就开始联想这个人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才不愿意回家而赖在单位躲避风头啊。 严旭尧的生活规律十分稳定,一般都是到点准时下班,然后去幼儿园接女儿到菜市场买菜,回到家中便开始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饭。妻子沈筠因为工作单位比较远,每天下班到家差不多快晚上八九点钟。今天因为要加班搜集撰写《建设项目使用林地审核审批管理规范》所需的参考材料,严旭尧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忙把薇薇接回去。 严旭尧和张雪在办公室里梳理收集到的材料,一直忙到到晚上八点半左右,他们才大致草拟了文件的框架。虽然这些只是准备工作,但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有了这些基础接下来的工作好开展多了,严旭尧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觉得心里无比踏实。 二人看着自己的忙碌成果,情不自禁地互击了一下手掌。 严旭尧高兴地说道:“阿雪,Perfect,咱们可以撤了,回家能睡个安稳觉了。” 因为张雪的驾驶证还没有拿到,所以暂时把车子交给了严旭尧保管,严旭尧先把她送回了家,然后开车返自己回家中。 第017章 妻子被人送花 严旭尧回到自己家所在的沁园小区时正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多,他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道路一侧的露天停车位。刚要准备下车时,突然发现了妻子沈筠的美丽身影。 沈筠侧身从一辆棕色莱克萨斯轿车副驾驶位置走下来,手中还抱着一大捧鲜花。沈筠下车后弯腰冲着司机摆了摆手,好像说了些什么,莱克萨斯轿车随后在路边掉了个头,快速驶离小区。因为光线昏暗,严旭尧没有看清莱克萨斯轿车司机的模样。 严旭尧的心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有人给妻子送花,并用车把她送回了家,而且妻子与那人挥手告别的姿态表明她心情十分欢快。 他强忍着自己的激动情绪,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质问妻子那捧鲜花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的印象当中,妻子的朋友圈或同事圈里也有不少开豪车的人,但他不记得有谁开过那辆莱克萨斯轿车。妻子对送她的人似有依依不舍之意,目送莱克萨斯轿车彻底在视野里消失之后,才转身往小区里走去。严旭尧见状也急忙下了车,在夜里的掩护下在妻子身后尾随前行,与保持一段距离不被发现。 严旭尧家住在小区东侧的25号楼,妻子走到25号楼门口时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过了25号楼来到附近的垃圾桶旁。他在妻子身后找了个隐蔽处躲起来暗中观察妻子的一举一动。 妻子站在垃圾桶前,前后左右环顾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将花上面附带的小卡片扯下来撕成粉碎,然后毫不犹豫地连同那捧漂亮华贵的鲜花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内,妻子的这个举动更是加重了他的疑心。 被人送花可能有多种情形,表达爱意、友人祝福、闺蜜之谊等等都有可能,不一定必然都与男女关系牵扯在一起,具体得分情况。但是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收花,何必如此鬼鬼祟祟地又把它扔掉?! 妻子的举动其实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她显然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她一定是非常心虚。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问题任谁也不相信。沈筠把玫瑰花扔掉后,转身走回来,径直进了25号楼。 严旭尧眉头紧皱,蹑手蹑脚来到那个垃圾桶前,捏着鼻子把盖子打开,把妻子丢掉的玫瑰花捡了起来仔细查看。那是一捧名贵的“蓝色妖姬”玫瑰,用精致的花纸包裹着,散发出一股特有的芬芳。 严旭尧从衣兜里取出手机,打开上面的手电筒软件,在垃圾桶里搜寻着妻子撕碎的小卡片。他知道那上面必然有送花人的信息,这或许也是妻子将其销毁的原因。 那些被撕碎后的残片散落在垃圾桶里,有的已经粘在边沿的污垢中,严旭尧知道想完全复原是不可能的,只能从已收集的碎片上读出了几个残缺不全的字,上面写的是:“***爱的筠,你的***” 严旭尧用手机给那捧花以及碎片上的字迹拍了张照,随后也上了楼。他用钥匙把房门打开时,妻子正坐在沙发上换睡衣。沈筠看见严旭尧进来,高兴地说:“老公,你回来啦,薇薇呢?” “我把她送我爸妈那里去了。”严旭尧冷冰冰地回答说。 沈筠走过来抱住他腰,一脸关切之情:“老公,你头上的伤现在好些了吗,让我看看。” 严旭尧把她推开,面无表情地说:“那些皮外伤都不算事儿,人就怕心里受伤,心伤无药可治。” 沈筠摸着他的脸说:“老公,你是不是被磕傻了,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啊。” “你自己心里明白,何须我多言。”严旭尧把手提包放在鞋柜上说。 沈筠一听也急了,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说:“老公,我觉得我们真得好好谈谈。你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情绪低落,动不动就爱发脾气,我就纳闷究竟哪点做的不对了,你给我指出来我改。如果是你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你跟我唠叨一下,老憋在心里多难受。” “工作上是有些烦心事,不过我能扛过去……这是什么味道”,严旭尧说话时故意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说,“好大的一股花香味啊,老婆,你闻到没有?” 沈筠在自己衣服上嗅了嗅,笑着说:“我还以为身上没沾上花的味道,你是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 “你说这花香是你身上的,老婆,究竟是怎么回事?”严旭尧见她大方承认,感到颇为惊讶。 “我们的项目今天不是开盘了吗”,沈筠解释说,“你老婆我的销售业绩排在公司第一位。公司傍晚召开了庆功会,决定通报表彰业绩牌子前三名的销售经理,并且还给大家送了鲜花。因为送花的事情是临时决定的,花店只好把库存的”蓝色妖姬”送过来。这种艳丽的蓝色玫瑰花是经过人工染色培养的,对人体有害不宜放在家中,而且咱薇薇对花香过敏,我也还担心她闻到不好,于是到家后就把那些花给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了。” “唔,原来是这样啊!”严旭尧喃喃说道,听完妻子的叙述后他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是啊,难不成你以为哪个帅哥给我送鲜花不成?”妻子娇嗔道,“也不知道你整天寻思什么,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吗!是不是你老婆被人扑倒你才甘心?我就担心如果把花带回家会惹你胡思乱想,你老婆我是一束花就能俘获的人吗,幸好我留了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第018章 究竟那人是谁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严旭尧被妻子说得有些不自在,疑惑地问道。 沈筠掏出手机递过来,白了他一眼说:“这是我被赠花时的照片,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严旭尧接过手机,手机的屏幕上是一张妻子收花时的照片。照片背景是在“西山别墅”售楼处的沙盘旁,妻子穿着工服,一个女孩将一捧蓝色鲜花送到妻子手里。那个女孩还像男人一样做了个单膝跪倒的姿势,惹得妻子捂嘴大笑,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严旭尧指着照片中送花的那个女孩问道:“这个女孩子是谁,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她啊……她是我们项目新来的同事”,妻子迟疑了一下说道,“地产项目的销售人员一般流动性很大,人来人往的你没有见过不奇怪。” 严旭尧赞叹说:“不错,女孩挺有个性的,是个女汉子。” “当着你媳妇的面夸别的女孩子,也不怕我吃醋啊”,沈筠说,“我在庆功宴上喝了点酒,老公,你也知道这些桌上的应酬身不由己,后来也多亏那个女孩开车把我送回了家,我的车还在单位呢。” “那……”,严旭尧还想问那卡片上的字是怎么回事,但话没说出口又给咽了回去。他怕妻子会误会自己跟踪她。 “老公,我知道你想说薇薇上学的事对吧?”沈筠见他欲言又止,忙说,“今天学校通知我下周一带着薇薇去办理入学手续。老公,你是不是觉得这事被我办成了有些不可思议?” 严旭尧点点头说:“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老公,我得向你道歉。”沈筠说,“今天上午我忙得焦头烂额,跟你说话有些没耐心。我把这事办成了让你觉得没面子,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但是你也不该怀疑你老婆啊。我只是利用了自己手里掌握的关系而已,也许在你眼里天大的事儿,在别人眼里不过一个电话而已。你提到了当面感谢,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事说起来也不是请人吃顿饭或送点礼啥就能把人打发的,以后我也得给你提供点实在的好处。当然,如果你礼貌地打个电话过去道声谢,我觉得也可以。这是对方的手机号,你打吧,用我的手机打。” 严旭尧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接过来,拨通了号码,嘀声过后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你好。” 严旭尧把手机设成了免提模式,话筒里对方的声音十分具有磁性,应当是一位中年成熟男人。 严旭尧与妻子对视了一眼,沈筠小声提示说:“刘区长。” “请问是刘区长吗?”严旭尧迟疑了一下问道。 对方回答说:“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严旭尧与妻子对视了一眼,说道:“刘区长,我叫严旭尧,是西山别墅项目沈筠的爱人,非常感谢您为我们家孩子上学的事费心,不知您最近可否方便,我们好当面感谢一下去。” “原来是小沈的爱人啊”,刘区长说,“我听说你在市林业公司工作,有时间是得和老弟聚聚,不过你老哥最近的杂事非常多,那些客套的东西就免啦,侄女上学的手续可否办妥了?” 严旭尧说:“多亏刘区长的帮忙,学校那边已经通知我们大后天给孩子办入学手续了,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 刘区长说:“咱们都是为国家效力的,相互之间不必见外。” 严旭尧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挂了电话后他好奇地问妻子:“这个刘区长是什么来头?” 沈筠有些羡慕地说:“他叫刘朝阳,是滨海北区的副区长,主管城市建设工作,别看人家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手里的能量可是非常巨大。老公,你什么时候也混个头衔当当,让我也风光一把,我可不想一辈子卖房子。” 严旭尧有些不解地问:“老婆,人家是区里主管城市建设的领导,如果有什么房地产方面的投资需求,大可以去找开发商的领导,最起码也得是个销售总监级别的人去谈,你一个普通的售楼主管去接待岂不是太失礼了。老婆,我不是有意贬低你,社会的礼仪在这摆着,你说你给人家提供点便利,我怎么觉得咱有点自抬身价啊。” 沈筠听完板起脸说:“就算领导之间打过招呼了的事情,最后落实还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售楼员负责去办理!我在我的专业范围内给人家提供一些建议,怎么就成了自抬身价?你可真有意思,能不能不再歧视我的职业。” “老婆,我也不想和你吵架。”严旭尧说,“我只是感概你的本事可真不小,如果你从政的话,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沈筠气鼓鼓地说:“你还真别说,我也有这个想法,下次公务员考试考我就去报名。” “机关单位也不像你想想的那样好混,其中的尔虞我诈就让你望而生畏了”严旭尧说:“老婆,我公司这两天有点棘手的事情,我先去书房看会儿资料去。”他想着最近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第019章 终于决定坦白 “老公,你肚子都咕咕叫了”,沈筠说,“是不是你晚上加班没吃饭啊,我这就去给你煮点饺子去。我前几天在冰箱里存了几袋速冻饺子,有猪肉香菇、猪肉三鲜、猪肉韭菜,老公,你喜欢吃哪一种啊?” 严旭尧确实肚子饿了,不过尼玛怎么又是速冻水饺,还有怎么全是猪肉!他脑子里无端浮现出邪恶的一幕,美丽温柔的妻子在售楼处工作时被一个肥头大耳的客户占便宜。他盯着妻子美丽的面孔,心中有些郁闷和沮丧,妻子长得的的确确是漂亮动人,人们都说他艳福不浅,但是漂亮的老婆一般都不好伺候,沈筠一不会做家务,二不会做饭,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现在连正了八经的饭菜也吃不上一口,不禁有些泄气地说道:“我现在还不饿,没有胃口,等会儿想吃了我会自己煮一些。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沈筠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丈夫的情绪变化,于是噗呲一笑说:“我看你不是没有胃口,而是胃口超级大,区区几个饺子怎么填得饱,不如也把我给吃了吧。” 严旭尧见妻子红润的面庞娇美动人,明月般的眸子中含着一股羞意,让人产生一种肆意怜爱的冲动。 沈筠像一只快活的小松鼠,动作灵敏地将卧室的灯光调暗,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褪去,最后一弯腰把最后仅剩的屏障也脱下来,朝严旭尧掷了过去。“书呆子一个,到书房抱着你的资料睡觉去吧。” 严旭尧接过妻子抛过来的衣物,拿在手里嗅了嗅,衣物上的味道就像人在极为疲倦的时候吸根香烟一样提神醒脑,他的兴奋神经一下子被唤醒了,腹中的饥饿感顿时消除,不禁感叹果然是秀色可餐。他盯着妻子婀娜多姿的美丽身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火焰。 妻子沈筠是一个标准的东方美女,一米七的高挺身材在女人当中属于风姿绰约的那种,尤其是那张勾魂摄魄的绝美面容是多少男人朝思暮想的。严旭尧之所以缺乏安全感,和老婆的美丽动人不无关系。而且妻子因为职业原因还特别喜欢打扮自己。古语有云“冶容诲yin、谩藏诲盗”,就算妻子贞洁不渝,她能抵挡周围男人的谄媚吗?严旭尧作为一个能力平平的丈夫,这让他从心底里紧张。但是严旭尧在夫妻生活方面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或许,也只有在那事上他才能找回一些属于男人的自信。此时,严旭尧望着妻子勾魂摄魄的姿态,心中顿生一股征服感。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走过去一把抱住妻子。 “嗯……啊……”沈筠闭上眼睛体会丈夫霸道的动作,情不自禁地用手捂着嘴巴,但鼻中仍不时发出轻轻的轻吟。严旭尧将妻子拦腰抱起来,扔到了大床上,随后像只多日未进食的野兽见到了美味,迅速扯下屏障扔在床下,随后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他的头脑中又情不自禁地出了妻子被别的男人践踏着的画面,这个邪恶的画面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如此真实而又那样虚无飘渺,严旭尧越是努力压抑着这种幻想他的感觉就是越强烈,于是蓄足力气耕耘着。 一切停歇之后,沈筠的脸上露出一种沉醉的表情。她为严旭尧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说:“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狠,我都快被你折腾得散架了。” 严旭尧嘿嘿笑道:“咱俩得有个把月没温馨了吧,这次是小别胜新婚啊。” “老公,我爱你。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情,”沈筠犹豫着说道,“你听了之后可别生气啊。” “老婆,究竟是什么事情?”严旭尧听妻子的语气有些勉强,不禁警觉起来,马上从床上翻身坐起,表情凝重地望着妻子说,“你跟我直接说就行,我保证不随便发火。” 沈筠见他身体僵直双拳紧握,说道:“好家伙,还保证不发火,你这一副架势都想要揍人了,我还是不说了,免得你对我家暴。” 严旭尧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刚才说要坦白,我听着不像是什么好事,这不是有点紧张嘛。你别不说呀,这不是吊我的胃口吗,你要是不说估计我今晚觉都睡不踏实了。” 沈筠拿了件衣服给他披在肩上,叹了口气说:“其实那些事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我看你这段时间像是着了魔一样对我各种猜忌,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疑神疑鬼,杯弓蛇影,好像我真的有了外遇一样。如果我现在不说那些事,我怕有朝一日被你主动发现,我想再解释恐怕就来不及了。” “老婆,我承认我疑心重,但是我真的很在乎你。”严旭尧的语气十分坚定。 “嗯,老公,我也同样很在乎你,所以决定跟你坦白这件事,”沈筠说,“最近,有个男的在追求我。” “什么?!”严旭尧闻言睁大了眼睛,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哪个王八羔子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废了他去……” “老公,你听我给你解释”,沈筠努力安抚严旭尧的情绪,“你刚才答应我说要冷静的,至少你等我把话说完啊。” “那好,你说!”严旭尧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爆发。 第020章 已婚女去相亲 沈筠说:“老公,你别那么冲动行不行,其实这事也不全怪人家,我也有责任。因为工作性质原因,咱俩结婚的事情我一直没跟单位说,所以至今我人事档案上的婚姻状态一栏都填的是未婚,这事情你当时也是知道的。我们售楼员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平时工作压力较大,一旦结婚生子,单位就会考虑让你转岗或辞退,所以很多结婚的人在找工作时也会选择隐婚。” 严旭尧说:“这件事我知道的。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找售楼小姐的工作,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你看那些女售楼员个个外表光鲜靓丽的,可是职业生涯并不被看好,也就是趁着年轻吃点青春饭,最多能干到三十几岁就不错了。老婆,你的口才好,我当初给你规划的是去当律师,结果你就是不听我的……” “老公,你知道那个司法考试是很难通过的,我看了几章头就大了,那么多法条怎么背啊!”沈筠说,“你别再跟我提律师的事儿,我不是那块料子。我们言归正传,我刚才说到哪啦?对了,是隐婚这事。单位的同事一直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在单位一般也从来不谈论自己的私事。最近单位要提拔一个销售总监,我因为销售业绩好也被列为候选人之一,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只有爬到销售总监的位子,才能在这一行里干的持久。大概半个月前,单位的人事总监开始找我们谈话。她向我了解个人基本情况时,我当然还说的是单身,可谁知这人事总监恰好有一个远房表弟也是正在找对象的大龄单身青年,于是边说把我介绍给他。我心里当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当时怕说漏了嘴,影响到竞争销售总监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吱声。结果,那个人事总监就把我的照片和电话发给了她表弟,随后的几天里她那个表弟就疯狂地给我发信心、打电话约见面。” 严旭尧越听越生气,用手拍了一下床头柜怒道:“你就这么在乎你的那份破工作啊?!你跟她说你结婚了会死啊,或者退而求其次,你告诉她你已经有对象了不就完了么,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你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肆意诋毁我的工作”,沈筠有些不乐意了,“不是我这份破工作,难道指望你来养家啊。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物价都涨哪去了,你还和几年前拿一样的工资,就那点微薄的钱能干什么?连咱们房子的月供都不够!年初你爸动手术的钱,咱家薇薇报培训班的钱,还有你竞聘那个法务经理给人的好处费,哪一项不是我花的钱,你还一口一个破工作,我看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事情既然这样了,”严旭尧问她说,“你想怎么办?” “这也是我非常纠结的一件事”,沈筠说,“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希望他别再继续纠缠我,于是就答应了和他见一面,前两天我们在一家港式餐厅吃了顿午饭。” “什么?!你竟然跟他相亲去了!”严旭尧怒火中烧,一把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翻在地,房间里一片漆黑,“沈筠,你他妈究竟想怎样,咱还过不过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原则,你的底线在哪呢?对于我和薇薇,你是在无视;对于那人,你是在欺骗。” 沈筠哭道:“你以为我想那样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想既然一开始就对单位撒了谎,就得把谎继续圆下去。如果真因为这个就把结婚真相说破,不但会让我竞职销售总监的事情泡汤,甚至连我这个售楼经理的位子也保不住了。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我所谓的去相亲,不过是去逢场演戏而已。我跟你坦白这些,就是为了不让你误会我。” “事情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严旭尧生气地说,“既然你都去相亲赴宴了,现在饭也吃了天也聊了,那么你现在摆脱他了吗?” 沈筠低头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黑暗中,沈筠的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瞬间照亮了严旭尧那张阴沉的脸。严旭尧起身走过去,那是一个手机来电,手机号码的备注名为谭力。因为妻子的手机设置了静音模式,所以当电话拨进来时屏幕亮了但是没有响铃。严旭尧拿起手机,相用手指划开屏幕上的接通键,沈筠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胳膊,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是他打过来的吗?”严旭尧铁着脸问道。 沈筠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哀楚,说道:“老公,这件事情求你别管了,我会把它处理好的。我之所以向你坦白这件事,就是怕你误会我。” “操,误会?这可不是误会,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我的老婆被人追求、骚扰,我怎么可能不管,我要把他叫过来,当面和他谈谈。” 第021章 又被击中软肋 沈筠急道:“老公,求你冷静些。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不知道我结婚的事情,这事再捂一捂就过去了,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倒是可以把他吓退,但他回头跟那个人事总监表姐一说,我之前的种种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你让我冷静,我现在砍人的心都有了,”严旭尧把手机放下来,转身把屋里的灯打开,“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老公,你要相信我。”沈筠说,“这件事情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我摆明态度,让他知难而退,难道我还真能抛夫弃子不成?不过,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销售总监的人选还在酝酿当中,我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让我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相反,我要利用这个机会击败我的竞争对手。” 妻子对于权力的渴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项目总监只不过是一个企业的中层罢了,这让严旭尧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怎样劝慰一下妻子,他想说生活中其实平淡是真,干嘛那么较真,获得如此辛苦,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但他知道妻子一定会反驳他不求上进,一定会拿家里的经济来源抨击他的男性自尊心,这是他的软肋。严旭尧想着这些事,语气渐渐缓和下来,说道:“老婆,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计划?” 沈筠说:“当前的办法就是拖住他,等竞聘的事情见了分晓再摊牌不迟。据他所言,他跟他那个表姐关系还不错,我跟他一起吃饭时也旁敲侧击,说我最近比较忙,因为要竞聘销售经理的事情,他说可以从中帮一个忙。” 严旭尧说:“老婆,即便你当上了项目销售总监,你跟她的表弟闹僵了,最后还不是要被对方下绊脚石给你整下来。” 沈筠说:“等我当上了销售总监,那形势可就大不同了。即便是人事那边对我有意见,如果我没有犯什么大错误,她一样不能拿我怎样。在我们公司,要撤下一个高级管理人员,必须在企业的高层会上讨论决定。前些阵子刚走的那个销售总监,就是与公司的副总不对眼,经常拉帮结派唱反调,但最后也不是撤职,只不过调去别的项目了。即便是我遇上最坏的结果,被公司撤职了,但我还是一个有销售管理经验的人,我到别的公司还可以应聘总监职位。” 严旭尧说:“老婆,看来你思前想后考虑了很多事情。我相信你也理解你,不过就是一想起这事有些憋气,那个销售总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沈筠的眼睛放着光:“销售总监就意味着我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销售经理了,我还是一个高级管理者,底薪将会有大幅度提升不说,在佣金方面也会拿均提,也就是说我的团队销售业绩越好,我的提成就越多。保守估计,一年起码三四十万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也不再被你说是吃青春饭的了,因为我还有进一步继续往上走的空间,凭我的销售实力和经验,我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严旭尧无法体会妻子的那种喜悦,即便妻子真能够得偿所愿,那种代价也不是体面的。严旭尧的种种反对理由被她一句“你能赚钱养家吗”给撅了回去,深深刺痛了男人的自尊心。他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想着,一个有夫之妇竟然堂而皇之地去和别的男人相亲,而她的丈夫在知情的情况下也未加以阻止,似乎没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了。 “老婆,我无法忍受别的男人觊觎你的美色”,严旭尧说,“我希望你照顾一下我的感受,不要再去见那个男人了。” “放心吧,老公,这事你不交待我也自有分寸”,沈筠说,“我以后不会再去见他了,但是电话或信息我想礼貌地回复一下,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他总打电话骚扰我们,二来也可以避免我久不接电话他心生怨恨。” “可以。”严旭尧嘴里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 “老公,我爱你。”妻子给了严旭尧一个拥抱,“这事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平息了。” 严旭尧推开了沈筠,把她的手机起来,通话记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小时内近二十个未接来电,这个叫谭力的男子可真够疯狂的。严旭尧比较尊重妻子的个人空间,一般不去翻看妻子的手机。但是今天,他突然想看看妻子与谭力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显示二人在上个月中旬就开始了通话,基本上都是谭力打过来的,每次通话的时间都差不多将近半个小时,甚至有一次通话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 严旭尧的手有些颤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股疑虑:“妻子究竟是在应付,还是假戏真做?!” 谭力估计因为没有拨通沈筠的电话,于是发过来一条短信:“筠姐,你的感冒好些了没有,我给你买了些药物,现在就在你家楼下等你,你不下来我就不走。” 第022章 妻的约会对象 严旭尧盯着短信问妻子说:“这个短信是怎么一回事?” “老公,事情是这样的”,沈筠解释道,“我和那个谭力见过一面后,他就对我念念不忘,平时总打电话或发信息给我,我都快被他烦死了。今天下午他突然打电话说正在售楼处外面等我下班,当时我正在和同事在饭店开庆功宴,饭局结束后就没敢回单位,让我同事直接开车把我送回家了。我在电话里对他说我感冒生病了,不方便出去,他于是又去药店给我买药,所以就有了这条短信。老公,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和他没什么。” “老婆,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严旭尧问道。 沈筠的脸上露出了一股为难之色,“他……他现在应该就在咱家楼下吧。” “什么?”严旭尧一听怒了,“老婆,你跟我说清楚,他怎么知道咱家住哪里,你是不是带他来过。” 沈筠也急了,“老公,你怎么说话的,我有病啊带他回家!我刚才也纳闷他怎么就找上门来了,应该是他那个表姐人事总监告诉她的吧,因为我之前曾跟她提过我住哪里。那个叫谭力的估计就是这么找过来的,但是他不知道咱家的具体门牌号,否则以他的性格就直接找过来了。” “操,他敢!”严旭尧啐了一口,“他要是敢进咱家半步,我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沈筠,你别管我没把丑话说在前面,倒时你也别怪我对你狠心。你别跟我解释任何籍口,我从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让我遇见了就有你们好看。” 严旭尧说话时眼里露出了一股凶光,结婚这么多年来,沈筠还是第一次见到丈夫这种嗜血的眼神,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老公,不会的,在任何时候我都会让你相信我是清白的”,沈筠说道,“但是这个社会太复杂了,有时你看到的听到了不一定就是真相,所以我乞求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我真的有错,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严旭尧问道:“那么今天的事情你看怎么解决呢?” 沈筠说:“老公,咱们不用理他,等明天我给他发一个短信就说我昨天很早就睡了,没看到他的来电和信息。” 严旭尧没有吱声,他走到窗前把帘子拉开了一角,探头往下望去。严旭尧的住处在五楼,视野比较开阔,从窗户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小区的停车场。严旭尧向下观望着,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一个路灯的下面,一个身穿神色上衣的男人正蹲在那里抽烟,他的身旁停放着一辆奔驰轿车。那个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光景,身材十分魁梧,因为距离比较远,严旭尧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从脸型的轮廓来看,应该长得不难看。他指着那个男子对妻子说:“老婆,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男的?” 沈筠迟疑了一下,慢慢移动步伐走到窗户旁,顺着严旭尧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美丽面庞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她点了点头说:“对,就是他。” “这个男的究竟是什么来头?”严旭尧问道。 “具体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沈筠说道,“我听她表姐说他前不久才从国外留学回来,现在在一家挺大的证券公司当行业研究员。不过他本人告诉我,他在北京看着一家投资顾问公司,平时公司那边没什么事他就在滨海这边待着。” “听着像是一位十分多金的主儿啊。”严旭尧话中有话地感慨了一句。 “老公,你什么意思?”沈筠听话听音,丈夫的话里待着一股子酸气,忙说:“你媳妇是贪图富贵的人吗,我要是看重钱,当初追我的人中也不乏富家子弟,我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你。求你有点自信好不好,我在售楼处卖了这么多年的房子,什么样的有钱人没见过,就谭力那个样子也算有钱人?我怎么觉得就那么可笑。不是开个好车就能装大款,你别把谁都抬得老高,把自己踩在脚下。” 沈筠把窗帘放下来,转身躺在了床上说:“闭灯,睡觉!” 第023章 为人夫的屈辱 严旭尧把屋里的灯光关闭,也随后躺到了床上,沈筠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他,脸上挂满了泪水,神情十分哀楚。 严旭尧看在眼里有些心疼,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说:“老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我虽然是有点生气,但也没欺负你吧。” 沈筠抽泣地说:“老公,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傻。为了一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破经理职位,这样委屈自己不说,还让老公也跟着难堪,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失败的女人,什么事情也做不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的普通的销售岗位上碌碌无为工作着,我真的很想改变一下,难道就这么困难重重吗?为什么别人那里没有这么多麻烦,到了我这里就诸事不顺呢?” “老婆,是我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严旭尧叹了口气说,“看你这么上进,其实也是被生活逼的,其实这些都是应该我们男人去想的事情,因为我的能看出不行,所以才让你承担了这么大的压力。” “老公,你别这么说”,沈筠抹了抹眼泪,“老公,你为了这个家其实也非常辛苦,我又不是傻子,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不是你的能力不行,是你没有合适的机遇,你是怀才不遇。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你来操扯,我一直就很愧疚,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想把咱们的小家过好,给薇薇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他和妻子聊着聊着就有了些困意,一看时间,有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妻子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他起身去了趟厕所,准备上床时又拉开窗帘看了一眼,那个叫谭力的男子居然还在路灯下抽烟。因为夜深了,外面的气温比较低,谭力一边吸烟,一边还不时的蹦跳活动身体。操,严旭尧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孙子真是阴魂不散,还真的赖在那里死磕上了,他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胁。尽管妻子一再安慰他这事儿马上就要过去了,但他不相信事情那么简单,这个男的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主儿。严旭尧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他脑子里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楼下的男子,他发现那人好像在活动身体时嘴巴在喊些什么,因为家里的是隔音玻璃,严旭尧听不见声音。他把窗户开了个缝隙,这时他听清对方的喊声了,那个男人在声嘶力竭地喊:“沈筠,我爱你——” 他大爷的,严旭尧几乎被气晕了过去,这个孙子居然跑家门撒野,这要是让左右邻居听见,以后自己还怎么出去见人,人人都会暗中嘲笑他戴了一顶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孙子,你等着,爷爷我下去非把你的舌头割了不可! 严旭尧把床下的衣服捡起来,准备穿衣服下楼。沈筠也被楼下的喊声给惊醒了,她坐起身来,脸色十分难看,一见丈夫要穿衣服的架势赶忙下来抱住他,“老公,求求你,这件事让我去处理。” “老婆,你放开。刚才我就忍了,现在这孙子这么猖狂,我分得给他点颜色不行。”严旭尧想挣脱开妻子,但是奈何她的力气出奇的大,他一时间挣脱不开,也不敢使用蛮力,怕把妻子弄伤了。 “我不放!”沈筠死死的抱住他,“老公,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下去解决不了事情,只能让事情更麻烦。这件事情因我而起,你就让我去处理吧。你要是下去了,肯定会打起来,要是你把他打伤了你会负刑事责任,倒时你让我和薇薇可怎么过。要是他把你打坏了,我也没法活了,求求你,别那么冲动。” 女儿是他的软肋,一提起薇薇,他身上的戾气顿时消减了大半。的确,孩子现在还小,他做事必须考虑后果,以前自己一无所惧,现在必须考虑孩子。他也庆幸,多亏薇薇今天没在家里,要不然会对她幼小的心灵留下创伤。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老婆,我这次全听你的。你赶快把他给我弄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沈筠放开丈夫,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拨通了谭力的电话。沈筠生气地质问道:“谭力,你在我家楼下喊什么,你究竟想怎么样?” 第024章 拔刀冲出家门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筠姐,你肯终于回话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呢。我也不想这样,你知道吗,我在你家楼下苦苦等待了三个小时,从十点开始等,现在都凌晨一点了。” “你也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了,我睡觉了没听见你的电话,你这样大喊大叫算是什么,邻居听见了会怎么想?”妻子开始吼了起来,“你还说你在国外念了那么长时间的书,你就学了这么点本事回来,你可否懂得一些起码的尊重和礼貌。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赶紧回去。” 谭力说:“筠姐,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自从上次见了你之后,我就深深地被你成熟的气质吸引了。现在满脑子都是你,连吃饭睡觉也会想着你,甚至做梦还梦见和你……” “你快别说了……”沈筠一阵耳热,急忙把他给打断了,“你爱走不走,不走就在那冻着吧。” 谭力说:“我今天必须要见你一面,不然我就一直呆在这里直到天亮,我不信你不去上班了。要是我被冻得感冒了,那咱俩就都一样了,我也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了。” 严旭尧听着这些肉麻的对话,眼睛直往外冒火。沈筠见丈夫狰狞的神情,也不敢在多说话,匆匆把电话挂了,把电话放到一边,迅速把自己的外套穿好。“老公,对不起,我必须下去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了,你呆在这里千万别冲动,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马上就回来。”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沈筠裹紧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 严旭尧站在窗台观看下面的情况,大约一分钟之后,妻子出现在了视野里。 那个叫谭力的男子见到妻子出现显然十分兴奋,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要求牵她的手。妻子像是被针刺到一样急忙把他的手甩开,神情惊慌地往五楼的方向望了一眼。 谭力没有再动手动脚,两个人开始站着对话,具体说的什么严旭尧无从得知,但从谭力频频摊手的动作可推测其对妻子的话不太赞同。说话过程中,谭力把奔驰车的车门打开了,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妻子进去,妻子急忙摇了摇头。 谭力随后转到汽车副驾驶的位置,从座位上拿出了一袋东西,交到了妻子的手里,妻子摆了摆手,也没有去接。因为屋里气温较高而屋外边冷风嗖嗖,温差比较大,严旭尧的眼镜转眼片上蒙了一层白雾,视力就不是那么清晰了。 这时一幕他不愿意见到的一幕出现了,谭力突然上前抱住了妻子的身体,把她抵在路灯的铁柱子上,同时俯身低头向妻子吻了下去。 该死的,严旭尧浑身的血液燃烧了起来,一股要砍人的狂怒再也遏制不住。但当他把眼镜片上的白雾用窗帘擦去,重新戴上一看,楼下的二人并没有抱在一起,而是面对面站着说话。 严旭尧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不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忍受了,妻子的那些所谓的话语他再也顾不上,马上把衣服穿好,去厨房抄了把菜刀揣在怀里,推开门就冲了出去。严旭尧没有等电梯,直接从步行梯一路小跑冲了下来,在楼房拐角处,与迎面走来的妻子撞了一个满怀。 沈筠被他撞了一个趔趄,惊愕地问:“老公,你怎么下来了,天呀,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啊!” “那个人呢?”严旭尧不耐烦地问道,“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沈筠指了指小区的门口,说:“他刚走了,老公,求你别闹了!” 严旭尧抬头看见了奔驰车离去的背影,气得一刀劈在墙壁的瓷砖上,迸出一排火花,“究竟是我闹还是你们闹,这都是什么荒唐事呀,你说刚才你们在楼下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呀”,也不知是天冷还是心中恐惧,沈筠的身体直发抖,“我就是一直劝说他回去。” “你敢说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严旭尧气愤不已。 沈筠说:“他是有那样的企图,不过都被我制止了,老公,你难道没在上面看着吗。” “我是看到了,不然我也不会下来。”严旭尧冷冷地说,“他从什么时候对你这么放肆的,你说你们只见过一面,可我见你们刚才言谈举止间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对过你?” “老公,你的劲儿又上来了,你能不能不冤枉人啊,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沈筠对于丈夫的质疑颇为无奈,“你也看了我的手机通话记录了,我和他不过认识了几天而已,我不过是糊弄一下他而已,我犯得着拿自己的身体当本钱吗!” 第025章 我要和你分居 “关于这件事,我想找那个叫谭力的谈谈”,严旭尧努力压抑着愤怒情绪说,“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以丈夫的名义去,所以你不必担心自己竞聘的事情会受影响。你把姓谭的在哪住告诉我,我也不会难为你,你还是我心爱的老婆,否则你别管我翻脸不认人。” “我真不知道他住哪里”,沈筠说,“求求你别这样,人家现在都走了,我们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这事说起来就怨我一个人,如果你心里有气,就冲着我撒吧。” “把你电话给我,我来问他。”严旭尧生气地说。 沈筠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老公,你不要这样逼我好不好,你非要把事情弄得天翻地覆你才甘心吗?就算你把你心中憋着的恶气给出了,你说你能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好,好,好,你不给是吧,”严旭尧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中充满了决绝,“这个家不欢迎你,你不是工作忙嘛,你不是加班不回家吗,从此以后你可以永远别他妈回来,我早就受够了。” “什么,你要赶我走?”沈筠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啊,这是我的房子,买房子的首付以及还房子的贷款都是我出的,你凭什么赶我走,你有什么资格?” “好,你不走是吧,我走!”严旭尧气不打一处来,撇下一句话扭头就往楼上走。 沈筠在后面跟着他没好气地说:“既然你决定了要离家出走,那还往家里走干什么?” “我当然要走,所以我要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严旭尧的语气十分坚决,“我要和你分居!”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家门口时,沈筠加快几步,从后面跑到门前,张开双手拦着不让严旭尧进,“你不能进去,你要是进去后就不能出来。” 严旭尧不加理会,用手使劲儿推了妻子一把,把妻子直接推到在地上,他跨过妻子的身体走进客厅收拾自己的行李。自从结婚以来,沈筠从来没有被丈夫这样的粗暴对待过,心中委屈至极,不禁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严旭尧的东西不多,他用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就把该拿的东西都装进了自己的双肩包内。他特意掏一下裤兜,确认奥迪车的钥匙在,于是背着包就往外走。 沈筠一看严旭尧真的要走,不禁花容失色,上前抱着丈夫的大腿说:“老公,你别走,我做错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求求你留下来听我解释。”沈筠知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解释的机会,即便发生了冷战也不会持久,可一旦其中一方要搬出去住,就是一个小误会久而久之也会成为隔阂,从而形成事实上的分居,这对婚姻是致命的。所以她下定决心,就算死也不能让丈夫走出家门半步。 “走开!”严旭尧呵斥道:“你不必多说了,我就是想出去静一静,不然我会疯掉的。” “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开的车哪来的,你跟我说清楚?”沈筠哭着说,“我那么体谅你,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这不公平。” “你在胡说什么,我懒得理你”,严旭尧说,“我去办公室住,你放开我。” “我不放。”沈筠像一只八爪鱼,死死地抱着他的脚,“有种你就拖着我的身体走。” 严旭尧试着用力挪动脚步,但是被她抱着不能移动分毫。如果强行往外蹬踹,恐怕会伤了她。他心里虽然怄气,但是内心深处还是爱着妻子的,怎么可能真的让她受伤。正在他踌躇不定时,对面房间的门吱的一下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 “大娘,您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严旭尧一看是隔壁的黄阿姨,连忙堆起了一个笑脸。 黄阿姨盯着他们二人,良久才道:“我是想睡,你们这么闹我怎么睡得着啊。你们一个大喊一个大哭,一个站着要出走,一个坐在地上阻拦,你们是在演的哪一出戏。你看你媳妇的脸都哭花了,你们难道真的是在唱京剧?!” “大娘,我们闹点小别扭,把你给吵醒了,真是过意不去啊。”严旭尧急忙赔不是。 黄阿姨用拐杖指着严旭尧肩上的包,说道:“怎么着,你小子还想挪窝不成?你怎么没一点那人的气概,动不动抛弃妻子,你以为你是在过家家啊。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两个人要懂得宽容和理解,女人退一步,男人退两步,天大的事情也能解决。” 沈筠抹了抹眼泪说:“大娘,你教训的是,我们知错了。” 黄阿姨对严旭尧说:“小尧,你还不把你媳妇扶起来,地上多凉,赶紧回屋去,也不怕左邻右舍的笑话你们。” 第026章 你盯得太紧了 严旭尧说着感谢以及自责的话把黄阿姨送回了房间。 妻子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生怕一撒手他就会跑了。两个人回到家中之后,严旭尧把双肩包放到鞋柜上,顺手把门给带上了,气鼓鼓对妻子说:“瞧你干的好事,大半夜的一个野男人在咱家楼下撒泼,这左邻右舍地都被吵醒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就为你了的那个经理职位,你觉得这代价值么?” 沈筠哭得泪眼朦胧,说道:“老公,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你要是相信我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公,你换一个角度想想,如果我真的和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他至于会这样来闹吗?”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我并没有怀疑你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你做的太过了,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一点也尊重我的面子。”严旭尧把房间里的灯光关闭了,“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在单位忙工作,早点睡吧。” “老公,我错了,你骂我吧,求求你别不理我。”沈筠哀求说。 “你烦不烦,睡觉,别跟我说话了。”严旭尧躺在床上,把身子背过去不再搭理妻子。 沈筠又把屋子里的灯打开了,她走到厨房忙活了一会儿,端着一个杯子走到了床前,说道:“老公,你的肚子一直咕咕叫,肯定饿坏了吧。我给你冲了杯牛奶,你就着蛋糕吃点再睡吧。” “行了行了,你还有玩没完!”严旭尧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 沈筠呜呜地躲在被子中抽泣着,娇美的身体不住颤抖。 严旭尧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热牛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端起牛奶喝了几口,然后重新回到了床上。 伴随着妻子规律地抽泣声,严旭尧觉得浑身的倦意袭来,昏昏沉沉地入睡了。这一夜他噩梦连连,睡得他别不踏实。 就在半睡半醒朦胧之中,他仿佛感觉妻子推了推他的身体,见他没用动弹,于是坐起身来,走到客厅的茶几旁把他用过的杯子拿起来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又转身走回来,大声对严旭尧说:“老公,老公,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这个贪吃鬼,原来把那些牛奶都喝啦。”严旭尧能听见妻子的喊叫,但是他太困了,想和妻子说话但是嘴巴却张不开。妻子见他躺在床上不吭声,脸上露出了一股笑意,她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严旭尧听见妻子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说:“他已经睡了,你快过来吧。” 严旭尧不由警觉起来,时间这么晚了妻子这是在和谁打电话?难道是谭力那小子,我早该冲下去把那孙子给宰了,他们这对狗男女肯定有问题!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是一个阴沉嘶哑的声音:“你确定他不会中途醒来吗,我可不想节外生枝,你们那边的邻居太多事了,要是弄出个什么动静我可不想惹上麻烦。” 妻子偷偷瞄了严旭尧这边一眼说:“你放心吧,我在他的牛奶里放了大剂量的安定药物,他现在睡得跟死人一样,你来吧。我保证不会发生意外的。” “好的,你等我……宝贝……我一会儿……”可能是信号不好,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严旭尧努力克制着绵绵困意想听清他们的对话,但是妻子很快就切断了通话。 妻子把电话放回床头柜旁,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见他依然沉睡不醒,自言自语地说:“老公,对不起,是你逼我这样做的,你盯我盯得太紧了,我不得不采取措施,你别怪我。” 严旭尧想张口说话,他想质问妻子究竟想干什么,可是喉咙向被人扼住了一样,无论怎么用力都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急得想站起身来,但是四肢使不出一丝力气来,一时间心急如焚。严旭尧觉得自己的意识是清晰的,但是身体却不受支配,仿佛自己是脱离了肉体灵魂,心中害怕至极,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了他的整个神经。 正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那个声音敲的快三下慢两下,就像一个约定的暗号一样。妻子一听见那敲门声立即跳下床去,跑过去准备开门。 第027章 她要谋杀亲夫 严旭尧见妻子去开门,不由吸了口凉气,在后面想大喊制止妻子:“别开门!” 但是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尽管他心急如焚,妻子还是把门打开了,一阵冷风从屋外吹进来,他感到一股冻彻心扉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意识更为清晰了些,只是身体还是不受支配。 严旭尧见到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与其说是一个男子,不如说是一个人形怪物,因为尽管能从身材来看这是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的头仿佛被一个黑色的铁三角状物体包裹着,看不见真实的面目,甚至没有眼睛、鼻子、耳朵等五官,有种说不出的恐怖。但是,妻子见到了这个男子后却十分欣喜,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下子扑到了对方的怀里,撒娇地说道:“你这个坏人,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人家想死你了,你怎么补偿我?!。” 严旭尧一阵心痛,自己那个楚楚动人的娇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浮堕落,她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纯情女孩吗?难道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墓场吗,埋葬了曾经的各种缠绵过往,当初的伉俪情深如今已物是人非,只剩下无端的猜忌和仇恨。 “宝贝,小狐狸精,一会儿我给你你想要的,今天我必须好好满足你一回。”三角头男子一把将妻子拦腰抱起来,走到客厅里面低头与她亲吻起来。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严旭尧一见二人在自己身旁缠绵起来,气得显些吐血,他真想冲过去与那狗男女打一架,可是那麻木的手脚让他不能如愿。牛奶里安定药物的效力实在太大了,这是一场早就筹划好的阴谋! 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不对她多加提防。最近,他早就注意到了妻子的举动十分异常,当他质问妻子时她的解释是那么牵强,什么售楼处加班,什么结交副区长的妻子,什么假装相亲,种种籍口一个比一个可笑,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但是他选择了让自己相信,相信妻子的本质是善良的,同时也在旁敲侧击的提醒妻子不要太过分。 但是,此时此刻此种情形,他发现自己的努力一文不值,甚至是养虎为患,妻子竟然把野男人给带回家来,当着自己面与那个男人亲热。他心里感概万千,我真的好傻啊,是自己的懦弱和忍耐让他成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妻子杏眼中饱含春天之意,在那个三角头男子怀里娇喊连连,她阻止对方的上下其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坏人,你怎么这么心急,快把门关上,别又把隔壁那个多事的老东西吵醒了,坏了咱们俩的好事。今晚本来我老公是要准备出去住的,硬是被那老不死的给劝了回来,不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宝贝,你别担心,要是那老家伙再敢多管闲事,我就把她也给做了”,三角头男子嘿嘿地一阵奸笑,手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三角头男子把妻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沙发上,转身把房门给关上了。他走到客厅与卧室之间的空地,向床上躺着的严旭尧看了看说:“等一会儿我再去收拾这小子!他是不是对咱们的事情早就起疑心了?” “是的,亲爱的,我现在被他盯得太紧,像被关在了笼子里一样,干什么都投鼠忌器,我整天都想着和你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害得我都得焦虑症了。”妻子不满地抱怨道。 “你的苦日子马上就要到头啦,今天我就会成为这间房子的男主人。宝贝,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我为了今天准备的。”三角头男子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工具袋子,袋子里面有塑料袋子、尼龙绳、钢锉、匕首等工具。 “东西倒是挺齐全”,妻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捶了他一拳说:“算你还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严旭尧看到那些工具则惊得心惊肉跳,看来这对狗男女要对自己下毒手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又是夜深人静的晚上,就算是自己吼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搭救的,何况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现在是夜里一点多钟”,妻子沈筠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向那个三角头男子建议说:“亲爱的,一会儿我们动手时务必得小心一些,千万别弄出什么响动。” 三角头男子拍了拍胸脯,把一个塑料袋子递给妻子说:“放心,我早已经计划好了怎么做,保证万无一失。宝贝,一会儿你先把这个袋子套在他的头上,让他无法呼叫,然后我再用这个绳子缠在他的头上,咱们俩各牵着绳子的一头,只需合力一拉,他就去见阎王了。” 第028章 匹夫惊天逆袭 “貌似很有趣的样子哦”,妻子捂住嘴笑着说:“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这件事呢?” 真尼玛最毒妇人心啊,严旭尧心里将她骂了一万遍,老子现在要是能动弹,一刀就把你脖子给抹了,就像杀鸡一样。一提到杀鸡,严旭尧不由悲从中来,现在我才是那只鸡啊。鸡被宰时好歹还能扑楞两下,尼玛自己动都动不了。 “至于他是怎么想的,”三角头男子狞笑道:“那只有死人知道了。等把他结果了以后,我们就地毁尸灭迹,你看我把全套的工具都带来了,这里面可有一把专业的手术刀哦。” 妻子亲了他一口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已经烦透床上那个男人了,一点本事也没有,整个一个废物。废物就废了,可一天到晚对我怀疑,真是可恨。” 严旭尧明明清晰地听着二人商量着怎么把自己害死,但是身子一点也不听自己使唤,只能干瞪眼,甚至连呼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世间最悲哀、最恐怖、最无助的事情,莫过于此。 三角头男子抱着妻子来到床头,把她放到严旭尧的身边,迫不及待地去撕扯他的衣服。 妻子咯咯直笑,说:“你好讨厌,还不快动手,却来欺负我,小心把他惊醒了把你给阉了。” 三角头男子嘿嘿笑道:“我就要在他身边和你温存,让他死不瞑目,你说我是不是个人渣,哈哈哈。我喜欢占有别人的老婆,真他妈的过瘾。一想的我现在的快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就高兴地手舞足蹈。” 三角头男子把妻子摁在了身下,妻子欢快的叫喊着。她的声音是那样的细腻悠长,像一首北海女妖的招魂曲魔音,听得严旭尧心旌动摇。严旭尧心中悲苦交加,心想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男人了,眼看着妻子和别的男人在身边鬼混,自己却无能为力,好一顶绿得发亮的大帽子啊。最可悲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们完事后就要对自己下毒手了。他一方面不希望看到妻子和那个男人的丑态,另一方面却也希望他们做的时间更久一些,他也多在这个世界多活一会儿,他的内心陷入了这个矛盾的纠结中。 严旭尧心中感叹,也许自己是古往今来最冤枉的人,说什么武大郎,起码人家还有个弟弟给自己报仇雪恨,可自己呢,只有一个女儿!一想到女儿,他不由被从中来,薇薇,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的妈妈是一个魔鬼,你不要相信她,你快点离开她,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她找到你。 严旭尧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着,那个三角头男子和妻子完事了,他俩从床上走下来,把准备好的工具捡起。严旭尧人忍不住大喊:“我不想死,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不知为何,他这声喊叫震耳欲聋,好像灵魂终于和肉体复位。 三角头男子扭头望了妻子一眼,疑惑的说:“你不是说他已经睡得跟死人一样吗,怎么还会说话?” 妻子大喊说:“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动手啊!” 三角头男子而言立即朝严旭尧扑了过来,严旭尧用力把身体往床下一滚,那个男子扑了个空,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床上。严旭尧不禁佩服妻子的身体弹性,这样一个大家伙怎么能够被他压着还那么快活。严旭尧的身体正好滚到了妻子他们刚才站的位置上,他看到了放在地上的那把光亮的匕首,他迅速把拿匕首抄起来,那一瞬间他瞥见妻子惊愕地捂住了嘴巴,双眼恐惧地望着他。他没有理会妻子,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床前,此时那个三角头男子正好翻过身来,严旭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右手握紧匕首狠狠地朝他胸部刺扎下去,“狗娘养的,该死的鬼东西,你给我去死吧!” 那个男人捂住胸口“啊”地一声惨叫,严旭尧把匕首拔出来,一股墨绿色的液体喷出来。 操,这是血吗,怎么是这个颜色,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严旭尧一直以为那个黑色三角头是一个面具,此时近距离一看尼玛恶心坏了,这哪里是什么面具,那个男人的头颅分明是一个巨大的男人的那玩意。他挥动手中的匕首,一刀就将那个“三角头颅”斩落下来,男人的庞大身躯一下栽倒在地板上。严旭尧用脚一下子“三角头颅”把踢到妻子的脚下,说:“这就是你喜欢的东西,快接着,”妻子发出惊心动魄的叫喊,转身就想往屋外跑。 “沈筠,不是要害我吗,来呀!”严旭尧冷笑着说,一步步向妻子逼近。妻子吓得直往后退,靠着房门无力地瘫软在地。 第029章 你简直是魔鬼 三角头男子庞大的无头躯干倒在地板上,颈部断口处汩汩地往外冒着绿幽幽的液体,顺着地板一直流淌到了屋外。严旭尧把匕首扔在地上,捡起了茶几上的那个塑料袋子和尼龙绳,表情狰狞地向沈筠走去:“这就是你们想害死我的方法,没想到造化弄人,现在我想在你身上试验一下,如果你要是痛苦就不妨喊出来,我会把你脖子上的绳子松开一些,让你慢慢地断气。” “别过来,你是魔鬼,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妻子叫歇斯底里地喊道,眼神狂乱。 严旭尧冲上前去把妻子按在门板上,她还要大叫,严旭尧迅速把塑料袋子套在她的头上,紧接着把尼龙绳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缠绕了两圈。妻子奋力挣扎着,她想大声呼喊救命,但奈何头被塑料袋子套着喊不出声音,只发出呜呜的悲鸣。他看着妻子这种痛苦的表情,一股报复的快感从心底油然而升。妻子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她的挣扎激发了他内心蛰伏的兽性,他将妻子的双手摁住,然后粗暴地进入了她。妻子的眼神中露出了乞求的神色,严旭尧知道不能心软,用力把尼龙绳一拉,妻子的脸慢慢红润起来,最后变成了酱紫,身体的挣扎逐渐变弱。 “你别怪我心狠,这是你自找的。”严旭尧手上的力道更加紧了一些,妻子的身体也随之软了下去。一股温热的东西顺着她的裤腿流淌下来,原来小便是失禁了。 “爸爸,你在干什么?”一个小女孩从客厅西侧的次卧室中探出了个娇小的身体,她惊愕地注视着严旭尧。 “薇薇?!”严旭尧在慌乱中推开妻子的尸体,惊诧地叫道,“你不是到爷爷奶奶家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爸爸,你把妈妈怎么了,你杀了妈妈,我恨你!”薇薇哭道。 “不,薇薇,你听爸爸解释!”严旭尧觉得万分心痛和震惊,大叫了一声,不由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可怕而又荒诞的噩梦。 他揉揉眼睛,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刺眼的眼光从外面射进来,晃得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妻子沈筠正坐在离他不远的梳妆镜旁化妆,见严旭尧睡醒了,说道:“老公,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啊,刚才突然那一嗓子把我刚要戴好的隐形眼镜都吓得掉地上了。” 严旭尧盯着正在梳妆打扮的妻子,好久才从那可怕的梦境里缓过神来,问:“老婆,现在几点了?” 沈筠不紧不慢地回答说:“还有一刻钟就快十点了,老公,你今天睡得好死哦。” 操,严旭尧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快速地穿衣服一边埋怨地说:“你怎么不叫我,我上班都迟到了,昨天我还跟你说今天有很重的事情要办呢!” “可今天是星期六啊,我以为你不上班呢”沈筠转过身来,说道:“老公,我早上也叫你起床吃饭了啊,可你就是叫不醒。我觉得你昨天睡得太晚了,就想不如让你多睡会,不就是在机关加班去吗,大不了请个假就行了。” 严旭尧见沈筠的眼袋发黑,眼睛十分红肿,知道一定是昨天晚上哭了很久,心中有些愧疚,预产语气缓和地说:“老婆,对了,你怎么也今天这么晚还不去上班?周末不是你们卖房子最忙的时候吗!” 沈筠幽怨地说:“我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班,我请假了。” “那你化妆干什么?”严旭尧说,“在家呆着还臭美。” “你讨厌,”沈筠说,“你就想看我出丑的样子。老公,正好今天上午十一点半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就行婚礼,你看现在都这个点了,不如你也请个假别去加班了,我们去参加那个婚礼去怎么样。” 严旭尧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张雪打过来的。严旭尧心里一阵烦恼,说道:“老婆,今天我真的有急事,这次不能陪你了,我得赶紧到单位去。” “老公,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沈筠赶紧过来拉着丈夫的手说。 “我又不是生气包,哪来的那么多气要生,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你不要再提了,你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严旭尧挣脱开妻子的手说,“我得去洗漱一下,回头你去爸妈那里把薇薇接回来,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加会儿班。” “老公,那你把这杯热牛奶喝了,早上得多少吃一点东西,要不然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会得胆结石的。”沈筠从厨房里端出一杯牛奶和一个刚煎好的鸡蛋,递到了严旭尧面前。 额……又是牛奶,严旭尧的心里情不自禁地一颤,尼玛在梦里就是喝得这个!他冲妻子直摇头,说:“我不喝,没空腹牛奶的习惯,你快拿走。” 沈筠平时可不怎么做早饭,昨天和老公吵架后今天特意想表现一下,没想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她赌气地说:“你不吃拉倒,饿着活该,我吃!” 在严旭尧的面前,沈筠三下五除二把盘子里的鸡蛋囫囵吞下,随后咕咚咕咚地把杯子里的牛奶也喝掉了,气鼓鼓地望着他不言语。 第030章 办公室的炸弹 严旭尧在卫生间洗漱时,沈筠也过来了,她倚在卫生间门槛上,问道:“今天是星期六,又不是什么工作日,你去单位做什么,你一个林业局的干部哪来的那么多事要加班?你该不会急着去见什么人吧!” “你在胡说什么,大周末的谁不想在家里歇着睡懒觉,我不也是被工作逼的吗。领导周一要见成果,你说我现在不去加班后天拿什么去交待。”严旭尧颇为无奈地解释道。 “你少来!张雪是谁?!”沈筠的话里带着一股强烈的醋意,拿着严旭尧的手机晃了晃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个女的早晨至少给你打了三四个电话,她可真是执着啊,不要脸的女人!” “你怎么那么多疑,而且也不知道尊重别人”,严旭尧一把将手机夺过来说,“张雪是我林业局的同事,昨天领导布置了一项任务给我们,她今天打电话估计就是为那事。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证明看。” 沈筠望着丈夫没有言语,嘴角微微上翘,意思在说你赶紧证明啊,我拭目以待。 严旭尧用手划开手机屏幕,找到张雪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张雪,你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去后严旭尧的心里有一点紧张和忐忑,他祈祷张雪那丫头千万别回复一些暧昧的话过来,否则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筠盯着手机的屏幕注视了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问道:“既然你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简直不可理喻”,严旭尧说道,“我还不是被你给气着了,哪有这么无端怀疑人的。” “你也尝到被人怀疑的滋味了吧”,沈筠恨恨地说,“你是自找的,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吧。” 二人正在拌嘴时,严旭尧的手机响了,是张雪给他回复了短信。他刚要把短信打开,沈筠把手机 抢了过去,扭身背对着严旭尧把短信打开了。严旭尧也赶忙凑过去扫了一眼,张雪的短信内容只有寥寥几行字:“师傅,我已经把材料都找好了,你赶紧过来单位这边,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沈筠看完短信后并没有把手机还给他,而是点击了屏幕上的回复键,用手指敲出了几个字:“亲爱的,这次真是多亏了有你,爱你……” 严旭尧一看妻子回复的那些字不由傻眼了,尼玛这是闹哪出啊?!这要是被发出去,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他眼看妻子就要把它发出去了,上前一把将妻子的手机给打在了地上,手机掉在地上后立即摔成了三半儿,机盖和电池飞出去老远。严旭尧怒道:“你神经病啊,发的什么东西?!” 沈筠不满地说:“现在的办公室关系乱得很,谁知道那个女人对你有没有企图,我要发短信测试一下,看看她的反应。” “你真是奇葩”,严旭尧简直无语了,“这事能随便测试吗,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和同事相处,求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沈筠嘟了嘟嘴说:“你可真没意思,我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给吓得脸都白了。” “无聊。”严旭尧弯腰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重新组装到了一起。妻子转身进了客厅,他则把手机开机后放在洗衣机的盖子上,继续在卫生间洗漱。不一会儿,他听见手机的又滴滴响了一下,他把头凑过去一看,张雪又给他发过来一条短信,这次短信的字数更少;“师傅,我想你了,你快点来啊。” 你妹啊!严旭尧一口刷牙水喷了出来,这个张雪果然是个炸弹,这要是被妻子给看到了,那还不把自己给撕了,恐怕今天又是打不完的架。他顾不上满嘴眼膏沫沫,赶紧把手机拿过来,迅速把那条短信删除。同时,为防止那丫头继续给他发短信引起妻子的怀疑,他把信息提示声给设置成静音,随后把手机装到了裤兜里。 “老公,你不是要着急去上班吗,怎么这么磨蹭啊,你打算要洗漱多久?”沈筠不知何时有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我马上就好。”他看见妻子似是有话要说,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是事吗,老婆?” 沈筠说:“老公,我刚才忘了,我的车还停在单位,一会儿我去朋友的婚宴你能不能送我一下?” 严旭尧问道:“那地方远不远?如果远我可送不了你,你用手机下载个打车软件多好,分分钟就有师傅来咱小区门口接你。” “不行,师傅的车有你开的车好吗?”沈筠银牙咬着嘴唇说,“我今天就要做一下你的奥迪车,顺便你再给我介绍一下这车的车主呗。” 严旭尧知道妻子对自己开别人的车这事儿耿耿于欢,当下也不急于解释,用毛巾擦了把脸说:“那你赶紧收拾一下,我这就要走了。” 第031章 妻子的俏闺蜜 严旭尧和沈筠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在同一楼层居住的邻居去早市买菜回来。大家都十分热情地相互打了招呼,也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的疑心太重,严旭尧总觉的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自己的头上多了顶帽子,尼玛这不会是昨天晚上的事大家全都知道了吧?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这尼玛以后还让老子怎么出门! 他不禁回头瞪了身后的妻子一眼,可沈筠装作无事般继续挺胸向前行走,转眼就把他给超过了,留给他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 严旭尧狂汗不已,你说这女人的心理能量怎么有时就特么这么强大,昨天还要死要活地折腾,今天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如果不是自家菜刀被砍崩了刀刃,他都怀疑昨天的争执也是一场荒诞的梦,是那场黑暗噩梦的前奏序曲。 他把奥迪车开出停车场后在路边停下,沈筠直接上了副驾驶的位子坐下,系好安全带盯着道路前方不说话。严旭尧碰了碰妻子的胳膊,指着汽车的仪表盘说:“老婆,你看这车跑了才不到一千公里,是我同事买的新车,她的驾照还没拿下来,放在单位也不敢开出去。我这两天正好有事,所以就厚着脸皮借过来了,你可千万别误会。” “行了,开你的车吧。”沈筠把目光收回来,瞅了仪表盘一眼,嘟嘟嘴说:“不就是个破A4么,改天你给我开个Q7回来,那才叫威风。” 严旭尧没有理会妻子的冷嘲热讽,把车子启动缓缓驶出了小区,问道:“老婆,你朋友办婚礼的酒店在哪里?” 沈筠说:“她之前给我的微信发了一个电子请柬,上面好像有酒店的地址和导航,你等一会儿,我打开了看一下。” “你可真行,出门都不看目的地。”严旭尧说道。 沈筠说:“我和你出门什么时候操心过去哪啦,谁让你是我老公的。”说这话时她脸上露出了微笑,把严旭尧看得一呆,妻子简直太美了,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女神范儿,难怪会把那些男人迷倒在石榴裙下。 沈筠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发出了一声惊呼说:“哎呀,老公,我昨天忘了给手机充电,现在手机自动关机了,怎么办?” “你说能怎么办?”严旭尧一阵无语,“我看我还是把你送回家,你在家多睡儿吧。” “不行!”沈筠说,“我可不回家,我要去你单位,正好我因为没事做,不如去帮你打杂吧。” “什么,你要去我单位,不行。”严旭尧一听她要去自己单位,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你是不诚心的这样的,你不给添堵就谢天谢地了。额……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早上说过你朋友的婚礼在揽月酒店是吧?” 沈筠惊愕地说:“你记性真好,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导航。” 严旭尧一听妻子要用自己的手机,手中的方向盘险些把不稳,忙说:“老婆,不用手机导航,那一带我大概记得怎么走,你老公可是个活导航,咱滨海市只要你说出个地名就没有我不知的。” 实际上,严旭尧也不知道揽月酒店的具体的方位,但他表面上装的煞有介事一般,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他悄悄用手机查了一下地图,这是一个很随意的行为,也没有引起妻子的注意。滨州城的城区其实并不是很大,揽月酒店在城市的西二环位置,严旭尧大概开了二十多分钟就来到的目的地。 严旭尧把车停到了路边,打老远就能看见新郎新娘在酒店门外摆放的婚纱海报。新娘长得很漂亮,新郎却有一些沧桑,因为是艺术照,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严旭尧觉得这对夫妇年龄应该有些差距,不过这年头女孩子都比较喜欢大叔,这也是当下得一种潮流。 新娘袁雅是沈筠的一个高中同学,二人大学也是在一起上的。据沈筠讲,她和这同学的关系并不是很近,当年沈筠结婚时袁雅就没过来。这次对方也只是给她发了电子请柬,并未电话正式邀请,但是因为今天正好有时间,所以她就过来捧场了。因为她觉得这次她如果也不来,二人的关系可能就断了,毕竟结婚这种人生头等大事也是考验人情的时刻。 严旭尧靠边停车后,示意妻子下车。沈筠对丈夫说:“老公,你也过去吃点东西吧。你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早上也是空腹,这怎么行呢。现在都这个点了,你有再着急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啊!你和我进去里面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好,否则咱随的礼钱可就白费了哦。” 严旭尧一想妻子说的也对,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就算自己赶回单位,也得叫外卖,还不如在这多少吃一点,回去好直接干活儿。于是他对妻子点点头说:“好,那我就先去里面吃点,但说好了我可不能喝酒啊,如果有人要敬酒,你可得帮着说说话。” “你别把自己抬得那么高,还敬酒呢?再说你开车,谁要是敬你酒先让他给你找代驾去。”沈筠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反话呢,我看你是嘴馋想喝酒了是不是,我可跟你事先声明了啊,你要是敢碰一滴酒我可跟你没完。” 第032章 不是盏省油灯 严旭尧招呼妻子先上车,然后把车停到酒店的停车场,从车里下来把车锁上。沈筠过来挽住他的手,二人与并肩朝酒店大门走去。 酒店门口,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子站在门口迎宾。这个女子与沈筠年龄相仿,同样的美丽动人,只是眉宇间的神情略显深邃,应该是个比较强势的角色。她见到沈筠从车里出来,连忙迎上前去,拉住沈筠的手高兴地说:“阿筠,姐夫你们来啦!小日子过得不错啊,都买新车啦。快往里面请,随便找个位子坐就行。” “阿雅,新婚快乐!”沈筠微笑着祝贺道,“这么久没见了,你依然还是那么漂亮。” 袁雅也笑着说:“我哪里比的上咱们的大校花啊,你看姐夫望着你时的幸福表情,就知道他有多幸运了。” 严旭尧也打趣地说:“果然是目光犀利啊,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内心。我得告诉咱妹夫以后得老实一点。”说道妹夫这个词儿,严旭尧心里一阵汗,袁雅的笑容也很僵硬,估计人家老公可不知比自己大多少岁,不过有便宜就占呗。 “好,阿雅,那你先忙着招呼客人,我们先进去啦。” 严旭尧和沈筠找了一个挨着窗户的角落坐下来,这地方比较偏僻,整个桌子就他们夫妻二人。 沈筠环顾了四周一眼,压下头对严旭尧耳语说:“老公,你觉得这个袁雅是不是很骚?” 严旭尧的肚子都要饿扁了,坐下后就用筷子夹了一块肘子放在嘴里大肆咀嚼,听妻子冷不丁地这么一问,差点没被噎到,于是努力伸了伸脖子说:“骚?!老婆,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沈筠啐道,“你明知故问,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 “我冤枉啊!”严旭尧赶紧把手中的半个肘子放下来,“我怎么知道她那方面究竟如何呢,我今天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你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正因为是你第一次见她,我才这样问你。我说的是感觉”,沈筠没好气地说,“凭你的第一印象,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严旭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她还好吧,就是感觉城府挺深的,不像是一盏省油的灯。” 沈筠神秘地说:“我可告诉你啊,袁雅这回可真是熬出头上位了,也不枉默默忍耐了她那么多年。” 严旭尧十分惊诧,压低声音说:“老婆,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袁雅在此前是个小三?” 沈筠说:“你以为呢,她以前找得那几个对象可都是个个腰缠万贯,但也无一例外地都有家室,可人家却乐此不疲,还时常在人前炫耀,你说她是不是很骚啊?简直是个骚货,哼!” “你这么气愤干嘛,人家碍到你了吗?”严旭尧不满地说,“要是羡慕嫉妒就直说。” “你个混蛋!”沈筠忍不住骂了一声,招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她直接抄起一个猪蹄塞到丈夫的嘴里,低声恨恨地说:“你不是好这口么,就给你个小骚蹄子吃。” 严旭尧听到妻子对人家的评价后,又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袁雅,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说好端端的一个美丽女人,为什么会去喜欢那些比自己大很多的老男人啊,必然一切都是钱作祟。严旭尧又把注意力投放在了新郎身上,他正在举着酒杯挨桌招呼客人。新郎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虽然两鬓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不过精神十分矍铄,从整个人的散发的气场来看,应该是一位比较成功的人士。 严旭尧望着那个新郎,问妻子说:“老婆,你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沈筠说:“我只听说他是某个大公司的领导,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人家可是经常上电视的。因为袁雅这次非常低调,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我这些都是从其他同学那里零星听到的。你说他都一把年纪了,袁雅她那方面能幸福吗?” “人家怎么不幸福,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严旭尧说,“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王道,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幸福指数主要靠它提高。” “你要死啊,故意打岔是不?”沈筠锤了他一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当初咱俩刚认识时你要是这么贫,我才不会理你。” 严旭尧吃了点东西也来精神了,嘿嘿地笑道:“老婆,这事你问我也没用,等会儿新郎来敬酒了,我悄悄和他交换一下彼此最长记录,实在不行就带上你和袁雅找个没人打扰的地儿现场比试一下不久知道了。” 沈筠一边听丈夫说话一边喝饮料,忍不住一口喷在他脸上,喝呛咳嗽起来,“离我远点,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 第033章 你竟然跟踪我 严旭尧和妻子沈筠聊了没一会儿,婚礼仪式的时间马上就到了。酒店大厅里响起了欢快的音乐,新人的婚纱照电子相册在巨大的LED显示屏上循环播放着,气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一男一女两个婚礼主持人从幕后走出。 男主持人首先拿起话筒说:“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在今天这个充满喜庆的日子,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共同见证新郎张建国先生和新娘袁雅女士神圣而又浪漫的幸福时刻。” 女主持人随后也举起了话筒:“如果说爱情是美丽的鲜花,那么婚姻则是甜蜜的果实,如果说爱情是初春的小雨,那么婚姻便是雨后灿烂的阳光。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季节里,一对真心相恋的爱人,从相识、相知、到相恋,走过了一段浪漫的爱的旅程。好的,亲爱的朋友们,此时此刻,我想所有的嘉宾和我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都是怀揣着一颗万般激动地心情、期待的心情,等待着我们今天的新郎和新娘的出现,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幸福之门,并且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二位新人步入这神圣的婚礼殿堂。” 张建国牵着袁雅的手缓缓走进来,两个主持人一起说:“音乐在大厅回响,礼花在空中绽放,朋友们,来宾们,让我们祝福的掌声再热烈些!”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厅里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严旭尧也跟着鼓起了掌,不过他坐在角落里听了几句注意力就分散了,自顾埋头吃东西。他想的是过一会儿去单位加班,说不定估计张雪已经在单位等急了,但是老婆在这里,也不方便给张雪打电话或发信息,怕被敏感的妻子发现了产生误会。 他望了身边的妻子沈筠一眼,她正坐在那聚精会神地欣赏主持人背后LED显示屏上的照片,于是站起来想往外走。 沈筠回过头来问道:“你这是干嘛去?” 他对妻子说:“老婆,我先去趟卫生间啊,刚才水喝多了。” 沈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快去快回,麻利点,别在外面抽烟磨蹭,人家一会儿完事后就要过来敬酒了。” 严旭尧口口答应,起身离开包间,朝卫生间的方位走位。他出了大厅后边走边把手机拿出来,想趁这个机会给张雪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到单位,让她不要着急。他现在是惊弓之鸟,生怕张雪再遏制不住给自己发那些肉麻的短信,对他而言那简直是个定时炸弹,让他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他无奈地想,尼玛90后的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他刚要拨通电话,眼角的目光不经意往饭店大门口扫了一下。可这一看可不要紧,一颗心简直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一个身穿浅色毛衫的女子正在和前台的服务员说话,从侧脸望过去,那个女子不正是张雪吗?! 严旭尧有些发蒙,心里不禁犯嘀咕了,这张雪怎么也到这个地方来了?难道她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不过这看起来有些不大可能啊,张雪的年龄显然和婚礼中的二位新人都不搭边,而且她昨天也没跟自己提起过这事。他又开始往别处想,那要不她就是来找自己的,可同时一个疑问随之浮上心头,这丫头怎么知道自己在酒店这里呢。他突然想起张雪说过要“替嫂子看住你”的话,心想该不会这丫头怀疑自己跟谁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一直跟过来抓奸的吧?这尼玛太不可思议了。 他和张雪之间的暧昧关系二人早已挑明,虽然和她之间没越过最后那一道线,但是他知道张雪对自己并没有死心,难道是她跟踪自己?他突然想到了张雪的车装有GPS定位,如果真想跟踪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关键是这联想也太狗血了一点吧。 张雪和前台的女服务员说了几句话,那样子像是在问询,女服务员随后用手指了指婚礼包间的方向,张雪点点头便朝那边走去。 严旭尧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即便这丫头不是是去找自己,但妻子就在那边坐着,自己要是与她们见面可就麻烦大了,以妻子那样的醋坛子脾气,说不定会撕破脸又吵起来。他可打心底里不打算让妻子和张雪见面,希望二人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此刻,见到张雪已经走到了举办婚礼的二号大厅门口,于是顾不上打电话,赶紧从后面追上张雪,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好巧啊,阿雪,你这是干嘛去?” 第034章 原来是场误会 前方的女子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严旭尧,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 前面的女子回过头来时,严旭尧这才看清了对方的容貌,不由惊讶地啊了一声,赶紧把放在人家肩上的手拿了下来。他这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刚才看花了眼,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张雪,甚至她和张雪也不在一个年龄段上。眼前的这名女子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风韵不输当年,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端庄气质,称得上是一个极品美人。严旭尧刚才之所以将她认错,是因为她的侧脸像极了同事张雪,但是正脸的容颜却各有千秋,如果二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姐妹花。 也许漂亮的女人撞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严旭尧的心里这样想到。 他对于自己的鲁莽行为十分尴尬,悻悻地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严旭尧说完想要走开,却被那个中年美妇拦住了,她说:“请留步,这位先生,你刚才叫我阿雪,难道你认识我女儿么?” “什么,女儿?”严旭尧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惊讶地问道:“姐,您刚才是说阿雪是你女儿,请问您女儿的全称叫什么?” “她叫张雪。”中年美妇解释说,“你刚才喊我阿雪,我在想你们肯定是熟人吧,我和女儿长得有点像,所以估计你才会弄错呢。” “真的是很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严旭尧颇感意外地说,“我是张雪的同事严旭尧,也在林业局上班。张雪在上大学时就在我的部门实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的妈妈。姐,恕我直言啊,您和您女儿一样漂亮年轻,如果您说是她姐姐,我也相信。” “原来是阿雪的领导啊,你可真会说话”,中年美妇原本一直板着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阿雪经常在我面前提你的名字,说你如何如何地好,在单位非常关照她。我叫何晴,比你大几岁,你叫我晴姐好了。” “我可算不上她的领导,只是比她早进几年的同事而已”,严旭尧见何晴手里还拎着一个小桶,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于是问道:“晴姐,你这是要参加婚礼去吗?” 何晴笑了笑说:“对啊,我去参加张建国的婚礼,难道你也是吗?我可属于不请自来的那种人,不过还为他们带来了礼物哦。”说着她把自己的小桶在严旭尧面前晃了晃。 “您可真是有心啊,不过他们没请您可真的有些失礼了。”严旭尧说着想帮她拎一下小桶,“晴姐,如果不介意我帮你提一会儿吧,我看你提着它可怪沉的,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谢谢你小严,真不用你帮我拎了。这点东西我能提得动,况且我都提了一路,现在马上要进婚礼现场了,也不差这一会儿,自己提着进去才显得更有心意。”何晴婉言拒绝了严旭尧的好意。 严旭尧见她这么在乎手里的东西,有些好奇地又追问一句:“晴姐,请问您这桶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呀?” “这个可得等会儿才能告诉你”,何晴略带神秘的一笑,说道:“不过,你猜是什么呢?答对有奖哦。” 何晴的笑容里带了一丝促狭和狐媚,这种神情他在张雪的脸上也见到过,具有无法抗拒的诱惑,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 严旭尧定了定心神说:“我猜应该是啤酒吧,上次我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时,就有人带了这样一桶大小的黑啤,是德国进口过来的,你还别说,那味道还真纯,就是据说价格不菲,好像是300多块一桶把。” 何晴浅笑盈盈,打趣地说:“你们男人的爱好真的很简单,一是女人,二是酒。我看你仪表堂堂挺稳重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也未能免俗啊?” “您可真是谬赞了,我就是俗人一个”,严旭尧笑呵呵地说,一提到酒他就有点动心了,“不知今天能否有口福品尝到你带来的佳酿?” “今天恐怕够呛了”,何晴收起了笑容说,“我这东西可是专门款待新郎和新娘的。” 对于何晴的拒绝,严旭尧感到十分意外,就算不给喝但好歹应付下给个面子吧,可对方的态度也太直接了。这桶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的神秘,等会儿一定要看看。 第035章 原配夫人驾到 严旭尧和何晴一起走入揽月酒店2号大厅的婚礼现场,新郎张建国正在声泪俱下地发表着煽情感言。 张建国深情地望着袁雅说道:“今天是我和袁雅小姐永结同心的日子,有我们的亲朋好友在百忙当中远道而来参加我俩婚礼庆典,给今天的婚礼带来了欢乐,带来了喜悦,带来了真诚的祝福。从相知、相识到相恋,袁雅小姐为我默默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想对她说一声,过去的六百多个日日夜夜让你受委屈了,我爱你,老婆!朋友们,人生能有几次最难忘、最幸福的时刻,今天我才真正从内心里感到无比激动,无比幸福,更无比难忘。借此机会,让我俩再一次地感谢朋友们的祝福。” 严旭尧指了指靠近墙角的那个位置说:“晴姐,您坐我们那桌呗,我们那桌人比较少。” “不了,谢谢你,我已经事先选好了位置。”何晴礼貌地冲他笑了笑,径直走到离主持台最近的那一桌,硬是与人挤了一个座位坐下。 严旭尧回到妻子所在的那一桌坐下,发现桌旁又围坐了几个来祝贺的亲朋,因为彼此不认识所以也没有搭腔。沈筠瞪了严旭尧一眼,示意他坐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严旭尧马上往她身旁凑了凑,问道:“老婆大人,有什么指示?” 沈筠板着脸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放到他在桌下面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妻子的手劲儿极大,而且角度拿捏得到位。严旭尧像是被毒蝎子蛰了一下,痛得险些失声大叫,因为顾忌到这种公众场合,只好硬生生用手捂着嘴憋了回去。 沈筠哼了声说:“你刚才干嘛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我去了趟卫生间啊,不就几分钟而已嘛”,严旭尧忍着疼痛压低了声音解释说:“我的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蹲久了一些。你这掐得也忒狠了些,估计都被你给掐紫了,你这是在虐待家庭成员,属于严重的家庭暴力,是触犯了国家法律的你造吗?” “放你的狗臭屁,严旭尧,当我白痴啊,你昨晚和早上都没吃东西”,沈筠一脸不信地说,“你去蹲哪门子的厕所,你拉的是空气吗?我看你肯定是去给某人打电话去了吧,对方是不是已经等急了,那你还在这愣着干嘛,赶紧去呀。” “老婆,求你小声点,我的姑奶奶,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咱们呢。”严旭尧小声说,“我哪里去打什么电话,我手机在这里呢,不信你检查一下。” “我才懒得去看那些无聊的东西。”沈筠的嘴巴微翘起来,显示她有些不满。 “老婆,我可是完全如实的坦白啊,刚才忘了告诉你,我从卫生间回来时遇上一个同事的家属,闲聊了几句所以耽搁了片刻。” “什么同事家属,也是参加今天的婚礼吧,他人现在在哪儿呢?”沈筠问道。 “她就在……”严旭尧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搜索着何晴,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了她最初坐的那个位置,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就在严旭尧快要放弃继续寻找时,从大厅的最前排中央“霍”的一下子站起来一个女人,严旭尧眼前一亮,那不正式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的何晴嘛! 何晴离主持台的距离最近,她站起身来后立即挡住了不少观众的视线。 现场的婚礼策划工作人员急忙走过去对她说:“这位大姐,您这不能暂时先坐一会儿,我们的机器正在拍摄着婚礼过程,你站起来刚好挡住了我们的摄像头。” “挡住摄像头更好,我今天要得就是这种舞台效果。”何晴说。 工作人员被她说得一愣,何晴趁机将放在脚下的小桶提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小桶的盖子扳开,抱着筒子起身直接冲到主持台上。 正在演讲的张建国也发现了何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一股恐惧之色。 借着向前冲的势能,何晴将桶子里的东西对着新郎和新郎泼去,一股黄色的液体瞬间倾洒而出。 “两个臭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要毁了你们的容!”何晴在拿桶子里的东西泼新郎和新娘时,嘴里大骂了一句,她原本美丽的面容被仇恨挤压得变了形。 “啊,不好啦,有人泼硫酸了!”不知谁嗷得喊了一嗓子,台下的亲朋好友顷刻间乱作一团。 严旭尧睁大了眼睛,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我勒个去,这是神马情况,刚才还浅笑嫣然的一个大姐,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只发飙的母豹子?!尼玛女人果然是不能随便惹的。他有些心有余悸地想,刚才自己还开玩笑说要品尝一下她桶子里的东西,这要是给自己来那么一下子,估计这脸比鬼还难看。 新郎张建国被桶子里的黄色液体泼中后身体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望着手持桶子怒吼的何晴呆住了。 但新娘袁雅这边可就不同了,她被泼中后当即躺在了地上,身体痛苦地翻滚、抽搐,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我被毁容了……我被毁容了……我眼睛看不见了……” “啊……”台下的众亲朋好友见此情形也不禁吓得骚动起来,距离主持台近的那一排座位的人瞬间哗啦倒了一大片,有的人爬起来就往外跑,还有的甚至钻到了桌子底下颤抖,生怕被硫酸给溅到误伤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沈筠也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同学被泼得一幕,转过头来不忍直视袁雅的残状,捂住鼻子不住的咳嗽。 第036章 大闹婚礼现场 原本和谐喜庆的婚宴现场突然遭人泼硫酸,整个2号大厅里不禁炸开了锅。因为事情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一切都太过突然,之前并没有争吵或谩骂,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严旭尧望着主持台揉了揉眼睛,他发现情况有些异常。被黄色液体泼中的二人身上并没有冒烟,不像是被强烈的腐蚀性液体烧灼,而像是被泼了一层黏黏的油漆,不住地从二人身上往下淌。 那股刺鼻的味道也让严旭尧这个经常下厨房的男人颇为熟悉,他仔细回味了一下就立即反应了过来,那哪里是什么硫酸,那分明是放久了变质的臭鸡蛋浆子啊! 再说硫酸也根本不是那个颜色,只不过事情发生得太快,大家一时也没有分辨出来。他不禁用瞅了一眼何晴拎着的那只小桶,不尽感概万千,这尼玛得用多少只臭鸡蛋啊!他反应过来之后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袁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沈筠惊诧地望着他,良久才说:“你真是个冷血动物,怎么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啊,你看袁雅都那样了,你怎么还幸灾乐祸,赶紧把你手机给我,我要报警。” “报什么警?”严旭尧制止道,“你没闻出来那是什么味道吗,臭鸡蛋浆子,你那同学根本没事!” “什么,臭鸡蛋?!”沈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仔细望了主持台上的二人,可不真是那么回事嘛!那个新郎张建国正用手擦脸上的东西,那里是什么硫酸啊。但这袁雅是神马情况,既然根本没事怎么还在地上打滚,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给人以强烈的错觉暗示。 为了更好地教育孩子,严旭尧前两年报过一个心理辅导课程班,对心理学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袁雅的行为不是装的,那是一种人在紧急情况下的应激反应。她可能平时也经常关注一些网上小三被人泼硫酸毁容的新闻,就对这些报导触目惊心,结合自己的身份渐渐有了种被害联想暗示。刚才她眼睁睁看见一个女人拿着桶冲了过来,她认识那个女人——张建国的前任妻子何晴。但她意识到对方朝自己泼东西时已经躲避不及,耳中又听见对方吼叫着要毁了她的容,当下断定那就是硫酸!当臭鸡蛋浆子泼到她眼睛上后,袁雅立即看不清东西了,虽然第一时间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痛苦,但是也被吓得肝胆俱裂,这才在地上打起了滚。 “张建国,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何晴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要这样的对我!”何晴指着张建国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你想方设法和我离婚后这才几天就办起了婚礼,说你和这个骚女人鬼混了多久?” 严旭尧见袁雅在地上的样子也看不下去了,急忙走到主持台上把她扶了起来,安慰道:“袁雅,不要害怕,你没有被泼硫酸,刚才那只是鸡蛋浆子。” 袁雅现在眼睛还睁不开,感觉到有人在搀扶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抓着严旭尧的胳膊不放手,整个身子也几乎半倒在了他的怀里。 我去,尼玛这鸡蛋可真臭啊,你别往我身上靠,哎呀,完了,全沾上了,严旭尧不禁叫苦连连。 沈筠一看这情形直跺脚,自己的同学躺在老公的怀里,气得脸都青了,急忙跑过来,一把将严旭尧推到边上:“一边凉快去,等回家再收拾你!” 严旭尧悻悻地退到了一边站着,沈筠搀扶着袁雅的手说:“小雅,你别担心,我们去卫生间洗洗去就没事了。” 严旭尧见临近的桌子上正好摆着一瓶矿泉水,于是拿了一瓶把盖子拧开,递给妻子说:“先给她洗洗眼睛,现在她都看不清东西,一会儿去卫生间走路别磕到伤到自己。” “你还想得挺周到的!”妻子接过矿泉水,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贬损。 “谢谢你们!”袁雅一手接过水瓶往自己脸上倒水,一手擦眼睛。 “现在先别说话”,沈筠在旁边搀扶着她,对严旭尧说:“老公你再往去拿一瓶过来。” 严旭尧还没动身,已经有一个人拿了瓶水过来,直接递到了袁雅手中,那人正是张建国。 张建国关切地问:“老婆,你快洗洗,眼睛没事吧?” 何晴一听张建国这么亲昵地叫那个小三,气得浑身哆嗦,愤怒之下将手中那个桶子朝他二人投掷了过去,不偏不正正好将张建国手中的那瓶水给砸掉。水瓶在地上滚出去老远,里面的水一丝不剩地全都洒了出来。 “你这个疯婆子,老娘和你拼了!”袁雅此时也已经能看清东西了,她张开眼睛看清了泼自己的人正站在对面,气得几乎要晕了过去,冲上前便与何晴扭打起来。 第037章 女人间的战争 女人打架的方式一般都比较简单粗暴,一是揪扯对方的头发,二是撕扯对方的衣服。特别是撕扯衣服这一招,那可谓野蛮而彻底,最狠的会直接让对方身无寸缕,这对围观的人来说不失为一种福利。 严旭尧就是怀有这种阴暗心理的旁观人,他觉得这两个女人的身材可都不错,模样也各有千秋,就是不知道那衣物包裹里面的风景如何……他想到这些时脸上不禁露出了邪恶的坏笑。 沈筠在旁边捅了他一下说:“你在傻笑什么呢,那边打起来了你还幸灾乐祸!” 严旭尧收起笑容,说:“老婆,今天这个婚礼真热闹,跟看戏一样。” 大厅里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亲友们此时都站在边上围观,就连大厅门口也来了一些闻声赶来看热闹的饭客。婚礼策划公司和酒店的工作人员赶过来,在大喊让厮打的二人住手,但是没一个人上来拉架。张建国用身体挡在两个女人中间,想把她们分开,岂料二人停止了厮打,反而冲着张建国一顿拳打脚踢,把他打得抱头蹲在地上后,二女又扭打在了一起。 严旭尧在边上看得一阵心惊,场中扭打的三人身上沾染着臭鸡蛋浆子,这尼玛场面真是很黄很暴力啊。 “老公,你还愣着干啥,快点把他们拉开啊!”沈筠在一边催促说。 严旭尧见张建国被二女围殴的样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非但没有上前,反而直往后退。 尼玛我可没有那么道德高尚,他心里想就那阵势上去劝架那不是自找挨打吗!在旁边看热闹说不定还能欣赏到活色生香的一幕呢。 沈筠对丈夫颇为无奈,于是指着婚礼策划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以及闻讯赶来的酒店服务员说:“你们两个别光喊啊,赶紧帮我把他们两个拉开。”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于是走上前去一边拉住一个将她们分开。厮打中的两个女人尽管手被人拉住了,两只脚却也没闲着,互相地踢踹对方。 严旭尧在边上冷眼旁观,心说尼玛真是疯狂,如果以后都能参加这样奇葩的婚礼,就算随多少礼钱那也值了。 严旭尧正在那里幸灾乐祸,感觉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下,他拿出来一看,对方已经挂断了。屏幕上尼玛又是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张雪打来的,刚才因为婚礼现场太嘈杂,他没有听见手机铃声。 他趁妻子不注意赶紧走到一旁悄悄给张雪回拨了过去,对方很快接通了。 小丫头在电话那头怒气冲冲地说:“严旭尧,你想怎么着,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要玩失踪啊,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在林业局上班,我特么还以为你要把我的车骗走呢?” 严旭尧低声说:“阿雪,你听我跟你解释,早上我这边确实发生了一点事,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回头跟你细说,等这边一完事我立即去单位那边找你。” “哼,你还知道来单位这边加班啊,咱们的项目时间本来就所剩无几了,你还浪费了一个上午,你说咱们究竟周一前还要不要出成果?”张雪没好气地说道。 严旭尧也觉得自己十分不靠谱,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决定不说为好。 他顿了顿说:“阿雪,那我现在就往单位走,你不要着急,我今天晚上已经准备多加会班把上午耽搁的时间补回来。” 张雪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了一丝缓和:“师傅,你也别怪我着急,我就是不想周一让你在领导面前难堪。咦,对了,你周围怎么乱哄哄的,那是谁在争吵?” “没什么,这边办婚礼有点吵闹。”严旭尧急忙掩饰说,他可不想让张雪知道她妈大闹她爸婚礼现场的事情,这尼玛是多狗血的一件事啊,光想想就让人受不鸟了。 严旭尧心想,张雪不知道这件事情真尼玛万幸,要是她也过来闹,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就有好看了。 “师傅,等等,我好想听到了我妈的声音,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张雪有些怀疑地问道。 “阿雪,你可能是听错了吧,我这里怎么会有你妈的声音啊?”严旭尧故装作一无所知。 张雪在电话里的语气颇为焦急:“师傅,你真不够意思,怎么对我也不说实话啊,我刚才分明听到一个很像我妈声音的人在喊张建国,张建国是我爸爸,你快说他们现在在哪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严旭尧也觉得纸里包不住火,于是叹了口气说:“阿雪,我正在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你爸妈也在,他们好像闹别扭了……” 第038章 被抓了个现行 严旭尧决定告诉张雪揽月酒店发生的事情,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问道:“阿雪,你爸妈离婚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他们要离婚么?”张雪有些惊讶地说道:“我只知道他们两个人最近在闹别扭,可没听说过他俩要离婚啊,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像过家家一样随便!真是的,我得好好跟他们谈谈,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严旭尧听后一阵无语,这爸妈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当女儿了竟一点也不知情。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张建国结婚的事情连亲朋好友都通知了,却唯独瞒着自己的亲女儿,可见他一定是心有顾虑,而何晴也未告知女儿估计是怕她受到影响。 严旭尧拿着手机楞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对张雪说这件事才好。难道是说你爸正要别人结婚,你老妈过来砸场子,接着你老妈和你后妈打起来了吗?这是一件多么狗血的事情啊,以至于连他这个外人都不知如何措辞说出口。严旭尧想了想之后,对电话那边的张雪说:“你爸和你妈闹得挺僵的,他们在揽月酒店这边,你最好过来劝解一下。” “揽月酒店?师傅,你怎么去哪了?”张雪有些疑惑地问道,语气中有一股醋意:“我就说嘛,怎么整个上午都联系不到你人,莫不是和哪个狐狸精去开房了吧?!” “这都是哪跟哪啊,你别瞎想给我乱扣帽子!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来这边是参加朋友婚礼,你过来就知道了。”严旭尧有些无奈地说道。 尼玛和女人在这么高档的酒店开房?你以为我是你老爸啊,都五十多岁了搞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真尼玛有本事。他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羡慕嫉妒恨,有钱人就是活得潇洒。他一想到袁雅那魔鬼般的身材,眼光就有些发直,情不自禁地又扭头瞟了她一眼。 “对了,师傅,我刚才还没问你呢”,张雪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爸妈的,我貌似没有介绍过他们给你认识呀?” “如果说是偶遇你肯定不信,但世界就是这么小。”严旭尧说,“总之一言难尽,你过来就一切都明白了。” “那你先让我妈接电话”,张雪说,“我刚才打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还担心她呢。” 严旭尧瞅了一眼正在和袁雅对骂的何晴,有些为难的说道:“恐怕现在有点难啊,你妈现在正在忙着,不信你可以听听。” 严旭尧于是把话筒对准了主持台的方位,只听何晴正与张建国大声争吵。 何晴骂道:“张建国,你这只白眼狼,当初你穷困潦倒时我们家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发达了就了不起了是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就可以抛妻弃女了是吧?你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和这狐狸精不得好死。” 张建国也颇为恼怒:“何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得低声下气,现在我已经无法忍受了。的确,你家比我殷实,但这就是你对我颐指气使的理由吗?我觉得我在那个家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我受够了你,我们已经没有感情可言了。家里的房子都是你的,我宁愿净身出乎,这也你同意了的,离婚手续也已经办了,你为什么还来这里胡闹,像你这样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张雪在电话里听了两句就把通话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提示声。 严旭尧知道这丫头现在肯定会火速赶过来,哪个女儿愿意看着自己的父母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互相奚落,那岂不是会成为亲朋好友的谈资和笑柄吗! 严旭尧把手机收起来后,吵架的双方已经被工作人员拉开了,参加婚宴的亲友也上来劝慰。 林业局距离揽月酒店不是特别远,只隔了两条街。大概十来分钟左右,严旭尧看见张雪从一个出租车里走下来。严旭尧原本坐在椅子上,见状急忙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张雪撞了个满怀。 张雪焦急地问:“师傅,我爸妈呢,他们在哪里?” 严旭尧知道张雪的脾气,她要是进去说不定会火上交油,大厅那边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下来。 他拦住了张雪的路,劝说道:“阿雪,我看你还是别进去了,一会儿我把你妈劝出来,你再安慰一下送她回家。”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张雪情绪激动地说道,“师傅,你真有些莫名其妙,我既然过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你给我闪开。” “阿雪,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严旭尧解释道,“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场合不对。大厅里那么多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咱们都是公职人员,凡事得避讳着一些。” “事情都火烧眉毛了还避讳个屁啊”,张雪怒道,“你快闪开让我进去,不是你家的事儿你自然淡定,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两个人一个非要进去,另一个人拼命拦着,身体不可避免地有了接触,离得远点一看,俨然是一对抱一起的情侣,姿势十分暧昧。 “严旭尧,你个王八蛋!”严旭尧回头一看,整个人不由瞬间石化了!原来妻子沈筠不知何时也从大厅出来了,正咬牙切齿地望着他和张雪,一副要作势欲扑、殊死搏斗的架势。 第039章 娇妻打破醋坛 沈筠在拉架过程中见扭头瞅了一眼丈夫,见他鬼鬼祟祟躲到角落里打了一通电话,随后就蹑手蹑脚走出去了。沈筠心中不禁产生怀疑,这家伙干嘛去了,整个上午都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于是也从举办婚礼的二号大厅里走出来四下寻找严旭尧的身影,正好看到了丈夫与一个年轻女孩楼抱在一起的心碎一幕,一时间怒火攻心,也不顾形象朝他大骂起来。 沈筠三步并作两步加快步伐向严旭尧二人冲过去,她走到近前后,仔细端倪对方女孩的秀美容颜,见其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模样生得楚楚动人,身材也是窈窕有致,心中燃烧的妒意更炽。 严旭尧见妻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不禁暗自叫苦,心说这尼玛真是悲催,本来没什么事却让妻子给误会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就是妻子和张雪有朝一日见面,最好这二人老死不相往来。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倒不是因为他和张雪之间有什么瓜葛,而是妻子素来对自己身边的女性不放心,尤其是那种年轻漂亮的女人格外敌视。而张雪这丫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看她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嫂子叫的倒是亲热,实际上那可是暗自较着劲儿呢,天知道这两个女人见面会发生什么!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妻子笑了笑,故作一副很镇静的样子,说道:“你怎么也出来了,那正好可以帮我劝劝这个丫头。” “劝你个大头鬼啊!”沈筠怒道,“我就觉得今天你有些魂不守舍,还骗我说去单位加什么班,全是扯淡,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吧,竟然和这小狐狸精搞这里来了!” “你才是狐狸精!”张雪见有个女人突然冲出来辱骂指责自己,当然也不甘示弱,骂道:“勾引人家老公,下贱不要脸的东西。” 实际上,张雪以前从没有见过严旭尧妻子沈筠抑或她的照片,可以说对她并不认识,只是从严旭尧的那里得知过一些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张雪听严旭尧说过他妻子沈筠在滨海一家房地产公司做售楼员,一般周末最忙,工作日反倒清闲,而今天正好是周六,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那就是他妻子。她对这个滨海有名的大酒店印象不好,上大学时就听说这里藏污纳垢的圣地,今天刚到这里撞见一个漂亮女人大声呵斥严旭尧,第一反应没联想到是他的妻子,而误以为是他背地里找的情人,特别是那件内衣更坚定了她这种看法,于是也毫不留情面地与沈筠对骂起来。 但是,张雪刚才那句“勾引人家老公不要脸”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让严旭尧和沈筠同时为之一愣,严旭尧随后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而妻子沈筠却误会得更深了。 沈筠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女子,当她听到张雪说“勾引人家老公”那句话时,情不自禁会错了意思——她将“人家”两个字儿理解成了对方张雪本人。沈筠的脑袋轰得响了一下,自己憨厚老实的丈夫什么时候竟成了别人的老公,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严旭尧,你竟敢背着我找女人,王八蛋,老娘今天跟你没完!” 沈筠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的老公居然暗地里养了一个小老婆,那个风骚的小狐狸精甚至还义正言辞地骂自己勾引她老公,真是岂有此理! 张雪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脯说:“住嘴,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你是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勾引谁老公!” 沈筠气得咬牙切齿,抡起手中的挎包就往张雪身上砸去。 谁说这个世界男人喜欢动粗,事实上是女人更喜欢使用暴力!严旭尧早就感知到了局势不妙,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幸好他眼疾手快,在妻子抡包的刹那一把将张雪护在身后。沈筠的挎包重重砸在他的胳膊上,挎包砸的力度可真不小,胳膊处传来一阵酸痛。 “什么?你还敢护着这小狐狸精,气死我了!”沈筠一看严旭尧用自己的身体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抡起挎包对着他就是一顿乱砸,边砸边喊,“臭不要脸的,我让你挡,让你挡!” 严旭尧被妻子的挎包砸得生疼,但是也不敢反抗,抱着头求饶说:“老婆,别打了,你听我解释,这女孩是我林业局的同事。” “什么,同事?那你们岂不是天天鬼混在一起了!”沈筠越听越气,“好你个严旭尧啊,真是个相貌堂堂的伪君子,人面兽心的畜生,我沈筠真是看走眼了!” 严旭尧见妻子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一把扯过妻子的挎包扔到地上,沉着脸说:“你胡闹够了没有,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筠悲从中来,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哭道:“混蛋,你还解释什么,我都看到了。” 第040章 你真冤枉我了 严旭尧担心自己的漂亮娇妻有外遇,而沈筠也怀疑丈夫在外面胡来,其实说白了,两个人心里都都明白对方非常在意自己。夫妻之间打打闹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冷战和沉默,彼此间的信任是维持婚姻的重要保障。 严旭尧见妻子哭了,心中一阵自责,急忙抱着她安慰说:“老婆,你真的误会了,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同事张雪,她是今年新入职的干部,我们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她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可不是来找我的,而是因为二号大厅里的那事儿,婚礼上吵架的双方正是她的父母。” “你说那个张建国是她的爸爸?”沈筠听完愣了一下,摸了摸眼泪说:“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我亲眼看见的!” “谁和谁抱一起啊,你有没有看清楚!”严旭尧无奈地说,“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你何时见我们抱一起了?刚才这丫头一进来就硬要往里面冲,我拦着她劝慰,想让她冷静下来,否则你那个同学就好看了。当我正在拦着她时,你恰好从大厅里出来,所以你就产生误会了。” “张雪,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严旭尧说完怒瞪了张雪一眼,那意思是说你要敢乱说有你好看。 张雪躲在严旭尧的身后,通过他们二人的对话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上下打量着沈筠,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严旭尧向她问话时,张雪没有理会他那种杀人的眼神,忙站出来走到沈筠面前,拉着沈筠的手说:“嫂子,真的很抱歉,刚才不知道是你,也赶上我家里有点事心里着急,我出言不逊,多有得罪啊。我还以为师傅背着嫂子您做坏事呢,所以很气愤,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我没有恶意的。”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严旭尧和张雪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沈筠尽管心里十分不舒服,但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雪妹子,看来我们是一场误会,你别怪姐姐冲动才是。” 沈筠的语气渐渐平和,但是依旧埋怨丈夫说,“都是你不好,这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害得我跟这位妹妹误会了。” 严旭尧擦了把脸上的汗,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妻子刚才还像打了鸡血似的要和对方火拼,现在居然妹妹都喊上了,尼玛能不这么有戏剧性不?这变脸速度让脑袋都要短路了! 张雪笑着打圆场说:“嫂子,这件事你也别怪我师傅,真的是妹妹我不对。师傅常在我面前提起您,总夸您美丽而持家有方。我早就打算前去拜访,但都因为各种事被搁置了,结果大水冲了龙王庙,竟然有眼不识自家人。不过,换一种思维看这事情,今天有幸能和嫂子在这里不期而遇,也算是缘分了,您说不是吗?” 沈筠见对方女孩如此温婉有礼,和声悦色地和自己表示歉意,不禁对她平添了一份好感,更对自己刚才的举动过意不去。于是她过去挽住张雪的胳膊说:“妹妹,我们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不要见怪姐姐的鲁莽啊,他这个人就要随时敲打敲打,要不然哪天真就出去野了!” 两个女人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浑然把他当成了多余的人晾在了一边。 “刚才张雪非要去婚礼现场不行”,严旭尧咳嗽了一声说:“老婆,现在里面的情况如何啊?” 沈筠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这还不都怪你,人家来了肯定要进去看看啊,你在这里装好人阻拦算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沈筠见张雪神情十分焦急,便安慰说:“妹妹你别着急,我刚把你爸妈给劝开。父母的事情,有时当儿女的确实不好平衡。我建议咱们跟酒店要一间小点的包房,把你爸妈都叫过去,一起平心静气地谈谈,最好找出事情的根源把问题解决了,不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非但无益于矛盾化解,反而让外人看笑话。” 沈筠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喊道:“大庭广众有什么不好,我就是当着大家的面让他们出丑,你们……” 严旭尧等人抬眼望去,只见何晴从大厅走了出来,不,确切地说是被几个工作人员一左一右连搀带架劝出来的。何晴一出来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自己,情不自禁地大声回应了一句。不过当她看到女儿张雪竟然也在现场时,立时噤若寒蝉,脸色为之一变,神情极为慌张。 “老妈,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回事?”张雪跑到何晴面前焦急地问,“为什么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瞒傻子一样瞒着我,你们到底还当我是不是女儿。” 第041章 母女联手对敌 “晓雪,你怎么来了?!”何晴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和你爸那个老混蛋的事情你别跟着掺和。他真是越活越不要脸,要不是他做出这么过分无耻的事,我也不会来这里闹,我快要被气疯了。” “妈,你先别着急,跟我把事情说清楚一些,我爸他怎么了,我找到你们俩最近闹别扭,但怎么在别人的婚礼上大吵大吵的,这也太失礼了点吧。”张雪埋怨母亲说。 “别人的婚礼?”何晴气得咬牙切齿,“女儿啊,这个婚礼就是你那个混蛋老爸和那个小贱人的!” “妈,你说什么,这婚礼是我爸的?”张雪的眼睛睁得老大,惊讶之情以复加啊。 何晴神情凄然,叹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了。你爸前脚和我离婚没几天,后脚就急着过来办婚礼。这都是早已预谋好了的,他为了那个小狐狸精早已不顾这个家了。晓雪,他不配做你的爸爸,你以后要是再喊他爸,就别认我这个妈。” “妈,你们离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半句,你们也太草率了吧,咱们找他去。”张雪一听也急了,“我要看看到底哪个女人敢这么不要脸拆散咱们家!” 张雪说着就要往里面冲,却被何晴一把拦下了。 “晓雪你回来,妈说了你别掺和这事,况且刚才我已经出过气了。” 何晴虽然满腔忿恨,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拔光了丢到中心广场上示众,但她实在不想让女儿介入这件事。她了解女儿桀骜不驯的性子,随意任性,如果和那个女人争执起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 “妈,你别拦着我,看我撕碎了那女人的脸!”张雪怒道,想挣脱母亲的手。 严旭尧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女心中狂汗不已,他本指望张雪劝慰一下她妈,可现在看来是她妈在劝她。张雪这脾气性格不是一般的暴烈,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果将来谁有幸娶了她,那家里可真是平添了一员猛将。 严旭尧于是走上前也劝张雪说:“阿雪,你先别冲动,你就是把对方打死打伤也解决不了问题对不对,事情既然闹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不如也把你爸叫过来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谈谈,你听我老婆的肯定没错。” 何晴从大厅出来后没多久,袁雅也紧随其后从大厅出来了。她本是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去员工浴室清洗一下身上的污物,没想到在门口遇上了何晴母女二人。她觉得自己被欺负了,想让张建国帮忙出口气,结果他蹲在地上像傻了一样,一副没有志气的臭德行。 袁雅一边往外走一边怄火生闷气,正巧见对方不依不饶骂她,不禁冷笑着说道:“吆嗬,我还以为是谁在这大放厥词,原来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啊,这面红耳赤的摆个猴屁股给谁看呀?!” 张雪见有人骂自己是猴子,抬头发现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白色的婚纱沾满了黄色污物,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忍不住捂这鼻子笑道:“黄皮狗,贱女人,你这是刚从粪坑里出来么,满嘴污秽!” 何晴见状也会意地一笑,不无骄傲地对女儿说:“看,这是你老妈的杰作,就那臭鸡蛋可是我在超市特意挑了好久的。” 张雪说:“这样的女人你光泼她怎么够,你看她那件衣服穿着也挺别扭的,不如我们把她扒光游街示众,然后丢江里浸猪笼。” 何晴马上附和:“女儿,你这个建议不错,我们得给社会传递一种正能量,这种女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袁雅冷笑说:“哎呦,这真是贴心的好女儿啊,可你不能只认她这妈,不认我这个妈啊,你这么大逆不道你爸他造吗?” “造你妹!”张雪不由怒从心起,挣脱了母亲的手,冲过去就要对袁雅动手。 袁雅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警惕地说:“你要干什么?” 酒店大厅门口有一个约十几平方米的风水池,里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石子,几条金鱼在水里游弋。也是袁雅点背,她与张雪说话时正好背对水池子站着,后退了几步后脚下距离水面也就一拳之近。张雪向她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动手厮打,就发现那女人的身子一歪仰面倒了下去。 原来是张雪往前冲时踩住了袁雅拖地的婚纱裙摆,袁雅后退时身体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向后倒去,不偏不正跌落水池,扑通一声击起一片水花,溅了所有在场的人一脸。池子的水并不深,袁雅的身子躺下去刚好没过,她身上的礼服瞬间被浸透,在水里一边挣扎一边尖叫。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还以为袁雅是被张雪推下水的。 严旭尧擦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池水,心想这尼玛张雪太厉害了,幸亏没和自己妻子闹起来。 沈筠也捂着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心说这袁雅可真是点子背,连着两次受伤害,不,是受侮辱。 第042章 当着妻子救美 张雪见袁雅跌落水池后,也不由一愣,但随之拍手叫好道:“臭女人,我妈刚才泼了你一身臭鸡蛋,现在我正好助你下去洗洗,咱们今天算是扯平了!” 二号大厅里冲出一群人来,看样子应该是袁雅的亲戚朋友,他们见此情形要围住张雪责问。 严旭尧怕张雪她们吃亏,急忙冲她喊道:“阿雪,快跑!” 张雪见对方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冲过来,心里也有了怯意,拉着母亲的手迅速往酒店外跑。 “臭丫头,你别走!”那群人还要往外面追,但被严旭尧给拦下了。 严旭尧指了指在水中挣扎的袁雅,说道:“先把她扶起来再说,池子中的水比较冷,你们快把她捞上来,然后带她去冲个热水澡,要不然会得感冒的。” 池中有一个供氧的喷泉装置,袁雅在水池里挣扎着,刚努力站起身子就被水流冲到池中央。那些亲友站在池子边缘伸手想把她拽起来,无奈她与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够也够不到。这些人貌似很着急,但是没有人下水,估计她在水里也没什么危险,兴许能自己走出来,其中有的甚至对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你们这有防水的胶鞋吗,快拿一双过来。” 严旭尧见他们这个样子不由摇摇头,心说这都什么人啊。他把鞋袜脱了,挽起裤腿,下水走到池中,把袁雅从水中扶起,抱着走了上来。 袁雅浑身被水尽湿,薄薄的婚纱贴在肌肤上,玲珑曲线毕露,you人至极。袁雅属于丰满型的女人,bao满鼓胀的酥胸仿佛要破衣而出,而且原本她的婚纱就是低胸的,严旭尧抱起她的时候目光斜着往里面一看,鼻血差点淌下来,尼玛里面竟然没有任何防护,斜眼望去一目了然!严旭尧心中狂跳,尼玛这女人忒大胆了吧。 袁雅在水中虽然慌乱,但是意识确实清晰无比,她感觉严旭尧的眼神有异,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俊俏的脸庞不由染上两片红晕。她的身体被严旭尧托着,双手垂下来正好搭在他的腿上,于是趁人不注意悄悄用用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严旭尧被大腿上传来的刺痛一提醒,急忙把视线收回来,抱着她往地面上走。尤其是被严旭尧抱着走时,二人的身体轻轻摩擦触碰,对方那里传来的火热触感让她脸红心跳不已。 严旭尧自然也感受到了怀中女人的震颤,他赶紧打消那种念头,把她抱到酒店的木质太师椅上放好。他在放下袁雅的那一霎那,袁雅把嘴唇凑到她的耳畔悄悄说“想知道你老婆的事吗”,接着又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迅速把头扭过去避嫌。 “我老婆的事情?”严旭尧立刻警觉起来,难道她了解沈筠不为人知的一面?!袁雅接下来的那句话是一串数字,严旭尧在心里重复默念了一遍,那竟然是一个手机号码,他不由为之一震。这个袁雅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偷偷摸摸地给自己电话号码到底意欲何为?! 严旭尧带着质疑的目光望了望袁雅,希望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丝答案,但是袁雅的表情却十分镇定,就好像根本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她用手撩了下额头的湿发,对严旭尧平静地说了声:“谢谢你。” 沈筠见到严旭尧自作主张把袁雅从池子中抱了上来,心中一股醋意如同洪水决堤,强忍着不当面发作,脸含怒意走过来,把严旭尧拉倒一边说:“吆喝,你英雄救美是嘛,她那么多亲友都不管,你逞什么能,看我回家好好收拾你!” 严旭尧低声说:“她不是你同学吗,你的心怎么这么小?我不过是搭把手而已,你也都看见了,她那些亲戚根本就没管。” “人家不是不管,而是不方便管,人家袁雅还有老公呢”,沈筠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去通知一下他,你倒好,直接把人家的表现机会抢了,等着招怨恨吧,咱们回家!” “好的,我反正也要走了,正想去单位加班呢。”严旭尧不合时宜地说出了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气得妻子直咬牙切齿。 沈筠跺了跺脚说:“那你最好永远别回来了,哼!” “老婆,这可是你说的。”严旭尧顺坡下驴说,“那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通宵加班!” “好你个严旭尧,”沈筠白了他一眼说:“胆子肥了是吧,你敢!” 第043章 妻子妒火中烧 “老婆,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我今天肯定回家的,可能会晚一些,看任务完成的进度吧。”严旭尧轻轻牵住妻子的手说道。 沈筠脸色稍霁,拉着他走到袁雅那边,关切地说:“阿雅,我们有事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情你别太在意,赶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你这样子会感冒的。” 袁雅站起身来,她把胸口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对沈筠二人说:“抱歉,今天的事情有点意外,没有招待好你们。知道你们也很忙,路上开车慢些,经常保持联系啊,” 袁雅说着话时做了打电话的手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瞟了严旭尧一眼,二人眼神相交,他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渴盼的神色。袁雅的动作神情都十分随意自然,沈筠也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微表情。 严旭尧被袁雅这一眼看得内心激荡不已,这女人果然如妻子说得那般,真的是很骚,这不是摆明了勾引自己么。严旭尧细细揣摩着袁雅对他的窃窃耳语,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想告诉他关于沈筠的一些事情。难道妻子沈筠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而这件事又恰恰被这个袁雅知道了么,袁雅的话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沈筠的事情,她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严旭尧现在无从知晓,他决定稍后按照袁雅提供的号码给她打个电话。 严旭尧和沈筠与袁雅告别后走出了揽月酒店,酒店外面停满了前来赴宴的豪车。 他这时才想起了那对肇事逃逸的母女,于是四处环顾了一眼,发现此时她们已经不见踪影,估计母女二人已经离开了。 他走到奥迪车旁把车子启动,载着妻子缓缓驶出了酒店大院。在路上的时候,严旭尧对妻子说:“老婆,我把你送回家吧,你昨夜是不是也没有睡好,都有黑眼袋了,难得今天不去上班,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妻子沉着脸说:“靠边停车!” “你这是要干嘛?”严旭尧不解地问道。 “我让你靠边停车,你耳朵有问题吗?!”沈筠咆哮说道。 严旭尧只好依言将车子停在道路边上,把车子的双闪灯打开,疑惑地望着妻子。 “袁雅那个骚货、骚货、骚货!”沈筠对着丈夫的胸口就是一阵乱捶,神情有几分歇斯底里,“她就是个小浪蹄子,你还去英雄救美,这不是明摆了给她勾引你的机会吗!” 严旭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有些心虚地说:“老婆,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我在胡说?”沈筠哼了一声,“她从一开始见你时的眼神就不对,刚才咱俩离开时她那表情就更奇怪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带你来参加她的婚礼,这么多年人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变。我警告你啊,严旭尧,你要是敢动歪念头,我就把你给阉了,你听见没有?!” 严旭尧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老婆,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些,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她哪不一样啊。袁雅是你的朋友,她和我之间有没有任何交集,我们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你犯的着跟自己过不去吗。再说,你老公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二十一世际居家好男人,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个张雪我倒是有点喜欢,脾气性格有些像我,不过你们俩也不能走得太近!”沈筠说,“我觉她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心眼应该不少,以后有机会你把她叫上咱们一起吃饭,我想和她聊聊。” 严旭尧心里一阵狂汗,提到男女暧昧这件事儿,如果说袁雅只是露个苗头的话,张雪依然是熊熊火焰了。张雪就像是一个包裹严实的小火炉,自己都快被烧焦了,妻子那还在夸她,心中那股抑制不住的汹涌罪恶感瞬间将他湮没了。 但是,严旭尧不能在妻子面前表现出哪怕丝毫破绽,于是顺着老婆的话说:“这姑娘人不错,就是太喜欢爱管闲事了。” “管闲事?人家那叫正义感!”沈筠不满地反驳道。 严旭尧没有接话,他沉默不言,专心致志地开车。 沈筠语重心长地说:“老公,你送我去爸妈家那边,我要去看薇薇,都有两天没见女儿了。老公,你可别怪我说你啊,你这人虽然嘴贫了些,但是内心还是特别实在的,你这点在机关这种场合特别吃不开。你别光顾着加班就不顾自己家人,你那么努力单位多给你开一分钱还是给你升迁啊,别那么卖力,应付一下就好。这事谁有本事就让谁做去,别那么傻不拉几地埋头干活,脑子灵活一些不会吃亏。我看你这两天忙得跟狗似的,不知道领导又给你分配了什么任务,这事你要是做好了,以后有什么不招人待见的活儿肯定还是找你,你要是做不好其实也没关系,难道他们还能开除你啊,大不了给你换个岗位,你现在已经是最底层的办事员了,到哪也不会比这更差。” “老婆,你放心,我会注意平衡的。”严旭尧叹了口气,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官场这一行。他很多道理都明白,就是没有去贯彻。 严旭尧把妻子送到父母那里后,并没有下车,而是掉转车头直奔单位方向驶去。 第044章 开豪车的美女 严旭尧工作上的事情沈筠一般很少过问或评论,今天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滔滔不绝说了一通。严旭尧一路上细细回味着妻子那番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也只有妻子会对他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机关里的门道儿和讲究太多,对于某些工作,真的没有必要那么上心。有时,即便你加班加点出色地完成了某项任务也未必是好事,所谓锋芒毕露招人怨恨,装怂卖傻反而左右逢源。 严旭尧当初就是因不谙此道的吃了大亏,那时他刚从国内著名大学的法学院毕业,正当意气风发之时,想法简单,做事不思前想后,结果至今一事无成。当他渐渐开始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晃匆匆数年过去了,他已成了一名林业系统的老同志。 严旭尧这次被局里委派一项特殊的任务,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的性质不同以往,明显是副局长苏含卉那个女人从中作梗,故意假公济私刁难于他。说实话,严旭尧并不惧怕完不成任务的后果,现在他也抱着得过且过干好干坏无所谓的态度。但这是他与苏含卉私人间的一次较量,撇开公事不谈,他心底里有些不甘示弱,不愿意认输服软被她奚落。 尽管这些工作上的事情迫在眉睫,严旭尧也放心不下家里的事情,妻子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头石,而今天就连参加一个婚礼也得到了意料不到的线索。 快到林业局的时候,严旭尧把车子停到路边。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按照袁雅提供给他那个号码拨了过去,心里竟有一丝期待、好奇、紧张。严旭尧把手机贴到耳边,电话中传来了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停机,尼玛这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心中纳闷不已,如果说是关机也好啊,他至少可以过段时间再拨打,但袁雅提供的手机号码居然是停机,可见这个号码她已经好久不用欠费了。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严旭尧犹豫着要不要再回揽月酒店一趟,他也担心到了那里找不到袁雅怎么办。 他低头看了下腕表,时间是下午一点五十分。今天上午的时间他没有利用起来,张雪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下午估计她不能来帮忙了,看来自己下午得提工作高效率了,说不定晚上也要多加会儿班才行。 严旭尧想到这些事情,决定先把袁雅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于是脚下油门一踩,直接往单位大楼驶去。严旭尧快到林业局大院时,他接到了张雪打来的电话。 张雪在电话里问道:“师傅,你们还在揽月酒店那边吗?” “你们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离开了,话说婚礼被搅合的一塌糊涂啊,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我和你嫂子自然也不好意思在那久待。”严旭尧一边将车往院里开一边说道,“对了,阿雪,你和你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们从酒店出来后发现你们不见了踪影,还很担心呢。” 张雪说:“我们本来是想等你们出来一起走的,可后来我妈担心对方人多势众找过来会吃亏,所以我们就先离开了。现在我和我老妈正在一家餐厅吃饭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我就不用了,你们好好吃饭。”严旭尧说道,“我在婚礼那边已经都快吃撑了!阿雪,你好好劝劝你老妈,陪她说说话。她现在心情不好受,你可别再煽风点火了呀。” “师傅,你别操心,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张雪在电话另一头说,“我稍晚一些就去单位那边和你一起加班把活儿干完,你等着我啊。今天上午我把咱们收集的材料整合了一下,就放在我的电脑桌面上。你要是先到了单位就不妨打开看看,等我回去后咱们再交换下意见,然后合计一下怎么具体使用。” 严旭尧听完张雪的话有些感动,这件事本来是自己负责的,可这孩子竟然比他还上心。 他急忙说:“阿雪,听师傅的话,你今天就别过来单位了,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是滋味。工作上的事情你已经费了不少心,剩下的就交给师傅来处理吧。” “不行,师傅,我必须得过去帮你。”张雪大声说,“我爸妈他们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我要劝也得从长计议啊。师傅,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大概四点之前回公司,咱就这么定啦。”张雪说完不待他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市林业局行政大楼的地面上车位已经被工程作业车占满,严旭尧把车停到了单位的地下车库。 他刚从车上下来准备乘坐电梯去办公室,一辆红色的宝马7系轿车也从外面开了进来,车子在他身边慢慢停住,司机把玻璃摇下来对严旭尧说:“哎呦,这不是我们的严大才子,今天过来是加班吗?” 严旭尧没想到周末也会有人来单位,扭头一看不禁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原来和自己的打招呼的人竟然是她。 第045章 和她不期而遇 严旭尧见红色宝马车的司机与自己打招呼,于是扭过头一看十分惊愕,原来开车的司机竟然是副局长苏含卉。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座驾,确定是宝马7系无疑,心里感叹这女人可够招摇够有钱的啊。 苏含卉带着墨镜,身上穿的衣服十分休闲,一看就不是来加班的。 一般而言,林业局里的领导出行都有专人司机接送,像苏含卉这样自己驾车的领导并不多见。 据说,苏含卉刚调过来时,单位准备给她配一名司机,但是苏含卉没有接受。林业局主管行政后勤方面的负责人是高子捷,他以为苏含卉可能会从原部门带自己司机过来,所以也就没再坚持,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女总裁一直是自己开车,这件事在林业公司一时传为谈资。 过了大概不长时间,省林业厅下发了专门的文件通知,要求机关领导干部严格落实公务配车规范,整个滨海市林业局除了一把手仍享有公车待遇之外,局里的其他大小领导都没了专车待遇,很多人不得不佩服苏含卉观察时局的的敏锐性。 苏含卉平时上下班一般开的是普通轿车,严旭尧记得是辆白色的马自达3,如果今天不是周末,开宝7这样的豪车上下班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严旭尧没想到会在地库遇见苏含卉,他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苏局,这么巧遇见你,你也是来这里加班的吗?看来我们真是上下同心啊,我真的是倍受鼓舞哦。” 苏含卉把车子停在了严旭尧旁边,从车上走下来,摘下墨镜对她莞尔一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来加班的。我这个人向来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也从不鼓励自己的属下加班,只有工作效率低的人才会加班。严大才子这么优秀,不会是经常偷偷来单位加班吧?” 严旭尧听完苏含卉冷嘲热讽的话气得心里发憋,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苏局,您这一句话可点醒了我,可能真的是我能力低下吧。以后您可千万别把什么时间紧任务重的活儿交给我,搞不好会砸了您从不要求属下加班的金口碑。” 苏含卉转身走到宝马轿车的后备箱处,把后备箱盖子打开,一边拿东西一边说:“我可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加班,我当初以为凭你严大才子的能力完成那些活儿根本不在话下,要是一看是就知道你这么为难,我也不会把它交给你。都说人不可貌相,有哪个银样镴枪头从表面上能看的出来呢,是吧?” “您这话可就太深奥了,如果人人都表里如一的话那这世界就真消停了”,严旭尧说,“不过我倒是非常同意您的见解,人不可貌相,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官有多大,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您说是么?” 苏含卉的脸倏地红了,严旭尧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太具有杀伤力,仿佛一下子击中女局长的软肋。 苏含卉原本正在拿东西的手停下来,她抬头恨恨地望着身旁得意洋洋的男下属,银牙紧咬芳唇,隐忍着心中的怒意。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严旭尧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严旭尧心中嘀咕,尼玛这女人一副与自己深仇大恨的样子,该不会是还在记恨女卫生间里那件事吧?!虽说那件事对于彼此来说都不光彩,但至少也不算是什么把柄。她听了自己刚才那番隐晦的话后马上变脸,莫非是已经意识到偷拿她内衣那事了? “您着犀利的眼神这是要吃了我呀?”严旭尧见她那种强压着怒意的表情,心情不由为之大好,“您可别生气,俗话说局长肚上能跑马,我口无遮拦,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就走,省得在你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让您心烦。” “你的肚子上才跑马,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苏含卉不知为何突然换了个笑脸,“我们谈论那个问题交给哲学家去思考吧!” 严旭尧不禁为之一愣,尼玛这女人变脸太快了,简直可以说是喜怒无常,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含卉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单肩包,看样子里面装的应该是羽毛球拍子,敢情她是来单位打球的。林业局里有一个职工健身中心,里面有羽毛球馆、乒乓球馆等运动场所设施。单位里的员工一般都是工作日的中午或晚上去打一会儿,周末很少有人过来。 苏含卉把车后备箱门关闭后,走到严旭尧面前,微笑着说:“我今天约的打球女伴有事还没来,正好你过去陪我打两局。” 什么,要陪她去打球,那自己的活儿怎么办?! 严旭尧心里开始骂了,大爷的,这女人这不是成心拖延自己的时间,让他周一难堪嘛。 现在,严旭尧是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于是摆了摆手说道“对不起,苏局,我一没时间,二没兴趣,恕难奉陪。” 第046章 果然家贼难防 苏含卉说:“我刚才都说过从不勉强自己的的属下加班,如果你非要这么执着我也拦不住,不过娱乐一下劳逸结合也不影响吧。”苏含卉眼神流传,若有深意地说,“兴许球场上我一高兴,那个文件起草的任务,再多宽限你几天也说不定。” 严旭尧沈着脸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吃嗟来之食,如果您要是真同情我也不会扔给我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所以请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如果你把事情想得那么极端,我也没有办法。”苏含卉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秀发,笑着说道,“你难道周五没看单位内网上的通知吗,办公楼三层设备升级改造,这周末断电断网两天。如果你想加班的话,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还是赶紧回家或者在附近找个网吧包夜通宵吧。” 什么,周末办公楼三层断电断网?!有没有搞错啊! 严旭尧周五那天忙得晕晕乎乎,哪有时间浏览局域网上的公告,所以根本就没注意这件事。但是,既然都断电断网了,那今天上午张雪怎么还过来加班了,而且她没跟自己提过断电断网这档子事儿。 就在刚才,张雪还在电话里对严旭尧说,他如果到了办公室可以先看看她存在电脑桌面上的文件,这说明办公室应该有电,否则台式电脑怎么能够打开。 严旭尧疑惑地望着苏含卉,而对方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严旭尧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两部手机,一部手机是他的私人电话,还有一部手机是单位发的公务电话,公务电话的号码与办公室座机的号码绑定,如果有人给他的座机打电话,铃声响十次无人接听来电将自动转到这部公务手机上来。 严旭尧于是拿自己的私人号码给自己的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如果办公室内的网络正常,那么自己的这部公务手机就会响起来。但是,电话拨出去过了很久,他的那部手机依然没有反应,看来苏含卉说的是对的,他的办公室确实断电断网了。 严旭尧的心不由沉了下去,心想这下可完了,他和张雪收集的那些资料都存放在自己的台式电脑上,而电脑开机又需要联网认证,这尼玛不是把自己往死了逼吗?! 他心中愤愤难平,真他妈是漏屋偏遭连夜,怎么什么破事儿全让自己赶上了呢?不过,等等,设备升级改造,怎么偏偏是办公楼三层,又偏偏选在这个周末,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严旭尧心里产生了诸多疑问。 严旭尧又瞅了苏含卉一眼,她也望着自己浅笑盈盈,眼角里尽是得意之情,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尼玛肯定是这女人背后搞的鬼! 操,严旭尧心里骂道,这女人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给自己出难题。 那天在女卫生间无意间的一次误会,她边揪着不放,绞尽脑汁给自己铺绊脚石,果然是攀上领导位子的女人都他妈心黑且毒啊。 严旭尧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生气地一把将苏含卉推到车门上质问说:“你妹的,断电断网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物业干的?想不到堂堂的一个大领导行事竟然如此卑鄙龌鹾,你说你为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费尽周折,动用了各种资源,你觉得值吗?”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苏含卉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她推开严旭尧哼了一声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承认断电断网这事是因我而起,但我却从没有针对过你。我的办公室最近招贼了,所以我让物业给我在墙上镶嵌一组带密码的柜子,断电断网也是施工队提出来的,如果你非要理解成是我授意为之,那未免是太心虚了一些吧,难道是你在为那个偷衣贼打抱不平吗?” “偷衣贼……唔,还有人敢到苏大局长的办公室公然行窃,难不成是吃了豹子胆了不成?”严旭尧一阵做贼心虚,但脸上仍装作毫不知情,问道,“不知可否方便相告,您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啊,如此大兴土木?” “你明……”,苏含卉的意思是想说你明知故问,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咬了咬牙说道,“你管得着吗!反正东西是被贼人偷走了,要是被我发现那个人是谁,我会把他碎尸万段喂狗。” “苏局,既然您这么气愤,那东西对您来说肯定重要,您可以去报警啊。”严旭尧故作关心的样子说道。 “报警?哼,严旭尧,你可晓得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的社会影响有多恶劣吗?!亏你在机关里混了这么多年,如此想当然的短视思维永远当不了领导”,苏含卉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堂堂的林业局机关大楼内部办公室在上班时间被贼人光顾了,这事如果传出去了让社会公众怎么想呢?外面的小偷并不可怕,怕就怕在家贼难防!” 第047章 这是保护干部 “家贼难防?”严旭尧闻言心里一抖,故作镇静地笑着说,“您这话是几个意思,不能因为窝边的草没了,就怀疑是自己的兔子干的吧。” 苏含卉粉面含霜,紧紧盯着严旭尧的眼睛,想从他的目光中捕捉他的情感反应变化,不过严旭尧始终与他直视,眼神中丝毫没有任何躲闪的意味。 苏含卉意味深长地说:“不排除是内鬼所为,毕竟能进我办公室的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对了,好像你也进过我的办公室吧?” “苏总,您这可要把话说清楚了,否则我真成了跳到黄河洗不清”,严旭尧说:“我那回可是你自己亲口要我去的,你以为我那么喜欢去您办公室参观啊,事情才发生几天啊,您不会这么健忘吧?” 苏含卉望着他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有没有指向某一个人,我仅仅是泛指而已。如果这个贼人是咱们林业局的干部,我报警后警方把监控录像一调,他自然无可遁形,只不过这样他的人生岂不是就被毁了。我丢的东西再重要也不过是一件物品而已,如果因此把一个很有前途的干部毁了那就成了是因小失大。我作为局里的领导,本负有教化之责,所管理的干部犯错我也有责任,所以,这次我安装新设备,也是给他提个醒。希望他明白,我不是在惋惜我的东西,而是在保护我们的干部。如果他还有一点愧疚和良知,就应该到我办公室赔罪认错。” 好一副冠冕堂皇的说辞,严旭尧心中狂汗不已,这女人口才果然犀利。 但是,去他妈的自首赔礼认错,他琢磨着,老子回办公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内衣给毁了!这要是被她发现,那自己以后还有活路么。以她的脾气秉性,就算自己辞职了估计她也不肯轻易放过打击报复。 严旭尧笑着说:“苏局真的是用心良苦啊,不过这番话真应该在您全局干部大会上念叨几句,兴许那个人会听到被感动哭的。” “算了,不提那门子晦气的事情了”,苏含卉扬了扬手中的羽毛球拍说:“怎么样,严旭尧,反着现在你到办公室也无法加班,不如陪我到球馆打两局。我心情好的话就考虑在公司董事会议上多给你争取一些时间,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我倒是希望您多给我些时间,但不知怎么样才可以让你心情好?”严旭尧好奇地问道。 “在球场上我心情好只有一种情形”,苏含卉说道,“那就是你把我打败!这段时间每次都和体育局的专业队员打,输赢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直以来,我真渴望身边有一个像样点的对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卧槽,不是吧大姐,每次都和专业的羽毛球运动员打球?尼玛还真会自我抬高身价啊! 严旭尧心中对苏含卉那句话嗤之以鼻。他觉得就像某地一个官员非要与专业乐队合奏演出而整出笑柄一样,苏含卉在球技方面自命不凡也无非是底下人阿谀奉承造成的,是一种狐假虎威的假象而已。 严旭尧最看不惯这种目中无人的嚣张举止,心里琢磨反正自己已经得罪她了,再拆她一次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杀一杀她的锐气。 “如果我打赢了你,你不但要给我充足的时间,还得给我更多的人手帮忙”,严旭尧说道,“如果你肯同意这个条件,我就陪你去打球,否则免谈,我现在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苏含卉冷笑着说:“既然你开出了打赢我之后的要求,那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你打输了,就要给我跪下来磕头认错!” 什么,打输了要磕头认错,严旭尧直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这女人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这尼玛是打球呢还是决斗呢! 由此看来,这睚眦必报的女人依然对自己怀恨在心,找自己陪她打球是假,借机报复自己是真,果然是一副小肚鸡肠的嘴脸啊。 严旭尧望了一眼苏含卉,见她一副志在必得、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或许,这嚣张的女人应该在羽毛球方面真有两下子,不然也不会如此自信地下挑战令。 凡是比赛就有输赢,万一自己落败了,那后果岂不是太过惨重,永远都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严旭尧现在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其实他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职业前途,而现在就要争一口气,反正自己升迁无望,又何必像孙子那样憋屈地生活着呢。 日了,管她呢,对于这种女儿何必言而有信,输了大不了不认账,要是赢了可以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也不必像今天这样苦逼地来单位加班,正好告诉张雪安心处理家里的事情,别大费周折再赶过来了。 苏含卉见他神情闪烁,犹豫不定,于是又轻蔑地挑衅说:“严大才子,不就是打个球吗,是不愿意呢还是不敢啊?你要是认个怂我苏含卉也不强人所难。” 尼玛这是赤果果地挑衅和蔑视啊,严旭尧有种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操,不就是打场比赛吗,老子今天就和你决一死战!他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下定决心,说道:“那好,苏局,咱们一言为定!” 第048章 女上司下跪了 “严大才子果然爽快,那咱就请吧。”苏含卉笑靥如花,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引路,“我看我们也别三局两胜了,就一局定输赢,先得满21分的一方获胜,速战速决,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严旭尧挺直腰板说:“正合我意,我举双手赞同,常言道周末一刻值千金,片刻耽误不得,那咱赶紧着呗。” 苏含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只管嘴贫吧,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严旭尧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打过羽毛球了,但他对这项运动并不陌生。 十多年前,当他还在学生时代,就非常痴迷打羽毛球。那时室内场馆的资源十分有限,他就经常约同学到学校小广场上打球,遇上有风的天气,羽毛球经常会偏离飞翔轨道,累得他双臂发麻。 严旭尧曾经在妻子面前调侃自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练就了一膀子的力气,婚礼那天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抱起来围着小区跑两圈。但是自从参加工作了以后,严旭尧就没有再去发展这项运动,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了上学时那种随招即来的球伴儿。 严旭尧今天这次与苏含卉的比赛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他没有穿戴任何运动服装,西装革履地往那一站,与空旷的球场要多不搭边有多不搭边,可以说是劣势明显。 二人进行了简单的热身运动后,就正式开始了比赛。 苏含卉首先发球开局,接下来便对严旭尧展开了迅猛的攻势。 苏含卉像一只轻盈的燕子在场地中跳跃,她对球的把握几乎达到了人球合一的境界,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忽左忽右,而且球速极快,像子弹头一样带着呼声从空中划过,有几次甚至打到了严旭尧的身上,疼得他差点把手中的拍子甩了出来。 严旭尧短短几分钟一连失去了八九个球,而自己居然一分没得,还累得满头大汗,心中不禁一阵忐忑,尼玛这女人还真是厉害,牛比没白吹,恐怕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严旭尧是个认真细致的观察者,他丢了十来个球后,便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控球思路。 他通过苏含卉几次的接发球动作,发现她总不经意地双手交替握拍。苏含卉的左手比右手要灵活一些,她似乎是个左撇子!这个发现让严旭尧欣喜若狂,终于找到了这女人的破绽! 严旭尧很快想出了进攻压制她的策略,尽量把球打到她右侧位置,而且给她发那种速度极快的长远球增加其预判难度。这一招的效果立竿见影,苏含卉的反击明显吃力很多,她左奔右扑顾此失彼,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滴,结果一个失误的反攻把球打到网上又反弹过来,痛失开局以来的第一个分数。 严旭尧抓住她这个弱点,乘胜追击连着扳回了十来个球,瞬间给苏含卉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比赛分数很快到了十一比十一平,等到轮到严旭尧发先手球,苏含卉做了暂停的手势,气喘吁吁地喊道:“停,你的打法好卑鄙,我的右手前段时间受过伤,不然你会输得很惨。” 严旭尧耸了耸肩间,摆了个无奈的姿势说:“请问局长大人,我这样打犯规了吗?” “哼,一副小人得志的怂样”,苏含卉说,“现在还没分出结果呢,你先不要得意。” “反正在您心里我也不什么君子,我又何必伪装自己呢!”严旭尧笑呵呵地说,“再说球场如战场,你也别指责我不讲究,那才是认怂的表现。” “你……我先喝口水,一会儿分分钟让你笑不出来。” 苏含卉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把剩下的半瓶水一下子浇在头上。 苏含卉这个帅气的动作让球网对面的严旭尧看傻了眼,心说瞧这女人的阵势莫不是要发飙的前奏吧。虽说现在的天气不是特别寒冷,但是剧烈运动后满头大汗淋漓,乍用冷水一激可不谁都能够承受得了的,身体弱些的人搞不好会生病。 苏含卉把空水瓶子扔到边上,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对严旭尧说:“来啊,发球吧,我们开始!” 严旭尧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他拿着球作出一副要大力递出的姿势,冷眼观察苏含卉的站位。 苏含卉为了应对严旭尧右向长球,不得不站在右侧靠后的位置防守。 严旭尧把这情形看在眼中,不由暗自得意,虽然多年没碰球了,但对于羽毛球攻防技巧还是烂熟于心的,而且刚才已经打了二十几个球,逐渐找到了感觉。现在看见苏含卉如此站位,不由计上心来。 他先是做了一个准备大力开球的姿势,强化苏含卉的防备意识,接着虚晃一下,轻轻向左侧推出一个刚刚过网的短球。 羽毛球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不是等球飞来了才做出反应,而是在对手抬手击球的那一霎间迅速作出预判,趁球还没过来时提前抵达防守区域准备反击。 严旭尧抬手击球的一瞬间苏含卉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的反应也颇为神速,立即纵身扑上前想要把球救回来。但,天有不测风云,岂料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板溜出了老远。 原来,苏含卉刚才动作过猛,不小心踩到了刚才洒在地板上的水迹上,羽毛球场馆的地板都是木质材料,表面沾水后极为光滑,她的身体接着惯性失控向严旭尧这边冲过来。 严旭尧球网那边紧盯着她的动作,见苏含卉冲到左侧弯腰想把球救过来,于是立即摆好了绝杀她的姿势。谁料羽毛球并没有被对方反击过网,苏含卉的身体却是一下子从网栏下滑溜到了自己脚下。 严旭尧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只见苏含卉抱着腿半跪着要挣扎起来,但是估计膝盖那受了伤,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严旭尧赶紧弯下腰要把她扶起来,笑着问道:“领导,您这是闹得哪出,这姿势我可承受不起。” 第049章 翻脸比翻书快 苏含卉的身体在地板上甩出老远,痛得显些眼泪掉下来,强忍着说:“严旭尧,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你少在那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没事,咱们接着来。” 严旭尧忍不住笑道:“苏局,看您刚才那一招乾坤大挪移,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可以说是拿绳命在打球啊,不过既然您没事,那请速速归位吧。” 苏含卉哼了一声,咬着牙关努力要站起来,估计是太过痛苦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水,最后非但没有站起来,反而跌坐在了地板上。 严旭尧看样子发现问题比较严重,收起笑容,赶紧把球拍放在一边,在她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问:“苏局,你别硬撑着,让我看看你伤到哪了?” 苏含卉情绪有些激动:“哪个要你管了,我说了我没事,我坐一会儿咱们接着打。” “还打什么打啊,你都动不了了,光逞能就能赢我吗?!”严旭尧用手翻看她雪白的双腿,想检查一下伤情。 严旭尧的手指刚刚触碰苏含卉腿部的嫩滑肌肤,苏含卉身体像被电到了一样,她颤抖了一下,怒道:“混蛋,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别激动。”严旭尧本来一片好意谁知碰了一鼻子冷灰,悻悻地把手抽回来,“我可说好了啊,因伤退赛可是相当于弃权的啊,我给你九秒钟的时间,如果我数到九你还没站起来的话就视为我赢得比赛了啊。到时你爱在这里坐多久就坐多久,管我鸟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九秒钟,你去死吧。”苏含卉说:“你休要痴心妄想,要不是你那么卑鄙我也不会弄成这样,这场比赛无效。” 严旭尧一听这女人想不认账就急了:“苏局,咱可都是明白人不说糊涂话啊,咱两好好地打着球你就从对面出溜过来了,关我有半毛钱的关系,不如检讨下地板上的水是谁洒的吧,自作自受。” 苏含卉沉着脸说:“少跟我面前说风凉话,你现在可以走了。记住我周一要看你的成果,着进度要求不是我制定了,而是在上周公司董事会议上敲定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提那项任务还好,一提起它严旭尧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目前烦恼全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尼玛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在球场上打赢她就宽限自己几天时间,现在马上翻脸不认账了,看来女人的话是不能轻易相信的,永远都不能信。 “那你在这歇着吧。”严旭尧站起身来,就准备往球场外走。他走到半路后又折回来了,来到苏含卉旁边,不顾苏含卉的挣扎反抗,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就往球场外走。 “混蛋,你快放我下来!”苏含卉羞怒交加,直用拳头乱捶他背,不过这点力度对他简直如挠痒一般。 “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我严某人不会见伤不救,”严旭尧说道,“你好像是伤到筋骨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严旭尧,你先放我下来,我们这个样子你让别人看到会怎么想,白痴,笨蛋。”苏含卉喊道。 严旭尧说:“大周末的,哪有人会像你一样这么有兴致过来打球,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不如我搀扶着你走也行。” 苏含卉闻言犹豫了一下说:“那样也好,你先扶我回车上去。” 严旭尧把苏含卉放到自己身体一侧,弯下腰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苏含卉终于忍不住剧痛瘫倒在地上。 严旭尧把苏含卉的鞋子脱下来,检查她的双脚,发现她的左脚脚踝处一片红肿,她的左腿外侧的肌肤也被磨了一片擦挫伤,已经有血水从里面渗了出来,看样子伤得不轻。 严旭尧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左脚脚踝那里,这是最关键的伤处,苏含卉痛得眼泪直流。 “看样子不像是骨折。”严旭尧喃喃自语地说,“可能是拉伤那里的筋膜了。” “你是医生啊,乱下什么结论。”苏含卉说道。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严旭尧自信满满地说,“您忘了我是从山林巡视员做起的,腿脚受伤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你这伤势跟我以前在野地里一脚踩空伤到脚脖子的情形一模一样。” “那我现在改怎么办啊?”苏含卉焦急问道,“会不会影响到工作啊,我前不久刚把手伤了,今天脚也扭了,这是倒霉透顶了。” 严旭尧把自己放在球场边上的手提包拿过来,从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一瓶跌打药物。 他对苏含卉说:“这是我以前出任务时候的常备药物,上周五收拾桌子的时候翻出来的,抹在伤处能起到消炎镇痛的作用,效果挺快的。我先给你抹上一些。我办公室里有一个中药热敷的方子,等会我把它拿给你,你照着方子拿几副药煎了热敷几次保证你又跟生龙活虎似的了。” “你先看看过期了没有。”苏含卉疑惑注视那个简陋的小瓶子说,“我怎么觉的你那是地摊上买来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严旭尧没有搭理她,给她的脚上抹了些药物后。你还真别说,那瓶不起眼的小药瓶还真管用,苏含卉觉得凉飕飕地舒服了许多,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立时减轻。 严旭尧问:“苏局,你试试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吗?” 苏含卉挣扎了一下说:“够呛,我这腿恐怕是废了。” “没那么严重,我来……”,严旭尧原本想说我来抱你走吧,可话到了嘴边又改口说,“不如我背你去车里吧,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就去医院看看。” 苏含卉想了想,背的姿势起码比被抱着强多了,在避嫌方面更有说服力,于是说:“那你先去地库那边看一下有没有人,我在这里等你,如果没人再让你背着我出去。” 第050章 还有一线生机 严旭尧从球馆出来到地下车库转了一圈,今天真是比较走运,连一个人的影子也没有。 但是,正对着求球馆的通道顶子上有一个摄像头,为了防止避嫌,严旭尧走到摄像头的底下,用羽毛球拍轻轻捅了捅它,把摄像头正对的位置调成了视野死角。 他回到羽毛球馆中,苏含卉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我让你出去望望风,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严旭尧神秘兮兮地嘘了声,“我刚才把正对着球馆出口的那个摄像头给调偏了视角。” 苏含卉愣了一下说道:“等咱们离开后你再把它给调回来。” “放心吧,领导,保证不留一丝痕迹。”严旭尧嘿嘿笑道。 苏含卉把头扭过去不再和他对视,他那种猥琐的表情让她很不舒服。 严旭尧走到苏含卉身边蹲下来,“快上来吧,我背着你出去。” 苏含卉咬着牙犹豫了一下,十分不情愿地趴在了严旭尧结实的背上,紧贴着很有感觉,极富质感和弹性。 严旭尧觉得有些不能自已,像苏含卉这样的四十多岁女人对异性往往更具有不可抵御的成熟魅力。严旭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遐想,把苏含卉背了起来,过程中不经意地捏了对方一下。 苏含卉的身体不禁为之一震,她用手揪住严旭尧的耳朵转了一圈,咬牙切齿的说:“卑鄙,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你是我见过最下流的人!” 严旭尧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被这女人给扯了下来,急忙告饶说不敢了。 严旭尧背着苏含卉来到地下车库中,对她说道:“苏局,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事可不能耽搁。” 苏含卉白了他一眼:“你别危言耸听,我可是听你刚才还说我的伤不碍事呢。” “我只是凭经验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严旭尧说道,“建议您还是去医院咨询下大夫的专业意见。” 严旭尧把她背到奥迪车旁准备带她去医院,苏含卉着急地说:“你要干什么,我不要坐你的车子,你把我放到我的车里就行,我的右腿没事,我能开车。”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现在可不是你逞强的时候,就算你能开车,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医院的挂号大厅也进不去。我不放心,不如你跟你的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啰嗦,我说了你把我放到我的车那就行,哪来这么多废话。”苏含卉不耐烦地催促。 严旭尧见她坚持不理会自己的好意,无奈地摇了摇头,背着她走到了那辆红色的宝马轿车旁。 苏含卉还没等车门打开,就从严旭尧身上爬下来了,她先迈下右腿着地支撑自己的身体,把那只受伤的左腿搭在汽车的车头盖子上。 严旭尧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那瓶没用完的跌打药,递到苏含卉的手上,说道:“苏局,这是我在乡下老家一家老中医处那弄到的配方,在药店里是买不到的,我试过几次对跌打伤有奇效,这剩下的就送给你了。我建议您在用药前先把伤处用毛巾蘸了热水敷一下,那样的话药效会更快一些。” 苏含卉接过那瓶药剂,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放在挎包里,沉声说道:“严旭尧,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如果你这样认为就是痴心妄想。” 严旭尧无奈地耸耸肩:“我可没指望您会感激我,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空宏大量的人,我也承受不起。我只想说咱俩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何必这样难为我,像你这样的大领导,就算打个喷嚏局里面也抖三抖,我这样的小科员自从那件误会之后可是无一日不惶恐惧怕,究竟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谁说咱俩近日无怨远日无仇?”苏含卉说道,“我俩的仇似海深,你难道真的健忘到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严旭尧,我不会放过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严旭尧闻言感觉还有一丝生机,连忙问道。 苏含卉指了指自己搭在车头盖子上的左腿下面,“除非你从我这条腿下钻过去,然后跟我说一百个对不起,对不起不能一次说完,要每天说一个,一直说一百天这事才算了结,否则我跟你没完!” “你……你,你简直是岂有此理!”严旭尧闻言鼻子差点气歪了,尼玛连着一百天说对不起就已经很过分了,这女还要让自己从她脚下钻过去,真以特么为老子是现代版韩信啊!人家韩信忍辱负重一将成名威加海内,自己这个小科员承受这种奇耻大辱将来能逆袭强推女领导吗? 这女人真是当领导当惯脾气被宠坏了,一副颐指气使的强势女王姿态。 严旭尧愤怒地望着她,目光变得凶恶起来。 第051章 那就无耻到底 严旭尧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她像大漠戈壁中骄傲不驯的野马,野蛮而任性;又像美洲丛林的蜜獾,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一旦惹上就穷追到底,咬住不放。 苏含卉见严旭尧的脸上阴晴不定,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说:“严旭尧,我现在可是给了你悔过的机会。你这个样子难道还嫌我提出的条件苛刻么?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现在数到十,你要是再不行动就别怪我收回刚才的话。” 严旭尧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意不发作出来,沉声说道:“苏局,你提出这种具有人格侮辱或贬损的条件,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看还有没其他可供选择的解决方案,我真的是想与你和解,不希望咱们成为同一个屋檐下的敌人,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苏含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甚至正眼也不瞅他一眼,兀自开始了报数:“一、二、三……” “你别欺人太甚!”严旭尧见她那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子,心中压抑的愤怒宛如涛涛江水决堤涌来。 他咆哮着说:“臭女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礼让克制并不就是怕你,你要是不识好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干嘛,对一个女人张牙舞爪很威风是吗,没用的孬种,怂货一个!”苏含卉不为所惧,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苏含卉的这个态度彻底引燃了严旭尧的熊熊怒火,他嘿嘿地冷笑说:“你也知道你是个女人,你知道我们男人对付女人的方法吗,你想不想试一试。” 苏含卉闻言花容失色,怒喝道:“下流的禽兽,你敢动我一下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严旭尧已经被气蒙了,怎么会理会她的恐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过来面对自己,说道:“苏局,你知道你这张脸有多诱人吗,你知道局里有多少男人想像我这样抚摸着你的迷人下巴吗,我今天就要代表他们好好地享受一下。” “无耻的混蛋东西!”苏含卉的腿虽然受伤了,但是双手灵活无比,反手就给了严旭尧一个响亮的耳光。 严旭尧猝不及防挨了她一巴掌,只感到一阵嗡嗡的耳鸣,不禁捂住了脸庞怒视着她。 如果说刚才严旭尧的情绪主要是被愤怒填满了的话,那么这一巴掌也打出了他的压在心底的狂野欲念。他的眼中跳动着黑色的火焰,原本端正的五官此时都有些变形,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惊悚气息。严旭尧望着眼前这个绝美动人的女人,恨不得像花瓣一样把她揉碎。 严旭尧上前一把将苏含卉抱在了怀里,苏含卉惊叫了一声想要挣扎,但怎么会是这个愤怒男人的对手。 严旭尧把宝马车的后排车门打开,将苏含卉塞到了一侧的座位上,接着自己从另外一侧车门进去,随后将车门锁上。宝马汽车的后排座位要比其他车的空间大,而且也非常舒适,就像一个封闭的小屋子。 严旭尧把苏含卉放在副驾驶位置的挎包拿过来,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了一条丝质纱巾。他用手抻了抻这条丝巾,满意地说了声:“这玩意够结实,就它了!” 苏含卉惊恐地望着严旭尧,喊道:“严旭尧,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严旭尧此刻像变了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他把座位上的苏含卉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不顾对方剧烈的反抗挣扎,强行用丝巾将她的嘴巴罩住后缠绕了两圈,在她的颈后打了个结。 严旭尧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她继续喊叫,虽然这辆宝马轿车的隔音效果一流,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听到她用恶毒的语言继续辱骂攻击自己,尼玛这女人骂自己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苏含卉的嘴被丝巾裹住,发出呜呜地悲鸣,这在严旭尧听起来格外的快意。他捏着苏含卉的嘴巴,威胁道:“我的美女领导,您知道我最讨厌你哪里吗,就是你这张恶毒不饶人的嘴,如何你还不老实我就再给你用布条缠两圈,直到你发不出声音为止。” 苏含卉口中的呜呜声更大了,她奋力挣扎着,企图用手把嘴上的丝巾扯开,但是无奈她的双手被严旭尧给牢牢地控制住了,丝毫不能动弹。不过,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吃素的,她用头使劲儿地冲撞严旭尧的胸部,撞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严旭尧没想到这女人受伤了还如此难以驯服,不禁恼羞成怒,把她按在座椅上,伸手去接她的腰带。严旭尧这个动作对于苏含卉绝对是晴天霹雳,她没有料到这个放肆的男属下居然真要对自己动真格的了,不由悲从中来,反抗得更加激烈了。 严旭尧没有费多少气力就将她的腰带解开了,不过他并没有去脱她的衣服,而是把皮带从短裤上抽出来。他把苏含卉胡乱挣扎的双手用皮带从身后反绑上了,苏含卉像一个被束缚的粽子,瞬间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机会。 严旭尧得意地望着被束缚的无法动弹的女领导,就像望着一件自己的杰作一样,神情愉悦地说:“我的大局长,你知道我要怎样对付你吗?” 第052章 明目张胆亵渎 苏含卉的身子蜷曲地躺在汽车后排座椅上,口被束缚着不能说话,手被反绑着不能挣扎,那双美丽动人的眸子此刻怒目圆睁到了极致,直直瞪着严旭尧,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想她苏含卉在单位是何等的受人敬畏,在社会上时何等的有地位,哪曾遇到过这般屈辱,强烈的反差让她的心理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苏含卉可以说是严旭尧见过的最有味道的女人了,何晴也是一位美丽端庄的熟*@女,但是二人的成熟之美有完全的不同,苏含卉是一种野性的成熟美,能够唤起男人征服的念头,而何晴是种那种母性的成熟美,让人难以抑制亵*渎的冲动。 此刻,他望着苏含卉玲珑有致的美妙身段,不由啧啧称奇道:“苏局,你这身材是如何保持的,如此勾魂夺魄,可否告知你卑微的属下,有多少权势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么?” 苏含卉闻听他如此刻薄的奚落自己,想痛骂他畜生不如,奈何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严旭尧嘿嘿笑道:“唔,我忘了你不能说话。那既然你说不出来,那不妨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让我看看你石榴裙下隐藏着的风光可好?” 苏含卉瞪着他,睚眦欲裂。恨,严旭尧从她的目光读出了她此刻的心境,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喽。”严旭尧说这话的时候,将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地覆上了苏含卉在外的玉*腿上。他轻轻抚*摸着她,闭上眼睛仔细体验着那柔%滑细腻的肌肤,顺着脚踝一直往上抚*摸。苏含卉使劲儿的晃动身体,想躲避他的抚*摸。 严旭尧用一种喃喃自语般的语气叹道:“你一直责备我把你的脚弄伤了,我真是无比的冤枉啊,如此修长白%皙的美&腿,我又怎么舍得伤害它一丝一毫呢,今天我要好好地去欣赏它。你看这雪白肌肤上的细腻文理和青色的筋络,简直是一副美轮美奂的艺术品啊。” 苏含卉感到严旭尧的手不老实地在自己身上游走,身体不住颤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严旭尧拿出了手机,对着她拍了张照片,说道:“这么美丽高贵的艺术品,不拍照留念一下怎么行呢,您说对吗,我的美女总裁?” 苏含卉的手尽管被反绑着,但她的紧握的拳头发出了咯吱的关节响,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 “苏大总裁,我现在非常的好奇和疑惑,特别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固执的和我过不去”,严旭尧说道,“难道就是因为上周在卫生间那次的误会么?那次我只不过是顺带着体验了一下女领导的傲人的风光和窄*裙下的温柔,您还真别说,那种销*hun蚀骨的滋味还真的让人回味我穷。今天我又想故地重游了,怎么样,就当可怜可怜给我个机会吧?” 苏含卉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听觉没有任何障碍,她听严旭尧话的意思是要对她动手,不由焦急万分,用头直撞严旭尧的身体。 严旭尧一只手就将她乱动的身子摁住了,于是坏笑着说:“苏局,你这一个劲儿的点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严旭尧把手伸到她的衣服内,苏含卉突然遭此袭击,身子不由像张弓一样拱起来,鼻中发出一阵悲鸣,羞怒交加之下,眼中充盈的泪水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严旭尧见平日里这个嚣张的女领导如今哭得梨花带雨,不由一阵舒服惬意,心中闷堵着的那股恶气也消了一半。他把放在她上衣内的手拿出来,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她脸上的泪水,得意地说:“都说你们女人是水做的,清纯透亮,柔弱无暇,可你苏大局长为何偏偏如此野蛮霸道呢,难道说是这泪水与众不同吗?” 严旭尧把沾染着她泪水的手指放在口中尝了尝,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咸,难怪呢,这泪里面的氯化纳浓度已经明显超标了,也不知是你的口味重还是你的老公口味重。哈哈哈,家里有了厉害强势的女人做老婆,以后连炒菜做饭也不用去买食盐了,这笔钱积攒下来到你退休后说不定还可以买辆豪车呢,你老公估计都会幸福得连做梦被笑醒吧。” 苏含卉何曾被人用如此尖损、阴险、刻毒的语言侮辱过,一时间万念俱灰,悲痛欲绝,恨不得把严旭尧给千刀万剐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的骨头碾碎成粉末放在脚底下踩一万遍。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自己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在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她是多么的孤立无援。一想到自己正被自己的男下属挟制侮辱着,立时悲从中来,眼中饱含的泪水如清泉般涌泄而出。 第053章 女人天生弱者 严旭尧这个人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看不得女人哭泣,这会让他心烦意乱,有种忍不住要逃离的冲动。他恶狠狠地威胁说:“不许哭,再哭就把你的眼睛也给蒙上。你说你这么强势的一个女强人哪来的那么多眼泪,真是给自己的掉面儿,我都看不下去了。” 严旭尧如此一威胁之后,苏含卉却是呜呜地哭得越发厉害了,眼泪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似乎这是她宣泄仇恨的唯一方式。 “你还哭上瘾了,那你就哭个够吧。”严旭尧无奈地说道,把脸扭过去不看她那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姿态,怕自己忍不住将她给放了。他倒是不想把她怎么样了,只是就这女人目前的状态,现在要是这么放了,那岂不是放虎归山留后患无穷了,那她还不把自己往死里整啊。就算把她放了,也得先把她的牙齿给拔了,否则搞不好她这只母老虎哪天躲在暗处咬自己一口。 严旭尧从宝马车下来,到奥迪车的副驾驶位置把自己的皮包拿过来,伸手在包里面翻来找去。苏含卉怒视着他,不知道这个卑鄙龌蹉的男人又会用什么东西折磨自己。 出乎苏含卉的意料,严旭尧最后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子。这瓶子好像是装药物用的,那颜色缤纷的胶囊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苏含卉盯着严旭尧手中的那些胶囊,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这个歹人要给自己吃迷药不成,等自己药效发作了就会任他为所欲为,甚至还像传言中主动配合他。她一想到这些,她的额头不禁渗出汗来,神情极为惶恐不安。 严旭尧把小玻璃瓶子里的胶囊全部倒了出来,拿在手掌上冲她晃了晃。 什么?他居然把那些胶囊一次性全部倒了出来,苏含卉发出一阵悲鸣,难道他想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给她吃了么?! 她对严旭尧仅存的那点侥幸的希望瞬间化为灰烬,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变态人渣,隐藏在林业局的败类。她的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咬破舌头也不会吃那些药物的。 严旭尧不明白苏含卉的想法,他见对方目光始终盯在他手掌中的那些小胶囊上,笑着说:“我看你一直盯着这些东西看,你肯定是想来一点是么?” 苏含卉拼命地摇摇头,口中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严旭尧把胶囊倒出来用纸张包裹住,然后将它放回到自己皮包内,说道:“可惜这个愿望不能满足你了,这些可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带过来的生物维他,很贵的呢,我一天也只舍得吃一颗。” 原来是虚惊一场,苏含卉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心里将那个男人骂了千八百遍,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这一次她显然是被对方给气得。 严旭尧把小玻璃瓶子放到苏含卉的脸颊处,苏含卉流淌的泪水正好滴落在了那个小瓶子里,晶莹剔透。 严旭尧催促说道:“女人的眼泪可是好东西,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地浪费掉,你赶紧给我可劲儿的哭,最好把这小瓶子给我装满了,如果装满了我就放了你。” 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简直讨厌死了,刚才还凶狠地让她别哭,现在又让她使劲儿地哭,最奇葩的是居然还拿一个小瓶子接她的眼泪。苏含卉停止了哭泣,愤怒地盯着他。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刚才还泪如泉涌,现在等到小玻璃瓶子递上去了,她反倒不哭了。 “不哭就好,现在我们来心平气和地谈谈条件吧。”严旭尧说着将束缚着她嘴巴的丝巾拿开了,“还是那句老话,你以后别再找我麻烦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做白日梦!”苏含卉终于能张口说话了,虽然现在手脚还不能动,但是她重新解放了自己攻击对方的武器,她啐了严旭尧一口,“只要我苏含卉还活着,你就别想得一日安宁。严旭尧,你欺我太甚,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严旭尧无奈地摊了摊手说:“苏局,你这是非要逼我使出底牌吗?” 苏含卉怒视着他,说道:“你有什么卑鄙手段尽管使出来,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不就是想侵犯我么,你来呀!你也是有老婆的人,除非你杀死我,否则我会不择手段让你尝尝自己的妻子被人凌辱的滋味。” 严旭尧一听这个女人居然拿他老婆来威胁恐吓,这正触碰到了他心底的最软弱处,妻子被人肆意欺辱的情景是他想也不敢想的,而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说的出来做得出,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疯狂。 他刚刚消退下去的怒火又豁然蹿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由玩世不恭的无所谓变成了想要择人而噬的恐怖狰狞,狠狠地说道:“杀死你,那真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情了,不过这对于你简直太便宜了,而对于我又得不偿失,我可不想到最后挨枪子去地下陪你。你或许没有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比死更难过的痛苦,我会让你体验一下我是怎么折磨女人的,叫你生不如死。” 苏含卉怒道:“严旭尧,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狼,人面兽心的畜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严旭尧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快要被野兽吞噬的羔羊,不禁摇头叹息说:“哎,女人啊,你真是一种天生的弱者呀!” 第054章 嚣张到了极点 严旭尧的表情很狰狞也很猥琐,苏含卉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该来的还是要来,恐怕自己今天真的不能幸免了。 苏含卉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失身给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下属,而且以这种难堪的方式被他欺辱,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事情弄到了这个地步,她竟也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一丝悔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而或许是自己太表现得过强势了,一再激怒于他,最终将他的兽*性挑起这才酿成了今天的结果。 但是,她骨子里有一种不可侵犯的高傲。现在就算让她向严旭尧服软道歉她也是无法做到的,她的这种偏执性格不允许她违背意愿向别人摇首乞怜。 严旭尧也渐渐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宁可骄傲地死去,也觉不会向自己摇尾乞怜。尼玛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再早生个六七十年,绝对会在那个风云诡谲的年代青史留名。 严旭尧望着她不怀好意地冷笑着,双手放在她的上衣扣子处,一颗一颗地将她的扣子解开。他的动作很缓慢,似乎要刻意让她慢慢体验这种即将被侮辱的痛苦。 “严旭尧,你这个王八蛋,你会不得好死的!”苏含卉花容惨变,不停地骂道:“你简直色胆包天,今天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让十几个大汉把你媳妇绑了,没日没夜地伺候她,让你也生不如死。” “别那么凶嘛,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严旭尧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且,我的局长大人,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保证不伤害你一根寒毛,难道这世界上男人对付女人只有那一招吗,我承认自己好色但却从未强迫过女人,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是那么下作么?既然你连死也不怕,那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畏惧。你是不是认为这地库里人少怕我对你图谋不轨,那咱们马上就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去。” “严旭尧,你这个垃圾,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听着,我恨你,恨你道骨髓里了!”苏含卉愤怒地喊道。 严旭尧把她的上衣褪了下来扔到一旁,“我当然知道你恨我,为了让你不再恨我,所以我现在做着让你无比痛恨我的事情。” 严旭尧这话说得十分绕口,但是现在苏含卉已经无暇去理解他的话是究竟什么含义了,因为她单薄的上衣已经被这个变&态的男人给剥下来。尽管她的上半身还没有完全暴露在外,还有其他的障碍保护着她最后的隐秘,但即便这样已经够让她精神崩溃了。 “严旭尧,你这个无耻的人渣,我要去告你,让你去坐牢,让你妻离子散,让你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欺负,孩子被别的同学欺负。”苏含卉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口不择言地怒骂着他。 严旭尧冷冷地回应说:“苏局,趁你现在还有力气就尽情地地骂吧,等会儿看你还能不能逞觜舌之快。我说过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现在腿部也受伤了,我怎么能够趁人之危欺负你呢。你知道我想怎么对付你吗,我的美女大局长?” 苏含卉像一头发飙的母狮,嘴里一边咒骂,身体一边挣扎。 严旭尧接着说道:“那你可要听好了哦,我的计划很简单——我要把你的衣服全扒了,然后开车把你带到城市最繁华的路段,我把车停在路上,我独自离开,让你的车造能交通堵塞,等着交警过来处理。于是,第二天全滨海的新闻报纸、电视台头条报导将会是林业局的美女副局长躺在宝马汽车里阻塞交通,被交警查获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我的美女大领导,你说这不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眼球、非常引人遐思的新闻炸弹呢?到了那个时候,会有无数的记者堵在你家或是咱们单位的门口等着你露面。你那时可就火了,必然会成为扬名千里的名人,占据各大门户网站的花边新闻位置。您不必痛苦流涕地感谢我的成全,我呢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希望你能够成全——给我一个您的亲笔签名就足以了,我也是追星族的一员。苏大局长,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仗义?!” “你……你……你好……”苏含卉闻言花容惨变,一时间羞气交加说不出话来。这个严旭尧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渣,他的这个邪恶计划果然够歹毒。刚才,他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添油加醋地把这计划表述出来,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她也终于明白严旭尧为何屡次说让她生不如死了,这个人渣简直是渣滓中的碎末,竟然想出如此卑鄙的主意折磨她。 “我什么我,我是不是很有绅士风度?面对您这样的美女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这样的男人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吧。我都向您发誓保证过了,我可不是你嘴里那种色胆包天的男人,所以请您不要用那些无耻、卑鄙、下作、渣滓类的字眼来形容我,否则我会发怒狂躁的。我也无法想象我被愤怒冲昏了脑袋,还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严旭尧,你这个龌龊的小人!”苏含卉的酥胸一阵上下起伏,被他气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你有种就一刀杀了我,给我来个痛快的。你一个男人跟我一个女人如此费劲心机很有脸面么,有种就去和那些男人们厮杀去。你看你在机关混了这么久连个屁也不是,你要是拿出对付我的十分之一,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说道底,你不敢与那些比你强的人竞争,而只会在女人身上找回自信!你本质上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苏含卉的话像刀子一样刺中了严旭尧的卑微的自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他从她的挎包内拿出宝马车的钥匙把车子启动,沉声说道:“你在我眼里,压根就不是一个女人!” 严旭尧挂上行车档,轻轻松开制动器,红色的宝马7系轿车缓缓从车库中行驶出来。 苏含卉一见严旭尧竟真的把汽车开了出去,身子剧烈挣扎着,口中尖叫辱骂着他,眼神中填满了绝望之色。 严旭尧丝毫不为所动,照样稳稳地把住方向盘,脚底下轻轻给油,车子转眼间就开进了城市的主路。他觉得身后的那个女人又喊又叫十分不刺耳,于是把车里的音响打开了,把声音调到了最大,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将苏含卉的喊叫淹没了。 严旭尧回头瞥了一眼挣扎绝望的苏含卉,笑道:“苏大美人,你喜欢听劲爆的音乐还是舒缓点的,要不咱就先听点俗点的曲子吧——《别说我的眼泪你所谓》,等下一首再听杨坤的《我无所谓》,哈哈哈。” 第055章 让女领导屈服 伴随着节奏感强烈的音乐,严旭尧哼着那首《我无所谓》的高潮段子,在城市繁华的街道上快速行驶着,红色靓丽的宝马7系豪华轿车不时招来路人的注目礼。 只是可惜,因为车子玻璃的特种设计,在车子里面能看到车位的景况,而路上的行人无法看到宝马车后排座位上活色生香的惹火一幕。 但是,当苏含卉努力抬头望了一样窗外,她感受到那些路人投过来的炙热目光,就恍如自己被看光了一样。 有时候,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时,就会觉的异常的激动和刺&激,这快乐也比别的快乐来的更真切。 严旭尧大概行驶了一段路程,把车上的音乐调低了,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究竟把车停在路的那一段好呢,这可真是件愁人的事情。” 苏含卉将严旭尧的话听在耳里,娇躯不由为之一震,她知道严旭尧正在选择丢弃汽车的地方,恐怕自己的悲情时刻要来了,喊道:“严旭尧,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 严旭尧这次压根也没回头搭理她,只是自顾开着车,眼睛向外四处逡巡着。 “求求你,别这样,放过我吧!” 苏含卉见严旭尧冰冷的姿态,精神瞬间崩溃了,口吻也从以前的怒骂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哀求。 严旭尧回头瞅了她一眼,冷冷地回答说:“现在已经晚了,我之前已经给过了你机会,你没有把握住,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你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面对交警叔叔和市民的千百双眼睛吧。” 苏含卉闻言面如死灰,只觉的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严旭尧把车子转了几个弯儿后停住了,因为苏含卉是躺在后排座位上的,她并不知道车子停在了哪里。 严旭尧从驾驶员的位置走了下来,把后侧的车门打开后座到了苏含卉身边,见她无力地躺在座位上哭泣,意味深长地说:“我说苏大局长,我们到地方了,你要不要准备一下么?” 苏含卉看到了严旭尧进来,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样,拼命地想离得他远一些。但无奈这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苏含卉就是再往里面挪动,也在对方触手可及的地方。 严旭尧伸手把苏含卉被反绑的双手解开了,说道:“你躲什么躲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现在这么害羞,等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会如何自处呢。” “求求你,不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含卉这下子彻底惧怕了,她无法想象对方说的那种情形,那样的话她不会疯掉也会选择自杀的。 严旭尧嘿嘿地笑着说:“苏大总裁,希望你这不只是随口说说敷衍我们这些下属。”他说话的同时,将苏含卉的上衣和腰带扔给了她,“你自己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儿我们要下车了。” 苏含卉本来想死的心都有了,此刻听见严旭尧如此说话,不禁为之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怎么听这个恶人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要放了自己呢?她立时有了种死里逃生、恍如隔世的感觉,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迟疑地问道:“严……严旭尧,我们现在在哪里。” 严旭尧耸耸肩膀说:“你自己穿上衣服下来看看不就知道喽。” 苏含卉的手十分麻利地将衣服和腰带穿好了,不过她的腿部因为有伤,动了两下勉强坐起身来,但是还是不能从车里走下来,她无助地望着严旭尧,意思是想让他搭把手,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 严旭尧见状知道她对自己的抵触和怨恨还十分强烈,将她从车座位上抱下来,让她一只腿着地靠在自己身侧。 苏含卉抬头望去,滨海市第三人民医院几个大字随即映入了她的眼帘。 滨海市第三人民医院是滨海市有名的骨科专科医院。苏含卉盯着这几个字心中五味杂陈,良久她才把视线从那几个大字转到严旭尧的脸上,问道:“你带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帮我看病么?” “当然是带你来看病的啊,”严旭尧说道,“难道我带你来是把你卖了不成,就算我有这个想法有人敢收么?” 苏含卉银牙紧咬着嘴唇说:“那你为什么在车上威胁我说要连车带人丢在马路上?” 严旭尧笑着说:“我本来就想带你来医院看看你腿上的伤势,只是你的态度太令我生气了,我这才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情绪就,……您别生气,就当我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苏含卉伸手就给了严旭尧一个嘴巴,板着脸说,“严旭尧,我想问你你今年多大了,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严旭尧,你给我的最初印象是无能,接下来是无耻,现在是无聊。你看看你今天做出的事情,你真的很无聊你知道吗,无聊到无知,无知到愚蠢。” “苏局,您的这张嘴还是依旧招人恨啊”,严旭尧捂着脸说道,“您对我评价是‘无能、无耻、无聊’的三无人员,那么我也得用一个带无字的短语回应你刚才的话——我都无所谓。” 苏含卉说道:“严旭尧,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了。我这个人知恩图报,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严旭尧呵呵地笑着说:“您别的可以不记,只要记住我今天带你来医院看病这件事就行了。” 苏含卉说:“我的右脚没有受伤,我自己能够开车,你纯粹是多此一举。” 严旭尧说:“我看您也别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腿上的伤看好了,我现在背你去就诊大厅看一看吧。” 苏含卉很不情愿地爬上了严旭尧的背,严旭尧背着她往挂号大厅那边走去。 他们二人走进挂号大厅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严旭尧这才反应了过来,今天尼玛是星期六,医院的门诊不开。他找到值班的护士咨询了一下,值班护士询问了情况后告诉他们可以去急诊外科看看。 值班的大夫查看了苏含卉的伤势之后对严旭尧说:“从我这儿的检查来看问题应该不大,但完我建议你还是给她拍个片确诊一下。周末仪器只上午开放,我现在给你开张申请单,你们只能明天上午再过来一趟了。” 严旭尧把目光投向苏含卉,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苏含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第056章 我就赖上你了 严旭尧背着苏含卉回到停车场,他说:“现在的医生不依靠仪器都不敢下结论了,明明的一点擦挫伤,非要拍什么片子。” 苏含卉闻言不满地说道:“伤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不关心我的轻重死活了,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你还说没事,你有没有良心。” 严旭尧说:“我要是一点也没有良心,还会带你来这里吗?苏局,上周卫生间那次是个误会,这回是个玩笑,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这个人就是脾气躁了些,实际上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玩笑?”苏含卉哼了一声,“上次是误会,这次是玩笑,你这话鬼才相信!严旭尧,咱们俩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严旭尧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话,这个女人的回答都充满了火药味,就好像自己上辈子和她有仇似的。真可谓话不投缘半句多,严旭尧发现这女人软硬不吃,简直不可理喻,莫非是因为更年期还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的热脸贴上冷屁股,狂躁的脾气又上来了,怒道:“臭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大的领导一点包容的涵养也没有,摊上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我现在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是说自己能开车吗,那就请自便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把这句话撂下就要甩袖子走人,然而却被苏含卉在后面给叫住了。 苏含卉倚靠在宝马车上说:“严旭尧,你给我站住。你是怎么说话呢,目无领导也就罢了,怎么满口脏话,你还是什么法学院的大才子呢,我呸,无能、无耻、无聊、无礼,你四样全占了,我真替你老婆感到悲哀。”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严旭尧沉着脸说,“还有尼玛咱两的事你别扯到我老婆,否则对你不客气。您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要走了,更年期的女人就是麻烦。” “你才更年期,你们一家子都更年期!”苏含卉粉面寒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这条腿就是因为你打恶心球害的,现在我开车有困难,你给我当司机,直到我的腿好了为止。” “什么,给你当司机?你这是要赖上我了不成!”严旭尧闻言差点跳起来,“我开车带你去医院是出于人之情谊而不是义务。你这腿伤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发的哪一个球违反规则了?你之所以摔了个狗吃屎完全是因为你不小心踩到了自己撒在地板上的水迹,你这简直比马路上的碰瓷敲诈还狠。” “严旭尧,你还还真别说,我就要碰瓷儿,我就要赖上你了”,苏含卉说道,“你最好这时间老老实实给我开车,不然我搬你家去,吃住在你家,睡你的床,抱你的老婆,直到我的腿好了为止。” “你……你这臭婆娘,简直是疯了,完全不可理喻!”严旭尧气得一时语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含卉见他那个样子心中一阵解气,“不提水倒罢了,你一提水我发现口渴了,你快去给我买瓶矿泉水回来,跑腿也是司机的职责。” 严旭尧黑着脸说:“你别欺人太甚!” 苏含卉拿手推了他一把说:“你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我说口渴了吗?!” 严旭尧怒瞪了苏含卉一眼,而她也在不甘示弱地瞪着自己,眼神中毫无惧意。 他压抑着心中怒火,转身去医院的上品服务部买了两瓶水回来,扔给她一瓶说:“水来了,喝慢点,别噎着,咱先说好了,噎死不负责。” 苏含卉说:“我要你手中那瓶,你自己买带果味的维他命水,给我喝白水,你就是这么伺候领导的吗,可真没有眼力见儿!” 严旭尧没好气地把手中的那瓶饮料与她交换,说道:“是你自己说要喝矿泉水的。” 苏含卉接过那瓶饮料后又给严旭尧递了过来。 严旭尧恼怒地说:“又怎么了?!” 苏含卉说:“你给我把瓶盖拧开。” 严旭尧被气得心里直骂娘,接过那瓶饮料大力拧到,因用力过猛,饮料溢出来洒了一地,拿在手中只有小半瓶,于是给她递了过去。 苏含卉喝了一口,望着正在生闷气的严旭尧说:“快带我去医院啊,要是我这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伺候我一辈子吧。” “什么,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医院吗?”严旭尧说,“我刚带你去看完医生,这才过了几分钟你就忘了,难道真是摔成失忆了吗,我看你对我的仇恨还记得清楚着呢,好像没摔傻了呀。” “你才摔傻了!”苏含卉说,“刚才那医生药都没给我开,也算是给我看病吗,你得带我到别的医院去看看!” 严旭尧把宝马车的后排车门打开,扶着苏含卉坐到座位上,让她半倚半躺摆了舒适的姿势。 严旭尧坐到驾驶位把车子启动,没好气地问道:“大领导,我们去哪个医院?” 苏含卉说道:“你问我啊,究竟你是司机还是我是司机?当然附近最好的骨科医院,自己没手机么,上网查查开导航过去。” 严旭尧为难地说道:“领导,今天是星期六,全滨海的医院里的门诊都停诊的。” “都停诊了?”苏含卉一下坐了起来,“我不会这么点背吧,那你就带我去别的医院急诊科看看,我这样子都不能动了肯定能挂上急诊的号,让他们给我拍个片,实在不行我再装得更痛苦些。” “什么,你说你的痛苦是装的嘛?”严旭尧回过头歪着脸看着她。 苏含卉说:“你是成心找不痛快吧,我都这样子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严旭尧说:“苏局,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附近的滨海大学附属国医堂去看看中医吧,那里有专门正骨的大夫医术和手法都不错。我之前去看过几次,记得他们那里周末不停诊,有时还能赶上专家也说不定呢,你意下如何?” 苏含卉说:“我对中医那套东西不感冒,充其量就是保健预防一下,不过既然很多大医院都停诊,你说的那地方离这里不远,试试也无妨。” 第057章 被人骂小白脸 严旭尧缓缓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他边注视着前方的路况驾驶边说:“领导,看来你对祖国传统医学的成见很深啊,这可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的行为。中医博大精深,虽说上医治未病,但可不仅仅是你说的保健预防那么简单。咱的老祖宗们几千年来就依靠它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如果你能正了八经看回中医,就不会有这样的误解了。对了,苏局,你是不是经常去美容院或水疗中心做那个SPA啊,难怪皮肤和身材保养的这么好,而且一提中医就联想起保健。” “行了,行了,你给我打住!严旭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了,你这人怎么啰里八嗦的像个鸡婆,一个问题扯得十万八千里远”,苏含卉在后排座位听得有些不耐烦,“什么上医下医的,给我看好病就行。我没兴趣听你扯那些没用的,赶紧集中注意力给我专心开车,要是路上有半点颠簸弄疼我的腿了,我要你好看。” 严旭尧不再说话,脚下轻轻踩踏加速器给油,帅气豪华的汽车平稳快速地驶入了城市主干道。这还是严旭尧第二次驾驶这么好的车,上一次是在北京参观车展时幸运获得英芬尼迪的试驾体验邀请。还真别说,这一百多万的豪车还真不仅仅有钱人买来撑面子的,其驾驶体验确实非同凡响,这辆车子稳稳当当加速到时速一百五六十公里竟没有丝毫不适。 苏含卉半倚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飞快向后移动的参照物,皱着眉头说:“你那只脚踩油门拿不下来了是吧,前面就有测速拍照,你要是再开这么快咱们两本驾照上的分都不够扣的。” “驾驶证上的分被扣完了正好当不成您的司机了”,严旭尧赶紧放慢了车速,悻悻地说:“我这不适担心你的伤势想快一点嘛,再说你这大局长在滨海境内谁不给几分薄面,哪里有不懂事的小交警敢扣您的分数呢。” “瞧你那点出息!”苏含卉闭上眼睛,面色平静,柳眉微微皱起,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大约十来分钟后,严旭尧驾驶着车子来到滨海大学附属国医堂诊所。国医堂诊所是滨海大学医学院的临床教学基地,里面出诊的大夫都是大学的专家教授,所以尽管不在地方医保报销行列,仍有不少患者慕名而来,甚至是从外省赶来的患者也大有人在。 严旭尧下车后先去诊所大厅护士那里借来了一辆手推车,把苏含卉放到手推车上坐好,推着她来到了诊所里面,迎面扑鼻而来的中药味道让苏含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严旭尧给她挂了个擅长骨科专家的号,带她来到了诊室内。坐诊的大夫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他以前没见过,倒是旁边围坐的那几个实习的医学院学生有点眼熟。 大夫仔细检查了苏含卉腿上的伤势,说道:“你们不必紧张,患者的腿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关节的肌腱被拉伤了,所以一时半会儿不能下地走路,回家休养些时日就会康复,只是近期切勿再做剧烈的运动,以免伤势拖延不愈留下后遗症。” 严旭尧吁了口气说:“谢谢大夫,那我们就放心了。” 大夫随后在处方上填写药物配伍,对严旭尧说:“我给她开几副内服外敷的药物,一会儿你去药房取药,回去后每天给你爱人煎一剂早晚服用,临睡前再给她热敷一下。” 大夫言者无心,见她二人年龄相仿,将他二人误认为夫妻。严旭尧嘿嘿地干笑两声,而苏含卉则闹了个大红脸。 苏含卉急切地问道:“大夫,您的意思是我这两天就不能下地上班了是吗?” 大夫点点头说:“最好在床上安静地休养几天,这对你的肌腱恢复有好处,我们当然都不想耽误工作,但是筋骨受伤不是伤风感冒,该休养还是要好好休养。” 苏含卉扭头瞪了严旭尧一眼:“这都是你害的。” 严旭尧无奈地说:“如果领导犯的错非要迁怒于下属的身上,那我也只好认了。都是我的错好吧,您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我都出了,只求您别怨恨我就行。” 大夫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二人说:“我多说一句,夫妻间是平等的,不要说什么领导和下属,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再责怪和埋怨,这些都于事无补还伤感情。夫妻方面的不愉快,女人退一步,男人退两步,小伙子,回头好好照顾你爱人。” 大夫将这话说话,严旭尧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围坐在旁边的一个实习女学生噗的笑出声来:“老师,您就别再继续说了,人家可不是什么正牌夫妻,之前陪这位先生来的那位才是呢。” 这个女学生的话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她用的“正牌”这个字眼太容易引发误解了。这个女孩说完话后,屋子里的人都把目光目光投向了苏含卉的脸,眼神中不无猎奇之色。 严旭尧不禁怒了,说:“小姑娘,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那个大夫估计也明白过来了,怒斥道:“小慧,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那个女学生赶紧赔不是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含卉脸色铁青,自始至终没吭声,严旭尧看了暗自佩服,这领导果然还是领导,能够沉得住气。 大夫也对严旭尧说:“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她们都是不懂事的孩子,不会说话。” 严旭尧站起来,对大夫笑了笑说;“谢谢您,我们并不介意。不过,医学院直教她们学医可不行,医生这门职业可不仅仅是艺术高超就受人尊敬的。” 严旭尧带着苏含卉走出诊室后,因为要把她放在小推车上,所以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听到那几个实习的学生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女孩子说:“什么人啊,小慧,那个人分明包养小三还骂咱们没素质,我看他才没素质才对。” 其中另一个女学生认真地说:“不对,我看那个男的是被包养了才对,我刚才仔细看了那个女的,虽然皮肤保养的不赖,但是年龄明显比那个男的大,应该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我看那个男的一定是她包养的小白脸。” 屋里传来了大夫的喝止声:“你们都给我住嘴,还有完没完,医生最重要的不是医术而是医德,你们要是再这样添乱,我就全给你们评分表打不合格。”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严旭尧在外面把她们的话听得真切,忍不住站起来,想推门进去和他们理论。 苏含卉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说;“算了,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干什么。” 严旭尧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好像才认识她一样:“领导,没想到您这么大度宽容,可我不解的是,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小气?!” 第058章 抱着她去酒店 严旭尧和苏含卉从国医堂门诊部出来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苏含卉坐在车的后排座位上,脸一直望着窗外,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是在生那几个实习学生的气还是在怨恨严旭尧。 严旭尧把车子行驶到了城市的主干道上,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二人间的那种尴尬沉默。他问道:“苏局,咱们现在去哪里?” 苏含卉把注意力从窗外收回来,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不知道。” 严旭尧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对方的回答让他十分无奈。于是他放慢了车速,车子漫无目的在道路上行驶着,像一叶在车海中漂泊的孤舟。 车子里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严旭尧实在忍受不住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领导,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您知道我一会儿还得回单位办您交给我的那点事儿。” “好。”苏含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回答得十分简短,好像不愿意和他多说一个字。严旭尧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扫了苏含卉一眼,见对方的神情有些落寞沮丧,这不太像她的一贯风格。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严旭尧觉得这女人如果还要是和他生气,那也不会是这样的神情。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究竟在想什么,这真让他有些猜不透了。 “领导,那您的家在哪,可以给我一个具体地址吗?”严旭尧像挤牙膏似的问道。 苏含卉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路况,对严旭尧说:“你直接往前开就行了,一会儿我来告诉你怎么走。” 严旭尧在苏含卉的指引下,在前方红绿灯路口掉了个头,直接向西二环方位驶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苏含卉又指引严旭尧转了几个弯儿,进入了一个大院的停车场内,让严旭尧把车停下了。 苏含卉指了指车前的建筑说:“停车,就是这里了。” “什么,您住这里?”严旭尧指着前方建筑的大门,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下来。 前方的建筑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就在今天上午他还刚刚来过,而且目睹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那就是揽月大酒店! 堂堂的公司女领导居然要在酒店开房住宿,而且是住在揽月大酒店这种在滨海传言里有钱人潇洒的风月胜地,这尼玛是什么情况啊。 严旭尧真的有些糊涂了,刚才他本来是想把苏含卉送回家,而这女领导竟然一路指引让他把车开到了揽月大酒店,看来她对这个酒店真的是轻车熟路了,不过她让自己带她到这里来开房究竟是几个意思?卧槽,难道真的遇到女领导的潜规则了吗,尼玛刚才那几个医学院实习的小八婆还说自己是她的小白脸,尼玛这才过了几分钟就要应验了! 严旭尧望着苏含卉的眼神多了一些复杂的成分,想不到这个外表端庄的女领导会有这样的癖好。 他情不自禁的又打量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和高贵典雅的容颜,心中顿时有无数个疯狂的念头涌现出来,如果一会儿她真的向自己提出了那方面的要求,自己是委屈求全还是言辞拒绝?他甚至龌蹉地想象,女领导会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她的腿现在都伤成这个样子还要和他开房,尼玛真的是欲求不满呀。 苏含卉将严旭尧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她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此刻更加阴沉。她冷冷地说道:“严旭尧,如果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我就撕烂了你的嘴。” 哎呦卧槽!尼玛女领导开始威胁恐吓自己了。苏含卉刚才那句话更加坚定了严旭尧的想法!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个女领导果然是来这里准备和自己办那事的,这尼玛也太轻浮放荡了吧,没想到那么高贵典雅的外面下隐藏着一颗欲求不满地心。 严旭尧有些结巴地说:“苏局,咱们这不太好吧……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苏含卉觉得严旭尧的话有些莫名其貌,望着他说道:“你要什么心理准备,只管当好你的司机就行,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停,不该说的不说,你在机关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还要我平耳提面命教你嘛!” 严旭尧有些为难的说:“我虽然在单位混了那么多年,但是和女人在外面开房还是头一次。” 什么,开房?!严旭尧的话让苏含卉一愣,随机她就反应了过来,俏脸红透如霞,抄起座位上的挎包朝严旭尧丢过去,怒道:“你个混蛋人渣,无耻龌蹉,哪个要和你开房的!” 严旭尧把脑袋护住不被砸掉,好像被泼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问道:“不是开房,那您来这里干什么?” 苏含卉气得脸铁青:“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就住在这里!” “您这酒店里面?”严旭尧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么放着家里不住而来住酒店啊,这儿的消费价格可不便宜啊,一晚上得四五百吧,赶上我两天的工资了。而且,这的名声不太好。” “所以,我让你把嘴巴放严实一点!”苏含卉冷哼了声说:“谁要你多管闲事的,我就喜欢住在这里,高档舒适。” 严旭尧心说这里不但舒服,还能时不时听上隔壁的高歌一曲呢,尼玛可别告诉我你竟有这种癖好,如果有的话咱俩真应该握握手! 严旭尧心里面闪过各种念头,嘴里却说:“我这不是关心领导吗,你在这里住着是没错,可说不定被那个熟人发现了恐怕会说不清吧,您看我都误会了……” 严旭尧见到苏含卉那要杀人的眼神,赶忙把花头打住了。 苏含卉说:“我家里这段时间正在装修,我不去酒店住,难道我去你家啊?你敢收留我吗,这到省得你来回接送了。” “您可别介”,严旭尧嘿嘿地笑道:“我老婆会杀了我的,不过我真心建议你租个房子,环境好也不比现在贵多少。” 苏含卉不耐烦地说:“行了,真是话唠,你快点把我扶进去。” 第059章 女上司要避嫌 严旭尧伸手要将苏含卉从汽车的后排座位上抱下来,但却被她摇头拒绝了。 严旭尧悻悻地把手收回来,说道:“怎么着领导,您是要自己下车吗?” 苏含卉说:“你把我放在车载储物箱里的墨镜和口罩给我拿过来。” 这女领导果然是要遮挡面目避嫌的!如此看来,苏含卉住在这酒店里可不像她说的因为家里装修这么简单。 严旭尧把墨镜和口罩递给了她,顺带着问了一句:“领导,您那还有多余的口罩吗?” 苏含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道:“抱歉,口罩只有一个。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丝巾到时可以借你用一下。” 丝巾?他瞅了那东西一眼,尼玛还是粉颜色的,他郁闷不已,自己要是蒙在脸上那不成人妖了么!那比不戴还招人眼球。 “不能把口罩借我,你用丝巾么?” “不能!”苏含卉的回答掷地有声。 “那你等会儿,我去外面买一个去。” “不行!” 严旭尧的脸色有些难看,揽月大酒店是滨海最有名的风月之地,人多眼杂,尼玛苏含卉现在倒是避嫌了,那自己怎么办?! 刚才连去趟中医院都被人认出来了,现在带着一个女的进大酒店谁知道会不会被熟人撞见,要那样的话可真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今天上午袁雅还在这里办婚礼,就不知道现在她们那些人离开了没有,他的心情十分忐忑。 严旭尧有些不情愿地背着苏含卉走进揽月大酒店的一楼大厅内,一个酒店服务生打扮的小伙子见状快步迎了上来,礼貌地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严旭尧四下打量着大厅里过往的人说:“我朋友把脚扭伤了,你们这里有轮椅或推车之类的工具吗?” “先生,请您二位在沙发上坐会儿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仓库的保管员把轮椅给您送过来。”那个服务生说道。 大约三五分钟后,服务生将一辆崭新的轮椅推了过来。轮椅上的坐垫干净而柔软,平时应该没怎么使用过。服务员十分贴心,除了轮椅之外,还顺给带过来一根拐杖交给苏含卉用来撑地。 严旭尧本来对个酒店的印象不太好,但现在不禁大有改观,心中感慨不已,别看人家名声被传言搞坏了,但提供的服务也确实挺到位的。 这辆轮椅估计就是酒店专门为行动不便的顾客准备的,虽然不常用,但估计一直精心保存预备着。 严旭尧把苏含卉轻轻放到轮椅上,推着她进入了酒店大楼的主电梯。 “领导,您住哪个房间?”严旭尧问道。 苏含卉说道:“你送我到11层就可以了,我现在有这个轮椅,自己能走到房间里去。” 苏含卉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让严旭尧知道她具体住在哪个房间。 但是严旭尧却不理会这些,坚持要把她送到房间里。 “您现在这个样子,不把您送到房间我怎么安心。苏局,您把心收肚里去,即使进了您的房间,不该看的东西我也不看,不该碰的东西我也不碰,非礼勿视、非礼勿摸嘛,这些道理我都懂。” 苏含卉皱了皱眉,知道现在难以将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支走,于是板着脸说:“我在11楼东侧最里面靠左那个房间,你把我送过去就行,但你不准进我房间里面去。” “行,没问题。”严旭尧的回答很干脆,他嘿嘿地笑着说,“苏局,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您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还是您房间有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呀,是不你您被金屋藏娇了?!” “放你的狗臭逼,你才被金窝藏娇了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苏含卉恼怒地说道,“我不光要防贼似的防着你,还要防狼似的防着你!” 二人交谈着就来到苏含卉住的房间,严旭尧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1666室,尼玛这门牌号可够顺的呀,至少很容易记忆。 苏含卉拿出门禁卡把门打开,冲着严旭尧一笑说:“严旭尧,你已经送人送到家了,请留步,不用再送了。” 严旭尧本来想看一眼她房间里面的情况,但是苏含卉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堵在门口正中间,正好把他的视线挡住了。 严旭尧本来还想跟和她再说句话,岂料对方不容他开口便砰的一声把门关闭了。 严旭尧望着苏含卉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伸手用力敲了几下房门。 房间里面立刻传来了苏含卉不满的声音:“严旭尧,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 严旭尧嘿嘿地笑着说:“领导,我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的房间里应该没有煎中药的砂锅吧,我一会儿就去旁边的超市给你买一个送上来怎么样?” 苏含卉在房间里面回答说:“你走吧,我现在不需要那东西,改天再说。” “那怎么行呢!”严旭尧说道,“那医生给你开的中草药岂不是白瞎了。我这就下楼给你买去,过一会儿就把东西给你送上来啊。” 他说完这话后,苏含卉没有回答。严旭尧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不是刚在苏含卉在和他说话,他真以为里面没有人。 严旭尧只好下了楼,大约十多分钟后,他拎着一个插电的砂锅回来。 严旭尧重新敲了一阵房门,大声说道:“苏局,您熬药用的砂锅,我已经买回来啦,您把门打开一下呗。”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了苏含卉的声音:“严旭尧,你还有完没完啊,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休息,你别打扰我了!” “那好,东西我给你放到你的门外了啊,一会儿您别忘了拿进去。”严旭尧说,“那我这就走了啊。” 房间里又没了声音,估计苏含卉也懒得搭理他了。 严旭尧站在门前愣了一会儿,又举手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的苏含卉终于无法忍受了,一把将房门打开,愤怒地探出半个裹着浴袍的身子,原来她正在洗澡,“严旭尧,你可真是阴魂不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严旭尧本来正在敲门,她冷不丁的把门这么一拽开,严旭尧的身子险些跌倒房间里去。 严旭尧站直了身板,清了清嗓子问:“领导,您看布置给我的草拟林业用地规范那件事情,能否再多宽限我几天时间?” “没门!”苏含卉又砰的一声把门关闭了,给严旭尧来个闭门羹。 严旭尧心想自己今天最后表现也还算可以,怎么着这个女人也会念点情谊吧,没想到竟然冷漠如斯,那点仅存的侥幸心理也被浇灭了。 尼玛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严旭尧低着头向楼道中间的电梯走去,准备回单位与张雪那丫头会合。 因为他心里想着事情,走路时注意力有些分散,等他走到电梯旁时正好与从电梯里出来的一个人擦肩而过,他觉得这个人身上散发的味道十分熟悉,等他意识到这些回头张望时,那个人已经快走到了西侧走廊的尽头,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一个他很熟悉的背影。 严旭尧的心狂跳了起来,那个女人衣着打扮、身高体型甚至是走路的姿势都像极了一个人——他的妻子沈筠! 第060章 那背影太可疑 揽月大酒店的走廊通道是一个半环拱形,客房分布在走廊两侧,中央主电梯大厅就在走廊半环的正中间位置。 严旭尧从超市帮苏含卉买煎药的砂锅时,顺便为自己买了一个口罩,这样出入酒店可以多少避人耳目。 酒店走廊里安装的是智能声控式照明设备,设备在平时走廊无人时会维持一种低照明的微光,当走廊内有较大分贝的声音出现后,照明设备的灯光亮度调节器会被触发,将会有维持十几秒的光线补强,如果走廊里的声音不持续,那么十几秒后光线又会变弱。 严旭尧在苏含卉房间外敲门说话的时候,走廊里的灯光亮度被触发了,当他快走到电梯大厅附近时光线又恢复了先前的低照明状态,此时恰好碰上一个女人从主电梯大厅出来后往楼道东侧走去。 严旭尧走路时低着头想加班的事情,加之光线不是特别好,因此,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但是,严旭尧凭借的直觉判断,那个与他几乎是擦肩而过的女人像极了自己的妻子沈筠! 擦肩而过也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严旭尧揉了揉眼睛,呆呆地注视着那个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大脑一下子有些短路。 妻子沈筠今天下午不是去父母那里接女儿薇薇去了吗,还是自己亲自送的她,怎么居然又突然出现在了揽月大酒店里,而且还是在酒店中层的VIP套房区?! 当然,现在他还不敢百分百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沈筠。 如果说是沈筠的话,那么为何她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时竟没有一丝惊讶抑或迟疑的停顿反应,虽说自己带着口罩,但是夫妻之间的那种熟悉的气场她应该能够感受的到啊,而她却像从不认识自己一样径直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这十分不符合妻子的行事方式,以她的脾气性格,如果在这种地方发现自己,即便是她自己的作风有问题,她也不会那么平静无动于衷对自己装作视而不见的。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妻子沈筠,这点连严旭尧都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她无论从身高、体态、走路的姿势甚至留在空气里的体香都与妻子有太多相似之处了。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严旭尧原本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脑袋中的那根弦儿一直紧绷着,整个人也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是所有绿%帽恐惧症患者的共同症状。 严旭尧无比地仇视妻子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现在遇见这么一种情况,他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可疑”的想法,下意识地就决定一定查清楚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妻子沈筠,世界上还会有谁和她那么像呢?! 如果那个女人真是妻子的话,那么一个残酷的问题随之而来,她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来了?是来找袁雅还是与别人有染? 前一种情况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以妻子对袁雅那么大的成见她怎么还会来找她,而且婚礼早散场多时了,袁雅还在不在酒店也另当别论;至于后一种情况,严旭尧觉得可能性很大,妻子可能是与某人在这里约会的。 严旭尧的脑子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种猜测,一种不祥的感觉像阴云一样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实际上,严旭尧这种复杂的内心活动也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妻子来这里很可能是与别人开房的!严旭尧早就怀疑妻子有问题了,那天他像疯了一样跑去售楼处无功而返,而这次确实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不期而遇的重大线索让严旭尧如同打了肾上腺素一样神经高度紧张、兴奋。 严旭尧的瞳孔有些抽动,他像一个初上了战场的士兵,端着武器,对周围一切事物都充满警觉和敌意。他站在主电梯附近,睁大眼睛注视着那个女人窈窕绰约的美丽背影,心跳开始加快。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想立刻快步冲上前探查个究竟。 说来真的很巧,正当他准备迈开步伐去追前面那个女人时,裤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是他截取的小苹果高潮片段,那个铃声在静寂空旷的楼道里格外响亮刺耳,声控照明设备的调节阀门立即被触发,楼道里的光线瞬间明亮起来。 揽月大酒店走廊里的灯光是那种散发着橘黄色情调的柔光,色彩中有几分薄雾般的朦胧,与装饰着西方复古贴画的墙壁背景交相辉映,十分具有诗情画意的感觉。 严旭尧急忙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人信息显示的是张雪。 严旭尧心里一紧,尼玛越忙越乱,怎么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他也顾不上接听就立即给挂断了。 这已经是今天他第N次不接张雪的电话了,前几次是他没有听到,这次比较绝直接给挂断,他没有时间想象电话那头张雪将会是何表情,现在,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那个女人显然也被身后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惊到了,她回头望了严旭尧一眼。 那是一个熟悉的眼神,只不过她的脸上也带着口罩! 她只是向电梯这边瞅了两眼,旋即扭头继续往楼道里走,好像就压根不认识严旭尧一样。 严旭尧的心像被从空而降的巨石砸了一下,浑身震颤不已,那个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此时更加确信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沈筠。 第061章 决定暗中尾行 现在严旭尧已经有很大的把握肯定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沈筠居然背着自己老公出现在高档酒店的VIP客房区,任谁也能想象得出她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与某个奸夫鬼混在一起苟合,极尽轻浮堕落之能事。 严旭尧的那颗玻璃心一下子被愤怒、震惊、疑虑、焦急等各种纷至沓来的负面情绪填满了,他需要发泄,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紧跟着就朝那妻子追了上去,想要当场把她拦住质问究竟,然后迫使她说出要见的那个男的,往死里痛扁他一顿,最好是能把给废了。 男人必须拿出一点血性,不然可不是人善被人欺的问题,而是人善被人骑的问题,被人骑的将是自己的老婆! 严旭尧尽量把自己的步伐加快,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些,妻子转眼就在走廊的尽头处消失了! 等到严旭尧追过去才发现,原来妻子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往左边拐了,这个走廊的尽头向左拐还有一截儿通道。那截儿通道实际上是个死胡同,也就十来米左右的长度,通道的两侧各有三间客房。严旭尧抵达这个通道的时候,妻子已经不见踪迹,看样子应该是进了这六间客房中的某一间。 妻子究竟去了哪间客房严旭尧不知道,但他确定妻子一定是来和别人开房了,而且她手里也应该攥着房间的钥匙,不然也不会如此快速地把门打开进入房间里。 一个妻子瞒着自己丈夫去酒店开房,这件事情搁在谁头上谁都会崩溃的。严旭尧更是如此,他的愤怒使得他的双眼中渗出了红色的血丝,那是情绪狂乱的因子,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丛林蟒蛇,潜伏盘绕在暗处,吐着鲜红的信子伺机择人而噬。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想,沈筠啊沈筠,你竟然背着我去和别的野男人去酒店开房鬼混,我一定会让你这个抛夫弃女、不顾家庭的贱女人和那个奸夫付出沉重代价的!你们反正就在这六间客房里,谁跑不掉的,老子就算在这里苦守一天一夜也要把你和那个奸夫揪出来! 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是那个和妻子相亲的渣男谭力?还是那个主管城建工作的领导?抑或是她的某个多金客户?这一切都十分有可能! 严旭尧胡乱地猜测着妻子外遇对象的可能身份,每联想到一个人他的心就像被蝎子的毒刺扎了一下剧痛无比。严旭尧暗自发誓,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必须得死!!! 严旭尧站在通道中犹豫着,他现在没有确定妻子进了这六间客房的哪一间。他害怕鲁莽行事会打草惊蛇,所以暂时没敢轻举妄动。他心里已经决定了,必须要抓他们一个现行,让妻子没有任何辩驳的机会。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出妻子所在的房间,然后才能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这个悲情的时刻,他真想自己做一只嗅觉发达的比特斗牛犬,追寻着猎物的气味找到它们隐匿的地方,然后冲过去一口把他们的喉咙咬断。 回归到现实中来,他虽然没有猎犬那样发达的嗅觉,但他也不感到沮丧和遗憾,因为他对自己的听力还是十分自信的。严旭尧相信,只要他足够的聚精会神,他就能捕捉到微弱的响动和声音的变化,甄别房间中妻子的声音应该不在话下。 严旭尧的听觉非常敏锐,但这并不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特异技能,而是在长期的学习乐器的过程中后天习得的倾听方法。 他踮起脚步不让自己发出响动,把头依次贴在那六间客房的门板上凝神倾听,有四间客房完全没有声音,看样子是主人没有回来或者正在休息。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也不能被排除,就是妻子沈筠在楼道里也认出了自己,现在她便躲到客房里刻意隐瞒掩饰。 剩余的两个房间的动静十分大,其中一间中有个男人在打电话:“胡总……我现在就和厂里的领导……那批货物下周三就会……”严旭尧没有再继续听下去,明显这边住的人是来滨海出差的。 而另一间响动很大的客房,主要是电视机发出的各种嘈杂声音,还有卫生间里不时传出哗哗的冲水声,里面的人似正在洗澡。 严旭尧脑子里电光一闪,他悄悄地躲到墙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妻子的号码拨出去一个电话。如果妻子在附近的话,那么她的手机一定会响起来,到时自己就能分辨出妻子在哪个房间了。 然而,严旭尧这一如意算盘打空了,因为话筒很快传来了机械的提示声:“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还是今天压根没开机? 严旭尧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片疑云,上午出来时参加婚礼时妻子就称自己手机电池没电了,难道到现在她还没充上电吗?还是她故意将电话关掉了呢?如果是后一种的话,那么妻子的心机就未免太深了! 严旭尧正在思索着这些事情时,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柔媚的嗯咛。 那种声音他太熟悉了,那是所有男人都想听到的东西——女人在动情时刻意压抑自己时发出的娇吟!他对这种声音敏感至极,甚至可以想象那个房间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一幕。 严旭尧竖起了耳朵,那声音是从那间播放着电视机的客房里传出的,严旭尧抬头记下了门牌号。 严旭尧听到了这个声音,心神大乱,思绪就开始恍惚了。 事实上,女人的这种声音大同小异,或情志高昂,或沉闷压抑,而且是从喉咙间发生,从鼻中传出,一般很难判断出其中的个体差异。 严旭尧觉的那个声音和妻子有些相像,特别是那种停顿的间隙喘息,真的是与妻子如出一辙,但是他现在不敢妄下结论,于是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想再听得更真实一些。 第062章 那男人似凶神 房间里女人悠长的娇*喘声开始急促起来,应该是渐入佳境了,那个女人仿佛再也压制不住身体里那股胸涌如潮的感觉,喉咙里发出了颤抖的叫喊:“坏……坏蛋,我真的要死过去了……” 那个女人叫喊的话语非常短,而且伴随着电视机嘈杂的声音,严续尧在门板外面听得不是特别真切。等到严续尧凝神闭气仔细听时,房间里的叫喊声已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床板的咯吱声和剧烈的喘*息。 “我真的要死过去了……”严续尧重复着那句话,脑袋中一阵嗡嗡作响,这不是妻子在动情时经常对自己说的话么?! 严续尧的脸瞬间变得像蜡纸一样惨白,他越发坚信这房间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沈筠无疑了。那个自己最深爱的女人此时正与别的男人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情,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欢快,似乎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严旭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敢想象此刻房间里的丑陋画面,自己最深爱的娇妻正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势被野男人用那种粗鲁野蛮的方式征服着。 妻子在自己的耳根子底下与野男人苟合,严续尧胸中的愤怒无以复加,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了起来。他一直怀疑妻子沈筠与别人有染,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没想到今天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么轻易地就把她堵在了酒店包房门口。沈筠啊沈筠,一会儿我该怎么收拾你呢,我要当着你的面把那个奸夫给废了,然后再把你们扔到大街上去。严续尧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对付这对狗男女的方法,原本帅气的面孔也变形了。 严续尧摆了个向前冲撞的姿势,想用身体把门撞开,但是最后他没有撞下去。他整个人虽然无比愤怒,但总算还没有失去理智,这么牢固的防盗门他的身体是撞不开的,只会打草惊蛇,引起房间里面人的注意。 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怒骂抓狂,而是得想办法把房间给打开。打开房间的方式有很两种,其中让酒店的服务人员过来开房肯定是最不可行的,一是酒店不会轻易随便打开客人正在使用的房间,二是即便把房间打开了他也不方便采取后面的行动了,如此看来,那么剩下的办法就是让房间里面的人自己把门打开了!严续尧陷入了思考困境,究竟以什么理由让屋里的人把房门打开而又不立即产生怀疑而有所防备呢? 有办法了!严续尧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就这么办! 严续尧挺直了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举起手用力悄悄房门,同时按下了门铃。房间里的那种声音立刻停止了,但是没有人应答,就好像里面根本没人住一样。 严续尧又敲了一遍门,这次他按住门铃不松手了。 里面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片刻之后一个男人在里面喊道:“他妈的谁呀,还有完没完,成心来捣乱的是么?” 严续尧捏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略显嘶哑,他说道:“先生,我是酒店物业中控大厅的工作人员,请您开一下门。” “酒店物业大厅的人,你有什么事?!”房间里的那个男人疑惑地问道。 “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火警监控设备检测到您房间里有火情隐患,您是不是把烟头扔在被子上了?” “我没有在房间里吸烟。”屋子里的那个男人说道。 “唔,那可能真有点麻烦了,也许是电器线路发生了故障,为了您的安全,请您一定要配合我们维修人员检查一下。” 房间里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你稍等一会儿。” 严旭尧在等待的时候又把耳朵贴到了门板上倾听房间内的动静,只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严旭尧闻言知道房间里的人要穿衣服了,于是又继续加重语气恐吓说:“先生,请您务必要动作快一些,咱们酒店的门安装的电子门禁系统,如果真的是房间里的线路发生了故障引起火情,恐怕门禁系统失灵会把房门给锁死,那时您困在房间里就麻烦了!咱们市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您看过相关的报导没,有个顾客就是活活地被困在宾馆房间里被烧死了,那场面太惨了。” 严旭尧的这番话立刻起到了效果,房间里面咣当响了一声,像是里面的人在手脚慌乱中打翻了东西。那个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操,你怎么不早说,我马上就开门。” 严续尧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微微扬起,如果有人见到他这种表情一定会尖叫起来,那是一种恶魔般的狞笑。 房间里的话音几乎刚落,门就被打了一个缝隙,从门缝中露出一个男人半拉身子。那个男人下身穿了一条底裤,上身披着白色的床单,估计刚才太着急了,衣服穿到一半就过来开门。 严旭尧认真打量了这个男子一眼,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心说尼玛今天还遇上硬点子了!房间中的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坚实魁梧,膀大腰圆,堵在门口像一座小山。但是,这男子的模样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尤其是那一脸横肉凶相毕露,如果再加上那狡诈猥琐的小眼睛,活脱脱一个驰骋猪场、所向披靡的屠夫。 严旭尧在此前曾无数次想过狗男可能的样子,但从未料到竟是现在这副骇人德性。严旭尧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几分钟之前。从房间中妻子那种情不自禁的反应来看,这个屠夫的那方面功夫应该不错。作为一个绿帽恐惧症患者,严旭尧无法忍受娇妻被别人占有,但是残酷的现实还是将他所有的男性尊严全部击碎了。美丽端庄的妻子沈筠竟会在这样一个男子的身下婉转娇啼,并且在男人的鞭挞下压抑不住自己叫喊起来,严旭尧的眼在流泪心在流血,这种虐心的程度堪比美女与野兽。这尼玛想想都是一件让人作呕的事情,而沈筠似乎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这还是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吗?! 第063章 老子来查房的 这个屠夫一样的男子貌似是一个凶狠的角色,严旭尧刚才那种暴戾之气被稍稍压制住了,他心想如果赤膊上阵的话自己还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搞不好自己捉奸不成反被操,那尼玛还有脸继续活下去么?! 现在必须得想一个能够将这名凶神恶煞的奸夫以及沈筠那个骚娘们给拿下同时自己也能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究竟该如何行事呢?严旭尧的脑子像上了劲儿的发条一样在飞快地运转着,以自己的小身板赤手空拳肯定打不过对方,而且现在自己手头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当武器来加以利用的工具,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会儿进入房间后便立即就地取材,然后抄起一个家伙冲他要害来一下子,一击把他打翻在地,不给他留任何反击的机会。接下来把房门锁上,然然慢慢折磨那对狗男女。 “你是物业的?证件呢拿来我看看!”那个男子堵在门口斜着眼睛问道,语气和神情中有几分质疑。他在和严旭尧说话的同时,又回头瞟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这在严旭尧眼中,完全是一副心虚想要遮掩什么东西的样子。 严旭尧虽然官不大,但好歹也是林业局混了多年的干部,同时也是全国著名学府的高材生,长得相貌堂堂,脸上带着进口高档眼镜,一副浓重的书卷气息,让人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人,怎么也不像是物业中心派来检查火情的师傅,所以也难怪这个屠夫会对严旭尧产生怀疑! 严旭尧在敲门前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提前就想好了说辞。 严旭尧说:“先生,我是物业大厅中控室的值班经理,因为刚才上来的太匆忙,所以没把相关的证件一并带上来。不过,如果您对我的身份有什么疑问,可以拨打酒店物业办公室电话进行核对。酒店的常用电话本就在您房间床头柜子的抽屉里面。” 严旭尧的回答不卑不亢,而且拿捏得十分自然得体。他现在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反正现在这个奸夫已经把房门打开了,自己必须想法设法不让他把门重新关上,倘若这家伙真的要去打电话核实自己身份,那么自己就趁他打电话之际,悄悄冲进房间去在他背后实施偷袭。 严旭尧说话的时候,对方男子一直紧紧盯着严旭尧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严旭尧的表情,并试图从他的眼里捕捉一丝异样。但是这个屠夫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严旭尧是一个天生的好演员,无论是他的表情、动作、语调都是那么到位,整个伪装流程执行地严丝合缝,硬是没让那个男子看出一丁点破绽。 “你大概需要多久能好?”那个男子终于把门给拉开了,意思是允许严旭尧进房间里去检查。 严旭尧暗自舒了口气,表面上笑了笑说:“先生,非常抱歉打扰您,我就检查一下房间里的安全阀门和主要的线路易燃点就好,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 那个男子点点头,身子往旁边微侧,给严旭尧让开了一条路。 严旭尧抬腿迈入了客房里,用眼睛上下左右打量着里面的布局。 这间客房属于揽月大酒店的VIP套间,整体大概约有40来平方米的面积,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小型一居室的户型,有自己独立的卫生间、落地阳台、卧室和客厅,可以说除了厨房之外一应俱全。严旭尧注意到,这间套房的卧室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那种大开间,卧室和客厅中间被酒店人员用一扇木质屏风给隔断了。严旭尧心中感叹,这揽月大酒店的居住环境确实不错,难怪苏含卉会选择在这里暂住。套间一进门的玄关处摆放着由一个上面是生态鱼缸、底座是木质鞋柜的水族箱,几尾罗汉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严旭尧的目光下移,屏风下面是一盆绿色植物。这家庭式还真你尼玛有情调! 严旭尧走进去后迫不及待地扫了卧室一眼。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床上被褥凌乱,其中一个枕头搭在床沿儿摇摇欲坠,明显是刚才的激烈运动所致。双人床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约50寸的平板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当天的足球比赛实况。 但是,严旭尧始终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他的妻子沈筠,那才是他关注的焦点! “你们这么大的酒店怎么好会有这么多隐患,老子掏钱就是让你们来折腾我的吗!”那个男人估计是因为被惊扰了好事,心情十分不痛快,语气中颇为懊恼。 严旭尧说:“这个得请您谅解一些,这种事不经常发生,我们会继续改进服务,改善更新酒店的相关设施,提升您的居住体验。” 严旭尧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着,这间房子虽然看着挺大,但是能够藏身的地方真并不多。严旭尧首先想到了卫生间和衣柜,此时他正好就站在卫生间旁边,一伸手就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了。 可让他失望的是,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 那个男子见严旭尧一声不吭就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立马就不干了,他冲过来揪住严旭尧的领子往外扯,同时怒喊了一声:“你妈的,谁让你随便开我卫生间门的,给我滚!” 严旭尧也毫不示弱,一把将对方的手拨开,正色道:“先生,真是抱歉,我刚才只是确定下是不是卫生间的通电线路是不是因为漏水过电了,如果您这边不需要我继续检查,那我这就下去,不过我刚才跟您说了可能引发火情的后果,我们那边的报警器已经响了。我一进门就问道了空气里的糊焦味,难道您没有发觉么?” 那个男子脸色一变,说话的底气也有些弱了:“什么糊焦味,我怎么没有闻到?!” “您这叫嗅觉盲区效应,刚才您一直在这屋子里,那气味是慢慢挥发出来,使您的鼻子渐渐适应了它,所以觉察不出来,如果您在房间外面站一会再进来就闻到了。”严旭尧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用目光在房间里搜寻着。 “唔,是吗,那您说起火点在哪里?”那个男子也渐渐地相信了,他径直走到了门口,想试试鼻子是不是真的失灵了。 “是不是有什么木质的材料烧着了……”严旭尧走到客厅中间把衣柜打开了,那地方除了几件洗浴用的衣服和几个衣架,什么都没有! 而那个阳台的窗帘也没上拉上,那里望过去一目了然,显然也不能藏人。 这他妈真是奇事一桩,刚才严旭尧在房间外面分明听到了女人的叫喊,怎么连个人影也没发现,难道真从这么高的楼层飞了不成?抑或是说,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女人,而是那个恶心的家伙在被窝里抱着手机看片玩的同时玩自摸?!这尼玛真是极品屠夫了。 严旭尧回头望了那个男子一眼,惊奇地发现现在不光是自己感到惊讶,就连对方的脸上也露出了十分惊愕的表情,想必那个家伙也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严旭尧的搜查了无发现,为了防止对方的误解,严旭尧悻悻地笑了笑说:“先生,我暂时没发现故障点,可能是屋子里的烟尘太多了,触发了房顶的火警感应器,这东西有时会瞎叫,我帮您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吧。” 那个窗帘本来就没有合上,严旭尧说着走到客房的窗前,只是用手象征性把窗帘又往两边拉了一把,希望把窗户再多露出一点来。岂料窗帘被他突然那么一拽,一个浑身赤*luo的女人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个女人原本是抱着衣服躲在了窗帘下,谁知严旭尧竟然过来把窗帘给扯开了,她整个人顿时毫无遮挡,望着严旭尧不禁“啊……啊!”地尖叫起来。 第064章 假装是她老公 窗帘后面竟然躲藏着一个浑身不着寸缕的女子,偌大的房间顿时春光无限。 严旭尧惊愕地险些合不上嘴,他刚走进这个套间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卧室南侧明亮的落地窗,当时鹅黄色的厚实遮光窗帘已经被拉到了窗户两侧,其中一侧还被用丝绳匝了起来。整个窗帘从上到下大概得有三米多长,窗帘的下摆垂落地面,将卧室衬托地高档、居家、温馨而优雅。严旭尧无论如何也未料到房间里的女人会藏在被匝起的窗帘后面,所以当那个女人浑身赤luo出现在自己面前,并用双手护着敏感位置失声尖叫时,他也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对严旭尧刺激太大,一是他压根没有预见这里藏着一个luo女,而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妻子沈筠! 严旭尧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她大概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倒是长得楚楚动人,只是她和自己的妻子沈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相像之处。首先这个女人的身材十分娇小,目测也就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自己妻子那可是一米七多的高挑身材。况且,她的脸型、发型也都与妻子截然不同。 严旭尧拍了拍脑袋,如同恍然惊寤一般,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自己在楼道电梯处擦肩而过的那个被他认为是妻子的女人!他心中懊悔不已,一定是自己刚才在楼道外面产生了误判,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进的不是这个房间! 严续尧身处这种尴尬的局面,脑子里也一团浆糊,不由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了。他现在可以大致的断定,房间中的这对儿男女必是在这里缠绵偷情的,正经的夫妻谁会破费大把钞票专门在酒店里开房搞事儿,这豪华大酒店的VIP套间价格可是相当不菲。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二人行事如此偷偷摸摸的,特别是那女的见有人前来敲门便心虚地躲在窗帘里,不是担心被家里的丈夫前来捉奸是什么? 可话又他妈说回来,人家在这快活又与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呢!这社会上背叛家庭偷情出轨的人海了去了,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不过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严旭尧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到了别人的麻烦里。这个女人的奸夫他也见识领教过了,尼玛那一副凶神恶煞的屠夫样子显然不是吃素的,自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从这里脱身。 严旭尧回头望了眼那个正站在门口的男人一眼,那个家伙也怔怔地望着这边,一对儿小眼睛瞪得欲裂,里面白眼球比黑眼球多。 严旭尧本想跟他解释这全是个误会,但是话还没说出口,那个屠夫就双手交互着攥了攥拳头,发出咯吱咯吱地关节响,拖动着小山一样的身子朝严续尧逼了过来。 屠夫咆哮着冲过来:“你妈的傻*逼物业,老子要撕了你!” 严旭尧见对方这穷凶极恶的架势不由肝颤了几下,这尼玛是要把自己打死的节奏啊!他急忙把到嘴边的解释话语生生咽了回去,恐怕越说是误会越容易激起对方的暴戾之气。 严旭尧望着对方逼过来的架势,慌乱中急中生智,回头冲着那个女人大吼了声:“你这个贱货,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现在终于你们终于被我抓了正着。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奸夫有多大本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那个女人原本来用手捂着身体的敏*感部位尖叫不已,此时一听严旭尧这般义正言辞的怒吼,不禁盯着他愣在了那里,嘴巴惊讶地合不上了。 严续尧心中明白,这女人肯定被自己说懵了,必须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以这个女人丈夫的名义对她那个奸夫形成一种心理威慑。不论对方有多强,偷人老婆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必然会消弱对方的气场。当然,这是一个冒险,前提是那个屠夫不认识女人的老公。 果然,严旭尧的怒吼起到了效果,那个男人猛地停止了脚步,目光在严旭尧和那个女人身上扫来扫去,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你他妈敢玩我老婆!”严旭尧转过身怒视着他,一副咬牙切齿想要拼命地样子。那个男的也没有露出丝毫怯意,他也注视着严旭尧,身子微微向下拱起,像一头作势欲扑的大黑熊。两人互相敌视着对方,一场厮打恶斗似乎迫在眉睫,房间里的空气异常紧张。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严旭尧一看对方非但没有怯意,反而做起架势想要和自己进行殊死格斗,心中不由叫苦连跌。这特么的奸夫不是寻常的偷情客,虽然面相长得丑陋堪比武大郎却有着西门庆的胆儿,见到对方前来捉奸的丈夫非但毫无惧意,反而摆出了一副要和对方老公死磕的架势。 严旭尧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别一会儿真尼玛打起来被对方故意或失手给谋害了,那尼玛自己死了多冤枉啊。但严旭尧身不由己,他现在的形势是骑虎难下,想逃肯定是不可能了,对方站在离门近的一侧,只要自己稍微露出那么一丁点想跑的意思,就会被对方给逮住拎起来。严旭尧咬了咬牙,心想只能和对方死拼了。 第065章 男人间的决斗 揽月大酒店某VIP套间内,一副文人气质的严旭尧和一个屠夫般壮实的凶恶男子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看来一场恶斗是在所难免了,只不过这场恶斗打得太没意义,甚至可以说是糊涂仗。 严旭尧心中特别不是滋味,也可以说是种煎熬,心想这尼玛真要是阵亡了,那可就是无名英雄了,估计那女人的丈夫连个纸钱都不会烧。她那个戴绿帽的丈夫或许至死也不会知道,在曾经某日某事某刻,有一个嫉恶如仇的血性爷们站出来以他的名义与那实力相差悬殊的奸夫做着殊死较量。 严旭尧在和那屠夫对峙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对方右侧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一个铁皮暖壶,于是心中迅速盘算起如何打斗的计划来。严旭尧觉得虽然自己没有屠夫的块头大,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优势,比如他的动作首先要比那家伙灵活多了。严旭尧暗自琢磨着,一会儿打起来后先避开和对方正面的冲突,找准机会把那地上的暖水壶抓起来当武器。那个铁皮壶抡起来尽管也不会那么威力十足,但是里面关键是装着滚烫的热水,这尼玛比房间里的其他任何东西都管用,等会儿用热水泼丫一下子,给那肥头大耳的家伙烫成一头死猪! 严旭尧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必须先发制人,于是攥着拳头纵身朝那男子扑过去了,实际上他是虚晃一招转向了对方右侧的铁皮壶。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那个屠夫也发动了攻势,他那庞大身躯也相向扑了过来。 但是,那男子所扑的对象根本不是严旭尧,而是严旭尧身后椅子上的黑色皮包! 这尼玛是相当滑稽的一幕,两个对峙了半天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到了动手的时刻,但却没一个人是奔着对方去的。他们一个人是扑向了对方身后的铁皮壶,而另一个人的目标竟是对方身后的黑皮包。更为可笑的是,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意图,都以为相互躲过了对方那一猛扑。 严旭尧冲到铁皮暖壶旁一弯腰把它拎起来,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十分顺利。不过等等,那壶好轻!他不由心里一沉,尼玛水壶里面是空的!这是天要亡我呀! 他立即回头望了那壮汉屠夫一眼,准备应付对方的反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那家伙根本没有要打架的意思,而是手忙脚乱地迅速抓起椅子上的皮包,一个急转身又抓起床上的衣服,片刻不停留就要夺门而逃。那屠夫的动作、路线也一气呵成,想来估计也策划了很久。他那小山般的身材经过严旭尧身边时激起了一阵风,严旭尧只是稍微愣了那么一下,对方人已经逃到了门口处,眼瞅着就要逃走了。 严旭尧见状哭笑不得,这尼玛凶神恶煞的屠夫原来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怂货。从这家伙现在的表现来看,他实际上从来就没打算和严旭尧决斗,之所以装腔作势,估计就是想趁机拿走放在严旭尧身后椅子上的皮包,然后捎上自己的衣服逃之夭夭。 严旭尧见对方的那副怂样就特么来气,刚才害自己紧张的要死,于是把手中的铁皮壶冲着他砸了过去。那个屠夫逃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暖壶就差那么一点没有砸中他的身体,最后落在了他的脚跟后边的地板上。铁皮壶落地后轰地发出一声闷响,铁皮壶内的保温胆爆炸了,玻璃渣子四散飞起,估计溅到了那个屠夫脚上,他“嗷”地一声惨叫,身子跌出去老远,肥大的底裤也掉到了膝盖处,他也顾不上提,连滚带爬地向中央大厅逃去。 “你丫有种别跑”,严旭尧佯装大怒地在后面咆哮:“我他妈的一定要弄死你!” 片刻之后,严旭尧回到房间,他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那个女人还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见严旭尧把门给关上后走过来,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敏感部位,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严旭尧最恨像她这种背着自己老公与野男人苟合的贱货女人,因为触景生情,这让他情不自禁地也联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谁知道沈筠那个骚货是不是也在背着自己与别人鬼混呢。 严旭尧又望着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心说她这般模样俊俏端庄,怎么如此欲求不满、饥不择食呢!尼玛至少找个像回事儿的老爷们也行啊,居然在那个丑八怪的身下叫得那么欢实,真特么恶心透了。 严旭尧阴沉着脸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方……方雪。”那个女人畏畏缩缩地回答说。 “不对,你根本不叫什么方雪,你叫方梅馨。”严旭尧声色俱厉地说道,“臭女人,你可清楚骗我的代价么?”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方梅馨的?!”那个女人一脸骇然,“方雪是我的常用名,我没有骗你……” 严旭尧将一张卡片样的东西悄悄藏在了背后的椅子上,那是他刚刚在地上捡起的身份证,估计是这女人慌乱中躲藏时从衣服里掉出来的。他弯腰捡拾这东西时,估计那个女人也没有注意到。 严旭尧坐在椅子,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女人的身体,说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真实名字的你无需知道,方梅馨,我来问你,你在这间宾馆住多久了?” 方梅馨显然对严旭尧十分顾忌,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两……天。我老公……老公带着儿子去外地去玩,我昨天就出来了,在这家酒店开了间房。” “你说这房子是你开的?”严旭尧的兴趣来了,他凑近她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在你旁边这几间房子里都住的些什么人,你有没有留意过呢?” 第066章 派我来监视你 严旭尧刚才追那个屠夫回来时,特意又听了听隔壁那几间房子的声音,可出人意料的是,楼道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响动,那几间房间一点动静也没有,更没有人把门打开出来瞧瞧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人也真他妈的能沉得住气,也不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还是已经有了防备。严旭尧知道与他在电梯大厅擦肩而过的女人肯定还在这五间客房的某一间,不过发生了现在这样失误的事情,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确定那个女人究竟在哪间房里前,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于是想从这个叫做方梅馨的女人嘴里旁敲侧击问出点有价值的线索。 方梅馨不知道严旭尧心中所想,还以为他的问话与自己有关,有些忐忑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事情,我昨天住进来时那几间房子还都没人住呢,此后我就再离开过房间半步,所以不清楚旁边都住了些什么人。” 严旭尧有些好奇地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昨天时这几个房间内没有人住呢?” 方梅馨解释说:“我昨天在酒店前台开房的时候,服务员曾对我说因为周末客房紧张,就剩下这边的六间房子可以住人,于是我就选择了最靠里边的一间,所以我知道当时旁边那几间客房也没人。” 尼玛这个方梅馨可真够饥渴的,居然自己掏钱开房引狼入室,果然是“贱格”没有下限。那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手里似乎也拿着钥匙,难道说妻子沈筠也那么下贱地开好房间洗干净自己等着奸夫来日么?严旭尧闻言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就像京剧里的脸谱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狰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 方梅馨看着严旭尧的表情变化惊恐不已,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 严旭尧收回思绪,见她欲言又止,于是故意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说呢?” 方梅馨闻言面如土色,神情间充满了恐惧,失声道:“你……你一定是他派来监视我的人。” 方梅馨的这个说法倒是让严旭尧为之一愣,看起来她在外面偷人也并非全然心安理得,脑子也紧绷着一根弦儿,杯弓蛇影,误以为自己是她丈夫委托前来捉奸的。严旭尧正好借坡下驴,说道:“你猜的没错,我是你老公委托的私人侦探。你老公早就料到你不安分了,这次他带着儿子去外地玩就是故意给你创造一个机会,我的任务就是找到你出轨的确凿证据,然后报告给他,然后你们就可以法庭上见了。” 方梅馨一听他这话身子顿时软了,面如死灰,哀求说:“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别把我今天的事情告诉他,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严旭尧板着脸,冷冷地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如果都像你这样,那我们事务所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方梅馨瘫坐在地板上抽泣,一副神态凄然悲痛欲绝的样子。 方梅馨的反应正中严旭尧的下怀,尼玛今天就要折磨折磨这个贱女人,然后趁机利用一下她。严旭尧于是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对着地上的方梅馨拍了两张照片,并且残忍地笑道:“这些照片就是我交差的砝码。” 方梅馨见他拿手机对自己拍照,不禁花容惨变,一下子抱住严旭尧地大腿哭泣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一时糊涂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不想和他离婚,我爱他,我们的孩子还小。” “你爱他?”严旭尧差点被气笑了,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爱老公还和野男人胡搞乱搞,给他戴了一顶鲜绿的大帽子,特么典型的一副当婊子立牌坊的丑陋嘴脸。 严旭尧扬了扬手机,说道:“既然你那么爱他,我就替你把这些照片当礼物发给她。” 方梅馨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突然像一头发飙的母豹子一样蹿起来,伸手就要去夺严旭尧的手机。严旭尧单手拿着手机和她说话,猝不及防,机器一下子被她抢了过去。 方梅馨把手举过头顶,作势欲摔。 哎呦卧槽,尼玛居然敢抢老子手机,抢了还特么要狠摔在地上,严旭尧眼睛都绿了。 这可是刚托一个外企的朋友出差时从国外带回来的苹果6代手机啊,尼玛刚用了不到一周,机子还没捂热乎呢,难道就要毁在这个贱货女人手里不成?! 严旭尧的反应也是相当神速,冲上去一把捉住女人的手腕,想要把自己的手机夺回来。方梅馨拼命挣扎反抗,攥着手机死活不肯放手。 严旭尧怒吼道:“你这个臭女人,他妈的疯了吗?!快把手机还给我,不然我掐死你!” 严旭尧怒从心起,一把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扑到在地,将她压在身下,强行把她的双手摁在地板上,然后一点一点将手机从她手里抠了出来。这个可恶的女人攥着手机不肯放手,她的指甲既尖且长,等严旭尧把手机夺过来时,那光滑的屏幕膜上被划花了一道,心疼得严旭尧哇哇直叫。 方梅馨被严旭尧夺走手机后似乎还不甘心,拼命挣扎反抗,手脚并用,在严旭尧身上乱抓乱挠。 严旭尧气得脸都变了形,眼中怒火直冒,怒道:“疯婆子,你他妈的陪我手机!这不痛快是你自己找的,我特么要你好看!” 第067章果断地驯服她 严旭尧望着被方梅馨指甲划花了屏幕贴膜痛惜不已,他并不是在乎那张贴膜值多少钱,只是感觉完美的东西被破坏了,十分的沮丧和晦气。人们都有这种追求完美的心理,尤其是对于刚刚拥有的心仪物品,总是加倍呵护小心使用,容不得半点瑕疵。就拿这部苹果6代的手机屏幕贴膜来说,也是严旭尧的朋友一并从国外捎过来的,严旭尧当时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严丝合缝地贴上的。他对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没想才用几天就被这女人给毁了,尼玛本来就对这女人印象不好,现在对她的厌恶又凭添了几分。 方梅馨最初一直用衣物遮挡身体,当她意识到对方拍照且欲报告给自己的丈夫时,也顾不上什么廉耻,光着身子与严旭尧滚打在地上,现在她被严旭尧牢牢地控制在下面,那样的情形竟有说不出的艾美和香烟。 严旭尧接下来的动作简单而粗暴,他弯腰把方梅馨从地上扛起来,重重地扔到了那张席梦思大床上,方梅馨的身体被弹了起来又再次落定,险些滚下床去。 “啊……”方梅馨被严旭尧抛出去时猝不及防,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严旭尧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他把外套脱下扔到椅子上,开始解扣子脱自己的贴身衬衣。 方梅馨望着严旭尧的动作,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方梅馨是个直觉敏锐的女人,对方那种动作的意图在她看来再明显不过——这个凶恶的男人估计要用身体来鞭挞折磨自己了,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在这酒店的封闭空间里,自己身无吋缕,而且又被对方抓住了小辫子威胁,那只有让他为所欲为的份了。方梅馨的有一种不切实际的侥幸幻想,如果奉献自己能够让对方放弃向他丈夫告发今天这事,她觉得也是值得的。 严旭尧把自己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不过他没有像恶狼一样把衣服脱下扑向她,而是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皮肤,胸前赫然有一道红红的指痕。 方梅馨刚才见这男的脱衣服,以为或迫不及待地对自己鞭挞,没想到他是为了查看伤势,根本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严旭尧怒道:“臭女人,瞧你干的好事,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方梅馨从床上爬起来,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让严旭尧大跌眼镜。她转了个身子背对着严旭尧,似乎是要主动的迎接严旭尧的到来。 严旭尧怔了两秒,旋即反应了过来,不由恶心坏了,怒骂道:“尼玛能再不要脸一些么,赶紧给老子把衣服穿上,你要是再敢诱惑我,老子分分钟把你的照片发给你老公!” 方梅馨慌忙爬下床,抱着严旭尧,神情凄楚地哀求地说:“求求你,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会杀了我的。只要你答应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严旭尧不是君子,更不是柳下惠,如果是在别的场合有这么一美姣娘一SI不gua地抱在自己乞怜,他的定力也不行,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把她扔到窗上肆!@意爱怜。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这个女人刚与那个屠夫温存过,说不定她的体内还留着那个恶心家伙的恶心东西,他恨屋及乌,胃里不禁一阵翻滚,心想这女人真尼玛人尽可夫! 严旭尧厌恶把她的手从自己腿上掰开,将她散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给她,说道:“你能好好说话不,先把衣服穿好!” 方梅馨怔了一下,接过衣服,在严旭尧的面前窸窸窣窣地把衣服穿上了。严旭尧把眼光移开,心说尼玛这女人还真没把他当外人。 方梅馨用手捋了一下凌乱的长发,将其挽在脑后,递给严旭尧一个皮筋,轻声说:“你能帮我套一下吗?” 严旭尧犹豫了下,接过皮筋,走到她身后帮她把头发系了起来。 “谢谢!” 方梅馨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冲严旭尧露出了个梨花带雨的笑容,“我的事情,您能答应吗。要钱也可以,我有一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是全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严旭尧沉声说道,“你和别人开房这件事,我不告你老公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情?”方梅馨见严旭尧有些松口了,急忙抹了把眼泪,一脸希冀地问道。 严旭尧又望了方梅馨一眼,这女人面如桃花,杏眼含%!椿,尼玛从面相上看就容易出轨。这时他又联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沈筠,沈筠属于那种高傲冷艳的女人,端庄美丽,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妻子出轨的事实。 严旭尧说道:“我收了你老公的委托费,就要给他一个你是否有外遇的结论。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虽然我也不想拆散你们,但是我如果对他说你在外面没有男人,而后你要是又做对不起你老公的事,被他自己发现了那岂不是砸了我的金字招牌?!” 方梅馨哀求说:“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严旭尧说:“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就是你今后要再敢随便和男人鬼混,那就别我怪不可气。这些照片我会不仅会发给你的老公,还会发给的领导和同事,你知道这对于我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拇指动两下,分分钟的事情,而对于你的影响,你闭上眼睛想想就知道了。” 方梅馨的身体像筛糠似的一阵哆嗦,她连连点头说:“我答应你,我发誓再也不会乱来了。今天那个男人是我认识的一位网友,我和他此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就把他删了,以后再也不联系了。我老公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陪我,他身体能力也有些下降了,我每次都不满意。现在他好不容易有几天年假休息,却带着孩子去参加一个培训机构在澳门举办的夏令营活动,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么,肯定又是去赌了,他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 每个家庭都有本难念的经,严旭尧可不想听她大倒苦水。这让他有些心烦意躁,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虽然自己老实本分,但尼玛老婆沈筠还经常埋怨自己无能呢。 “行了,你打住,我可不是你倾诉的垃圾桶,这些话对你老公说去。”严旭尧制止了她的满腹幽怨,“这第二件事对你来说也不难,它也是影响我是否将今天的事情告知你老公的关键一点。” 第068章 条件不算苛刻 严旭尧讲的第一个条件其实算不上什么苛刻要求,关键在于第二个条件,这点方梅馨也已经意识到了,所以当严旭尧开始说第二个条件时,她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生怕遗漏掉一个字儿。 严旭尧说道:“我的第二个条件其实很简单,你这两天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帮我做点事情。” “我只需要继续待在这里吗?”方梅馨不解地问道,“请问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大帅哥,你是不是也要留下来和我住一起?”方梅馨望着严旭尧,神情中竟似乎有些期盼。 “你把我刚才跟你讲的第一个条件当耳旁风了是吧?”严旭尧怒瞪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真尼玛狗改不了吃屎,还出轨卖骚上瘾了,现在连老子也敢勾引。 “可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个特例?”方梅馨似乎还有理了,“如果我和你好上了你肯度不会告发自己吧?!” 严旭尧一阵无语,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于是说道:“你别扯一些没用的事情,我要你住在这里,帮我监视旁边其他五间房子里客人的情况,一经发现有什么反常的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你老公可是曾答应我事情办妥之后要再给我一笔酬劳的,现在我私自决定帮你遮掩,白白地损失了佣金。正好我还有一单委托,目标就在旁边的某一房间里,你得帮我盯紧点,我要在个任务上把失去的钱挣回来。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交易可否接受?” “艾玛,你哪里是什么私人侦探,我看是捉奸专业户啊!”方梅馨原以为严旭尧会借机敲诈自己一笔的,没想但他的条件会是这么简单,不禁欣喜地说:“你的条件我全答应,我也好期待当一回捉奸的人,想想这事就很刺激。” 严旭尧的脸色十分难看,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刚才讲的第二个条件你如果办不好,你的下场会很凄惨,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方梅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问道:“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满意?”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想知道旁边那几间房子里都住的是什么人,住在一起的人大概是什么关系,所以你要暗中对他们进行跟踪监视。” 严旭尧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口说无凭,我需要你提供客观的证据,有图有真相,你懂了么?” “你是让我暗中跟踪他们并进行拍照?!”方梅馨面露难色,“万一我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我?” “所以,我刚才说你别高兴的太早,这是一个很有挑战的任务,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严旭尧摇了摇自己的手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别……别,我答应就是了。”方梅馨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生怕严旭尧改变了主意。 严旭尧问道:“那你的摄影拍照技术怎么样?我指的主要是在光线不是很好的情况下进行拍照。” 一提到摄影,方梅馨像是换了个人,自信满满地说:“不瞒您说,这点我可十分在行,我平时没事就喜欢拎着相机四处摄影。我的作品还在市里的摄影比赛中拿过奖呢。今天,我本来是准备晚上去郊区拍流星雨的,你看我的单反相机都随身带着呢。不过,单反相机太招摇了,我准备用手机拍你看可以么?” 严旭尧点点头说:“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记住,拍下其余五间客房所有人的照片,一个人也不许漏下。你的重点是跟拍一个高个美女,她大概1米7左右,瓜子脸,三十岁上下,当然她可能戴着口罩,所以依靠你自己的判断。如果你一旦发现了这名女子的行踪,就尽量试着多换几个角度拍照。现在,你想一想行动方案吧,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办到的活儿。我们以图换图,你给我你拍到的监视照片,我把你的照片给你,或者当着你的面把它们删除了。” 方梅馨其实最担心严旭尧手中的照片,一听说他答应可以把拿东西给删了,不由地眼前一亮,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竭尽所能把那些人的正面、侧面、背面全都照下来,希望你也不要食言出尔反尔,请问到时候我应该怎么联系你。” 严旭尧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有事可以给我打这个电话,如果你打一遍我没接就不要再打第二遍了,我看到了你电话就会给你回过去。另外,这个号码也是我的微信号码,你可以加我,如果拍到了照片不确定是不是那个重点监视对象,就先传给我看一下。” 方梅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她又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严旭尧犹豫了一下,觉得告诉她也无妨,说道:“我叫严旭尧,你最好别去网上人肉我,我这样的小人物你也找不到,这对你没有什么任何意义。对你而言,我手机里的东西才重要,不是么?” 方梅馨用手拨了一下额前的乌黑秀发,露出了妩媚的笑容:“你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无聊和阴暗,我只想单纯的知道你的名字而已,因为我发现你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 “那我们合作愉快”,严旭尧站起身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069章 那人究竟是谁 严旭尧从揽月大酒店出来时心情十分复杂,经过一次险象环生的乌龙捉奸后,他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一丝质疑,那个在电梯大厅附近擦肩而过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妻子沈筠,现在也仅仅是自己的主观猜测而已,尽管那个女人但从外表看太像妻子了,但万一自己弄错了怎么办! 严旭尧很清楚酒店那边的形势,或许那个疑似妻子的女人已经有了防备,他在那里继续蹲守的话可能会于事无补,反而延误了其他线索的搜寻时机。 那些客人如果呆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自己总不可能再去找个理由把门敲开后像刚才那样去检查人家吧,尼玛估计搞不好又是一场捉奸乌龙的引发的糊涂战争。 因此,当严旭尧发现那个叫方梅馨的女人误以为他是私人侦探后,他立即产生了一个将计就计的计划——兵分两路进行捉奸。 他利用方梅馨的恐惧心理让她充当自己在酒店的眼睛,这样不仅可以掩人耳目,自己也可以抽身去其他地方搜寻妻子的相关线索。 严旭尧走出揽月大酒店的贵宾楼后,立即掏出手机给父母家里打了个电话。但是,电话那边始终没人接听,估计电话旁应该没人。 严旭尧清楚父母的习惯,现在这个时间点如果不是下厨房做饭,就是和邻居打麻将还没回来。严旭尧决定先去父母那边,看看妻子沈筠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如果她不在那里,就向父母打听下沈筠下午去哪了。 严旭尧开着车在公路上行驶的时候,又给妻子沈筠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如他所料,妻子的电话依旧提示是关机状态。这个沈筠究竟去哪了,手机都快关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找地方充下电么? 严旭尧的父母住在滨海市大学城附近的莲花台小区,这个小区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建造的老建筑区了,以前一直传言要动迁,但是近来房地产市场萎靡不振,动迁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莲花台小区虽然老旧,但附近的生活配套设施十分便利。尽管严旭尧曾多次提出让父母搬来和自己一起住,老两口始终拖着没答应,严旭尧知道父母其实是舍不得那些左邻右舍的牌友。 严旭尧到达莲花台小区后,正好碰见母亲梁素琴拉着小购物车从超市买菜回来。严旭尧赶忙把车停在了楼下,下车跑过去搭了把手,帮着母亲把那些菜搬到了三楼。 梁素琴抹了把脸上的汗,说道:“儿子,今天幸亏遇见你了,要不然这么多东西我一次可提不上来,咱们老小区就这点不好,没有安装电梯。今天我买了很多菜,都是薇薇爱吃的。” 梁素琴的话严旭尧没怎么听进去,他脑子里全是妻子行踪的事情,急着问道:“妈,我刚才打家里的固定电话,怎么没人接啊?” 梁素琴说:“妈这不是去超市购物了嘛,你爸下午带着薇薇去公园放风筝了,估计现在那爷俩还没回来吧。” 严旭尧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妈,对了,今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沈筠来了你知道吧?” 梁素琴说:“我知道呀,你爸和薇薇前脚刚离开,小筠后脚就来了。我记得她就过来坐了一会儿,说是让我去邻居家借个什么USB数据电源给她手机充电,可她刚把手机充上电之后就接了一个电话,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我当时还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她好像上了停在咱家楼下的一辆汽车,汽车看着挺豪华气派的,开车的司机我没有看清楚,估计是小筠的朋友吧。儿子,我还想问你呢,最近你们是不是攀上了什么权贵啊,怎么开的车都是豪车啊,你停咱家楼下的那辆红色汽车应该就挺值钱的吧?” 严旭尧一听母亲说妻子沈筠接了个电话不久就被一辆豪车接走,整个脸儿都绿了。 “妈,你能描述一下那是辆什么车吗?” 梁素琴想了想说:“妈的眼神不好使,当时在三楼只是看了一眼,好像是辆越野式的白色汽车,我记得车标是一个盾牌,盾牌里面有匹马,其他就没注意了” 越野车,盾牌和马的车标,难道是保时捷卡宴?严旭尧的脑子飞快搜索着,沈筠好像没有这样的朋友。严旭尧坐立难安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能让沈筠那么急匆匆地离开,严旭尧不禁陷入重重疑问之中,操,尼玛该不会是某个大款带她去开房了吧! “妈,那她离开时跟您说过是什么事情了吗?”严旭尧一脸焦急地问道,他渴望从母亲那里得到肯定答案。 “她没有说去干什么了。”梁素琴不解地望着儿子,说道:“儿子,你是不是跟你你媳妇闹别扭呢?” 严旭尧摇摇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妈,您别担心,我俩好着呢,就是打不通她电话有点着急而已。我现在知道了原因,估计是她的电话又没电了吧。”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恰巧地在她开机不久就给她打电话呢?严旭尧外表努力表现得平静,实际上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妻子沈筠果然有问题,从她离开的时间来看,她完全有可能和奸夫去揽月大酒店开房。由此看来,揽月大酒店的那个女人真可能就是妻子了。 梁素琴给儿子到了一杯水,放在他对面的茶几上,说道:“儿子,我估计你爸和薇薇一会儿就要回来了,薇薇说想你了,你晚饭就在这里一起吃吧,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番茄豆豉鱼。” 严旭尧脑子里全想的是妻子出轨的事情,片刻也坐不住了,拿起水喝了一口说:“妈,我单位还有点重要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周末两天得去加会儿班,晚饭就不能再这吃了。如果你见到沈筠回来,记得让她给我打一个电话。” 第070章 夫妻酒店偶遇 在这个光怪陆离、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婚姻最是经不起敲打考验,如果发现可疑迹象就要深究到底,那探究出来的真相往往是残酷而虐心的。 严旭尧一直怀疑美丽高雅的妻子有外遇,但是他从未掌握直接的证据,但就在此时此刻,似乎已有种种迹象表明在揽月大酒店里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人就是妻子沈筠。一个令他痛心疾首、愤慨无比的残酷事实也随之摆到了面前,自己深爱着的妻子真的出轨了! 严旭尧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父母家里走出来的,心中七上八下的特别不是滋味,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发愣,整个人就像是失掉了魂魄一般。 严旭尧思前想后,觉得必须再去一趟揽月大酒店寻找妻子的踪迹。他印象中那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手里应该有房间的门卡,于是决定到酒店前台服务员那里问问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叫沈筠的女子在酒店开过房间。 严旭尧知道这种级别的酒店对客户的隐私保密意识特别强,单刀直入地问人家肯定不行,但是至少可以想个别的办法去套套话。 严旭尧驾驶着汽车奔往揽月大酒店,因为正赶上车辆晚高峰时间,他从二环主路下来后不久便被堵在了辅路的交差口上,车子久久不能动弹,车流停滞不前,看样子估计上前方出了交通事故。 严旭尧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有些出汗,心中的焦虑不安更加强烈,他把车窗摇下来四下张望,冷不丁瞥到自己右侧有一个挺大的花鸟鱼虫市场,突然脑子灵光一现,顿时有了个好主意——反正自己的车堵在这里走不动了,不如去那个市场弄点捉奸的道具回来。 严旭尧找准时机将车子加了个塞儿,一点一点开进右侧路边的停车位。他把车停好后,直接走到花鸟鱼虫市场一个鲜花摊位,对卖花的中年女子说:“老板,给我包三十六朵红色的玫瑰,请尽量快一点,我在赶时间呢。” “好的,先生。您要不要在鲜花里配一些香水百合,这样子会好看一些?”花店老板一边包玫瑰花一边建议道。 严旭尧说:“我无所谓,你看着弄吧,只要漂亮加什么都没关系。” 花店老板的动作很麻利,约五六分钟后就把花包好了,三十六多鲜艳的红色玫瑰花,配上白色的百合和绿色的衬草,确实非常高大上。 严旭尧从对方手里接过那捧花,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又问道:“老板,你这里有那种写祝福语的小卡片吗,给我拿一个过来。” “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刚才忘给您了。”花店老板从柜台里取出了一个卡片恭敬地递过去。 严旭尧借了支笔,在卡片上写道:“致亲爱的筠,落款为最爱你的人。” 严旭尧结完账后,抱着鲜花回到了车旁,前面路口几个交警正在处理事故疏散车辆,被拥堵的道路渐渐恢复的畅通。 大约十来分钟后,严旭尧又返回了揽月大酒店。他抱着鲜花来到了酒店的前台登记处,非常礼貌地问酒店的服务人员:“请问沈筠小姐住哪个房间,我这里有她朋友委托送的鲜花。” 酒店前台服务人员打量了严旭尧一眼,又瞅了瞅鲜花卡片的上的名字,似乎没有产生任何怀疑,说道:“先生,请稍等,我帮你查一下登记系统。” 那位服务员的手指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操作查询了片刻,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叫沈筠的客人,不知道您是不是弄错了,如果您不确定的话,何不给您的朋友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你说沈筠不住这里么?”严旭尧皱起了眉头,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十分复杂,甚至连他自己也分不出到底是失望还是高兴。 严旭尧盯着那位服务员,一种疑虑浮上心头,这个服务员对自己说的是否真话呢?于是严旭尧又随口问了一句:“那么请问方梅馨女士住那间客房,能帮我查一下么?” “稍等,我帮您查一下。”服务员的手指又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随后很干脆地说道,“先生,真是很抱歉,我们这里也没查到有叫方梅馨的人。” 严旭尧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但是努力克制住了。他妈的这个服务员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就是不肯告诉他客人的信息! 严旭尧虽然十分愤怒,但是心里也理解服务员的做法,对客人的隐私绝对保护也是这家酒店招徕客人的招牌,这也是为何这里被坊间成为风月胜地的原因,前来捉奸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这些手段或许早就被用滥了,酒店也渐渐产生了提防。 也许在别的酒店或宾馆,你使用一些小伎俩便能从前台登记那里打听到住宿人的信息,但在这家酒店似乎是行不通的。不过让严旭尧觉得气愤的是这酒店的行为不是特别磊落,你不想告诉我直接说就行了,尼玛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严旭尧沈着脸瞪了那个服务员一眼,对方似乎也有会意,耸耸肩摆个无奈的姿势,意思是大哥您特别为难我们,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您还是亲自联系对方本人吧。 严旭尧知道即使在这里继续纠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妈的纯粹是浪费时间,心里已暗暗打定了主意——尼玛不就是那五间客房吗,自己有手里这捧鲜花做掩护,大不了以送花的名义挨间敲门探查一下,就算弄错了也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误会。 严旭尧捧着鲜花走到酒店一层的中央电梯大厅,伸手按了一个上行的键位。因为所有四部电梯都在高层运行着,严旭尧只好站在电梯门口静静地等待着电梯下来。 大概等了十来秒左右,其中左手边的一部电梯门开了,严旭尧低着头,手里捧着鲜花就往里面走。电梯里正好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两个人几乎撞了个满怀。 “你不知道什么叫先下后上么……”那个女人颇为懊恼地喊了一声,不过她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转而被一声惊呼所代替,“严旭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严旭尧也听着声音耳熟,心中一震,急忙抬起头望了那女子一眼,也不禁惊呼了一声,转而愤怒地喊道:“沈筠,他妈果然是你!” 第071章 被她反咬一口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那么具有戏剧性,每每出乎当事人的预料。 就当严旭尧抱着鲜花准备去寻找妻子的线索时,一只脚还未踏上电梯,事情就已立见分晓了——那个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女子不正是沈筠吗?! 严旭尧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与妻子不期而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注视着同样一脸惊讶的妻子,整个人陷入了失望、忿恨、悲情相互交织的痛苦漩涡。 那一刻,严旭尧的心几乎碎成了无数片。 这段时间以来,严旭尧始终被一种复杂、矛盾的情绪困扰着,一方面他感觉妻子肯定在外面与别的男人有染,这促使他着一次次地实施捉奸行动;而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接受妻子真的有外遇的事实,情愿那只是自己追风捕影的无端猜疑。 虽然直觉告诉他,那个在16层电梯大厅旁擦肩而过的女人就是妻子沈筠,但是他依旧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侥幸期望,期望那个人不是妻子沈筠,而只是形体相像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如今,所有那些侥幸的幻想都被现实无情地彻底击碎了,妻子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站在这个有着风月胜地支称的高级酒店里,可谓是铁证如山,此前遇见的那个女人必然是妻子无疑了。 严旭尧痛苦着分析着妻子来这里的动机,她肯定是和某个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开房苟合,一个觊觎对方的身体和美貌,一个贪恋对方的诠释和金钱,相互恋奸情热,现在他们正好完事了,时间也到了傍晚,于是妻子准备回家了。但是。妻子的运气很不好,她一出电梯就被他逮了个正着,早一步晚一步都不行,真尼玛是苍天有眼啊,这事真是匪夷所思了。 “沈筠,你说你他妈到底来这地方干什么来了?!”严旭尧的情绪终于决堤了,他冲着妻子大声咆哮起来,“你别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你都干了些什么龌龊的事我其实一清二楚,你没有必要在装糊涂掩饰了!” 沈筠也压根没想到会在揽月酒店这种地方遇见严旭尧,她原以为丈夫还在林业局加班呢,所以当她见到严旭尧后第一反应也是愣住了,随后脸色变得很难看,生气地说道:“严旭尧,你喊什么喊,我还没有质问你为何出现这里,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严旭尧一听妻子居然倒打一耙、贼喊捉贼,鼻子差点被气歪了,怒道:“沈筠,我告诉你,你他妈别跟老子不认账,我今天是亲自把你堵在这里了,你就是狡辩到天上去也是徒劳。” “什么把我堵在这里,严旭尧,你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何不直接跟我讲明白了!”沈筠脸色通红,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情绪也十分激动。 严旭尧望着妻子那张表现得十分无辜的脸,冷笑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明白,何须我来帮你挑明,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沈筠对严旭尧的话十分不屑,理直气壮地说:“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就直说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凭什么怀疑和诬赖我?!” “凭什么?就凭你出现在了这里,你他妈别跟我说你去找袁雅了!”严旭尧愤怒地说道。 “严旭尧,这次你还真说着了,我就是来找袁雅的”,沈筠瞅了一眼严旭尧手中的鲜花,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我还想问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手上的鲜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你不把事情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卧槽,找袁雅?!你他妈糊弄鬼呢呀,老子要信了你说的话就成了傻子!”严旭尧不怒反笑,“你别以为今天随便找个挡箭牌就能糊弄过去。你想知道我来这里是干嘛的,那我就告诉你,老子来这里是捉奸的!” “你混蛋!”沈筠扬起手甩了严旭尧一个响亮的耳光,眼中的泪水汹涌而下。 “臭娘们,你敢打我,我今天要你好看!”严旭尧捂着脸愣了半秒,随后跳起来捉住沈筠的手腕,用力拽着她往电梯里拖,“你今天必须把那个奸夫给我找出来,不然我掐死你!” 沈筠一边哭一边挣扎着骂道:“严旭尧,你这个王八蛋,你真不是个男人,你说你去单位加班了,我信以为真,谁成想你现在却拿着花,穿得人模狗样,你说你究竟和哪个臭不要脸的女人鬼混去了,我今天要和你拼了!” 夫妻二人在电梯门口互相拉扯着,彼此像仇人一样怒视着对方。 “喂喂,你们夫妻俩这是在干嘛呢?”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严旭尧寻声回头望去,只见从对面的电梯上依次走下两个人,竟然是何晴和张雪母女二人,刚才说话的就是何晴。 严旭尧一时间也愣住了,心说尼玛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群人全都来揽月大酒店这破地了。尼玛张雪这死丫头不是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一会儿吃完饭后就去单位找自己么,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他真的有点发蒙了。 何晴母女二人见严旭尧夫妻在电梯门口撕扯,急忙冲过来把二人劝开了。 何晴劝道:“小严,你怎么和你爱人在电梯口拉扯,多危险的事儿啊,你没看过电梯把人夹了的新闻吗?!咱们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和颜悦色地谈谈吗,你上午是怎么劝我的,这大庭广众的,被熟人知道了影响多不好。” 大庭广众你妹啊,这些话曾经是严旭尧劝她的,现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又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尼玛真是世事无常。 严旭尧睚眦欲裂,悲愤交加,沈筠也幽怨丛生,怒不可赦,两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针锋相对着,哪里像是恩爱了数年的夫妻,根本就像是一对儿有着血海深仇的宿敌。 张雪悄悄把严旭尧拉倒了一边,好奇地问:“师傅,您先消消气,可否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会原谅她的”,严旭尧没好气地说:“这一切全是她的错,你别问我,你应该问她去。” “我问嫂子干嘛啊,师傅,你别推卸责任!”张雪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嫂子她可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哦,倒是你捧着鲜花要干什么去,别告我你是被嫂子抓了个现行吧?!” “等等,你说什么,沈筠她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严旭尧仿佛陷入了迷雾之中,越听越糊涂了。 第072章 难道活见鬼了 张雪的那番话让严旭尧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妻子怎么会和张雪在一起,这两个女人也只是在今天上午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严旭尧错愕地望着张雪,希望她给出更详细的解释。 张雪说道:“师傅,您真的是误会嫂子了。今天下午,我和我妈在饭店吃饭时,越合计这件事就越生气,就想找到我爸和那个姓袁的女人谈谈。我跟我爸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们联系不上我爸,估计他正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我们没办法了,突然想到了嫂子和那个女人认识,所以就打电话拜托帮我们从中联系一下。” “你怎么会有沈筠的电话?”严旭尧一脸怀疑地问道,他记得上午参加婚礼时妻子和张雪发生了一个误会,随后张雪又和袁雅发生了争执,那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他印象中妻子并没有跟张雪留过联系方式。 张雪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划开屏幕在严旭尧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说:“看看这是什么?我很聪明吧!” 严旭尧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款已经打开的手机浏览器界面。浏览器界面上有张雪之前上网的浏览记录,其中有一项用百度查找“沈筠”的搜索。 严旭尧打开连接之后是一个介绍楼盘情况的广告,妻子沈筠的个人信息就一目了然,她的联系方法就附在个人信息的最后。严旭尧心中稍稍释然,妻子沈筠作为一名资深的售楼员,她的联系方式的确可以在网上查询到的,这也是招徕客户的一种宣传手段。 严旭尧把手机又还给了她,说道:“你这丫头的头脑还蛮灵光的,居然连这招也想的出来啊,不过你直接跟我问不就行了,犯得着兜那么个大圈子嘛。那你接着说后来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和沈筠在一起了?” 张雪说:“后来我就按照网上的电话与嫂子联系上了,我说明了我的想法,嫂子开始还很为难,不过在我的恳求下她最后松口了,表示可以帮我试一试。” “阿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严旭尧心里十分惊诧,“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看来你完全把我这个师傅晾一边了是吧!” “我这不是怕影响了工作所以才不敢打扰你了吗”,张雪嘟嘟着嘴说,“我下午时跟你打完电话说我在吃饭,让你等我一会儿,你还记得不,我挂完电话后不久就给嫂子打电话了。嫂子本来想在电话里与那姓袁的联系一下,后来她不放心,说要一起去,于是告诉了她的位置,我妈就开着车接她去了。” 严旭尧唔了一声,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经过张雪这么一解释,那事情慢慢地对上了一点。母亲曾对他说沈筠在家坐了一会儿,随后接到一个电话,不久就下楼离开了。来接妻子的人开着一辆保时捷SUV型汽车,莫非就是张雪她们的车?! “阿雪,你们开的什么车?”严旭尧问道。 “保时捷卡宴,本来这车是我爸的,现在一直是我妈开着”,张雪回答说,“师傅,怎么了? “唔,没事。”严旭尧说,“然后你们都去了哪些地方,你们始终在一起么?” “是啊,所以我说你肯定冤枉嫂子了,我们这段时间都待在一起呢。”张雪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疑惑地问道:“师傅,我后来跟给你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为什么没有接啊,而且有一次还直接给我挂断了,你什么意思啊?” 严旭尧知道张雪指的是那次在揽月大酒店16层电梯大厅时那次,当时他正与一个外形酷似妻子的女人擦肩而过,张雪不合时宜地打来的电话,那时自己正处于焦虑过程中,哪里有时间接她的电话。现在他当然不能把事情和盘托出,只好搪塞说道:“那次我正在忙着呢,不方便接你的电话,后来几次我没有听见。” 张雪撇撇嘴不满意地说:“你这话好假啊,你究竟忙什么去了,我看你还是跟嫂子解释去吧,我没兴趣听你胡诌。” 沈筠这时也走了过来,两眼含泪,哭道:“严旭尧,你说你那时到底干什么去了?” “什么我干什么去了啊?”严旭尧如同被泼了一头雾水,不知道妻子指的是哪件事情,“阿雪,你俩说的是同一回事儿不?” 张雪说道:“师傅,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后来给你打的那个电话其实是嫂子用我的手机给你打过去的,因为她的手机没电了,她怕你联系不上她会担心,所以借我的手机给你打过去,顺便呢我也想告诉你我下午可能过不去单位了。但问题是你非但没有接电话,反而是直接给挂断了,我们都在纳罕不已,你究竟在干嘛呢,难道连说句话的功夫也没有么?!” “你说那个电话是沈筠打给我的?”严旭尧闻言不禁彻底惊呆住了,这尼玛难道活见鬼了不成!如果真如张雪所说的那样,那个在酒店里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肯定不会是妻子沈筠了,一个问题随之而来,那个神秘的女人究竟会是谁呢,举手投足间的外形、气场甚至连身上的香水味都与妻子是那么的相像,这世界上真有撞脸撞得如此神似的事么? 不过那个女人是谁似乎都已无关紧要了,现在至少可以得出一个排他性的唯一结论,那就是妻子根本没来这家酒店和别的男人开房,这才是严旭尧最揪心的,但当他知晓了这个结论之后,就好像身上打了的鸡血瞬间消耗殆尽,整个人从暴戾狂躁的状态一下子蔫了下来。 第073章 真相扑朔迷离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似乎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 严续尧根本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他怔怔地望着沈筠哭泣的脸庞,心中不禁产生了无限的愧疚。他的心理经历了剧烈的起伏波荡,他就像一个端着冲锋枪无畏突击地战士,还没打一发子弹就被敌人俘获了,愧疚之外,更多的还是挥之不去的沮丧。 严续尧怀疑自己的妻子出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今天更是闹了个灰头土脸,难道妻子真的没有问题,而是他自己因缺乏安全感而胡乱猜疑造成的幻想吗? 严续尧在那一瞬间其实思考了很多问题,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得了强迫症或癔症之类的精神疾病,是不是要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但是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推翻了。 老子才不相信自己精神出问题那套自欺欺人的自我归因,自己的精神比谁都正常,以前听到的抑或是看到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自己在探究真相的关键时受阻了而已。 严续尧仔细地观察着妻子今天的装束,妻子今天穿的是那种深蓝色的半职业装外套,里面是粉色的内衣,脖子上围着素色的细纱,脚上的高跟鞋将丰满匀称的身材衬托得曲线绰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都市女人的特有的成熟气质和雍容风范。 这样有特点的半职业装束,与他在电梯口附近擦肩而过的女人如出一辙,严续尧现在仍然坚持自己看到的就是妻子,但是张雪的话如何解释呢? 张雪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而且二人关系也非同一般,要说张雪是与妻子串通好了欺骗自己那真的站不住脚,张雪没有理由更没有必要为只有一面之交的沈筠打遮掩他。 那么事情就陷入了一个矛盾的怪圈中,一个是电梯里谜一样擦肩而过的女人,一个是证明妻子不在场的证言,究竟哪个才是真相的线索,似乎后者要占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在没有排除合理怀疑前,毕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严续尧盯着张雪的眼睛,问道:“阿雪,我还想问一下,当你把手机借给我老婆打电话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当时我们在车里,嫂子刚坐上我们的车不久就跟袁雅通了个电话,跟她说明了我们的意思,袁雅表示如果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条件,她那边可以接受,因为袁雅说自己在酒店开的房间还没有退,于是就约好了下午四点在酒店这边见面。嫂子通完电话后想和你打个电话说一下,但她的手机就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所以这才用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张雪毫斩钉截铁地把前后缘由说了出来,过程中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严续尧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揽月大酒店?” 张雪看了看手机说:“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前吧。” 沈筠一看丈夫还紧追不舍地抛出问题,就不乐意了,说道:“张雪,您别搭理他,让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严旭尧始终对袁雅那次暗示念念不忘,其实他也想知道袁雅住在哪里,随口问了张雪一句:“你们找到袁雅了吗,谈得怎么样?” 张雪摇摇头,气鼓鼓地说:“我们在那里干等了半个小时,那女人也没来,我估计那个女人肯定事后一想便害怕了,所以不敢过来,于是放我们鸽子了。我们没有袁雅的联系方式,无法跟她联系。嫂子则担心袁雅也许给她打电话或发了信息,而她的手机因为没电无法接收到,所以嫂子就决定先下楼到酒店前台借一个手机充电器把手机冲上电再说。后来我们觉得在上面傻等也没意思,所以也后脚紧跟着下来了,之后就遇到你和嫂子在争执,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老婆,”严旭尧心中的各种猜疑和愤怒一下子消散了,他觉得无法反驳张雪的解释,虽然现在还有疑点没有解开,但是如果自己还执意坚持怀疑,那就显得太不大气了。于是严续尧走到妻子面前,握着她的手说:“老婆,我不是个东西,刚才误会你了,你别生气,我太在乎你了。” “你别把自己扯得这么干净!”沈筠冷哼了一声说,“你说你误会我了,但是我可没有误会你,你来着酒店干什么来了,还有你手里的鲜花是怎么一回事?不如我替你说了吧,你是不是要背着我来这里对某个小狐狸精献殷勤去,然后你们就在这里鬼混。” 严旭尧把花束上的卡片撕下来递给妻子,说道:“老婆,你可真的是冤枉我了,你至少看看这花语卡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再发表意见也不迟啊?” 沈筠接过卡片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着“致亲爱的筠”五个字时,不由抬起头望着严旭尧,脸上写满了疑惑。 严旭尧自然不能把实话和盘托出,于是迅速编了一条理由搪塞:“老婆,上次你不是被你单位送花了吗,这让我十分有感触,这些年来我已经很久没向你送过鲜花了。这次我正好路过一个花鸟鱼虫市场,就想给你买一捧花,想着晚上回家时给你来个惊喜,谁想竟让你误会了。” 严续尧的解释虽然牵强,但也不完全没有理由,沈筠闻言脸色稍霁,依然生气地说:“我姑且相信你说的事情是真的,但你还没有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揽月酒店里,你不是去单位加班了吗?!” “老婆,我把你送到爸妈那后,我确实去单位加班了,如果我不去单位,也没有后续这些事情,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严旭尧苦口婆心地解释着,“我刚到单位不久,就碰到了一个女领导一瘸一拐走来,她说打球完后下楼梯时不小心扭伤了腿,所以我就把她送了回来,你看她的车钥匙还在我这呢。” 严旭尧说完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在妻子面前摆了几下。 “你竟然把单位领导送到了酒店里来,你为什么不把人家送回家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沈筠不满地说道。 “老婆,我冤枉啊,领导说她家在装修,所以在酒店暂住,就让我送这边来了,你以为这是我的主意啊。” 张雪也插了一句说:“嫂子,我可以作证,师傅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确实准备去单位加班赶稿子的事来着。” 严旭尧感激地忘了一眼张雪,说道:“我到了单位后,发现单位在施工,断电断网了,就心想着回家用自己的电脑加班,我先开车把花买了,这不正准备把领导的钥匙还回去,正在这时就碰上你们了么。” 张雪说:“这个我也可以作证,因为我上午去单位加班时,我就发现单位没电没网了,幸亏我带了自己的笔记本中电脑,上周也把需要的东西全拷贝了进去,所以才不会那么被动。” “就是你不好,你做事情不考虑我的感受!”沈筠抹了把眼泪,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 何晴又过来打圆场说:“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小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媳妇承认个错误,你刚才那态度我看着都来气。” 第074章 娇妻打破醋坛 常言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夫妻之间的那些破事儿亦不过如此,原本是严旭尧费劲心思来酒店捉奸的,岂料人家沈筠在何晴、张雪母女二人的证明下完全洗白了,尼玛现在局势来了个惊天大逆转,自己反倒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严旭尧为了向妻子解释清为何自己手持鲜花出现在酒店,可以说是口苦婆心、绞尽脑汁,如果不是当时买花时特意在祝福语卡片写上了妻子的名字,势必会跳到黄河洗不清了,以妻子那醋坛子脾气秉性,尼玛自己恐怕就要在这风月之地断戟沉沙、灰飞烟灭了,最后应验了捉奸未捷身先死的绿帽悲情。 最后,严旭尧在何晴、张雪母女二人的帮衬下,解释的话说得吐沫星子横飞,并且信誓旦旦地做了各种保证,沈筠才抹干眼泪勉强相信了。 严旭尧对张雪说:“阿雪,你今天在家好好陪着你妈吧,别去单位加班了,你写好的东西我还没时间看呢,这一天全瞎忙活了,晚上我加班把它看完,明天咱们再碰一碰。那个林业章程的事情,我现在也想开了,局里给了这么一丁点时间,咱们也不必精益求精,整出一个大致粗糙的东西就行了,这玩意就是写得再好也没人看。关于你爸和袁雅那边,我们会继续帮忙联系着,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你们消息。” 张雪说:“好吧,师傅,我听你的安排。你今晚也别加班太晚,回家多陪陪嫂子。我特别同意你刚才的论述,那些所谓的急茬儿其实都不重要,家人才是第一位的。” 严旭尧原本想上楼把车钥匙还给苏含卉,但一想那个女人的恶劣态度,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而且现在妻子在自己身边更不方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自己先拿着钥匙,别再节外生枝了。 严旭尧牵着妻子的手,说道:“老婆,我送你回家吧。” 沈筠说:“你不是单位那边还有点工作要完成吗,我让何姐送我回去就行。” 严旭尧说:“单位那边断网断电,所有的办公设备瘫痪了,我在那边肯定也无法加班,我想先去趟单位把张雪的笔记本拿回来,然后我在家里面看。” 沈筠说:“老公,我们今晚去爸妈那边住吧。我下午走时妈说晚上做好多菜等咱们去吃,而且我也想薇薇了,母女连心,一天没有见到那丫头我的心理就不踏实。” 严旭尧夫妻与何晴母女一起来到揽月大酒店的停车场,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便告辞了。严旭尧带着沈筠先去林业局把张雪的笔记本电脑拿上,然后二人直接驾车驶往莲花台小区父母的住处。 沈筠盯着汽车方向盘上的宝马标致,旋即把目光移到了窗外,无边的醋意写在脸上。 严旭尧边用心开车边说:“老婆,还在生我的气么?” 沈筠说:“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啊,你看你多有本事,昨天开回一个奥迪A4,我上午说你要是有本事就给我开回一个奥迪Q7来,这不你下午就给我开来一辆宝马7系。行啊,严旭尧,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 严旭尧急忙解释说:“老婆,你要相信我,这两次都是碰巧而已。” 沈筠讥讽道:“你真的可以去买彩票了,就你这运气,绝对是买什么中什么,正好也改善改善咱家啊的经济状况。” 严旭尧知道妻子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反而会火上浇油,于是安心便不再吱声,二人一路无话。 严旭尧夫妻二人到了父母那里后,父母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餐餐在客厅里等着,梁素琴见严旭尧夫妻开门进来急忙说:“快去把手吸了来吃饭,咱家的薇薇下午跑了一天,已经饿坏了。” 薇薇本来坐在椅子翘着腿专心致志地看喜洋洋动画片,见到严旭尧进屋后急忙跳下椅子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撒娇说:“爸爸你怎么才来啊,我和爷爷在一起放风筝可好玩了。” 严旭尧摸摸女儿的头,然后把她抱起来亲了一口说:“宝贝,爸爸这不是一有时间就过来了嘛,你跟爷爷在一起没调皮吧。” 对于严旭尧来说,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也是维系夫妻感情的重要纽带,他怀疑自己妻子出轨,很大程度上是怕婚姻破损对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女儿都和爸爸亲,这一是一种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沈筠见女儿对自己视而不见,嘴角不由翘了起来,脸上挂满了不悦之色。 严旭尧察言观色,对女儿说:“丫头,你难道就不想妈妈呀?” 薇薇思考了一下说:“都想,可妈妈太忙不理我。” 沈筠这才脸色稍霁,说道:“咱们赶紧吃饭吧,你看饭菜都凉了。” 第075章 深夜里聊微信 严旭尧的父亲严尚华是一名老中医,老人家六十多岁了依然精神矍铄,现在还奋斗在救死扶伤的第一线。严尚华比较关心宝贝孙女的上学问题,吃饭时就忍不住问了一句:“旭尧啊,咱薇薇上滨海三小的事情张罗的怎么样了?” 严旭尧闷头只顾吃饭,见父亲问话,回答说:“请您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学校那边通知咱薇薇后天去学校报到。” “真的呀,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非等我问你你才说啊。”老人家喜出望外,又问道:“旭尧,咱为这事儿一共花了多少人情费啊?” 严旭尧望了望妻子,没有吭声。 沈筠见状回答说:“爸,你别担心那个,我们这次办的特别顺利,没花一分钱。” “没花一分钱啊,我记得薇薇上幼儿园还花了不少呢,这次一定是有贵人相助吧?”严尚华闻言有些疑惑,但是随即笑道,“我们家儿子这公务员没白干,这机关工作的身份终于还是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啊。” 严旭尧本来正在狼吞虎咽地闷头吃饭,闻言放下了碗筷,站起身来说:“爸,妈,我吃饱了,先上房间加会儿班,你们慢慢吃。” 沈筠闻言脸也沉了下来,她也放下碗筷,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遥控器搜索电视节目。 薇薇一见妈妈要换节目,不乐意地喊道:“妈妈,我就要看喜洋洋。” 沈筠不悦地说道:“你成天看这些脑残的节目就能上滨海三小吗,你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怎么就这么点出息。” 薇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严旭尧听到女儿哭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笔记本电脑,把女儿搂在怀里怒道:“你他妈跟孩子撒什么气,我下午跟你道歉嘴皮子都磨破了,还他妈摆一张臭脸,你这是给谁看的啊。” 严旭尧转身对女儿说:“薇薇,走,跟爸爸回家。” 严尚华二老急忙把儿子拦下来,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满嘴脏话,我们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夫妻之间有什么好好商量,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看你把薇薇吓得,薇薇今天在我们这住,你这是要带她干什么去?!” 严旭尧把怒气压下来,说道:“爸,我在单位拿同事的电脑比较匆忙,忘了把电源也一起拿回来,现在笔记本电脑无法开机,我家那边有同型号的电源,我准备回家加班去。” 严旭尧忘了一眼妻子,说道:“沈筠,你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下跟我回去。” 沈筠擦了把眼泪,哭道:“要回去你回去吧,我不想来回折腾了,明天还要早起坐班车去单位上班,今晚就准备和薇薇在爸妈那里休息,你安心在家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严旭尧没说什么,下楼开车回到了家中。 那场惊心动魄的酒店捉奸行动似乎就这样落幕了,但是严旭尧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究竟那位在酒店16层电梯大厅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是谁?! 按照妻子和张雪的解释,那个时候妻子应该正和张雪母女在一起,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妻子了,但是难道这世界真的会如此小,真会有两个形态举止都十分相像的人吗? 严旭尧想起了方梅馨,这个女人一定还在酒店为自己监视旁边的那几间客房吧。既然妻子都已经找到了,他犹豫着是否让她终止行动,但是转念一想既然有这么一个棋子能够利用,正好让那个女人继续蹲守在酒店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严旭尧说是回来加班,实际上他心烦意乱,盯着电脑屏幕看不下去一个字儿。他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就得没什么意思就睡着了。这一天他心脾劳伤,确实太困乏了。 夜里严旭尧睡得并不安宁,梦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有说有笑地和一个男人进了一栋古老的房子,他透过门槛的缝隙看见了妻子雪白的背部,那个男人搂着妻子苟合的同时,妻子扭过头来看了门这边一眼,似乎发现了有人在偷看,她脸上露出了邪魅般的阴险笑容,就好像隔着的那层门不存在一样。 严旭尧破门而入,发现妻子和那个男人正依偎在一起,身体相连,姿势极度轻浮放荡。严旭尧进入屋子后房间里的二人没有丝毫反应,他惊讶地发现,妻子正往嘴里送什么东西咀嚼,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严旭尧发现脚下黏糊糊的,抬脚才发现地面上已被血泊覆盖,一直流淌到门外,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严旭尧在噩梦中挣扎着,他想逃出这个房子,但是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恶魔般的妻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阴笑。 严旭尧几乎快要绝望了时,突然听到屋外面天雷滚滚,好像是伏魔降妖的神明出现了,他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原来被茶几上的手机铃声惊倒了。 严旭尧翻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波尔”夜光腕表,正好是北京时间凌晨3点,尼玛谁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啊。他披上衣服走到客厅茶几上把手机拿起来查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严旭尧皱了皱眉眉头,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严旭尧打开验证信息浏览了一下对方资料,见申请验证人是一位为叫“霎那芳华”的女人。 第076章 给你看张照片 严旭尧被一阵来电铃声惊醒后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淋漓,心脏怦怦直跳,似乎灵魂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穿梭到现实中来。严旭尧一方面十分懊恼谁这么无聊三更半夜打扰自己,另一方面也有些感激这个电话,及时把自己从黑色梦魇的深渊中拉回来。 那个陌生电话只响了一遍就消停了,接着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微信消息提示声,估计对方见严旭尧这边没有接电话,所以又给他发送了微信好友验证。 严旭尧把对方的微信资料打开,见对方的昵称为“霎那芳华”,头像为一株在雪中傲立的寒梅。严旭尧心中释然,这女人应该是在揽月大酒店帮自己监视奸情的方梅馨。那女人这么晚了又是给他打电话又是发微信,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不成? 严旭尧皱了皱眉,心说这个女人真是不招人待见,尼玛大半夜的瞎折腾啥啊,即便有什么线索白天再联系也不迟,在这个点打电话真不合时宜,严旭尧暗自庆幸妻子还好没和自己回来住,否则被发现了真的很难解释清楚,妻子一定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从此会揪住这事不放的。 严旭尧通过了对方的好友请求,他以为对方会迫不及待地发信息过来,可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没动静,严旭尧于是发条了信息:“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 消息发出后过了十来分钟,但是对方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严旭尧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个未接来电,然后回拨了过去,电话里的“嘟嘟”声只响了一下就被对方挂断了。 严旭尧望着手机,心中产生了无限疑惑了,这个方梅馨先给自己打电话发信息,现在却是信息不回电话不接,也不知那个女人现在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严旭尧的心又开始不安宁了,瞬间被一种不祥的预感包围,不会是方梅馨那个女人出事了吧?! 揽月大酒店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他让方梅馨暗中监视别人,这确实是个比较危险的活儿,如果被发现,确实会惹上麻烦。严旭尧虽然十分厌恶那个作风轻浮的女人,但是如果她因为替自己办事而受到伤害,他的心如何也会不落忍的。 严旭尧神情凝重,仔细分析着这件事情。如果说方梅馨真的是遇到了危险而向自己呼救的话,那至少趁着有时间多给他打几遍电话,而不是打一遍电话没打通就用微信发消息,这不太像人在情况危急时的反应,她之所以挂自己电话或许正在忙着跟踪监视,就像他上回挂张雪电话一样。严旭尧决定先等等,如果方梅馨那边一直没有动静的话,那就去揽月大酒店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严旭尧把手机重新放回到茶几上,起身走到客厅的阳台前,把窗户打开透了透空气。在秋季黎明的冷风吹拂下,严旭尧情不自禁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严旭尧怕着凉又将窗户关上了,回到客厅沙发上用遥控器把电视机打开了,墙壁上的大屏智能电视正播放着一档香港深夜综艺节目,两名衣着时尚的女主持人正和台下的观众插科打诨互动。电视节目调侃一些为了满足自身欲望拜金滥*交的大陆女人,说她们不择手段谄媚勾结权贵,拿自己的身体为前途铺路,如同是腐肉上的蛆虫一般。 严旭尧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男人,而且内心远不如有些人那么强大淡定,自从开始怀疑妻子有外遇之后,即便是一些无关紧要、不找边际的事情,只要跟已婚女人外遇出轨沾边,就会使他浮想联翩,甚至有些神经兮兮,以为自己的妻子就是那类人,于是整日如坐针毡,痛苦万分。 严旭尧为了提神醒脑,把饮水机打开给自己沏了一杯浓咖啡,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尝。他将目光投向了电视屏幕,试图融入主持人的笑话中放松一下自己,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又传来了一声微信短消息提示音。 严旭尧闻声赶紧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果然是方梅馨那个女人发来的一条回复信息。严旭尧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那女人没出什么事就好。 严旭尧把方梅馨发来的消息打开,见是一张缩小的图片信息,以为是她拍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于是急忙点开放大一看,一时间鼻子差点气歪,尼玛那张图片竟然是方梅馨那个女人顾影自怜的自拍。 “操,尼玛没事做了是不是,三更半夜的给我发你搔首弄姿的贱图,再敢浪费老子流量要你好看。”严旭尧打了一行愤怒的文字发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刚才发错图了,嘿嘿”,方梅馨回复道,“不过,您看我自拍的技术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女神范儿?” “尼玛敢把妆能画得再浓一些么,你直接可以去拍恐怖片了。”严旭尧说:“貌似只有屠夫那样的人才会对女鬼感冒。” “你要死啊,这大半夜的说鬼吓唬我,你不知道我一个人住有多胆小吗,也不知道过来陪陪我。”微信那头,方梅馨的语气有几分幽怨。 “尼玛,快别恶心我了行不行!”严旭尧发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过去。 “我既然那么难看,为什么你还那么色地盯着我身体乱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发现你那有反应了。” 严旭尧一阵无语:“你……我们聊点别的不,你这么晚了打我电话究竟有什么事?别告诉我你他妈是寂寞难忍了,要是那么骚,平时就应该多买点香蕉、黄瓜以备不时之需。” “讨厌!对了,老板,你老婆在家吗?”方梅馨问道。 严旭尧说:“她没有在家,你打听这个干嘛,想和我视频调情吗,你可真够骚的,没门!” “我才没你那么变*态,我发现你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真的还闷骚。老板,你知道我刚才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方梅馨神秘兮兮地说:“稍等下,我给你看一张有意思的照片。” 第077章 暴怒的女局长 方梅馨在微信里神秘兮兮说要给他传一张照片,严旭尧的神经紧绷起来,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在酒店有什么重大发现不成?!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照片?你先跟我说说看!”严旭尧急忙打过去一行字,他胃口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 “这个真的不好描述”,方梅馨发了一俏皮的笑脸说:“我马上就给你传过去,一会儿还是你自己去看吧,那场面,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快传图片啊,我这儿等得花都谢了。”严旭尧不耐烦地催促道,拇指在手机屏幕上狂点,发过去一串抓狂的表情。 微信那边的方梅馨陷入了沉默,估计她正在努力浏览寻找手机里的图片。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左右,手机上的微信提示音又重新响起,方梅馨通过微信传过来一张图片。 严旭尧觉得等待的这三四分钟比三四个小时还要长,于是迫不及待地把那条未读消息打开了。 那张图片总体上十分模糊,一看就是手机在光照条件比较差的场合下拍摄的,而且估计拍照人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身体发生抖动,导致图像中人物的脸有些重影,四周的景物不是很清晰。 但是,这数码照片的质量再不好,也比那些写意的泼墨水画强,仔细观看,起码分辨出图片中大致的人物影像。 图片的背景是揽月大酒店客房外部金碧辉煌的走廊通道,橘黄色的柔和灯光将周围的环境衬托得纸醉金迷,一派奢华的富丽色调。 图片的正中央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她坐在椅子上,手中抡起长棍欲对另一名跌倒在地上的年轻女子殴打,而一个男人则挡在两名女子之间,伸手抢夺那根棍子,似乎想要阻止坐在椅子上的那女人施暴。 严旭尧觉得这张照片中的景象似曾相识,他恍然想起,网络上媒体爆出来的正牌抓小三的现场新闻亦不过如此。 这张图片反映的内容确实挺抓人眼球的,能够想象得出那种场面十分激烈火爆,但是严旭尧第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因为照片上的人脸太过模糊不清。 严旭尧知道这是方梅馨在仓储中抓拍的一个捉奸镜头,他迅速判断出了图片中三人的大致关系,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应该是那男人的妻子,而倒在地上的女人应该是小三。 不过,这坐在椅子上抓奸的行为有点匪夷所思,通常情况下,双方扭打在一起才对,难道说她的行动不便? 严旭尧又仔细观察起照片中的细节,当他的目光再次移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时,严旭尧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个女人身下坐的不是一般的椅子,而是一个轮椅。 严旭尧又把她手中的棍子联系起来,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浮上心头,他惊愕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难怪看着那个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那不是单位的女领导苏含卉么! 苏含卉确实是住在了揽月大酒店中,而且也是十六层,不过那个女人自称家里装修才住酒店,怎么会大半夜的跑出来与别人发生了类似捉奸场面的争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旭尧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迷团之中。 严旭尧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惊诧的心绪,睁大双眼好奇地打量着那个跌倒在地上的女人。这个女人一手举起护着头,另一手撑地好像正要挣扎着爬起来,不过她的姿势正好是背对着相机,看不到脸长的什么样,但是从那曲线玲珑的身段基本可以断定是一位妙龄女子。 严旭尧一遍一遍地上下打量着那名女子的轮廓,突然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那不正是那位在走廊里与自己擦肩而过疑似妻子的女人吗?! 那个女人的身段还有半职业装的服饰打扮他太熟悉了,简直就像是妻子本人,但现在之所以说是疑似妻子的女人,因为严旭尧觉得妻子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不可能,这太荒谬了,绝对不可能! “怎么样啊,老板,这张照片你满意了吧,你拍我的那些照片是不是可以删了哦?”方梅馨发来一条信息,末尾还附上了一个可怜的表情。 严旭尧精神有些恍惚,急忙把微信的打字模式调成语音对讲,问道:“你干的不错,我想知道你发的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方梅馨说:“应该在十来分钟之前吧,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时候,我听一直在房间里蹲守着,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就赶紧出去了。” “那后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严旭尧问道。 “老板,你明知故问啊,我当时正忙着跟踪监视哪有时间接电话呀。”方梅馨的语气相当无奈。 严旭尧说:“既然你都去跟踪了,那肯定收获很多吧,你还拍了其他的照片吗,都传过来让我看看,这张太不清楚了。” “不好意思,老板”,方梅馨说:“我就拍了这一张照片。” “什么,就一张照片?!”严旭尧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跳起来,无比沮丧地说:“你怎么不多拍几张,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以图换图的,我手里可至少有你两张没穿衣服的照片,现在你就拿这么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搪塞我,你让我怎么和客户那边交待。” 方梅馨委屈地说:“老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当时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楼道里的争吵声,就赶紧拿着手机出去了,正好遇上了照片中发生的一幕,当是那个摔倒在地上的女人就往外跑,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来不及继续拍照,就把手机拍照设置成了录像模式,将后面发生的事情给录了下来。我第一次拍的那张照片更花,你看到的那张其实是我在录像里截的图。” “什么,你录像了?!”严旭尧简直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和激动,“我还说这张图怎么如此模糊呢。你真是太棒了,太聪明了,我他妈的真应该好好谢谢你。” 方梅馨怯怯的问道:“老板,那你可以把我的那几张照片给删了吗?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想想都快崩溃了。” 严旭尧立即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个请你放心,我严旭尧决不会食言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会当着你的面把它们删除。” “老板,你真好!”方梅馨的言语中透出喜悦之色:“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得答应我才行。” 第078章 美女私人助理 方梅馨居然用手机对酒店里的情况进行了录像,这点让严旭尧颇感意外,刚表扬了她几句,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居功自傲,趁机以此为要挟又向他提出新的条件。 “卧槽,尼玛还得寸进尺了”,严旭尧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事情快说!” “老板,让我当你的私人助理吧”,方梅馨发过来一条语音信息,声音里带着一丝期盼,“我觉得这份工作可真是太有趣、太刺激了。” 方梅馨的这个要求让严旭尧一阵无语,他本以为她会提出更实际的要求,没想会是如此荒诞的想法,尼玛这女人骨子就是喜欢新奇和刺激的骚货,难怪会暗地里背着老公在外面胡搞乱搞。 严旭尧说道:“方梅馨,你可别太过分了,你替我办完这件事后咱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不要再我眼前出现了,否则对你不客气。” “哼,你曾经允诺删我照片的事情总该不会反悔吧?你要是不答应让我当你助理,我就把那个录像再截几张图,大不了跟你以图换图,然后我再把那段录像给删除了。”方梅馨发过一条威胁的话语。 把录像删了?!严旭尧心中一紧,尼玛这女人还真嚣张上了,刚想发火怒骂她一顿,但转念想想又给压制住了,说道:“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先把你跟拍的那段视频发给我看一看,只少让我知道你跟踪监视潜力怎么样,我才决定是不是要你当我的助理。我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好,我同意,不过录像时我特意设置成1080P高清模式,所以那段视频文件有点大,微信好像传不过去哦,我怎么才能发给你啊?”方梅馨说道。 “那你用手机QQ传给我,酒店的客房里不是有无线WIFI吗,别跟我说你手机没流量了。”严旭尧说道。 方梅馨发来一条为难的表情,随后说道:“老板,我手机里没安装qq啊,上次我老公怀疑我和网友聊天,我就把它卸载了。” 严旭尧无奈又无语,看来这女人有网聊出轨的前科,她的丈夫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迫使她删除了QQ,但女人真要是动了那方面心思可就真防不胜防了,最关键是她老公的捉奸意识没有与时俱进,关于网聊勾搭异性这功能而言,现在微信要甩QQ不知多远。 “那要不这样吧,你肯定有邮箱吧”,严旭尧思考了一下说,“我告诉你我的邮箱地址,你给我发到邮箱里也行。” 方梅馨马上回复了一条语音:“老板,你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不过,我刚才说了视频文件有点大,而且邮箱的上传文件要么对文件大小有限制,要么上传速度比较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天亮时你邮箱会收到文件,然后你再挂机慢慢下载吧。” “等等,天亮才能收到,那尼玛黄瓜菜都凉了,老子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严旭尧知道方梅馨刚才所言不虚,邮箱上传大格式的文件确实比较慢,而且中途容易断网,还得重新上传,他以前对此深有体会,不过他对方梅馨所说的大格式文件有些质疑,“那段录像你到底拍了几分钟啊,不要老拿高清视频来说事,我估计你那录像最多也超不过100MB,你是不是成心不给我传啊?!” 方梅馨说:“老板,你要是这样认为,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对于捉奸而言,时间比什么都重要,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工作考虑吗,要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想让我把东西发你邮箱,我这边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请你做好收文件的心理准备吧,我建议你最好睡一觉再查看收件箱。”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去酒店。”严旭尧心里迫切想知道那段录像都拍到了什么东西,现在他心急如焚,片刻也不想等待了,于是决定深夜赶往揽月大酒店。 严旭尧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手机装在皮包里。 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于是又把包里的手机取出来,划开屏幕找到了妻子的号码,想拨过去询问一下她的情况。 严旭尧攥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拨打过去。现在事情还没有坐实,不排除其他的情况出现,自己贸然给妻子打电话不好把话挑明,再说吵到孩子和老人就更不好了,当务之急是看看那段录像拍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正好,如果碰到苏含卉那个女人,也可以旁敲侧击从中问出点线索来,毕竟她可是当事女主角之一。 严旭尧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后串起来一想,一种不详的感觉顿时将他包围了。 苏含卉曾对他说之所以住在揽月大酒店完全是因为家里装修没地儿住,严旭尧当时就觉得这理由太过牵强,不过他那时也并未往深处想。现在看来,苏含卉这女人住这里是抱着一种守株待兔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将出轨的丈夫堵在现场。 说起苏含卉的丈夫,严旭尧的心咯噔一响,险些忘记了,她的丈夫不正是教育局的局长么?!一个是酷似妻子的神秘女人,一个是滨海市教育局的一把手,恰巧前天妻子托人把薇薇入学的事情办妥了,这一切看上去明显是妻子被人潜规则了! 教育局长手中可以出售的权力有哪些,不就是从每年升学择校这事上大捞特捞一笔么。但是,权力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商品,不仅仅可以权钱交易,更可以权色交易,尤其是后者更受欢迎。 帮妻子这个忙的不是那个主管城建工作的副区长吗,难道那人只是从中牵线搭桥,这个教育局长才是真正的奸夫?! 严旭尧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乎情理,苏含卉在这个新生即将入学的特殊时期到酒店蹲守,估计就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严旭尧披了件呢子大衣匆匆下楼来到小区的停车场,发动车子驶往揽月大酒店。滨海的秋夜清冷如冰川之水,习习海风刮过树梢发出魔鬼般的呜咽嘶叫。 今夜是个阴郁的日子,天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唯有路灯发出的薄雾一样微弱黄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严旭尧朝天幕望去,仿佛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梦靥里。 严旭尧驾驶着红色的宝马汽车以极快的速度在空旷的道路上行驶着,汽车发出的灯光像一把利剑刺透了黑暗,然而它在巨大的黑暗包裹中就得像一个孤单的萤火虫,最后消失在一片黑色的夜色里。 第079章 你就是大骗子 黎明前的黑夜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吞噬了世间的光明。白日繁华拥堵的城市主干道此时空旷寂寥,严旭尧驾驶着红色的宝马轿车一路风驰电掣,大约二十分钟后,严旭尧的车出现在了揽月大酒店的停车场内。 严旭尧此刻的心情十分焦虑,他把车停好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酒店的中央电梯大厅,进入电梯后熟练地按下了十六层的上行键。十六层的走廊通道内一个人影也没有,甚至没有一间房子内亮着灯光,看来那场激烈的打闹早已经结束了。 严旭尧径直走到方梅馨所在的客房,举手敲了敲门。房间里的灯光立即亮了,方梅馨格外小心谨慎,通过门上的猫眼检视一下外面的情况这才把门打开了。严旭尧迅速闪身进入了房间,同时又顺手把门给带上了。他抬头环视了房间里一眼,眼前惹火的景象让他大为惊愕。方梅馨穿着一件稀松的短裙睡衣,似乎随时都有从身上掉落的可能,裙下露出白皙修长的玉腿,乌黑的秀发凌乱慵懒,饱满的酥胸半遮半掩,朦胧诱人,曲壑通幽。 严旭尧对于方梅馨这种穿戴极为不满,板着脸说:“你不知道我要来么,怎么还穿成了这个样子?” “哼,虚伪的家伙!”方梅馨瞟了他一眼说,“人家不穿衣服的样子你都你看过了,还拍了照片私下里观赏,你又何必在乎我现在这样子。再说了,你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么,莫非一到了晚上就定力全无把持不住了?!” 严旭尧尽量把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说道:“你至少不要穿得太随意了,我当然无所谓,但这对你而言不好。” 方梅馨连着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衣架上的衣服说:“老板,我现在困死了,到现在还没合过眼睛呢,这不刚躺下你就来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哪有力气穿衣服,你要是看着心烦,就帮我穿上吧。” “让我帮你穿衣服?!”严旭尧被她气笑了,“简直是胡言乱语!尼玛我老婆都没敢这么要求过我,你到底是想当我的助理还是想当我的领导?!” 方梅馨仰面躺倒在床上,四肢呈大字型铺开,喊了一声:“不穿拉倒,我要睡觉。” 严旭尧望了方梅馨一眼,见她眼中布满血丝,神情倦态至极,知道自己离开酒店那段时间她肯定精神高度紧张地监视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心中有些不忍,于于是将语气缓和了一下说道:“你把你的手机拿给我,我看下你拍的东西。你可以先去睡一会儿吧,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现在能认出我来已经不错了。” 方梅馨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困得几乎连身子也站不稳了,说话时摇摇晃晃跟喝醉了一般,但尼玛意识还算清晰,她伸出一只手掌来冲严旭尧比划着说:“拿来,我要检查你手机里的图片,我要亲自把我的照片删除了!” 严旭尧一脸无奈,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掏出手机递到她手上,说道:“你拿着慢慢删去吧,删之前建议你仔细欣赏下,免得留下遗憾,那小身材真不错,哈哈哈。但我可说好了,不许删我的其他照片,否则我跟你没完。” 方梅馨一把抓过他的手机,问道:“你拍我的照片还有备份么?” “备个鸡毛份啊!”严旭尧:“我没有那么无聊,别把自己想的跟天仙似的。” 方梅馨捧着手机来到床前扭过身去,突然双手高举做了作势欲摔的动作。 严旭尧目睹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心想尼玛这个女人难道是疯了不行,跟自己的苹果六较上劲儿。 虽然事情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但是严旭尧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见微知著,飞身一个猛扑将她按到在了床上,怒道:“你这贱货,你他妈的疯了还是上辈子跟我手机有仇,怎么动不动就要摔要砸的!” 方梅馨被严旭尧压在床上不能动弹,口中娇笑连连:“老板,你真是个无趣的人,我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紧张,就好像我动了你的命根子一样。” 一提到命根子这个字眼,方梅馨有意无意瞟了严旭尧那地方一眼,脸上的笑意更盛,明亮的眸子此时更是如同一弯秋月般莹润。 严旭尧动神情呆了呆,心中迸出了一个词来,狐狸精,尼玛真是只狐狸精,现代版苏妲己,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你他妈无聊至极!”严旭尧挣扎着想从床上站起来,不料却被对方如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了。 “你放手!”严旭尧命令说,“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就不放手,是你把我压在床上的。”方梅馨倒觉得自己占理了。 严旭尧威胁说:“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把你给绑了,然后将你和你的照片一起送给你老公做礼物。” 严旭尧这句话还真管用,方梅馨身体一抖,急忙把手松开了,埋怨道:“你这个人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讨厌!” 严旭尧站起身来,表情平静地说:“我们手机换手机,把你的手机给我。” 方梅馨走到衣架旁,从衣服袋子里取出手机递给严旭尧,然后从他的手上把苹果六夺过来。 方梅馨打开严旭尧手机的电子图册,从头到尾地查找了半天自己的照片,始终没有发现,终于她抑制不住了不住了心中的好奇,问道:“严旭尧,你把我的照片搁哪里了啊?” “什么照片啊?”严旭尧装作糊涂地问道。 方梅馨一听严旭尧居然不认账,不禁急了:“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转身就忘了,你到底把我没穿衣服的转移到哪里去了?” 严旭尧耸耸肩说:“我以人格保证我没有移转手机中的照片,如果你找不到就说明没有喽。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确实用手机拍了你的照片,不过光线暗成像不好就没有保存,这不正是你希望的结果么!” “什么?你竟然骗我,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拍我的照片?”方梅馨跺了跺脚,“严旭尧,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严旭尧眼中露出的寒光,沉声说道:“你给我安静一点,如果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拍几张。” 第080章 线索非常关键 这段时间以来严旭尧格外地小心谨慎,他非常了解妻子沈筠那种猜忌好妒的性格,他怀疑妻子有问题,妻子那边也把他盯得紧紧的。 而且,沈筠有个让他颇为头疼的习惯,她总趁严旭尧洗澡时偷偷翻看他的手机,以至于他不敢在手机里面存放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东西,否则一旦被发现如何解释也不能打消妻子的疑心,那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夫妻冷战。 昨天下午,严旭尧在揽月大酒店捉奸时,的的确确是用手机拍了方梅馨没穿衣服的照片,但是当系统提示他是否保存那张照片时,他这才恍然觉得在自己手机里存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严旭尧于是没有将其储存,但是他制作了一个假象,让出轨心虚的方梅馨信以为真,甚至与他发生了争抢。 方梅馨知道事情真相后非常崩溃,但这个女人也极为聪明,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是什么私人侦探,对方甚至没有把她出轨的事情向她老公告发的意图。 方梅馨现在也不困了,望着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不是私人侦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严旭尧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事实上,我是私人侦探这没错,只不过我负责调查的不是你这件案子,当然你老公也从没有委托过我。美女,真不好意思,我在调查时误打误撞坏了你的好事,如果你让我陪你一个奸夫恐怕我无能为力,哈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到了我的身份证?”方梅馨闻言瘫坐在床上,她的眼角正好瞥见了放在椅子上的证件,瞬间有种被玩坏的感觉,有气无力地说:“你都快把我吓死了,你离开酒店后我被折磨的够呛,我甚至都曾想跟我老公主动认错,严旭尧,你……你简直是个……是个坏蛋!我就知道你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哼,我早就提防着呢。我的手机有屏保密码,你就算拿到我手机也看不到我拍的录像,你把我吓成这个样子,我要你好好补偿我。” 严旭尧把脸拉了下来:“你最好别唧唧歪歪地在那抱怨,我承认想利用你帮我做点事情,这当然是在你积极配合前提下。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很抱歉,我不介意为你老公进行一次无偿捉奸。现在,我随便拍多少张你不穿衣服的照片都可以办到,所以别不识抬举找不痛快,快点把你手机的屏保密码解开。” 方梅馨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严旭尧的身旁挽住他的胳膊:“你这么凶跟什么,人家又没说不配合你,我只是抱怨发发牢骚也不行吗,谁让我是个女人呢?!虽然你不是我丈夫派来监视我的私人侦探,但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我一定遵守,我以后再也不会与网上的男人胡乱来了,你得继续监督挽救我呀。” “你要是幡然悔悟痛改前非那自然是你老公和孩子的福祉”,严旭尧说道,“不过我可没有闲工夫搭理你的那些破事儿,你以后爱和谁勾搭都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啊?老板,你别把自己和我撇得那么清。我可是你的私人助理啊,你不会连半小时前的承诺也不兑现了吧?”方梅馨强词夺理地说道,“什么是私人助理,说白了就是贴身秘书,也就意味着你以后是我效力的主人了,而我也顺理成章作了你的专属女人,所以以后再随便让别的男人染指,你岂不是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 方梅馨的那些如同胡言乱语般的歪道理让严旭尧听得瞠目结舌,如不是跟她此前有过一定接触,真就以为这女人脑子有问题。 “操,什么贴身秘书,还尼玛狗屁主人,你是不是日本脑残动漫看多了?”严旭尧嚷嚷起来,“你别跟我提绿帽子这个字眼儿,否则我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去,还有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这变*态的条件,你要再说下去我特么就成你奸夫了。” “讨厌,说得那么难听。”方梅馨啐了一口,脸上飞起一朵红晕,“不过绿帽子就不说,我又不知道老板你有心理阴影……” “你……”严旭尧真想过去给她一巴掌。 他现在可没工夫跟这女人闲扯纠缠,把她的手机还了回去:“你识相就快把手机的锁屏密码给我解开,我现在就要看你拍的那段监控录像,这对我很重要。” 方梅馨倒是十分顺从,她接过手机熟练地把屏幕密码解锁了,递给严旭尧,不满地说:“食言而肥,你答应了让我做你私人助理的。” 严旭尧没有再搭理她,而是迅速找到她手机里的视屏资料,把最近拍摄的一个视屏打开,对一旁的方梅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屏息凝视地观看起来。 视屏的画面十分晃动,有时甚至上下颠倒过来,可见这段录像一定是在运动中抓录的。 视频起点就是方梅馨给自己微信传的那张照片所反映的场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现在从录像上看明显是苏含卉,她手中拿着拐杖正朝走廊里一名正要逃离的高个女子身上打去。 那名女子躲闪不及被打倒腿部,一下扑到在了地上。 视频中,苏含卉情绪十分激动,对着那个跌倒在地的女人骂道:“你个没羞耻的小狐狸精,我今天就要破了你的相,让你还怎么勾引别人的老公!”她说这话的同时又把拐杖抡起来,这次是要冲着那女的头部击打,那名跌倒的女子下意识地用手把头护住了。 严旭尧看得心惊胆战,苏含卉这一棍子要是抡实了打下去,那个女子不死也重伤。这时一名中年男子突然进入了镜头中,挡在了两名女子中间,他用手及时拽住了苏含卉的拐杖,说道:“老婆,我们有话回家好好说,你先把棍子放下来!” “陈建森,你个王八蛋,我和你没得好谈的,你给我闪开,我一会儿在收拾你!”苏含卉一边和他争抢拐杖一边怒骂道。 那个被打倒在地上的高个子女人趁机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就往电梯那边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苏含卉坐着轮椅腿脚行动不便,此时又有那个陈建森的男人在一旁阻拦着,一时怒火攻心,瞬间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往前追出去几米后,终于腿伤难忍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女子逃走。 严旭尧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观看着录像,生怕漏掉其中任何一个细节。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个被打的高个女人的身上,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她就是自己在电梯口擦肩而过的那名神秘女子。 这一次那女子脸上好像没有戴口罩,但只可惜她在这段视频中一直背对着镜头,先是跌倒在地上,随后就是爬起往外逃,方梅馨因为所处的位置,没有拍到她的正脸。 那个女子逃离之后,严旭尧注意到录像的镜头也随之剧烈抖动了起来,视野一直跟着那名女子往前走,应该是方梅馨也想追拍到那名女子的正脸,所以就跟着追了上去。 不过,当镜头转换到中央电梯大厅的时候,那里已经空如一人,神秘的女人应该已经坐上电梯往楼下走了。 这时,方梅馨迅速按下另一部电梯,紧跟着追了下去。 录像视频显示,方梅馨升座电梯抵达一层后,又一路小跑向酒店外奔去,但是她还是因为等电梯耽搁慢了数十秒的时间,录像镜头最后拍到的画面是那个神秘的女人跑到了停车场,迅速钻进了一辆停在偏僻处的白色的轿车里,随后开车离去,监控视频最后也结束了。 “就这一段录像吗?”严旭尧望着方梅馨问道。 方梅馨说:“老板,我就拍了这些,很抱歉,我注意到刚才那个逃跑的女子就是你要求我重点监视的对象,我也试图拍到她的正面相给你,但是她跑得太快了,我没有赶上她,最后眼巴巴地看着她驾驶一辆白色标致308轿车跑了。” “什么,白色标致308轿车?”严旭尧听到这个词不禁为之色变,颤声问道:“方梅馨,你确定那个女人开的是什么牌子的车吗?” 方梅馨坚定地说:“揽月大酒店停车场的出口处灯火通明,我不会看错的。” “你等等,我再看一下你拍的录像。”严旭尧的手薇薇颤抖,他又把方梅馨拍到的那段录像重新回播,拉到那个女人开车逃跑的那一小截然后暂停,一点一点把图片放大,那辆白色轿车确实是标致308无疑,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放大后的图像中居然能够模糊地分辨出白色轿车的车牌尾号“37”。 严旭尧顿时面如死灰,身体一阵颤抖,手机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那辆车牌尾号为“37”的标致308为不正是妻子的上下班开的车么?! 第081章 夜行路诡事多 严旭尧目光直直地瞪着录像中那辆白色的标致308轿车,他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上此时更加没有了一丝血色,那是一种人在陷入极度悲伤和绝望时才有的表情。 方梅馨望了望失神落魄的严旭尧,又凑过身来看了一眼录像中的那辆汽车,女人是一种天生直觉敏锐的动物,她好奇地问道:“老板,录像中那个逃走的女人该不会是你的什么人吧?” “你别胡乱瞎猜测!”严旭尧嚯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我问你,那辆车离开有多久了?” “大概有四十多分钟了吧。”方梅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怯怯地说:“难道你还想去追她吗,如果她开的快得话,这个时间早就跑出滨海市了。” 严旭尧追问道:“那你有没有看清它往哪个方向去了?” 方梅馨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很清楚,那辆车子出了揽月大酒店停车场后先是直行了大约四五百米的样子,然后向左拐进入了云天路,应该是朝滨西区那边驶去了。” “滨西区?!”严旭尧的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难道她去了西山别墅项目?!” “西山别墅项目?”方梅馨陷入一头雾水之中,不知道严旭尧究竟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了,方梅馨,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严旭尧望着方梅馨说,“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或者回家,这都和我没关系,你以后不要和我再联系。” 方梅馨见严旭尧的样子是要离开,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子跑到门口用身体堵住严旭尧的去路,说道:“我的事情你还没有答应呢,我不让你走!你说过会考虑让我留在你身边的,现在你不能言而无信。拜托你了,我的生活真的太无趣了,如果你答应让我跟着你,我保证服从你的指令,决不会不给你添乱,我要是做不到你就把我撵走。” 严旭尧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块烫手的山芋,她的想法总是那么简单而另类,于是注视着这个女人的眼睛,无可奈何地问道:“方梅馨,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为什么要缠着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喜欢刺激的男人,你在我这儿也得不到任何新奇。” 方梅馨的眼眶湿润了,泣道:“也许因为某件事情,我在你的眼中永远是个肮脏的女人,但你不了解我过去的生活。我在家庭里就是一个传宗接代的机器,夫妻感情就像是一张揉破了的白纸,冷漠、单调、乏味,所以我这才去外面找男人,但是我越是这样放纵自己就越觉得空虚,直到我遇见了你。尽管我们的相遇是无比的尴尬,但你让我有一种安静充实可以依靠的感觉,我舍不得这种感觉,你觉得这些理由够充分么?”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嫌弃过你,你只是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好,实际上我也同情你的遭遇,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但如果你执意想跟着我,那么就得听从我的指令,我要你现在好好躺在床上睡上一觉。我答应你,如果有用的上你的地方,我会和你联系。” 方梅馨走到严旭尧面前,双手环住他的腰部,宛如小鸟一样依偎着说道:“谢谢你!可以抱我到床上去吗?” 严旭尧望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竟然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轻轻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给她扯过来一条被子。“你好好休息吧,我得走了。” 方梅馨“嗯”了一声说:“你开车注意安全。” 严旭尧驾驶着车子离开了揽月大酒店,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去滨西区的西山别墅项目,而是一路向东奔往莲花台小区父母家那边。此刻,他不想再给妻子打电话询问她在哪,他知道那些毫无意义,沈筠可能有一万种理由搪塞他,他只想亲自探查她的现在的踪迹。 严旭尧到达莲花台小区时已接近凌晨四点半,他身上也有父母家的门钥匙,于是直接就开门进去了。 严旭尧父母家是一个三居室的老房子,其中一间最小的卧室被改造成了书房,父母住在主卧室里面,剩下的一间次卧室平时严旭尧他们来了住。严旭尧打开房门后,先去了那间平时睡觉的次卧室看了一眼。他推开门把屋里的灯光打开,发现大床上就薇薇自己一个人睡在那里。严旭尧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如自己所料,沈筠肯定是夜里就出去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今晚肯定和野男人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千方百计地没和自己住一起,而且美其名曰不打扰自己工作,简直是个贱货。 女儿薇薇被灯光一照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说:“爸爸,你怎么过来了?” 严旭尧尽量不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情绪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说:“薇薇,爸爸过来看看你。对了,你知道妈妈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噢,我睡觉时妈妈还在我身边给我讲故事呢,怎么现在不见了?”薇薇一脸疑惑地说。 严旭尧又把灯光给关闭了,说道:“薇薇,你再睡会儿吧,现在天还早着呢。” 严旭尧又去书房、卫生间、厨房等地方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妻子的影子。 这时候估计是父母那边听到了动静,母亲梁素琴再卧室里问道:“小筠,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严旭尧说:“妈,我是续尧,沈筠现在不在家,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 “原来是续尧啊”,梁素琴说:“昨天临睡前我听小筠说今天她的项目上有个大型活动,她要早起公司坐班车去单位,我也不知道她是几点走的。” “妈,我知道了。”严旭尧的声音了带着些许抑郁。 赶早班车,尼玛现在是什么时间,糊弄鬼呢吧! 梁素琴似乎也听出了儿子声音的异样,说道:“旭尧啊,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又闹什么别扭啦,我说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吗?” 严旭尧安慰母亲说:“我们平常这样吵闹惯了,没啥大事。妈你就放心吧,我有事也先回去了,这次早来是想为昨天的事儿跟道歉来着。” 严旭尧从父母那里出来,驾驶着汽车一路西行,直奔西山别墅项目。 西山别墅所处的地理位置相对偏僻,从城区有两条道路和那边相通,一条是城市三环路,这个点虽然行驶畅通,但是得绕很大的一个弯子;另外一条小道则非常近,虽然也是水泥路面,不过经久失修,而且还要穿过一大片枣树林。那片枣林实际上是附近几个村埋死人的乱葬岗子,这地方即使在白天也阴森森的,一般很少有人选择走这条路。严旭尧这次特别着急要去西山别墅,加上也从不信邪,便顾不上这些,一头扎进了这条黑暗的小路。 严旭尧把车子上的远光灯打开了,以每小时70公里的速度行驶着,在穿过那片枣树林时他把车速降了下来,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前面大约百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女人!! 第082章 惊现妻子的车 严旭尧开车经过的这片滨西野生枣树林叫坡峰岭,那里的枣树已经有些年头了,据老辈人说这里曾是民国时期直系军阀与皖系军阀间混战的一个前沿阵地。 军阀战争结束后,无数阵亡士兵的尸体被就地掩埋在这里,然后在坟地四周栽种上枣树。 或许是那些尸体腐烂后让坡峰岭原本贫瘠的土壤变得肥沃,那里生产的大枣红得鲜艳欲滴,就像当年惨死的士兵们流出的鲜血一样,因为人们心中有所顾忌怕招来厄运,也由于坡峰岭位置偏僻,很少有人敢去摘食,结果这些大枣熟透了之后又全部落在地上烂掉。 近些年来,经常有附近的人想不开了,来这地找棵歪脖枣树上吊寻短见。渐渐地,这片滨西偏僻之隅的枣树林就成了有名的恐怖凶险之地,从这里传出个各种离奇故事层出不穷。 严旭尧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听外婆那代人讲述夜行人路过此地遭遇士兵亡魂的故事,当时还把严旭尧吓得够呛,每天晚上以被蒙头才能睡着。 不过,随着年龄、学识、阅历的增长,严旭尧对这些妖魔鬼怪的愚昧事情嗤之以鼻,认为那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心理效应而已。 直到现在,他同样是抱着这种无神论的看法,不然也就不会冒险抄近道经过这片漆黑的枣树林了。 严旭尧驾驶着红色的宝马汽车在枣树林间的道路上保持着匀速行驶,他不敢把车子开得太快,担心车子被突然伸出来的树枝剐蹭了。 宝马7系轿车的维修费用十分昂贵,即便是被刮一小块漆下去,那尼玛可就损失大了。 严旭尧打起所有精神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枣树林就像是一个无底黑洞,吞噬着汽车发出的光线。 今晚的天气确实不怎么样,阴郁沉闷,整个天幕就像一块巨大的黑丝绒,没有月亮、星星,而四周除了严旭尧的车子发出灯光外,没有其他任何光亮。 严旭尧的手紧紧地把控着方向盘,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视野内的道路。 道路两侧枣树的在灯光照射下影影绰绰,几只站在树杈上的猫头鹰犀利地盯着严旭尧的车,火红色的眼睛中发出渗人的光亮。严旭尧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是在这种阴森的环境下也难免有些发怵。 人在夜行时总会害怕后方有东西跟着,夜间驾车的人也不例外,严旭尧总时不时地看一下车子的反光镜,虽然漆黑的环境下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这种情不自禁的生理反应无法克制。 严旭尧驾驶着车子快要驶出枣树林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反光镜,当再回过头来时,猛然发现道路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女子! 那个女子的脸上也全是血,五官难辨,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诡异地注视着严旭尧驶过来的车子。 “啊——”严旭尧失声大叫起来,迅速踩下汽车的刹车器。 这种阴森诡异得场面恐怕一般人要被吓得肝胆寸裂,就算严旭尧这种心理承受能力较强的人也为之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严旭尧的第一反应是,尼玛今天点子背真撞见鬼了。 严旭尧的车子虽然速度不高,但是也维持在每小时四十公里的样子,等他发现前方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诡异女人时,他单踩急刹车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于是慌忙把方向盘往外打半圈,车子几乎是贴着那个女人的身子冲了过去,一头撞向路旁的枣树。 幸亏严旭尧紧急制动及时,车子最后没有撞到树干上,但是车前盖子的右侧部位与枣树发生了剐蹭,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道子。 严旭尧惊魂未定,心脏突突直跳,急忙揉了揉眼睛,解开安全带推车门下来查看究竟,但是他环顾四周,发现在车里看到的那个女人竟然消失不见了,他以为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是自己发生了幻视。 卧槽,尼玛真不会今天真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严旭尧不禁吸了口凉气,赶紧又上了车里,从车载工具箱里找到一把手电筒。他又重新下了车,打开手电筒的光束围着车子的四周查看。 严旭尧在距离车子后方约十来米的半径范围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准备回去把车开出来,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突然被绊了一个趔趄,他在地上爬起来,拿手电筒一照,这才发现原来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自己刚才在车子里看到的那个浑身血污的女人! 严旭尧抚了抚自己胸口,尼玛敢情那个恐怖的女人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倒在了草地里,难怪刚才自己刚才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但是自己的车可没有撞到她呀! 严旭尧拿着手电筒在那个女人身上照了照,最扎人眼睛的色彩就是鲜血,大片大片的鲜血。 三更半夜在如此荒僻的枣林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严旭尧的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她到底是人还是鬼!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她对自己形不成什么威胁,似乎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 这个女子是趴到在地上的,头部歪在草丛里,严旭尧用手电筒照了照想看清她的样子,但是只看到了乌黑散乱的长发。 他蹲下身子,用手电筒的柄部碰了碰那人的身体,感觉对方身体软软的,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鬼物。严旭尧又伸出一只手,放在那个女子的雪白的脖子上,入手有些温热,而且能够感受到微弱脉搏的跳动。 这时,严旭尧才完全肯定了地上躺着的这名女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似乎是一个年轻的美丽女人。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的地方受伤了? 难道是被人绑架到这里来的?! 严旭尧下意识地拿手电扫了一下四周,左后方二三十米远的树林中,有个白色物体的一角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的眼皮子一阵跳动——那好像是一辆汽车! 严旭尧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肯定是在夜间着急赶路时发生了车祸。那辆汽车明显是从路上侧翻过去的,直直的撞到了树干,最后车身被树枝杂草掩盖住了。 严旭尧站起身来,赶紧跑过查看那辆车,想通过车辆的损毁情况大致判断女人的伤势。等他到了那辆车旁边后,不禁震惊地目瞪口呆,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那辆被撞得前脸面目全非的白色轿车不正是妻子平时驾驶的标致308么?! 第083章 那女人撞邪了 车祸的现场十分惨烈。 严旭尧推测事故发生时汽车行驶的速度一定很快,剧烈的撞击使得整个车身损毁十分严重,车头的铁皮完全瘫了进去,车子中的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附近的地上布满了碎玻璃渣子和机器零件。 事故发生的那一霎那,车子里面的人应该受到了非常剧烈的冲击,想必那个受伤的女人没有系安全带,结果被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甩出车外五六米远的地方。 当严旭尧注意到白色轿车尾部的车标和牌照时,他整个人都要傻了,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几乎要报废的白色轿车竟然是妻子的标致308! 他原本以为这辆车从揽月大酒店开出后现在早已到了西山别墅售楼处,没有料到会在这里发生了严重的车祸。严旭尧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个躺在地上浑身血污的女人难道是自己的妻子沈筠,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捉奸归捉奸,相对于婚姻感情出现变故这件事情而言,妻子的生命安危始终是第一位的。严旭尧心急如焚,几乎要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快步冲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把她的脸扳过来。 那是一张布满了血污的脸,但是五官容貌十分陌生,根本不是自己的妻子沈筠! 严旭尧长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草地上,庆幸自己的妻子没事。 但是,他随之又陷入了一个充满疑惑的漩涡中,妻子沈筠究竟大半夜的到哪里去了? 难道真如她所言乘坐早班车去单位上班了吗。这种荒唐的籍口简直是在骗鬼呢,也亏她想的起来。 一提到“鬼”字,严旭尧连着呸了几口唾沫,尼玛在这如此阴森恐怖的荒山野岭真不吉利。 严旭尧拿着手电筒,认真地观察着这名受伤的女子,发现她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光景,脸型、发型竟然与妻子沈筠有着惊人的相似,两个人都是瓜儿子脸,大眼睛,披肩发,属于典型的东方温婉型美女。 严旭尧确定不认识这名女子,但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严旭尧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阵加快,他又打量了一下这名女子的身高和穿着,尽管她此刻躺在地上,但是严旭尧通过目测能够判断其身高在一米七至一米七五之间,而且身上穿着被鲜血染红的半职业装。 难道自己在揽月大酒店碰到的女人就是她?! 严旭尧险些失声叫了出来,严旭尧一路追踪到此,如今终于见到她的真容了。 这女人怎么会开着妻子的汽车,并且大半夜的与那个教育局的领导在一起开房呢? 谁他妈能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旭尧带着这些疑问,又在标致车的副驾驶位置的地上找到了一个粉色的挎包。 严旭尧知道这东西应该属于那个受伤的女人,他想那包里面或许会有着女人的相关证件,获知她的身份并不是件难事。严旭尧在她的包内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张塑料卡片状的工作证。 严旭尧特意地看了一眼工作证上的照片,确实是那个女人本人,工作证上的个人信息为:“刘莎,女,28岁,西山别墅项目职业顾问,工号XS0032”。 严旭尧用力拍了拍脑袋,突然有中恍然顿悟之感,尼玛这个女人原来也和妻子一样是西山别墅项目的售楼小姐,那么她开妻子汽车的事也就不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 这个女人单从形体方面确实与妻子沈筠太像了,甚至让严旭尧几次产生误认为她就是妻子沈筠。 现在,严旭尧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们之间有这样多的相似之处,因为她们二人有着共同的群体特征。 西山别墅是滨西区的一个高端住宅项目,他曾听妻子念叨过几句,说开发商当时招聘售楼小姐的标准甚至比空姐还要苛刻,要求身高在1.72cm至1.75cm之间,体态苗条均匀,容貌端庄大方,而且必须是未婚。 当然,开发商开出了这样苛刻的要求,提供的福利待遇自然也是相当诱人的——底薪上万不说,还有高额的佣金提成。 要知道售楼员的底薪一般并不高,也就两三千块钱的样子,她们的收入是主要来自卖房子的佣金提成,这样高的底薪在同行中那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当西山别墅的招聘公告刚一宣布出来,滨海市的许多美女佳丽纷纷趋之若鹜前来应聘。但是,经过开发商严格面试和层层帅选,最后仅有包括沈筠在内的十二名美女入选。 这些有着美丽容颜的女人受到单位的严格规范,平时上下班被开发商要求穿统一的制服,喷统一的香水,举止动作以及待客方式也有统一的规范标准。 应该说,开发商是想将这些漂亮的女人包装成具有类型化的形象代言人,打造西山别墅的品牌效应。的确,从那个时候起,西山别墅售楼小姐的芳名就已开始远扬。 如同参观车展的很多人其实是冲着养眼的车模去的一样,很多前来看房的客户实际上也是抱着一睹美女芳容的心理,同时还幻想着如果能有一场华丽的艳遇,那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严旭尧在揽月大酒店中遇见这个女人时,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和气息都与妻子那么相似,原来她们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类型化产品,哪怕是举手投足间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受到了系统训练! 严旭尧有些锤头顿足之感,真是有些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如果当时有机会看到她的真面目,也不会产生这后面一连串的误会和曲折。 严旭尧见这个叫刘莎的女人趴在地上,依旧保持着刚才发现她时的姿势,双目紧闭,应该还在昏迷着。 严旭尧想让她清醒过来,这对她的后续救援有好处。他于是用手指尝试在她鼻下仁中穴按了一会儿,没想到这招还真挺管用,刘莎悠悠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严旭尧,双眼涣散无神,似乎随时又要昏迷过去。 严旭尧伸手掰开她的眼皮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瞳孔放大,知道受的伤十分严重,必须得到救治。严旭尧试图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说道:“小刘,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魔鬼……她是魔鬼……”那个叫刘莎的女人有些神经错乱地叫嚷道。 “魔鬼,谁?你说谁是魔鬼?”在这种阴森恐怖得地方,严旭尧一听到“鬼”这个字眼儿,脖子就直冒寒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严旭尧心想这女人口中的魔鬼应该不会是苏含卉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人家苏含卉虽然在揽月大酒店里拿拐杖打了她身体一下,但毕竟是因为你不对在先,谁让你大半夜的抱去和人家老公开房呢。 “魔鬼……她是魔鬼……”她又继续神志不清地重复着那句话,眼神中露出了极度恐慌的神情。 严旭尧的眉头紧皱起来,这个女人一定是经历了非常恐怖的事情,对她的心理产生了阴影,就是不知道那件恐怖的事情是否与刚才的车祸有关,不会是真的在这阴森的枣树林里撞了邪,以至于车子失控了吧?! 严旭尧从衣袋里取出一包湿纸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污,安慰道:“小刘,有我在呢,你不要害怕,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严旭尧的手刚一接触到刘莎的脸蛋,刘莎像是触电般抖动了起来,身体蜷缩在草丛里,盯着严旭尧就像是盯着一个怪物一样。 “你别过来!”刘莎歇斯底里地喊道。 第084章 售楼小姐沉沦 那个叫刘莎的女人似乎是精神上遭受到了某种惊吓或刺激,现在有些神志不清,并且蜷缩在地上,极力抗拒任何人接近她。严旭尧努力尝试各种方法对她进行安抚,但是均无法奏效,最后只得将她强行抱到了宝马汽车的后排座位上,准备将她送到附近的医院救治,没有想到这个举动又让她昏迷了过去。严旭尧心想这样也好,免得她在车上胡乱挣扎、大嚷大叫的不配合自己救援。 现在来看,西山别墅项目肯定是去不成了,伤者为先,必须先把这个叫刘莎的女人尽快送去治疗,或许等这个女人精神正常后,可以试着从她嘴里问出些有价值的信息。严旭尧把车掉了个头,往滨海市区方向驶去。虽然天黑路窄,但这次是走回头,严旭尧路驾轻就熟,尽量把车速提高,为刘莎争取更多的救援时间。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严旭尧驾驶着来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他顾不得停车入库,直接将车开到医院急救中心门口,急匆匆下车,抱着受伤的刘莎往急救中心里跑。 这个时候急救中心大厅里空空荡荡没什么人,值班的护士正趴在台上打盹,她听到大门外的响动便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冲进来。护士知道那个女人继续抢救,慌忙摁响了急救接诊的警报器,接着她推出了一辆手术车,对严旭尧说道:“这位先生,你先把伤者放到手术车上,我已通知医生立即过来救治。” 急救中心的医生真的十分敬业,警报器的铃声刚一响,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就像群冲锋的战士一样迅速从值班室里跑了过来,大家协助严旭尧将刘莎放在了手术车上。 那名主治医生问严旭尧:“你是伤者家属吗,她发生了什么事故,为何伤得这么严重?” 严旭尧说:“我在路上遇见的,她驾车发生了事故,我发现她时她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主治医生又问:“你知道事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严旭尧想了想说:“我是后来才到的现场,估计事故发生距现在至少应该得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几名医生迅速将刘莎推进了重症抢救室进行紧急护理。严旭尧坐在急救大厅休息区的长椅上,望着重症抢救室大门上闪烁的指示灯,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个女人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和自己的妻子沈筠除了同事关系,是否还有其他的交集?这些个问题似乎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他觉得必须亲自找到答案。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抢救室的门开了,那名主治大夫神情凝重地走出来。严旭尧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旭尧急忙站起身问道:“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说:“请放心,经过抢救,现在生命体征正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失血过多,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她的家属进行抽血,医院血库里面和她匹配的血源已不多了。” “请问她是什么血型?”严旭尧问道。 主治医生看了他一眼,说道:“AB血型。这个血型的人比较少。” 严旭尧闻言却眼前一亮,说道:“大夫,我正好也是AB型血,先抽我的血给她。这名伤者好像是我爱人的同事,稍后我能联系到她的家属。” 主治医生颇感意外,说道:“那就拜托你了,快随我到抽血室来。” 严旭尧献完血后感觉有些头晕乏力,坐在椅子上直冒冷汗。值班护士见状,赶紧拿了一个面包和一袋牛奶送过来,递给他说:“先生,您现在是空腹,赶紧吃点东西吧。” 严旭尧接过食物吃了一些,又坐在那里休息了片刻这才缓过劲儿来。 一名医生走过来说:“这位同志,伤者的抢救及治疗费用押金是三万块钱,你看你能不能代交一下?” “我代交?”严旭尧错愕不己,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你让我想想办法。” 严旭尧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部上缴给妻子,自己留一点零花钱,他卡里现在别说三万块钱,就连三千块钱也够呛能凑得出来。 现在谁能够拿出来这么多钱呢?严旭尧突然想到了方梅馨,于是给她拨过了个电话。 “老板,我刚才睡觉还梦到你了……没想道这就接到了你的电话,是不是有些心有灵犀啊?”电话那边传来了方梅馨慵懒的声音,估计刚刚睡醒。 严旭尧没工夫跟她闲扯,于是直接了当地问:“方梅馨,你手里有三万块钱吗?” 方梅馨在电话那头听出来严旭尧语气十分焦急,急忙说:“老板,我卡里有,你是不是急着用钱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给你送过去。” “我在滨海市人民医院抢救中心,你在酒店那边等我就行,我开车去接你。”严旭尧说道。 方梅馨说:“老板,你不用过来,我自己有车,稍等我一会儿。” 大约一刻钟后,方梅馨从急救中心大厅外面推门进来,看到坐在休息区的严旭尧,忙跑过去挨着他坐下,说道:“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在跟踪你拍到的那辆标致车时,发现它发生了交通事故,里面的那个女人受了重伤,所以我把她送来医院抢救。”严旭尧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方梅馨。 方梅馨也没想到事情会这般曲折,不由捂着嘴吃惊地问:“那她没事吧?” 严旭尧说:“医生说暂时抢救了过来,但后期还得继续观察。她的各项治疗费用三万多块,我手头没那么多钱,所以只好向你求助。” 方梅馨说:“老板,你遇事能够想起我,这是我最开心的,说明你已经不把我当外人啦,我这就去替她缴费。” 方梅馨刚站起身来,重症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们用手术车推着刘莎出来。 “魔鬼,她是魔鬼……不要过来。”刘莎的神志依然不清,躺在担架上口中胡乱呓语。 “医生,她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脑袋被摔坏了?”严旭尧问道。 “她头部的伤倒是不碍事”,主治医生摇摇头,“但我们在她的血液里面检测到了甲基苯丙胺,而且含量很高。” “甲基苯丙胺?”严旭尧有些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主治医生眉头紧皱:“甲基苯丙胺是一种精神致幻剂,也就是毒品的一种,通常叫做冰毒。我们怀疑她这次车祸跟服用过量的冰毒制品有关。” 冰毒?尼玛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严旭尧闻言不由瞠目结舌,他与方梅馨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受伤的女人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故事。 那些医生将刘莎推进了ICU重症护理室。 严旭尧比其他人想得还要多,刘莎虽然漂亮迷人,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售楼小姐而已,她的生活为何如此堕落,与有妇之夫在酒店里开房放纵,还吸食了过量的毒品,她们的那个职业群体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叫刘莎女售楼员只是个特例呢,还是说她们很多人都这样?严旭尧又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妻子沈筠,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滴,她是否也在周围人的耳濡目染中受到了蛊惑? 严旭尧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于是决定必须去西山别墅项目一趟。他站起身对方梅馨说:“这里先拜托给你了,我要去外面办点事情,如果她苏醒过来,你给我打个电话。” “老板,你就放心吧。”方梅馨似乎也觉察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你是不是也一晚没休息了,路上车开慢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085章 再探妻子单位 凌晨,滨海市的上空中泛起了浓浓大雾。 严旭尧驾驶着汽车又向西山别墅奔去,这次他选择了绕道走西三环行驶,他将车子前后雾灯打开,将车速提高到了可控范围。当他抵达售楼处停车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严旭尧下了车,步行走到售楼处接待大厅,发现大门紧锁,灯光全无,哪有半点加班举办大型活动的意思。严旭尧面无表情,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痛苦难过,拳头攥得紧紧的,知道妻子又撒了一次彻头彻尾的谎言。此时此刻,他对妻子的不信任已经达到了极点。妻子究竟干什么去了,现在不得而知,严旭尧愤愤地想到,三更半夜的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刘莎的身份被确定后,严旭尧也曾一度想给妻子拨个电话,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知道那毫无意义,妻子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严旭尧甚至已经想到了给妻子打电话的情景,妻子肯定会把自己撇得很清,辩称刘莎开自己车的事她并不知情,她只是那天喝酒后把车钥匙放办自己公桌上了。 现在刘莎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他现在不想告诉妻子这件事,他决定等找到妻子后与她当面对质。 严旭尧见售楼处接待大厅旁边的顾客服务中心灯光亮着,于是推门走了进去。顾客服务中心相当于一个便利店,里面卖一些烟酒茶水和便利食物,来这里消费的一般是购房的客户和售楼处工作人员。 “老板,给我来瓶好酒,再来条软包装中华烟。”严旭尧说。 顾客服务中心的老板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把一瓶衡水老白干和一条中华烟放柜台上说:“现在白酒只剩下这牌子了,您将就一下,一共是四百块。” 严旭尧拎着烟酒来到售楼处物业值班室,正好赶上值班的老头起床出来在大院里洗漱刷牙。 严旭尧笑着打招呼说:“早,师傅。” 那老头斜眼瞅着严旭尧,回答说:“早,你有事?” “是有点小事,呵呵,请问师傅贵姓?”严旭尧推开值班室的房门,把烟酒放在了桌子上。 那老头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边洗漱边说:“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头就行,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严旭尧伸手指了指停车场那边的红色宝马车,一脸愤怒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把我的车刮蹭了一条道子,然后跑了,我想查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让他赔我修车费。” 老陈头顺着严旭尧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看到那辆红色汽车车尾部宝马七系的LOGO标志,脸色不禁为之肃然,语气也恭敬了许多:“先生,您的意思是想调取查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是吗?” 严旭尧说:“陈师傅,我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大清早的就来这里劳烦老哥。” 老陈头洗漱完毕,把杯子、牙刷等物品放到桌子上,看到了严旭尧买的中华烟,不禁眉开眼笑,说道:“让您破费了……不知您想要哪天的监控录像,我们这里的设备只保存两周内的视频资料,超过两周以上的就被系统生成的新录像自动覆盖了。” 严旭尧说:“谢谢老哥,我这车就是二期项目开盘那天被刮蹭的,也就一两天的事情,还望老哥给帮忙看一下。” 老陈头指了指值班室的中控台,说道:“所有的监控录像都在那台电脑里,你们年轻人比我懂高科技,你自己去看吧,我先去食堂搞点吃的。今天你来的真是时候,9点之前都不会有人上班,不然被人看见你在这里事情就不好办了。” “唔,好的,谢谢你,陈师傅。”严旭尧随口问了一句,“不是说售楼处今天有大型活动么,怎么现在也没人来筹备安排?” “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老陈头情不自禁地又打量了严旭尧一眼,“他们今天确实有一个大型活动要举办,不过不是在售楼处这边,而是在城区的商业中心广场,好像是什么大型巡展。今天不是周末嘛,那边人流量量也大,比在电视上作广告还强。” 老陈头走后,严旭尧坐在那里一阵发呆,妻子沈筠说今天一早就去加班,难道指的是那个大型巡展活动?自己又误会她了?严旭尧又晃了晃头让自己更清醒些,他发现近段时间以来,他每次信心满满地去捉奸,可一到最关键的时候总能被妻子拿出各种直接证据给反驳回去。但是,今天这一次,严旭尧决定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美丽的妻子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她一定在外面与别的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个对她展开大肆疯狂追求的富少谭力,就是他知道的一个极端例子。如果不是事情发展超出了妻子的可控范围,估计自己现在还被她蒙在鼓里。 现在,有一件事情让严旭尧记忆犹新,无法释怀,每每想起,他就觉得心如刀绞。那就是西山别墅二期开盘前夜,妻子沈筠在电话里那种异样的喘息声。那种暧昧的声音实在是太可疑了,以他对妻子的了解,那绝对是她在动情时不由自主的娇吟,而妻子却解释说她在爬楼梯,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搪塞啊。当严旭尧要求妻子跟他视频对话时,妻子做得更决绝了,直接挂掉了电话。严旭尧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牙齿咬得咯吱响,心说沈筠啊沈筠,你没有料到我会来你单位调取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吧,我到底要看看那天你究竟和哪个野男人在恋奸情热。 值班室中控电脑的操作并不复杂,严旭尧把监控软件打开,发现中控电脑一共管理着车库、接待大厅、员工办公区、草坪、员工宿舍、食堂等十几个监控摄像头,每个摄像头拍到的监控录像按照时间段命名,每段一个小时,十分便于分类查找。 严旭尧在值班室找来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然后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支笔,认真抄下那天与妻子的通话时间,大致确定了调取录像的时间段为晚上22时37分至23时06分。严旭尧想通过监控录像拍到的画面确定妻子的行动轨迹,进而揭穿她的谎言。 严旭尧决定先从售楼处接待大厅处摄像头拍到影像开始看起,他知道这段录像里能看到妻子最初的行动路线。严旭尧在浏览这段录像时不敢跳着看,生怕漏掉其中的重要内容,于是按照正常播放速度查看。时间慢慢过去了半个钟头,严旭尧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感觉眼睛都酸了,却仍然一无所获,监控画面中最多的是看房者来来往往的身影。 严旭尧揉了揉眼睛,准备点根烟抽提提神,谁知刚把打火机掏出来,还没来得及点烟呢,监控画面中终于出现了妻子沈筠的身影。严旭尧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晚上22时30分,与自己预估的时间前后差不多。监控画面中,沈筠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一边往外走,抬着头不断往四周张望,看起来像是出来接某人的。转眼功夫,沈筠就走出了接待大厅处摄像头的视野范围。严旭尧通过一帧一帧的慢放观察分析,结合自己对售楼处地形的了解,他推测妻子可能去了停车场。 严旭尧立即打开了停车场位置摄像头拍下的影像,找到22时30分的时间点认真观看,果然发现妻子从售楼处那边走了过来。这时,一辆停在停车场西侧的黑色SUV轿车门打了,从里面下来了一个男人。尽管西山别墅安装的是近期才上市的高清摄像头,但是因为距离和光线原因,严旭尧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长什么样子。那个男人看见沈筠走过来后,摇手对她进行示意。妻子沈筠也冲那男的摆了摆手,然后挂断了电话,步伐轻盈地向那个男人处奔去了,举止动作间透露出她的心情十分愉悦。 第086章 果然有外遇了 那个男人见沈筠走过来,也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他将SUV汽车的后排车门拉开,冲她做了请进的手势,想和她到车里面说话。 沈筠摇摇头没有上车,而是伸手指了指售楼处接待大厅的方向,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这一时半会儿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就不上车坐了,站着说会儿话就行。 那个男人也没再勉强,于是和妻子站在车旁交谈,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看那样子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不像是销售员与顾客那么简单。 严旭尧眉头挑起,真想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可惜监控录像中没有任何声音,他在电脑旁只能干着急瞪眼。 那个男人和沈筠站在原地聊了四五分钟,期间没有什么其他动作。然而,就在严旭尧想要把录像快进一下时,监控画面中的妻子突然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为那名男子整理着领带,那种亲昵无间的动作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服侍着丈夫。严旭尧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作为丈夫,平时在家都不经常享受这样的待遇,没想到妻子会对一个外人这样温柔、殷勤。 那名男子明显受到了感染,他张开双臂环住沈筠的纤腰,将其拥在了怀中。沈筠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搂抱自己,用手做了推挡的姿势,但是那个男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沈筠挣扎了片刻未见效果,便不再继续反抗,像只小鸟一样依偎在对方厚实的肩膀上,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 那个男人抱着沈筠的身体,将其抵在SUV汽车的车门上,伸手抚摸着沈筠的秀发、脸蛋,那个男人的动作很轻很慢,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严旭尧睚眦欲裂,一拳砸在了电脑桌上,他此刻的心情极度抑郁,胸中各种滋味翻江倒海,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和妻子沈筠结婚至今,第一次见到妻子与别的男人如此暧昧得搂抱在一起。他还记得前晚,那个叫谭力的富家子弟也试图要抱她,但似乎被她推开了,而这次明显与前晚的情形不同,妻子的反抗程度似乎只是象征性的,她仿佛在半推半就。 监控视频中,那个男人的身体挡住了妻子,他突然弯腰低下头,应该是野蛮地吻在了妻子沈筠的唇上,而沈筠的身体一震,非但没有推挡的行为,双手也不知何时搭在了那个男人的腰部,轻轻地与他搂在一起,互相亲吻着对方。严旭尧的脑袋鸿德一声巨响,感到整个世界都塌陷了。自己的美丽娇妻,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近十载的女人,如今竟然与别的男人在露天的停车场中缠绵亲热。 那名男子的SUV汽车块头很大,停靠的位置也很偏僻,在它的西侧就是墙壁了。他和沈筠就站在车门与墙壁之间的一侧,很好地躲开了其他人的视线,但是二人的行为却被头顶上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严旭尧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双手交叉紧攥,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那名男子和妻子沈筠搂在一起,唇舌相交,忘情地接吻着。时间一秒、两秒……一分、两分的过去了,画面中二人保持着那个动作像是定格了一样。突然,妻子原本搂在那个男人腰部的手松了下来,她从兜里摸出了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犹豫着是否接听。严旭尧扫了一眼监控画面上的时间,正好是晚上22时56分,那个电话应该是他给妻子打过去的。他印象中,第一遍电话妻子没有接听,于是他紧接着又打了第二遍。 妻子沈筠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机接通了,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开始通话。此时,那个男人也没闲着,他竟然伸手去解沈筠紧凑贴身的工服上衣的扣子。 沈筠一只手接听着电话,另一只手捂在胸前,试图阻拦着对方男子脱自己的衣服。那名男子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解开她的扣子,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般,索性掀开沈筠的上衣直接把手伸了进去。沈筠的身体随之扭曲起来,她的傲满之处应该被对方的大手握住了。 “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你!”严旭尧的眼睛猩红如火,简直快要疯掉了。他无法忍受,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娇妻被别的男人肆意欺凌。 妻子在打电话的过程中,那个男人一直对她上下其手。严旭尧此时才明白过来妻子当时与自己通电话时为何会娇喘连连了,原来她身上有个男人在撩拨她的脆弱之处,而她也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以便不让电话那头的丈夫听出异样来。 突然,那个男人像被电了一下松开了沈筠,而是抱着自己的一只脚跳了起来。原来,沈筠不堪被他上下其手抚弄,用脚狠狠地踩了他一下。妻子沈筠这个动作让盯着录像的严旭尧错愕不己,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的确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刚才她还和那个男人搂在一起缠绵亲昵,现在为何这般强烈反抗起来,难道说是自己打去的那个电话,让妻子的内心深处产生了愧疚?! 妻子用力踩了那个男人一脚后,迅速将起推开了,然后扭身就往停车场北面的草坪跑去。那个男人一见沈筠要跑,伸手想要把她抱住,但是沈筠的动作还是快了一步,那个男人扑了个空。那个男人见沈筠跑到了草坪那边,似乎还不甘心放弃,一瘸一拐地朝她追了过去。估计那名男子的脚被沈筠的高跟鞋踩得不轻,他往前追了四五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鞋子脱了查看脚上的伤势。严旭尧注意到那男子有一个用手甩鞋的动作,猜测他非常的懊恼和沮丧。那个男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把地上的鞋子捡起来重新穿好,踮着脚慢慢地回到那辆SUV汽车旁,上了汽车驾驶员位置,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严旭尧注意到了那辆车的品牌特征,应该是丰田陆地巡洋舰。 严旭尧一直试图看清那名男子的模样,但是无奈录像清晰度欠佳,只能分辨出那个男人五官轮廓和身材情况,这人的年龄大概在40岁以上,排除了是谭力那小子的可能,而且,那个男人开的车也谭力的车不一样。严旭尧用手扶着额头,痛苦地想到,沈筠啊沈筠,你到底在外面有多少个男人?! 沈筠好像没有敢立即回售楼处的接待大厅那边去,而是绕过草坪奔向了员工宿舍喽。员工宿舍楼入口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显示,沈筠跑到了宿舍楼的楼道里,背靠着墙壁以手抚胸,一副就像刚从虎穴逃出的那种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样子。此刻,沈筠的手里还握着手机在通话,大概又过了半分钟左右,她把手机挂断了。接着,沈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觉得没什么异样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摄像头的监控视野。严旭尧推测,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回售楼处接待大厅工作去了。 妻子出轨了!妻子背叛了自己!尽管在这个录像里,她背叛得还不彻底,但谁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在私下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呢!通过录像中二人的亲密程度来看,这种龌蹉关系绝非一两天了。严旭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刚才录像里她和那个男人激吻的一幕就像是一把利剑,一下子将他扎了个透心凉。 严旭尧刚把录像看完,老陈头提着饭盒从外面回来了,他打了个饱嗝,说道:“老弟,你找得怎么样了,发现谁刮蹭你的车了吗?售楼处的人马上要来了,你快走吧。” 第087章 事情证据确凿 严旭尧刚把录像全部看完,值班室的老陈头就从食堂吃完早餐回来了。这几段视频资料对严旭尧而言太重要了,作为证明妻子沈筠外遇出轨的直接证据,他必须将其拷走,但是可惜身上又没带着U盘等移动存储介质。严旭尧原本打算将几处关键的场景用手机拍录下来,不巧这个节骨眼儿上老陈头回来了,还一个劲儿地催他离开。 严旭尧站起身来,递给老陈头一支香烟,并恭敬地给他点着,说道:“陈师傅,拖您的福,我找到刮蹭我车的那小子了。我这边马上就好,您再稍容我一两分钟。” 老陈头有些为难,不过他实在不好拒绝严旭尧,因为对方看样子非富即贵,又给足了他面子,只好说道:“老弟,拜托你利落一点啦,不是我不变通,是单位这边管理很严格,不让别人随便操作中控电脑,如果被领导发现了,我这每个月几千块的饭碗儿可就丢了。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支烟的时间,弄好了或弄不好都赶紧离开吧。” “谢谢您,陈师傅,这时间足够我用了。”严旭尧一听老陈头松口了,连忙双手抱拳作个揖,显得极为恭敬谦卑。 老陈头把吃饭的家伙儿放好,坐在窗户边上,说道:“我帮你盯着点外面,你快去弄吧。记住,千万别删里面的资料,否则系统会提示异常,单位的工程师一来检修就会发现有人动过设备,到时你和我都有麻烦的。” 严旭尧连连点头应诺,他坐在电脑旁边,想着如何在短时间内将那些视频全部拷走,感到一筹莫展。这时,他突然注意道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小电脑标志,这台电脑竟是能够上网的。他迅速打开IE浏览器,随便打了一个网址并刷新了一下,发现响应速度非常之快,说明物理网速及带宽环境非常良好。严旭尧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快速敲击键盘输入账号密码把自己的云存储网盘打开,将那几段录像资料打包加密后,一起上传到网盘中。文件传输速度非常快,几百兆的视频文件短短几分钟就上传完毕,严旭尧长吁了一口气,扭头忘了老陈头一眼,他手中的香烟刚抽掉了多半支。严旭尧快速将电脑上的操作痕迹清楚,然后站起身来向老陈头道了声谢。 大约上午9时左右,一脸凝重的严旭尧从西山别墅售楼处值班室走出来,他走路时低头思考着事情,显得情绪非常低落。他一直怀疑妻子在外面与别的男人有染,但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妻子的各种解释也总令他哑口无言,如今眼见为实,妻子确实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家庭。尽管妻子没有与那个男人做出更不堪入目的行为,但录像中的那些过分举动就已经足够了,一边与奸夫缠绵接吻一边与老公通电话,这不是任何一个有廉耻之心和对家庭有责任心的女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严旭尧的内心被无边无际的仇恨填满了,他恨妻子的不忠,更恨那个男人的可恶,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生吞活剥、千刀万剐了。严旭尧知道,惩罚一个男人的手段,比死更解恨的就是把他给阉了!严旭尧握着方向盘在公路上行驶着,被仇恨扭曲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脚下踩踏油门的力道渐渐加强,就好像在迫不及待地加速他的报复之旅。 严旭尧正在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对付妻子和那个男人,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公文包里突然响起了手机来电铃声。严旭尧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苏含卉那个女人打过来的。严旭尧心想这女人的电话真是时候,自己正准备找她去呢,夜里在揽月大酒店发生的事情扑朔迷离,她做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肯定知道很多内幕。 严旭尧接通了电话,手机听筒里立即传来苏含卉急躁的声音:“严旭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哪儿呢,赶快来揽月大酒店接我!” 严旭尧回答说:“领导,我知道你今天要用车,这不正在前往酒店接你的路上嘛,大概十来分钟后就到。” 苏含卉的语气缓和了些:“你快些,我现在片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 “人家的酒店服务多好啊,又提供轮椅有提供拐杖的,全市就没有第二家这样的宾馆了,你这么快就住烦了啊!”严旭尧知道苏含卉想尽快离开揽月大酒店的原因,但现在不便说破,于是故意装糊涂挤兑她。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想住就住想走就走,哪个要你来管我,限你五分钟之后来见我,否则要你好看!”苏含卉果然心情不好,被严旭尧那番插科打诨的玩笑话给激怒了,她咆哮着扔下一句威胁便挂断了电话。 严旭尧现在手里掌握了妻子出轨的直接证据,照他以前的脾气性子,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找到妻子与她理论的,但是这次他反倒出奇地冷静了下来。残酷的现实正将严旭尧脾气里的棱角慢慢磨平,他知道在一些大是大非的节骨眼儿上必须学会忍耐。这就像是两个剑拔弩张的高手对决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将对方一击斩杀的话,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招致杀身之祸,之前的所有努力将付诸东流。妻子沈筠出轨应该不是两三天的事了,严旭尧相信,她一定还有很多别的问题,西山别墅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只是她沉沦堕落的冰山一角。特别是刘莎出车祸这件事情,严旭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虽然究竟哪有问题他现在还说不出来,但是直觉告诉他妻子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或许,只有等他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最终的真相才会彻底水落石出。严旭尧想趁热打铁,收集更多的证据,让一贯故作可怜和委屈的妻子这一次在铁的事实面前无可争辩。 严旭尧把车开到揽月大酒店时,苏含卉正坐在酒店一层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呢,估计她早已经把轮椅和拐杖还给了服务员。 严旭尧说:“呦呵,领导,这么着急回去啊,看样子您家那边是已经装修好了是吧?” 苏含卉板着脸说:“我家那边早就装修好了,我这些天不过是想散散涂料的气味,现在估计应经差不多了。” 严旭尧心底对这位女领导一阵无语,尼玛女人说起谎来绝对比男人强上百倍,本来是到酒店捉奸的,却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家在搞装修,还解释得煞有介事一般,满嘴跑火车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说到装修,她是应该回家好好修理修理她的色狼老公了! 严旭尧知道现在还不是揭穿她的时候,于是上前想要把她搀扶起来,同时故意问了一句:“您这脚上的伤今天好些了么?” “你别提了,现在好像更严重了,你下周得带我去拍个片看看。”苏含卉皱着眉头,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领导,您这是怎么搞得啊?”严旭尧假装关心地问道,“医生不是说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吗,您昨夜是不是做什么激烈的运动了。” “激烈的运动……我好像没有……”,苏含卉突然脸上飘起一朵红晕,她似乎会错了意,啐了一声道:“严旭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要是再敢胡乱说话我撕烂了你的嘴。” “领导,我想你完全误会我了,我可没那方面的意思。”严旭尧讪讪地笑道,“我是说您昨夜到现在这段时间有没有下地走过路或者着急追过某些人?” 苏含卉闻言不禁为之变色,说道:“严旭尧,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088章 简直道德沦丧 苏含卉的眸子中寒光一闪,感觉严旭尧话中含话,于是质问他一句究竟想说什么。 严旭尧用手指了指大厅里的日光灯,神秘兮兮地说:“这里的光线太刺眼了,一会儿到了车上,我给您看一样东西。” 苏含卉一脸疑惑,见严旭尧那个故弄玄虚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忐忑,冷哼道:“严旭尧,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有什么东西非要到车上才能看。” 严旭尧无奈地耸了耸说:“因为那东西不在我身上。” “好,你背我到车上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无聊把戏。”苏含卉踮着一只脚站起身来,俯身趴在了严旭尧的肩膀上。 严旭尧背着苏含卉来到宝马车旁,伸手去拉车门,想将她放到车子后排位上,不料苏含卉喊道:“等等,我车前脸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长一道刮蹭?” 严旭尧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对不起领导,让您的爱车挂彩了。刚才特别着急过来接你,路上就开得快了一些,和一个装木材的货车发生了刮蹭,这些道子就是被树枝给刮出来的。领导,我愿意承担修车的费用。” “你……你没事就好”,苏含卉原本想奚落他一番,结果还是忍了,说道:“我的车有保险呢,你得负责去4S店把它给我修复了,看着好好的车子被刮成这样我就心烦,都不想坐它了,你还开得挺带劲儿的!” 严旭尧说:“你这是典型的拥有者完美主义啊,要求自己拥有的东西完美无暇,哪怕受到一丁点都会嫌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老公那个教育局大局长把哪个人民教师或学生家长潜规则了,你一定会把他给休了吧?!” 苏含卉闻言脸都有些绿了,咬牙切齿地说:“严旭尧,我和你很熟吗?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不要打这样无聊的比喻!我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一定要我跟你反复强调吗,在你眼里,还当不当我是你上司?” 严旭尧将她放到座位上,说道:“你比我官大好几级,当然是我的领导。但是,我们现在不在林业局上班,今天也不是工作日,你又何必纠结于那些工作上的角色面具,那样生活得多累啊!生活里,我们应该做朋友不对么?” “我可没有兴趣和心理阴暗的人交朋友!”苏含卉沉着脸说,“你刚才在酒店大厅里说到了车里给我看样东西,现在还磨叽什么,赶紧拿出来吧。” 严旭尧把自己手机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找到方梅馨给他发送的那张照片,点击放大后递给了苏含卉。 苏含卉接过手机好奇地看了一眼,好像没发现什么异样,不过当她再次看那张照片时,整个人的身体不禁僵直了,脸色也变得煞白,攥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颤声问道:“严旭尧,你这照片是哪来的?” 严旭尧说:“我一个朋友偶然在酒店里拍到的,苏打局长,您这是在闹哪初啊?拿着棍子照人家头上打,我是学法律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一棍子要是打实了,恐怕要摊上人命官司了。” “卑鄙!”苏含卉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跟踪监视我,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严旭尧一脸委屈地说:“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有必要跟踪你么,我一没有作案动机,二没有作案时间,完全是一个意外罢了。忘了跟你说,昨天我一个朋友办婚礼住在酒店,半夜听到外面有打闹声,就出去看怎么回事,于是就拍到了照片上的一幕。” “那这照片为何会到你了你手上?”苏含卉对严旭尧的话将信将疑。 严旭尧说:“苏局,您难道没听说过微信有个叫朋友圈的东西么?” “什么?!”苏含卉闻言几乎要跳了起来,口中忍不住爆出了粗口,“那个贱人竟然把我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她是不是闲得蛋疼了?你告诉我那个多事的婊子是谁,老娘要找她算账去!” 严旭尧说:“苏局,您别着急,那些女人不就是爱八卦看热闹么,其实对你并没有多大恶意。我早上起床看见这照片后立即让那人把这给删了,不过照片拍得十分模糊,我也不确定到底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这不是才来问你嘛!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往往您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及时制止照片扩散呢?” 苏含卉的酥胸上下起伏,情绪十分激动,说道:“我承认照片中的人就是我,你想怎么样呢,拿来要挟我吗?” 严旭尧说:“领导,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无聊,我可不会公报私仇,而且咱们俩之间也没有仇,我怎么会借机要挟你呢,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您的脚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半夜跑去与别人打起来?” “你这是在明知故问!”苏含卉的脸色非常难看,“照片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在干什么你会看不出来?你今天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对不对?” 严旭尧收起嘻嘻哈哈的态度,一脸严肃地说:“如果我说照片中的另一名女子我也认识呢,你会怎么看?” “你竟然会认识她?”苏含卉惊讶地睁大眼睛,“她究竟是什么人,还有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那个女人好像是我妻子的一个同事,因为瞅着非常眼熟”,严旭尧说:“不过我现在也是在怀疑当中,如果你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分析一下。”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掺和”,苏含卉有些警惕地说道:“再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严旭尧摊了摊手,脸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说道:“我想你可能是多虑了,我没有要插手你家庭私事的意思,只是正好了解一些事,现在又看你这么焦急,纯粹是想提个醒而已,你相不相信我悉听尊便。” “你想知道些什么?”苏含卉像瞬间老了十岁,“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来这个酒店的目的不是为了住宿,而是为了跟踪和监视我丈夫。” 严旭尧说:“所以,这是我很不解的事,你怎么知道你丈夫会出现在这个酒店里,而且那么及时地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苏含卉捋了捋两颊的散发,就像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一样,说道:“两天前,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匿名电话,对方是用公用电话打的,她说我老公这周六晚上会到揽月大酒店和别的女人开房,并告诉了我具体的房间号。我一开始将信将疑,就来酒店里蹲守了,发现那个房间里好像没有人住,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就在今夜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我又收到了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这次是通过酒店的内线打过来的,要我去那个房间外面等着。我过去后隔着门隐约听到我丈夫和一个女人的声音,于是就给我丈夫打了个电话,发现房间里果然响起了手机铃声,便知道他确实在房间里,于是我就用力拿拐杖砸门。后来,门被打开了,我丈夫和一个女人先后走了出来,那个女人撒腿就跑,于是就有照片上发生的一幕。” “陌生女人打来的匿名电话?”严旭尧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见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了吗,如果再让你碰见她,你是否能够认得出来?” 苏含卉说:“那是自然,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小狐狸精的样子,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那对狗男女,你告诉我那个那个女人是谁,她看上去也像已经结过婚了,我要让她的老公知道他的老婆是多么的道德沦丧。” 严旭尧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相片递给苏含卉,那是他从刘莎的工作证上扣下来的,问道:“你看看对方是不是照片上的女人?” 第089章 订立攻守同盟 严旭尧从来没有预料到揽月大酒店的捉奸行动会如此的千头万绪、扑朔迷离,他仿佛已经接近了真相,但是真相又如同镜中花、水中月那样飘渺而虚幻。 到底谁是这次开房事件的女主角,从严旭尧自己和方梅馨收集掌握的线索情况来看,西山别墅项目的售楼小姐刘莎目前嫌疑最大,但是她此刻正在医院接受全力救治,无从进一步调查了解,所以严旭尧才想到找苏含卉求证,毕竟她是那次捉奸事件的亲历者。 当严旭尧从苏含卉口中得知她还清楚地记得在酒店中那名女子的面貌时,他难以抑制心头的激动和好奇,立即从公文包中取出刘莎的证件照片递给了苏含卉进行辨认。 苏含卉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心思极细,明察秋毫,她接过那张照片扫了一眼,便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望着严旭尧说:“严旭尧,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或者是你身边的人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严旭尧脸色为之一变,他板着脸起初没有吭声,但被苏含卉犀利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解释说:“照片上的女人我认识,但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苏含卉仔细注视着照片上下打量了很久,柳眉轻皱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拿这么一张照片给我看,虽然照片上的女人眉眼间与酒店里的女人有几分神似,但我敢肯定真的不是她。当时我堵在酒店门口,那个女人走出来时脸上还带着口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口罩撕了下来,因为我想看看那个下三滥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一副丑陋嘴脸。那个女人被我撕下口罩后慌忙以手捂面想要逃走,但是惊鸿一瞥,我还是看到了她的真正面目。她好像比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更成熟一些,那个模样我不好形容,但长得还算可以,一看就是那种经常勾引男人的骚狐狸精。” 什么,那个神秘的女人不是刘莎?! 苏含卉的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严旭尧听后怔怔地好久说不出话来,难道在酒店和她老公开房的还另有其人?但这不符合常识和逻辑啊! 方梅馨提供的录像可是清楚地拍到那个从酒店大楼下来的女人驾驶一辆白色标致308轿车逃跑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在坡峰岭的枣树林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刘莎和那辆被撞变形的标致汽车,如果说那个女人不是刘莎,那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难道中途有人调包了不成,这真是越想越离奇,越想越狗血的情节啊! 严旭尧在最有名的公安高等学府受过七年的法学教育,这将他训练成了一个思维异常缜密的人。 就拿发生在揽月大酒店里的这件怪事来说,严旭尧曾高度怀疑与妻子沈筠有关,即便中途出现了刘莎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也没有完全打消对妻子的疑虑,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刘莎与教育局长开房实在没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缘由,而妻子沈筠则不然。两天前,妻子成功托人将女儿薇薇安排到全市最好的滨海三小上学,紧接着一个神似妻子的售楼小姐在五星级大酒店与教育局局长开房,这两件事是一个巧合还是早已预谋的权色交易? 而且,这件事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没弄明白,两次给苏含卉打匿名电话让她过来捉奸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谁? 严旭尧原本以为刘莎的出现是彻底揭开这件事情的转折和突破点,没想到却是跌入了泥潭中越陷越深,更加找不到头绪了。 严旭尧深吸了口气问道:“苏局,你确定在酒店中遇到的女人不是这张照片上的人吗?” 苏含卉将照片还给了他说:“我应该不会弄错的。不过,证件上的照片往往和本人真实情况存在一些差距的,如果我能看到对方本人就能确定无疑了。” “见对方本人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让您实现了,应为她正在医院接受抢救。”严旭尧一边解释,一边划开手机屏幕从微信里翻出一张妻子沈筠的生活照,递给苏含卉说,“领导,你再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在酒店里遇到的女人?” 苏含卉接过手机看了看,不由眼前为之一亮,险些喊出声来:“这个女人我看着眼熟!” 尼玛果然是妻子!严旭尧察言观色,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颤声说道:“领导,你可不要打马虎眼啊,这次你确定她就是你在酒店客房门口堵到的那个女人吗?!” 苏含卉却摇了摇头,说道:“你急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到酒店前台准备换一间房,更方便监视我老公。我在一层电梯口遇见了这个女人,当时她在劝慰另外两个女的,其中一个还是咱们局新来的那丫头张雪,所以我就印象特别深。至于我在客房门口堵到的那个女人,自然肯定不是你这张照片上的人喽。” 居然也不是妻子沈筠,这尼玛真是邪事一桩了。严旭尧摸了把脸上的汗,有种欲哭无泪、被她玩弄的感觉,说道:“领导,你刚才的表情完全跟你说的不一样,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苏含卉冷笑说:“严旭尧,我现在总算说明白了,你来找我恐怕是来套我话的吧,你对这件事如此上心,难不成与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严旭尧说:“我这样问自然有我的理由,也确实和我有点关系,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说。” “严旭尧,你可真够无聊的!”苏含卉紧紧盯着严旭尧,“你心里怎么想得可瞒不过我,不过既然你不想说,我没没有必要点破。关于我今天的这件事情,你要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儿,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放过你!” 严旭尧举手发誓说:“领导,你放你放一百个心,今天的事儿我要是泄露半点出去,叫我天诛地灭。” 苏含卉脸色缓和了一些:“我现在腿脚有些不便,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领导,你有事吩咐就行,不必跟我客气。”严旭尧有些诧异地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你不必纠结于我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是谁,那些都不重要,我回家后审一审我老公就能全部知晓。”苏含卉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我想让你帮我查查那个打电话让我去捉奸的女人究竟是谁,我总感觉这事有些蹊跷,就好像被人设计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儿要发生……严旭尧,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严旭尧一脸为难地说:“领导,这个任务貌似很有挑战性啊,现在我们手里什么线索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去查那个人!” “当然有线索,而且,线索就在你的身上。”沈筠不假思索地说道。 “什么,线索在我得身上?”严旭尧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领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吗?” 苏含卉没有回答严旭尧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给我看得第二张照片上的女子,究竟是你什么人?” 严旭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说道:“第二张照片上的女人是我老婆,我刚才就是随便让你看看,可没别有的意思……” “别跟我解释那些没用的……唔,你老婆?”苏含卉冷笑道,“这可真是有点意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到那张照片时眼前一亮吗?本来我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的,但是我刚才也跟你说了,我在楼道里碰见了你妻子和张雪那丫头谈话,我后来才猛然发现,她的声音、语调与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人非常像。” 严旭尧也惊愕地合不上嘴吧,半响才道:“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含卉说道:“这也正是我关心的!严旭尧,你帮我盯着你老婆一点,我去审问我老公,我们分头行动,把事情查明白。” 第090章 情人温柔似水 严旭尧与苏含卉的谈话可谓一波三折,先是嫌疑最大的刘莎被苏含卉直接否定了,随后妻子沈筠也被排除在外,正当严旭尧陷入思维泥潭不可自拔时,形势又急转而下,苏含卉又将怀疑的矛头重新指向了妻子沈筠。 严旭尧这人有个特点,他可以怀疑自己的妻子有问题,但是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不买账,这事关男人的面子和尊严。所以,当苏含卉要求他协助调查沈筠时,他寒着脸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一句:“苏局,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严旭尧将苏含卉送回家,整个人精神十分憔悴、倦怠,这一天他几乎一宿没合眼,经历的了各种错综复杂的事,一幕一幕地回想起来让他有些头痛欲裂。严旭尧知道自己的精力几乎被榨干耗尽了,身体困乏无力,连走路都有些发飘,他觉得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自己必须先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慎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当严旭尧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家门口时,在公务包和衣袋里翻了半天门钥匙,猛然想起昨夜回家后将钥匙链随手丢到了电脑桌上,今天凌晨去揽月大酒店找方梅馨时因为走得匆忙,就忘记把钥匙带在身上。他在门外面站了几分钟,掏出手机找到妻子的号码,但是犹豫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有按下去。 妻子沈筠现在就在市区中举行西山别墅的项目巡展,如果自己找她拿钥匙,似乎并不会费多少周折。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对妻子的感觉如此生疏了,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实际上,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不知如何去面对妻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暴戾的情绪,一方面不想去见她,另一方面却又期望把所有的一切跟她开诚布公谈谈,或许,自己和妻子下一次见面,就应该到了彻底摊牌的时候了。 严旭尧突然想起了方梅馨,他虽然对这个女人没有多少好感,但至少现在不是特别讨厌她了,这个女人今天确实帮了他不少忙,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医院里守着刘莎。严旭尧于是给方梅馨打了个电话,问道:“方梅馨,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方梅馨在电话那边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老板,我还在人民医院呢,你不是让我在这边盯着有情况向你汇报吗?刘莎她现在还在昏迷着。” 严旭尧知道自己把方梅馨折腾得够呛,但这女人貌似一点怨言也没有,心中忽然感觉有些过意不去,说道:“方梅馨,这次真是辛苦你了,谢谢。我上午去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就把你这茬儿给忘得死死的,非常抱歉,刘莎伤得那么严重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别在医院那守着了,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对了,你在揽月大酒店订的客房退了吗?” “老板,你对我千万别客气,只要让我跟着你做什么都行。”方梅馨说道,“今天早上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就立即往医院那边赶,离开时特别匆忙,就没顾上退房。老板,你要用那房间是吗?” “我家的钥匙忘带了,想在你那间房里休息下”,严旭尧说道,“那咱们一会儿在酒店见吧。” 中午时分,严旭尧和方梅馨几乎是同时到达酒店停车场的,严旭尧刚把车停稳方梅馨就过来了,她驾驶着一辆银色的大众CC轿车,并排停到了严旭尧的宝马车旁边。 严旭尧等她的车停稳后,上去敲了敲车窗说:“方梅馨,我又折腾你大老远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你把你的房卡给我就行,我在房间里躺一会儿,你就别下车了,赶紧回家吧。” 方梅馨白了他一眼说:“老板,我有个请求,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生硬地喊我的名字,要不听着很别扭。你直接叫我梅馨或者晓馨都行,就是别把姓也一块带上。” 严旭尧笑了笑说:“那你也别叫我老板了,同样听着别扭,我不过是一介屌丝而已。实际上,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大好几岁吧,不如我叫你馨姐好了,你直接叫我旭尧吧。” 方梅馨眼中闪过一阵喜悦,立即说:“好的,虽然你这是在说我比你老,但我可不介意多个弟弟。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老板,都叫习惯了,其实也觉得蛮亲切的。我在客房里还有些东西呢,正好跟你上去收拾一下。” 严旭尧和方梅馨到了房间之后,不约而同地一起打了个哈欠,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极度疲惫之色。严旭尧把公文包往椅子上一扔,困得连话也不想说了,衣服、鞋子都没脱直接倒在了床上,他迫切需要大睡一觉。 方梅馨说:“老板,你一定肚子很饿吧,我来的时候给你买了点饭菜,你先吃一些再睡觉吧。” 严旭尧觉得方梅馨这女人还真是挺细心的,他确实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沾,不过他一点胃口也没有,觉得身子特别困乏,于是回答说:“谢谢,你吃吧,我现在实在没有胃口吃不下去,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方梅馨责备说:“那你好歹也得把衣服、鞋子脱了啊,这样睡会不舒服的。” “你别管我了。”严旭尧实在不想动弹了,头部昏昏沉沉地,甚至连翻个身都觉得十分吃力,他觉得自己生病了。 方梅馨帮他把鞋子脱了放在地上,接着她自己也上了床,挨过来要解开他的腰带。严旭尧虽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感觉到对方在解他的裤子,于是把手急忙捂在腰带扣上,愤怒地说:“你要干什么?” 方梅馨无奈地说:“你都困成这个样子了,我能干什么,再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害怕我把你给吃了呀?我是怕你这样睡得不踏实,容易着凉。” 严旭尧把手松开了,方梅馨把他的裤子脱下放到一边,最后又把他的上衣脱下来。严旭尧平时挺注意锻炼身体的,此刻男人坚实有力的胸膛、腹肌展示在方梅馨面前,让这女人呼吸急促起来,她痴痴地望着严旭尧,忍不住颤抖着伸手去抚摸他的腹部上的块状肌肉。她的手掌贴到严旭尧的身体上时,突然感觉严旭尧的身体有些发烫,他好像是发烧了! 方梅馨摸了摸严旭尧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他确实是在发烧,于是赶忙晃了晃他,关切地说:“老板,你好像发烧了,咱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唔,这些都是小问题,吃点药就好了。”严旭尧觉得浑身酸痛,开始还以为是缺觉困得,没想到是发烧所致。 方梅馨翻身下床,在自己的挎包翻了翻,找出一盒药物,这是她经常去野外拍摄、游玩时备着的常用止痛、退热药布洛芬胶囊。她接了点水,让严旭尧服下了一颗胶囊。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严旭尧的烧不但没有退下去,反而更加严重了。 方梅馨想把严旭尧叫起来去医院看看,但是他迷迷糊糊地就是不肯起来。方梅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突然瞥见客房桌子下的一个白色小瓶子,上面写着医用酒精,她顿时有了主意,想给他的身体进行物理降温。用酒精给发烧的人物理降温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方梅馨以前用过,知道怎么操作,她先用洗脸盆接了一些温水,将水与酒精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后,用毛巾蘸湿了给严旭尧浑身擦拭。 第091章 找情人的理由 严旭尧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这些天来严旭尧原本一副生龙活虎气势,前后奔赴多条战线调查捉奸,岂料事情刚有了那么一点眉目时他却病倒了,大有一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愤慨。严旭尧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这些年来心无二志,他也相信妻子也是爱着他的,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了那段令他彻底心碎的监控录像。西山别墅项目调取的录像给严旭尧造成的心理冲击实在太大了,尽管他选择了暂时的隐忍,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妻子发泄心中的滔天怨恨,但是身体在重压之下还是出现了问题。 好在方梅馨及时发现了严旭尧的体温不正常,从她的包里找了一颗退烧药让严旭尧服下。但那颗退烧药似乎不是很给力,严旭尧的体温一直没有下降,反而又升高了不少。方梅馨于是给酒店的服务员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一支体温计。方梅馨给严旭尧测量了一下,结果显示高烧39度,方梅馨顿时慌了手脚,难怪严旭尧一进门就躺在床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方梅馨正在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发现客房里用来消毒的医用酒精,立刻决定采取物理降温的方法帮助他退烧。她把盛着酒精水的脸盆放到床前,将严旭尧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只剩下一件底裤,然后用蘸了酒精的毛巾给他浑身上下进行擦拭。方梅馨擦得很认真也很卖力,几乎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擦一遍,直把她累得气喘吁吁,最后也不知是退烧药起了效果还是物理降温发挥了作用,严旭尧的体温总算退到了38度以下。方梅馨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又跑去药店买了治疗感冒发热的药物回来,烧了热水给严旭尧服下,并找来了两床厚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发汗。 严旭尧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他的头仍然有些胀痛,但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明显要比刚来酒店那会儿好多了。严旭尧中午那会儿虽然发着高烧,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是意识并不糊涂,知道这段时间方梅馨一直在床前照顾自己,他心里不由又多了几分感动,这个女人除了生活作风有些问题,心眼还是不错的。他想对人家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是抬起头环顾房间却没有发现她人,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可谁知刚要坐起身来,被子中伸过来一只手,想要摸他的额头。 严旭尧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被子里还有一个人,于是一把将被子掀开了,方梅馨的身体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了空气里。 方梅馨也没有料到对方会把被子扯掉,愣愣地注视了严旭尧几秒,随后捂着身体尖叫了起来。 “谁能告诉我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旭尧的下巴几乎掉下来,大吼道:“方梅馨,你怎么睡我被子里来了?” 方梅馨又急忙把被子给自己盖好了,露出了个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我不睡被子里难道要我睡地上啊,要是我也着凉感冒了,换你来照顾我,你肯么?” 严旭尧不满地说道:“我没说你睡床上不可以,但是你也别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呀,咱俩这个样子睡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方梅馨赶紧把被子给他盖好,身子依偎过来抱住他说:“老板,我没有穿衣服睡觉的习惯,那样不舒服。再说了,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一个女人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你的烧退了么,让我摸摸你的额头。” 严旭尧慌忙把她的身子推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怒道:“你这女人怎么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快把衣服给我穿上!” 方梅馨撅起了嘴说:“最讨厌你们这些道貌岸茫然的伪君子了,你敢说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么?难怪烧得这么厉害,我看是欲火中烧吧。你可真没良心,你都快把我折腾的身子散架了,现在倒还嫌弃上了。” 方梅馨这话说的非常暧昧,严旭尧听了为之一震,变色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可不记得跟你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别诬陷我,这招不好使。” 方梅馨捂着嘴笑道:“哎呀呀,瞧把你给紧张的,我是说给你连着擦了三个小时的酒精,我的身子都要累的散架了,你想哪去了,还说自己不色,我看是色中饿鬼!不过我可不怕你,你一只病猫能把我怎么样?” 严旭尧一阵无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馨姐,现在几点了?” 方梅馨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说道:“现在刚好晚上七点半,你睡了整整八个小时呢。” “你说什么,现在都晚上七点半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啊,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还没办呢!”严旭尧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去穿衣服。 方梅馨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他,说道:“有什么事情能比身体要紧啊,你知道自己烧得有多严重吗,差点把体温计给爆掉了。你现在刚睡醒,先待一会儿在起来,别一下子起猛了对身体不好。” 严旭尧无奈又重新躺下来,方梅馨贴过身子来,搂住了他一只胳膊,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方梅馨把他的手机递过来,说道:“老板,你的手机下午时响了很多次,我怕吵醒你,就给你设置成静音了。” 严旭尧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有十来个未接来电,都是妻子沈筠打过来的。他皱了皱眉头,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放到一边,他现在还不想接妻子的电话。 方梅馨见状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她是你的妻子对吧,为什么不给她回去过去呢,她联系不上你,心里一定会很着急的。” 严旭尧说:“我现在还不想和她通电话,把手机关了省省电。等一会儿我就回家,有什么话我会和她当面说。” 方梅馨问道:“老板,你们俩在闹矛盾是吧,其实夫妻间哪有不磕磕绊绊的,我劝你别那么较劲了。” 严旭尧一想到妻子,心情就又抑郁了起来。他取出一根香烟点着,靠着被子喷云吐雾抽起来,脑子里全想的是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方梅馨像一只柔顺的小猫,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手指在他的肚子上划着圈圈。 严旭尧抚摸着方梅馨光滑的脊背,感受着女人身上的温润和细腻,说道:“你们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恋爱时无比可爱,可一结了婚就变得现实起来,婚姻确实是爱情的坟墓,葬送了所有的美好,剩下千疮百孔的悲伤。” 方梅馨说:“婚姻是什么,其实关键在于你怎么看。有的人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延续,而有的人认为婚姻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我就是后一种人。” 严旭尧苦笑着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虽然你也害怕被丈夫知道,但你实际上对于出轨这件事并不愧疚。” 方梅馨说:“你这是在笑话我吧,其实婚姻里要给对方一点空间,有些人走到了婚姻的尽头,就是把另一半逼的太紧了,水至清则无鱼,现在这个社会诱惑太多了,这世间哪还有什么纯真无邪的感情,什么事情探究到底,最后的结局都是残酷虐心的。” 严旭尧好奇地问:“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对于女人出轨这件事怎么看?” “女人当然可以有蓝颜知己或情人了,只要不影响彼此的家庭就好。不是有一项调查说,一半以上结婚的女人都出过轨吗”,方梅馨侃侃而谈,“虽然这个比例究竟有多大还有待商榷,不过在如今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了的。女人出轨的原因有很多,你不能完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责备她们,有的女人出轨是为了满足身体的欲望,有的女人出轨是为了弥补感情的空虚,还有的女人是为了金钱或权力,总之不一而足。” “那你说哪一种女人最可恨呢?”严旭尧问道。 “都挺可恨的”方梅馨像是自嘲一般笑了起来,“不过,我想是第三种女人最可恨吧,实际上她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了前行阶梯。但换一个角度,这第三个女人又是最不可恨的,因为她至少在精神上没有背叛另一半的意思。” 严旭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喝了口水说:“馨姐,今天谢谢你了,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要回家去了。” 第092章 夫妻彻底摊牌 严旭尧把衣服穿戴整齐后准备向方梅馨告辞,见她也把衣服穿了起来,说道:“刚才让你穿衣服你不穿,现在没让你穿衣服你倒是自己穿了起来,早知道我一醒来便一走了之。馨姐,我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肯定是没睡多久就被我吵醒了,你不妨再在这里接着多休息一会儿。” 方梅馨笑了笑说:“你要是走了,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一会儿我下去结账,咱们各回各家。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连站都站不稳,我得麻烦自己送你一程了。” 严旭尧摇摇头说:“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自己开车,真的不用你送我。” 方梅馨白了她一眼说:“得了吧你,就知道逞强,开车可不是小事,你没看见那个刘莎伤得又多么严重吗?我这顶多就算个疲劳驾驶,而你可不然。你现在生病了感觉迟钝不说,还吃了嗜睡的药物,要是路上遇见个紧急情况你根本反应不过来,我哪里敢让你开车啊。” 严旭尧一想方梅馨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让她把自己送回了家。严旭尧在自己家小区门口下了车,也不知是生病了步伐缓重还是胸中情绪激涌,从小区门口到家这段路程他走得很慢,几乎用了十多分钟。实际上,自从严旭尧观看了妻子在西山别墅停车场与一个男人暧昧纠缠的录像后,他就对这个家产生了强烈的抵触心理,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得不回来面对这一切,或许今天应该和妻子彻底摊牌了。现在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但是严旭尧已经无法继续隐忍下去了,他是一个严重的绿帽恐惧症患者,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枕边睡着一个同床异梦的人。 严旭尧估计现在这个时间点,妻子沈筠应该已经回家了。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自家门前,并没有立即去敲门,而是在门口站了良久,思索着一会儿要是见到对方该如何面对。严旭尧清楚自己的暴戾脾气,他现在对妻子深恶痛绝,恐怕半句话说不上就会与她大吵起来。他是一个婚姻洁癖主义者,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事情到了如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人各有志,或许有的男人会谅解妻子的不忠,愿意接纳犯了错误的女人再次回归,但严旭尧肯定做不到这点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准备去敲门,手刚放在门上却发现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隙,原来妻子回家后没有将门反锁上。 严旭尧推门走了进房间里,发现妻子沈筠的挎包放在了客厅沙发上,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晚间新闻节目。严旭尧把鞋子脱下放在鞋柜里,走到厨房旁边,里面传来一阵规律的切菜声,妻子应该正在做晚饭。严旭尧皱起眉头,他印象中妻子沈筠亲自下厨的情况十分少见。严旭尧不由地攥紧了拳头,这个女人一定是觉得心中有愧才会如此殷勤表现。 “老公,是你回来了吗?”沈筠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在厨房里喊了一声说,“我今天回来的早,正给你包最爱吃的猪肉香菇饺子呢,你快点过来帮我洗菜。” 严旭尧没有吭声,他把公文包放在椅子上,径直走到卧室里躺下了。 沈筠在厨房里见没人回话,于是便洗洗手出来,发现严旭尧脸色阴沉地躺在床上,问道:“老公,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我给你打了十好几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现在回家就直接往床上一躺,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严旭尧冷笑说:“我干什么去了你有必要知道么?谁规定你打电话我就一定要接,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你不照样有不接的时候吗?!你别给我做饭,我不吃,不干不净的让人膈应。” “你难道是吃了炮药了吗,怎么没说两句就这么大的火气?我做的饭你爱吃不吃,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沈筠气鼓鼓地说,“昨天在爸妈那里你就跟我大吵大闹,现在还没完了是吧?” 严旭尧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沉声说道:“沈筠,我真的不想和你吵,我们都很累了,大家不如把面具摘下来好好谈谈。” 沈筠的火气一下子蹿上来,说道:“严旭尧,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妨就直截了当地说。” “好,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严旭尧说道,“沈筠,我想问问你,咱们家的标致308轿车现在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沈筠愣了一下,没想到严旭尧会突然问到车的事儿,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周五晚上就把车放在售楼处了。” 严旭尧说:“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最好马上跟保险公司打一个电话,咱家那辆车几乎已经被撞得几乎报废了。” “咱家的车报……报废了?”沈筠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老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严旭尧说:“今天早上,我在半路上发现了一辆出事的轿车,结果就是咱们家的标致车,司机是你们售楼处的置业顾问刘莎,现在她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接受抢救。”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沈筠用手捂住了嘴,惊讶之情无以复加。 严旭尧说话时一直在用眼睛盯着妻子的反应,他发现妻子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眼神十分复杂,有一股深深的愧疚之色,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怀疑。 严旭尧问道:“我想知道刘莎为什么开着咱们家的车在坡峰岭那种地方发生了事故?” “什么,坡峰岭?你说的是城区通往西山别墅的那条路吗,这怎么可能?”沈筠惊讶地说,“刘莎她还不会开车的呀?” 刘莎不会开车?沈筠的这个解释大大出乎严旭尧的意料,似乎没有比这事情更邪乎的了。 “这不可能!”严旭尧追问道:“你怎么知道刘莎不会开车的呢?” 沈筠叹了口气说:“这都是我的不好。刘莎是我们售楼处刚来的新员工,因为我们经常要去附近其他售楼处踩盘,而且售楼处距离别墅样板房也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单位要求我们售楼员必须会开车。刘莎不会开车,所以报了驾校学车。周五那天,刘莎跟我说她下周一就要考科目二了,我们售楼员因为上班比较忙,她实际上就没有去驾校练过车,所以考前比较忐忑,想请我指点她一下,我就跟她约好了周六帮她。但是,因为周五那晚我喝酒了,车钥匙也就放到了她那里。但是周六那天咱俩吵架,我就没去那边上班,谁会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严旭尧说道:“你的意思是,刘莎根本不会开着车经过坡峰岭那种地方是吧?” 沈筠说:“坡峰岭在城区和滨西区的中间,而且那条道也特别难走,刘莎就算是练车,也不会开出那么远的距离,我想一定是有别人开着车。” 严旭尧说:“可是我没有在车祸现场发现其他人。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这辆车还出现在揽月大酒店的停车场。”严旭尧说着,把那张方梅馨拍的车辆截图给沈筠看了一眼,“你对照片上的车有什么意见?” “这确实是咱们家的车!”沈筠惊讶地说:“这张图你是从来弄来的?” 严旭尧说:“你没有必要弄明白着图究竟是哪里的,我只想告诉你,我手里的照片还有很多。” 严旭尧又把方梅馨最初给自己发的那张照片调出来,画面中苏含卉正对着一名半职业装的女人殴打。“你不觉得那个被打的女人有些眼熟吗?” “严旭尧,你这些天就是在搞跟踪监视吗?”沈筠脸色为之一变:“我不明白你拿这张照片究竟想说明什么事情,你难道怀疑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是我吗?” “好,既然你不明白,那么我就让你看一些你应该能明白的东西。” 严旭尧站起身来,从电脑桌上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开机后在打开云存储网盘,把自己上传的几段录像下载下来。 沈筠在一旁盯着他,不知道他要给自己看什么东西。 第093章 妻子的新证据 现在终于要和妻子沈筠彻底摊牌了,这一刻要比预想之中来的快。对于严旭尧和沈筠的十年婚姻而言,这次摊牌好比是一次毁灭性的火山爆发。严旭尧作为一个绿帽恐惧重症患者,即便在没有掌握任何确凿证据前也曾无数次想象过今天这样的情形,想象妻子出轨被自己逮到时她是何种的反应和表情。 严旭尧把那其中最关键的一段监控录像用播放器打开,暂停后把电脑摆到妻子面前的茶几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段录像你你们单位停车场里拍到的,你自己看去吧,最好一帧一帧地看,看清你自己的丑态!” 沈筠把笔记本电脑摆正了,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那张绝美的脸瞬间变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显然是情绪十分激动。 沈筠“嚯”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严旭尧怒道:“严旭尧,你竟然跑到我的单位调取监控录像,你真的好过份,看来你对我的不信任已经深入到骨髓里面去了,你为了调查我真的可以说是挖空了心思啊!” “沈筠,你现在还有脸对我横加指责,你看看你干的那些丑事!”严旭尧一拳砸在茶几上,发出了一声轰鸣,“我不过是揭开你的面具和谎言而已,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沈筠的su胸直起伏,恨声说:“严旭尧,我和你结婚将近十年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难道就对我这么不信任?!你让我感到失望、寒心。” “别跟我提咱们以前的事情,你现在的所做所为不值得我信任!”严旭尧说道:“你是否为你那辆车报废了感到庆幸呢,这样你就可以去坐丰田陆地巡洋舰了。” “严旭尧,你混蛋!”沈筠发飙了,望着严旭尧的眼睛冒出了火焰。 严旭尧说道:“沈筠,你可真是谎话连篇啊,你不是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在宿舍爬楼梯呢么,现在我把录像拿出来了,原来你那时正和别人鬼混,你现在没话可说了吧?沈筠,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太可怕了。” 沈筠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严旭尧,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我?” 严旭尧说:“你认了是吧,那好,我和你的婚姻是走到头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以后和谁鬼混都和我没关系。” 沈筠说道:“就凭这么一段录像你就认为我背叛你了吗,你看到东西的并不一定是真相。” “看到的还不是真相,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严旭尧突然大笑了起来,“我在电话里听到的不是真相,现在你又说我在录像里看到的也不是真相,你以为我真的是被你忽悠来忽悠去的傻瓜吗?” 沈筠说道:“我们女人在社会上是弱势群体,总会难免遇到一些渣男,甚至会动手动脚,但不代表我就一定是背叛了你。你提供的这段录像是完整的,你为什么就断章取义只看前面部分,而不看后面呢?这段录像清楚的显示我经过反抗,最后逃离了现场没让对方得逞,你为什么对这些视而不见呢?” “你他妈真是当裱子立牌坊,你看看你和那男子搂在一起的丑态,你告诉我哪一个有羞耻之心的女人会作出这样无耻的事情。至于你摆出那种反抗的惺惺作态,说明你很聪明狡黠,充分了解男人的心态,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是最好的,所以你没有立即同意他,而是摆出了那种姿态继续勾引。而且,那天你根本忙不过来,没时间继续与他进一步私会。” “严旭尧,你混蛋,我一直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懂我,但是你一点也没有做到。关于这段录像,你只看到了其中不好的一面,而你却从来没有想过我那时的处境。”沈筠哭泣道。 “你有什么处境?”严旭尧冷笑道:“我看你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时心情欢快着呢,你说你和他吻了几分钟,我计算了时间,是整整的两分钟。” “你胡说,我没有和他做那种事情,你冤枉我了!”沈筠的胸脯一阵起伏,情绪十分激动。 冤枉你了?!真特么能够狡辩!严旭尧立即把录像进度拉倒了那段亲吻的画面,怒道:“我胡说?监控录像上显示得清清楚楚,你难道看不见吗?你解释一下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沈筠说:“这是视频的角度问题造成的错觉,他的个子比我高,低头的确是企图吻我,但是我紧闭着嘴没有让他得逞!”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相信你信口雌黄的鬼话吗?” 沈筠说:“严旭尧,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么我就给你一个能够证明我清白的东西。” 什么东西?严旭尧一听妻子要出示证据,这点倒让他颇为意外。 沈筠从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从中复制出了一个音频文件放在电脑的桌面上。 严旭尧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筠说:“这是我们的客户接待记录仪上录下的声音文件,你自己听去。”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把音频资料打开了,里面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估计场景应该是售楼处的接待大厅。 不久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妻子接通了电话:“田总,您过来啦……在停车场是吧,您稍等,我马上就过去。您的车是停在西边的SUV吧,我看到您了!” 妻子挂了电话,看样子应该是朝停车场那边走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妻子的声音:“田总,我们家薇薇上学的事情真是麻烦您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接着音频里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小筠,你对哥那么客气干什么!刘副区长是我的好兄弟,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对了,咱们到车里坐一会儿去,你看外面有些冷,你穿的这么单薄别着凉了,我看着都心疼啊。” 妻子说:“田总,谢谢你。我就不进去了,今天新项目开盘,售楼处那边的事情很多,我一会儿得回去了。刚才我给您拿了一个号,是新项目最好的位置,肯定能赚到钱。” 男人的声音有些着急:“小筠,你急什么,难道我不是你的客户吗?我昨天给你发的信息你看见了吗,为什么没有回复我?” 沈筠说:“对不起,田总,你的好意我真的不能接受。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事情,但你提的那个要求我无法办到,我是一个有家庭的女人,请您尊重我和我的家庭。” 那个男人说:“小筠,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给深深地迷住了。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神魂颠倒,我发誓要得到你。你以后跟着我吧,我会让你的日子比现在好过一百倍。我不仅能让你的女儿上全市最好的小学,我也能让你在林业局的丈夫节节高升,你知道我在省里面也有人。” “田总,我想您真的把经念歪了。我如果要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的女人,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售楼员了……对了,您的领带好像也戴歪了,让我帮你整理一下。” “那我帮了你一个忙,你想怎么来报答我?”那个男人嘿嘿地笑了起来。 沈筠突然叫了一声:“不要,田总,请你不要这样,把你手拿开。” 那个男人突然冷笑起来,声音也变得异常歹毒:“臭女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那个不听话的曹经理就是你的下场。” “你把曹经理怎么了?”沈筠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究竟想干甚么?” 那个男人嘿嘿的笑着说:“我做梦都想得到你的身体,这样傲人的身段,这样漂亮的脸蛋,我要好好的品尝享受一下。那种滋味想一想都让人醉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桀骜不驯的女人,征服起来特别有感觉。” 沈筠挣扎哭喊道:“你无耻,放开我。” 那个男人威胁说:“我可知道你的女儿在哪里上学,也知道你的丈夫在哪里上班,你想让我派人好好照顾他们一下,你才会听话吗?” 沈筠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那要看你的态度了,快点抱住我的……抱得在紧一点,这样才对嘛……” 沈筠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田总,你别这样。” 那个男人笑道:“你哭的样子还真是迷人,我要吻一下你的雪白的脖子、美丽的脸蛋、还有柔软的饵垂。” 音频中,妻子的呼吸急促起来,应该是对方已经开始吻她了。 正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田总,求亲你住手,我老公打来的电话。” “那你就接电话啊,我又没妨碍你们夫妻通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妻子终于接通了电话。 “对不起,老公。售楼处今天来买房子的客户特别多,我们几个销售都接待不过来了。”妻子说话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甚至带了一丝颤抖,“刚才我手机一直放在……放在宿舍里充电,所以没看见你发的信息啊……我今天早上出门时忘了带充电宝。” 妻子在跟自己通电话时,语调又突然变了一下,呼吸也急促起来。严旭尧知道那个男人把手伸到了妻子的衣服里,正在揉搓她的傲@¥%人之处。 这时,音频传来一声男人的闷%H哼! 严旭尧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和妻子打电话时,他分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当初还以为那是错觉,现在结合录像来看,应该是妻子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那个男人一脚。 第094章 局势峰回路转 常言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用来形容严旭尧今晚的摊牌行动再恰当不过。 严旭尧今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或许过了今晚他就与妻子彻底形同陌路了。严旭尧当着妻子沈筠的面播放了一段监控摄像头拍到的视频,画面中清晰地再现了沈筠在西山别墅停车场内与一名男子的激情暧昧的场景。他心中坚定地以为这下子已将对方外遇出轨的罪名给彻底坐实了,万万没想到妻子竟然也提供了一段证明她清白的音频材料。 那段音频材料反映的是沈筠和一名男子之间的对话,二人对话的背景确定是在西山别墅售楼处无疑,严旭尧结合自己从西山别墅售楼处调取的那几段监控视频来看,音频资料中的对话内容与监控视频中二人的动作行为契合度极高,足以直接证实沈筠那天的出格行为完全是被那名男子强迫做出来的,摊牌的局势似乎要发生惊天逆转。 严旭尧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他将那段音频资料反复播放三遍,仔细地倾听着录音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捕捉哪怕是一个最微小的破绽。严旭尧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的人,他生性多疑,而且思维甚至要较常人更加缜密、敏锐。此前他就怀疑妻子与别人有染,但他表面上选择相信妻子,那主要是因为他手头没有掌握对方出轨的确凿证据,但是一直以来他心中的疑虑始终没有被排除。此时此刻,在这个摊牌行动的节骨眼儿上,尽管妻子出示了一份极为关键的音频证据,但在严旭尧看来这件事远没那么简单,很多地方仍然疑点重重,以至于他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该份音频资料现在还不能排除是刻意伪造的可能! 首先,妻子提供音频文件的这一行为本身就值得怀疑。沈筠出示这个证据简直太及时了,就好像高手之间过招一样,似乎她早已预料到了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摊牌而提前准备好了应对措施。这段音频资料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播放长度,音频文件的起始都非常突兀,有极为明显的人工剪辑痕迹,肯定不是所谓的客户接待记录仪所拍录下来的完整资料。而且,那劳什子客户接待记录仪是他妈的什么鬼东西?严旭尧只知道,公安人员在行政执法时身上会携带着执法记录仪用来佐证执法行为规范合法,但售楼小姐接待客户完全是一种商业服务行为,身上携带这种私自录音的设备完全是对客户隐私一种侵犯。这种行为若是一旦被曝光将成为巨大的商业丑闻,那么西山别墅项目的生意也就黄了,以后谁还敢来这里买房子啊!虽然,有些商业机构为了保证服务质量,会采取诸如电话录音的方式监督一线客服服务人员的服务行为和质量,但是人家的录音行为至少是提前声明了的,而从沈筠提供的这段音频资料来看,那名男子言语猥琐下作,明目张胆地进行威胁恐吓,肯定不知道她身上携带了这种东西。 其次,这段音频文件中的诸多对话内容也经不起仔细推敲。举一个例子,妻子沈筠曾经对他说过西山别墅项目招聘售楼员的标准之一就是应聘者必须单身未婚,妻子为了得到这份高薪工作在单位里一直是隐婚,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已她结婚生子的事情,她怎么会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了她的客户?难道就是仅仅因为要为了帮女儿薇薇入学这件事情?这真的太不符合常理了!此外,特别是在那关键的两分钟时间里,监控视频显示的画面为二人正搂在一起互相亲吻,而音频文件中的这段时间二人好像还在一直对话,虽然对话的内容主要是那名男子的挑逗言语为主,偶尔伴随着妻子沈筠的轻轻啜泣和急促的喘息。妻子沈筠矢口否认自己与那名男子互相接吻,难道完全是因为录像的拍摄角度问题?! 严旭尧又对照着监控录像上的画面,将沈筠提供的音频文件的内容详细地进行了分解。他发现除了个别片段之外,音频文件中的对话的内容、语气与监控画面中二人的举止行为确实是高度吻合。严旭尧不由吸了口凉气,如果说这段音频资料是被事后刻意伪造的,那么妻子的心机该是多么的深沉啊,她简直比专业的演员还有表演天赋!不就是和别的男人发生了一次暧昧举动么,又不是床上的事戏份,这事儿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她至于下这么大精力找人来演这么一场双簧戏,而目的就是仅仅为了糊弄丈夫吗?这听起来似乎也不太合乎逻辑! 严旭尧把正在播放的音频资料暂停了,盯着妻子的眼睛说道:“沈筠,你说你这段录音资料是从客户接待记录仪里录制下来的,但为什么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难道你的所谓的客户接待记录仪就只专门录到了这些东西吗?” “严旭尧,你太过分了!你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怀疑我伪造了这段录音,难道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卑鄙吗?”沈筠努力平息了一下激动情绪,说道:“这段音频确实不完整,它是我从客户接待记录仪里的音频资料里剪辑下来的。你或许也注意到了音频资料的前后两段剪辑的痕迹十分明显,这恰恰说明这份资料反映的事实是客观真实的。我这里有当天完整的音频文件,如果你需要看我可以全部提供给你。” 严旭尧说道:“沈筠,我想你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就算你手里掌握着完整的音频资料,这对于我也不重要,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事后单独把这段音频截了下来提供给我,当我向你出示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时,你如此及时地把它拿出来和我针锋相对,让我不得不感叹你这未卜先知的本领是在是太可怕了!” 沈筠用纸巾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哭道:“我从来就没有准备将这份音频资料出示给你看,我了解你那种多疑的脾气性格,甚至希望你一辈子也别发现那段对话内容。但是,今天你把我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才会跟你完全坦白。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对我的不信任已经达到了那样严重的地步,居然跑去我的单位去调查监控录像。你说我可怕,我觉得你才是真的让人不寒而栗。现在,我把这段音频资料让你听,你非但没有拿出一点男人的气势去安慰、保护我,反而逼问我为什么把这段音频从完整的音频里抠出来,你真的是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客户接待记录仪上拍录的东西,将来是要提交给公司审查的,这段十几分钟的对话内容涉及我的隐私和名誉,如果我不用技术方法将它剪辑掉,我的工作就要保不住了,因为我对单位隐瞒了自己的婚姻状况,而且与客户之间存在除售房之外的利益关系。” 严旭尧冷冷地问道:“你提到的所谓客户接待记录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在别的售楼处从来没有听说过售楼员要偷录与客户的对话?” 沈筠说:“客户接待记录仪是我们公司在西山别墅二期项目中引进的客服人员服务质量监控终端,其实我们平时也不经常使用这套设备,只是在新楼盘开盘时才发给每个售楼员。因为一般开盘那天来访的客户量太多了,而且公司经常接到客户对售楼员的投诉,其实那些投诉很大程度上都是对我们的子虚乌有的污蔑。我必须要向你声明的是,我们不是私下里偷录和客户的对话,你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你根本没去过我们的接待大厅,大厅里面和门口位置有明显的告知牌对客户进行了提示。我觉得公司给我装备这东西,不仅仅是对我们的约束,也起到了对客户不端行为的遏制。那天我去停车场接待那个男人时,他根被没有意识到我身上的录音设备,所以才会那样放肆。” 严旭尧皱起了眉头,沈筠的解释头头是道,让他心中产生了动摇,难道自己真的冤枉妻子了吗?如果真像妻子所言,妻子在外面被别的男人欺负了,自己作为老公非但没有拿出一点男人的血性气势来,反而一再对她逼问怀疑,那么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给她受伤的心里又雪上加霜呢?严旭尧原本认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但是只要和妻子对抗,怎么最后都是自己从有理变得没理了呢?! “还有一件事我恨不明白”,严旭尧注视着妻子说道:“沈筠,既然你在售楼处对自己的婚姻状况讳莫如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是你为什么告诉了那个姓田的客户,还让他帮着你为薇薇办理入学的事情。那个姓田的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一开始就丝毫没有察觉到吗,为什么明知道对方是一条狼,你还一个劲儿地把自己往他嘴里送?!” “老公,你真的以为是我告诉了他我的家庭情况并且找那个人为我办事的吗?我没有那么下贱!”沈筠以手捂面哭泣道,“实际上我以前从来就没接触过那个人,他本来是我们经理曹静的客户,后来曹静离职后他就被划归到了我的名下。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婚姻状态的,而且他还知道你在林业局上班,甚至还知道咱们俩正在为薇薇上滨海三小的事情上愁。就在前两天,我突然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他突然告诉我说已经帮咱们薇薇办好了入学手续。你知道我得知这件事后心里有多惊恐不安吗?!这件事情,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而且昨天爸妈问咱们这事情时,我的心情也极度不好,所以才和薇薇发了脾气。” 第095章 这件事水很深 严旭尧的摊牌行动陷入了僵局,他想揭露妻子沈筠的奸情,而妻子提供的一段音频资料让形势急转而下。严旭尧被说成了猜忌多疑、刚愎自用、没有担当的男人,而沈筠则摇身一变成了坚贞不渝、顾全家庭、令人同情的女人。严旭尧观察者妻子的反应,见她一副言之凿凿、神之凄凄、泪之蒙蒙的样子,心中对她的信任不由增加了几分。西山别墅停车场中发生的那起暧昧事件或许只是妻子婚外生活的冰山的一角,她肯定还有别的问题没被发现,对于这一点严旭尧的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但单就这起事件而言,妻子似乎没有继续隐瞒自己。严旭尧的情绪也经历了从愤怒到懊悔再到愤怒的波动,心想如果自己的妻子真的被那个可恶的男人欺负了,一定不能就此轻易地放过他。 “我真不知道我在你心中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我”,严旭尧板着脸说:“你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来都没跟我提过半句?” 沈筠眼泪涟涟,泣道:“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和你说好,我了解你的性子,你知道我被欺负了肯定会不顾一切找对方算账的,但是我真的好害怕你会受到伤害,对方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在滨海市几乎只手遮天。”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个男人么?!我不管对方有多大势力,他敢动我的女人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沈筠,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电话多少、在哪上班或是住在哪里,我们夫妻两人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否则,你也就别认我这个老公了,我没有办法再与你继续生活下去了。” 沈筠见丈夫要找那个男人算账,神情不由为之一变,哀求道:“老公,我求求你别这么冲动,对方据说有黑社会背景,在滨海市黑白通吃,我们惹不起人家的,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 “你给我住嘴!狗屁的从长计议,你他妈难道要给我戴顶绿帽子才甘心吗?!”严旭尧怒道,“你别拿他妈的什么黑社会吓唬我,老子是被吓大的吗?他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狗东西而已!老子在巡山时遇见黑瞎子都不怕,他娘的就算一个真正的黑社会能把我怎么样?他难道始终是被他的小弟前呼后拥着吗,他有没有独身一人的时候,我课不是什么鲁莽的匹夫,既然决定要教训他,就不给他报复我的机会!” “你……你是想要杀了他吗?”沈筠颤声说道,“你千万别干傻事啊,老公!你就算杀了他,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那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你究竟是替我担心呢还是替那个男人担心?”严旭尧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狞笑,“我自然不会愚蠢到亲自拿着把刀去捅死他,教训一个人有很多办法,我有我的主意,你不必替我操那份心思!你他妈的快告诉我那男人的情况,别考验我对你的耐心!” 沈筠抹了把眼泪说:“老公,你别对我那么凶狠,我又不是你的仇人。只要你答应我不鲁莽行事,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全告诉你都无妨,你用你的聪明才智去对付他,这点我也同意,因为我也对那个畜生深恶痛绝,恨不得他被挫骨扬灰。” 严旭尧说道:“老婆,除非你说你被人欺负这件事实假的,否则教训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最好配合我的行动,这对你、我和我们的家庭都好。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是从他对我们了解的如此详细这点来看,他至少对你跟踪调查过,现在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而且看样子他对你肯定还不死心,所以我们必须要对他采取行动,以绝后患。你在音频资料中称呼那个男人为田总,你告诉我这人的身份情况。” 沈筠说道:“老公,我只知道他的客户资料上填的名字叫田学东,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我们单位的人都十分忌惮他,传言他是黑社会组织的大哥,所以上到总监下到普通的售楼员谁都不敢得罪他。这个田学东本来是我们曹静经理的客户,那段时间我们单位都传言曹静被对方包养了,可后来不知为什么曹经理突然不辞而别,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公司尝试了所有的方法都联系不上她,于是就报了警。我们都认为这件事情肯定与那个田学东有关,保不准已经被他给害了,但是公安部门立案后没几天就把案子撤了,说不符合刑事立案的条件。老公,你说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对方居然在警队里也有人,他一定是借助自己的势力,硬生生地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 “如果真像你描述的那样,你的那个曹经理真的恐怕遭遇不测了,你难道忘了音频资料里他是怎么对你说的了吗?他提到了曹经理的下场来恐吓你。”严旭尧沉思着说道:“如此阴险歹毒之人,为什么公司会把他分到了你的手里?” 沈筠的神情十分痛苦:“这其实不是公司决定的,据接近上层的同事私下里告诉我,这是那个姓田的亲自点名让我为他服务,我获准这个消息后害怕极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准备把魔爪伸向我了。那天他终于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说你女儿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十分震惊,急忙给他回了一个电话,对方就把我的个人及家庭情况说了一遍,当时听得我毛骨悚然。田学东说他是从某个领导在得知我们正在为薇薇上学的事情发愁,他手里正好有人脉就顺便帮了一个忙。我当然只能说感谢的话了,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他动机不良,借着这个机会来接近我。果然,在这件事情不久之后,也就是我和你吵架的那天夜里,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信息,大概意思是想让我坐他的私人秘书,我明白他的真实意思是想长期占用我,所以没有回复他,直到我们新项目开盘那天,他找上了门来,就发生了录像中的事情。” “老婆,既然你又提到了那个录像,那么一个疑问想不通。”严旭尧说:“有时候你们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明明对那个男人惧怕不已,甚至违背自己的意志和他搂在一起,可后来你是哪来的勇气用你的高跟鞋狠狠踩了他一脚,几乎让他站不稳坐到了地上。” “老公,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怀疑我呢?”沈筠说道:“我确实十分害怕他,所以被迫与他做那种过分的事情。但是当他对我动手动脚时,我就头脑中一片空白了,我当时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想摆脱他的控制尽快逃离。现在我事后想想这件事,还觉得有些后怕呢。老公,你说咱们家薇薇上滨海三小的事情要不咱跟学校那边推掉吧,我其实这两天思考了很多,我们不要领那个姓田的人情,有把柄在他手上咱们真的很被动。” 严旭尧发出了一阵冷笑:“滨海第三小学这么好的学校为什么不上呢,老婆你尽管放心让孩子去上学,我自有对付那个家伙的办法。明天薇薇她们就要开学了,咱们不去上学反而会招致对方的怀疑,现在我们最紧要的是把他稳住,然后我们再收拾他。你知道姓田的住在哪里吗?” 沈筠摇了摇头说:“田学东究竟住在哪里,具体在哪家公司工作我真的一无所知。不过,我手里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你需要我会把它给你。” 第096章 夫妻互相猜忌 漂亮的女人永远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们的猎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美丽的女人所面对的各种诱惑往往很多,而姿色上乘的高端住宅售楼小姐们更为如此,因为这群美丽女人整天接触的男人基本上都是这个社会的佼佼者。 严旭尧一开始就抵触妻子沈筠从事的这个职业,她能够在那种充斥着金钱与权力的漩涡中保持纯洁而不受污染吗?这一直是严旭尧忧虑揪心的问题,也是他绿帽恐惧症的患病由来。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严旭尧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妻子和田学东那个杂碎在西山别墅停车场内激情暧昧的一幕! 这件事中不管妻子被迫的还是主动的,严旭尧都觉得妻子受到了污染。严旭尧心想这样的事情对于妻子而言绝对不是个案,她一定还和多个男人有着扯不清的暧昧关系,那个疯狂追求她的富少谭力不就是个佐证吗?谭力的事情才发生没几天,现在又冒出了个所谓的黑社会老板,这真他妈的让人抓狂。田学东这件事情决不能就此罢了,那个杂碎的性质比谭力严重多了。谭力至少不知道妻子已婚的事情,而田学东对妻子的底细了如指掌,他这么做是对严旭尧男人尊严的挑衅。严旭尧现在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如果妻子坚称她是被那个男人胁迫的,她就必须供出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这样他可以对那个男人展开报复行动。如果妻子从中阻拦或不愿配合他,那么她的心里就一定有鬼。 严旭尧紧挨着妻子坐下,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老婆,请原谅我,刚才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但是我作为你的老公,你应该体谅我的心情。这件事情咱不能就这么装孙子忍气吞声,那个杂碎现在是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决不能放过他。你的任务是帮我打探那个田学东更详细的个人情况,包括他的工作单位、家庭情况,当然你能查出他有什么背景就更好了,这些你能做到吗?” 沈筠泪眼朦胧地望着丈夫,点点头回答说道:“老公,我了解你的感受,我会努力试着打探一下他的底细,但你知道他对我不怀好意的,我怕遭到他更过分的凌辱。”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除掉此人了!他觊觎你的美色很久了,对你的纠缠肯定不会从此罢手,我必须要让他从你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 沈筠的神情有些凄楚,颤声说道:“老公,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害怕,我担心你会做傻事。天啊,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严旭尧沉着脸说:“这件事你不必杞人忧天,我说过我不会逞匹夫之勇,文人自有文人的报复手段,你只需做好我交给你的事情就行。” “老公,我听你的安排。啊,你的身上好热,你发烧了吗?”沈筠把头依偎在严旭尧的怀里,她的脸贴到了严旭尧的胸前,发现他的身体很烫,不禁失声惊呼出来。 严旭尧说道:“我只不过感染了些风寒而已,今天在单位加班时已经吃过了退烧药,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沈筠心疼地说道:“老公,你生病了还去加什么班啊,身体最要紧。你这就几天你太疲劳了,所以导致免疫力下降才生病的。咱们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一阵子,你跟单位那边请假别去上班了,好吗?”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老婆,我也不想这么辛苦。但是,明天我的一份文件要在局领导班子会议上讨论,这件事情我耽误不起,除非我现在就决定不再那继续干了。” 沈筠气愤地说道:“老公,我早就跟你说过要变通一点,你把事情看得太重了,就算出了问题凭什么所有的责任都有你来扛!你的上面没有领导吗,这件事情的主管是谁,他的责任比你大,所以你为这件事太过焦虑。咱退一步说,最坏的打算不就是仕途受到影响吗,咱不稀罕那个没有前途的破职位,大不了就不在那干了,你这个法学院的大才子下海当律师比现在强百倍,虽然没有权力但是不菲的收入足够让咱们这个家改善状况了。我现在成天去没日没夜地卖房子,你知道我多想有一天自己也住进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吗?!” 严旭尧神情默然,妻子的要求实际上并不过分,自己从毕业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了,十年里原地踏步,工作平淡,仕途无望,紧巴巴的工资几乎月月光,十年来的积蓄还赶不上物价涨的快。或许,正因为自己的无能,他才会如此惧怕美貌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染指。 严旭尧苦涩地说道:“老婆,这段日子我会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你放心好了,我是一个负责人的男子,不会永远让你过的这么辛苦。” 沈筠说道:“老公,我相信你,这些年来我一直相信你会飞黄腾达的,因为你不是那种资质平庸的人,你以前只是不屑于和人勾心斗角罢了。不过,这次你得听我的话,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身体重要,身体健康才是事业的根本,咱们这两天好好调养一下。对了,老公,还有件事我刚才忘了问你,你那么晚了去揽月大酒店干什么了?” 严旭尧的目光凌厉起来,他警觉地反问道:“老婆,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去揽月大酒店了?” “难道这些照片不是你拍的吗?”沈筠拿着严旭尧的手机在他面前摇了摇说,“你看这张照片明显是在晚上拍的?” 严旭尧盯着手机上的照片注视了一会儿,板着脸说:“实际上,你从这张照片看不出它在白天拍摄的还是晚上拍摄的。你也去过揽月大酒店的高层楼道,那里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是光线昏暗,都需要借助这种橘黄色的灯光照明。” 沈筠脸上愕然,慌忙看了一眼那副照片,随即失笑道:“老公,我刚才弄错了,应该是另外一张照片才对。” 严旭尧又看了一眼妻子调出的第二张图片,这张是揽月大酒店停车场的照片,照片中夜色昏暗,一辆白色的标致牌轿车正要从出口离去。 严旭尧说道:“这张照片的背景的确是在晚上,不过这不是我拍下来的。” 沈筠唔了一声说:“我还以为这是你对我怀疑猜忌,大半夜的跑去那里跟踪拍摄的呢。我现在十分好奇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闲着没事拍了这些东西,然后又发给你了呢?” 严旭尧知道妻子好妒的脾气又上来了,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你得去问我的那个女领导了,她就是这个事件的女主人公。本来她告诉我她住揽月大酒店是因为家里装修暂时住那家酒店,结果原来她是去那里捉奸的,而且那个女的被她逮了个正着,就是我手机里第一张照片挨打的那位……” 沈筠打断了他说:“老公,你好像还没有理解我话的意思呢,我是说这些照片是谁拍的,为什么会在你的手机里?你总是跟我提你的女领导,难道这些照片是她拍的不成,你没看到她也是被拍的人吗?就算这些照片是从她那获得的,她是不是脑子浸水了,把自己的家丑让单位的下属知道?” 严旭尧吸了口冷气,妻子沈筠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尼玛现在像换了一个人,反倒对自己刨根问底儿揪住不放了。他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揽月大酒店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查清楚,苏含卉甚至怀疑妻子参与其中,所以现在一定不能跟妻子将实情和盘托出,更不能将方梅馨的事情告诉她。现在的形势自己很被动,只能将一切推给苏含卉那个女人了,目前也只有她能替自己挡一挡。 严旭尧的表面故作镇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老婆,你还真别说,这两张照片还真是苏含卉副局长发给我的,但至于她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苏含卉还知道那名和她老公偷情的女子是西山别墅项目的工作人员,但是因为她的腿脚受伤了不方便,而且她的汽车在我这里,所以把关键的线索照片发过来,让我帮忙对那辆汽车进行跟踪。我觉察到了照片中的汽车就是你平常开着手下班的标致308,于是,我就心急如焚连夜奔赴西山别墅区调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坡峰岭那种地方遇见了刘莎驾驶着咱们家的汽车出了事故。” 沈筠听后沉吟了片刻,然后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严旭尧问道:“这么说来,那天夜里你没有去过揽月大酒店那边了是吗?” 严旭尧的回答斩钉截铁:“当然,我那么晚了去那种地方干嘛?我把刘莎送到医院里后天亮了,我这才把车开回揽月大酒店,因为苏含卉打电话让我把她送回家。” 妻子的眸子里冒出一股寒意,她“嚯”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像是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妻子的怪异举动让严旭尧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是刚才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还是妻子觉察到了什么。 严旭尧也站起身来,走到妻子面前去拉她的手,问道:“老婆,你这是怎么了啊?” “你别碰我!”妻子狠狠将他的手甩开了,愤怒地喊道,“严旭尧,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总口口声声质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自己就那么洁身自好吗?你说你到底背着我做过了什么事?” 严旭尧惊愕不已,不过他是铁了心不承认自己那天晚上的事情,于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说:“老婆,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看我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我能干什么去呢?” “还嘴硬是吧?”沈筠冷笑着说道,“我希望我们彼此能够开诚布公,我已经把我的事情毫无隐瞒地向你坦白了,但是你却对我遮遮掩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这样,那我就得再给你看样东西了!” 第097章 难道有人泄密 今天的摊牌行动一波三折,相当具有戏剧性。严旭尧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妻子最后竟然要反戈一击。当沈筠声色俱厉地要说给看一样东西时,严旭尧怔怔地望着她说不话来,不清楚自己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妻子手上。 沈筠的神色气愤之极,她扭身走到鞋柜旁拿过自己的挎包,从里面翻出手机并熟练地解开屏幕锁,然后将手机递给严旭尧说:“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你说那么晚了你到那里干什么去了!” 卧槽,尼玛妻子终于使出了她的杀手锏!严旭尧倒吸了口凉气,疑惑地望了妻子一眼,接过她的手机仔细查看,不禁大吃了一惊。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在夜景下拍摄的照片,照片拍的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能够分辨出背景地点是在揽月大酒店停车场通往酒店大厅的过道上,因为揽月大酒店的霓虹灯牌匾太惹人注目了。照片中,一名身穿呢绒大衣的男子正急匆匆地迈步朝酒店大厅走去。照片中的男子只露了个侧脸,但是严旭尧一眼就认出了那不正是自己么!从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拍摄的人当时应该隐藏在停车场东侧的车里,以至于自己那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被人偷拍。 “你这张照片是哪来的?!”严旭尧的火气腾地一下蹿上来,气急败坏怒道:“沈筠,你他妈的竟然跟踪监视我!” 沈筠十分不屑地说道:“跟踪你?我才不会那么无聊!这张照片是别人偶然拍下来发给我的,如果我要是跟踪监视你,我当场就把你拦住了或者直接跟你去酒店看看你在做什么好事。你不要以为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不会被人发现,你只能怪自己太不走运碰到熟人了。你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是做贼心虚了是吧?!” 严旭尧气极反笑,说道:“这他妈的真有意思。沈筠,你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所以你就跟我演了这一连串的对手戏是吧?一直以来我始终有点迷惑不解,你为何总能对我的指控见招拆招,屡屡化险为夷,现在居然还反戈一击指责我有问题,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荒谬了!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我一直是被你暗中跟踪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沈筠,你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厉害角色啊!你不生在那个谍海风云的年代真是可惜了!” 沈筠的脸色十分难看,厉声说道:“严旭尧,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沈筠从来没有跟踪监视过你,我对你从来都是非常信任。你的这张照片是别人在今天中午时通过微信发给我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我的那个刚结婚的同学袁雅,你也知道她这几天也住在那里。” “你说什么,袁雅,我没有听错吧?!我和那个女人有仇吗她这样对我。”严旭尧仿佛被泼了一头冰水僵在了那里,这怎么可能呢,袁雅那个女人究竟是疯了还是脑子浸水了,那天婚礼上自己那么好心帮她,她竟然以怨报德陷害自己,尼玛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还能够相信吗! 沈筠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难以置信?我不是信口开河乱找理由,我和她的微信聊天记录还留着呢,你要是不信可以查看啊。今天中午的时候,袁雅告诉我她昨天夜里,不,应该是今天凌晨了,她和朋友们在外面K完歌后准备回揽月大酒店继续通宵玩牌。袁雅说她们当时开着好几辆车,她的车最先到达了揽月大酒店,所以就在停车场等她朋友的车,就在那时她发现了一个酷似你的男子从一辆红色宝马车里下来,急匆匆地去了酒店大厅。袁雅说当时也没敢确认那个人就是你,因为你开的车和那天参加婚宴时的车不一样,所以好奇之下就拍了张照片,并发给了我让我确认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我收到这张照片后只看了一眼就慌了,于是给你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你都没有理我。严旭尧,你知道我那时的心情有多难受吗?整个一个下午我就没有心思继续工作了,天刚一黑我就跟领导请了个假回家。” “操,袁雅那个贱人!”严旭尧打开妻子与袁雅的微信对话记录仔细查看了一下,气得一拳砸在茶几上,茶杯盖子被震得直响,“她大爷的,她这么做究竟是几个意思!” “难道这你还不明白吗?”沈筠板着脸说:“她是存心这样做的。我对那个贱人太了解了,她当时应该第一眼就认出了你,所以赶紧把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照片发给我,目的就是想挑拨咱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这个女人的内心太阴暗了,我们在大学里时就互相不对眼,她现在见我比她幸福就眼红,今天可算被她逮到一个看我洋相的机会了,她能随便轻易地就放过吗?就她那张令人讨厌的乌鸦嘴,我想很快我的同学们都知道这件事了。我的老公深夜去酒店密会女人,并且有图为证,你让我以后在同学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严旭尧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老婆,我承认照片中的男子是我,我的确深夜去过揽月大酒店一次,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之所以对你说谎,是因为我了解你的脾气,怕你会误会我,于是我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侥幸心理想把这事隐瞒了。现在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对你如实说了也无妨。苏含卉大半夜地打电话让我帮她追踪那个逃跑的偷情女,并且给我发了两张线索照片,刚才我也给你看过了。你能够想象得出来,我当时收到这些照片后有多么的惊愕,因为我怀疑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你。因此,我第一时间奔去了酒店找苏含卉求证,当她说那个女人不是你之后,我这才开着车前往西山别墅那边继续调查那辆车的去向。或许我在揽月大酒店停车场下了车后心情太焦虑了,所以就没注意到周围还蛰伏着一个偷拍的贱人。老婆,我对你发誓,那天晚上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筠坐到沙发上,脸色稍霁,说道:“你那个女领导的事情,以后你最好少跟着瞎掺和,她给过你什么好处?你现在就是被人家当枪使,等她哪天利用完了你再反咬你一口,让你身败名裂,可别怪你老婆你没提醒过你。老公,我想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就咱夫妻俩是最亲的,外人都不可靠,什么苏含卉、袁雅还有我那些同事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别听风就是雨,反过来戕害自己的家人。就拿这件事来说,你是不听到什么关于我的闲言碎语了,一回家就对我横加指责网,还大老远跑去售楼处调取了我的监控录像。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你是不是被什么人蛊惑了啊?” 严旭尧揣摩着妻子的话,笑了笑说:“老婆,这你大可放心,我没有愚蠢到任人摆弄的地步。我发现不是我容易被别人蛊惑,而是你好像特别在意别人对我说些什么。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清者自清,还怕什么流言蜚语呢。就拿袁雅这件事来说,只要你知道我是清白的就行,别人怎么看是别人自己的事,咱们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 沈筠叹了口气说:“说得倒是轻松,但人言可畏啊,三人成虎,积毁销骨,特别是要提防那些不怀好意的小人从中兴风作浪趁机挑拨,所以我才苦口婆心地跟你说这么多。好了,今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我们就此打住吧。老公,你现在生病了身体比较弱,赶快到床上躺着好好休息。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做点。” 严旭尧一天没有吃饭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说道:“给我整碗泡面吃吧,我现在也特别馋那种浓郁的汤味。” “不行,那个东西没有营养。”沈筠说道,“我已经给你包好了饺子,这就给你煮几个吃去。” “好吧。”严旭尧拗不过妻子,“你别多煮了,我吃不了的。对了,老婆,你把袁雅那个贱人的电话给我,我要问问她为什么陷害我,他娘的,我要骂丫一顿。” 沈筠在厨房里说:“她的电话我已经删了,你还和那种人纠缠什么,别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以后咱俩都不许再联系她,如果你让我知道你跟她有来往,我可饶不了你。一会儿你吃晚饭就在家好好休息着,你告我我刘莎在哪个医院,我去趟医院看看她去。这个女孩怪可怜的,老家在外地,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家里的人一定很担心,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我得帮忙照应着一点。” 第098章 一颗重磅炸弹 妻子沈筠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把热腾腾的饺子端到床头柜上,又给严旭尧调好了蘸料放在旁边。严旭尧用筷子夹了两个饺子放到嘴里嚼了嚼,发现咸淡适中,味道还不错,知道妻子做这饭真的用心了,不禁有些小感动。 沈筠洗了洗手,换上外出的衣服,对严旭尧说:“老公,你吃完饭就好好休息吧。如果觉得身上的烧没有到38度半,退烧药就别吃了,对身体不好,多喝点水在被子里发发汗。我去人民医院探望一下刘莎,希望她没有大碍。如果她醒了,也顺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的心里其实十分不愿意让妻子过去,因为他还没有问过刘莎的关于揽月酒店事件的情况呢,担心妻子过去会对刘莎造成干扰。他于是劝阻说:“老婆,今这么晚了,你不如明天再去吧。而且刘莎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你过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沈筠坚持说道:“刘莎出了这么大事,就算再晚我也得过去看一眼才能安心啊。明天我得去西山别墅那边上班,回来估计也很晚了,还不如今天趁早就过去。你放心,我不会在那待很久的,争取早点回家照顾你。” 妻子走后,严旭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一直对袁雅给妻子发照片的事情耿耿于怀。严旭尧在婚礼上和袁雅有过一面之缘,虽然袁雅给他的印象有些轻浮拜金,但不像是那么攻于心计、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严旭尧还记得,婚礼那天袁雅曾偷偷地对他耳语,暧昧地问他想知道沈筠的秘密吗,并悄悄留他一个电话号码,还暗示他有时间给她打电话。严旭尧十分重视这件事情,事后就马上按照袁雅提供的号码拨打过去,但是发现那个号码已经欠费停机了。 现在,严旭尧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抱着侥幸心理试着又拨打了一次那个号码。出乎严旭尧的意料,这次话筒里居然传来了等待对方应答的长嘟声,说明袁雅这个号码又缴费启用了。 严旭尧立即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话筒里的嘟声响了几下,电话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喂,请问是哪位啊?” 严旭尧一听声音知道对方就是袁雅,沉声回答说:“袁雅,我是严旭尧。” 电话那头女人的语气明显变得兴奋起来,说道:“哎呀,原来是姐夫啊,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知道我期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吗?” 严旭尧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恼怒:“袁雅,今天中午你是不是给我老婆发照片了,你这么做究竟他妈什么意思?闲得没事做了是不是?!” 袁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咯咯地笑起来:“姐夫,我如果不那样做你会给我打电话吗?那不过是一张室外的照片而已,又不是什么艳照,我相信你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严旭尧咆哮了起来:“操,你他妈说的到轻松,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你别他妈的讲什么心切急于联系上我才出此下策的扯淡鬼话。那晚你有在车里偷拍我的那个闲功夫,下车追上我当面说不就得了。” 袁雅在电话那头解释说:“姐夫,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当时的确想下车叫住你聊两句的,但是你走得太快了,而且我老公和朋友他们的车也到了,我怕他们看到了我俩在一起引起误会,所以就没敢下车找你去。” 严旭尧怒道:“你给我的手机号码我一早就拨打了,可提示我你电话已经停机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袁雅嘿嘿地笑道:“我有两部电话,这个号码不常使用,所以就欠费了。我也是才发觉这情况,所以立即缴费恢复正常使用了。我当初没敢给你留我的那个常用号码,就是担心被你老婆发现引起误会,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严旭尧平缓了一下心头的怒气,说道:“袁雅,你那天神神秘秘地说要告诉关于我老婆的事情,你现在可以讲了,有话不妨直说。” 袁雅叹了口气说:“姐夫,你不要怪我多事或挑拨离间,我其实也不想被你说成是长舌妇。只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该被她蒙在鼓里,所以才忍不住想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严旭尧闻言神情凝重了起来,警觉地意识到袁雅可能掌握着沈筠的一个重要秘密。他于是说道:“袁雅,我身边现在没人,你可以放心把事情说出来,只要你保证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不会找你麻烦。” 袁雅有些为难地说:“姐夫,这件事你听了或许一时难以接受,但我保证它是真的,你心里一定要做好准备。就在前几天,我亲眼看见沈筠和一个男人去揽月大酒店开房了。” 什么,妻子沈筠和别人去开房?!袁雅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严旭尧耳边爆炸了,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头脑里一片空白。良久之后,他才从极度震惊中缓过神来。 袁雅见严旭尧那边好久没动静,急忙问道:“姐夫,你刚才有在听我说话吗?” 严旭尧努力平息自己起伏的情绪,但声音里还是有些颤抖:“袁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袁雅说道:“大概是前天夜里两三点多钟吧,也就是我婚礼的前一个晚上,当时我正在酒店一楼的2号大厅布置我的婚礼现场。我中途去卫生间方便,在洗漱台洗手时,一抬头透过镜子看见沈筠和一个男人手挽着手走进酒店里。我当时非常吃惊,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间出现,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急忙忙跑出去仔细察看,发现沈筠和那个男人走到了电梯那边。她在进电梯时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侧脸,确定那就是沈筠无疑。不过,我当时并不确定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因为我以前没有见过姐夫你本人,所以还傻傻地想或许那男人是不是姐夫你呢,毕竟夫妻偶尔去酒店增加一点情趣也是正常的事儿。最后,直到你们夫妻前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见到了姐夫本人,才知道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你。沈筠是我的大学同学,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不说去的,但是我在结婚时发生了一些意外,你那么得帮助我,我心里十分感激,觉得你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我觉得沈筠那么做实在有些过分,不想你被她一直蒙在鼓里,所以就准备把实情告诉你。” 严旭尧越听心中越是冰凉,妻子前天晚上竟然去了揽月大酒店,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严旭尧努力回想前天晚上发生的各种事情,那天夜里谭力那个富少居然堵在他们小区下面大喊大闹,他和妻子因为谭力的事情大吵了一架,随后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还做了一个极为荒诞诡异的噩梦。严旭尧清楚地记得睡前妻子沈筠就在家里,自己醒来后她也在身边,难道她趁自己熟睡后又出去了不成?! 如果真如袁雅所说的那样,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样不顾一切跑出去与对方私会?!严旭尧的脑子里努力搜索着妻子出轨外遇的可能对象,原本英俊的面庞狰狞地扭曲起来。那个奸夫是谭力那个小子吗,严旭尧很快将其否定了,妻子不至于在那个愣头小子身上下那么大的血本。是田学东那个杂碎吗,这倒是极有可能的。那个男人此前用尽手段对妻子进行纠缠、猥亵、恐吓,妻子与他去开房似乎更说得过去。严旭尧的心绪汹涌澎湃,如果妻子沈筠没有背叛过自己,为什么针对她的线索一件接着一件地纷至沓来,难道真像妻子所说别人心怀不轨恶意构陷不成?他觉得这个说法经不住推敲,别人闲得没事为什么要去构陷她,即便是对方心怀叵测,那也肯定是抓住了妻子把柄,否则也不会不能空穴来风。 严旭尧压抑着内心的狂躁,厉声问道:“袁雅,这件事情不是儿戏,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我老婆沈筠吗?” “千真万确是她,这错不了的!”袁雅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和沈筠自从中学时就认识,我对她太熟悉了,先是在洗漱台的镜子里看到了她的正脸,后来又在电梯处看到了她的侧脸,绝对不会弄错的。我和沈筠大学毕业后联系就少了,她结婚时也没有邀请我,我这次结婚本来也没想邀请她,但是那天夜里看见她也在酒店里,就给她微信里发了一个电子邀请函,并说一定带姐夫前来。” 严旭尧现在对袁雅的话还不完全相信,沉声问道:“你们俩以前不是很好的闺蜜吗,她结婚怎么可能不邀请你?我听沈筠说她给你打电话了,你当时在外地出差回不来。” “什么?!”袁雅惊诧地说道:“沈筠真是这么跟你说的吗?实际上,她结婚时压根就没有邀请我,我还不清楚她怎么想的吗,她是怕我跟你乱说话,因为她的那些破事儿我太了解了。” 第099章 闺蜜包藏祸心 妻子沈筠居然趁着自己熟睡之际跑出去与野男人幽会去了?! 袁雅在电话中的这个爆料让严旭尧始料未及,他现在除了震惊、激愤之外还有些茫然无所适从之感,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扑朔迷离,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事实真相。严旭尧的捉奸行动进入了攻坚阶段,就在个把小时前,他向妻子的全面摊牌无果而终。严旭尧的心情十分复杂,尽管妻子矢口否认曾背叛过自己,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关于她出轨的证据越来越多,他不得不仔细考虑接下来的行动了。严旭尧心里十分明白,像今天这样的摊牌行动不能太过频繁,否则极容易伤害夫妻感情。他暗自决定,如果手里没有掌握确凿无误的证据,今后还是小心谨慎处理为妙,一方面维系了家庭和谐的局面,另一面也不至于打草惊蛇让妻子有所防备。 袁雅告密的内容无论真假,严旭尧抛开自己的立场来看,对这个女人的行为嗤之以鼻。 袁雅和沈筠好歹也是闺蜜和同学一场,她做出这样的行为确实有些不仗义。严旭尧是个明白人,尽管袁雅那个女人美其名曰是为了他着想,但是严旭尧知道这是一场打着道德幌子进行挑拨离间的不齿行为。袁雅这个女人其实包藏祸心,表面上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内里实际一副隔岸观火的小人心态。 严旭尧握着电话问道:“袁雅,你刚才提到说你知道沈筠以前的那些破事儿,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可以大致说说都是些什么事情吗?” 袁雅顿了顿说:“那些都是她和你结婚以前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不说也罢。当然,如果你愿意听,哪天我们找时间可以坐下来一起聊聊,到时我再跟你细说。我不是危言耸听,她的那些故事估计够你听两天三夜的。” 严旭尧笑了笑说:“袁雅,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非常痛恨沈筠这个闺蜜似的,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严旭尧问完这句话后,袁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我承认是和她有些过节,不过都已经成过往云烟了,那些陈年旧账我现在不想提。但是,请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证我前天夜里在揽月大酒店碰见她和男人开房的事情绝对是真的,我没有恶意中伤她的意思。” 严旭尧若有所思地问道:“袁雅,那你看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吗,你跟我形容你一下他的特征?” 袁雅在电话那头回忆着说道:“那个男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个子有一米八左右,长相挺斯文的,一副成功商人的打扮,高档西装穿得笔挺有范儿。但是,我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沈筠身上了,没有过多的留意那个男的,所以我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特征来了。” 严旭尧面色深沉的听着沈筠的描述,心中对田学东那个杂碎的怀疑有多了几分,他现在就恨不得将那个败类碎尸万段了。 袁雅见严旭尧在电话那边一言不发,赶紧问道:“喂,姐夫,你没事儿吧?” 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你这不是在明知顾问吗?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你难道不了解?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反应让你失望了,我应该暴跳如雷才对,是吧?” 袁雅在电话那头无奈地说:“姐夫,我想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当然希望你能冷静地处理问题。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要报复沈筠或者挑拨你们夫妻的关系,我只是想帮你认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她可远不是你想象地那么简单。如果你知道了她的真实一面,我想你一定会惊出一身冷汗的。” 严旭尧问道:“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需要你的帮忙,还请你多多费心。对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拍了照片没有?” 袁雅说:“很抱歉,姐夫,我没有拍下当时的照片。我在卫生间看到沈筠他们进入酒店大厅后,就急着确认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她,所以根本没时间也没有意识到拍照留下证据。” 严旭尧说道:“如果要是再让你见到那个男的,你是否能够认出来?” 袁雅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还真不太好办,除非他还是当时的那副打扮,因为我对那男人的样子也只模糊记了个大概而已,真的不敢保证一定能够认出来。” 严旭尧唔了一声,随后又问道:“袁雅,关于我妻子沈筠这件事情,你愿不愿意出来为我作证?” 袁雅在电话那头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哎呀,妈呀,你就饶了我吧,这件事情恕我无能为力了。你可别告诉沈筠是这件事情是我说的,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你最好把我的联系方式也存成一个男人的名字,别到时被她发现了解释不清楚,我也跟着倒霉。” 严旭尧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们先把沈筠的事情暂时搁一搁,现在除了你这么说,其他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从长计议了。对了,袁雅,你和张雪母女的事情不知道解决的如何了?” “姐夫,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遇见这事还能沉得住气,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袁雅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和张雪她们那对贱母女没有什么好谈的,我和张建国结婚符合《婚姻法》的规定,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那对母女无理取闹,还搅黄了我的婚礼,我没找她们算账就不错了,还和她们谈话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严旭尧说:“我听我妻子说,你那天好像答应了和她们见一面好好聊聊,不过你后来爽约了没有去是不是?” 袁雅说道:“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也想找张雪、何晴那两个疯女人理论理论,所以就答应了沈筠和她们单独在揽月大酒店里见一面,但是我后来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做不合适。我和她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们如果还有什么没有解决的家庭问题可以直接找我老公张建国说去,我可没那份闲功夫跟她们浪费口舌。” 严旭尧正待要接话,电话中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应该是有客人来找袁雅了。 袁雅放下电话,走过去朝门外面大喊了一声问:“请问是谁呀?”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声:“阿雅,你在家就好。我是沈筠,今天正好路过这边,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严旭尧在电话那边骤然听见妻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菊花不禁也为之一紧。说曹操曹操到,真尼玛惊魂啊,心中纳罕妻子不是去人民医院那边探望她同事刘莎去了么,尼玛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了袁雅家中! 严旭尧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妻子这么晚了去找袁雅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是否和自己有关。 袁雅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沈筠会突然前来拜访,一时间也十分惊慌失措,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原来是筠姐啊……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稍等我下给你开门,我先穿件衣服哈。” 严旭尧听得出袁雅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不安,尼玛这个女人刚才还在电话里说妻子的各种不是,现在妻子就在她家门外,估计这女人被吓得够呛。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妻子的声音:“阿雅,你是不是在和谁说话呀,你家的门好像没有锁上哦,方便不,我直接进来啦……” “啊……方……方便……筠姐,你请随便坐……”袁雅结巴地回答道,估计这女人因为惊吓嘴角都不利落了。 袁雅说话的同时,门吱呀响了一声,看样子是妻子直接推门进来了。 妻子在袁雅那边说道:“阿雅,今天这么晚了有点冒昧打扰啊。你的闺房还是那么漂亮,还没搬过去和张总一起住啊?我到了你们家门外的时候,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在不在家呢,但是听见你屋里面好像有说话声,你好像是在打电话吧?我听到了你好像提到了张雪母女,对了,我还想问你呢,这两天是否跟她们接触了?” 袁雅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电话刚打完了,这两天就为这些事儿烦心呢……” 严旭尧把耳朵贴在手机上,本来还打算听听她们二人究竟讲些什么,不过正听到一半时电话中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知道袁雅那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严旭尧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望着对面商业街闪烁的霓虹灯光,整个人陷入了重重的思绪当中。这段时间以来,原本平静安逸的生活被自己的捉奸行动彻底打破了,而且捉奸进展地极为不顺,奸夫没有抓到,反而牵扯出来了一大堆没有头绪的事情。严旭尧觉得必须冷静下来好好分析一下这些事情了,如果不找到问题的真正症结所在,恐怕自己之后的行动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碰乱撞,将自己置于非常难堪的境地。 第100章 她的私密日记 严旭尧经过此番折戟沉沙的捉奸摊牌事件后深深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无论事大事小沉着应对、从长计议才是王道,特别是对于妻子这样一个捉摸不定的神秘女人而言,捉奸摊牌往往更是欲速则不达。 时间如白驹过隙,严旭尧看了一眼窗台上的日历,很快这个周末就过去了,明天又到了去单位上班的日子。一想要上班严旭尧的脑袋就有些大,但是没办法,平淡的生活还得继续,无聊的工作还不能丢,尼玛妻子出轨的事情现在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如今摆在严旭尧手头上的还有一个棘手的任务,明天他得拿出《林业规程》的初稿提交局领导班子会议讨论。毕竟,这是省厅里布置安排下来的专项任务,全局上下谁都不敢怠慢。如果这件事情在自己这个小科员身上掉链子,那他到时肯定会死得很难看。苏含卉那个女人正是抓住了这件事情时间紧、任务重的特点,伺机对他公报私仇。 严旭尧痛苦地想着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理才好,心中又将苏含卉那个贱货女人骂了一千遍!你说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有多么缺德无良,竟然将这么一个重担压在了他一个人肩上,甚至拿周一上会讨论逼迫自己周末加班。尼玛更可恨的是居然让办公楼三层周末断网断电,将他往死里逼。操,马勒戈壁的贱货,严旭尧一想这件事就觉得心中特别窝火,真尼玛活该她老公在外面沾花惹草背叛她,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诅咒他们染上花柳病一辈子治不好! 严旭尧走到电脑桌旁坐下来,将张雪的电脑打开,输入了屏保密码进入操作桌面。严旭尧的动作非常熟练,一气呵成,就算操作自己家的电脑一样。等他反应过来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摆在桌子上的这台笔记本电脑是同事张雪的!他刚才在屏保密码对话框里输入的是自己的生日,但是竟然稀里糊涂地就进入了系统,看来张雪那个丫头将他的生日设置成了电脑密码。严旭尧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尼玛这些90后女孩子的奇特想法真是有些猜不透,放着那些阳光帅气的未婚男孩不去珍惜,偏偏喜欢纠缠颓废阴郁的已婚大叔。 严旭尧将张雪放在电脑桌面上的那个文件打开,内容是她整理好的《林业规程》初稿。严旭尧昨天晚上虽然也浏览了张雪整理的这个文件,但因为那时心思全放在捉奸上了,根本没有仔细留意其中的内容,所以现在就跟完全没有看过一样。严旭尧仔细浏览了着张雪整理的文件,不由渍渍称奇,叹为观止,这真的用不着他做任何修改直接可以提交给局领导班子会议进行讨论了。此时呈现在面前的这个文稿简直就是一部已经成型的规范性文件啊,它的整个体例编排科学合理,内容丰富充实,语言简明扼要,洋洋洒洒写了近四万余字。严旭尧的眼睛有些湿润,估计张雪那个丫头为此费了不少心力,如果不是她此番全力支持自己,恐怕明天那关就难过了。严旭尧现在不是怕苏含卉能拿他怎么样,关键是其他院领导怪罪下来可担待不起呢。 严旭尧把这个文件关闭,准备合上电脑去睡觉,突然瞥见桌面上好像还有一个很特别的文件夹,文件夹命名为“绝密档案”。这个标题一下子吸引了严旭尧的眼球,他暗笑张雪那个丫头哪还有什么绝密可言。虽然知道偷窥人家隐私不好,但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鼠标一点将那个文件夹打开了,发现里面是一堆以日期命名的Word文档。严旭尧试着随便选了一个文档双击打开,发现文件需要输入查看密码,严旭尧连续试着输入了几组数字都验证失败。就在严旭尧准备放弃的时候,他无意中打开了张雪最近新建的一个文件,或许是张雪因为着急离开没有对文件加密,直接就被打开了。 这个最近新建的文档中其实并没有多少内容,精确地说只有寥寥数字,甚至连一行都没有。尽管如此,文档上的内容还是让严旭尧大吃一惊,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师傅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我真替他感到难过!相信将来能够有一天,我会让师傅明白其实最爱他是我。阿雪,加油!” 张雪的那些心思严旭尧倒并不是很吃惊,这个丫头毕竟已经表示过很多次了。比较难以理解的是她前面那句话。师傅的女人不是好女人这句话太让人费解了,那个女人指代的是谁呢?难道是自己的妻子沈筠吗,抑或是她臆想中他的某个并不存在的情人?可是似乎张雪此前从未与妻子沈筠谋面,又因何谈得上是坏女人的论断呢?! 严旭尧拿起手机给张雪打了电话,对方很快就接通了。张雪在电话里说:“师傅,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好事吗?” 严旭尧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张雪这丫头的声音就感到内心里很踏实和平静,这个女孩似乎总能够给他带来愉悦的情绪。严旭尧握着电话说道:“张雪,我看到了你整理好的那个文件了,说实话,写得真不错,我明天可以直接交差了。我打电话是专门表示感谢的,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如果不熬夜这多么多字绝对写不出来。我现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不说虚话了,咱们来点实的吧,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现在有要求就赶紧提出来,以后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哎呦,师傅,你可真说到我心里去啦!”张雪开心地说道,“我今天可是一早就等着你的这个电话呢,你不会是这么晚才看完我写的那些东西吧?本来呢,我还想咱们这个任务也算是草草地完成了,今天这个周末你也没什么事情干,估计会请我去看场电影呢,结果我等了一天你那么也没消息,还以为我写的东西不尽人意,你在那卯着劲儿修改呢。所以,我也就没敢打扰你,今天乖乖地在家补了一觉,这不一直睡到了现在。唉,你说这觉不睡不行,但睡多了也不好,头晕脑胀天旋地转的,师傅快来救救我吧。” 严旭尧忍俊不禁,笑道:“你也真该补补觉了,熬夜可对身体不好,幸亏我今天白天没有打扰你。对了,阿雪,我看你生日就要到了,要不这样吧,你看你喜欢我什么,我当生日礼物送给你,正好也表示一下对这次帮大忙的感谢,你看如何?” “那可不行,师傅,你可别打马虎眼!”张雪在电话里不满地说,“咱亲师徒明算账,一码归一码,别那么小气。这次你可是说好了要感谢我的,得单算,别和我生日扯到一起,我生日的礼物你还得另掏腰包置办。” 严旭尧说:“那你想怎么办?” 张雪沉吟了一会儿说:“本来是想让你请我看场音乐会的,不过我估计你兜里也没有多少私房钱了。要不这样吧,你请我去看场电影,这点钱你总该花的起吧?你要是觉得有困难,买爆米花的钱我给你报销了,电影票的钱你找我嫂子申请一下。” “呃……你这丫头能好好说话不……电影这事得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张雪这丫头的嘴上就是得理不饶人,男女同事一起去看电影这事儿本来就够暧昧的,尼玛居然戏谑地让他向沈筠申请经费陪她去看电影,这不是故意在奚落自己是妻管严吗?!那妻子不把他大卸八块了才怪,必然会上演一场现实版的血腥大戏,严旭尧光想想这件事身子就没来由地一抖。 第101章 那不是场意外 张雪这个丫头似乎对看电影这事儿情有独钟,她见严旭尧在电话那头犹豫不决、含糊搪塞的口吻,立马就不乐意了,轻哼了声道:“师傅,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啊。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难道要我给你再复述一遍吗?你可说过要好好感谢一下我的,我现在就有一个愿望——让你陪我看电影去。师傅,你不会连我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吧?如果你要是这么虚与委蛇应付我,那你刚才就别夸下海口,让我刚充满了一丝希望旋即又陷入了极度失望!” 严旭尧十分为难地说:“阿雪,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去看电影啊,那好吧,我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具体时间你得听我的才行。” “你才是王八呢!”张雪的声音里充满了欣喜,“只要你答应和我去看电影,什么时间都无所谓,不过限你一周之内落实。我现在正好有一个喜欢的片子想去看,你别一拖再拖到时候影片都下线了。” “行行行,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掉链子的。”严旭尧试图给张雪那丫头吃个定心丸,“我这就去网上团购两张电影票,回头我这边一有时间咱就立即动身。这段时间你可别跟那些小男生约会放我鸽子就行,我可事先都说好了,这事儿过期不候。” 张雪笑意盈盈地说道:“这才像个男人嘛,那小妹我就看你的行动了。” 严旭尧挂完电话肠子都悔青了,尼玛都怪自己一时嘴大说了要感谢她的话,现在被人家抓住了话柄不放了。严旭尧对看电影这件事打心底里不乐意,但是没办法,既然答应了人家总不能食言吧,谁让自己欠人家那么一个大人情呢。对于大多数年轻人来说,电影院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一场电影下来能拉近不少距离感。严旭尧和沈筠结婚这么多年来,总共也没和她去过几次电影院。这次却突然答应和张雪去看电影,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十分不落停。 这几天以来,严旭尧一直处在妻子沈筠出轨的阴影当中不能自拔,心情格外沉重阴郁,不过此番和张雪通完电话后,紧张压抑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特别是苏含卉那个女人布置的任务提前完成,严旭尧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他顷刻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感,浑身倦意随之袭来,于是回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严旭尧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醒来后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妻子沈筠昨天夜里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丝毫不知道,妻子就睡在他的枕边,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就像一个圣洁的天使。严旭尧发自内心的感叹,妻子沈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胚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知性的气质,她的美就像稀世佳酿的芬芳,让人心醉神迷。 严旭尧打量着睡梦中的妻子,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感情。如果说妻子沈筠好比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他就是一个怀揣着美玉的衣衫褴褛之人,一方面担心自己配不上这块美玉,另一方面又担心它被心怀不轨的人抢走。严旭尧痴痴地望着妻子绝美的面容,发现她的眼角有两道淡淡的干痕,似乎是哭泣时流出的泪水将脸上的妆冲花了。严旭尧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他和妻子摊牌时沈筠也哭得一塌糊涂,但是当她后来决定去探望刘莎时,临出行前她还洗了把脸进行了补妆。那么她脸上的这个泪痕应该是在此后形成的,严旭尧不知道妻子遇见了什么事情,又留下了伤心的眼泪。他望着妻子的面颊心里一阵刺痛,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会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夫妻吵架成了家庭便饭,猜忌和怀疑成了婚姻的主旋律,究竟这问题的根源是什么?有人说再美满的婚姻也会经历七年之痒,但严旭尧可不这么认为。他不是对妻子没有感觉了,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她的爱越来越深,他一再怀疑妻子背叛了自己,一再实施秘密的捉奸行动,归根到底说白了还是因为对妻子的无比在乎。严旭尧相信妻子也是在乎他的,但是人心隔肚皮,她的真实想法他不得而知。毕竟人总是要变的,曾经的善良单纯并不代表会持续永远,就算是圣洁的天使,在魔鬼撒旦的诱惑下也会堕落。堕落的天使甚至要比魔鬼的信徒更可怕,那将是吞噬光明的黑色梦靥! 严旭尧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给妻子的身上散落的被子重新盖好。沈筠也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望了丈夫一眼,关心地问道:“老公,你怎么这样早就起来了,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严旭尧说:“放心吧,我已经好多了,昨天临睡前我又吃了一点感冒药,现在身上什么症状都没有了。对了,老婆,你昨天几点回来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沈筠说道:“我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当时你已经睡着了,我就没敢弄出大的动静,脸也没洗就直接躺下了。” 严旭尧问道:“你到医院后看见刘莎了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筠说道:“我没有看到她,她现在还在重度昏迷着,医生说她还得在ICU病房继续观察,她的胸腔内还有些积血,医生说十分危险。” 沈筠说话的同时,眼角又有些了晶莹,她用手轻轻地擦了一下。 严旭尧闻言叹了口气,神情凄然,沉默了好久说道:“刘莎这个人平时的生活作风怎么样?” 沈筠说:“刘莎新来我们单位没多少日子,我对她了解的并不全面。但是,从我和她的接触来看,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社会关系也比较简单,平时下班后就直接回宿舍,也不和别人出去玩。据说她有一个男朋友在外地工作,两人的感情十分好。她男朋友每天都要和她通电话,她接电话时脸上会露出那种幸福神情。” 严旭尧望着窗外,神情陷入了沉思,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刘莎出事那晚,医生在她的体液里检测到了过量的甲基苯丙胺,说明吸食过冰毒类制品。我怀疑她此次发生交通意外也和这事有关系。” “冰毒?天啊,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筠闻言捂住了嘴巴,惊讶之情无以复加,“老公,她肯定是被人给害了啊。” “哦,你为何会如此认为呢?”严旭尧若有所思地扫了妻子一眼,轻轻地问道。 “我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判断,不过女人的直觉一般很准的呢。”沈筠说道,“这件事情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首先,刘莎不会开车,而且咱家的车还是手动挡;其次,她怎么可能去接触冰毒类制品呢。这里面真的是疑点很多啊?” 严旭尧说:“按你的意思,刘莎这次事故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有人为因素造成的,如此说来这恐怕是一起刑事案子了,我们有没有必要去报警呢?” “这件事情我已经报警了,而且也打电话通知了刘莎的家属,相信他们这两天就赶过来了,我们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沈筠说道。 “你报警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严旭尧坐到了沙发上,妻子的这个举动出乎他的意料。 沈筠说:“就在昨天晚上,昨天我出发去人民医院探望刘莎,半路上也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儿,我就改道先去了一趟袁雅那里,向她了解了一些情况。因为我看了你给我的那张照片,我觉得那个时间点正好袁雅她们也从外面赶回来了,兴许能打听到一些情况。” 妻子的话让严旭尧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急忙问:“那你打听出来什么东西了没有?” 第102章 同事温柔似水 严旭尧原本正要去卫生间洗漱准备上班,突然听到妻子沈筠那番话,不禁将刚拿到手上的牙刷又重新放了回去。沈筠的话虽非石破天惊,但是在严旭尧听来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他没有料到妻子会将昨晚拜访袁雅的事情毫无隐瞒地相告,更没料到她为刘莎车祸的事情向警方报案。事实上严旭尧一直怀疑妻子参与了那天晚上发生在揽月大酒店的偷情事件,甚至连苏含卉也将矛头指向了她,如果说妻子真的与那件事有瓜葛,她选择向警方报案的举动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妻子沈筠究竟是什么想法,严旭尧现在真的很费解,他特别好奇妻子昨天在袁雅那打听到了什么线索。 沈筠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说道:“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昨天找到袁雅核实了相关情况,真的是非常赶巧,她正好遇见了那辆白色标致308轿车。” “那真的是太巧了”,严旭尧接着问了一句,“袁雅是在揽月大酒店停车场里遇到的那辆轿车吗?” “但不是在停车场里!”沈筠了摇摇头:“昨天我找到袁雅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她看了咱家那辆白色轿车的照片,并问她那天夜里有没有见过这辆车。袁雅仔细回忆了一下,称她在半路上遇见过那辆车。当时她印象特别深,那辆迎面驶来的白色轿车急着要从市区辅路并到西三环主路上,但是或许是因为袁雅的车开了远光灯,晃到了对方司机的眼睛,那辆轿车的车头像失控了般一下子撞翻了设置在路中央的隔离带金属护栏,然而那辆轿车本身损毁并不严重。袁雅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紧把远光灯关了,一脚油门直接飞一般地逃离了现场,所以才把跟在她车后面的朋友们甩了老远。袁雅对我说,她经过那辆车时惊鸿一瞥,发现白色轿车中有两个人,一个坐在驾驶位,一个坐在副驾驶位,两人的轮廓看起来都是女的,但是具体容貌没看清楚。” “什么,你是说标致车上有两个女人?!”严旭尧不由吸了口凉气,“难道说那辆轿车中除了刘莎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不明的神秘女子?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为何我在坡峰岭车祸现场没有发现她的任何痕迹?”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或许刘莎收拾和车上另外一名女子有关,但是我们又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就报警了。警方介入后,这件事情的调查就容易多了。我想我必须为刘莎讨回一个公道,她的遭遇太可怜了。另外我也有一个考虑,肇事的车辆是我名下的车,事情发生后甚至连不是在停车场里。你也怀疑我,那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我不想因为这事受到牵连,现在我也不想解释什么,等到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是非黑白自然揭晓。”沈筠淡淡地解释道,言语之中有一种苦涩的无奈。 “老婆,不是我怀疑你,只是这件事情太离奇了!”严旭尧叹了口气说,“既然你都报警了,那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一切等着公安机关的调查吧,或许警方很快就会找我核实有关情况了,毕竟我是发现车祸现场和将伤者送我医院的人。” 苏含卉说:“老公,你一会儿要上班去对吧?我今天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一会儿要去爸妈那接上薇薇去滨海三小办理入学手续。你能顺道送我去一趟爸妈家吗?”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我借人家的车都已经物归原主了,咱俩打车去吧,我先捎你到莲花台小区,然后我再去单位。其实,薇薇报道的事情咱请爸妈多操操心就行了,你那这几天那么忙,真的没必要专门请假。” 沈筠说道:“新生入学,一些手续上的事情比较繁琐,如果请爸妈去办,估计他们还会给咱俩打电话,我还不如亲自把事情去办了,这样会更省心一些。你今天单位那头的事情估计也很多吧,这些事情就不用你跟着操心了,安心把你的那项什么林业规程做好。” “那老婆,薇薇事就辛苦你了,我今天实在是抽不开身!”严旭尧又想起了发生在西山别墅停车场监控录像中的一幕,神情不禁狰狞起来,“关于田学东那个杂碎……” 沈筠打断了严旭尧的话,说道:“老公,田学东那件事也请你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你能否告诉我准备怎么对付他?”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绝对不容许我的妻子被别的男人觊觎,所以那个杂碎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我具体怎么对付他,这要等你收集来他的详细信息才能决定,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逞匹夫之勇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沈筠点了点头说:“只要你不去做傻事就行,我答应你尽快把你交给我的事情办妥。” 严旭尧和妻子收拾妥当,也没顾上做早餐,便各怀心事地出发了。路上,严旭尧对妻子的怀疑并没有打消,他想着昨夜里和袁雅的通话,确信妻子绝对有问题,不过他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轻举妄动。 严旭尧到了单位后,张雪那丫头已经早到了,她看见严旭尧后美丽的眸子直发光,那种眼神就像是女人盯着梦寐以求的珠宝一样。 严旭尧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说到:“喂,我说美女,你别跟花痴一样盯着我看行不行,我脸上长花了吗?” 张雪笑意盈盈地说道:“师傅,这才一天没见,我就发现你瘦了耶,整个人也憔悴了很多,难道是想我想得吗?” 严旭尧看了看周围,嘘声道:“小声点,我的姑奶奶,你在瞎说什么,这可是单位,人多嘴杂的,被听到多不好。” 张雪嘟嘟嘴说:“这办公室里又没有别人,人家关心一下你还不行啊。对了师傅,我知道你早餐爱将就,看我给你带了早点,我亲自下厨做的。现在离正式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呢,你趁热吃一点吧。” 张雪说着转身在自己的座位底下拎出一个小保温桶,提到严旭尧的桌子上,把盖子打开,取出了一屉小笼包、一盘泡菜、两个鸡蛋还有一杯豆浆摆在桌子上。严旭尧闻着豆浆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立时食指大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表面上却道:“我已经吃过早餐了,你吃吧。” 张雪的嘴不满地撅了起来,说道:“哎呦,师傅,你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又不是外人跟你客套,我都听见你肚子里的轱辘声了。你不吃是吧,不吃我可就倒掉去啦,省的放在办公室里让人进来闻到不好。” “别别,这么丰盛的早点倒掉多可惜啊”,严旭尧急忙将她拦住了,嘿嘿地陪笑说,“浪费粮食的行为是可耻的,我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广大的非洲人民还吃不上饭呢,我们要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国际情怀,师傅今天必须交给你这点做人的道理。丫头,你去帮我把办公室门关上,我要开动了啊。” 张雪白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笑意:“那赶紧吃吧,废话可真多,我以前要是发现你这么嘴贫肯定离你远远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正愁怎么让你离我远远的呢!”严旭尧夹一个包子放到嘴里边吃边说:“那看来是我以前失策了,当初那不是抹不开面嘛。” “讨厌!”张雪跺了跺脚,背过身去气鼓鼓地不再理他。 严旭尧回味着包子的美味,渍渍称奇,怀疑地说:“张雪,你刚才说这早餐是你做的,不是买的?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当然是我做的啊!”张雪说到一半,语气有些弱了下来,“不过包子是我老妈蒸的,鸡蛋是我煮的没错。” 严旭尧正在剥鸡蛋,闻言后手一抖,鸡蛋里面的蛋黄流了出来,洒了一桌子,淌到他的裤子上黏糊糊一片。 “我了个擦的,你这鸡蛋煮了多久?”严旭尧叫道,“呃,我这裤子……真没法跟人解释了……你们母女怎么跟这蛋黄较上劲儿了!” 张雪见状捂住了嘴吧,有点想笑,但又强忍住了,无辜地说:“不好意思,师傅,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鸡蛋我煮了两三分钟吧,我妈说煮得太熟了不好,那种七分熟最有营养,但是火候我没拿捏准。” 严旭尧一边擦裤子一边说:“好吧,这下起码让我相信这鸡蛋是你煮的了!” 第103章 我要做你情人 尼玛张雪母女一定和鸡蛋黄有缘,严旭尧心中直喊倒霉。 严旭尧的裤子被鸡蛋里流出的蛋黄汤子浸湿了,他的大腿真切感受到了那东西的黏糊潮湿,不禁气急败坏地喊道:“阿雪,尼玛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赶快把你桌子上的纸抽拿过来借我用用啊。我了个擦的,这裤子尼玛跟尿了一样。” 张雪强忍着不笑出声来,扭身从纸抽里拽出了一把纸巾,快速跑到严旭尧跟前说道:“师傅,你别着急,让我来帮你擦吧。” 张雪也不待严旭尧同意,直接就把纸巾按在了他潮湿的裤裆上,然后使劲儿揉搓擦拭了起来。 “啊——快住手,啊——你在干什么!”严旭尧猛然吸了口冷气,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觉直让他翻白眼,整个心神差点飘出了天外。 严旭尧“嚯”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劈手一把将张雪手中的纸巾夺过来,板着脸说道:“你这丫头怎么毛手毛脚的,男人裤子上的那个地方是能随便乱碰的吗?!万一擦枪走火了伤到你怎么办?!” “师傅,你……竟然……” 张雪怔怔地盯着严旭尧裤子上撑起来的位置,美丽的脸上腾地泛起了一片红晕。她将手中剩余的另一半纸巾揉成团儿用力砸到了对方的身上,轻啐了一口道:“你这人真讨厌,恶心死了!” 严旭尧一边自己擦拭一边说道:“那正好,你以后离我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张雪银牙紧咬着嘴唇,目光流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哼,师傅,你还敢说不喜欢我,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口是心非的家伙!” 严旭尧有些尴尬,黑着脸说道:“这些都是男人的正常反应而已,说明你师傅我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丫头,你不要把事情想歪了,我对可你没那方面的意思。” “呸,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不是个男人!”张雪的目光里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既然两个人都喜欢彼此,那就在一起呗,为什么非要遭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呢?!我都不在乎你是已婚的人,你又在乎顾虑什么呢?你只要真心对我好就行,我随时准备着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你,哪怕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都行。” “阿雪,你能不能别这么思想前卫,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很难堪。”严旭尧闻言下巴几乎掉下来,极为无奈地说,“我和你是师傅关系,说到本质上我们是同事关系,我不想和你突破这种关系你明白吗?我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有妻子和女儿,我得对她们负责,而你是一个未婚单身女孩,我们如果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你再这样下去会毁了你的!” 张雪走上去拽住严旭尧的衣衫,神情中充满了凄楚之色:“师傅,我保证不会干涉你的家庭的,我不要你给我什么名分,你只要在你有时间的时候陪陪我就行。我前些日子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现在就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周末的时候嫂子不是一般在售楼处那边加班吗,你可以抽出一天来去找我,我们享受那种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二人世界。我把自己彻底交给你,到时让你为所欲为,我会让你体验和嫂子不一样的感觉的。” “阿雪,打住,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严旭尧的头都大了,尼玛怎么遇上了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主儿,于是急忙挥手制止了她,说道:“都服你了,我就是一个二线城市的小吊丝,又不是汉武帝那样雄才大略的男人,金屋藏娇那样的事情可做不出来。” 张雪没想到严旭尧这么决绝,眼睛里的泪水打着转转,颤声问道:“师傅,你难道就这么讨厌我吗,你告诉我哪里不好,我会努力改正的。” 严旭尧对这个思想前卫的90后女孩颇感无奈,刚才说过的那番话就像对牛弹琴一样,人家根本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严旭尧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继续解释说:“阿雪,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呢,求求你别那么偏执好不好,你属牛的啊?我不是讨厌你,相反我非常的喜欢你、欣赏你,但是喜欢的人就必须要在一起吗?古人有句话说,恨不相逢未嫁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靠得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只能说是想见恨晚了,如果早认识你我或许会选择你,但时光不能倒流是不是,所以,我们只能将这份感情压在心底了。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你的真命天子就会出现,那时我交给他的是一个完整的徒弟,而不是像那些大学里衣冠楚楚的叫兽一样染指自己的学生,做出毁人家一生的事情来。” 张雪用手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说道:“师傅,你能不能事实求是地告诉我,你现在和嫂子在一起,真的觉得非常的幸福吗?” 张雪的这个问题让严旭尧为之一愣,他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幸福是人的一种愉悦的心理状态,是一种无法量化的指标。严旭尧非常喜欢自己的妻子沈筠,但是他过得却并不快乐,整天活在妻子出轨的阴影当中,一回到家就是各种猜忌、埋怨甚至是仇恨,真心感到这样的生活很累。在这个光怪陆离、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幸福和爱确实不能划等号!尽管如此,严旭尧还是十分违心地回答说:“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每个家庭也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幸福只是人的某一时某一刻的某一心态,不是持续永恒不变的,所以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如果你非要我的回答的话,我只能说我对现在的生活总体满意。” 张雪盯着严旭尧的眼睛,说道:“师傅,你说话时眼睛闪烁不定,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不过既然你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只有对嫂子羡慕嫉妒恨的份了。因为,她的男人真的是一个由家庭责任感的好男人。而我则是勾引人夫、蛊惑出轨的小三,注定是不是一个女人。” 当张雪提到了“不是好女人”这句话时,严旭尧的心头不禁为之一震,突然想起了张雪笔记本电脑上的那句匪夷所思的话。 严旭尧将张雪的笔记本给打开了,调出了她写着日记的那份文档,指着屏幕对张雪说:“阿雪,你是个好女人,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不过,我昨天修改稿子时偶然间发现了你写的这句话,感到十分费解,你说我的女人不是好女人,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可否跟我详细阐明?” “啊,师傅,你好讨厌啊,竟然偷看我的私人日记!”张雪的脸色刷的白了,飞身冲上前去抱住自己的电脑,心中又羞又怒,嚷道:“师傅,你做人怎么这么不讲究,不知道有些东西非礼勿视吗?天啊,你究竟看了我多少篇日记?我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 严旭尧摆出了一副十分无辜的姿势,说道:“我可不是故意要看你的私人日记的。我当时不小心把你整理的文件关闭了,有不清楚桌面上哪一个文件是你整理的最新版本,于是就想在电脑的开始菜单里打开“我的最近文档”把那个文件找出来,谁知鼠标一抖点错了文件,屏幕上就弹出了你写的那段话,估计是你没来的及对文件加密吧。你写的其他日记我保证一个字儿都没看。” “没加密的东西那你也不能随便看,反正我恨死你了,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权。”张雪非常气愤地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但这次既然看见了也没有办法,只能下不为例了,你总不能要把这对招子给挖了吧?”严旭尧急忙向对方赔不是,同时又十分好奇地问道,“不过你说的那句话可是让我一宿没睡好啊,我总想着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没有什么意思”,张雪说道,“就是那么随便一写呗,我的心思你也全知道了,你又不让我喜欢你,我对你的女人羡慕嫉妒恨,还不让我诋毁两句啊?” “你的这个说法可有些牵强哦”,严旭尧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发现你嫂子的什么事情了啊?” “切,你别胡思乱想了行不行啊,这事怎么扯到了嫂子的身上?!”张雪说话时候目光有些回避,不过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理直气壮,“你知道我说的那个女人是谁,那天我在你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的那件女人内衣肯定不是嫂子的,穿那种衣服的女人难道会是什么好货吗?你背着嫂子和咱单位的女人鬼混还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严旭尧冷眼旁观张雪的反应,笑了笑说:“张雪,我对你的了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觉得你好像没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第104章 女上司的刁难 严旭尧一直怀疑张雪日记中“师傅的女人不是好女人”这句话另有深意,然而在详细盘问之下张雪给出了一个牵强的回答。严旭尧观察张雪说话时神情躲闪、语态迟疑,显得十分不自然,隐隐感觉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自己。严旭尧认为这可能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于是便义正言辞地向张雪摆明了自己立场,希望她能事实求是地回答他的问题。 “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在对你说谎吗?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来问我做什么,我发现你这两天总是神神叨叨地,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雪对严旭尧的一再盘问感到极为不满,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给了他一个冰冷的背影。张雪越是这样一反常态的表现,严旭尧心中的疑虑越大,他想借着这个场合再问这个丫头几句,可是还没等到开口,他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严旭尧走过去扫了一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发现是苏含卉打过来的。严旭尧心中暗骂了一句,这个公报私仇的女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这早上刚一上班就给自己打电话,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那个劳什子林业规程的事情,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出洋相。 “喂,苏局,您找我什么事?”严旭尧抓起电话问了一句。 虽然林业规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他的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觉得苏含卉那个睚眦必报的女人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苏含卉在电话里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苏局,我这就过去……” 严旭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但他的话还有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尼玛好大的一副臭官架子!严旭尧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心里又将这个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女领导骂了一千遍。 “师傅,你接完电话就这副消沉的样子,究竟怎么了啊?”张雪不明所以,望着严旭尧疑惑地问了一句,“是不是领导有找你麻烦啦?” “没什么,这些我早已经预料到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严旭尧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阿雪,多亏你帮我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这不一大早领导就开始催我过去了,估计就是为了这事。” 张雪说道:“哎呀,刚才我还想着要把那份文件打印出来以备你汇报时使用,刚才一跟你说话就把这事给忘了。师傅,你可否再稍等几分钟,我把文件打印出来,你正好把它带过去给领导过目一下。” 严旭尧点点头说:“好的,阿雪,你别着急,我过个十来分钟再去就行,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张雪的动作十分利落,她从包里取出一根数据线将笔记本电脑与打印机连接上,然后启动打印机开始打印文件。张雪撰写的这部规范性文件洋洋洒洒数万余字,总共打印了近百页的A4纸,打印过程中因为机器过热卡纸了好几次。十来分钟后,张雪将这些文件整理装订在了一起,厚厚的俨然像是一部业已成形的林业法典雏形。 严旭尧拿着这部打印好的林业规程感叹不已,这厚重的分量也让他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苏含卉估计见严旭尧这么久还没去她办公室,又给他打过来一个电话,看样子是等得不耐烦了。严旭尧没有接电话,直接就匆匆快步去她那边了。 苏含卉的办公室门开着,严旭尧象征性地敲了下门就走进去了。 苏含卉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脸色有几分阴沉,正低头批阅着局里的文件,见严旭尧进来后头也不抬说了声:“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把门给我关上。” “我打印文件耽搁了一会儿”,严旭尧反手将房门关闭了,问道:“苏局,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严旭尧,你不会是刚过了一个周某就把我交代给你的任务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苏含卉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望着他说道,“林业规程的事情你落实得怎么样了,我可跟你申明了啊,你不是在完成我交给你的差事,这是局里分摊下来的任务,所以你必须要格外重视。今天下午局里领导班子会议上,将重点对你的文件进行审议,我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知道你的进展如何了?!” 严旭尧说道:“感谢领导的关照,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紧迫的任务,我深感荣幸。本来想周末两天来单位加班赶赶稿子,偏偏遇上了您让办公楼断网断电,只好在家中奋战了两天,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干出了一点成果,这不是正准备拿给你过目嘛。” 严旭尧说话的同时,将手中打印好的林业章程初稿递到了苏含卉的面前。 “哦?你这么快就把这件事情办妥了?”苏含卉没想到严旭尧的动作这么迅速,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苏含卉接过那本厚厚的稿子,只是扫了一眼封面,并没有翻看里面的内容,说道:“你这厚厚的一大本东西,少说也得有五六万字吧,就算复制粘贴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严旭尧,你老实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个网站上Download下来的?” 严旭尧原本以为苏含卉看了自己提交的林业规程初稿后一定会非常震惊,即使不表扬他两句,至少也会无话可说,没想到这女人连稿件的内容也没看就怀疑是他原封不动从别处抄来的。这个稿件严旭尧虽然没有耗费多大精力,但人家张雪可是熬了好两个通宵的。现在,苏含卉如此轻易地就把这劳动成果给否定了,真他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严旭尧被苏含卉的话气得够呛,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说道:“领导,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拿给你的这稿子可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否定了,未免太草率、太不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了吧!我是学法律的,法律人说话做事讲究证据,谁主张谁举证,你既然说我的稿件是从网上下载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苏含卉一脸鄙夷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呢,短短两天时间怎么可能整出这么多字来,你不是抄袭是什么?严旭尧,我可郑重地告诉你,林业章程这事儿可不是儿戏,你写的这些东西以后还要提交省厅印发全省执行,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担待不起。” 严旭尧哼地笑了一声:“我是担待不起,天塌了不是还有个高的顶着呢吗,您这个大局长责无旁贷啊!” “你……简直岂有此理!”苏含卉一时语噎,“这样的东西,你如果拿到局领导班子会议上审阅,如果你让领导们知道你这东西是两天做出来的,你猜他们会怎么想,你知道搪塞糊弄领导的后果吗?”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没办法,谁让领导就给了我两天的时间呢!两天有两天的工作质量,两个月有两个月的工作质量,如果局里的领导真要责问下来,我至少有辩解的正当理由。” 苏含卉把手中的笔掷在了桌子上,望着严旭尧说道:“严旭尧,我提醒你说话要注意一些。我什么时候要求你两天时间拿出初稿来,我布置任务的时候你注意听了没有?你用脚趾头想一想我也不可能要求你两天内给我拿出初稿来,这样的东西质量有保证吗?!我那天是要求你周一给我拿出一个实施方案来,也就是说这个林业规程如何落实,任务怎样分解,进度计划如何掌控,调研如何开展的计划。你倒好,直接给我整出了一个滥竽充数的稿子,你怎么也不动脑子想一想,这么厚厚的一本东西,你交给那些大领导们审阅,我猜他们一页也看不下去!” 什么,你要的不是初稿而是方案?!严旭尧一听鼻子险些气歪,整个脸都绿了,几乎暴跳如雷:“操,苏含卉,你敢耍着我玩!老子那天分明听到你说要我拿初稿出来,当时我特意问了一下。现在我拿出稿子了,你居然又说要方案,早知道你特么这样信口雌黄,我就应该当初把你说的话录下来,看看那些话是不是从你上边这张嘴里说出来的!” 苏含卉啪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严旭尧,我再次提醒你注意下自己行为举止,难怪你混了十年还是个小科员,再这样目无领导迟早单位把你给开了!” 第105章 奇葩攻守同盟 女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不论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这是亘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不过这世上总有些实在的人犯傻,比如著名画家梵高就因为相信女人的话丢了一只耳朵,而严旭尧则白忙活了一个周末,他觉得十分对不起那两天鞍前马后的张雪。他原本以为今天的难关算是渡过去了,可没料到苏含卉下的一个套儿,竟然还有这么阴险的一招,目的就是为了折磨他。 那天严旭尧印象深刻地记得,苏含卉曾明白无误地要他下周一前把初稿拿给她。现在这女人翻脸不认账倒罢了,还尼玛指责他没注意听她的话,真尼玛是活脱脱地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像她这样的人能当上领导估计也没少使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 严旭尧自然是据理力争,不料这个女人被她奚落了一番,居然恼羞成怒地威胁说要把他开除了。 卧槽她马拉戈壁的,严旭尧闻言不由火冒三丈,狂怒道:“苏含卉,别以为你身居高位就不可一世,你再他妈的威胁老子,就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你他妈说对了,老子现在不过是个小科员,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无所顾忌,把我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别他妈的成心找不痛快,否则老子陪你玩到底!” 苏含卉用笔敲了敲桌子,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没功夫跟你争吵。现在我明确说了你必须拿出一个实施方案来,现在离下午的局领导班子会议还有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我是你,就应该马上回去想想怎么开展这项工作,而不是冲着我撒气。对了,你这个司机当得可不称职,早上我是打车过来的。今天中午我要去趟外面,你负责开车带我过去。” “操,姓苏的,你难道是疯了吗?!”严旭尧怒不可赦地吼道,“我的文件现在还有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就要上会了,你居然还想方设法地占用我中午的时间,你这领导当得可真他娘的没有人性。你少他妈的跟我提司机这事,你的腿伤跟我没关系,你这跟路人学的那套碰瓷儿的伎俩在我这里不好使。” 苏含卉翘起了玉腿,略带讥讽地说道:“严大才子,你连几万字的稿子都拿出来了,这区区几千字的实施方案又岂会在话下呢?当我司机这事儿咱们那天已经说好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在我腿伤还没痊愈这段时间,你必须负责接送我。” “我接不接送你,完全取决于我的心情。今天老子很生气,你让我接送你,说破天也不好使。”严旭尧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要是没别的事儿,那我就不在这儿奉陪了,遇上你这个女人真尼玛晦气!” “站住,我还有话没问你呢!”苏含卉见严旭尧扭头要走人的架势,急忙拦住他说道:“我让你调查你爱人的那件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严旭尧是个爱面子的男人,家丑不可外扬,虽然他也怀疑妻子参与了揽月大酒店的偷情事件,但是他可不准备跟苏含卉分享他目前掌握的信息。他说道:“我老婆跟你这事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这样胡乱猜疑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对吧?” 苏含卉说:“严旭尧,我没有对你的爱人有任何不敬的意思,也不是对她胡乱猜疑,我有证据证明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我亲耳听到了她的声音,肯定不会弄错的。” 严旭尧哼了声说:“听到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吗?林业规程那件事,咱俩面对面交谈我都听错了,何况你隔着一条电话线,你凭什么敢保证你的耳朵就一定没有听错?” 苏含卉示意严旭尧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神情凝重地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气,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别把工作上的事情和那件私事混为一谈。我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对你也很重要,所以咱俩最好相互配合把事情调查清楚。我的老公在外面出轨偷腥我尚且无法忍受,你一个大男人,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老婆给你戴绿帽子还无动于衷吗?!” 苏含卉的话深深地刺激了严旭尧的自尊心,他有些恼怒地说道:“领导,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绿帽子,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侮辱人了!你不就是听着我老婆的声音和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很像吗,就算真的是她,你凭什么说她给我戴绿帽子了呢?我老婆的照片我也让你辨认过了,你说从你老公房间里逃走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苏含卉说道:“你爱人的事情,其实你比我更清楚。你如果不是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对她产生了怀疑,怎么会找到我核实她的情况呢?我没有说你爱人参与了这件事情就一定出轨了,但是她既然这么做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如果你爱人是清白的,那我们通过真相还她一个清白。严旭尧,有时我真的替你感到难过,你连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婚姻里如何驾驭得了她?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你排斥与我合作不是因为你多么袒护自己的妻子,而是你抹不开面子,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笑话你或者传你的闲话。” 严旭尧说:“领导,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无需讳言,你说的很对,我是怀疑妻子对我不忠,但是就揽月大酒店这件事而言,我没有发现任何跟她有关的直接证据,所以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而且,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妻子已经向警方报案了。” “什么,她报警了?!”苏含卉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极为难看,口中爆出了脏话,“妈的,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一个家庭私事,你老婆究竟是什么想的,居然让警方介入此事,那我的家庭隐私岂不是有被曝光的危险,让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严旭尧说道:“领导,不是我在这里危言耸听,恐怕你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一桩刑事案件。” “什么,刑事案件?!”苏含卉闻言色变,说道:“这是有人要陷害我吗?我记得当时就用拐杖打了那个偷情的女人一下,我绝不相信那一下会造成多大伤害。” 严旭尧说:“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妻子报警不是针对你捉奸这件事情。我记得昨天对你说过,她的一个同事因为车祸受了重伤,她还怀疑这是有人蓄意为之。” 苏含卉说:“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件事情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严旭尧说道,“昨天我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向你交代清楚。我已经向你坦诚相告了,我一直怀疑我的妻子有外遇,那天我送你到揽月大酒店后碰巧遇见了一个酷似我妻子的女人,于是我就安排人手对可疑的几间客房进行了监视,后来就拍到了你捉奸的那一幕。之后,我安排的那人又跟随那个逃跑的女子下了电梯,发现那名女子进了一辆白色的标致308轿车离开了。我必须说明的是,那辆轿车就是我妻子的车。后来,我就连夜赶往了我妻子在滨西区的工作单位,在半路上我遇见了出事的轿车和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我妻子的一个同事,她叫刘莎,我也给你辨认过她的照片,你说那个偷情的女人不是她,我就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之中。不过,后来我从妻子那里得到了一个线索,那天晚上她正好有一个在酒店办婚礼的朋友,路上遇见了那辆轿车,发现轿车里有两名女子?” 苏含卉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吸了口凉气说:“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眼皮子最近一直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严旭尧,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你妻子主动报警,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为自己开脱嫌疑的意思呢!” “这件事情我还要继续调查才能有结论,现在说什么都是臆测”,严旭尧说道:“领导,我还想问你呢,你那边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苏含卉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了深深的恨意:“你别提了,那个王八蛋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这一晚上没有回家,我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严旭尧站起身说道:“好吧,领导,既然你我已经形成了捉奸共同阵线,这件事我们无论谁有了新进展,一定得向对方通通气。我得回去写文件去了,你这是要把我搞死的节奏啊,能不能跟局里的领导说说,再多给争取我一点时间?” 苏含卉板着脸说道:“严旭尧,我可跟你说好了啊,咱们私是私,公是公。在私事上我与你合作,但是在工作上咱没得商量,一切公事公办。而且,我已经跟领导们说了今天下午你的文件要上会审议,怎么能说变就变,你以为这是儿戏吗?算了,看你这么可怜,中午也就别陪我出去了,安心在办公室写你的东西去吧。” 第106章 美艳上司找茬 在人心险恶的官场上,领导要想折磨玩弄自己的下属简直易如反掌,就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严旭尧从苏含卉的办公室出来后情绪抑郁不已,真想大声想骂娘。这个贱货女人居然对之前说的话完全不认账,无耻至极地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害得他和张雪整个周末白忙活了一场。严旭尧估计张雪这时候应该在办公室里静候他的佳音呢,他真不知道如何跟那个丫头解释这件事情,或许张雪知道真相后会疯掉的。 张雪看见严旭尧低着头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神情阴郁沮丧,急忙起身迎过来问道:“师傅,你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领导不满意咱们提交的稿件吗?” 严旭尧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了,先回到自己的座位喝了口水,怒气冲冲地骂道:“阿雪,我刚才差点被气得吐血。咱们被苏含卉那个女人给耍了!苏含卉不是不满意咱们的稿件,而是压根连看都没看一眼。尼玛她居然改口说今天要的不是成稿,而是一个所谓的实施方案,并让我回来重新写。真她大爷的,这么愚弄自己下属有意思吗?! 张雪唔了一声,似有会意地说道:“师傅,我就说嘛,这么正式文件让咱们在两天的时间完成,太不严肃了。我那天听你叙述这个任务时,还以为这个领导疯了呢,原来故意给咱们出了个难题啊。师傅,你先消消气。我这下算是看出来的,这个女领导似乎是成心找你麻烦,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严旭尧自然不敢将自己得罪苏含卉的事情如实相告,只得说道:“谁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是哪根筋坏掉了,一直处心积虑地要让我难堪。” 张雪说道:“师傅,你不必太过担心。不就是一个实施方案的问题吗,这跟大学里论文答辩时提交的选题报告形式差不多。实际上,这个方案就相当于一个《林业规程》的写作大纲。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初稿做基础,拿出一个实施方案来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只需将咱们初稿的目录大纲稍加提炼就行。你尽管放心地把这事交给我去办,保证在午饭前后把方案给你拿出来。” 严旭尧有些迟疑地说:“阿雪,咱们这样做行吗,这个方案今天下午可是要上局领导班子会议审议的?” 张雪拍了拍胸脯说:“放心吧,师傅,那些领导又不是法学家,不可能挑出一些硬伤性的问题来。再说了,规章制度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如果你真想研究出个花来,反而适得其反不容易通过审查。你要有自信啊,师傅,咱们做出的东西肯定没问题。现在咱俩可以简单地分下工,我负责整理内容,你负责写一些高大上的客套话,咱们完工后再一对,简直是天衣无缝的合作哦。” 中午吃完后,严旭尧又接到了苏含卉打来的电话。 苏含卉在电话里指示说:“严旭尧,下午的局领导班子会议,你和我一起去汇报吧,当然主要由你来介绍实施方案的情况。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建议你做个简洁的PPT,汇报时更生动直观些。” “要我也上会吗?”严旭尧闻言脸上漏出了畏难的神色,“领导,这太突然了吧。我心里有些忐忑呢,不去行不行?” 苏含卉的语气里充满的责备:“严旭尧,你到林业局工作多少年了,怎么跟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畏首畏尾,不敢担当!严旭尧,我知道你确实非常有才,但你明白为什么每次竞职都没你的份吗?就是因为你太默默无闻了。在这林业局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领导们估计连你严旭尧是谁都不知道。这次汇报正好是让领导们认识你的机会,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我可告诉你了,一般给局领导们汇报工作的可都是局里的中层,对于普通的科员来说这机会十分难得,你好好把握住时机。” “领导,我没有听错吧?!”严旭尧讶然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为了我好,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习惯呢,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严旭尧,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在局领导班子会议上推荐你承担这个任务,完全是因为我觉得是合适的人选。”苏含卉冷冷地说道,“你如果认为这是公报私仇就未免太心胸狭隘了!” 严旭尧略带讥讽地说道:“哎呦,我还得谢谢苏局的赏识啊,如果您真觉得我是块料子,就请多在领导们面前美言几句,别光把好几个人的火儿全压我一个人头上,就连骆驼都不带这样使唤的。现在,您的好意我先心领了。等我哪天真当上了小官,我再好好答谢您的知遇之恩。” 苏含卉淡淡地说:“如果你把撰写林业规程这个任务干好了,那些提职晋级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太遥远的。” “那多谢领导栽培了,咱先别谈提职晋级的事情,您不要把我开了就行!”严旭尧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你把这件事情搞砸了,开除你那也真说不准。好了,我不跟你磨嘴皮子了,我中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咱们下午一点半五楼党组会议室见。”苏含卉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严旭尧将话筒放下,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尼玛跟局领导们汇报实施方案,那可真不是一件好差事,容不得一丝疏忽大意。苏含卉这女人将他赶着鸭子上架,让他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无法脱身。 张雪听见严旭尧在那里唉声叹气,就问道:“师傅,这是又怎么啦?我发现你每接领导一个电话,神情都低落几分,别这么消极悲观。遇见再大的事儿,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严旭尧说道:“这领导分派下来的任务越来越不好干了,我下午得亲自去跟局领导们汇报咱的方案,还得做一个PPT出来。” 张雪说:“我的方案马上就完工了,你先看着有什么不合适的再修改完善一下。我一会儿帮你把PPT做出来,这东西对于我来说轻车熟路。我以前在大学里可是靠设计PPT做兼职赚过钱的,而且我电脑里有一堆模板,保证一个小时内完工。” 严旭尧闻言感动得眼泪差点掉出来,握住张雪的手说:“阿雪,你简直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你说要是没有你我岂不是抓瞎了。” 张雪笑着说:“师傅,你这么说我可不认同。咱们俩的行事风格不同,你是那种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谨慎的人,而我则喜欢投机取巧,咱俩站得高度不一样。就拿我刚做的这个方案而言,只是一个骨架字,还需要你继续修改完善才能使它骨肉丰满,形神兼备啊!” 严旭尧因为这两天忙于家事,根本没顾上好好研究林业规程这个任务。现在他被逼到了死胡同里,不得不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任务。幸好,张雪及时给他提供了一个实施方案的蓝本,他结合自己的想法进行了修改润色,并大概预测了一下领导们可能会提出的问题,简单做了一个应答预案,当他把这些做好后,心中稍稍踏实了一些。 下午刚一上班,严旭尧怀就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党组会议室。严旭尧到达党组会议时,党组秘书陈琳正在布置会场,她见严旭尧走进来,说道:“严大才子,你过来啦,中午时接到苏局电话,说你一会儿汇报案件要用PPT,我正给你调试呢。” “谢谢陈秘书,有劳你了。”严旭尧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知下午的会都有哪些领导过来参加?” 陈琳说:“单位的主要领导都会来参加吧,就我知道的,有六位局领导班子成员,还有几位副局级巡视员,差不多有十来个人吧。这下领导们可就都认识你了,加油。” “陈秘书,谢谢你……”严旭尧说了几句客套话。 大约快两点时,局里的领导们都陆续到齐了,但是苏含卉却一直没有露面。严旭尧心中十分呐喊,这女人可是说好了要和自己在这里碰头的,怎么说掉链子就掉链子啊,局领导班子开会可不是小事。不知道她那出什么事情了,居然没能及时赶回来。 林业局党组书记鲁明看了看手表,皱了皱眉问道:“陈秘书,今天的会议你通知含卉副局长参加了吗?” 陈琳回答说道:“我上周五就通知了苏局,今天中午时我还跟苏局通了个电话。苏局说她说她在医院看病,好像是腿受伤了。不过她跟我说下午能赶过来参会,估计可能路上堵车了吧。要不我再跟苏局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儿了吧。” “哦,含卉腿部受伤了?!”鲁明说道:“你先不用打电话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头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安心在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那么今天的会议我们就不等她了,按照之前既定的会议流程走吧。” 陈琳跟坐在后排的严旭尧招手示意了一下,严旭尧知道该是自己上台接受拷问的时间到了,于是急忙站起身来走向了汇报席。 第107章 谜一样的女人 苏含卉作为林业规程项目的牵头人,居然无故缺席了林业局的领导班子会议,这在严旭尧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因为按照会议的进程,接下来将由他向各位领导汇报拟定的具体实施方案。 严旭尧经过一个中午的系统准备,已经对下午的汇报工作胸有成竹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克服紧张地情绪,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台下的局领导们讲述了自己的构想。严旭尧注意到,包括鲁明在内的几个主要领导在听他汇报的过程中频频点头,似乎是对这个实施方案的内容十分满意,他心底悬着的一块大石渐渐落地。严旭尧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所有的事情汇报完毕,然后向台下的局领导们鞠了个躬,退到了一旁等待领导们的指示。 林业局的书记鲁明上下打量着严旭尧,问道:“小伙子,你叫严旭尧吧?我听含卉副局长说你是京城著名大学的法律系的高材生,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真是得才所用啊,我刚才仔细听了你的想法,觉得十分可行,这个方案规划得不错。” “谢谢鲁书记,这都是按照苏局的想法整理的。”严旭尧谦卑地说道,他深谙官场的那些规则,有功肯定是领导的,有责任才是自己独力担当。 鲁明笑了笑说:“这件事情自然离不开你们团队的协作,我相信含卉带带着你把事情做好。我这里再强调一下,林业规程这个任务是省厅直接布置给咱们局的重点工作,要求在三个月内务必完成。这个任务体现了省厅对咱们滨海局的信任,我们一定保证不能有任何差错。这样吧,除了你在方案里提到的想法之外,我再补充一点建议供你们参考,你们可以抽时间去趟林业发达的省市考察考察,去人家那里取取经,借鉴一下他们成熟的经验做法。至于经费方面的问题你们不用操心,只需回头向财务提交一个预算。旭尧啊,你们尽快把这件事情给落实了。” 尼玛原来这任务的期限是三个月!严旭尧不禁在心里又将苏含卉那个女人骂了一通。他真想知道,如果这个女人现在坐在这里,她究竟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严旭尧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请求局领导再多安排些人手给他帮忙,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提这个要求有些不合适,于是换了一种问法说道:“鲁书记,我想请示一下您,这个考察团多少人的规模比较合适?” “你们人不必去的太多,如果人多了这事情就变味了,现在上头对因公出差这事查的比较严!”鲁明想了想说,“所以,最好就去两三个人为宜。如果含卉副局长的腿伤不碍事的话,就让她带队,你在选个助手就行。最近,我听说市司法局下周将要组织法律界的人士去云南开会,会议的主题好像也跟林业法规有关。如果你们时间能腾出来的话,我建议你们能跟他们组团一起去。” 严旭尧讨厌出差,一想到出差他就头疼,这尼玛连着好些天不在家,老婆跟别人鬼混去了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局里最大的领导都发话了,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急忙点头应诺,表示一定服从领导的指示和安排。 鲁明的脸上露出了赞赏之色,说道:“小伙子,你好好干,如果你年前把方案拿出来,单位在年终考核的时候给你记三等功。” 严旭尧受宠若惊,急忙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任务做好。 鲁明环顾了一下其他的领导班子成员,说道:“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意见要提的?” 往常来说,局领导班子开会议事,鲁明一般是最后做总结性发言。但今天例外,他是第一个发言的,众人看得出来,他似乎对严旭尧提出的方案赞许有加。其他的班子成员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所以即使有意见自然也不便提出来了。当鲁明问话时,大家纷纷附和说了一些无关皮毛的事情,基本上与鲁明的意见一致。 严旭尧从五楼党组会议室走出后,不由长吁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尼玛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现在他比较关心和好奇的是,苏含卉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去了?苏含卉在上午的时候就说中午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甚至想让他当司机,不过最后被他拒绝了。严旭尧当时看她那个样子,似乎也没觉得她要去办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但直到局领导班子会议结束她还没有现身,严旭尧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党组秘书陈琳说,苏含卉中午是去医院了,严旭尧当时观察过陈琳的表情,觉得她似乎在说谎,估计是她想给苏含卉找个台阶下。虽然苏含卉也是局领导班子成员,但是无故缺席重要的议事会议有点说不过去。至少,她应当提前向单位的一把手请假,这样会显得比较合乎官场礼节。严旭尧按捺不住好奇心,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给苏含卉打了一个电话,但听筒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女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严旭尧心中纳闷不已,这女领导可够任性的,你说掉链子缺席局领导班子会议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失联了,天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旭尧紧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这似乎不符合女领导的行事风格,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不成,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严旭尧回到办公室后,张雪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估计中午那段时间的紧张工作把这丫头累坏了。她听到了严旭尧的开门声,抬起头见到他忧心忡忡地走进来,问道:“师傅,你被领导批评了吗?” 严旭尧说道:“没有。相反,我是被领导表扬了!” 张雪高兴地说:“真的啊,那你为什么还一副苦瓜脸。师傅,我求求你了,高兴点不行吗?”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是应该高兴一点,那我就再告诉你个消息,领导给了咱们一个去云南出差的机会。” “哇,去云南出差?那简直太好了!”张雪一听到出差就联想到了玩,而且去那么风景秀美的地方,当即也不困了,有些手舞足蹈地说:“好耶,这下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带我出去玩了吧!” 严旭尧一阵无语,说道:“你当这是公费旅游吗?领导让我们跟随司法局的一个团去,我们的行程肯定安排得紧紧的,估计就是怕我们不务正业。” 张雪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没关系,能不能游山玩水我不介意,反正只要能跟师傅出去转转我就开心。对了,师傅,刚才我忘了告诉你,你下午刚离开办公室没多久,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就响了。我于是过去替你接了,打电话的是个女的,我刚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对方就把电话直接挂断了。这真的是很奇怪啊。师傅,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外面跟哪个女的勾搭着呢?” “你这都是哪跟哪啊!”严旭尧说道,“阿雪,你别这样八婆好不好,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的差劲儿吗?” 张雪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可说不好,有些男人表面上一副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模样,实际上是一条专盯良家妇女的大恶狼。” “好了,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瞎掰了。”严旭尧也十分好奇究竟是谁给自己打得电话,立即翻看了电话的来电记录,发现是一个固定电话打来的,但是这个号码有些陌生。 严旭尧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十分礼貌的语音:“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你?” 严旭尧疑惑地望着一眼张雪,这个电话尼玛好像是哪个营业机构的电话,因为他听出了人声嘈杂的背景音。 严旭尧问道:“您好,请问您这是哪里?” 对方愣了一下,旋即回答说:“您好先生,我这里是麦当劳天云路店。” 什么,麦当劳?严旭尧吃了一惊,说道:“您好,是这样的,大约在一小时前,我接到了您这边打来的电话,所以给您这边回过来,想问下究竟是什么回事?”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记起来了,大概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是有个女顾客用这个座机打过一个电话,不过她好像没有打通就离开了。” 严旭尧追问道:“请问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电话里的那个服务员说道:“她大概三四十岁吧,具体年龄我说不好,长的很漂亮,但是腿脚好像有些不方便,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三四十多岁的腿脚不方便的漂亮女人,难道是苏含卉?! 严旭尧心中十分不解,苏含卉为什么用麦当劳的电话拨打自己的办公电话,何不直接拨打自己的手机?这真是有些奇怪,难道她的手机没有电了?她给自己打电话究竟想要说什么,为什么张雪一接电话她就直接挂了?这个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看来,似乎成了一个谜团一样。 第108章 我老公你妻子 严旭尧按照来电显示的号码回拨过去,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麦当劳餐厅,而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一名女顾客,这个女人的身份让严旭尧陷入了疑惑。严旭尧挂断电话后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根据电话里那名餐厅工作人员的描述,那名女顾客的特征与苏含卉十分吻合,但如果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女人真是苏含卉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还真有些难以理解。苏含卉是一个在工作上严谨持重的人,她怎么会不顾全单位重要会议的大局,跑到一个快餐厅去干什么? 张雪见严旭尧一副眉头紧锁的神情,好奇地问道:“师傅,你问清楚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吗,对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阿雪,你可以把这个号码记下来。”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以后你想订快餐的话,可以打这个麦当劳餐厅的电话。” “你说那是快餐店给你打来的电话?你蒙谁呀!”张雪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我当时可是接了那个电话的,电话那头儿的女人一上来就喊你严旭尧,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一听就知道和你关系肯不简单,哪里像是餐厅里的服务员啊。莫非……不会吧,师傅,难道你竟然涉猎如此广泛,连快餐厅的美女服务员也不肯放过?!” 严旭尧不想让张雪掺和这件事,便不耐烦地说道:“阿雪,尼玛你说话还能有点谱吗?!我可没说第一次打我办公电话的人是餐厅的服务员!我刚才不是给麦当劳餐厅回过去了一个电话吗,据接听电话的餐厅工作人员讲,大概一个小时前,有一位女顾客借用过他们的电话,我想就是那位女顾客给我打的电话。所以,你就别瞎猜了,我现在也闹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说不定那人是我老婆呢!” 张雪说道:“或许是吧,那个女人打电话时声音特别急促,跟正常说话不一样,而且只说了一句,我没有听出来是不是嫂子。” 严旭尧正在和张雪聊天时,他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又响起来了。严旭尧走过去看了眼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这还是一个固定号码打过来的,但不是之前麦当劳餐厅那个电话。 严旭尧抓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话筒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喂,严旭尧,是你吗?” 严旭尧听着声音耳熟,但是也没反应过来是谁,问道:“对,请问你哪位?” 电话里的声音缓和了一些,说道:“我是苏含卉,你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严旭尧一听电话那边的女人是苏含卉,语气急忙恭敬起来,笑道:“原来是苏局啊,你刚才说话的语速太快了,还真没听出来,一个小时前您是不是给我的办公座机打过电话?” 苏含卉回答说:“对,那个电话是我给你打的。” 严旭尧说:“您这现在又是在哪儿呢,怎么不给我打手机啊?” 苏含卉的心情似乎特别烦躁,大声说道:“严旭尧,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啰嗦解释了,你赶紧到东苑广场这边来接我。” 严旭尧没想到苏含卉这个女人居然跑到了东三环外的东苑广场,惊讶地说道:“领导,你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啊。你稍等我一会儿,那我马上就过去接你,到时候怎么和你联系?” 苏含卉说道:“东苑广场北侧出口附近的一个福利彩票代售点,我就在那里面等你。你快点过来,我这边的形势特别紧迫,恐怕待不了多长时间的。” 严旭尧半开玩笑地说道:“领导,闹了半天你在彩票销售点呢。我听你的口气怎么好像在躲什么人啊,莫非你是中了亿元大奖,怕被人劫财是吧?我这就过去接你,见者有份,到时奖金匀我一点啊。” “严旭尧,我真想撕裂了你那张嘴!”苏含卉怒骂了一句,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张雪在旁边听了个大概,见严旭尧放下电话后,问道:“师傅,咱们这个女领导为什么找你去接她?”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把你的车再借我开一下,我得去一趟东苑广场那边了,如果下午有人来找我,你就替我挡一下,就说我办事儿去了。” 张雪的脸上有一丝醋意,说道:“师傅,你要是敢在外面做坏事,小心我在嫂子面前告你状!” 严旭尧急匆匆地乘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发动车子上了城市主干道。东苑广场距离林业局有四五十公里,严旭尧看了下时间,现在正好是下午三点半,这个点路上行驶比较畅通。严旭尧将速度提升到道路规定速度的上限,一路风驰电掣,约半个小时后赶到了目的地。 严旭尧将车开到了东苑广场北侧的福利彩票销售点,苏含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严旭尧的车还没停稳,她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神情中有些疲惫沮丧。严旭尧急忙下车,将她扶上车的后排座位。 严旭尧说道:“我说领导,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究竟干嘛去了?我上午听你说中午就出去一会儿,怎么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而且也没参加距离那个领导班子会议。”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还不为了揽月大酒店那件事,我中午去了一趟教育局,打算找我老公陈建森谈谈。” 严旭尧也非常关心谈话的结果,急忙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有没有新的线索?” 苏含卉的脸色铁青,说道:“教育局的人说,陈建森今天上午根本没有去上班,中午刚回到单位没一会儿,一个女人过来找他,他们就一起出去了。” 严旭尧说道:“这个不应该啊,这领导和女人一块出去,怎么会让单位的人都知道了呢?!” 苏含卉说道:“这我也问过,好像那个女人是不请自来的,据说是前来上访的学生家长。” “上访的学生家长?”严旭尧有些不解地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不理会的,今天怎么大局长都出去接待了?” 苏含卉说:“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中午没有吃饭就出来了,肚子有些饿了,就准备在附近的快餐店随便买点东西吃,正好教育局附近有一个麦当劳餐厅,我就直接过去,结果骂我在餐厅里发现了我意想不到的一幕!” 严旭尧忍不住插了一句说:“领导,你在餐厅里看见什么了,难道是你老公陈建森吗?” 苏含卉望了一眼严旭尧,说道:“对,你猜的没错。我老公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天,那个女人侧脸对着我,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就你的妻子。” “我老婆,她在干什么,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严旭尧浑身一震,方向盘险些把不稳,他急忙把车子开到了路边停下,急切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含卉说:“我当然不会认错人的,我当时在揽月大酒店的电梯里遇见过你妻子,而且你也给我看过了她的照片,确定那就是你妻子。” 严旭尧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你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东西了吗?” 苏含卉说道:“我老公和你妻子聊得十分投入,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接近。我发现我老公的脸色很难看,一直低头不说话,而你妻子则对我老公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情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的话,我听那话的意思好像是对他进行威胁。” 第109章 恨得她牙痒痒 妻子沈筠居然与教育局长陈建森中午一起吃饭,这件事情在严旭尧看来简直无法想象,更无法容忍。严旭尧最近越来越觉得妻子沈筠就像是一个交际花一样,身边总围绕着各种不同的男人。现在,摆在面前的一个困惑是,沈筠究竟和陈建森这个滨海市教育局的一把手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没有权色交易?严旭尧目前能够确定,女儿薇薇上学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这个局长去办理的,那么妻子私下里约他一起出来吃饭究竟是何用意呢? 揽月大酒店捉奸事件可谓一波三折,严旭尧最初也曾怀疑过在揽月大酒店和陈建森开房偷情的女人是妻子沈筠,但后来出现的一些列证据将严旭尧的这个猜测给否定了,其中最有力的一个证据来自那场捉奸事件的当事人苏含卉,她亲口否定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女人不是沈筠。那个与陈建森偷情的女人不是刘莎也不是沈筠,那么她究竟是谁呢?这让原本就是一头雾水的严旭尧更是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找不到任何方向。不过,严旭尧内心中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妻子沈筠肯定和在揽月大酒店发生的事情有关系,但是现在位置他还搞不明妻子在这起事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严旭尧一想到妻子就有些咬牙切齿,尼玛这个女人最近真可谓是处心积虑啊!今天早上,妻子沈筠坚持要亲自到学校给薇薇办理入学手续,让严旭尧产生了一个错觉,误以为她是不放心父母办这事,原来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像给自己创造私会教育局长的时间。 严旭尧听了苏含卉的叙述之后,有些不解地问道:“苏局,你刚才提到说我妻子好像在威胁陈建森,那你听到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吗?我有件事非常不明白,我妻子为什么要威胁他?”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那时我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也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就慢慢地接近了他们两人。我的腿脚受伤了本来行动就不利索,同时也因为我太心急了,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椅子。椅子发出的声音惊动了一直低着头的陈建森,他一抬头就发现了我,惊讶地顿时脸都白了,盯着我的眼神就盯着怪物一样。你妻子看到陈建森的这幅神情也急忙扭过头来,她看见我后冲我笑了一下,随即说了句‘谢谢你’,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苏局,我妻子说‘谢谢你’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严旭尧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苏含卉陷入了沉思,说道:“我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事后一想,她可能指的是揽月大酒店捉奸那件事。我本来就有些怀疑那个打电话给我让我前来捉奸的女人就是你老婆,以前猜测的成分居多,现在这点基本都可以被证实了。严旭尧,我知道这听起来让你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妻子就是那场捉奸闹剧的幕后导演。我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严旭尧也觉得妻子沈筠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容易暴躁不说,好像也有许多事情隐瞒着自己。如果他不暗中调查妻子,肯定会像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严旭尧认为苏含卉今天发现的这个线索极为关键,甚至可以说是这件事情的突破口,于是急忙问了一句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难道就那么轻易地让她走了?” 苏含卉气愤不已地说道:“我苏含卉也是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与其他女人在一起吃饭怎么能够不生气,我甚至都要被气疯了。我想拦着你的妻子想问问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于是就向她冲了过去,但却被我那个混蛋老公从后面抱住了,结果你妻子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餐厅。我那时被气得不行,用力想挣脱我老公的控制,但他抱着的双手像钳子一样束缚着我,生怕我会去追上那个女人厮打起来。你知道我老公抱着我时对我说了些什么话吗?” 严旭尧不解地问道:“你老公他都说什么了?” 苏含卉恨恨地说道:“我没想到陈建森那个王八蛋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怂货,他居然说我误会他了,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当然,他说他和你妻子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亏他能说出这个无耻的话来,那天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个王八蛋和一个骚狐狸精从酒店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竟然还敢抵赖!我于是问他和你妻子在这里干什么来了,我老公反复说那个女人太狠了,但当我问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他又什么也不说了。我仔细观察他的样子,好像是被威胁恐吓了一样,他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你妻子手上。所以,我觉得一定要把刚才走的你妻子找回来问个明白,让他们当面对质!于是,我咬了陈建森的胳膊一口,他就把我放开了。” 严旭尧疑惑地问道:“难道我老婆是拿那天揽月大酒店的事情来威胁陈建森吗?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我老婆这么做究竟是图的什么呀?”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你这真是明白人说糊涂话,教育局长是干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妻子这么做肯定和你家孩子上学那件事情有关。” 严旭尧坚定地说:“领导,这次你可真说错了,我们家孩子上学这事儿还真与陈建森没有任何关系。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还拜托你向校那边走走关系,你回来说我们家薇薇的手续已经有人帮着办过了。” 苏含卉说道:“这件事情真的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我挣脱我老公后第一反应就是先给你打个电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但因为我的手机没电了,记不住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但是我记住了你座机的后四位,于是就借用餐厅的电话给你拨打了过去,但是接听电话的人是个女孩子,我这才想到你可能已经去党组会议室汇报方案起了,所以就没接着继续打。我忍着脚上的伤痛,冲到了餐厅外面,想找到你妻子的踪迹。实际上,她离开餐厅也没几分钟,我相信她还走不远。” “你追上她了没有,那你后来为什么去了东苑广场?” 严旭尧问道。 苏含卉说道:“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啊。我到了餐厅外面之后,正好看见一辆大型SUV汽车从麦当劳餐厅后面的停车场开出来,那个开车的司机是一个男的,而你的妻子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严旭尧的心就好似被大石砸了一下,声音不住颤抖:“什么,你说我妻子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吗,那你看清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了吗?” 苏含卉说道:“我也是匆匆一瞥啊,那个男的大约四十岁左右吧,至于具体模样,真的有些模糊了,不过我记得他们的车是丰田陆地巡洋舰。” “陆地巡洋舰?”严旭尧吸了口冷气,难道是田学东那个杂碎?卧槽他马勒戈壁的,妻子沈筠怎么又和这个垃圾人混到一起了?!难道妻子跟自己说的她被迫与田学东激情暧昧那件事情全是假话不成?! 苏含卉接着说道:“于是我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追他们。那辆SUV汽车上了城市主干道后就直接往东三环那么扎去,我本来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们,但是我惊奇的发现,我后面竟然有两辆车在后面监视跟踪我。他们应该是和前面的丰田SUV是一伙的,一前一后将我们的车给别住了。结果,我在半路上跟丢了那辆SUV。我就在附近的东苑广场下车了,便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回去。” 严旭尧的头都大了:“我妻子究竟和你老公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在揽月大酒店里堵到的那个和你老公开房的女人不是她吗?” 苏含卉说:“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女人不是你妻子,但是给我电话的人是她,现在看来我的怀疑没有错,你妻子肯定和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110章 美妇投怀送抱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整个人被愤怒、猜疑、好奇等各种负面情绪包围了。哀莫大于心死,妻子的谎言和欺骗像是一把淬毒的利剑,一下子把他扎了个透心凉。他有些想不明白,以前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哪去了,为什么堕落成了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残酷的证据显示,妻子竟然处处对他说谎,不知道她的背后隐藏了多少可怕的秘密! 严旭尧听了苏含卉的此番叙述后虽然激忿填膺,恨不得立即把妻子揪出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与那个曾经强迫过她的男人继续鬼混在一起,但当他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后,觉得还不宜惊动过早地惊动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苏含卉老公陈建森了解一下究竟是何情况,目前刘莎还在昏迷之中,了解真相最多的人肯定只有那个陈建森了。今天妻子沈筠和陈建森约会吃饭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严旭尧将它和揽月大酒店那件扑朔迷离偷情事件联系起来就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个转机和突破。他想如果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那么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了。 严旭尧对苏含卉说道:“苏局,我能把陈局长的联系方式给我么,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神情里写满了无奈:“你想和他聊什么?我老公这个人很倔的,我太了解他了。他连我都不告诉,你能问出些什么呢?陈建森很重视自己的声誉,这些年在教育系统里经营得不错,名声一直有口皆碑。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做过什么背叛我的事情。我可以毫不昧心地说,他不是一个在女色方面放纵自己的人。所以,我平时也对他比较放心,但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节操不保,做出了这样无耻至极的事情,我怀疑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其实吧,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两个男人之间聊聊比较合适。”严旭尧说道,“不过,苏局,原谅我口无遮拦多嘴说一句。你刚才不觉得把你老公说得像是一个纯洁的小学生了吗?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老公身在教育系统的权力中心,面临得各种诱惑恐怕不用我多废话吧,不知道多少美女会投欢送抱。我还真不相信他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除非……除非他身体有问题。” 苏含卉闻言脸色了下来,她咬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说的没有错,我老公那方面确实不好。这么多年来,他在外面疲于各种应酬,频繁的饮酒掏空了他的身体。我在家里就是一个摆设,我们几乎没有夫妻生活。所以,我不相信他会在外面找女人,这件事情真的有点不对劲儿。” 严旭尧刚才的话本来只是一句玩笑之语,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苏含卉着女人竟然坦然承认,这让他大跌眼镜,张大了嘴吧好久说不出话来。老公房事不举这件事毕竟属于家庭隐私,苏含卉现在直接说出来,反倒让严旭尧尴尬不已,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严旭尧才悻悻地说道:“不会吧,苏局,那你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以前认为你的生活肯定过得十分美满幸福,你和你老公的事业蒸蒸日上,但是没想到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苏含卉笑了笑,语音中充满了苦涩:“严旭尧,今天,我之所以和你坦然说这些家庭隐私之事,是因为你现在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而且,你也知道了我苏含卉很多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再对你有所隐瞒。” 严旭尧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讶然说道:“哎呦,领导,你这话让我有些承受不起啊!我严旭尧何德何能,什么时候在你心中变得如此重要了呢?” 苏含卉望了嬉皮笑脸的严旭尧一眼,眼中闪动着些许晶莹的泪花。 她银牙紧咬着芳唇,说道:“严旭尧,你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好下属,在我看来甚至是个非常可恶的人!我活着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一样对我如此凶狠无礼。但是,我却不知道何时开始对你依赖了起来,特别是这几天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这个恶人折磨我的情景,你的影子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我甚至有些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卧槽,严旭尧长大了嘴巴,扭过头去怔怔地望着这个清高冷艳的女领导,他打死也想不到苏含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居然对向她施暴的人产生的感情,尼玛她该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苏含卉看到严旭尧这样的表情,惨然一笑说道:“严旭尧,我的话是不是让你感到匪夷所思?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受虐狂,是不是一个无比下贱的女人?” “不不不,领导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绝对是一个好女人,虽然你的某些做法招人恨,但是我想你的人品是大大的好。”严旭尧赶紧恭维了一句,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苏含卉苦笑着说道:“好女人?这可是你的真心话吗,或许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刚才说的话吧,所以就不要再继续口是心非了。我不是好女人,好女人也不会穿那样惹火的内衣对吧?”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我觉得那件内衣挺好的啊,你的思想太陈旧了,现在的社会……” 严旭尧突然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把话打住,悻悻地望着苏含卉。 苏含卉冷笑着说道:“严旭尧,你终于承认我的那件衣服是你偷偷拿走的了吧,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色胆包天的男人。” 严旭尧真想挖个洞钻进去,说道:“额,我是怕你打击报复我,所以把那东西拿了当护身符。你别误会,我可没有丝毫要亵渎你的意思啊?” 苏含卉歪着头说道:“那你老实告诉我,我那件衣服漂不漂亮?” 严旭尧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漂……漂亮,我看那个料子就非同一般,嘿嘿,应该值很多钱吧?”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即使是漂亮的东西,如果没人欣赏,那也是一文不值。我老公那方面的事情,我真的是一筹莫展,我试过了各种方法都没用。当我穿上那件内衣时,他就像一根木头,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为此我偷偷地哭了好几天。后来,我就不想再我家的衣橱里看见那件衣服了,但是扔掉它又觉的可惜,所以我就把它带到了单位里来,放在了办公室的衣橱里。直到那天,我发现它不见了,我知道那是你偷走的。我当时心里非常得生气,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可是,我平静下来一想却有种莫名的兴奋,终于有臭男人喜欢它了。严旭尧,你老实回答,你喜不喜欢我穿上它给你看?” 什么,穿上那件惹火的衣服给我看?!严旭尧闻言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他把手伸过去摸了摸苏含卉的额头,诧异地问道:“领导,你没发烧吧,别说胡话?” 苏含卉生气地把严旭尧的手打开,说道:“你才是说胡话呢,我是认真的,你快点回答我。” 严旭尧彻底无语了,其实他真想告诉她,尼玛就算你现在想穿也穿不成了,因为那件内衣已被张雪和他争抢时撕裂了。 严旭尧从驾驶员的位置下来,拉开后排车门坐到苏含卉的旁边,脸上挂满了不解,说道:“领导,我被你给说蒙了,你是不是又在试探我呢?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别这样,我怕了你还不行吗,我彻底服软。刚才,我们本来聊你老公聊得好好的,为什么话题又转到了咱俩身上。我知道你对我还耿耿于怀,我以前对你做的事情确实很过分,我现在向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和好吧。”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道歉?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的行为撕碎了我作为领导和女人的尊严,那是无法修复的。严旭尧,我一直很想和你说,但是苦于没有机会也不知怎么开口,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或者做我的仇人,或者做我的男人,你选哪一条?” “啊,领导,不是吧,你这转变简直也太大了,让我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了!”严旭尧说道,“两条道路都不选行不行?” 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说:“不行,你必须选一条,我不能容许我的身边有一个仇人存在。” 尼玛这似乎是要包养自己的节奏啊,严旭尧为难地说道:“领导,这件事情你让我考虑一下。” 苏含卉说道:“行,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不过现在你让我靠你一下。” 苏含卉说完把头轻轻倚在严旭尧的胸前,听到男人坚实有力的心跳,闭上了眼睛,一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部。 第111章 事情水落石出 苏含卉对严旭尧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以前的那种隔阂怨恨变成了现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这让严旭尧这个小科员有些无所适从了,他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在封闭的车厢内,苏含卉像一只猫咪一样依偎在严旭尧的怀里,享受着严旭尧宽广厚实的胸膛。严旭尧推也不是抱也不是,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他实在没有想象过有一天,这只凶猛的母老虎会如此驯服地倚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是那么的清晰,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女局长主动抱上了小科员的大腿,严旭尧真想大喊一声,尼玛这个世界也荒唐了,还能有比这更狗血的事情吗?! 严旭尧看了一眼腕表,借势将怀里的苏含卉推开了,说道:“领导,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一会儿遇上晚高峰咱可就堵在路上了。” 苏含卉用手捋了捋有些散乱的秀发,点点头表示同意,神情极度温柔。严旭尧看了不禁为之一呆,尼玛这个女人的变化也忒大了,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抑或说这是一个圈套?!官场上的女人心太黑了,招太毒了,严旭尧觉得自己可不能太大意被人算计了。严旭尧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他深知自己一个小科员没什么优势,不可能招致美女上司的青睐。 严旭尧怀着复杂的心情将苏含卉送到家,苏含卉下车后冲着他妩媚一笑说:“你好好考虑一下,两条道路该怎么走,我等你的消息。” 严旭尧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黑着脸没有吭声,目送苏含卉进了单元楼。当苏含卉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严旭尧吁了口气,终于将这位难缠的主儿给送走了,现在应该办点正事儿去了。实际上,这段时间里,严旭尧一直揪心妻子沈筠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去找陈建森呢,或许这个答案也只有问问陈建森本人才能知道。 严旭尧拿出手机给陈建森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居然接通了,这让严旭尧感到非常兴奋,他问道:“您好,请问是陈建森局长吗?”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回答说:“对,请问你是哪位?” 严旭尧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叫严旭尧,是市林业局的干部,有点事情想找您咨询一下,不知您现在说话可否方便?” 陈建森显然没有料到一个林业局的人会给他打电话,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严旭尧知道这个局长的官架子很大,必须拿出点干货来震慑他一下,于是说道:“陈局,抱歉打扰,是这么回事,关于周末在揽月大酒店发生的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揽月大酒店?”陈建森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把电话挂了。” 严旭尧感觉这个男人貌似吃硬不吃软,于是一改之前的恭敬语气,冷笑着说道:“陈局,你最好配合我把这件事情搞清楚,这对你也有好处。如果你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坏的话,我还是建议答应了我的请求。” 陈建森果然对严旭尧的威胁有些忌惮,犹豫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应该有共同的目标。”严旭尧说道:“您真的非常健忘,我刚才跟你说过了,我是林业局的干部严旭尧。当然,你肯定非常有兴趣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今天中你是不是和一个女子在麦当劳餐厅一起吃饭?我就是那个女子的老公!” 陈建森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他急忙问道:“兄弟,我们在哪见面?” 严旭尧见陈建森终于答应见面了,说道:“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天福茶餐厅见。” 严旭尧先到天福茶餐厅开了个包间等候,不久陈建森就如约过来了。陈建森大概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估计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焦头烂额,现在一脸憔悴疲惫,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哪里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局长。 严旭尧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说道:“陈局,今天真是有些冒昧了。” 陈建森接过茶水没有喝,放到了茶几上,直截了当地说道:“说吧,你找我想谈些什么事情?” “陈局,你是一个爽快的人,那我也就不磨叽了。”严旭尧拿出了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他说道:“陈局,这边照片你应该很熟悉吧,关于那天在揽月大酒店发生的事情,我想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 陈建森看到手机上的照片,不由浑身一抖,脸色刷地变白了,大声问道:“你这张照片究竟是哪来的?” 严旭尧把手机收了起来,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偶然间拍到的,放心,我不会将这张照片扩散的。怎么样,你可否说说那天的事情呢?” 陈建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在我说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严旭尧说道:“陈局,您可能也猜到了,我妻子可能涉及到这件事情,我想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是男人,我想我不必跟你解释更多吧。你先说是你是怎么认识我妻子沈筠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陈建森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我也是今天第一见到你的妻子。她手里也有和你手机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并对我进行了威胁恐吓。” 严旭尧好奇地问道:“你可否相告,我妻子她对你威胁什么了?” 陈建森说道:“你妻子让我最好不要管滨海市教育系统发生的那起腐败窝案。” “腐败窝案?”严旭尧闻言有点蒙了,妻子怎么会和腐败案牵扯到一起呢,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陈建森说道:“两天前,我收到了一个匿名人发的举报信,举报滨海三小校长冯强与社会上的人勾结,通过为家长办理学生入学之事收取高额赞助费,并分赃私吞,涉案金额达数百万元。” 严旭尧有些不解地说道:“我现在有些不明白了,您说的这件事情涉及到职务犯罪,那个人为什么不到纪委和检察院举报,而跑到你这个局长这里说呢?” 陈建森回答说:“因为举报人只是掌握了一个犯罪线索,但是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于是想让我帮忙收集证据。实际上,我也正有此意调查此事。” 严旭尧说道:“这倒让我有些不解了,不都说是官官相护的吗,你怎么反其道而行之。你查了那个校长,难道不怕牵扯到你吗?” 陈建森笑了笑说:“滨海三小的腐败窝案闹得实在是太大了,整个校区分片的老百姓怨声载道,如果我不和他们撇清关系,那才是会牵连到我呢。” 严旭尧问道:“您说的这件事和你去揽月大酒店有关系吗?” 陈建森说道:“那个举报人说手里有线索,称一个叫田学东的人和滨海三小的校长冯强勾结,并约我去揽月大酒店。那天是周六,我就去了,但是我此前不知道举报人究竟的性别,等到我见到本人后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个女的。” 怎么又是田学东,这个人渣究竟是什么来头?严旭尧指了指照片上挨打的那位女子,问道:“那个举报人就是这名女子吗?” 陈建森点点头说:“是的。” 严旭尧说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今天上午你在麦当劳那个,也就是我的妻子?” 陈建森说道:“不是她。” 严旭尧又拿出了刘莎的照片,问道:“那个举报人是这张照片上的人吗?” 陈建森又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她。那个女人也非常的漂亮,但是好像跟你妻子的年龄差不多,大概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吧,看上去十分的成熟。” 严旭尧说:“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陈建森摇了摇头说道:“实际上,我刚进去房间不久,还没坐下来,我的妻子就在外面一边砸门一边大喊,我们没有办法,就把门打开了,然后我的妻子就拿棍子打那个女子,被我拦了下来。无论我怎么解释,我妻子就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当时是很是纳闷,为什么我妻子为那么巧赶过来,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或者从中指使。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那个从中作梗的女人就是你妻子沈筠。今天中午我刚回到办公室,传达室就说楼下有一个上访的女子点名道姓要见我。我当时没搭理她,谁知过了十来分钟来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彩信,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就是我出酒店客房发生的事情,但是那张照片显然要比你的这张清晰很多,一看就是用专业的设备拍摄的,对方似乎是预谋而来。我当时非常震惊,于是就下去了,见到对方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她邀请我附近的麦当劳坐下来谈谈,其实我的心情非常差,没和她说多少话。那个女人反复威胁我,让我放弃对腐败窝案的调查,否则就把那张照片同时发给事纪委、检察院和各大论坛,让我这个教育局长先下马。” 第112章 圈套中的圈套 天府茶餐厅的包间内烟雾缭绕,两个男人眉头紧锁地各自想着彼此的心事,不到半个小时的谈话两个人已经抽掉了大半包香烟。严旭尧结合陈建森提供的情况仔细分析妻子的行为,顿时有种拨云见日之感,毫无头绪的思维渐渐从迷雾之中走出来。 妻子沈筠不过是城郊别墅项目的一个普通的售楼员,竟然牵涉进滨海市教育系统的一桩腐败窝案,而且设下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圈套引来苏含卉到揽月大酒店捉奸,然后拍下所谓的偷情照片对教育局长陈建森加以威胁恐吓,要求他终止对腐败窝案事件的调查。严旭尧最初从苏含卉的口中得知此事之后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单枪匹马地要挟滨海市教育系统的一把手要承担不小风险,以妻子的身份地位怎么会拥有如此巨大的暗能量,如果她真的那样善于玩弄这样阴险的手段,那女儿薇薇上学的事情还用得着煞费苦心地求爷爷告奶奶吗?! 现在看来,妻子做的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了田学东那个杂碎。那个男人在西山别墅停车场里霸道地玩弄了妻子,尽管妻子在严旭尧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了对方的禽兽行径,但是她又出现在了那个男人的车里,而且从种种迹象上看她是在处心积虑地帮助田学东逃过教育局的调查。天使一旦沉沦堕落就永远无法恢复纯洁了,女人一旦外遇出轨就再也不顾婚姻家庭了。妻子沈筠和田学东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停留在暧昧的程度上,他们一定有了实质性的男女关系。妻子似乎沉浸在与田学东那个杂碎的偷情关系中无法自拔,这种肮脏的女人就像改不了吃屎的母狗一样无法抵御外界的任何诱惑。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处理自己的妻子,从目前自己掌握的线索来看,妻子已经抛弃了所有的廉耻之心,她对他这个老公一再欺骗,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严旭尧心头的恨意如野火一样蔓延,妻子绝对不能被原谅,她和田学东那对狗男女一定要受到惩罚。 陈建森打破了屋里这种压抑沉闷的气氛,问道:“兄弟,你对这件事情上有什么看法?我现在是被人彻头彻尾给算计了!” 严旭尧把手中的烟头掐灭,神情凝重地说道:“陈局,关于你被人设局要挟这件事,我妻子恐怕是被当枪使的,真正的幕后主使一定另有其人,而且我现在也掌握了一些线索。” 陈建森叹息道:“你说的这点我也想过,你的妻子不过是一个传话筒而已。我所面对的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他们的手段真可谓阴险卑鄙。近年来教育系统内发生的腐败窝案影响太恶劣了,老百姓都在向上级机关反映,一定会有人为这件事背黑锅的。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即使我在这件事上停止调查,我相信对方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使出更阴损的手段,让我治下的这一亩三分地鸡犬不宁,最后遭殃的必然是我这个教育局局长。如果真到了那时,可不仅仅是掉乌纱帽这么简单,恐怕会招来牢狱之灾。” 陈建森能当上教育局的一把手决非偶然,他是个见微知著、深谋远虑的男人,对问题的剖析鞭辟入里,将田学东那伙人的阴谋诡计已了然洞察,这让严旭尧心里折服不已。 “陈局,这个幕后主使应该就是那个叫田学东的男人。”严旭尧说道,“不知您对这个人是否有所了解?有传言他是一个黑社会头子,在全滨海市无人敢惹,当然这个说法尚未得到证实。” 陈建森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个人在滨海市名不见经传,我的印象中没有关于他的事情,这也是我比较疑惑的地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究竟有什么背景,居然能在我管理下的教育领域只手遮天,俨然是半个土皇帝,最后所有的污名由我这个教育局长来替他背。我现在的形势就像是掉到了陷阱里的羔羊,心里干着急却出不去。老弟,咱两的目的虽然不同,但现在坐在了同一条船上,你得拉我一把啊。” “您放心吧,陈局,这件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实际上我比你还着急。”严旭尧说道,“因为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陈建森拍了拍严旭尧的肩膀,劝慰道:“老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个时候你千万要冷静。你的妻子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漂亮的女人往往是披着女神外衣的毒蛇,而且极度冷血六亲不认,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别被冷不防咬一口,否则我们的调查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严旭尧将狂怒的情绪努力压制了一下,说道:“陈局,你是否觉得揽月大酒店的那个事件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陈建森说道:“老弟,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所谓的举报人也不过是那伙人刻意安排的一个诱饵?” 严旭尧点点头,反问道:“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我觉得那个举报人不像是和妻子一伙的,她的举报线索有明确的嫌疑人,而且她刚到我房间我妻子就赶过来砸门了。”陈建森沉吟着说道,“如果举报人是他们派来的一个诱饵,那么接下来的很可能是个美人局,他们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地再安排人过来捉奸,着不符合逻辑。另外,我虽然与那个举报人接触时间不长,但是通过察言观色,能够明显感受到她似乎对那个叫田学东的男人有种强烈的恨意。” 严旭尧问道:“陈局,你现在还有那个举报人的联系方式吗?” 陈建森说:“我们之前一直通过电话联系,但自从揽月大酒店那件事情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的,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中。” 严旭尧陷入了疑惑,如果说这个举报人不是和妻子她们一伙的,那她为什么在发生那件事后就从此销声匿迹了。严旭尧觉得这个神秘的女人才是弄清整个事件的核心,于是说道:“这件事情还真有点意思,我发现在某种程度上我和那个举报人的意图是一致的,那就是让田学东这个杂碎收到惩罚。陈局,那个举报人的手机号码,你能提供给我吗?” 陈建森回答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老弟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就行了。我现在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做点工作稳住你妻子,别让她散布我在揽月大酒店的照片。现在的网络舆情你也知道,这年头当官的是弱势群体,那些不了解真相的网民们听风就是雨,什么解释也没有用的。如果纪委那边扛不住压力追查下来,就算没有问题也会查出问题的。” 严旭尧知道陈建森现在比自己还焦虑,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陈建森身处滨海教育系统的权力中心,不可能两袖清风那么干净,即使在腐败窝案这件事情上没有问题,总会有别的事情他无法撇清自己。 严旭尧笑了笑说:“陈局,你尽管安心做你的大局长,我保证那些照片不会传播出去的,你要相信我严某人的手段。” 陈建森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十分恭敬地替严旭尧点了根烟,说道:“老弟,哥哥我这头上的乌纱帽可全靠你了,如果我能够度过这道难关,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帮助。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妻子最近也刚调到了市林业局工作,就是主管畜牧那块的副局长苏含卉,你应该认识她吧。我会跟她说以后让她照顾你点。” 严旭尧暗自叹了口气,心说你老婆苏含卉的确是挺照顾我的,就在刚才还在我的怀里呢,尼玛就只差献身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让人无语,男人往往不了解身边最亲密的女人,往往致使其他人趁虚而入,这真的是很可悲。严旭尧挺同情陈建森的,这位爬到了权力座椅上的男人,却没有料到自己的老婆爬到了别人的怀里。但是,严旭尧却没有感到一丝愧疚,相反他却有一种骄傲感,难道给别人戴绿帽真的这么让人兴奋?尼玛男人的劣根性真让人无语,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的别的人痛苦之上。 “我自然认识苏含卉副局长了,她虽然来我们单位时间不长,但已经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实际上,我之所你今天能找到你,也是认出了照片上的她。我知道你是她的老公,所以就冒昧约你出来一叙。”严旭尧装作一脸无奈,“照顾就不必了,我还想让你给我多说句好话,让她以后别找我麻烦就行。我就是一个小科员,估计在这件事情上得罪她了。” 陈建森呵呵地笑道:“原来如此,你应该是先找的她,而后才找的我吧。唉,老弟啊,我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我还想让你在你们苏局长那帮我解释一下呢,你们局长的脾气秉性或许你也有所了解。那件事情发生后,我都没敢回过家呢。” 第113章 该不会中邪吧 严旭尧在和陈建森的谈话中收获了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接下来的行动也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就是找到那名神秘的举报人。不过,严旭尧心中还有一个疑团,如果妻子和那个举报人不是一伙的,妻子如何会知道举报人和陈建森在揽月大酒店密谈的事情,并在第一时间就引来苏含卉捉奸?世界上决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严旭尧和陈建森告别后,心事重重地开着车在城市的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单位一趟,但是这个时间点似乎非常纠结,估计到了单位就该下班了。如果不去单位,那要去哪里,回家吗?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心灵栖息的港湾,但对于严旭尧则是欺诈和谎言发生的地方,一想到回家他就产生了极度厌恶的情绪。严旭尧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男人,他无法在妻子面前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一定会与她几句话不和争吵起来,而现在又不是和妻子扯皮摊牌的时候。今天是女儿薇薇开学第一天,严旭尧不知道这丫头适不适应新环境,现在他有些想女儿了,决定到父母那里借宿一晚。严旭尧想到女儿那可爱的样子,心里就情不自禁地有些抽痛,或许在他和妻子的这场暗战中,不管结局如何,受伤害最大的人就是年幼无辜的女儿了。 严旭尧决定去父母那里之后,观察了一下道路的指示牌,准备在下一个路口掉头驶往莲花台小区。正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严旭尧放慢了车速,伸手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方梅馨打来的。严旭尧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找他有什么事情,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老板,你人现在在哪儿呢?”电话中方梅馨的声音有些焦急,一上来就直接问严旭尧的位置。 严旭尧说道:“馨姐,什么事啊你这么着急,我现在路上开车呢,准备去我爸妈那一趟。” 方梅馨说话的语速非常快:“老板,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在路上救的那个女孩刘莎现在苏醒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什么?刘莎苏醒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严旭尧一听刘莎醒了过来顿时兴奋了起来,如果能从这个女孩口里问问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自己离真相就不远了。 方梅馨回答说:“老板,我也是下了班刚过来的,原本是想顺道看看这个女孩,然后向你汇报一下她的情况。结果非常赶巧,医生说她半小时前苏醒过来,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严旭尧说道:“那真是太好了,馨姐你这次做得很棒,我现在马上就过去。这段时间如果有人去医院看她,不管是谁你要想法设法别让对方进病房和刘莎接触,我大概有二十分钟就能赶到医院。” 方梅馨说道:“你就放心吧,本来我还想出去给她买点营养品呢,现在你这么一说,那我就在这儿蹲守着啦,你快点过来哦。” 刘莎的苏醒无疑又是一道驱散黑暗迷雾的曙光,严旭尧迫切想弄清楚揽月大酒店事件的所有真相,知道现在这个时机不能错过。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段时间妻子或是田学东去医院看刘莎,如果他们对这个女孩再说些什么威胁恐吓的话,那么自己很可能将会一无所获。 现在正是下班晚高峰时间,路上车辆如织,非常的拥堵,严旭尧越是心急如焚,汽车行进的速度越是缓慢不前。他本来预计会在而是分钟左右赶到医院,实际上将近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严旭尧到达滨海市人民医院的ICU病房外后,看见方梅馨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手机,于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方梅馨抬头见是严旭尧,赶忙站起身迎了上来,说道:“老板,你怎么才过来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严旭尧无奈地说道:“妈的,别提了,路上居然遇上了堵车,把我急的真想弃车腿儿着赶过来。刘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方梅馨说道:“我进去看了一下,她现在身体还十分的虚弱,虽然能说话了,但是还是有点神志不清。” 严旭尧紧接着问道:“刘莎苏醒后的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人前来探望吧?” “我问过了值班的护士,好像今天上午的时候有警察过来探视过刘莎,不过那时她还没有苏醒过来,警察就走了。她苏醒后前来探视的人,咱们应该是第一波吧。”方梅馨有些不解地说道,“老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警察介入此事呢?” 严旭尧叹了口气:“这件事非常的复杂,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如果有时间我会跟你详细说一下。咱们进去看看刘莎吧,医院那边现在让咱们进去探视吗?” 方梅馨说道:“医院现在还不让外人进去探视,但是她的医疗费用都是我交的,护士们一直以为我是她的家属,所以破例让我进去了一次。我刚才又跟护士打好招呼了,说等你来了咱们还能再进去探视一下,不过时间不能特别长。”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馨姐,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全,给我几分钟时间就行了。” 严旭尧和方梅馨在一个女护士的带领下走进了刘莎的病房。刘莎蜷缩在病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 严旭尧和方梅馨对望了一眼,方梅馨说:“老板,她自从醒来后就这个情况。” 女护士走过去掀开刘莎蒙在头上的被子,轻声安慰说:“刘莎,你不要害怕,你的家属来看你了。” 刘莎的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眼神十分散乱,仿佛十分害怕周围的人,喃喃自语道:“鬼……鬼……她是魔鬼……” 严旭尧疑惑地对护士说:“你们不是说她头部没有受伤吗,怎么还和之前一样神志不清呢?” 女护士也十分茫然地说道:“主治大夫说患者的头部没有遭受器质性的伤害,我们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个样子,或许是在事故中受到了惊吓。” 方梅馨吸了口冷气说道:“她该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老板,你在哪里遇见她的,她会不会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严旭尧板着脸说道:“擦,你瞎说什么啊,你没听护士说她或许受了惊吓吗,别和什么迷信扯上关系。” 严旭尧走到刘莎的床前,轻轻地把被子给她盖好,安慰说:“刘莎,你不要害怕,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有这么多人守护着你,你非常的安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你。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请你振作起来。” 刘莎看了严旭尧一眼旋即收回目光,颤声道:“你……你们是谁?” 严旭尧说道:“我在坡峰岭的枣树林里遇见了你,你乘坐的轿车好像发生的意外,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方梅馨也附和说道:“妹妹,你运气真的很好哦,我老板恰巧路过就把你给救了,而且在医院还抽了好多血来救你呢,他可是你的大恩人哦。” “谢谢你们!”刘莎说话时咳嗽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触发的伤势。 严旭尧赶紧说道:“刘莎,你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现在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你能够告诉我们,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刘莎刚刚平缓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鬼,她是鬼……” “谁是鬼?”严旭尧闻言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不要害怕,把事情详细和我们说一下。” 刘莎说:“静姐……静姐,我们当时都在一辆车上。” 严旭尧问道:“静姐?她是谁?” 刘莎的表情显得极度的恐惧:“静姐是我同事筠姐的朋友,她大名是什么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她在车上,当时是她开的车,我们一起回西山别墅那边。” “你说那个静姐是沈筠的朋友吗?”严旭尧说道:“那天晚上夜色虽然非常的昏暗,但我仔细搜查了你出事的那个坡峰岭,但是四周除了你和那辆汽车之外,我没有看见其他人啊。” 刘莎的神智混乱起来:“静姐……不是人,她是鬼……你们找不到她的……” 严旭尧吸了口冷气说:“你为什么说她是鬼?” 刘莎说道:“我当时坐在副驾驶上,路上接到了筠姐打来的一个电话,问我她的车在哪呢,我说静姐开着呢。她就问我哪个静姐,我说是她以前的那个同事。筠姐十分诧异,说静姐已经死了。我当时吓得不行,于是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静姐,竟然发现驾驶员位置上根本就没人,但是车子继续往前开着,我慌乱中拽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就失控撞到树上了,然后我就失去知觉了。后来,我好像醒了一次,挣扎着爬起来,四周一片漆黑,远处有一束光越来越近,然后我又昏过去了。”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说道:“你说的那束光是我开着车过来了。” 第114章 失身的售楼女 严旭尧原本想从刘莎口中获知揽月大酒店事件进一步的线索,岂料这姑娘一上来就歇斯底里地喊撞鬼了,严旭尧察言观色,刘莎的反应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这不禁让在场的另外两个女人有些毛骨悚然。 严旭尧是个固执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之说,可如果刘莎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件邪事又怎么解释呢,吸食过量毒品产生的精神幻觉吗?严旭尧的脑子在飞快运转着,他试图将刘莎撞邪的事情与其他已经掌握的线索串联起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应该大致是这样的:周日凌晨大约二点钟左右,苏含卉在沈筠的指引下到揽月大酒店某客房去捉奸,此后陈建森和一个神秘的女子从客房中相继而出,那名女子在逃跑过程中腿部挨了苏含卉一棍子。根据方梅馨用手机拍摄的录像显示,那名女子一瘸一拐地来到酒店的停车场,然后乘坐自己家的那辆标致308轿车离开了。途中,这辆标致轿车与从外面K歌回来的袁雅遇上了,袁雅看到那辆车子上有两名年轻女子。随后,严旭尧路过坡峰岭枣树林时发现了那辆失事的标致轿车,受了重伤的刘莎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另外一名女子却不见了,这真是奇事一桩。 现在,刘莎也承认当时在车上曾有两个人,其中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开车的人是妻子沈筠以前的同事静姐。这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那个静姐很可能就是与陈建森联系的举报人,关键是妻子在电话中告诉静姐已经死了,而刘莎也在惊恐中发现驾驶员位置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静姐,车祸事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按照刘莎的回忆描述,整个过程非常的诡异邪乎,简直可以去拍一部恐怖片了。 严旭尧觉得这个静姐的身份十分关键,沉吟着说道:“刘莎,我需要你冷静下来,关于静姐的事情,你能不能从头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现在,刘莎的精神格外紧张,严旭尧一提到静姐这个名字,她就显得惶恐异常,抱着被子将自己的半边脸遮住,就好像这间病房里有除了严旭尧三人外还有其他人一样。 那个女护士显然也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感染了,她的脸色被吓得惨白,就和她身上的白色制服一样,捂着胸口直往房门处后退。 方梅馨也是个迷信的女人,迷信的女人都胆小,她冷不丁地扯了一下严旭尧的衣襟,说道:“老板,我能不能在外面等着你,这……这间屋子有些渗人,我浑身发冷。那个,请问护士,这间病房以前死过人么?” 女护士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啊,我……我不清楚,我也是刚来不久。” 严旭尧挥了挥手说道:“馨姐,拜托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如果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家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方梅馨说道:“那我到外面等着你吧,反正我这么早回家也没什么事。要不一会儿你问完刘莎后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养生涮鱼店不错哦,我帮了你这么多忙,你还没有意思一下。” 严旭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方梅馨冲他妩媚的一笑,然后扭身退出门外,那个女护士也跟着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严旭尧和刘莎两人。 严旭尧搬了一把板凳放到刘莎的床前,然后坐下来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候刘莎的情绪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在刘莎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无论问什么都是问不出来的。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刘莎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脸上挂满了泪痕,严旭尧递给她一张纸巾。 刘莎拿纸巾擦了擦眼泪,颤声说道:“实际上,我刚到西山别墅项目工作不久,算起来还没有一个月呢。我是从外地过来的,身边没有任何朋友,只有同事筠姐对我不错,在工作上、生活上很关照我。因为单位要求我们一线销售员必须会开车,所以我就报了一个快班,但是基本没有时间去练车。下周马上要考科目二了,我想临时突击一下,就和筠姐说了请她指导我一下。筠姐很高兴的答应了,并约好晚上下班后陪我练习一个小时。但是非常不巧,那天晚上公司搞庆功宴,筠姐喝了不少酒,就把她车的钥匙交给了我,让我替她保管一下。她说周六中午吃晚饭后陪我练习一下,可周六那天筠姐不知为何没有来上班,我估计她家里一定有事,所以也就没好意思给她打电话。我吃完午饭后就想先自己练习一会儿侧方停车技巧,于是就把筠姐的车慢慢地从车库开了出来。我的油离配合不好,在刚出车库的路口熄火了好几次,这时一辆正准备入库的丰田汽车停了下来,一个男司机下车走到我的车前,拍了拍玻璃窗。于是我将车窗摇开,发现那个男人原来是筠姐的一个大客户。” “沈筠的大客户?”严旭尧一听丰田轿车就警惕起来,问道:“刘莎,你以前见过那个人吗?” 刘莎点了点头,回答说:“之前我见过好几次呢,他来售楼处都是找筠姐的,两人在VIP接待室一谈就是大半天,我听筠姐喊他田总,具体那人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了。” 他妈的,原来是田学东这个狗杂碎,严旭尧咬牙切齿地想道,这家伙居然和妻子在贵宾室一聊就聊大半天,真不知道这对狗男女究竟在搞什么。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刘莎,你们那的贵宾室是封闭的吗?” 刘莎没想到严旭尧会问这样的问题,摇了摇头说:“我们的接待室全是玻璃隔断间,不是封闭的,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听不见声音。” 严旭尧唔了一声,说道:“刘莎,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话,你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吧。你说姓田的过来敲你的车窗是吧,他想要做什么?” 刘莎说:“我把车窗摇下去,田总看到我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问车上的人怎么会是我,沈筠到哪去了之类的话。我便将知道的情况如实相告。当田总知道我在练习驾驶时,他表示可以帮我指导一下,于是我就让他上了我的车。田总对我说,科目二考试里最难的不是停车,而是定点坡起。他让我坐到车的后排座位上去,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体验一下如何坡起,我就欣然同意了。”刘莎说到这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严旭尧问道:“刘莎,别害怕,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莎说道:“实际上,那个田总根本就没有打算陪我去练车,而是把我带去了附近的一个私人会所。田总说我之所以不敢开车,就是因为胆小,建议在开车前先给我壮壮胆儿。我实在不想去那种地方,但是被他强拉着进去了。田总让服务员给我们开了一个包间,服务员问田总有什么特殊需求不,田总说和上次一样拿点冰过来,要纯度高的那种。” “什么冰?”严旭尧知道那可能就是冰毒,但是还是向刘莎问了一句。 刘莎摇摇头,神情有些迷茫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刚开始以为是冰水饮料,等服务员拿过来才知道是两袋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我问田总那是什么东西,田总说是一种提神醒脑的保健品,并强调它有减肥的功效,让我体验一下。我开始没有敢试,田总就拿了一个塑料瓶,自己先示范了起来。我觉得这事还是有些不对劲儿,就说我不想试那东西,起身要求回单位,但被田总给一把拽了回来。他的面目变得十分凶恶,把我一下子扔到了沙发上,说我要是不试那个东西就别想回去。我心中十分害怕,就按照他的方法做了。” 严旭尧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那是用了会上瘾的毒品,上瘾后会害你一辈子的。” “啊,毒品,天啊!”刘莎以手捂面,哭泣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有那么严重,但是我按照他示范的方法试了一下,整个身体有种飘然的感觉,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田总拿过遥控器,把包间里的电视打开了,他从自己的皮包里取出一个光盘,插在DVD播放器里面。那是一部惹人脸红的片子,一男一女在床上纠缠着,我惊讶地发现那个男的不就是田总吧,那个女的背对着镜头,我看着她的轮廓好像也很眼熟。我身体也渐渐有了那方面的反应。田总就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抱住我摸我、吻我,并脱掉了我的衣服。最后,我忍不住他的抚摸,在那个包间内和他发生了关系。我真的不想那样做,真的不想,我老家有一个相处了四年的男朋友,我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我竟然背叛了他。呜呜,我的身体好像不由我支配,田总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甚至还会主动迎合他,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第115章 婚姻已有瑕疵 严旭尧听着刘莎哭诉她那天的悲惨遭遇,一双拳头不由攥得紧紧的,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关节响声。田学东这个狗日的杂碎搭讪刘莎肯定不怀好意,这点严旭尧早有预料,但他没有想到那狗东西竟然如此心急、如此畜生,采用逼迫刘莎吸食栤毒制品的邪恶手段达到挟制她精神的目的,进而强行占有她的身体,肆意在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发泄他那种极度变%态的兽%欲。严旭尧联想着田学东对刘莎施暴的场景,心中不由五味杂陈,以这个狗杂碎的下作手段来看,被他盯上的女人绝对难逃他的魔爪。田学东似乎对售楼小姐这个姿色上乘的职业群体情有独钟,而妻子沈筠在众售楼小姐中更是姿色翘楚,势必早已成为这只饿狼觊觎已久的猎物。 严旭尧闭上眼睛痛苦地想到,或许妻子早已失身于田学东了,一想到美丽多情的妻子在别人的身下婉转娇啼,严旭尧感到自己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严旭尧是一个绿帽恐惧症患者,说到底都是那种婚姻洁癖主义思想在作祟,他容不得自己的婚姻有任何瑕疵,如果自己的另一半哪怕有丝毫不忠的行为,他都觉得白璧无瑕的美玉受到了污染。这样的美玉他无可留恋,还不如将其摔碎来纪念那些记忆中的美好片段。严旭尧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妻子与他人厮混的证据一旦被坐实,那么她所面对的惩罚绝不仅仅是离婚那么简单,她和她那个奸夫将要付出血的代价! 严旭尧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他都会怀疑到妻子身上来。因此,当刘莎说到田学东在与她发生关系的过程中播放过一段录像助兴时,他的眼睛不由立时瞪圆了。刘莎提到那个录像中和田学东纠缠的女人有点眼熟,那么会不会就是妻子沈筠呢?! 严旭尧努力压抑着胸中翻滚的情绪,问道:“刘莎,你刚才提到那个田总给你播放了一段他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时的录像,你能认出那个女人是谁吗?” 刘莎摇摇头说:“录像中的那对男女都带着类似假面舞会的那种面具,我之所以能够认出田总,主要是通过他的声音,而那个女人一直没露正脸,所以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 严旭尧又问道:“那你为何觉得里面的女人有些眼熟呢?” 刘莎说道:“我那样说全凭自己的感觉判断,我觉得那个女人的体态、发型特别像我们单位的同事。” 严旭尧试探性地说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沈筠?” “有点像她,可我不敢确定!”刘莎抱着头痛苦地说道,“那个男人真是一个恶魔,求你不要再问我了。” 严旭尧的脑袋轰地响了一下,好久才缓过神来,追问道:“刘莎,你真的确定那个女人就是沈筠吗,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刘莎哭了起来,说道:“我当然不确定那个女人是谁,我又没看见她的脸,你不要再逼我啦……你提示我说那个女人像筠姐我这才觉得像的,甚至我还觉得她像是静姐呢……我真的好害怕,静姐的亡魂为什么会找上我呢……天啊,难道静姐真的是录像中与田总发生的关系的女人?录像中那个女人样子真的似乎与田总很恩爱,所以即便是死后也继续纠缠、诅咒着田总身边的女人吧,可是我是被迫的呀,请放过我吧……”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知道刘莎又开始说胡话了,于是说道:“刘莎,你冷静一些,录像的事情我们先搁过去,你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刘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后来我就遇见了静姐……” 严旭尧好奇地问道:“刘莎,你是不是中间忘掉了很多事情,我记得你说到田总带你去了一个私人会所,你怎么又和静姐遇上了,你仔细说一下当时是如何与她相遇的?” 刘莎说道:“我记得自己和田总在那家私人会所的包间内一直玩到了晚上七八点,整整一个下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堕落、疯狂,我们一直重复着两件事儿,不是纠缠在一起做那事就是体验神奇白粉的魔力。田总搂着我说我以后就是他的女人了,如果听话就会一直能体验那样的飘飘醉仙的奇妙感觉。我是个自甘堕落的女人,我竟然服服帖帖地答应他了。我当时甚至有些迷恋上了那种感觉,感觉自己白活了,我与我男朋友在一起的那好几年了甚至抵不过那半天的快乐。现在我回想起来感到无比的羞耻和愧疚,那个女人真的是我吗,我对不起那个深爱着我的男友,我无法面对他,不想这样龌龊地活下去了。” 严旭尧见刘莎的情绪里充满了自暴自弃的味道,急忙安慰说:“刘莎,这是毒品的作用让你产生的虚幻的感觉,那个田总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啊。你这才的伤势如果好了,就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越远约好,和你的男朋友好好的过日子。你身上的毒瘾还不深,比较容易戒掉,你千万别越陷越深毁了自己啊。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身体里也流淌着我的血液,所以你现在无权处置自己,只有坚强地活下去才行。” 刘莎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谢谢你,我知道那个逼我堕落的男人是个禽兽,我不会再去找他了,但他会放过我吗?他对我说如果有女人敢背叛他,就算天涯海角那么也只有死路一条,我真的好害怕。” 严旭尧说道:“刘莎,这件事请你放心,这个世界不会让这种恶魔当道,正义一定会得到伸张的,即使法律制裁不了他,那么还会有其他的手段让他付出代价,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说出你所知道的真相,剩下的交给我去做就行了。” 刘莎说道:“我和田总在私人会所折腾到了晚上七八点,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就带着我在一家酒店开个间房,让我在宾馆里好好休息一下。田总并没有和我一起留在宾馆,他离开前把那剩下的一小袋白粉留给了我,让我省着用,不够了再给他打电话。我太累了,于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是半睡半醒之间,感到自己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于是爬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来的电话。” 严旭尧插了一句说:“是不是那个静姐给你打来的?” 刘莎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接通电话后,那边是一个女人,她问我筠姐的车是不是在我那里,我说是的。她说她是筠姐的朋友,叫什么静我没听清楚,她说自己的东西忘在筠姐的车里了,想过来取一下。我说没问题,就告诉了她我住的酒店。说也奇怪,没有几分钟她就过来了。这个静姐长得也非常漂亮,就是脸有些煞白。静姐对我说她想用一下这辆车,我说正好我也不用这车了,你拿走吧,用完直接还给筠姐。静姐说她也在西山别墅项目上班,我就好奇地问,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静姐笑着说她是以前的老员工,现在不再那里继续干了,但是还住在附近。她问我一会儿怎么回单位,我想了想就对她说,静姐,要不然我就跟你一块走吧。静姐刚开始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可以带上我,不过她得先到城区那边办点事儿,并说那事儿不会太久,完事之后我们就一起回西山别墅那边。我就同意了,于是和她一起下了楼。” 严旭尧问道:“你们之后去了什么地方,你还有印象吗?” 刘莎说道:“当时是静姐开的车,我在车上睡着了。到了目的地之后,静姐把我叫醒了,说让我在车里等一会儿,她去办点事情。我当时看了一眼汽车外面的霓虹灯牌匾,好像是什么月大酒店。” “揽月大酒店。”严旭尧提示说了一句。 “对,是揽月大酒店!”刘莎继续说道,“我在车里继续等待的时候就又犯困了,于是我想起了田总给我留下的白粉,于是就试了一些提提神,果然精神了许多。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静姐一瘸一拐地朝我这边跑过来,她上了驾驶员位置立即打着车,迅速开出的停车场。” 严旭尧问道:“刘莎,静姐去揽月大酒店干什么了她跟你提过吗?还有她去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 “啊……热……我好热啊……”刘莎在说话的时候俊俏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潮,她似乎感到身上有股燥热,一脚把身上的被子蹬开了,伸手去撕扯身上的衣服,那宽大的病号服几下就被扯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胸膛,几道手术留下的斑痕清晰可见。 刘莎的动作完全出乎严旭尧的意料,他赶紧站起身来喊道:“刘莎,你在做什么?” 刘莎盯着严旭尧一眨不眨,美丽的眸子中流动着盎然的椿意,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要……你快……快给我……”她说着话的同时,双腿不由自主地像筛糠一样狂抖起来,腿角的裤子湿了一大片,屋子里随机传来一股难闻的味道,原来她大小便失禁了。 严旭尧知道这个她体内的瘾犯了,于是赶紧出了房间在楼道里大喊了一声:“护士,赶紧过来一下,7号病人这边有情况。” 第116章 傲娇的女警花 刘莎毒瘾发作时的那种强烈反应让严旭尧既伤心难过又愤怒无奈,这个可怜的女人似乎已对毒%品产生了精神依赖,毒%品产生的强烈效力像一条毒龙在她体内蔓延开来,摧残折磨着她脆弱不堪的神经,致使她整个人的意志防线趋于全面崩溃的边缘。刘莎眼神中那种狂乱的神情表明,她现在极度渴望和男人发生关系,这种身体上无法克制的扭曲反应实际上是田学东向她投射的心理暗示——那种毒%品与性%*行为相互交织的致命诱惑,以至于初被毒%品控制的她根本分不清现在需要的是毒%品还是男人。 迄今为止,严旭尧还和田学东没有打过照面,但他对那个人渣的憎恨已经深入了骨髓,就算把姓田的碾成粉末也难消心头之恨,诅咒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刘莎的反应之所以让严旭尧如此难过,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妻子沈筠。一种不祥的推断像大石一般压得严旭尧喘不过气来,妻子很可能也被田学东用类似的手段牢牢地控制住了。严旭尧了解那些东西的可怕,如果妻子一旦接触了冰毒制品,即便是她再意志坚强,也无法抵御那种生理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陷入田学东编制的圈套,从此不再顾忌家庭和老公的存在,彻底抛弃女人的廉耻和羞辱,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主动配合地任那个杂碎肆%意玩弄。 “快来人啊,7号病人这边有情况!”严旭尧在楼道里大声喊道,结果护士没有过来,反倒把坐在长椅上的方梅馨惊动了。 方梅馨急忙站起身跑过来,紧张地问道:“老板,发生什么情况了?” 严旭尧焦急地说:“刘莎的毒瘾好像犯了,现在她整个人处于失控的状态,我们得赶紧通知医生过来采取救治措施。” “毒……毒瘾?!”方梅馨推开门看了一眼上身一丝不挂的刘莎,不由捂住了嘴巴,脸上惊讶、恐惧之情无以复加,“天啊,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严旭尧催促道:“馨姐,你别站着发感慨了,拜托赶快过去帮她把衣服穿上。她刚做完手术,别让她乱动牵扯到伤口,否则就麻烦了。” 方梅馨看了一眼刘莎那种歇斯底里的反应,脸上露出了畏难的情绪,说道:“老板,我一个人恐怕不行,你看她那个样子……” 严旭尧刚想责备她两句,一个中年男医生带着几个护士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起将刘莎乱动的身体控制住了。 “谁让你们随便进来的,都出去,这里是ICU重症监护室!”那名医生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一个护士懦懦地说道:“马主任,他们是病人的家属,我才……” “就算是家属也不行,这是医院的规定!病人出了问题你能担这个责任吗?”那个医生对于护士私放严旭尧他们进来非常不满,“以后无论谁进来,都要经过我同意才行!家属要探视,那也要等病人出了ICU。” 严旭尧和方梅馨自知理亏,对于那名医生的怒吼只能干听着,一边道歉一边往重症监护室门外走,谁知刚一拉开门,差点与正要推门而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严旭尧下意识地用手推挡了一下,不偏不正抵在那人的胸部,触手之处感觉柔软弹性,尼玛简直是人间胸器啊,他赶忙把手缩了回来,虽然心里有几分不舍。严旭尧抬眼观看,见对方竟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察。 那个女警察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带着一名女辅警一前一后原本正要推门进来,谁知手刚放到门上还没用力门就被拉开了,她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趔趄跌了进去,这下不仅被门后的那个家伙抱了个满怀不说,更为气愤地是还惨遭对方伸出来的咸猪手袭胸。 那个女警察面含嗔怒之色,一把将严旭尧推到墙边,怒道:“你混……你干什么的?!” 那个女警察刚才本是想骂严旭尧混蛋,但又意识到说脏话与自己的身份及所在的场合不合适,于是将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打住了,转而警惕地问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干什么。 “这位警官,刚才真是不好意思,非常抱歉!”严旭尧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来前来调查刘莎一案的,于是讪讪地说道,“我是来探视病人的家属。” 女警察沉着脸说:“你是哪个病人的家属?” 严旭尧指了指刘莎所在的7号房间,那个房间外面的楼道里还站着几个护士。 7号病房里面那个脾气暴躁的医生马主任估计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出来将病房门关上,对严旭尧他们喊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走?” 严旭尧指了指身边一脸怒气的女警察,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刚才开门时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女警官,我跟人家解释赔礼呢。您别对我喊了,我们这就走。” 严旭尧正准备往外走,岂料被那个女警察给挡住了去路,她说:“等一下,你现在还不能走!” 严旭尧一看对方竟然拦着路不让自己出去,不禁也有些恼怒了,说道:“我说这位漂亮的警官妹妹,我道歉也道了,赔礼也赔了,你还拦着不让我走,是不是想成心讹我啊?我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吗,难道还把你撞坏了不成?咱这里可是医院,你要是不放心咱就去拍个片。” 女警察闻言柳眉一皱,估计是强压着愤怒不发作出来。她掏出一个警官证在严旭尧面前晃了晃,说道:“市局重案组邬琳,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卧槽,尼玛市局重案组的?严旭尧盯着那个工作证看了一会儿,心里犯起了嘀咕,看来刘莎这事不简单,应该不是一般的故意伤害案件,因为普通的刑事案件一般也不会由市局侦查,而应当由它的下级单位滨西区分局侦查。严旭尧是学法律的,这块他比较明白。现在,既然对方已经向他表明了身份,如果他再执意要走,那要往严重了说,就可能构成妨害国家工作人员依法执行公务了。严旭尧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证件认可,为了不落人口实,他拉着方梅馨退到了一边不再吭声了。 但那个医生马主任却对邬琳的警官证不买账,他说道:“这里是重症监护室,警察也不能进来,如果你们要调查取证,也得等病人好些了再说!” 邬琳说道:“我们刚得到消息,那个受伤的女孩刘莎不是已经苏醒了吗,我们需要找她核实一些情况。” 马主任走过来,把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做了请马上离开的手势,说道:“对不起,她现在的身体状态还不能接受你们的调查询问,请你们改天再来吧。” 邬琳坚持说道:“医生,我知道医院的规定很严格,我们也无意打扰病人休息。但是,我们公安机关办案有侦查期限限制,而刘莎的证言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还望你可以通融一下,我们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如果刘莎的身体不适合做笔录,我们可以改天在做,但希望至少让我们见她一面吧。” “刘莎现在的样子你旁边的那位先生也看见了,她现在不适合见任何人,你们只会让她的伤势更严重。”马主任强硬地说道:“警官同志,你的这个要求我们医院不能答应。就算是罪犯你也得保障得到救治的权利吧,何况她不是罪犯,请你们人性化执法。” 邬琳没有办法,转身拉门走了出去,同时狠狠地瞪了严旭尧一眼。 严旭尧心说你这小婆娘瞪老子干嘛,我又没拦着不让进去。 严旭尧和方梅馨两人也随后走了出去。邬琳正在外面等着他们,气鼓鼓地说道:“刚才你是不是进病房去看刘莎了?” 严旭尧说道:“是的,难道犯法了不成?” 邬琳冷哼了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被那医生挡在外面。”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这事儿您可不能怪我,我不是也被轰出来了吗?” 邬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探视啊,我不是刚才跟您说了嘛!”严旭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严旭尧。” “哼,你刚才对我说你是她的家属”,邬琳讽刺地说道,“请问你是她的叔叔还是爸爸啊?” 方梅馨见这个女警察语气蛮横,处处针锋相对,早就看不顺眼了,说道:“这位警察同志,您说话怎么总是带刺儿呢!是刚认的哥哥不行吗?!这可是他把刘莎从路边救回来的,也是他献血救人的,就算亲兄妹也血型也没有这么匹配的吧!” “哦?那个把刘莎救回来的人就是你吗?”邬琳颇感意外,“我们正在找你呢!” “找我,有什么事吗?”严旭尧知道警察迟早会找他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邬琳冷冷地说道:“你跟我回市公安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117章 被妻举报谋杀 严旭尧在刘莎的口中探知到了很多关键性的线索,但是由于在谈话过程中刘莎毒瘾突然发作,致使他还有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没有问到。妻子沈筠究竟在电话里跟刘莎说了些什么?还有静姐难道真的是在汽车行驶途中凭空消失了吗?其实,对于查清楚揽月大酒店事件以及后来的车祸而言,这些没有被问到的东西反而显得更为重要,但随着警方的介入调查,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揭晓了。 或许是受了多年法律思维的熏陶,严旭尧一个谨慎入微的人,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听女警察邬琳与马主任的对话有些不对劲儿,因为邬琳好像将刘莎当做了一名证人,这让深谙法律的他有些费解。如果不是他及时将刘莎送到医院救治,那刘莎的小命可就挂了,按理说她应该是本案的被害人才对,怎么就成为证人身份了呢?! 现在,这个漂亮的女警察一副神神秘秘的态度,不禁让内心充满疑虑的严旭尧更加惴惴不安,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邬警官,你能方便告诉我一下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儿吗?” 邬琳望了严旭尧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反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你是严旭尧,那你的妻子是不是叫沈筠?” “对啊,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严旭尧回答道,心里更加疑惑了。 邬琳冷冷地说道:“你妻子昨天晚上向警方报案了,这事儿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严旭尧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妻子跟我说了。” 邬琳冷冷地说道:“既然你知道,还明知故问干什么,我们警方找你,自然是想跟你核实一下案件的有关情况,你只需配合我们调查就行了。” “你们不就是在调查那场车祸事故的原因嘛?”严旭尧说道:“实际上,刘莎受伤的具体经过我根本不清楚,因为当时我不在现场,我也是事后路过那里才发现她的。” 刘莎盯着严旭尧的眼睛注视了几秒,缓缓地说道:“我想你还不知道你妻子报案的具体内容吧,她向警方报案称有人被谋杀了,而不是刘莎遭遇了车祸这件事情。” “什么,有人被谋杀了?”严旭尧闻言长大了嘴巴,几乎要跳了起来,他没有料到妻子报警的内容竟然是一起命案,整个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那你们找我干什么,我一点也不知情,你们应该去找她才对。” “你的妻子举报你杀人了!”邬琳掷下了一句冰冷的话。 “举报我杀人了?我妻子?!”邬琳的话恍如晴天霹雳,严旭尧的身子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旁边方梅馨搀扶着,很可能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过,方梅馨的手确实一抖松了,严旭尧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跌个狗吃屎。 严旭尧狠狠地瞪了方梅馨一眼,而后者则惊恐地望着他。 邬琳冷眼旁观严旭尧的震惊反应,觉得十分解气,哼了声道:“你会信么?” “我会信么,你丫什么意思?!”严旭尧原本被她说懵了,但是仔细观察邬琳的表情,那分明是在戏弄他,不禁怒了,骂道:“我操,尼玛居然敢愚弄我,还他妈的是人民警察呢,我要投诉你!” “你随便!”邬琳没好气地说道:“那只能怪你没有把一句话听完整。我的意思当然是叫你去市公安局做堂证言而已,难道你自己的妻子还举报你杀人不成?!一副猪脑子!” “我操,你还他妈有理了!”严旭尧气得七窍生烟,眼睛里直冒火。如果对方不是警察,也不是女人,他早就一个大巴掌扇过去了,尼玛哪有拿这事儿开玩笑的,简直是警队的极品,女人里的奇葩。 邬琳看了严旭尧身边的方梅馨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位姐姐,看你们这样如胶似漆的样子,你如果也想到警队喝杯咖啡的话,那么也欢迎你和我们一起回去。” “我?我不去了……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照顾……我得先回去了……”方梅馨毕竟是个女人,现在一听又是命案又是谋杀,两条腿儿都软了,巴不得早点离开呢,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虽然她口上这么说,但是脚下却没有动作,因为她得征求严旭尧的意见,可见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真是无法撼动的。 严旭尧说道:“馨姐,那你就回去吧,今天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改天吧。放心,我就是去警队做个证而已,没什么事儿的。” 方梅馨点了点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你完事之后给我打电话吧,要不然我不放心你。” 严旭尧点了点头,方梅馨这才扭头走了。邬琳望着方梅馨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意,她的神情严旭尧明白,显然将方梅馨当成他的情人了。严旭尧没有解释,他知道没有必要和这个女人啰嗦什么,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 严旭尧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坐上了邬琳她们的警车。那名女辅警开车,他和邬琳并排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路上二人基本没有怎么说话。严旭尧觉得有些压抑,于是便没话找话地问道:“邬警官,你的样子看上去好年轻,刚从警校毕业的吧?” 邬琳瞟了他一眼,有些厌恶地往边上坐了坐,想离他远点,“工作六七年了。还有,警察就一定是警校毕业的吗?” “哎呀,工作这么久了,真的看不出来啊,我觉得你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呢!”严旭尧说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邬琳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回答说:“ZF大学法律系,你是不是还要问我的户籍在哪啊?” “ZF大学法律系?”严旭尧惊讶地重复了一句,如果邬琳不是女的,他肯定会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在这个地方能遇见校友那真倍感亲切,“我也是ZF大学法律系毕业的,九七年那一届的,你是哪一届的?” 邬琳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她的校友,也是非常的惊讶,不过旋即脸色恢复了平静,“我是零一届的,咱俩不是一个世纪的人。” “哎呀,师妹,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不是一个世纪的人?!”严旭尧说道:“我不过是早上了四年学而已,说来也真不巧,你刚一入学我就毕业了,要不然咱们肯定认识呢。” 邬琳摆了摆手说:“别,我可不想和你认识。” 严旭尧搓了搓手,说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分到了这么重案组里,整天面对的都是血腥的东西。” 邬琳说道:“你想让男的来问你是吧,这个要求不难办,我们队里好多男人,你一说校友正好提醒了我,我正好有个理由回避一下,让别人问你去。” 严旭尧说道:“我不就是个证人嘛,你干嘛对我那么大的意见?” “意见?我可对你没意见!”邬琳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有意见,那就是你以后别叫我师妹了。你这样的师兄,我可承受不起。” 大约半个小时后,邬琳的警车来到了市局刑侦总队重案组。邬琳下车后嘱咐了那名女辅警几句话,又看了严旭尧一眼,然后走开了。那名女辅警带着严旭尧来到了一个谈话室,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严先生,你稍等,我去叫我们韩队过来。” 几分钟后,那名女辅警领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那身上并没有着警察制服。 女辅警介绍说,“严先生,这是我们重案组的韩队。” 韩云坐在严旭尧的对面,说道:“严旭尧是吧?我叫韩云。我们这次找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你不必紧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行,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故意做伪证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听明白了吗?” 严旭尧点点头说:“我明白,我也是学法律的。” “噢?那样最好不过”,韩云说道,“关于坡峰岭的那起命案,你知道多少?” “破峰岭上的命案?”严旭尧被泼了一头雾水,说道:“韩队,你说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韩云说道:“今天早上,市局刑侦总队根据报警,在破峰岭枣树林钟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就掩埋在刘莎出车祸的地点附近。” 刘莎出车祸的地点居然还埋了一具女尸,韩云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严旭尧耳边响了,他好久才缓过劲儿来,说道:“我对这事一无所知啊……你们查出那个女子的身份了吗?” 第118章 坡峰岭藏女尸 破峰岭枣树林的车祸地点附近埋藏着一具女尸?韩云队长开门见山的问话让严旭尧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他的脑中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揣测着那个女尸最可能的身份。难道她就是那位和刘莎一起乘车的神秘女人静姐吗?如果她真的是静姐,那么她到底是如何遇害的?警方提供的消息十分明确,他们找到了一具被埋藏的女尸,所以静姐不可能死于那场车祸,因为死人无法掩埋自己,而只可能是一场有准备的谋杀。但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为什么一同乘车的刘莎对此事毫不知情,难道那时她昏迷过去了?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那场车祸很可能是有人蓄意造成的,致使车上的刘莎和静姐都受了伤,凶手趁刘莎昏迷之际将静姐杀害被在附近掩埋。按照这样的思路推断下去,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问题就又随之产生了,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凶手必然是穷凶恶极的残忍之徒,他为何没有对刘莎下手以绝后患呢? 严旭尧又想到了妻子沈筠,她报案称有人被谋杀了,估计说的就是这件事,难道妻子与这起命案有什么关联不成?严旭尧的心情惴惴不安起来,问道:“韩队,你们就是根据我妻子的报警才发现那具女尸的吧?” 出乎严旭尧的意料,韩云摇摇头说:“你妻子只是报警有人被谋杀了,她没有说埋尸的地点,发现尸体的是保险公司的人,他们在用仪器检测现场时发现了尸体,这才向公安机关报了案。我们结合你妻子说的话,推断这两起报案实际上是一起事儿。” 严旭尧表情凝重地说道:“韩队,我冒昧问一下,你们找到的那具死尸是不是一个叫‘静’的人?” 韩云的眼中精光一闪,语气犀利地问道:“对,你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你知道的东西果然很多,看来今天没有白请你过来一趟。” 严旭尧说道:“今天下班后我去医院探望刘莎,正好她苏醒了,我就问她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莎说昨天凌晨两三点钟左右她和一个叫静姐的人在一起,据她回忆称,那个静姐在车祸发生之前就消失不见了。当然,我分析后认为那可能是因为刘莎吸食了过量的毒%品产生的错觉。事实上,静姐很可能还在车里,并在那场车祸事故中受了伤,有人趁那时将她杀害了。” “昨天凌晨,你在逗我呢吧?我想咱俩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韩云眉头挑起,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掷,“今天上午发现的那具女尸已经高度腐烂,死亡时间至少在好几个月以前,怎么可能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 “什么,你说那个女尸已经死亡好几个月了?”严旭尧闻言整个人不禁发懵了,大脑里的逻辑思维就像浆糊一样混沌糟糕,“那她怎么可能是静姐,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韩云说道:“据现场勘查的刑侦人员初步推断,那名女尸的年龄在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身上最主要的一处伤是喉骨骨折,极有可能是被人扼压颈部致死的,当然具体的死因还要等法医尸体鉴定意见出来了之后才能知晓。结合死者的性别、身高、年龄以及衣物残片这些特征来看,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已经失踪了好几月的西山别墅售楼处销售经理曹静。” “曹……曹静?”严旭尧不由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甚至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曹静?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严旭尧突然想了起来,妻子沈筠跟他提起过这个人,但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个曹静会与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有牵连,所以也就没有将刘莎口中的静姐与她联系起来。严旭尧马上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妻子用来证明她清白的那段录音。在那段刘学东与妻子沈筠的对话录音里,严旭尧清晰地记得那个杂碎威胁妻子说,如果妻子敢不服从他,那个曹经理就是她的下场,妻子似乎也确实被对方给吓住了。如果妻子提供的那段录音是真实的,那么毋庸置疑杀害曹静的人一定就是田学东了!但是问题又来了,昨天凌晨与刘莎一起乘车那个静姐究竟是谁,她凭空消失后车祸就发生了,而且出事的地点就在曹静的埋尸地附近,这不是能够用一个巧合来加以解释的了,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严旭尧不禁打了个寒战,感到自己的脊梁背直冒凉气,莫非刘莎那晚真的是撞鬼了不成?那个曹静必然是死不瞑目,她的冤魂才招来了刘莎,又招来了前来捉奸的严旭尧,以至于她的尸体才被警方发现,尼玛这怎么比《聊斋志异》里的鬼故事还要恐怖几分! 韩云在问话的过程中始终注视着严旭尧的反应,此时见他的脸都绿了,说道:“不要疑神疑鬼的,你说的那个静姐应该和死者曹静不是一个人,不过她为什么消失了确实让人感到费解。” “不可能的?”严旭尧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了,“那个静姐曾告诉过刘莎,她以前也在西山别墅工作过,而且……”严旭尧想说妻子在电话中告诉刘莎说静姐已经死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韩云见严旭尧欲言又止,于是起身拿水壶给严旭尧的杯子加满水,问道:“严旭尧,你知道我们警方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严旭尧闻言有些错愕,回答道:“难道不是因为我遇到了出车祸的刘莎并把她送到了医院抢救这件事吗?” 韩云说道:“不完全是因为这事儿,等会儿我告诉你另外一个原因。在这之前,我真的想听听你为什么三更半夜的不在家老老实实睡觉,跑到破峰岭那种鬼地方干什么?” 严旭尧说道:“我只不过是于是抄近道去西山售楼处而已,这才经过了破峰岭枣树林,尼玛现在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路过那儿了。” “你一个人开着车大半夜的去售楼处干嘛?”韩云逼问道。 “实际上,我在跟踪那辆标致308轿车,它是我妻子沈筠平常上下班所开的车”,严旭尧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最近一直在暗中调查我的妻子,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最近一段时间的行为有些反常,我因此就产生了怀疑。韩队,大家都是男人,这点就不用我再说得更直白了吧?” “那你追查到了什么线索没有?”韩云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严旭尧对这个问题有些反感,说道:“这个我不想说,因为这是我的私事,与案件无关。” 韩云正在喝水,闻言把手中的水杯放下,脸上泛起了怒意,说道:“我问你的每一句话都与案情有关,请你如实回答我!” “韩队,你这是什么意思?”严旭尧不满地说道,“你难道怀疑我是凶手不成?” 韩云哼了声说道:“你不是凶手,但凶手与你有关,你如果不想陷进去,就如实回答我的提问。” 严旭尧压制住了怒火,说道:“我在揽月大酒店遇到了一个酷似我妻子的女人,于是我对她展开了跟踪调查,现在看来吗,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刘莎口中的静姐。” 韩云说道:“你不要总提那个什么静姐,我问的是你在调查你妻子的过程中都去了哪里?你去没去过西山别墅售楼处?” 严旭尧说道:“我去过,那又怎样?” 韩云问:“那你最近一次时间是什么时候去的?” 严旭尧说道:“我昨天上午去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去没去过值班室的中控台?”韩云又问道,“有没有动过中控电脑上录制的监控视频材料?” 严旭尧非常惊愕,问道:“韩队,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云沉着脸说:“你妻子在报警时提供了一段录音材料,我们派侦查员去西山别墅那边调取监控录像,发现昨天之前的录像全被人为删除了,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全部监控录像被删除了?”严旭尧没有料到妻子将那段录音提供给了警方,更没有想到监控录像被删除了,“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干的吗?” 韩云冷冷地说:“在那值班的人说,那天就你去操作了中控电脑,除了你还会有谁?” “卧槽,我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啊。”严旭尧说,“韩队,我绝对没有删除监控录像。你们不是在找那段录音对应的监控录像吗,我保存了副本。” “你妻子在报案时也说了这些情况”,韩云说道,“她说杀害曹静的人可能是一个叫田学东的男子,但是我们让她辨认过,我们在人口信息系统里查到的田学东根本就与那个威胁你妻子的人对应不上。所以,我们怀疑田学东应该是他冒用别人的假身份证。我们需要了解那人的容貌,这也是我为什么叫你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刑事证据里的录像属于视听资料,要求提取原始录像,你的这个副本,那么证据合法性将来法庭上会受到辩护律师的质疑。” 第119章 娇妻有危险了 妻子沈筠举报田学东涉嫌杀人这件事对于严旭尧而言绝对是颗重磅炸弹,不仅让他始料未及,更是难以理解,因为她最近的所作所为自相矛盾。妻子举报田学东应该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而就在今天中午她还和田学东那厮在一起,并在麦当劳警告陈建森不要轻举妄动去调查那起腐败窝案,明显是在袒护刘学东。现在,严旭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妻子为何会耍这样的两面手法,她究竟是怎么想得呢?!不过,妻子向警方提供那段和田学东的对话作为指证他涉嫌故意杀人的证据倒是极为致命,这从侧面反映了她确实想要把那个杂碎人渣送上刑事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奇怪的是,西山别墅值班室中控电脑上录制的监控录像被人删除了,不知是谁动的手脚,但目标很明确,肯定是想掩盖犯罪事实。 “电脑里被删除的东西难道就不能恢复了吗?你们的侦查手段该不至于如此落后吧!”田学东已被警方怀疑涉嫌谋杀,这对严旭尧是个极大的利好消息,他对那个杂碎深恶痛绝,恨不得他立即伏法埃枪子儿。 韩云看不惯严旭尧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不要拿国际上最新的刑侦技术来要求滨海的警队,想当然地认为电脑上的文件被删除后都能恢复,我不想和你讨论那些技术性的问题。退一步说,即使能恢复又能怎样,它和你拷走的文件有何区别,还是原始证据材料吗?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学法律的就对我们的侦查能力指手划脚。我只能说你背背那些法学理论还行,司法实务方面你还是个小学生。你能想到的事情那个删除文件的人为想不到吗,不要把对方想得那么白痴,这件案子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 严旭尧并不认同韩云近乎刻薄的话,但是他没有再反驳,只是问道:“你们找我要当时的录像难道就是为了获取嫌疑人的图像吗?我看过录像了,画面上那个男人的五官面貌并不清晰,恐怕会让你们失望了。” 韩云冷冷地说道:“这个是我们警方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只需要把你手里的录像提供给公安机关就行了,还有,你必须把你手里的留的备份给删了。” “把我手里的备份也给删除了?”严旭尧有些诧异:“那又是为何?” 韩云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严旭尧,现在究竟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警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最烦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学究,跟你沟通怎么这么费劲。” 严旭尧的脸也拉了下来:“韩队,请你搞清楚,我的身份是证人,不是嫌疑人,你别朝我嘶吼。老子也是国家干部,我现在跟你好言好语地说话,不是因为你本人,而是你身上的那层皮。虽然你也没有穿它,但我提醒你的身份是人民警察,别一身匪气。” “你他妈的找揍是吧?!”韩云估计没被人这样说过,嚯得站起身来,怒视着严旭尧,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 “韩队,你冷静些……”那个一直埋头做记录的女辅警见状急忙拦在二人中间,劝韩云不要冲动。 严旭尧翘着二郎腿,脸上写满了全然不惧的表情,他知道韩云不敢对他动手,现在这种社会形势下,否则用不着到纪委举报,只需在网上报个料就能让他滚出警队。 果然,韩云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语气也收敛了一些,说道:“即便是证人,根据法律规定也有如实作证的义务,我希望你能配合公安机关办案。” 严旭尧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韩队,我知道此案事关人命,自然会知无不言,但是请你注意你问话的方式。” “我并没有故意针对你,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韩云说道,“既然这么愿意发表意见,那我想听听你对这件案子是怎么看的?” 严旭尧说道:“那就恕我冒昧了,韩队,我发现你对田学东的身份好像一筹莫展,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你们派人把他抓回来问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单凭伪造或冒用他人身份证这一条就可以对他进行刑事拘留了。” 韩云说道:“你以为我们就没有想到这点吗?今天上午死者身份一确定后,我们就立即找到了你的妻子,并根据她提供的线索,第一时间就布控了警力进行抓捕,但这个田学东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几个侦查组分头行动全都扑了个空。” 严旭尧问道:“韩队,你们的抓捕行动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 韩云说道:“大概是中午左右吧,你为什么问到这个问题,难道有什么线索吗?” 严旭尧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还真有田学东的线索。” 韩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身子也往前倾了不少,说道:“噢?那你说来听听。我想你也一定很想那个家伙被绳之以法吧,你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保证你的这个愿望能实现。” 严旭尧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下面要说的可能会对我妻子不利,但我刚才也提到了,此事涉及命案,我也不准备包庇她。就在今天下午,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我妻子在麦当劳用完餐后,乘坐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离开了,那个男人就是田学东。”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韩云听了严旭尧的话有些泄气地说道,“你的妻子今天一直在配合我们警方办案,你指的那件事其实是我们行动的一部分。田学东的电话已经失联了,我们让你妻子想办法把田学东约出来,她于是就给他的微信留言了,田学东后来同意和你妻子一起去找那个教育局长,岂料前来赴约的居然是他的司机兼助理。为了不引起田学东的怀疑,你妻子随即应变,只好假戏真做将那个教育局长约了出来。后来,你妻子就坐上了那辆丰田车,准备去找田学东,这时一个搞跟踪的女人显然把我们的计划搅乱,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惕,我们将那个女人的车给别停了。” 严旭尧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韩队,你们找到了田学东藏身的线索了吗?” 韩云说道:“如果我们有他的线索,那么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他而不是你了。那个司机没有去找田学东,而是试图开往去破峰岭的道路,为了怕你妻子受到伤害,我们就把那辆车给截停了。我最初认为只要撬开那个司机的嘴,那么田学东也不不难找了,谁知那个司机似乎也对田学东的去向一无所知,但他交代是奉田学东之命来杀害你妻子的。” 严旭尧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妻子命悬一线,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严旭尧无法克制自己的紧张的情绪,说道:“韩队,那个田学东真的是黑社会头子吗?” 韩云点找一根烟,抽了口说道:“是不是黑社会我不清楚,但肯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 严旭尧说道:“我有种感觉,这件案子的突破口其实就在刘莎身上,我觉得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一个是车祸发生的地点,一个是失踪的神秘女人。根据我已经掌握的线索,那个失踪的神秘女人,我们姑且还叫她静姐吧,她实际上还约见了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教育局长陈建森。据陈建森说那个女人找他是为了收集田学东勾结滨海三小校长的证据,显然她是冲着田学东去的。” “我现在非常好奇,严旭尧,你简直就像是一个专业的侦探,我想知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韩云听了严旭尧的话非常惊讶,忍不住问了一句。 严旭尧淡淡地说道:“这些都是我在调查我妻子的过程中发现的,我妻子在向警方报案的时候没有提在揽月大酒店发生的事情吗?” 韩云说道:“她没有提那件事,跟咱们的这件案子有关联吗?” 严旭尧陷入了沉思,妻子向警方隐瞒了揽月大酒店的事情,她肯定知道那个静姐的真实身份的,不然也不会引来苏含卉大半夜前去捉奸,真不知道她意欲何为。本来,仅凭苏含卉一人之言严旭尧还觉得有些怀疑,今天中午妻子当着苏含卉的面承认了那件事情,看来妻子真的参与了那件事情。 严旭尧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揽月大酒店的事情确实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但是我妻子是否知晓我就不得而知了。” 韩云说道:“能否跟我详细说说那件事?” 严旭尧说道:“可以,不过韩队,我有个不情之请,我现在为了我妻子的事情饮食难安,你们在调查这件案子的时间,能不能顺便帮我了解下,我妻子是不是和那个田学东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第120-121章 吃饭吃到酒店 严旭尧从滨海市公安局重案组出来后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他本想在路边拦辆出租车去莲花台小区在父母那住一宿,正在这时接到了方梅馨打来的电话。严旭尧盯着手机上的号码注视了几秒,心想这女人的电话尼玛打得还真是时候,他前脚刚迈出公安局的大门电话就响了起来。 严旭尧接通了电话,听筒那边传来了方梅馨焦急的声音:“老板,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方梅馨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严旭尧不知为何竟有些小感动,这个女人对他还真是不错,于是说道:“馨姐,我这边刚完事了,现在正准备回家呢。他们只是找我做了堂证言笔录而已,你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还揪心呢,但是不敢打你电话”,方梅馨在电话那头说道:“老板,现在时间还不是特别晚,你答应我一起吃晚饭的事情还算不算数啊?那我可去接你啦!” “别,你可别来找我!”严旭尧一听这个女人要来找自己,不禁急了,“尼玛这都啥时候了还不算太晚,明天还要上班呢,你早点休息吧,今天就别再折腾了。” “那不行,我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方梅馨有些神秘地说道,“老板,我已经到你那边啦!你回头往你左后方的马路对面看。” “什么,你已经到这边了?!”严旭尧十分惊讶,于是扭头往左侧那边望去,果然发现一辆车打着双闪,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正朝他挥动着手臂。 严旭尧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了苦笑,看样子这个女人还真是粘上他了。 严旭尧坐上了方梅馨的车,问道:“馨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呢。” 方梅馨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实际上,我在附近一家酒店订了个房间,然后就来公安局门口等你了。我还没吃晚饭呢,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快被饿死了。” “什么情况,你怎么又订了个房间?”严旭尧有些责怪地说道,“你说你一个女人家成天不回自己家里,在酒店住上瘾了是不?那么有钱你施舍我一点啊。” “我以为我想住酒店啊!”方梅馨十分无奈地说,“唉,都怪我这猪脑子不长记性,昨天回家把钥匙包给锁屋里了,这得等我老公他们回来才能把门打开。我现在是无家可归啦,如果不住酒店难道你肯收留我吗?我巴不得睡你家的热炕头呢。” 严旭尧顿感一阵无语,说道:“那这也不是将就的办法,不如联系物业的师傅帮你把门锁换了吧,你老公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方梅馨说道:“我在打你电话之前,刚收到了我老公发来的微信消息,他说他原本计划带着儿子在外面多玩几天,但是他单位那边突然有事,他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行程,提前改签了明天晚上回滨海的航班。” 严旭尧噢了一声说:“那还行,你明天就能回家了,今儿就在外面将就一晚吧,如果寂寞了我可以给你免费讲几个鬼故事。” 方梅馨白了他一眼说:“你敢!小心我害怕了,要你一直陪着我。” 严旭尧说道:“让你那个网上约的‘屠夫’来陪你吧,我还得回家陪我老婆孩子呢。” 方梅馨说道:“你好讨厌,那事都过去了你还提。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也不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啊,到时你可别后悔,哼!” 严旭尧哑然失笑,说道:“你什么时候成我女人了,你可别诬赖我,目前我只是考虑答应让你做我的助理而已。” 方梅馨说:“老板,你可真是忘事呢,昨天也不知道是那个家伙抱着我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现在你爽过了就提裤子不认账了是吧?不行,我绝不答应。” 严旭尧愕然说道:“尼玛可别诬陷我啊,馨姐。那天我虽然烧得有些迷迷糊糊,但意识还是有的,我可不记得对你做过什么!” “你是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你都快把我当成降温导体了”,方梅馨不满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使劲儿地抱着人家的身子不放手,现在你的烧是降了下来,却把那股热传给了我,让我一回想起那事就浑身发烫。” 严旭尧忍不住笑了起来:“馨姐,你这股火可不是我传递给你的,而是你自发产生的邪火,你不能让它烧起来,否则会焚身的。这症状吃退烧药不管用,还是自己用冷水泼一下,或者等明天让你老公给你灭火吧。” “讨厌。”方梅馨啐了一口,“你知道这么严重那还不赶紧帮我灭火,今天你得等我睡了才能走。”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海洋之星酒店。 严旭尧有些诧异地问道:“我说馨姐,咱不是去吃那个养生鱼吗,你怎么直接就把车开到宾馆里来了?” 方梅馨说道:“我刚才在公安局门口等你的时候就打电话订餐了,让他们一会儿给送过来,咱就在房间里吃多自在,我还准备了点红酒,一会儿好好品尝一下,给你压压惊。” “我有什么惊好压的”,严旭尧说道,“不过最近确实没喝酒了。” 方梅馨神秘兮兮地说:“我的酒你保准没喝过,上等的美人醇芳噢。” 严旭尧好奇地说:“美人醇芳?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的红酒,是进口的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方梅馨笑意盈盈地说道。 方梅馨领着严旭尧进入了酒店的房间,二人休息了片刻餐厅的服务员就把饭菜送到了。严旭尧也有些饿了,于是不顾形象,大快朵颐吃了起来。“馨姐,你的美人醇芳酒呢,快拿出了让我长长见识啊。” “你急什么,先把独自吃饱了再说。”方梅馨冲着他妩媚地一笑,慵懒的神态中充满了迷离的诱%惑。她站起身到房间的储物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拿到了严旭尧面前。 严旭尧盯着那个酒瓶注视了足足有十来秒,读着瓶子上的英文字体:“The Great Wall……尼玛这不是国产外销的长城葡萄酒么?!操了,你怎么说是上等的红酒,中等就不算!” 方梅馨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风情,美人美人醇芳,指的是和美人一起品尝佳酿。” 严旭尧说道:“你就忽悠我吧,和你在一起喝酒那酒的味道就不一样了吗?” 方梅馨也不答话了,用启瓶器将那瓶酒打开,直接对着在、酒瓶喝了一口,把严旭尧看得一愣一愣的,尼玛这个疯女人是闹哪出呢?! 方梅馨粉面含%*chun,把身子轻轻地凑到严旭尧身旁,低下头wen在了他的嘴唇上,还没等严旭尧反应过来,方梅馨的香&%舌启开了他的牙关,一股酒液顺着美人的舌¥#尖儿流淌到了他的口中。严旭尧本来想推开她,但那入口芬芳的酒香让他有些飘然,现在看来,这美人醇芳真是酒中的极品。严旭尧也是个男人,而且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他粗&*鲁地一把将方梅馨拽到了怀&*里,嘴chun相贴和她尽#@情地wen在了一起,两条灵活的舌¥#头互相缠绕挑¥#动,大口吮%¥吸吞咽着对方的津ye。 严旭尧近距离地仔细注视着方梅馨秀美的脸庞,她属于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皮d肤#白皙光d滑,五官十分精致,让人忍不住去怜惜。严旭尧的心神已经被这个楚楚动人的狐狸迷惑了,于是把她乌黑蓬松的秀发顺到耳朵后面,将脸凑过来轻轻地咬住了她的耳%¥垂。方梅馨如遭电击,不禁轻%¥吟了一声,身子瘫软在了严旭尧的怀&¥里颤抖不已,媚&*眼如%丝地注视着严旭尧,神情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方梅馨轻轻chuan!#息道:“老板,你是不是早就想占¥%有我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人,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有这种感觉了。你喜欢……喜欢wan别人的老婆,当时你看到我的身体时的眼神中充满了那种想法,现在你终于忍不住了吧?!” 严旭尧说:“你就是一个十足的sao#%货,居然和屠夫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也有感觉,而且还叫得那么欢实。” “我是sao%*货,你们男人不久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么,有本事你也让我那个样子!”方梅馨的言语里充满了挑衅。 严旭尧解开了方梅馨上衣前排的几颗扣子,方梅馨的身子立时扭曲了起来,哀求道:“老板,你不要这么折磨我了。” 严旭尧把手抽了出来,笑道:“看你这么痛苦,那我就把你放了,我也回家了。” 方梅馨抓住严旭尧的袖子,咬着嘴唇说道:“你好讨厌,我不理你了。” 正在这时,方梅馨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划开屏幕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于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严旭尧问道:“电话来了,你怎么不接呢?” 方梅馨的情绪有些低落,“那是我老公打过来的。” 严旭尧突然想了妻子那天的情形,脑中竟然产生了一个xie*%恶的想法,笑了笑说:“那你就快接吧,我保证不说话。” 方梅馨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严旭尧又催促了一声,“快点接呀。” “你真的好过分”。方梅馨看了严旭尧一眼,接通了电荷说:“老公……” “老婆,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呢?” 方梅馨的声音里有些chuan%息,因为严旭尧又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了:“老公……我……我在厨房做饭呢,手机放客厅里了,没听见电话响。” 她的老公说道:“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见了吗?因为单位那边有些重要的事情等我回去处理,我和儿子决定明天就回去,夜里十点多到达滨海,到时你去机场那边接一下我们。” 严旭尧趁着方梅馨在接电话的功夫,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褪#下来,丢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轻轻抚摸着她腰部光滑的肌肤。 “老公,我知道了……啊……”方梅馨突遭严旭尧袭击,身子弓了起来,后半句声音颤抖起来。 “老婆,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男人疑惑地喊道。 方梅馨慌乱地回答道:“啊……老公,没事的,我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老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严不严重啊,赶紧用冷水浸泡一下。方梅馨的老公关切地问道。 方梅馨说道:“好的,老公,我知道了。” 严旭尧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眼角有了一丝晶莹,这个女人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矛盾,一边是家庭,另一边是yu%望,她在沉%#沦中挣扎着。 那个男人说道:“老婆,先别挂电话,儿子想和你说两句。” 电话里随之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妈,我想你了,爸爸说你做饭被烫着了。” 方梅馨的声音里充满了母%@性,说道:“宝贝,你在外面玩的高不高兴?妈妈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那个稚嫩的声音说道:“爸爸带我去了海底世界,那里面五颜六色的生物可漂亮了,下次你也要一起来啊。” 这对儿母子的对话充满了温馨,但是严旭尧已无意去倾听,他忍不住想如果那个儿子看到他的妈妈这个样子,将会是如何感想。严旭尧将方梅馨的身体抱了起来放到chuang%¥#@上。 “啊……是吗……你玩得开心就好……啊……妈妈也高兴!”方梅馨的指&%甲几乎陷进了严旭尧脊背的皮%¥肤里,她的话语完全语无伦次起来。 “妈妈,你的身体不舒服吗?”儿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方梅馨努力压&¥抑着自己身体里的感觉,说道:“妈妈没事的……我先去做饭了……挂机了……你要听你爸爸的话。” 电话那头的儿子说:“好的,妈妈,我可听话了。” 方梅馨挂了电话,失声哭了起来。“我是个坏女人,不是合格的妻子,更不是合格的妈妈……” 严旭尧抚摸着她的眼泪,说道:“但你一个合格的私人助理。” 方梅馨破涕为笑,chuan%息着说道:“你要好好疼我。” 严旭尧说:“小%#浪*&蹄&子,保证你食髓知味。” 二人在chuang%¥%上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最后筋疲力尽才偃旗息鼓。 严旭尧点燃了一根香烟,zong&&情之后是无比的失落。 方梅馨把头倚在严旭尧的xiong@!前,鼻翼上渗出了汗水,柔顺得像一只小猫。 方梅馨说:“老板,我有点羡慕你老婆了,做你的女人可真幸福。” 严旭尧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可她并一定这么想。” 方梅馨淘气地说道:“老板,我现在算不算是你的女人了?” 严旭尧打了她的屁%股一下,说道:“记住,以后单独的时候,别叫我老板,要叫主人。” 方梅馨娇%¥哼了一声:“主人是个大坏蛋。” 第122章 妻子终于招了 人生有时候真的变幻无常,严旭尧连日来对妻子沈筠暗中跟踪调查,现在妻子出轨的证据没有坐实,反倒是他自己先与有夫之妇出轨了。在接近一个小时的疯狂中,严旭尧人性中放纵的一面被触发了,他和方梅馨几乎尝试了各种姿势,暂时将妻子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果不是发生关系的女人还俏生生地依偎在胸前,他真的会以为刚才只是一场荒诞无痕的春%梦。 方梅馨捋了一下额前散乱的秀发,刚才那番缠绵让她食髓知味,回味无穷,妩媚地说道:“老板,真没看出来啊,你一副书生文人的气质,没想到那方面简直太强悍了,这要我以后还怎么离得开你呢!” 严旭尧望着一脸满足、迷离的女人,心中腾起了一股征服的成就感,渐渐将他最初那种自责感压了下去。他用手抚摸着方梅馨的俏媚的下巴,说道:“骚货,你还想离开我吗?” 方梅馨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是担心你以后玩腻了不要我了,那我可就惨了,会得抑郁症的。” 严旭尧说道:“你你要听话怎么着都好办,你要是敢任性,那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犯傻,去做影响我家庭的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严旭尧凌厉的目光让方梅馨遍体生寒,她慌忙点点头说:“老板,我以后绝对会听你话的。” 严旭尧将手中的香烟抽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妻子沈筠打过来。严旭尧于是推开了怀中的女人,翻身下床准备去穿衣服。 方梅馨有些依依不舍地说:“我还没抱够呢,你这就要走了吗?” 严旭尧歉意地一笑,说道:“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再不回去老婆那里恐怕很难交差。”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怕老婆的人!”方梅馨嘟嘟嘴说道,“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严旭尧将正要下地的女人推回了被窝,说道:“你别起来了,小心着凉,我打车回去方便。” 严旭尧在路上给妻子回了个电话,但是妻子没有接。他到达莲花台小区已经快晚上11点钟了,他用钥匙把门打开,发现妻子沈筠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蓝牙耳机看电视节目。 沈筠看到丈夫回来了,于是把电视机关了,神色中有几分愠意。 严旭尧心中有愧,低着头在门口换了拖鞋,说道:“老婆,你也在这里啊,爸妈和薇薇他们呢?” “我在这里你是不是感到很震惊?”沈筠哼了一声,“他们都已经睡了,咱们到里屋去谈去。” 严旭尧跟随着妻子进了卧室,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问道:“老婆,究竟怎么了啊?” 沈筠坐在了椅子上,气鼓鼓地说道:“老公,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而且打你手机也不接?别告诉我你在单位加班,我打你的座机根被也没有反应,你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严旭尧平息了一下内心中的不安,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说道:“原来是为这事啊,我今天确实没在单位加班。我本来下班后是准备回爸妈这儿接薇薇的,中途路过人民医院就顺便探望了一下刘莎,正巧遇见她苏醒了,就简单聊了几句,谁想在那遇见前来取证的警察,他们把我带到了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组问谈话了解情况。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就没有听到你打来的电话。” 沈筠唔了声说道:“就算你是救了刘莎的人,警察叫你去这么久干什么?老公,你别跟着掺和这件事了,它和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你这话的意思让人费解,怎么就和我没关系呢?我的老婆在外面被别的男人欺负了,现在那个杂碎被警方怀疑是杀人犯,难道我们夫妻不应该弹冠相庆,助警方一臂之力么?!”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老公,我知道你在为监控录像上的事情怄火,但是你老婆我没有让他得逞。你要我帮你收集田学东的线索伺机报复,我真的非常为你担心,怕你头脑一冲动做傻事,田学东是我见过最阴险凶残的人,你现在真的不是他的动手。万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薇薇母女俩以后可怎么活啊。” 严旭尧说道:“现在要对付他的是警方而不是我,我向警方提供我手里掌握的线索有什么不对么?” “现在田学东不是还没被抓获么,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还不得事事小心谨慎着些!”沈筠忧心忡忡地说道,“再说了,你手里能有什么线索呢,今天警察去了好几个地方都扑了个空。对了,老公,你刚才提到刘莎苏醒了,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你们都聊什么了?” 严旭尧摇了摇头说:“刘莎的神志还是有些不清,感觉像是中了邪一样,我估计在那场事故中受到惊吓刺激导致的吧。实际上,我还没问几句她身上的毒瘾就发作了,我们也被医生赶出了病房。” “毒瘾?”沈筠失声说道:“天啊!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周五看见她时她还很正常。我现在有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这两天她究竟都和谁在一起了?” 严旭尧问道:“你昨天跟我说你报警了,我还以为你举报的是刘莎出车祸这件事,但是警察对我说你实际上是举报田学东涉嫌杀人。我现在很不明白,你是怎么将那两件事联系起来的,为什么要对我加以隐瞒?” “老公,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对你解释清楚的,虽然有些细节我也搞不明白。”沈筠叹了口气,“老公,你这个人太多疑了,我和你一起这么多年你都不信任我。只要是对你有任何隐瞒你都会疑神疑鬼,但并不是所有的隐瞒都是恶意的,你没听说过善意的谎言这个词吗?说来说去,我其实是不想让你陷入田学东的事情上去,你恨他难道我就不恨他吗?男人有男人报仇的手段,女人也有女人雪耻的方法,举报田学东涉嫌杀人其实我早就想好了的事情。我的那段录音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向你解释才准备的,而是我想拿着它当报案的证据使用。但是,昨天你逼得我实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这才拿出来给你听了下。哼,以你的那种性格,你是不是又以为我刻意伪造了那录音来糊弄你的?我太了解你了!” 严旭尧说道:“老婆,你到公安局举报了田学东,就不怕他对你打击报复吗?今天,我听了公安局的同志说,田学东已经对你动了杀机,听到这个消息我吓了一身冷汗。” 沈筠毅然决然地说道:“如果我不报警就不会有危险吗?!他已经盯上我了,除了顺从他,否则静姐可能就是我的下场。退一步说,即使我现在顺从他了,谁能保证他以后就不对我下手了,同样的,静姐也是个例子。静姐以前和姓田就是一伙的,单位的同事都看在了眼里,现在她还不是遭了姓田的毒手?!” 严旭尧问道:“你怎么知道曹静遇害了?” 沈筠说道:“实际上我报警的时候并不确定曹静被杀害了,但是她失踪了好几个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个田学东又拿他来威胁我,他肯定摆脱不了嫌疑的。直到今天早晨,我才被警察告知疑似曹静的尸体在坡峰岭被找到了。警察找我协助他们破案,并说她尸体是在咱们家车出事故的附近地点发现的,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有多震惊吗?!刘莎的那场车祸事故居然发生在曹静的埋骨地附近,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昨天晚上我找到了袁雅核实那天夜里的情形,据她说当时车里面分明坐着两个女人,现在为什么只剩下了刘莎一个人,另外一个女人哪里去了?现在。不只是刘莎疑神疑鬼中邪了,连我都以为是曹静的冤魂在作怪。” 严旭尧注视着妻子的眼睛,说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冤魂存在,你也不要为自己找什么装神弄鬼的借口?” “老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为自己找过借口了,这件事情人命关天,求你不要再怀疑我了好不好!”沈筠闻言不禁怒了,“现在我们夫妻应该一条心,你看看你都说的是什么话啊!”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关于揽月大酒店的事情,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吗? 沈筠闻言娇躯一震,目光有些闪烁,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了,“老公,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呦呵,装糊涂是吧?!”严旭尧逼问道,“警方说你拿着照片威胁教育局长陈建森,并当场奚落了他的妻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那天夜里到底有没有去揽月大酒店?” “好吧,我……我承认去过。”沈筠无奈地说道。 第123章 真相终于大白 在事实证据面前,沈筠终于低下头承认苏含卉捉奸的那天夜里去过揽月大酒店了。 严旭尧怒不可赦,如果不是怕惊动了隔壁睡觉的父母和孩子,他真想把手中的水杯狠狠地摔倒地板上。“沈筠,你终于招了,如果不是形势把逼得这个份上,不知你还要欺瞒多久,也不知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恶心,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这个家不是你施展演技的舞台!” 沈筠板着脸说道:“老公,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能平心静气地听我把事情说完吗?” 严旭尧哼道:“你不就是和田学东那个杂碎沆瀣一气,在揽月大酒店里设下一圈套来对付陈建森吗?!你能不能对我说句实话,你和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样不遗余力地去帮他。” 沈筠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说道:“老公,有些事情不是我故意要隐瞒你,而是我不敢对你说。因为我太了解你的脾气了,你知道后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那样非但于事无补,还很可能招致戕害。所以,那些事情我只能默默地独自承受着,而非但得不到你的理解,反而让你对我的误解越来越深。如今到了这个地步,那件事情的很多细节你也全都知道了,我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在我说这件事情之前,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严旭尧就有点沉不住气了,说道:“你快点说,那究竟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和田学东那个杂碎有关?” “我承认那事确实和他有关!”沈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公,昨天晚上我让你听那段我和田学东的对话,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那段录音的一开始,田学东就问我有没有看到他给我发的信息,并问我对短信里提到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老公,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解释的吗?” 严旭尧想了想回答道:“你当时跟我说,田学东那条信息的意思是想让你做他的私人秘书。” 沈筠叹了口气,愤愤地说道:“其实,不只是做他的私人秘书这么简单,那只是其中一个要求而已,他后面的要求才是重点。那个姓田的简直就是一个人渣、败类、禽兽!” “卧槽他马勒戈壁的,那个杂碎对你还说什么了?”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筠走到沙发旁将自己的挎包打开,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翻找了一会儿,然后递给严旭尧说道:“这是那天他发给我的短信截图,我怕你看到原短信误会,截完图就把它删除了吗,这个截图我做了加密处理,你自己看一下吧。” 严旭尧看了那张短信截图一眼,整个人脸都绿了,暴跳如雷地骂道:“操他妈的狗东西,他竟然要求你去色诱教育局长陈建森。” 沈筠的情绪也有些激动:“田学东给我发那短信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要求我设局色诱那个教育局长,然后偷偷录下视频加以要挟。田学东后来对说,他和滨海三小校长之间的合作绕过了陈建森,就因为没有分姓陈的一杯羹,所以引起了对方的眼红和愤恨。田学东也不知从哪里获知的消息,那个姓陈的局长正在收集相关证据准备对付滨海三小校长那个团伙。田学东告诉我,他帮咱们家薇薇办理滨海三小入学的事情恰巧好像引起了陈建森的怀疑,据说陈建森曾指示他的妻子苏含卉打电话给校方,点名道姓的询问过此事,并详细了解了薇薇父母的名字。这让田学东非常紧张,认为对方可能要揪住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了。田学东对我说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就应替他出面摆平。后来,他用微信给我发来了一张图片,图片是陈建森的名片,上面记载着陈建森的联系方式,让我按照名片上面的联系方式将陈建森约出来。田学东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向他提交我和陈建森开房的艳%照或视频,并威胁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办,我们单位失踪了好久的静姐就是我的下场,更让我惴惴不安的是他还提到了你和薇薇,我当时特别害怕。” 严旭尧板着脸说:“这么说,你去揽月大酒店,难道是准备和陈建森开房吗?” “老公,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最初其实没有准备来揽月大酒店,而是绞尽脑汁想其他可行的替代性方法。我是绝对不会拍我和陈建森的照片或视频给他的,因为他很可能拿着那些东西到市纪委或省纪委去举报陈建森,要是上面查下来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沈筠解释说,“我向田学东询问了陈建森的情况,当田学东说陈建森的妻子是你们单位的副局长时,我脑中就顿时灵光一现有了办法。我就对田学东说,你不就是想让陈建森闭口吗,我有办法做到那一点。” 严旭尧沉着脸插了一句:“你有什么办法?” 沈筠说:“周五那天晚上,咱们因为谭力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后来你就睡了。我偷偷地翻看了你的手机。你们手机里不是有个的林政客户端吗,我通过检索值班表找到了那个苏含卉的联系方式。我的计划是把陈建森和他的妻子苏含卉同时勾引过来,这样可以避免自己在这件事儿上受到受害,因为按照我的提示他的妻子会来捉奸,那时我就可以趁乱脱身了,同时也能拍到一些他在酒店开房被妻子捉奸的证据。接下来,我就跟陈建森夫妻分别进行了联系。其中,我在和陈建森联系时说我是一个学生的母亲,关于孩子入学的事情想和他单独聊聊,并把时间约定在深夜,他当即就同意了。但是,这件事情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点乱子,在我的监视下陈建森来到了揽月大酒店,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他根本没有进我的房间,而是径直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当时,我看见是一个女的给他开的门,因为那个女的只露出了半个身子,我没有看见她的样子。我好奇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下,房间里的二人好像是在聊教育方面的事情。我想该不会真的这么巧吧,难道这个酒店还有其他的女人约他。我想这或许也是个机会,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座机给苏含卉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陈建森所在房间的门牌号码,让她前去捉奸。与此同时,我把自己的房门推开一个缝隙,把照相机的镜头把他们在楼道里争执的场面给拍了下来。我拍的照片并不多,实际上我只需要一张照片就行,为避免被他们发现,所以当时没敢出去。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那个被捉奸的女人在我门口咚咚跑过,朝电梯大厅那边奔去,紧接着又有一个女人跟着跑过去,后面人估计是追前面人的。我把门关好了,坐在椅子上查看刚拍下的相片。我只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就被吓了一大跳,照片上的陈建森夫妇比较清晰,但是那个被捉奸的女人因为在跑动所以成像比较花,但她看上去十分眼熟,我觉得她好像是失踪了好几个月的销售经理曹静。” 严旭尧惊诧不已,说道:“哦,你确定那就是曹静吗?” 沈筠摇了摇头:“我当然不确定那是不是她,所以立即也跟着跑了出去。可是,我到电梯大厅后发现那个女人乘坐的电梯已经到一层了,估计肯定追不上了,我就又跑回了我的屋子。这个揽月大酒店的建筑是一个环形结构,从我这边的窗户处正好可以看见大酒店的出口。我于是把窗帘拉开,看到那个女人一瘸一拐地向停车场跑去,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准备离开。突然之间,我觉得那辆轿车特别的眼熟,但是因为我在楼的高层,而且也是在晚上,尽管停车场有路灯照明,但是视线也非常模糊,我就想到了用单反相机放大焦距把那辆轿车拍了下来。后来,我查看了一眼相机拍到的影像,惊奇的发现那辆车不就是咱们家的车么?我当时惊愕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记得我把车交给了刘莎保管,而那个丫头根本就不会开车,车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于是,我立即给刘莎拨打了个电话,但她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了。大概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这回竟然接通了。” 严旭尧问道:“接的电话是刘莎本人吗?” 沈筠说道:“我可以确定接电话的就是刘莎本人,我记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根本不像是在寝室里睡觉,但是在哪里我也听不出来。” 严旭尧十分好奇妻子和刘莎的对话内容,这似乎是解开那场神秘车祸的关键,于是急忙问道:“老婆,你都和刘莎说什么了?” 第124章 究竟谁在说谎 沈筠说道:“我打通刘莎电话后,抱歉地问她是不是在睡觉呢,有没有打扰到她?刘莎说她在回家的路上,我于是就问她我的车是不是借给别人开了。刘莎的声音里充满的惊讶,她说,筠姐,不是你让我把钥匙给她的吗。我当时就蒙了,忙问钥匙给谁了。刘莎说你以前的同事静姐啊。我诧异不已,说我单位就一个名字里有静字的,但是她都失踪好几个月,现在生死未知呢,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我接着就问那个静姐在哪呢,刘莎说在开车呢。我于是让刘莎把电话给静姐,让我跟她说句话。刘莎说好,但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紧接着手机的信号就断了。我被吓了一身冷汗,当时特别担心,反复给刘莎拨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再也打不通了。天亮后,我联系了单位的同事,她们都说没有看见过刘莎,她晚上一直没有回宿舍。我在市里巡展时已经没有心思工作了,担心刘莎会不会上发生什么意外。当时,我有个疑问非常的困惑,那个和刘莎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曹静?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为什么失踪了那么久,深更半夜地和那个教育局长在做些什么?现在看来,那个女人不是袁静,应为她在几个月以前就死了!” 沈筠在丈夫的一再逼问下终于说出了那天晚上发生在揽月大酒店的捉奸事件真相,但是这件事情还剩下两个谜团无法解开,一是那个叫静姐的神秘女子究竟是谁,二是刘莎的车祸到底是如何发生的。现在,刘莎处于神志不清、不知所云的状态,破解谜团的关键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那个叫静姐的人。严旭尧是一个观察敏锐的人,刚才与妻子沈筠的谈话过程中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当他提及揽月大酒店这个地方时,妻子的表情就十分不自然,目光也有些躲闪,这种不正常的反应甚至比他听到田学东的名字时还强烈。 严旭尧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妻子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那件事情似乎比刚才讨论的事情还要重大。严旭尧突然想起了袁雅在电话中对他说过的话,袁雅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严旭尧和沈筠因为谭力的事大吵的那天夜里,袁雅亲眼看见沈筠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了揽月大酒店的电梯。严旭尧根据袁雅对那个男人的描述,猜测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杂碎田学东。如果这个猜测真的成立的话,那么他们二人去酒店干什么了也就无需多言,绝对是开房偷情去了,不管妻子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那天晚上,严旭尧记得自己睡得昏昏沉沉、噩梦连连,醒来后已经快中午了,而妻子就在他身边梳妆打扮呢。严旭尧暗自吸了口气,难道说那晚妻子趁他昏睡之机偷偷溜出去与奸夫约会偷情去了?妻子沈筠虽然言之凿凿地表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丈夫的事情,而且对发生在揽月大酒店的事情完全坦白,但她对袁雅婚礼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只字未提。 严旭尧注视着妻子的眼睛,问道:“老婆,你好好想一想,关于在揽月大酒店里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忘了对我说?” 沈筠一脸不解地问道:“老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我刚才不是已经对你声明了吗,我所知道的事情已经完全对你坦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是袁雅的婚礼了,那天你不是也过去参加了吗?” 严旭尧见妻子那种茫然无辜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头,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老婆,那袁雅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过揽月大酒店啊?” 沈筠闻言一怔,伸手摸了摸丈夫的额头,说道:“老公,你没发烧吧?!那天晚上咱俩大吵大闹到夜里十二点多钟,后来我们就都睡了,我怎么回去那种地方?!我有分身术啊!再说了,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难道是去帮袁雅筹备婚礼现场不成,我可是第二天上午才接到她发来的电子邀请函的。”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婆,现在可是有人告诉我说,你那天晚上深夜出现在揽月大酒店,而且还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在一起,你们十分亲昵地挎着手走入了电梯。” “什么,我和一个男子挎着手进入揽月大酒店的电梯?!”沈筠闻言娇躯不由颤抖起来,气得脸色发白,美目圆睁,“这种纯粹扯淡诬陷、信口雌黄的无稽之谈你也相信么?老公,你告诉我这是谁说的,是不是袁雅那个贱人?我早就告诉过你袁雅是个居心叵测、品德败坏的骚货,让你离她远一点,别被她挑拨离间给蛊惑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她算账。我要和她当面对峙,问问她这样说到底安的什么心!” 严旭尧一把拽住妻子的胳膊,说道:“我说过这事是袁雅说的么,你别瞎猜了。既然你说自己那天夜里哪也没去,就当我的话是一个屁吧。” 沈筠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不行,你得告诉我究竟是谁跟你说的这话?除了袁雅那个小贱人,我想不出还有谁这么挑拨咱们夫妻的关系!” 严旭尧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这件事情可以翻过去了,你不要再问我那话究竟是谁说的,这些没意义。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不过,如果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骗我,老婆,咱俩走着瞧。” 沈筠心中的怒火无处可以发泄,眼中委屈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飚了出来,趴在梳妆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严旭尧铁着脸儿没有啃声,更没有前去安慰妻子,这事儿是他心中的一个结。袁雅那个女人虽然也不完全可信,但是她的话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现在妻子矢口否认,严旭尧无法判断谁的话是真的,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以后慢慢去调查。严旭尧恨恨地想到,如果最后证明是袁雅对他说了假话故意挑拨离间,那他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严旭尧见妻子哭得差不多了,说道:“老婆,你这段时间不要去上班了,如果能换个工作最好。” 沈筠抬起头来,泪眼摩挲地问道:“为什么?” 严旭尧说道:“你把田学东那个杂碎给举报了,他会放过你吗?以后,我们全家都得小心着点。” 沈筠抹了把眼泪说:“老公,你不必担心这事。公安机关已经对那个姓田的进行了刑事立案,估计马上就要出通缉令了。现在,那个姓田的是惊弓之鸟,四处躲藏还来不及,怎么还敢出来兴风作浪。就算他真的想要报复我,我上不上班、换不换工作其实影响不大的。我这段时间就要竞聘销售经理的位子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事放弃了难得一遇的晋升机会。” 妻子沈筠将这份售楼员的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样严旭尧有些难以理解。他知道妻子的倔强性格,于是也不再说勉强的话,只是问道:“现在咱家的车报废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去上班?要不然咱再再买辆车吧,大不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呗,这段日子我可以开车送你上下班。” 沈筠叹了口气说:“车子的确是一笔大的开支,虽然买车会让咱们的日子捉襟见肘,但还是一定要买的,至于买什么样的车要看保险公司能理赔多少钱了。老公,你也别太担心经济上的问题,我现在手头还有点钱,之前给薇薇入学准备的好几万关系费一分没动呢。过一阵子,等我顺利提了销售经理的职位,咱家就不这么拮据了。” 严旭尧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又到了深夜十二点钟。这段时间他天天晚睡,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于是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对妻子说道:“老婆,今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沈筠点了点头,于是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然后回到床前脱掉衣服,光溜溜地钻进了严旭尧的被窝,轻轻地压在了他粗犷的胸膛上。严旭尧抱着妻子丰腴的身体,手掌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心中总是冒出一个奇特而荒唐的意念,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人在对他耳语一样,沈筠这样的美人让他一个人独自占有,是不是有点浪费,甚至是暴殄天物了?她应该属于更多、更有实力的男人!那个声音就像蜜蜂一样在严旭尧耳畔嗡嗡作响,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 沈筠见丈夫的表情十分痛苦,急忙从他身上起来,问道:“老公,你怎么了,是我压到你了么?” 严旭尧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把那个意念驱走,说道:“老婆,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可能是感冒还没好。” 沈筠说:“那我去给你找点药,你睡前吃一粒。” 严旭尧说:“不用了,我只要睡上一觉,肯定啥事儿都没有了。” 沈筠抚摸着严旭尧腹部的肌肉,慢慢地手也往下探去,笑着说:“老公,你肯定是感冒还没好呢,连那地方也是蔫的,往常哪天不生龙活虎的啊!” 严旭尧心里不由一阵发虚,他晚上刚和方梅馨那个女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身上的精力几乎被榨空了,哪里还能生龙活虎起来。今天幸亏是提到了感冒,无意中给自己遮掩了过去,要不还真难向妻子解释。 第125章 美女出差失踪 曹静的尸骨在坡峰岭被发现后,犯罪嫌疑人田学东就像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出现。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了,曹静遇害案没有丝毫进展,公安机关的侦查行动似乎陷入了僵局,这不禁让严旭尧对他们的侦查能力产生了质疑。严旭尧这段日子忧心忡忡,度日如年,在他看来,田学东就像一条蛰伏在草丛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咬人一口。只要田学东一日不落网,严旭尧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儿一刻也不敢放松。这天,严旭尧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突然接到了苏含卉的电话,叫严旭尧去办公室一趟。严旭尧不知道苏含卉找他什么事情,说起来他有段时间没见过这位曾对他深情表白过的女局长了,这个女人因为脚伤在家里休了两周病假。 严旭尧推开苏含卉的办公室门,此前他想象着苏含卉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一定会十分欣喜、十分温柔、十分热情吧!但是,出乎严旭尧的意料,苏含卉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和之前在办公室见她时没什么区别,就像别人欠她钱一样。 “严旭尧,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苏含卉冷冰冰地问道,“当初你说让我容你些时间考虑,现在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了,你是准备做我的仇人呢还是做我的男人?” 严旭尧没想苏含卉这样开门见山,心说尼玛这女人真是没有羞耻感,如此强硬地潜规则男下属。不过,这个冷艳的小娘们长得还真带劲儿,有种让人征服的欲望,被她潜规则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情。如果说床榻是男人和女人厮杀的疆场,严旭尧完全有信心将她击溃,让她从此对自己俯首称臣、马首是瞻。 “领导,我怎么敢当您的仇人呢,那不是给自己挖坑往里面跳吗?!”严旭尧陪上了一个笑脸,“我自然是选择当你的男人喽……嘿嘿……”严旭尧的目光在苏含卉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来回逡巡着,不由咽起了口水,这女领导点太正了。严旭尧以前确实调戏折磨过她,但实际上不敢有什么真的想法,现在这块肥肉送到了嘴边,他焉有推却之理?何况这女人的条件里就没有给他多少回旋的余地。 苏含卉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果然你们男人都是下贱的动物,我还以为你多高冷呢,原来也不过是俗人一个!” “什……什么意思?”严旭尧被这女人突如其来的话语弄懵了,“领导,你这话我就不明了。” 苏含卉沉着脸儿说道:“你恐怕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想当我的男人,你做梦去吧!” “操了,你不会是这有问题了吧?”严旭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脸都被气绿了,尼玛这不是拿自己开涮吗? 苏含卉说道:“行了,瞧你那副臭德行。我今天叫你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情,回去把你的护照准备好,过两天去日本。” “日……日……日本?!”严旭尧张大了嘴巴,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苏含卉说道:“你没有听错,是去日本!当初你认为我把林业规程的任务交给你是公报私仇,但是现在你的福利已经来了,免费出国去考察,到国外后别忘给我微信发几张照片。” “去日本考察?”严旭尧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上次领导班子会上不是说要去云南么?这差距也太大了!” “那你到底想不想去?”苏含卉板着脸问道。 严旭尧说道:“我当然想去了,说实话我还没去过日本呢。不过我听你的意思是你这次不一起去了?鲁局可是说了考察活动由你带队啊!” 苏含卉说道:“考察团是省司法厅和林业厅共同组织的一次国际学术交流活动,名额非常有限,主要是借鉴一下日本在森林管理法规方面的先进经验和做法。严旭尧,你是咱们这个项目的主力,所以这次就你一个人去,这个机会你要好好珍惜。” 严旭尧确实还挺想出去走走的,于是嘿嘿地笑道:“既然领导这么重视,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苏局,你知道这次考察大概去多长时间吗?” 苏含卉说道:“我听考察团的复杂人马主任说好像是一个多星期,你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 严旭尧他们这次考察访问的目的地市日本筑波大学,考察团一行共17个人,成员主要是司法局和林园局的干部,其中还一名熟悉日语的律师担任随团翻译。整个行程中除了各种既定的日程安排没有其他活动,但是严旭尧在考察访问期间经历了一起神秘的怪异事件,让这次旅行充满了惊险。 严旭尧一行人到筑波机场后,招待方派车将他们接到筑波大学附近一个外事招待所。当天晚上的活动并不多,严旭尧他们在筑波大学礼堂参加完招待方举办的欢迎仪式后便都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严旭尧正在招待所的餐厅吃早点,考察团的秘书周莺莺急匆匆地跑过来问:“严老师,你知道林蕾律师去哪了吗,刚才马主任四处找不见她,打电话也打不通,一会儿会议就要开始了,咱们团的翻译却不在,真是急死人了。” 严旭尧也觉的事情有些奇怪,林律师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看起来是个很端庄安静的人,不至于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掉链子,于是安慰她说:“咱先别着急,也许他们在外边转转,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至于翻译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上,请马主任那边放心吧。” “您也会日语?”周莺莺一脸惊讶,“那太好了,我这就跟主任说去,请您准备一下,我这就把今天的会议材料给您复印一份去。”周秘书说完就急着离开了。 严旭尧身旁几个一起吃饭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议论起来,大家都觉得负责会务翻译的律师失踪有些不正常。 “我总觉的这事儿有点怪,昨天晚上欢迎会结束后我没就再没有见过那姑娘。”说这话的是褚汉英律师,他是住在林蕾隔壁的邻居,脸上挂满了疑问,“对了,林蕾是哪个律所的来着?“ 严旭尧旁边一个律师回应道:“我好像记得他说过是翰诚律师事务所,这个律所我知道,专门做涉外国际业务,这两年来代理了不少日企在华诉讼的案子。” 上午的会议是在忐忑中进行了,直到会议结束严旭尧他们都没有发现林蕾律师回来,严旭尧看得出马主任脸上的焦虑神情愈加明显,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了,眼睛不住地会场门口寻望。按照来时规定,考察团成员在考察访问期间不允许私自外出,如果有特殊情况必须提前向主任请示批准。此次考察团的成员组成是一个自律性比较强的群体,而且在承担会场翻译职责的情况下,林蕾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私自外出,显得有些不太合乎常理。大伙此时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上午的会议一结束,马主任就找到周莺莺,焦急地问:“有林蕾的消息吗?” 周秘书无奈地摇摇头,“主任,我已经联系了筑波大学校方,他们表示会协助我们寻找。” 马主任急得直跺脚,“这丫头搞什么鬼名堂,刚来第一天就玩失踪,跟校方说今天下午的活动取消了,我们全力寻找他。” “主任,要不我们报警吧?”周莺莺显得很没信心,“她是不是出去逛街迷路了?” “迷路?!你出去都不会迷路,这满大街指示牌上的都是汉字,她又是精通日语的人,怎么会迷路!”马主任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报什么警,丢人还来不及呢。这里是城市不是荒郊野外,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一下子就从人间蒸发!” 第126章 三更半夜约会 严旭尧非常明白马主任此时的焦灼不安的心情,考察团的成员在国外失踪,他这个领队要付直接责任,如果找都找不到人,回国后肯定会受行政处分。马主任立即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个紧急会议,经过审慎研究,最后决定暂时不报警,先将考察团人员失踪一事正式告知校方,请他们协助查找。筑波大学校方得知后中方人员失踪这件事也非常注视,第一时间派出大量工作人员在校区周围走访。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下午的搜寻活动没有发现林蕾的任何线索。筑波大学安保部的高杉课长是一名退休的前警员,他敏锐地擦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儿,“你们当中有谁比较熟悉林小姐,请跟严旭尧来一下。” 严旭尧加入赴日考察团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当然谈不上对林蕾很熟悉,甚至都没说过半句话。严旭尧只是知道这个担任随团翻译的女律师行事非常低调,几乎很少与人说话,在飞机中戴着口罩闭目养神,据说是因为感冒了。但是,因为严旭尧懂日语,交流起来比较方便,所以就自发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跟高杉走一趟。高杉立刻带着严旭尧前往筑波大学中控室调取了附近多处监控采集点的视频录像,让严旭尧对相关时间段内录像上出现的人进行辨认,看看能不能找出林蕾的活动轨迹。严旭尧在筑波大学礼堂昨晚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林蕾的身影,当时筑波大学正中方考察团举办欢迎仪式,因为筑波大学校方已经安排了中文翻译,林蕾这边就省事了。林蕾就坐在靠近走廊的后排座位上,她的注意力视乎没有放在前方的演讲台上,而是一直低着头沉思,因为礼堂观众席的光线比较昏暗,而且林蕾的口罩也没有摘下来,严旭尧无法辨别她的表情。监控录像上显示,筑波大学的欢迎仪式还没有结束,林蕾就急匆匆地从旁边的侧门出了礼堂。严旭尧以为她可能是由于感冒原因想早点回住处休息。可奇怪的是,林蕾并没有回招待所的住处,而是径直穿过大学操场后面的树林,向筑波大学的西门走去。 严旭尧从监控录像可以看到,筑波大学的西门实际上处于关闭着的状态,但铁栅栏式的大门并不是很高。林蕾走到门前先是犹豫着站了一会儿,她接下来的行为让严旭尧大跌眼镜。林蕾居然踩着突起的门沿开始往上攀爬,灵巧地像一只猴子,直接翻过栅栏门跳了下去,整个人消失在了监控摄像头的视野之外。 严旭尧盯着监控视频上的画面,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林蕾律师看上去像是一个非常端庄娴静的女人,况且这回赴日考察也是初来乍到,为什么放着敞开的大门不走,偏是从这个偏僻的地方越墙而过,其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严旭尧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高衫,他的表情也充满了疑惑。显然在这个刻板的日本人眼里,林蕾的行为有失风度,甚至可以说是不雅。 严旭尧问道:“高杉课长,筑波大学校园西门那侧是什么地方?” 高杉的表情十分凝重,说道:“严先生,校园西门那边是一条上山的小路,翻过一个那座山丘就是筑波公园了。这个西门以前原本也是开着的,学生们经常从这个门出去爬过山到对面公园去游玩,但是后来连续有几个学生从西门出去后莫名失踪,所以校方就决定将这个门关上。” 严旭尧听后吸了口凉气,问道:“学校西门出去的那条路上有监控录像吗?” 高衫无奈地摇摇头说:“严先生,很抱歉。从校园西门出去直到山那边的筑波公园的道路上都没有监控设备的覆盖。这点我们早已向警视厅反映了,他们答应一旦有了资金保障就会来安装。国外考察团的成员在我们大学停留期间发生失踪的事情以前从未有过。我以一个前警员的直觉判断,觉得这事太不寻常了,建议贵方还是尽快报警为好。” 严旭尧回去后立即将此事向马主任汇报了,问他要不要报警。马主任虽然也是心急如焚呢,但他沉思了一会,说道:“再等等……等等,也许她晚上会回来,否则我们明天一早就报警。” 严旭尧原本想建议马主任派几个人从西门出去一路寻找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但是考虑到刚才高杉课长说近来连续发生有学生从西门失踪的事情,都到了嗓子眼的话还是硬生生给咽了回去。现在天色已晚,考察团已经有一个人失踪,就别再节外生枝了。 严旭尧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但想得头痛欲裂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正在这时,严旭尧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严旭尧划开显示屏幕发现收到了一条微信验证信息:“想知道林蕾的下落吗?” 严旭尧眉头紧皱,心想这异国他乡的是谁在加自己啊?!看对方的昵称叫白夜行者,这家伙的语气好像知道林蕾失踪一事的内幕,于是急忙同意了验证,回复道:“你是谁?还有林蕾现在何处?” 白夜行者回复道:“严旭尧是吧,我知道你们在寻找林蕾律师。我劝你们放弃,她不会回来了。你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答应能帮我一个忙的话,作为交换,我愿意助你化险为夷。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严旭尧读完这条信息惊诧不已,这个叫白夜行者的人似乎知道林蕾的下落,同时也对严旭尧的身份和行踪了如指掌。因为严旭尧的个人信息在考察团的手册中随时可查,严旭尧没有过多探究对方是如何找到严旭尧的微信地址的,但是他有些奇怪对方为何这时偏偏找上了自己。毕竟考察团里有十几号人呢,他只是个说不上话的小喽啰而已。由于担心林蕾的安危,严旭尧赶忙给对方回复了一条信息:“你是谁,可以电话里说吗?你把林蕾律师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白夜行者很快就回复了过来:“这么多疑问,还是你自己亲自来寻找答案吧。今天晚上十一点,请来筑波公园,探命运观轮回,届时答案将会知晓。在此之前,你的护照我先代为保存。严重警告,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严旭尧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翻看随身携带的皮包,发现自己的护照真的不见了。严旭尧又在自己房间四处翻找,结果一无所获。严旭尧惊出了一身冷汗,第一反应是有人潜入了自己的房间,趁严旭尧不在时拿走了自己的护照。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刚才在中控室查看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时,并没有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进出过自己的房间,而且装有护照的皮包严旭尧一直随身携带,搞不清楚何时到了对方手中。 严旭尧不明白对方深夜约自己去公园的目的动机,对方的信息中提到一句“探命运观轮回”的话也极为匪夷所思,实在是云山雾罩让人难以理解。如果这不是一起恶作剧的话,严旭尧相信这是一起事先早已设计好的阴谋。严旭尧意识到那个白夜行者的邀约肯定不是单纯地商谈什么帮忙的事情那么简单,对方显然知道严旭尧的住处,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前来商谈,偏要这般鬼鬼祟祟地行事,看来其居心叵测。由于国内的那件案子尚未了解,这段时间以来严旭尧脑子中那根弦儿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这或许是一个圈套,约他前去说事只是个子虚乌有的幌子,对方只是想诱他出来好方便下手。但是,林蕾的下落和自身的护照都掌握在对方手里,现在已经是不是考虑去不去的问题了,就算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真相,不然麻烦可就大了。如今,严旭尧也顾不上计较太多,他看了下腕表,现在是当地时间晚上7点多,离信息上约定的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 严旭尧身在异国他乡,可谓人生地不熟,突然又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够倒霉的,但他是个天生胆大心细的人,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趁着还有时间必须事先准备一下。 第127章 兴致勃勃赴约 严旭尧收拾了一下房间,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写着他准备要去的地方,意思是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至少大家能知道严旭尧去了什么地方。趁着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严旭尧乘坐电车去筑波的一家商场逛了逛,为自己添置了一件厚实的驼绒大衣御寒。更为最关键的是,严旭尧买到了一把雷电GR-型高能强光手电筒,懂行的人都知道这玩意的威力不容小觑。日本也是一个实行枪支严格管制的国家,据说将近六成的警察都不能持枪,但是由于近年来日本社会犯罪率的高发,这种价格不菲的强光手电筒被常被夜行的人当做防身武器。 在夜间行走时,手电筒发出的强光可以让被照到人眼睛发生短暂性失明;另外装着高能蓄电池的手电筒柄部长约40余公分,由不锈钢铁皮制成,完全可以当做一根铁棍来使用。这样威力强大的东西在中国属于军警设备,民间禁止流通,所以市面上一般很难买到。严旭尧又在商场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筑波大学时已经将近十点钟,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严旭尧准备从筑波大学西门出去,走小道前往筑波公园。此时已是深秋,岛国室外的气温很低,严旭尧把驼绒大衣穿上,将那把雷电GR-型高能强光手电筒夹在腋下,穿过操场后面的树林来到西门,学着林蕾那样踩着栅栏攀上去翻过大门,沿着林荫路向筑波公园方向走去。 严旭尧在网上查过筑波公园的资料,筑波公园是一座城市雕塑主题公园,园区占地面积很大,背靠着一座海拔400多米的小山,山丘另一端便是严旭尧所在的筑波大学。按正常的走法,筑波公园与筑波大学之间隔了好几条街道。现在这个点已经没了电车,步行走过去的话怎么也得费上一番功夫。不过,严旭尧现在抄的是近路,明显会节省不少时间。 现在已经夜色渐深,寒风呜咽,道两侧甚至没有路灯,身后筑波大学校内发出的橘黄色的灯光将严旭尧的影子拉得老长,附近街道传来的巡逻车警笛声渐行渐远。严旭尧裹紧身上的大衣,将手电筒握调成正常光模式,加快步伐往前行去。 虽然要翻过一座小山才能到达目的地,但是脚下的道路却是不很难走。路面上砌着工整的青石砖,而且坡度不大,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严旭尧来到了另一侧山脚下。筑波公园在这一侧并没有设门,所以严旭尧知道自己此刻已经置身于公园之中了。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公园早已停止营业,严旭尧站在高处观察了一会儿,四周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于是才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 筑波公园的正中央是一个人工湖,这个季节湖面仍结着厚冰,湖的两侧是青石板铺成的走廊。近来筑波天气持续阴霾,夜晚没有月光,公园走廊原本每隔十几米有一个路灯,不过此时都已经关闭,只有公园人工湖正中的一盏大灯亮着,将四周的设施映照地影影绰绰。 白夜行者给严旭尧发的微信消息里并没有指明让严旭尧去公园具体哪个地方等他,严旭尧来之前曾向询问过对方,但是那个家伙再没有回复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严旭尧怕惊动公园里的值班人员,便把手电筒关闭了,顺着走廊往公园深处漫无目地走,越走越觉得空旷静寂,绕了公园一圈,约定的时间已过,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严旭尧心中不由咒骂给他发信息的那个神秘人搞什么鬼名堂。凄冷的夜风吹过柏树林吱吱作响,严旭尧打了个寒颤,心想或许那个家伙正在暗中观察等待时机呢,趁严旭尧不注意时突然下手。严旭尧不由地警惕起来,立刻离开走廊,环顾周围,准备找一个避风的角落蹲着以静制动。严旭尧查看一下周围的场景,发现自己左侧不远的地方有一堆假山,正好将湖心的灯光掩住。 严旭尧猫着腰走过去,假山下的角落里漆黑不辨五指,不得已严旭尧打开手电筒用光柱快速扫了一下前面,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人脸! 这张脸距严旭尧近在咫尺,如果严旭尧刚才再往前走两步就会撞上了。严旭尧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失声叫出来,大气也不敢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是一张模糊的人脸,刚才乍一看去分辨不出男女,严旭尧按下手电筒的强光按钮拿光柱照那张脸上晃来晃去,对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严旭尧将手电筒的光柱向下移动,发现对方的身子下面没有脚! 尼玛真是活见鬼了! 严旭尧的下意识就是扭身想跑,不过对方似乎始终是一个姿势。严旭尧揉揉眼睛仔细观看,忍不住喊了一声“我日”! 原来,站在严旭尧前面的那张惨白的人脸竟然一尊悬空的半身石膏雕像,刚才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离雕像的距离太近而产生杯弓蛇影的错觉而已。严旭尧长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右手捂了捂胸,平抑了一下仍在怦怦狂跳的心脏。他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当年在林业警队轮岗锻炼时好歹也扛过几年枪杆子,自己一个人经常夜里巡视山林,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胆小怕事了! 严旭尧把手电筒的光关闭了,前面雕塑的轮廓又被无际的黑暗包围。严旭尧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意识到刚才雕像上那张人脸的模样好像是一位西欧历史上的名人。严旭尧用手电筒环照了一下周围,发现这样的半身塑像不在少数,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基本上都是西欧文艺复兴以来各领域的名人,半身像后面的石膏上用日语标注着其姓名和主要功绩,诸如剧作家莎士比亚、启蒙思想家伏尔泰、音乐家巴赫等等。当严旭尧看到音乐家巴赫的雕像时,白夜行者微信中那句令人费解的词语“探命运观轮回”恍如闪电般划过严旭尧的脑海,音乐家这个称谓启迪了他。“命运”一词不正是音乐家贝多芬一首著名的乐曲名吗?!严旭尧之前想过这个词或许包含着什么隐喻,如今看来“命运”一词就应该指代的是贝多芬的塑像,想到这严旭尧豁然开朗,借着手电筒的光,严旭尧在巴赫雕像的右侧找到了贝多芬的雕像。那么“轮回”又是有何指代呢? “轮回”代表阴阳两界生死往返,严旭尧的思绪飞快转动的同时手电筒的光来回在周围几个雕像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诗人但丁的雕像上。严旭尧注意到雕像的手中捧着一本书,正是但丁描述世间轮回的代表作《神曲》。由此看来,“探命运观轮回”的指代意思已经明了,就是让严旭尧在这两尊雕像上寻找线索,严旭尧感叹那位约严旭尧前来的这个叫白夜行者的家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严旭尧分别围在贝多芬与但丁的两座塑像周围寻找,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一是有些心灰意冷,感觉自己判断错了,但似乎没有比目前更为合理的解释了。严旭尧拍了怕脑门,自己的推断或许哪里出了偏颇,严旭尧不应该单独在每个塑像上找线索,记得邮件里“探命运”与“观轮回”是连在一起说的,或许答案跟两座雕像相互之间所处方位有关。严旭尧绕着两座雕像研究了片刻,在两者之间的空地上也没发现可疑的线索,突然意识到两座塑像的朝向其实并不在一条直线上,但丁雕像面朝正南方,而贝多芬雕像面朝正西方,二人目光所在的直线正好在前方广场上交汇呈一个直角。 严旭尧于是把手电筒放在贝多芬雕像下方石碑上,使手电筒的光束朝西,接着严旭尧走到但丁雕像正面位置,开始往南走直到手电筒发出的光束交叉,然后蹲下身仔细寻索。此处的地面的颜色与别处果然有些不一样,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看不出来,严旭尧用找了根树枝把泥土刨开,发现里面铺了一层稀松的石子,石子下面压着一个白色的乐扣乐扣塑料保鲜盒。严旭尧将保鲜盒取出来,保鲜盒的样子很普通,大概有手掌那么大小,但是密封性很好,具有很好的防潮湿功能。 严旭尧好奇地打开保鲜盒,里面装的是一沓纸质材料,而严旭尧的护照就放在最上面。严旭尧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照明,一只手将剩下的纸质材料摊开,其中有一张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页、一份制式的律师委托材料回执以及一张日本瑞穗银行的支票。严旭尧望着这些东西,整个如同坠入了无底谜洞中,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叫白夜行者的人如此煞费苦心地把自己引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他这些东西么?他为何不直接给自己,而是饶了这么一个大弯子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文章不成? 第128章 被人持枪追杀 严旭尧翻开那张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页,借着手电筒的亮光仔细从头看到尾,发现纸页上面的字迹潦草凌乱,看样子应该是了仓促之间写成的。严旭尧读完文字的内容不由大吃了一惊,这竟然是林蕾的亲笔手信。手信上面的内容是:“严大哥,抱歉以这样的方式约你前来,实在是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晚上11点我没在这里等你,说明我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男人,请你帮忙为一名日籍女孩浅田羽爱辩护,她在几个月前被滨海警方以寻衅滋事罪拘捕,现在关押在滨海看守所。我必须说明的是,这个女孩和你有关,也和曹静遇害案有关,请你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她。林蕾敬上。” 浅田羽爱和自己有关?严旭尧看完这封手信后整个思绪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尼玛自己这回可是第一次来日本,怎么会与一个日本女孩扯上半毛钱关系呢!一定是那个林蕾弄错人了。首先不由地对林蕾的律师身份产生了怀疑——林蕾委托居然委托他担任一名日本女孩的辩护人回国内打官司,或许她从未考虑到严旭尧在国内是否有辩护资格,因为按照国内的法律规定,除律师以及当事人的亲友之外,一般人不能随意行使辩护权,林蕾作为律师不可能不知道这是最基本的法律意识。最让严旭尧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叫林蕾的女人竟然提到了曹静案,一连串的疑问随之浮现出来,这个叫林蕾的人究竟是谁?她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另外从那张巨额支票来看她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人,可为什么偏偏不请当地的律师而偏要严旭尧帮那名女孩打官司? 正当严旭尧满怀着各种疑问,准备翻看一下剩下的资料时,猛然一抬头,突然发现山脚那侧有一缕光忽明忽暗闪烁着,距离严旭尧所在的位置似乎越来越近。很显然,一定是有人拿着手电筒朝公园这边走来了。而且,看那人行走的方位正好是严旭尧来时走过的路径,因为公园的值班室一般靠近正门一侧,所以他判断那人应该不会是公园的管理人员。严旭尧不禁警惕起来,那到底谁会深更半夜来这个僻静的地方呢,难道是林蕾? 严旭尧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匆忙将刚才挖的土坑用手抚平,然后迅速将手电筒关闭,靠着感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找到一处偏僻的假山石的后面隐蔽起来。山脚那边的光亮越来越近,严旭尧躲在暗处观察,甚至看到了一个人被光线拉长的影子,那是一个身材略胖的人。那人拿着手电筒朝雕像广场走来,由于夜色昏暗,严旭尧受到对方手电筒的逆光干扰,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从对方的体形来看可以推断是个中年男人,肯定不会是那个女律师林蕾了。那名男子走到严旭尧刚才所站的位置附近停下脚步,拿着手电筒朝四周照来照去,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嘴里自言自语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但声音传到严旭尧这边非常模糊难辨,但他听出那好像不是日本话,而是地道的中国话。严旭尧突然意识到这个身影仿佛似曾相识,可脑子却又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怎么也对不上号。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用手电筒照着仔细观看,那东西有些反光,严旭尧不由吸了口凉气,那竟然是严旭尧刚才慌忙躲避时遗落在地上的保鲜盒盖子。那个中年男人拿着保鲜盒盖子盯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接着将保险盒盖子扔到了刚才被严旭尧抚平的泥土上,同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严旭尧凭在森林警队轮岗锻炼的经历迅速判断出那是一把加了消音器的长管手枪,接着严旭尧听到了保险栓被拉开时清脆的金属声响! 卧槽,他妈的这是什么情况?!严旭尧的心也随着为之一颤,整个人顿时被恐惧包围,赶紧蹲下身去。幸亏自己当时躲了起来,要不然小命就完了。 那人举着手枪朝严旭尧藏身的地方走来,手电筒的光照在严旭尧头上方的石堆上。严旭尧险些吓尿,他屏住呼吸,紧攥着雷电-GR型手电筒的右手沁出了冷汗。严旭尧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应对之策,甚至想要不要先发制人,但最后还是隐忍住了这种冲动,趴在了假山缝隙中将自己身子压得更低。 手电筒的光从严旭尧头上掠过,似乎那个男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从严旭尧身边经过,朝对面湖心的位置走去。严旭尧不由松了口气,觉得身上的压力顿减,但也不敢疏忽大意,悄悄蹲起身来,借着夜色的掩蔽悄悄往来时的山路挪去,在走到山丘另一侧之前,严旭尧不能打开手电筒,只能凭借来时的感觉,扶着缆绳摸着台阶缓缓往山顶移动。 严旭尧爬到山顶时,回头往下眺望,公园里漆黑一片,甚至连湖心的那盏大灯也熄灭了,严旭尧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那人作了手脚,现在已顾不上这些,不过从迹象上来看那人没有原路折回,而应该是从正门出了公园。严旭尧把手电筒打开,下了山几乎是一路狂奔着返回了招待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也没开灯,一屁股躺在床上,双腿仍惯性地直抖动。 严旭尧喘息了片刻,待心情逐渐平复后,伸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严旭尧把床头柜上台灯打开并调成柔光模式,从大衣兜里取出林蕾留给严旭尧的材料清点了一下,发现东西都在,严旭尧把那份律师委托材料抽出来看了一遍,材料是用日文写成的,主要记载了当事人和委托人的基本身份信息。严旭尧觉得这些材料中林蕾那张亲笔手信最为机密,于是将那张手信拿出来用打火机焚毁了。严旭尧虽然不知道这张手信背后有什么秘密,但是已经嗅到了危险性,如果留着必然是一颗定时炸弹。那个中年男人紧随严旭尧之后到了公园,但来必然是获得了什么线索,但应该还不知道为日本女孩辩护这件事。严旭尧现在只有祈求对方没有发现林蕾微信联系人是严旭尧,否则他恐将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严旭尧又试探性地向林蕾的微信发了一个信息,发现系统提示他已不是对方的好友了,说明对方已经把他删了。现在剩下的东西只有那张瑞穗银行的支票,严旭尧考虑再三,把那张巨额支票夹进校方给他们发的《日本刑法典》书页里,将其放到电视柜上面,最显眼的地方最安全。严旭尧把这些收拾妥当准备躺下休息时,枕边的手机传来了信息提示声,严旭尧竟然接到了一条林蕾发来的微信验证,内容只有寥寥几个字:“方便出来见个面吗?我在筑波公园南门等你。” 严旭尧的心扑腾扑腾狂跳起来,这尼玛究竟是怎么回事,林蕾把自己删了怎么又来添加自己,这是几个意思啊?!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仔细琢磨着信息里的话,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林蕾本来应该是想约他在筑波公园雕塑广场那边见面,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没能按时前来,按照她自己的话可能是遭遇了不测。现在,却又要约严旭尧在公园南门相见,这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文章? 严旭尧反复琢磨这条验证信息上的话,觉得语气称呼与以前不太一样,甚至显得有些突兀,那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严旭尧的身份和住处,也就是说这条信息根本不是林蕾本人发出的。 严旭尧不由深深吸了口冷气,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对方显然已经掌握了林蕾的手机,恐怕这个林蕾律师真的凶多吉少了!严旭尧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努力试着使自己镇定下来,手指颤抖地通过了对方的微信验证,试探性地发了一条信息说:“夜色这么晚了,你还是来我的住处找我吧。” 对方似乎没有觉察到严旭尧的试探,立刻回复过来说:“可以,你在哪里?” 严旭尧心中一阵忐忑,果然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测,对方根本不是林蕾。那么一个疑问随即产生,对方难道就是我在公园里见到的那个持枪的男子,他究竟有什么企图?严旭尧觉得是时候揭穿对方的掩饰了,于是直截了当地回复对方说:“你根本不是林蕾,你到底是谁,究竟想怎么样?” 严旭尧的信息发出后对方没有像刚才那样快速回复,似乎陷入了沉默,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左右,他才收到对方发来信息:“那东西留在你手上也没用,请开个价吧,咱们都好商量。” 第129章 女人恐遭不测 微信另一头的人究竟是谁,居然想要和严旭尧做一笔交易!严旭尧心中冷笑不已,那种骗鬼的话傻子都不相信。现在,严旭尧和对方谁也不知道谁的真实身份,就像两只处于黑暗森林里的小鸟,谁也不敢先露头,先露头的后果就是可能被爆头。 其实,严旭尧手上有价值的东西也就那张瑞穗银行的支票。但是,听对方的口吻应该是另有所指才对,否则拿钱把那张支票赎回去有什么意义?难道对方指的是那封委托材料,不过严旭尧反正没看出什么名堂,那只是一封授权委托函以及证明亲属关系的材料而已,须经大使馆认证方有效。严旭尧为了确定一下对方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于是问了一句:“冒昧问一下,你指的什么东西?” 对方狮子大张口地回答道:“你在筑波公园拿到的全部东西我都要,那些东西本不属于你!” 操,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你吗?!严旭尧暗骂了一声,这狗日的鬼东西好大的口气。但现在不是扯皮翻脸的时候,只好又进一步试探说:“我真的不明白,可否详细明示?” 对方终于按捺不住了,气急败坏地说:“你少装傻,我劝你别惹祸上身,最好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掘地三尺我们也会将你挖出来!” 严旭尧注意到刚才对方自称“我们”,看来他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极有可能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严旭尧的手里可能掌握着他们迫切想要的东西,但是现在严旭尧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具体是什么东西这样重要,而对方显然也不愿意过多谈论。严旭尧觉得既然很难再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就没有必要继续跟对方僵持下去了,于是他退出了清除了历史聊天记录并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以防自己的身份信息被泄露。 这天夜里严旭尧丝毫没有困意,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一遍遍反复思索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感觉真像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梦。直到天快亮时,一阵疲倦袭来,严旭尧才渐渐有了些睡意,梦见自己被几个持枪的歹人一路追杀,最后只好躲进一个木屋之中,那几个人在屋外使劲踹门,破败的屋门随时可能被突破,严旭尧在屋子中又急又怕却无能为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这时严旭尧听见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于是便喊了一声谁呀。门外传来马主任的声音:“小梁,我是马云鹏,现在都几点了,你赶紧起来。” 严旭尧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这才意识到太阳已经晒屁股了,只怪自己昨夜一宿没合眼所以这会儿才会睡得沉。他迅速穿好衣服走过去打开房门,看见马云鹏站在外面,脸色有些阴沉,像是要发火的样子。严旭尧知道他因为考察团成员失踪的事情压力很大,心情比较烦躁,急忙恭敬地把他请进屋内,给他沏上一杯暖茶递过去。 马云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坐在椅子上望着严旭尧说:“怎么了旭尧,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难道昨晚没休息好?” 严旭尧笑了笑说:“我一直担心林蕾的事情,昨晚熄灯后睡不着,后来干脆就起床看了会儿电视,没注意休息时间。初到异邦,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马云鹏抬头看了一眼严旭尧房间的电视柜,那上面放着严旭尧昨天刚买回来的几张岛国美女动作片光盘,阴沉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旭尧啊,你们年轻人身体虽好,但也得注意保存精力,毕竟这个世界等我做的事情太多了。“ 严旭尧尴尬地笑了笑说:“谢谢主任教诲,以后一定注意。“ 马云鹏回答道:“对了旭尧,你昨晚去哪了,我让周秘书来房间找你,她说你不在,打你手机你也没接。” “抱歉,真没听到手机铃声,可能是会场上调了静音吧忘了调回来了吧!”严旭尧指了指衣架上的衣服说,“因为这两天气温比较低,所以我就去市中心的商场买了件衣服。周秘书来找我那会儿,估计正好我刚出去了。” 马云鹏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旭尧啊,你也知道老陈已经失踪快两天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这个考察团的负责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不再节外生枝,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段时间尽量减少外出。“ 严旭尧心想考察访问活动原本就是提倡以人为本的氛围,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完全变了味儿,整天窝在招待所里哪也不让去,这尼玛到底是出国还是入狱呢,这与对囚犯的管理模式有何异?马云腾虽然是本次考察团的带队领导,但是除了周秘书外和几个司法局的干部之外,与其他考察团员之间并无行政上的上下级关系。现在,他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严旭尧颇为反感,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毕恭毕敬地向他作了保证。 “旭尧,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跟校方说好了,这几天先暂时不安排相关活动,你们等我下一步的通知。”说完马云腾转身离开了,走之前有意无意地又往严旭尧的房间扫了一眼。 严旭尧心中一紧,尼玛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了吧,这老家伙的眼睛尖着呢。夜里回来后这段时间,严旭尧一直在想,林蕾的事情要不要让马云鹏知道?毕竟他是考察团的领导,但是严旭尧随之否决了这个想法。林蕾瞒着大家私自出去肯定有她的原因,目前严旭尧也不清楚林蕾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现在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的神秘团伙在暗中觊觎着她留给自己的东西,所以决定严旭尧决定保持缄默。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嗅到到了危险的气息,仍克制不住那种强烈的好奇之心。林蕾这件事带给严旭尧太多的疑问,他忍不住想要探明其中的真相。严旭尧非常明白,如果去调查这件事情,那么身边将充斥着各种未知的危险,那些隐秘的对手似乎失群亡命之徒。严旭尧咬着牙关想到,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来的总要来,恐怕是躲也躲不掉的,与其消极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 严旭尧静下心来仔细梳理了一下昨天的经历,觉得事情的突破口还是在林蕾本人的身上。但是,严旭尧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并不多,两人之间也就是在从机场到招待所的途中简单说过几句话,以至于如果不仔细回忆都记不起来的。严旭尧记得从机场出来后,林蕾跟随他上了那辆专门前来迎接考察团的巴士,她捡了一个后排空座位坐下,严旭尧并不是一个特别合群的人,可以看得出林蕾也是。他们虽然坐在了一起,但是彼此之间没有讲多少话,只是在下车的时候林蕾留给了严旭尧一个Gmail邮件地址,并说回国后保持联系。如果有合适的业务可以介绍给她,作为回报,她将返介绍人部分佣金提成。 林蕾作为考察团中的唯一一名女律师,她给严旭尧的印象与众不同,感觉她整个人没有其他律师那种处事油滑的劲儿,倒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气质,似乎与她的年龄不太相符,应该是一个有经历的人。最让严旭尧感到遗憾的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见过林蕾的真实面目,一路上林蕾都没有摘下她的口罩,她应该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严旭尧对这位女律师的眼睛印象特别深,宛如一泓秋水般明亮透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严旭尧觉得这种感觉也有些不可思议,或许女人身上总有些相似的气场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第130章 秘密中的秘密 严旭尧突然想起昨天早晨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考察团中有一个人称林蕾是翰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严旭尧头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虽然人肉一个普通人有些困难,但在互联网上查找一个律师的信息还是很容易办到的。只是悲催的是,严旭尧手机内的国际漫游流量几乎用尽了,他不敢再用手机浏览器上网,必须找台电脑了。严旭尧简单了洗漱了一下,将那张支票和委托材料随身带好,然后把房间门锁上,慢慢溜达着去了筑波大学的图书馆。严旭尧向管理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表明来意,希望借用一台可以上网的计算机,对方热情地把他带进一间多媒体阅读室。 严旭尧打开电脑,在雅虎日本搜索引擎里输入了“翰成律师事务所”、“林蕾”两个关键字按下回车键,屏幕上立即出来了一堆搜索结果。严旭尧点开了翰成律师事务所的官方网站,找到律师介绍一栏,显示林蕾是去年年初刚加入翰成律师事务所的新成员,在该所的涉外知识产权部担任高级律师。严旭尧十分顺利地找到了该律所的联系方式,于是便按照联系方式上的固定电话号码拨过去。接听电话的是一个柔美开朗的年轻女孩:“您好,翰成律师事务所,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怎么称呼?” 严旭尧知道电话那边应该是律所的前台秘书,于是说道:“我是林蕾律师的朋友,因为这段时间联系不上她,想问一下她家里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显然停顿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抱歉,我这没有林蕾律师家里的联系方式……不过林律师正好在办公室呢,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转过去。” 前台秘书挂断了电话,听筒随之中传来嘟嘟的传接声。 什么,林蕾在办公室呢?中国?!严旭尧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不是刚随考察团来日本么,怎么现在突然又回到了中国的办公室,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还一直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呢!这女人的动作也太迅速了吧,简直是乾坤大挪移啊。不过,等等,如果说林蕾回国了,那么昨天的事儿如何解释?一切的迹象都在显示,林蕾好像已经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员控制了,不然她的微信账号怎么会泄露呢? 正当严旭尧陷入空前的疑惑时,话筒中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您好,我是Jiexika,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林蕾律师?”严旭尧听对方自报的是英文名字,于是就试探地问对方。 对方回答得十分干脆:“对,我是林蕾,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是……”严旭尧刚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最后又生生咽了回去,随便编了一个假名字说:“我叫张明远,是三洋株式会社中国分公司的法务经理。现在,我们公司有一件案子想咨询一下贵所。不过,前两天好像听说您出差来日本了,我们还想如果方面请您来总部一谈,谁知您这么快就回国了。” “那怎么可能呢,”电话那头显然非常惊讶,“我这段时间都在国内,怎么可能去日本,可能您记错人了吧。” 严旭尧说道:“哦,那真可能是我这边搞混了,不好意思打扰。” 严旭尧挂断了电话,思绪渐渐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两个林蕾,职业都是涉外律师,一个在日本考察访问时离奇失踪,另一个却好好在中国办公室工作,如果排除了同名同姓的情况,那么剩下只有一种可能——他遇到的那个林蕾是冒名顶替混进考察团里来的。但是,他想到这儿又有些费解,出国前每个成员的基本的身份都要被仔细核实,那个冒名顶替的林蕾是如何蒙混过关的,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严旭尧感觉自己被夹在了两个神秘未知势力的中间,而且越陷越深。 严旭尧觉得有必要回去跟考察团里的人再聊一聊,特别是想问一下那个周秘书,或许从她那儿能够了解一下林蕾的相关情况。严旭尧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在楼梯口正好撞见周秘书拎着一个行李箱正要下楼,他赶紧上去搭了把手,问道:“周秘书,您这是要干嘛去?” 周莺莺擦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说道:“严老师,你还不知道吗?马主任因为林蕾的事儿提前回国了,他的行李委托我帮忙保管。” 马云腾的突然离开让严旭尧感到很意外,日本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明白,他却抛开大家先行回去,有点不顾全大局,但严旭尧觉得这话不能说出口,只是问道:“那咱么这次考察怎么开展工作?” 周莺莺叹了口气说:“林蕾的事情真的把考察活动的全盘计划都搅黄了。今天早上,马主任跟校方联系提前结束了考察活动,我也已经给大家订好了返程的机票,因为校方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项重要活动,所以我们明天上午在招待所大厅集合,一会儿我会逐个通知大家这件事情。马主任临行前特意嘱托我告诉大家这断时间尽量减少外出。” 严旭尧帮周莺莺把箱子拎到了她房门口,随口又问了一声:“周秘书,林蕾是翰成律师事务所的的律师吗?” “是呀,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周莺莺点点头回答道,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张人名单递给严旭尧,指着一个人名说道:“你看她就是那个律所的律师。” 严旭尧看了一眼名单,林蕾的单位确实是写的翰成律师事务所。 严旭尧指着林蕾的名字说:“这个林律师也是单位推荐来的吗?” 周莺莺摇摇头说:“不是的。根据上头发的文件,确定这次考察团成员的方式有两种,一是由单位推荐,司法局审核,费用也由司法局出,比如像您这样的就是前一种;还有一种是自愿报名,期间的费用自己承担,林律师就属于这后一种。而且,她也是因为有日语方面的特长才被选上的。” 周莺莺见严旭尧陷入了沉默,问道“严老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唔……没有,”严旭尧摇摇头说,“我只是替林蕾律师担心而已。” 严旭尧和周莺莺的谈话声引来了附近房间人的注意,大伙围上来,其中一个人不满地问道:“周秘书,您说马主任要求我们尽量减少外出,可现在离返程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一天,难道我们就在这宾馆里这么一直干坐着,这样做与人身拘禁有什么区别?” 另外一个人也附和道:“是呀,毕竟我们是来考察学习的,去外面透透空气或买点东西总该可以吧。” 周莺莺面现难色,“我理解诸位现在的心情,马主任这么规定只是为安全考虑,并不是限制大家的行动自由。当然白天在校园周边活动这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去比较远的地方请在我这边登记,但务必请在天黑前回来。” 大伙对这样的回答还算比较认可,道了声谢回各自房间了,严旭尧看得出来大伙都憋了一肚子怨言。筑波是个风景秀美的著名旅游城市,而这次考察活动的行程安排太过紧凑,基本没留出一些时间让大伙自由支配,中途又出这么一档子事情,众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严旭尧的脑子里考虑的全是林蕾的事情,现在可以断定她是冒名顶替混进考察团的。不过,严旭尧很好奇这个女人为何费劲心思如此行事,难道仅仅是为那个被中国警方拘捕的日本女孩辩护吗,还是考察团本身有什么值得她寻求的东西?! 现在的形势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但是随着林蕾的失踪这些问题没有了答案,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名被日本警方拘捕的女孩身上,严旭尧觉得回国后第一件事儿必须要去看守所会见一下她。 第131章 录像里的娇妻 严旭尧从日本回来后的第二天上午,便给市局重案组韩云队长打了一个电话,问韩云他们最近有没有抓捕过一个叫浅田羽爱的日本女孩子。 “我们没有办理过这个人的案子!”韩云直截了当地回答说,“你问这事干什么?” 严旭尧解释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是刚从日本出差回来吗,正好有人拖我打听一下,想给她请个律师。” 韩云说道:“我刚才帮你在公安系统里查了一下,这个女孩是不是只有十六岁,她是今年四月初被东河区公安分局刑事拘留的,涉嫌的罪名是寻衅滋事罪,现在好像已经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了。” 严旭尧说道:“谢谢你,韩队,请原谅我那天对你的冒犯。” “我的脾气急躁了些,希望你也不要介意”,韩云说道:“对了,严旭尧,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忙就给忘了,你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再到市公安局一趟。” 又被要去公安局,严旭尧心想不会又是要他前去作证了吧,难道曹静遇害案的侦查工作有了新的进展不成?!严旭尧猜测应该和案件关联性不大,他听得出韩云的语气好像并不是特别急切的样子,真不晓得他究竟找自己干什么? 严旭尧在电话里自嘲了一句说:“韩队,我现在一听到公安局就犯怵,可否先告诉我究竟有什么事?” “唔……只是关于你妻子的一些情况而已,与公事无关,所以你不用紧张。”韩云淡淡地说道:“我以前答应过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吧,这算是咱们私人上的交易。你什么时间来都行,即使不来也没关系。但是,你决定要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预约一下。我在外面跑案子上的事儿,很多时候并不在单位办公。” “我妻子的情况?韩队,你难道发现了什么线索了吗?”严旭尧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前段时间他在警局作证时曾拜托韩云协助自己调查一下妻子沈筠的活动轨迹,当时韩云沉着脸默不作声,现在终于给他回音了,看来也算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韩云说道:“我这里有一些你那天请你帮忙调取的监控录像,我只是粗略浏览了一下,发现了你妻子的身影,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好,你还是自己过来看吧。” 严旭尧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韩队,你能将那两段监控录像发到我的邮箱里去么?” 韩云回答说:“很抱歉,你这个要求我无法答应。这些录像是我们在侦查曹静遇害案过程中顺带调取的。我们公安机关有办案规定,这些东西绝对不能从我这里外泄出去,我让你过来看已经是破例了。” 严旭尧和韩云打过一个照面,知道对方是一个刻板、教条的人,于是也不再勉强,只是说道:“那韩队,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韩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今天我约了法医鉴定中心的人过来讨论案子,他们估计一会儿就要到了。严旭尧,要不这样吧,我安排邬琳警官接待一下你。稍后我把她的电话发给你,也会跟他说一下你要来的事情,回头你跟她联系就行。” “谢谢韩队,那我马上就过去,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就能到。您让邬警官受累等我一会儿,别到时候我去了她不在啊。” 严旭尧挂完电话,心情惴惴不安,看来那天的真相离他不远了,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了。 严旭尧赶到市公安局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美女站在大门旁边的接待室内,不是邬琳还是谁?!看样子对方是专门来下来接他进去的。公安局的出入非常严格,没有公安局内部的干部下来迎接,门卫是不让人随便进出的。 严旭尧把车停在公安局大门外面的马路边上,然后下车朝值班室里的邬琳招了招手,说道:“师妹,劳烦你专门下来接我一趟,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邬琳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道:“你不必客气,我只是按照领导吩咐的做事。还有,以后请你不要叫我师妹,我讨厌这个称呼。” 严旭尧嘿嘿地说道:“唉,好不容易在滨海市遇到了一个同一个大学的,没想到你还不认校友情意,让我这个师兄情何以堪啊!” 邬琳鄙夷地说道:“人品差的人,在哪都不招人待见!” 严旭尧说道:“邬警官,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骂人呢!” 邬琳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带着他进了电梯,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一言不发,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严旭尧没话找话地问道:“邬警官,咱们这是去哪呀?” 邬琳冷冷地说:“当然是去韩队长的办公室,难道他没有说让你去看监控视频吗?!” 严旭尧跟随着邬琳来到韩云的办公室,指了指屋子里的电脑说道:“你要看的东西就在电脑的桌面上,其他的东西你别随便看。” 韩云的电脑开着机,桌面上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给严旭尧看的视频文件”。严旭尧坐在电脑旁边,将桌面上的那个文件夹打开,里面又分为子文件夹,其中一个子文件夹命名为“梧桐苑小区监控录像”,里边只有一段视频文件;另一个子文件夹命名为“揽月大酒店大厅监控录像”,里面有一组视频文件。 严旭尧抬头看了一眼邬琳,见对方正倚靠在办公室的门槛上,神情十分冷漠,似乎对严旭尧来干什么不是很关心。不过,当她看见严旭尧抬头看自己时,说道:“严旭尧,咱丑话先放在前头。那个文件夹里的东西你看可以,但是绝对不准拍照或录像,如果你想打什么歪主意被我发现,你别怪我不客气。” 严旭尧首先打开了梧桐苑小区的监控录像,这是一段只有一个小时的监控录像片段,时间段为袁雅婚礼那天的凌晨0时至1时。严旭尧用鼠标拖动着查看录像,突然在凌晨0时43分的监控画面中发现了妻子的身影,她从单元楼里走出来,步伐匆匆地离开了小区。严旭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天晚上他和妻子因为谭力的事情大吵了一架,没想到妻子竟然真的偷偷出去了,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那么妻子这么晚了究竟去干什么了呢,结合袁雅那天告诉自己的话,严旭尧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妻子一定是与那个奸夫田学东幽会偷情去了!严旭尧努力回忆着那天夜里的情景,他记得和妻子吵完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在睡之前妻子给他端了一杯饮料,难道是自己被妻子下药了?不然为何自己睡得那么死,连妻子出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 严旭尧又急忙打开了揽月大酒店大厅的监控录像,在凌晨1时32分,妻子沈筠和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酒店大厅的监控画面中,严旭尧的心跳加速起来。监控画面显示,二人没有去前台登记处办理入住手续,而是直接去了中央电梯大厅,看样子二人已经提前把房间定好了。酒店大厅内的光线照明条件不错,而且采用了高清摄像头,所以画面上的人物十分清晰。那个男子大约在四十五岁上下的样子,脸上戴着眼镜,穿得西装革履,带着红色的领带,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无论从身高、气质、脸型上看肯定不是田学东那个杂碎。妻子沈筠和那个男人是一前一后走进来的,然后二人并肩走到了电梯那边,在此过程中彼此之间身体没有接触,并不是袁雅口中的那样二人手挎着手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袁雅那个女人虽然没有说谎,但肯定是在叙述时故意添油加醋进行挑拨了。严旭尧陷入了疑惑,这个男子究竟是谁,为何妻子深夜跑去与他想见并去酒店开房?他心中抑制不住汹汹燃烧的怒火,心说沈筠啊沈筠,你果然在欺骗老子和奸夫在偷情,你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严旭尧接着继续查看后面的视频,监控录像显示在凌晨2时19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和妻子先后从电梯里出来了。他们二人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四十多分钟,严旭尧暗骂了一句,这两个狗男女莫非是去开钟点房了?!严旭尧心里翻江倒海非常不是滋味,整个脸儿都布满了乌云。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有些意外,监控视频显示,当妻子和那个男人走到酒店门口时,妻子的步伐停住了,与那个男子摆了摆手做了个道别的姿势,等那个男人走出酒店后她转身又返回到了电梯那边。严旭尧心中纳闷不已,既然那个奸夫已经走了,妻子还回去干什么?严旭尧怀揣着这些疑问继续浏览剩下的录像文件,监控视频上的时间大概又过了二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当天凌晨4时24分,妻子沈筠这才从电梯里出来,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酒店。 第132章 女警花的嘲讽 严旭尧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文件夹里的所有视频文件仔细查看了一遍,妻子沈筠深夜与陌生男人去酒店开房这件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尽管在监控视频中沈筠没有与那个男人发生什么亲密的肢体动作,但是恪守妇道的良家已婚女子谁会在这样的时间点隐瞒着自己丈夫和别的男人去大酒店开房呢?!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不是去偷情搞外遇那还是去干什么?!严旭尧一直怀疑妻子有问题,他在此前曾问过妻子在袁雅结婚前一天夜里是否来过揽月大酒店,并且给了妻子进行解释的机会。但是,妻子信誓旦旦地加以否认,眼角甚至流下了被冤枉误解的泪水。如今看来,妻子是在彻头彻尾地撒谎。现在,严旭尧一想起她那讳莫如深的谎言,就恨得牙痒痒,如果此时妻子在他面前,他肯定忍不住家暴的冲动,一个巴掌扇过去把她那张无耻至极的脸打肿打烂! 尼玛怎么娶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老婆,只怪自己当初色迷心窍,就不应该贪图她的姿色漂亮,现在自己工作上混得不如意还特么后院失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严旭尧越想越生气,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燃烧的怒火,一拳打在了实木的办公桌上,“砰”地发出了一声沉闷了轰响。 邬琳原本倚在门口正悠然自得地刷着微信朋友圈,被严旭尧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像看白痴神经病一样注视着他,神情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严旭尧,你看录像砸什么桌子,有什么不满找你媳妇去,别拿我们单位的公物撒气!瞧你那副憋屈穷酸的样子,真不是个男人!” “操,我是不是男人和你有半毛钱关系,看我不顺眼就离远点!”严旭尧本来就心烦意乱、气愤难平,哪里还受得了别人在一旁奚落,不由怒道:“我心里不舒服发泄一下怎么了,桌子砸坏了吗?!砸坏一张我赔十张,老子有钱就是任性,关你鸟事!” “混蛋……你……”邬琳被严旭尧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副要冲上来痛扁严旭尧的样子。 “怎么着,你这架势是要打我吗?”严旭尧拿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指着自己的头,“带枪了吗?来,照这儿打!不敢了吧,不敢就别狐假虎威地装腔作势。动不动的就张牙舞爪,也不怕败坏了你们人民警察的名声。怪不得不认我这个校友呢,就你这素质还真给ZF大学掉面。” “严旭尧,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邬琳气得娇躯直发抖,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把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严旭尧和邬琳在拌嘴时,韩云也从外面回来了,估计他刚和法医开完案件分析会。韩云见到严旭尧和邬琳剑拔弩张要干架的样子,说道:“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要动手打架别在我办公室,找个人多的公园门口约架去多时尚。” 邬琳十分不满地说道:“韩队,你看他那嚣张的样子,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咱们之前让他来作证是根据法律规定,他是应该的。你还答应让他来看个哪门子的录像啊,他们家的那些破事儿跟咱们公安机关有什么关系,咱们这样越俎代庖有侵犯市民隐私的嫌疑,如果传了出去,为让社会公众怎么想啊?!” 韩云轻声劝慰说:“行啦,你也就别上纲上线啦。严旭尧为咱们提供了不少线索,我们适当帮他一点忙也无可厚非,只要不过分就行。”韩云顿了顿又转向严旭尧说道:“刚才邬警官说的也没错,我们动用公权力帮你调查你的家庭私事确实容易被人家说成滥用职权,我们让你来看录像也是承担着风险的。就这一次机会你好好把握,下不为例,以后你再遇到这方面的困难,我们恐怕爱莫能助了。” 严旭尧将情绪克制了一下,说道:“韩队,为我的事儿你费心了,谢谢你。” 韩云问道:“那个文件夹的监控录像是我仓促挑选出来的,不知道你看了之后是否满意?” 严旭尧说道:“韩队,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文件里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但是这些视频文件不是特别全,时间连贯性上也差了些。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如果有可能,请让我看一下揽月大酒店里的完整的录像,在范围上包括电梯里的录像和楼道里的录像,在时间点上包括前一天和后一天的录像。” “你稍微等你一下,我把那段时间中揽月大酒店其他位置摄像头拍下的监控录像给你找出来。”韩云搬了把椅子坐在严旭尧身旁,用鼠标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指着里面的一堆视频文件说道:“揽月大酒店总共有六部电梯,每个电梯中摄像头拍下的文件大概有48段。前几天我天天盯着屏幕审查这些监控录像,看得眼睛都花了,一到外面就迎风陨泪。现在我看到这些动心就心烦,还是你自己去找吧,我现在也记不清你老婆乘坐的是哪部电梯了。” 严旭尧把酒店大厅里那段监控录像又重新打开了,指着妻子和那个男人乘坐的电梯问道:“韩队,你看他们这一次乘坐的是几号电梯?” 韩云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拜托兄弟你别问我了,我又不是那的服务员,怎么可能比你更熟悉电梯大厅的情况。” 严旭尧叹了口气,只好比照着酒店大厅监控录像中妻子消失的时间点,从1号电梯到6号电梯翻看了一遍,将相关时间段内的录像提取出来,最后终于在5号电梯中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妻子和那个男人的身影。5号电梯中,妻子沈筠和那个男人面对面交谈着。那个男人冲着妻子比划着什么,还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在妻子面前晃了晃,妻子沈筠点点头,神情似乎极为低落,不时用手擦拭脸上泪水。这是什么情况,妻子居然伤心地哭了,严旭尧非常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对妻子说什么了,难道了妻子被威胁了?! 严旭尧的脸几乎贴到了屏幕上,仔细观察着二人的动作,可是看着妻子又不像被威胁的样子啊。妻子和那男人在电梯里的整个过程也就十几秒,直到二人走出电梯那个男子始终都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严旭尧不由皱起了眉头,隐隐感觉妻子和那个男人在谈论什么重大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应该只与妻子有关,因为那名男子的表情十分平静。 严旭尧在监控录像中观察到妻子和那个男人所去的楼层为16层,这个楼层恰恰是苏含卉捉奸的那个楼层。严旭尧又想调出了16层走廊中的录像,继续观察二人的行为,同时也看看二人去了哪一个套间内,可惜的是韩云的电脑里没有走廊里的监控录像。 严旭尧有些不解地问道:“韩队,为什么你电脑里没有楼层内的监控录像啊?” “严旭尧,你简直是欲求不满啊,我们给你看了这么多录像你还不满意吗?”韩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整个揽月大酒店总共有三十几层,你难道让我们每层都给你调取了啊,你当我们警队是你家开的啊,我们哪有精力做那些!” 严旭尧又问道:“那时间再往前点的录像调取了吗,就要大厅里的录像就行,我想看看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韩云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抱歉,我只是按照你提供的大致时间算调取了部分录像,因为数量太多就没有全部调取,据大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他们那录像只能保存十天,现在即便我们再去也无法调取了。”严旭尧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道:“你们不是正在侦查曹静的那件案子么,难道你们就没调取16层走廊里的监控录像?” “你要求的录像时间实际上发生在周五晚上至周六凌晨之间,这段时间与我们那件案子无关,所以我们没有调取。”韩云解释道:“我们调取的是周六晚上和周日白天的录像,这些录像我们不能让你看,因为与正在侦查的刑事案件有关。不过,我可以透露下,除了和电梯中的那个男人进了一个房间,没有其他什么可疑的!但是你的录像很让我感兴趣……哈哈哈……我想你妻子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严旭尧知道韩云指的是他那次乌龙捉奸以及方梅馨在一起的事情,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个女人只是我的助手,我只是让她帮我监视情况而已……” 邬琳依靠在门槛上,脸上露出了不屑和鄙夷的神情,估计这女人对他的印象已经差点了极点。 严旭尧有些无法忍受地说道:“邬警官,求你别那么看我好吗?” 邬琳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你自己不守规矩,还有脸去查自己的女人。” 严旭尧针锋相对地说道:“我怎么就不守规矩了,你亲眼见到了还是亲耳听到了?我和我的助手开房是为了便于调查,你有意见请保留!” 第133章 酒店偶遇妻子 邬琳讽刺地说道:“幸亏我没有看见和听到那个肮脏龌龊的场面,不然我得揉眼睛洗耳朵去!” 邬琳被严旭尧的嚣张态度激怒了,还没等严旭尧接茬,她又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这样的男人真是个奇葩中的极品,如果要觉得和你老婆过不下去了,就拿出爷们的血性来和她直接离了,你这样怀疑她的生活累不累啊?有几个男人像你一样捉奸跑到公安局里来找证据,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可笑。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打着捉奸的幌子公然和一个风骚女人跑到酒店去开房,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你的老婆呢?你还腆着脸好意思地说你和那个所谓的女助理在房间里没发生什么,那你凭什么认为你妻子就一定和那个男人有不正当关系呢?!说实话,你的这件破事儿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我作为一个女人,看到你用这样的双重标准去要求别人,我就感到恶心。” 女警察邬琳的话像一支淬了辣椒水的利箭般射中了严旭尧心中最柔软的的地方,让他有些喘不过起来。他嚯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本想再反驳她几句,却被身旁的韩云拍拍肩膀制止了。 韩云劝解道:“严老弟,你作为老爷们跟女人家那么计较干嘛,咱少说两句吧。刚才邬琳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不过我得批评教育她,你的那些家务事我们真的没有权利也没有兴趣去评价,当然更没有那个功夫。现在既然所有的监控录像你已经看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那么就请回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老陪你干耗着了。” 严旭尧见对方下了逐客令,于是站起身来说道:“谢谢你们的帮忙,但我真不是来听你们说闲言细语的。韩队,刚才你也说了不想评价我的家务事,那就请你的下属以后免开尊口,一个字儿都别说,OK?” 韩云说道:“多有得罪,我代她向你道歉。”邬琳不满地还要说什么,被韩云用手势制止了。 严旭尧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工作了。对了,曹静那件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韩云叹了口气说道:“因为犯罪嫌疑人田学东还没有到案,所以案子拖到现在还毫无进展。不过,我们公安机关已经查清了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了。” “哦,那他的真实名字是什么?”严旭尧一听说田学东的身份被公安查出来了,眼睛不由一亮。 韩云说道:“他的真名就叫田学东,此前我们在全国人口信息查询系统中找不到他,是因为他根根本就不是中国人。” 什么,田学东那个狗娘养的东西居然不是中国人?这个消息无疑是个重磅炸弹,让严旭尧目瞪口呆。 严旭尧问道:“韩队,那怎么可能呢,你没听沈筠提供给你的那段录音吗?那个杂碎的国语说得可溜着呢,他怎么可能是外国人?!” 韩云解释道:“这点我们不会搞错的。我们在边控信息系统检索了一个叫田学东的男人过境,通过照片比对我们发现这个人就是涉案嫌犯田学东。这个田学东原来是一个日籍华人,他或许是觉察到不对劲儿,曹静的尸体被发现那天就返回了日本。我们经过进一步调查,这个家伙是在几个月前才被批准加入日本国籍的。田学东是个地道的台湾人,老家在台湾高雄。近些年来,田学东一直在大陆、台湾、日本三地活动,主要做一些房地产方面的生意。其中,大陆是他活动最频繁的地方。田学东为了在内地行动方便,还通过非法手段办理了一个身份证,凭借那个身份勾结官商,在内地兴风作浪。不过他在中国犯下命案是逃不了的,我们正在联系国际刑警组织进行抓捕。” 田学东在案发后去了日本,严旭尧沉吟起来了,突然想起了在筑波公园那个持枪的男人,他的内心不由为之一震。当时严旭尧躲在假山的下面,那个男人在跟前经过时,他隐隐觉得对方有些熟悉,但因为那种场合下来不及细细打量所以说不出是谁来,更没有往深处去想。现在仔细回忆起来,难道那个男人就是田学东吗?真的很有嫌疑。 田学东显然是追踪那个昵称为“白夜行者”的女人,那个女人是翰成律师事务所的林蕾,不过这一身份应经被证实是虚假的了。“白夜行者”留给自己的手信中提到了一个被关押在滨海看守所的日本女孩,并说她与曹静遇害案有关。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愈加扑朔迷离了。 韩云见严旭尧的表情,问道道:“严旭尧,你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 “唔……没有……我只是对他的身份感到震惊而已,如果我找到了什么线索,我一定会通知警方的。” 严旭尧撒了个谎,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跟警方他出差时遇到了那件奇事。那个假林蕾……姑且就叫她林蕾吧,甚至说那个日本女孩和自己有关,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严旭尧冥思苦想,自己肯定与那个日本鬼子的后代没有关系,那么自己的妻子沈筠呢? 严旭尧从市公安局出来后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下午一点钟。严旭尧在单位里面混得十分不如意,这两年早就萌生了离职的念头,私下里背着单位把自己的法律职业资格证书挂靠在自己朋友刘强的律所里,经过一年的实习期领取了律师执业资格证书。不过,《公务员法》明确规定国家公职人员不得在外单位兼职,严旭尧虽然取得了这个证书,但实际上只是挂靠在朋友的律所里充个数,他从来没有代理过案件,几乎将这件事给忘了。今天,他决定冒险去一趟滨海市东河区看守所。 严旭尧拨通了刘强的电话,问道:“哥们,最近混得怎么样,没少挣钱吧……问你一个事儿,我的律师执业证书还有没有效?” 刘强在电话里说道:“当然有效了,每年年检我都给你去司法局备案。旭尧,我可跟你说好了啊,你可是咱们律所的元老,你要是真下海了来当律师,你就是咱律所的合伙人。” 严旭尧说:“先别提下海的事了,我想拿我的证书用一下,你在律所吗,我这就过去一趟。” 刘强问道:“怎么,你要去别的律所吗,旭尧,我可告诉你啊,你这么做可不够意思……”、 严旭尧说道:“行了,你别瞎猜……我都说了现在还不下海,我就是想用一下。” 刘强说道:“好吧,你到律所去拿吧。我现在正在外地出差,我让律所的行政小秦帮你把东西准备好。等我回滨海了,咱兄弟可要好好喝上一杯了。” 严旭尧将林蕾留下委托书连同他的律师执业证、律师事务所介绍函等材料备齐装进公文包,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滨海市东河区看守所办理会见手续。 严旭尧走到看守所的律师接待大厅,值班民警说道:“请把你的手续拿过来。” 严旭尧将那个带有日文并有大使馆认证的文书递过去,说道:“我要会见涉嫌寻衅滋事罪的浅田羽爱。” 值班民警看了一眼严旭尧提交的手续,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给我的这些材料是什么东西?” 严旭尧说:“我的律师执业证件和当事人的委托材料,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民警说道:“你是律师吗?” 严旭尧回答道:“对,我当然是律师。” 那个民警又紧接着问道:“那你是哪个国家的律师?” “您这是怎么说话呢?”严旭尧有种被挤得的感觉,说道:“我的证件上不是清楚的写着呢吗,当然是中国的律师。” 值班民警回答道:“你代理过刑事案件吗,怎么连流程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会见通知书呢?” 严旭尧问道:“什么会见通知书?” 那个值班民警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我们看守所只负责看管在押人员,是没有提押权的。案子到了哪个诉讼阶段就应该去哪个办案机关办理会见手续,现在这个人已经被公安机关移送审查起诉了,押解权在检察院手里,你想会见就得去检察院办理会见手续,懂了吗?还有,会见一个在押的嫌疑人,需要向看守所提交律师执业证书、律所函、委托书、移送起诉意见书以及办案机关的准予会见通知书,这些材料缺一个都不让你见。” 严旭尧恍然顿悟,自己虽然是法律系的高材生,法学理论倒是扎实,但是司法实务一窍不通。怪不得当时在公安局作证时就遭到了韩云的嘲讽,两个人为此大吵了起来。 严旭尧说道:“谢谢您,我现在知道了。” 严旭尧走时,听到那个值班民警在后面嘟囔了一声:“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律师,业务能力太差了。” 严旭尧打了一辆出租汽车,正准备去东河区检察院时,无意中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严旭尧这一看不要紧,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原来那边饭店里走出了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正是自己的妻子沈筠,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第134章 尾行娇妻一路 这个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严旭尧万万没有预料到会在东河区看守所这边较为偏僻的地方遇见自己的妻子!妻子来这个地方干什么,严旭尧下意识地想到了各种可能,当他发现那个紧随妻子身后走出饭店的男人时,一切都明白了过来,这他妈贱女人就是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偷情啊! “师傅,咱先停车别走。”严旭尧见出租车就要开进主路了,赶紧让出租车司机靠边停车。 出租车司机说道:“这位先生,您还坐不坐车了,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啊,只要一打表您就得交起步费了。” 严旭尧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出租车司机,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妻子和那个男人的身上。他透过车窗观察着妻子和那个男人的举动,发现他们两个人依次从饭店的旋转门中走出来后,肩并肩走在了一起,朝严旭尧这边的辅路走过来。随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近,严旭尧的眼睛睁大了,那个男人看上去非常眼熟,原来他就是在揽月大酒店监控录像中和妻子一起去开房的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穿得西装革履,衣着、发型以及走路的姿势与那天在揽月大酒店里时一点变化都没有。严旭尧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中将这对狗男女骂了一万遍。真是应了书上那句话,“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当初自己煞费苦心四处捉奸闹了个乌龙,不想现在居然在无意之中亲眼撞破了他们的奸%情。 严旭尧的愤怒如野火燎原般在血液里蔓延,“沈筠啊沈筠,你纵使万般狡猾,终归纸里包不住火,你的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次究竟要怎样圆谎。” 出租车司机透过内视镜发现严旭尧脸上青筋暴起,不禁又小声问了句说:“先生,您还坐不坐车了啊?” 严旭尧望了出租车司机一眼,从兜里把打车的钱给了司机师傅。当他推开车门正要下车之时,突然临时又改变了主意,重新把车门给关上了。常言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以前的捉奸行动屡告失败给严旭尧提了个醒,现在可不仅仅是“捉奸捉双”那么简单!严旭尧太了解妻子了,妻子的性格可以说是矫情无耻,如果自己现在贸然冲上前去,她一定会找到无数的理由开脱诡辩。为了彻底让她没话可说,严旭尧决定要捉奸在床,反正自己今天有大把的时间陪他们玩儿。 严旭尧的思绪又被出租车司机给打断了,“先生,您还下不下车啊,不下车我可把表打上计时间了。” “操了,你烦不烦啊,我耽误你的这十几秒你能拉千八百万的吗?”严旭尧说道:“你打表吧,我继续坐车,不过你在这稍等一会儿。” 那个出租车司机估计也是个急脾气的主儿,不过他看到严旭尧的那个状态,只是重新打表计时,没敢再继续说话。 严旭尧的目光始终在妻子和那个男人身上,他们从对面的饭店出来后,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捷豹轿车旁。捷豹车,马勒戈壁的,妻子还傍上大款了!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掏出钥匙把车门打开,先让妻子坐在了后排车位,然后他上了驾驶员的位置,车子启动后缓缓向主路行驶过去。当捷豹车经过严旭尧所在的出租车时,严旭尧把头低下,防止被对方给认出来。 严旭尧指着捷豹车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看到那辆捷豹汽车了没有,咱们跟上去。” 严旭尧心中的怒火虽然已经如决堤之水,但是他的理智比平时还更加清楚。他一定要看看妻子和那个男人究竟要到什么地方鬼混去!按照男女偷情约会的惯例,酒足饭饱之后就应该去宾馆滚床单了吧,尼玛今天一定要给他们堵床%上! 严旭尧突然灵机一动,拿出手机找到妻子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话筒里传来妻子甜甜的声音:“老公,你怎么现在才跟我打电话啊,我想你了!” 想我了?尼玛想我了还会和男人鬼混?真让人恶心!严旭尧险些骂出了口,深呼吸了一口气使自己情绪平静下来,说道:“老婆,我也想你啊,闭上眼睛就在想我乖乖的老婆大人在干什么呢?嘿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从日本回来了,你的思念之苦今天晚上就要终结了。” “啊……老公,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啊,什么时候到的滨海?”沈筠吃惊地问道,“你不是说你们考察要一个星期么,这才三天都不到呢!” 严旭尧回答说:“我今天下午才刚刚回来的。老婆,现在你在哪儿呢?” 沈筠说道:“老公,我当然是在上班啊。老公,你给我买礼物了吗?” “礼物啊……我当然买了……”严旭尧问道:“哦,老婆,你在售楼处吗?” “是的,我在西山别墅呢。”沈筠的回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严旭尧这次算是见识到妻子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了,说道:“老婆,那我去售楼处找你去吧。” 沈筠说道:“啊……老公,你千万别过来……你刚从国外回来,在家好好休息吧。” 严旭尧故意说道:“老婆,可是我已经到售楼处这边了啊。我给你和你的同事们带了一些日本特产,正好机场也离着你们单位比较近,所以就给你们送过去,也省得往家里那边拿了。” “啊……老公,你到售楼处了……你……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下啊……” 沈筠显然没有料到丈夫会这样说,声音里充满了惊讶,甚至有一些颤抖,“那个……老公…真的,你别过来了,我们这边接客户正忙着呢。” 严旭尧说道:“老婆,我怎么听到了汽车喇叭的声音……你是在外面吗?” “啊……是吗,你的耳朵可真尖啊……”沈筠说道:“我和同事正准备去市中心的巡展处交接班呢,现在已经正在路上啦……老公,你就回家吧,你要是过来还给同事们添乱呢。我们是公司,不是机关单位,我工作的时候你过来探望会让人家讲闲话的。对了,过一会儿薇薇就要放学了,你去接一下她吧,不能总让爸妈那边操心了。” 严旭尧把电话挂了,一颗心沉了下来,妻子竟然谎话连篇,如果不是在这里亲眼所见,说不定还会被她糊弄过去。严旭尧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为什么自己的婚姻里到处充满了谎言?!真是应了那句话,脆弱的婚姻经不起任何推敲。 严旭尧让出租车在那辆捷豹轿车后面一路尾随,捷豹车在主路上向南行驶了约二十公里进入滨南界,然后从一个路口进入辅路,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严旭尧心中纳闷不已,他们把车停在那里干什么呢?严旭尧让出租车司机往侧边跟近了一些,发现那个男子下了车,握着手机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妻子也从车上下来了,活动了一下四肢。那个男人挂上电话后,对妻子说了些什么,两个人接着又上了车,那辆捷豹车再次启动,继续往前经过了两个红绿灯,右转进入了一个高档小区里。 他马勒戈壁的,严旭尧咒骂了一句,尼玛这对狗男女居然不去酒店,居然直接改成在小区厮混了,难道他们已经形成了长期稳定的情人关系了么?一定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已经是自己第二次看到妻子与这个衣冠楚楚的奸夫在一起了!尼玛自己头上那顶帽子可真是绿油油、沉甸甸啊! 严旭尧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那两个烂人给撕了,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鲁莽冲动。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候,千万不能功亏一篑。严旭尧摩拳擦掌了一番,将激动的情绪强忍住了。现在,这对狗男女已经被自己给堵住了,不怕他们飞了,一会儿等他们恋奸%情热时再动手也不迟。 前边的捷豹汽车在一个车位停下来,那个男人和沈筠下车,并肩朝一栋单元楼走过去。 严旭尧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快跟上他们。” 出租车司机为难地说道:“我的车过去了不好挑头,就辛苦您走一段吧。” 严旭尧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磨叽啊,我都给你点钱不就行了么。” 出租车司机说道:“不是钱的问题……” 严旭尧不是怕走路,而是怕自己下车后暴露了被妻子认出来。 现在那个司机不愿意走了,严旭尧只好把打车的钱递给司机,等妻子和那个男人走出去一段距离,他才下车跟了上去。 妻子和那个男人进入了单元楼一边交谈一边等电梯,严旭尧在外面蹑手蹑脚地悄悄尾随而至。 一场登门入室的捉奸好戏即将上演! 第135章 把那男人废了 妻子与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进入了单元楼中,他们在等待电梯时在互相交谈着,妻子似乎有些情绪低沉。严旭尧紧随其后来到了单元楼门外,隐蔽门后悄悄监听着二人的谈话。 妻子说道:“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那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很有成功男人的风范:“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妻子叹了口气说道:“我老公开始怀疑我们了……” 那个男人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不如还是跟他把事情挑明了吧。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事实已经是这样了。” 妻子的声音里有些凄楚:“我怕他会受不了打击的……我真的很爱他……不愿意失去他……” 妻子的声音突然中断了,那个男人没有再搭话,估计是电梯来了。严旭尧探头往里面察看,果然那两个人已经进入了电梯。 严旭尧的脸色十分难看,刚才妻子与那个男人对话就像利剑一样扎了他个透心凉。妻子果然有事情隐瞒着自己,听他们谈话的口吻那件事情绝非小事,事关妻子和他的夫妻关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他们的夫妻感情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妻子已经出轨了,而且她没有懊悔的意思,而那个狗男人、杀千刀的奸夫竟然怂恿她向丈夫摊牌把事儿挑明了。严旭尧恨得咬牙切齿,心说好你们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等会儿看老子如何收拾、修理你们! 严旭尧赶紧推开单元楼的门进去了,发现妻子她们乘坐的那部电梯在9楼的位置停下了。严旭尧原本也想乘坐电梯追上去,但又担心自己过早出现打草惊蛇,就放弃了乘坐电梯,迅速向步行梯奔过去。严旭尧根据对一层户型的观察,发现这个单元楼属于一梯两户的户型,现在已经知道妻子他们上了9楼,这对奸夫yin妇肯定跑不了。 严旭尧气喘嘘嘘地快步来到九层,发现楼层里空无一人,估计那对狗男女已经进入房间了。 严旭尧把耳朵分别贴在301房间和302房间的门板上听了一下,发现302房间里面有微弱的谈话声,因为门板的隔音效果很好,严旭尧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在谈话,更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严旭尧隐隐感觉妻子他们应该进的这个房间,于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抬手用力敲了敲房门。 “谁呀?”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问话,声音虽然也不大,但严旭尧听清了里面问话的人就是那个奸夫。 严旭尧用手捏着嗓子,说道:“我是修理下水管的,刚才你楼下的邻居反映说你们家漏水。” 屋里面的男人喊道:“那你等会儿啊,我这儿正换鞋呢,马上就给你开门。” 严旭尧站在门外没有吭声,片刻功夫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那个和妻子在一起的中年男子,此时他已经把皮鞋和上衣外套脱了。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着严旭尧,疑惑地问道:“咦,你就是修理下水管的人吗?” 严旭尧注视着这个衣冠禽兽、和妻子鬼混的男人,心中的狂怒如决堤之水汹涌泛滥,他晃了晃紧攥的拳头,冲那个男人冷笑说:“狗日的杂碎,老子今天是来修理你的!” 那个男人的个子大概有一米八二至八五之间,比严旭尧高了半头。严旭尧上前一步拽住那男人的红色领带用力往下一扯,那个男人的脖子就弯了下来。严旭尧抡起拳头,照着对方的脸部就狠狠打一下。严旭尧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猝不及防脸部挨了一拳,眼镜被打飞出去老远,那家伙哎呀惨叫了一声,高大的身体一下仆倒在地上。 对待奸夫,严旭尧毫不心慈手软,见那个男人躺在了地上,啐了一口,上前又狠狠踢了对方腹部一脚。那个男人突遭严旭尧殴打,脸上鲜血直流,痛苦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挣扎。这个男人别看身材比严旭尧高大威猛,但在严旭尧凶狠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 “你为什么要打我……”那个男人惊恐万分地望着严旭尧,不明白自己为何遭此横祸。 “为什么打你?你他妈的自己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严旭尧怒不可赦,上前又踹了那个男的一脚。严旭尧的这一脚力道有些猛,那个男人的身体一下被踹得翻滚了好几下,战场由玄关转移到了客厅里。 严旭尧冲进房间里面,发现妻子沈筠站在客厅的茶几旁正要往门外走,她身上的外套也已经脱了,估计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沈筠看到自己的丈夫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时,整个人都被吓懵了,手中的水杯不禁掉到了地板上摔成了粉碎。 严旭尧的到来恍如天降,沈筠完全没有预料到丈夫会在这里出现,美丽的脸蛋煞白如纸,颤声问道:“老……老公,你怎么来了?” 严旭尧望着妻子惊愕的表情,冷笑道:“沈筠,我出现在这里你一定感到很震惊很不可思议吧!你他妈的不是在前往巡展的路上吗,原来是巡展到这里来了是吧?我要是再不早点出现,你岂不是和那个狗男人在床上巡展了!” 丈夫的突然到来让沈筠惊魂未定,她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一下扑到严旭尧的脚下,神情凄楚地哭泣道:“老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 “操,你解释个屁啊。自始至终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我被你骗了多少回了,这次老子信你才怪!” 严旭尧将妻子瘫软的身子从地上提起来,然后猛地一把推开。严旭尧的力气很大,沈筠连着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站不稳仰面朝天跌倒在地板上。如果不是沈筠头部着地的那块地板上铺着一个瑜伽垫子,她的头部肯定会受重创。 严旭尧弯腰把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拽起来,掐着他的脖子,一脚将其踹倒在妻子身旁。严旭尧像是杀红了眼的士兵,朝地上的二人啐了一口,骂道:“狗男女,今天老子可算把你们逮到了!” 那个男人匍匐在地上满脸是血,沈筠爬过去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关切地说道:“老周,你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天啊,都怪我不好……” 那个男人的手在地上乱摸,哀声喊道:“小筠,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的眼镜……眼镜……” 严旭尧见此时妻子还对那个奸夫关心有加,不由怒意更盛,整个人的理智被愤怒湮没了,决定要让这对狗男女尝尝他的手段。 那个男人的眼镜刚才被严旭尧一拳打飞了,落在玄关与客厅相连处的饮水机下面,妻子站起身来准备过去帮那个男的把眼镜取回来。 “贱货!”严旭尧骂了妻子一声。那个男人究竟给妻子吃了什么迷药,让她这样死心塌地、一心想要维护他。 严旭尧走到饮水机旁,发现那个眼镜架子是阿玛尼限量版,应该价钱不菲,在妻子伸手要捡起它的一刹那,严旭尧把脚踩了上去用力一碾,当再抬起脚来时,那个漂亮的眼镜成了一堆金属和碎镜片。 沈筠的身子颤抖起来,胸口也急促地起伏,情绪激动地说道:“老公,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这真他妈的有意思!”严旭尧气极反笑,“沈筠,我想问问你,你他妈的要不要脸,你在外面偷人还指责我捉奸过分。” “你凭什么说我偷情……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沈筠依然为自己进行着辩解。 严旭尧愤怒到了极点,整个人的情绪险些就要崩溃了,冲过去揪住妻子的头发,抡起巴掌照着她脸庞扇了一下,啪的一声将妻子打翻在地。 妻子沈筠捂着脸,怨恨地望着丈夫,白皙的脸上留下了几道红红的指印。 那个男的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制止严旭尧打人,喊道:“你是她老公吗,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咱们有事情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你他妈的给我戴绿帽子我还和你好好商量,去你大爷的!”严旭尧上去又踢了他一脚,怒道:“我他妈的不仅要打人,我还要把你废了,让你以后永远做不了男人,狗娘养的。” 严旭尧完全丧失了理智,从兜里取出了一把折叠刀,这是他在日本免税店买的,没想现在派上了用场。他的手一抖把刀子打开了,刀刃上泛着的寒光让那个男人吓得直哆嗦。 沈筠一见丈夫动刀子了,花容惨变,尖叫道:“不要啊,老公,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欺骗你,求求你别伤害他,你先冷静下来听我给你解释。” 严旭尧暴跳如雷:“你说,你和这个狗男人睡过多少次了。” 沈筠泪流满面,使劲儿摇头,说道:“老公,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36章 被戴帽喜当爹 严旭尧将妻子沈筠和她那个奸夫堵在了房间中一顿拳打脚踢,这个场面不过也就是瞬间发生的事情。沈筠终于承认一直以来都欺骗着丈夫,并且痛哭流涕地服软求饶,但她依然在试图为自己行为开脱辩解,这让严旭尧大为光火,整个人都气疯了。严旭尧心中对妻子仅存的那一丝信任也消失殆尽,现在无论妻子说什么理由,在他看来都是谎言。 严旭尧多日来压抑的情绪全面爆发了,他一把将地上的妻子抓了起来,正准备抡起胳膊对她大打出手,客厅西南角的一扇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端着果盘走出来! 严旭尧讶然地望着那个女人,正要抡起来打人的手不禁一下子僵在半空中。严旭尧的手劲儿一松,妻子的身体像稀泥一样无力地瘫在了地上。妻子和那个男人不是来这地方偷情的吗,尼玛这个房间中怎么还有其他人,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扇房门被打开后,严旭尧立即听到了抽油烟机发出的呼呼排气声,意识到门那边是间厨房。那个女人估计刚才正在厨房里面忙活,所以没有听到客厅里的动静。 那个女人端着盛满新切好的火龙果和哈密瓜果盘从厨房里出来时,嘴里还说了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先吃点水果吧,晓敏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过,当她一抬头猛然发现了眼前惨烈的场景时,话音不由嘎然而止。 冰凉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手中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作势欲刺,那个中年女人哪里见过这么骇人的情况,整个人一下子被吓呆了,随后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将手中的果盘劈头盖脸地掷向了严旭尧。 严旭尧也有些懵了,脑子里瞬间想象了各种可能,但是依然无法理解这他妈究竟是什么回事。那个中年女子的姿色也不错,难道狗日的变%态的奸夫要玩一男两女的节奏?! 当对方手里的果盘掷过来时,严旭尧打了激灵,把头一偏躲过了盘子,但是盘子里面的一块火龙果飞出来,不偏不正贴在了他的脸上,随后“啪”的一声掉到了鞋子上。 严旭尧的身子巍然不动,他用刀子刮掉粘在脸上的碎果肉,伸出舌头舔着品尝了一下,有种淡淡香甜味道,不由抬头望着那个中年女人笑了笑,原本狰狞的脸色更加阴沉可怕。 那个中年女人见严旭尧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吓得双腿直抖,扭身就往厨房里跑。 严旭尧也反应了过来,在那个女人即将关门的一刹那纵身扑了上去。这厨房里锅碗瓢盆什么都有,最关键的是还有菜刀、擀面杖这类凶器,如果这个疯女人还像刚才掷果盘那样不分轻重的砸过来,那尼玛自己还不被破了相。 严旭尧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女人丰腴的腰部,在女人充满恐惧的尖叫声中把她从厨房里强行拖了出来,然后丢到了客厅的地板上。 那个中年女人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哀求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家没钱,求求你放过我吧……” 严旭尧听那个女人的口吻,显然把严旭尧当做了登堂入室的强盗,冷哼道:“老子今天来不是谋钱的?我他妈是来害命的!” 那个女人闻言差点背过气去,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沈筠赶紧爬过去扶住了那个女人的肩膀,说道:“芳姐,你醒醒啊……老公,你不要伤害她,她和我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你给老子闭嘴!”严旭尧打断了妻子的话,用刀子比划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道:“我他妈被你骗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你说话。” 沈筠见丈夫两眼发红,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不敢再违拗激怒他,于是闭口不言,神情中充满了乞求之色。 严旭尧蹲下身子用手掐了掐那个女人鼻下的人中穴位,那个女人悠悠地醒转过来,惊恐地望着严旭尧,眼神中充满骇然之色。 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叫……钱……钱芳,金钱的钱……芳香的芳……” “人们都说金钱里有股铜臭味,到了你这就变成香的了……”严旭尧摆弄着手中的刀子,又问了句:“钱芳对吧,你刚才说这里是你的家?” 那个叫钱芳的女人颤抖着回答说:“是……是的,今年年初我们刚动迁搬到这里来住……” 严旭尧用刀子指了指地上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说道:“你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钱芳摇了摇头说:“我们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他……” “哼……你不认识他?!”严旭尧又指了指地上的妻子沈筠,问道:“那你总该认识她是谁吧?” 钱芳看了沈筠一眼,说道:“我也不认识她,我只知道她叫沈筠,刚才她来我家时自我介绍是这么说的……” 严旭尧怒吼道:“你他妈当老子是傻子吗?你连他们两个都不认识就让他们到你家里来,你还给他们切水果,你糊弄鬼呢啊。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不会说实话!” 钱芳花容失色,哀求道:“我刚才说的真的是实话……一点也没有骗你!大概一刻钟前,我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突然接到了我女儿蒋晓敏的电话,她说一会有客人要来,因为她还在回家的路上,让我帮忙招待一下。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来我家是做什么的,我女儿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怎么回事就挂了,我估计她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吧。” 严旭尧沉吟了起来,“你的女儿蒋晓敏?” 钱芳说道:“我女儿今年十七岁,是滨海音乐学院的大学生。” 严旭尧把目光转到妻子脸上,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说说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还有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拿刀把你们给捅成筛子!” 沈筠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说道:“他叫周琛,是一个律师。我和周律师来这里是和钱女士的女儿蒋晓敏事先约好了的,我们想找晓敏了解一些情况。但是晓敏因为今天有场演出就让我们先来她家等候,我们到她家还没坐稳你就跟过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严旭尧唔了一声,问道:“你们找蒋晓敏想了解什么情况?” 沈筠的眼角有些抽动,她低下头避开严旭尧犀利的目光,说道:“为了一件案子上的事情,我的……,一个和我有关的女孩被警察抓了……我和周律师在四处寻找证据为她取保……” 严旭尧问道:“今天下午我在东河区看到你和姓周的从一个饭店里出来,你他妈告诉我你在售楼处呢?” 沈筠哭泣这说道:“老公,我欺骗了你。今天下午我和周律师刚从东河区看守所里出来,就到附近找个饭店吃饭,然后我们就直接来找蒋晓敏了,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 严旭尧冷冷地问道:“沈筠,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对我这个丈夫讳莫如深,你提到的那个女孩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 沈筠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道:“那个女孩是蒋晓敏的同学,也是我的一个亲人……一个至亲的人。老公,求求你原谅我,我对你说谎是因为我有苦衷的。” “你的亲人?”严旭尧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沈筠,你不是孤儿吗,哪里有什么至亲的人?我劝你不要再编造什么借口来骗我!” 沈筠的眼泪流了下来,说道:“老公,事情既然到了现在我真的不能再隐瞒了,在我说这件事前求求你让周律师清洗包扎一下伤口吧。他是一个好人,我们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严旭尧望着了地上的周琛一眼,对钱芳说道:“麻烦你帮他去清洗一下。” 钱芳点点头扶起了周琛,带着他去卫生间里洗脸上的血渍。 严旭尧板着脸问道:“沈筠,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口中的那个至亲的人究竟是谁?” 沈筠哭泣着、犹豫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最后说道:“她是我的女儿……亲生的女儿!” 什么,妻子居然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严旭尧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这个世界就要塌了。 第137章 娇妻哭求原谅 妻子的话恍如晴天霹雳,严旭尧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严旭尧今天把妻子和一个疑似奸夫的男人堵在了单元房里,也曾想象过她无数种可能的辩解,但是怎么也料不到会是这样一种解释,妻子竟然有过未婚先孕的经历。 “你的意思是……除了咱们家薇薇之外,你还有一个女儿?”严旭尧错愕地问道,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沈筠泪如泉涌,哭泣道:“对不起老公,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了你这么多年。实际上,在们结婚之前,我就已经有一个女儿了。” “你的那个女儿和蒋晓敏一样大?”严旭尧惊讶地嘴巴几乎不能合拢了,觉得妻子的话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妻子沈筠今天才三十岁出头,如果她还有一个和蒋晓敏同龄的女儿,那岂不是说明她在十几岁就怀孕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如果算起来的话,我的那个孩子应该有十六岁了。”沈筠神情十分凄楚,呜呜地哭道:“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咆哮了起来:“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十五六岁就怀孕生子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已经不是诚实与否的问题了,你的人品太次了。” 沈筠痛苦地说道:“老公,这全是因为我太在乎我们的感情了,我怎么敢跟你提起我的那段经历呢,你肯定会嫌弃我的。其实,我也不是想故意隐瞒你,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那事了,因为它已经在我的生活里烟消云散了。自从我生下了那个孩子后,便与她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来我和她从来没有再见过面,而且我以为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所以就决定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里。老公,求求你原谅我吧!” 严旭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相处了近十年的妻子曾经为别人生过孩子,他像是吞了个苍蝇一般难受,说道:“沈筠,你太可怕了,让我不寒而栗。你为何会那么年幼就怀孕了,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今天必须跟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沈筠的眼泪哗哗直流,说道:“这件事情还得从我九岁那年说起,当时我的父母还在呢,” 严旭尧说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一生下来就成了孤儿。” 沈筠苦涩地说道:“其实,我原本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一直将我视若珍宝般溺爱着,可以说我九岁之前就像活在天堂乐园一样。我的父亲是一名在南海舰队服役的海军少校,我的母亲是一个中学老师,他们彼此也深爱着对方。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我九岁那年,我父亲奉命指挥一艘海洋调查船协助搜寻新加波航空失事客机黑匣子,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遭遇了海难,船上大部分的人倚靠救生设备都幸存了下来,而我的父亲却为了保护战友牺牲成为了烈士。我的母亲接到这个噩耗后从此一病不起,她在病床上熬了几个年头后也撒手人寰。我母亲离世之后,我彻底成了孤儿,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当时正在读初中。我一下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最初投奔了我在乡下的爷爷那里,跟着爷爷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爷爷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根本无法照顾我,我的叔叔和姑姑也很有怨言。这个时候,我的二姨站了出来表示说,为了减轻老人压力,也为了我的学业,把我接到城里和她一起住。实际上,我二姨和我们母亲关系一直不太好,我二姨是一个比较刻薄的人,喜欢占便宜。我那时还不是很明白,她之所以收养我,主要是因为看中了我父亲的那笔抚恤金以及每年向烈士子女发放的补贴。我虽然很不情愿去我二姨家生活,但我也不想成为我爷爷的累赘,只好就同意了我二姨的提议。谁知道,我这一去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沈筠说道这里时忍不住双肩抽动起来,泪如雨下,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那段尘封的记忆是她最不愿提起黑色经历,她越是想把那段记忆从脑海中抹掉,那段记忆反而越加清晰,就像烙在了她的心里一样。 严旭尧没有安慰妻子,他现在心烦意乱,最想要做的就是骂人,“你倒是接着说啊,光哭有什么用,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沈筠擦拭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说道:“我跟随二姨来到城里生活后,在她家一直不招人待见,也受表妹她们的排挤,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融入到她的家庭之中。我唯一能待下去的理由或许就是他们的提款机。但是,我的二姨夫对我不错,暗地里对我偷偷地关照着。我那时很感激他,也很依赖他。可是谁知道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在我十五岁那年,他趁着家人不在时强暴了我。事后他软硬兼施威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那段时间里,他一有机会就强迫和我发生关系。最后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二姨。可谁知道,我二姨知道这件事情后非但没有为我讨说法,反而指责我是个小狐狸精,勾引了她的老公,并把我连夜赶出了家门。那时因为我在高中住校,所以连夜去了学校,从此离开了那个家庭。我后来发现月%经有些不正常,但我那时年龄小什么也不懂,家人也全都不在了,没有意识到那实际上是怀孕的征兆,直到我的肚子鼓了起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到一家私立医院里做检查。医生告诉我说我怀孕了,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我就问医生能不能把胎儿打掉,医生说我肚子里的胎儿太大,已经做不了人流手术了。我担惊受怕地回到了学校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想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那时人比较瘦,从外表上看不是特别明显。我不敢去学校的澡堂洗澡,而是等宿舍的同学都睡了,我再打一桶热水去卫生间洗漱,所以也就骗过周围的人。那时,我根本接触不到电脑,生理知识几乎为零,也没处去问别人,于是就跑去市里的新华书店找到相关的书籍,大概算了一下我的预产期。因为我有我爸爸的抚恤金,所以想到时候跟学校请几天假,到医院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我有一天夜里肚子剧烈的疼痛,因为距离我估算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以为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于是去了附近的卫生所。我跟医生说我的肚子疼,但是没跟她说我怀孕的事情。医生说我可能是肠胃炎,她给我输上液就去楼上歇息了,说我快输好时喊她一声。我在输液的过程中觉得小腹下坠,就自己拔了针头去卫生间里。我在马桶里生下了一个婴儿,她大哭了起来,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怕被人发现,自己扯断了脐带,想把她处理掉。但是,那个医生还是发现动静下来了,她把我送到了妇幼医院。我在医院治疗中拒不说出自己的姓名,并趁他们不注意从医院逃了出来。但是,第二天派出所的警察还是到学校找到了我。我就跟警察把实情说了,警察把我的二姨夫抓了起来,法院按强奸罪判了他十二年。那个孩子我无力抚养,我二姨那边自然更也不要,医院就把她送到了儿童福利院,说可能会有一些人领养。我最后看到那个孩子时,她咬着小手冲我笑,我的心都碎了。我的这些事情和遭遇,我的同学袁雅也都知道,我也请求过她不要对别人说起。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原来想把这件事情彻底忘了,重新开始我的新的生活。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又把我牵扯了回了从前的噩梦之中。” 严旭尧说道:“我没有想到你的经历这么坎坷,那个狗日的二姨夫现在什么情况?” 沈筠说道:“关于那个家庭的事情,我都不关心了。不过袁雅后来告诉我说,他出狱后不久就病死了。” 严旭尧问道:“你刚才说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不是又让你和你的那个女儿重新取得了联系?” 沈筠说道:“老公,你还记得大概是在半个多月之前我们吵架的那天晚上吗,就是谭力找上门来的那次。那天晚上我在单位的庆功宴上时,我突然接到了一个关于我那个女儿的短信,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严旭尧说道:“你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一些。” 沈筠说道:“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个神秘的短信,我看完短信之后又惊又怕,茫然失措。” 严旭尧好奇地问道:“谁给你发来的信息,是田学东那个家伙吗?” 沈筠说道:“不是,那是我手机里存的一个号码——我以前的销售经理曹静。” 严旭尧有些毛骨悚然地说道:“曹静?她不是在几个月以前就被杀害了吗?” 第138章 夜不归宿秘密 半个多月前,妻子收到了曹静发来的一条神秘短信,这件事本身就十分诡异,而短信的内容更是匪夷所思,居然提及了沈筠尘封心底多年的秘密。 严旭尧觉得妻子的话难以理解并且不符合逻辑,那个曹静已经被法医证实在几个月前便遇害身亡了,她怎么能再给别人发送信息呢,难道是鬼来电不成?另外,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她为何对沈筠十几年前的那段经历了如指掌?这些问题如果仔细推敲一番,更多的谜团又随之产生了,严旭尧觉得自己牵扯进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大阴谋之中。 沈筠说道:“我收到曹静发来的短信后惊诧万分,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以至于同事过来敬酒我都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那场面非常尴尬失礼。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曹静已经死了,否则我会被吓破胆的。曹静虽然失踪了好几个月,但我们这些同事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她最后能平安无事。所以,当我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后,我并没有对发信人究竟是不是曹静产生过多怀疑,我比较关心的是她在短信中提到事情。” 严旭尧十分好奇短信的具体内容,于是问道:“那个曹静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沈筠说道:“我已经把那条短信给删除了,但我记得里面的每一句话,上面说我女儿唐羽爱现在因涉嫌一起刑事案子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如果我还顾念骨肉之情的话,那么就请晚上十二点左右到揽月大酒店某房间一叙。曹静在短信中还说,她也约了唐羽爱的律师共同商谈辩护方案。” “你说你的那个孩子叫唐……唐羽爱?”严旭尧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羽爱这个名字一下子让他联想到了那个日本女孩浅田羽爱,不会如此巧合吧,这个唐羽爱和浅田羽爱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怎么了老公?”沈筠见严旭尧的表情极不自然,于是问了一句。 “唔……没什么……”严旭尧现在还不想将日本的遭遇说出来,“我只是没想到你还给那个孩子起了名字。不过,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沈筠抹了把眼泪说道:“羽爱这个名字我在医院里时给孩子起的,寓意就是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将来得到的爱也注定像羽毛一样轻微。” “唐是随的你二姨夫家的姓氏吗?”严旭尧黑着脸问道。 沈筠摇摇头说道:“不是的,那应该是随她收养人的姓氏吧。当孩子被送往儿童福利院后,工作人员告诉我将会选择优抚养能力的家庭收养她。” 严旭尧问道:“那个曹静为什么要深夜约你去酒店,你不觉得那个时间也太晚了吗?” 沈筠说道:“其实,我也觉得那个时间太晚了,我那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我收到短信后第一时间就给对方回拨了一个电话,想和她深入地聊一聊,但是对方随即就挂断拒接了。那个曹静又发给我一条信息,不方面接听电话,有事短信联系。于是,我又发短信问她为什么失踪了这么久,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还有能否早点出来见面?对方回复说她手头还有些事情无法脱身,而且那个律师还在深圳呢,当天晚上会乘坐飞机前来滨海,所以约见的时间定的比较晚,希望我能克服困难准时前往赴约,强调这事对我非常重要。” 严旭尧的脸色非常难看,冷冷地道:“所以,你为了能够顺利前往赴约,就给我喝了掺有安眠药剂的饮料……沈筠,你真的是用心良苦啊!沈筠,你就是一个自私无耻的人,既然你无法割断以前的事情,你为何要和我结婚生活?我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只要你选择和我在一起,那么以前的一页就应该翻过去了,我们从新开始新生活。但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一个已经没有了关系的人,竟然不顾你家庭,太让我失望了!常言道,君子成人之美,如果你想和你那个女儿破镜重圆,那么我绝不阻拦你,请你离开你已经不珍惜了的家庭。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妻子,薇薇也宁愿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不,老公,求求你别不要我了,那样我会生不如死的,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沈筠哽咽地说道,“我在人生中最凄苦彷徨的时候遇见了你,你给了我新生的勇气。我真的做错了,不该在饮料里给你下安眠药,我早就应该将那件事给你坦白了,只是我没有勇气。我太在乎你的感受了,你是一个有婚姻洁癖的人,我害怕你无法接受我那段灰暗的经历,所以就一直对你隐瞒着。但是,我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的,真怕这颗定时炸弹响了。我那天晚上前去赴约,其实并不是为了什么破镜重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自己那件事被毫不相关的人知道了,我担心那会不会为影响到我现在的婚姻。” 严旭尧板着脸说道:“你接着讲那天晚上的事情,至于咱们之间的事情,可以先搁置一下。” 沈筠泪眼婆娑的说道:“那天夜里你睡下之后,我就悄悄走出了卧室,披了件大衣下楼了。我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揽月大酒店。路上时我接到了一个男子的电话,那个男子自称是我女儿的律师周琛,并问我现在到哪了。我说马上就到酒店了,周琛说他也在路上,一会儿在酒店门口集合。我到了揽月大酒店后,在门口外面站了一会儿,外面的气温有些冷,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先去大厅等那个律师,刚好看见一辆出租车从外面拐进来,那个周琛摇下车窗对我招了招手。我和周琛一起进了揽月大酒店,在路上周琛对我说他实际上是检察院为唐羽爱指定的法律援助律师。因为唐羽爱案发时是未成年人,在刑事诉讼过程中没有委托辩护人,所以法律援助中心就联系上了他。周琛说法律援助中心之所以选择他担任唐羽爱的辩护人,主要是因为日本领事馆的推荐,因为他是一个深谙日语的律师,而这个唐羽爱是个日籍华人。” “你说什么,你那个女儿是日籍华人?”严旭尧闻言震惊地嘴巴几乎合拢不上了,他虽然怀疑那个日本女孩浅田羽爱和唐羽爱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这话亲口从妻子口中说出,还是像一颗重磅炸弹一般,让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严旭尧不禁又回忆起了在日本的遭遇,那个微信昵称叫“白夜行者”的人,也就是林蕾,她在留给自己的手信中说一个叫浅田羽爱的日本女孩与自己有关。严旭尧当时还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谁想没过几天就他么应验了,尼玛真是喜当爹的节奏啊!等等,林蕾还说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日本女孩和曹静遇害的案子有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沈筠见严旭尧的脸上阴晴不定,泣道:“老公,我知道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周琛对我说,我的那个女儿唐羽爱在被送入福利院不久后就被一个姓唐的人家领养了,但是七年之后,唐羽爱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那家人重新送回了福利院。唐羽爱在儿童福利院又生活了二年,一对来华的日本夫妇将她收养了,把她带回了日本生活。后来,唐羽爱在日本筑波音乐学院学习乐器专业,案发前她正在滨海大学交流学习,那是筑波音乐学院和滨海大学文学院合作的一个国际交流项目。周琛在电梯里对我说那个孩子的经历也太坎坷了,并给我看了她在看守所的照片复印件,我忍不住就流泪了,那一刻我真的无法克制自己。我一边抹眼泪一边问周律师,他是如何找到我的,毕竟知道我那段经历的人很少很少。周律师回答说,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唐羽爱在中国还有一个亲生母亲能够联系上,这件事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一个叫曹静的女人通知他前来商谈辩护方案,所以从外地匆匆赶过来就是想见我一面。周琛想从我这了解一些情况,因为他之前去看守所会见过一次唐羽爱,觉得这件案子有些不同寻常。” 严旭尧听着妻子的叙述,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现在连那个周琛也觉得唐羽爱的案子有些诡异,真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妻子现在说的话,基本上能和揽月大酒店的监控录像对上,看来真如她所言,她那晚和曹静见面去了。一提到曹静,严旭尧就有些毛骨悚然,浑身上下直冒凉气。虽然严旭尧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诡异的事情,让他的心旌有些动摇了。严旭尧说道:“你接着往下说,你和那个周律师上了楼层后,见到那个曹静了吗?” 沈筠说道:“我和周琛按照短信上说的房间号找到了约定地点,我们在房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我在门外喊了几声曹静,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周琛律师按捺不住了,又使劲儿砸了两下门,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严旭尧支起耳朵仔细听着,心跳不由加快了些,见妻子讲着讲着突然停顿了下来,恼怒地说道:“操了,尼玛这是在讲鬼故事吗,你直接说后面的事就行了,别他么说一半就停了。” 沈筠脸上有些愧疚,继续说道:“我们在外面一敲门,那个门自己就开了,原来那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锁上。周琛比较谨慎,他又核实了一下短信上说的那间房子,确定就是我们眼前这间后,于是就走了进去,发现屋子中空无一人。我和那个周律师又等了一会儿,那个曹静还没有来。周律师不住地看手表,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向我了解了一下唐羽爱的情况后,表示他家那边还有些事情,不能在这儿等太久了,说要先回去,不然老婆那边要急眼了。周琛是滨海本地人,他说改天再详细了解案子上的事情。于是,我就把周琛送下楼梯和他告别了。但是,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那个给我发信息的曹静,她那时没有按照约定前来,我很失望也不甘心,决定再上去等等看,如果凌晨三点前她还不出现的话,那么我也就回去了。当我乘电梯再次返回那个房间时,我一推开房门,吓得我几乎尖叫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尼玛我说了让你一口气讲完,别随便停……”严旭尧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或许那是一个心理暗示,毕竟现在已经知道那个曹静已经死了,此时回溯其半个月前的事情,难免有些让人心惊肉跳。 第139章 纸里包不住火 沈筠说道:“如果可以用一句来总结我的离奇遭遇,就是怪事儿年年有,那晚特别多。当我再次乘坐电梯返回到那间客房时,我推开房门被里面的情形着实吓了一大跳。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正坐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当时她背对着我向窗户外面观望。这个女人的身材苗条绰约,从背影上看确实像极了我们的销售经理曹静。因为屋子里是开启的是那种那种橘黄的节能照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女人相当诡异,我被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时,我也感到非常困惑不解,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房间里的?我送周琛下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其他人上来,难道说我们乘坐电梯下去时这个女人正好乘另一部电梯上来了吗,导致我们错过了相遇?我前脚刚送走那个周律师,这个女人后脚就出现了,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或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就这件事情而言,我觉得里面一定有蹊跷。” 严旭尧翘起腿,问道:“这件事情确实挺奇怪的,不过,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有什么蹊跷?” 沈筠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我当时就觉得那个曹静或许就根本不想见到周琛,所以之前才没有现身。她应该是专门来见我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严旭尧觉得这个解释有些说不通,问道:“当初约你和周琛前去揽月大酒店的人不就是那个曹静吗,为何她又躲着周琛不见,这女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沈筠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其实比较胆小,我推开门后冷不丁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当我又确认了一下房间号后,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个身穿红衣服的女人听到动静随即转过身来,我看到了她的脸,惊讶地发现她就是失踪了许久的销售经理曹静。曹静面无表情地望着我,那个充满怨气的眼神让我打心底里冒寒气,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神那样阴沉可怕,仿佛就是来自地狱中的厉鬼一样!” “真的是曹……曹静?能不能不添油加醋地带一堆形容词……”严旭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结巴地说道,“这尼玛太诡异了,你没有看错人吧,曹静那时早已经死了,公安机关的尸检鉴定还会有错吗?” 沈筠接着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如果我知道曹静已经被证实死亡了,我肯定会当场被吓死的。毕竟我在曹静的手下干了大概有多半年的时间,可以说对她的容貌举止十分熟悉,所以根本不存在认错人的可能。曹静的样子虽然有些吓人,但我还是问了一句:「曹静,原来真的是你啊,这段时间你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到底去哪了啊?」曹静的声音很沙哑,神情凄凉地叹息道:「曹静去了一个很寒冷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我对她的话很是不理解,说道:「曹经理,你的嗓子怎么了?你在胡说什么啊,你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售楼处那边还很需要你呢,自从你走了之后就公司一直没有安排新的人选接任……可见大家多么认可你的能力……」曹静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走了不正好随了你的心愿么,你觊觎那个经理的位子好久了吧?」我解释说道:「曹经理,你要是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生分了?干我们这行的吃的都是青春饭,谁不想混个一官半职的,但是您要说我努力拼业绩就是为了把你挤下去,这是不是有点妒贤嫉能了呢?」曹静阴鸷地说:「反正你们当中有人要我死,在暗地里把我给害了,现在成了孤魂野鬼,在野地里飘荡……」我本来坐在床沿上,闻言一下站了起来,骇然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明白?」曹静说道:「沈筠,你说对了,我说的就是鬼话,我已经死了,死得很凄惨……」我听完曹静的话头发都竖了起来,瞪了眼睛注视着她,喊道:「你根本就不是曹静,我记得曹静的耳垂下有一颗美人痣,而你却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吓我?」那个女人惨然一笑,说道:「我并没有想吓你,而是你一开始把我当成曹静的。没想到还有人对我姐姐印象这么深,我是不是应该替她感谢你?」我惊讶地问道:「你是曹静的妹妹吗,怪不得这么像,你们姐俩是双胞胎吧?对了,你为什么在这装神弄鬼吓唬我,你姐姐呢?」那个女人说道:「装神弄鬼?我刚才跟你说的句句都是真话,我的姐姐被人害死了,而且她死得很惨。」我闻言大吃了一惊:「什么,你说曹静被人害死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凶手是谁?你为什么不报警啊?」那个女人说道:「你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是吧,这也正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我用我姐姐的号码给你发的短信,不知道你收到信息后作何感想?」我说道:「原来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人是你,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十六岁的女儿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个女人说道:「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我是来给她报仇的……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那些秘密的,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我又问道:「刚才那个周律师也过来了,你为何躲着不见他?」那个女人说道:「我现在还没有见他的必要,我约他前来主要是让他向你证实我说的话而已。而且,我也是一个经常与律师打交道的人,我不想让他认出我来。怎么样,沈筠,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这件事对你有好处!」我说道:「什么交易?我现在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个女人说:「我是曹静的双胞胎妹妹,我叫林蕾……」” “等等,你先停一下!”严旭尧闻言如遭雷击,急忙打断了妻子的话,惊讶地问道:“你刚才说曹静的双胞胎妹妹叫林蕾?” 沈筠不明白严旭尧为何如此惊讶,忙不迭地点点头说道:“是啊,那个女人确实说她叫林蕾。其实,我也觉得有些纳闷呢,既然是双胞胎妹妹,为什么连姓氏也不一样。那个女人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虑,解释说她姐姐随的是父亲的姓氏,而她则是随的母亲的姓氏。我听完这个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 严旭尧陷入了沉思,这个林蕾难道与赴日考察团里的那个“白夜行者”是同一个人吗?从种种迹象上来看,答案是肯定的。如此说来,林蕾肯定是她的真名了,怪不得她能够顺利地通过签证审查。这个林蕾应该与翰成律师事务所的一个女律师重名,所以她才假借这一身份混入了考察团。那么她到日本究竟干什么去了呢,为什么会受到田学东持枪追杀?这特么真是错综复杂的一件事。严旭尧是一个阴谋论者,他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可怕地秘密。严旭尧在日本的两天可谓惊心动魄,从后来的事态发展来看,田学东甚至控制了林蕾的微信账号,恐怕林蕾凶多吉少。如果她被田学东那个人渣抓到,那真是大仇未报身先死了! 严旭尧回忆起在日本考察时的情景,林蕾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他隐隐觉得这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当时如何也无法与脑海中的某个人联系起来。现在,他结合妻子的话分析了一下,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一下子豁然明朗了起来。他盯着妻子的眼睛,问道:“沈筠,你老实告诉我,这个林蕾是不是那个所谓的静姐?” 沈筠低下了头,说道:“是的,林蕾就是静姐。” 严旭尧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地说道:“如此说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在揽月大酒店里发生的一切对吧?你曾经跟我信誓旦旦地解释了一番,原来不过是你撒下的一个弥天大谎而已!沈筠啊沈筠,你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了。” 沈筠痛苦地说道:“老公,我错了……我也是情非得以才那么说的。我非常害怕你会知道我曾经生过一个孩子的经历,所以哪敢将事情告诉你呢,但是你一再对我逼问,我骑虎难下,实在没有办法了,就顺势编造了一个谎言。没想到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最后还是被你揭穿了。” 严旭尧说道:“那么,你以前说你到揽月大酒店是受田学东威胁而去勾引陈建森的事也是假的了?” 沈筠说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只不过两件事情恰巧赶到了一起而已。另外,田学东让我去勾引陈建森的目的根本不是怕陈建森去调查所谓的滨海三小的腐败窝案,而是因为田学东与陈建森在学区房的问题上分赃不均扯皮了。田学东想让我拍到陈建森的不雅照,以此来威胁陈建森发一个文,将田学东新购置的一块地皮列为滨海三小的学区房,从而借机发一笔大财。老公,你也知道,在滨海价格最贵的楼房除了市中心的商业街就是这些名牌学校的学区房了。如果一块地皮能够升级为学区房,那绝对是财富一夜之间暴涨数倍。” 第140章 家的战栗黑幕 妻子沈筠一语道出了田学东的贪婪野心,原来那个杂碎是想勾结地方贪官炒作学区房从而借机狠狠地赚上一笔。不过,严旭尧对妻子这个说法持将信将疑的态度。滨海三小的学区房炙手可热,陈建森这个教育局长有如此大的权力吗?拥有了这样的权力尼玛简直就跟拥有了点金手一样。严旭尧这段时间为了女儿薇薇幼升小的问题没少下功夫,一直比较关注滨海市学区房的划分程序。学区房如何划分这件事情牵扯的利益太大,对于一些楼盘地皮而言,甚至是当地招商引资的重要砝码和财源,可不是仅仅一个教委领导就能单独拍板的事情。 严旭尧注视着妻子的眼睛说道:“沈筠,你在房地产领域当置业顾问这么多年,肯定比我更清楚咱滨海市的学区房政策吧。凭他陈建森签发的一纸文件就能使普通的住宅一跃成为优质小学的学区房,那岂不是成了一言堂,你觉得可能吗?” 沈筠说道:“老公,我没说学区房是陈建森拍板决定的,但教委的作用确实不可忽视。你先听我给你解释,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应该说,学区房的政策每个城市都不太一样,就咱们滨海市这样的二线城市来说,学区房的整体划分程序比较繁琐,一般是由各个区教委的普教科提出划片方案,然后提交人大讨论决定。学区房划片每年都要进行微调,有时同一个小区的不同栋楼房所对应的学校都不同,这里面的水很深,人为的因素很大。” 严旭尧说道:“一般开发商在拿地时都是和当地有协议的,教委又怎么能够阻止?” 沈筠说道:“老公,你别小看了教委在这件事上的影响力。咱们滨海市的文件规定,学区房划片的前提是楼房建成之后才确定的,所以开发商在预售期的宣传根本靠不住。比如,我前年在桐君城楼盘当售楼员时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开发商拿出了和街道办的协议,但是教委却不承认,双方发生了扯皮的现象。” 严旭尧是个认死理的人,说道:“反正我觉得陈建森在这事上根本没有话语权……” 沈筠说道:“老公,我理解你的意思,我真的没有骗你。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既定的程序走,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太平无事了。学区房带来的利益太大,谁都想见缝插针沾一些好处,所以在这里权力就变成了一种可以交易的资本,这是滨海楼市的一个黑幕。田学东扎根房地产领域多年,自然深谙其中的潜规则,一早就用金钱和美色打通各路关系,与规划局、教委等单位的主管领导事先通好了气。但是,田学东的如意算盘并不是总那么顺利,不排除会遇到一些阻碍,那个陈建森就是一个例子。当然,陈建森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故意捣乱的人,最主要的是他的胃口大大超出了田学东的预料。” 严旭尧表情凝重地说道:“我记得当时你和陈建森都不约而同地对我说是因为陈建森想调查滨海三小的腐败窝案,所以才遭到了田学东的报复。你现在又说那种说法是骗我的,可当初你们两人的说法为何如出一辙,你怎么解释呢?” 沈筠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唉,那段时间我发现了你在暗中调查我,所以我就要求陈建森这么说的。” 严旭尧不可思议地说道:“唔,你为何会要求他这么说,他就那么肯听你的话吗?” 沈筠回答道:“我手里有陈建森的把柄,他自然必须听我的,我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我怕你知道我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的真相。老公,等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你,你就明白了。” 严旭尧没想到妻子那天给自己撒了个弥天大慌,说什么对与陈建森开房的女人不知情,那分明是她和那个林蕾设计好了的一个圈套。现在,严旭尧比较好奇的是,妻子为什么配合林蕾演这么一出双簧戏,这幕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严旭尧接着问道:“那你说说看,林蕾为什么要找到你,她为什么会提及你女儿的事,究竟想让你帮她做什么?” 沈筠说道:“当然是为了调查她姐姐曹静被害一事。” 严旭尧说道:“这正是我比较奇怪的地方,那个时候她姐姐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她怎么知道她姐姐已经遇害了呢?”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也问林蕾她姐姐曹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曹静已经死了?你猜林蕾怎么回答的我,她居然说那是她姐姐给她托了一个梦。” 严旭尧有些无语地说道:“那有些扯了。这个林蕾肯定是获知了一些关于曹静失踪前的蛛丝马迹才会这么想的。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没问问她有什么线索吗?” 沈筠说道:“老公,这点我也问过她了。我问她:「林蕾,你姐姐失踪前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比如精神状态怎么样,都跟什么人交往了,你留意过那些细节吗?」林蕾叹了口气说:「虽然我和我姐姐住在了一起,但是因为我们的工作都非常忙,每天下班回家后都很晚了,基本上没聊几句就洗洗漱睡觉了。她失踪前的那几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甚至有两天没去上班。我当时以为她感情方面出了问题呢!我姐姐离婚后就一直没有再婚,孩子和房产都归了我姐夫,只给了她一些补偿,据说是因为我姐姐婚内出轨,但那段时间我就知道她和一个房地产老板走的比较近。姐姐感情上的事情从来都不跟我说,有时我会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一下,姐姐就说那个人实际上只是她的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客户,他叫田学东。据我姐姐说,田学东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但是公司的日常经营都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去打理,他本人喜欢炒炒房子、结交一些官场上的人。我姐姐失踪前的那几天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我就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被我追问得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对我说了她的心事,原来是那个田学东逼她做一件她不情愿的事情。于是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姐姐就死活不肯说了。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比较严重,便趁她睡着了后翻看了她的手机,发现了那个对于我来说是惊天的秘密。」我觉得林蕾说到了事情的关键,赶忙问道:「从我姐姐和田学东的短信上来看,她好像是田学东的情人,而且田学东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逼迫我姐姐和多个领导上过床。渐渐地,我姐姐精神上受不了就开始抵抗,这使得田学东极为恼怒。我姐姐失踪前,田学东又提出了一个要求,逼迫她陪一位教育局的领导睡觉并获取不雅照。我姐姐明确提出不想再做了,田学东向她发出了人身威胁,说要是敢不听话就叫人弄死她。」” 严旭尧说道:“田学东这个狗日的东西,原来他是把曹静当做了一个性%贿赂的诱饵,不仅仅是针对的教育局长陈建森一个人,难怪曹静产生了强烈的抵触心理,她的女性尊严受到了践踏。” 沈筠又接着说道:“我听完林蕾的话后倒吸了口冷气,这个姓田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因为他也刚刚对我进行了人身威胁,我也担心会被他报复了。我问道:「林蕾,你姐姐具体是怎么失踪的?」林蕾说道:「我发现姐姐秘密后的第二天,我对她说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并劝她报警吧,别被田学东那个畜生继续利用了。我姐姐不断叹气,说报警没用的,那个人就是个受地方保护的黑恶势力,可只手遮天,如果报警反而容易招受伤害。我就建议说,不如把那份工作辞了,到外面去躲避一下。我姐姐坚决不同意我的建议,她说那个经理的位置很不容易才争上的,公司很多人觊觎已久,这样放弃很可惜。她说再想想有什么别的办法,或者好好央求一下田学东放过她。那天我姐姐依然去单位上班了,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期间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情况。我姐姐安慰我说没事,那个田学东没有找她麻烦。我听了后稍稍松了口气,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一下班就去她单位接她。结果,她同事说她那天就根本没来上班。我听后心里那个急啊,于是又给我姐姐打了两个电话,前几次没有人接听,最后一次电话接通了。我问姐姐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姐姐说她正在逛街散心呢,没有听见手机铃声,反复说让我不要担心她。我又问她田学东的事情解决了吗,我姐姐说她已经和田学东约好了见一面,到时好好求求对方放过自己。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左右的时间吧,我姐姐通过微信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她和一个年轻女孩在饭店就餐时的自拍合影。我姐姐在信息中说她正在和田学东以及一个女孩吃饭呢,但是我没有看到田学东的身影。」我就问了一句:「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林蕾伤心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收到我姐姐发来信息,此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我打她的电话提示已关机。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以为我姐姐的手机没电了。直到夜里很晚了我姐姐还没有回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真的很傻,没有第一时间报警。那一宿我没有合眼,焦急地等待着我姐姐的回来。结果,第二天中午还没有我姐姐的音信,我就向附近的派出所报案了。派出所按照人口失踪进行了受理登记,他们说会派人查访,但是一晃好多天过去了,仍然没有我姐姐的下落。我思姐心切,就暗中进行了跟踪调查,发现田学东露面的时间非常少了。我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和我姐姐吃饭的女孩,我觉得那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我在浏览我姐姐最后给我发来的那张相片,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线索。她和那个女孩背后是透明的玻璃窗,我可以看见对面街道牌匾的末端上写着‘学’字,我猜那肯定就是滨海大学了。于是我实地走访了一下,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那个女孩的气质很像是学生,于是我就在附近打听,最后终于发现这个女孩原来是文学院的国际交流生-叫浅田羽爱,中文名又叫唐羽爱。」当我从林蕾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你说我的女儿和田学东混在了一起,这怎么可能?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41章 母女双双沦陷 当妻子沈筠说到那个日本女孩浅田羽爱竟然与田学东一起吃饭时,严旭尧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个女孩果然与曹静遇害一案有关。其实,自从有过在日本那段离奇的经历后,严旭尧隐隐觉得这个女孩一定和田学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究竟这二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根据妻子与林蕾之间的对话,那个浅田羽爱与田学东之间至少应该比较亲密熟悉。难道这个女孩是田学东的帮凶吗?她犯下的案子与曹静失踪的事情有关吗?这些谜题也只有继续调查才能水落石出。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很糟,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妻子沈筠与田学东那个杂碎本就纠缠不清,现在她的女儿也搅合了进来,很可能这对母女已经双双沦陷于田学东的魔手。严旭尧觉得这是一件十分讽刺的事情,他冷笑着说道:“原本是你和那个姓田的狗杂种打得火热,现在没想到你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也和他有一腿,我能说这是有其母必有妻女么?!” “你……”沈筠的呼吸急促起来,显然严旭尧刚才的话刺激到了她,“老公,请你不要用这样抹黑的话来形容我,我承认田学东是威胁过我,但是我根本没有让他得逞。我是你严旭尧的妻子,也是你女儿的妈妈,你为什么非要认为我做出了对你不忠的事情呢?” “马勒戈壁的,我为么要怀疑你?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装什么委屈和糊涂!”严旭尧有些恼怒地说道,“我现在发现你对我说的每件事都充满了谎言和欺骗,我不得不习惯性地怀疑你说的一切。你懂吗,是你的所作所为决定了我对你的看法。” 沈筠低下头,眼泪不争气地又在眼眶里打起了圈圈,“老公,我以前做的是不对,你现在怎样才能够相信我。” 严旭尧说道:“说不说真话是你的事,相不相信你是我的事。刚才你也说到了你的那个女儿浅田羽爱和田学东在一起的事情,难道以前田学东就没跟你提起过她吗?” 沈筠说道:“姓田的没有跟我提起过羽爱的事情,事实上他应该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这是我多年前的秘密,除了当年我的那些同学很少有其他人知道。” “既然如此隐秘的一件事,那个林蕾是从何知道的?她的神通很广大啊。”严旭尧带着反讽的口吻说道。 沈筠闻言为之语噎,旋即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也是我那天前去见林蕾的原因。” 严旭尧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长话短说,就别在这绕弯子了。那个林蕾深夜约你到酒店见面,究竟所为何事?” 沈筠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就是为了调查曹静被害的事情。具体而言,她找我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向我了解羽爱的情况,另一个是想联合我设一个局。” 严旭尧说道:“那你一件事一件事地说,先说一下她的第一个目的,究竟是来找你了解哪些情况的?” 沈筠说道:“林蕾对我说羽爱是曹静遇害案的一个关键人物,她可能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但是,她现在被警察投进了戒备森严的看守所,一般人想要进去调查取证可谓困难重重。” 严旭尧嗤之以鼻,说道:“我怎么觉得在逻辑上说不通啊,以林蕾这女人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假借周琛之口去监区问问线索,犯的着花那么大力气查到你这里来么?” 沈筠说道:“老公,你听我给你解释啊。事实上,林蕾也确实在周律师那里了解到了一些羽爱的情况。周琛告诉林蕾说羽爱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儿,思维十分混乱,甚至连她为什么进看守所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曹静的事情了。林蕾找到我的原因就是想把羽爱从看守所里面捞出来。” “什么,把浅田羽爱从看守所里捞出来?!”严旭尧闻言大脑一阵短路,他真觉得那个林蕾有些幼稚可笑,“浅田羽爱被公安机关投进了看守所关押,那肯定是有证据证实她实施了犯罪行为,岂是说捞出来就捞出来,你以为刑事司法程序是儿戏啊?再说了,她要捞人找你做什么,请问你是打捞专业户啊还是劫狱专家?” 沈筠本来是个直性子的女子,但是因为现在觉得心中有愧,所以一直对严旭尧冷嘲热讽地挖苦讽刺隐忍着,现在终于有些受不了了,说道:“老公,你为什么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就不能心平气和地等我把话说完吗?你是不是觉得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就占在了道德制高点,可以任意地对我冷嘲热讽?你想错了,我沈筠和你结婚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要摆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咱们这个家做过什么事情?” 严旭尧板着脸冷冷地说道:“沈筠,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以后也不想再听到谁对这个家贡献大的事情,因为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跟我谈论这些了。现在,我只想听那天晚上林蕾怎么对你说的,所以我再次给你提个醒,不要把话题扯得太远了,接着捞人那事说!” 沈筠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当林蕾提到捞人时,实话说我也感到很迷惑,因为就算我是那孩子的亲生母亲,也无法从看守所里把她弄出来啊。我就问道:「林蕾,你说的捞人是什么意思,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吗?」林蕾说道:「据我了解的情况,那个浅田羽爱案发时好像刚满十六岁生日的第二天,这是她护照上的生日。因为这孩子是个孤儿,她的出生具体日期本来就很难查证。而且,生日的计算存在阴阳历的问题,如果按照阴历计算那么她不满十六岁。我的目的就是想求证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间出生的,所以我这才费劲心机找到了你。」我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孩子满不满十六岁和她犯下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么?」林蕾说道:「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关系大了。公安机关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的罪名是寻衅滋事罪,我国的刑法规定,寻衅滋事罪的刑事责任年龄是十六岁。这也就是说,如果浅田羽爱被证实不满十六周岁,那么她则不需承担刑事责任,应当被立即释放。」我恍然顿悟道:「原来如此,可是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生的孩子了。」林蕾说道:「生孩子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是你可以回想一下那个日子中有什么重要的标志性节日啊,新闻啊,只要能提供一些线索,我们就可以去做工作了。」我痛苦地说道:「我真的记不起来了,那段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的,我只记得那个时候是秋天,好像是八九月份的样子吧。」林蕾说道:「那样模糊的记忆可不行,我现在需要一个比较准确的日期,我查过万年历了,那一年阴历和阳历也只是相差了二十天左右。所以,你这样的证言是无法对抗卷宗中证据材料的。」我为难地说道:「我真记不清具体日期了,而且孩子也不是在医院出生的,没有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总不能让我说假话吧?」林蕾说道:「那你生完孩子后,有没有去医院接受过治疗?」我说道:「我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进行了产后护理。」林蕾眼前一亮:「那好,把你的身份证借我用一下,我去医院查一下你的就诊病历,这可是极为关键的一项书证。」我说道:「咱们可以申请对她做了一下骨龄鉴定啊,现在的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得出来结论也很权威。」林蕾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想当然了,一两个月的年龄差别,骨龄鉴定是无法做出来的,如果你真的从事过司法工作,你就会明白了。」我很佩服林蕾的学识,说道:「你懂得还真多,说的你好像从事过司法工作一样。」林蕾说道:「其实也差不多吧,我算是半个律师。」我好奇地问道:「半个律师?此话怎讲?」林蕾说道:「我虽然不是正了八经的就、执业律师,但是我有律师执业资格,我在大学里主修的专业是外语,辅修了法律,我现在从事的工作是高级涉外法律翻译。因为经常跟法律打交道,所以知道的东西多一点。」我有些忧虑地问道:「林蕾,如果你没有在医院调取到我就诊的材料,或者即便调取到了材料,结果那个孩子被证实已满十六周岁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林蕾皱着眉头说道:「当然,这最坏的打算我也已经考虑过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只能变幻一个方法了。」我问道:「什么方法?」林蕾说道:「那就是我能成为浅田羽爱的律师,然后亲自去看守所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第142章 原来这是真相 严旭尧听着妻子的讲述,发现原来那个林蕾才是这一连串事件的核心和主角,其他人都是她的配角,都在她的设计下行动。这难道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够做到的吗,还是复仇的渴望改变了她的心智,让她不择手段开展着自己的计划?严旭尧觉得真相来得太晚了,这件事情的神秘面纱久久不能揭开,主要是妻子的谎言让他误入歧途,耽误了不少时间。 “沈筠,刚才你说林蕾找你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核实浅田羽爱的真实年龄”,严旭尧注视着妻子的眼睛,问道:“那么她找你的第二个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沈筠说道:“林蕾的第二个目的是想让我把教育局长陈建森引出来,然后我们设下一个局。” 严旭尧说道:“实际上,我早已经猜到了揽月大酒店的捉奸事件是你串通林蕾设下的一个圈套,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们这样算计陈建森究竟想解决什么问题?毕竟,逼迫曹静去献身的人是田学东,而且陈建森也没有参与其中,他和曹静遇害这事有直接的关系么?你们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下功夫去探探田学东的底细呢。” 沈筠说道:“林蕾告诉我说,她现在很想弄清楚她姐姐曹静失踪前究竟和什么人接触过,那对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很关键。林蕾一直想知道她姐姐有没有和那个教育局长陈建森见过面,所以让我帮忙把陈建森给约出来了解一下。” 严旭尧说道:“如果只是想把陈建森约出来了解一下情况,林蕾自己难道就不可以做到吗?她何必通过你这个中间人来约陈建森,你们这么大费周折,我表示很不理解,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沈筠说道:“老公,你说的没错,这里面确实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目的,那就是我们想联合起来对付田学东。林蕾之所以秘密地把我约了出来,那是因为她觉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 严旭尧觉得越听越有意思,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问道:“你们俩个人想联合起来对付田学东?你跟我说过田学东是个黑老大,你们两个女人斗得过他吗,你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沈筠从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她现在的情绪平静了一些,说道:“老公,其实林蕾约我去揽月大酒店是想和我做个交易的,也就是我们互相为对方做一件事,这件事和田学东有关。林蕾对我说:「田学东是个贪婪、冷血的人渣,他肯定不会放弃那个学区房项目的,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攫取最大利益。对于他而言,我姐姐哪里是什么情人,不过是他手里随便摆布的一个棋子而已。我姐姐顺从他还好,稍一有抵触心理他就动了杀机。这个畜生伤天害理,他一定会有报应的。但是现在他还逍遥法外,我姐姐遇害后,他还会继续寻找另外一个棋子替代我姐姐位置为他效力。沈筠,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人就是你!田学东肯定也要挟过你吧,是不是让你去私会那个教育局长?!」我听了林蕾的话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林蕾回答说:「其实,那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看来不幸被我言中了。田学东在和我姐姐的信息来往中已经透露出了那方面的意思,他跟我姐姐说过你更适合做经理,话外的意思是我姐姐如果不听话那个经理的位置就保不住了。可是谁回想到,那个畜生实际上动了杀机,不仅要把我姐姐从经理的位子撸下来,而且还要杀人灭口。」我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很对,田学东确实是让我去执行你姐姐没有完成的任务,如果我做不到,恐怕也将会步你姐姐的后尘吧。不过,我总觉得田学东不会为了这个事情就杀人灭口吧,你姐姐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林蕾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是杀害我姐姐嫌疑最大的人,我要报仇,让他血债血还。沈筠,你不是也受到了那个畜生的威胁吗?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在不失身的情况下取得田学东的信任,安全度过此劫。当然了,一个前提是你要配合我才行。」我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躲得过一时,能躲过一世么?你也了解田学东的贪婪本性,他难道让我做一件事就罢手么?估计我以后都会彻底沦为他勾结地方官员的工具。不过,你如果有什么好方法,倒是可以说说看,我愿意洗耳恭听。」林蕾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说道:「你不要这么悲观,如果田学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么谁还能够威胁你呢?!我要跟你进行的这个交易是一石二鸟之计,不仅可以解除你的后顾之忧,也可以助我报仇雪恨。我要你帮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以你的名义将那个教育局长陈建森约到揽月大酒店来,然后让我和他在房间里单独见面聊聊。」我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你要我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吗?」林蕾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很难的事情,不过我需要你再把他的妻子也约过来。」我有些不解地问道:「约他的妻子干嘛?」林蕾解释说:「毕竟那个陈建森也是个男人,万一对我动粗怎么办,咱们演一场捉奸的戏,那样也可以给我解围。我到时会穿上你平时上班时的衣服,当他的妻子前来捉奸时,你在外面偷偷地拍我一个侧面,让人一看就误以为照片中的人就是你。这样一来,你对田学东那边也好交差,因为你本来是想拍更具杀伤力不雅照的,可不巧的是陈建森的妻子突然过来搅局了。」我对这个计划有些担心:「如果我向田学东说我被对方妻子捉奸,那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呢?」林蕾说:“你完全可以说这是你老公拍的,你深夜外出引起了你老公的疑心,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有些警惕地说:「林蕾,你刚才说的这些好像都是在帮我,那么你究竟能有什么好处?」林蕾拿出手机递给我,说道:「我要你把屏幕上的这张照片发给田学东。」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那是分明是曹静在另一个售楼项目开盘时的工作照啊,而且那个楼盘项目是前几天才开的盘!我不禁捂住了嘴,说道:「曹静?这怎么可能」林蕾说道:「其实,那照片中的人不是我姐姐,而是我。你把这张照片发给田学东后,他一定会分析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如果真是他杀害了我姐姐,那么他一定会去现场确认的。要是我对他跟踪,就会发现线索了。」我说道:「林蕾,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田学东肯定会问我这张照片是哪来,我到时怎么回答?我可不希望引火上身,那个田学东就像一条疯狗。」林蕾说道:「这个请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这个照片是从网上下载的。你别担心,这个照片确实已经上滨海楼市网了,田学东迟早会发现的,你只不过加速让他知道而已,他不会怀疑你的,反而会认为你和他是一条线上的。」” 严旭尧说道:“所以,你和林蕾共同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计策。我当时看到那张照片还纳闷呢,怪不得照片上的女人那么像你,而苏含卉又矢口否认那个女人是你,原来你们是刻意装扮过的。你接着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筠说道:“那天晚上你去单位取笔记本电脑,我趁你在去卫生间时,悄悄把电脑包里的电源适配器给拿出来放回外面。你到了咱爸妈家之时,发现无法工作,就回家了。然后,我找了理由留在爸妈那里,于是就有了外出行动的机会。具体捉奸的过程你也都知道,我没有更多要说的了。” 严旭尧说道:“沈筠啊沈筠,你果然为了这事情绞尽脑汁啊,你还没有说咱家的轿车的事呢。刘莎为什么为受伤,还有那个林蕾哪去了?” 沈筠说道:“老公,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我根本不知道林蕾开着我的车来的,而且是同刘莎一起来的。这件事情我是事后才发现的,请你相信我。” 严旭尧问道:“你为什么第二人天要去向警方报警?” 沈筠说道:“因为我觉得林蕾可能出了意外,我担心我和家人的安危也受到影响,所以我就报警了。因为,就我掌握的证据,田学东涉嫌杀人的嫌疑太大了。” 严旭尧又问道:“那两张照片你都和田学东发过去了吗?” 沈筠说道:“我按照计划都给他发过去了。” 严旭尧盯着妻子的眼睛问道:“他当时说什么了没有?” 沈筠回答道:“田学东刚开始没有回复我,后来……他说我做的很好。” 严旭尧说:“那你第二天见陈建森是怎么回事?” 沈筠说道:“主要是配合警方抓捕田学东,另外我也担心你调查我,所以我就用照片威胁陈建森按照我告诉他的话迷惑你的调查方向。” 严旭尧冷冷地说道:“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那个女儿浅田羽爱。你为了把我蒙在鼓里,用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不断进行欺骗,你觉得这样做值么,你累不累啊?沈筠,我和你生活了近十年,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一个完全不通事理的男人吗?谁没有过去啊,谁的感情经历是一张白纸啊,白纸一样纯洁就好么?我不关心你的过去,只在乎你的现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逝去,如果人非要纠结了另一半的过去,那么十对夫妻之中有九对会生活不下去的。你的那些过去确实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是那不是你的原因,而且那件事情已经画上了句号,即使那个女孩与你有血缘关系,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你不是她的监护人,她也不再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女儿,你为何还要牵扯这件事情呢?你要明白,我之所以如此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你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而是你在咱们的婚姻里屡屡的欺骗,你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知道婚姻里最重要的基础是什么吗?” 沈筠流下了眼泪,说道:“老公,我知道,婚姻的基础是信任。对不起,我真的一时没有了主意,而且也是担心田学东会伤害咱们,我才会那么做……我真的很蠢,在我的心里,你和薇薇是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就行!”严旭尧说道:“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沈筠低头“嗯”一声。 钱芳陪着那个周琛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给了周琛上了紫药水。 钱芳对严旭尧说道:“你们这得有少深仇大恨啊,下手这么狠,他都快被你踢散架了……” 严旭尧说道:“周律师,今天真是个误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要是心里有气,可以揍我几下子,我保证不还手。” 周琛疼得直呲牙咧嘴,说道:“我再也不敢搀和你们这档子破事了,这顿揍真是挨得不明不白,得,这个辩护律师我请辞。为了你们这件事,我带着儿子度假都偷偷溜回来了一次,把儿子委托夏令营老师看管,我他妈容易么我?你也别送我去医院了,一会儿跟我老婆解释清楚就行。” 严旭尧说道:“这个,我送你回家吧,一会儿会登门向夫人解释赔礼的。” 周琛说道:“不用了,她已经来了。” 第143章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周琛的脸上涂满了紫药水,看上去像是一个京剧里的老生,再加上他那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简直有种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周琛捂着脸对沈筠说道:“沈筠,你老公差点把我给打死了,那件事情跟你老公说清楚了吗?别再产生些什么误会,我这条命可就交代了。刚才你老公说赔偿我医药费,我看那就免了,但是咱们之前商定的代理费可一分都不能少。” 沈筠没有吱声,但是点了点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严旭尧脸上挂满了歉意,说道:“周律师,刚才我妻子已经跟我说了那个孩子的事情,你真的费心了。我刚才不仅下手太没轻重,而且把你的眼镜给毁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真诚向你道歉。你放心,你的损失我一定会赔偿的。” 周琛说道:“唉,你这个人也算通情达理,但你老婆心思也太重了些,不就是收养一个孩子吗,至于这样瞒着你么?” 严旭尧有些错愕不已,问道:“周律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收养孩子?” 沈筠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有些怒意,说道:“周琛,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只是一个辩护律师,我和我老公的事情你少多嘴!” 周琛本来正想接着严旭尧的话往下说,被沈筠给出言喝止,悻悻地把话咽了回去。 严旭尧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说道:“周律师,你有话就直说,不用顾忌她。如果你早跟我把话说明了,咱们也不至于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周琛犹豫了一下,说道:“唉,你当时根本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就一拳给我打蒙了,看起来你老婆还是没有跟你说实话啊,她没有跟你说关于那个唐羽爱的事情么?” 严旭尧说道:“她说了啊,她说那个唐羽爱是她在和我结婚之前生的一个女儿,现在因为涉嫌犯罪被关押在了东河区看守所,你不是那女孩的律师么?” 周深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瞅着沈筠,“你……你这也太狠了吧,我都快受不了了,你让我这钱赚得多不安心啊。” 严旭尧越听越糊涂了,拉着周深的手让他坐下,说道:“周律师,咱们说的是一回事吗,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周深说道:“是这样的,你老婆委托我帮那个唐羽爱辩护,把你家的房子抵押给了我们律所。刚才我们来钱芳家取证的时候,我在楼道里还问你老婆呢,抵押房子的事儿告诉你了吗,她还说怕你接受不了。我可是建议她跟你挑明了的。” 严旭尧闻言下巴简直掉了下来,说道:“什么,把我家的房子抵押出去了?你不是检察院指定的法律援助律师吗?” “法律援助律师?”周琛有意无意地又望了眼沈筠,“开什么国际玩笑?法律援助的案子一个才二千块钱而已,我周某人当了二十几年的律师,可没有落魄到那个地步,代理费用在十万以下的案子我都很少接了。现在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是你老婆高价聘请的律师,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 严旭尧说道:“高价?你收了她多少钱的代理费?” 周深说道:“三十二万元,前提是我能将那个女孩从看守所里捞出来。” “三十二万元,尼玛这是敲诈呢吧?!”严旭尧叫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刑事案子吗,哪有这么高的代理费用,你骗人的吧!” 周琛说道:“你可以打听一下我周某在刑辩界的名声,我是专门打无罪辩护,收的价钱自然高。不然你以为我闲得没事,为了一个小案子大老远地从外地飞来飞去,赚的钱连路费都不够,而且牺牲了陪我儿子的时间也要赶过来见客户吗?” 严旭尧说道:“周律师,你刚才说她太狠了,指的是什么事情?” 周深说道:“你们在客厅聊天时我在卫生间里洗伤口,没听到她是具体怎么对你说的。不过,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已经猜出了一二。她说那个唐羽爱是她生的孩子,这你也信啊。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把自家的房子抵押出了吗,至于这样抹黑自己吗?” 严旭尧嚯地从沙发站了起来,瞪了妻子一眼,妻子把头垂了下去,避开了严旭尧的目光。严旭尧冷冷地说道:“周律师,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那个孩子不是我妻子生的,那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谎话,而且说得还那么有板有眼?还有,那个唐羽爱究竟是什么来历,让我妻子为了她不惜把我们家去年刚买的房子又抵押了出去?” 周琛反问了一句:“哦,你老婆刚才是怎么对你说的呢?” 严旭尧又把沈筠的话重复了一遍,主要是年幼时遭到二姨夫强%暴生女的经过。周琛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说道:“除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这个故事基本是真的,不过把女主人公换成曹静就对了。” 严旭尧听到这番话不由瞠目结舌,说道:“这尼玛都是哪跟哪啊,我的思维都凌乱了。沈筠,你竟然又对我说谎了,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啊。” 周琛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最初代理这件案子的人是我们律所的一个年轻律师,那个小伙子也是我的徒弟,他确实是检察院通过法律援助中心为唐羽爱指定的援助律师。大概是二十多天前吧,有一个叫林蕾的女人找到了我们律所,她自称是唐羽爱的家属,要求见一下唐羽爱的律师。可我那个徒弟正好被我派往甘肃取证,我就替他接待了一下那位当事人。我听完她述说的案情,就表示说如果她可以采取委托的方式聘请我们当辩护人,算然代理费用有点高,但是我可以保证让当事人无罪释放。林蕾听完说会考虑一下,于是就走了。” 严旭尧十分惊讶地问道:“那个林蕾说她是唐羽爱的家属吗,那她有没有对你说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周琛回答说:“林蕾说唐羽爱是她姐姐的孩子。林蕾的姐姐叫曹静,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林蕾拜访我们律所的第二天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大概是接受了我开出的条件,决定委托我担任唐羽爱的辩护人。于是,我就去检察院阅卷后,发现唐羽爱的真实年龄存在疑问。我就问林蕾可否知道这个孩子具体是哪一天出生的,有没有出生证明。林蕾说她和她姐姐是失踪了多年的双胞胎姐妹,也在最近一段时间才偶然相逢团聚的,她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生日,不过她向我提供了一个线索。曹静在滨海的一家儿童福利院长大的。于是,我就去那家儿童福利院调查取证,知道了曹静在儿童福利院期间有一个很好的闺蜜,那就是你的老婆沈筠。我想曹静年幼时怀孕生子的事情,你老婆自然知道,于是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委托人林蕾,最后通过林蕾将你老婆约了出来。” 严旭尧说道:“你的意思我好像听明白一些了,你是说那天你在揽月大酒店找我老婆,是为了向她核实唐羽爱的出生年龄的是吧?” 周琛点点头说道:“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记得那天你老婆的情绪很激动的,她知道曹静的孩子的状况后流了不少眼泪。她对我说曹静是她的恩人,救过她一次,如果没有曹静,她也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央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她的女儿。” 严旭尧说道:“等等,你说委托你代理这件案子的人实际上是林蕾,但为什么把我们家的房子抵押给你了?” 周琛说道:“那当然是林蕾的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喽,至于你老婆和那个林蕾是怎么商量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林蕾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天了。我是今天上午才和你老婆签订了抵押协议,还没来的及去办理抵押登记呢,这不就出了现在的事情了么。” 严旭尧突然想起了林蕾留给自己的一张日本瑞穗银行的支票,现在才发现那原来是补给自己的诉讼费用。他又问道:“你刚才说那个曹静对我老婆有恩,能说一说那件事情吗?” 周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这得问你老婆本人了,我根本不知道。” 严旭尧问道:“周律师,你看完这个案子后就觉得一定能够让当事人无罪释放,我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哪来的?” 周琛说道:“现在法院讲究的是证据,当然要让证据说话喽,我现在为这件案子奔前走后,不就是为了搜集固定证据么?” 严旭尧盯着周琛的眼睛说道:“你搜集哪方面的证据?” 周琛说道:“我们律师辩护的手段有很多,这是行业秘密,我不方便全部告诉你,但是,我可以透露一个线索,那就是当事人的年龄证据很关键。不管我们有没有调取到唐羽爱出生情况的书面证据,只要你老婆作为证人一口咬定唐羽爱不满十六周岁,那么我就有办法一定打赢官司。你或许也知道对于未成年人的年龄问题存疑而无法排除的,法院一般都非常谨慎,一般都会采用有利于当事人的证据。” 严旭尧说道:“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我老婆做伪证说假话吗?” 第144章 夫妻之间也有秘密 严旭尧还以为这个自称在业界享有盛誉的周律师有多大本事呢,原来是指使证人在刑事诉讼过程中故意作伪证,这尼玛要是点子背被查出来可是要被送进监狱里去的。严旭尧对周琛的辩护策略嗤之以鼻,说道:“您这已经不是钻法律的空子了,而是明目张胆地做违法的事儿。我们支付您这三十多万的代理费不说,还搭上了作伪证的风险,没想到律师这么容易就能来钱,看来我早就应该转行了。” 周琛对严旭尧的讽刺一点也不在意,说道:“我只是给你打了个比方而已,并不一定就说我要那么做。我刚才跟你说了,我的辩护策略有很多种,究竟采用哪种方案,一切都以我当事人的利益最大化为原则,当然不会让我的委托人陷于被追究伪证的风险之中。我跟你老婆的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我拿三十二万代理费的前提是成功进行无罪辩护,要是我官司打输了只收取不到一万元的差旅费,如果我没有金刚钻怎么敢揽瓷器活儿呢?所以,我给您提一个建议,评价一个律师的好坏,一定要等到案结事了后方可盖棺定论。”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周律师,我这擦亮眼睛拭目以待呢,真期待见识一下您高超的辩护技巧。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弄明为什么我们家倾尽所有要为一个不想干的女孩埋单。” 周琛不怀好意地说道:“这是你的家事了,与这件案子本身无关,我不方便插手过问。不过,严先生我可提醒你了,抵押的房子虽然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但是房产本上可只写着你老婆一个人的名字。因此,你的所有权主张不具有对抗善意第三人的效力。我听你老婆介绍说你也是学法律的,那么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也就是说,即使你老婆背着你把房子卖了,你也不能主张交易无效。现在,我的助理已经带着抵押合同去登记了,你现在也不能以不知情为由主张协议无效了。所以,你就祈祷我把案子打输吧,否则你们一家三口就要去睡大街了,呵呵。” 让我们一家三口睡大街?尼玛这个眼中只有钱的无良律师可真够阴险的,不过,谁让妻子把房子抵押给人家呢,这一切还归咎于妻子的自作主张。严旭尧恶狠狠地瞪了妻子沈筠一眼,脸上的神情极为不悦,说道:“沈筠,你知道我罪讨厌的东西是什么吗?是谎言和欺骗!不管那谎言是不是善意的,我都感到恶心,尤其是当它来自我最亲密人的时候。沈筠啊沈筠,你说你是不是以谎言为生啊,离开了谎言你就无法生活下去了?我多次向你重申了我的立场,也给了你坦白交代的机会,可是你到了现在这地步还满嘴跑火车,我真想一耳光把你扇翻在地。沈筠,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吗?” 沈筠低着头不敢与严旭尧对视,她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说道:“老公,我承认我说谎了,但这能全怨我吗,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养成了瞒着你的习惯?这些年来我无论做什么事情你都持反对或否定的态度,我找卖房子的工作你不同意,我让孩子上三小你不同意,我买房子和爸妈分开住你也不同意,你就知道对我呼来喝去,你说你支持我做什么了?以前,当我决定要去做一件事情时,我会首先去考虑你的意见,但是你的意见都是前篇一律,那就是别去做!我也不想撒谎,但是你的这种行事风格让我感到害怕和无奈,所以我才开始去说谎。但是,谎言无论再完美,都是有破绽的,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遮掩,所以才弄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愤怒也很窝火,如果你想打我就动手吧。” “错了,我现在的心情不是愤怒,而是沮丧!”严旭尧说道,“你知道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吗,这种心情让我极度难过,我觉得你不像是与我同chuang共枕的妻子,而更像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沈筠美丽的眸子中泛起了泪花,她啜泣道:“老公,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有什么事情再也不对你隐瞒了。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才那么做的,你难道就不能彻底原谅我一次吗?刚才,周律师有一句话说得特别中肯,不要用一时的眼光去评价一个人,等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结果再盖棺定论也不迟啊!” 严旭尧冷笑了起来,说道:“沈筠啊沈筠,你真不愧是干销售的,可谓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啊,说来说去反倒是怨我不是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我有没有给过你解释和坦白的机会,远的咱就不说了,就说今天这次吧。你以为你给我的那些解释就天衣无缝了吗,你以为如果没有周律师说破你就不会穿帮了吗?如果那样的话你也太小看你的老公了!” 沈筠望着严旭尧诧异地说道:“老公,你怎么知道我说谎的?我为了给你自己圆谎,可是想了好久的。我想,如果我把唐羽爱说成是自己的女儿,你一定不会再责怪我把房子抵押出去了。我准备把那个孩子救出来后再向你坦白的,我没有打算一直欺瞒你下去的。”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说道:“当你说道林蕾是那个曹静的妹妹时,我就觉得你是在撒谎了,我当时没有立即揭穿你,我想看你接下来的表演。这个世界的生活太单调了,偶而看一下别人的表演也未尝不是一种调剂生活的娱乐,你说不是么?” 沈筠说道:“我不觉得我哪里有什么地方可疑,我说林蕾是曹静的妹妹,那是实情,在这一点我根本没有骗你。” 严旭尧说道:“当然,我对这一点也不持异议,关键是你提到了林蕾和曹静住在一起,而且还拿林蕾的照片冒充曹静吓唬田学东,这就很不可思议了!田学东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他掌握的消息可谓相当灵通,就如你当初告诉我的那样,甚至连我在哪里工作以及薇薇正准备上小学的事情都知道,他怎么会晓得曹静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呢?而且,这对姐妹是居住在一起的,你觉得这说的过去吗?以田学东和曹静之间的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曹静的底细,除非曹静对此讳莫如深,而林蕾这个妹妹又不经常出现,这才会逃过他的耳目,也才使得林蕾冒充曹静有了现实的可能。沈筠,你说我说的对吧?” 沈筠没有想到严旭尧会抓住了这么小的细节剖析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她睁大了眼睛恐惧地望着严旭尧,随后垂下了头。“老公,你比我想象中的可怕,或许你是对的,我不该欺瞒你,以后有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严旭尧说道:“咱们回到正题上来,你把咱们家的房子抵押了出去,仅仅是为了一个你都素未谋面的女孩,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以实事求是地跟我讲一下吗?”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我和这个女孩非亲非故,但之所以在她身上下这么大地血本,其实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她是我同事也是我好友曹静的女儿,曹静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曹静不在人世了,我有照顾她女儿的责任;第二,这个女孩和田学东有关,甚至可以说是曹静遇害案的关键证人,如果我们能够固定证据,向警方提供破案线索,那么有助于将田学东及其党羽绳之以法。老公,我知道你痛恨田学东,其实我比你更憎恶他。田学东一日不落法网,我的心一刻不悬在半空中,整天担惊受怕的,这种日子真的很难熬。现在公安机关似乎也一筹莫展,对逍遥法外的那个恶人束手无策,与其求人不如求己,我必须自己行动起来,才有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受歹人戕害的希望。” “哦?你说那个曹静对你有恩,我很好奇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吗?”严旭尧好奇地问道,“你不介意说出来听听吧?” 沈筠说道:“老公,这件事情我不想现在说,免得你有又要说我在圆谎,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现在,我想把它当成我心里的一个秘密。” “希望你这个秘密不要影响我打赢官司才好!”周琛插了一句,“实际上,我可不想和检察院的人对簿公堂,那样胜算的几率就缩小了,我的策略是在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就将这个案子终结了。你们两位赶紧准备钱吧,如果顺利的话不出半个月我就能将那个孩子给你们带出来。” 这个无良律师在自吹自擂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喂,老婆你到哪了啊……什么,已经在楼下了?那你就别下来了,我这就下去……你不知道……这个小区的电梯不好使,我是从步行梯上来的,结果一脚踩空跌了个鼻青脸肿,现在身上每一块好地方了……” 第145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周琛绝对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他挂断电话后就立即去卫生间把脸上的紫药水全部洗掉了。周琛刚才是一张京剧脸谱,现在恢复了鼻青脸肿的样子,让严旭尧不忍直视,觉得自己下手确实太重了,幸好这小子比较皮实看上去没什么事情,否则要是被打坏了还真不好处理。 周琛招呼也不打一声,拉开房门准备往外走,却被钱芳给拦下了。 钱芳问道:“周律师,你难道就这样走了吗?我女儿发短信说她还有一会儿就到,你不再等等了吗?” 周琛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都这幅德性了,那件事就改天再说吧,你跟你女儿说一声,多有打搅了。现在,我老婆就在楼下等着我呢,我一会儿得去附近的医院看看。我感觉我的鼻子有些酸木,有些头痛,不会是鼻骨骨折了吧?严旭尧,你就祈祷我的鼻子没事吧,如果是鼻骨骨折那就构成轻伤了,你就等着警察去上门抓你吧!” 沈筠闻言花容失色,说道:“周律师,对不起,我老公不是故意那样的!不知者不怪,求求你不要报警,你的医疗、营养费用我们全出,你的代理费我们也保证一分不会少的。” 周琛没好气地说道:“沈筠,也正是因为看在了我们合作的份上,我这才选择了隐忍。我不去报警,但不代表我姓周的就是好欺负的。严旭尧,你给我等着瞧吧!” 严旭尧沉着脸说道:“周律师,你究竟想怎么样?” 周琛视力度数较高,他的眼镜被严旭尧打在地上踩碎后,只好眯缝着眼睛看人,对严旭尧说:“兄弟,我这顿打不能白挨的,你们家的房子我要定了,你就等着去住大街吧!” 严旭尧说道:“这个房子是我们夫妻的共有财产,没有我的同意,她不能擅自处分,所以我不承认你们的抵押协议。” 周琛讶然地说道:“兄弟,我刚才的解释你原来是当耳旁风了啊,这已经不是你承认与否的问题了。你老婆说你是法律系的高材生,请问你大学里的民法是怎么学的,懂不懂什么是物权行为啊?” 严旭尧说道:“抱歉,我的法学理论学的不好,所以想请教周律师一个问题,抵押协议的性质是什么?” 周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抵押协议作为一种物权担保合同,自然是为了保证债权债务得以履行的手段,我可没有兴趣跟你在这普及法律知识。” 严旭尧冷冷地说道:“周律师,既然你也承认抵押协议是一个依附于主合同的附随合同喽,那么如果主合同不在了,附随合同还有意义么?” “那是自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周琛随口回答道,不过他立即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说,“严旭尧,你话这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了,律师委托协议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呢!如果任何一方撕毁协议,必须支付对方相当于委托费百分之四十的违约金。这就是说,你们确实有权单方面解除委托协议,不过你得支付我十几万的违约金,不得迟延!” 严旭尧说道:“违约金?周律师你开什么玩笑!你要违约金也得找林蕾去要,我妻子难道是你的委托人吗?” 周琛说道:“我可早就预料了你会这样,所以当林蕾失踪后我就和你老婆签订了一个补充协议,中心意思是由她作为连带责任人。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严旭尧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委托人是林蕾还是我妻子,你们那份委托协议都是无效的,因为她们两人都没有授权委托的资格。” 周琛的脸一下黑了,说道:“林蕾可是唐羽爱的近亲属,她怎么就没有委托资格了?” 严旭尧说道:“我提醒一下你,你别忘了唐羽爱护照上的名字是浅田羽爱,在法律意义上林蕾已经不是她小姨了。你想为她辩护,必须征得她监护人的同意。” 周琛说道:“这点我也考虑过来,林蕾说她去日本办理相关手续,就算我现在的协议无效,但是如果事后被有权委托的人予以追认,同样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严旭尧笑了起来,说道:“那林蕾的手续呢,她什么时候拿给你啊?我发现你们这些律师就爱逞口舌之快,却拿不出什么实质的东西来。” 周琛一时无言以对,他忘了沈筠一眼,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老公,关于代理手续的事情,周律师一开始就提出来了,希望让林蕾尽快解决。我也曾经跟林蕾说过你要去日本出差的事情,其实我还真的想让你帮忙找到唐羽爱的监护人办理一下委托函,但是林蕾说要亲自去日本办这件事,所以我就没有跟你说。林蕾走后,本来我们约定通过邮件沟通,但是她好像失踪了,一点音信也没有。周律师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律师,我也很信任他,老公,我现在只想把那个孩子救出来,求求你就不要再这件事上出难题了。” 严旭尧冷哼一声说:“不是我给他出难题,而是他自己遇到了难题没有解决掉。周律师,我想请问你现在你去检察院阅卷了吗?” 周琛点点头说:“半个多月前,我就和我的徒弟去检察院阅卷了。” “你们凭的是什么身份?”严旭尧问道。 周琛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凭借的是法律援助律师的身份。” 严旭尧向他摊了摊手,说道:“这不就结了么,你现在陷入了一个难题:如果你是以法律援助律师的身份,那么你就无法向林蕾主张三十二万元的代理费,这代理费成了无源之水;而如果你们想主张这笔费用,那么你们就必须是以委托辩护而不是指定辩护的身份。那么请问到时你们怎么向司法机关提交手续呢?” 沈筠和周琛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严旭尧见二人沉默不语,于是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材料在周琛面前扬了扬,说道:“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现在已经得到了浅田羽爱监护人的委托手续。这是一份空白的授权委托函,我可以写上你的名字,也可以写上其他任何人的名字。” “什么,你手里怎么会有授权委托函?”周琛闻言下巴险些掉了下来,呆呆地注视了严旭尧手中的材料,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老公,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沈筠也惊叫了起来。 严旭尧冷冷地望了妻子一眼,说道:“当然是从浅田羽爱的日本监护人那里取得的,你难道还怀疑这东西是我伪造的吗,这里可以大使馆的认证呢!” 沈筠说道:“老公,我不是怀疑这材料的真实性。我是说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你事先就知道了唐羽爱的事情吗,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林蕾,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严旭尧没有理会妻子一连串的发问,说道:“我没有必要对你说我知道的事情,既然你说你有秘密,那我也有秘密。” 沈筠脸上露出的哀求的神色:“老公,求求你,把这份材料给周律师吧,我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严旭尧怒道:“把材料给他,你说的也太轻松了吧?你也看见这小子的态度了,难道要我把这东西给他,然后让他把我们一家人赶到大街上去睡觉吗?沈筠,你可真是太无耻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的家?你倒是帮助别人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女儿的感受!” 沈筠说道:“其实我就是为了你和女儿才做这些的,如果田学东一日不落网,咱们就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没有一刻是安宁的。而且,林蕾说了这个抵押只是暂时的,她会想办法筹措到资金把委托费给补上,咱们的房子并不一定就被收走。” 周琛说道:“这个东西留在你手里跟本没有用。严旭尧,你说你可以在上面写上任何人的名字,但是并非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能把她捞出来。” 严旭尧说道:“不要太小看别人,你能做到的,别人未必不能做到。比如我完全就可一胜任当她的辩护人。” “你?……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实力,你一个公务员,有律师执业的资格吗?”周琛说道,“公务员法里可是明令禁止兼职的,你小心我去举报你。” 屋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因为刚才周琛走准备走把门拉开了一个缝隙,屋子外的人见门没锁,敲了两下就直接进来了,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子推门进来了:“老公,你要举报谁啊,我在外面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严旭尧望了那个女人一眼,脑中轰的一响,瞬间有些思维短路,心说尼玛这个世界果然太小了,这个女人居然是方梅馨! 方梅馨显然也注意到屋子中的严旭尧,她怔怔地愣了几秒旋即恢复了正常,不过声音里还是有些颤抖,关切地问道:“老公,你的脸上怎么这么多伤?” 方梅馨的声音里明显有些异样,这在别人听起来好像是她在担心自己的丈夫,而只有严旭尧知道她其实是在掩饰内心的慌张。 严旭尧同时也知道,方梅馨绝对不是一个安稳的女人,在刚认识她的短短几天时间里,她就两次做出了背叛自己老公的事情,而他严旭尧就是其中一个。严旭尧曾经想象过方梅馨的老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没有料到彼此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严旭尧的心情十分复杂,心想尼玛自己前不久刚把人家老婆给shui了,现在又把他给打了。如果周琛知道了实情的话,肯定会找严旭尧拼命的。毕竟这事儿不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可以忍受的!严旭尧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周琛,这哥们被戴了好大的一顶绿帽子啊! 第146章 红了脸庞绿了帽子 有时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曲折离奇,两对原本毫不相干的夫妻却这样尴尬的相遇了。 严旭尧和方梅馨彼此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严旭尧从她的眼里读出了惊诧、羞赧、自责和渴望等诸多神情。方梅馨有些后悔上楼来寻找丈夫,这个女人在丈夫和情夫的眼皮子底下,确实有些不淡定了,心里萌发了种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她生怕被自己的老公发现出什么异样来。 严旭尧将方梅馨的心思看在眼中,促狭地说道:“你就是周琛律师的夫人吧,我叫严旭尧,可以叫你一声嫂子么?” 方梅馨不敢与严旭尧继续对视,慌忙低下头去,努力平复着怦怦的心跳,说道:“严先生,请问你是……你想说什么?” 严旭尧见这个女人一脸茫然的表情,真尼玛想对她的演技点个赞,说道:“我就是打伤你老公的那个人,我撞见你老公和我妻子在一起……” 严旭尧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梅馨的脸都变绿了。显而易见,她肯定误以为自己的老公和严旭尧的妻子偷情被严旭尧当场捉住了,所以这才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方梅馨望着周琛,怒气冲冲地说道:“老公,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在上楼时一脚踩空摔倒了,你这是脸部先着地的吗?!” 周琛见妻子误会了,急得直瞪眼,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金鱼,一个劲儿地解释说:“老婆,我刚才是怕你误会才那么说的,我到这里是为了工作……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我如果要是你想的那样,干嘛还让你来这里接我?” “你还有脸说工作?你干什么工作能被人打成这个德性?!”方梅馨生气地反问道。 严旭尧说道:“嫂子,我这还没有把话说完那……周律师和我妻子在一起确实为了工作,不过让我也给误会了,所以才失手伤了他。其实,就算你不来这里,我刚才还想特意登门道歉解释一下呢。” 方梅馨听完陷入了疑惑,问道:“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妻子和你老公来这里找钱芳女士调查取证,我一路尾随而来,引发了误会才动手打人。”严旭尧叹了口气:“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妻子请你老公为她朋友的孩子辩护,为此她还把我们家的房子抵押出去了。不过,这档子敲竹杠的事儿我可不承认。” 周琛急忙说道:“老婆,刚才他也解释过了,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完全是个误会啊。” 方梅馨哼了声道:“我现在还不能信你,我要和他单独聊两句。” 周琛望了一眼严旭尧,眼神中充满了求助的神色,而沈筠则把脸别了过去。 严旭尧劝慰道:“嫂子,我这就该说你不对了。刚才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了这是误会,你就算不相信你老公,也得相信我们吧。” 方梅馨说道:“以前他一直怀疑我,现在就不准我怀疑他了,这究竟是何道理?” 严旭尧望着钱芳,无奈地说道:“这位方女士想和我借一步说话,可否给我们提供了地儿,叨扰了……” 因为刚才的变故,钱芳对严旭尧也比较忌惮,说道:“我们家的书房比较安静,请跟我来。” 严旭尧和方梅馨跟随钱芳来到书房。书房门一关,方梅馨就把严旭尧给抱住了,低声说:“老板,你怎么和我老公在一起呢,刚才我一进来差点吓死了……” 严旭尧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热情,两人的另一半就在一墙之隔的客厅,尼玛真是大胆放肆! 严旭尧急忙把方梅馨推开,说道:“馨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在揽月大酒店里帮忙偷拍监控一个神秘女人吗?” 方梅馨说道:“我当然知道啊,你不是在跟踪你的妻子,进行捉奸吗?老板,你的老婆可真漂亮,简直跟仙女一样,真是我见犹怜哦,我要是男人也受不了啊。” 严旭尧说道:“我通过揽月大酒店的监控录像发现,我的妻子曾经和一个男人在深夜里去揽月大酒店里开房,那个男人就是你的老公周琛……” “什么,你说我老公和你老婆……去开房?”方梅馨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严旭尧。 方梅馨往严旭尧身上凑了凑,神秘地说道,“这么说我们和他们扯平啦?老板,你要是觉得吃亏了,我让你多出出气。” 严旭尧简直受不了这疯女人了,说道:“你瞎说什么,他们解释说那是去谈生意去了……” “谈生意去了?鬼才相信!”方梅馨攥紧了拳头,“老板,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严旭尧说道:“就在咱们两个认识的前一天晚上。” 方梅馨差点惊叫起来,被严旭尧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她说道:“这怎么可能,我老公他带着孩子去夏令营了,怎么会出现在揽月大酒店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严旭尧说道:“我肯定没有认错人,而且他们两个已经亲口承认了。据你老公所言,那边代理生意很大,你老公把孩子托付给夏令营的老师,专门夜里赶回来的。而且,你知道吗,你住的房子还和他们的房子挨着呢,你可真是够幸运的,差点就被你老公发现了。” 方梅馨好久才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捂住心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天呀,天呀,太险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老公就在我隔壁。你别看我老公现在窝窝囊囊的,如果那时我被他发现去那里,肯定会被当场打死的。” 严旭尧说道:“那也都是你自找的……” 方梅馨紧紧抱住严旭尧,娇滴滴地说道:“老板,你想不想要我?” “现在?”严旭尧诧异地问道。 方梅馨点点头,神情妩媚至极,脸上红润得像滴出水来。 严旭尧一把推开了她,说道:“你简直疯了,现在是什么场合你不清楚吗?” 方梅馨说道:“知道,这样才有感觉的嘛!” 严旭尧觉得这个女人思维疯狂而且不可理喻,尼玛已经完全无可救药了! 周琛娶了这么一位水性杨花、欲%#求%不满的女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活该戴一辈子绿帽。严旭尧本来还觉得对周琛有些愧疚,现在一想,尼玛就算自己不给他戴,那么别的男人也会争先恐后。 严旭尧掰开了方梅馨的手,把门打了了,走出来对周琛说道:“周律师,我已经跟嫂子解释清楚了。” 方梅馨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也随后跟出来,生气说道:“老公,我们回家吧,你的伤我们去检查一下,我们不能白挨打。” 周琛摆摆手说:“算了,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除非他们不想跟我合作了。” 严旭尧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啊,周律师,我想我们没有合作关系吧。你们那所谓的委托合同根本没有效力,真正的授权协议在我这里呢。而且我刚才在书房里在授权合同上签了我的名字。” “什么,你签了自己的名字?你有律师执业资格吗?”周琛不可思议地望着严旭尧。 严旭尧说道:“辩护人一定就只能是律师吗?!刑事诉讼法规定辩护人的范围好像很广泛吧,律师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周琛说道:“我不知道你手上的授权委托函是哪里来的,但是,你们如果希望这个案子有好的结果,还是继续与我合作比较好。当然,你完全可以不承认我和你妻子的代理协议,算我倒霉。” 严旭尧本来真想把妻子和严旭尧的代理协议给搅黄的,直到他发现这个周琛原来就是方梅馨的老公后,他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严旭尧说道:“周律师,我当然希望你能继续代理这件案子,但你收我妻子三十二万元的代理费是不是太心黑了,你这是趁火打劫,我手里的授权委托函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周琛问道。 严旭尧说道:“首先,委托代理费用降至三分之一;其次,答应让我当你的搭档,因为我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 周琛说道:“费用降至原来的三分之一,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那,哪有这么讨价还价的,你这要求简直太离谱了!”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你之前签的协议没有效力,现在咱们相当于重新签订合同。所以价钱得重新商定,我觉得是十万已经够多了,你不答应我只好另选人了,这个价钱很多人都巴不得呢。” 周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给我预付款,而且我的差旅费用得另算。” 严旭尧说道:“没问题,把你的账号给我,钱款明天就可以到账。” “老公,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沈筠闻言吃惊地说道。严旭尧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周琛让她有些匪夷所思,因为严旭尧的工资每个月都要上交的,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她当然不知道严旭尧手里那张瑞穗银行的支票。 严旭尧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那张支票如果兑换成人民币,正好是三十二万元,这样才可以把剩下的钱赚到手。严旭尧原本亲自出马代理这件案子,但是他一方面顾忌自己的身份,另一点也没有实战经验,心想这颗不是试验,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严旭尧望着妻子说道:“沈筠,我可提醒你了,这件事你到此为止,不要再插手了,后面的事情由我来负责。” 沈筠说道:“如果你能把曹静的孩子救出来,我自然也省心了。等到你把她救出来,就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把咱家的房子抵押也要救她了。” 严旭尧问道:“你们今天去了一趟东河区看守所,那么说你们已经见到唐羽爱了,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周琛叹了口气,说道:“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她甚至不承认公安机关移送起诉意见书上认定的事实。” 严旭尧说道:“她不认罪,那么岂不是更有利于你进行无罪辩护了吗?” 周琛摇了摇头说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清楚,等你看完案件卷宗后就知道了。” 严旭尧问妻子说:“沈筠,你之前跟我提到了一件事情,曹静失踪前给林蕾发了一张她和唐羽爱以及田学东在一起吃饭的照片,对吧?” 沈筠说道:“是的,林蕾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惜照片中没有出现田学东。” 严旭尧说道:“田学东、曹静以及唐羽爱这三个人一起吃饭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情,我觉的这背后的秘密不是那么简单。曹静知道她唐羽爱就是她的女儿吗?” 沈筠说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和周律师去看守所看望她,就是想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但是唐羽爱似乎很回避谈论这件事情。” 第147章 她究竟怎么了 严旭尧和妻子回到家中,二人一夜无话。沈筠一直想和丈夫解释,但严旭尧索性把自己关在了女儿薇薇的小房间里,不理会妻子的哀求。严旭尧不想再和妻子费口舌,等到唐羽爱的事情处理完,他再和妻子把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第二天一早,严旭尧就接到了周琛打来的电话。 周琛在电话中说道:“严旭尧,我们现在身份是唐羽爱的日本家属委托的辩护人,所以必须重新向东河区检察院提交一下委托代理手续,终止检察院提供的法律援助程序。我们上午十点钟在东河区检察院门口见,记得带上你手上的委托授权书以及你本人的身份证件。” 严旭尧说道:“周律师,昨天我想了一个晚上,决定告诉你实情。其实,我也具有律师执业资格,希望能以律师的身份代理此案。” 周琛顿了顿说道:“严旭尧,你不会又想在我那十万元的代理费上再分一杯羹吧?如果是那样我可干不下去了。你也太吝啬小气了,简直可以说是雁过拔毛啊!” 严旭尧说道:“周律师,你不必担心代理费的问题,咱们之前商定的价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少。我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我想全程参与这个案件,如果我不是以律师的身份,恐怕我会受到诸多限制,比如会见权的问题。昨天沈筠告诉我,她昨天实际上想和你一同进入监区但是被看守所拒绝了,实际上她并没有见到唐羽爱本人。我可不希望也被拒之门外。” 周琛说道:“法律规定一名当事人可以委托两名律师担任其辩护人,所以你的这个要求在法律上并没有什么障碍,只要你提交的律师手续没有什么问题。你光有律师执业资格还不行,必须保证你的执业证通过年检,另外还要有律所提供的介绍信。” 严旭尧回答说:“这些东西我手头上都有,那我们一会儿十点钟在检察院门口见面。” 严旭尧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准备,他将林蕾留下授权委托书连同律师执业证复印件、律师事务所介绍函等材料备齐,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东河区检察院公诉处案件管理中心提交律师手续。严旭尧到检察院后发现周琛已经是在门口等候了,他们首先通过案件管理中心联系到了这个案子的承办检察官韩松仁。 韩松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检察官,他接过严旭尧提交的手续材料仔细翻看了一遍,指着授权委托书上落款签字处的“浅田桥”说:“这个浅田桥和本案的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严旭尧不假思索地回答说:“韩检察官,他们是父女关系,浅田桥是浅田羽爱的监护人。” 韩松仁皱了皱眉,随后将手续材料交给他的书记员说:“小郑,你去为两位律师办理一下律师会见手续。” 严旭尧听了后一颗悬着心终于落下,于是又问道:“韩检察官,不知我们今天能不能阅一下案卷?” “当然可以,”韩松仁说:“如果你们今天能跟检方提交一下律师意见更好,这个案子案情比较简单。” 严旭尧听得出他这话里的意思,表面上是说这个案子案情简单,实际上是暗示这个案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辩护的余地。 周琛笑了笑,接过话来,说道:“谢谢韩检察官,也许这个案子比较简单,但我们至少得会见完当事人才能跟您说我们的辩护意见,否则我们也太不对当事人负责了。” 韩松仁把严旭尧和周琛带进一间会议室进行阅卷,严旭尧用相机把案卷中的主要证据材料拍了下来。因为周琛已经阅过案卷了,所以当严旭尧拍摄卷宗材料时,他则跟书记员小郑有一嘴没一嘴地闲聊着。卷宗材料并不多,只有薄薄的三本,严旭尧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全部看完了。严旭尧眉头紧皱,确实如韩松仁刚才所言,这个案子的案情并不是很复杂,甚至可以说是证据确凿。本案的基本犯罪事实可以从公安机关的起诉意见书中略见端倪,起诉意见书指控犯罪嫌疑人浅田羽爱在滨海市云山园小区无故对过往的行人进行殴打,导致一人重伤、二人受轻伤、多人受轻微伤的后果,浅田羽爱作案后被周围群众当场制服,然后扭送至辖区派出所。公安机关经侦查审讯,认为浅田羽爱的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移送东河区检察院建议对其提起公诉并追究其刑事责任。 预审卷宗中显示,浅田羽爱是一名16岁的年轻女孩,日本筑波人,案发前是筑波音乐学院乐器类专业的大一学生,本来正在滨海大学文学院交流学习,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能否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严旭尧详细查看了她的护照信息以及滨海大学开具的证明函,其中护照上面附有她一张正面免冠照片,照片里的她显得非常端庄、美丽,真的很难让人将这么一位温柔的女孩与一件暴力伤人的刑事案件联系起来。严旭尧查阅了刑法,如果公安机关在移送起诉意见书中指控罪名成立的话,浅田羽爱将面临被判处十年左右监禁刑的严厉处罚,这不仅意味着学业和前途的断送,更意味着永远背上了犯罪的污点。严旭尧阅完卷宗后觉得这件案子整体上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不由地有些心灰意冷,现在能做的工作除了努力促成对被害人的赔偿工作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辩护余地了。 严旭尧疑惑地看了眼周琛,而周琛则根本没有看案卷,而是翘着二郎腿观望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琛一直坚称可以为这个身陷囹圄的女孩做无罪辩护,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严旭尧一时陷入了沉思,从案件材料里所反映的信息,他看不出这个女孩或她的出身有什么特别之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林蕾和沈筠如此重视这个女孩,甚至林蕾为此失踪了呢?严旭尧希望能够在会见这个女孩时获得一些线索,但是时间过得很快,显然今天上午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严旭尧和周琛约好下午三点在看守所见面,然后打车返回了家中休息。 中午,严旭尧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浅田羽爱在公安机关的审讯中承认自己打人的行为,但是无论办案人员怎么教育,她始终没有交代作案的原因和动机,看来这女孩的性格必然有几分倔强。然而,严旭尧心底里也因此产生了无尽的疑问,究竟是何原因让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对路边的无辜行人大打出手呢?现在从她的精神状态来看,浅田羽爱显然对外界处于一种排斥的状态。目前,严旭尧认为自己的首要的工作是争取她的信任,如果这次会见浅田羽爱仍然像昨天周琛见她时那样对案件的关键事实沉默不语,那会使我们处于非常被动的局面,后续所有的辩护工作都将无从开展。 严旭尧午睡了一番,起床简单洗漱,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往了东河区看守所。 严旭尧和周琛办理完会见手续后,一个民警将他们带进了律师会见室里等候。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个身穿米黄色监服的长发女孩被民警带到了律师会见室。这个律师会见室被铁栏杆从中间一分为二,民警让她坐在铁栏杆另一侧的专用座椅上,然后将椅子两侧的环扣锁好,又检查了一下女孩的手铐,确认所有戒具安全后关门离开。 严旭尧第一次见到浅田羽爱,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发现她果然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只是此刻姣美的脸庞略显苍白,而且挂着一丝倦怠。也许是艺术类专业学生的原因,女孩的头发留得很长,直垂腰际。浅田羽爱发现严旭尧在注视她后随即低下头去,那头乌黑长发散落下来,遮掩住了半边脸颊。她透过发间的缝隙偷偷瞅着严旭尧,眼神游离躲避,空洞茫然。严旭尧不习惯被人用这种方式打量,他有长发恐惧症,让他总忍不住联想起恐怖片里的女鬼的形象,有种惊悚的感觉。严旭尧想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于是对她善意地笑了笑,示意她抬起头来,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严旭尧站起身来走到浅田羽爱面前,将手续材料递给她说:“浅田羽爱是吧,我是蓝天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严旭尧,我旁边这位周律师你昨天也已经见过了,我们这次接受你监护人浅田桥的委托担任你涉嫌故意伤害、寻衅滋事一案的辩护人,在我们开始工作之前必须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你是否同意我们担任你的辩护人为你辩护?” 周琛轻轻对严旭尧更正了一句:“她现在是未成年人,我们不需要征求她是否接受委托辩护的意见……” 严旭尧尴尬地笑了笑,刚才的那番问话确实有些不专业。 浅田羽爱听完严旭尧的话后身子有些发抖,直勾勾地盯着严旭尧的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好像那里有什么让她惧怕的东西。浅田羽爱那种表情让严旭尧浑身不自在,脊背上开始冒寒气,他忍不住强迫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雪白冰冷墙壁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第148章 妻子话被证实 严旭尧到看守所会见浅田羽爱其实有两个目的,除了希望在她身上了解一些关键线索之外,更重要的是想确认她是不是曹静的女儿,因为他被妻子给骗伤了,再也不敢盲目相信她的话。昨天,严旭尧向妻子沈筠索要了曹静生前的几张照片,现在与浅田羽爱的容貌仔细观察对比了一番,惊奇地发现这二人眉目之间果然十分神似,于是对她们血缘上的母女关系不再怀疑。 严旭尧整理了一下思路,律师在会见当事人的过程中遇到沉默不语的情形是比较棘手的。因为律师是和当事人站在一边的,如果当事人不开口说话,那么律师就无从获得想要知悉的东西。 严旭尧看了一眼周琛,周琛说道:“严旭尧,我想你心里一定很多问题,所以这次主要由你来问吧,我昨天已经把该问的都问到了。” 严旭尧觉得必须按照谈话策略接着问浅田羽爱下一个问题,直到她开口为止,于是他提高了声音说道:“浅田小姐,我们是你的利益代言人,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有任何顾忌心理。关于你涉嫌故意伤害、寻衅滋事罪一案,我们已经查阅了卷宗里的证据情况,包括你在公安机关的供述。我们发现你的供述与全案证据情况相矛盾,有许多案件细节没有澄清,你能跟我们讲一下当时的事情经过吗?” 浅田羽爱仿佛将面前的两位律师当成了空气,对严旭尧的问话依旧不予理睬。 严旭尧不知道这个女孩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上前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关心安慰道:“浅田小姐,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对了,这张照片上的女人你认识吗?” 严旭尧的手刚接触到浅田羽爱的肩膀,女孩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整个人好像遭遇了极其恐怖的事情,蜷缩着不住地往后退,但是她的身体被固定在座椅上无法挪动。女孩的情绪突然失控,双手揪住自己长长的头发使劲儿撕扯,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们都不是人,你们想要害我……我要逃跑……你们缠着不让我走……想把我拉下水里淹死……我好害怕……” 浅田羽爱的激烈反应完全出乎严旭尧的意料,她刚才说的那番语无伦次的话也让他陷入了疑惑,于是急忙接着问道:“浅田小姐,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刚才说的他们是谁?是那些被你打伤的人吗?他们为什么要害你呢?” 浅田羽爱的声音有些言语不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是人……是魔鬼……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脑子好乱……” 浅田羽爱的身体瑟瑟发抖,一直歇斯底里地哭泣着,口中不断重复着刚才那番话。 女孩这样模糊诡异的表述让严旭尧和她之间的交谈变得没有任何实质意义,无论严旭尧怎样安抚劝慰,浅田羽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严旭尧在来看守所之前也听周琛聊过几句这个女孩的状态,没想到她的状况会这么遭,后面的律师会见工作显然无法继续进行了。 周琛叹了口气说:“我昨天见她时她就是这个样子,开始我和她谈论一些琐事时她还算正常,一提到那件案子就变成这样子了。我们别再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其实我已经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一会儿咱们详细沟通一下。” 严旭尧点了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无法在这个女孩身上获取更多的线索。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浅田羽爱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严旭尧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或许等你情绪稳定的时候,我们再来谈那件事儿比较合适。现在你可否在这委托书上签个字,请你相信我,我保证所做的每件工作都是对你有利的。” 浅田羽爱用手擦了擦眼泪,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委托函,当她看到“浅田桥”这个名字时眼睛突然睁圆:“你们是浅田桥委托的律师?”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严旭尧问道。 浅田羽爱诧异地说道:“他不是早就死了好多年吗?” “什么什么,你说浅田桥已经死了?!”严旭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尼玛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委托自己的是一个亡魂吗?严旭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浅田羽爱点点头说:“浅田桥是我的父亲,已经死去好多年了,我出生后从没见过他。” “你等等……”严旭尧感觉脑子有些乱,“你不是九岁那年被浅田桥领养的吗?你怎么说没有见过他?” 浅田羽爱一脸茫然,对严旭尧的话有些不理解:“领养?我……” 严旭尧问道:“我说的这些是有证据证明的,案件事实你不认就算了,但你怎么连这些基本身份信息也都不认了?” 浅田羽爱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事情……浅田桥是我的生父……我的父亲是七十年代初中日关系回暖那段时间来华的……我母亲说他回国之后就没有了音信……后来我母亲说他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我现在随我母亲的姓氏唐,而不是那个日本姓氏……” 什么,不是继父而是生父?还尼玛七十年代初?按照这女孩的说法,那她的年龄岂不是比自己还要大了?!严旭尧被她给说蒙了,这都是哪跟哪啊!简直是装疯卖傻、一派胡言!严旭尧觉得这个女孩一定是畏罪心理在作祟。 严旭尧望了一眼旁边一眼不发的周琛,对方同样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显然浅田羽爱的这番话语也让他震惊不已。 浅田羽爱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浅田桥已经死了……” 严旭尧的头皮一阵发麻,觉得这间会见室也有些阴森森的。他此前就觉得这个委托不靠谱,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档子事情,那个林蕾是怎么搞到这封授权委托函的,难道说是浅田桥亡者归来?严旭尧摇摇头马上否定了这种荒诞想法,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是绝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 严旭尧努力平抑了下自己的情绪,提醒女孩说:“也许是你的其他朋友以你继父的名义为你委托律师,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你本人同意我为你辩护,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刚才周律师已经说了,你无论是否同意接受委托,这些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代理关系。” 浅田羽爱点了点头,然后在委托函上签名按了手印,说道:“请问……这样就可以了么?” 严旭尧接过来说可以了,准备顺手把委托书装进包里。 周琛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浅田羽爱的签名,突然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于是急忙拦住严旭尧,又把那封授权委托函抽回来仔细查看,果然发现刚才女孩的签名有问题。 浅田羽爱的字体虽然比较连笔,但是仍然辨认出她写的“唐思源”三个字,而不是她的日本名字“浅田羽爱”,也不是她的中文名字“唐羽爱”。 周琛好奇地问她说:“唐羽爱,你还有其他的名字吗?” 女孩一脸茫然,“我叫唐思源啊,没有什么其他的名字。刚才你提到了的羽爱,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她,可始终没有音信,难道你知道到她的下落吗?” 周琛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于是接着问道: “你也在寻找她?请先告诉我唐羽爱是谁?” “她是……”女孩欲言又止,“我现在不能说,否则你告诉她后她就又跑了。你必须把她带到我这里前我才告诉你。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帮帮我好吗?” 严旭尧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尼玛真是驴唇不对马嘴啊! 人常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人可以说谎,但是眼睛会暴露真实的想法。严旭尧看着女孩充满希冀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严旭尧从公文包里拿出今天上午刚从检察院复印的材料,找到了她的户籍证明信再次核对了一下,其中姓名那一栏上面清楚地写着“浅田羽爱,曾用名:唐羽爱”。严旭尧又翻出筑波音乐学院和滨海大学的学籍证明信,上面记载情况与户籍证明信上一致,而且又都有照片进行比对,绝对不会有差错的。严旭尧心里不禁纳闷了,不知道她自称的“唐思源”这个名字从何而来。 严旭尧和周琛对视了一眼,二人面面相觑。 严旭尧望着唐羽爱一时陷入了沉思,女孩的眼睛很大,却没有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灵动秀气。严旭尧与她对视时,她的目光散漫无神,显然注意力的焦点并不在严旭尧身上,当然也不没有在周琛的身上。 第149章 罪案的突破口 严旭尧不禁产生了一个疑惑,难道这个女孩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吗?他开始回忆刚才见到浅田羽爱时的各种情形,尤其是当她说到委托授权书签字落款处的“浅田桥”的事情时,严旭尧的这种疑虑进一步加深,那番不着边际的话语明显违背事实逻辑和生活常识,这个女孩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现在还不得而知。严旭尧重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如果女孩这个真的存在精神问题的话,那极有可能不负刑事责任。严旭尧又仔细翻看了一下相机中拍摄的卷宗材料,但是浅田羽爱在被送入看守所前的体检记录上没有显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难道检察院在提讯女孩时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吗? 周琛是一位具有多年刑事辩护经验的资深律师,他见严旭尧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道:“公安机关在办理案件时,虽然会查询一下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前科情况以及是不成在逃犯,但一般不调取其有无精神疾病的情况,而对于犯罪嫌疑人的疾病史,也只有关押前的体检表有所反映。本案中,浅田羽爱的体检表上显示她身体状态良好,没有任何身体或精神疾病的表述,但这并不表明她就一定没有精神疾病,事实上一个人有无精神方面的疾病是个很专业的问题,不是一个所谓的体检表就能反映的。这点必须由专业资质的精神病医院来加以认定,如果是涉及刑事案件,还必须有司法精神病鉴定才行。” 严旭尧注视着周琛的眼睛问道:“周律师,你是不是早已经看出这个女孩精神上不正常了?” 周琛点点头说道:“从这个女孩的反应来看,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解释了,难道你还以为她撞邪了不成?” 撞邪?严旭尧情不自禁地吸了口凉气,这个字眼让他联想起了还在医院治疗的刘莎,尼玛最近碰到的女人怎么全都思维不正常,难道这些人真的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吗?看守所通道里工作人员走动时发出的喧哗声打断了严旭尧的思绪,他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见几个工作人员正推着餐车从旁边经过,此时应该到了被关押人员用餐的时间吧。严旭尧觉得浅田羽爱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基本问不出什么关键性的东西来,今天的律师会见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于是他推门出去喊了一声值班民警,将女孩送回监区吃饭。 在看守所的大门外,严旭尧忍不住问了句:“周律师,你有什么想法吗?” 周琛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说道:“今天上午你也看过这个案子的侦查卷宗了,基本上可以肯定打伤那些被害人的就是浅田羽爱无疑。如果我们想把这样一个嫌疑人从看守所里捞出来,就必须证明她没有刑事责任能力。从律师辩护角度而言,证明当事人没有刑事责任能力有两个工作方向,一是证明她没有达到刑事责任年龄,二是证明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实际上,咱们的第一个工作方向已经被堵死了。” “哦?为什么说第一个工作方向已经被堵死了?”严旭尧不解地问道。 “你的问题让我无语……”周琛讶然地望了一眼严旭尧,说道:“严旭尧,你真的是ZF大学法律系毕业的?研究生?” 严旭尧说道:“周律师,你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拿我的专业来挖苦讽刺,你是靠这个吃饭的,而我已经有十来年没摸过法条了,而且我的主攻方向是行政法方向,不是刑法!” 周琛说道:“严旭尧,你知道这个案情如此简单的案子为何拖了这么久才移送审查起诉么?那是因为要等被害人的伤情鉴定意见出来。一个人是否构成轻伤,很快就能鉴定出来,而有的重伤鉴定要等被害人的身体恢复情况才能确定。本案中,我最开始只以为浅田羽爱只是把人打轻伤了,可是在十天前一名被害人受重伤的鉴定意见也出来了,完全打乱了我先前制定的辩护方案。浅田羽爱的护照上显示她案发时刚满十六周岁,十六周岁是刑法上的一个关键节点,对于有些罪名来说,不满十六周岁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比如寻衅滋事罪、盗窃罪、诈骗罪等等。故意伤害罪比较特殊,如果致人轻伤也不承担责任,但如果是致人重伤的话,则另当别论了。现在,我们只有从精神病方向寻找突破点了,如果我们申请对浅田羽爱进行司法精神病鉴定,至少我们应该向检察院提交相关的线索。我昨天之所以去蒋晓敏家走访,就是为了从侧面了解一下浅田羽爱的生活、学习情况,可谁知刚到她家就被你二话不说给打了。” 严旭尧愧疚地说道:“周律师,昨天是我不好,真的对不住了。” 周琛哼了一声,说道:“我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换药呢!这样,咱们两人分一下工,我负责写法律意见书,你再去走访一下浅田羽爱的同学和老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严旭尧说道:“好的,周律师,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如果我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会打电话告知你。” 严旭尧和周琛在看守所大门外告别后,严旭尧在返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事情,觉得周琛提出的建议特别关键,非常有必要走访一下浅田羽爱的生活圈子,深入了解一下她的生活、学习和社会交往情况,特别是调查一下她跟田学东那个杂碎有什么交集,还有以前有没有精神异样的征兆。今天,严旭尧在看守所会见完浅田羽爱后心里始终不踏实,将筑波雕塑公园里的诡异委托和这次不可思议的律师会见联系起来,严旭尧觉得自己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严旭尧迫切想要知道更多的答案,而林蕾失踪后也再没有发来任何信息,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严旭尧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严旭尧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思索过多迷信的东西了,当务之急是寻找有关女孩精神障碍方面的线索,这也许是这件案子成功辩护的突破口。 第150章 关键证据出现 第二天上午,严旭尧向单位请了几天年假,然后赶往滨海大学文学院。严旭尧根据卷宗中的信息,联系到了浅田羽爱的辅导员丁莉。丁莉似乎很重视浅田羽爱这件事儿,专门找了间安静的会议室接待严旭尧。 丁莉给严旭尧端来了一杯茶水,说道:“严律师你好,前些天公安机关也找我们了解浅田羽爱的情况,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真的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她来我们音乐系交流这段时间表现非常好,是一个安静、勤奋的孩子,也很有音乐天赋。如果这孩子被判刑,她这辈子可就毁了,作为她的老师,我感到很心痛。严律师,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严旭尧简单跟丁莉解释了今天的来意,说道:“丁老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真的不方便向你透露案情,请你见谅。你可以跟我介绍一下浅田羽爱在学校里的情况吗?” 丁莉叹了口气,说道:“浅田羽爱是日本筑波音乐学院2009级管弦乐专业学生,通过筑波音乐学院与滨海大学的一个交流项目来到我们学校文学院交流学习一年。据我了解,浅田羽爱曾经是一个中国孩子,原名叫做唐羽爱。唐羽爱的身世比较可怜,她刚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了,被儿童福利院收养。后来,一对夫妇将她领养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唐羽爱九岁那年又重新回到了儿童福利院,我想应该是领养她的那个家庭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丧失抚养能力了吧……后来,她被一对日本夫妇领养,原本这孩子的苦日子应该熬出头了才对,谁知刚回国不久就又遇上牢狱之灾了啊。浅田羽爱是一个内秀的孩子,不怎么爱说话,我私下里找她谈过心,建议她参加一些社团活动,但她表示不需要。我后来听别的同学说浅田羽爱课余时间在校外兼职打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坚强、独立的女孩。” 严旭尧接着问道:“谢谢丁老师,你提供的信息对我们非常有帮助。我还想了解一下,在这件案子发生之前,浅田羽爱的行为有什么异常吗?” 丁莉努力试着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最后一次见浅田羽爱是在上个学期结束前的班会上,当时她就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个角落里,一如从前那般安静、低调。说实话,我真没感觉出她有什么地方不正常的。上次警察同志找我了解情况,他们说浅田羽爱持械无辜殴打过往行人,我听到那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弄错了人啊?她那样一个温柔安静的女孩子,甚至连只小动物都不敢伤害,怎么会伤害别人呢?!” 实际上,严旭尧没有从丁莉这里获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丁莉说的那些事情严旭尧都已经或多或少掌握了,但是出于礼貌,严旭尧还是表示了感谢。严旭尧说道:“丁老师,我能不能和浅田羽爱的同学聊一聊吗?我听说浅田羽爱有一个室友叫蒋晓敏,不知她今天在不在学校里?” 丁莉说道:“当然没问题了。严律师,请稍等,我这就给蒋晓敏打一个电话让她过来。” 严旭尧说道:“丁老师,谢谢你这么支持我的工作。” 大概过了约十来分钟,一个身材婉约的美丽女孩敲门走进了会议室。 丁莉指着女孩介绍说:“严律师,这位就是浅田羽爱同一宿舍的学生蒋晓敏,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吧。” 蒋晓敏望了严旭尧一眼,有些警惕地说道:“你是严律师吗?我记得昨天有一个姓周的律师联系过我……” 严旭尧解释说:“你说的是周琛律师吧,他是我的搭档。那天因为有些事情,他没等到你回家就先离开了,你妈妈钱女士难道没有跟你说吗?” 蒋晓敏说道:“我妈妈跟我说了……羽爱的事情很严重是吗?” 严旭尧叹息道:“她现在面临可能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刑事指控,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蒋同学,你能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宿舍吗?” “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蒋晓敏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天呀,天呀……严律师,你想看一下她住过的地方是吗,请跟我来。” 严旭尧跟随蒋晓敏来到滨海大学女生宿舍楼,那是一间很普通的四人间大学寝室,浅田羽爱的床位在左侧靠门的位置,床上的被褥叠放的很整齐,下面的电脑桌上放着几本书籍,墙上挂着一把小提琴。蒋晓敏的床位在右侧靠窗户的位置,两个人的床位正好是一个斜对角。严旭尧瞥了一眼剩下的两个床位,上面摆放着洗漱用的物品以及书籍等杂物。 严旭尧指着那两个床位问道:“晓敏,这两个摆放杂物的床位没人住吗?” 蒋晓敏说道:“这间寝室其实就只有我和浅田羽爱两个人住,剩下的两个床位本来也是学校给交流生预备的,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住,所以我和羽爱把一些生活物品暂时放到了上面。” 严旭尧打量着浅田羽爱的床位,问道:“晓敏,据你所知,浅田羽爱的作息规律正常吗?” 蒋晓敏说道:“羽爱作息挺正常的,晚上她一般十点左右从图书馆回来,然后我们聊几句就睡了。不过,那件事情发生之前,羽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宿舍住了,她应该在校外租了房子吧。” 严旭尧唔了一声,问道:“晓敏,那你和浅田羽爱之间有矛盾吗?” 蒋晓敏说道:“我和她相处挺好的啊……从来没红过脸,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很懂事的孩子……而且,我也经常不在学校住,因为我家就在滨海,如果晚上我没课就回家里陪我妈妈,所以这间宿舍实际上就相当于她自己住。” 严旭尧眉头紧皱,说道:“如此说来,浅田羽爱似乎没有理由去校外居住啊……我上大学时也有同学去校外居住,不过大都是与宿舍同学有隔阂或想有一个私人空间……对了,晓敏,你觉的她那段时间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反常的举动……”赵菲菲歪着头想了想,“她看起来挺正常的……哦……对了,有一次我在路上遇见她,我上前跟她打招呼,发现她没有反应,就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严旭尧赶忙问道:“哦?你能跟我详细说说那是怎么回事吗?” 蒋晓敏说道:“我听我们班里的同学议论过,说浅田羽爱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和一个中年男人待在一起。大概是羽爱被公安机关拘留的前几天,我看到她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超市买东西出来。当时我和他们面对面擦肩走过,我还冲她笑了一下,不过她的目光十分茫然,就像不认识我一样。我当时以为她是怕和我说话尴尬,所以才装作不认识吧。后来,我看见他们两个人进了一辆丰田越野车离开了。” “丰田越野车?”严旭尧听完身体猛地震了一下,问道:“那个男的你认识吗?” “不清楚那个男的是谁……”蒋晓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随即笑了,“不过至少可以肯定那个男子很有钱,而且看他们的关系貌似也不简单。” “怎么个关系不简单?”严旭尧也笑了笑。 “当然就是那种关系呗……羽爱那么漂亮……你懂得!” 严旭尧扫了一眼浅田羽爱桌子上,她书架上摆放的一个小药瓶吸引了严旭尧的注意。 严旭尧上前把药瓶取下来近距离察看,药瓶正面写着“氯氮平”三个字,背面是用药说明,严旭尧意识到这是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 这个发现让严旭尧极为激动,他又在桌子上翻找了片刻,最后将夹杂在书本中间的蓝色就诊本取出来,上面记载该药物是滨海市第四人民医院开具的。滨海市第四人民医院是省内有名的精神病专科医院,就诊记录显示2014年2月份至5月份期间,浅田羽爱曾经三次到该院精神科就诊,医生的临床诊断是癔症,但是后面打了问号,说明只是疑似病例,但是还没有确诊而已。 第151章 真相即将揭开 现在,严旭尧已经掌握了浅田羽爱可能患有精神疾病的重要线索,于是立刻拨通了周琛的电话。 严旭尧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说道:“周律师,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关键性的东西。” 周琛问道:“哦,这么说你发现浅田羽爱精神上存在异常的线索了,跟我简单说说说怎么回事?” 严旭尧说道:“我到滨海大学了解了一下,发现浅田羽爱有精神疾病的就诊记录,而且她也正在服用相关药物。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向检察院申请对她做一下司法精神病鉴定。” 周琛说道:“辛苦你了,严律师。我也正在撰写法律意见书,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这样吧,我现在就跟韩松仁检察官预约,咱们一会儿在东河区检察院碰头,当面把咱们的意见跟检察官沟通一下。” 严旭尧说道:“好的,那咱们一会儿在检察院见面,我把浅田羽爱的病历本和药物也带上作为证据。” 周琛说道:“严律师,你最好制作一份证据提取笔录,让见证人签字,证明咱们律师取证过程的合法性,别到时候被检察官挑刺儿,咱们解释起来挺麻烦的。” 严旭尧说道:“受教了,周律师,就冲你这份谨慎的态度,她们找你当辩护人还真找对人了。” 严旭尧和周琛来到东河区检察院,向韩松仁提出了对犯罪嫌疑人浅田羽爱做司法精神病鉴定的申请。 韩松仁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我们检方前段时间在提讯浅田羽爱时没有发现她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她确实言语不多,精神状态也不好,矢口否认犯罪事实,但我们认为这是认罪态度的问题。不过,申请做司法精神病鉴定是你们享有的权利,但我得提醒你们,司法精神病鉴定的周期一般比较长,而且鉴定时间也不计入羁押期限,实际上对你们的当事人不利。” 周琛说道:“谢谢韩检察官的提醒,我们之所以提出这个申请,是因为发现了相关线索,并不是有意给咱们司法机关添麻烦。实际上,我们现在提出司法精神病申请对咱们检察院也有好处,如果检察院对这个案子提起公诉后我们再申请鉴定,一旦鉴定出浅田羽爱患有精神疾病,那么到时或者检察院撤回起诉或者法院宣判无罪,咱们检察院内部肯定也有案件质量考核指标,我想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您想看到的吧?” 韩松仁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说这话的意思可是在给我施加压力吗?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 周琛说道:“韩检察官,您可别给我们这些小律师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我们怎么敢给您施压呢?!虽然我们控辩双方在诉讼角色上是对立的,但是咱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查明案件事实真相。现在,我们对浅田羽爱实施的暴力行为不持异议,但是我们高度怀疑她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们这么讲绝非信口开河,而是有充分的证据来支持,下面我一条一条地跟您解释说明。首先,我们查阅了本案的侦查卷宗,其中东河区阳坊派出所出具的关于浅田羽爱的到案经过,上面清晰地写着她被抓获时正处于情绪失控的状态。” 韩松仁不屑地说道:“就这么一份到案经过那又能证明什么?导致一个人情绪失控的因素有很多,不能简单地归结为精神疾病发作吧!” 周琛说道:“韩检察官,您难道没有注意到所有的目击证人都说这个女孩有些不正常吗?” 韩松仁说道:“周律师,我韩某办了这么多年案子,你说的这些东西我怎么会没注意到?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是一起吸食毒品过量产生幻觉导致刑事案件。我在接到这个案子最初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惜公安没有在案发第一时间对她做吸毒成瘾检验,我们后来让公安机关补充调取了该份材料,结果显示她体内甲基苯丙胺呈弱阳性,我们检方有充分理由怀疑她案发前吸食了冰毒类精神药物。” “检测结果呈弱阳性并不代表浅田羽爱吸毒”,周琛据理力争,“我们不认为这是错过了最佳检测时间而导致的,这样的检测结果应该和她的体质以及检测前是否服用感冒类药物也有关系。您也说您只是怀疑,这就更说明本案不能排除合理怀疑,本着对案件公正处理的原则,我们真心希望您还是看一下我们提交的关键证据。” 韩松仁诧异地说道:“什么关键性的证据?” 严旭尧于是将他在浅田羽爱的宿舍找到的药物和病历材料拿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韩松仁。 韩松仁看了一眼这些材料,脸色变得铁青,说道:“我需要把这个病历本复印一下,然后跟我们领导请示一下是否同意给嫌疑人做司法精神病鉴定,一旦领导决定下来,不管是否同意做鉴定,我都会打电话通知二位。” 严旭尧和周琛对韩松仁表达了感谢,看得出来,这个检察官已经开始松动了。 两个星期之后,严旭尧和周琛都收到了检察院寄来的司法精神病鉴定到场旁听通知书。检方已经委托专业机构为刘萱做司法精神病鉴定,地点选在了滨海市安定医院——省内最权威的司法精神病鉴定专业机构。这所精神病专科医院设立于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最初被国民政府用来安置那些战后患上“战争应激综合症”而精神失常的士兵,解放后成为了省医科大学附属精神疾病临床教学医院。因为犯罪嫌疑人浅田羽爱是未成年人,而且没有相应的监护人到场,故由指定其律师作为她的合适成年人,见证鉴定过程。周琛因为代理另外一件案子正在外地出差,嘱托严旭尧前往安定医院见证鉴定过程。 那天上午十点多,检方押解浅田羽爱的警车驶入滨海市安定医院的停车场,浅田羽爱被两名女法警带下车朝医院主楼走去。她的气色比上一次见她要好些,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没发生什么变化。 严旭尧也急忙跟上前去,喊了一声浅田羽爱的中文名字“唐羽爱”,她听到喊声后扭头望了一眼,眼神中还是那种木然呆滞的神情,不过她目光注视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迟疑了一下问道:“她也来了,在哪?” 严旭尧叹了口气,知道浅田羽爱的精神状态依旧没有改观,于是试着安抚说:“你是不是还在找那个唐羽爱?所有答案都在你身上,你想找到东西或许就在你心里!” “我的心里?”浅田羽爱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眼神中一片茫然。 严旭尧并不指望她现在就明白他的话,否则今天也没有必要做这个精神病鉴定了。 滨海市安定医院司法精神病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将严旭尧等人领进主楼二层东侧的215房间,那里已经有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师在等候,中间那个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应该就是本次的首席鉴定医师宋海主任。 严旭尧等人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分别坐定,宋海开始询问浅田羽爱一些简单的常识性问题,另外一名年轻的男医生负责记录谈话,剩下的一名年轻女医生则在旁边调试仪器设备。 临床上癔症诊断的一个重要方法是暗示疗法,采用矫正催眠的方式引导被诊断人进入潜意识状态,但这项工作必须在当事人积极配合的前提下才能进行。 那名年轻女医师示意浅田羽爱半躺半倚地靠在座椅上,然后在她的手腕、脚踝以颈部、胸部安上监控血压、心律的仪器。 宋主任向浅田羽爱简要说明了相关事项,转身望了严旭尧一眼。 严旭尧知道宋主任希望催眠开始前我再做一下浅田羽爱的思想工作,让她放松情绪,消除防御心理,以便接下来开展的工作不出差错。 严旭尧于是对浅田羽爱说:“羽爱,我知道你以前曾接受过精神方面的治疗,但是一直没有治好。今天带你来这,不是来给你做强制治疗的,更不是讯问取证,今天的谈话的内容绝对为你保密,将来也不会作为证据在法庭上使用,希望你敞开心扉,如实回答专家的提问。” 浅田羽爱躺在座椅上,点点头表示同意。 宋主任让浅田羽爱闭上眼睛,又说了一些安抚的话,让她专注呼吸,放松心情,逐渐进入了潜意识状态。 宋主任轻声问道:“你能对我说一下你现在什么无法排解的困扰吗?” “困扰?”浅田羽爱回答道,“我在寻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但却没有一点音讯。” “你可以详细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宋主任说:”请从最初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开始说起吧。” 浅田羽爱并没有立即回答宋主任的提问,严旭尧注意到她放松地躺在靠椅上,双眼闭合,呼吸趋于平缓,样子好像在思考,也仿佛是睡着了。 宋主任并没有重复他的问题,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第152章 催眠暴露隐情 严旭尧学过一阵子心理学,但是依然觉得催眠疗法很神秘,现在浅田羽爱这种闭目凝神的状态,在外人看来就是睡着了。 严旭尧问道:“医生,她的鉴定结果今天就能出来了吗?” 宋主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严旭尧不要大声说话,他把严旭尧叫到了门外,轻声解释道:“严格意义上今天不是在做鉴定,而只是在对她筛查性诊断,这也是鉴定的一部分。前几天我们给她做了几项人格测试,测试指标显示她精神上存在认知错误,所以需要对其进一步诊断确认。” 两个正在门外悄声交谈时,房间里的浅田羽爱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她的话依然匪夷所思。 “事情大概是发生在2006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反正很冷很冷,冷到人的心里去了。”浅田羽爱的嘴唇动了动,从喉咙里突然发出一个类似男人般嘶哑低沉的声音,“我记得那时春节刚过去不久,我和我老婆因为一点生活琐事又在家里大吵大闹起来。我一气之下打了她几个耳光,甚至还把屋里的电视机摔了。电视机的碎片还把我的手划伤了,那个场面真的好让人难忘。” 严旭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更对那番不着边际的话无比震惊,尼玛这女孩又在胡言乱语了。尼玛2006年是个什么概念?那时的浅田羽爱不过是一个不满九岁的孩童而已,何来的与妻子吵架一说?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分明是一个男子的口吻,难道这女孩是被鬼魂附体了不成?国内外关于催眠产生的各种奇异事情层出不穷,真假难辨,有的人被催生出前世的记忆,有的人被催生了属于别人的记忆。浅田羽爱现在的状态,就像美国电影《驱魔人》的那个女孩一样,完全被另一个灵魂控制了。 严旭尧想到这种关联情节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嘴,真害怕会失声叫出来。操了,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胆小的,真尼玛给男人丢脸。 再看人家宋主任,依然镇定自若,甚至还鼓励地说道:“我在听着呢,请继续讲下去。“ 浅田羽爱接着说道:“我和我老婆婚后的感情一直不好,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挣的面红耳赤,这对我们女儿幼小的心灵伤害很大。我也知道这样对女儿的成长很不利,但我无法克制对老婆的怒火。那天晚上,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吵架,甚至已经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我们用最恶毒的语言相互咒骂着对方,最后我老婆说她实在受不了了,争吵着要和我离婚,于是我们谈到了财产分割的问题,又谈到了九岁女儿羽爱的抚养问题。我们俩当时都在气头上,说了不少自私恶毒的狠话,因为女儿不是我们亲生的,所以我和妻子都相互推卸孩子的抚养义务,都嚷嚷说离婚后带着个拖油瓶是累赘。也该是那天要出事,没想我们这句气话被正好被放学归来的女儿羽爱给听到了。” 浅田羽爱说到这里时嘴角开始抽搐,表情扭曲起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部,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严旭尧现在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刚才那个嘶哑的声音提到了他女儿叫羽爱,看来这个嘶哑的男声似乎是以羽爱父亲的口吻来回忆并叙述整件事情的。严旭尧望着眼前这个刚刚年满十六岁的女孩,心里涌出无数个疑问,难道真的是鬼魂附体?还是她在幼年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可怕事情,以至于现在说起多年前的事情来依然历历在目,恍如隔日? 严旭尧目瞪口呆地望着闭目凝神的女孩,宋主任也没有发言打扰她。 浅田羽爱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原来我们吵架时羽爱就在隔壁客厅待着,其实她早就放学回家了,一直躲在外面没敢进来,直到我们说谁也不愿意继续抚养她时,我听到羽爱啼哭着跑出了家门。我猜她肯定以为我们要抛弃她了,所以才那样伤心失落。以前,我们两口子吵架,女儿都是跑去邻村她外婆家躲避。但是,那次她跑出去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当时外面还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我担心女儿在路上出事,所以就急忙开着平常用来装载大棚蔬菜的小货车沿路去追寻她。” “那你找到你的女儿了吗?”严旭尧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宋主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眼神中极为不满,示意严旭尧不要随便插话。 “我记得好像在半路上找到了羽爱了,不对,应该是在她外婆家门口不远处发现的她……”催眠中的浅田羽爱似乎对于这部分回忆有些吃力,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双手紧紧攥着靠椅扶手,努力整理着思绪,“我把女儿抱到了车里,让她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我们开车沿原路返回了。她外婆家与我们村只隔着一个水库,也就是大王陵水库。车辆行驶途中会经过一段环绕水库的盘山路,因为天黑路滑,加上我的心情也很烦躁,注意力有些分散导致手中的方向盘没有掌好,车子在一个急转弯时斜侧着撞到了大王陵水库的石栏杆上。我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我就不醒人事了。” 那个嘶哑的声音沉默了十来分钟,就好像真的昏迷不醒人事了一样。 宋主任耐心地坐在她身旁等待着,几分钟后那个声音又说了起来:“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小货车的头部卡在栏杆处熄火了,车上的女儿羽爱却不见了踪迹。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心中万分焦急,特别害怕女儿发生什么意外。我赶紧从货车的工具箱里找出一把手电筒,打开灯光,焦急地在附近四周寻找女儿羽爱的下落。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手电筒光束照过的前方山路上,有一个小身影在往前晃动着奔跑。我确信那就是我的女儿羽爱,于是赶紧快步追了上去,但奇怪地是我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她就在距我前方不远处,可我怎么也追不上她,后来她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我只听到她的笑声和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了。我一边大喊女儿的名字,一边拼命地往前追赶。我知道女儿很恨我,我心中对她十分愧疚,我必须要把她追回来,保护好她的安全。然而,就在我不顾一切往前奔跑追赶女儿时,我觉得身后也有一阵亦步亦趋的脚步声传过来。身后的动静很大,我猛地一回头,发现有几个浑身发黑的人形怪物在追赶我,它们的后面还有一群相同的怪物正从水库里爬上来。我觉得,这些东西就是老人们说的水鬼。” 催眠中的浅田羽爱说到这里身体瑟瑟发抖,严旭尧虽然也有些害怕,也不怕被宋主任责备,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追你的是什么样的人形怪物呢?” 浅田羽爱顿时激动起来,声音开始颤抖:“它们全身都是黑色的,没有脸,胳膊很长,身上滴着沥青一样粘稠的液体……好像是刚从水库里爬出来的东西……我一犹豫的功夫步伐放缓了,它们就追上了我,有的抓住了我的手,有的抱住了我的腿,开始往水库里面拖拽,我知道它们肯定是水库里的水鬼,心里害怕极了,抡起手里的手电筒就使劲儿砸它们,拼命挣脱了它们的控制。我撒腿跑回了自己的汽车那里,那些黑色的水鬼仍在身后追赶,我也顾不上找女儿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启动了引擎想要逃,由于货车的车头卡在了栏杆中,我慌不择路,没按倒档就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冲进了水库里。水库里当时结着厚厚的冰,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听到破冰的声音,车子就直接沉入水里了。” 女孩的双手开始胡乱地挣扎起来,那姿势像极了人在溺水时挣扎求生的动作,“我随着货车沉到了水库的底下,冰冷的水已经漫进了车里,我无法呼吸了,我看到……我看到了……”她说到这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张着嘴急促地喘气,手脚胡乱挥舞,脸上一副溺水濒死的扭曲表情,似乎看到了人世间最为恐怖的一幕。 女孩身上的仪器已经嘟嘟地发出了警报声,那名年轻的女医生上前看了一下表盘读数,显示女孩的血压和心跳已经到了红色警戒线,她的身体正承受着超负荷的紧张状态,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很危险。但是,宋主任只是皱着眉头,却没有进一步采取措施的意思。那个年轻的女医生明显经验不足,有些慌了手脚,急忙问宋主任要不要终止催眠将女孩唤醒。 宋主任摇摇头说:“我们在这种情形下将其唤醒恐怕更加危险,不但会造成生理上的损害,也会诱发更严重的精神后遗症。” “那到底怎么办?”严旭尧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担忧女孩的安危。 宋主任过去握住了浅田羽爱的手,安慰她说道:“我们在你身边呢,就在水库岸边,你很安全,我马上下去把你救上来,你能先告诉我到底在水下面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第153章 你一定要救救我 浅田羽爱紧紧抱住了宋主任的胳膊,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珍贵的救命稻草,她的身体狂乱地扭动着,声音怪异而嘶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水底的不远处沉着另外一辆货车,那车的样子和我的车一模一样,车里也有一个男性司机,他的脸被水浸泡得浮肿变形,显然已经死去好久了了,我仔细辨认,那人不正是我自己么……天呀……” 宋主任握住浅田羽爱的双手往上提了一提,说道:“不要害怕,我就在岸边呢,请抓紧我的手,我把你从水里拉出来!” “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孩死死地抓住了宋主任的手,力度之大甚至把他白大褂的衣袖给扯裂了。 宋主任安抚说道:“我现在已经把你拉上岸了,你的处境安全了。你看现在雪也停了,天也亮了,气温也不那么冷了,你没有感受到这一切的转变么?” 浅田羽爱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喘着气,那状态就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约摸过了几分钟,女孩的身体逐渐平静放松下来,血压值降低至正常水平,心跳频率也趋于平稳,。 女孩口中依然是那个嘶哑浑厚声音,他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赶巧救了我?” 宋主任回答说:“我们是谁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的女儿羽爱在哪里,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她。” “什么,你知道我女儿在哪里?!”那个声音无比激动地大喊起来,“求求你快告诉我,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平安无事,我就算死了都愿意啊。” 宋主任微笑着说道:“请你放心,你的女儿现在很安全。不过,倒是你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你一直找不到她……” 那个声音迫不及待地问道:“谢天谢地,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我女儿现在究竟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找她!” “你女儿正在滨海市安定医院接受治疗,她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就能痊愈的,如果你能来看她那会更好,这有助于她的恢复。” 宋主任沉吟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卡塞到浅田羽爱手中,说道:“你所在水库离我们的医院有上百公里远,不过我已经为你预定好了长途汽车票。我建议你赶快动身,汽车马上就要起启程了,我和你女儿就在医院等着你。” 被催眠的浅田羽爱向宋主任道了声谢,此后好长一段时间便不再言语,房间里重新回归了静寂。 严旭尧观察到浅田羽爱的眼球在闭合的眼皮下面快速转动,说明她的潜意识活动十分活跃,也不知道她正在想些什么,但愿那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好梦。 宋主任在严旭尧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女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过去,转眼过了一个钟头,浅田羽爱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严旭尧实在坐不住了,刚要想小声问宋主任,浅田羽爱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宋主任似乎读懂了严旭尧的疑惑,摇摇头了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并用手势示意他耐心等待,不要惊扰到浅田羽爱。 严旭尧他们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浅田羽爱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房间里鸦雀无声,只听到女孩平静悠长的呼吸声。 严旭尧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埋下头去闭目养神,这样的氛围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间,女孩那嘶哑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我到安定医院了,请问你们在哪里啊?” 宋主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轻地回答说:“我和你女儿都在主楼215房间,我们就不去迎接你了,请你自己上来吧。” 严旭尧的神经不由紧绷了起来,心想关键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这将会是一场怎样的场景呢?! 尽管严旭尧不信所谓的鬼神之说,但浅田羽爱今天催眠中的诡异反应实在难以用常理来解释,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灵魂附体不成?这尼玛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活了三十多岁,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浅田羽爱喉咙中那个类似男人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到215房间门外了,可以帮我开一下门么?” 浅田羽爱的话音未落,房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宋主任脸上露出了讶然的神色,其他两个年轻医生眼神里充满了惊恐,门外那个人究竟是谁呢,难道真的大白天活见鬼了不成?! “请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让我的助手过去给你开门。”宋主任清了清嗓子说道。 不过宋主任这句话还真尼玛灵,屋外的敲门声果然应声停止了。 宋主任示意其中一位年轻男医生过去把门打开,这名辅助医生显然也没有遇见过这怪事,吓得双腿直抖,面如土色,脚下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宋主任的目光无奈地望向严旭尧,说道:“小严,你能不能过去帮个忙把门打开?” 严旭尧心中一万个不乐意但也只好站了起来,走过去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了宋主任一眼。 宋主任投来赞许的目光,严旭尧心里一阵骂娘,尼玛这老家伙明明自己可以过来开门,却偏要指使别人,不知安的什么心。 严旭尧努力镇定情绪,一咬牙关将门把手摁下,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正在这时,屋内半躺着在靠椅上的浅田羽爱突然直起身子,尖声大喊了一声:“羽爱,我的好闺女呀,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严旭尧开门后往外面观望了一下,实际上,门外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人影都没有! 严旭尧的头皮一阵发麻,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见过这等骇人的场面,根本没敢探身往楼道里看,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一屁股瘫坐在了地板上。 宋主任急忙走过去把严旭尧拉起,扶到椅子上让他坐好,然后自己走出门外查看。 不久后,他又重新回到房间,并将房门关上,神情恢复了自然。 第154章 吊诡的案件和不可思议的心理学 “羽爱,你还好吧,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你为什么躲着爸爸不肯相见呢,你是不是心里还怨恨着我?” “爸爸,我也在寻找你……爸爸去哪儿了?” 严旭尧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浅田羽爱,爸爸去哪了?!还真尼玛时尚,综艺节目看多了吧! 浅田羽爱那边仍在胡乱地自言自语,一会儿是男人般嘶哑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她本来的柔软的声音。 宋主任走到女孩面前,说道:“既然你找到自己失散的女儿了,那么你多年的夙愿已经实现,现在也该到了和她说告别的时候了。” “什么告别?”那个嘶哑的声音显然对宋主任的话不理解,疑惑地问道,“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刚见到了女儿,我正要把她带走,你却说让我和她告别?” 宋主任解释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她属于不同的世界!如果你真为你女儿着想,以后就不要打扰她了。” 那个声音激动起来,叫道:“什么,不同的世界?你这老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宋主任淡淡地回答说:“我的意思你真的听不懂吗?你已经死了,你和你女儿现在阴阳两隔,你这样纠缠着你女儿是不负责任的!事情既然都发生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我想告诉你一句话,那不是你女儿的错,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什么,你说我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女儿!”浅田羽爱的表情有些痛苦,她用双手抱着头,无法接受宋主任刚才那番话。 宋主任轻轻拍了下女孩的肩膀,说道:“我劝你接受现实吧。” “不,我根本没有死,你这个老家伙在说什么鬼话,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把女儿带走!”浅田羽爱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向内翻动,表情极为狰狞,一下子站起身来,上前用双手紧紧扼住宋主任的脖子。 宋主任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刚想要躲开女孩,但是已为时已晚! 宋主任被浅田羽爱掐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想把她的手掰开,可他一把年纪哪里是发狂女孩的对手,一张老脸顿时憋得发紫。 严旭尧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出,顿时被吓了一跳,心想再不阻止就要出人命了,弄不好浅田羽爱身上的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罪还没有洗脱,再多加上个故意杀人的罪名。严旭尧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害怕,迅速扑上前去拽住浅田羽爱的双手,试图把她的手从宋主任的脖子上拉开,但却发现她的手劲儿出奇的大,他竟一时拉动不了分毫。 旁边那两个辅助医生已经被吓呆了,严旭尧于是喊道:“你们两个还站着干啥,赶紧过来帮忙啊,宋主任快被她掐死了……” 那两个人打了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大叫了声“妈呀”,非但没有过来帮忙,反而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外,眨眼间没了人影。 严旭尧有些啼笑皆非,这哪里是精神病医院的工作人员,比一般的人还胆小。 浅田羽爱那疯狂的举动,显然一副不把宋主任掐死誓不罢休的样子。 严旭尧的思维快速转动,现在他有一点不能确定,浅田羽爱究竟是被催眠激发了深层的潜意识,还是被魔鬼附身了?如果是被催眠激发了潜意识那还好说,或许我可以尝试用引导语将她从催眠状态中唤醒,现在时间特别紧迫,严旭尧知道必须冒险赌上一把了。 严旭尧放开了拽住浅田羽爱的手,宋主任见状呜呜了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严旭尧对浅田羽爱喊道:“羽爱,我数到十你就睁开眼睛醒来,一二三……” 严旭尧开始大声喊数,数到十时他打了响指,浅田羽爱的身子忽然一震,刚才那种狂乱的举动戛然而止,紧掐住宋主任脖子的手也随之一松。 宋主任像滩软泥一样,整个人斜着歪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直喘粗气。 严旭尧顾不上浅田羽爱,赶紧先检查宋主任有没有事儿,问道:“宋主任,您怎么样了?” 宋主任的身子瘫倒在地上,双手揉着脖子,一阵剧烈咳嗽,好久才缓过气来,冲着严旭尧骂道:“臭小子,你只须数到三就可以了,干嘛数到十,我差一点就要被这丫头掐断气了。” 严旭尧摸摸脑袋,干笑着说:“我这不是个外行嘛,你看你那个两个住手,现在跑得人影也没了。” “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宋主任气得身子直抖,“不过也莫怪他们,都是来这实习的学生,没见过大世面,你不是也害怕吗?还真别说,你小子脑子蛮灵光的,要不是你及时把她唤醒,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就真这么交待了。” “我也稍微懂一点心理学知识……”宋主任这一番话让严旭尧觉得这老头还挺有意思,虽然脾气大了点,倒是挺会为别人着想。 严旭尧想把宋主任从地上扶起来,宋主任摆摆手,说道:“我在地上歇会,你先别管我,先看看那丫头怎么样了。” 严旭尧走到浅田羽爱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发现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 严旭尧于是把她放到的靠椅上面,对宋主任说:“看样子她好像是睡着了,该不会再发飙了吧?!” 宋主任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放心好了,她身体里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再也不会来打扰她了。” 尼玛啊,严旭尧听了差点跳起来,说:“你这样说,难道她真的是被魔鬼上身了吗?” 宋主任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一会儿再去揭晓,现在这丫头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俩先把午饭解决了,这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刚才被这丫头掐时挣扎用了好大力气,现在快饿得不行了。” 严旭尧忍住想笑的冲动,问道:“您是不是死里逃生,才觉得能吃上饭就是幸福了……我们去吃饭,那这女孩怎么办?” 宋主任嘿嘿一笑没有吱声,而是转身走出房门,变戏法似的从外面提回来一摞装在塑料袋子里的餐盒,笑道:“正好那两个小兔崽子跑了,这饭量足够咱两大吃一顿。” 严旭尧惊奇地问道:“宋主任,这饭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还有您怎么知道就搁在门外面了?” 宋主任不紧不慢地将塑料袋打开,拿出两个饭盒递给严旭尧,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难道忘记了刚才的敲门声吗?” 严旭尧幡然顿悟,拍了一下脑袋说:“难道您是说那会儿敲门的不是鬼魂,而是来给咱送饭的?” 宋主任哈哈大笑,说:“先不说咱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鬼魂,就是存在,至少咱们这个案子中也不是。” “您何以这么肯定?”严旭尧有些怀疑地问道,毕竟刚才经历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宋主任把饭盒打开尝了一口饭菜,说道:“味道不错,温度也适中,我还担心有些凉了……咱们说道哪了?其实,你那个疑虑我也曾有过,就是在催眠中的那个声音让咱们给他开门时,恰巧外面就有人敲门,不过后来我出房门看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个巧合而已。当我走出屋外后,看见地上放着一摞盒饭,而一个白色的背影在楼梯拐角处一闪而逝。于是,我猜到应该是护士来给咱们送饭来了。她应该知道我们在房间里诊断,后来敲了几下门见咱迟迟不开,就把东西放门口自己走了……” “原来如此,”严旭尧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那会儿可真把我吓个半死啊,竟然是虚惊一场,可时候也赶得太巧了一些吧。还有,主任,你刚才说我们的案子中不牵扯到什么迷信鬼神,你能详细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第155章 无法挣脱的心理阴影 严旭尧将盒饭递到了浅田羽爱的面前,说道:“刚才你掐住宋主任的手简直像钳子一样,估计耗费了不少力气吧,快吃点饭菜补补。” 浅田羽爱将严旭尧递过来的盒饭推开,泪眼朦胧地说道:“请叫我唐羽爱,我现在不饿……你是谁,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严旭尧闻言为之一愣,看样子这女孩好像是还魂了,于是问道:“难道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唐羽爱摇了摇头,眼神中一片茫然,她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惊讶地说道:“这地方看起来好像是医院,请问你是医生吗?” “我不是医生”,严旭尧指了指正端着盒饭大快朵颐的宋主任,说道:“那位正在吃饭的人才是医生,刚才你差点把他掐死。” “我掐他?”唐羽爱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严旭尧点点头,又说道:“至于我是谁,我可曾做过详细的自我介绍,当然现在我也不介意再重复说一下,我是你的律师严旭尧,你涉嫌……” “严律师,我对唐羽爱的诊断还没结束呢,请你不要跟她谈论案件相关的事情。”宋主任把饭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急忙喝止了严旭尧的话。 唐羽爱问道:“我一睁开眼睛就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要被人诊断?” 宋主任用手示意唐羽爱坐下来,说道:“唐羽爱是吧,我叫宋海,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泣?” “我哭泣?”唐羽爱神情有些呆滞,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哭泣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手上湿漉漉的,愣了一下,说道:“哦,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心情有些忧伤,所以才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宋主任说道:“那你可否将梦到的东西告诉我,或许我能够帮到你……” 唐羽爱对宋主任的问话有些抵触,说道:“梦里的事情都是虚无缥缈、光怪陆离的,跟你对我的诊断有关么?” 宋主任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有关,请你相信我,我作为医生,决定对你说的事情履行保密义务,我想严律师也不会泄露你隐私,所以但讲无妨,不必顾虑。” 唐羽爱低头犹豫着说道:“那个梦断断续续的,有些荒诞,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 宋主任对唐羽爱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经不清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吧。” 严旭尧见宋主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诧异地问道:“您帮她回忆?” 宋主任点了点头,对严旭尧说道:“严律师,请帮我把那边的投影仪打开。” 严旭尧不知道宋主任打开投影仪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将投影仪的数据线与电脑连接好,然后启动了机器。 宋主任对唐羽爱说道:“唐羽爱,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测试,这个测试无所谓对错,你只需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行,你听明白了吗?” 唐羽爱点了点头,看样子她也对宋主任的测试十分好奇。 宋主任走到电脑前,鼠标轻轻一点,熟练地打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有一些按数字顺序编号的照片。 宋主任并没有直接打开照片,而是将一张纸和一盒蜡笔递给了唐羽爱,说道:“在我们做那个测试之前,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唐羽爱问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宋主任解释道:“我给你的那张纸上是一副素描画,那是我昨天忙里偷闲用铅笔画的,素描的场景是我家的庭院,庭院里就有两样东西,一个就是小木屋,另一个是屋子前的海棠树。我要你做的就是用这些彩色蜡笔给这张素描画上色。” 严旭尧忍不住插嘴说道:“就这么简单啊?” 宋主任回答说:“严律师,如果你有兴趣,你也可以体验一下。我的桌子上有这张素描的备份,抽屉里也有彩色蜡笔。但是,你在上色时最好离她远一点,注意别相互形成干扰。” 严旭尧觉得自己在这里待着反正也挺闲的,不如找点事情做,于是就去桌子那翻找素描备份和彩色蜡笔了。 唐羽爱则仔细审视了一番白纸上的素描画,取出蜡笔小心翼翼地开始进行了上色。 宋主任没有观看唐羽爱和严旭尧对素描画的上色过程,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于唐羽爱二人将那幅画捣鼓成什么样子似乎毫不关心,直到唐羽爱开口说话,他才把眼睛睁开了。 唐羽爱把她上好色的素描画摆到宋主任的眼前,说道:“宋主任,我已经把它弄好了,请您过目。” 与此同时,严旭尧这边也完工了,他也把自己的作品递到了宋主任面前。严旭尧使用了好几种颜色,其中小木屋涂成了实木样的米色,海棠树的叶子涂成了碧绿色,而海棠果则涂成了浅红色。为了让整幅画显得有生气,严旭尧还特意将小木屋上方的空白处涂上了天蓝色,将湛蓝如水的天空印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严旭尧自然也忍不住瞅了一眼唐羽爱的作品,这一看不要紧,眼珠子差点要瞪了出来。原来,唐羽爱作品上的色调与严旭尧的迥然不同,她将小木屋的颜色涂成了褐色,而将小木屋前的海棠树涂成了更为压抑的黑色,而唯一的暖色调是小木屋上方空白处猩红色的大圆。严旭尧知道那是唐羽爱想用那个红色的大圆表现出天空中的太阳,不过这副画给严旭尧的感觉就是压抑、沉闷,甚至有些诡异、凄凉。 唐羽爱也望了一眼严旭尧的作品,眼神中的表情十分空洞,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宋主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严旭尧的思绪,问道:“严旭尧,你告诉我一下,你和唐羽爱的画有什么区别?” 严旭尧说道:“那区别可老大了,不过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我的上色比较正常,她的比较另类。” 宋主任又把目光转向了唐羽爱,问道:“羽爱,那你觉得你们这两幅画有何不同吗?” 唐羽爱说道:“我看到他的那幅画后有些头晕和恶心,我觉得我的画才比较正常。” 宋主任说道:“你们这两幅画的主要不同在于所选择彩笔的色调,严律师选择的基本上属于暖色调,而羽爱则偏重于暗色调。常言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做画上色就是这样的事情。其实,你们将何种颜料涂抹于素描画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反映了你们此刻的心境。严律师,你的心境我就不评价了。我想对羽爱说,这的情绪状态很糟糕,你处于一种极度压抑和哀伤之中。不过,我有信心让你摆脱这种痛苦,下面我们来进行下面的测试。” 严旭尧似乎对测验上瘾了,摩擦了一下手掌说道:“宋主任,你看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宋主任摆摆手说道:“严律师,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好吧。”严旭尧吃了个闭门羹,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耸耸肩说道:“那你们继续,我就不碍事儿了!” 宋主任走到电脑前,望着唐羽爱说道:“羽爱,下面我给你播放一组照片,这些照片中的人都闭着眼睛,有的靠在椅子上,有的躺在床上,还有的趴在桌子上。你的任务就是判断出这些人中哪些人是在沉思,哪些人是在睡觉,哪些人已经死亡了。这组照片一共6张,按数字进行编号,播放时每张停留一分钟,播放到最后一张时会重复循环进行播放,有充分的时间供你思考。” 唐羽爱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宋主任开始打开照片进行播放。严旭尧抬眼望去,觉得照片上的人人物面部表情都十分安详,想要判断出哪些人处于哪种状态确实不太容易,他很好奇唐羽爱为怎么选择,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她。 唐羽爱仔细打量着那几幅照片,整个人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她看得很认真,那六张画反反复复一共看了五遍,用了近半个小时。 宋主任最初没有打扰她,但见她迟迟犹豫不决,便问道:“羽爱,你现在有答案了吗?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就行!” 唐羽爱犹豫着说道:“我感觉第1张、第4张、第5张照片中的人是在闭目思考事情,第2张和第6张中的人应该是睡着了,这第3张中的人表情好奇怪,我觉得他既像是闭目思考又像是已经睡着了……” 宋主任望了唐羽爱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人已经死去了吗?” 唐羽爱闻言身体一抖,低下头没有说话。 宋主任把投影仪关闭,坐到唐羽爱的面前,神情凝重地说道:“实际上,那六张照片中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么你心中的症结也就出来了,问题在于你不敢接受死亡的事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幼年必然经历过很大的创伤,应该是你亲人去世给你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为了避免那种痛苦,你选择了逃避,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心理问题。结合我之前对你进行的催眠疗法,我可以还原你那段不幸的经历。我知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重新提起对你有些残酷,但是为了让你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来,我必须那么做。现在,我来说你来听,看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第156章 心理学家还原事情真相 严旭尧一听宋主任要揭开唐羽爱的遭遇,不禁把耳朵支棱起来,凝神倾听,生怕丢掉什么重要内容,因为他知道唐羽爱这件事情不仅仅与他代理的这件案子有关,而且更与田学东那个杂碎有关。 唐羽爱神情木然地望着宋主任,身体颤抖着,似乎对宋主任即将要讲述的事情十分恐惧。 宋主任丝毫没有在意女孩的反应,说道:“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你的父母感情素来不合,经常吵架。你九岁那年的一个冬天,傍晚放学回家后又听到了你爸妈的争吵,于是你躲在客厅里,听见他们吵着要离婚,并提到了谁也不愿意继续抚养你的事情。你听到这些话之后非常伤心,于是背上书包就从家中跑了出去。往常,你的父母吵架时你会到你的外婆家去躲避。但是,那次天色已经黑了,而且还下起了鹅毛大雪。你无家可归,也无法到你外婆家去,便躲在了一个离家不远的隐蔽地方瑟瑟发抖。你爸爸意识到你离家出走之后心急如焚,他虽然和你妈妈吵架时也说了嫌弃你的气话,但是他心里还是挺在乎你的,担心你遇到什么危险。你父亲一定以为你去了你外婆家,于是他就开着面包车沿路去找你。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你父亲当时的心情十分烦躁,而且当时天黑路滑,他的车一下子撞到了水库的护栏上,然后车子失控跌入了水底。当然,你的父亲也在这场事故之中殒命。后来,你得知了父亲出车祸死亡的消息,你觉得这件事因自己而起,父亲之所以死亡就是由于他去找自己的原因。可能你的母亲也这样埋怨、指责过你,所以从此你产生了极大的愧疚心理。尽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你内心中的自责却一天比一天深重,你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抑郁起来,整个人被各种负能量包围了。当然,你也想从这种负能量的漩涡中解脱出来,你也想要逃避那种痛苦,不再受往昔悔恨的折磨,但是你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于是,你开始产生了一种幻想,幻想父亲没有在那场事故中死亡,而是在继续寻找你,这么多年来从未停止寻找。这样的幻想你最初也知道是不现实的,但是它像鸦片一样让你的精神有了寄托,你内心中的自责和痛苦也得到了抚慰,你也渐渐地对这样的幻想产生了依赖,以至于到最后你甚至对你自己编造的幻想信以为真。当你彻底相信了那个荒诞的幻想时,你同时也就彻底迷失了自我,你把你自己幻想成了你的父亲,你在寻找你那离家出走的女儿。但是你又怎么寻找到她呢,因为她就是你自己啊!用我们心理学上的一句话来说,你在寻找那个迷失的自我。你越是寻找迷失得就越彻底,以至于你最后产生了人格分裂。大多数时候,你是那个女儿唐羽爱,但是犯病的时候你就成了你幻想中一直寻找女儿的父亲。你这样的症状在临床上不多见,我们姑且可以称之为间歇性精神分裂症,同时你还伴有抑郁和狂躁的成分,符合双向情感障碍的特征。但是,你这病本质上是精神上抑或是功能上的紊乱,而不是器质上的病变,所以有效治疗也不是很困难,其中心理疏导是最重要的干预措施。心理疏导的一种重要基础是让你认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然后你才能自己发挥心理能量慢慢恢复到正常心态。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帮助你认清你发病的原因,与其说是对你的精神诊断和鉴定,不如说是对你的心理疏导和干预。我们是鉴定师也是医生,如果你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们只需出一个司法精神病鉴定意见就行了,但是如果你确实有这方面的疾病,我们至少会给你一个继续治疗以及如何治疗的指引。羽爱,我想对你说的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谁都无法改变过去,只有坚强地面对现实。你的父亲确实是因为找你才发生了意外,但是那不是你的过错,而只是一个谁都不想看到的意外。从这件事情至少可以看出,你的父亲真的很在乎你,如果他泉下有知,他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儿过着正常的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从那件创伤的阴霾中走出来,找到那个迷失的自我。刚才,我提到了你的症状是一种间歇性的表现,我们注意到你来中国后陆续在精神专科医院有过几次就诊经历,你是不是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某些方面有些异常呢?” 唐羽爱专注着倾听着宋主任的分析,脸颊上情不自禁淌下了泪水,啜泣道:“宋医生,你说的很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大人,但是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我被日本籍养父母带到国外生活后,他们也发现了我精神上的问题,也带我去过好些医院治疗,但是都没有效果。后来,那边的医院建议我回到我最初长大地方,或许我能找到某些童年发生的症结,从而恢复过来。因此,我通过筑波音乐学院和滨海大学的交流项目重新回到中国读书。虽然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患了精神上的疾病,但是我的养父母托他们的中国朋友带我去治疗过好几次,医生说我的症状有点像是癔症,要我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再去复诊。” 宋主任翻看了一眼唐羽爱的病历本,说道:“你没有继续去医院复诊,可能是你后来牵扯到刑事案件中,你被公安机关控制起来了。” 严旭尧问道:“羽爱,那你是否记得你为何被警察送进看守所?” 唐羽爱捂着头痛苦地说道:“这段时间以来,好多人都在问我同一件事情,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刑事案件……我的大脑中一团混乱,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的界限,究竟哪些东西是客观存在的,哪些东西是虚拟幻想的,我根本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 宋主任说道:“根据我们对你这种症状的了解,尽管它是一种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疾病,但是它的发作也是需要诱因的,也就是说你之所以犯病肯定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刺激。羽爱,你能否告诉我,在你意识最后还清醒时,你在做什么吗?” 第157章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唐羽爱用手拭了拭脸颊的泪水,说道:“好的,宋医生。不过我应该如何说起呢,现在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让我理一理我最后清醒时都发生了什么……” 宋主任安慰道:“羽爱,你不要着急。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整理思绪,你可以闭上眼睛慢慢回忆一下。” 严旭尧十分想了解那起案件发生的经过,于是试着征求宋主任的意见说:“宋主任,我可不可以跟她简单聊上几句,或许我能够帮她想起某些关键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干扰她的回忆。” 宋主任缓缓地说道:“我这没有问题,但你得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 唐羽爱望着严旭尧,说道:“严律师,你是我的辩护人,你有什么问题当然可以问我。” “谢谢你的理解!”严旭尧皱着眉头,提示了一句说,“羽爱,我刚才注意到你说你日本籍养父母有个中国朋友一直很照顾你,甚至带着你几次去医院看病,看样子对你很关心。有一点我感到很疑惑不解,你这次被抓进看守所羁押了大半年,那个人为何就不闻不问了呢?” “严律师,你提到了那个很照顾我的人”唐羽爱神情木然地回答道:“其实,我开始还以为你就是那个人给我聘请的律师呢……”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我与周琛律师是被一个自称为林蕾的女子高价聘请的,林蕾身上有你日本籍养父浅田桥的亲笔授权委托函,莫非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一直很照顾你的人便是她吗?” “林蕾?”唐羽爱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中一片茫然,明显她是对严旭尧提到的那个女子十分陌生,“严律师,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林姓女人是谁,我从来就没有听说她的名字。我日本籍父亲的中国朋友是一个男人,他大概有四十多岁,是滨海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 “羽爱,虽然你说那个姓田的男人对你十分关照。但是,自从你被关进看守所后,他确实没采取过什么挽救措施帮助你,反倒是那个在你看来很陌生的女子在奔前走后打点。” 刚才,唐羽爱对那个男人的描述让严旭尧不禁为之一震,严旭尧的声音有些颤抖,问道:“等一下,羽爱,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叫……叫田学东?!” 唐羽爱惊讶地张了张嘴,问道:“对,我说的那个人就叫田学东,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的呢?” 唐羽爱的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耳畔引爆,让严旭尧脑子中轰鸣不已。田学东!果然是那个曾欺辱自己妻子的狗杂碎! 尽管严旭尧最初十分怀疑唐羽爱口中的那个人就是田学东,但也只是他自己的一种猜测而已,当被唐羽爱亲口予以证实后,严旭尧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这个女孩果然和那个杂碎有瓜葛! 严旭尧努力使自己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说道:“你不必感到惊讶惶恐,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没想到还真给猜对了。我之所以提到田学东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人看到你和田学东以及一名叫曹静的女人在滨海大学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如果我说的没错,那天你们吃完饭后不久你就出事了对吧?现在,你能跟我们讲讲那次就餐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唐羽爱叹了口气,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哽咽着说道:“这件事情真的一言难尽,我还得从头开始说起。” 严旭尧和宋主任相视一眼,纷纷表示愿闻其详。 唐羽爱苦涩地回忆道:“我是一个孤儿,一个刚生下来就被人遗弃了,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我九岁那年方才知道的。” 宋主任说道:“也就是说,你知道你的身世是在你父亲出了交通事故之后吧?” 唐羽爱点点头说道:“是的,在那之前,我从没有怀疑过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宋主任说道:“那……孩子,你继续说吧……” 唐羽爱陷入了回忆:“自我记事以来,我的父母就经常吵架,后来越吵越凶,最后那次吵架的起因是我母亲突然怀孕了,她争吵着让我父亲把我给送走。我那时并不明白她所说的送走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母亲要生小孩了,所以让我到别的地方住去。现在一回想,才知道她是想把我撵走。我父亲坚决不同意,所以他们两个人就争吵起来,实际上我父亲非常疼爱我。后来我父亲发现我母亲在外面有了男人,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很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我父亲知道这些后无法容忍,就和我母亲彻底摊牌了,并对她大打出手,那时我正好放学从外面回来。我年龄还很小,大人间的许多事情其实并不明白。那次我父亲外出寻找我,过了好几天也没有回来,直到警察通知我们他在水库附近的盘山路出了交通事故,连人带车一起沉入水库了。我母亲也因为那天被我父亲的殴打在地,肚子里的胎儿流产了。她一直怨恨我,咒骂我,说是我害死了父亲。那段日子我以泪洗面,心里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我父亲去世后不久,我母亲以及我外婆一日之间突然全部失踪了。我在这个世界上顿时没有了任何倚靠,只好把事情告诉了我的班主任老师。班主任听完我的话后立即报了警。警察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调查,他们告诉我,我的母亲和外婆一家人上了去南方的火车,已经失联了。我意识到那是一件早已预谋好的事情,她们早就想撇下我不管了。我当时伤心欲绝,我想不明白这天底下为何会有如此狠心的家人,我一定不是她们亲生的,所以才觉得我是个累赘!我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警方证实了。警方通过调查,发现我原来是一名遗弃儿,他们找到了最初收养我的那家儿童福利院,证实我一生下来就被人遗弃了,在我二岁那年才被一对唐姓夫妇——也就是我说的父母从儿童福利院领养。警方认定我母亲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遗弃罪,将我母亲列为了网上追逃对象。至于她是否被抓获判刑我不清楚,因为我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了。我离开那家儿童福利院七年后,又重新回去了,一时间让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叹息我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不过,我没有感觉到被人两次遗弃的悲伤和痛苦,因为我心中已经被我父亲死亡后引发的悔恨和自己填满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扫把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遭殃了。直到半年后,我被一对来华的日本籍夫妇收养,跟随他们在日本生活了六年多。那六年多时间里我虽然换了一个环境,但其实一直生活在心理阴影当中不能自拔,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情绪上的问题。后来,我因为精神上的问题辗转返回了中国,在滨海大学读书。我在滨海大学交流学习期间,有一个自称是田学东的男人出现了,田学东对我说,他是我父亲浅田桥的朋友。那个男人日语说得相当好,可我在返回中国前,我养父浅田桥并没有跟我提起过他还有这样一个朋友。我于是也产生了怀疑,还为此给我养父浅田桥打电话进行核实,我养父给我的答复是肯定的,原来是他拜托那个田学东来照顾我的。” 严旭尧沉思了片刻,眉头紧皱,问道:“羽爱,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田学东实际上是你重新回中国之后才认识的,是这样的吗?” 唐羽爱说道:“我在日本并没有见过这个叫田学东的男人,我首次见他是在我来滨海大学交流学习一周之后。不过,我最开始见到这个男人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但就是记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后来,随着另外一个人的出现,我才意识到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曾见过这个叫田学东男子,只不过那时的记忆有些模糊罢了。” 第158章 情敌的女人一箩筐 严旭尧早已经料到唐羽爱和田学东有某瓜葛,甚至曾一度认为唐羽爱是被田学东包养的小情人。如今,唐羽爱居然表示多年前就对田学东似曾相识,这不禁大大勾起了严旭尧的好奇心。严旭尧敏锐地察觉到,近些天来发生的一些列事情貌似、扑朔迷离、匪夷所思,实际上也是有前后因果关系的,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发现而已。现在,这个女孩所讲述的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严旭尧的心情也无比激动起来,他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妻子沈筠在这一连串事件的背后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到底有没有背叛过自己。严旭尧是一个绿帽恐惧症患者,更是一个猜疑强迫症患者,如果不把田学东的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他就寝食难安,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严旭尧已经有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所请的那几天年假也马上到期,他知道必须加快调查的进度了。 严旭尧注视着面前这个清纯的女孩,说道:“羽爱,请你详细跟我讲一下那个田学东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关键!” “他确实非常关键!”唐羽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刚从日本筑波音乐学院来到滨海大学交流学习,原本以为以为初来乍到会很不适应那里的校园生活,没想到滨海大学的老师和同学都非常热情,尤其当他们得知我还会将一口流利的汉语时,更是增加了对我的亲近感。我其实是一个相对内向安静的人,不擅长与人交流,平时喜欢一个人待着,但是班里的同学纷纷邀请我加入他们的社团,其中一个管弦乐团最为盛情,连着好几次游说我加入,最后我迫于面子只好答应了。这个管弦乐社团实际上就是一个由大学生组织的乐队,经常到校外演出,当然社团成员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这让其他学院的同学颇为艳羡。我加入这个社团后发现,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但是艺术类专业收取的学费要高出其他专业好多,所以大多数社团成员都是为了挣钱补贴生活费用。这个管弦乐社团一般都是在滨海的高档会所、酒吧演出,那种地方有钱人比较多,而且鱼龙混杂。我记得第一次跟随社团演出时,就看见我们社团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演出完后被一个有钱人领走了。我们大家谁也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但是全都心照不宣,这让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我找到了管弦乐团的团长岳灵,提出我要退出社团。岳灵闻言后先是一惊,她随后告诉我说,当初三番五次地邀请我加入社团,其实是应了一个人的请求,那个人就是田学东。我听岳灵跟我介绍说,田学东是她们那个管弦乐团的赞助人,乐团里的很多器械就是他提供的,并说了一通田学东人如何如何好之类的话。我非常迷糊地问岳灵,我刚到滨海大学交流学习不过才一周的时间而已,那个田学东为何会指名道姓让我加入这个社团,他认识我吗?岳灵说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按照田学东的要求把我邀请入团,并解释说我现在申请退出社团她暂时还不能决定,至少得打电话征求一下田学东的意见。我听后非常生气,加不加入这个社团是我的自由,凭什么要让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来干涉我的生活!我觉得这个乐团所去的会所、酒吧都是一些藏污纳垢之地,这让我非常的抵触,所以我坚决地对岳灵说我要马上离开那里,但是岳灵用身体挡住了我的去路。岳灵的这个举动把我激怒了,我一下子推开了她,迅速往会所大门那里跑去,然而被从大门外冲进来的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保安人员给拦住了,他们把我重新拖了回来。那些人动作粗鲁,蛮横得就像是黑社会一样,让我忌惮不已,生怕他们会乱来。当时我恨恨地瞪了岳灵一眼,她的神情也显得颇为无奈。正在那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进来了,这个中年人叼着一根古巴雪茄,脸上的表情很阴沉,怒斥那两个保安不应该对我那么凶狠,那两个人对他唯唯诺诺,直用手擦脸上的汗水,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会所里管事的人。那个中年男人的目光就像利剑一样犀利,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挥了挥手手让岳灵和那个保安退下去,很客气地问我是不是浅田羽爱?我回答说是,并问他是谁,想要干什么。那个中年男人介绍说,他名叫田学东,也是那家会所的股东之一。” 严旭尧插嘴问了一句:“哦?田学东参股的那家会所叫什么名字?” 唐羽爱努力回忆道:“我当时没怎么注意那家会所的名字,因为会所里没有牌匾,我听岳灵说好像叫什么天籁会所……但我不是很确定……” “天籁……”严旭尧身体为之一震,“难道你说的那家会所是云中天籁吗?” 唐羽爱眼前一亮,说道:“对,就叫这个名字!严律师,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难道你也去过那里吗?!” 严旭尧的眼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云中天籁会所就是田学东曾经侵犯折磨售楼小姐刘莎的地方。对于刘莎而言,那个地方就是虎狼之穴、魔鬼之地。本来,严旭尧计划探查一下那个地方,搜寻田学东的线索,但刘莎受伤后精神状态极为不好,浑浑噩噩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严旭尧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唐羽爱,他压抑着想要怒骂田学东的怒火,说道:“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只是略有耳闻,你现在还知道那个会所的具体位置吗?” 唐羽爱说道:“我当时是坐大巴去的,也不认识地名道路,所以记不清那家会所具体在哪里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找岳灵问一下,她应该什么都知道。” 严旭尧说道:“我看那个岳灵肯定也和田学东是一伙的,不过,我随后和她联系一下。羽爱,你接着说那个姓田的都跟你说什么了?” 唐羽爱说道:“后来,田学东开始用日语跟我交谈。他自称是我养父浅田桥的中国好友,并从我养父那里得知了我来滨海读书的事情。田学东告诉我说,我养父浅田桥跟他提到了我最近情绪上的问题,并委婉地指出我孤僻不合群,所以就自作主张,让他赞助的好几个学生社团拉我入会,希望拓展我的交际和兴趣范围。当然,最好只有那个管弦乐社团成功了,可他没有想到我第一天加入就决定退出。” 第159章 一颗重磅炸弹 唐羽爱说道:“田学东的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气场,但我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我和田学东认识之后,我称呼他为田叔,田叔一直对我挺关心的,事无巨细都帮我打点好,有好几次还带我去医院看病,就像是我的长辈一样。因为我在国内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渐渐地就把他当成了依靠。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的女人出现了,她跟我说田学东这个人很危险,警告我离他远一点。” 严旭尧问道:“哦?那个女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唐羽爱说道:“我记得有天晚上我上完课后准备返回我租住的公寓,当我走到学校门口时,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环顾四周,发现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正冲我招手。我于是停下步伐,那个女人便朝我走了过来。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诧异地问她说你认识我吗,找我有什么事?那个女人对我笑了笑,指着旁边的一辆CRV轿车对我说,不如到车里去聊吧,外面挺冷的。我可不敢随便做陌生人的车,警惕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回绝了她的建议,说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就好了。那个女人接下来的动作完全出乎了我的意外,她突然上前两步抱住了我的身体,我正要把她推开时,发现她失声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有些发蒙,又问她到底是谁。那个女人摸着我的脸,对我说她叫曹静,是我的亲生母亲。曹静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我一把将她推开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仔细观察着这个自称是我亲生母亲的女人,她的面孔确实与我有好多相似的地方,我怔怔地立在那里呆若木鸡。对于其他人而言,母女相认或许是一件温馨的事情,但是我心里泛起了阵阵寒意。我得感谢我的亲生母亲,她赐予了生命,但仅此而已,剩下的是我对她的怨恨。不管那个曾经遗弃我的女人是否还活着,自从他遗弃我的那时候起,她在我的心里就已经死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和那个遗弃我的女人相认,因为她不配做一个母亲。所以,当那个叫曹静的女人哭泣着试图再次靠近我时,我不由怒从心起,咆哮说你别过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还是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最好离我远一点。” 唐羽爱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激动了起来,望着宋主任和严旭尧,气愤地说道:“宋医生,严律师,你们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么,既然当初选择了遗弃,为什么还要回来认亲,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都说这个世界上母爱是最伟大的,就算是畜生产下了幼崽也是要养活的,而她竟然无情地把我抛弃了,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我看她连畜生也不如!” 严旭尧没有接唐羽爱话茬,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看来曹静确实是唐羽爱的亲生母亲了。 宋主任皱着眉头,说道:“你母亲遗弃你肯定做的不对,但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想想,她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吧。仇恨这个东西能放下就放下,一辈子带着它只会生活在苦恼中。” 唐羽爱苦笑着说道:“宋医生,我知道您想安慰我,帮我释放身上的负能量,但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确实痛恨我的亲生母亲,但是我这种痛恨只是一种隐隐的情绪,因为母亲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没有象征意义的代名词而已。现在,那个女人又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对我说对不起,让我原谅她,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是人伦亲情,这也是人类社会赖以存在的基础。一个人把这些东西抛弃了,回头说一个对不起就能挽回一切了吗?因此,当那个女人哭泣着喊对不起时,我啐了一口,送给她一个字‘滚’!” 严旭尧安抚道:“羽爱,请冷静一些,我理解你的那种心情,结合你的种种遭遇,我感同身受,也非常的难过。但是,我觉得你母亲突然找到你,应该不仅仅是认亲这么简单吧,她应该是想向你传递某种重要的消息。虽然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血缘关系是无法割断的,她肯定出于保护你的意思才来相见的。你刚才提到了这个女人警告你离田学东远一点,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说?” 唐羽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胸中的愤怒平抑下去,说道:“对不起,我刚才的情绪有些失控了。我当时不愿意再和这个叫曹静的女人继续纠缠,我也没有兴趣核实她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只想尽快走开。那个女人见我不搭理她也着急了,在我背后喊道,羽爱,你不能和那个田学东混在一起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啊?我闻言后不禁愣住了,回头疑惑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说田学东是你的杀父仇人?”严旭尧闻言张大了嘴巴,惊讶之情无以复加,这绝对是一个重磅的消息。 宋主任也很不解,问道:“杀父仇人,不知道那个‘父’究竟指的是谁?现在已经知道,收养你的那个唐姓父亲因为事故逝世,说的肯定不是他,难道你母亲说的那个人是你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吗?” 唐羽爱说道:“宋医生,严律师,你们知道吗?在我的心目中,父亲这个词的分量比母亲重多了,那主要是由于我的父亲唐云鹏,我虽然只是个被他收养的孩子,但他却视如己出,我也把他当做了我真的的父亲。但是,我父亲唐云鹏是因为意外死亡的,所以当曹静提到了田学东是我的杀父仇人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她说的应该是我的亲生父亲。相比之下,虽然我对我的那个亲生父亲毫无感情,但是我也想知道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便对曹静说,你有话就直说好了,别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曹静擦了把眼泪,对我说道,孩子,你难道丝毫也不在乎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我说我关心的着吗,我一生下来就没见过他,我亲生爸妈没有养育过我一天,却要把仇恨传递给我吗?曹静哭着说道,孩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说的那个人可是养育了你七八年的唐云鹏啊!” 第160章你就是个人渣 什么,田学东是杀害唐云鹏的凶手?!这绝对是一颗重磅炸弹,但是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严旭尧和宋海主任面面相觑,也陷入了迷雾之中。根据唐羽爱催眠过程中的回忆,唐云鹏明明是在大雪之夜寻找女儿途中发生交通出事故,最后导致所驾驶的车辆沉入大王陵水库身亡的。现在,又突然冒出了另外一种说法,唐云鹏似乎是死于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而凶手就是那个罪恶昭彰的田学东!严旭尧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到,尼玛谭田学东这个人渣果然是罪恶之源啊,什么坏事都和他牵涉到了在一起。如果唐云鹏是非正常死亡,那么他身上或周围的物品肯定会留下犯罪的证据,难道当年警方现场勘验时就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吗?! 唐羽爱说道:“宋主任,严律师,你们是局外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尚觉得难以置信。我作为当事人,听到有人说我父亲是被人谋杀的更是目瞪口呆,一时间大脑有些短路,那个陌生女人的说法颠覆了我的认知。我虽然觉得她是在一派胡言,但是也勾起了我的探究心。 我诧异地问曹静:‘请问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能说得更明白些吗?’ ‘孩子,唐云鹏不是你的养父,而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也许会有很多疑问,这里面有很多故事,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解释,但你听我说,那个田学东真的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曹静刚说了‘凶手’两个字时,她的声音突地嘎然而止,脸色变得煞白,惊恐地注视着我的身后,就像见到了妖魔鬼怪一样。 曹静的这种怪异反应让我后背直冒凉气,于是猛然一回头,发现一个男人正悄无声息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那人正是田学东! 田学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呦呵,这不是曹经理嘛?我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人念叨我的名字,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啊?对了,曹静,我正要找你呢,没想这么巧就碰见了,咱的缘分可真是不浅啊!’ 曹静显然没有预料到田学东会出现在这里,最初显得有些慌乱不安,不过随即恢复了镇静,解释说:‘田总,原来是你啊!刚才冷不丁一抬头,发现有个黑影过来被吓了一跳。我听说羽爱最近回国了,就忍不住过来看她。刚才她提到了你的名字,并说你一直很照顾她。我对她说你也是我的大客户,彼此都是熟人。正当我们交谈的时候,你就恰切过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哦,原来是这样……’田学东用眼瞟了我一下,那样子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道:‘田叔,事情跟她说的一样。不过,这个女人自称是我的亲生母亲,这话让我有点不舒服。’ 田学东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耸了耸肩肩膀,说道:‘她说的没错,你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士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我不知道她究竟哪来的勇气说她是你的母亲?!’ 我注意到曹静闻言身体一震,然后低下头去没有言语,显然她心中有愧。 我惊讶地说道:“田叔,原来你一直知道这件事,可你为什么隐瞒着不告诉我?” 田学东解释道:‘羽爱,其实我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不想刺激到你。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个遗弃你的女人其实还好好地生活在世上,而且就在你的身边,近在只咫。最近你的情绪不太好,告诉你这件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曹静哀求道:‘田总,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田学东阴沉着脸说道:‘今天我是来特地接羽爱就餐的,前几天她过十六岁生日,我在国外出差没赶上给她庆祝,所以今天想给她一个惊喜。恰巧你也在这里,不如大家一起去坐下来聊聊吧。’ 曹静似乎很惧怕田学东,闻言连连摆手,说道:‘谢谢,不了……现在太晚了,我就不去……’ 田学东打断了曹静,说道:‘曹经理,你怕什么啊?你不是很想与自己的亲生骨肉相认么,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呀……另外,我也想知道,我之前交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等会儿咱们吃完饭后,正好坐下来议一议,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提。’ 曹静说道:‘田总,我真的不想再干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田学东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先吃完饭再说,你最好别扫我的兴致,否则后果很严重,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田学东和曹静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更不理解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我看得出曹静受制于田学东。田学东一番恐吓之后,曹静身子有些发抖,但是也不敢再说推辞的话了,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滨海大学对面的莫斯科西餐厅。” 严旭尧一边听唐羽爱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情,一边凝神思考着。严旭尧掌握的信息比宋主任要多很多,妻子沈筠告诉他那天曹静曾发给林蕾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是她和唐羽爱在滨海大学附近就餐时的合影,结合唐羽爱刚才的话,这件事情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 现在,严旭尧迫切想知道这三个人在就餐时都说了些什么,还有曹静为什么吃完饭就失踪了,这似乎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关键线索。 严旭尧问道:“羽爱,那你们三个人在莫斯科餐厅吃饭时,都说了些什么?” 唐羽爱继续说道:“我们其实没说什么……那个场合的气氛有些压抑,我们谁的话也不多。曹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田学东则不时接打电话。有一次田学东站起来到餐厅外面接打电话,曹静利用这个机会和拿出手机跟我合拍了一张照片。我刚想跟她发火,谁知她站起身来走出了包间。我往外瞅了一眼,发现她朝吧台那边走去。我注意到她跟服务员交谈了几句,然后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服务员保管。田学东打完电话回来后,手里拎了几瓶洋酒,叫曹静跟他一起喝。曹静原本不愿意喝酒,但是拗不过田学东,两个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我那时心情也不太好,也想喝一点酒,但是被田学东制止了。 田学东说道:‘羽爱,你沾酒便醉,今天可不能让你喝,因为一会儿我还得让你看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呢!’ 那天晚上田学东和曹静把那几瓶洋酒喝完后,两个人又喝了好几罐啤酒。曹静看起来挺能喝的,不过时间一长就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醉倒了。 田学东酒量惊人,几瓶酒下去跟没事似的,他喝得有些不尽兴,拍了拍曹静的肩膀,说道:‘曹经理,起来再喝几杯,咱们好久没有这样开诚布公地喝酒了。你最近好像对我有些意见,不妨拿出来摆在桌面上说说,老憋在心里会得病的。’ 曹静抬起头来,醉眼朦胧地瞅着田学东,她在田学东面前一直畏畏缩缩的,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着他怒骂了起来:‘姓田的,你就是一个人渣!我以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你冲着我来啊,何必把仇发泄到下一代人的身上!’ 田学东也不生气,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啊,难道我对羽爱不好么,我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第161章 妻跟她争男人 曹静说道:‘你别假惺惺地装好人了,田学东,你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披着人皮的恶狼!我承认我当初背叛了你,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要是有血性就干脆一刀杀了我,为什么要一直折磨我?’ 田学东摊了摊手,说道:‘曹经理,你好像真的喝多了,我看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曹静吼道:‘不,我一点也没有喝多,我现在脑子清醒得很,今天必须当着羽爱的面戳穿你的险恶用心。我以前是惧怕你,现在我豁出去了。你把我二姨夫送进了监狱,那是他罪有应得。但你又把唐云鹏杀害了,还想把罪恶之手伸向他的女儿,你好卑鄙无耻啊!’” “等等,羽爱,你难道真的是唐云鹏的亲生女儿吗?”严旭尧好奇地问道,“这件事你是否找田学东确认了?” 唐羽爱说道:“我问田学东说:‘田叔,她说唐云鹏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这样的?’ 田学东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事实上,他的注意力根被就没有放在我身上。 田学东的脸上也有了怒意,指着曹静说道:‘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在你在发酒疯,我一耳光抽死你。唐云鹏是开车坠河身亡的,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云鹏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是兄弟,我为什么要杀他?!’ 曹静说道:‘你为什么杀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你别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就没人知道,你的卑鄙行径全被人看见了!’ 田学东冷哼了一声,说道:‘谁,你的好姐妹沈筠么?你可真是够蠢的,她当初跟你争男人你还那么相信她!我奉劝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也不想想对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曹静咆哮了起来:‘那件事情就是你干的,羽爱,离这个畜生远一点!’ 田学东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道:‘够了!羽爱,咱们别理这个疯婆子,她不配当你的母亲,咱们走!’于是田学东准备带我离开餐厅,但是走到一半田学东又返回餐厅把曹静搀了出来。” 严旭尧听着唐羽爱的讲述,隐隐感到妻子好像与田学东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妻子沈筠貌似牵涉到了田学东和曹静的恩怨之中,于是问道:“羽爱,田学东跟你说过他和沈筠是什么关系吗?” 唐羽爱说道:“田学东压根就没跟我提起过那个女人。实际上,我对他们在餐厅里说的话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田学东就是杀害我父亲唐云鹏的人,所以我才和他一起离开了。不过,曹静的话也提醒了我,我小时候好像记得见过田学东这个人,应该是在我父亲的悼念会上,当时来的人有很多,我记得有一个长得很像田学东的人和我母亲低声耳语,但那个人只露了个侧脸,说完话就走了,我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就是田学东。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田学东说他和我父亲唐云鹏是好友,所以前去悼念也是正常的。后来,田学东把曹静和我一起送到了我的住处,曹静倒在地上就睡着了。但是田学东借着酒劲儿说要给我礼物,但是我没有看到礼物,反倒是把我扑在地板上,想要非礼我。我惊骇地大叫起来,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拼命地挣扎反抗,但哪来是他的对手。正在我要绝望了时候,躺在地上的曹静突然爬了起来,与田学东厮打在了一起。我趁机光着脚跑出了房间,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主任始终在一旁静静地倾听,此时忍不住说道:“我想事情到此已经基本清楚了,你的精神问题属于一种间歇性的症状,通常发作往往有某种诱因,田学东想要非礼你那件事就是你的诱因。实际上,从那一刻起,你的人格就产生了分裂,有种癔症的表象,你精神上回到了当初你父亲开着车沿水库找你时的那个状态。当你在小区发疯的狂奔时,你的意识是在追赶你的女儿。但是,小区里有一些行人,看见一个女孩光着脚跑,其中一些热心的人就过来试图拉住你,问下是怎么回事,而你把这些人当成了拉你下水的小鬼,以至于你捡起地上的砖头等物对那些人进行了殴打,直到你被制服扭送到了派出所。” 严旭尧说道:“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唐羽爱是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实施的暴力行为,那么她应当属于无行为责任能力人了。” 宋主任:“具体属于无行为责任能力还是限制行为责任能力,还需要等最终的鉴定意见出来后次知道,还需要专家组进一步论证,不过今天的临床诊断会是一个重要的参考。” 严旭尧对唐羽爱说道:“羽爱,虽然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清。不过,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尽快恢复上学的。” 唐羽爱泪眼朦胧地说道:“谢谢你,严律师。我以前真的很任性、很不懂事,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我的母亲曹静……” 严旭尧张了张嘴,想要说曹静已经遇害了,但话到了嘴巴又咽了回去。她早晚会知道这个消息,但今天真的不适合再刺激她了,只好点了点头。 严旭尧从安定医院出来的时候,给周琛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周琛说道:“鉴定一个人不具有刑事责任能力是一件非常严肃、谨慎的事情,需要综合主客观多种情况来认定,所以那个宋主任也没有匆匆下论断。现在,唐羽爱精神分析已经出来了,我们需要做的是继续搜寻相关客观证据,支持唐羽爱的说法。” 严旭尧一听说还要接着寻找证据,尼玛头就有些大了,不满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啊?” “严老弟,不要上火,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毕竟现在正式的鉴定意见还没出来呢,万一鉴定出来是个限制行为责任能力,那咱可就真白忙活了。”周琛在电话那头说,“你就再辛苦一趟,去唐云鹏出事的那个水库一趟。” 严旭尧闻言差点跳了起来,“干嘛,难道还要让我调查一下唐云鹏是怎么坠入水库的啊,我可办不到那些,当年的证据早就灭失了,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啊。” 周琛说道:“我不是让你去调查唐云鹏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已经是一个陈年悬案了,警察都搞不明白。我只是要你去大王陵水库管理部门核实一下,七年前有没有一个叫唐云鹏的人在水库出事,只要能确定有这回事就行了,这是认定唐羽爱所言可信的一个基础。” 严旭尧觉得周琛的话很有道理,说道:“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办理。” 周琛又说道:“你对这案子比我还清楚,最后的律师意见你也写个稿子吧,我在外面出差实在忙不过来了。” 严旭尧忍不住要骂娘了,尼玛这是他代理的案子,但这家伙除了收钱,几乎全交给自己去办,想想就有点上火。严旭尧心中邪恶地想到,你不是喜欢出差不回来吗,你让老子上火,我就让你老婆给我泄泻火。 严旭尧到大王陵水库调查之后,水库管理处给严旭尧出了一个说明,证实2006年冬天确实有一个叫唐云鹏的人驾驶一辆金杯车在水库出事。 一周后,安定医院的鉴定意见也出来了,认定唐羽爱患有精神疾病,案发时系无行为责任能力人。鉴定意见出来的次日,东河区检察院对唐羽爱宣布了不起诉决定,立即予以释放。 第162章 娇妻哭诉遭遇 唐羽爱涉嫌故意伤害、寻衅滋事一案成功了结之后,也为曹静遇害案的侦破工作带来了一丝曙光。通过唐羽爱对整件事情的回忆,可以断定曹静在制止田学东侵犯自己的女儿的过程中,被田学东通过扼压颈部的方式杀害了。当然,滨海市公安局刑侦重案组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派出了最有办案经验的侦查员破案,发现曹静在失踪前曾经和田学东、唐羽爱一起在莫斯科餐厅吃饭的重大线索,于是将侦查方向锁定在了这个被羁押在看守所里的十六岁女孩身上,先后多次前往看守所找唐羽爱调查取证。不过,那时唐羽爱处于精神紊乱的状态,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现在,唐羽爱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重案组告知严旭尧将她带往滨海市公安局接受询问。 唐羽爱被东河区检察院宣布不起诉释放那天,严旭尧开着借来的车到看守所接她。妻子沈筠也专门请了一天假,陪严旭尧一同前往接人。沈筠坐在汽车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不停用手抹眼泪,眼睛都哭得红肿起来。 严旭尧被妻子弄得有些心烦气躁,他边开车边用余光扫了妻子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哭什么哭啊?我真不明白了,现在官司打赢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现在开始心疼那笔巨额的律师代理费了?当初要不是我拦着,咱们家的房子现在已经归那个无良律师了。沈筠啊沈筠,你可真是持家有道啊,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你是想让咱们一家子在大马路上喝西北风去吧?!” 沈筠哽咽着说道:“老公,都是我不好,抵押房子是周律师提出来的,我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同意的。林蕾曾对我保证过会筹集到一笔钱的,可谁知她却失踪了啊……我知道抵押房产是有风险的,但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所以一直隐瞒着没有告诉你……” “操,那个姓周的无良律师真他妈不是东西,业务水平虽然还凑合,但尼玛一开口就几十万,心可真黑啊!”严旭尧一想起那高额的诉讼代理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居然要打自己家房子的主意,也活该睡他老婆一晚。 沈筠小声地问道:“老公,周律师那天告诉我,说那十多万的律师费你已经给他结清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的工资不是月月都上交给你吗?!”严旭尧冷冷地说道,“那些钱自然是向别人借的!” “啊,你跟谁接的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这么阔绰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沈筠的声音里有一种酸意,但是她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 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女的了,男的谁借钱给我!” “女的……”沈筠的拳头握紧了,“我情愿把咱们家的房子卖了……她是谁?” “林蕾!”严旭尧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沈筠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什么,林蕾?!” “对,就是林蕾,曹静的妹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严旭尧也不打算继续对妻子隐瞒了。他将自己在日本考察期间的那段离奇遭遇向妻子叙述了一遍,不过,严旭尧也留了点私心,他把林蕾那张瑞穗银行支票的金额说小了。那张支票上的金额换算成人民币为四十万元,这样除了给周琛的十几万律师费之外,严旭尧自己也能狠狠赚上一笔。严旭尧现在已经想好了这笔钱怎么花,首先把方梅馨给刘莎垫的的医药费还上,然后再给自己买一辆车。 “我知道林蕾不会欺骗我的”,沈筠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说道:“那她人呢?为什么杳无音信了,该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严旭尧没有吭声,林蕾失踪了这么多天,看来凶多吉少了,很可能遭到了田学东的毒手。真应了那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对姐妹的命运确实够凄惨的。 沈筠的情绪激动起来,怒骂道:“田学东这个畜生,他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严旭尧冷眼旁观,注意到妻子怨恨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这恐怕一时半会不能得尝所愿,那个人渣已经逃到日本了,而中国和日本之间没有签订引渡协议。” 沈筠说道:“田学东现在逍遥法外,那么羽爱这孩子肯定不能回日本了,否则就是自投罗网啊,我想以后好好照顾她。” “唐羽爱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成人了,用得着你照顾吗!”严旭尧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沈筠,我发现你对这孩子也太好了,甚至比薇薇还要好。如果不是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我真以为她就是你的私生女呢!” 沈筠的目光黯淡下来,喃喃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欠曹静的。” 严旭尧知道这是套妻子话的最佳时刻,于是顺着她说道:“哦,我确实记得你说过曹静对你有恩,这让我有点难以理解啊,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我那时不懂事,做了对不起曹静的事情。但是,曹静非但没有记恨我,反而以德报怨,救了我一命。现在,她已经被人害死了,我已无法报答。她临死前最牵挂的就是这个唐羽爱,如果我还不能照顾她的女儿,将会一辈子难安的。” “你说了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旭尧见妻子感慨了一番,实际上也没说什么实质的东西,不禁有些急了,索性把车子减速停到了路边上。 沈筠望着严旭尧,脸上的神情十分痛苦,说道:“老公~求求你不要逼我了……那些事情都是在我认识你之前发生的,真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我向你保证,婚后到现在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好,不说你的事了,那说说别人的事总可以吧?”严旭尧知道妻子的性格,她决定了的事情就算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于是便换了一种问话策略。 沈筠无奈地说道:“老公,那你问吧,如果我能回答的我就尽量回答你。” 第163章 亲子鉴定结果 严旭尧最关心的是妻子和田学东之间的关系,于是注视着妻子沈的眼睛,问道:“老婆,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实话,你最早是什么时候认识田学东这个人的?” 严旭尧首先提出这个问题其实是有深意的,也可以说他这句话是明知故问,目的是测试她接下来所说的话是否真实可信。因为他从唐羽爱那里得知沈筠至少在七八年前就和田学东认识了,但是沈筠并不知道严旭尧那天和唐羽爱在安定医院里的谈话。 沈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其实我和田学东早就认识了,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情了。田学东是第一批落户滨海市的台资企业主管,而我当时我正在一所高中读书。” 严旭尧怒哼了一声:“好你个沈筠啊,原来你和那个人渣是故交啊!既然你早就知道田学东是台湾人,也知道田学东就是他的真实姓名,为什么你去公安机关报警时不跟警察说清楚他的身份?你这算是哪门子报警,我看你这是在漂白自己的同时拖延抓捕时间!” 沈筠对丈夫的指责不以为意,但是据理力争地说道:“你如果非要那么想,我的任何解释都没用的……老公,我只想说你一句,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我是没有将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必要,你为警察都是坐等吃饭的吗,他们一定会顺着我提供的线索查清楚田学东的身份。我为什么要在警察面前表现得像是知道所有内幕一样,那样只会让我也陷入无谓的麻烦。” 严旭尧挖苦道:“我真的想不到,你十几岁就和姓田的认识了。你不和警察说这些也罢了,为何连你的丈夫也一直瞒着,难道是怕我知道你们原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人吗?” 严旭尧的冷嘲热讽让沈筠有些无奈,她说道:“你这样真的让我无话可说了,我跟田学东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说自己跟田学东认识,实际上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那主要是我的好姐妹曹静跟田学东相识,而我本人则与他不太熟,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和曹静是在孤儿院认识的。曹静比我大两岁,我们关系不错,平时以姐妹相称。不过,自从上了中学之后,我们就很少回孤儿院了,一般都选择住校。我和曹静并不是一所学校,那个年代也没有手机,平时就靠打个电话联系。周末不上课时我们一般都出去兼职打工挣点生活费,所以平时见面的机会也很少。曹静比我更勤奋,她除了周末去一家餐厅打工之外,平时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去一家电子厂做小时工。有一次她在电话中告诉我,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台湾人,名字叫田学东,是那家电子厂老板的儿子。那个电子厂是个大型家族企业,田学东当时在那家企业的销售部担任主管。田学东还请我们几个姐妹一起吃过饭,那是感觉田学东人挺好的。据说车间因为粉尘过多爆炸失火,田学东还不顾危险冲进去把曹静救了,他的一个小手指还为此被轧断了。说实话,我们那些姐妹都挺羡慕曹静的,灰姑娘的童话变成了现实。后来,田学东和曹静在台湾举办了婚礼,就是传统上的那种亲朋好友参加的婚宴,但因为曹静差几岁没有达到结婚年龄,只是没有领证而已。曹静打电话告诉我,她本来打算和田学东留在台湾生活,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回到大陆了。我就问曹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静说她在家里不受公婆待见,加之田学东去国外进修一年,所以就回这边继续把学业念完。可是,曹静好像有了身孕,大半年之后就在学校附近的一所卫生间内诞下了一名女婴,就是那个唐羽爱。” “什么,你说唐羽爱是田学东的女儿吗?”严旭尧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可与严旭尧所掌握的事实不一样啊。如果唐羽爱真的是田学东的女儿,田学东不可能借着酒劲侵犯她,否则简直连畜生也不如!沈筠肯定尼玛又在胡编乱造了! 沈筠摇摇头,也否认了唐羽爱是田学东女儿的说法:“那个女婴肯定不是田学东的女儿,否则曹静不会在惊慌失措之下将女婴抛弃。田学东去国外进修回来后,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整个人差点疯了。我当时记得田学东来找过曹静一次,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就像要杀人了一样。” “那必然是曹静给他戴绿帽子了呗”,严旭尧问道:“那你知道唐羽爱是谁的女儿吗?” 沈筠说道:“那个男人叫唐云鹏,据说是田学东的客户。后来,为了躲避田学东,他将名字该叫唐思源。” 严旭尧还想问妻子几个与案件有关的问题,但是包里的手机响了,原来东河区检察院的人已经到看守所等候多时了,催促严旭尧快一点。严旭尧到了看守所后,让妻子先在外面等候,与检察官一起进去理释放手续。 检察官韩松仁首先宣布了不起诉决定,随后对唐羽爱进行了训诫。韩松检察官说道:“唐羽爱,虽然你不负刑事责任,但是我们根据刑事诉诉法的规定,将启动强制治疗程序,你目前暂时还不能离境。” 严旭尧带着唐羽爱在看守所大院里走时,悄悄对唐羽爱说:“羽爱,一会儿你见到沈姨后,她如果问你事情,你不要跟她提咱们之间曾经聊过的事情。” 唐羽爱闻言点了点头。 严旭尧开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沈筠果然嘘寒问暖地问了唐羽爱很多问题。 严旭尧说道:“羽爱,很抱歉的告诉你,前些天我们得知你母亲曹静已经遇害了~” “什么,她已经死了~”唐羽爱身体一下僵了,旋即泪流满面:“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杀害的……” 沈筠责怪地说道:“严旭尧,你怎么跟孩子说这些,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严旭尧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跟她说啊,公安局昨天就已经找到我了。他们要我今天带她前去提供证言。另外,他们还说,还需要做一下物证鉴定,确认曹静和唐羽爱二人的血缘关系。” 两天后,法医物证鉴定意见就出来了,结论为:“在排出同卵双胞胎和近亲的前提下,曹静是浅田羽爱(唐羽爱)的生物学母亲,在上述基因座中,从遗传学角度已经得到了科学合理的确信。”严旭尧知道法医文书严谨的措辞,这句话已经充分证实了曹静和唐羽爱的母子关系。 第164章 嫌她不守妇道 唐羽爱的案子暂告一段落,虽然有许多谜团还没有解开。严旭尧请了七八天的年假来忙活这件案子,整个人身心俱疲,甚至比平时上班还要累。 正好赶在年假的最后一天,严旭尧决定去医院探望一下刘莎,这个无辜的美丽女孩惨遭田学东的戕害之后,又在坡峰岭遭遇了车祸事故,唤起了严旭尧的怜悯之情。严旭尧买了点补品和水果,来到滨海市人民医院,他被护士告知刘莎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严旭尧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刘莎所在的住院部,准备乘坐电梯上楼去病房,在等待电梯时严旭尧环顾四周,突然瞥见一层大厅角落的长椅上坐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神情恍惚呆滞,不是刘莎还是谁!严旭尧喊了一声刘莎,急忙朝她奔了过去。 刘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是严旭尧,于是站起身来,叫了一声:“严大哥”。 严旭尧来到刘莎跟前,发现她的身体有些消瘦虚弱,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但是意识已经恢复了正常。 严旭尧有些责备地说道:“刘莎,你怎么自己随便就从病房里出来了,你的身体还在恢复之中,咱们赶紧回去吧!” 刘莎说道:“我没事,屋里憋得慌,我下来透透空气,严大哥,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那个护士也走过来,说道:“严先生,你不必担心,刘小姐的伤势其实已经痊愈,几天前医生就说可以出院了。” 严旭尧没想到刘莎恢复得这么快,“哦,可以出院了,那她的家人怎么没有接她回家?” 护士说道:“剩余的住院及治疗费用还没有缴齐呢,我听说她的家人回去凑钱了吧……” 刘莎闻言低下了头,眼角溢出了泪水。 严旭尧对护士说:“谢谢你领我过来,你先去忙吧,这里我来照顾她就行。” 那位护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严旭尧问道:“刘莎,你别难过,事情会过去的……你的家属全都回去了吗?” 刘莎说道:“我父亲常年患病卧床,我母亲在家照顾他,我来滨海找工作,就是为了攒钱给我父亲治病。我出事后,沈筠姐只联系到了我的男朋友徐鸣,徐鸣没有告诉我父母这件事,怕他们担心。他自己从外地赶过来,照顾了我几天就回去了,说是单位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严旭尧听完有些生气,“你伤成这个样子,他竟然丢下你不顾好就直接回去了,到底是你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刘莎泪眼朦胧地说道:“他说他回去给我去凑医药费的钱,我知道他工作不容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想耽误他。” 严旭尧观察刘莎的神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说道:“刘莎,你男朋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所以撇下你不管了……” 刘莎泪如雨下:“那天,我清醒后看到我男朋友在我床前,我告诉了他我的遭遇,说我被一个恶棍灌药后强暴了,我本以为他会安慰我,谁知道他冲我发火,说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他这样做有些过分,自己的女人受了欺负,不仅没拿出点血性,反而归罪于你,不过,患难见真情,唉~刘莎,你也单纯了,这些事情你本可以不告诉他的……” 刘莎说道:“徐鸣说回去凑钱把我剩下的住院费交上,但是他离开后手机就从此再也打不通了……” 严旭尧问道:“你剩下的费用一共多少钱?” 刘莎说道:“我上班不久,还在试用期,公司也没给我上医保,所以费用都是自己拿,现在还欠医院十一万元。刚才,我接到了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是他用一个固定号码打来的。他说他家里也有老人生病,他自己省吃俭用,打工赚的钱每个月都分成两份,一份给他爸妈,一份给我爸妈。现在,我又欠了医院这么多钱,他觉得压力很大,大得让他受不了了,所以提出和我分手。他说分手是最好的选择,两个不幸的家庭组合将会是更大的不幸。他还说医院的钱可以欠着,不能把我怎么样。” 严旭尧一阵默然,严旭尧起初觉得刘莎的男朋友挺没责任感,现在想想他那么做也是出于趋利避害,这个世界上的人也太现实了。 严旭尧感到有些心寒,说道:“刘莎,我们回病房去吧,这大厅怪冷的。” 刘莎见严旭尧手中大包小包的,说道:“严大哥,你过来看我我就很感激了,还拎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帮你拿一个吧。” 严旭尧说道:“不用,这些我来拿就行。你的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但是你的状态还不好,应该是营养没有跟上,我给你带了些营养品,好好补一补你的精气神。” 刘莎说道:“谢谢你,严大哥,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我,估计我早成了坡峰岭孤魂野鬼了。严大哥,你这次来是不是想问那天的事情啊?” 严旭尧摇了摇头,说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田学东那个人渣闻风逃往了国外,你说的那个静姐也失踪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专门来探望你,正好一会儿把你的剩下的住院费用结了。” 刘莎的眼泪涌了出来,“严大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为什么这样帮我,是沈筠姐让你来的吗?” 严旭尧说道:“这事和她没关系,你也别告诉她。” 刘莎说道:“严大哥,你的恩情我真的无法报答,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如果沈筠姐不知道你这么做,她会误解你的……严大哥,你放心,我身体好后会努力赚钱,把这笔费用还给你。” 严旭尧说道:“刘莎,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笔钱本来就应该属于你的……” “本来就应该属于我?”刘莎不明就里,有些疑惑不解。 严旭尧说道:“你那天之所以半夜在坡峰岭出事,都是因为一个叫静姐的女人,其实静姐确实已经死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她的妹妹,叫林蕾……她那天好像是为了对付田学东,我的那笔钱,实际上就是从林蕾那里得到的。” 刘莎眼前一亮,说道:“严大哥,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林蕾好像在跟踪一个人。” 第165章 罪案的新发现 严旭尧把营养品和水果放到了病房的柜子上,有些惊讶地说道:“什么,你说林蕾在跟踪一个人,你们那晚不是准备要返回滨西区西山别墅那边吗?” 刘莎回忆道:“那天晚上我们离开揽月大酒店停车场后,确实是要回西山别墅,不过我们最初是准备从西三环绕过去,根本没有想抄坡峰岭的近路,因为那条道路虽然近,但是路上坑坑洼洼并不好走。” 严旭尧不解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中途改变了行驶路线?” 刘莎说道:“当时是林蕾开的车,她没跟我说为什么要那么做。不过,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注意到她包里有一个东西响了起来,那好像是一个GPS定位仪器。林蕾看了一眼定位仪的显示屏,发现有一个红点从城市主干道出来,朝坡峰岭那边移动。林蕾的表情很凝重,她立即把车掉了个头,跟着那个红点下了城市主干道,进入了坡峰岭的小路。我听到她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王八蛋,没想到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严旭尧皱着眉说道:“根据你的描述,林蕾跟踪的应该是一辆车,而且应该是田学东的丰田霸道车。” 刘莎惊讶地叫了起来:“啊,是田学东,严大哥,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严旭尧说道:“之前,你说林蕾在一家宾馆找到了你,半夜把你叫起来借车,我当时听了就觉得事情很蹊跷,她怎么知道你就住在那家宾馆,只有一种可能解释得通,那就是她之前肯定就一直在跟踪田学东。而且,我猜测林蕾很可能趁田学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悄悄在田学东的丰田车上动了手脚,在车的某个隐蔽位置安装了一个GPS定位终端。” 刘莎呆了呆,问道:“林蕾她为什么那么做,田学东看样子是混黑道的,她不怕被他发现吗?” 严旭尧突然有种恍然顿悟之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原来是这样……林蕾意识到她的姐姐曹静很可能被田学东杀害了,但是她掌握的证据还不够,特别是曹静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这也是为什么曹静失踪后警方虽然也立了案但侦破工作丝毫没有进展的原因。林蕾于是就想到了一个计谋,可是这个计谋的实施需要有人配合才能实施,所以才有了揽月大酒店的一连串事件。” 刘莎虽然也去了揽月大酒店,但是她没有跟林蕾一起上楼,所以她不了解酒店里发生的事情。现在听严旭尧这么一说,更加有些发蒙,说道:“严大哥,究竟是什么计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严旭尧跟刘莎简单讲了一下那天在揽月大酒店发生的捉奸事件,“我忘了告诉你,林蕾是曹静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两人长的极为相似,甚至连熟人都难以分辨。林蕾精确地猜到了田学东的心思,如果田学东真是杀害曹静的凶手,不管他这个人有多么的冷血,他作案后一定会心虚。因为,这件事一旦败露,他面临法律的追究制裁。田学东在大陆有很多产业,他显然不想让自己卷入一起谋杀案而在大陆无处安身。林蕾在揽月大酒店上演了一出捉奸的双簧剧,并假借我妻子之手将一张她的侧面照片发给田学东。田学东看到林蕾的照片必然惊恐不安,误以为那是曹静。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半夜开车去坡峰岭找到曹静的埋尸地查看究竟。林蕾则趁机跟踪他找到她姐姐尸体的线索。” 刘莎似有所悟,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天你和警察都问我,为什么我坐的车子偏偏在曹静的埋骨地出事了,我那时脑子特别混乱,一直以为自己撞鬼了呢……” 严旭尧说道:“你说到了车子出事故这件事,我一直搞不明白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当时不是在跟踪田学东吗,后来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刘莎说道:“我当时可能受了体内毒品的影响,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有些神志不清……我之前跟你们说,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接了沈筠姐一个电话,然后突然发现开车的林蕾不见了,车子随后失控撞上东西……我现在仔细回想,实际上,我们跟着前面的车行驶到坡峰岭的枣树林中。那辆车开着远光灯,我们在后面老远就能看见。林蕾开始开着近光灯往前走,后来离那车越来越近,她就把近光灯也关闭了,凭着微弱的光线和行车雷达慢慢往前开。最后,前面那辆车好像是停下了,林蕾于是将车开到了一个隐蔽处熄火,告诉我在车里等着她回来,然后下车朝前面那个车悄悄走过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前面那辆车沿着原路返回了。我的记忆有些混乱和模糊,那的确是一辆丰田大车,经过我隐秘处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那车司机的脸。” 严旭尧紧张起来,问道:“那个开车的人是不是田学东?” 刘莎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我药物原因产生了幻觉,开车的人好像是……好像是沈筠姐……” “啊……你说那人沈筠?”严旭尧闻言险些跳起来,喊道:“那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看错了。” 严旭尧的反应让刘莎也有些迟疑了,她说:“严大哥,你不要介意啊,或许是我看错了……我在车里又等了好久,那个林蕾还没有返回来,我就有些沉不住气了,那片枣树林黑压压的,让我有些心惊胆战。我从副驾驶座位下来,来到驾驶位置,试着把车子打着火。我驾照还没拿下来,但练过几次车,按照别人教我的方法,油离配合把车从隐秘处开出来上了道路,然后一直往前开。突然,我发现反光镜有白光很刺眼,紧接着我感觉车后咣当一震,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的车身往前蹿了出去失控了,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 严旭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脸色铁青,说道:“你的车子之所以失控,应该是被人蓄意从后面冲撞了……究竟是谁干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刘莎一脸茫然,她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严旭尧安慰道:“你没事就好……我相信纸里包不住火,有人做的亏心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刘莎,那天你吸食了过量的毒品,现在身体还有影响吗?” 刘莎的脸色有些红润,说道:“在我住院期间,医生给我做了戒瘾治疗,因为我接触那东西不长,医生说不需要强制戒除,但让我注意不要去那种容易勾起毒瘾的酒吧、舞厅等娱乐场所。医生说,中了毒品影响的人,在一段时间内,如果再接触到那东西,很难克制自己的。现在,你一提起那东西,我的心就有些痒痒,像蚂蚁爬过一样难受。” 严旭尧说道:“那你可真要听从医生的建议了,不过,你也得有人监督着,不然你以后再犯错误就彻底毁了……” 刘莎黯然神伤,说道:“我在滨海举目无亲,谁会监督照顾我呢,连我最依赖的男朋友都抛弃我了,我真的觉得生活有些没劲儿……” 严旭尧说道:“你没有考虑过离开滨海吗,回到你父母的身边,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期望着很轻松就能赚大钱,有时天上掉馅饼可不是什么好事,就拿你现在的工作来说,你还没怎么着呢,就遭遇了这么大的事情。” 刘莎抹了把眼泪说:“可我家里还等着我赚钱呢……我太没用了……我只有大专文化,虽然自考了本科学历,但找工作不被承认。以前找到的工作都是几千块钱,还不够房租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现在这份月薪上万的工作。我觉得当一名售楼小姐,是我唯一可以短时间赚到钱的正当职业了……严大哥,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有男朋友,我甚至想去东莞发展,我有一个朋友,半年就赚到了十好几万……”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真应了那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是,我总觉得,钱不是孝敬你爸妈的唯一方法。刘莎,你很孝顺,身上的担子很重,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不希望我认识的这样一位女孩走向沉沦堕落,当然,你的父母更不希望你为了赚钱,使得一个更大的悲剧在你身上延续……你现在的工作虽然高薪,但也是暂时的,吃的是青春饭,我也曾劝过我老婆,还是别干了,找份有前途的工作岂不更好。” 刘莎苦涩地说道:“那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 严旭尧想了想说道:“我给你指条道吧,你现在不是有本科证了吗,可以试一试去考司法考试,通过了之后可以去做律师。我有很多朋友当律师,你只要拿到证了,我保证你前途比卖房子好。” 刘莎眼前一亮,说道:“可是,那个会很难的,我怕通不过……” 严旭尧说道:“以前这考试号称天下第一考,不过现在已经水了很多,只要你用心,肯定没问题……在这过程中,我先推荐你去当律师助理,你看如何?” 刘莎高兴地说道:“好的,谢谢你,严大哥,那你当我的监督人吧,我怕自己的自制力不够再犯错误……” 此章重复勿订阅 严旭尧本来正在和自己的美女小徒弟打情骂俏,突然瞧见她怔怔地望着一个男人的背影发呆,神情显得大不寻常。严旭尧和张雪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没看见过她对哪个男人这样,这丫头可是从最一开始就粘着自己的呀,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别的男人俘虏了芳心?!就在方才,严旭尧和张雪还有过一番旖旎的缠绵,他刚刚食髓知味而萌生了将其占有的想法,可不经意间却发现这个女孩似乎并不完全属于他,那种糟糕的心情不言而喻,整个人不由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严旭尧甚至觉得,这种感受不亚于被初恋情人背叛。 张雪听到了严旭尧的问话,于是渐渐地把自己的目光从放映厅入口处收了回来,轻轻地说道:“师傅,我想回家了。” 严旭尧见到张雪的神情有些低落,不复刚才那般活泼灵动,心里不禁一阵抽痛,说道:“丫头,你刚才还说去逛街,现在又改变主意啦?” 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旋即把目光移到了别处,说道:“师傅,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没有了心情……” “哼……不知道为什么?!”严旭尧重复着张雪的话,语气里充满了妒意,怒道:“你还不是为了刚才的那个小子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咱们之前在望江楼吃饭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儿。你撒谎说你肚子疼,可我怎么看都不像,莫不是在那时你就看见了那个人吧?!” 张雪的身子有些发抖,她低着头没有言语,不过这表情已经告诉了严旭尧一切,那个年轻男子果然和张雪有某种瓜葛的。 严旭尧回忆着和张雪在一起的那一幕幕,眼睛有些发红了,他使劲儿抓着张雪的手,力道就像巨无霸螃蟹的两个大钳子一般,“你快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张雪疼得喊道:“师傅,你快松手啊,你把我抓疼了!” 严旭尧闻言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催促道:“那你快说呀!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的相好?” 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淡淡地说道:“师傅,你干嘛这么激动,你不是一直就鼓励我去找男朋友么?”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啊,你一直说喜欢我的,这么快就变心了啊,你这翻脸比翻书都快。”严旭尧十分失落地说道。 张雪的神情慢慢恢复了过来,她摸着严旭尧的脸颊,说道:“好啦,师傅,别胡思乱想了,谁说我变心了啊,刚才在放映厅里我不是用实际行动向你表白了吗。如果这你都信不过我,那我可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啊!” “阿雪,你当我傻啊!”严旭尧说道,“你刚才注视那个男人的眼神都发绿了,你别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张雪沉默了片刻,说道:“师傅,我承认我认识他,行了吧,你可真够八卦的!” 严旭尧说道:“我八卦?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虽然我无法约束你,但我总应该知道你在和什么人交往吧。而且,你一直对我声称你最喜欢的人是我,但实际上你对我说了谎话,这让我感到很恶心。你知道我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欺骗我了!” 张雪白了严旭尧一眼,说道:“现在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啦,你早干嘛去了?如果你一早就是这种态度,还有那个人什么事情?” 严旭尧越听越有些糊涂了,说道:“等等,阿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就别绕了,爽快敞亮一点!” 张雪说道:“那个人吧……其实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相亲对象,她是我妈朋友的儿子,我们见面后觉得彼此的条件都不错,就决定在一起处处喽。”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问道:“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 张雪回答道:“就是在你休年假那段时间呗……不过,我发现自己被欺骗了,那个男子脚踩两只船,我今天发现他在和另外一个女的在拍拖,真是一个人渣……” 严旭尧的眉头有些跳动,他问道:“我看着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废了他!” 张雪拽着严旭尧的衣袖,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说道:“师傅,你就别理会这件事啦,咱犯不上跟他那种人渣计较,况且我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严旭尧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推开张雪,说道:“不行,我的眼皮子总是跳,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想去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张雪拉着严旭尧的胳膊,说道:“师傅,你别白费力气啦,咱现在根本找不到他的。你没看到3号放映厅播放的是档期里最热最火的一部国际大片吗,放映厅里肯定座无虚席,而且里面光线昏暗,你上哪找他去啊?” “那我就一直蹲在门口等他出来,反正估计那部电影很快也就播完了,用不了一会儿就能逮到他,别以为咱是软柿子他想捏就捏,我倒要看看他脚下踩的另一只船究竟是什么人!” 张雪的脸色有些发白,说道:“师傅,求求你不要这么固执啦,你怎么跟一个小孩似的,什么都想知道。” 严旭尧想了想说道:“也对,那是你的事情,你不让我管我就懒得管了。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吧,我老婆估计正在家等着我呢。” 严旭尧刚要转身走,被张雪一把拉住了,“师傅,你好意思就这么一个人直接走掉么,你得先送我回家。你刚才跟我念叨了半天坡峰岭枣树林里闹鬼的事情,我回家的路上正好有段空旷的夜路,这么晚了我自己可不敢回去。” 严旭尧看了眼腕表说:“咱们两个刚说了一会儿话,特么现在就已经十点多了。你的车这个点已经不限号了,不如我们先打的去趟单位,然后把你的车开上,我送你回家。” 张雪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照师傅说的去办。” 第306章 恨之深爱之切 原本被授予个人一等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可严旭尧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了,他怀着忐忑、矛盾、沉重的复杂心情回到了林业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含卉了。 严旭尧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以他对苏含卉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但申平飞也不会无缘无故调查她,这里面似乎有隐情。 严旭尧现在很害怕见到苏含卉,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刚进了自己办公室还没坐下,苏含卉就跟进来了,她把房门关闭了,面带寒霜沉声问道:“好呀,严旭尧,你可真没有人性,你知道你被纪委的人带走后我有多担心你吗?而你呢,悄悄回来了也不先跟我说下是怎么回事,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领导是吧?!” “哎呦……领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太冤啊……其实我早就想跟你汇报是怎么回事了!”严旭尧努力挤出了笑脸,赶紧请她坐到了沙发上,“我这不是刚回来嘛,我寻思着把东西放下,就去你那边,正好你就过来了……” 苏含卉冷笑着说道:“你要是想跟我说,在路上就应该打电话说了,何必等到现在我找你呢……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嘿嘿……我确实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嘿嘿,你说那次我误进女卫生间算不算呢?”严旭尧盯着苏含卉精致的面庞,联想起了最初与她相识的时光,脸上不禁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苏含卉的表情更加冷了,她的目光从严旭尧身上转移到了泡在水瓶里的观赏竹,严旭尧知道这女人要发飙拿东西砸他,于是赶紧跑过去把那个水瓶护住了,说道:“领导,我错了,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动手动脚行不……” 苏含卉沉着脸走到严旭尧身旁,她没有抢夺他手中的水瓶,而是从水瓶中拽出一根竹子,像鞭子一样在空中挥舞几下,说道:“你要再敢提当初那件事,信不信我抽死你!” 苏含卉手中的竹子没有打到他,但是却甩了他一脸水,因为水瓶里的水有个把月没换过了都臭了,而且竹子的根也烂了,严旭尧抹了把脸上的水,手掌都变成了墨绿色,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顿时被恶心到了,捂着鼻子作势欲呕。 “领导,你先把东西放下,这玩意儿你不嫌味啊,你在家里是不是经常拿鞭子……你怎么好这口啊?!” “严旭尧,你给我滚一边去!快说,你为什么被市纪委带走了?”苏含卉一手插腰,一手挥动着竹子,生气地质问道,那样子甭提多有有女王范儿了。 严旭尧解释道:“没什么,那天夜里在坡峰岭的发生的事情,我想刘莎应该跟你说了吧,因为这件事我被市组织部表彰了……嗯,我获得了个人一等功……” “什么,一等功?!”苏含卉顿时就震惊了,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盯着严旭尧就像盯着一个怪物,“你这段时间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但是,我还是不明白纪委的人为什么找你?!” “哦,是这样的,省里面由纪委牵头成立了调查文物流失案的专案组,我这次被叫去实际上有两个原因,一是做笔录配合他们调查坡峰岭事件过程,而是由他们向专案组提供我见义勇为的材料,当然需要我本人签字确认。”严旭尧突然觉得说谎好难,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好牵强,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只好就瞎编了,希望不会被她挑出破绽来。 严旭尧冷眼旁观,苏含卉有些紧张,就连说话时身子也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情绪激动的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看起来似乎被他还在意那些事情,难道她真的被牵扯进了527专案,而且有什么把柄被申平飞抓到了吗?! “难道就这些了吗,他们还有没有跟你提过别的事情?”苏含卉盯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 严旭尧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这事情我怎么可能有半点隐瞒呢,我当时路上也非常忐忑,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他们太坑人了,也不说怎么回事就派两个人把我带走了,我当时还以为犯了什么错误呢!” “不止是你以为,现在单位里的所有人都在传你被纪委抓了,就这半天你的名声就臭了,就像这瓶子的烂竹子!”苏含卉的语气逐渐缓和了下来,把那根竹子撇到了地上,扯过一条毛巾擦起手来。 “别,求求你……我那是擦脸的……” 苏含卉白了他一眼,说道:“按理说,这授予荣誉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儿,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很不合逻辑常理,似乎一点也不顾及对你造成的影响……这不是他们做事的一贯风格。所以,我在想如果对方不是和你有仇,就是表演给什么人看的。” “领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旭尧问道,他不禁佩服起了这女人的洞察力。 “哦,没什么,现在的局势很混乱,各种势力都在暗中角力,所以,你最好不要牵扯进他们调查的事情里去,免得被别人当枪使,最后伤人伤己。”苏含卉警告道。 严旭尧现在夹在申平飞和苏含卉之间,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谁对谁错,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正想再跟苏含卉聊几句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竟然是河西区医院打来的,呼吸不禁为之一窒,赶紧接通了电话。 “严先生,我这里是河西区医院,现在沈筠女士已经转到了市人民医院,通知你前往人民医院为她办理转院手续,另外你也可以探视病人了。” “为什么要转院,难道病人的情况恶化了?”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握着手机的手也有些颤抖,第一反应就是沈筠的病情恶化超出了河西区医院的诊治能力,这才进行转院治疗。 “严先生,你不要着急,现在沈筠女士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们这边之所以让她转院,是专家综合会诊评估后的结果,主要是考虑到病情的恢复。”电话那头的女工作人员解释说道。 “抱歉,领导,我这边有点急事,可能要先走了。”严旭尧挂了电话,朝苏含卉笑了笑说道,他的笑容完全是强挤出来的,看上去十分的僵硬。 “我都听到了,你赶紧去吧,别让你前妻等急了!”苏含卉面无表情的说道,她刻意强调了前妻这两个字,空气中有股酸酸的味道。 严旭尧没有功夫琢磨女上司话里的深意了,提着包就坐电梯下了地库,开着车冲上了城市主干道。现在离下班还有段时间,所以路上不是特别拥堵,他一脚油门就干到了人民医院,一看表才用了十几分钟时间。 严旭尧在大厅里办理了转院手续后,跟着护士来到了病房,推开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筠。沈筠平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仿佛是睡着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身上连着许多仪器,旁边还挂着一个吊瓶正在输液。 “老婆!”严旭尧习惯性地喊了沈筠一声,他望见昔日里美丽动人的妻子成了这个样子,不由悲从中来,扑到了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筠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还在沉睡着,房间里非常的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提示着病人的血压和心率情况。 “先生,你不要激动,现在患者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那个带他进来的护士赶忙轻声劝道。 严旭尧虽然恨沈筠,但这恨是由爱演变过来的,爱之愈深恨之愈深,这话倒过来说也没有错,他擦了擦眼泪,问道:“请问,她一直这样昏迷着吗,中途醒过来没有?” “我们看过了患者在河西区医院的病案材料,她一直没有苏醒过来,所以那边建议转院了,目前她的生病体征平稳,我们的医生说,会继续观察病人一段时间,再研究下一步治疗方案。”护士说道。 第166章 婚姻洁癖主义 揪住历史的旧账本不放,将会有算不清的账!忘了是谁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总是纠结于过去的人,将永远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唐羽爱的案子就是一个有力证明。这个本应该享受青春年华的花季女孩却因为家庭变故,陷入多年前的创伤回忆中不能自拔,最后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严旭尧对于纠结过去的事情带来的痛苦也深有体会,不过与唐羽爱有所不同的是,严旭尧所纠结的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别人的过去,他觉得要被那种痛苦体验压垮了,甚至有必要也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这些天来,严旭尧像着了魔一样对妻子展开了深度调查,非但没有坐实妻子出轨的证据,反而使他自己陷入了妻子的情感往事,而且越是深扒那些过去的东西他就越感到疑惑、震惊和痛苦,妻子究竟对自己隐瞒着什么,她有一个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去啊?! 严旭尧是一个成熟理智的男人,纠结过去不是他的为人处世风格。诚然,严旭尧一贯奉行婚姻洁癖主义,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惧怕妻子给自己戴绿帽,要求自己的另一半在夫妻关系上不能由任何不忠,但是这种要求只限于婚内,他无意也无法将之溯及妻子的过去。 事实上,每个人在迈入婚姻殿堂之前都或多或少有一段深藏内心不为对方所知的感情经历,结婚之后这一页就应当顺理成章地翻过去,如果纠结另一半的过去往事重提,那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十个家庭得有九个会因此分崩离析。 妻子沈筠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结婚前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严旭尧在刚认识沈筠的时候,沈筠就曾对严旭尧说她刚和前任男朋友分手,那就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严旭尧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严旭尧在学生时代时确实有些处女情结,不过随着人生阅历的不断成熟,这种情结早就淡化了,现在这个社会想找处女结婚恐怕比中彩票还难,除非对方来自侏罗纪。 严旭尧刚认识妻子沈筠时就表示接受她的条件,如今如在没有理由再去挖她的过去。其实,严旭尧最为担心的是妻子没有割断过去,甚至与某些男人还藕断丝连,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现在,唐羽爱的案子虽然已经了结,但曹静遇害的案子还没有告破,严旭尧心中的好多疑惑和不解更是没有解开。其中,严旭尧最想知道妻子沈筠和曹静曾经争抢的男人究竟是谁,那个男人是不是田学东?还有,刘莎出车祸那天,妻子到底有没有去过破峰岭? 但是,随着曹静的死、田学东的外逃以及林蕾的失踪,问题的答案已经变得更加遥远了。严旭尧没有指望会从妻子口中得到些什么东西,他太了解妻子的为人了,对于某些关键的问题,她必然会三缄其口,或者选择避重就轻。不过,严旭尧有一点比较放心,不管妻子有什么样的过去,她的本性是善良的,她决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严旭尧休完年假上班的第一天正好是星期五,他重新回到了办公室,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段时间以来,张雪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竟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或发信息,这让严旭尧有些不适应,几次想要给她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儿,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张雪这丫头一直是很粘人的,最近怎么会这般平静呢,这不是她的风格,难道她谈男朋友了?一想到张雪谈男朋友,严旭尧的心里竟然有些酸涩,虽然他口头上说不喜欢这丫头,但原本整天围着他转的小姑娘突然不见了,难免会有些失落的。 不过,严旭尧的这些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他刚一进办公室,感觉一阵香风就扑了过来,张雪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将他给抱住了。 严旭尧赶紧将门给关上,望着张雪笑道:“你这丫头也不看清楚了就抱,万一抱错人了怎么办?” 张雪依偎在严旭尧的怀里,吐了吐舌头,说道:“抱错了大不了让他赔我呗,那我罚他把抱到chuang上去,我满意了才放他走。” 严旭尧摸了摸她滑腻的脸,说道:“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可真是不害羞!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阿雪可是个大家闺秀啊,人可不能这么堕落啊!” 张雪俏皮地说道:“那……师傅,你喜欢端庄的女人还是喜欢放荡的女人?” 严旭尧故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问题嘛,有些不好回答,怎么说呢,我喜欢那种女孩,平时在外一副清纯端庄的女神样子,一回到家就放浪形骸、无所顾忌的那种……” 张雪白了他一眼,说道:“坏人,大色狼,你想得美!” 严旭尧抚摸着女孩柔滑的秀发,说道:“丫头,几天没见发现你变漂亮了,最近有什么好事吗?” “真的吗?那还不是想你想的啊!”张雪妩媚地一笑,“师傅,你可算休假回来啦,你知道这些天你不在的日子有多难熬吗?” “想我?你可算了吧!我只听说想人想得为伊消得人憔悴,可没听说过越想气色越好的!”严旭尧故作不高兴地说道,“你说你想我,可连个电话短信也没有,你当你师傅是傻子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小相好的了,坦白从宽!” 张雪捶了严旭尧胸部一拳,粉面含嗔,说道:“你才在外面找了小相好的呢!你从日本回国后不久便让我给你请了年假,我问你干嘛去,你也神神秘秘地不说,我以为你肯定是和嫂子度假去了,所以哪敢再骚扰你啊。万一嫂子就在你身边,发现了你的女同事成天和你家长里短聊天发暧昧信息,那你还不得被剥层皮啊!咱们俩可是要持久的,哪能成天腻着你让你没有安全感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把我一脚蹬了!” 严旭尧拽了拽女孩小巧的耳朵,笑着说道:“这么说来,我应该夸你很懂事才对喽?” 第167章 望江楼大饭店 张雪撅着嘴说:“本来就是嘛,我说过我不会打扰到你家庭生活的,要不然我怎么当你的贤外助啊……” “贤外助……”严旭尧一时有些无语,“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找个疼你爱你的男朋友,然后结婚好好过日子吧!你一个姑娘家老缠着我一个有妇之夫算是怎么回事,我有家庭有孩子了而你什么都没有,你说你亏不亏啊?” 张雪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道:“嗯,师傅这么一提醒我,我也觉得有道理,我是挺亏的!这样好了,不如我也找个人结婚,然后咱俩在一起搞破鞋,你也不会有愧疚感了。我可记得你上次说过你邻居阿姨家的亲戚在找对象,不如你把他介绍给我吧,我保证让他戴上绿帽摘不下来。” 严旭尧整个人瞬间石化,险些一口血吐出来,良久才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邪恶,脑子里成天都想些啥啊?那些外国人都不带你这么前卫的!” “我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雪反驳说:“邪恶……那得看我跟谁在一起了,没来林业局之前我可是一单纯的女学生啊,都怪你这当师傅的没有带好我。” “你……那你应该学会出淤泥而不染……”严旭尧将怀中的女孩轻轻推开,说道:“咱才几天没见,你这丫头更加伶牙俐齿了,我说不过你。对了,我不在的这些天,单位这边没啥事情吧?” 张雪说道:“单位这边没给咱们派什么新任务,就是那个林业规程比较繁琐。你倒是请假乐呵去了,我天天抱着电脑反复修改润色,眼睛都快花了。不过,现在已经快差不多成型了,就等着你回来过目呢。” 严旭尧感动地握着张雪的小手,说道:“阿雪,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今天下班咱俩到望江楼下馆子去,想吃什么随便点,师傅我请客。” 张雪的嘴巴张了张,说道:“哎呦,师傅,我没有听错吧?望江楼可是咱滨海最好的饭店了,您可够大手笔的啊,难道休了几天年假回来就变成土豪了吗?我记得你的工资可是月月上交嫂子的呀,上次让你请我看场电影你都一脸为难,就跟掉块肉似的,活脱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现在像会下金蛋了一样阔绰。” 严旭尧笑道:“虽然在家里你嫂子把持着财政大权,但农奴就没有翻身的一天了吗?再说了,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必须犒劳一下,就算割块肉也值得,怎么样,今天可否赏脸?” 张雪对于严旭尧的豪爽态度有些不适应,说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爽快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咱可先说好了啊,咱这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因为请我吃饭就不陪我去看电影了。” 严旭尧想了想说道:“那得看咱俩的吃饭进度了,如果天早的话,咱就去看电影。” 张雪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道:“太好了,那我一会儿就去订票,那天我在地铁里还看到一个新电影海报呢,网上的影评不错,正好咱们去看呢。” 下班后,张雪的车子限行,二人打的去了望江楼大饭店。 服务员将二人带到了二楼包间内,严旭尧和张雪坐在圆形的桌子旁,屋子里显得有些空旷。 张雪咋舌不已,叹道:“师傅,你可真是土豪啊,咱们两个人吃饭你要啥包间啊,这不是浪费吗,在大厅随便吃点就行。” 严旭尧无奈地说道:“谁会想到这五星饭店也这么火啊,我今天预订桌位时已经晚了,大厅的位置全订满了,咱这包间也是别人临时退的,不过包间里面多安静,现在咱不差钱。” 张雪嘿嘿地笑道:“师傅,今天咱俩谁也不开车,那来点酒助助兴呗。” 严旭尧诧异地问道:“我没有问题,倒是你行嘛?别一杯下去就趴这儿了,那咱说好的电影可就泡汤了啊!” 张雪拍了拍胸脯说道:“我的酒量肯定不能和你们男人相比,不过也能小酌两杯的。” 严旭尧见张雪如此豪爽,也来了兴致,说道:“那咱今天来点什么酒,白的还是啤的?” 张雪皱着眉头说道:“但是呢,我一般不喝白酒,白酒喝了烧胃,也不喝啤酒,啤酒喝了肚寒,也不喝红酒,喝酒味道太涩喝不惯。当然米酒更不行,后劲儿太大了,说不定会醉倒在电影院里的。” 严旭尧一阵无语,说道:“那你究竟喝什么酒,别告诉我你要喝东西是格瓦斯吧,那可是汽水!” 张雪神秘地笑了笑,从自己的纸袋里掏出一个长盒子,说道:“师傅,这可是我两年前从加拿大旅游时带回来的上品枫叶酒,一瓶酒约合人民币好一千多块钱呢。本来,我实习结束的时候是想送给你的,但那是你太气我了,就没给你。现在你表现这么好,那咱们一起品尝了吧。” 严旭尧说道:“丫头,原来你还记仇啊,枉我以前对你那么好,这么好的东西还藏着掖着的……一点也不敞亮……” 张雪让服务员把酒启开,给严旭尧倒了一杯,说道:“这酒加冰才好喝,师傅你尝尝看。” 严旭尧看着杯里红润欲滴的酒,喝了一口,入口香甜润滑,赞叹道:“有点像提子酒的味道,比较甜啊……” 或许今天是周五的原因,望江楼的来吃饭的客人很多,所以上菜就比较慢。严旭尧师傅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就将那瓶枫叶酒喝光了,菜还没有端上来。 张雪喝得小脸通红,打了个酒嗝,说道:“师傅,其实吧……这酒我是准备结婚用的……” 严旭尧说道:“啊,那你早告诉我,我就不喝了……” 张雪说道:“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就改变了主意,或许真的是美酒得逢知己才香啊!” 严旭尧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将杯底仅剩的酒一饮而尽。 “咦,饭菜怎么还没上来?”张雪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嚷嚷道:“师傅,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催催他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还五星级饭店呢,咱都来快半个小时了,凉菜还没给咱上一盘呢。” 大约过了五分钟,张雪回来了,原本红润的脸显得有点苍白,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儿。 严旭尧急忙问道:“怎么了丫头,你这是和人家吵架了吗?” “没事的……”张雪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躲闪,“师傅……我……我只是有些肚子不舒服,可能喝了加冰的酒受凉了……” 第168章 约同事看电影 张雪弯腰捂着肚子,柳眉紧蹙,一副十分强忍腹痛的样子。 严旭尧见状急忙起身扶住她的身体,说道:“阿雪,你没事吧?现在反正也没上菜呢,我们今天就不吃了,我送你到医院看看去吧。” 张雪摇摇头说:“师傅,不必担心,我喝点热水就好了……你好不容易请我出来吃顿饭,我可不想就这么黄了。” 严旭尧说关心地说道:“阿雪,你别勉强,咱是什么关系啊,不就是吃个饭嘛,随时都可以。要不这样吧,我让服务员给你煮碗姜汤水,你暖暖胃吧。” 严旭尧转身想要出去找服务员,但却被张雪一把给拉住了,张雪有些紧张地说道:“师傅,服务员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别出去啦。” 严旭尧疑惑地望着张雪,说道:“阿雪,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难道什么人惹你生气了,你不会在这地方也碰见熟人吧?” “哪有啊……”张雪有些撒娇地说道:“人家想让你多陪陪我,帮我揉一揉肚子嘛。” 严旭尧和张雪正在说话时,服务员推着餐车送菜来了。因为张雪的肠胃不好,严旭尧也就没继续点望江楼的招牌海鲜菜,两个人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张雪抹了抹嘴,说道:“师傅,我本来还想吃他们家的海参和大闸蟹呢,这肚子一疼,这下给你省下了不少钱。” 严旭尧望着张雪说:“你虽然肚子不舒服,但可没有少吃啊,我看你那个牛排就吃得可欢实啦,我忘了告诉你那牛排是七分熟的,你吃着肠胃没问题吧?”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呢。”张雪叫了起来。 严旭尧看了看手表,说道:“丫头,现在还不到八点钟,你的肚子好点了没有,我们还要不要去看电影了?” 张雪说道:“当然要去啦,放心吧,师傅,我已经好多了,我可是很期待那场电影啊。” 严旭尧说道:“那好吧,我还不知道你选的究竟是什么电影呢?” 张雪说道:“我选的一部搞笑的僵尸片,虽然与那些敛钱的国际大片相比确实小众了一些,但反响挺不错的,师傅,你就肯定不会失望……” “我靠,原来是恐怖题材的影片啊!”严旭尧有些意外,“你的口味还真独特,不怕晚上睡不好觉啊?” “我啊,只要想着师傅就能睡得香香的……一只师傅……两只师傅……三只……”张雪的脸上露出了神往的表情。 “你当师傅是小肥羊啊,还一只两只的数!”严旭尧不满地说道,“你倒是能够香香地入睡,我要是失眠了找谁去?” 张雪说道:“不就是一部惊悚电影嘛,要得就是那种刺激,师傅,你不会告诉我你胆子比女生都小吧,要是那样我可就看不起你喽……”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真不了解你们这些九零后女孩的奇特想法,好不容易去看场电影,放着那么多大片不去看,偏偏找恐怖题材的去受虐……好吧,既然你喜欢,我只好牺牲一下我自己喽……” 张雪眉开眼笑地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师傅嘛,今天是你请完我看电影,所以你得迁就我。改天我陪你看电影,那时你想看什么随便选。” “那咱还磨叽什么,赶紧走起啊!”严旭尧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一部电影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吧,如果太晚了你嫂子就该喊我回去了。” 张雪说道:“师傅,你急什么啊,那家电影院就挨着望江楼啊,咱们分分钟就能赶到那边。今天咱们可得说好了啊,就算嫂子喊你回去,你也得陪我看完电影。” “哦?什么电影院离着咱这么近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严旭尧问道。 “紫金花国际影城啊!”张雪白了严旭尧一眼,说道:“这么有名的地方你都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上心,所以没有注意到……师傅,一看你就是不经常陪嫂子看电影,你再这样下去,嫂子可就跟别人去看电影喽,到时你别哭死啊。” 严旭尧说道:“我这两年确实没怎么带你嫂子出来看过电影了,不过这可不是我的原因,你嫂子不是一直在房地产企业上班吗,平时也没个周六日的,好不容易歇一天吧还赶上我上班,你说这能怪我吗?不过你说的这个紫金花国际影城我倒是听说过,据说他们家的环境和设备是滨海最好的一家,有好几个巨屏IMAX专场。但是,他们的电影票好像从来不打折,也不参加团购,所以去的人比较少,上座率反倒不如另外几家影院火爆。” 张雪说道:“那是人家的经营策略不同而已,人少也很好啊,反正我挺喜欢安静环境的。” 严旭尧和张雪赶到紫荆花国际影城后等了约十来分钟,电影就开始上映了。偌大的一个放映厅里只坐了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显得非常的空旷。 严旭尧小声嘀咕着说道:“看电影还是人多有气氛,你看这一眼望去没几个人,而且你还敢看恐怖片,胆子可真够大的。” 张雪没有理会严旭尧的抱怨,牵着严旭尧的手,将他领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严旭尧说道:“这个位置不是观影的最佳位置,网上说第7到9排中间的位置比较好,你看前面那么多座位都空着呢,咱们往前一点不行吗?” 张雪掐了严旭尧的胳膊一下,娇嗔道:“你真是个呆子……我就喜欢坐在这里……” 严旭尧无奈地说:“好吧,你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吧,反正我是来陪看的,客随主便。” 大屏幕上的广告播放完毕之后,放映厅的灯光渐渐熄灭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前奏音乐响了起来,大屏幕上出现了昏暗、荒凉的哥特式建筑,建筑上空是漫天飞舞的群鸦。张雪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严旭尧,黑暗之中,严旭尧感觉到女孩的眼睛亮晶晶地有些折光。张雪的身体慢慢地靠近了严旭尧,她的手紧紧握住了严旭尧的胳膊,生怕他飞了一样。随着电影音乐的变换,严旭尧感觉到她的身体也轻轻发抖。 严旭尧抓起女孩纤手,说道:“阿雪,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女鬼变得?” “讨厌啊你……”张雪听到女鬼这两个字不由打了个激灵,用手掐了严旭尧大腿一下,“你再敢吓唬我就不跟你好了……” 严旭尧揶揄道:“丫头,我记得你在饭店里豪言壮语说你胆子可肥啦,现在,我怎么感觉到你的身体好像在发抖啊,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张雪又往严旭尧的身边凑了凑,身子几乎半倚在了他的怀里,不满地说道:“你这个人好讨厌,嘲笑我你心里很快乐是吗?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些胆小,但是看惊悚片就是体验那种刺激的,要不然为什么找你来陪啊……你倒好,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严旭尧抱着张雪娇小的身体,打趣地说道:“噢,闹了半天,原来不不喜欢看恐怖片,今天是来练胆的呀!早跟我说呀,哪天我带你去破峰岭的枣树林兜兜风去,那里可是有名的乱葬岗子,经常闹鬼,我最近一次经过就被吓得不轻呢,怎么样,想不想过去体验一下?” 第169章 你就是个坏人 严旭尧提到的这个破峰岭枣树林在滨海市可是妇孺皆知的闹鬼地,张雪听了之后身体忍不住又是一抖,挥起粉拳朝严旭尧胸部捶了起来:“要死啊,师傅,你现在都知道我胆子小了还故意吓唬我。我可告诉你,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在租住的房子里住,你把我吓得晚上睡不着觉了我就搬到你家去住。我和嫂子左右把你夹在中间,也让你尝尝左拥右抱的感觉!” “你可别介!”严旭尧说道,“你要是敢那么做,你嫂子肯定会将咱们俩变成一对鬼鸳鸯的,然后把咱们埋到破峰岭的枣树林里……” “你还敢提破峰岭……”张雪低头朝严旭尧的肩膀咬了一口。 严旭尧黑暗中突然感到肩膀一痛,如果不是影院这种公共场合,险些大叫起来,慌忙用手捂住了嘴。 “你属狗的啊,我陪你吃饭陪你看电影,等完事后你得陪我去打狂犬疫苗。”严旭尧把张雪推开,疼得直呲牙咧嘴。 张雪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惹怒本姑娘的下场……快点给捂捂手啊,我的手都被你得更吓冰凉了……” 严旭尧赶忙拽过张雪的小手,用手捂着搓了搓,然后放在嘴边哈了口气。 “一点也不暖和!”张雪把手抽了出来,然后伸进了严旭尧的衬衣中,抚摸着严旭尧坚实硬朗的腹部肌肉,“还是这里面暖和哦。” 严旭尧吸了口冷气,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丫头,你把手拿出来!” 张雪顽皮地在严旭尧的肚皮上划着道道,说道:“我偏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严旭尧用手抓着张雪的腕子,想把她的手拽出来。张雪则拼命与严旭尧对抗着,她的手从严旭尧的衬衣里面反抓住外面的衣领和扣子,如果严旭尧继续使劲儿往下拽她的手,那么他的衬衣就被撕坏了。现在都快九点了,滨海市的大部分商场和超市都已经关门,要是这件衣服真被毁了,回家还真没法跟妻子交待。严旭尧有些泄气地放开了张雪的手,无奈地说道:“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雪的身体渐渐离开了她本来的座位,爬上了严旭尧的身体,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张雪似乎抓住了严旭尧的弱点,嘿嘿地说道:“我想怎么样,我当然是想把你吃了哦……师傅,现在没有人会救你的,你要是敢挣扎反抗,我就把你的衣服扯坏,看你回去怎么跟嫂子交差。当然,你也可以喊救命,你不需要喊破喉咙,只需要喊一嗓子就行,你敢么?” 严旭尧说道:“阿雪,快别这样,咱好好看电影不行么?” 张雪噗地笑了起来,“不解风情的呆子……师傅……你知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看电影的……” 严旭尧愣了愣,说道:“那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张雪啐了一口,“师傅,你就继续装吧……咱们当然是找地方约会的……约会就要做咱们想做的事情,我现在是你的女人……” 严旭尧笑了笑说:“那咱不是天天在办公室里约会么,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二人世界啊!” 张雪吐气如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师傅,我现在就要听你的心里话,你喜不喜欢我?” 严旭尧说道:“我当然喜欢你了,你是师傅的小棉袄啊。” 张雪倚在严旭尧的怀中,小鸟依人地说道:“那你有多喜欢,总得有个参照物吧,那你说你喜欢嫂子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严旭尧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过放映厅的光线昏暗,张雪看不见,“阿雪,你能不能不要问这样的问题?” 张雪说道:“我就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你快点回答嘛。” 严旭尧说道:“你真想知道吗?” 张雪使劲儿地点了点头,“我做梦都想知道呢,如果你说会喜欢我多一点,估计我做梦都会笑醒吧……” “估计真的可能会让你失望了,阿雪”,严旭尧说道,“其实我和你嫂子结婚这么多年,我和她都可能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也经常在一起吵架猜疑,但是她在我心里一直是最重要的,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变过,所以我才会那么在意她。” 张雪有些郁闷不已,说道:“你真是个呆子,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呢,难道连句哄哄我的话也不会说么?” 严旭尧说道:“阿雪,我可不想欺骗你,让你越陷越深。我承认我是喜欢你,有时候甚至也自私地想得到你,但是冷静下来,还是希望你有更好的归宿。” 张雪环着严旭尧的脖子,说道:“师傅,你就是我最好的归宿呢。那你说,我和嫂子究竟谁更漂亮一些?” “应该说是各有千秋吧!”严旭尧想了想说道,“西施、貂蝉能比么,你说谁更漂亮些?” 张雪被逗乐了,啐了一口,说道:“师傅,你的嘴怎么突然又变甜了?我很同意你说的各有千秋这句话,其实不只在外面,其他方面我也会让你尝到不同的滋味的,你想不想试一试呢?” 严旭尧嗅着张雪秀发的芬芳,坏笑着说道:“要是试过后上瘾了怎么办?” 张雪说道:“怕的就是你不上瘾,嘿嘿,我要把你迷住,连嫂子都不能分一杯羹。” 严旭尧说道:“阿雪,你可真够霸道的,这可是典型的小三要上位的说辞啊。我可先说好了,你别指望我有一天会离婚娶你,那可是不现实的。” 张雪哼了一声说道:“嫂子有什么好,让你死心塌地这么喜欢她,难道她在你心中是个完美无瑕的女神吗?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她还能把你迷成这样,可见其魅力多么不不简单啊,那她身边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围着团团转吧?师傅,那你可得看紧了噢。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嫂子有一天犯错误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能原谅她,继续喜欢她吗?” 张雪的话说到了严旭尧的痛处,他确实担心妻子有朝一日或者已经做出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这种焦虑已经成了一种心病。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回答道:“那要看是什么错误了,每个人都有心理底线的,如果底线被触碰,是不能被原谅的。” 张雪又问道:“师傅,你的心理底线是什么?” 严旭尧捏着张雪的脸蛋,说道:“臭丫头,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吧,这样的聊天可不是太好呦。” 张雪瞅了一眼影片中的镜头,旋即又往严旭尧的怀里凑了凑,说道:“师傅,如果我犯了错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严旭尧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你会犯什么错误呢,你说你将来做都不起我的事情,其实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变心不再喜欢师傅了,在外面找了个年轻帅气的小伙给我戴绿帽子是吧?我觉得这可真不是什么犯错误噢,那我可得恭喜你呢!” “切,得了吧,你这么大方,就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张雪嘟嘟着嘴说道,“你心里只有你老婆!” 严旭尧托着张雪,笑着说道:“我心里也有你呢……你坐在我身上这么久了,难道没有感受得到嘛?” 张雪的脸上有些发热,旋即从严旭尧身上移开,说道:“你是个坏人……” 黑暗中,张雪蹲下了身子,伏在严旭尧的座位下面,轻轻地拉开了他的拉¥#—链,然后把头凑了上去。 严旭尧打了个激灵,放映厅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恐怖片,他真担心座位下面的美女徒弟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了,那自己这辈子可就彻底残疾了。 第170章 泛起强烈醋意 电影还没播放到一半,严旭尧和张雪就中途退场了。张雪冲在前面夺门而出,严旭尧紧跟其后追了过去。 张雪一阵风跑到卫生间里,趴在洗漱池上一阵干呕,但是什么也没吐出来,难受得鼻涕眼泪横流,身子直发抖。 严旭尧心中有愧,赶紧去服务台买了瓶矿泉水,趁人不注意递到了张雪旁边的洗漱台上。张雪就像沙漠中干渴的行人见到了救命的水,拿起来就往自己嘴里灌,仰天狂漱。 张雪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用手捂着嘴,指着严旭尧说道:“师傅,你是故意的,你太坏啦!” 严旭尧轻轻把张雪揽入怀中,脸上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阿雪,对不起,我这不是控制不住自己嘛,我下次会注意点……” 张雪用拳头砸了严旭尧两下,愤怒地说道:“下次?你想得美,永远都没有下次了!” 严旭尧痴痴地望着张雪的粉红樱唇,嘿嘿地笑道:“但是,宝贝,师傅已经上瘾了怎么办?” “滚!”张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道:“上瘾了找你老婆去,我算你什么人?!” 严旭尧搓了搓手,说道:“你是我的小宝贝啊,你在我心里同样也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张雪脸色稍霁,白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吧你,得了便宜就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严旭尧拉着张雪的手,安抚说道:“好了,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好。那部影片才放了一半,咱们赶紧回去接着看去。” 张雪不满地说道:“这部影片太令我失望了,以后还是不要看欧美国家拍的恐怖片,满屏幕血肉横飞,太恶心了。我发现还是日韩片那种心灵惊悚式的恐惧有感觉。” 严旭尧笑道:“还心灵惊悚式恐惧,你快拉倒吧,就你那一小撮胆量可别逞能了!不服的话咱一会儿去坡峰岭的枣树林坐一夜,欣赏鬼火去,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你当我真害怕那个地方啊!”张雪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了,但这小丫头嘴上可不服软,“就是现在天太冷了,把我冻感冒了怎么办。哪天我穿暖和了真跟你去一趟,怕啥?” 严旭尧说道:“好,那咱一言为定了,师傅就喜欢爽快的人!” “没问题,等我买了大衣再说。”张雪虽然仍在装强逞能,但是神情中已露出了怯意,“师傅,你说坡峰岭那地方真的闹鬼么,被人们传得那么邪乎?” 严旭尧添油加醋地说道:“那可不是危言耸听啊,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你没注意到隔三差五就有人去那片小枣树林上吊自杀么,咱滨海市哪有那么多轻生想不开的人,肯定是被林子里游荡的那些野鬼勾去了魂魄。小时候听我外婆她们那辈人说,自杀的人或被人杀的人属于横死的,他们死后的魂魄不被阴曹地府收留,只好在作为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只有他们以同样的方式诱使另外一个人死亡,他们才可以使灵魂解脱。阿雪,你知道了这些,还敢跟我去那里吗?” 张雪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在严旭尧的怀里靠了靠,说道:“那些迷信的东西都是以讹传讹,我才不信呢!不过荒郊野外有些野兽出没倒是真的,不过师傅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我可听说了,师傅你的枪法极好,你以前巡山的传奇故事可以改编成评书了,赤手空拳在黑瞎子的巴掌底下从容逃生。” 严旭尧笑着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不过,坡峰岭确实不是个好地方。最近,我妻子以前的一个销售经理,据说也是个美人,失踪了好几个月之后,尸体在坡峰岭的枣树林被发现了。” 张雪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浑身直冒寒气,赶紧打断了严旭尧,说道:“妈呀,师傅,求你别再说了,我晚上会做噩梦的。你再这样吓唬我就不跟你好了!” 严旭尧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说道:“怎么,现在不逞能了吧?” 张雪嘟嘟着嘴说道:“师傅,你跟我一个女孩子拌嘴,一点也不让着我,真是个爷们啊!” 严旭尧说道:“阿雪,师傅第一天上班就陪你吃饭看电影,难道不够意思吗?嘿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不如回家吧。” 张雪说道:“不行,你今天答应我陪我看电影的,现在电影只看了一半,剩下的时间也属于我的,你得继续陪我去逛街。” “我的姑奶奶啊,你就饶了我吧,你看这都快九点半了,回到家也该睡觉了吧!”严旭尧哭丧着脸说道。 张雪眨了眨眼睛说道:“哎呀,师傅,你急什么啊,明天是周末,你又不上班,晚点睡就晚点睡呗。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回家晚了被嫂子说吧,那你不会告诉她你在单位加班搞那个林业规程吗,她又不是不知道。而且,现在嫂子不是还没打电话催你回家嘛,说不定她现在也没回家呢。” 严旭尧对张雪的话不以为然,说道:“你别乱讲哦,你嫂子虽然工作日连轴转比较忙,但如果不赶上开盘,她上下班一般是比较规律的,每天九点之前肯定能准时到家,我都知道她现在在家里干什么。” 张雪本来想继续跟严旭尧白扯两句,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眼睛望着对面放映厅的入口,目光有些直了。 严旭尧见张雪的神情有些奇怪,于是急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一个年轻的男子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正朝3号放映厅里走去。那名男子应该是看电影的过程中出来方便的,严旭尧抬头观望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严旭尧根据这个人的身材、衣着和走路的姿势判断,对方最多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严旭尧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是一种异常玄乎为妙的感觉,也行就是一种错觉,当严旭尧想仔细确认的时候,那名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放映厅的入口处。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疑惑,究竟是什么人能引起张雪这样的反应呢?严旭尧带着这些不解,低头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张雪,女孩的目光依然注视着那个空荡荡的放映厅入口,身子有些僵硬。 严旭尧察言观色,顿时有些明白了过来,心中泛起了强烈的醋意。那个男的肯定和张雪有某种关系,而且看样子张雪还很在意他。 严旭尧使劲儿摇了摇怀中的女孩,酸酸地问道:“阿雪,你在看什么?那个家伙就是你的相好对不对?我说你最近不怎么跟我联系了呢,原来是找小白脸了,你还不承认,现在被我逮住了吧?!” 第171章 她被别人俘获 严旭尧本来正在和自己的美女小徒弟打情骂俏,突然瞧见她怔怔地望着一个男人的背影发呆,神情显得大不寻常。严旭尧和张雪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没看见过她对哪个男人这样,这丫头可是从最一开始就粘着自己的呀,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别的男人俘虏了芳心?! 就在方才,严旭尧和张雪还有过一番旖旎的缠绵,他刚刚食髓知味而萌生了将其占有的想法,可不经意间却发现这个女孩似乎并不完全属于他,那种糟糕的心情不言而喻,整个人不由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严旭尧甚至觉得,这种感受不亚于被初恋情人背叛。 张雪听到了严旭尧的问话,于是渐渐地把自己的目光从放映厅入口处收了回来,轻轻地说道:“师傅,我想回家了。” 严旭尧见到张雪的神情有些低落,不复刚才那般活泼灵动,心里不禁一阵抽痛,说道:“丫头,你刚才还说去逛街,现在又改变主意啦?” 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旋即把目光移到了别处,说道:“师傅,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没有了心情……” “哼……不知道为什么?!”严旭尧重复着张雪的话,语气里充满了妒意,怒道:“你还不是为了刚才的那个小子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咱们之前在望江楼吃饭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儿。你撒谎说你肚子疼,可我怎么看都不像,莫不是在那时你就看见了那个人吧?!” 张雪的身子有些发抖,她低着头没有言语,不过这表情已经告诉了严旭尧一切,那个年轻男子果然和张雪有某种瓜葛的。 严旭尧回忆着和张雪在一起的那一幕幕,眼睛有些发红了,他使劲儿抓着张雪的手,力道就像巨无霸螃蟹的两个大钳子一般,“你快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张雪疼得喊道:“师傅,你快松手啊,你把我抓疼了!” 严旭尧闻言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催促道:“那你快说呀!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的相好?” 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淡淡地说道:“师傅,你干嘛这么激动,你不是一直就鼓励我去找男朋友么?”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啊,你一直说喜欢我的,这么快就变心了啊,你这翻脸比翻书都快。”严旭尧十分失落地说道。 张雪的神情慢慢恢复了过来,她摸着严旭尧的脸颊,说道:“好啦,师傅,别胡思乱想了,谁说我变心了啊,刚才在放映厅里我不是用实际行动向你表白了吗。如果这你都信不过我,那我可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啊!” “阿雪,你当我傻啊!”严旭尧说道,“你刚才注视那个男人的眼神都发绿了,你别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张雪沉默了片刻,说道:“师傅,我承认我认识他,行了吧,你可真够八卦的!” 严旭尧说道:“我八卦?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虽然我无法约束你,但我总应该知道你在和什么人交往吧。而且,你一直对我声称你最喜欢的人是我,但实际上你对我说了谎话,这让我感到很恶心。你知道我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欺骗我了!” 张雪白了严旭尧一眼,说道:“现在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啦,你早干嘛去了?如果你一早就是这种态度,还有那个人什么事情?” 严旭尧越听越有些糊涂了,说道:“等等,阿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就别绕了,爽快敞亮一点!” 张雪说道:“那个人吧……其实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相亲对象,她是我妈朋友的儿子,我们见面后觉得彼此的条件都不错,就决定在一起处处喽。”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问道:“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 张雪回答道:“就是在你休年假那段时间呗……不过,我发现自己被欺骗了,那个男子脚踩两只船,我今天发现他在和另外一个女的在拍拖,真是一个人渣……” 严旭尧的眉头有些跳动,他问道:“我看着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废了他!” 张雪拽着严旭尧的衣袖,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说道:“师傅,你就别理会这件事啦,咱犯不上跟他那种人渣计较,况且我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严旭尧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推开张雪,说道:“不行,我的眼皮子总是跳,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想去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张雪拉着严旭尧的胳膊,说道:“师傅,你别白费力气啦,咱现在根本找不到他的。你没看到3号放映厅播放的是档期里最热最火的一部国际大片吗,放映厅里肯定座无虚席,而且里面光线昏暗,你上哪找他去啊?” “那我就一直蹲在门口等他出来,反正估计那部电影很快也就播完了,用不了一会儿就能逮到他,别以为咱是软柿子他想捏就捏,我倒要看看他脚下踩的另一只船究竟是什么人!” 张雪的脸色有些发白,说道:“师傅,求求你不要这么固执啦,你怎么跟一个小孩似的,什么都想知道。” 严旭尧想了想说道:“也对,那是你的事情,你不让我管我就懒得管了。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吧,我老婆估计正在家等着我呢。” 严旭尧刚要转身走,被张雪一把拉住了,“师傅,你好意思就这么一个人直接走掉么,你得先送我回家。你刚才跟我念叨了半天坡峰岭枣树林里闹鬼的事情,我回家的路上正好有段空旷的夜路,这么晚了我自己可不敢回去。” 严旭尧看了眼腕表说:“咱们两个刚说了一会儿话,特么现在就已经十点多了。你的车这个点已经不限号了,不如我们先打的去趟单位,然后把你的车开上,我送你回家。” 张雪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照师傅说的去办。” 第172章 狐狸精大小姐 严旭尧和张雪打车来到了滨海市林业公司,二人一路上无话,张雪的情绪有些低落,而严旭尧则非常郁闷。 两个人下了车后,往公司地库走的时候,严旭尧忍不住问道:“阿雪,你跟师傅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抵不过和那小子的几天吗?” 张雪说道:“你不是说咱们两没有结果的么,我总得找个过日子的人结婚吧!” 严旭尧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在放映厅里那样勾引我,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明白就说明你不懂我!”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我不喜欢那个男的,所以送给他一顶绿帽子又有什么奇怪的,他有没有资格戴还不一定呢!” 严旭尧一阵无语,牵着张雪的手,说道:“阿雪,别欺骗自己了,你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看得出来你对那个家伙还是蛮上心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张雪突然停住了步伐,有些怨恨地看了严旭尧一眼,那眼神让他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严旭尧和张雪这小丫头认识近半年了,她还是头一次以这样的眼神看他。 严旭尧问道:“怎么了不往前走了,阿雪,是不是我刚才的话刺激到你了?” 张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师傅,我知道你想说我不是好女人,但你就是好男人吗?我发现你这个人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数落别人,自己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口是心非自私自利,而且还废话连篇,难道非要我揭穿你吗?” 严旭尧不禁哑然失语,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个发飙的小丫头,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你没吃错药吧?”良久之后,严旭尧嘴里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张雪气鼓鼓地说道:“你才吃错药了呢,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严旭尧嘿嘿地笑了起来:“好了,丫头,快别生气了。你承认喜欢我就行,你刚才那架势,我以为你要和我绝交了呢!” 张雪说道:“绝交?你想得美,我这辈子赖定你了,我可告诉你,你别不当回事儿,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可以糊弄。” 严旭尧拱手道:“哎呦,姑奶奶,您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简直就是一个小人精,谁敢糊弄你啊!” 张雪从挎包里掏出了车钥匙,递给严旭尧,说道:“我现在走不动你,你去把车开过来,我在通道口这边等着你。” 严旭尧接过车钥匙,说道:“我的大小姐,你这就开始颐指气使了啊,得,以后我管你叫师傅……” 张雪的脸色稍霁,哼了声说道:“我太了解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本性了,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知道珍惜。以后,我得对你严厉点、疏远点。你在咱们办公室里是老大,但在外面的时候你就得听我的,唯我马首是瞻。” 严旭尧被张雪突如其来的嚣张态度气得七窍生烟,握着钥匙扭头就走,同时丢下了一句话:“操,你脑子没问题吧,在这么任性,老子可就不稀罕你了!” 张雪在后面喊道:“你敢……” “妈的,有什么不敢的!”严旭尧愤愤地想到,“等会儿老子在车里就把你这小娘皮给办了!” 严旭尧找到张雪的奥迪A4轿车,拉开车门做到驾驶位上,把钥匙放到了感应区然后启动,尼玛车子居然没有反应。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开过好几次这辆车,以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于是又试着鼓捣了几遍,但还是没有效果。 张雪在那边估计也等得不耐烦了,喊道:“师傅,你好了没有啊,怎么这么磨叽呢?” 严旭尧说道:“阿雪,你的车子打不着火,好像是坏了……” “不会吧,我刚买的车,自己还没上路呢,这就坏啦。”张雪跑了过来,抢过严旭尧手中的钥匙试着发动车子,但车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严旭尧问道:“你这车子有多久没开过啦?” 张雪说:“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驾照还没拿下来呢,我哪敢开车呀,这车就你上次开过,算起来得有不少日子了吧。” 严旭尧说道:“那看样子应该是电屏的问题,车放久了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 张雪掏出了电话,气冲冲地说:“让他们给我修!” 严旭尧无奈地说道:“阿雪,现在都这个点了,4S店的工作人员肯定早下班了,你还是明天再打电话吧。我们不如打个车回家,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不管!”张雪的脾气上来了,“反正那家4S店就在单位附近,他们必须得派人过来给我修理。” 严旭尧拗不过张雪的性子,只好让她给4S店打了维修电话,可能因为是新车的原因,那家4S店的服务态度还算比较好,对方询问了故障原因之后居然答应马上就派人过来修理。大概是等了十几分钟左右,一个师傅提着工具箱就过来了。电屏故障虽然比较容易修理,但那个师傅将车子修理好也用将了近半个小时。严旭尧驾驶着车子,载着张雪缓缓地驶出了地库。 严旭尧透过后视镜望了张雪一眼,这小丫头依然在板着脸,于是问了一句:“阿雪,咱们怎么走,你家在什么位置啊?” 张雪说道:“往右拐过弯儿后一直往前开,咱们去我租的那个房子,就在沁园西街那边的小区。” “我靠,沁园西街,这才几步远啊,你要开车过去!”严旭尧有些无语了,这沁园西街离着林业局也就两条街而已,难怪这丫头这么淡定地要求4S店过来修理,原来她有大把的时间不急着回去。 “有车为什么要走着回去,反正那边也不收停车费……”张雪说道,“最主要的是,你回家不是方便了么?” 严旭尧笑道:“哎呦,你这丫头还算比较有良心,知道为师傅着想。” 张雪哼了一声,说道:“你也还算有良心,知道我总会你着想……我可告诉你了,你今天这一顿饭可打发不了我!” 严旭尧说道:“那是,咱们家阿雪怎么可能一顿饭就打发的了呢,以后咱们天天下馆子吃山珍海味去。” “山珍海味倒不必了,有空你经常去我那里给我炒几个菜我就知足了。”张雪说道,“我还没见过你亲自下厨的手艺呢,一直听说是你在家给嫂子做好饭等她回来吃,我也想体验一下那样的待遇。” 第173章 跟女同事回家 严旭尧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打趣地说道:“你的愿望不久就会实现的,等有时间了,师傅给你做我最拿手的拔丝地瓜,保证绝对比饭店里做的好吃一百倍。实话告诉你,那可是我祖父那辈传下来的独门技艺,我女儿将来要是学不会,到我这可能就失传了。正好,冲你喊了我这么多声师傅的份上,我决定把这技艺传授给你。” “真的呀,师傅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张雪眉开眼笑地说道:“我最喜欢拔丝类的美食了,小的时候就爱鼻涕一抹,拔丝苹果……” 严旭尧说道:“鼻涕一抹,你可真够恶心的……对了,阿雪,你怎么选这么近的地方住呢?” 张雪回答说:“租房还不找个离单位近点的地方住,那不是纯粹自己找虐么。你看我现在这样多好,每天中午还可以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觉!师傅,你得经常去陪我哦,不过我家里就一张床,咱们俩只能挤一挤喽!” 严旭尧说道:“你住这么近的地方,完全没有必要开车了,白瞎了这么好的车,你可以把它彻底放地库里封存了!别忘了车子贴封条前先熄火,要不然你的电屏又尼玛没电了。” 张雪眨了眨眼睛,说道:“这车可以交给你开着呀,你每天只需要顺道把我送回来就行。” “你租住的地方离单位这么近,我哪敢老去啊,要是被哪个同事看见了传闲话不好。”严旭尧说道,“我有点不理解的是,你家其实离咱们单位也不算太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你何必又花冤枉钱在这附近租房呢。阿雪,不是我说你啊,现在你每个月的工资估计连房租和养车的钱都不够。” “哎呀,我搬出来住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妈这个人太爱唠叨了,上次你不是也见识过么?!最近,我妈被我爸和他找的那个小三气得够呛,她憋在心里无处发泄,竟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头上,我真的是痛不欲生啊!”张雪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色,表情十分夸张。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痛苦?”严旭尧想起张雪母女那天在揽月大酒店大闹袁雅婚礼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何晴姐的脾气是火爆了些,可你这个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天你把人家袁雅给折腾惨了,弄了人家一身臭鸡蛋浆子不说,还把人家推到了水池子里面,你们母女简直是要逆天啊!” 张雪叹息道:“我妈已经将我爸恨之入骨了,天天琢磨报仇雪恨。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她出的馊主意,她最近想到了一个羞辱我爸爸的点子,就是把我联合起来对抗我爸爸,其中一个方法就是给我举办婚礼时,不让我爸爸参加。如果他坚持来了,那么就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再使劲儿羞辱他。但师傅你也知道,我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呢,谈何结婚啊,于是我妈就像发疯了一样逼着我去相亲。我实在受不了她每天在我耳边唧唧歪歪了,所以就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现在多清净啊,我很享受那种久违了的私人空间,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的房子有多大,多少钱租的?” 严旭尧没话找话地问道。 “两居室,总共大概七十平米左右吧,每个月三千块钱。”张雪兴致勃勃地说道。 “三千块?丫头,你可真是不差钱啊!”严旭尧有些惊讶,“你不如让单位直接把你的工资打到房东的卡上,这样也免得你转账麻烦了。” 张雪说道:“师傅,你不知道我是个标准的啃老族么?!那些钱都是我爸出的,他开着那么大的公司,给我买辆车,租个房,连根毛都算不上!我花他的钱他还高兴,如果我不要他的钱他才着急哩,他会以为我和我妈联合起来跟他断绝关系了。” “土豪的女儿就是任性!”严旭尧忍俊不禁,笑道:“看来你这个丫头夹在你爸妈中间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啊,也知道你究竟站在那一边?” “我当然站在我妈这边了,我花我老爸的钱,但不代表我就认同我爸的行为!”张雪说道,“师傅,咱们不说他们那些破事了,等会到了我租住的地方,让你看看我房屋里面的装饰,我最得意之处就是把那间次卧室改造成书房了,充满了学术气息。” 严旭尧疑惑地望了张雪一眼,“阿雪,你那么爱看书么,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个优点?” 张雪白了严旭尧一眼,说道:“你整个就是一个呆子,那不是给你用的嘛?” 严旭尧顿时无语,有些崩溃地说道:“我住你的房子,开你的车,玩你的人,我这也算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喽。得,每个月的包养费你不用掏了,我现在手头不缺钱!” 张雪脸一红,从后面伸过手来扭住严旭尧的耳朵,说道:“讨厌,我看你还敢不敢贫嘴,不知道现在流行包养大叔吗?!” 严旭尧驾驶的车子突然一抖,他赶紧拨开张雪的手,说道:“别闹,不要命啦!看不见我正在开车吗?尼玛驾校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不要跟司机打闹,更不要跟司机随意交谈。” “我就要和你说话!”张雪蛮横地说道:“师傅啊,实不相瞒,驾校里的课我还没正经去上过呢,也就是报了个名而已。上周我的科目二挂了,还等着你休假回来教我开车呢。” 严旭尧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和我妻子的那个同事一样,报了驾校不去练车,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将来想出来当马路杀手么?网上可经常爆出女司机将油门当刹车踩的,你可别那么做!” 张雪说道:“啊,你老婆的同事也在学车吗,她报的是哪个学校,说不定我俩认识呢!不知道她车练得怎么样了,有机会把她叫出来一起练习呗,我正想有个伴呢!” 严旭尧说道:“有机会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她也是平时没去驾校练车,等到快考试的时候慌了手脚,让别人当她陪练,结果她发生了一场严重的事故,在阎王殿里转了一圈,最近刚刚出院。” 张雪有些咂舌,说道:“啊,这么严重啊,我猜肯定是她找的陪驾不靠谱,如果是师傅这样的人,肯定没有问题。” 两人说话的同时,车子就开进了张雪租住的小区。严旭尧在张雪的指引下,将车子停好。 张雪指了指正对着的那栋楼的十一层,说道:“师傅,我就住在十一层的1102房间,咦,我房间里的灯怎么开着,难道是我今天早上上班时忘了关吗,我最近总干这事,丢三落四的。” 严旭尧问道:“阿雪,你租住的这间房子,都谁知道呀?” 张雪说道:“我妈当然知道了,她有时会过来看我,当然主要是把我收拾打扫屋子。对了,还有嫂子也知道我住这里……” 严旭尧有些犯糊涂了,问道:“那个嫂子?” 张雪说道:“当然是沈筠姐啊……” 严旭尧的身体一震,大惊失色道:“沈筠,她怎么会知道这里?!” “因为这件房子是我请嫂子帮忙联系找的啊,她不是认识很多地产经纪人吗,熟人好说话哦。”张雪俏皮地说道,“怎么了,师傅,你害怕了吗?不敢来我这住了吧,是不是害怕有一天被嫂子捉奸堵到了门口?如果真是那样,你可就完了,十一楼你敢奋身一跳么?就像蜘蛛侠一样洒脱……” 严旭尧的脸色发黑,说道:“蜘蛛侠?你妹啊,还尼玛蜗行侠呢!” 张雪说道:“蜗牛也不错啊,起码人家是有吸盘的,虽然慢了些,但也会安全着地的!” 严旭尧将张雪送到了门口,说道:“阿雪,今天太晚了,那我就不进去啦。刚才,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也不知道你嫂子有没有给我打电话催我,我得赶紧回家。” 张雪说道:“我房间里正好有个充电宝,你跟我到屋子里坐会儿,我把它拿给你,这样你的手机就能保持开机了。” 严旭尧说道:“谢谢,阿雪,你想得可真周到。” 张雪冲严旭尧一笑,说道:“没事,师傅,你不必担心嫂子会责备你,你就说你加班弄那个手册来着,我可以给你作证,如果你需要的话。” 严旭尧连连摆手,“你可别瞎说,那样会越描越黑的。” 张雪说话的同时用钥匙拧开了房门,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严旭尧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房间里灯是亮着的,两个人走到客厅的时候,张雪也不知发现了什么东西,脸色的突然变了,慌忙将严旭尧推进了卧室里,指着大床的下面,贴着严旭尧的耳朵慌张地说道:“你快躲起来!” 第174章 床底下的男人 好好地钻床底下去,尼玛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严旭尧站在房间里没动,望着一脸焦急的张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轻声问道:“阿雪,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礼吗?” 张雪见严旭尧站着不动,赶紧将卧室门关了,小声说道:“你快别磨叽了,我老妈也在房间里,别被她看见咱俩一起,不然解释不清的,你也知道我妈啥脾气,非得找你老婆理论不行。” “你老妈?”严旭尧闻言菊花不禁一紧,惊讶地问道:“她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 张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贴着严旭尧的耳朵,焦急地说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快点躲起来啊。” 严旭尧压低声音说道:“那我直接离开你这儿不就行了,也就几步的事儿,干嘛非要躲起来?” 张雪伸手拦住了严旭尧的身形,说道:“师傅,现在来不及了……等会儿我把她劝走,咱们还可以温馨一会儿呢。” 严旭尧突然瞥见卧室房门后面的角落里有一个铝合金衣架,上面挂着一件男士西服外套上衣,这分明是刚脱下来挂上去的。而张雪一直面对着严旭尧,并没有注意到那件衣服。严旭尧的脸黑了下来,心中泛起一股强烈的酸意,心中愤愤地想到,说什么老妈也在房间里,那分明是欲盖弥彰,藏了一个男人。而且,那人手里一定握有房子的钥匙,不然不会自己进来的,看样子似乎与张雪关系非同寻常,这也许是她不想让严旭尧和那人见面的原因。难道那家伙是张雪的新男友?! 严旭尧还准备再拷问张雪两句,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是正朝着卧室这边走过来。 严旭尧望了张雪一眼,张雪也在望着他,眼神里满是焦虑,甚至是乞求。严旭尧虽然心中气愤张雪悄无声响地背着自己找男人,但是人家对自己可没有任何贞洁的义务,即便是张雪一开始喜欢自己,但现在又变了心,那也只能祝福她了。严旭尧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有妇之夫,同时又作为单位里的前辈,确实不应该做得太过分,干涉人家的幸福。严旭尧心中想了很多事情,不过这些都发生在电石火光间,他冲张雪呲牙一笑,随后猫下身子,掀开床帘钻了进去。 张雪租的这套房子应该有些年头了,房东也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从这张床的样式就可以瞧得出来。现在年轻人装修房子购置家具都喜欢那种带储物功能的低箱床,而这张床则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铁艺床,床身很大,床腿儿很高,床底下的空间很大,别说藏一个人了,就算两个都没有问题。 严旭尧的身子贴着地板钻到了床底下,正要翻个身的时候,腿部好像踹到了什么东西。严旭尧隐约听到了那东西发出了一声闷哼,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这一照可不要紧,差点把严旭尧的魂给吓掉两个,原来那东西是一个人,一个手脚被捆、嘴巴被胶条封住的男人。最让严旭尧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男人戴着一副耳机,好像在听音乐,那付尊容要多奇葩有多奇葩,要多另类有多另类。 严旭尧顿时迷糊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到床底下的,他与张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手脚被绑着一副被害人的模样,难道张雪有这种另类的癖好?这丫头的性格表面上时挺小鸟依人,但是骨子里桀骜不驯,性格上有些难以捉摸,还真可能会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不过,严旭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啊,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被张雪放到床底下的,那为何她还要自己也钻进去呢?或许,这个男的与她无关。 严旭尧翻个身,带着这些疑惑爬到了那个男人的跟前仔细打量,黑暗中对方的容貌有些分辨不清,但是感觉这个人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的光景。那个男人蜷缩在床底的一角,发现严旭尧朝他爬过来,身子一阵筛糠般的颤抖,口中也发出了压抑的呜呜声,显然是非常的惊恐惧怕。严旭尧朝那个男人的身体打了一拳,然后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再敢出声就揍他。 严旭尧屏息凝视,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动静。卧室的房门好像被打开了,随即传来了张雪充满惊讶的声音:“妈,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到我这里来了?你……你手上拿铁棍子干什么呀?” “啊,丫头,是你啊……我拿的是晾衣杆……你没去北京找你同学啊……”房间里传来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严旭尧听得出那女人就是张雪的母亲何晴,“你不是说周六去北京参加张雪雁的婚礼吗?你……你不是连今天晚上的机票都买了吗?” “妈,我今天晚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没有赶上今晚的飞机……我已经打电话跟张雪雁解释过了,而且我也拜托其他的同学把份子钱带到。”张雪说道。 何晴略带责备的埋怨道:“唉,你这孩子都多大了,怎么就不知道上点心呢……妈倒不是心疼往返机票的钱,你答应了人家去却放鸽子,再说你不一直想去北京玩两天吗?” 严旭尧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突然间有些感动。张雪这个丫头为了和自己吃顿饭、看场电影,居然把之前预定好的行程给取消了,看来她对自己确实很在乎啊,这事儿绝对是一个见色忘友的典范。 张雪说道:“妈,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你还真以为我喜欢去北京玩啊?那地方的PM2.5天天超标好几倍,整个一个雾霾之都,哪里比得上咱滨海的空气新鲜……我那不是因为同学结婚的原因嘛,要不然我才不到那里去呢……这下飞机误点了,正好有了不去的借口……对了,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刚才吓了我一跳呢。” 何晴说道:“你还吓了妈一跳呢,我刚才去阳台那边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发现卧室里有些动静,我还纳闷呢,原来是你这丫头。妈来这里还不是想给你收拾一下屋子,你这里乱得跟小猪窝一样,妈实在看不下去了。” 张雪说道:“可是妈,你不是昨天才打扫过一遍吗?” 何晴说道:“房间得天天打扫才行,昨天我只帮你把表面的东西擦拭整理了一下,今天准备把柜子下面以及床底下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打扫一下,你看我把这晾衣杆拿过来了,就是想和扫把绑在一起,然后好打扫床底下。丫头,你是不是自打搬进来住就没有打扫过床底下,妈可告诉你哦,床底下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必须保持清净整洁,这样睡在上面的人风水气场才会好。你别跟妈说这是迷信,事实证明这很灵验的。你要是不信,妈这就当着你的面给你收拾下,让你看看里面有多脏。” 第175章 张雪相亲对象 严旭尧在床底下趴着,闻言被吓了一哆嗦,尼玛何晴这女人究竟是想玩哪一出啊! 目前看来,床下这个手脚被捆、嘴巴贴胶带的男子很定与何晴有关,但是何晴现在这般虚张声势,难道是在试探女儿么,似乎没那个必要。严旭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何晴蹲下身子将一根扫把伸过来,横竖一顿乱扫。 先不提那个被绑的神秘男子究竟是谁干的,如果自己被何晴发现了那多尴尬呀,大半夜的躲到人家女儿的床底下,那就跳到黄河洗不清了。严旭尧努力压抑着自己,他现在的心情无比紧张,这种紧张让萌生了一种冲动,真想不顾一切的冲出来,逃离这个沾惹是非的地方。 张雪说道:“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扫什么屋子啊,明天再说吧……快把你的晾衣杆给我,我这就这么一根,你可千万别给弄坏了。” “不晚,现在不是才十点多么,丫头你下去给妈买点苏打水吧,妈晚上多吃了点东西,感觉胃里有点反酸。”何晴说着话,身子坐到了床上。严旭尧听话听音,知道何晴这话是要把女儿支开。他透过床帘的下摆,看到了一双白皙的小腿,心中不由浮想联翩,感概这当妈的竟然比女儿保养得还有女人味。严旭尧望着那对白皙的小腿,心里直痒痒,真想摸着把玩一番,他甚至伸出了手,夸张地比划了几下又急忙缩了回去,这种恶作剧的心情暂时冲淡了刚才那种随时被人从床底下拽出来的紧张和焦虑。 “啊……妈,你的胃炎又犯啦?光靠苏打水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咱还是去附近的大药房去拿点抑制胃酸的药物吧。”张雪也坐到了床上,“正好我的隐形眼睛液也用完了,顺便也买一瓶去。” 张雪坐到床上后,严旭尧感到床身有些吃力地咯吱响了一声,吓得严旭尧浑身直冒冷汗。他心惊胆战地想,也不知道这个古董铁艺床焊接的地方现在是否还牢固可靠,如果床板真要被上面那两个女人坐塌了,那尼玛自己可就真被压成一坨了。 他身边那个手脚被绑的男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样的危险,身体瑟瑟发抖,蜷曲的身子像条毛毛虫般,一拱一拱地往外蠕动,似乎是想要离开床底到外面去。严旭尧见状脸色一沉,将其按住拖了回来,又给了他一拳。 何晴说道:“丫头,那你去帮妈妈买药吧,我现在疼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严旭尧心头一震,知道何晴这女人是铁了心想把女儿支开,于是他伸出手掐了张雪的小腿一下,对方像是触电一样躲开了。严旭尧不依不饶,左手捉住她的一只小腿,右手在腿肚上面比划着写了“快让她走”四个汉字。 张雪的小腿估计被严旭尧的手挠的有些痒痒,左右晃动挣脱了他的把控,还往地上跺了一脚,不偏不正猜到了严旭尧的手掌上,疼得他直呲牙咧嘴,险些大叫起来,心中咒骂张雪这个小娘皮还真够狠的。 张雪冰雪聪明,不需要严旭尧暗示自然也知道怎么做,“妈,你也知道我胆儿小,外面这时候挺黑的,你得陪我去一趟。” “妈现在真疼得动不了了啊,孝顺女儿,你快去吧。”何晴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但严旭尧一听就知道是装出来的,当然张雪也不例外。 张雪说道:“妈,你要是这么严重,那我得带你去看医生了!” 女儿的话如今都说到这个份上,何晴再也找不到推脱的理由,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我陪着你下去买药,我可不想去医院听他们啰嗦。” 张雪说道:“妈,现在外面的气温比较冷,你可要多穿一些哦……咦,衣服架上那件西服是谁的?” “啊……那是……是我们话剧社为了演节目向别人借的。”何晴说道,“丫头,咱们边走边说。” 张雪母女说着话离开了,随着一声咣的关门声,严旭尧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那是张雪在向她传递信号。 “丫头,你怎么关门这么用力啊,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何晴在外面埋怨道。 她们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看来二人已经进了电梯。 严旭尧从床底下爬出来,同时也将那个手脚被绑的男子拖到了外面。那个男子口中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惊恐地望着严旭尧,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严旭尧在灯光下打量着这个男子,发现十分眼熟,这不正是在紫荆花国际影城看到的那个小青年嘛?! 严旭尧对这个小青年可谓是记忆犹深,当时张雪望着这家伙的眼神有些发呆,这让严旭尧妒意大炽,而且,张雪亲口承认这个男子是她最近的一个相亲对象,让严旭尧一下子打破了醋坛子。严旭尧望着地上躺着的男子,大脑里一片浆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一个小时前这家伙还在电影院里活蹦乱跳呢,怎么现在被人捆绑在了床底下,这尼玛也太狗血了吧?! 这个家伙肯定是被何晴绑了塞到床底下去的,但是严旭尧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严旭尧盯着那个男子注视了半天,越看越觉得他有些眼熟,突然一个人影浮现心头。严旭尧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犀利如炬,蹲下身子,伸手将那男子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老大,你轻点啊,我的嘴唇差点被你撕掉了!”那个男的惨叫了一声,痛苦地哼哼着,像头待宰的公猪一样。严旭尧的耳朵支楞了起来,那个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耳熟,让他听了有种心烦意乱要打人的冲动。 严旭尧撕开对方脸上的胶带后,一下子看到了他的全部真容,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这个家伙竟然是前段时间疯狂追求妻子沈筠的阔少谭力!这尼玛可真是“踏遍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严旭尧的眼睛里腾地燃起了熊熊怒火,那狰狞的表情似乎要将地下躺着的那个家伙生吞活剥了一样。 第176章 恨得咬牙切齿 严旭尧愤怒地望着蜷曲在地上的谭力,思绪又飘回了那天夜里,谭力这小子堵在严旭尧小区楼下大喊大叫妻子沈筠的名字,当时差点把严旭尧气疯了。 严旭尧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恨得直咬牙切齿。严旭尧走到谭力的身旁,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也不知是严旭尧用力过猛,还是谭力想要躲避,这家伙的身子竟然被一脚踹翻出老远,骨碌着撞到了卧室门后的铝合金衣架上。 那铝合金衣架底部骤然受力,左右晃动了两下后斜着砸了下来,衣架上的一个铁挂头不偏不正砸在了谭力的肩膀上,那家伙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严旭尧幸灾乐祸地想到,如果不是那个铁挂头上还有一件西服起到了缓冲作用,谭力那小子肯定被废了不可。 铝合金衣架上的那件西服落下来,将谭力的头盖住了,谭力拼命地晃动着头,哼哼着惨叫道:“老大,饶命啊……” 严旭尧走过去蹲下身子,将谭力头上的那件衣服拿掉,然后又把他的耳机给揪了了下来,耳机中还响着嘈杂劲爆的曲子。严旭尧把耳机拿在耳边听了一下,里面播放着DJ歌曲《路灯下的小女孩》,不禁冷笑着说道:“妈的,你被绑成这副德性了还有心思听音乐,你心里可真够美、够变态的呀!” 谭力哭丧着脸说道:“这耳机是那个女人给我塞进去的,不关我的事啊,老大!” 严旭尧的眼睛转了转,问道:“刚才卧室里发生的动静,你听到了吗?” 谭力回答说:“老大,我的耳朵都快被耳机里的鬼音乐给震聋了,现在还嗡嗡作响呢!那个女人也太狠了,竟然用单曲循环的方式来折磨我,我都快疯掉了!” “哪个女人?”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 谭力见严旭尧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吓得身子有些发抖,结巴着说道:“是晴姐……就是她把我绑成这个样子的……” 严旭尧没好气地又踢了他一脚,说道:“晴姐……你还他妈的叫得很亲热,操,我让你说她的全名叫什么?” 谭力惨叫连连,喊道:“老大,求你别再打了……我是在酒吧认识她的,只知道她叫晴姐,全名叫什么真的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严旭尧有些疑惑地说道:“什么,你说你和她是酒吧认识的,这么说你们之前并不认识?” 谭力点了点头,“我们总共认识了不到一周啊!” “那你可知道她的女儿是谁么?”严旭尧冷冷地问道。 “她……她女儿?有多大年龄”谭力一脸茫然地问道,看样子并不知道张雪就是何晴的女儿这件事。 严旭尧抽了他脑袋一下,“操,你别装傻,大概二十三四岁吧!” 谭力哭丧着脸说:“啊,老大,我以为晴姐就三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女儿那么大了……我真的不认识,就算认识可也对不上号啊……” 严旭尧问道:“小子,知道何晴为什么绑你吗?” 谭力哀求道:“老大,求求你放过我吧,要多少钱都行?” 严旭尧一听谭力提到了钱,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冲着你的钱去的?” 谭力哆嗦着说道:“你不是为了钱,为什么要与晴姐一起把我骗到这里绑起来,玩仙人跳?” 严旭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谭力和何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大体上明白了一些,应该是这家伙在酒吧看上了何晴这个美妇人,于是动了猎艳的歪心思,后来跟随何晴来到了这里,不料竟然被对方给绑了起来,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严旭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家很有钱么?” “我叫谭力”,谭力一听对方提到了钱,突然自信了起来,说道:“家里还……还算行吧,老大,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谭力说完紧张地盯着严旭尧,有种既期盼着对方开口要价,又怕对方狮子大张口的矛盾心理。 严旭尧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是谭少……虽然你们家很阔绰,可惜我在乎的不是你的钱,那些钱还是你留着吧,前提是你有命花!” 谭力骇然欲绝,哀求道:“啊,老大,你不要钱……难道你要撕票……可我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啊……” 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严旭尧不怒反笑,冷哼了一声,心说你他妈的敢勾引老子的老婆,老子与你的仇似海深,今天落在了老子手上,算你倒霉。 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谭少,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认识你。”谭力又打量着严旭尧一眼,茫然地摇摇头,说道:“老大,你是哪条道上的,说不定和我爸的集团有合作关系,咱们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严旭尧是一个严重的绿帽恐惧着患者,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他憎恨任何试图接近妻子的男人。眼前这个叫谭力的家伙在男人里面算是长得比较帅的,一副人摸狗样,而且有钱任性,最关键的是前段时间像疯狗一样在自己家小区楼下狂吠,死缠烂打式的对沈筠展开了狂热追求,这让严旭尧感到了巨大威胁。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严旭尧本想找谭力算账,可后来被田学东的事情牵扯了全部精力,暂时将谭力的事情放到了脑后,没想到今天居然阴差阳错地撞到了他。 严旭尧的眼睛中跳动着仇恨的火焰,他整个人被暴戾之气包围了,怒吼道:“小子,你不认识我对吧,那老子今天就叫你认识认识!” “老大……你不要……”谭力想要说话,但是还没说完,喉咙就被严旭尧钳子般的大手紧紧掐住了。 严旭尧双手狠狠掐住谭力的脖子,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狰狞恐怖,简直就像是嗜血魔神附体了一般。 谭力手脚被缚毫无反抗之力,他的身子扭曲抽搐着,被严旭尧掐得喘不过气来,脸上的颜色变成了猪肝一样的紫色,如果严旭尧再这样掐下去,这小子马上就要一鸣呜呼了。 严旭尧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吞噬了,他没有打算算手的意思,甚至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谭力这小子命悬一线,正在紧要关头,房间里突然“duang”地响了一声,原来是客厅里的老式挂钟在报时,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严旭尧听到钟声后身体猛然一震,手上的力道立即松了下来。 谭力死里逃生,拼命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直流。 严旭尧望着咳嗽不已的谭力,又望了望自己的双手,有些心有余悸地想到,自己刚才都干啥了啊,如果真要一气之下将这个富家子掐死,那自己岂不成杀人犯了。 严旭尧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想张雪母女出去买药,说不定马上就该回来了,这地方真不宜久留。严旭尧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地上躺的这家伙怎么办?如果把谭力丢在这里,张雪母女回来后必然发现,那也十分不妥当。严旭尧站起身来,在卧室里左右观望,发现床头柜上有一把可以伸缩的工具刀,于是过去拿了起来。 谭力见严旭尧拿刀子了,以为他要杀自己了,身子筛糠般狂抖,哆嗦道:“老大,别杀我……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是谁……” “哦?”严旭尧望着地上的谭力,蹲下身子,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问道:“你说你知道我是谁?” 谭力忙不迭地点点头,回答说:“老大,我错了……我不该勾引你的女人……” 严旭尧闻言一震,脸色阴沉下来,怒声说道:“快说,你都怎么勾引我的女人了,你要是敢避重就轻,或者胡说一个字,我就先把你给阉了,然后再把你一刀一刀碎了冲马桶里。” 第177章 追求妻子的人 谭力这家伙死里逃生,居然改口说认识严旭尧了,这样严旭尧十分意外。严旭尧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谭力,心想难道这家伙知道自己是沈筠老公吗?如此看来,还真有必要好好审审他了。 严旭尧刚才对谭力出手挺狠的,差点把他给活活掐死,在谭力眼中十足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人物。谭力被严旭尧手中的刀子吓破胆了,颤抖着说道:“老大,我错了,我色胆包天不是人……其实,我只和你的女人有过一次而已,是她自愿和我发生的……” “什么,你说你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严旭尧闻言色变,那股刚消散的戾气又重新在身体里聚集,谭力那话的意思是承认给严旭尧带绿帽子了,这已经完全突破了他的心理承受底限,飞起一脚踹在他身上,“你这狗东西,快说怎么回事!” 谭力躺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喊道:“老大……你听我把话说完,其实那仅有的一次也不是特别成功,那女人……啊不,你老婆实在是太浪了,我只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败阵了……” “你大爷的!”严旭尧听不下去了,真想哪手中的刀子给他身上捅几个窟窿,“你这厮刚才居然装作不认识老子,他娘的今天老子要阉了你!” 谭力骇然道:“老大,不要啊,我不是诚心欺骗你,当时你差点把我揍死,我哪还敢火上浇油说那事啊,你肯定会杀了我的……老大,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一百个响头认错……” 严旭尧心中翻江倒海不是滋味,瞬间对妻子沈筠怨恨到了极点。他攥紧拳头愤怒地想,地上躺的这个软货究竟有什么好,妻子为何会看上他呢?! 谭力这个小子一副窝囊透顶的孬种样子,虽然比自己年轻了七八岁,可身体中看不中用,唯一的有点就是他妈的家里有钱。严旭尧此时恨透了妻子,也恨透了她从事的售楼小姐行业,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成天穿梭于有钱人中间的高端楼盘售楼小姐们,销售的不仅仅是房子,还有她们的身体! 严旭尧恍然顿悟,怪不得西山别墅开发商在高薪招聘售楼小姐时不仅仅注重年轻美貌,竟然还提出了单身未嫁的奇葩要求,显然是拿她们当做了诱惑有钱人的工具。试想如果那些售楼小姐们都是人妻,她们明目张胆地从事那种售楼卖身的勾当,那售楼处不被她们的男人联合起来给砸了才怪! 严旭尧将梳妆台上的充电宝拿过来,给手机充上电开机。手机开机后弹出了一堆短信提示,其中有妻子沈筠的好几个未接来电,另外,还有张雪五分钟之前发来了一条短信。严旭尧打开短信,内容是:“师傅,你赶紧走吧,我支不开我妈,她非要跟我回来不可……” 严旭尧回复道:“你再拖她一会儿,我刚才从床底下出来时把卧室弄乱了,收拾一下,要不然会让你妈起疑心。” 张雪很快回复了过来,“那你快点啊。” 严旭尧放下手机,望了地上的谭力一眼。咬牙切齿地问道:“简单说,最近你和她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力说道:“最近?那天我们喝醉后在宾馆里开房发生了关系……今天,她又约我出来,我们先是在望江楼大饭店吃饭,然后又去旁边的紫荆花影城看电影,电影结束后我们俩就来这里了……” 严旭尧听着有些不对劲儿,怒道:“妈的,你说的女人是谁?” “晴姐啊……” 谭力惊恐地回答道。 “操……”严旭尧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你他妈的以后说话讲点逻辑顺序……人物、时间、地点,然后才是情节!” 谭力一个劲儿点头,不过又问了一句:“老大,你难道不是晴姐的男人吗?” 严旭尧刚想说不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将计就计地说道:“我不是她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你敢动老子的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谭力颤声说道:“老大,不知者不怪啊……我会将功补过的,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两个女人补偿你,你一定会满意的。” 严旭尧抽了谭力脑袋一下,骂道:“你这狗东西,你动了老子的女人,现在想拿两个鸡来糊弄打发我是吧,信不信我阉了你?” 谭力哭丧着脸哀求说:“老大啊,我现在的身体都快被掏空了,阉与不阉其实都没分别了呀,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怎么可能随便找女人打发您的,给您推荐的全是极品的良家人妻啊……有的我都没有上过……” 严旭尧的兴致来了,知道谭力这家伙肯定阅女无数,于是准备细问一下他的猎艳经历,从而旁敲侧击打探他与自己妻子沈筠的关系。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严旭尧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身子隐在窗帘后面往下查看,发现一辆红色的SUV汽车打着双闪灯,歪歪斜斜地从小区外面驶了进来。 严旭尧眯着眼睛辨认,那辆车正是张雪母亲何晴的保时捷卡宴车。车子进了小区之后,像只蜗牛一样慢吞吞地去了小区的露天停车位。严旭尧注意到车子在一个库位旁反复倒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入库,不禁笑了,这肯定是张雪那丫头开的车。 果然,车子停住了,张雪从驾驶员的位置走了出来,换上了从副驾驶位置下来的何晴,估计老妈看女儿开车这么肉,有些不耐烦了。严旭尧知道刚才那声鸣笛是张雪发出的警告,她大半夜的练车也是为了拖住何晴。 严旭尧知道张雪母女很快就要上楼了,不敢再做停留,迅速将倒地的铝合金衣架扶起来,西服捡起来也挂在了上面,然后拿着工具刀朝谭力走了过去。 谭力脸色大变,以为严旭尧要对他动手了,被捆住的身子像虫子一样直往后拱着后退,骇然尖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严旭尧蹲下身子,一边用工具刀将谭力身上的绳索划开一边怒道:“再他妈的敢乱叫乱动,老子一刀子把你脖子给抹了!” 谭力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老大,原来你不是要杀我,吓死我了!” 严旭尧阴沉着脸说道:“现在不杀你,并不代表以后不杀你!” 谭力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之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哎呀哎呀直喊疼:“老大,你下手太狠啦,我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骂道:“你这狗东西,没要你小命就不错了!” 谭力立即谄媚道:“老大,我一定将功补过……” 严旭尧把工具刀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将地上散落的绳索也捡了起来,冲谭力说:“还站着干甚么,赶紧滚!” 谭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老大,你……你就这么放了我?” “放过你?你想得美!”严旭尧啐了一口,说道:“这笔账老子先给你记下了,让你以后慢慢连本带息地还!” 谭力站在原地发愣,他实在摸不清严旭尧的脾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快点走啊,正好我也下去,咱们一起走。”严旭尧打开房门往外推了谭力一下,这小子手脚刚活动开,本来就站得不稳,被严旭尧推了个趔趄,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老大,我……我……”谭力爬起来,指着卧室里有些结巴地说道。 严旭尧火了,骂道:“操,你什么你,难道你丫的还不想走了吗?” 谭力咽了口吐沫,缓过劲儿来,说道:“老大,我的衣服还在里面挂着呢……” 第178章 你别动歪心思 谭力被严旭尧一把推到了客厅里,那家伙还想回卧室取自己的西服外套。张雪也注意到自己的卧室的铝合金衣架上多了件男人的衣服,何晴则谎称那件衣服是话剧社演出需要借别人的。严旭尧不晓得张雪是否察觉到她老妈的破绽,但至少她没有在严旭尧在场时揭穿何晴,所以严旭尧觉得谭力那件衣服暂时还不能动,否则那母女俩回来可就扯皮了。 严旭尧问道:“谭力,你那件衣服里面还有什么物品吗?” 谭力说道:“老大,我的钱包、手机和车钥匙都在里面呢。” 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那你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衣服留在那里不许动,动作快点!” 谭力有些不解,问道:“老大,为什么衣服不让拿?” 严旭尧踢了他一脚,骂道:“操,你要命还是要衣服,再他妈废话老子踢死你!” 谭力不敢再言语,赶紧过去从衣服里掏出钱包、手机和车钥匙,然后跟着严旭尧走出房门。严旭尧又匆匆检查了一遍屋子,发现一切正常,于是这才把房门关闭了。 谭力想跑过去按电梯,却被严旭尧一把抓住了。严旭尧沉声说道:“咱们走楼梯,你在前面走。” 谭力不敢言语,按照严旭尧的话下了楼梯,严旭尧在后面跟着,两人从楼梯走出单元楼。停车场里那对母女已经上楼了,严旭尧吁了口气,刚才的事儿还挺刺激的。 谭力从十一层楼走下来之后,双腿直发抖,一边用手擦汗一边喘气说:“老大,累死我了!” 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下楼你小子也喊累,我看你特么真是肾亏了,我看你迟早会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谭力感慨道:“老大见笑了,其实主要是手脚刚松绑走路有些不适应。不过,我确实有些肾亏,前列腺出了点问题,我以前可不是这个衰样子,和我做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心悦诚服的。我最近准备戒色养生,以后不再外面胡搞乱混了,找个好女人场恋爱,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戒色?”严旭尧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比让狗改掉吃屎还难呢!如果你要戒色,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田地,你别忘了欠老子的债还没还呢!” 谭力急忙说道:“我也是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才幡然悔悟的,以前欠下的风流债太多,色字当头一把刀啊,今天您虽然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要是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小命就丢了!大哥,你放心,我犯下的错误肯定要承担的,具体怎么补偿您开个条件就行!” 严旭尧注视着谭力的眼睛,这小子信誓旦旦表示要痛改前非,俨然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样子,但是眼神闪烁不定,隐藏着一股不易觉察的狡黠。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小子这样想最好,我提醒你一句,不做死就不会死,明白吗?” “老大,我明白!”谭力唯唯称诺,“其实我一直很想问,老大您叫什么名字?” 严旭尧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我挺喜欢老大这个称呼的,你不必知道我的真实姓名。我警告你别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谭力连连摆手,说道:“老大,我哪敢啊,您是黑道上混的大哥,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您的头上动土,何况今天是我有错在先,你无论怎么惩罚我都认了。” 严旭尧觉得他和谭力两个人走在路灯下有些显眼,于是把谭力拉倒了暗处,说道:“你小子在房间里说要补偿我,我想听听你的诚意?” 谭力说道:“老大,我知道我给您造成的精神伤害无法用金钱衡量,但是我还想补偿您一笔钱,毕竟没有比钱这玩意更合适的方式了,您别嫌弃,就请开个价吧。” 严旭尧的目光在黑暗中更加阴鸷,他是一个深谙法律的老手,知道钱这玩意是一个诱惑,同时也是一个陷阱。别看谭力这小子现在一副孬种的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很难保证他不会打什么歪主意。从法律层面来讲,与别人的妻子发生了关系,只要不是采取了强制手段,就不算违法行为,充其量只是一个道德上的问题。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去要挟对方提供钱财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好不夸张地说,只要被要挟的一方反咬一口向警方举报,那么将可能涉嫌敲诈勒索罪了。 严旭尧比划了一个手势,试探性地问道:“这个数你能出吗?” “五百万?”谭力看了严旭尧的手势一眼,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个数小弟还出得起,你给我一个账号,我保证明天钱款就到账。” 严旭尧的身子一震,他那个手势其实是想说五十万,没想到谭力那个小子毫不犹豫张口就往更高地说,而且还爽快地答应了,就算是再家底殷实的土豪,也不可能这样挥金如土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严旭尧愤怒地一把将谭力按在墙上,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在耍我?!” “老大,难道你要的是五千万?”谭力慌慌张张地说道,“我手头没有这么多的闲置资金,得从公司的账面上走,会计手续比较繁琐,可能需要一定的时日。” 五千万?!他妈的这个陷阱也太明显了!严旭尧揪着谭力的衣领,抡起大手啪的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这狗东西,还真是个土豪啊。可惜的是,你那些臭钱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因为大爷我也不差钱。” 俗话说‘人为钱死,鸟为食亡’,这不要钱的劫匪可是最恐怖的,谭力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谭力开出了五千万的赔偿价码而对方仍然不为所动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顿时侵袭了他。谭力捂着被扇红的脸,惊恐地望着严旭尧说道:“老大,你不要钱,那要什么?” 严旭尧冷笑着说道:“老子这人最讲究公平了,不会趁机来讹诈你钱财,你也别动歪心思!你动了老子的女人,自然是要拿你的女人来补偿我。你刚才在房间里说要给我推荐女人,老子现在突然很感兴趣,你说来听听。” 谭力一听严旭尧提到了女人,眼前不禁一亮,说道:“老大,原来你是好这一口的,我手头正好有几个不错的极品,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人妻啊,我现在还没有上过呢,您要不要试一试?” 严旭尧抬手又想抽他,但是强忍了下来,骂道:“你小子是聋子吗,我说了是拿你的女人补偿我,你他妈的拿别人老婆讨好我,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谭力抱着头说道:“老大,你别生气啊,我现在没结婚没对象,哪有与我有名分的女人啊。这些年来我都在寻找良家人妻消遣了。” 严旭尧冷笑着说道:“原来你小子专打别人老婆的主意,小心被别人老公给阉了。” 谭力嘿嘿地笑道:“哪能那么点背就被别人的老公给逮住啊……老大,您有所不知,其实成熟的女人才有搞头,而且非常容易上手,当然脱手也容易,不像那些小姑娘,可能会缠上你。” 严旭尧问道:“你没有上过的女人,怎么能保证我就一定能成功呢?” 谭力说道:“老大,这世界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情么?金钱搞不定的女人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给的钱还不够多!所以,你放心吧,只要是老大你看上的女人,我保证一周之内绝对会乖乖地到你碗里去。” 严旭尧说道:“那说说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女人,先说好了,别给我整一些不正经的贱货。” 谭力谄媚地说道:“老大,你放心吧,肯定是正当职业啊,售楼小姐您觉得怎么样?” 第179章 美貌售楼小姐 当谭力提到“售楼小姐”这四个字时,严旭尧的瞳孔一阵收缩,抓住谭力衣领的手突然攥紧了,逼问道:“狗东西,你说什么?” 谭力被严旭尧的表情和动作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忙不迭地重复道:“老大,不是小姐,是售楼小姐……我怎么敢拿鸡来应付您呢?!我说的那些女人是滨西区西山别墅项目的女售楼员,咱全滨海最漂亮的人可都在那儿,您难道没听说过吗?!” “售楼小姐”这四个字几乎成了严旭尧心中的敏感词,现在他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别人提及“售楼小姐”就以为在说自己的妻子沈筠。严旭尧貌似一个很粗犷坚强的男人,实际上具有一颗玻璃心,而且容易浮想联翩,深深地惧怕自己的妻子在这个靠姿色吃饭的行业里被有钱人潜规则,给自己戴一顶摘不下的绿帽子。谭力这个家伙比较特殊,他曾经是疯狂追求妻子沈筠的人,当从他口中说出“售楼小姐”这四个字时,严旭尧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仿佛被一把利刃刺穿,整个人就被各种负面情绪包围了。 严旭尧表情阴鸷地盯着谭力,隐隐有种荒谬但极为可能的猜想,难道谭力这狗东西要把沈筠介绍给自己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一件狗血而滑稽的事。严旭尧与谭力说这么多话,目的其实很明确,就是为了想把话题引到女人身上,以便从这家伙嘴里探知他和沈筠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事情。令严旭尧始料未及的是,谭力这家伙居然一开口就提到了西山别墅的售楼小姐,在这个富家子弟的口中,那些年轻貌美的高端楼盘售楼小姐们俨然就是有钱人的玩偶,一下子点燃了他心中的愤怒之火。 谭力见严旭尧没有说话,攥着拳头一副想要抽他的架势,忙说道:“老大,我可没有晃点你啊……” 严旭尧努力压抑着想要扁人的冲动,说道:“西山别墅项目是咱们滨海最奢华的高端别墅项目,那里的售楼小姐年轻貌美、芳名远播,个个跟仙女似得,我又是不聋子,当然也有所耳闻了。不过,据我了解,那些售楼小姐们有钱人见得多了,架子很大,自视极高,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随便搞定的!” 谭力撺掇着说道:“老大,越是自视清高、越是难以搞定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感觉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女人嘛,肯定都是有弱点的。不满您说,我正在追求一个售楼处的一个小娘们,感觉可带劲儿了。” “哦,你好像很了解那个项目的售楼小姐?”严旭尧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意识到谭力口中所最求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妻子沈筠。 谭力似乎是对严旭尧的话深有感触,于是打开了话匣子,说道:“嘿嘿,老大,我的一个亲戚就在西边别墅项目那边担任人事总监,多少了解些内幕……那些高端售楼处的售楼小姐们一个个能装的很,的确,她们销售的是价值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房子,那些客户也全是有钱人,但是这与她们本人有半毛钱关系啊,她们不过是开放商找来装点门面的花瓶而已。她们当中有些人就成天端着一副臭架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老大,我就是跟你随便感概两句而已,小弟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你看上的女人,你不要操心,不出几天她就会乖乖地投怀送抱。” 黑暗中,严旭尧没有说话,他像鹰隼一样注视着谭力。谭力有种被洞穿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严旭尧裤兜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严旭尧划开屏幕看了一眼,是妻子沈筠打过来的,他没有接通,悄悄按下了静音键,重新放回了裤兜内。 “一周?”严旭尧用手拍了拍谭力的脸,“你说一周就能搞定一个售楼处的美女?小子,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你知道我的手段,下次可不是掐你这么简单,老子要把你的脖子扭断!” 谭力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脖子,咽了一口吐沫,说道:“老大,我哪敢欺骗您啊!我手机里就有那些小娘们的照片,您可以先浏览一下,如果有相中的告诉我一声就行,我保证让您满意。” “哦,你小子还存了她们的照片?”严旭尧有些诧异,说道:“你刚才对我说你喜欢征服良家人妻,而据我所知,西山别墅项目的售楼小姐们可都是清一水的单身未婚女子啊。” 谭力没有想到严旭尧会知道这么多,不由怔了怔,回答道:“老大,说是这么说,但是那些女人个个跟狐狸精似的,身边怎么会没有男人?就算是没有结婚,也总该有男朋友吧,其实公司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定的条件本来就过于苛刻,如果执行时再一丝不苟,恐怕那个售楼处也招不上来几个人吧。” 谭力说话的同时,将手机拿出来,输入屏保密码后打开相册,恭敬地递给严旭尧,说道:“老大,请您过目!” 严旭尧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手机,放在手掌中滑动屏幕浏览了一番。谭力手机中的照片存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不同的文件夹是按阿拉伯数字编号命名的,序号从1编至12,那些售楼小姐们的照片就分别放在不同编号的文件夹中。严旭尧随意打开了其中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组女子的生活照,一共有三十几张,照片中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十分妩媚迷人。 谭力在旁边解说道:“老大,您现在正看的这个女子叫陆萱,26岁,以前是个空姐,因为家里想让她稳定下来,所以当了售楼小姐。老大,还如得了您的法眼吧?” “这些照片你都是从来弄来的?”严旭尧瞅了谭力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 谭力说道:“有些是从微信朋友圈里扒下了的,有些是向本人索要的,一共十二个人,号称西山十二钗。”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艳照你收藏一下权倒罢了,这些生活照你也像整理档案一样分门别类,你他妈的还真够无聊的。这些女人你都上过了吗?” 谭力颇为自豪地说道:“差不多吧,如果说全部有些夸张,大部分都玩过了。” 严旭尧没按照顺序查看,又随即点开了几个文件夹,刚开始都是几名不认识的陌生女子,长相都各有千秋,属于极品美女之列。严旭尧直接跳到了编号为12号的女子,打开后发现竟然是刘莎。 谭力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说道:“老大,这个小妞是上个月才新来的,非常正点,我最近比较忙,还没来的及体验呢,你要不要试一下呢?” 严旭尧摇了摇头,装作不感兴趣地迅速关闭了文件夹,然后点开了编号为2的女子,一个标准的东方美人浮现在了屏幕上,活色生香,跃然欲出,严旭尧的瞳孔一阵收缩——那赫然是自己的妻子沈筠!!! 谭力见严旭尧翻到这个照片后盯着看了许久,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有些结巴问道:“老大……你……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女人了吧?” 第180章 妻子背后的人 严旭尧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指着手机中沈筠的照片,沉声问道:“谭力,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得手了没有?” 谭力见严旭尧对2号文件夹里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禁焦灼不安起来,他显然有些后悔将自己的手机拿给严旭尧看了。谭力说道:“老大,这个女人叫沈筠,她就是之前跟您说过的,我正在追求小娘们。我虽然现在还没有得手,但也只差一步之遥了吧。这个女人就属于自视极高的那种,我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力气,小弟今年岁数也不小了,实不相瞒,我准备和她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谈一场真正的恋爱,马勒戈壁的,老子看你是诚心作死,严旭尧恨不得将这家伙生撕了。他把手机还给了谭力,冷冷地说道:“你听着,这个女人现在老子也看上了,以后就属于我了,你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当心老子废了你!” 谭力面露难色,央求说道:“老大,你能不能换一个人?这个女人小弟追求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真心喜欢的……” 严旭尧怒火攻心,大巴掌抡起来连续甩了谭力几个耳光,骂道:“狗日的东西,你他妈想要死是不是?你玩了老子的女人,老子就要玩你的女人。你要是结婚了,老子就要玩你老婆,你要是正谈着对象,老子就玩你女朋友,你要是有喜欢的人,老子就要玩你喜欢的人。你他大爷的再敢说个不字试试,老子抽烂了你的嘴!” 谭力捂着被严旭尧打肿的脸,嘴角渗出了血,望着严旭尧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但是他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谭力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吐沫,说道:“老大,您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应该也是在道上混的人,我劝你一句见好就收,事情不要做得太绝,别打那个女人的主意,否则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值了,您说是吗?” 严旭尧拍了拍谭力的脸,说道:“狗东西,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威胁老子,你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谭力说道:“我当然相信您有这个实力,也见识过您的手段,您弄死我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相反,我那么说丝毫没有威胁您的意思,相反,我是为了您好,也可以说,我在保护您。” “你说你在保护我?”严旭尧不怒反笑,说道:“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滑稽的事了,我他妈踢了你不下五脚,抽了你不下十个嘴巴,你居然一点也不记恨我,反而说要保护我,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申请一个忍辱负重、以德报怨的荣誉勋章啊?” 谭力低声下气地说道:“老大,您先别生气,听我给您解释啊。其实,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个叫沈筠的售楼小姐已经被道上混的一个大佬看上了,据说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你要是再去打她的主意,那岂不是招惹麻烦,为了一个女人,值得这样做么?” “什么,大佬的女人?你简直在放屁!”严旭尧暴跳如雷,“你他妈的刚才还说你在追求那个女人,现在又搬出什么大佬来吓唬我,你爷爷我是被吓大的吗?!拜托你思维正常一点,讲点逻辑,如果沈筠真的是什么大佬的女人,你才更应该撺掇我去征服她,那样你岂不是可以借刀杀人了吗?” “借刀杀人?”谭力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说道:“如果我要那么做的话,恐怕我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吧。我的确说过我正在追求沈筠那个小娘们,现在对她也没有死心,同时她被大佬包养也是实情,我劝你放手的原因很简单,不想让你把我再牵扯进去,我已经受到过惩罚了。” “什么惩罚,你在说什么?”严旭尧听得一头雾水,迷惑不解地问道。 谭力没有说话,而是伸手解开了衬衫上的扣子,将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 严旭尧被谭力的动作吓了一跳,警惕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谭力将衣服丢在地上,用手指着自己的前胸和后背,说道:“或许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看看我身上的这些证据吧。”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启动手电筒功能,用光亮在谭力的身子上照了照,不由地吸了口冷气。谭力的身体上布满了条状的疤痕,一道道地交错在一起,像是相互缠绕的黑蛇,让人不忍直视。 严旭尧看了两眼就受不了了,说道:“你快把衣服穿上,这伤是怎么造成的?我看那些都是新结的痂。” 谭力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说道:“很明显,那是被人用蘸了水的鞭子抽的。” 严旭尧说道:“谭力,你说的可是实话么,皮鞭应该不会造成这样宽度的伤口。” 谭力补充说道:“老大,不是皮鞭,而是钢鞭。老大,如果是以前你这样打我,我肯定会忍不住还手的,但是我现在不敢了。您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经历了命悬一线的事情,所以现在特别惜命!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能忍辱负重、以德报怨,我想说的是英雄短命鬼,孬种活百年。” 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老子不是听你讲生存哲学的,我想知道你给我看身上的伤要说明什么,难道这伤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大佬打的吗?” 谭力说道:“前段时间,大概有个把月了吧,我通过我做人事总监的亲戚搭上了沈筠,我对她展开了近乎狂热的追求,她也确实属于我想要搞到手的女人。但是,没多久我就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盯上了,他们在我睡觉的时候闯入我家,破门而入将我拽起来塞到了一个货车里,然后把我带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狠狠折磨了一天一夜。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拿钢鞭狠狠地抽打我的身体,将我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我撕心裂肺地惨叫,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抓起来毒打,起初还以为是我父亲得罪仇人,但是后来他们将奄奄一息的我丢在大街上时,我听到他们丢下了一句话,以后再敢动他们老大的女人,下次就把我活埋了,我这才意识到可能是那个沈筠的原因。” 严旭尧似有所思,问道:“谭力,我问你,打你的那个大佬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谭力说道:“那个大佬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有一帮人为他效力,他的势力应该很大。当时,他戴着像魔鬼一样的面具,把我吊起来狠狠地抽打,我没有看见他的模样,他的身材很瘦,身高大概一米七多点,单从身形上来看,他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还有就是在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严旭尧脸上阴晴不定,他现在还不确定谭力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有多大水分。严旭尧只知道有一个威胁过妻子沈筠,那个人就是逃到日本的田学东,不知道谭力口中的那个大佬是不是田学东,毕竟从时间点上还是很吻合的。田学东那个人渣的信息很灵通,他不可能不知道谭力追求沈筠的事情,所以很有可能是他惩罚的谭力。但是,这也仅仅是一种猜测而已,从谭力对那个鬼面人身材的描述来看,应该不是田学东本人,难道是他的手下干的,还是真的存在另一个大佬?! 谭力见严旭尧沉吟着不说话,以为他肯定是心有忌惮了,于是趁机说道:“老大,不就是一个女人么,真心不必为了这事伤脑筋。这个女人不成,咱可以再换一个呀。老大,我现在看出来了,你喜欢那种长相漂亮,而又带点成熟韵味的女人,你不妨看看这个女人合不合你的胃口?” 严旭尧接过谭力递过来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女人,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整个人不由呆住了。 第181章 比魔鬼还可怕 黑暗的夜色中,严旭尧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手机屏幕发出了幽蓝色光亮,就像是坟地里跳动的鬼火一样。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来自于编号为1的文件夹,单单从这个编号数字来看,似乎就意味着照片中女人身份的不同寻常。如同其他文件夹里的照片那样,1号文件夹照片里的女人也是一位面容姣好的美女,只是这个女人更加成熟知性一些,彰显着她不凡的生活阅历。 严旭尧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照片中的女人,黑暗中,他瞳孔不由一阵阵的收缩! 严旭尧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一点也没错,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唐羽爱的母亲,西山别墅项目的销售经理曹静,已经死去多时的曹静!!! 谭力见严旭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女人,还以为他看上了眼,于是嘿嘿笑道:“老大,这个女人叫曹静,她可是西山别墅的花魁,无论样貌和气质均不亚于那个沈筠,是不是很合您的胃口呀?老大如果喜欢,我一周之内就让她来伺候您。” 如果是换做了别人,一定能被谭力这样诚恳的话语蒙蔽,但是严旭尧正好是个例外。 或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女人的事情了——曹静固然是西山别墅项目的一朵金花,但是她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也已经在坡峰岭枣树林被警方发现。 西山别墅售楼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谭力作为一匹成天觊觎那些售楼小姐美色的狼,绝对不可能没有耳闻。现在,谭力这小子居然兴致勃勃地要给严旭尧介绍一个死人,内心险恶可见一斑,这让严旭尧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立即提高了警觉。 谭力放着那么多美丽的女子不介绍,偏偏撺掇自己去找已经香消玉殒的曹静,那明显是包藏祸心,严旭尧的拳头再次攥紧了。严旭尧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了谭力的脸上,努力寻找谭力表情上的细微变化,随时准备抡起拳头打残了他。 谭力抬头谄媚地望着严旭尧,红肿的脸上拼命挤出了一丝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神中也满是期待。不过,这在严旭尧看来,谭力的笑脸背后隐藏着奸诈的虚伪和可怕的歹毒,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王八蛋,你不是打老子吗,你不是想让老子补偿你女人,不出一周,我就让你去见鬼!” 严旭尧明知故问地说道:“谭力,你也说了这个女人不属于那个沈筠,既然这样一个红颜祸水般的女人,不会背后也倚靠着什么大佬吧,你是不是也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老大,有大佬那也是过去式了,我都不怕您怕什么,再说了,您也不是大佬吗?”谭力继续撺掇说。 “谭力,你刚才说,这个女人你一周之内就能为我搞定?”严旭尧盯着谭力的眼睛,冷冷地问道。 谭力自信满满地说道:“老大,如果我食言的话,你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严旭尧说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居然把偌大的西山别墅售楼处当做了你的后宫,你可以对她们呼来喝去、随意使唤。曹静好歹也曾经是一个经理级的人物,怎么那么容易就听你的摆布?!” 谭力嘿嘿地笑道:“我说过,苍蝇不叮无缝的的蛋,这个社会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除非你开出的价钱不够高。”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以前我只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你谭大少爷竟然有钱能让鬼卖身啊!”严旭尧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杀气。 谭力似乎对严旭尧的话不明所以,但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肃然,不禁打了个冷战,问道:“老大,你为何这般发笑啊,难道是你对那个女人不感兴趣吗?” “怎么会不感兴趣,我是相当感兴趣啊!你推荐这个女人还真不错的,有韵味,我喜欢,我猜你也喜欢吧!”严旭尧说话时脸上的肌肉跳动起来,有股说不出的狰狞,“最后问你一句,这女人你体验过了没有?” 黑暗的夜色中,谭力没有注意到严旭尧表情的变化,仍自说道:“说来可惜,对于这个西山别墅的美女花魁,我最初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听我那个当人事总监的表姐说,曹静已经辞职了,不过最近我又遇见了她……” 严旭尧再也听不下去了,黑暗中,他卯足手上的力气,抄起拳头照着谭力面门就是一下。坚硬的拳头实实在在地打到了谭力的脸上,严旭尧听到了清脆的咯吱声,应该是打断了对方的鼻骨。 谭力正在说得起劲儿,哪里会意识到对方突然动手,只感觉一股风袭来,随之面颊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双眼直冒金星,整个人顿时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哎呀……”谭力躺倒了冰冷的墙角里,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哀嚎。 “狗东西,你他妈一副孬种的样子,心还真黑真歹毒啊,你想弄死老子是吧,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严旭尧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士兵,又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手脚并用,对躺在地上的谭力一阵踢打。 严旭尧打得拳头生疼,但仍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谭力刚开始还不断的惨叫,到后来连叫的声音也没有了。严旭尧停止了近乎疯狂地殴打,拿出手机来照了照地上的人,见谭力满脸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身子下面流淌了一处血泊,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也挺渗人的。 严旭尧刚才已经动了杀机,下手又狠又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对方打死了,心里涌起了一股恐惧。严旭尧是学法律的,所以他更惧怕法律的威严,他盛怒之下虽然想要了谭力的命,但是如果这家伙真的被自己打死了,那么自己也难逃法律制裁——除非,除非没人知道是自己干了这件事!严旭尧的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那狰狞的表情甚至比影视中的魔鬼还要可怕! 人在恐惧、慌乱的情况下总会产生侥的心理,而又会在侥幸心理促使下做出更加不理智的事情,此时的严旭尧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严旭尧殴打谭力的地点在一栋楼的后面,虽然是深夜,但也难免不会被人发现的。他想去把张雪的车开过来,然后将半死不活的谭力装到后备箱里,拉倒一个偏僻的地方处理掉。严旭尧眉头紧皱想了想,坡峰岭的枣树林,或许是一个好地方! 严旭尧对着地上的谭力啐了一口,骂道:“狗日的东西,你不是想和曹静幽会么,老子就把你埋到枣树林里,让你俩天天厮守在一起。” 严旭尧从楼后转到了停车场附近,想把张雪的奥迪车开出来。但是,严旭尧刚转过那栋楼,他就听到有个拿着手电筒的人边喊向边朝谭力那边奔过去了,严旭尧注意到那似乎是小区的保安。原来谭力被殴打时发出的惨叫惊动了附近的住户,但是那些住户胆子小不敢出来观看,于是就是物业保安室打了电话。 严旭尧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去处理谭力了,他打完人后也一阵心虚,原本想去停车场开车,但怕继续停留暴露了自己,于是便趁着夜色溜出了小区,在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通过打车软件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第182章 家里面出事了 保安人员杂乱的脚步声、交织的手电筒光束以及惊恐的叫喊,这些是严旭尧逃离现场时的最后记忆。 “老吴,你快过来看,这边地上躺着一个人,流了好多血,恐怕是不行了!” “谁下手这么狠啊,真丧心病狂,被打的人都一动不动了,还有气吗?” “头儿,他还有呼吸,赶紧打120叫救护车吧,还有立即报警。我们四处巡逻找找,那个打人的家伙应该还没有跑远!” 上面的对话是严旭尧在逃跑时无意间听到的,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那帮保安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会介入此事,不知道这片老小区有没有安装摄像头,谭力那小子看来伤得不轻,恐怕这次自己真的摊上大事了。严旭尧现在非常懊悔刚才的鲁莽冲动,谭力如果被自己打死了,那严旭尧就构成了故意杀人罪;即使那家伙命大活了下来,那么他也难逃故意伤害的罪责。故意伤害罪,轻伤倒罢了,如果是重伤,少说也得蹲个十来年牢。前几天,严旭尧刚把唐羽爱从看守所里弄出来,没想到这下又轮到自己了,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严旭尧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如果自己真的身陷囹圄,妻子沈筠会不会像帮唐羽爱那样,为了请资深律师而将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未必,真的未必啊,严旭尧有些悲观地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妻子肯定会基于抚养孩子的立场考虑保住房子,说不定甚至会落井下石和他离婚。 严旭尧万分沮丧,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去公安机关自首,二是怀着侥幸心理继续潜逃。这两种选择都有风险,但至少后一种还有些不确定因素,如果去自首,那自己的人生肯定就玩完了。 严旭尧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叫来了一辆出租汽车,司机师傅摇开车窗问道:“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 严旭尧本来想准备回家,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妥,万一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怎么办,不如找了一个离家较近的一条街道,然而再见机行事,在一个偏僻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下车。 严旭尧说道:“师傅,咱们先上主干道,一会儿怎么走,你听我的指挥就行。” 出租车司机一听严旭尧没有目的地,马上警惕地说道:“先生,这个点我可不拉道远的活儿,如果您想要去郊区或者其他偏僻的地方,那你得另找人了。” 晚上出来拉货的出租车司机也是一个危险的职业,经常碰上一些图谋不轨的歹徒抢劫,轻则破财,重则连命也搭了进去。严旭尧知道出租车司机的担心和顾虑,先付给了对方一百块钱,说道:“师傅,我不去远的地方,就去城里,你不必担心。再说了,你看我像坏人吗?” 出租车司机也笑了起来,说道:“坏人两个字可不写在脸上,不过我看您挺着急的样子,怎么都没想好去哪呀?” 严旭尧拉开车门上了车,说道:“师傅,你先往沿着兴华大街往东边行驶,我给人打个电话,然后再告诉你具体怎么走。” 出租车司机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您是去找人啊。” 严旭尧拿出了手机划开屏幕,因为在电影院里时调成了静音模式,他的手机来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妻子沈筠打过来的,也有自己母亲打过来的,甚至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固定电话号码! 严旭尧心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事赶一起了,他记得下班时跟妻子说好了要在单位加班晚点回家,可她怎么还一个劲儿地给他打电话啊,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成?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也有他老妈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时间,显示的是十点二十五分,也就是在半个小时之前,那时严旭尧应该刚和谭力从张雪房间里离开。通常这个时间点,严旭尧的父母都已经睡了,基本上从来没有这么晚给他打过电话,所以严旭尧有些着急心慌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严旭尧又翻看了一眼那个固定电话,则是在十分钟之前打来的。严旭尧回忆那时的情景,他确实记得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应该是有电话打入,但是因为正在对谭力动手无暇他顾,所以没有接到。那么,这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给自己打骚扰电话呢?!严旭尧之所以将这定义为骚扰电话,是觉得一般人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用固话联系别人了。 严旭尧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赶紧给妻子沈筠回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随即传来了机械的人工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妻子的电话关机了,什么情况?! 严旭尧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母亲的电话回拨了过去,结果母亲的电话也和沈筠一样,也显示已经关机了。 严旭尧心急如焚,于是立即给父母家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好几遍,居然也没有人接听。这个时间点,父母家里不应该没人啊,严旭尧不禁被一种不祥的感觉包围了,攥着手机的手掌也出了汗。 正在严旭尧愁眉苦脸,无比焦虑之时,那个他没有接听的座机号码又打了过来,严旭尧急忙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居然是自己的妻子沈筠! 沈筠在电话里焦急地问道:“老公,你终于接电话了,你人现在在哪里呢?” “我……我在单位加班啊,不是之前就告诉你了吗?”严旭尧有些心虚地说道。 “你在加班?我把你单位电话打爆了也没有人接!”沈筠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现在也不想问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老婆,我在出租车上呢。”严旭尧回到道,“你怎么用这个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你的手机没电了吗?咱妈好像也给我打电话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沈筠说道:“我和妈的电话都没电了,我们在医院里,你快点过来吧!” “什么,医院里?”严旭尧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手机几乎握不住了,颤声道:“老婆,你怎么会在医院里?” 沈筠说道:“大概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咱妈打来的电话,她说咱爸带着薇薇在小区广场玩的时候,突然跌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了。薇薇被吓坏了,于是上楼叫了咱妈,她立即打120把爸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抢救。妈说她跟你打电话你没有接,联系不上你,所以又给我打了电话。” 严旭尧闻言整个人懵了,双手抱住了头,陷入了自责的漩涡中。 “老公,你在听我说话吗?”沈筠叫电话那边没有动静,急忙问道。 严旭尧说道:“老婆,你们在那个医院?” 沈筠说道:“滨海市协和医院,其实距离你单位不是很远,我当时还准备去你单位找你来着,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没必要了,因为你根本就没在单位。” 严旭尧没有跟妻子解释什么,只是说道:“我马上就到那边,咱爸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筠说道:“现在已经送到急诊室里抢救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快过来吧,咱妈现在直抹眼泪,等你到了的时候别太着急,也别刺激她了。” 严旭尧挂了电话,赶忙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咱们掉头去附近的协和医院。” 严旭尧到了协和医院急诊大厅时,发现妻子沈筠和母亲梁素琴正坐在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女儿薇薇也在地上蹲着写作业。 薇薇第一眼发现了严旭尧,喊道:“爸爸……妈妈,你看爸爸来了!” 沈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有些发红,说道:“你去干什么了,来的倒是挺快的!” 严旭尧说道:“老婆,那些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咱爸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有检查结果了吗?” 沈筠说道:“我刚才又进去问了一下,护士说老人已经醒过来了,让咱们再外面等一会儿,医生会跟咱们说的。” 严旭尧的母亲梁素琴指着他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知道过来啊,要不是小筠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严旭尧哽咽着说道:“妈,都是我不好……” 梁素琴说道:“你说你下了班后不回家,到底去哪里鬼混了,电话打了多少次你都不接……你下不管小,上不顾老,你到底还想不想过日子?” 梁素琴说得声色俱厉,把薇薇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 严旭尧将女儿抱起来,心急如焚地说道:“薇薇,别哭,你爸爸做的不对,你奶奶责备我呢。你跟爸爸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怎么会好好地突然摔倒在地上了呢,有人推他或碰他了吗?” 薇薇抹着眼泪说道:“没有人碰爷爷,是他自己倒的,爷爷本来说要去广场上陪我荡秋千,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说头有些晕,然后就到地上昏迷不醒了……” 第183章 真是阴魂不散 严旭尧长叹了口气,轻轻将女儿放到长椅上,眼神中充满了忧虑。这种忧虑情绪的背后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不仅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应尽的义务,还因为自己在今天夜里一时冲动莽撞而闯下了大祸。严旭尧不敢想象,如果他因为打人的事儿被抓进去了,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那将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家庭悲剧。 严尚华老爷子是突然间倒地昏厥的,梁素琴担忧他患上了大病,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你们说,要是老头子得的是脑血栓那种病,即便命保住了,可万一人也痴呆了,可要我这婆子怎么办啊?!” 沈筠挨紧了婆婆梁素琴,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妈,您别过于担心,咱爸二十几岁就开始行医,救死扶伤这么多年,咱家也算是积德之家,爸老人家一定会吉人自有天佑。我刚才不是进急诊抢救区打听了一下吗,我听到医生说了句颈椎僵化导致脑供血不足之类的话。我用手机上网查了下,这是常见的一种老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咱们以后被让爸太劳累了,日常注意保养症状就会减轻。我最近也在家自学了一些学位手法,以后常给老人家按摩舒活一下颈部的经络,兴趣会有帮助。” “希望老子头真的没事,我和他在一起这几十年,他几乎从来没有进过医院,今天真是把我吓傻了,还好有你在。唉……以前都是我不好,你爸总跟说他脖子僵硬难受,让我给他揉揉,结果我一有空就去打牌,根本没管过他。”梁素琴听到沈筠的安慰,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她用衣服擦了擦眼泪,说道:“孝顺的闺女,你就是咱们家主心骨,不像那个没良心的……该指望的时候没人影了……小筠啊,以后他要在家里敢欺负你,你告诉妈,我觉饶不了他!” 严旭尧在旁边听着婆媳两人的对话,低下头去没有言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求。此时此刻,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多余的,何况他本就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年迈的老父亲在照顾孙女时生病住院,而他却和单位的美女同事约会,似乎没有比这更不孝的事情了! 沈筠在一旁劝慰梁素琴道:“妈,你也别太责怪旭尧了,俗话说公家人不得自由,他最近正在忙单位的事情,加班加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想今天事情只是赶巧手机没电了,你看他也挺难过的。有了今天这个教训,我们俩的手机以后都会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的,你说是不是啊,老公?” 严旭尧说道:“妈,我向您保证绝不会这样了。” 梁素琴瞅了严旭尧一眼,怒哼了一声。不过看得出来,老人家的气已经消了不少。 严旭尧这个人挺记仇的,因为前一阵子发生的事情,他对妻子的态有些冷谈,甚至是耿耿于怀。但是,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家庭大事的节骨眼上,妻子跟正在气头上的母亲替他说好话,那就是对他最大的恩惠了。 严旭尧感激地望了妻子一眼,夫妻四目相视,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温情真挚。 沈筠摸了摸女儿薇薇的头,说道:“宝贝,你在这陪奶奶坐着,不要淘气,妈妈去外面买点水回来。” 沈筠神情复杂地望了丈夫一眼,问道:“老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严旭尧被妻子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还是我去买吧,你们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沈筠也站起身来,默默地跟在严旭尧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急诊大厅。严旭尧和沈筠在医院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用袋子提着往回走,两个人路上没有说话。 等快走到急诊大厅门口的时候,沈筠突然叫住了严旭尧,说道:“老公,你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严旭尧说道:“不要紧的事情,咱们改天再说不行吗?” 沈筠表情凝重地说道:“我必须现在知道,你下班后去干什么了?你身上好像有种奇怪的味道,像是咖啡……” 严旭尧不知作何回答,有些支吾地说道:“我……我都说了加班……加班一定就要在办公室吗,星巴克的环境也很不错呀,明天我让你看一下我的成果……” “不对,应该是血腥的味道……”沈筠的目光盯在严旭尧的右手上,问道:“老公,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快拿水洗洗包扎一下吧。” 严旭尧慌忙低头查看,发现右手袖口的腕部果然有一片血迹,现在已经风干了,因为被袖口挡着了所以不是特别明显。严旭尧没想到妻子的眼睛居然这么尖,急忙把手腕缩到了袖筒里,说道:“没事儿,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严旭尧越是躲闪越是引发了沈筠的疑心,她说道:“老公,你快把手拿过来让我看看!” 严旭尧有些心虚地说道:“老婆,我真的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说不定医院对爸爸的抢救已经结束了,咱别再这耽搁啦。” “不行,不差这一会儿,我今天晚上心里总七上八下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瞒着我?” 沈筠上前抓住了严旭尧的手,挽起了他的袖子,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将用水浇在了严旭尧的手腕上。严旭尧故意摆出来疼痛的呲牙咧嘴状,但那片血迹冲了下去,立即露出了正常的皮肤,尼玛手背连半个伤口的没有。 沈筠的脸色沉了下来,生气地说道:“老公,你的手根本没有受伤,那片血迹是哪来的?” 严旭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最近许久没有跟老婆同房了,阳气过剩,有些上火流鼻血了……” 沈筠拉过严旭尧的手看了看,焦急地问道:“老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吊儿郎当地说疯话。你的手上虽然没有伤口,但是明显有些肿了起来,你肯定是打人了对不对?你快告诉你和谁打架了,对方伤得严不严重?” 严旭尧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想让妻子知道他把谭力给打了,于是遮遮掩掩地说道:“没有,我好歹也是个文明人,怎么会那么做呢。老婆,我对你的这个态度非常不满意,即使我和别人打架了,你怎么不先问我受伤了没有,反倒关心起别人了?!” “我当然关心你了,我看见你手上有血就害怕了起来,可你不是好好的吗?!”沈筠的声音有些颤抖,问道:“老公,你跟我说实话,那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打架的过程中你动刀了没有?” 严旭尧和沈筠在急诊大厅的台阶上交谈的时候,一辆闪着警示灯的救护车从外面行驶了进来,车子直接开到了急诊大厅的门口,两个穿白大褂的救护人员从车上抬下一个担架车,推着担架车急匆匆地往急诊大厅里冲。 严旭尧看到救护车之后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到了被打倒在地奄奄一息的谭力,一颗心仿佛被大石砸了一下,该不会这么巧这么快就被送过来了吧,走哪都能遇见,简直是冤家路窄啊,阴魂不散啊。 严旭尧和妻子站在台阶上说话,估计是妨碍了担架车的通行,救护人员大喊了起来:“两位,请让一让,让一让,这里有病人要抢救!” 严旭尧心中有事,他很好奇那个人是不是谭力,伸直了脖子往担架上看,脚下的动作慢了一些。 “老公,咱们靠边站。”沈筠赶紧往边上拉了丈夫一把,给担架车让开了路。 第184章 警方介入调查 严旭尧目送那辆担架车进了急诊大厅,那两个救护人员推车的速度很快,严旭尧没有看到担架上那人的脸,但是看到了白色的盖布上沾染的血迹,瞬间他的心沉到了深渊谷底。 沈筠的目光始终注视在丈夫的脸上,将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更加怀疑了起来。沈筠特别担心严旭尧在外面惹事,她太了解丈夫的为人了,一副莽撞冒失的臭脾气,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见了篝火就猛踩的犀牛一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如果不是这样,以他的那种才华,现在早在林业局混到中层干部了,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碌碌无为的小科员。 “老公……”沈筠忧虑地握住了严旭尧的手。 严旭尧甩开了妻子的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别磨叽了,都说了事后我会跟你解释,老追着问烦不烦啊!” 沈筠突然掉下了眼泪来,说道:“老公,我很担心你……” 严旭尧本来还想对妻子发火,见她这个样子就忍住了,扭头走进了急诊大厅。 严旭尧进入急诊大厅后,猛然一抬头,发现大厅里不知何时来了几个警察,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正在和前台的值班护士说话。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一个人被打伤了,120调度说人送你们这里来了。” “警官同志,我们这里真没有接到您说的那位病人。”那名护士解释说,她也不知发哪根神经,突然用手指了指门口的严旭尧,“最近一位被担架抬进来的病人是他们的家属,那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严旭尧被护士的那个动作吓了一哆嗦,心里扑腾扑腾直跳,真想过去给那护士的可恶手指掰断了。 那个刚被推进来的担架车就放在了门口,其中一名救护人员喊道:“快叫急诊外科的赵主任来,这有病人需要立即做手术。” 那个护士抬头也看到了刚推进来的担架车,指着那边问道:“警官,你们说的人是不是他?” “谢谢,应该就是这人!”那几名警察见状立即围了上去。 大医院的急诊室里,像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太多了,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太多注意。事实上,这个时间点,急诊大厅里也并没有多少人。 但是,严旭尧的心情更加不安了起来,他刚才惊鸿一瞥,没有看到那个被抬进来的病人的具体容貌,特别想过去看一眼。 沈筠却将丈夫拉住了,责备地说道:“老公,咱爸还在抢救室呢,你还有心思看热闹去,咱们快到妈和薇薇那边去。” 严旭尧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停下步伐,不过仍然伸直了了脖子,远远地站着观看担架车那边的情况。 严旭尧通过两名警察之间的缝隙,看到了担架上那个人的脸——鲜血淋漓的脸。严旭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人居然就是谭力。 沈筠本来想拉丈夫走开,但是拉了两下没有拉动,于是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也发现了担架上的人。担架上的人满脸鲜血,沈筠有些不适,原本只是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但是,沈筠这个人感觉比较敏锐,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因为她发现严旭尧的表情中有种怨恨的成分。沈筠于是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人,突然那张血污下的面孔有点熟悉,赶忙睁大眼睛仔细确认,整个人不禁一下子呆住了。 严旭尧望了旁边的妻子一眼,她的神情充满了震惊和惶恐,知道她肯定也已经认出了担架上的那个人。严旭尧本来十分担惊受怕,现在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意思好像是再说,瞧瞧,这就是那个奸夫的下场! 沈筠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显然是想要说话,但是没有说出来,她的手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 那些抢救人员忙碌着给谭力安置仪器,不过谭力这时竟然醒了过来,他的眼睛睁开了,但是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失去了焦距一样。 一个警察拿着纸笔,大声问道:“我们是清河街道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打的你?” 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注意到妻子的手心里也出了冷汗。 谭力的嘴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谭力躺在担架上,他的头无力地斜着垂了下来,说来也巧,正好看见了互相拉着手的严旭尧和沈筠,他的眼睛不由一下子睁大了,嘴里支支吾吾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严旭尧顿时紧张了起来,避开目光不去看那边了,但是沈筠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别紧张……”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神情恢复正常。 那名警察也发现了谭力的异样,但是因为角度问题,他没有注意问题出在了严旭尧和沈筠的身上,仍然向谭力问道:“先生,你想说什么?” 一名医生从值班室冲了出来,说道:“对不起,警官,我是急诊外科的主任赵星,我们需要马上对病人实施抢救,有什么问题等稍后再问吧。” 几名工作人员还没等那警官说话,上来就将谭力推倒了手术室内。 尼玛刚才真的是好险啊,严旭尧吁了一口气。不过,那颗心依然没有放下,要是谭力被抢救过来,自己的事情还是可能被警察发现。怎么办,怎么办,是自首是逃命还是等着被抓?! 沈筠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子,早已将谭力和严旭尧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待那几个警察走了之后,把严旭尧拉到了楼道步行梯的偏僻处,轻轻说道:“老公,那是你干的对不对?” 严旭尧知道再也不能隐瞒了,于是点了点头,并且哼了声说道:“那是他罪有应得,死了才好。”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严旭尧话里带刺地挖苦道:“怎么,你心疼了?” 沈筠无奈地说道:“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相信,我和他根本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哼,你只是想利用一下他是吧?!”严旭尧说道:“有没有关系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但一个事实是这小子对你不坏好意,我的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我不能容许别的男人打我妻子的主意,而且,他看来是对我动了杀机,如果我不先下手为强,恐怕今天躺在担架上的人会是我。” 沈筠凝重地说道:“唉,老公,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太冒失了,你这样做确实是解气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看他伤得很严重,你把他打成重伤或打死了,你自己能逃脱责任吗?”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被抓紧了监狱,也比自己的老婆被人觊觎而敢怒不敢言窝囊活着强。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不都是你埋下的祸根吗?” “好,你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我承认我之前的行为不合适,我不该为了那个经理的位置不择手段,委曲求全让人家产生误会。但是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生活吗?你说咱们家没钱也没权,想要上位,难道还不凭借一下手段吗?我也有底线,那就是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对我就那么不信任呢?” “让他产生误会,操,那家伙就是一条狼,而你是一只绵羊,就算你能安静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啃草,他能放过你吗?我这样正好也绝了后患。”严旭尧说道:“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做得事情我就得承担,大不了就自首呗。” “自首,你疯啦!”沈筠怒道:“你承担什么,你承担的起吗?你知道这个谭力有多大的背景吗,他老爹是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富豪谭发科,你要是让他老爹知道你把他儿子打成这个样子,那他们还不得把你往死里整啊。老公,你上有老下有小,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些吗,你要是被关起来了,那咱们的家可就毁了!” 严旭尧唉声叹气道:“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埋怨我这些有什么用?” 沈筠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某种决定,说道:“这件事你交给我吧,一切你要听我的,千万别再干傻事了。” 第185章 娇妻十分淡定 “什么,你让我把打人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我没听错吧?”严旭尧不可思议地望了妻子一眼,就像望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他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你这个售楼员可真够牛掰的,难道你又结识了什么神通广大的大客户不成?!”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认识什么大人物就好了,当初也不必为了给唐羽爱那丫头请律师而把咱们的房子抵押出去。我让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是因为你这个人有时太不理智了,做决定之前完全不思前想后,我担心你会一错再错让形势变得更糟糕。现在,我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为你开脱罪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事情已经至此,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想去补救什么。警察现在已经介入了这件事情,所有的补救方法都没有用了,只会让你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严旭尧闻言也有些愁眉不展,说道:“唉……我当时确实被气昏了头,动手打人之前确实没有考虑太多。不过,我不后悔那么做,因为我在谭力身上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我的直觉不会有错,这个家伙绝对不成什么善茬……我最担心的是,如果他被抢救过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向警察告发我的。” 沈筠问道:“老公,谭力他认识你吗,我的意思是他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严旭尧说道:“目前他应该还不知道吧,但是,如果他有心的话,稍微一调查就会发现了,毕竟我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刚才在担架上就看到咱们两个在一起了,你没注意他那个表情吗,我觉得他肯定猜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沈筠柳眉微蹙,说道:“这其实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因为我这层关系,他可能会变本加厉地对付你。老公,你也知道我和这个谭力的关系,我确实因为晋职方面的私心与他接触了一下,但是这个家伙就像是癞蛤蟆一样缠着我不放,就算不发生今天的事情,我想你的存在也迟早会被他发现的。对了,老公,你打人这件事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严旭尧说道:“没有,这点我可以确定,而且当时的环境光线也不怎么好,虽然有居民听到了他的哀嚎,但是没人敢下楼察看究竟。” 沈筠闻言脸色为之一变,问道:“老公,你说你打人的地方挨着居民楼?那到底是在哪里,你告诉我具体的地点。” 严旭尧被妻子的表情反应弄得心里有些紧张,说道:“老婆,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很重要吗?” 沈筠焦急地说道:“当然很重要了,现在咱们滨海的居民楼附近都安装着监控摄像头,如果你被拍下来那就玩了,现在警察破案最主要的就是依赖这个。” 严旭尧听妻子这么一说,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说道:“那个小区离我单位不远,就隔着两条街,好像叫沁园东小区吧,房子的年代比较老了。” 沈筠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那片小区我还算比较熟悉,我有做二手房销售的朋友就在那一带。老公,你真的比较幸运,那里没有安装摄像头。” 严旭尧一听底气瞬间上来了,说道:“老婆,我刚打完人,其实最担心的就是怕摄像头给我拍下。但是,既然那片小区没有安装那玩意,咱还怕什么呢?现在,能够证明我打人的证据只有谭力一方的陈述了,咱们的诉讼程序得用证据说话,就算我被抓进看守所了,我咬紧牙关就死活不承认打他了,那么本案就是孤证,就无法排除合理怀疑,最后我还得被放出来。” 沈筠苦笑地说道:“老公,你太学究太理想化了。你的理想确实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骨感到什么程度呢,能磨碎了你的牙齿。一旦你被投进看守所了,那么你就只能任人摆布了,你想那个谭力的架势何等庞大,他们必然采取各种手段打通警局里的关系让你开口,你不要小瞧了那么警察刑讯逼供的手段,有些披着警服的败类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敢干。别说人就是你打伤的,就算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几堂讯问下来也能让你认罪,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冤案频频被曝光。” 严旭尧出了一身冷汗,说道:“按你的这个说话,我今天打伤那家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只要被逮起来肯定没活路了呗……” “反正形势很危急啊!”沈筠注视着丈夫的眼睛,问道:“我忘了问你,你三更半夜去沁园东小区那边干什么?” 严旭尧一阵心虚,说道:“我……我当然只是恰巧跟踪那个家伙到了那一带而已……” “老公,你别怪我追问你为什么在那边出现”,沈筠不满地说道,“你单位那个九零后女同事张雪就住在沁园东小区,她那房子是我前不久通过朋友给她推荐的。你这大半夜的也没在单位加班,该不会是和那女人鬼混去了吧?” 严旭尧睁目结舌,直翻白眼珠,狡辩道:“老婆,谭力的案子不讲证据,你可得讲证据啊,这事儿可不能瞎说,你冤枉我没关系,人家女孩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我告诉你实话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地方吗,因为我在跟踪谭力的时候,发现那小子居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哦,你说的那女人该不是张雪那丫头吧?”沈筠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是,是她老妈何晴。”严旭尧回答道。 严旭尧的话仿佛就是一个重磅炸弹,让沈筠的耳朵有些嗡嗡响,怔怔地愣了好久才道:“老公,这也太狗血了吧,虽然何晴徐年半老,风韵犹存,可这两个人也不搭边啊。你知道吗,今天我还接到了何晴打来的电话呢……” “什么,你说何晴她给你打电话了?”严旭尧有些警惕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筠说道:“大概是十点多的时候吧,当时我就在医院里呢。” “老婆,你们在电话里都聊了些什么?”严旭尧心中一震,眼睛眯了起来,难道何晴在那间屋子的阳台上打电话的对象是妻子吗?这有点风牛马不相及啊,她们会聊些什么呢? 沈筠说道:“其实,何晴没跟我说几句话,她只是从我这里要了袁雅的联系方式。不过,从她的语气上,我听得出来她有些愤怒,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奇怪的,原配打听小三,哪个人能心情愉快得起来呢?对了,老公,你怎么会和那两个人遇上的?” 严旭尧说道:“自从那天谭力这泼孙子在咱们家楼下撒野之后,我咽不下这口气就想找他报仇,但是这事因为田学东的案子被耽误了,今天是我休假第一天上班,下班后就去跟踪他了。” 沈筠唔了一声,说道:“老公,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下落的?他那个人可不大好找。” 严旭尧无言以对,但是仍然找了个搪塞的借口,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讲讲我的复仇故事,你的追求者越多,以后这样的故事也会越来越多。” 沈筠低头不语,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严旭尧说道:“老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看我要不要出去躲两天呢?” 沈筠抬起头来,说道:“你还嫌你的假期休得不够啊,你也是这样可能越会招致某些人的怀疑,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冷静。通过你刚才的叙述,现在最难办的就是这个谭力了,我在发愁,有什么办法能堵住他的嘴呢?” 严旭尧说道:“这家伙活着可真是个后患,我当初要是把他掐死就好了,要是打成植物人也好啊。” 沈筠瞪了丈夫一眼,说道:“行了,你就别说小孩子话啦,你幸亏没有那么做,要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那可是命案。你看田学东不是一方大佬吗,出了人命官司不照样抛下偌大的生意,逃亡海外了吗?” 严旭尧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急忙问道:“老婆,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田学东在滨海经营多年,可以说他的大部分产业都在这边,他这样一仓皇出走,他的手下被抓的被抓,跳槽的跳槽,可谓是树倒猢狲散,我很好奇,他的那些产业就没有人打理了啊,究竟是谁来接管呢?” “这个……”沈筠迟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我觉得,他的那些财产已经被冻结或查封了吧?”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田学东涉嫌的是一起命案,又不是经济案,冻结和查封财产似乎不大可能?” 沈筠反驳说道:“怎么就不可能,那个姓田的可不仅仅就涉嫌一桩人命官司这么简单,他还牵扯到了组织、领导黑社会以及走私、洗钱等多项罪名呢?” 严旭尧闻言默然,他以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么一个黑道大佬对抗。 沈筠说道:“老公,那些事儿你就别费脑子啦,无论田学东的财产怎么处置,总不会分到咱们两的头上吧?咱们的话题有点扯远了,谭力这件事情你别太担心,明天我就去他的病房探探虚实,然后回来咱们再合计怎么办。咱爸都那样了,得需要人照顾,你千万不要再惹祸了知道不?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兴许这会儿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别让妈等急了又埋怨你。” 第186章 貌似东窗事发 严旭尧让母亲先带着薇薇回家了,两个小时的等待度日如年,终于一个女护士推急诊室玻璃门朝家属等候区喊了声:“请问,哪位是严尚华的家属?” 严旭尧夫妇闻言立即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我们是病人的家属,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先不要激动,病人只是由于颈椎部位神经压迫导致暂时性昏厥,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针对性抢救,主治医生说并无大碍,但还需要保守治疗观察几天,看看有无手术必要。这是住院申请单和抢救费用表,你去大厅缴费窗口办下手续吧。” 护士递给严旭尧几张单子就走了,夫妻二人都长吁了口气,老爷子没事就好,立即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严旭尧看沈筠神情疲惫憔悴,说道:“老婆,你明天还要上呢,先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行。” 沈筠自从知道丈夫把谭力打了之后,那颗心就跳个不停,将他手上的单据夺过来,低声说:“不行,刚才谭力的家属也来了,这里人来人往太扎眼,你开我的车赶快回家吧,记得回去把你这身衣服和鞋都换了,找个地儿处理掉别留下痕迹,剩下的事交就给我处理吧。” 沈筠的话音刚落,急诊室外面一阵喧哗,三四名警察牵着一条黑背警犬进入了急诊室等候区,那几个警察身后还跟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这些人在警犬的带领下直奔严旭尧他们这边走过来。 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会这么快就被警察锁定了吧?!沈筠攥着丈夫的胳膊,身子也微微发抖,想必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警犬嗅着地上的气味,朝严旭尧的方向叫了两声。妈了个巴子的叫你妹啊,严旭尧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将那条该死的恶犬诅咒了一千遍,不过还是不相信警察这么快就找上他,努力使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般镇定。 那几个警察走到严旭尧跟前停下脚步,带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男警察,他掏出警官证晃了下说:“我们是永宁街道派出所的民警,我是值班副所长李飞,这位先生,可以看一下你的证件吗?”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严旭尧强压着惶恐不安的心情,尽量表现得十分自然,但翻找身份证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严先生是吧,我们例行检查,请你配合!”李飞接过严旭尧的身份证看了下,又指着沈筠问,“你身边这位女士是?” “我是他爱人,叫沈筠,证件放在车上没带。”沈筠笑了笑说,“能问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飞没有回答沈筠的问题,扭头对那中年保安说:“老吴,你确定眼前这位严先生就是在沁园东小区打人的嫌疑人吗?” 那保安的目光在严旭尧身上逡巡着,说道:“李副所长,我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他。我们巡逻时听到沁园东小区的夹道里有男子的惨叫声就立即赶过去了,我是最先到达现场的,刚好发现那打人者拐过墙角逃走了,因为当时夜里光线昏暗,我没有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的那人身高、体态都和这个严先生很像。” 严旭尧知道对方是冲着谭力那事来的,没想自己离开现场时被人看到了背影,虽然那中年保安说的都是些猜测性描述,但给他的心里震撼还是很大。不过,严旭尧意识到此刻不是胆怯服软的时候,自己举止神态越是不自然越能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一个箭步走上去揪住那吴姓保安的衣领,佯怒道:“孙子,把你的狗眼睁大点,哪个是你说的打人者?什么身高,体态,老子在医院陪家属治病惹到你了?” 中年保安挣扎着叫喊起来:“李所,我记起来了,他骂人时的声音和那打人者一模一样,我肯定就是他没错!” 严旭尧心里一震,没想自己的声音也会露出马脚,虚张声势地扬起巴掌吼道:“去你大爷的,没听我刚才说什么是吗?你他妈再敢信口雌黄诬告老子,信不信我抽你?!” 李飞见严旭尧当着警察的面揪住保安痛骂,还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走到严旭尧身旁,猛地抡起胳膊照着他脸就是一拳,严旭尧猝不及防,被打得趴在了地上,嘴角直淌血。 李飞打得自己的拳头也有些生疼,一边搓手一边对着执法记录仪喊:“这姓严的敢袭击证人,你们几个给我拷起来!” 这些事情都在发生在电光火花之间,沈筠还没反应过来,丈夫就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上拷了起来。她心里不禁一阵埋怨,都什么时候了,严旭尧那冲动好斗的脾气还是改不了,也不分对方是谁。那个叫李飞的副所长行事阴狠暴戾,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可谁让人家抓住了老公的袭击证人的把柄了呢,这下恐怕要惹祸了! 沈筠跑过去蹲下身扶住严旭尧,检查了下他脸上的伤势,不由流下泪来,那个叫李飞的警察下手也太狠了,直接抡起重拳打脸上,导致严旭尧脸肿起来半边,下巴也脱臼了,这会儿别说骂人了,连自我辩解的话也讲不出来。 沈筠擦了把眼泪,说道:“几位警官,我丈夫因为父亲病重的事情心情焦虑烦躁,刚才鲁莽冒失冲撞了你们,但他绝无恶意。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市民,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你的意思是我打错人了?”李飞的语气十分跋扈,“沈小姐,我认识你,当初我在那买房子还是你给帮着申请了个九五折呢,不过你老公打人这事很严重,现在已经刑事立案了,分局非常重视,限我们24小时破案。你最好不要插手,免得也被牵连进来。” 沈筠对眼前这个李飞完全没有印象了,但听对方说曾经是自己的客户,忙道:“李警官,我丈夫这个人虽然有些容易冲动,但绝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也是学法律出身,怎么会做知法犯法的事情呢?我尊重你们警方办案,可现在法制社会讲究证据,仅凭那保安的推断性、猜测性的证言就要抓人恐怕不妥吧?至少,你应该给我丈夫一个辩解的机会,他下巴被打脱臼了,我请求让医生先过来治疗一下。” 李飞上下打量着沈筠,然后对一个助手说:“你去找一个医生过来,检查下老吴身上有没有伤,另外回去后打个报告,就说咱们的证人遭嫌疑人攻击,给老吴申请点慰问金。” 沈筠被气得一阵发抖,她要求医生过来治疗严旭尧下巴脱臼,可那姓邹的压根没理会,反而叫医生去检查那保安身体,简直是欺人太甚。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严旭尧刚才只是有些推搡动作,根本没有真的殴打对方,如今却被扣上袭击证人的帽子。 沈筠呼地站起来,说道:“我要检举你们暴力执法,别说我丈夫是无辜的,就算以后他真的打人了你们也不能这样变相的刑讯逼供!” “你作为嫌疑人家属,当然有表达诉求的意见,不过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警方办案当然重证据,这里发生的一切在执法记录仪上都有记载。我们最初只是平和地对你丈夫询问,他二话不说就当着警方的面抓住证人想打,难道真要等他把证人打出三长两短我们再制止吗?我告诉你,要是他手里拿着凶器挟持证人,把他毙了也不为过!” 李飞蹲下身子拿手拍了拍严旭尧的脸,双手捏着他的脸用力一拧,只听咯吱一声,脱臼下巴复位了。“做人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动不动就给我装,进去后给我好好交代!” “你们凭什么要抓我,我是学法律的,法律重证据!”严旭尧攥紧了拳头,打定抵死不能承认殴打谭力的事情,他坚信只要警方找不到证据,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要证据是吧?那我就给你看看证据!”李飞拿出几张A4纸打印的彩色照片逐一在严旭尧面前展示着,“这几张照片是沁园东小区出口附近几个监控摄像头拍下的截图,你看这上面的身影是不是很熟悉?” 严旭尧盯着那几张照片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发现那都是自己从沁园东小区出来后到永宁大街西口打车离开的影像,监控录像的像素很高,虽然人物影像比例较小看不清面部轮廓,但身上的服饰款型和现在自己身上穿衣服的一模一样,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就他,尤其最后一张截图还是放大后的画面,甚至连出租车的牌照号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张大街上的监控照片能说明什么?”沈筠质疑道,“不能因为一个人在大街上打车就被怀疑作案吧?” 李飞哼了一声说:“这些事情属于技术侦查的领域,我没有必要跟你们解释,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证据吗,那就等在法庭上去讲吧,检察院会把所有指控你的证据当庭展示的。” 李飞瞄了一眼严旭尧的鞋,对沈筠说道:“严旭尧的衣服与本案有关,按照程序需要扣押做物证鉴定。你还是给他另外准备一套吧!” 严旭尧被几个警察押上了警车,临走时对沈筠说:“老婆,替我照顾好咱爸妈。” 沈筠回到家中将严旭尧被抓的事告诉了婆婆,梁素琴听了直抹眼泪,“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这老的刚病倒,小的也被抓走了,家里一个主心骨也没有了。” 沈筠安慰说:“妈,你别太担心,我找朋友帮帮忙,咱们家旭尧不会有事的。” 第187章 娇妻以身相救 严旭尧被带走调查后的第二天中午,沈筠收到了警方寄来的刑事拘留通知书和鉴定意见通知书,两份通知书显示严旭尧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依法刑事拘留,被害人谭力由于面部被外力打击致鼻骨骨折,经鉴定符合轻伤二级。沈筠看完通知书上的内容一阵眩晕,这下老公闯下了天大的祸事,且不说被打的人是滨海首富之子,就这轻伤二级的损伤就够判好几年了,看来这牢狱之灾再所难免。 沈筠想到老公今日的处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委屈,自己在外面与那些男人周旋不就想让生活变得更好一些么,谁知老公对自己的新任已经降到了冰点,半年来多次暗中调查跟踪自己,这次竟然做出了冲动伤人的傻事,对方还是滨海市的最大的势力集团,一下子叫她方寸大乱,不知这烂摊子如何收拾。沈筠知道丈夫在看守所中日子肯定不好过,伤心的泪水顺着双颊淌下,滴落在拘留通知书下方公安局印章上,浸染出一摊血红色。 “沈经理,您没事吧?”一个女售楼员抱着摞材料经过沈筠座位,见她低头在那里泪水涟涟,忍不住问了句。 沈筠抹了把眼泪,她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自己老公被抓这件事,解释道:“没事,只是家里有老人病倒了,我得请假回家照顾下,刚才没打通人事部门电话。这样,余珍,回头你帮我跟人事部门说一下,公司这边有什么事直接打我手机。” 余珍忙说:“请经理放心,赶紧回家吧,老人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沈筠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开车先去医院看望一下谭力。途中,周深律师打来了电话问:“沈女士,不好意思啊,今天上午我在法院开庭没能接您电话,不知您找我何事?” 沈筠于是将丈夫打人的事情跟周深叙述了一遍,问对方该怎么办。 周深听完不住叹息:“打人的事在证据上应该是铁板钉钉,不然的话警方不会轻易拘留你老公。你刚才说对方身体损伤鉴定是轻伤二级是关键,一旦进入立案程序追究刑事责任恐怕是再所难免了!” 沈筠一听就慌了,焦急地说道:“周律师,那怎么办,看在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您一定尽力要帮帮我,能把人捞出来花多少钱也没有关系!他要被判刑这辈子可就完了,不仅现在的工作保不住了,将来也无法申请律师执业。” 周深在电话那边思索了片刻,说道:“沈女士,你先不要着急,这事并非一定没有挽回的余地。根据法律规定,如果嫌疑人方在侦查阶段与对被害人进行积极赔偿,双方达成刑事和解,公安机关可做撤案处理,而不将案件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我最近手头的事情比较多,恐怕不能代理你这个案子了,不过,你自己去办这件事说不定比律师出面更有诚意。” “周律师,您的意思是我要取得被害人一方的谅解是吗?可您也知道对方是滨海首富之子,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事情到此,也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而且要尽快,一旦这件案子移送审查起诉了,回旋的余地就越少了,而且那时就算被检察院不起诉也落下了犯罪的案底,对他将来职业发展还是有影响的。” 沈筠挂了电话,一路上心事重重,随便在路上买了篮鲜花水果,来到谭力所在的病房。谭力住的是单间VIP病房,看来医院对谭力非常重视,安排了两个护士在病房里24小时护理。沈筠提着鲜花篮想进病房,却被旁边一个女护士拦住了:“对不起,您是病人的家属吗,我们医院有规定,探望病人要做登记。” 沈筠发现病房门口桌子上的登记本上写满了探望者的名字,于是将本子拿过来一边登记一边说:“我是病人的朋友,听说他被送过来时整个人都昏迷不醒了,请问现在身体状态怎么样了?” 那名护士说道:“昨天夜里病人就醒过来了,当时我们接诊时也特别担心,因为病人满脸是血昏迷不醒怕有生命危险,后来医生说只是因为鼻骨骨折痛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恢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沈筠登记完后正准备推门进入病房,突然听见房间里面传来哼哼呀呀的女人叫声,不禁皱起了眉头,谭力这小子被打成这样还在和女人乱搞,这究竟是医院病房还是窑房?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沈筠退后了几步,对那个护士莞尔一笑。 那是护士辞世也有些尴尬,不过仍旧伸手做了请进的姿势:“沈小姐误会了,但进无妨,你这个朋友倒是有趣的很……” 沈筠推开了一道门缝,见谭力戴着一个白色鼻罩,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地盯着枕边一个大屏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不堪入目的画面,而床边一个女护士站在药箱旁用针管调和注射药剂。 “我说了我不用麻药,陪我一起看会儿片子就好,这玩意儿的止痛效果可比麻药好,不过得两个人一起看才行。”谭力估计对那个护士有些不满,咆哮了起来,“啊——啊,好疼,老子说话你听到没有,快点过来!” 那个护士也不搭理他,径直拿着针管走到床前找准位置就一阵扎进去了,动作手法一气呵成。 谭力身子一抖,哀嚎起来:“我日,别总扎同一个地方啊!” 沈筠咳嗽了一声走进去,屋里的护士正好也忙完了,推着车离开房间。 “谭力,你没事吧?”她撇了一眼谭力枕边的手机屏幕,视频里面的女人有几分眼熟。 谭力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视频,一听见沈筠的声音慌忙把手机视频关闭了,转过来头高兴地说道:“筠姐,你来啦,快请坐,靠近我坐,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王八羔子的……我不仅要让他把牢底坐穿,还要派人把他老婆办了,让他当一辈子绿毛龟!” 沈筠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把花篮放到桌子上,问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商量事?改天吧,筠姐你看我这个样子说话都费劲儿,而且刚打了麻药,估计一会儿脑子都不好使了。”谭力脸上有些不悦,望着沈筠刚放在桌上的花篮,“前些天我给你送花,你不要,今天反倒是你给我送花了,虽然都同样是花,但代表的却不是一个意思,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嘲弄?如果不是田学东那个王八蛋,你早就是我谭力的人了!” “我谁的人都不是,其实我早就结婚了……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件事上对你隐瞒……” “刚才你说什么,你结婚了?”谭力张了张嘴,显然这消息对他而言是个重磅炸弹。 “现在才跟你说实话,我真的很抱歉。” 谭力盯着沈筠绝美的容颜,问道:“通常来讲,一个女人向一个隐瞒她的感情和婚姻,要么是这个女人爱上了那个男的,要么是她想利用那个男的,筠姐,你是哪一种?” “都不是,我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撒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来圆,我当初为了能进入公司在简历上做了假,所以才有了我和你的事……” “筠姐,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谭力有些不甘心,挣扎着坐了起来。 “感谢你为我做出的一切,特别是谢谢你那次救了我,不过我无法拿我的感情相报,如果你非要问我对你的感觉,我也只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 “好一个恨不相逢未嫁时!筠姐,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我谭力是个傻子?”谭力哈哈大笑起来,声调中竟然有几分沧桑,“先不谈这些了……刚才你说你来是找我商量事情的,换句话来讲你不是专程来探望我的,我真的好心寒,你知道吗?”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谭力,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敏感了,我当然主要来探望你,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也与你这次受伤有关,你可知打你的人是谁吗?” “我听警察跟我说了,那个杀千刀的孙子叫严旭尧!”谭力说到严旭尧这三个字,牙齿咬得咯吱直响,那是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沈筠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那个打伤你的严旭尧,正是我的丈夫!” “什么,你说打我的人是你丈夫?”谭力从床上跳了起来,脸上先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随后竟然狂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我明白了,筠姐,这么说你是来求我的,求我放过你老公对吧?” 沈筠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之前走得过近让我老公误会了,所以才发生了这件事,所有的错都在我,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 谭力打断了她,“别的事情什么都好说,唯独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两个字,休想!” 沈筠似乎洞察了谭力的内心,“说吧,谭力,你的条件是什么?” 谭力大笑起来,“筠姐,看来你还是了解我的,我虽然恨那个姓严的,但这也是个难得的机遇……惩罚一个人有许多办法,可以让他去坐牢,可以把他废了,当然也可以占有他最喜欢的东西……筠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该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吧?!只要你肯答应做我谭力的女人,我可以考虑放你老公一马!” 第188章 协议上的朱泪 西山项目部的售楼小姐艳名远播,而沈筠更是诸多美女中的佼佼者,绝美俏丽的五官,高冷优雅的气质,宛如一株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天山雪莲,那种魅力使得众多男人不惜翻山越岭去也要得到她,而谭力就是众多男人中最为疯狂的一个。他追求了沈筠好几个月,用尽各种手段结果连她的手都没机会牵一下,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恼、沮丧,同时也激发了他征服这个女人的强烈念头,发誓一定要完整得到她的人和她的感情! 谭力与沈筠接触得越久就越发现那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沈筠一丝机会都不会给他,田学东的出现更让他陷入绝望,然而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夜之间所有的不可能都发生了扭转。谭力此刻觉得自己是个因祸得福的倒霉蛋,稀里糊涂地被人暴打了一顿险些挂掉,岂料没几天时间垂涎已久的梦中佳人主动投怀送抱,而且她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打人者之妻,这让他心中隐藏的阴暗邪恶之念瞬间如野火燎原。 沈筠与谭力四目相对,她明显感受到对方眼中跳跃的黑色火焰,仿佛饥饿野兽伺机要将她吞噬,这种感觉很不好,女人对威胁有种天然的直觉,她的内心在煎熬,忍不住要逃走,可一想到丈夫还在看守所关着,乞求谭力谅解是唯一的办法,她脚下无法挪动分毫。 “谭力,如果你能原谅我丈夫,让他免受牢狱之灾,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沈筠咬着嘴唇说道,语气中已下定了决心。 “只要你让我高兴,其他的都好说。筠姐,想当初我费劲了心机去追究你,你始终对我不理不睬,没想到现在我以这种方式得到你。你那个相好的田学东以前是怎么玩你的,我今天也要尽情体验一番。” 谭力贪婪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她那套紧身的职业装将高挑的身段衬托得婀娜美妙,前凸后翘,在视觉上格外具有冲击力,他喉咙一动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 沈筠望了一眼病房门,那两个护士不知何时离开了,应该是到了午餐时间,但毕竟是在医院里,随时会有探望的人过来,有许多的顾忌。她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内心中痛苦和羞耻交织,丈夫是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想到他将会被判刑就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于是挪动步伐慢慢走到床沿坐下,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谭力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沈筠的腰,将她搂在了怀里,把脸贴在她乌黑芳香的秀发上轻轻摩挲着,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内。沈筠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倏地推开谭力站了起来,紧张地望着他,像一只受伤的燕子。 谭力的嘴角轻扬,“筠姐,你难道是要反悔了吗,如果是这样,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得先给我签一份谅解协议,我怕你到时言而无信。”沈筠从包里掏出了纸和笔递了过去。 协议书格式是沈筠来之前根据周琛的建议写好的,标题名称为刑事和解书,内容是严旭尧与谭力双方自愿达成谅解,严旭尧向谭力道歉并支付医疗费10万元,谭力将不再追究严旭尧的刑事责任。 谭力接过纸笔扫了一眼就签字了,“原来筠姐已经把协议写好了,看来真是有备而来呀,那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这三瓜两枣的赔偿就免了,我只要得到你。” 沈筠没想到谭力毫不犹豫就把谅解协议签了,正要伸手把签好的协议拿过来,而谭力却把东西往枕头底下一压,说道:“我在协议上签字很简单,但你想得到它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才会压在枕头底下,你想拿走它也要付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才行。” 沈筠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你今天这样子也不在状态,改天行吗?” 谭力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这个全凭你的意愿,既然这是个交易,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哪天来拿都行。” “我明白,希望你恪守自己签下的协议,不要出尔反尔。” 沈筠将病房门反锁了,然后走到床前,当着谭力的面脱下衣服和鞋子,如女神般姣好曲美的身材散发着勾魂夺魄的气息,谭力的眼睛瞬间直了。 “你上来!”谭力迫不及待地命令道,不知为什么他说话时舌头有些大,咬字含糊不清,他甩了两下脑袋,麻药的劲儿开始上来了,一阵犯困。 沈筠最后一咬牙爬上去仰面躺着,谭力随之翻身覆上了女人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的温润、深邃和博大的奇妙世界,这一刻他期待了好久,恍如梦中。 沈筠茫然无助地望着天花板,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这一切都是命!当初丈夫怀疑她与别的男人有染又是跟踪又是调查,可如今自己真的失身了他又在哪呢?!她真希望老公冲过来救自己,然而这一切都是幻想,自己之所以躺在这任人摆布全是因为丈夫,她恨谭力的卑鄙龌龊,更恨丈夫的自私冲动。 “这滋味简直上天了……”谭力一脸陶醉,他对殴打他的严旭尧恨到了极点,“你说,如果你的丈夫知道你用这样的方法救了他,那他该感谢你呢,还是会恨你呢?” “我不知道,求你别问了。” 沈筠木然地承受着对方身体的撞击和言语的嘲讽,神情凄楚,泪如泉涌,心中填满了自责、委屈、无助和绝望,像玩偶一样任其摆布,只求这一刻快些结束。 “筠姐,你们西山项目的那些售楼员我几乎都尝过,与你比起来,她们不过是些索然寡味的小菜而已,你才是我的正餐。为了把你搞到手,我在西山投了几千万资金,你却还是对我不冷不热。早知道你老公那王八蛋是你的软肋,我何必那么费周折呢!我现在很想知道,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谭力,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绅士,文质彬彬,才华横溢,现在我才知道我看错了,你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恶狼!你比你父亲更不是东西!” “快说我是你第几个男人,那协议你不想要了是不是?!”谭力咆哮了起来。 “第四个,你是第四个男人,你满意了吧!”沈筠的声音充满了哽咽,那是一种巨大的屈辱。 谭力有些愕然,“你猜我会信吗?不过,我很好奇,除了严旭尧之外,那两个男人是谁?” 沈筠哽咽不语,把头扭了过去。 “那换个问法,我肯定是排第四位了,你老公排第几位?” “混蛋,你杀了我吧!”沈筠一下子崩溃了。 谭力的目光突然温柔了起来,“筠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以这种方式占有你很无奈,但我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天,我将永远没有机会得到你。虽然你骂得我很凶,但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只爱我老公!” “嘴真硬,可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你老公很久没这么疼你了吧?女人是需要人来疼的,他不疼,别人就会替他来疼……他打了我,让我的身体疼,我就给他戴顶绿帽子,让他的心疼!” “谭力,你无耻!当初你把我救了,我一直心存感激,可现在你把我毁了,我恨你!” 谭力拿起了手机,打开摄像功能,镜头对准了沈筠,“我这个人有一个爱好,你也可以说是怪癖,每俘获一个美人儿就会拍下我们第一次的幸福时光,没事时我就拿出来回味,那真是一件绝美的体验。来,筠姐,配合一下,别那么哭哭啼啼的,好像我强迫你了一样!” “不要!求求你不要!”沈筠用手捂住了脸,哀求道。 “拿开你的手,你还想不想让你老公出来了?!”谭力恼怒了起来,“我可警告你,就算我在协议上签了字,在诉讼程序结束前我也能随时反悔。今天你要是不让我玩痛快,就休想让我原谅你老公,那个王八蛋让我都破相了!” 沈筠正在挣扎时,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婆婆梁素琴打过来的。最初,沈筠没有去接,但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吵得谭力有些烦了,皱着眉示意她接电话。 沈筠颤抖着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婆婆不满的责备声:“沈筠,你干嘛呢,这么久也不接电话?!你老公被公安局抓走好几天了,家里都急死了,你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妈,对不起,但我真的在想办法救旭尧……” “别以为我不知道,旭尧弄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惹的么?!旭尧这下被抓了起来,是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呀?”梁素琴本来是个含蓄的人,严旭尧的事对她莿激太大,说话竟然变得如此直接刻薄。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沈筠感到莫名的委屈和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谭力抢过了手机,对着话筒大声说:“大妈,我可以作证,你儿媳说的没错,我们在研究救你儿子的方案呢……她真的很棒!” “你是谁?”电话那头显然有些疑惑。 沈筠脸上露出了乞求的神色,谭力继续说道:“我就是那个被你儿子瓯打的人!” “我不知道你和我儿子有什么过节,你让沈筠她接电话?” 沈筠接过电话和婆婆解释,而谭力像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士在敌方的土地上纵横驰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中间护士敲了好几次门,他仍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不知疲倦。时间一长沈筠有些吃不消了,她想尽快结束这痛苦、羞辱的折磨,于是弓起身子迎合起来,谭力吸了口凉气,千里汹涌洪流顷刻决堤。那护士打的麻药似乎已经在他周身神经里蔓延,他再也忍不住眼皮的沉重困倦,像死人一样不动弹了。 第189章 现实或者镜像 沈筠把谭力推倒了一边,穿好了衣服后寻找被谭力压在枕下的刑事和解协议,可翻遍了所有角落都一无所获,这下把她急得花容惨变,觉得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了!刚才她明明看见谭力将材料塞在枕头底下了,怎么现在就不翼而飞了呢?!如果找不到谭力签字的刑事和解协议那自己岂不是白被践踏了,难道说自己被对方忽悠了,一时间她又气又急,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整个世界似乎都模糊了起来。沈筠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低头见谭力那个人渣睡得正酣,不由怒从心起,照着他袒露的肚子就是一脚,边踹边骂:“谭力,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把东西藏哪里了?” 睡梦中的谭力根本就没接茬,被踹得翻了几个身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严旭尧他排老几?” “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他的这句话就像惊雷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起来,沈筠捂着耳朵痛苦地弯下腰。 严旭尧不由打了激灵,浑身冷汗淋漓,白色的衬衫浸湿了一大片,就像从水里刚捞上来的一样。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熟悉而空灵的呼唤由远及近,一下子将他从那个封闭昏暗的空间里拉了出来。 严旭尧睁开眼睛,急诊室大厅里的灯光有些晃眼,地板上刚洒过84消毒液气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打了喷嚏,整个人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等候大厅的座椅上,上半身倚在妻子沈筠的怀里,而沈筠正讶然地望着他,神情中充满了关切之色,而旁边几个病人家属也好奇地望向这边,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怪物。 “老公,什么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沈筠捶了他一拳,脸上竟有几分嗔怒,“严旭尧,你还是不是男人,就不能梦见我点好了?我沈筠这辈子就你一个男人!” 严旭尧甩了甩脑袋坐起身来,脖子有些酸痛,揉了揉眼睛,痴痴地盯着妻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搂得沈筠几乎喘不过气来。妻子这样一个温柔贤惠的人,竟然被他亲手送上了别人的床榻,那样的梦境太过可怕,这也是现实中他最担心的。古时候有人枕着黄粱做了一世荣华美梦,今天他严旭尧枕着妻子的腿做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恶梦。从那场梦中醒来,严旭尧依旧脊背直冒凉气,梦中发生的事对他而言绝对是个警示,他必须好好珍惜妻子,避免那样的悲剧发生。 严旭尧掏出手机发现电量已经耗尽了,于是问道:“老婆,我刚才睡了多长时间?” 沈筠看了看表说道:“你没睡多长时间呀……刚才你枕着我的腿就睡着了,我想你这些天肯定因为单位事情总加班太疲倦了,所以就没敢打扰你。我这腿都被你压得有些麻木了,连卫生间也不敢去,可你倒好,睡觉也一惊一乍的,你那嗓子估计整个大厅的人都听见了。什么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你让人家外人听了会怎么想,还以为你老婆我有多水性杨花呢!” “可是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他担忧地问道,“咱爸那边有消息了吗?” 沈筠摇摇头说:“现在还知道老爷子是什么状况呢,不过老公你别太担心,咱爸他老人家一辈子行医救人积德无数,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严旭尧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老婆,我刚才做了一个诡异可怕的梦,不过梦中场景太逼真了,就是像现实中发生的一样。最匪夷所思地是,我在梦中竟然变成了你,然后以你的视角去做了一些荒诞不经的事情。不过,那种体验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直到我从梦中醒来,我始终没有觉察到身份的转换,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沈筠撇了撇嘴,不满地说:“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道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总梦见些荒唐可笑的事情。老公,你说你这是第几次做关于我的恶梦了,这样下去我担心你的精神迟早会出问题。”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做梦是人之常情。”严旭尧对妻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老婆,我承认对你太过在乎了,生怕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严旭尧闭上眼睛,回忆着梦中发生的种种情景,虽然看起来十分荒诞,却恰恰全是他内心的反映。梦到警察牵着警犬追踪到医院折射出他对打伤谭力的恐惧,梦到他抓着证人的衣领作势欲殴折射出他现实中容易冲动的性格,梦到妻子牺牲身体去救自己则折射出他对妻子的不信任!梦中的事情荒诞无经,梦中的人物性格扭曲,而借谭力之口问出的那句“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正是他长久以来的心声! 沈筠忧虑地说道:“老公,你说你在梦里变成了我,这让我十分担心,不禁想起了唐羽爱那孩子,她就是过于纠结于一件事久而久之产生了精神分裂,把自己幻想成了她的父亲,你可千万不要这个样子。你跟我说说,你刚才都梦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事情?” 严旭尧不知道将梦中事情说出来是否合适,最后选择了避重就轻,凑到妻子耳畔压低声音说道:“老婆,我梦到自己殴打谭力的事情被人发现,我被一个可恶的警察抓进了看守所,你为救我出来被别人欺负利用了。” 沈筠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叹了口气说道:“老公,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他们不可能把你抓到看守所的。” 严旭尧的脸色十分凝重,“当时谭力那小子太客气,所以我下手也没有轻重,几拳下去打的满脸是血,现在我一想有些后怕,要是把人打死了我这辈子就交代了,就算是轻伤也够蹲几年局子了。谭力的老子在滨海这么有势力,他会放过我吗?你说你来摆平这件事,老婆,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学法律的,这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沈筠拿手帕为丈夫擦了擦脸上的汗,“老公,今天你究竟是怎么了,这冷汗刚擦干了一波又出了一波,我以前可从没见你这样慌乱过。老公,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小事上挺灵活的,一遇到大事就不知道变通。殴打谭力这件事,不论将来谁问你,你一定不要承认,这事没有证据谁也没办法,就算谭力指认你,我这边也有办法对付他,你放心好了。” “我不放心……你是不是要去求谭力,然后和他那个?”严旭尧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口不择言。 “你这个混蛋……”沈筠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扬起巴掌想扇他一个耳光吗,但手抡到半空中没有打下去。 “对了,老婆,有个问题,谭力他救过你吗?” “救我?老公你什么意思?”沈筠一脸迷茫,不知道严旭尧为何有此一问。 “请问你们哪位是病人严尚华的家属?”严旭尧和沈筠夫妻二人正在怄气,一个白衣女护士拿着单子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我父亲他没事吧?”严旭尧急忙站起来迎上去。 “病人已经苏醒了,医生说不碍事,只是颈椎压迫了神经,以后叮嘱你父亲尽量减少伏案工作,毕竟岁数大了,要多注意保养。” 沈筠说道:“最近老爷子在写什么一本中医养生方面的书籍,前几天据说出版社打电话催了好几次,我估计老爷子是累的。” 护士将手中的一摞单据递给沈筠,说道:“这事住院申请单和缴费单,你们去把费用交了……医生说你父亲的病先保守治疗,观察一阵再看看是否有手术必要。” “什么,颈椎问题?保守治疗?”严旭尧张大了嘴巴,这些和他梦里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电影回放一样,他的心一下悬了起来,接下来发生事情就是警察过来检查了。 沈筠望了丈夫一眼,不禁摇头叹息说:“老公,你真的是太累了,回家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沈筠的话音刚落,四五个警察牵着一条警犬经过等候大厅,不过这些警察不是从院子外面进来的,而是半个小时前进入急诊室的那波人,他们有两个警察、两个辅警,并没有什么保安打扮的男子,这些人牵着一条黑背警察正要离开医院。 那条警犬经过严旭尧夫妻时,居然停了下来,朝他汪汪叫了两声,严旭尧一下子毛骨悚然起来,紧张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梦中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那个牵着警犬的警察朝严旭尧这边望了一眼,随即一拉手上的绳索,那警犬就不叫了。他歉意地向严旭尧笑了笑,“没事……没事,受惊了,这狗鼻子对医院里的84消毒手特别过敏……” 等那些警察在视线里消失了后,严旭尧长吁了口气,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那颗受惊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第190章 杨总究竟是谁 严旭尧原本计划自己留下来陪护父亲的,可能由于刚才做了噩梦的缘故,他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四肢有些体倦乏力,身体很不在状态,只好将医院这边的事情交给妻子去处理,他开着车回家睡觉去了。 沈筠站在医院门口,目送丈夫开车离去,神情有些落寞。医院夜间就诊的患者较少,她很快就办完了住院手续,拿着收费单据返回急诊室。 急诊室前台值班的护士看见沈筠,向她招了招手说:“这位家属,请把手续交到这里来。” 沈筠把单据递给了那名护士,趁着她往电脑里录数据时,凑过去给她桌子旁边放了一罐加热的杏仁饮料。 那个护士有些愕然,不过随即说了声谢谢。一杯热饮其实算不上什么,这种好意对方也难以拒绝,在无形中温暖了人心,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沈筠望着她笑了笑,趁机拉家常说:“妹妹,你这工作挺辛苦的呀!” 那护士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呀,我们这工作三班倒休经常熬夜,你看我才多大年纪就皮肤枯燥松弛,满脸皱纹,最重要的是家里那口子还不理解。你说当年追我那阵子说护士这好那好的,可一结婚后就开始埋怨这埋怨那的,真让人生气。” 沈筠对她的话有些同感,“谁说不是呀,我们家那口子更过分呢!我发现这男人呀,婚前婚后两张皮,咱们女人关键时得靠自己,千万不能太依赖他们了。” 那护士频频点头,在单据上盖了几个戳交给沈筠:“我们还真有些同病相怜呀,女人就是命苦……姐,您的病人转移手续办好了,拿着去住院部办理吧。” 沈筠连声道谢,但也不急着离开,继续与那护士唠嗑,“之前我在家属区等候时,发现有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被抬紧了抢救室,看着怪吓人的,他没事吧?” “这种事情在我们这见怪不怪了,经常有人被抬进来。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被人打了,我听里面的护士说,患者的眼眶、鼻骨多处受伤,人现在还一直昏厥着,看来伤得不轻呢。” 沈筠听后心里一沉,问道:“你说这种情况是不是构成重伤了?” “这个很难说呢,得看抢救治疗的情况吧。你说的重伤、轻伤什么的一般由鉴定部门出具,我们医院只负责医治伤者,将来鉴定部门做人身鉴定时会调取患者的病历材料。” “哦,原来是这样呀!”沈筠柳眉紧蹙,“那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我当时看他有些眼熟,因为他满脸是血,也没太看清楚。我担心要是熟人,得赶紧通知他家属过来。” 值班护士一听沈筠说可能认识伤者颇为以外,忙说:“我们也不知道被打的伤者叫什么名字,他身上没有身份证件,也没带手机通讯工具,这边联系不上他的家属。刚才你去为老爷子缴费那会儿,急诊室有医生出来问谁是那名伤者的家属,结果无人回应,当时发现伤者的那几个保安都走了。警察来了后见人一直昏迷着,他们等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并说如果伤者醒过来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可是,那伤者还等着手术呢,家属联系不上真让人心急。你要是认识那人就赶紧帮忙联系一下吧。” 沈筠叹了口气说:“现在我还不能确认,我想去里面看一下他……你们医院就算联系不上家属,手术也应该马上安排做呀,毕竟救人要紧,可别再因为救治不及时而导致那人伤情恶化,否则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手术不仅涉及费用的问题,也有风险,一般都要由家属或亲友签字才能实施,当然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做,但按规定我们还是应该首先选择寻找伤者家属。你看这样好了,我跟急诊室里的医生打个电话,让你进去确认一下伤者是不是你朋友。” 沈筠说道:“谢谢你,其实本来这也没我什么事,不过就是觉得我这么走了有些不安心,要是能进去看一下就太好了。” 值班护士拿起了话筒和里面联系起来,“黄主任,有位女士说可能是您主治病人的朋友,要不让她过去确认一下……她人就在前台……好的,我请她在这等您。” 几分钟出来了位戴眼镜的男医生,应该就是护士口中的黄主任,他带着沈筠进入了抢救室。沈筠被自己看到的一幕震惊了,谭力此时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了,脸色煞白如纸,戴着呼吸机和插管。沈筠知道丈夫恨透了谭力,但这下手也太狠了!严旭尧以前也不是这么冲动啊,最近这是怎么了,像疯了一样打人,而且不计后果。这让她想起了一种动物,以前老家里养的那种看家护院的大白鹅,凶狠好斗,领地意识极强,一旦有人闯入了它的领地,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是否强大,直接冲过去一通追咬,战斗力爆表,简直是热血而萌蠢的代名词。 沈筠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情十分不平静,“医生,这个病人我认识,他是我朋友,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他叫什么名子,我们需要登记一下?”黄医生问道。 “他叫……晓力”,沈筠没敢贸然说出谭力的名字,担心惹来麻烦,于是撒了个谎,“我和他其实并不太熟,只是一般的朋友,也不知道他姓什么。” “一般的朋友就行。”黄主任点点头,这下总算找到人了,赶紧招呼旁边的护士说:“你带这位女士去为患者办理下相关手续,让她把手术风险告知单签了,然后去收费处缴纳10万元的押金。” 沈筠一听让她缴10万元押金下了一跳,刚才为老爷子缴纳了住院费后,银行卡里的余额已经不多了。她把钱包掏出来,数了数里面的银行卡,里面能取出来的钱总共加起来不到3万,家里的存款全被她放在股票和基金账户里。 “医生,我能少交一些吗,我这带的钱不够……” 黄主任露出来一脸为难的表情,“这费用呢是院里的规定,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手术我们可以先做着,但是押金还得这两天缴齐,因后术后还要产生大量药物及护理费用。你这会儿暂时凑不够数没关系,你应该认识他的家属吧,马上跟他们联系一下,大家一块凑凑,人多力量大。” “行,你让我想想办法。”沈筠望了昏迷中的谭力一眼,“医生,我朋友伤得严重吗,我一听要做10万元手术就担心得不行,不是因为钱的问题……” 黄主任说道:“从CT图像上来看,这个伤者鼻骨骨折,有轻度脑震荡,手术主要是修复鼻骨,所以费用较高。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比较乐观的,伤者被送救及时,虽然一直昏迷着,但没有生命危险。” 沈筠吁了口气,只要谭力没大事就好,否则……她打了个寒战,甚至不敢想那事的后果。她把手术风险单签了,坐在等候区开始想怎么筹措那10万元押金,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沈筠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到了袁雅的电话,但是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拨过去。袁雅无疑是她几个闺蜜里最有钱的,不过实在不想用那女人的钱。她和袁雅表面上很亲,但是二人其实隔阂很深,她太了解袁雅了,那女人喜欢搬弄是非,而且还记仇。 沈筠继续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着,一个联系人的名字出现在眼前,她毫不犹豫地拨打了过去,滴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喂,杨总吗?这么晚了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小筠啊,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电话随时都为你开着,我老婆都没这待遇。” “哎呦喂,杨总,您这么说我是受宠若惊啊!”沈筠咯咯笑道,“要是让杨夫人知道了,那还有我的好哇!是这样,杨总,有个事我想麻烦你,我们家老爷子,也就是我公公生病住院了,这费用一时凑不出来,想向你借点钱救救急!” “唉~你这个妹子我可是当个宝供着,你倒好,轻易不联系我,让我伤心啊,你说吧多少钱,分分钟打到你账上。” “说来惭愧,你妹妹一身铜臭味,每次联系哥哥都是要钱,我都不好意思了,这回我需要10万,半年之内我会还您。” “什么还不还的,小筠,以后休要跟哥哥说这样见外的话。你可不是一身铜臭味,你呀就是个香喷喷的白馍馍,我恨不得咬上一口呢,嘿嘿!” 沈筠娇嗔道:“杨总,你好讨厌!” “我给你打过去20万,你先花着,没了再管我要。”杨总大方地说道。 “别,杨总,您可别这么大方,说得我好像被你包养了似的。我只向您借10万,多一分也不要,你知道我沈筠的性格,咱一码归一码,您可别为难我,否则我可瞧不起你。” “瞧你这话说的,把哥哥当成什么人了,色狼?!” 沈筠忍俊不禁:“不是色狼,而是老色狼!” 杨总也笑了起来:“我算拿你没办法,一副鬼精灵,谁也休想从你那占到便宜,严旭尧那小子可真有艳福!你要的10万块钱我这就用手机给你转过去,你还是那个6802的卡号没变吧,钱5分钟后到账,你到时查下账户。” 第191章 夜半电话响起 严旭尧回家休息了一夜身体总算缓过劲儿来,第二天一早开车送女儿上学,然后带着母亲梁素琴来到医院。他路上经过早市时买了一些油条和豆花,知道妻子早餐喜欢吃这个。 严旭尧找到父亲严尚华的病房,沈筠正陪着老爷子唠嗑,桌子上还有护士刚送过来的营养餐,老爷子也没动筷子吃饭,而是嚷嚷着要回家。 严旭尧见妻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肯定是忙活了一夜没休息,有些心疼,把买来的早点放在桌子上,“爸,老婆,豆花油条来喽,你们赶紧趁热一起吃。” 沈筠见丈夫过来了,说道:“老公,你们赶紧劝劝爸,他老人家一醒过来就吵着要回家,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咱爸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比推销房子还难……” 梁素琴十分激动,“老头子,这就是你不对了,昨天你可吓死我们了,现在身体恢复了点就待不住啦?不行,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听你的。” 严旭尧随声附和说:“爸,我妈和小筠说的都对,医生说这两天是观察期,您老再不愿意也得住上一段时间。医生要说没事,我立马接您回家。” 严尚华依旧非常固执:“我没事,上岁数了谁没些小毛病啊,颈椎问题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年轻时出诊一坐就是半天,落下了这个病根……旭尧,小筠,你们两个人工作时可得注意别在电脑前做太久,老了也像我这样。我这病不碍事,回家拿中药热敷下就行,何必来这里住院,这一天下来得多少钱啊!咱们家手头不宽裕,今天就去把病房退了,我跟医生说要出院,不能在这烧钱。” 严尚华的性子那叫一个倔,和他同屋病友也是个上岁数的老头,有些看不下去了,劝道:“老哥,你就听孩子们这一回吧,别叫他们这些当子女的太难做……你看你们家儿媳多孝顺,忙前忙后地一夜没合眼,我们家那个要是有她一半好就行了……唉,说多了都是泪!” 老爷子只好妥协了,说道:“那好,我只能住几天,这地方不能多待,你们不用过来陪我,多影响工作啊,我和你们这位王叔聊得很投机,我俩没事唠唠嗑打发时间就行。旭尧,小筠多好的一个孩子,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她昨天晚上一宿没合眼,你快送她回家休息。” 沈筠连忙说道:“爸,看您说的,旭尧哪里欺负过我呀,两口子吵架拌嘴而已,以后我俩都要注意,不让你们二老操心了。我不累,让旭尧送我去单位吧,路上稍微眯会儿就行。” 严尚华叹了口气说:“孩子,你别太辛苦了,至少吃了早点再走。” 病房里的空间太小,沈筠端着严旭尧买的早点去了住院部餐厅,严旭尧也跟了过去,沈筠吃着早点眼泪就落了下来。 严旭尧有些不知所措,“老婆,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呀?” 沈筠擦了擦眼泪说:“没什么,老公,我就觉得这早点的味道很熟悉,让我想起了你当年追我那阵子,那时你为了给我买豆花油条大冬天骑车跑好几条街,手都冻坏了。当时,有些阔少天天开着车在我楼下献殷勤,但我知道他们不是那种踏实过日子的人,所以毅然决然选择了你。我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要求真的不多,只希望找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男人,可我自从跟了你之后,你就再也没给我买过油条豆花。” “老婆,我听说总吃油条豆花对身体不好,所以后来才没给你继续买,但我是疼你的,非常在乎你,生怕你被别的男人抢跑了。” 沈筠破涕为笑,“那你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我老公除了事业上暂时有些受挫之外,哪点比别人差了?你人长得帅,身体有那么棒,我还担心你被别的女人抢走呢!” “这事真和自信没关系,自己老婆整天被一群别有用心的好色之徒盯着,哪个心里能淡定啊!”严旭尧说道:“唉~不过说到自信,我也就剩下身体棒了,不过看你每天这么累,也舍不得每天晚上折腾你……” 沈筠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啐道:“公共场合你胡说什么!我倒是巴不得你天天折腾我,这样你就不可能去想别的女人了。” “我怎么会去想别的女人呢,老婆你就是我的全部!” 严旭尧说这话时情真意切,只是心里有些发虚,昨天还和张雪在电影院里那个,还有和方梅馨那女人也多次发生关系。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几个能禁得住美色诱惑,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而女人又都是现实动物,没几个能禁得住金钱物质的诱惑,坚持最后的底线。也许,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承诺和忠贞了,他暗中调查妻子的秘密未果,自己却已经节操不保,有时候犯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这让他更加对婚姻和爱情忧虑起来,生怕美丽的妻子也会沦陷。 “老公,我相信你,谭力这件事情上是我做的不对,我太想保住自己的事业了,所以做得有些过分,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打伤人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想办法处理,你别太担心了,你事家里的主心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沈筠说完这些话后顿了顿,然后凑到了严旭尧耳畔,“老公,你以后最好离袁雅那种女人远一点,还有那个张雪,我总觉着她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反正要是让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鬼混,我把你那玩意割下来!” “老婆,你别吓我,会有心理阴影的,万一不举了怎么办?!这可关系到你的幸福呢。” 严旭尧打了个寒战,菊花不由为之一紧,女人的直觉还是挺灵的,自己那些破事可别被妻子发现了,否则将引起一场家庭大战,后果不堪设想,可不仅仅是吃不了兜着走这么简单,以妻子的性格,说不定真会把自己给废了! “臭德性!”沈筠娇嗔道,“你这两天留点神,别再惹是非了……爸那不是生病了吗,你向单位请几天假,就那点寒酸的薪水,别一年到头像陀螺一样没命地转,该休息就休息,单位要有意见就别在那干了,没劲儿!像周琛那样当个律师挺好的,关键是自由,放心,就算你不工作,我也能养得起家。” “今天早上我已经请了三天假,单位那天都同意了。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来养家,说出去多丢人啊,我可不想当全职奶爸,再说薇薇有爸妈帮着带呢,咱们其实挺省心的。” “你呀就是大男子主义心里作祟,现在可是很多男人当家庭煮夫的,不过我也没打算做女强人,只是希望咱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现在薇薇上学了,每天都需要接送,还要报课外班,我的精力真的应付不过来,家里虽然有二老照顾着,但你也看见了,他们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了,老公,以后家里的事你还得多操心啊!” 严旭尧说:“老婆你放心吧,其实辛苦点没关系,我就怕你在外面被人欺负。老爷子住院这几天我负责陪床吧,你好好工作。” “谭力受伤的事他家属还不知道,但他醒过来后肯定会向警方说明一切,所以你这两天务必谨慎,陪床的事儿让咱妈去就行,如果你非要去,最好戴上口罩,别被谭力认出来。不过,就算认出来他也指证不了你,但我担心的是他家里的势力,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严旭尧点点头,开车将妻子送到了西山项目处,回到医院后陪老爷子和王叔下了一天象棋。到了夜里时,老爷子早早睡下了,严旭尧在外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玩手机游戏,这时候突然手机铃声想起了来,严旭尧看了眼屏幕上的联系人,是张雪打过来的。 严旭尧心里一惊,看了下腕表快晚上十一点了,幸亏自己现在没在家,要是被妻子知道这么晚了张雪打过电话来肯定会打翻醋坛,沈筠已经不满他和张雪走得过近了,就算解释了也没用,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尼玛这丫头果然是颗定时炸弹! “阿雪,什么事啊?”严旭尧接通了电话,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 电话那头张雪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师傅,我不敢睡觉,房门外面有响动,我白天时就发现有人跟着我,现在好害怕,你能过来吗?” “阿雪,你别怕,房门反锁上没关系的,你要是觉得有人跟踪你,就打电话报警……”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大半夜去一个女孩子那有些不妥,而且张雪一直对他有意,孤男寡女别弄出什么事来。张雪和方梅馨不一样,方梅馨是有家庭的女人,她和自己发生点什么毕竟不会有太多要求。张雪就不通了,人家是单身,要是缠上了自己,提出些要求怎么办?更有甚者,若是她撕破脸和自己闹僵了,跑到沈筠那里去逼宫,那这个家岂不要完了?!他权衡深浅,觉得张雪这丫头不能招惹。 “啊……”电话那头发出来一声惊叫,随即通话被挂断了,话筒里传来嘟嘟提示声。 第192章 伪君子臭男人 严旭尧跟张雪通话过程中对方突然断线,他反复拨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通,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即决定前往张雪的住处。 张雪就住在沁园东区那边,这个地方严旭尧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实在不想过去了,但张雪好像遇到了危险,他必须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路上,严旭尧一直试图拨打张雪的电话,但对方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这让他心急如焚。 半个小时后,严旭尧出现在张雪住处的门外,按了几声门铃后,房间里传来张雪的声音:“谁呀?” 严旭尧听到张雪的声音后不由松了口气,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这就放心了。 “我,严旭尧,张雪你没事吧?!”严旭尧在门外面大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师傅,快进来!”张雪通过猫眼确认外面站的是严旭尧后,将房门打开了,招呼严旭尧进去。她此时只穿了一件浅色的睡衣,长发披肩,光着脚丫,眉宇之间有股说不出的风情。 严旭尧见张雪一副慵懒的样子,哪里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分明是刚睡醒的样子,不禁有些愕然,然后是气愤,站在门外也没进去,质问道:“张雪,你先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让我大老远跑过来不说,还一路上担惊受怕的。” “什么怎么回事啊,你到屋里来,放心,就我一个人!”张雪伸手把严旭尧拽进屋内,将屋门随手反锁上了。 严旭尧脸上有些不悦,“张雪,你别给我打哈哈装糊涂,那电话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为什么发出尖叫,而且随后就断线了,无论我怎么回拨你都不接,你到底玩得是哪一出,让我着急很开心是吧?!” “我就是想让你过来陪我!”张雪嘟起了嘴不满地说道,“我不那样你会这么快来找我吗?你这个人一点情调都没有!我是真的害怕,白天有人暗中跟踪我,后来被我及时发现,将他们甩掉了。” “装,接着装……”严旭尧有些无语,扭头就想往外走,“我看你这安全得很,我来了你就不安全了。” 张雪一见严旭尧要走不禁急了,冲过去抱住了他,“我不准你走,你怎么如此地铁心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对我不管不顾。” “张雪,快别这样,我是有老婆的人,咱们孤男寡女大半夜在一起真不太好”,严旭尧有些无奈,“之前是我的不好,玩笑开得有些过火,希望咱们都好好冷静一下,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 “反正你不许走!”张雪生气了,像一头发怒的小母狮,“昨天你在电影院爽得时候怎么不说这些,现在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你还是个男人吗?” 严旭尧对张雪十分了解,别看她外表娇小美丽,骨子里可是非常强势厉害的,这丫头的便宜可不好占,他最担心张雪会翻脸要挟,如今看来真猜中了。 严旭尧冷笑着说:“张雪,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有意见了,自始至终我对你的态度都是明确的,昨天是你自己要那么做,跟我没关系吧!” “你混蛋!”张雪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张雪是那么下贱的人吗,要不是我那么喜欢你,肯甘心情愿地为你做那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害怕被你老婆知道了咱两的事后你吃不了兜着走。严旭尧,你就是一个有色心没贼胆的孬种!” “我爱我老婆,张雪,你知道爱这个字的含义吗,代表了唯一和忠诚,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而且这么做对你也不公平,这其实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你或许现在还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所谓当事者迷,你深陷其中不知有多危险,咱们都应该冷静一下了。” 张雪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笑道:“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鬼才相信!什么你只爱你的妻子,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喜欢心口不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沈筠和别的女人胡搞的事情,你严旭尧就是一颗风流种子,就算多我一个人也无所谓吧。我这个人不求名分,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够了,所以不会逼你离婚娶我,难道连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吗?” “别胡说,你说我跟谁胡搞了?” “还不承认,苏含卉那女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而且,你的抽屉里还装了她的内衣!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内衣是谁的吗,那上面的味道我一下就闻出了是苏含卉的,你们两个玩得挺嗨呀,没想到你本事真不小!” 严旭尧和苏含卉是有些暧昧,但两人毕竟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听张雪这样编排自己,有些怒不可赦,可偏偏又不好反驳她,气得脸色铁青,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无话可说了吧?!哼,伪君子,臭男人!” 张雪越是这样咄咄逼人,严旭尧就越感到她是个无底深渊,一旦陷进去,恐怕出来就难了,弄不好将万劫不复。所以,他将张雪推开,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张雪,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我老婆会起疑心的……” 张雪堵在了门口,“严旭尧,别以为我那么好糊弄,你今天晚上根本就不在家里睡,你不是在医院里赔偿吗?” 严旭尧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陪床?” “全单位的人都快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张雪叉着腰说道,“你今天不是请了三天假……我不仅知道你在医院,还知道你把人打伤了……” “什么?!”严旭尧闻言简直要跳了起来,抓住了她的肩膀问道,“张雪,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昨天晚上看到你把人打伤了,就在我们家楼下,当时我正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师傅,你让我看到了男人最野蛮的一面”,张雪哼了一声说,“你不会是要想把我灭口吧?” “你说这些干什么,不会是想威胁我吧?!”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言语中透出一股寒气。 张雪咯咯笑了起来,“师傅,你别那么紧张好吧,威胁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能害你吗?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留下来陪我,你不想知道昨天你打的那个人的事情吗?” “难道你认识那个家伙?”严旭尧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紧紧地盯着张雪,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 张雪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你打得人是谁,但我知道他和你有关,想知道为什么吗?今晚,你要是留下来陪我,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保证那些话都是你想听的。怎么样,师傅,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如何?”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逼你!”对于张雪的卖关子,严旭尧有些不耐烦,这房间他一刻也不想待了,迫切想要离开。 “这事跟你老婆沈筠有关,难道你也不想听吗?”张雪见严旭尧想走,故意提高了嗓门,尤其是说到沈筠两个字时,声音里充满了鄙夷的腔调,让严旭尧听了有些刺耳。 “说!”严旭尧一听到事情与妻子有关,神色不禁为之一变,上前一步抓住张雪的袖子,张雪被严旭尧的表情吓到了,身子直往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身子贴在了冰凉房门上。 “能不能不在这里说,我冷……”张雪楚楚可怜地说道。 “你想在哪里说?”严旭尧盯着她,双眼发红,像是被激怒了的斗牛,而张雪抛出的关于沈筠的话题就是斗牛士手中的红布。 “抱我去里屋床上。”张雪说出这句话时脚已经软了。 严旭尧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张雪搂着他的脖子,身体颤抖了起来,她没料到严旭尧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心脏像装了一头小鹿般怦怦乱撞。严旭尧将张雪粗鲁地丢在床上,自己站在床头,板着脸说:“你现在可以讲了?” 张雪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撩了一下秀发,妩媚地说道:“让我好好想一下啊,刚才被你这么一吓,我脑子有些乱了……你别这么凶巴巴地看着人家,把鞋和外套脱了到我旁边来,我要抱着你整理一下思路。”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爬到了张雪身旁,她则迅速扯过一条被子盖住了两个人,同时把房间里的灯也关闭了,张雪在被窝里紧紧抱住了严旭尧,将头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冲着他的脖子直吹气。 “快说你都发现了什么事情?”严旭尧催促地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大街上去。” 严旭尧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张雪不禁打了个寒战,“你讨厌!事情就是,昨天在电影院,我看到了你老婆沈筠,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你打的那个人,当时就坐在离咱们不远的坐后排,做着和咱俩相同的事!” 严旭尧脑袋嗡得一下空白了! 第193章 难道她会分身 什么,那天在电影院里和谭力在一起的人是沈筠?! 严旭尧错愕地望着张雪,半天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平静,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妻子,而是张雪。很显然,张雪说了谎! 那天晚上,妻子下班回家就送父亲去医院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电影院?而且,谭力本人也曾说过,那晚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张雪的母亲何晴! 严旭尧对于沈筠的事情,从来都非常敏感,喜欢捉风捕影,很习惯地会去怀疑妻子,可这一次他知道是真的被人冤枉了。凭他对张雪的了解,张雪不是那种喜欢挑拨离间的人,可问题就出在这儿,她为何会这样说?那天晚上,她不可能看错! 张雪见严旭尧脸上阴晴不定,忙道:“哎呀,师傅,这不像你的风格呀,嫂子都跟人那样了,你还沉得住气啊,半天没反应,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你期望我有什么反应?”严旭尧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要是你,就跟她摊牌,离婚,这样的女人今天敢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明天就敢把野男人带回家,你忍受的了吗?” “住嘴!你跟我老婆有仇啊,这样尖酸刻薄诋毁她。”严旭尧打断了她,“张雪,平时我对你还不错吧,你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我挑拨什么啊?”张雪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我只是帮你看清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难道,你认为我在这件事上应该瞒着你吗?” “你说你在电影院看到了沈筠,但你也许不知道,把我爸送医院的就是她。张雪,你怎么解释?”严旭尧怒道。 “那……也许你老婆会分身呗!”张雪狡辩道,“或者说不定啊,你还有个双胞胎小姨子呢……” “简直胡说八道!非要我揭穿你吗,那天晚上你在电影院的确看到了谭力,但是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我老婆,而是你老妈何晴,我说的对不对?”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张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紧张地看着严旭尧,就跟不认识他一样。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严旭尧盯着张雪的眼睛,问道。 “哎呀,你凶什么凶啊?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张雪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师傅,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怀疑别人,尤其是对你最亲密的人,嫂子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啊,你还整天怀疑来怀疑去的。我之所以骗你,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顺便告诉你别人说的话并不可信,没想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 “你以后最好少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这是我的底线!”严旭尧沉着脸说,“对了,你认识谭力吗?” “哦……谁?我不认识。”张雪摇了摇头,但神情里有些躲闪。 张雪的表情变化被严旭尧捕捉到了,他又问道:“那你母亲跟谭力是什么关系,我是说电影院里的那个男人?” “我妈的事儿我哪知道啊,她现在已经离婚了,而且还年轻,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我不关心这个。”张雪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你不关心?”严旭尧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吧!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你有些奇怪,开始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脸色就变了,我猜肯定是遇见了让你非常震惊的事,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而已。” “好了,咱别谈我老妈了,聊起她来我就烦心,这页翻过去。”张雪不满地说道,“我今天是叫你过来陪我的,瞧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要把我吃掉的样子,那我今晚就让你吃掉好了。” 张雪身上本来穿的就不多,只有一件贴身睡衣,此刻她又把睡衣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了里面饱满的半圆,雪白诱人。 严旭尧一把抓住了张雪的手,阻止她继续脱衣服,说道:“我没那个心情,今天过来是担心你有什么危险,既然你没什么事儿,那我要回去了。” “回去?你也不看现在什么时间了,这么晚了会打扰到别人的。”张雪晃了晃床头柜上的闹钟,说道。 严旭尧一看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这个点的确有些晚,不过总不能呆在张雪这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又不是圣人,保不准会犯错误。他对于张雪一直以来的热情,不知为什么,心里老是有些发怵,那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掺杂在里面。 “你这个样子,我能不走吗?快把你的衣服穿好!”严旭尧无奈地耸了耸肩,“张雪,有时候我真是看不透你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嫂子多好多好,但你还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矛盾?而且,咱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我劝你还是断了那个念头吧。” “哼,自恋狂,以为别人多喜欢你似的。”张雪撇了撇嘴,“我又不要你负责,你害怕什么?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严旭尧忍不住问了一句,“明白什么了?” “师傅,你这么担心你老婆在外面有人,明显是没有自信的表现,现在又对我无动于衷,别跟我说你是柳下惠,你肯定那方面不行了。”张雪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严旭尧的脸不由黑了。 “你就是那方面不行了,说一百遍一千遍都行!”张雪叉着腰,把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挑衅地说道,“你要不服就过来试试?!” “你……说不行就不行吧……”严旭尧知道对方在激将,果断认了怂,转身去找自己的鞋准备离开。 张雪见严旭尧要走,一下子扑了过来,压在了他身上,“你难道真的不行吗,怪不得我嫂子背着你在外面找男人,原来是你满足不了她的原因!” 张雪那番嘲讽的话让严旭尧如鲠在喉,他盯着张雪那绝美的容貌沉默了半响,突然反身把她按在了地上。接下来的事情让张雪深深体会到,嘲笑男人尊严的下场是非常可怕的。 一切停歇之后,严旭尧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灯饰愣神。张雪面色潮红,伏在他的宽厚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 “师傅,你真厉害,我刚才差点死过去了。”张雪幽幽地说道,“你和嫂子,是不是很久不做那事了?” “你别提她,还有你以后最好少招惹我,离我远远的。”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张雪用手戳了他一下,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你说,那方面,我好还是她好?” “我说了你别提我老婆!”严旭尧扯过被子盖住头,心里面有些懊悔自己太冲动了。 “师傅,我觉得离不开你了,以后你要随叫随到,不然……” “不然你想做什么?”严旭尧警惕地望了怀中的人一眼。 “不然……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张雪用拳头捶了他肩膀一下,“要不你还以为我会做什么。” 不知为什么,他和张雪发生关系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那是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可以前和方梅馨在一起时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也许,他和方梅馨是从完全陌生人发展而来的,除了身体需要彼此没有太多牵扯,而张雪就不一样了,他是自己的同事,一个天天要面对的人,很难想象突破了这层界限以后还怎么相处。 “师傅,你在想什么?”张雪依偎在他怀里,问道。 “我在想咱们这样真不好,你还没结婚,对你不好,也对不起我老婆。” 张雪紧紧抱住了他,说道:“我都说了不让你负责,以后偷偷地做你的小女人,放心吧,我是不会和嫂子挣的,谁让她不珍惜你呢!” “她怎么不珍惜我了……张雪你说话前后很矛盾,到底想说什么?”严旭尧总觉的张雪有事情在瞒着他,于是问道。 “嫂子啊,她对你是挺好的,但女人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总有些……”张雪话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了,伸手将床头柜上的灯熄灭,“不早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先把话说完!”严旭尧丝毫没有困意,那种被吊着的滋味很难受,推了下张雪催促说。 张雪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没有理会严旭尧,这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屏幕一亮,紧随着就是震耳的铃声。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严旭尧看了眼闹钟,这么晚了谁还会给她打电话?! 张雪对于这个来电也很吃惊,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号码,于是递给了严旭尧,说道:“这个号码你认识吗?该不会是你老婆打过来的吧?” “你瞎说什么,我老婆为什么要跟你打电话!”严旭尧说道,“半夜给你打电话,一定是急事,你快接呀。” “那要是骚扰电话呢?”张雪有些犹豫,“我按了静音,不用管它。” 黑暗中,手机屏幕一直在闪动,看来对方没有放弃的意思。严旭尧有些忍不住了,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话筒中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快说,你把他藏在哪了?!” 第194章 何晴被绑架了 三更半夜,张雪电话里传来陌生男人气急败坏的质问,严旭尧不禁陷入了疑惑。 “你是谁?”张雪紧张地问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臭娘们,你少跟老子装蒜,你把我侄子弄哪去了,今儿你要不把他叫出来,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对方在电话里咆哮道。 “无聊,你打错了吧!我要挂了,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就要挂掉电话。 对话一听她要挂电话,估计也急眼了,骂道:“小妖精,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识相的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你考虑一下后果吧,你妈何晴可在我们手里。” 什么,何晴在对方手里?严旭尧一听也支楞起了耳朵,这究竟是什么回事,于是也把身子凑了过去想听得更清楚些,伸手搂住了张雪的腰肢,因为她已经开始发抖了。 “你们把我妈怎么了?”张雪大声叫道,“我警告你,别伤害她!” “哼,这要看你配不配合了。”对方威胁说,“如果你敢动谭力一根寒毛,你妈就死定了!” 严旭尧在边上一听谭力这名字,心里不由咯吱一响,刚才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果然跟自己有关。 那天晚上,张雪的老妈和谭力看完电影后,不知为何将谭力绑了塞在床底下,后来自己将谭力放走,途中又将他打了个半死。现在谭力的家属肯定知道是何晴将谭力绑架了,所以来找她们母女要人,但是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殴打谭力的事,否则对方直接就奔去医院了。 “我妈现在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张雪焦急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阿雪,别管我,你快报警……” “臭婊子,你想死了是不?!”电话里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就被男人的怒骂打断了,“张雪,我警告你,这件事你要敢报警就等着为你妈收尸吧!” 张雪听出了电话里女人的声音是何晴,正想在说什么,可对方就挂机了,整个人茫然失措,一下子懵了。 “张雪,你认识那个叫谭力的人,对吧?”严旭尧盯着张雪眼睛,问道。 张雪看了严旭尧一眼,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神情中充满了忧虑。 “谭力,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相亲对象?”严旭尧皱着眉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旭尧其实是想问何晴为什么去绑谭力,还有既然谭力是张雪的相亲对象,何晴为什么还去跟他上床,这关系似乎有点乱,但是严旭尧没有直接问出口,他希望张雪自己说出来。 “师傅,这些事情一言难尽,我以后跟你细说。现在我妈落在了对方手上,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很担心她的安全,怎么办啊?”张雪抓着严旭尧的手,六神无主地说道。 严旭尧安慰说道:“张雪,你先别慌。有一件事必须搞清楚,他们找不见谭力,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准你报警。” 张雪咬着嘴唇,说道:“你还没听出来吗,师傅,他们显然不想惊动警方。我说过他们都不是善类,有些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以他们不敢轻易报警。” 严旭尧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明知故问道:“对方的条件是让你把谭力交出来,你可知道他在哪里吗?” 张雪盯着严旭尧的脸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师傅,这个问题你也问我?当我是傻子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在楼下把他打了,至于他伤的怎么样,现在在哪我不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对方会将那笔账记在我们母女头上,那会对我妈不利。” “谭力现在还医院躺着呢,我当时下手是有点重了。”严旭尧心里也有些发毛,后悔当时太冲动了。现在想想,就算警察不抓他,谭家的人又岂会放过他? “不行,这事咱们还得报警!”张雪想了想说道,“现在他们不知道谭力在哪,这对我妈还是有利的。” “报警……”严旭尧一听说要警察介入就有点慌了,“张雪,咱们还是再好好考虑下……” 严旭尧心想,要是对方果真如张雪所说是穷凶极恶之徒,那么报警很可能让何晴陷入危险之中,更重要的他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毕竟打谭力的事情,警方顺藤摸瓜肯定就知道是他干的了。 “师傅,你有什么建议?” 严旭尧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看对方的样子,就算知道谭力的下落,也不会轻易释放你妈。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营救,但凭咱们的力量肯定不行。先不说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就算知道咱们打得过吗?这事儿咱们不报警,但是还是需要警察的帮忙,而且还是特警!” “师傅,你什么意思,不报警让警察帮忙?”张雪听糊涂了,不解地问道。 “我以前跟警方合作查曹静遇害的案子,认识几个重案组的警官。当时,他们说如果我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线索,就立刻报告他们。谭家的人背后是滨海市最大的开发商,我其实早就怀疑他们跟田学东勾结,但是没有证据,咱们就把你妈被绑架的事告诉重案组,就说和那起案子有关,让他们组织营救。” “这样……行吗?”张雪疑惑地说道。 “试试吧。”严旭尧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重案组给他留的联系号码,那是24小时值班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接听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女警官,声音十分清脆,“喂,这里是市局重案组,请问有什么事?” “邬琳警官?”严旭尧听着对方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重案组那位高冷的女警花。 “是我,你哪位?”邬琳问道。 “啊,师妹你好,我是严旭尧。”他跟对方套起近乎,“这三更半夜的还值班,真够辛苦的。” “是你这人……”邬琳是想说严旭尧人渣,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不耐烦地说:“有屁快放!” “人民警察怎么也说话这么不文明,丝毫不念咱们的校友之谊啊。” “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邬琳对严旭尧的印象糟透了。 “别……师妹,别挂电话,我有正事,我有个朋友被人绑架了。” “什么,绑架?”邬琳在那边也大吃一惊,“那你跟我贫嘴干什么,赶紧打110啊。” “这事儿跟你们查的那个案子有关,”严旭尧故弄玄虚的说道,“打来打去最后还不是你们去查,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你要是破案了肯定会被记功。” “曹静的案子?”邬琳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 “我在沁园东小区这边。”严旭尧一听对方好像要单枪匹马过来,赶紧说道,“你可别自己过来,最好多带点人,那伙绑匪可不是好惹的。” 邬琳说道:“这个不用你管。严旭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晃点我,我要你好看!” 第195章 妻子行踪可疑 邬琳说过一会就来找严旭尧,可他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到人,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张雪有些急了,说道:“师傅,你说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不是说马上就过来吗,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来?” “你先别着急,以为对邬琳的了解,她虽然脾气比较暴,但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咱们再等等!”严旭尧安慰道,尽管他心里也非常着急。 “你很了解她吗?”张雪不满地撅了撅嘴,“没想到你在警队也有相好的,师傅,我真是小瞧你了!” “拜托你别胡思乱想!”严旭尧闻到了空气中的醋意,赶忙解释说道,“她是我的一个校友,我们是前不久才认识的,而且她对我印象不太好,今天只是误打误撞,没想到她接的电话。” “原来是老情人了,怪不得一口一个师妹叫得那么亲热,真恶心!”张雪冷哼了一声,“还对你印象不好,肯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始乱终弃是吧?!” 张雪越说越来劲,严旭尧彻底无语了,叹息了一声没再接话,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这个丫头根本就不可理喻。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全被我说中了!” 严旭尧没有搭理她,走到窗户前查看外面的动静,虽然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但是小区里还很清静。 这时,突然一道光束透过来,一晃而过,应该是汽车发出的远光灯。 “来了!”严旭尧冲张雪招了招手,“快把衣服穿好,跟我下去。” 张雪停止继续数落他,赶忙走到窗前往下观看,不禁张大了嘴巴。 “师傅,你看,那……那不是我妈的车吗?” 严旭尧当时被那道光晃了一下,也没看清那车是什么样子,以为邬琳来了,现在听张雪儿这么一说,揉揉眼睛仔细观看,那车正是一款红色的保时捷卡宴! 何晴不是被人劫持了吗,怎么她的车回来了,车上的人是谁?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两个纳闷时,从保时捷车上走出两个女人,一个何晴,另一个竟然是沈筠! 严旭尧几乎把脸都贴在窗户玻璃上,嘴巴张得老大,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馒头!前几个小时还在电话里哭喊的女人,现在居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事情峰回路转像过山车一样,他的脑子半天没转过弯来。 当然,最让他惊诧的不止这些,他妻子居然也掺和进来了。 “妈!”张雪喊了一声,就往要往楼下跑,被严旭尧一把拉住了。 “丫头,你想害死我呀,你没看到我老婆也来了吗,要是被她看到我在这里,跟你在一起,非把我生撕了不可!”严旭尧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确实有些害怕了。 “那怎么办?”张雪也没主意了,“要不你钻到床底下去躲躲?” 严旭尧扒着窗户往下一看,何晴和妻子已经进了单元楼,估计两个这会儿已经到了电梯那里,如果自己这时候往外跑,说不定正好被堵上。 事情太紧急,来不及思考太多,严旭尧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钻到了床底下。 “丫头,你赶紧把床收拾一下,别让你妈她们发现不对劲儿。” 张雪胡乱地重新铺了一下床单,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她赶紧过去把门打开了。 张雪见何晴神色憔悴,眼睛红肿,赶忙上前抱住了她,哭道:“妈,你没事吧,急死我了?” “没事,他们只是想找到谭力的下落,没把我怎么样。”何晴说道,“这次多亏了小筠,要不是她我还回不来呢。” “谢谢你,嫂子。”张雪冲沈筠感激地一笑,拉着她坐到了床上,问道:“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沈筠说道:“说起来事情挺巧的,我下班后去谭永江那里谈事,正好看见晴姐被几个人押着上了车,我就问怎么回事。谭永江问他侄子谭力被你们绑架了,现在搜遍了全程也找不到人,所以就把她扣了。我跟谭永江说这其实不关你们什么事,让他把晴姐放了。那天我在医院陪公公看病时,看到谭力被抬进了医院抢救室,我当时给他垫付了医药费。” “啊,谭力被打伤了,谁做的?”张雪明知故问道,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 沈筠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谭家在社会上树敌很多,也许是田学东的人做的也说不一定,之前他们一直争来争去的。” 严旭尧躲在床底下一阵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吱响,心想妻子三更半夜去找姓谭的说事情,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她一个售楼小姐怎么就和那些权势人物搭上边了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嫂子,你这么晚了还去谭家谈事,真是辛苦了哦。”张雪就像知道严旭尧怎么想的一样,替他问了一句。 何晴在一边听出女儿这句话有些不合适,赶忙呵斥道:“丫头,你怎么说话呢!” 沈筠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知道她是好奇……我确实是找谭永江谈事的,其实就是告诉他谭力在医院里呢。我之前打听过了,谭永江这个有个外号叫猫头鹰,他这个有个习惯正好和常人相反,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当然不是夜总会就是会所,所以我也只好大半夜去……你们可别误会!” 严旭尧在床底下听了妻子这么说后气消了一些,知道她肯定是替自己运作隐瞒殴打谭力的事情,把屎盔子扣到田学东头上,反正那家伙已经人间蒸发了。但是,他对妻子的理由还有些不满,就算告诉谭家人谭力的下落,也用不着大半夜亲自过去呀,打个电话或者让人捎个话不行吗?也许他是想得有些天真简单了,但这事就是让他有些不爽。 此时,妻子的那修长的腿就在眼前,她只要一弯腰就能发现自己,严旭尧紧张得要死。他盯着妻子腿上穿的黑丝和高跟鞋,,突然发现了一点异样,就是那黑丝上面有一道划痕,还有……一片风干了的污渍! 沈筠是一个有洁癖的女人,她怎么会不顾形象穿这样的衣服出门,难道是今晚留下来的,还没来及换?难道是……? 严旭尧心里咯吱一下,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严旭尧现在的心理十分复杂,昨夜和张雪的事情让他愧疚不已,现在又被堵在床下无比恐惧,另外还夹杂着一些对妻子的不满,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机缘巧合,昨夜他和张雪在这张床上纠缠在一起各种疯狂,而时隔不到几小时妻子就坐在了床上,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严旭尧忍不住想,如果这事要是被妻子知道了,她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跟他说拜拜,他真不敢往深处想,以妻子的性格,她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严旭尧在床下听了三人的对话,愈发觉得张雪这个美女徒弟不简单,她勾引了人家的老公,还和对方谈笑风声,没有一丝愧疚的意思,这让他心里直冒寒意。 “对了,你们和谭力之间有什么过节吗?”沈筠问道。 “哪有什么过节啊,我们怎么敢和他们谭家作对。”何晴说道。 “那为什么他们要把你劫持过去?”沈筠问道,“我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们不愿意说没关系。” “没有,我们其实和谭力……” 何晴刚说了半句,就被张雪打断了。 “妈,你别瞎说,我们跟那人渣没有半点关系!” 何晴有些尴尬,不再说那个话题,眼睛扫了女儿房间一眼,发现屋里子有些乱,连衣服架也倒了,就说:“阿雪,你屋子怎么弄成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妈,夜里我一接到那个电话就慌了,可能穿衣服不小心碰倒了吧。” 其实,那挂衣服的铁架子是严旭尧拿外套时太着急给扯倒在地的,衣服架的底部正好在床沿下面。 何晴蹲下了身子去扶衣服架,她头不经意往床底扫了一眼,正好严旭尧也往外瞅着,二人四目相对。 第196章 暴怒的女警花 严旭尧想不到何晴弯腰扶起衣服架子时会朝床底下看,四目相对之下,脑子嗡地一下,当时就震惊了。 他和张雪在一起的事情被何晴知道也就算了,可关键妻子还在旁边呢,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立即朝何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希望她不要把自己卖了。 “啊——”何晴估计也没料到床底下藏着个人,忍不住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退跌坐在了地上。 严旭尧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这样的结果! 张雪见何晴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知道严旭尧肯定被发现了,她急中生智,赶紧冲过去扶起何晴,一边对她使眼色,一边问道:“妈,你怎么了?” 因为张雪当时是背对着沈筠,所以沈筠没看到张雪慌乱的神色。何晴盯着张雪看了一眼,随后捂着脚腕说道:“没事……刚才弯腰捡东西时不小心扭到脚了……” 张雪赶紧说:“让我看看有没有事,妈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以后还是别穿高跟鞋了。” 何晴不满地说道:“什么,难道就许你们这些年轻人穿高跟鞋啊,嫌我老就直说!” “妈,你这哪跟哪啊……我不是关心你嘛……” 沈筠见这对母女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晴姐,你一夜没合眼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一会儿还得回家送孩子上学。” “小筠,你连水也没喝一口,这就要走啊。今天真是多亏你了,等你不忙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何晴说道。 “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沈筠说着就朝门外走,走到门口时有意无意地朝床这边看了两眼,吓得严旭尧像个乌龟一样直缩脖子尽量往里面挪动。 “阿雪,你还愣着干什么?”何晴吩咐道,“我这脚崴了,你帮我送送小筠。” 张雪看了母亲一眼,神情极不自然,扭身急忙出门去送沈筠了。 张雪和沈筠走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何晴咳嗽了一声,说道:“出来吧,都走了!” 严旭尧这才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拍了怕衣服上的灰尘,尴尬地冲何晴笑了笑,说道:“刚才,多谢你没把我揪出来。” 何晴看了严旭尧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噢,你别误会,张雪给我打电话说你被绑架了,我也是刚赶过来帮忙,可没想到我老婆也来了,我怕误会就躲起来了。”严旭尧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既然这样,你何必躲起来,我看你是心虚。”何晴冷哼了一声,“严旭尧,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你做过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多说,就是奉劝你一句,以后离我女儿远点。” 严旭尧无奈地耸耸肩,说道:“晴姐,这话您应该对张雪说,我没有要占她便宜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一直纠缠着你这个有妇之夫?” 严旭尧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何晴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本来不应该干涉太多,但是严旭尧,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奉劝你的。你其实还不太了解我这个女儿,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乖乖女,以后最好适可而止吧,不然会害了你的。” “什么害了你的啊?”张雪送完沈筠后推门进来了,“妈,你和他在聊什么?” 何晴径直坐在了沙发上,沉着脸不说话了。 张雪坐到母亲身边,搂着她说道:“妈,你们到底在聊什么,怎么我来了就不说了,搞得这么神秘……您可误会我们俩,刚才只是沈筠姐来了,他为了避嫌才躲进床下去的……” “好了,你别说了,沈筠她是个好人,我希望你适合而止,事情别做的太过分。”何晴打断了张雪。 “晴姐,既然你平安回来了,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母女好好聊,我不打扰了。”严旭尧的目光在何晴和张雪脸上游走着,这母女两个似乎也有些隔阂。 “好走,不送!还有这里不欢迎你!”何晴生气地说道,眼睛看也不看他。 “妈……”张雪有些埋怨地摇了摇何晴的手臂。 “别叫我妈,当初你去他那个单位上班我就有些不好的预感,看来是对的。”何晴顿了顿说道,“你最好申请换一个部门,或者干脆离开那里,去老子的公司上班都比那强。” “妈,我的生活不用你干涉。”张雪不满地说道,“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何晴气得说不出话来,皱着眉头看了严旭尧一眼,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 严旭尧其实也够郁闷的,以前何晴似乎对他印象还不错,就因为这个事儿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人渣一样。他心说,我和你女儿这事儿不能全怪我,谁让你生了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姑娘呢! “师傅,你先走吧,咱们回头再聊。”张雪冲严旭尧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充满了诱惑。 严旭尧的心一颤,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对自己放电! 离开张雪家后,严旭尧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心想去哪呢,还是去医院看看父亲吧,现在家肯定不能回了,万一被妻子问起去哪了,不是很好交代。 他在路边打了一辆车,正想往医院那边走,突然路口拐角处冲出一个摩托车,一下子横在了出租车前。 出租车司机正要启动车子,赶忙踩了刹车,被吓得半死,摇开车窗怒吼道:“你怎么骑车的,找死啊!” 不过,等司机看清了摩托车的样子后,也不禁傻眼了,那是个警用摩托! “说什么呢?再说一遍!”摩托车上的人把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那人不是邬琳是谁? 严旭尧不禁也呆住了,刚才在张雪家里发生了那么场意外,现在还惊魂未定,所以忘了邬琳这茬,当时还以为这女人放鸽子不来了呢! “对不起,警官!”司机一看对方是警察,赶紧认了怂,“刚才没有看清是您……不过,我也没违规啊!” 邬琳指着严旭尧,对司机说:“让他给我滚下来,查案!” 司机一听脸都变了,什么,车上坐的这个人是涉案人员,难道是犯罪分子?这可了不得了,幸亏警察及时赶到,要不半路上被打劫了就完蛋了! 严旭尧没等司机说话,就推开车门自己下来了。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飞一般的跑了! “师妹,你这么凶干什么,看把那司机吓的,还以为我是坏人呢!”严旭尧说道。 “你难道是好人吗?”邬琳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是一个混蛋!” “师妹,你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啊?”严旭尧说道,“你放我鸽子的事我还没说呢。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到嘛,现在都几点了?” “你还有脸说!”邬琳怒气冲冲地说,“你告诉我你在沁园小区,我以为是河东区那个,结果到了那之后左等右等不见你人影。后来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滨海有两个叫沁园小区的,这才赶过来,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清楚一点?” “你去了河东区?”严旭尧张大了嘴巴,一阵无语,“可你不是说让我等你电话吗,你也没打啊?” “我晚上值班玩手机,路上就没电了,也找不到地方充……” 严旭尧又一阵无语,“这你不能怪我……” “就怪你……都是你的错!” “额……那好吧!” 邬琳没好气地盯着他,美丽的大眼睛里有些血丝,显然是一宿没休息好,果然是夜班伤身啊。 “你不是说要给我提供曹静那个案子的线索吗?” 严旭尧挠了挠头,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个事情,“我那个朋友早上时回来了,虚惊一场,那个……不好意思……” 邬琳闻言愣了愣,旋即暴怒道:“好你个严旭尧,你敢耍我!” 第197章 夺妻之恨燃烧 严旭尧见邬琳发火了,赶紧解释说:“师妹,我怎么会那么无聊骗你呢,只是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看现在到现在反正都八点多了,不如咱们找个饭馆吃点东西,我跟你仔细把经过说说可好?” “哪个要和你一起吃饭!”邬琳生气地说道,“严旭尧,今天耍我的事,你给我记着!” “不是,师妹……” “住嘴!以后少叫我师妹!” 严旭尧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师妹,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有这么大成见,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如果有,你指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邬琳冷笑着说道:“你没得罪过,我看你不顺眼行了吧。你让开,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的嘴脸。” 严旭尧一阵无语,拦在她的摩托车前,说道:“我不让开,有本事你就从我身上轧过去。” 邬琳发动了摩托车,但是被他挡着无法前行,怒道:“你这个无赖!” “既然都说我无赖了,那我怎么着也得把这名号坐实了。”严旭尧非但没有让开道路,反而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厚着脸皮说道,“反正你回去和我顺路,不如捎我一段如何?” “你下来!不然我告你妨碍公务!”邬琳一看严旭尧居然坐到了自己身后,脸都被气白了。 “随便,那还说你出警不及时呢,幸亏我那朋友平安无事,要不等你来黄瓜菜都凉了!”严旭尧的口吻了充满了讽刺。 严旭尧并不是真的要坐邬琳的车回去,只是这女人跟他说话的语气,让他极度不爽,就想找点茬。他见邬琳要他下车,他非但没听,反而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掏出打火机准点燃抽会儿,跟她耗着,管她爱走不走。 邬琳在反光镜里看到严旭尧要抽烟,愤怒地扭过身来,伸手就要夺他手中的打火机,严旭尧正低着头点烟呢,被她一抢猝不及防,按着打火机的力度加大,火焰一下蹿了起来,哗的一下子将他那英俊的眉毛燎了一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啊,你……”严旭尧赶紧把打火机扔了,使劲儿用手掌拍了拍额头,把火熄灭了。 邬琳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后果,不禁也愣着住,盯着对方被烧白的半边眉毛,突然笑了起来。 严旭尧见这女人非但没有丝毫歉意,竟然还幸灾乐祸,不由有些恼怒,虽然眉毛被烧不是什么伤害,但这也是破相,就推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开车,这车今天坐定了。 邬琳可没有走的意思,当时她正在拔掉车钥匙,转过身子来准备好好跟这家伙谈谈,严旭尧这一推,正好按在了她高耸的胸部上,尼玛,好软,好大,好有弹性,好……! 严旭尧还想再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只听啪的一声就挨了对方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得生疼! “你这个人渣!”邬琳气得咬牙切齿,扬起巴掌还想再打。 严旭尧赶紧把头护住,说道:“我用人格发誓,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师妹息怒!” “人渣,你的人格就是个屁!” 严旭尧也知道这下把对方彻底得罪了,赶忙说:“你别生气了,我下车还不行吗,那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他的话十分粗俗,邬琳怒不可赦,指着他鼻子骂道:“无耻的混蛋,人渣,畜生!” 邬琳正在想用什么恶毒的形容词骂严旭尧时,摩托车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愣,停止了对严旭尧辱骂,拿起了对讲机。 “有什么事?”邬琳气呼呼地说道。 对讲机那头说道:“邬组长,是不是又在跟男朋友怄气?” “要你管!有屁快放,现在是我休息时间,没事别骚扰我!”邬琳正在气头上,连同事都敢骂! “嘿嘿……邬组长,你先消消气,其实我挺同情你男朋友的……” “滚!” “好好,我说正事,刚才队长那边反馈,说出入境那边有一个重大线索,监测到一个叫井田学东的人前天从澳门入境,我们怀疑那个人可能就是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田学东,队长叫你马上过来开会研究抓捕方案。” “啊,明白,我这就过去!”邬琳一听是案子上事情,马上来了精神,挂了对讲机就发动了摩托车。 严旭尧在旁边听得真真的,什么,那个猥亵妻子的混蛋田学东又回来了?! 干他娘的,这次一定不能叫这小子跑了,不管他是否跟妻子有那层关系,仅上次的录像就已经触碰到的底线了! “听到了没有,严旭尧,你老婆相好的又回来了,赶紧回家吧,把你老婆看紧点,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向我报告!”邬琳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 “住嘴!”严旭尧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怒火,“我老婆和那个姓田的没任何关系,是他威胁骚扰她的。” “既然你的心这么大,那我也没有什么可安慰你的。”邬琳戴上的头盔,说道,“你不是搭顺风车吧,那你可要坐好了!” 严旭尧没有吱声,他的心思已经全转移到了妻子和田学东身上。田学东那个人渣现在回来作什么,他有什么阴谋? 邬琳见严旭尧那失落而愤怒的神情,忍不住心头一阵快意,刚才的怒气全消了,一拧摩托车加速油门,车子蹭的一下蹿了出来,摩托车后喷出一股火焰,像子弹一样冲上了城市主干道。 “啊……”严旭尧尖叫了一声,一阵眩晕,想不到这女人骑车如此凶猛,这速度瞬间超越了路上许多轿车。 也许他们两个人都没注意,在马路的另一端不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她正是沈筠。 沈筠离开张雪家后其实并没有直接打车回家,她折腾了一夜,这会儿肚子有些饿,就先去路边的饭店吃了点早餐,在吃早饭的过程中,她猛然一抬头,发现了丈夫严旭尧的身影,他正站在路边准备打车! 刚才严旭尧和邬琳交谈的那一幕全看在了沈筠眼里,她望着摩托车疾驰而去的背影,手里刚买的那根油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攥成了一团! 摩托车在轿车中间穿来穿去,两侧的景物快速后退着,耳边都是摩托车发出的轰鸣,严旭尧吓得够呛,闭上眼睛尖叫道:“下车……我要下车!” “现在想下车了……晚了!”邬琳嘴角上撇,露出快意的笑容。 严旭尧知道在这城市主路上也没下车的地方,于是紧紧抱住了女警官柔软的腰肢,寻求一些安全感。 邬琳被严旭尧这么一抱,身子一震,摩托车也抖动了一下,吓得严旭尧又失声叫了起来。 “邬琳,你怎么开车的!” “你给我闭嘴!”邬琳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她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严旭尧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女人对他没办法,于是手顺着女人的腰肢往上移动了一些,正好覆在了她的饱满之上。 摩托车又是一阵晃动,女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在空气里回荡着:“严旭尧,你这个人渣!我饶不了你!” 严旭尧没有吭声,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对方那两团柔软吸引住了,那地方就像一块磁石,让他的手移动不了分毫。 也许是因为风一般的车速,也许是因为那股柔软的触感,总之在莫大的刺激之下,他的鼻中感觉有一股热流淌下,低落在他的衣服上。 血,是血,尼玛既然流鼻血了! 第198章 前男友也勾搭 “滚下去!” 邬琳驾驶着摩托车进入辅路后让严旭尧下车了,一脸冰霜地说道。 严旭尧赶紧麻溜下了车,刚才的一路狂飙简直太惊心动魄了,双腿站在地上直打颤,说道:“邬警官,那个……刚才你别太在意,车子太快乐,我纯粹是条件反射……” “人渣!”邬琳骂了一声,“今天我没空搭理你,赶紧滚!另外,咱们这次见面的事,警告你跟谁也别说,以免走漏了风声,要是这次田学东再逃了我拿你是问!” “师妹……不,邬警官,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你这么不相信我啊?”严旭尧说道,“我可是天天做梦都盼着抓到田学东那个败类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你老婆。”邬琳沉着脸说道,“记住我说的话,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邬琳走后,严旭尧站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他想了很多事情,心中笼罩了一层乌云。 沈筠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想到刚才丈夫那一幕,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严旭尧大清早地出现在这地方做什么,还和一个便衣女警察打情骂俏,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陪床吗? 她回想起在张雪家的一幕,这对母女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而且两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拿眼睛往她这边瞟。刚开始她还以为对方是在看她的腿部,因为丝袜确实扯破了,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那母女二人应该是往床下瞟,那里面该不会藏着什么人吧? 沈筠自然不能趴下来往床底下一看究竟,但是当她在张雪家附近的大街上发现了丈夫的身影后,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敢往深处想。 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觉很准的,而且她又是一个敏感、占有欲很强的人,这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心中像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沈筠拿出手机给丈夫打了个电话,刚开始没有打通,后来他给回过来了。 “老婆,你找我?” “老公,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一直在医院陪着爸爸呢,夜里睡得有点晚,所以早上睡了一会儿,没听见你电话……” “哦,那你要记得吃早饭。”沈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她在路边打了辆车,想去单位上班,但半路上提前下车去了凌云射箭会所。这家会所是集酒吧和射箭娱乐为一体的高档会所,因为离西山售楼处比较近,沈筠经常和同事和客户来这里。 沈筠找个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酒独立喝起来。这时一个男人也进来了,与服务员交谈着什么。 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样子,衣服高档,长得温文尔雅,应该不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服务员在向他使劲儿推销会员资格。 那男人一边心不在焉地和服务员交谈着,眼睛一边往四周瞅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当他看到沈筠之后,眼睛一亮,赶忙走了过去。 “沈小姐,今天真是巧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沈筠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抬起头来,那个男人已经坐到了自己对面。 “原来是杨总啊,真是很巧,我也刚进来没多久,快请坐。” 沈筠认识那个男人,他叫杨向辉,是滨海是一家装潢公司的老板。沈筠经常给他推荐客户过去,所以两个人就认识了,由于生意上合作的很愉快,彼此关系还算不错,前几天因为谭力的事情沈筠还向他借了一笔钱。 “我今天也是正好路过这里,看着不错就进来了,没想到碰见你。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儿,不如哥哥陪你喝两杯怎么样?” “好啊,前两天的事情我没没来的及感谢你呢,过段时间我就把钱给你打过去。” 杨向辉摆了摆手手,说道:“别谈钱的事情,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你给我介绍客户那么多,我赚的钱零头都比这多,那钱就当我给你额外的提成吧,以后咱们还得继续加强合作。你这介绍的可全是买别墅的大客户啊。” 沈筠笑道:“每次推荐客户给你,你不是都给我介绍费了吗?再说,你们装修队的活也确实好,客户们反馈都很满意,要是介绍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这事说了是向你借的,咱们一码说一码,你别让我为难!” 杨向辉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说道:“光喝酒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么比试一下射箭如何,输了的要喝酒?” 沈筠欣然同意,笑道:“那杨总可要给你司机打电话,一会儿让他来这接你。不是跟你吹啊,我在这里的射箭比赛可拿过冠军的。” 杨向辉拿起了弓箭,先试着拉一下,那个动作非常的专业,“妹妹,你先别那么自信,咱们啊,还不知谁先趴下呢!” 果然,接下来的比赛,杨向辉每箭都正中把心,把旁边的沈筠都看傻了。 “不会吧,杨总,你居然这么厉害!”沈筠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有些晕乎乎地说道。 “男人,天生都是一个好射手,只是缺少一个好对手罢了!”杨向辉略带深意地笑道。 “讨厌!”沈筠啐了一口,脸上露出一抹红晕,“你这是在对我暗示吗?” “哈哈哈……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可别误会。”杨向辉尴尬地笑了笑,“你沈大美人我可不敢勾搭,我只是个一般的生意人而已,可不想哪天少个胳膊腿啥的……” 他把弓箭放下,坐到原来的位置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哦?你是不是跟踪我来到这里的?”沈筠望着男人问道,“故意来个偶遇?” “小筠,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杨向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眼睛朝门口瞟了一眼,说道:“好,我说实话,我确实是来找人的,可真不是你。” 沈筠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来这里是找人的,刚才你射箭那么好,一看就是经常去玩,可在你跟服务交谈时却装作什么也不懂,眼睛还一直在朝里面看。” 沈筠正要问他找的人是谁,会所门口上来了一个高跟鞋美女,竟然是袁雅。 “袁雅!”沈筠朝她挥了挥手。 袁雅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熟人,也不禁愣住了,神情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当她看到沈筠旁边的杨向辉时,神情更是一变。 “袁雅!”杨向辉见到袁雅后急忙站起来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那件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袁雅气呼呼地甩开了他的手,“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我是别人的妻子,你放尊重一点!” 沈筠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发蒙,站起来走到跟前,疑惑地问道:“你们……认识?” 袁雅望着沈筠,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沈筠,你就装吧,你真不知道吗?没想到你这么阴暗,在大学里抢我的男朋友,现在又勾搭起我前男友来了……反正我和这个人渣已经没任何关系,你随便用!” 沈筠被袁雅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更加懵了,他确实不知道杨向辉是袁雅的前男友。她和袁雅在大学里本来是最好的朋友,但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个心中有了隔阂,彼此之间的生活很少了解。就连前阵袁雅嫁给张雪的父亲陈建国的事情也是她婚礼当天才知道的。 “袁雅,我想你可可能是真的误会了,我和杨先生不是不想的那样。这次……也是偶然遇见的……”沈筠解释道,虽然她知道袁雅不一定能听进去。 袁雅冷哼了一声,她包里的电话响起来,于是接了电话说道,“老公,你停好车了?……你别上来了,这里已经没位子了,我们换个地方。” 她挂了电话后,杨向辉赶紧说道:“袁雅,以前是我不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杨向辉,我警告你,以后最好别打扰我的生活,我和你没有可能了!” 袁雅冲旁边的服务员招了超手,把手上的会员卡递过去,说:“麻烦把这张卡给我注销了!” 第199章 追求妻子的人 袁雅走后,杨向辉神情沮丧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正好再倒满时,被沈筠制止了。 “杨总,你没听说过借酒浇愁愁更愁吗,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向辉叹了口气说道:“你没看到吗,我和袁雅本来是男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都怪我,没有经受得住诱惑,和另外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被她知道后和我分手,谁想一个月后她就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老男人。” “你说的是张建国吧。”沈筠有些惊讶,问道:“他们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可真是闪电式啊。或许,他们早有交往呢……” 杨向辉闻言眼角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说实话,我也在怀疑,只不过我没抓到什么证据,反而是我出轨了。现在,我们已经分手,没有资格再纠结这些事情了。” “这是世界真的很小,刚才没想到你是袁雅的男朋友,既然事情已无法挽回,杨总,我建议你还是跟过去说再见吧。你这样放不下,对你和她都不好。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当时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吗?” 杨向辉低下了头,神情十分痛苦,“我不爱那个女人,和她在一起真的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我的心里只有袁雅,忘记她我真的做不到。” 沈筠摆弄着酒杯,陷入了沉默,婚姻和感情就是这样,有些人如果是玻璃心,容不得一粒沙子,最后终落得个分道扬镳。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种种经历,又想起来老公严旭尧,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沈筠,你和袁雅是什么关系,你们看上去很熟的样子?”杨向辉见沈筠有些失落,于是开口问道。 “我和袁雅是同学,已经认识十多年了,以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以说无话不说,可后来发生了一点事情,她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对了,杨总,你们在一起时,她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杨向辉摇摇头说:“袁雅说她在滨海朋友很少,从没跟我说过你这个闺蜜,要不我早就招呼你和你老公一起聚聚……现在,已经晚了。沈筠,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很好奇,刚才袁雅说你抢她男友是怎么回事?” 沈筠把目光望向窗外的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有些苦涩地说道:“那是很久的事情了,没想到袁雅她一直记在心里,其实那件事也并不复杂。高中时,我和袁雅、还有一个叫田学东的男孩是最好的朋友,当时袁雅一直暗恋着田学东,田学东好像对袁雅也有那么点意思,但不是很明显。因为田学东很优秀,家里也很有社会地位,喜欢他的女孩多的是,而我和他只是那种普通的好朋友而已,并没有牵扯什么男女感情在里面。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哦,变了,为什么?”杨向辉听到了袁雅的往事,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扎痛,没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沈筠将杨向辉的表情看在眼里,问道:“你们男人很在意女人的过去吗?” “说不在意是假的,但如果真的爱对方,那会试着去接受吧。再说,谁没有过去呢,只是我不希望她沉浸在过去的记忆力不可自拔,那样对男人来说不公平。沈筠,你接着说,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很偶然也很必然,高中的爱情本来就容易枯萎,现实决定的。”沈筠顿了顿说道,“田学东在我班里一直很学习很好,属于年纪前几名那种,但不知为何后来就成绩一直下滑。后来,他的父母就找到学校里来了,也不知听谁说袁雅一直缠着他,就对袁雅大骂,让他们以后别在一起。你也知道,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感情,尤其高中那种时候,是根本阻隔不了的。袁雅虽然找田学东的次数少了,但她的那种执着更加强烈。她对我说,她要好好学习,将来和田学东报考同一所大学。” “最后考上了吗?”杨向辉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考上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情了。”沈筠叹息道,“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那年高考之后袁雅的第一志愿落榜了,而我却和田学东考到了同一所大学。那时,田学东跟我表白,说他喜欢的人其实一直是我。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震惊,因为压根没想到会是这样。田学东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我也欣然他,但袁雅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没有接受他。这样,田学东一直追求我整整一年,不过,我始终没有勇气跟袁雅提这件事。大二时,袁雅经过复读再次高考,当时她的成绩非常好,已经能上名牌大学了,可以为了田学东,她还是报考了我们学校。自然而然地,袁雅知道了田学东和我的事情,一度情绪崩溃,我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这件事最后怎么解决的?”杨向辉问道。 “我和袁雅之间因为这件事有了很深的隔阂,经过这事后,我更不会答应田学东的示爱了,因为心里真过不去那道坎儿。后来,田学东在大三时获得学校一个出国交流的机会,是去日本早稻田大学,直到去年他才回国,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公司的总裁。” “那袁雅知道田学东回来了吗?”杨向辉关心地问道,“她对田学东还有没有感情?” “袁雅他知道的,田学东回国后请我和袁雅一起聚,但最后袁雅没有去。”沈筠说道,“至于你说袁雅对田学东还有没有感情,这个我不知道,但恨总是有的吧。还有,她现在的丈夫张建国的企业,就是田学东的在滨海市的直接竞争对手。” “沈筠,照你这么说,当初袁雅离开我,并不仅仅是我背叛了她……没有我那件事,她也会离开我对不对?我猜,她肯定对田学东因爱生恨,所以想去报复……唉,多久的事情了,有时候我真明白,你们女人为何这么小肚鸡肠,揪住过去的事情不能释怀,这样活着多累!” 沈筠抿了一口酒,苦笑道:“或许在你看来很累的事情,在别人心里就是动力。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袁雅吧,你们之间就像天畔两个划过的流星,注定相遇而又错过,在纠结下去只会是痛苦。虽然这话不应该在我口里说出,但咱们朋友一场,我真不想你这样消沉下去,所以今天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事情在我心里隐藏很很久,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释放吧。” 杨向辉叹了口气,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严旭尧回到医院后,父亲正在和病友下棋,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后就回家了。不知为什么,昨天和张雪发生那种关系后,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对不起妻子,这种自责愧疚的感情非常强烈,以至于他总有股冲动,想要迫不及待地见到妻子,当面跟她认错,让她原谅自己。 但是,一想到妻子的性格和她一直以来的表现,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或许,事情一旦挑明了,那可能就会一场灾难,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 严旭尧在床上躺着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早上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说了没两句她就挂了。他心想,也许她那时有事吧。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她忙完了没有,按照她以前的习惯,她忙完了都会再给他回电的,可今天却没有。 严旭尧拨通了妻子的电话,问:“老婆,你现在做什么呢?” “哦,我在单位这边呢……”电话那头,沈筠的声音有些嘈杂。 “老婆,你那边为什么那么吵?”严旭尧有些疑惑,“而且你的声音也跟平时不太一样,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跟一个客户……”沈筠说道。 “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少跟客户一起喝酒吃饭,你就在售楼处里难道就卖不出房子啊!”严旭尧一听她和客气喝酒,瞬间就情绪激动了起来,怒吼道。 沈筠没有吭声,这时电话那头一个男人问道,“小筠,谁呀?” “没事,杨总……” “杨总……”严旭尧攥紧了拳头,“老婆,杨总是谁?你在哪里,我要去找你!” 第200章 要不咱去开房 沈筠听到丈夫又在电话那边大呼小叫,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老公,不聊了,我这在跟客户谈事呢!” 严旭尧还想在说什么,妻子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听着话筒中传来嘟嘟的盲音,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过了一会儿,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显示是一个固定号码,他以为是妻子从售楼处打过来的,想也没想就接通了,可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帅哥,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的女人说道。 严旭尧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来,忙问:“你谁啊?” “你可真没良心,人家都被你抱过了,你倒忘得一干二净了!”女人的声音有些嗲。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那要问问你自己喽,究竟抱过多少女人?”女人娇嗔道。 严旭尧的脑子飞快转动着,瞬间将那些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一个个都排除了,不禁恍然顿悟,哑然失笑道:“袁雅?” 电话那头的女人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 “袁雅,真是你啊,好久没联系了,你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还用固话给我打?” 袁雅说道:“你也看着这号码挺熟悉吧,我在西山售楼处呢,来这里看房子。” “话说张建国家那么多大house不够你住啊,还要去买房子……对了,你在那边看到沈筠了没?”严旭尧一听对方在西山售楼处,赶紧打听起妻子的行踪。 袁雅那边稍稍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看见沈筠,不过不是在西山售楼处。” 严旭尧紧张地问道:“那……是在什么地方?” “在凌云会所,她和一个很帅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怎么说呢,两个人是打情骂俏啊……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这些。” 严旭尧心里咯噔一响,握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在了那里。 “喂,严旭尧,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么淡定,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可告诉你啊,那个男人我也认识,他叫杨向东,他可不是个东西,当心你绿帽子怎么戴的都不知道!” “袁雅……你……这事沈筠已经提前告诉过我了……”严旭尧很反感袁雅说话的那种语气,忍住想骂她两句,可还是忍住了,“总之,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告诉我关于沈筠的事都是负面消息,而她跟我提起你时总说你的好呢?” “是吗,她总提我的好吗?”袁雅说道,“我跟沈筠的事情一码是一码,现在之所你告诉你,是出于那天你对我的解围。你是一个好人,我很感激,不想你这样被她蒙在鼓里。有些事情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觉得我是在挑拨是非,那你可以自己去查。你老婆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简单的女人,有许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呢。反正我把话撂在这里,信不信由你,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会把一切搞明白的,我也相信她爱的人是我,这点我不怀疑,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手头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严旭尧,你先别挂电话!”袁雅说道,“另外,我还有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田学东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他可是你的情敌啊……沈筠最爱的人究竟是不是你这个名义上老公那还难说,所以得小心了。” “喂……袁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消息你从哪听来的?”这个消息从袁雅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他震惊不已,“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面聊聊行吗?” “好啊,不过我这两天没有时间,你等我电话吧。”袁雅说道。 挂了电话,严旭尧一阵心烦,他是一个普通人,原本平静地婚姻生活怎么多波澜,这千头万绪的越理越乱。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一切的烦恼和所有的霉运都是从妻子当售楼小姐开始的,必须让她辞职。如果她不辞自己就辞职,反正那一潭死水般的工作已经受够了。 妻子不是嘲笑自己没本事赚钱养家吗,那就当律师去,倚靠那些同学的人脉应该不难混。 他在电话里跟袁雅说不在乎妻子和男人吃饭,那其实是面子上的事情,故意说给外人听的,实际上他心里已像打翻了五味瓶。 于是,他打了辆车直奔西山售楼处,途中先去了凌云会所。 但是,严旭尧在会所内并没有发现妻子,一打听,不久前是有一个醉酒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扶着离开了。 严旭尧反复拨打了好几遍妻子的手机都没打通,他心急如焚,现在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沈筠和杨向东喝酒聊天一上午过去了,才结了账离开。他们都是酒量比较大的人,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因为两人都心事重重,所以都有了些醉意。 杨向东把沈筠扶上了车,问:“你去哪,我送你。” 沈筠头有些痛,但意识还算清醒,赶紧说道:“我在你车上歇会就去单位……你都喝成这样了,还敢开车啊。” “没事……这荒郊野外的没人查。”杨向东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启动了车子在路上开了一会儿,透过后视镜盯着沈筠那绝美容颜,不禁有些痴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 “去哪儿?”沈筠瞟了杨向东一眼,问道。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温泉酒店,那的环境不错……” “滚你的!”沈筠娇嗔道,“你刚不还说不敢招惹么,怎么现在又动歪心思了?” 杨向东搓着手说道:“嘿嘿……主要你实在是太美了……我肯定不敢打你什么主意,但要是你情我愿的那种呢,谁也不能把我怎么着吧!” “我看你真喝多了……袁雅当初离开你看来是对的,你呀就是狗不该了吃屎!” “哪个正常的男人不这样,我就不信你老公面对一个大美人忍得住,怎么样,要不要把咱们的生意合作关系再升级一下?” “无聊,开门,我要下车!”沈筠用手砸了砸车门,刚才那种半开玩笑的神情已经不见。 “喂喂……哥哥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杨向东一看沈筠生气了,赶忙又道:“你看现在已经中午了,要不咱们找地方吃点东西吧,空腹喝了那么酒你的胃受得了啊。” “开门!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啊!” “好好。妹子你可别生气,就当我刚才耍酒疯不行啊。”杨向东说着赶紧把车门打开了。 沈筠刚要下车,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丈夫打来的,她赶紧回拨了过去。 “老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严旭尧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怒意,声音之大,连开车的杨向东也听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在单位呀!”沈筠回答道。 “老婆,我今天待着没事,不如去找你一起吃饭吧。” 沈筠握着电话沉默了一会,说道:“可是,我今天中午实在忙不开的,已经叫了外卖,你别过来了,要不我也没时间陪你。” 严旭尧坐在车上,心说我可不管,一定要去单位看看你到底在不在。 沈筠挂了电话后,原本已经下车了,又重新坐上来,对杨向东说:“杨总,一会儿去哪吃饭?” 杨向东一愣,不知道沈筠是怎么想的,惊讶地说:“你老公都查岗了,你还敢跟我吃饭去啊,趁现在赶紧回单位吧。”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凭什么每次都让我这么被动,这次我还真有点累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沈筠叹了口气,说道。 “沈筠,我真有点猜不透你了……” “你猜我干嘛,当你的司机吧,走,吃饭去!”沈筠说这话时带着情绪。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向东察言观色,旁敲侧击问道。 “我老公他应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算了,不说了……”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向东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愧疚……” 杨向东张了张嘴,“不是吧,这你也能听出来,简直太厉害了……” “当然不止这些!”沈筠拿出手机晃了晃,神情黯然凄楚。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或者应该是一张视频截图,上面是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无寸缕的男女,赫然是严旭尧和张雪! 第201章 女人真是可怕 杨向东瞪大了眼睛,目光在照片里女人妖娆的身体上来回逡巡着,露出了猥琐的表情,嘿嘿笑道:“这女孩子可真漂亮……你瞅,这前凸后翘的身材,还有这纤细修长的美腿,简直是女神级别的,别说,你老公可真有本事!” 沈筠咬牙切齿地盯着照片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怒道:“你,风凉话说够了没有?!” “妹子你别生气,其实,你要是脱了,肯定比她还好看……”杨向东见沈筠的神情不对,赶紧忙转移了话题,“话说,这照片到底是什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这照片的女主角给我发过来的!”沈筠恨恨地说道,“她这是在公然的挑衅!” “啊,这也太过分了!”杨向东闻言不禁哑然,“这女孩看着也不大,怎么做事这么狠,她和你老公什么关系?另外,你和她之间有过节吗?” “什么关系,你都看到了还要我说明吗?”沈筠的脸色很难看,“这女孩子是我老公的同事,我跟她见过好几次,哪有什么过节,这女孩看上去比较纯真,也不像有什么心机的人,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唉,看来我们都是不幸的人啊!”杨向东叹道,“今天恰好遇见也是缘分,同病相怜的人应该依偎在一起取暖。” “滚!还能说人话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沈筠骂了一句,“你是自作自受,我是被出轨,咱们能一样吗?” “不管一不一样,反正要是摊牌了都要一拍两散。”杨向东耸耸肩说道,“你老公都这样了,你还能跟他过吗?那你的心得有多大?” “谁说我要和他一拍两散了?”沈筠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袁雅啊!我们和你俩不一样,我们有家、有孩子,离婚的代价太大。婚姻这东西,如果太较真必然不能持久。我不会跟他离婚的,否则就遂了那女人的心愿,我到底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杨向东望着沈筠,顿了顿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不想做什么,而是对方要做什么!”沈筠又看了手机上的照片一眼,手指一动把它删掉了。 沈筠的这个举动绝对出乎杨向东的意料,他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下来,“沈筠,你是不是傻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也删掉了?” “不删留着这东西有何用,你让我没事就去看两眼吗?” “不是……这至少是一个重要的砝码啊,就算你现在不跟你老公摊牌,将来有什么事谈判,这可是你的底牌!” “别傻了,这东西要是从我这里亮出来,你认为我们还有谈判的余地吗?除非我们不打算在一起过了。我这个人以前有婚姻洁癖,在这事上容不得半粒沙子。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觉得自己的要求过高了,夫妻之间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只要他别让我知道就行。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思来想去不能主动挑明,我要等着他自己来向我忏悔。” “你等着他来忏悔?”杨向东哑然失笑,“你这是在纵容,说不定他以后会变本加厉呢!” “如果是你,说不定真会变本加厉,但我老公不会,我太了解他了。既然摊牌的目的不是为了离婚,那就没有必要摊牌,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 “看来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主意了。”杨向东说道。 “刚才他给我打的那几个电话,我已经听出了他心里的愧疚。如果我能利用好他这个愧疚,不仅能让他以后对我更好,他自己也主动会远离那个女人的,这样可以一举两得。” 沈筠将手机装进包里,捋了捋肩上的秀发,试着让自己心情恢复平静。 “沈筠,你……简直太可怕了……这要是换做别的女人,我都能想象她会怎么做,而你,太理智太冷静了,好像是在谈论别人家的事情一样。我想问下,你真的爱你老公吗,这么不在乎?”杨向东感慨地说道。 “杨总,你这个人,心理怎么这么阴暗,我有说过自己不在乎吗?我刚收到那张照片时差点崩溃,本来要去单位上班,中途下车一个人去喝酒!” “哈哈哈,你没说我嘴贱就是给我留面子了。其实,男人也有一颗八卦的心,我不过是希望你好而已。沈筠,我还有一点疑惑,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为什么跟我倾诉,是不是把我当你蓝颜知己了?” “蓝你个大头鬼啊,杨总,你可真会高抬自己!”沈筠娇嗔道,“这件事情,我是没法跟熟人倾诉的,人家表面上可能会装作同情你的样子,但实际上只会看你的笑话。而且,他们还会四处传闲话,一夜之间,可能你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了。然而,杨总你却不会,我们虽然是生意场上的伙伴,但生活上没什么交集,和你说当然没关系。” “快别叫我杨总了,我就一装修队的包工头。”杨向东听了直叹气,用手砸了两下方向盘,抱怨说:“哎呀,我活得可真是失败,原来我在你眼里跟一个陌生人差不多。” “还有,你这个人尽管有些不正经,但是心眼不错,胆子也小,相信你不会把我卖了的。” 杨向东沮丧地说道:“求求你别这样滥发好人卡行不行?我知道自己在你心里已经一无是处了,我就是一个特失败的男人。像你老公那样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才是人生的真正赢家!” “沈筠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滚你的,那篇已经翻过去了,你再提这事信不信我跟你急?!” “好,好,不提就不提,你急什么……你真把我当倾诉的垃圾桶了啊,倾吐痛快了把我随手一扔!沈筠,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幸亏你不是我老婆。” 沈筠哼道:“想让我当你老婆,下辈子吧,花心大萝卜!” 杨向东嘿嘿笑道:“沈筠,咱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最讲究的是互惠互利,你说我今天听你倾诉了这么久,你给我点什么好处?” “那你想要点什么好处呢?”沈筠瞟了他一眼,姿态万千。 杨向东被沈筠那撩人的一眼看得有些心神不稳,干咳了几下,也没说话,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逡巡着,一副要醉了的表情。 沈筠故意挺了挺胸,“说呀,你想要点什么好处?” “你那方面一定很不错……”杨向东坏笑道。 沈筠把腿翘在了座椅上,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微型防身电棍,挑衅地望着他,“你要不过来试试,敢吗?” “额……不敢就不敢吧……你赶紧把那东西收起来,我看着瘆得慌……” 杨向东一看沈筠那架势,果断认了怂。“其实,我其实是对你身上穿的制服比较感兴趣,太撩人了……你们售楼处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的那叫水灵,你帮我解释一个呗。” “我劝你别打那些售楼小姐的主意,她们不是你的菜。”沈筠一听杨向东说要找售楼小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免得以后给你惹上麻烦。” “切,不就是一个售楼小姐吗,有什么了不起。”杨向东不以为意地说道,“瞧你说得这么神秘,难道她们都被包养了啊?” “反正我劝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算上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对你的忠告。” 杨向东的好奇心被吊了上来,问道:“为什么?” “你最好也别多问,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少反而是好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们都是一些光鲜亮丽的女孩,就像很多女主播一样,身后往往很有后台,所以你不要多想。”沈筠似乎不想继续谈论这事,于是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不是一直盼着袁雅回心转意吗,我有办法让她重新回到你身边。” “什么,你有办法?”杨向东闻言不禁张大了嘴,“真的?!没骗我?!” 第202章 你敢泡我老婆 “刚才你也看见了,袁雅对我的那个态度,难道还有挽回的可能吗?而且,她都已经跟那姓张的结婚了,跟我复合更没戏了。” 杨向东对沈筠的话将信将疑,其实袁雅的事情他已经不抱有多大幻想。 沈筠包含深意地一笑,凑过身子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杨向东眼睛一亮,不过又有些迟疑,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沈筠说道:“你放心吧,我太了解袁雅这个人了……不过,恐怕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所以我把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你怪我。” 杨向东顿时眉开眼笑,“只要得到她的人就行,她在我身边,还怕心永远收不回来吗?!” “你这样想就好,那咱们吃饭去吧,我饿了。” “那还犹豫什么,今天我请你吃大餐!”杨向东心情大好,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直奔蟹岛会议中心。 蟹岛会议中心挨着西山售楼处不远,属于四星级的饭店,十几分钟后就到了,两个把车停好后就去了前台订餐。 可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注意,在停车场的另一个车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那人,正是严旭尧! 严旭尧也在这里订了个包间,准备去售楼处把妻子接过来,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谁知刚回到车上,就发现妻子和一个很帅的男人进了饭店。 他不禁攥紧了拳头,她不是说在单位忙不开嘛,居然拒绝和老公吃饭,反而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来了,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那是一种强烈的妒意和不安。 也许在妻子的心中,那个男人比他更重要吧。 尽管严旭尧非常的恼火,但他还是克制了下来,这会议中心内有餐厅有客房,他倒要看看这对男女究竟要做什么去! 出租车司机见他不住地向外张望,问道:“先生,我们还去售楼处那边吗?” “等等再说……我还有点事……” “等,也是要打表的……” 严旭尧没空搭理他,掏出了一百块钱塞过去,“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看看。” 出租车司机愉快地收了钱,把车玻璃摇下来点着根香烟,说:“在多给点,我可以过去帮你助助威,嘿嘿……” “你说什么……”严旭尧回过头来,阴沉着脸问道。 “没……没啥,算我没说。”出租车司机很识相地不说话了,其实他方才也看出了点门道,刚才过去了那女的肯定跟这乘客有关系。 杨向东和沈筠开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开心地吃了起来。 严旭尧在包间外面偷听了一下两人的对话,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妻子笑得很开心,似乎跟那个男人聊得很投机。他恨得牙痒痒,他和妻子在一起时,也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过。 “喂,沈筠,在你们家,财政大权谁管着呀?”房间里的那个男人问道。 “这还用问嘛,当然是我呀。这钱呀可不能让你们男人管着,倒不是怕你们瞎花钱,就是怕有了钱后在外面乱来。” 严旭尧在外面支楞起耳朵,他们似乎开始谈论自己了。 “你说人啊真是种奇怪的动物,以前没钱时羡慕那些大款,现在有钱了却羡慕那些兜里没几个字儿的人。” 沈筠笑了起来,“杨总,你怎么突然感慨了起来,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是说呀,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说你老公这个人吧,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怎么女人就偏偏喜欢他,我百思不得其解。对了,他长得帅吗?” “没你帅!”沈筠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他在那方面一定有过人之处喽?”杨向东嘿嘿笑了起来。 “杨总,你讲得过人之处是什么?”沈筠明知顾问地笑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都说了过人之处……就是比别人长呗……不止是尺寸,还指时间噢……嘿嘿!” “哎呀……你这个人好没正经……我不想跟你聊了!” 严旭尧在外面听着真真的,被气得够呛,将那个叫杨总的男人骂了一万遍,心说你敢泡我老婆,回头我就给你丫戴一顶绿帽子,咱们等着瞧。 房间里两人之后的聊天没再这么暧昧露骨,从他们的聊天内容,基本能够确定这个杨总的男人确实是沈筠生意上的伙伴。严旭尧心想,现在还不宜冲进去,等会看看这两个人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会不会吃饱喝足了顺便去开房。 严旭尧这个人虽然学问高,但是情商一般,遇见事情容易冲动,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以前暗中调查总是扑空,这回一定要来个现场捉奸。 他的脸几乎贴在了房门上,不想漏过他们任何一句对话,不过他最后还是失望了。 “沈筠,一会儿我送你去上班吧……”那个叫杨总的男人说道。 “嗯……那就麻烦你了……”沈筠也没有跟他客气。 严旭尧有些糊涂了,这两个人貌似准备离开了,难道来这真的就是吃饭的,莫非自己又多心不成? “先生……你……”一个服务员端着果盘正要推门进去,看见严旭尧把脸贴在门口偷听,不禁问了一声。 “噢,让我来吧!”严旭尧站直了身子,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盘子,微微一笑。 “谢谢!”服务员有些迟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严旭尧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把果盘放到了桌子上,“请慢用。” 沈筠本来正低头看手机,猛然一抬头发现丈夫,不由睁大了眼睛。 杨向东没有察觉异样,只顾着吃水果,从包里掏出了两百块钱,递给了严旭尧,说:“给你的,拿着……” “什么……”严旭尧没有接钱,板着脸问道。 “小费啊……”杨向东看这个服务表情劲劲儿的,有些不爽地说道,“你傻了吗,还是嫌少!” “收起你的臭钱!”严旭尧接过他的钱,反手打在了他的脸上。 “草,你想死了是不?”杨向东嚯地站了起来,他大大小小的饭局吃了这么多场,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服务员。 “对不起,对不起,杨总,你先坐下……”沈筠赶忙说道。 “你走……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严旭尧指着杨向东说道。 “你谁啊,这么叼,你想干什么?”杨向东说道。 “我要把这个女人带走!”严旭尧面无表情地忘了沈筠一眼。 “草,你谁呀,我都没机会把她带走,你他妈老几?” 严旭尧扬起拳头突然给了对方脸部一下,“你他妈以后离我老婆远点,人渣!” “啊,杨总,你没事吧?”沈筠一看丈夫居然动手了,怒道,“严旭尧,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和杨总只是在谈事情……” “谈事情?”严旭尧冷笑了一声,“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就冲这家伙说的那些混蛋话,我就该打他!” 杨向东没有还手,他捂着脸,冷眼旁观,意识到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是沈筠的老公。 “你原来是沈筠的老公,怪不得我觉得和那照片上的人有些像……哥们,你很猛……” “你认识我?那更好……” “杨总!”沈筠打断了杨向东,“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我老公的事情连累到你了,现在我和他好好谈谈,请你回避一下!” “沈筠,我真不明白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 杨向东拿起了椅子上的衣服,看了一眼严旭尧,捂着脸推门离开了。 “坐!”沈筠指着对面的椅子,冷冷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说过了,我和他没关系……” “你不是说自己在单位吗,你为什么跟我说谎?” 沈筠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你说我们两个最近见面就是吵,有意思吗?昨天晚上我失眠了,一宿没睡,眼皮子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不见你给我打个电话……你今天倒是生龙活虎的,还把我客户给打了,相必昨晚上睡得很香啊……” “我……” 第203章 偷看妻子手机 “我……” 面对妻子的质问,严旭尧一下子蔫了,心里充满了愧疚,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行了……你什么你?!”沈筠没好气地说道,“一看你表情就是压根没想过我。” “不是……老婆……”严旭尧急忙辩解,“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是谁也不上的。” 沈筠的脸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下来,问道:“那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跑好几十公里就为找我吃饭?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了解吗,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婆。你说一个大男人心胸怎么这样狭隘,你打伤谭力的事情还没摆平呢,今天又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与人大动干戈,以后能不能别如此小肚鸡肠?” “是我小肚鸡肠吗?”严旭尧冷哼了一声,“沈筠,瞧你整天都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看见你们那打情骂俏的样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分明在挑逗你。” “那个人确实嘴上爱说荤话,但你老婆我让他占到便宜了吗?”沈筠叹息了一声,“这就是社会,这就是应酬!老公,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么多年在职场上没有起色了吗,就是你这人古板不知道变通,用句文雅的话就是不谙世事。但这个成语要是用在刚进入社会的人身上尚可,可你都多大了,为什么一点不懂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 严旭尧对妻子的话不以为然,冷哼道:“我天生的性格就是这样,就喜欢过简单的生活,人活着为什么要那么累。你当初认识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在你看来的那些优点现在全变成缺点了,我真不知道是环境变了还是你变了。算了,今天我不想你争论这些价值观问题,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决定的。” “那正好,我也正打算告诉你一件事,你先说吧。”沈筠说道。 “你辞职吧,老婆,这个家我能养活的起。”严旭尧深呼吸了口气说道,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找回了一些男人尊严,腰板也直了。 “什么,你养家,就凭你那点可怜的工资?”沈筠望着丈夫,神情有些无奈地说道,“咱家的房贷,薇薇的学费,还有老人生病的医药费,你的工资能有什么用?” “我决定辞职,不再体制内浪费光阴了。”严旭尧的回答让妻子颇为惊讶。 沈筠盯着丈夫,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你要是早有这样的觉悟,咱们家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拮据。” “是……我以前不开窍,习惯了温水煮青蛙……我当时还总抱着幻想,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而且工作成绩也错,就算熬资历也当上中层了,可现在还是个小职员。最近,单位分房子的指标也轮不到我,所以这次我彻底失望了。” “实话说,你辞不辞职对我而言其实都无所谓,就你那点收入,在社会上随便找份工作都比它强。关键,你想过你辞职后的职业规划吗?” “当然,我要去做律师,我那些做法律顾问的同学个个都年薪百万了。” 沈筠吁了口气,“你只看到了他们光鲜的一面,但可是你想过没,你现在法律搁置了这么多年,一没经验,二没人脉,可能连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都竞争不过。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在原来的单位继续混着,说不定马上就能混个一官半职。” 严旭尧情不自禁地呵呵了两声,“一官半职,别幻想了……要是能升就早升了!”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之所以这么职场不顺,就是没有运作的原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怎么帮你运作一下。想做大官,不太可能,凭你的资历进中层应该问题不大。” “你……怎么运作,你有人吗?”严旭尧盯着妻子的眼睛,他巴不得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你傻啊……我要是有人那还叫运作吗,当然是用钱。这个世界上,没有拿钱办不到的事情,如果真的办不到,一定是你给的价码太少了。” “价码?那得很多钱吧,可咱家哪来的钱?” 沈筠正襟危坐,说道:“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就是,我升职了。今天上午我接到了公司的任职电话,所以这才急着赶回去。因为我上一年的销售业绩和管理经验,公司将我从销售主管提拔我为销售总监,直接跨过了销售经理的职位。这也就是说,如果我好好干,拿到的钱不你那些做律师的同学少。” “销售总监?”严旭尧不由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妻子,“这也太突然了,你干一行还不到两年……那你下面的销售经理是谁?” 沈筠神情黯然,说道:“自从曹静出了事后,销售经理的职位一直空着,这次也只是任命了总监,没提任命经理的事情。” 夫妻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各怀心事地分开了,沈筠去了单位,而严旭尧回医院照照顾父亲。 夜里十一点多,严旭尧回家休息,打开房门后发现妻子也回来了。 沈筠估计白天太累了,又喝了不少酒,一个人靠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而墙上的电视机还开着。 严旭尧把妻子抱起来,送到了卧室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老公,你回来了?”沈筠迷迷糊糊地说,反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快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严旭尧说道:“你睡吧,别管我……我睡了一个下午,现在不困,我去洗漱一下。” 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脑子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时,他好像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于是环顾左右,发现妻子放在鞋柜上挎包里一阵闪烁。 咦,这么晚了谁还在给妻子打电话?严旭尧的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怀疑。 严旭尧其实并没有检查妻子手机的习惯,这次她已经睡着了,再也控制不住好奇,走过去把他的手机翻出来。 沈筠的手机有屏幕锁,不过严旭尧知道密码,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日组合。 然而,他连着输入了几次,都提示错误,妻子竟然换密码了! 严旭尧不禁攥紧了拳头,他以前不知听哪个电视节目里的专家说过,人们对某件事物上使用的密码具有习惯定势,除非出现泄密的可能,通常情况下不会经常变动,沈筠突然把密码换掉,一定有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严旭尧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说……妻子真的背叛自己了? 之后,他又连续试了几组其他密码,还是提出错误,额头上不仅渗出了汗水。 严旭尧蹑手蹑脚反身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沈筠侧身背对着他躺着,呼吸均匀,应该已经睡着了。 他把卧室房门掩上,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找个钢针将妻子手机上的电话卡芯片卸下来,安在了自己手机上。 严旭尧开机之后,检查着储存在电话卡中的信息内容,发现通信内容上的日期都是半年前的,此后的通话记录一定留在手机上了。 严旭尧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一筹莫展,妻子的手机肯定是打不开了,除非让她自己来开,但他现在还不准备这样做。 他心想,如果刚才是有人联系妻子,那不可能只打一次,妻子这边没有反应,对方肯定还会打过来的。 老子今天不睡觉了,今晚就在这一直等着,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晚了还跟妻子夜聊。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严旭尧坐在沙发都快睡着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轻轻叮咚了一声。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一把将手机抓起来查看,那是一条短信! 严旭尧此刻的心情十分紧张,他颤动地手打开了那条短信,短信的内容立刻映入他的眼帘,眼睛不由一下子瞪大了,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严旭尧脑子登时嗡了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手机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第204章 你到底想怎样 短信,确切地说,应当是彩信,内容打开是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缠绵香艳的视频截图,截图中的场景也很熟悉,照片的像素有些模糊,但稍加辨认,就能认出主人公就是他严旭尧本人……和他的美女同事张雪! 严旭尧的大脑顿时短路了,再看那发信人的号码,眼角不由一阵抽搐,那赫然也是熟悉的号码,张雪的号码! 张雪居然把他们两个欢好的照片发给了妻子,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还有,他记得昨天与张雪缠绵时,张雪并没有拍照录像,这一定是她之前就在房间了布置了隐形摄像头,只是她为什么这么做,难道这是一个早已经设计好了局? 昨夜他和张雪发生关系后,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严旭尧闭上眼睛,回想起他和张雪认识以来的种种事情。张雪最初是在半年前以实习生的身份来他单位的,当时听人事部门的人说过,她是主动要求来严旭尧这个部门工作,而实际上她的专业与实习岗位并不是很对口。 张雪来了单位之后就有些奇怪,具体哪些奇怪严旭尧也说不清,反正她总是试图接近他,甚至很直白地诱惑他。 严旭尧当时还想,难道现在的90后大学生都这么开放吗?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哪些地方吸引这个女孩了,反正被她弄得有些一直很被动。 在情场上严旭尧是过来人,他在和张雪的接触中,发现这个女孩非常的冷静,就算两个人在亲昵缠满时,在她的眼中也没有那种热恋中女孩迷离的神情,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所以他觉得有些不安,因为看不穿这个女孩,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严旭尧最担心的事情就他和张雪的事情被妻子知道,在心底身处,最爱的女人是沈筠,虽然他已经对婚姻不忠,但那是身体上,在感情层面从来就没有过背叛的念头。 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他跟谁上了床,并不意味着就付出了真感情。他并不爱张雪,严格来讲,甚至也说不上喜欢,更多的是身体上的需求。 当初发生关系时,张雪也曾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破坏严旭尧的家庭,也不会要求他承诺什么,可谁想才过去一天,这女人就把他们欢爱的照片发给了妻子! 尼玛,女人的话就是不可信! 严旭尧猜不透张雪这么做的动机,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想挑衅原配企图上位。 手机失手掉到地上时发出的声音惊动卧室里的沈筠,她迷迷糊糊喊了一声:“老公,怎么了?” 严旭尧被吓了一跳,紧张地捡起手机,手有些颤抖,额头上直冒冷汗,回应道:“老婆,没事,我不小心把电视遥控器弄掉了……” “快来睡觉吧,都什么时候了……”妻子催促道,“老公,我好久没抱着你睡了,快点过来。” 严旭尧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装进自己兜里,回到卧室,亲了妻子的脸一下,“老婆,你先睡吧,我睡了一下午,现在正在精神头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反而会影响到你……我想……去医院看看爸爸那里情况怎么样?” “你不是才从医院回来吗?” “我回来就是拿件衣服……你也知道,爸爸现在身子还活动不开,他有时晚上起夜,身边每个人伺候不行。” “哦……你去吧……跟爸解释下,说我这段时间正好单位的事情多,不能多陪他。” “你放心吧,爸他特别理解你,还嘱咐我以后要让着你呢,毕竟私企不是国企,不养闲人的,你刚当上销售总监,总请假也不好,再说爸他那是老毛病了,医生说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 严旭尧跟沈筠说话时,思绪全都在张雪的事情上,只想尽快把妻子这边安抚好,然后搞清楚张雪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了。 他回到客厅后,把兜里的手机取了出来,张雪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沈筠,你挺能沉得的住气啊,我发的照片你满意吗?告诉你,我和你老公昨天晚上做到了天亮,试过了所有的姿势,他的真的很棒。你知道吗,他亲口对我说,我比你强,他和你在一起根本没有感觉了。哈哈!” 严旭尧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短信,鼻子都被气歪了,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这女人的言辞真是太刻薄了,真想把她揪出来问她,为什么心理这么阴暗,这么歹毒! 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他心里泛起阵阵寒意。果然,有些女人是一辈子也不能碰的,否则就会被她彻底毁了! 张雪就是这种人,他打早就有这样的感觉,这女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只有时机到了就会爆炸。 严旭尧擦了把脸上的冷汗,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什么,妻子的短信幸好被他看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妻子是什么样的脾气,严旭尧最清楚不过,当时他只是和袁雅身体接触了一下,就引得妻子醋意大发,要是被她看到了他和张雪欢好的照片,那还不把他撕了啊! 搞不好妻子还会和自己离婚,一想到这最坏的结果,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拿起手机给张雪回过去一条信息。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让看看我们在一起多开心,哈哈。其实,这张照片算得了什么,我这有一整套视频呢,一个半小时,你想看吗?” “你还有脸录像,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最无耻的女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严旭尧被气急了,快速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我无耻?我不要脸?这话从你沈筠的口里说出来这真可笑!你装什么纯洁,我这么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要让你也尝尝夺人所爱是什么滋味?” 严旭尧盯着张雪这条短信,不禁陷入了疑惑,什么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什么夺人所爱,张雪究竟在说什么? 难道说,妻子和张雪之间有什么过节不成,可是,不像啊! 严旭尧接着给她回了条短信,“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一些。” 这次张雪没有很快回复,但是过了一会儿,居然打了电话过来。 严旭尧看着手机不断闪烁的屏幕,自然不敢接听,赶紧挂断了,发短信说:“张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居然连电话也不敢接,是不是怕引起你老公的怀疑啊?你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你老公迟早会知道的。你要是没脸说,那我不妨替你告诉他,让他明白自己贤良淑惠的妻子,在外面是怎么样一个让人唾弃的女人!” 严旭尧这下基本可以肯定了,张雪一定和妻子之间有很多矛盾,不然她言语不会充满了如强烈的此怨恨。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有一次不经意看到了张雪的个人日记,尽然那一页已经被撕掉了,残缺不全,但是依然还留着几个字:“师傅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我要……” 严旭尧当时不了解张雪日记中这句话的含义,当时还以为她看到了沈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自己鸣不平呢,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她们之间应该有很深的积怨。 严旭尧其实很避讳拿手机跟张雪聊天,毕竟对方手里有自己出轨的证据,他可不想让妻子知道这件事。 虽然,张雪在短信中字里行间指责沈筠,但目前还不知道妻子究竟昨做了什么见不光的事情。 “我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以后也别给我发这种下流短信。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吗,告诉你我完全不在意!别以为这样就能破坏我的家庭,你做梦!”严旭尧模仿妻子的口吻回复对方。 “你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也是,你都那样了,有什么资格要求你老公呢,对吧?”张雪的短信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严旭尧想了想,给张雪发过去一个微信号码,那是他之前为了跟方梅馨联系的小号,他将这个小号的的头像设置成了妻子的生活照,把性别也改了。 “张雪,咱们在微信上聊。” 张雪马上就加他微信了,在微信是的发第一个信息就是个微视频,是两人欢爱过程的片段。严旭尧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疯掉了。 “我正想加你微信呢……怎么样,沈筠,静态的图看着不过瘾,这现场直播一样的画面刺激吗?还带声音的,你自信听听我们的对话,哈哈哈!”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发过去一行话:“张雪,你在哪,我想和你见面聊聊,咱们见个面吧。” 第205章 忍受夺妻之恨 ps:感谢hsxjd***、m***********的月票,你们的支持是蜗牛的动力,为了答谢,加更! “怎么,你要和我见面,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张雪的字里行间有些惊讶,似乎想不到对方忍耐了一个下午,大晚上想来和自己见面。 “怎么了,你是心虚了还是不敢?” “见就见,把事情都说开了也好。沈筠,你听好了,我不会就这样罢休的,我不但要拆散你们,还会要你身败名裂。” 严旭尧感觉脊背直冒寒气,张雪这个丫头也太狠了,究竟受到过什么刺激,这样极端这样变态。 “你不会得逞的,我不会和我老公离婚。” “我才不在乎你离不离婚,我要把他从你身边夺过来,我要让他跟你离!” 严旭尧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张雪,你爱严旭尧吗?” “爱他?!沈筠,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当初是你亲手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现在你回过头跟我说爱你老公不,你真是滑稽的可笑!像严旭尧那个傻子,也只有你把他当做手心的里宝。你有这样一个无能的男人也真算绝配,换做其他人,能容许你在外面这么野吗?” 什么?沈筠竟然夺过张雪喜欢的人?!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严旭尧怔立当场,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严旭尧只觉得自己活的真的很失败,张雪刚才那条消息对他就是个双重打击。深爱着的妻子骗自己,关系不错的女同事也骗自己,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当然,最让严旭尧觉得窝火的是,张雪暗地里居然称呼他为傻子,无能的男人! 他攥紧了拳头,必须马上找个这个女人,把所有的一切都问清楚,现在一刻也不能等了! “滨海公园西门,咱们不见不散。” 严旭尧怕张雪不肯出来,故意选了个离她家近的地方。 “这三更半夜的你约我去公园,沈筠,你是逗我呢还是气疯了?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想报复我,趁着夜深人静把我灭口了吧?” “我在揽月大酒店等你,你最好别打什么主意,否则你会后悔的。” “哪个房间?”严旭尧问道。 出乎他的预料,张雪居然选择在酒店里见面,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是为了安全,应尽量选一个公共场所才对,不过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公共场所呢? “我在823房间等你。” 严旭尧将手机卡拔下来重新装到妻子的手机上,然后穿上衣服就下楼了。 揽月大酒店在市中心位置,打个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严旭尧对这地方很熟悉,上了电梯就奔823房间走去。 823房间是酒店8层拐角最靠里的一间,位置十分的僻静,他想张雪选这个房间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我已经到门口了。”严旭尧给张雪发了条信息。 片刻之后,严旭尧听到了房间里的脚步声,估计是张雪来开门了,严旭尧侧身躲过了猫眼的检视范围。 房门打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来观望,正是张雪。 她显然看到了侧身贴在墙壁上的严旭尧,眼神里露出了惊恐之色,慌忙就要把房门关上。 严旭尧比他的动作跟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抵住了房门,然后用力推出了缝隙,挤进了房间内。 张雪想不到来的人会是严旭尧,显然一下子慌了手脚,刚才拼命想关上房门不让他进来,当看到对方强行破门而入,忍不住想大叫。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张雪的反应,反身把门关上,一手将张雪按在墙上,一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阿雪,你这么怕我干什么,咱们昨天不还玩得挺开心吗?” “呜——呜——” 张雪被严旭尧捂住了嘴巴,奋力挣扎着,但怎么可能是严旭尧的对手。 “张雪,怎么了,沈筠来了吗?我都快忍不住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弄他一回!” 突然,旁边的卫生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把严旭尧吓得不轻。 他没有想到张雪的房间还有一个男人,那家伙看来正在洗漱,里面传来哗哗水声。 严旭尧瞬间明白了过来,当初还想张雪为什么会约沈筠来酒店,原来是招来了一个男人,准备设计对妻子不轨。 好狠的女人,好歹毒的心啊! 严旭尧无比愤怒的同时,也暗自庆幸,今天前来赴约的人幸亏是自己,要真的是妻子,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严旭尧对张雪的恨意瞬间到了极点,他使劲儿捂着她的嘴,将她挟持到了卧室。 这个房间是个套间,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严旭尧在经过房间里,不经意注意到了沙发上的一捆绳子和透明胶带,不由暗骂了一句,妈了巴子的,竟然连工具也准备好了! 严旭尧推开酒店卧室门一看,床上的被褥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男人内库、女人的匈罩,还有用过的套子!这一切,都说明了这里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严旭尧眼中的怒火更炽,想不到张雪是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昨天还和他亲热,说着甜蜜的话语,今天又和另外一个男人鬼混,还联合那个男人打沈筠的主意,简直是个邪恶的贱人! 张雪虽然不是他严格意义上的女人,但是对她多少也有感情,现在见这女人居然如此堕落,就像被戴了一顶绿帽般难受、恶心,之前对她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他顺手将胶带和绳子拿起来,把张雪推倒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贱人,你居然敢设计害我,亏我那么相信你!” 张雪尽管被他按着处于下风,但是也不肯示弱,张嘴狠狠咬了他的手一下,疼得他赶紧把手缩回来,反手甩了她一个嘴巴。 他沉声问道:“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不配知道,窝囊废!”张雪冷哼道,冲他啐了一口。此时的张雪就像变了一个人,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以前都是装的。 “卫生间里那个杂碎是谁?”严旭尧又给了她一耳光,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眼前的这个美丽动人的女人曾是他在单位最好的同事,也曾与他同床共枕一响贪欢,但突然之间一切全变了,因为真相总是那么残酷。现在,严旭尧对她只有深深的恨意! 张雪冷冷地说道:“哼,我劝你最好把我放开,那个男人不是你能惹的起的,你识相就快些离开,不然你……” “不说是吧?老子有办法让你开口!”严旭尧被气急了,伸手扯过一条透明胶带就女人的嘴给封上了,然后又用绳子将她手脚绑了,塞到了卧室的大衣柜里面。 严旭尧将张雪搞定之后,寻思在房间里找个东西,然后去对付卫生间的男人,谁知那个男人已经洗完出来了。 “张雪,沈筠到底什么时候来呀?”那个男人在客厅里嚷嚷着,“老子快忍不住了,她要是再不来,我就再要你一次,你简直是个小害人精啊,刚才我的腰差点累断了,幸亏我来之前吃了两颗药物……哈哈哈!” 男人的声音十分粗犷,听着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那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朝卧室这边走过来了。 严旭尧急中生智,赶紧躺倒床上蒙上被子,然后随手把床头台灯熄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刚做完这些,卧室的门吱呀一下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魁梧的身影。 男人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居然还害羞把灯关了,也不知道刚才谁那么狂野……哈哈……沈筠今天真的会来找你吗,你不会骗我吧……昨天晚上,我差点就得手了,最后被她跑了,今天我非玩她一个通宵不可!” 严旭尧躲在被子下面,一阵咬牙切齿,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听他的口气昨天好像差点就把妻子搞了! 他攥紧了拳头,夺妻之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草他妈了个隔壁,不管你谁,今天老子要你好看! 第206章 张雪的未婚夫 ps:感谢读者65879***大大的打赏和月票,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为你加更。 严旭尧躲在被子中恨得咬牙切齿,伸手抓住床头柜上的台灯,准备相时而动。 那个男人也许满脑子的男女之事幻想,丝毫没有察觉房间里有什么不对,把身上裹着的白色浴巾扯下下,霸气地丢到一旁,一下到扑倒了床上,隔着被子将严旭尧抱住了。 “小妮子,这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嘿嘿……” 男人边笑边对被子里的严旭尧上下其手,他摸着摸着突然愣住了,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严旭尧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猛地一个翻身就将他按到在床上,用被子裹着他的头,抡起拳头就打。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因为一个不防备叫严旭尧先下了手,但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被压在下面,头被蒙住了看不清,但抬起脚就朝上面的人猛踢了一下。 严旭尧的腹部被狠狠踢了一下,一阵气血上涌,不禁痛得弯下腰。 严旭尧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个人就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抓着严旭尧就打。 严旭尧的脸上也中了一拳,被打得眼睛直冒金星,他抄起手边的台灯,借着客厅里射进来的微弱灯光,照着对方的后脑部狠狠就是一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台灯结结实实打在那男人脑袋上,直接把里面的灯管都打爆了,玻璃碴子、金属板四散飞扬,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严旭尧刚才的力度极大,台灯爆裂时溅出的玻璃碎片崩到他的脸上,传来一阵阵扎痛,伸手一摸,有些湿黏的液体,估计是流血了。 那个男人原本还凶狠异常,一副要反扑的架势,被严旭尧砸了一下,但没立刻失去反抗能力,从床上滑了下来,站在地上一阵摇晃后,扑通一声仰面栽倒了。 严旭尧的心扑腾扑腾直跳,刚才的打斗太过惊心动魄,现在虽然侥幸把对方放到了,但还心有余悸。 危险过后,他心中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恐惧,刚才在打斗中抓起台灯不分轻重就冲对方脑袋这种要害部位狠砸,可别闹出人命来。 被绑在衣柜里的张雪估计也听到了刚才激烈的打斗,拿身子使劲儿撞着木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严旭尧吁了口气,等心跳平稳下来之后,找到卧室墙壁上的按钮,把天花板上的大灯打开了。 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严旭尧打量着刚才与自己打斗的那个男人,只见对方仰面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个男人留着小胡须,一脸横肉,看上去五十多岁了,但是身材一点也不臃肿,反而非常健硕,腹部的那几块肌肉非常明显,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更令人注目的是,这个男人的胸前有一个纹身,那图案看起来好像一只龙。 不过,那不是东方传统里的那种龙,而是西方传说里的龙,就像一个长了翅膀的大蜥蜴,看起来凶猛而诡异。 去他妈的,原来是个老色棍,严旭尧忍不住啐了一口,心中对张雪的那份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严旭尧虽然知道张雪一直在欺骗他,但他心中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她对自己其实还是有些感情,如今看来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她连这样老的男人都来者不拒,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严旭尧上下扫视了这个男人一眼,眼生的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与妻子和张雪都有交集。 从刚才张雪的交谈来看,这家伙的来历一定不简单。今天他把这人打成这样,肯定是摊上事儿了。 但是,现在不是担心害怕的时候,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要勇敢的承担,冷静的面对,当务之急是查清这个男人的身份。 严旭尧把目光投到关着张雪的衣柜上,对,就从这女人身上下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嘴里所有的秘密都撬出来。 他走过去,把张雪从衣柜里拖了出来,张雪惊恐地望着房中的景象,尤其当她看到地上躺着那个男人时,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呜——呜——”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将她嘴上粘着的透明胶布撕下来,拍了拍她美丽而白嫩的脸庞,玩味地说道:“刚才你在柜子里面待的是否惬意,我的美女小徒弟?” “混蛋!你干脆闷死我算了!”张雪怒道。 严旭尧说道:“闷死你?我怎么舍得啊,昨天跟你玩了一个通宵,还真别说,那滋味不是一般的爽啊。我还体验一番,仔仔细细地体验一番。” “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张雪颤声问道。 严旭尧不屑地说道:“怎么了,心疼了吗?放心,他还没死呢!” “严旭尧,你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你老婆给你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你不去收拾她,到来跟我逞能来了,你真是个奇葩啊。听说过绿毛龟吗,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张雪尽管被绑得跟粽子一样,但还不忘了对他冷嘲热讽进行挖苦。 严旭尧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有人说他是绿毛龟,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让你嘴贱!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企图,说!” 张雪那白皙粉嫩的脸上被扇出了一个通红的手印,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像疯了一样,“严旭尧,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愚蠢的男人了?你知道吗,以前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可悲,有时我也有些同情你,但现在我不会了,因为你蠢得不值得同情。你活该被戴一辈子绿帽,你不但现在戴绿帽,就算你跟沈筠离了婚,你将来娶了老婆还会给你戴绿帽子,你就是注定了当一辈子的绿毛龟!” 你就是一辈子的绿毛龟! 张雪在说这最后几个字时,简直是咬牙切齿了,这不是在辱骂,而是在诅咒,疯狂的、恶毒的诅咒,直击严旭尧内心最柔软处。 严旭尧险些被气晕了,他把张雪拎了起来,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操,你的嘴怎么这么毒,你想死了是不?” 他把张雪掐得脸色通红才放手,张雪剧烈地咳嗽起来,嘴上人不服软,“严旭尧,今天你有种就弄死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严旭尧盯了张雪一会儿,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就凭你吗,哈哈,你能把老子怎样?!张雪,在此之前,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是完全可以交心的那种,可你呢,是怎么对我的?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潜伏在我身边,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沈筠吗?她到底作了什么,难道真抢了你的男人不成,你要这样恨她?” “没错!我就恨她入骨,沈筠就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贱人,一个迷惑男人的骚狐狸,要不是她,我早就结婚了,是她把我害成了这样。” 严旭尧坐到了张雪身边,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我老婆怎么抢的你男人?我记得你当初对我说,你和男朋友是因为毕业工作不在一个地方而分道扬镳的,这么说那也你骗我的。张雪啊张雪,你简直可以当卧底了,我彻底被你骗了。” “哼,你就是一个傻子,沈筠都可骗你,我为什么不能?我只是帮你认清你身边的同床共枕的妻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罢了。” “咱们别在这里绕弯子了,你说,你的男人究竟是谁?”严旭尧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张雪冷笑着说道:“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就是谭力,我的未婚夫。” 什么,谭力?张雪的未婚夫?! 严旭尧闻言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整个人一下呆住了,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两个貌似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竟会有如此一层关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事情越来越邪乎起来。 不过,现在听张雪这么一说,他到有些回过劲儿来,明白为什么张雪为何如此痛恨妻子了,他回想起种种过去,当初确实有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却忽略了。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旭尧沉声说道,“我想听经过!” 张雪没有回答严旭尧,她的目光还在地上那男的身上,冷笑道:“严旭尧,你还是别关心我和你妻子那档子事儿了,你知道你打的这人是谁吗?你这下摊上大事了,自求多福吧!” 第207章 一场华丽复仇 严旭尧从张雪的表情和语气中已经获知一个讯息,地上躺的那老家伙应该是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绝非危言耸听。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那男人,尽管心里面非常紧张,但表面故作镇定,说道:“张雪,你应该了解我,老子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人,你别拿什么大佬来吓唬我。我只知道到他现在已经躺下了,而我还站在这里,所以你还是别为我操心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处境。” 张雪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还是从他眼里观察到了一丝怯意,冷冷地说道:“那我告诉你吧,他就是昨天夜里跟我通话的人,谭氏集团的二号人物谭永江,也就是谭力的堂叔。或许你还不知道谭氏集团在滨海的影响力,这么说吧,谭家的人若要一个人消失,那他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就算报了警也不会给警方留下任何线索。而你打到谭永江,就是执行这些消失任务的负责人。” “张雪,你可真行啊,你不是谭力的未婚妻吗,现在居然和他堂叔搞上了,你可真是要脸啊!” 张雪闻言脸涨得通红,怒道:“严旭尧,你没有资格说我!” “呦呵,恼羞成怒了是吧?!”严旭尧继续讽刺道,“我看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我不仅有资格说你,更有资格骂你!” “呵呵……我人尽可夫,那你老婆呢?!”张雪冷哼道,“我劝你要是识相点,就让你老婆陪他睡一宿,或许能够保你没事,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雪,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我不管他是什么黑恶势力,只要敢打我家人的主意,就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严旭尧也不是孬种!”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也会不择手段!” 他说这话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意,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张雪望着他不禁一呆,说道:“严旭尧,你别不自量力了,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的。谭永江的背后是一个组织或者说集团,而你呢只是个热血无脑的普通人,你想对抗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另外,我劝你立即放了我,念在咱们同事一场,这件事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既往不咎?”严旭尧不禁乐了,“张雪,你真是糊涂了还是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要是不好好交代我跟你没完。我以前怎么就没察觉你就是条美女蛇呢,不但处心积虑地引诱我和你发生关系,然后挑拨我和妻子的关系,还勾结那个姓谭的人渣企图暗算她,真他妈的歹毒啊!” “真可笑,我是来复仇的,你少跟我那么多。你知道今天谭永江为什么要找沈筠吗,因为谭力被打的事情,我说其实是沈筠找个干的。” “你……这个贱人!” 严旭尧现在恨透了张雪,扬起巴掌就要再给她一耳光,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你打呀,为什么不打了?是心疼了吧?”张雪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 严旭尧骂道:“张雪,你说,为什么要陷害沈筠?” 张雪不屑地说道:“你想听是吧,那我就跟你说说你老婆有多无耻。” “快说,老子的忍耐有限,你最好别惹我!” 张雪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滨海市有两个权势家族,一个是谭家,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张家,而且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关系是不错,小的日了老的日……”严旭尧忍不住骂了一句。 张雪闻言怒了,严旭尧的话似乎戳到了她的痛处,一个侧身滚到严旭尧身旁,张嘴对着他的小腿狠狠咬下。 严旭尧没有料到这女人如此凶狠,差点被咬下一块肉来,痛彻心扉,掐着张雪的脖子,把她从自己身上弄开,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贱人,你他妈想死了是不?!” “严旭尧,你个臭不要脸的,我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绿毛乌龟!”张雪尖声骂道,她嘴角淌下一缕鲜血,也不只是严旭尧的,还是她自己的。 “张雪,我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原来背景也这么大。不过,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张雪恨恨地说道:“严旭尧,你死定了,你得罪了滨海市两个势力最大的家族,没人能救你。你老婆不能,你老婆背后的那个人也不能,我看你嚣张到多久。” 严旭尧摊了摊手,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刚才不好意思,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接着说你的故事吧,我保证不再打断你。” “你混蛋!”张雪看来真被气坏了,胸脯上下起伏,“我和谭力从小青梅竹马,后来又有了婚约,本来毕业后我们要结婚,可这一切都被沈筠那贱人给搅黄了。谭力以前是那么的爱我,可自从沈筠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所以,我要报复,她抢走了我的男人,我也要破坏她的家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张雪,沈筠为什么要抢你的男人,你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雪冷笑道:“她那个贱人怎么想的,你还是去问她自己好了。严旭尧,我真的很鄙视你,自己老婆整天在外面跟别的男人鬼混,你当丈夫却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你个心甘情愿的绿毛龟呢。” “你住嘴!”严旭尧厉声说道,“张雪,你要是再敢挑战我的底线,谭力和现在这个躺着的人就是你的下场!” 张雪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谭永江,知道严旭尧被激怒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便不再吱声了。 “据我所知,是谭力那个人渣一直对我老婆纠缠不休,你凭什么说是她的过错?” 张雪冷哼了一声没说话,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严旭尧受不了这样鄙视的目光,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威胁说道:“张雪,今天你最好配合一些,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你知道男人对付一个不听话的女人手段有很多……” “怎么,想要再跟我爽一次吗,来呀!”张雪脸上毫无惧意,反而笑靥如花,“今天,我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然后,你就可以告绑架和强歼了是吧?”严旭尧冷笑了一声,“估计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这个人有洁癖!” 严旭尧的意思是张雪的身子很脏,她的脸上顿时煞白,望着对方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正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谭永江闷哼了一声。 严旭尧和张雪都朝他那边望去,见那个男人双目紧闭,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严旭尧,你死定了!”张雪继续恫吓道,“谭永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严旭尧的神情异常平静,问道:“张雪,你听说过文人复仇的故事吗?” 他见对方不吭声,接着说道:“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你不知道这个故事,那正好,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完美犯罪。对付你们这种人,我必须要不择手段了!你刚才你一直恐吓我,我得罪了谭永江这样一个阴狠的人物,你问我怕不怕,我告诉你实话,我真的很怕,而且怕的要死,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再有威胁我的机会,你懂吗,张雪?” 严旭尧说这话时表情狰狞无比,张雪不禁打了个寒战,“严旭尧,你想做什么?!” “哈哈哈,你问我想怎么样?你是冰雪聪明的人,难道还猜不出来吗?”严旭尧的声音里充满了寒意,“你说,如果明天的《滨海日报》头版这样报导,张氏家族的掌上明珠张雪在五星级宾馆惨遭歼杀,凶手是本市另一家商业巨头的二号人物谭永江,被张雪的朋友现场制服,这样的新闻是不是很吸引人,倒时那些什么娱乐周刊、八卦小报一定会来找个做一个深度采访的。张雪,你想我到时应该怎么对他们说?” 第208章 这都是被你们逼的 “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 张雪盯着严旭尧的神情就像在盯着一个恶魔,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我是疯了,都是被你们这些坏人逼得!”严旭尧冷笑道,“说吧,张雪,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严旭尧,你混蛋,你不是人!”张雪花容失色,身子在地上挣扎着,无奈她被绑得太紧了,跟个粽子一样,根本就是垂死挣扎。 “好,既然你不选择,那等会儿我就帮你选择一个吧,念在咱们曾经同床共枕的份上,我保证让你所受的痛苦最小。”严旭尧残忍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怖。 “严旭尧,我们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人渣!”张雪尖声骂道。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在骂我。”严旭尧冲着她摇了摇头,“你们家的人找到不是我,而是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而我,在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是他们的恩人,哈哈哈。” “魔鬼……你不是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严旭尧蹲下了身子,说道:“张雪,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哎呀,真可惜,花样年华就香消玉损了……这事儿怪不了谁,要怪就怪自己选错了对手,你在跟沈筠发短信时还骂我是一个傻子,如今,你将死在一个傻子的手上,你不觉得是一种讽刺吗?” “严旭尧,你这个小人,我最后想说的是,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张雪歇斯底里地骂道。 “呦呦呦,你是做了鬼也要缠着我是吧,那来呀,你就算做了女鬼我也照样日翻你!”严旭尧猥琐地笑道。 他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副手套,然后戴在了手上,看起来似乎是有备而来。张雪盯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之前,严旭尧说要杀死她,她当时心里还有某种侥幸的幻想,他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一下他,应该不会真的动手。而现在看来,严旭尧就要动真格的了。 严旭尧左右观望,在卧室的沙发上找到了谭永江那老家伙的腰带,从裤子里面抽了出来,又款又硬,应该是鳄鱼皮的。 “张雪……你说,这东西要是套在你雪白的脖子上,然后慢慢用力勒,那会是什么感觉?”严旭尧冷笑着问道。 “你……好狠……” “没办法……我不恨……恐怕就活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这是你说的!”严旭尧说道,“我来告诉你皮带勒在你的脖子上会是一种什么感觉,首先你脖子上的气管会失去功能,你处于剧烈的窒息状态,你的脸部会由现在的雪白变成通红再变成酱紫,你的大脑会因缺氧变得意识恍惚,你的身子会扭曲痉挛,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你会失禁。” 张雪听了之后不由打了个寒战,身子抖动了起来,眼泪哗哗直流。 “不要哭,千万不要哭……这已经是你最体面的死法了,至少你还可以保持这么漂亮的容貌。你看到过报纸上报导过的歼杀案吗,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求求你……”张雪再也听不下来,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 “求我什么?”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 “求求你别杀我……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张雪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那可不行,你要是活着,那我就活不了,咱们两个必须得死一个。” 严旭尧说着就把皮带套在了张雪的脖子上,然后慢慢用力使劲收紧,然而还没有勒到她的皮肤,张雪尖叫了一声,头一歪就不省人事了。 “妈的,可真不经吓!” 严旭尧骂了一声,把张雪的脖子上的皮带解开,丢到一边,然拍了拍她的脸。 严旭尧掐了张雪的鼻子下的仁中位置几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真的晕过去了,而且不轻。 他在卧室里转了几圈,找了一个盛水的杯子,到卫生间接了一点冷水,泼到了张雪的脸上。 张雪被水浇了一个激灵,幽幽醒转过来,睁开眼睛望着严旭尧,瞳孔瞬间扩大,喊道:“我死了吗,我死了吗?” “没错……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已经变成女鬼了,可以找我复仇了。” 张雪打量着四周,脸色煞白如纸,“你胡说!” 严旭尧冷笑道:“我之所以叫醒你,是让你体验死亡的感觉的,既然你醒了,那咱们继续吧。” “不要……求求你……严旭尧,求你放过我吧!”张雪彻底崩溃了,哀求道。 严旭尧冷眼旁观,见张雪的心理防线已经奔溃,说道:“张雪,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张雪赶紧问道。 “一个当然就是死,然后成全我。”严旭尧说道。 “另一个呢,我不想死,求求你……” 严旭尧说道:“另一个选择就简单多了,你可以不用死,但是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张雪一听严旭尧不杀她,眼睛中顿时有了光彩,忙问道:“只要你肯放过我,什么事情我都帮你做。” “在我说这件事情前,我问你,地上躺着的这人跟我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雪说道:“他们两个说不上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谭永江一直觊觎你妻子的美色,有机会肯定是会上她的,而且我听说,昨天你妻子找他去谈谭力被打的事情,他对你妻子动手动脚,可是你老婆带去的人把他打晕了,然后逃了出来,途中,顺便把我妈也救了出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张雪,你这女人可真是恩将仇报啊,我媳妇救了你的家人,你还对她这样,你简直是条毒蛇。” 张雪说道:“事情都怪你们,要不是你把谭力打伤,我妈也不会被抓走,这一切都是你们错。再说,你妻子自己送羊入户口,管我什么事情。” 严旭尧厉声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件事,你别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今天你为什么和那个谭永江串通起来企图侵害沈筠,要不是我识破了你们的计划,我老婆今天就失身了。” 张雪眼泪狂飙了出来,“是他逼我的!” “你说什么?”严旭尧把张雪的脸掰过来,问道。 “我说我是被逼迫的,今天中午你走了之后,我下去吃饭时就被谭永江的人抓了,他们把我送到了这里。谭永江在我手机里发现了跟你在一起的照片,就拿着那个威胁我……” “对了,那照片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想暗算我……” “是……我是那么想的,谁让你老婆把我的男朋友夺走了,我心里恨,所以才把跟你做的过程录了像。但是,我并没有给你妻子发过去,是谭永江用我的手机发的。” “什么,你说晚上跟我聊天的那个男人是谭永江?”严旭尧顿时心生一股杀意。 “不是他,是我发的,在他的威胁之下,但是当你那边提出来要和见一面时,谭永江就把我的手机夺走了,他发了些什么我当时不知道,后来看了才知道他要约你妻子过来,后来,我还趁他不注意,偷偷发了条见面取消的短信,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什么?”严旭尧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一看,果然有条延迟接收的短信弹出来,内容是我今天有事不见面了,你别过来了,估计是自己下楼在电梯里信号不好,一直没有接收到。严旭尧的手机是有这个毛病,手机一旦没了网络信号后,除非重启机子才能恢复,去店里修了好几次都没修好。 “这么说来,所有的责任都应该推在地上这个人渣的头上是吧?”严旭尧望着张雪,目光柔和了一些。 张雪躺在地上没有吱声。 “谭永江是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 “他威胁我时,说他不久前杀死过一个女人,让我老实一点,所以我没敢反抗。” “果然是个十恶不做之徒!”严旭尧咬了咬牙,问道,“那你想不想报仇?” 张雪望着地上的男人一眼,又望了望严旭尧,没有吱声。 严旭尧冷冷地说道:“刚才我说过了,让我答应不杀你也行,但你得帮我作一件事,就是报警,告有人强奸你,让警察过来处理这件事!” 第209章 老子无限防卫 张雪听了严旭尧的话后,脸色又变得煞白,害怕地说道:“我不敢,他会杀了我的。” 严旭尧一听张雪不配合,不由怒了,咆哮道:“你要不按我的去做,那就得死,你听明白了没有?!” 张雪使劲儿地摇头,眼泪哗哗直流,看来地上躺着那家伙对她震慑力很大,以至于她从心底里就惧怕。 张雪越是这样,严旭尧就觉得自己这回必须做绝一点,不然要是谭永江有反击机会的话,将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望了张雪一眼,弯下腰伸手就去解她身上的衣服,动作十分的粗暴。 “你要干什么?”张雪见严旭尧不说话就脱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惊恐地问道。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严旭尧冷笑着说道。 张雪穿得本来就不多,身上只有一件睡衣,严旭尧试着解开几颗扣子,觉得麻烦,就使劲儿一扯,那件睡衣被撕裂了,张雪那羊脂般的身体裸露在了空气之中。 “混蛋,严旭尧,你是不是个爷们,跟我们女人撒气算什么好汉?”张雪尖叫道。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对着张雪拍了几张照片,说道:“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把你这些照片发给你的朋友,还有贴到咱们单位的公告板上……” 张雪咬紧牙关,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疯了?好,你想发照片是吧,那老娘就跟你鱼死网破,我会把咱们的视频也放出去,你让我没脸,我也不让你好过。” 严旭尧一听气坏了,把张雪抱起来,放在谭永江的身边,将二人摆了一个亲密暧昧的姿势,然后又拍了好几张照片,继续威胁说:“张雪,反正我也不打算在那个破单位继续干了,那索性咱们就同归于尽,不过,你和谭永江鬼混的照片也会公布的网上去的。谭家二叔勾引侄子未过门的媳妇,这个新闻是不是很火爆,你猜那个谭力知道后会怎么想?” 张雪盯着严旭尧就像不认识他似的,整个人陷入了恐惧,刚才严旭尧说的每一句都直击她内心的软处。 正在这时,谭永江的身子动了两下,闷哼起来,似乎就要苏醒了。 严旭尧目露凶光,弯腰捡起那根被打断的台灯杆,照个谭永江的脑袋就是一下,鲜血顿时淌了一地。 谭永江的头一歪就不吱声了,严旭尧把台灯杆撇到地上,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张雪眼睁睁地看了严旭尧如此暴力的一幕,吓得身子直发抖。 “严旭尧,你疯了,你这是在杀人?” 严旭尧冷笑说:“那又怎么样,说,你到底跟不跟我合作?” 张雪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现在你让我告他强歼,就算他被判了刑,过不了几年就出来了,倒是咱们怎么办?”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是要这个人身败名裂,你别顾虑那么多,只要你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事的。” 张雪有些动摇了,问道:“那警察能信咱们的话吗?” “今天他和你发生关系这件事,本来就是违背你的意愿,你一口咬死说他强迫你的,而且你的体内还残留着他的东西,这些将来都是物证,然后就说我救了你,这样一来没人会怀疑的,报案之后你的事情也只有小范围知道,警方办案时也会替你保密的,你自己衡量一下吧。” 张雪没有吱声,严旭尧察言观色,知道她差不多是默许了,但是心里那关还是过不去。他知道张雪现在是前怕狼后怕虎,非常的纠结,这时候你要她给一个准确的回复,恐怕她一时还做不到。 他于是拿起了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严旭尧就把张雪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张雪被绑得有些紧,在加上刚才她拼命的挣扎,绳子在她身上留下一条条红色的勒痕。 严旭尧现在虽然恨张雪,但见她这个样子还是有些心疼。昨天前,两个人还是有说有笑的同事,仅仅一天的时间改变了一切,当真相出来后就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亲昵了。他找来个一个干净的浴巾给她披上,而张雪神情木然,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心理上对他十分的抗拒。 严旭尧与张雪并肩坐在地上,好奇地问道:“张雪,我知道,女人如果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上床会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张雪气呼呼地说道,“问你老婆去。” “就说咱们两个吧,你明明不喜欢我,还千方百计的勾引我和你发生关系,昨夜里那种表现,真不像是装出来的,就算你心里不喜欢我,至少身体上也很享受吧?” 张雪愤怒地望着严旭尧,“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你们女人就是贱,说什么复仇,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放纵的借口罢了。” 张雪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严旭尧。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嘿嘿笑道,“现在,我想想问问你,你还喜欢谭力吗?” “要你管!”张雪没好气地说道。 “我终于知道你那天为什么在电影院失魂落魄了,原来是见到了你妈何晴和你前男友在一起吧,你当时是不是很吃醋?” 张雪嚯的站起了身子,然后朝严旭尧扑了个过来,像一只母豹子般疯狂撕咬,“严旭尧,你这个臭傻子,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她不是那种人!” 严旭尧轻易地就制服了她,继续说道:“可是,我却听谭力说他和你妈已经……” “他就是个混蛋,我要杀了他!”张雪尖叫道。 严旭尧见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也就不再刺激她,说道:“警察一会儿就来了,现在还有点时间,关于谭力和我妻子的事情,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雪恨恨地说道:“我觉得沈筠就是一个贱女人,她完全就是拿自己的美色当武器的那种人。其实,我张雪并不是那么喜欢睚眦必报,只是她欺人太甚了。如果一个真心喜欢谭力的人跟我竞争,我输了也会心甘情愿,但是沈筠她根本就不喜欢谭力,她接近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拆散我们张家和谭家的联盟,因为有人不喜欢看到这样联盟,所以就指使他从中作梗。” 严旭尧闻言陷入了沉思,“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田学东?” “除了他还有谁?严旭尧,你会还被你妻子蒙在鼓里吧,他可是你妻子的老情人了。沈筠认识你之前,人家就在一起了,你回头去给你女儿做个亲子鉴定,说不定是个冤大头呢!” “你住嘴!沈筠结婚前是个什么样子我不管,至少她跟了我之后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张雪,你说事就说事,要是在挑拨离间就对你不不客气。” 张雪呵呵冷笑了两声,说道:“你的妻子可不是个一般人,要是放到古代的后宫里,绝对是一个狠角色,那些男人们被她玩得团团转,就连她自己的靠山,也被她亲手推倒了,是不是很有手段?她一旦达到了目的,就全身退出试图把自己撇得很干净,一切的责任都推在男人的身上。你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恨? 严旭尧还想再说什么,门铃声响了起来,原来是附近巡逻的民警闻讯赶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鼓楼区的民警。”警察向严旭尧出示了证件后问道,“嫌疑人呢?” 严旭尧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人,说道:“已经被我制服了。” “他怎么成这样了,你打120急救电话了没有?”警察皱着眉头问道。 严旭尧耸耸肩说道:“当时太紧张了,我首先想到就是报警。警官,我要是不小心失手把他打死了要不要承担刑事责任?” 警察望了严旭尧一眼,“如果有足够的证据,你为了制止正在进行了严重侵犯人身的范围行为,比如强歼这种,可以行使无限防卫,造成嫌疑人伤亡的不承担刑事责任。” “那我们就放心了!”严旭尧把目光投向了张雪,“我这个妹妹被吓坏了,那个男人今天下午把她绑到了这里,我建议您好好查查,将他的团伙一网打尽。” 第210章 带我回你家吧 那个警官走到张雪跟前,关心地问道:“这位姑娘,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雪这女人的心眼是极多的,严旭尧生怕她在警察来了之后不配自己,更有甚者反咬一口,所以将刚才拍的那些照片通过微信传给了方梅馨,并当着张雪的面跟方梅馨打电话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将这些照片传出来。 张雪当时的脸色就变了,严旭尧知道这招算是拿住了她,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时才不会随便乱说。 警察这么一问张雪,张雪突然抹起了眼泪,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这下把严旭尧急坏了,他冲张雪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那意思是你最好按之前我吩咐的就做,你的照片还在我手里呢,但他嘴里却是关心的说:“警官,她这一个小姑娘遇见这种事情,肯定是被吓着了,要不我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吧?” 警察也觉得严旭尧的话有理,说道:“恩,让她的家人过来劝导一下也好,不过千万别刺激到她,对了,这位先生,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同事,一个办公室的。”严旭尧说道。 张雪一听我们这边要给她家里打电话,整个人就急了,喊道:“不要给我家里打电话,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警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毕竟也是你的隐私,我尊重你的意思,但你得配合我们把这件调查清楚。这涉及一起刑事犯罪,所以你在说之前要考虑清楚,然后实事求是地把事情经过还原一下,如果诬告或故意做伪证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听清楚了吗?” 张雪抹了把眼泪,突然用手指了指严旭尧,这个动作把他吓得够呛。 “这个人其实不仅是我的同事,还是我的情人,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我……我……”张雪说到这里哽咽难言。 什么,情人?尼玛这时候还不忘黑自己一下,不过她好歹也算配合了自己,他长吁了一口气,心说这个女人表演得惟妙惟肖,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警察说道:“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样吧,你们跟我回所里一趟,然后做一份笔录。” 严旭尧和张雪跟警察下楼时,附近医院的急救车已经赶来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了房间。 张雪跟在严旭尧后面一路上没有说话,两个人在派出所录完笔录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张雪也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将谭永江怎么强迫她的过程说的很细,甚至将她身上的勒痕都安在那个冤大头身上。 警察最后问道:“张雪,你说这个人违背你的意志强行与你发生关系,过程中还殴打了你,那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个人和你之前有过节吗?” 张雪说道:“我们两家本来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一直互相看不上眼,后来想通过我和他们谭家的人联姻的方式和解,不过那桩婚事最后还是黄了,我的父亲特别生气,认为他们谭家不守信用,不仅和他们断绝了所有商业合作,所以两家的恶性竞争比之前更严重了。前不久,谭氏集团的总裁谭永明失联了,他们谭家的人就指责我们家,说是我们干的,然后不断找我们家的麻烦。” “最近,这个人还找过你们什么麻烦?”警察问道。 张雪说道:“最近他们家的谭力也被人打了,他们自然也将这无头债赖在我们头上,先是把我妈给绑架了,后来又把我劫持到了酒店凌辱,要……要不是严旭尧,我真不知道会不会遭到他们的毒手。” 严旭尧在询问室外面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基本能了解张雪说的大概,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谭张两家也是貌合神离,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恩怨。 警察让法医检查了张雪的身体后,就让她和严旭尧一起离开了。 “张雪,刚才谢谢你。” “你不必谢我,我不那么做,现在还能跟你一起见过今天的太阳吗?”张雪冷冷地说道,“严旭尧,我一直以为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多少对我会有点情意,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冷血的动物。我其实一直想拆散你和沈筠,实际上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严旭尧从她的口里听到了讽刺,不过这次他没有生气,说道:“沈筠的事情,我一直在查,到时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不管她有没有背叛我,我都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这个不是大男子主义,但最受不了心爱的女人和别人暧昧,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其实,你早应该如此,那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复仇,我要让她欠我的加倍偿还。” 严旭尧心中冒起了寒意,劝道:“张雪,看在我的份上,你能不能就此打住,别在找沈筠的茬了……你的这件事,我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的。” 张雪冷笑了起来,“严旭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让我不再找她的麻烦,除非你杀了我。”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做,还继续挑拨我和她的关系吗,你知道你这么做都是徒劳的。” 张雪没有吱声,只是呵呵冷笑起来了,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也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张雪,有时我真的猜不透你了,你既然这么恨沈筠,那你为什么还要阻止谭永江打她主意,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我和她两个女人间的事情,你不会懂的。” “张雪, 你打算去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严旭尧见她在夜色里的身影有些凄冷孤单,想起今天的事情就有点不落忍。张雪这个人虽然有些可气,千万百计想摧毁他的家庭,但她又不是那种心眼特别坏的人,从她给沈筠发短信不让沈筠去酒店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她其实还有点底线的。 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淡淡地说道:“我现在不想回家,也不想再去什么酒店了,你给我找个地方吧。” “那……你究竟想去什么地方?”严旭尧猜不透她的心思。 “只要能让我找个地方睡一觉就行,要不你带我回你家吧?” “什么,你疯了?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严旭尧听了不禁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张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严旭尧,你真的就有一个家吗,你骗不了我,你和那个叫方梅馨的女人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你……你怎么知道?”严旭尧大吃一惊,方梅馨确实交给他一把钥匙,但是他们并没有在那个房子里住过,真不知道张雪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张雪冷笑道:“我不知道,只是随便猜的,没想你做贼心虚自己就招了。严旭尧,你处心积虑地去找你妻子出轨的证据,还没点实质的进展呢,你倒是先出轨了,你可真是个模范丈夫啊?我现在是看清楚了,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严旭尧警惕地问道:“我们男人和你们不一样,我在感情上从来就有变过心。先不说我是不是个好男人,你究竟怎么知道我和方梅馨的事?是不是在酒店里,我给她打电话,你发现了什么不一样,对吧?” 张雪说道:“你以为你那点破事能瞒得过很多人吗,实话告诉你,你和她第一次认识我就知道了,就是当初你们在揽月大酒店那次,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第211章 给你一个交代 张雪冷哼说道:“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那么多。你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的那些事不但我知道,我猜沈筠肯定也知道的。她为什么不揭穿你,你以为她在包容你吗,她分明就是不在乎,因为她不爱你。爱一个人是自私的,没有哪一个女人受到了自己的男人背叛,除非她觉得根本没必要去跟你摊牌说那些。” 严旭尧脸色一变,沉声问道:“张雪,你老实跟我说,那天你在揽月大酒店究竟看到了什么?沈筠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你们在一起的,难道真的是去找袁雅吗?” “你问我有什么用,反正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还以为我是故意挑拨你们夫妻的感情呢。”张雪不屑地说道,“这些过去的事情,我建议你跟你老婆当面说去,如果你相信她说的话就信罢,如果不信,就往她说的反面想就好了。” “张雪,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学会这么拐弯抹角的了,算我求求你,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事情?” “你不要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就你一个人蒙在鼓里,你真是一个傻子。”张雪说道,“还有,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就看不起我,以为我是一个轻浮的女人,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妈还在他们手里,我就算死也不会跟那个老男人发生关系的。” “什么,何晴不是刚被沈筠救出来了吗,难道又被对方控制了?”严旭尧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以为救的了一时能救的了一世吗?我说道,谭永江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以前,谭力他父亲在的时候,谭永江还能收敛一些,可自从谭力父亲失踪之后,谭永江那个恶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简直是一个不按章法的出牌的老混蛋。” “谭力的父亲为什么会失联,他那样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难道警方没有介入这件事吗?”严旭尧盯着张雪的眼睛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张家的人做的?” 张雪说道:“相比谭家那样的人,我父亲更像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商人,他不会做那样不理智的事情。而且,自从谭力父亲失踪之后,我父亲也一直在暗中查这事,他说这件事情很可能牵扯到一个更大的势力。你说,如果真是他做的,有必要那么上心吗?”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呢?”严旭尧说道,“你说的那个更大的势力,是不是田学东?” 张雪说道:“这事我父亲也没有说太多,但我看他的意思,似乎根本没把田学东放在心上。田学东这个人虽然阴险狡诈,但他的能量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否则他也就不会那样初心积虑指使沈筠去破坏谭、张两家的结盟了。田学东实际是这些年才在滨海立足的新巨头,市场就那么大,资源就那么多,他深怕我们会联合起来对抗他,所以才这样不择手段。” 严旭尧闻言呵呵笑起来,说道:“你们这些豪门恩怨,在我们这些小人物听来,就像是听书一样,还什么合纵,还什么连横,拼得你死我活的,搞的跟战国似得,想想你老妈和谭力、你和谭永江这些不搭界的关系,就觉得有些荒诞可笑……” “严旭尧,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不要对我妈说三到四。”张雪发火了,“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严旭尧说道:“她和谭力在电影院约会那事,你也亲眼看到了,而且谭力本人亲口告诉我,他和你妈已经那个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说,那个人渣是在胡说!”张雪怒了,“你当时就应该打死那个人渣!” “你现在也认为他是个人渣,那你没嫁给她是对的,你应该感谢沈筠才对。”严旭尧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没有脑子的话。 张雪盯着他注视了好久,才说道:“严旭尧,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自私的混蛋!” “咱们两个也被吵了,你不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吧,我这儿确实有一把钥匙,是方梅馨给我的,她在市中心那边租了一间房子,不过我要告诉你,那里我一天也没去过。” 张雪没有吭声,算是答应了。 “你妈被劫持的事情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报警?”严旭尧关心地问道。 张雪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报警,以免那些人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伤害了我母亲。刚才我跟警察做笔录时,我联系上了我的父亲,他说这件事情他会处理。” 严旭尧叹息道:“我感觉你父亲就像一个隐形人似得,那么大的一个人物,居然看不到一点影响力,跟谭家和田学东那些个虎狼之辈来说,你父亲这边简直弱爆了,但我很好奇,他怎么能撑得那么大的一个企业?” 张雪听了严旭尧的话没有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打了个出租车,来到了方梅馨租的房子。这是个一居室的小户型,虽然面积比较小,但是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看起来也十分的温馨。 张雪四处打量着房间,撇了撇嘴,说道:“这应该就是你们约会的地方吧,可真是有家的感觉啊?” “你用不着说那些个风凉话,我是出轨的,那又怎么样?”他冷哼道。 “难道你还有理了?”张雪反问道。 “我没有理,但张雪,你没有资格指责我。而且,我之所以那样,完全是被沈筠她逼的,我整天疑神疑鬼的,这都是她的错,我的压力太大了,必须释放一下,所以我犯错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如果我老婆知道了要我和离婚,老子就跟她离,这个世界上,没了谁都能活。” “你说什么?”张雪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严旭尧,好像那番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似的,“难道你真敢和她离婚?” 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也许吧,也许真能遂了你的愿,但却觉不是因为你,而是我太累了。婚姻最重要的是什么,也许有的人会说是忠贞,但我认为应该是信任,但我现在对沈筠缺少了最起码的信任,她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什么事情都不让知道,而当我试图自己去寻找真相时,她又千方百计地去遮掩,其实,我真的好累,不想再这么纠结下去。不管她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要跟她有一个了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过的有一个交代。” 第212章 她居然是卧底 PS: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接下来的十来章将会很精彩,另外,请支持我在网易的新书《那些年,我甩过的女神总裁》,将会更加精彩,虽然不是婚恋题材了,但以第三人的角度审视他人的婚姻,绝对让你耳目一些,不啰嗦了,三千字更新奉上。 房间里就有一张双人席梦思床,严旭尧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多钟了,不仅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一宿没合眼,又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打斗,现在就有些困倦乏力,肩部被谭永江打的地方隐隐发痛,于是就躺在了床上。 “你为什么还不走?”张雪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现在也没地方去,而且困得不行,待一会儿再说。” 张雪没再说什么,脱了鞋子也躺在了床上,与严旭尧背对背挨着。 严旭尧现在的身体状态很不好,虽然困倦乏力,但脑子里装满了事情,就是睡不着。当然张雪那边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她弓着身子有些颤抖,不时伸手擦一下脸,应该是在小声啜泣。 严旭尧把身子转过来,推了推旁边的女孩,说道:“喂,张大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给我的印象可是一个坚强而富有心机的女孩,居然还会哭啊,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雪泣道:“严旭尧,我恨你……” “你可别恨我,我没对你怎么样过,要怪就怪沈筠去。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和她斗了,无论你赢了输了都没有任何意义。” “严旭尧,你喜欢过我吗?”张雪突然转过身来,满面泪痕地问道。 严旭尧不禁为之一愣,愕然道:“你怎么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实话说,以前是有一点,但现在全没了。我发现你跟沈筠一样心机很重,做每件事情都有目的,跟你们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很累,很没有安全感。我还是喜欢单纯简单一点的女人……” “有一点?你以前在办公室里曾经亲口说很喜欢我,我当时还信以为真了。我想在感情上俘获你的心,没想到反被你骗了,想想我真的好傻。” “我没有骗过你,我之前确实对你很有感觉,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只想离你远一点,因为我担心,哪天一不小心就着了你的道。” “你骗人,你压根就没有喜欢过我,在酒店里,要不是我苦苦哀求,你还有一点人性,我现在恐怕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严旭尧,你真的好狠心。我发现你不仅在处理事情上刚愎自用,在对待感情时独断专行,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舍身处地考虑下别人的心情,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你还需要什么感受吗?”严旭尧闻言不禁鄙夷地哼了声,说道,“张雪,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儿会让别人说你好吗?至于你说我心狠,我那时也不过是想吓唬一下你,你还没有让我讨厌到想杀死你的地步。” “真的?”张雪擦了把脸上的泪痕,望着严旭尧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严旭尧一阵无语,说道:“你这女人到底会不会听话啊,我是说你还没有坏到让人诛之而后快的地步,什么舍得舍不得。当我看了你和沈筠发的那些信息后,我已经彻底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了。张雪,你知道我当时心情有多震惊吗?!我真想不到那么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孩会做出那种事情,就好像我重新认识了你一次。” 张雪苦笑道:“严旭尧,你这个人除了有些热血无脑之外,其实还蛮可爱的,其实你还是听吸引女人的。” “你这话怎么说?”严旭尧沉着脸问道。 “你别看我,我不是说我自己,而是方梅馨那个女人,我没想她对你会那么死心塌地。”张雪淡淡地说道。 严旭尧不由一惊,说道:“我在酒店里提起方梅馨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表情怪怪的,难道你们两个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是我让她去勾引你的,其实她是我派到你身边的卧底。方梅馨的丈夫是我们集团的高级法律顾问,我和方梅馨是在一次年会上认识的,而且我们关系也不错。” “什么,卧底?!”张雪的话宛如一颗炸雷在严旭尧耳边引爆,他一下子没了睡意,嚯的坐了起来,问道:“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别那么紧张,她这个卧底可不是那么称职,关键的东西她一点也没有帮到我,所以,严旭尧,我说你这个人很有男人魅力,竟然把她给成功策反了。” “什么叫成功策反,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跟她会有瓜葛好吧!我记得我和方梅馨第一次见面是在揽月大酒店那次,当时撞见她和一个长得向屠夫一样的男人开房,难道那也是你安排的?” 张雪说道:“她和一个男的开房?那到不是,我一直以为和她开房的人是你呢。那天,我去揽月大酒店找袁雅那个贱人理论,结果,我无意中发现了你从一个拐角的房间里出来,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我仔细一瞅,才看清那女人原来是方梅馨。那时,我一心想要破坏你和沈筠的关系,就对沈筠谎称说请他来酒店和袁雅谈判,实际上是想把你和方梅馨堵在房间里。” 严旭尧冒了一身冷汗:“什么,合着那次在电梯里跟你们偶遇,原来你是来堵我的啊,可不对呀,我记得当时我和沈筠还吵了起来,你还替帮筠说话来着。我现在越来越糊涂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时你和方梅馨都已经离开房间了,我如果选择那时黑你基本不会有什么杀伤力,毕竟这事儿讲究捉奸在床,不是吗?而且,我觉得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机会,就是让方梅馨帮助我,所以那会儿我暂时扮演了一个劝架者的角色,这样你也不会怀疑我。” 严旭尧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和沈筠的关系,表面上你们两个挺和和气气的,没想到暗地里你如此仇恨她。所以,我很好奇你们两个之间有没有彼此说破那层关系?” 张雪说道:“沈筠她拆散我和谭力的事情,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我没有明着责骂过她,而她到是有几次跟我递话,说那件事是谭力在纠缠她,我当时只是冷笑。” “接着说方梅馨,让都让她做什么了?” “我最初想拆散你和沈筠,根本没想过要用自己身体的,我一向认为,女人的身体锁不住男人的心,所以我想从精神上勾引你,和你谈恋爱,让你爱上我,然后让你从内心排斥沈筠,然后达到我的目的。不过,方梅馨出现后,我就改变了主意,既然你们是那种关系,我何不利用一下,我就让方梅馨把她和你的私会照片发给我,我答应把她的脸处理一下,不泄露她的身份,然后把照片传给沈筠看,结果,方梅馨那个女人压根就没听我的话。” 严旭尧不由吁了口气,内心对方梅馨生出了一份感激。 张雪继续说道:“虽然,方梅馨那个女人没有帮我,但是她估计也绝不会害我,所以,当你在酒店里拍下我的照片,发给她,借此要挟我,我其实并不真正担心。” “啊,那你为什么还要配合我?”严旭尧有些错愕,问道。 张雪说道:“谭永江不是好惹的,今天确实是他大意了,但你别以为这样就会扳倒他,只要他还活着,咱们两个就没有安生的日子。不过,既然你已经把我逼到了死胡同,我只好陪你赌一把了。” 严旭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张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这应该都是你内心埋藏最深的秘密吧。你都跟我交底儿了,就不怕以后更没有机会实施报复计划了吗?” “你刚才也说过了,你要自己给我一个交代,你会惩罚沈筠的,不对吗?” 张雪冲着严旭尧嫣然一笑,然后把头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严旭尧现在对张雪十分抵触,赶忙把她推开了,脸上的神情很凝重。 “你是不是嫌我脏?”张雪泫然欲泣,问道。 严旭尧没有吭声,把目光望向了别处。 “那你走,别跟我在一起。” 严旭尧拿了条被子蒙在身上,说道:“你凭什么让我走?” 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没再搭理他,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声音,张雪看来应该在洗澡。 不过,张雪洗的时间很长,严旭尧在床上打了会儿瞌睡,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还有出来的意思。 严旭尧在派出所做笔录时喝了不少水,也想上厕所了,就走到卫生间旁,说道:“张雪,你快点行不行,我这都快憋不住了。” 张雪在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严旭尧就觉得有些奇怪,然后推了一下门,里面是反锁着的,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声,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静了。 严旭尧又使劲儿敲了敲门,问道:“张雪,你在干什么呢,怎么洗这么久?” 卫生间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后退了几步,然后冲上前去用身子撞门。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严旭尧的力气很大,这种室内的锁基本上安装得并不是很紧,他撞击了几下后,门板上的螺丝一松,门就被撞开了,他看到了极为惊骇的一幕。 张雪一丝不挂地躺在地板上,她的身子很白,而地上是一滩鲜红的血,正被哗哗的水流冲到地漏里。 “张雪!”严旭尧撕心裂肺地喊道。 第213章 同事自杀谜团 PS:蜗行侠的新书《那些年,我甩过的女神总裁》在网易发布了,绝对精彩,敬请关注。 张雪躺在了地板上,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手腕处汩汩往外冒着鲜血,旁边放着一个从刮胡刀里拆下来的锋利刀片。 这个女人居然要自杀! 严旭尧登时一阵天旋地转,赶紧回卧室把自己的衬衫袖子扯下来一截,然后再次冲进了卫生间。他在林业公司工作,受到过野外考察突发情况应对培训,知道一个人受伤了失血怎么处理。 他把张雪那只手抬起来,用衬衫袖子将伤口缠住防止血液继续外流,然后又找条个绳子扎住破裂血管上方的动脉,把张雪从地上抱起来,给她身上围了条浴巾。 严旭尧慌忙打开了叫车软件,此刻他太紧张了,按屏幕的手指有些发抖。这个时候他无比感谢科技进步带来的出行便捷,下单几十秒后就有司机抢单了,而且看实时位置车好像就在小区门外附近。 “师傅,大成路23号院西门,麻烦你快点过来,我这有一个病人要送医院。”他急忙给出租车司机拨电话,焦急地喊道。 “我就在23号院西门的加油站这里,马上就过去,你赶紧下来吧。”出租车司机听出了严旭尧语气中的焦虑,马上回应道。 严旭尧抱着张雪就冲下了电梯,一路奔跑着去了西门。他原本一夜没合眼,身体有些困倦无力,但此刻身上的力气竟然也大了起来。 严旭尧抱着张雪上了出租车,司机师傅一脚油门就冲出去了,还好,医院离这里不是很远,关键是凌晨路况很通畅,几分钟之后就到了医院。 出租车司机很热心,直接把车开到了急诊室门口,然后下车帮着严旭尧一起把张雪送进了急救间。 值班的医生一看张雪胳膊上缠的东西就知道什么情况了,立即翻开她的眼皮检查了一下,同时将扎住破裂血管上方的动脉绳子解开了,防止那里过度受压引起组织坏死。 “多长时间了?”急救医生急问道。 “不到半个小时吧。”严旭尧喘着气说,“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才二十几岁。” “快,检查病人血型匹配,通知血库!”急救医生向护士吩咐道。 急救室的工作人员迅速忙碌了起来,把张雪推进了操作室。 严旭尧不安地在外面来回走动着,他的心情现在一团糟,实在搞不懂张雪为什么自杀。难道是因为昨夜被谭永江强迫的事儿,还是因为与沈筠、谭力之间的恩怨,再或者是跟他严旭尧纠缠不清的关系? 他印象中,张雪在去卫生间洗漱前神情有些失落、沮丧甚至是绝望,至于当时她会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好像是在前一刻她试图依偎在他的怀里,而他充满厌恶地将她推开了,难不成这不经意的动作成了她想不开的直接诱因?这事儿琢磨起来有些不靠谱,张雪这么精明、深邃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选择结束生命呢,而且张雪又不是真喜欢他,压根就没必要这样做。 不过,张雪这个女人做事情极端化这点倒是真的,从她跟沈筠之间的恩怨就可以看出来,她的性格确实有些拧,或许跟她那种大小姐脾气有关。从小到大就没受过气,突然被一个外人欺负了,这口气怎么能够咽得下? 唉,希望她没事,愚蠢的女人! 严旭尧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虽然很厌烦张雪,但是如果眼睁睁看着她出事了,将来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在急救室外面等待很漫长,几乎是度日如年。20分钟之后,负责急救的医生出来了,神情很平静。 严旭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跑过去,紧张地问道:“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现在还在昏迷之中,等她醒了,你再跟她做做心理工作吧,年轻人就是这么冲动不理智。这已经是我今年接诊的第三例这样的病人了,前两个都没她幸运,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严旭尧长吁了一口气,赶忙谢了那个医生,正在想接下来做什么时,裤兜里的电话响了,是妻子沈筠打过来的。 “严旭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筠的声音里充满了火气,像是在质问他。 他皱了皱眉头,平静地说道:“我在医院呢,什么事?” “放屁,你再接着编瞎话?”沈筠在电话那头骂上了,“严旭尧,你跟我说实话,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真的在医院呢。”严旭尧重复说道。 沈筠怒道:“你胡说,我现在就在医院呢,就在爸的病房里,怎么没有看见你?”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在爸那个医院,我在大成路这边的滨海医大附属医院呢。” “哦,你……去那个医院干什么?”沈筠那头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张雪自杀了,我把她送到了医院。”严旭尧说道。 “啊!”沈筠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语气中竟然充满了焦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为什么要想不开,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严旭尧琢磨着妻子的反应,本来还猜测她第一句会问他怎么会和张雪在一起,可她问的却是张雪的情况,看起来她的关注点是在张雪的安危上。沈筠与张雪之间明争暗斗这么久,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关心,严旭尧心想,这里面一定原因。 “你不必过来了,她抢救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严旭尧在电话淡淡地说道。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你等着,先不说了,我已经要上车了。”沈筠那边说话时有些喘气,应该是在快速地跑步。 严旭尧挂了电话之后,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心里在琢磨着,一会儿妻子过来了,应该怎么跟她说好呢。 十多分钟之后,沈筠就推门进来了,她看上去十分紧张焦虑,不像是装出来的,进来第一句话就关切地问:“张雪呢,她现在在哪里?” 严旭尧指了指急救室,说道:“还在里面抢救呢,医生暂时不让咱们进去探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张雪为什么要这样做?严旭尧,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沈筠并排紧挨着严旭尧坐下来,盯着丈夫的眼睛,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严旭尧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否认说:“你别乱想,这事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 “那你大半夜的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实际上……是偶遇。” 严旭尧想了想,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果然,沈筠的脸色沉了下来,怒道:“你胡说够了没有?!” 沈筠那么一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严旭尧皱起了眉头,“你爱信不信,反正今天晚上我是无意撞见她的。” 沈筠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的情绪十分激动,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说道:“那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严旭尧在妻子决定要来那会儿,就相好了怎么应对的借口,说道:“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里照看老爷子时,发现谭力那边来了很多人探望,其中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魁梧男人,当时很多人跟在他身后,像是个黑社会老大。我看到这些人时,他们应该是已经探视完了,都往车库那边走,我很好奇就跟了过去,发现他们的车上面还绑着一个女孩,我一眼就认出了是张雪。” “啊,怎么会是这样?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筠闻言陷入了沉思,问道。 “我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就赶紧叫了辆出租车,暗中跟着他们去了揽月大酒店,看见他们把张雪弄到了一个房间里面,过了一会儿之后,只有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跟张雪留在了房间内,他的那些手下都走了。我知道那个男人肯定对张雪不利,就赶紧报了警,随后假装是服务员把骗开,进去后抄起个东西一下将男的打晕,但还是来的太晚了,张雪的身子已经被那男人给玷污了。” 严旭尧编的这个谎言半真半假,他表达得也很流畅自然,所以听起来很有可信度。 沈筠柳眉紧蹙,“你这话都是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这事都报警了,我大半夜在派出所做了好几个小时笔录呢。” 严旭尧跟沈筠的这次交锋中,表面像是处于下风,一直被妻子揪着责问,实际上他在这个问题上处于主动,牵引着妻子的注意力。 严旭尧心想,凭什么就许你跟我撒谎遮掩,今天,我也跟你说回假话。等老子找到线索拆穿你的谎言,定会让你好看。 “这么说,张雪是因为被那个男人强暴了才想不开的吧?” “恩。”我点了点头。 “那你们两个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后,去哪了?” “去张雪的朋友那里了,她借住的房子,我把她送到了那里。” “然后,你们两个在房间里一起过夜了?” 严旭尧嚯的站了起来,怒道:“沈筠,你怎么说话呢,你觉得我和她有心情发生什么吗?而且,我要是一直跟她待在一个房间里,她怎么有机会去自杀?!” 沈筠望着丈夫一眼,语气缓和了下来,问道:“这事,张雪家里的人知道吗?” “不太清楚,我反正没通知呢,我听张雪说,何晴昨天又被谭家的人劫持了,她父亲正在设法营救。” “什么叫又被?”沈筠随口问了一句。 严旭尧知道自己刚才说漏嘴了,赶紧打住,解释道:“我都是听张雪说的。” 沈筠闻言掏出了手机,说道:“我给张建国通个电话,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第214章 我怀了你的孩子 PS:感谢编辑的推荐,感谢大伙的支持,真的很感谢,趁刚才有时间,思路也清晰,赶紧又码了一章,希望大家看的过瘾,接下来的几张将会进入一个高大(潮)。还是推荐我的新书《那些年,我甩过的女神总裁》,光听名字就很猥琐,嘿嘿,保证比这本书还精彩,废话不多说,加一更奉上。 沈筠连着给张建国拨打了好几个电话,语音提示无法接通。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又给袁雅拨过去,结果同样是无法接通。 “是不是联系不上他们?”严旭尧的表情也很凝重,“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谁知道呢,张雪这边没事就好,反正你不是也报了警吗,就让警察去处理吧。”沈筠望着严旭尧,见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靠在座椅上面神情疲惫不堪,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一宿都没合眼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吧,我一会儿去把抢救治疗的费用先给张雪垫上。对了,回头你跟你们单位的领导打电话说一下,帮张雪请个假,就说她生病了,别说她自杀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怎么说。” 严旭尧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感觉自己快虚脱了,听妻子这么说就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抢救室,然后打车回家了。 沈筠望着丈夫的背影,神情十分的复杂,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严旭尧回到家中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这一睡就到了晚上八九点。 他醒来后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发现有竟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有邬琳打过来的,也有方梅馨打过来的。他心想,这两个女人这么执着找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尤其是那个方梅馨,那几十个电话除了有两个是邬琳的,剩下的都是方梅馨打的。 严旭尧给方梅馨回拨了过去,对方那边马上接通了。 “主……主人?”方梅馨那边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和惊喜。 严旭尧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赶紧道:“求你别这么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馨姐,叫我名字就行。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直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方梅馨说道,“想起昨天晚上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就担心得不行。然后,今天早上我给你打了N个电话也没人接,快把我吓死了,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严旭尧突然有些感动,方梅馨这个人虽然有些轻浮,但心地却很好,她不是一个好妻子,但绝对是一个好情人。 严旭尧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所以今天白天睡了一整天,手机也调成静音了,所以没听见你的电话。” 方梅馨属于那种典型的家庭主妇,温婉体贴,她跟沈筠、袁雅她们不同,心思比较简单,要不是她那个当律师的丈夫整天忙得不着家,她肯定不会出轨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家里有如花美眷的妻子,你不心疼或没时间心疼,就会有别人来心疼,现实真的很残酷。 方梅馨在电话里说道:“昨天大半夜你给我传了那么多女孩子光着身子的照片,我以为你在跟我炫耀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让你帮忙,你……跟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她看起来真漂亮……年轻就是好啊,我突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严旭尧从方梅馨的话里听到了浓烈的醋意,便不动声色地问道:“难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吗?” 方梅馨那边明显楞了一下,继而笑道:“我怎么会认识她……我只对男人感兴趣……” “骚货!”严旭尧在电话里骂了一句,方梅馨那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尼玛,女人就是贱,尤其是出轨的女人! 严旭尧脑中又情不自禁浮现出妻子沈筠的各种情景,她在外面不会也跟野男人这样打情骂俏吧?! “我联系了你一整天都没找到你,然后跟你单位打电话,他们都说你休假了。你知道我的心那个着急啊,饭也没吃好,正准备按照你的指示,如果联系不上你,就把那女孩子的照片传到网上去。我刚注册了几个大论坛,包括咱们本地的和国内有名的,正想把照片发上去呢。” “你……” 严旭尧闻言下巴简直掉下来,这女人不会真把张雪的照片发出去吧,幸亏自己醒的还是时候,要不然张雪肯定还得自杀一次。尼玛,真的好险!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沉声说道:“馨姐,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你当真敢把那照片发出吗?” “有什么不敢的,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你……”方梅馨的一句话丢过来,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你和张雪什么关系,我可都知道了。” “啊……不是,旭尧,你听我解释……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严旭尧打断了她,说道:“其实没什么可解释的,张雪都跟我说了,其实你也没怎么帮我他,这点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所以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方梅馨急道:“我真不知道你和张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她毕竟是个孩子,你别太难为她。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何必弄得那么僵呢。你如果不方便找她谈,那我可以当个中间人。” “其实,我刚才就想告诉你,张雪自杀了!” “什么?!自杀,天呀!”电话那边惊呼了一声,顿时沉默了,严旭尧能想象对方那无比震惊的表情。 “不过,你也别担心,她没有死,在医院里抢救呢,说不定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 方梅馨那边不满地埋怨道:“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别说半截,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了。那我一会儿准备点鸡汤和阿胶去医院看看她去,她在哪个医院?” “滨海医大附属医院。”严旭尧说道,“对了,张雪以前都让你帮她做什么事情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我监视你的行踪……还有一个,就是在和你那啥时,拍几个照片传给她……”方梅馨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件事,你为什不早告诉我?”严旭尧有点恼怒地说道,“是不是我不揭破,你会一直隐瞒下去?” 方梅馨的声音里有些哭腔,“这事我哪敢告诉你呀,我怕你以后都不会再搭理我。” 严旭尧一阵无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了,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了,先挂了电话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张雪那孩子为什么想不开呢?” “别一口一个孩子,张雪可不是个孩子,她心里的主意多着呢。”严旭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跟你细说,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张雪吧,尽量不要刺激到她,我发现她这个人也真否认死理的。” “别……你先别挂电话!”方梅馨见严旭尧要挂电话,不禁有些着急,“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呢!” “什么重要的事情?”严旭尧一听来了精神,赶紧问道。 “是关于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唉……”方梅馨在电话那边叹息了一声。 “究竟是什么事啊,快说!”严旭尧被她的话吊得有些心烦,催促道。 “我……我好像一个月都没有来事了……”方梅馨小声说道。 “哦……啊……你说什么?” 严旭尧刚开始听完方梅馨的话没反应过来,可那句话细思极恐,他大喊了一声,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抓着电话来到了窗户前,生怕手机的信号不好影响到通话。 “我说我一个多月都没来事儿了……我怕……怕是怀上了……” 严旭尧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嗯。” “你不是都上环了吧,怎么还会这样?”严旭尧的脑子一团浆糊。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非常害怕!真的很害怕。” 严旭尧沉默了好久,终于蹦出了几个字儿,“是……是我的吗?” “你混蛋……”方梅馨不禁怒了,“那段时间,除了你,我没跟过谁,包括我的丈夫!” 严旭尧的脑子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第215章 把孩子生下来 方梅馨居然怀孕了,这个消息简直像是晴天霹雳,严旭尧瞬间懵了。 “馨姐,你现在在哪里,咱们出来见一下。”他好久才缓过神来,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啜泣声。 “你来我家吧,他……出差了,不在。”方梅馨说道。 “不了,我就在你家附近的咖啡馆等你。”严旭尧说道,他心里有种茫然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和方梅馨之间虽然是情人关系,但直接去她家里,这事他觉得很别扭,何况现在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以前都听人说,婚外情就是在玩火,严旭尧当时抱着无所谓的心理,只图当时的快乐,没想真的中招了。 如果方梅馨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自己,决不能让她生下来,否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严旭尧早早地就到了方梅馨家的咖啡馆,要了杯饮料,焦急地等待着方梅馨过来。 大概过了10多分钟后,方梅馨才推门进来了,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应该是也承受不少压力。 “你来的还挺早的,以前跟你约会,你从来就没准时过。”方梅馨坐到了严旭尧对面,捋了捋额前的秀发,淡淡地说道。 方梅馨今天没有化妆,身上穿的也是很随意的休闲装,但素颜看起来更有韵味,这个时候看起来像是家庭主妇,第一次让严旭尧有了种和人妻偷情的错觉。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严旭尧关切地问道。 “我有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就感觉有些奇怪,而且这些天身体也不舒服,就去药店买了试纸,发现怀孕了。” “一个多月了……”严旭尧陷入了沉思,他和方梅馨交往了快四个月,如果方梅馨这段时间怀孕,那他是孩子父亲的可能性最大,当然前提是她没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你……真的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个男人?”严旭尧知道问这样的问题会让对方反感,但还是问了,在这事上不能有丝毫的含糊,“你别在意,我不是想推卸责任,只是想确认一下。” 方梅馨说道:“我这个女人不是你想想的那种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妻子,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鬼混,但我不会贱到与多个男人同时交往。自从我跟你好上了之后,我的心已经完全被你占满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就连我的丈夫……唉,我都不愿与他同房,你知道女人如果爱上一个男人,就很抵触在身体上接受另一个男人。” “看来真的是我的过错了……”严旭尧感觉现在天都塌了,心中除了愧疚什么都没有。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妻子沈筠,想到了可爱的女儿,想到了家里的二老,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可能毁掉两个家庭。 “旭尧,你不要太自责,其实这件事也有我的错……”方梅馨咬着嘴唇说道,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看到严旭尧那副样子就欲言又止。 严旭尧苦恼地抱着头趴在了桌子上,他确实太不小心了,和方梅馨刚开始发生关系那阵还采取了些安全措施,后来得知她已经上环了,所以两个人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严旭尧现在脑子非常的乱,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方梅馨,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上环了?” 方梅馨望了他一眼,头不禁垂下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严旭尧见方梅馨的表情后不由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过来,吼道:“你跟我说谎了是不是?你怎么能这样?” “我当时就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何必还要有那层隔阂呢,那样不舒服,而且我当时觉得是安全期,就……就大意了。” “你……”严旭尧竟然一时无言以对,方梅馨都四十岁的人,没想到行为处事还这么简单不思后果。 “旭尧,怎么办啊?”方梅馨的眼泪滴落下来,显得楚楚可怜。 “还能怎么办,这个孩子肯定不能要,明天我就陪你做了去,还好发现的比较早。”严旭尧叹息道。 “我给你通往电话后想了很久……”方梅馨说道,“我现在来是想和你商量……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方梅馨的话说的很慢,但听在严旭尧的耳朵里,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他嚯的一下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方梅馨,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方梅馨低下头,不敢注视严旭尧的眼睛,说道:“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想要个孩子,我想当母亲。” “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严旭尧差点蹦起来,真想伸手给她一个耳光,但是巴掌抡到半空,最后没有打下去。 “你打吧,打死我最好。”方梅馨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呆呆地望着严旭尧。 严旭尧把手放下了,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这辈子他从没想过会跟妻子之外的女人生孩子。这……这真是报应啊,如果这事要是让沈筠知道,她会怎么办,会手撕了自己?会跟自己闹离婚? 将来女儿怎么看他?父母如何看他?周围的人如何看他?严旭尧不敢想这事的后果,简直是后患无穷啊。 “听着方梅馨,这事咱们两个都得冷静一点。”严旭尧说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做事情得考虑后果。你是有老公有家庭的女人,我们当初在一起不是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的家庭吗,而且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吗,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想法让我感到害怕。” “我没有干涉你的家庭,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将来也不会让你负责的。”方梅馨说道,“那个孩子是我丈夫和他前妻的儿子,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再怀孕,其实,我真的好想当一回母亲,我现在39了,如果这次把胎儿打了,恐怕以后我一辈子不会再有机会做母亲了。所以……我想求求你……” “不会让我负责,你说的倒是清楚,如果这真是我的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注定这辈子都和我有联系,血缘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严旭尧说道,“方梅馨,你听我句劝,把他做了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难道没想过吗,你老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想,你们的婚姻还会维持吗?你现在就是个家庭主妇,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你们真的儿因为这事离婚了,你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你能养活你肚子的孩子吗?” “那……你会管我吗,管你的孩子吗?”方梅馨望着严旭尧,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看看……你说来说去还不是又绕回来了。”严旭尧也急了,其实他最怕出现这样的结果,“你刚才还说不让我负责呢,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明白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发泄对我妻子的不满,你也是,不满你的丈夫,我们之间说的好听点是情人是知己,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泡友,就算我将来和我妻子离了婚,咱们两个也不能在一起的,你懂吗?” “我只是说的如果,又没真正让你去养活我,你别紧张……”方梅馨的神情有些失落,“原来……原来我在你的眼里……是这样地位……” “都说,情人之交淡如水而甜如蜜,情人只有在互相不打扰的情况下才会长久,当情人之间变得像爱人那样如胶似漆不可分别时,那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方梅馨闻言一震,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216章 撞破妻子秘密 严旭尧的脸色很阴沉,说道:“事情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想咱们也应该结束了。” 方梅馨花容失色,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说道:“什么,咱们的感情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吧,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不负责的人,你太自私了。” 严旭尧甩开了她的手说道:“方梅馨,究竟是我太自私了还是你太自私了?你这样没一个男人能受到了你!我两个在一起没有任何承诺,现在你居然逼迫同意你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觉得这是很荒唐的事情吗?” 方梅馨这个外面看上去很温柔体贴,但是骨子里却非常坚决,她咬着牙说道:“我不管,反正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你现在承不承认他是你自己的事,反正以后可以做亲子鉴定。” 严旭尧的脑子轰然一响,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疯了,而且疯得不轻。如果她把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那必然是一颗随时都会响的定时炸弹,让自己苦心经营的家庭轰然倒塌。 严旭尧抱着头沉默起来,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心中不由喟然长叹,你说自己遇上的都是什么烂桃花啊,娶了个美貌动人的妻子竟成了众多男人的猎物,遇见了方梅馨和张雪一大一小两个情人,但结果却都是这样让人焦头烂额。张雪那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而方梅馨这边已经是完全不可收拾的摊子了。 “方梅馨,我现在不想跟你吵,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贴心知己,没想到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吧,我希望咱们彼此都冷静下来认真考虑下这事的后果,改天我再联系你。”严旭尧现在感觉身心憔悴,这两天的打击纷至沓来,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方梅馨望着严旭尧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见对方的样子,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只是安慰道:“你真的不必有太大的压力,我说过不会打扰你家庭的,你说我自私,但我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不会拿着怀孕这件事去要挟你为我作什么。我今天告诉你这事只是让你清楚我的决定,让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将来也不会不明不白。如果……如果我丈夫要是发现了不对,大不了我跟他离婚,我们家里的财产分割后,就足够养活我下半辈子了,而且我自己也可以工作养活孩子,完全不需要你操心。” 严旭尧呵呵地笑了,完全是冷笑。 离婚后可以分割家里的一半财产?这种法盲说的话完全是沉浸在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她老公可是滨海市最顶尖的律师,如果察觉了这件事后,不但会收集她有婚姻过错的证据,更会把夫妻共同财产提前转移出去。这种事情普通人的都能做的出来,更别说一个人在法律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了。 严旭尧和方梅馨分别后满腹心事地回家了,到了自家小区已经是深夜11点多。方梅馨这件事情对他冲击太大,也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自责、内疚的狂潮,让他第一次有了空虚茫然的感觉,他严旭尧不是一个好男人! 一直以来,他对妻子各种怀疑,毕竟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而自己出轨却是铁板钉钉的。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严旭尧就是对婚姻坚持双重标准的渣男。婚姻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现在一个貌合神离,另一个却已经深陷两个女人的漩涡,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瞒多久。 他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纸里包不住火,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自己的这些事或早或晚会被捅出去的,他不敢想象那一天会是什么情形。 生活就是这样的滑稽可笑,也许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严旭尧下了出租车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己家所在的单元楼走去。夜色漆黑,天上没有星月,院子中昏黄的路灯将他的样子拉的老长。他的步子很慢,佝偻着腰艰难地前行,家很近,却也很远,那一刻,他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十岁。 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一个熟悉而美丽的身影在他的前面晃动着,他不禁睁大了眼睛,那是妻子沈筠! 她今天怎么也这么晚回家,难道是因为张雪的事情?如果是在平时,严旭尧肯定会马上追上去,但是今天,因为方梅馨的事情,他整个人完全被巨大愧疚和自责包围了,有点害怕面对沈筠,所以那一刻他犹豫了,也就没敢追上去,转眼沈筠已经进入了单元楼。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跟了上去,心想,或许这就是做贼心虚吧。这种感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现在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婚外情不过是一时的快乐,带来的痛苦和麻烦却是长久的,就算自己的另一半没有发觉,首先也过了自己的良心这关。 严旭尧的家在三楼,他们家属于那种比较老的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坏了,进了楼梯之后就摸索着前进,猛然一抬头,发现妻子居然还在楼道里,她躲在二层的一个黑暗的角落,好像正在和什么人通电话。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的幽蓝色的光芒很刺眼,沈筠说话时的声音也很轻,她好像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严旭尧上楼时走的很慢、很轻,当他发现了这一幕后马上停了下来,也躲在了楼道黑暗的角落,静静地注视着妻子。 严旭尧这会儿倒不是想刻意去偷听什么,他只是想避开妻子,等她先进了房间后,自己再进去,因为他现在还没想好一会儿怎么面对妻子呢。 “那天我们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沈筠握着手机说道,她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尽管声音非常的细小,但也许是在安静的楼道这种封闭的空间里,严旭尧每个字儿都听得很清楚。 他的耳朵一下子支楞了起来,妻子这么晚了究竟跟谁在通电话,刚才那句话里包涵了太多的内容,就像一把利剑直刺他原本已经脆弱不堪的心。 妻子那句“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这句话算然短,但是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在他平静的心底闲掀起了滔天巨浪。什么叫已经没有关系了,那意思就说之前是有某种关系的,而且从妻子说话的口吻,那种关系绝对不简单。因为那种口吻他太熟了,就此刚刚之前他还跟方梅馨说过。 那是情人之间要结束彼此关系时说的话语! 严旭尧不禁握紧了拳头,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苦心追查妻子是否出轨的证据一无所获,没想现在偶然听到了蛛丝马迹。 她,那个温柔似水、成熟知性、美丽动人的妻子,好像在外面有人了! 严旭尧屏住了呼吸,凝神倾听妻子接下来的电话,但是奈何她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旁,听不到究竟是谁在给她通话,更听不到对方那人到底说了什么,只能通过妻子的回话来判断。 “你听着,我们现在都是有家庭的人了,现在,你不应该有什么其他想法,我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沈筠说这话时的语速很快,显示了她内心的激动,还有一点愤怒。 “过去的事你不要再提……”妻子的声音突然大了,也许她也发现了不对,赶紧又把声音压低了,“求你放过我吧,以后都不要在纠缠我了,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对,我就是很讨厌你!”妻子又重复了一遍这句,估计电话那边为了这句话跟她较劲儿来着。 “对,你说对了,我很爱我老公了,而且我越来越喜欢他了。”沈筠说道,“你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我们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当时没有珍惜。” 严旭尧听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一个大锤子砸中,整个人瘫倒在了楼梯上。 第217章 无情报复妻 PS:刚才看到heshengli8、65879***、czg*几位兄弟的打赏和cleverren*.宁静致远等几位兄弟投来的月票,看着有这么好的读者支持自己,如果再不表示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加更一章,为了你们和支持我的读者兄弟。另外,再宣传一下我的新书《那些年,我甩过的女神总裁》,请大家关注下,顺手给个收藏,谢谢了。 妻子最后那句“我给过你机会了”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彻底击中了严旭尧最痛的地方,瞬间他那颗玻璃心碎了一地。 那句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妻子一定与对方那个人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而且她当初还试图接受过他,只不过貌似两个人后来发生了什么隔阂,以至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最令严旭尧不能忍受的是,妻子说出我很爱我的老公那句话时,他非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是无比的愤怒,因为沈筠那话明显是赌气的口吻,所以在严旭尧听来非常的刺耳,就像是在说反话一样。 “我不会和你再见面的,咱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聊的,就这样吧,我到家了,不和你说了。”沈筠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说完后没等对方的回应就把电话挂了,然后看着手机发起呆。 沈筠挂了电话后没有立即上楼回家,而是把身子靠在墙上,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严旭尧在黑暗处打量着妻子,可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注意到妻子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操作着,好像,好像是在删除通话记录。 严旭尧心里一震,瞬间反应了过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像个猛兽般扑向了妻子。 沈筠本来正在低着头看手机,听到了周围的响动,不禁抬起头来,猛然间发现一个黑影朝自己扑过来,她猝不及防被对方抱了个结实,不禁啊地尖叫了一声,吓得身子也瘫软了,正想再继续呼叫,对方一只大手伸过来捂着了她的嘴。 黑暗中,沈筠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已经从对方那巨大的体力和凌厉的动作中分辨出是一个男人,身强力壮的男人,她现在被对方牢牢地控制住了,竟然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不禁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音。 严旭尧抱着妻子那傲人丰腴的身体,上前一步将她按在了楼梯墙角,用身子抵着她不让她乱动,一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想夺过她手中的手机。 但是,这女人把右手牢牢着护在心前的位置,以至于他一时无法下手,瞬间他心中的怒火飙到了顶点。 他不知道妻子是否辨认出了自己,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一定要拿到她出轨的证据,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他这段日子被折磨得几乎崩溃,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互相猜疑的日子。 现在,严旭尧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怒火控制,所以下手也就没有轻重,粗暴地把妻子按在墙上,发现她攥着手机的那只手护在了胸前,于是也把手伸进去抢夺,可没有摸到那个手机,倒是碰到了妻子那两团坚挺的饱满,他明显感到了妻子身体一震。 原来,沈筠好像没有认出他来,应该是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了,所以身体反应才会这么强烈。 沈筠被对方挤在墙角上,完全动弹不了,也转不过身子,那种惊恐已经到了极点,她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往下面跺了一下,她根本看不清对方脚的位置,完全是靠着感觉来的,但是那一脚却非常准,正好踩在严旭尧的脚面上。 严旭尧虽然穿的是那种很厚的雪地鞋,但也突然感到脚面上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妈的,这女人也真是太狠了。他咬紧牙关忍着没有喊出声来,把妻子往墙角用力网上一挤,妻子的身体就悬空了,然后他稍稍弯下腰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沈筠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那是一种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她是个女人,知道对方这样对她是想要干什么,然后奋力挣扎起来,嘴里呜呜地叫着,那声音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严旭尧仍可以判断出来,那好像是在呼救。 沈筠呼救的内容是:“老公,救救我……老公!” 严旭尧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贱女人,刚才到了家门口不进去而是和一个野男人打电话,现在倒是喊起你老公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他想,沈筠现在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把她控制在墙角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她嘴里呼救的那个男人。 严旭尧本来倒是没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之所以突然间一声不吭就扑上来,就是怕妻子把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给删了,他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怎么能再失去,一定好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刚回国的田学东? 那个该死的人渣,想起那个监控中他对妻子的猥亵,严旭尧隐藏在黑暗中的脸都变形了。严旭尧心中发誓,这次他回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一定不能再让他像上次那样全身而退了。 严旭尧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怒火上来之后就如江河决堤,谁也控制不住,等怒火发泄完了,就像变了一个人。而现在,他正处于怒火最旺盛的时候,心中已经被巨大的愤恨填满了,他恨妻子跟他同床异梦,恨她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恨她对婚姻不忠! 这样的下贱的女人必须惩罚,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反复回荡的。 严旭尧心中产生了一个疯狂而邪恶的念头,对,惩罚她,用男人鞭挞女人的方式无情地惩罚她。 他本来一直试图想把她的手机夺过来,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把手伸到了她的腰间,按着她腰带上的纽扣,就把她的裤子解开了。 沈筠的身子剧烈挣扎起来,但是那种挣扎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而加剧了严旭尧心中报复的快意,她口中发出呜呜的悲鸣,那是女面对即将到来的侵犯时的最无助的悲鸣。 严旭尧对妻子的身体还是非常熟悉的,尽管她一直在挣扎反抗,还是很轻松地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流逝,严旭尧一直在担心这时楼道里突然会上来一个人,但是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人打扰他发泄心中的恨意。 完事之后,严旭尧把妻子推到了一旁,但是没有找到她的手机,就把她身上背的挎包给抢了过来,然后飞快地冲下了楼,心中扑通扑通直跳。 严旭尧对自己所在的小区还是很熟悉,他尽量绕过监控摄像头所在的位置,一路跑出了小区,一直跑到小区外面的一个路灯下才停住。 他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在家门口楼梯发生的那一幕还真是挺荒唐的,他居然把自己的妻子给那啥了。 沈筠会不会报警,她要是知道了强迫她的人是她的老公会怎么想? 算了,严旭尧长叹了一口气,事情既然发生了,还那么杞人忧天干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她出轨的证据,还有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严旭尧有些郁闷,刚才在楼道里潜伏的时候,明明看到妻子手上拿着手机,可是在现场一直没找到,最初以为还攥在她的手里,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判断错了。 为了不引起妻子对自己的怀疑,他完事后把她的挎包抢了过来,给她一种错觉,刚才的那个男人就是劫财劫色的。 严旭尧靠在路灯下面喘了口气,然后把妻子的挎包打开了,不禁为之一愣,妻子的手机居然在里面。 他心中狂喜,赶忙把手机拿了出来,不过,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忘了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妻子的手机是有密码的。 严旭尧捂着自己的脸沉思了一会儿,心想,既然妻子的手机已经到手了,还怕以后找不到线索吗,以后慢慢地去破解。 严旭尧慢慢在路上走着,想找一个地方歇歇脚,同时他也在等,等给妻子打电话的那个人再打过来, 他心想,只要对方再次打过来,就算手机上有屏保密码,至少也知道来电话的人是谁! 第218章 拿到关键证据 严旭尧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转悠着,在路边打了辆车去医院陪护父亲,车子途经林业公司时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回单位一趟。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回单位了,此时深夜单位大院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进入办公楼后值班的保安向他打着招呼,他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张雪陪他加班的日子。那个时候虽然辛苦忙碌,但是格外的温馨,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感到无边无际的烦恼和空虚。 严旭尧虚弱地坐在靠椅上,把台灯打开,发现自己桌子放着一张便条。 字条上写的是:“严旭尧,上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苏含卉。” 严旭尧把这个纸条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垃圾篓里面,苏含卉这女人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她就直接给自己打电话,用不着还留张字条在这里,那分明是等她回单位上班后再说,貌似是单位这边的公事。 严旭尧叹了口气,难不成这女人又会交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算了,想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干嘛,他已经决定一上班就辞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妻子这边的事情查清楚。 严旭尧把从妻子手中抢来的黑色挎包塞进了自己抽屉里,拿着妻子的手机反复琢磨着怎么破解密码。这真是一件让人烦心和着急的事情,明明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却看不了! 他把妻子的手机放在一边,然后自己趴在桌子上沉思、等待,自己把妻子手机抢了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再没有人给妻子打过电话,他不禁有些失望。 他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东西,赶忙拉开抽屉,又把妻子的挎包取出来,借着柔和的灯光仔细翻看着妻子的挎包,检查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他以前怀疑妻子出轨,也翻过几次她的包找线索,但是一无所获,后来就没再留意过它。他想,妻子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会搁到这里吧,她天天背回家的。 所以,他这次翻看挎包时也很随意,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那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钱包、化妆盒、面巾纸、钥匙包等物品,除了这些,包里面没有其它东西了。 严旭尧把挎包倒过来,仰着脖子仔细查看里面,然后伸手摸了一遍,忽然感觉里面好像还有些不平整,原来挎包内侧应该还有个非常隐蔽的内兜。之所以说它隐蔽,是因为这个内兜真的很小,只有一张银行卡那么大小,袋口的拉锁被包内的设计很好地遮掩了。 这个黑色挎包非常高档,而且市面上很少看到同款,应该是专门的定制版,严旭尧记得妻子当初说过这包的来历,那是她刚进入西山售楼处工作时单位统一给发的。他当时还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售楼处的待遇会这么好。而实际上,他也确实在妻子的同事那里见到过一模一样的包。 严旭尧好奇地将里面那个隐藏的小包拉锁打开,探进两个手指头摸索着,突然感到身子一震,因为里面东西的轮廓很熟悉,那是一片很薄的避孕套。 他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妻子怎么会在这样隐秘的地方藏那种东西,于是立即将它从里面夹了出来,那确实是一片避孕套,而且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牌子,对上面的外文字母和标识完全没有印象。他几乎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和妻子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东西,那……这是她和谁用的呢? 严旭尧想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心也在滴血! 那个外表温婉贤淑的妻子,貌似对自己隐瞒了太多的秘密,以至于让他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严旭尧和妻子结婚这么多年,总是有种说不出原因的错觉,感觉虽然和她很亲密的同时,又觉得仿佛两个人距离很远,猜不透的想法,无法融入她的精神世界。 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很恩爱,但就像是在大伙过日子,妻子在外面有什么事情都不跟他交流,仿佛两个人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这种感觉有时真的让他感到惶恐不安,那是一个不祥的预感,总隐约感到两个人不能走到最后。后来,他跟沈筠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那种强烈的不安才渐渐缓和下来。 他又把手指伸进那个隐蔽的小包内,最后又摸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手机SIM卡芯片。 严旭尧盯着那个小塑料袋里的东西,眉头不禁皱起来,他印象中,自打认识妻子以来,她的手机号码从来没变过,而且从来没记得她有过别的号码,那现在这张SIM卡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妻子为了避免自己查岗和怀疑,另外购置了一张电话卡,拿它和外面的野男人联系?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妻子也不可能将这东西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最关键的是,居然和一片避孕套放在一起。 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看起来毫无关联,但是细思极恐,妻子在外面肯定有人,没有比这更明显的证据了。 严旭尧想到这时不仅攥紧了拳头,他跟妻子周旋了这么久,原本扑朔迷离的事情仿佛有一线转机,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一点,她确实在外面有一个关系亲密的男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田学东。 他把那张电话卡安装到自己手机上,开机之后发现收信箱里面储存着一条信息,没错,仅有一条信息,而且信息接收日期显示的是今天。 发件箱里的内容是空的,而且也没有通话记录,他就把那条信息打开了,那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货准备好了吗,按原计划,老地方不见不散。”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严旭尧反复念叨了两遍,不禁被泼了一头雾水,这话不太像情人之间的约见,而更像是一场地下交易。只是,他实在想不出妻子有什么东西可交易的,说白了,她不就是一个卖房子的售楼小姐吗,尽管在单位升了职,但本质没有变化,卖的还是房子,这还有什么可准备的呢? 而且,那信息字里行间的口气,要交易的东西应该是可携带的物品,根本不是房子这种不动产,难道妻子背地里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严旭尧想到这里不仅打了个寒战,妻子该不会干那种勾当吧?!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可怕了! 他情不自禁想起了那个被田学东用毐品摧残的年轻售楼小姐刘莎,也不知道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中强烈的毐瘾中走出来,摆脱田学东的阴影。 严旭尧把那个信息发送人的电话号码抄下,然后卸下那张电话卡,把自己的重新放好。 重新开机后,有一大堆短信提示涌上来,基本就是短信助手提示刚才那段时间有人多次给他打电话,他辨认了一下,有一个固定电话,还有就是父母的。 严旭尧正在皱眉想是不是妻子在找他时,又一个电话来过来了,是另外一个固定电话,号码很陌生。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如果对方是妻子,那该怎么说呢,他刚想接听,对方那头已经挂断了。 严旭尧急忙又给对方回拨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当然声音也很陌生,却很客气。 “你好?” “刚才你们这边有人给我打电话,不知找我什么事?” “我们这里是翠微街道派出所。”那个男人回答道。 对方的声音很平淡,但在严旭尧听来无异于一颗炸弹,大半夜地街道警察的电话,难……难道刚才的事情被警察察觉了?! 第219章 妻子真报警了 这时,电话那头的男警察又问道:“你是严旭尧吧?” “对,我是。”严旭尧紧紧握着电话,心扑扑跳个不停,脸上一股冷汗流下来。 “刚才有位姓沈的女士找你。”那个男警察说道,“你稍等,我让她接电话。” 严旭尧那无比紧张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但神经依然紧绷着,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妻子应该去派出所报了警,只是警方还没有将他锁定为嫌疑人而已。 “老公,你现在在哪呢?” 严旭尧正握着手机思前想后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妻子的声音,她说话时明显带着哭腔,这让他心中非常自责,不过马上又被无边的忿恨淹没了。 “我在单位加班,前段时间林业规程的事情出了点问题,所以急着修改……老婆,你怎么了?” “呜呜——老公,我被人打劫了。”沈筠在电话中啜泣起来。 “啊,你说什么,你人没事吧?”严旭尧故作震惊地大声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那不是惊讶、担心,而是心虚、恐惧。 沈筠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在电话那头呜呜哭了起来,她哭得很伤心,像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一样。那一刻,严旭尧心中又升起一种负罪感,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不过,他心中的那种想法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如不是那样做,怎么能发现妻子隐藏的秘密呢,她那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就应该无情地惩罚,他残忍地想,更厉害的手段还在后面呢。 “你倒是说话呀……你没受伤吧?”他在电话里焦急地问道。 有时,人就是这样虚伪矛盾的动物,当你遭受了不幸,表面上非常关心你的人,可能在背地里偷偷地拍手称快,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严旭尧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妻子是否报案遭受了强歼。毕竟,他当时是违背妻子的意志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也在她体内留下了证据,要是警方一旦立案侦查,他是跑不了的,就算是夫妻关系也不能阻却成立犯罪。 严旭尧现在不敢想象,要是妻子知道强暴她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心里会怎么想?那时的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 他记得自己当时与她发生关系时,妻子始终在挣扎不配合,于是他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窒息了一会儿,等他松手之后,她这才停止了反抗。 严旭尧现在其实挺后怕的,他也是学法律科班出身的人,知道如果妻子报案说自己遭到强暴了,那只有两种后果?要么他被按强歼罪抓起来判刑,要么妻子承认自己当时已经认出了他主动配合,这种情况下她再去报案遭受强歼,就是诬告,也会被判刑!而且,她那样做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在家门口被人打劫了……我没有受伤……只是我的包和手机都被抢走了……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有我客户提供的一些资料……我弄丢了没法跟对方交代的……” 沈筠哭了一会儿才说道,严旭尧这边不禁松了口气,看来妻子只是就遭抢劫的事情报案了,没有说遭受强歼的事情。不过,这女人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在说谎,说什么包里有客户的资料,真是可笑至极,那不过是他和外面的野男人出轨的证据罢了。 “你怎么把客户的资料也带回家来啊,你不是当总监了吗,怎么不让你手下人去做这事?” “对方是我的一个大客户,而且手续有点小瑕疵,我怕那些售楼员搞不定,所以自己把东西带回来,想第二天一早就去市里办手续,呜呜……我出事后,用爸妈的手机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真的在单位加班啊,不信我现在就用单位的座机给你打过去。”严旭尧现在很心虚,所以急着向妻子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筠那边抽泣了一会儿,说道:“不用了……老公,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我觉得自己那时真的好无助,如果当时那个人要真的把我杀了,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严旭尧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婆,你先在派出所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严旭尧这边刚挂了电话,桌子上沈筠那部手机就响了起来,突然发出的音乐声很大,是妻子一直很喜欢听得那首DJ《路灯下的小女孩》,而且伴随着嗡嗡的震动,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如果这个电话再早一点打进来,恐怕就真的会露馅了! 严旭尧脊背上冷汗直流,明明是在调查妻子外遇的事情,但现在搞得自己像做了伤天害理的亏心事一样。 他赶紧把妻子的手机拿过来,心想,莫非跟妻子打电话的那男的终于沉不住气了? 可当他看了手机上的号码之后,顿时失望了,那是一个熟悉的号码,他母亲梁素琴的手机号。 他想,这一定是沈筠用母亲的手机打过来的,她难道试图跟那个强暴她的人通电话吗? 严旭尧自然不会去接那电话的,相反,他直接把电话关机了,然后装进了妻子的黑色挎包内。 他又把桌上的东西规整了一下,把包放进抽屉里锁好,将钥匙压在窗台的花瓶下面,然后打了辆车去妻子所在的派出所。 他一进派出所的接待室就看到了沈筠,她坐在一个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眼睛哭得红肿,看上去非常伤心,对面坐着两个民警在记录。 “老婆,你没事吧?!”他装作非常关心的样子,急问道。 那两个警察抬头看了严旭尧一眼,示意他先在旁边等着。 “你确定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貌和身材特征吗?那怎么确定对方是一个男人?”其中一个民警向沈筠问道。 “当时的环境很黑,没有灯,我刚打完电话正在看手机呢,眼睛有点不适应黑暗,当时那个人就扑过来了,抢走了我的东西,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但……感觉是一个男人……” 严旭尧见民警正在跟妻子谈话,就在旁边站着,心想,哼,你感觉是一个男人……你当然能感觉得到! “那好,看笔录签字吧。” 那两个警察也没有再问,把记好的笔录递给了沈筠,她看了一眼就签字了,哭着问:“警官,我丢的东西能找回来吗?” 严旭尧跟妻子结婚这么多年,印象中她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即便是那次因为谭力的事情大吵大闹,她也没有这样憔悴。 “难说,不过我们会尽量,这件事肯定会立案,要是有了进展我们会通知你。”其中一个警官说道。 “谢谢你们,警察同志。”沈筠说道,“我的证件和银行卡全在包里,我担心那个劫匪……” “沈女士,银行那边你按正常的程序挂失就行,其他事情你不必担心,这个案子立案后,在你新的身份证办理前这段时间我们会对这个证件进行监控,如果有人冒用你的证件,会被我们锁定的。” 严旭尧心里咯噔一响,他开始还侥幸地想拿着妻子的手机和证件去运营公司调通话记录呢,幸亏没去,要不然就糟了。 现在虽然心底里已经开始痛恨妻子了,但现在毕竟还没有到摊牌的地步,所以走过去坐到她旁边,伸手搂住了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安慰说道:“老婆,咱不就是损失了点财物吗,人没事就好……刚才,我真的担心死了。” 沈筠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这似乎倒是在严旭尧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有一点不了解,既然已经到了派出所,她为什么不向警察说遭到强暴的事呢? 难道是为了女人的面子,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严旭尧猜不透妻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 “老婆,你别难过了,就当破财免灾。你包里的客户资料咱们想想办法,那是不是一些户籍证明材料等东西?正好我认识了个朋友负责这块,可以给他电话,请他帮着把丢的材料不齐,客户那边也会有交代,放心吧。” 严旭尧现在说这话完全就是信口开河,因为他知道妻子根本就没丢什么客户资料,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所以,自己现在也只好陪她接着演下去。 “老公,你说我把客户的资料弄没了,就算能补齐,这也算很大的工作失误吧,你说他们会不会原谅我?”沈筠抹了把眼泪,问道。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这女人现在居然还在跟他纠结那个并不存在的客户资料,还有没有完了?!他尽管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不会的,这又不是你的过错,你也是好心想把手续快点办下来,我想对方肯定会理解的。” “老公,如果……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你会原谅我吗?”沈筠望着丈夫,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吧,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严旭尧心理揣摩着妻子的话,心想她不会是要跟自己说在楼道里被强迫的事情吧?如果是,那自己该如何回答才是正常反应? “哦,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沈筠抽泣起来,话语里充满了对丈夫的埋怨,“都怪你,钱也挣不到,还让自己的老婆受委屈,以后我要是下班晚,你要来接我!” 第220章 女上司的怒火 夫妻二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家里,这件事暂且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严旭尧的心一直悬着,因为警察前后又找了沈筠两次问话,而且也调了案发小区的监控录像。 严旭尧一直担心警察会找他问话,但一个星期过去了,警察依然没有找他,他这才稍稍安心下来,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就是不能查清那天晚上给沈筠打电话的男人是谁。那个男人就像是严旭尧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一天查不清楚,他就一天坐立不安。 警察在调查沈筠被劫案那几天,他暂时中止了对妻子的调查,安静地在医院陪着父亲治疗,但他一直在谋划着下一步怎么对付妻子,逼迫她说出事情。 这天,严旭尧的父亲正式出院了,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家里,所以回单位上班。不过,他上班第一天做的事情,不是整理休假这段日子来往的文件,而是收拾规整自己的个人物品。 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辞职。 这个地方已经彻底不能待下去了,先不说这么多年来什么也没混到,现在又出了张雪这么一档子事情,而且两个人还是同一间办公室,以后还怎么能面对。反正他是没脸了。 张雪住院之后,严旭尧就没有去看过她,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怎么样了。而且,他也不知怎么的,在内心深处就有些怕见到张雪,这个女人骨子里有种诡异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他说不清楚,反正是让他感到不舒服。 其实,严旭尧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张雪那天为什么会选择割腕自尽这种极端的方式,那不是她平常的风格,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但是,严旭尧并不准备去问张雪,他太了解那个女人,有些事情她不会说的。所以,他决定接着调查。 这些天来,严旭尧隐隐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很多人,貌似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他感到很迷茫,突然想起了张雪跟他说过的话,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真的是这样吗?! 严旭尧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心事重重地想事情,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那个高冷的女领导苏含卉打来的。 对于苏含卉这个女人,严旭尧其实有点猜不透,因为她这个人性格有些怪异,说白了就是有些飘忽不定,时冷时热的。最初,他和苏含卉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很大,到后来居然彼此利用合作,前一段时间她甚至向他表明了心迹。 这种起伏跌宕的转变确实让他有些不知所错,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女人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她那样不可一世的女人怎么会喜欢自己这种庸庸碌碌的男人呢? 而且,自从她跟严旭尧表明了心迹之后,就没再主动跟他联系过,严旭尧也因为家里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两个人之间几乎没什么联系了。严旭尧很了解女人的心理,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一天不联系都难受,何况这么久都没有音信。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女人不过是空虚寂寞想跟自己玩玩,女领导也是领导,潜规则下属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她那样的女人身边肯定不缺男人,之所以找上自己,也无非是换换口味罢了。 毕竟在整个单位里,能对她那样粗暴的男人,貌似也只有他严旭尧一个人而已! “喂,领导,您找我有事?”严旭尧客气地问道。 苏含卉在电话那边一愣,似乎对严旭尧那恭敬的语气有些不适应,生气地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瞎了,我在你桌子上留的纸条你没看见啊?我让你上班后第一时间来我办公室找我,我问你,现在都几点了?” 严旭尧听着对方劈头盖脸的责骂,不禁直皱眉头,这女人是不是又吃枪药了说话那么冲,那天还跟他温柔似水,尼玛现在就像换了一个人。都说这男人提起裤子不认人,女人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他们两个之间目前为止还是很清白的。 “领导,其实我也正好有事想找你。”严旭尧说话的时候又拿起了自己的辞职信看了一眼,确保上面的话语句通顺,理由合理。 这封辞职信他酝酿了很久,现在想想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挺二的,不就是一个小职员辞职吗,想走就走吧,没人会稀罕挽留的,还写了一个类似陈情书的玩意。真是太尼玛高看自己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苏含卉说完,啪的就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这女人找自己究竟什么事,严旭尧自己猜测是工作上的事情,管她呢,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不干了,如果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撂挑子走了,她爱找谁找谁去。 严旭尧走到苏含卉的办公室后,正要敲门,苏含卉就在里面就喊道:“门没关,自己进来。” 严旭尧推开门进来了,看见苏含卉坐在椅子上,正盯着一份文件浏览,见他进来了头也没抬一下,果然领导的架子好大。 严旭尧虽然对自己的女领导有意见,但是目光还是在她身上逡巡着,心中暗叹,这女人真是不错,打扮得干练得体,人也长得成熟美丽,丝毫不亚于妻子沈筠。 有许多次,他跟妻子在亲热时,脑子里在幻想如何把这个高冷美艳的女领导压在身下。 男人就是这样,如果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非常漂亮的女人,欺压得你越是厉害,你就越是想推倒她,然后狠狠得鞭挞她,出一口恶气。严旭尧当然也是这种心态,不过,现在还处在幻想阶段。 “把门关好,锁上!过来!” 苏含卉抬起头来望了严旭尧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严旭尧不禁一惊,什么,关上门不行还要锁上,尼玛这女人是要现场潜规则了自己的节奏,斩立决啊?! 不过,严旭尧还是很听话的把门关上锁好,男人嘛,怕啥! 一会儿坝勒蒙干! 于是,他先把自己的上衣外套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衣服架子上。 一会儿忙起来,省事…… 苏含卉盯着严旭尧的动作,以及那猥琐的神情,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严旭尧,你把衣服穿起来,你想干嘛?” “不是……你……让我锁门的嘛,难道咱们不是……”严旭尧有些委屈地说。 “你给我闭嘴!”苏含卉发火了,抄起桌子上的一个摆件就朝他砸过来。 严旭尧一愣,慌忙伸手过去,把女人砸过来的东西接住,这女人的力气很大,东西倒是抓住了,但是手被震得生痛。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翠绿色的玉摆件,尼玛,这样的东西她也敢扔,真是个疯婆子。 “领导,你息怒,这东西好贵的,你不要给我!” 苏含卉一看对方居然把她砸的东西接住了,更加生气,左右环顾,见没有什么东西可拿,居然把那个正在转动的地球仪抓了起来,高举过头,骂道:“严旭尧,你给我站着别动!” 严旭尧一看也傻眼了,这个圆圆的玩意他可接不住。站着不动让你砸,你当我傻啊! 他赶紧弯腰低头一躲,那个地球仪在他头顶飞过,直接砸在了墙壁上。 “砰——啪”那个地球仪碎了一地。 苏含卉的眼睛里几乎冒火了,双手叉腰,指着他怒道:“严旭尧,你居然还敢躲!” 第221章 一份红头文件 “我没躲,是您扔偏了……苏总,您先息怒,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吧?!您瞧,多好的一个地球仪,国外进口的吧,就被你这样毁了。” “你不是能接嘛?刚才为什么没给我接住,你得赔我!” “您……砸得东西让我赔,这也太不讲理的吧!我都说了,刚才就是一个玩笑,话说咱们有段时间不见了,活跃一下气氛不行啊,瞧您一直板着脸,累不累?” 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要不是今天找她有事,严旭尧还真不想来了,谁能受到了一个脾气暴躁、性情善变的女人呢? 他赶紧把手中的翠玉摆件放回桌子上,但是又不敢松手,怕这女人又发飘砸过来。 “无聊!” 苏含卉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来盯着严旭尧,冷冷地问道:“严旭尧,知道我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我哪知道,您先透漏下是公事还是私事?”严旭尧把苏含卉桌子对面的椅子拉到她那一侧,然后想靠近她坐下。 苏含卉柳眉一皱,厌恶地说道:“一边去,离我远点。” 严旭尧只好又把椅子搬回桌子对面,一脸苦相地说道:“唉,领导,那天,那个倚在我肩上哭泣无助的女人是不是你?还说以后要依赖着我,难道都是我的错觉?可这也没过多久啊,你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 “不要再跟我提那天的事情!”苏含卉银牙紧咬着芳唇,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依赖你,不过是戏弄一下你,你还当真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严旭尧一阵无语,心想自己遇到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口是心非,苏含卉这女人报复心挺强的,但她倒不是多人让人可怕,而是可气! “你什么,你就是只癞蛤蟆,又丑又恶心!”苏含卉的气似乎消了一些,“我今天叫你过来,当然是因为公事,你难道一点也没有猜到吗,或者你没有从同事那里听到些什么?” 苏含卉这么一说,严旭尧倒是有些好奇了,便问道:“我今天是请假回来第一天上班,我们办公室现在就我自己了,哪里能听见什么传闻消息,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是什么事吧。” 苏含卉没有直接回答严旭尧的话,而是问道:“你们办公室那个同事张雪现在怎么样了,她今天怎了没来?” 严旭尧不禁一阵纳闷,不知道苏含卉这女人突然为什么会突然打听起张雪,说道:“前几天我不是跟您打电话汇报了吗,她受伤了,现在还在医院治疗呢,您要跟我说的事情,跟她有关吗?” “嗯,有关。” 苏含卉的回答很简短,但是在严旭尧心中掀起了巨大波澜,他琢磨着究竟是什么事情还和张雪有关,而且还是公事,难道是他和张雪一起制定的那个《林业规程》出了问题? 他望着对面的苏含卉,这个女人自打他进来之后就面若寒霜,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不禁又坚定了他内心的猜测,一定是张雪帮忙弄地《林业规程》出问题了。 《林业规程》是一个非常庞大而重要的任务,单位的领导班子还专门开过会部署,而张雪只用几天时间便攒了一个稿子出来。严旭尧当时因为追查沈筠出轨的事情,也没有细看把关就交上去了,想必这件事情搞砸了,不然苏含卉不会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还追问张雪上没上班。 唉,张雪这个女人,不仅处心积虑挑拨了他和妻子之间的关系,没想在工作上也坑了自己一下,她起草的那个东西,不会是原封不动抄来的吧?尼玛真是自己的克星! “是不是因为《林业规程》那件事?”严旭尧紧张的问道。 苏含卉点了点头,神情倒是很平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严旭尧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领导,这事儿吧其实和张雪没关,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承担,希望不要牵扯到她。” “哦,你想自己承担责任?”苏含卉对严旭尧的反应似乎很是惊讶,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倒是想听听,你究竟打算怎么承担责任?” 严旭尧现在等的就是苏含卉这句话,虽然他把单位交给自己的任务搞砸了,但是大不了也就引咎辞职,自己正好有这个想法呢,今天正好遂了自己的愿。 “领导,还请你看一下我写的这个。”严旭尧把自己的辞职信递了个过去,这一次他的动作十分恭敬,表情也很严肃,毕竟是工作了好多年的地方,要离开了,还是有些惆怅。 苏含卉接过严旭尧的辞职信,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把它啪地拍在了桌子上,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她那种表情很复杂,既有震惊也有愤怒,反正他形容不上来。 “严旭尧,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全身而退了吗,我知道你的想法,在单位这么多年一直觉得怀才不遇,想跳槽做律师了是吧?我告诉你吗,咱们单位是国企,而你是一个公职人员,你要是把《林业规程》这么大的事情搞砸了,你以为引咎辞职就完事了吗?!你想得美!” “那会把我怎么样?!”严旭尧沉声问道。 “你要是把那么重要的任务搞砸了,就是玩忽职守,到时单位一定会开除你,然后在你的人事档案上狠狠记上一笔,你以后想当律师,做梦去吧,到时你申请律师执业证书时,你看司法局和律协让不让你通过!” “好狠……你们这是要断了我的后路,那我没法活了,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你们不杀我,我必然不会让你们这些人好过!”严旭尧也发起了狠来,威胁道。 严旭尧闻言不禁心中咯噔一响,他知道苏含卉这话真不是危言耸听,单位干的出这种事来。不过,等等,刚才苏含卉好像一连说了好几个要是,要是的意思就是假设,那就说明《林业规程》项目没有搞砸,但苏含卉这女人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 他不禁抬起头来望着苏含卉,目光最后定格在她手中的文件上,那是一份红头文件,好像自从他进到她办公室后,就发现了她在看那份文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看一下吗?”苏含卉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瞟了严旭尧一眼,然后把那个文件递了过去,“公司总部对你的处罚决定,你好好看看吧,然后再仔细想想要不要辞职。” 严旭尧诚惶诚恐地接过那个红头文件,只扫了一眼标题,整个人不禁瞬时呆住了,然后错愕万分的望着苏含卉。 原来,那个红头文件的标题是用大大的宋体二号写着:“S省林业总公司关于表彰严旭尧、张雪等两位同志的函”,尼玛不是处罚决定,而是嘉奖! 这一刻,严旭尧的心中五味惧陈,苏含卉这个女人真的非常可恨,真想把她扒光了日翻了然后丢到大街上去,吓死老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惊讶地问道。 “你是不是瞎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你立功了呗。”苏含卉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说道:“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严旭尧又把那个省公司的表彰函还给了苏含卉,说道:“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顶个什么用,再我看来就是个屁,还不如给我点奖金。” “恭喜你升职了,严大处长!”苏含卉不紧不慢地蹦出了几个字。 什么,处长?!严旭尧不禁呆立当场,当时就蒙圈了。 不就是完成了一个上级公司下达的任务么,居然尼玛直接被提升为处长了!他严旭尧这么多年来受过的表彰何止这一次,妈的那些人早干嘛去了?! 第222章 芳媛国际会馆 “你说我当处长了?”严旭尧望着苏含卉,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对,上周单位领导班子已经讨论通过,决定任命你为综合处处长,正式的任命决定应该这两天就会下发。严旭尧,你是不是感到很惊讶?”苏含卉问道。 “综合处处长?那高子捷去哪了?”严旭尧依旧没有震惊中缓过劲儿来,“我是很惊讶,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当然还是当他的办公室主任,你也别替其他人操心了,想象怎么把自己将来的工作做好吧。”苏含卉淡淡地说道。 滨海市林业公司综合处下辖两个职能部门,一个是办公室,另一个是档案科。林业公司没有单独设立法务部,法务工作被划归到办公室这块。 严旭尧就在综合处办公室下面做法务工作,虽然他的资历比较深,但依旧是个普通的小职员,而他的直接上司是办公室主任高子捷。高子捷实际上只是个副处级干部,因为这几年综合处处长一职都空缺着,所以由高子捷代管。 这次,严旭尧也不知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居然一跃成为了上司的上司。这好像不太符合人事任命的通常做法! “不是……领导,这里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严旭尧把椅子又往苏含卉身边挪了挪,靠近了她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您跟我透漏一下。这冷不丁地给我扣这样一个大帽子,我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他和苏含卉虽然有时候的确剑拔弩张关系闹得很僵,但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又很微妙,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同事关系,但要说他俩是朋友吧又不像,是情人吧就更扯得远了,如果非要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冤家。所以,有些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他还是敢跟她说的。 苏含卉盯着严旭尧的眼睛注视了十几秒,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严旭尧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确实不知道啊,如果要说原因,刚才您给我看的省公司嘉奖函可能是一方面,但我可不觉得仅仅因为这个就越级提拔我当综合处的处长。这个位子,其实很多人都盯着,不可能这么便宜我吧。” “你说的很对,晋职晋级这样的重要的事情肯定有很多因素,能力是一方面,当然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这个我不跟你说破你心里也肯定明白。但是,单位决定让你当这个综合处处长一职,就是认可了你的个人能力,省公司的嘉奖也充分说明了这点,提拔你当中层肯定能够服众。” 苏含卉这话听起来不觉得有什么深意,但仔细一揣摩,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严旭尧当这个处长也是运作的结果,但她本人十分认可他的能力。 “领导,您跟我说话就别打官腔绕圈子了,我还以为这事是您给我从中美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至少得让我这个当事人明白是咋回事吧?” 苏含卉说道:“我确实想借着省公司表彰你的机会提拔一下你来着,不过不是什么综合处处长,而是到我这里来当总裁助理,没想到你严旭尧的本事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严旭尧抹了一把汗,他听出了女人话语中的挖苦讽刺,赶忙说道:“别……就算我当了什么处长,您还不是我的上级领导吗?” “这么说,你不辞职了?” “我再考虑考虑。” 严旭尧赶忙把放在苏含卉桌子上的辞职信抓起来揉成了一团,塞到裤兜里面。男人对于地位和权力这东西没有丝毫抵抗力,严旭尧虽然知道这其中必有玄机,但依然足够吸引他改变初衷。 苏含卉靠在椅子上说道:“都说成功男人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女人在默默支持,你老婆跟着你普普通通了这么多年,应该受不少苦吧,你回家真应该得好好感谢一下她。”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这女人怎么突然提起了沈筠,难道说自己这次升职跟妻子有关系? 沈筠前些日子确实说过帮丈夫运作一下,严旭尧当时也就是那么一听,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对妻子那番话很表示怀疑,妻子要是有这样的能量,也不至于时至今日才发挥了。 “领导,我还是那句话,您不妨有话直说,这样含蓄可不是你苏总一贯的风格。” 苏含卉一语双关地说道:“我有什么风格呢,或者说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呢,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这个副总裁的位子可能也是凭关系得来的吧?” “没,我可没有那样想过。”严旭尧赶忙说道。 苏含卉的话其实说道了严旭尧的心坎里,他私下里可一直猜测,苏含卉这么年轻就当了公司的高管,指不定被谁给睡了呢! “行了,你也就别口是心非了。”苏含卉低头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往严旭尧这边推了过去,“对了,这个东西你拿着。” “苏总,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他迟疑地接过信封,忐忑地问道。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有些不开窍,我现在怀疑你真能当好那个综合处处长吗?那个职位不是光靠学问深浅就能胜任的,你得多动动脑子!” 严旭尧心里有些不快,不就是问了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吗,又惹得这个女人冲自己发了顿牢骚,她是不是对自己这次升职有些不满啊?真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女人! 他想着这些事情,把信封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实际上那里面就是一张卡片,一张红色的卡片,上面有一行金字:“芳媛国际养生会馆VIP金卡”。 “这……这是什么东西?”严旭尧看了眼那红色卡片,又望了望苏含卉,错愕地说道。 “那是一张高级美容机构的VIP会员卡,不记名的,卡里面存着20万块钱。”苏含卉盯着他说道,“你难道真的没有见过这东西吗?” “什么,20万?”严旭尧不禁张大了嘴巴,“我当然没有见过这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又不经常去做美容,苏总你……你该不会是想贿赂我吧?!嘿嘿……” 呵呵……苏含卉也笑了,不过是冷笑。 “严旭尧,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你天生情商就这么低?” 严旭尧当然是在跟她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安,从他进苏含卉的办公室那一刻起,这女人说话就有些怪怪的,好像是不满,但又好像不至于,反正很微妙。 现在,她居然又给了他一张价值20万元的美容卡,不知道有何用意。 “苏总,那这张卡……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苏含卉现在有些不耐烦,“你把这东西拿走吧,它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严旭尧的脑子嗡了一声,其实他早已经猜测到了一些,只是还不能确认罢了,现在听苏含卉这么一说,事情顿时明了。 “那这个卡退还给你妻子吧。”苏含卉顿了顿说道,“回去告诉她,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也能被提拔的,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苏总,你……你的意思这是我老婆送你的?” “不止是送我一个人,当然也不止是送这些东西……” “天呀,我们家哪里有这么多钱?”严旭尧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还……还送谁了?” “废话!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苏含卉有些怒了,“另外,你妻子还允诺,如果我们去购买西山别墅项目,给我了一个六折优惠,你真是一个好妻子啊,不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当初还花了好几个晚上,给公司写了一份提拔你为总裁助理的报告,看来我是瞎操心了!” 严旭尧闻言不禁愕然,原来,这个女人是为了这件事生气。 第223章 小咸鱼大翻身 严旭尧从苏含卉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精神恍恍惚惚的,这升值加薪本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 他回忆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禁有些茫然无解,刚认识妻子那会儿就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除了长得漂亮这点,没发现她有什么其他过人之处。现在,她在滨海市最大的房地产项目工作了短短时间,就从一个底层的售楼小姐坐到了销售总监的位子,这不能不令人惊诧! 当然,更令他无比震惊的是,妻子居然暗中运作让自己当上了个综合处处长,正好恰逢他被省里面表彰,这时机拿捏得可真准啊。不过,妻子哪里的那么多钱啊! 虽然,严旭尧在家里并不管钱,但家里面有多少积蓄,他大抵还是知道的,只能用一个成语捉襟见肘来形容! “严处,上午好!” 严旭尧低着头在楼道里走的时候,几个路过的同事向他打着招呼,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严旭尧略显拘禁地跟他们点头回应着,尼玛,休了一段时间的年假回来,别人对自己的称呼也从小严变成严处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他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时,发现办公室的门居然敞开着,不由心里一惊。 严旭尧清楚记得刚才去找苏含卉时,把门锁好了才离开的。这个房间现在只有他和张雪两个人,难道那女人也回来上班了? 严旭尧有些紧张了起来,他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面对张雪,但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办公室冲去,嘴里还喊了一声张雪的名字。 “呦……大领导回来啦,想你那小美女徒弟了吧,人家还没上班那。” 说这话的人是办公室主任高子捷,他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张雪的座位旁聊天呢,那女人是档案科科长李梅。 高子捷比严旭尧晚入职两年,但是后来却做了严旭尧的直接上司。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两人的情况已经反过来了,严旭尧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严旭尧走进房间里后才发现,原来房间里并不是只有高子捷和李梅两个人,还有几个身穿灰色物业员工制服的人在忙着搬桌子、抬家具,他的电脑都已经被打包了。 “你们这是?”严旭尧盯着凌乱的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恭喜严处高升了,这些物业的人是我叫过来的,按照咱们公司的规则,部门领导配备单间的办公室,所以我让他们过来收拾打扫一下,顺便我和李科长也向您汇报一下今年的工作。”高子捷说道。 严旭尧瞄了高子捷二人一眼,李梅倒是没什么表情,但高子捷却是一脸笑意,好像升职的不是严旭尧,而是他高子捷一样。 严旭尧心中不禁暗叹,这个高子捷还真是不可小瞧,原来的手下摇身一变成了顶头上司,搁谁身上都会不爽,但他却喜怒不露于色,果然是城府极深。光这一点,严旭尧就自叹弗如,不知道单位给他这个处长,他能否驾驭得了这二人。 “噢,那你们先坐。”严旭尧说道,这个身份一时还真转换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严旭尧这个屋子里面,就只有两个座位,所以尽管严旭尧说了让他们坐,但高子捷和李梅对视了一眼,都还站着不动。 严旭尧察言观色,自己坐在了桌子上,笑着说:“快请坐啊,你们两个以前都是我的领导,经验肯定也比我多,以后综合处就仰仗你们二位了,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提出来,我尽量配合你们工作。” “严处,您可别这么说,您的能力可是摆在那了,还省里都表彰了。我们那阵还担心来着,像您这样的人才该不会被省里面挖走吧,现在您留继续留在咱们单位,那以后的工作肯定好开展多了。”李梅本来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突然一开口,马屁拍得直响。 高子捷把一份材料恭敬递过来,说道:“严处,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跟你汇报一个项目……这是项目的前期材料,您先看一眼。” 严旭尧接过材料,说道:“今天,咱们能不能先不谈工作上的事情……” 高子捷一愣,随即忙道:“好,没问题,那我改天再找您,等您电话。今天确实有点匆忙,您这屋子还没收拾出来呢。那我和李科长先回去啦,您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就行。” 严旭尧点了点头,高子捷二人就离开了。 严旭尧走到椅子旁坐下,仰面抬头望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心中感慨不已,这当了综合处处长就是不一样,瞧那两个家伙,以前像小催吧一样对自己呼来喝去,现在看那恭敬的德性,真想给他们两脚,他大爷的大爷的! 那几个物业的工人还忙碌着,也许是不小心,在搬柜子时一个手摔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严旭尧被吓了一跳,赶忙转身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看不要紧,差点跳了起来。 柜子上的抽屉本来是锁住的,结果这一摔,抽屉直接被摔掉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包括从苏含卉那里偷来的内衣,以及从妻子那抢来的黑色挎包。 严旭尧不禁出了一声冷汗,幸亏刚才把高子捷和李梅那两个人打发走了,要不然让他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想,一个大男人的抽屉里,居然藏着一条女人镂空的真丝内衣! 他赶紧扑了过去,弯腰把那件内衣和黑色挎包捡了起来,生气地说道:“你们怎么搞的,这是在给我搬家,还是在打砸?!” “对不起,对不起!” 那几个物业的连连道歉,严旭尧也不是那种挑刺儿的人,知道这些人也不容易,所以尽管心里很恼怒,但是也没发作出来。当然,毕竟这里也是办公室,刚新官上任就对人火冒三丈,传出去也影响不好。 “下次小心点,把我老婆的东西弄坏了,回家挨骂的是我。” 那些工人刚才看见了从抽屉里掉出来的东西,所以,严旭尧就这么说了一句,免得这些人出去传闲话。不是他神经过敏,而是单位的氛围就是这样,处处得小心着。 那几个工人的手脚还算麻利,一会儿就将严旭尧的东西搬空了。他把门锁上了,打开妻子的手提包检查了一下,心里不禁咯噔一响,手心里的汗也出来了。 妻子那个黑色挎包中手机、钱包等东西还在,唯独那张SIM卡找不见了! 那个东西比较小,他翻遍了挎包的各个暗角,就是没有找到,难道是刚才柜子被摔了一下,那张卡被震出来了掉到什么地方了? 他赶紧趴在地上搜寻,又跑到自己的新办公室找了两次,结果一无所获,他不禁沮丧到了极点。好不容找到的一个证据,居然被弄没了。 严旭尧今天还寻思着,晚上找机会联系一下那张电话卡里的人,这下真是日了狗了! 这一整天过得有些漫长,不时有领导找他谈话,也有同事前来拜访,屋子里的电话也响个不停,但他浑浑噩噩的都忘了对方说的什么,心思完全被妻子的事情占据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班,严旭尧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迫不及待往家跑,当然,他也没忘了把从苏含卉那里拿的高级美容会所VIP卡装进自己的包里。 严旭尧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家中,刚一推开家门,就听到屋子里砰的一响! 第224章 娇妻醋意大发 严旭尧刚推开家里的门,就听到“砰”的一声脆响,随之一片五彩缤纷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衣服上,不禁被吓了一哆嗦。 他赶忙抬头看是怎么回事,原来屋子里父母、妻子和女儿都在,每个人脸上都笑得很灿烂,尤其是女儿薇薇,她被沈筠抱在怀里,手上还拿着一个彩弹,高兴地哇哇直叫。 “爸爸,恭喜你当官啦!”薇薇晃了晃手中的彩弹竿,喊道。 严旭尧不仅吁了口气,原来,这一家子正在为他升任综合处处长的事儿庆祝呢,他们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沈筠脸上也挂着笑意,但严旭尧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勉强,明媚的眼神中有种淡淡的忧郁。 沈筠是一个自信而强势的女人,严旭尧很少见她是这个样子,他猜测,或许是那天晚上的事件后,给她心理造成了阴影。 “旭尧啊,我听小筠说你被提拔了,是真的吗?”母亲梁素琴忍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严旭尧望了一眼妻子,然后说道:“是的,单位任命我为综合处处长,这个提拔很突然,正式的任命决定也没下来呢,目前只是单位领导口头通知。” “那工资是不是会涨一大截啊?”母亲又问道。 老人吗,比较关心的是升职会带来多大的好处,首先当然是工资待遇了。 “这个……还不清楚,应该会涨一些吧。”严旭尧回答道。 他又望了一眼妻子,心说,你私下运作的那些钱,我这辈子算是挣不回来了。 “老婆,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沈筠捋了捋额前的秀发,说道:“今天我是特地早回来给你庆祝的,我的大处长。” “别,在家里你永远都是领导,没有你默默的支持,我也当不上这个处长。”严旭尧一语双关地说道。 对于严旭尧的这个说法,父母倒是很附和,二老说:“是呀,旭尧,小筠可是咱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可别当了领导就欺负她。” “放心吧,不会的。” 严旭尧嘴上敷衍着父母,可心里却想,等我抓住了沈筠出轨的证据,让你们看看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人们常说,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对同一件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这话太对了。严旭尧从丈夫的角度,觉得沈筠不是一个好妻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她的信任。而从父母的角度来看,她却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儿媳。 他和沈筠自打结婚以来,沈筠就没有和父母红过脸。这点上,他严旭尧无话可说。但是,无论她对父母有多好,严旭尧依然无法忍受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搭暧昧。 男人的尊严和底线,不容触碰! 严旭尧上去从沈筠怀里把女儿接过来,捏了捏她滑嫩的小脸,说道:“薇薇,今天在学校都学什么东西啦?” “学画画来着,爸爸你看。”薇薇说着递过来一张纸。 “来,让我看看你画的是什么?”严旭尧把薇薇放下来,拿过薇薇的画看了一眼,见画中有两个人并排做在树下,好像是一男一女,“你画的这是什么呀?” “画的是妈妈呀……”薇薇说道,伸出小手在上面指了指。 “哦,那这个人呢,是爸爸吧,你把我画得这么丑,以后我不喜欢你了。”严旭尧把画还给了女儿。 “不是……不是……”薇薇一听严旭尧说不喜欢她了,赶紧说,“那不是爸爸,是叔叔……” “薇薇,你胡说些什么!”沈筠脸色一沉,打断了女儿。 “我没胡说,在学校里看见的。”薇薇撅了撅嘴说道。 沈筠望了丈夫一眼,见他脸色不对,忙解释说:“今天去学校接薇薇,当时她还没下课,我就在学校里跟一位家长闲聊了会儿。” 严旭尧只是唔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现在有些神经过敏,只要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 以前,他不是这样一个疑神疑鬼的人,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产生了这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这种强烈的不安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就算妻子去理发店做头发,她跟那帅气的理发师小伙多说了几句话,严旭尧就会吃醋。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心理不正常,没办法,他太在乎妻子了。 如果妻子是一个物品的话,他早就把她锁在保险柜里了。 严旭尧今天在单位光顾着应酬了,现在有些口干舌燥,就把外套脱了,喝了杯水,坐到沙发上歇着。 “老公,咱们一会儿去外面饭店吃饭,已经订好了,你就别歇着了。”沈筠说道。 “哦,在外面吃呀,你们去吧,我太累了,躺一会儿。”严旭尧有气无力地说道,其实他现在都不想动弹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满脑子都是妻子到底有没有出轨,接下来该怎么调查呢? 而且,妻子从中运作让他升官这事太过蹊跷,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啊?!光给苏含卉就是20万,那单位别的领导,应该也不会少吧。另外,她居然还承诺西山别墅六折优惠,就算他是销售总监,这事似乎也超出了她的权限。 不行,必行向她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刻也不能等,就现在。 否则,他这个综合处处长当着也不踏实,整天提心吊胆的不说,还搞不明妻子是怎么办到的,她怎么这样神通广大,出手阔绰,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关键有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 沈筠有些不满地说道:“老公,你怎么可以不去呢,今天就是为了庆祝你升职,别扫了爸妈和孩子的兴。” 梁素琴本来正要牵着薇薇的手往外走,见状不禁又回来了,问道:“今天还去不去外面吃啊,不去的话妈就给你们在家里做点。” “妈,要不你们先带着薇薇过去,你们先把喜欢的菜点了,旭尧看起来有些累,先让他歇一下,等会儿我们两个一起过去。”沈筠说道,然后望了丈夫一眼,那样子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行,没问题。”严旭尧坐起来说道。 其实,他巴不得这样,只有父母带着女儿一走,房间里就剩下他和沈筠两个人,什么话都可以说开。 父母带着薇薇下楼之后,沈筠把门关上了,坐到严旭尧的对面,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说吧,他们都已经走了。” 严旭尧没有吭声,而是走到玄关旁,从自己的皮包内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沈筠。 沈筠接过了那个信封,也没有打开就放到了茶几下面的格子里,神色十分平静。 “你不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严旭尧盯着妻子的眼睛问道。 “你既然把它给我,就知道了那东西是我送出去的,我何必还要打开看呢。你们的女领导倒是很清高的样子,不过,骨子里就是个骚货!”沈筠见苏含卉居然把这东西又退回来了,显然有些不高兴。 严旭尧皱了皱眉,妻子这个人说话还是很文明的,怎么一提起苏含卉,她就开始说脏话了,而且,她的语气里有一股强烈的醋意。 “人家不收你的东西,你就恨上了?这卡里面应该有20万块钱吧,沈筠,你可真是大方,钱跟谁借的?要还不?!” 严旭尧的话里面带刺儿,但沈筠却不在乎,继续发泄着对苏含卉的不满:“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姓苏的女人写了份东西给你们单位领导班子,指名道姓要把你调到她那去当总裁助理。严旭尧,我发现你最近长进了啊,知道怎么为自己谋划前途了。那个女人这么欣赏你,你以后跟她过去得了。” “沈筠,你胡说什么呢!”严旭尧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还没质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反咬我一口。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胡思乱想。” “没有任何关系?”沈筠冷笑了一声,“我跟那个女人聊到你时,从她的神情我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我是女人,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严旭尧愣了一下,说道:“她新到我们单位不久,是想拉拢一些人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拉拢?”沈筠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我看她是想把你拉到床上,你看她那个狐狸精一样的表情,一看就是个欲求不满的样子。你说,我把她的计划搅黄了,她是不是很不高兴?” 第225章 两百万封口费 今天上午苏含卉把他叫到办公室时,苏含卉看起来确实心情不大好,言语尖酸刻薄不说,还阴阳怪气地对他冷嘲热讽。严旭尧现在分析,苏含卉这个女人确实有些小心眼,想必就是因为沈筠突然之间的运作把她的计划搅黄而郁闷。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沈筠见丈夫低头不语,不禁更气大了,“你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 严旭尧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苏含卉是我的上司,你让我离她远点,可以啊,你不是本事大能运作吗,那你再运作一下,把她调走或者把我调走。” “我不管,反正你要跟她保持距离,以后你都不准加班,明白吗?”沈筠气鼓鼓地说道。 严旭尧被妻子说得一阵心烦意乱,急忙岔开了话题,问道:“老婆,咱们不是她了,先说说那美容卡究竟是怎么回事,咱家哪里的那么多钱?” “我说过用的是咱们家的钱吗?”沈筠没好气地反问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那这钱是从哪来的?” “我单位的。”沈筠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什么,你单位的钱?”严旭尧诧异不已,“你不会告诉我这是西山售楼处给你发的提成或奖金吧?” 沈筠见丈夫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柳眉微蹙,说道:“我都说了是我们单位的钱,不是发给我个人的,我不过是在执行公司的决定而已。” 严旭尧越听越糊涂了,盯着妻子注视了一会儿,说道:“你的话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你拿单位的钱帮我运作升职,而且这也是你单位让你这么做的?” “其实……这是两码事。”沈筠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有些复杂,我应该好好跟你解释一下。” “说吧,我听着呢。”严旭尧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沈筠的脸色有些凝重,“老公,我说这件事之间,想问你一个问题。” “随便问,求你别卖关子了。” 沈筠的目光望向了窗户外面,好像在整理思绪,她说道:“老公,如果有一个人给你200万,让你去坐六七年牢,你会答应吗?” “我疯了,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干,人这一辈子才多少年,岂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严旭尧不假思索地说道,不知道沈筠这个问题跟她一会儿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正需要这笔钱呢,比如说你身边的亲人生病了,正等着这笔钱救命,你还会这么果断地拒绝吗?”沈筠又追问道。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沉默,妻子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沈筠看了丈夫一眼,缓缓说道:“如果是为了救你,我就会。” 严旭尧闻言心里咯噔一响,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抓住了沈筠的胳膊,问道:“老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这些钱是不是你私自从单位账上偷偷弄出来的?” 沈筠笑道:“你老婆我有那么傻吗?再说我也不是管钱的,你别疑神疑鬼地胡乱猜疑,那笔运作的钱是我从单位合法取出来的,也经过了公司高层的同意。至于我为什么会问你那个问题,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沈筠正要接着往下说,她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望着妻子的新手机,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说不清那种感觉,既有些愧疚,也有些担忧。 “喂,吴总,您已经到了?对对……就是滨海国际饭店,金笠包间,我们一会儿就到。”沈筠握着电话,恭敬地说道。 严旭尧在旁边听着妻子打电话,心中非常不悦,她这个样子难道又要去见客户了,不是说好了一家出去吃饭庆祝吗!不过仔细一琢磨她的话又有些不像,那口气好像是她约的对方。 沈筠挂了电话,一边穿外套一边催促说:“快点走吧,人家已经到了。” “吴总是谁?”严旭尧不高兴地说道,“不是说一起吃饭,怎么还有外人?” 沈筠解释说:“是人家请咱们吃饭,吴总是我们售楼处的总经理,他今天特地嘱咐我提前下班把饭店定好了。当然,这顿饭肯定不会白吃的,他有事要求你。” “求我?你搞笑呢吧,你单位的老总求我做什么,我们之间八竿子打不着。”严旭尧更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到那就知道了。”沈筠说道,“一会儿路上我跟你说说刚才没讲完的事情。” 严旭尧一听,赶忙也穿好鞋跟沈筠一起下楼了。 滨海国际大饭店是当地的五星级饭店,离着严旭尧家并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十几分钟,不过他可从来没在那吃过饭,据说那地方非常奢华,一顿饭下来差不多得人均2000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吴总要专门跑这地方请他吃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难道是因为自己升为综合处处长一事,不过,那个职位貌似也没什么实权啊。 夫妻二人并肩在路上走时,沈筠说道:“老公,对于我们这个行业,你了解多少?我说的是房地产开发,而不是卖房子。” “一本万利呗,只要是搞到地,把房子盖起来,那就等着数钞票吧!不过,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本事的,大家都明白这里的水有多深。” 沈筠笑了笑说:“你还算是一个明白人。我接下来还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严旭尧不耐烦了,“你有话就直说,搞得我像个傻子一样,你那是在问问题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智力测验。” “什么智力测验,分明是情商测验!”沈筠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假如你是一个房地产老板,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块地,但是却迟迟不能动工,因为这地上有一大片树林,你怎么办?” “树林的所有权归谁?”严旭尧问道。 “树林的所有权在你拿地时已经明确归你了。”沈筠回答道。 “那还不简单,既然树都是我的东西,我叫人把它们砍掉不就完了,你这也叫问题?”严旭尧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望着妻子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 不过,沈筠的眼神同样也像看白痴一样,而且还有种失望。 “严旭尧,亏你还是学法律的,就你这水平还想出去当律师,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体制内混吧。”沈筠讥讽道,“你以为自家的树林也可以随便砍?你又是学法律的,又在林业单位工作,不会不知道刑法典里有个罪名叫滥发林木罪吧?!” 严旭尧不禁拍了下脑门,恍然顿悟道:“刚才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有这个罪名,没有林业部门签发的采伐证,就算自家的树林,随便砍伐也是要判刑的,我记得量刑还挺重的呢。” 沈筠冷冷地说道:“滥伐森林或者其他林木,数量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量巨大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你……法条背得还挺熟……”严旭尧讪讪地笑道。 “我刚用手机查的。”沈筠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你明白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吧?”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不开窍吗?你是不是想问,我虽然拿到了一块地,但是林业部门拖着迟迟不签发采伐证,项目也就无法动工,无法动工的后果就是每天都损失不少钱,你问假如我要是老板该怎么做,是这个意思吧?” 沈筠点点头说道:“差不到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就拖着呗……有些人还喜欢拖着呢,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快,晚点盖房子还能卖个好价钱!” 沈筠一阵无语,但也听出了他其实在开玩笑,“你正经点,假如你是房地产老板,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老婆,你真当我傻还是怎么着?如何做你不是已经都说了吗?!既然符合采伐条件,林业部门拖着迟迟不签发采伐证,那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拿一个大礼包,去银行装满,然后去运作呗,别让人家等急了,说咱不懂事!” “如果对方是狮子大开口呢?”沈筠沉默了片刻,不待严旭尧回答,接着说道:“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你找一个人,给他当个工程部经理,指使他把那树林砍了,当然他会被判刑,但你得拿200万作为封口费。” 第226章 神晖地产公司 严旭尧听完妻子的话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一种爽朗的笑,仿佛已经洞察了妻子的内心。 “老婆,其实我知道你接下来会这么说,这也就是你最初一直套我话的原因吧。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无可厚非,不过就怕有人拿了这200万封口费,到时再举报反咬一口,那就有可能是单位犯罪,你们那些高管一个都跑不了。所以,你们得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背黑锅,不是在大街上随便拉个倒霉蛋就能做的,我说的对不?” 沈筠听了丈夫的话不禁愕然,“老公,你原来一点不笨呀,可怎么有时候你就像只狗熊,反应那么迟钝呢?!拿钱雇人伐树这件事确实存在很大风险,合适的人比较难找,开发商能拿到地,就说明公共关系做的不错,一般也不会被采伐证这个坎儿卡住,除非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使项目无法动工。所以开发商只要有别的办法,一般都不会选择封口费那个下下策。” “有人从中作梗,你指的是……” “要么是竞争对手在暗地里较劲儿,要么就是有人想借机敲一笔……”沈筠意味深长地说道。 严旭尧理解妻子话的含义,问道:“绕来绕去,这件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公司最近拿到了一块地,也就是将来的西山四期项目,但正如刚才跟你所说,这块地上有一千二百株杨树。我们当时拿地时已经把这些杨树当做木材买下来了,可问题是我们没有采伐证,项目拖了一年多还没有动工。最近,我们公司接到催函,如果六个月内再不动工这块地就可能被收回去了,老总现在都急了,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保证项目重新启动。根据咱们市的文件规定,三环以内的树木砍伐许可由园林局负责,三环外的由你们林业公司负责,我们项目在西四环外,现在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沈筠说道。 严旭尧闻言心中一震,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单位这块卡住你们了?不会呀,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这么大的权力,哪个部门负责这块?” “你们综合处负责这项工作的初审。”沈筠淡淡地说道。 “综合处?”严旭尧张大了嘴巴,“不会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我们部门有这块工作内容!” “这块肥缺估计被部门负责人垄断了吧,你以前只是一个负责审查合同的小职员,也不善于观察身边的门道和玄机,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不过你很快就知道了。” “哦,对了,我好像记起了一件事!”严旭尧恍然顿悟,“今天早上,办公室主任高子捷好像拿了份文件给我看,说是一个什么项目来着,我当时心情不太好就没有看,是不是指的你们的事?” “看,我说中了吧,那姓高的这就开始跟你汇报了……不过他说的是不是我们西山四期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认为高子捷会从中作梗阻挠你们项目动工,凭他那样一个副处干部怎么可能跟开发商对着干,这里面一定有别的问题!”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我以前曾听你说过,你们西山项目的开发商好像就什么神晖地产,这家企业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被人整得这么惨!” 沈筠听严旭尧这么一问沉默起来,好久才说道:“这个神晖地产是一个股份制公司,股东构成比较复杂,主要控股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谭氏集团的总裁谭永明,另一个则是张雪的父亲张建国,不过去年,张建国突然将持有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全部转让给了田学东。自从田学东被通缉之后,他的股份和名下的财产都被警方暂时冻结,所以现在实际行使公司决定权的是谭永明。” 严旭尧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蹦了起来,一把拽住了沈筠,怒道:“什么,你居然在为谭家和田学东工作,你不是说田学东是你的客户吗,你到底哪一句是真话,要我以后如何相信你!” 沈筠解释道:“老公,你先听我说,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们单位张贴了公示冻结田学东财产的公示,我们才发现还有这样一个隐形股东。” 严旭尧面色阴沉,说道:“这件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你拿单位的钱给我运作这件事。” 沈筠平静地说道:“我们单位急着启动西山四期项目这件事,我觉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所以我必须抓住,所以在单位的高层会上,我主动提出负责这个任务。单位给了我200万运作费,还让我立下了军令状,如果我搞不定采伐证,我就必须把那些树砍了,然后替单位背黑锅坐劳去,当然那200万就算我的封口费了。” “什么,沈筠,你是不是疯了?”严旭尧不可置信地盯着妻子,“你竟然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当成了机遇,你们老板都搞不定的事你敢接,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的!” “老板?”沈筠冷笑起来,“现在的神晖地产就是一盘群龙无首的散沙,董事长谭永明失踪好几个月了,田学东也逃到国外,只剩下几个小股东在那苦苦撑着,每个人都在打它的主意,我当然也想分一杯羹。老公,你难道就想这么一辈子普普通通吗,只要有了钱,我们可以过咱们想要的生活。” “就为了那200万值得吗?” “当然值得,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以后会越来越多。”沈筠盯着丈夫说道,“老公,我需要你来帮助我。这200万块钱,我拿出了一半托关系去你们单位运作,借着你给单位立功受嘉奖的机会让你当上综合处的处长,剩下的一百万我存到了咱们的账户上。这样,我既帮着你升职,又白得了一百万块钱,也算是一石二鸟吧。” “你想得太理想了,你怎么知道我当了这个处长之后,就一定能帮你把那事搞定?如果搞不定呢,那你不就惨了!”严旭尧实在不理解妻子这种急功近利的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 沈筠说道:“有些事情,没有谁会有十足的把握,有时就只能堵一把了。赌赢了,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赌输了,也只能认命,但至少你当上了单位中层,而且还是实权部门,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夙愿吗?我可觉得,这比那个什么总裁助理强多了!” 严旭尧没有说话,他现在的心湖被妻子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想越是害怕。他骨子里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这种冒险的事情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范围。 夫妻二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滨海国际饭店的大厅,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好从电梯那边迎了上来。 第227章 这件事太蹊跷 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40多岁,身板笔直,走路的步伐很有气势,很有成功男人气场。 他走到严旭尧面前,还没等沈筠介绍,就主动伸出手来,说道:“沈筠,想必这位就是你的爱人吧,严处,幸会,我沈筠的同事吴宇翰。” 严旭尧也赶忙伸出手跟对方握了一下,说道:“吴总,幸会,常听沈筠跟我提起您,说您在单位很照顾她,早就盼望着能认识一下了,您应该是军人出身吧?” 吴宇翰不禁一愣,笑道:“哈哈,看来你们家沈筠在背后真没少念叨我呀,我之前确实一直在部队当兵,去年也才转业来到地方工作。” 其实,沈筠压根就没跟严旭尧提起过吴宇翰,今天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之所以问对方是不是军人出身,完全是从吴宇翰的气势判断出来的。 “什么在当兵,吴总,您也太谦虚了吧。”沈筠挽着严旭尧的胳膊说道,“老公,我们吴总以前在部队可是师长,他要是转业到地方的机关单位至少也是局级待遇吧,不过吴总却选择了自主择业,很有魄力吧!” “刚才见到吴总时就觉得器宇轩昂,今天非常荣幸认识您。”严旭尧赶紧又拍了句马屁。 吴宇翰笑道:“你们夫妻两个也就别一唱一和夸我了,我不过是个职业经理人而已,说到底不过还不是给人家打工的。西山四期项目的事情,沈筠主动请缨把麻烦揽过去,可以说帮我化解了一劫。这个人情不是一顿饭就能还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只要我吴宇翰能帮上忙,定会全力以赴。” “吴总,您又客气了,为领导分忧解难不是我们这些下属应该做的吗?”沈筠赶忙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吃饭只叙私情不聊公事。” “哈哈,对对,不聊公事,咱们快里面请,别让老爷子他们等急了。”吴宇翰说道。 吴宇翰是很健谈的男人,说话比较诙谐,整个饭局下来有说有笑没有冷场。中途,严旭尧去了趟卫生间,吴宇翰也跟过来了。 “现在老了,喝点啤酒就忍不住老往厕所跑。”吴宇翰自嘲说。 严旭尧笑着说:“这说明您酒量好,像我这样的人,喝完之后就是涨肚。” 卫生间绝对是个拉近人际关系的地方,两个人方便完之后,吴宇翰掏出烟来递给严旭尧一颗,还要想给他点着。 严旭尧不是社交场合的老手,但起码的礼节也是知道的,赶紧一番谦让,掏出火机给对方把烟点着了。 吴宇翰抽了几口烟之后,见四下无人,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严旭尧,说道:“西山四期的事情少不了打点破费,这也是公司的心意,请你收下。” 那个信封很薄,严旭尧迟疑了一下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那是一张银行转账支票,他数了一下金额上的数字位数,心中不由为之一震,那……赫然是200万。 沈筠不是说已经从公司领出了200万吗,怎么这个吴宇翰还给他这钱,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总,您这是……”严旭尧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赶紧又把信封给对方塞了回去。 吴宇翰似有会意,轻声说道:“兄弟大可不必担心,这可不是贿赂,而是公司高层集体讨论决定给沈筠的公关费用,或者也可以说给她的奖金吧。刚才在饭局上我一直没机会拿出来,怕一会儿忘了,就先把它给你吧。毕竟这是公司的一笔大额支出,所以这支票是按照材料采购开具的,还得麻烦你们自己找一个公司,帮你把现金套出来就行。” “这个……沈筠不是前些天已经领过了吗?”严旭尧听完对方的话不禁糊涂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吴宇翰为之一愣,旋即就笑了起来,“严处,您可别开玩笑,公司今天上午才做的这个决定,她怎么可能拿到……” 吴宇翰这句话就像像一颗炸雷,严旭尧听了后整个人顿时蒙圈了,一口烟没抽顺,被呛得咳嗽起来。 沈筠为什么骗他说那200万前几天已经拿了,那她之前去林业公司运作的钱是哪来的?!这件事太蹊跷! 他又想起刚才和沈筠在饭店门口跟吴宇翰见面时说过的话,今天只叙私情不聊公事,难道她是怕吴宇翰说漏嘴,那她为何还要带着自己和这男人一起吃饭? 吴宇翰见严旭尧脸上阴晴不定,猜不透他的心思,就把那张支票悻悻地装进口袋,笑着说道:“我明白,您是不是觉得倒腾支票这事太麻烦,这样,我回去帮着联系一家……” “吴总,这件事您还是跟沈筠去说,毕竟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不方便介入。”严旭尧平静了一下心情,“另外,我还要拜托你,今天在卫生间的事情,你不要跟她提起。” 吴宇翰有些错愕,不过他也是察言观色的老手,马上说道:“我明白,严处为人谨慎也是应该的,不过请你放心,我吴宇翰做事讲究一个义字,不该说我一定不说,不仅针对你的妻子,也包括其他人。西山四期项目的事情,还请多费心了。” 严旭尧没有说话,这吴宇翰也是运筹帷幄的人物,他都搞不定的事情,里面的水似乎很深,应该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所以他不能给对方承诺什么,只是善意的笑了笑,没有表示同意或不同意。 严旭尧回到了包间内,而吴宇翰直接去前台结账了。 沈筠把丈夫拉到了一边,问道:“老公,你卫生间怎么去了这久,吴总呢?” “他刚才说去结账了。” 沈筠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们在卫生间,他没有跟你说什么吧?” “没有,就是抽了会儿烟,瞎聊,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严旭尧说道。 “哦!”沈筠坐在椅子上,目光望向了对面墙壁上的油画,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现在心中冷笑不已,妻子说话时的声音有些急促而紧张,分明是想掩饰什么。女人想要赚钱其实很容易,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天知道妻子到底做了什么,出手那么阔绰,光给苏含卉的美容卡就有20万。 他不禁又想到了那张SIM卡上的短信,难道是她在跟什么做着地下交易?!可什么交易能来钱这么快?! 他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不寒而栗,妻子这个人太过于追求成功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前一阵子居然为了升职,背着老公跟董事长谭永明的儿子谭力相亲,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严旭尧想到那件事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不过现在也学冷静了,遇到事情不是第一间冲上去质问妻子,她总有理由去圆谎,而且给的理由当时之下还没法反驳,所以他决定先将把这事憋在心里,等拿到更多其他证据再一起摊牌,看她如何编造一连串的谎言! “老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那个田学东已经回国了,你知道吗?” 严旭尧说完这话时观察妻子的反应,果然她的身子一震,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这事你知不知道?”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 沈筠没有说话,但是低下了头,那样子再明显不过了,难道她又和田学东勾搭上了? “你是不是见过他了?”严旭尧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你他妈的跟那个人渣到底什么关系?!”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急迫,声音也有些大,旁边饭桌上的父母不禁望着他和沈筠一眼。 第228章 偷加妻子微信 “你不要总跟我这么说话,注意点场合行不行?”沈筠皱着眉头说道,“前段时间我都举报田学东涉嫌谋杀了,你说我还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的话,那我们也仇人。好了,我不想我们两个人再因为他争吵不休。” 严旭尧努力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筠,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要是我发现你跟田学东联系,不管你们到底有什么瓜葛,我就跟你离婚。” “你疯了……”沈筠的脸色也变了。 “对,我疯了,是活活被你逼疯的。”严旭尧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现在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所以对你的警告也只有一次。” 沈筠神情复杂地望着丈夫,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也很激动,只不过在努力克制而已。 “咱们家的账户上还有多少钱?”夫妻二人沉默了片刻,严旭尧突然问道。 “你突然问这个想干什么?”沈筠警惕地问道。 “不干什么,虽然我不管钱,但我好歹也得心里有个数吧。”严旭尧气鼓鼓地说道。 “你还真想跟我离婚怎么着,瞧你那点出息,能不能拿出点男人的责任感来?!” “我现在当上处长了,总不能天天骑着电瓶车上班吧,让人看了笑话,我想买辆车!”严旭尧说道。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买车,而是找个借口试探一下妻子的账上存了多少钱。 对于严旭尧的这个要求,沈筠倒是很意外,问道:“你想买辆什么车?” “我现在也没想好呢,Q5或霸道吧,最好车要大点的,然后一家人出去玩什么的方便。”严旭尧说道。 “什么,你刚当上处长没几天就买那样贵的车,咱能不能再高调一点?”沈筠有些生气了。 严旭尧无所谓地说道:“我老婆是销售总监,能挣钱,谁要说闲话就让她说去呗。” “听着,严旭尧,你只能买辆20万以内的车。”沈筠一字一顿地说道。 “行,钱呢?”严旭尧伸出了手,那意思是要妻子的银行卡。 “你今天拿回来的那张美容卡里不是有20万吗,你就把这张卡换成现金去买车吧。” 严旭尧一阵无语,正想再跟妻子掰扯两句,那边吴宇翰已经结完账走回来。 “大家都吃好了吗?”吴宇翰说道,“我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咱们早点回去吧,改日有机会再聚。” 严旭尧夫妻又是一番感谢跟吴宇翰道别后,沈筠和父母一起先回家了,严旭尧则去商店给薇薇买画笔。 他到了商店后发现门口上贴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出售电话卡号码,顿时心生一计。 “老板,你这手机号码最便宜的多少钱?” “50块钱,不能再少了。” 严旭尧随便选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又问:“这卡必须是实名的吗?” “现在还不用实名,过一阵说是会,不然就用不了。”老板回答道。 严旭尧于是就买下了那张手机卡,安装到自己手机里,然后用这个新号码注册了个微信。 在往家走的路上,他用这个新微信号加了妻子,验证消息是:“美女,可以加我一下吗?” 片刻之后,妻子那边居然回复了,问:“你谁呀?” 严旭尧想了想,打了一行字:“以前在你那买过房子,可能你没印象了,但我记得你哦,沈大美女。” “哦,你叫什么名字?”沈筠似乎很警惕,又追问了一句。 “梁晨,还记得吗?” 严旭尧胡乱编了一个名字发过去,没想到沈筠回复说:“对不起,我每个客户都记得很清楚,我不记得有姓梁的。” 随之,是对方拒绝通过验证的消息。 严旭尧不由拍了一下大腿,你说刚才自己手贱不,早知道就发个大众点的姓了,什么张晨、李晨,都比那个梁晨强!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心想妻子不随便和陌生人搭讪这点倒是很好,但怎么才能加上她微信呢? 丈夫开小号加妻子微信这事想想就很狗血,但或许可以窥探一些隐私。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越是亲密的人之间就越可能有所顾忌,但不是那么熟悉的人,反倒容易无话不说。 严旭尧甚至想过,要不干脆谎称说自己是田学东,看看妻子什么反应? 不过,他马上又把那个念头否定了,觉得那样不太妥当,思前想后给她又发了一条验证消息。 “二楼楼梯,黑暗的角落……” 严旭尧发完这条验证消息后就在幻想妻子看到时的表情,果不其然,沈筠那边瞬间通过了好友验证,并发过来一条信息。 “混蛋,你到底是谁?” 严旭尧可以体会妻子那边激动气愤的心情,不紧不慢地回复说:“沈大美女,你猜我是谁?” 沈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发过来一个电话号码,“你给我打过来,咱们电话里说。” 严旭尧心想,老子才不会给你打过去,否则那就露馅了。 “咱们还是在微信里说吧,我知道你的企图,你想把我的电话号码骗过去,然后报警是吧?沈大美女,那天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我现在还回味无穷呢。” “你这个无耻的王八蛋,我诅咒你的老婆天天被人强暴。”沈筠那边狂乱地打过一行字,严旭尧可以想象她现在已经气得发飙了。 严旭尧一阵无语,这女人肯定不知道她骂来骂去其实还是骂的她自己,这真是一个讽刺。 “沈筠,我对你仰慕很久了,所以那天才控制不住自己……但那种感觉真的好舒服。你也别掩饰自己,我知道你当时也很爽。” “人渣,我不放过你的。”这次,沈筠发过来一条语音,她的声音愤怒到了极点。 “你当然不会,你都报警了,我现在好怕。” “你要是个男人就报出你的名字,敢做不敢当吗,卑鄙的小人!” “是不是个男人你那天不是体验到了吗,是不是比你老公强?”严旭尧说道,“没错,我是很卑鄙,不这样怎么能得到你呢!反正我是你身边的人,你也认识我,但我不会告诉我是谁的,自己猜去吧。” “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我的东西呢?”沈筠问道,看来她还是比较在意挎包里的东西。 “放心,东西当然还在我这里,只有你听话,我就考虑把它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严旭尧发过去一个色色的表情,“我还想体验一下那天的感觉,现在满脑子都那天你挣扎的样子。” “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 “沈大美女,先别顾着骂我,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建议,不然……”严旭尧故意在不然后面打了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人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我如果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你老公,他会怎么想,哈哈。”严旭尧威胁说道,“而且,我在你的包里发现了很多秘密。” 沈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那样你会死的很惨!” 严旭尧盯着妻子那条消息愣了一下,笑道:“你又在虚张声势了!” 沈筠发了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严旭尧有发过去了几条消息,对方还是没有回复。 他边跟沈筠在微信上聊天边往家走,不知不觉就进了小区,然后坐在水池子旁等了一会儿,见沈筠那边还是没动静,就把新买的电话卡退下来,重新登录了自己的微信号。 他一登录自己的微信,就看见妻子新发来的消息,问他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我马上就到家了。”严旭尧回复了一条微信,赶忙上了楼。 第229章 袁雅无故躺枪 严旭尧现在做贼心虚,一边上楼一边检查自己的手机,发现有几个未读短信,提示他刚才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妻子打过来的,当时他手机上装的是新电话,所以根本没接到。 他想一会儿该如何跟妻子解释呢?对,就说手机信号有问题,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严旭尧推开家门,看见沈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抹眼泪,连地板上的垃圾篓也被踢翻了,估计刚才被气坏了,完全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过,他意料之外的是,沈筠手里还攥着一个明晃晃的水果刀! “老婆,你这是……” 严旭尧一看这架势顿时吓坏了,赶忙走过去想把她手中的刀拿走。 沈筠一看丈夫要过来夺她的刀,不禁把刀举起来冲他比划了几下,怒道:“离我远点!” 严旭尧不敢贸然上前,知道妻子这个样子肯定是因为微信的事儿,但故作糊涂地问道:“老婆,你先把刀放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沈筠从茶几下面的水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用刀子刷刷削起皮来,冷冷地说道:“我要吃苹果,你闪一边去。” 严旭尧抚着胸吁了口气,不过,妻子那粗暴的动作哪里是在削皮,分明是在拿苹果出气,几下就把苹果削成了三角形。 “老婆,你再这么削下去非伤了自己不可。”严旭尧劝道。 他左右环顾,发现母亲买来的菜还放在门口,就过去捡起一个萝卜,然后递给沈筠。 “给,拿这玩意出气!” 沈筠没有接那个萝卜,而是盯着丈夫注视了一会儿,突然抡起刀来对准那萝卜就是一下,瞬间给它来了个腰斩。 “去死吧!”她怒喊了一声。 严旭尧吓地不轻,以为刚才她那刀是冲着自己来的呢,他望了眼手中的半根萝卜,说道:“沈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呢!”沈筠把水果刀放在茶几上,没好气地说道,“你要不想成为它那样,就不要惹我!” “刚才吃饭时你还好好的,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去买个画笔也这么久,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吗?” “那个商店没货了,我又去了另外一家。”严旭尧现在说谎也是信手拈来,“我手机没信号,刚才重启了之后才看见你发的微信,赶紧一路小跑过了。” “你赶紧把你那个破手机换掉,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必须第一时间接听。”沈筠发火了,“你这样一个大男人,我有事连人都找不到,你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你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出了窝里横对我凶,你还能做什么?” “不是……老婆……”严旭尧的脸黑了,他觉得妻子的话听着实在有些刺耳,但是此刻就生不起气来,只好干听着。 “不是什么,你就是个关键时掉链子的男人,不该硬的时候你硬,该硬的时候你没影,要我以后怎么依赖你?” 严旭尧看着茶几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有些扎眼,赶紧把它收起来,然后挨着妻子坐上,假装关心地问道:“老婆,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究竟谁惹到你了?” 沈筠的眼泪哗就下来了,钻到丈夫的怀里呜呜哭道:“老公,我被人欺负了!” 严旭尧搂着妻子正想安慰她,突然听到她说被欺负了,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心想,难不成妻子要把那天在楼道里被人强暴的事情告诉他吧?这可不像是妻子为人处世的一贯风格啊! 如果沈筠真要把那天失身的事情告诉他,那他作为一个丈夫该如何回应呢,严旭尧以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件事。 是冲冠一怒为老婆,还是软玉温存安慰她? 究竟怎么做才能不引起妻子的怀疑,严旭尧的头一下子大了,怎么办怎么办? 沈筠这样一个精明的女子,是否怀疑过那天强暴自己的人是丈夫呢,严旭尧不敢想下去了。 “老婆,你说什么,被欺负了?”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沈筠哽咽道。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他没想到会这样快! 严旭尧不禁恨起了自己,如果今天不在微信上那么刺激她,也许不会弄成现在的局面,但是糊涂还是要装下去的,所以他假惺惺地说道:“老婆,咱不就是被抢了个包嘛,破财免灾,你怎么还耿耿于怀啊?咱们不想那事儿了,行吗?” 男人在夫妻关系上都是个好演员,严旭尧现在既佩服自己又鄙视自己。 “老公,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现在好恨,真想杀了那个王八蛋!”沈筠哭着说道。 严旭尧低头看了一眼妻子,她泪眼朦胧,哭得很是伤心,趴在严旭尧怀里,眼泪都把他的衬衫打湿了。 那一刻,严旭尧突然有了种错觉,如果那天强暴妻子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他会原谅她吗?毕竟那不是她的错误! 其实,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会难受。 严旭尧心想,如果妻子真的失身了,那他应该不会选择原谅她,因为那是她自找的。 一个女人长得漂亮不是错误,但拿漂亮当资本周旋于男人之间就不对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被人惦记上只能说是早晚的事儿。 一头小羊不听牧羊人的鞭子指挥执意要往狼群里闯,没有人会同情那只小羊! “老婆,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被非礼了?”严旭尧忍不住问道。 这句话最终还是从他的口里问了出来,这世界上的事儿有时真的很荒唐。 沈筠本来正依偎在丈夫怀里哭泣,突然听到丈夫这么一问,赶紧坐起了身子,抹了把眼泪,说道:“老公,你在胡说什么呀!” “那究竟是为什么?”严旭尧现在也有些懵了,“老婆,以所对你的了解,你可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算那个挎包很值钱,你也不至于哭成这个样子?” “老公,你有所不知,我那天其实是被熟人抢的。我估计那个人早有预谋,一路尾随我到了咱家门口,真是可恨啊。”沈筠咬牙切齿地说道。 严旭尧擦了把脸上的汗,原来是为了这个,杯弓蛇影了! “老婆,你怎么知道是身边的人做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有怀疑的对象吗?”严旭尧一副关心的样子,给妻子擦干了泪水,试探性地问道:“对方处心积虑地跟踪你就为了抢走一个包吗,我实在不明白这么做图的什么?” 沈筠说道:“我的包里装着客户提供的手续材料,对方一定是想陷害我,而且应该对我的行踪很熟悉,这个世界上除了袁雅,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会这么卑鄙!” “什么,袁雅?!”严旭尧没料到沈筠会突然扯上袁雅,不禁为之一呆,“可你在派出所说那天抢你东西是个男人呀!” 沈筠没好气地瞥了丈夫一眼,那意思是你怎么这样笨! 她恨声说道:“一定是袁雅派来的,那女人最近处处跟我作对,我猜西山四期项目迟迟不能动工,也一定是她在从中作梗。”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猜疑真的很有意思,常常见风捉影,人家袁雅惹谁了,无缘无故躺枪。 严旭尧心里替袁雅打抱不平,嘴上却说道:“你这么说,肯定是有证据了……” “我当然有证据了,你看这是什么。”沈筠把自己的手机打开,然后递给了严旭尧。 他有些迟疑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那是一段只有十来秒的录像,画面中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录像画面有些震动不清,应该是偷拍的。 严旭尧仔细盯着录像画面中场景,那好像就是在滨海国际大饭店,他的眼睛不由睁大了。 录像中那些人交谈甚欢,其中几个人还是熟悉的面孔,坐在中间的人是张雪的父亲张建国,然后是袁雅,高子捷…… 等等,高子捷,他这个林业公司办公室主任什么时候跟袁雅这些人混到一起去了?! 第230章 仇恨、阴谋和乱局 严旭尧反复看了那个录像好几遍,呆立半响,问道:“老婆,你这录像什么时候拍摄的?” “今天吃饭时,你和吴总不是中途去卫生间了吗,我见你们出去半天还没回来,就到外面去找,结果我发现正好有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往咱们斜对面的包间里上菜,我就发现了袁雅居然和你的同事在一起。” “也许他们是朋友关系也说不定,你怎么就推测袁雅跟西山四期项目有关呢?”严旭尧有些茫然地问道。 他其实对袁雅这个女人知之甚少,也只是几个月前在她和张建国的婚礼上见过一面,期间虽然也打过几次电话,但两人聊得都是关于沈筠的事情。他已隐隐感觉到袁雅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且她和妻子之间的恩怨似乎由来已久。 沈筠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袁雅这个女人心机深着呢,你以为她嫁给张建国是因为真爱吗,她不过是想利用张家的平台和资源。” 严旭尧哑然失笑,说道:“我没说过她和张建国是真爱啊,这事儿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图的是什么。我想这点张建国也心知肚明,但这事一个愿打愿挨,也无可厚非。其实,我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总和你做对,你们当初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有时才会误解最深。”沈筠说这话时有些苦涩。 其实,对于妻子的话,严旭尧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从事情的发展脉络来看,即使袁雅干预阻挠西山四期项目顺利动工,那也不证明是跟妻子对着干的。毕竟,采伐证一拖再拖也不是一两天,而妻子不过是最近才主动承揽了公关任务。 如果要说对着干,那也只能说妻子跟人家对着干,除非……除非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沈筠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说道:“这件事上牵扯了太多的恩怨,你知道袁雅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要阻挠这个项目吗?” “我想肯定是因为利益上的问题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恩怨,不是因为钱就是因为情。” “因为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他们张家拿下的,只不过后来谭家与张家反目,谭家联合田学东将张家挤了出去。田学东通过什么方法迫使张建国转让了名下的股份我不知道,但张建国不情愿是肯定的,貌似他有把柄握在田学东的手里。”沈筠说道。 “原来,这些豪门之间还有这层恩怨,看样子,张建国是想复仇了吧?”严旭尧问道。 “复仇谈不上,或许他们只想夺回原本属于的东西吧。”沈筠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老公,如果是你辛辛苦苦爬上树摘下果实,可刚一落地就被人夺走了,而夺走你果实的那个人现在已经虚弱不堪,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重新夺回来,而且还要夺得更多!”严旭尧不假思索地说道。 “现在,他们正是这种情况。神晖集团两个主要股份持有者,一个失踪了,一个被通缉,现在就像块肥肉,人人都想吞下。你以为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采伐证迟迟办不下来就是你们林业公司在卡着吗,这仅仅是表面现象而已,实际上这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结果。刚才,你不是也看到了,你们那个办公室主任高子捷也跟张家有联系,我猜掺和这趟浑水的不止高子捷,他的职位还太低,不过是个代理人而已。” 严旭尧不禁吸了口冷气,说道:“既然事情这么复杂,那你还掺和进来,就不怕惹祸上身?况且,张建国他们试图夺回自己的东西,貌似也是正义的,咱们何必阻挠他,以咱们力量怎么跟人家对着干,那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吗?” “貌似正义?”沈筠哼了一声,“在我看来,他们也不过是分赃之争罢了。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要把那个采伐证办下来。” “啊……老婆,你说什么,你不是都立下军令了吗,如果你完不成任务就自己砍树?”严旭尧不禁糊涂了,震惊地望着妻子。 “我就是不履行那话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沈筠冷笑道,“这就是一个赌局,进退都有各自的赌法。现在是乱局,乱局就不能按常规出牌。” 好深的心机!严旭尧怔怔地望着沈筠,一时无言以对。 他想,幸亏沈筠是自己的妻子,也幸亏没与她做对,要不就太可怕了! “老婆,咱们回到袁雅身上,你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这些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其实,我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回忆过去,但没办法,总有人把你拉到不好的回忆里去。跟过去无法告别的人注定是悲剧的一生,袁雅就是这样活在过去阴影里的人。所以,尽管她很痛恨我,其实我是挺同情她的。” “老婆,你指的不好的记忆是什么?”严旭尧好奇地问道。 严旭尧和沈筠结婚这么多年以来,沈筠对她的过去一直都讳莫如深,只知道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知道沈筠不愿谈起过去的事情应该是有原因的,所以就没有刨根问底,等着有一天她会主动跟自己说。 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沈筠的深沉是他始料不及的! 不过,严旭尧绝不相信妻子有多么不堪的过去,因为她嫁给自己后还算个贤妻良母,一个人的性情不可能有断崖式的转变。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不好的回忆太多了,过去就像是一场噩梦,你永远无法体会没有父母的滋味,那种在世上无依无靠的感觉,谁都可以欺负你,谁也无法帮助你,除了你自己强大起来。” 严旭尧把妻子往自己怀里一带,感同身受地说道:“我知道你过去不容易,你跟了我之后我也没让你享受好的生活,但我努力为咱们的家撑起一片蓝天,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不要隐藏在自己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因为我们是夫妻!” 沈筠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道:“老公,其实我有时骂你无能不争气,其实不是我的心里话,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只怕……只怕会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严旭尧心中一震,把妻子抱得更紧了,“老婆……你为什么这样说?只有你对我是真诚的,我严旭尧决不负你!” “决不负我?”沈筠重复着他那句话,说道:“我也相信你,不过你也要相信我,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爱你的。” 严旭尧越听越心惊,伸手给妻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沈筠,你告诉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沈筠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严旭尧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抽痛,又追问道:“这事儿跟田学东回国有没有关系?”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跟田学东没有关系,但他的存在是我的障碍,所以我必须除掉他!”沈筠咬了咬牙说道。 妻子说话时原本美丽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看得他脊背上直冒冷汗。 严旭尧从妻子的眼里看到了跳动的黑色火焰,那火焰中迸发着深深的仇恨。 “老婆,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严旭尧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筠咬牙切齿地说:“违法的事?哼,我只不过是要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罢了。” 严旭尧握紧了妻子的手,说道:“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老婆,你可别冲动做傻事,咱们可以报警……” 沈筠打断了丈夫的话,突然大笑起来:“报警?!曹静被杀害了,报警了有用吗?我那天晚上被人抢劫了,报警有用吗?” “老婆,你的事情是不是跟曹静遇害案有关?”他胆颤心惊地问道。 “曹静,她其实是替我死的……”沈筠的眼睛红了,“是我害了她……呜呜……” “你怎么知道是田学东做的?” “田学东的嫌疑最大,有证据表明曹静被害那一天找过田学东,而且案发后田学东失踪了。” “曹静为什么被杀害?”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 “老公,你就别再问了……我真的很难受……”沈筠趴在他的肩上,已经泣不成声了。 第231章 领导才华毕露 那天晚上,严旭尧是抱着妻子睡的,仿佛在梦中也能听到她轻轻的啜泣。 妻子说,她的过去不堪回忆,而严旭尧觉得回忆过去是件很美好的事。 他忍不住开始回忆起结婚前的日子,虽然过得很平凡,却也简单幸福,现在家庭、事业稍微有了点起色,可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之中,甚至连睡个安稳踏实的好觉都很难了。 这一夜,严旭尧做了个荒诞离奇的梦。梦中,他带着妻子、女儿徒步到野外旅游。 女儿指着前方一座高山说,我要爬上高山看第二天的日出。 严旭尧拒绝了女儿的要求,说天马上要黑了,再往前赶路很危险,不如不回家吧。 妻子责备他说你怎么当父亲的,连女儿的这个小小要求无法满足吗? 于是妻子带着女儿毅然往前方走去,留下他在原地发呆,等他反应了过来,妻子和女儿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十分担心,赶忙跌跌撞撞追了上前,却只发现了失魂落魄的妻子,不见了女儿的身影。 妻子哭着说,女儿找不见了,严旭尧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于是,他和妻子在漆黑无光的荒野中寻找女儿的下落,两个人在四周野兽的嘶叫中瑟瑟发抖。 他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软,原来是不小心踏入了沼泽地,半个身子也陷了进去。 妻子就在他身后跟着,在踏入沼泽的一霎,严旭尧努力把她推了回去,而他陷得更深了! 快想办法救我,严旭尧恐惧地对妻子喊道。 妻子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个样子已经没救了,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一路,我还要去寻找女儿。 于是,妻子丢下深陷沼泽中的他,毅然决然地扭头走了。 严旭尧的身子陷入了沼泽,而精神却陷入了绝望,包围着他的不仅仅是淤泥,更是无边的恐惧! 他被沼泽彻底吞噬前的最后一秒还在想,妻子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丢下他走的时候头也没回。 窒息的感觉让他胸闷气短,于是,拼劲最好一丝力气喊了声,“沈筠,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严旭尧大喊中醒来,原来是一场梦,而妻子和女儿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压在他的身上睡觉,迷迷糊糊地问他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你们两个还真把我当床垫了?”他无奈地说道。 严旭尧把她们推开坐起身子,终于能自由地喘口气了,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便起床去了厨房。 第一天到新办公室上班,他望着一尘不染的桌椅,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只能说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严旭尧给高子捷和李梅打电话,把他们两个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今天请你们二位过来,开个简单的短会,现在马上到了年尾总结阶段,咱们部门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重点工作吗?”严旭尧开门见山地问道。 高子捷和李梅对望了一眼,高子捷说道:“女士优先,还是请李科长先说吧。” “严处,想必您也知道,我们档案科的库房在地下室,一天夏天就比较潮湿,而且排水除湿设备也已经老化,十分不利于档案保存,我们在今年年初的重点工作计划中提出要对库房改造,但现在报到公司管理层后就没了下文。”李梅说道。 “这件事谁负责审核?”严旭尧问道。 “按照程序应该是咱们公司的领导班子集体讨论后决定吧。”李梅回答道,但是她说话的语气里并不是很确定。 高子捷说道:“严处,我插句嘴,这件事实际上得先由鲁总过目之后,他要是同意之后才能上会讨论。可问题是,我把计划书拿到他那去后,他看了眼就把材料还给我了,说这件事日后再议,我看他的意思好像不太支持这件事。” “库房改造这事涉及公司整体的规划,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不过这事我会继续向公司高层反应。李科长,你那有没有库房改造的实施方案以及经费预算?”严旭尧问道。 李梅一愣,上来就被严旭尧问住了,说道:“我上次只是报了个简单的计划书,还没有实施方案以及经费预算。” “库房改造不是件小事,没有详细的实施方案以及经费预算这可不行,高层可能看过之后没什么印象。”严旭尧想了想说道,“我想,这事之所以在鲁总那搁置了,关键还是资金的问题。大家都知道,这两年公司对流动资金的管控很严格。每一笔钱都是有预定用途的,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来进行库房改造。这样吧,再过几天就又该申报下一年度部门预算了,你把这个库房改造的预算加进去,只要咱们资金到位了,就能倒逼高层同意这个方案。” “严处,您这办法真高明。” 李梅听后频频点头,望着严旭尧的眼光中多了份敬畏,心说别看这个人没当过领导,但是脑筋真是敏锐,一下子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点。 高子捷干笑了两声,也恭维说:“还是严处厉害,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严旭尧笑了笑说:“高主任你谦虚了,对了,我记得昨天你跟我说有一个什么项目?” “哦,我正准备向您汇报这事呢,”高子捷递给了严旭尧一份材料,“这是神晖公司提交的一千二百株杨树采伐申请,咱们综合处负责项目初审,您先看下材料吧。” “一千二百株杨树,这不是小数目啊!”严旭尧随意翻了两页材料,皱着眉问道,“高主任,我看这材料申请日期是去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初审完?” “严处,是这样的,申请采伐证按照法律规定需要一并提交几份手续,神晖的公司的手续不齐,所以一直拖着没审核。前段时间,他们这才把材料补齐了,所以这事才进初审程序。” “既然那边手续都齐了,那就按照规定办理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高子捷望了一眼严旭尧,说道:“严处,您有所不知,这一千二百株杨树位于西山四期项目,这块地的土地使用权审批有问题,按照国家林业规定,这块地不应当被用作建筑用地,现在纪委已经介入调查了。” 严旭尧不由一惊,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这一层原因,他一直以为是林业公司这边有人故意压着呢。 “你的意思是这个项目申请的初审只能中止了是吧?”严旭尧问道。 “是的,现在咱们只能等到纪委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再审核。”高子捷说道,“这事说起来真是后怕,去年神晖公司提交申请时跟我说他们的手续马上就下来了,让我先把采伐证签下来,幸亏我这边没听他们的,否则咱们公司就摊上大麻烦了!” 高子捷也不知是在感叹,还是故意说给严旭尧听的,一边说还一边擦汗,仿佛现在还心有余悸。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妻子貌似承揽了一个不能的完成的任务,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没什么值得斡旋的余地。 “什么事情,只要按照程序来就不会出错。”严旭尧说道,“高主任这件事做的很好,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按照你说的,暂时中止审查吧。但是,这件事牵扯到一个大项目,不能到我们部门这一级说中止就中止了,免得人家说我们不作为。这样,高主任,你再辛苦一下,起草一份项目中止审查报告,我递给高层,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好的,严处,我也跟您的想法一样。”高子捷说道。 严旭尧正待再说什么,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过来一看竟然是邬琳打过来的。 他不禁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这女人找自己干什么。 对了,他突然记起来,前几天邬琳还给他打过两个电话,他当时没接到,后来因为方梅馨和妻子的事情就给忘了。 李梅说道:“严处,要不您忙着,我和高主任先回去了。” 严旭尧点点头,李梅和高子捷关上门离开了。 第232章 她不是你的菜 “邬警官,今天怎么有心情跟我打电话?” 严旭尧握着电话问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次跟邬琳打交道,他的心情都很轻松。 “严旭尧,我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邬琳在电话那头气冲冲地说道。 “邬警官,你这个人怎么说话总是带气呢,你平时都这个样子,还说专门对我?”严旭尧调侃道,“前几天我确实看到了你的来电,但是一忙就忘了,我以为你还会给我打过来呢,真的很抱歉。” “要不是因为有正事要说,我才不会跟你这个人打电话呢,你的号码跟你的人一样龌龊!”邬琳冷哼了一声,“我上次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有没有田学东的线索,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一提起田学东这个人,严旭尧顿时收起笑脸,急忙问道:“邬琳,难道你们的抓捕工作有进展了,怎么样,抓到他了没有?” “昨天晚上,田学东到我们市局重案组主动投案了!” 邬琳在电话那头平静地说道,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严旭尧听来无异于耳畔引爆的一颗重磅炸弹,整个人瞬间惊呆了。 什么,那个涉嫌杀害曹静的商界大亨,在警方的通缉下逃亡了将近大半年之后,居然主动投案了?! 严旭尧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要不就是田学东那个人疯了! 因为,田学东在案发后本已经逃到了国外,他本可以不回来,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严旭尧沉默了好久,才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问道:“田学东他居然自首了,为什么?” “不是自首,而是投案!”邬琳在电话那边纠正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承认犯罪,只是说来配合我们警方调查的。” “什么,他居然不承认曹静是他杀害的,那他当初为什么要潜逃,这鬼话你们也会信?!”严旭尧再也抑制不住激动情绪,大喊道,“没有一个犯罪分子杀了人后会老实交代,只能说你们警方的审讯技巧太差!” “严旭尧,你没有资格对我们警方的侦查行为说三道四!”邬琳不悦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田学东说想见你!” “他要见我?”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他见我要做什么?” “这个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你来了之后就清楚了。”邬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严旭尧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一直以来,田学东这个名字只是在他跟妻子争吵时才出现,他从来没有见过真人,心里早就想想会会这家伙了。 中午下班后,严旭尧没在食堂吃饭,直接打车去了市局重案组。 他到市公安局门口时,邬琳已经在传达室等候着了。 “那个畜生现在在哪?”严旭尧一见到邬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怎么这样恨田学东,夺妻之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邬琳瞟了他一眼,竟然笑了起来。 严旭尧恶狠狠地瞪了邬琳一眼,自打认识这女人以来好像就从来没见她笑过,现在居然这个时候笑他,果然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田学东投案后,我们连夜提取了他的指纹、血液送到法医物证鉴定中心。刚才那边打电话,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田学东的DNA分型与在死者曹静指甲提取到的脱落细胞不一致,这也就说,死者生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不是田学东。”邬琳领着严旭尧往办案区走时,这样说道。 “什么,你们警方不会这么傻吧?!”严旭尧愤愤地说道,“就算田学东要杀曹静,也不一定自己下手吧?你们警方就这点能耐,让我们这些市民怎么相信你们?” 邬琳本来正在前面带路,闻言不禁停下转过身来,怒道:“严旭尧,你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说道倒是轻巧,你也是学法律,该不会不知道法律是重证据的吗?现在,本案的所有物证都没指向田学东作案,他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被通缉后逃跑,所以,尽管他矢口否认罪行,他的嫌疑还最大,我们的侦查工作仍在一直进行。请你不要站在一个门外汉的角度对我们警方的办案主观臆测好吧?!” 严旭尧想要再说什么,最好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跟邬琳掰扯这些东西毫无意义。 邬琳带着严旭尧左转右转来到一间讯问室,把门推开说:“进去吧,他在里面等着呢,另外,说话小心点,房间有24小时同步录音录像设备。” 严旭尧望了邬琳一眼,然后走进了讯问室。 这间讯问室被一道铁栏杆从中间一分为二,栏杆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戴着副金丝眼镜,看着倒是温文尔雅,但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他的脸色上沉着而深邃,眼睛里有股戾气在涌动。 严旭尧一眼就认出了田学东,这个男人已经在他的恶梦中出现了无数次。 “你终于来了,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个样子。”田学东的目光移到严旭尧身上,首先开口说道,“沈筠,她还好吧?”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的名字?!”严旭尧一听他提到妻子,心头的怒火腾地蹿起来。 严旭尧把拳头砸在铁栏杆上,发出了一声砰响,如果不是有这东西阻隔着,他一定要把对面的男人打的满地找牙。 “你激动什么,我跟沈筠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田学东的语气中充满了蔑视,“说真的,严旭尧,我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了,请原谅我这个人说话直接。” “田学东,你这狗日的王八蛋,有种咱们两个单挑,我杀了你!”严旭尧骂道,眼睛里充满的仇恨的火焰。 “杀了我?”田学东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会挑地方!我劝你还是坐下来聊聊,这样对你我都好!” “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就算法律放过你,我严旭尧也不会放过你的。”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可别说这样的话,将来我田学东要是有个什么不测,你可逃不了干系。”田学东说道,“我今天叫你过来呢,是要告诉你,你跟沈筠不合适,她不是你的菜,你还是主动放手吧,别到最后弄得鸡飞蛋打、家破人亡你才后悔。” “田学东,你他妈说什么屁话!”严旭尧怒简直不可赦,“你也不想想现在的处境,你都自身难保还想挑拨我和沈筠的关系。你这个无恶不做的败类,我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是在刑场上,看看子弹是怎样在你的头上开花!” “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曹静根本就不是我杀的。”田学东在铁栏杆那边耸了耸肩,“沈筠她是在诬告陷害,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出去,而进来的就是她。”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严旭尧努力压制着怒气,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以外我愿意见你吗,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聊的,我想见的人是沈筠,只不过那些顽固的警察不同意罢了。”田学东冷笑着说道:“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转告沈筠,让她放弃吧,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你死了,沈筠就不会有危险了。”严旭尧恨声说道。 “你太高抬我田某人了,我只是个生意人,违法乱纪的人我从不干。”田学东哈哈笑了起来,“你们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杀害了曹静,但事实终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第233章 你就是个疯子 田学东的辩解在严旭尧听来就是个笑话,他本不想再跟这个人多费口舌,但还是问了句:“既然曹静不是你杀害的,那案发后你跑什么?” “你说我跑什么?”田学东歪着头冷哼道,“我当然是在追查杀害曹静的真正凶手!” “你说什么?!”严旭尧嚯的一下站起来,盯着对面的男人问道。 严旭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田学东居然说案发后潜逃是为了追杀真凶,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这时,讯问室的门被推开了,邬琳带着一个辅警进来,坐到了严旭尧的旁边。 “严旭尧,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们要对他进行讯问。”邬琳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我还没有跟他谈完呢,你再给我几分钟……就几分钟!” 现在刚问到最关键的时候却被这女人突然闯进来打断了,他不禁急眼了。 “现在是我们警方办案的时间,请你出去!”邬琳直接把他从桌边推开,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开始连接打印机。 “邬琳,这可是你打电话把我叫过来的,我跟他还没说几句你就把我撵走,你这么做也忒不讲究了吧,合着你是利用我撬开他的嘴吧?”严旭尧不满地说道。 “严旭尧,我警告你,你再不走的话我就叫人把你关进去!”邬琳的脸沉了下来。 “好好,我不问他了行吧,你问我听着总该可以了吧?”严旭尧换了一种妥协的语气问道。 “不行!”邬琳很坚决地说道,“在问你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严旭尧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坐到了那名辅警的身边,用行动回答了她。 “你不走是吧?”邬琳估计是真生气了,过来拽着严旭尧的衣服就往外拉。 你还别说,别看这邬琳只是个女人,但毕竟也是警校毕业的,身手了得,她这么猛然一拽,严旭尧差点往前跌个跟头,幸亏她本人就在前面挡着,结果,他一头撞在女人丰挺饱满的怀里。 尼玛,好大,好软,好有弹性! 也许这一撞的反作用力太大,严旭尧的身子被弹到了铁栏杆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邬琳上前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扇得他双眼直冒金星。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把房间里的田学东和那个辅警都看愣了。 “打得好!打得好!”田学东突然阴笑起来,“像这种逗比的男人就应该狠狠地抽他!” 邬琳正在气头上,转过头去瞪了田学东一眼,拿手中的签字笔指着他,怒道:“田学东,你给我闭嘴,我不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严旭尧捂着脸羞怒交加,田学东那句话让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眼睛的怒火简直要喷出来一样,原本红肿的脸更加扭曲变形了。 因为严旭尧是背对着田学东靠在铁栏杆之上,面对着邬琳,他这个样子在邬琳看来,就好像是针对她的一样。 “严旭尧,你想干什么?”邬琳现在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又把手中的笔指向了严旭尧。 严旭尧沉着脸没有吭声,突然一个巴掌就朝邬琳拍去,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邬琳,而是她手中的签字笔。 邬琳眼见对方的巴掌抡了过来,快得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不由啊地惊叫一声,闭上眼睛。 邬琳的那声惊叫是发自肺腑的,她心想,严旭尧那一巴掌要是打在她脸上,非把她容毁了不可! 不过,对方的巴掌抡过去之后,她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不由睁开了眼睛,发现手中的笔不见了。 严旭尧攥着邬琳的签字笔,一个鹞子转身面对田学东,然后做了一个标准的扔标枪的动作,卯足力气朝对方投掷过去。 “我操你全家的,让你笑!”他大骂了一声。 严旭尧的力气很大,那支签字笔向飞箭一样朝着田学东的脑门激射而去! 田学东正在哈哈大笑,岂料严旭尧还有这一手突然袭击,猝不及防被扎中了面部,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眼睛……啊……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田学东双手捂着脸部,一股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滴到了地板上。 邬琳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血淋漓的一幕,不由脚下一软,坐到了地上。 还是她带来的那名辅警沉着冷静,伸手按了下墙上的报警器,然后蹿上来抱住了严旭尧。 “严旭尧,你这个疯子!”邬琳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严旭尧又踢又打。 市局重案组刑侦队长韩云当时正在讯问室外面的通风口抽烟,听到楼道中警铃声大作,赶紧把烟丢了,推门进了讯问室,见到了眼前凌乱的一幕。 韩云把邬琳从严旭尧身边拉开了,怒道:“邬琳,你疯了?快冷静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邬琳指着严旭尧,气急败坏地说:“韩队,我没疯,是这个家伙疯了!他刚才趁我不注意把我的签字笔抢走,然后用它扎伤了田学东的眼睛。” “什么?!”韩云赶紧把目光投向田学东,见他捂着脸,手上全是血,脑袋里不由轰的一响,心想这下算是捅娄子了。 “刘贺,快给医务室打电话……快!”韩云冲那名辅警喊道。 刘贺松开了严旭尧,快步走到讯问室桌子上抓起了电话。 “邬琳,你究竟是怎么搞的?!”韩云发火了,“你到底会不会当警察,不会当,给我脱了衣服走人!” “队长……我……”邬琳委屈得说不出话,狠狠地怒视了严旭尧一眼。 “你就等着局里追究你的责任吧!”韩云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转身面对严旭尧,说道:“刚才我在外面都听见了,邬琳让你走你不走,现在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严旭尧也没想到自己投得那么准,看着对方淋漓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快意,但是冷静下来,也知道了自己闯了祸。 严旭尧是一个性格很矛盾的人,冷静的时候极其冷静,但一发火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刚才他拿签字笔朝田学东投掷过去时只想到了解气,但没有考虑到自己行为产生的后果是什么。 田学东刚才捂着脸大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如果这一下真把他扎瞎,那恐怕会涉嫌故意伤害,而且还是重伤! 严旭尧是学法律的,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少说也得在监狱里蹲个十年八年的,这样真的值吗? 严旭尧想起了妻子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说他有时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大鹅,热血而愚蠢,只要谁侵犯了自己的领地就一顿狠啄,而且敌友不分! 他心说,田学东刚才骂他是一个逗比,想想还真他妈有道理,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韩队,这事儿因我而起,跟邬警没有关系,你不要为难她。”严旭尧望着韩云说道。 韩云说道:“严旭尧,你这话说得还像个男人,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包庇她,只能等着组织来处理,你可知这件事的性质有多严重吗?” 严旭尧没有吭声,望了旁边的邬琳一眼,只见对方双拳紧握,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样子,简直像要把他生撕了一般。 “严旭尧,我们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的,可谁成想你给我们惹这么大个麻烦!”韩云怒道。 “我恨不得手刃了这个王八蛋!”严旭尧想起了田学东对妻子猥亵的情景,不由怒火中烧。 “愚蠢!”韩云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说不好听的,你这样有勇无谋的性格,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过,你不配说自己是学法律的!” 第234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韩云跟严旭尧说话的功夫,一个穿白大褂医务人员拎着药箱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禁惊呆了。 “韩队,这……究竟发生什么事?” “秦医生,快别问了,快点给他处理一下!” 韩云用钥匙把铁栅栏打开,带领秦医生过去检查田学东的伤势。 秦医生不过是市公安局医务室普通职员,他自打进来以后就被田学东鲜血淋漓的样子惊到了,这种出血量应该伤得不轻,感觉已超出了自己的救治范围,皱着眉问道:“你们打120了吗,他伤到了什么地方?” “他好像……是眼睛被扎了……”邬琳说话时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号,“我这就打急救电话!” 田学东双手捂着脸哼哼着,那支签字笔还插在他的脸上,鲜血顺着笔杆往下直淌,卡其色的裤子被染红了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秦医生用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田学东捂在脸上的手,弯着腰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田学东那原本英俊潇洒的脸一片血肉模糊,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邬琳不禁别过头去不再观看,正好与严旭尧投过来的目光相遇,她忍不住攥紧拳头怒哼了一声。 韩云倒是盯着田学东看了两眼,脸上不禁露出讶然的神色,因为那支签字笔刺扎的地方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左侧腮部! 但是,田学东左眼框位置确实有一片红肿,应该是被笔杆子的尾部反弹打到了,所以会使田学东在剧痛之下误以为伤到了眼睛。那支笔的笔尖极其锋利,而且被丢出去的力道极大,直接将他的腮帮子刺穿了。 秦医生把那支笔从田学东腮帮上拔出,瞬间一股血涌出来,赶紧取出纱布给他止血、包扎,同时安慰说:“你别害怕,没有伤到眼睛,只是划破了脸,我给你下血,然后去医院缝两针就没事了。” 这个秦医生还挺会安慰人,尼玛这腮帮子都被刺穿了,他居然说只是脸部划伤!不过,就算是腮帮子被扎穿,那也比伤到眼睛轻多了,至少韩云和邬琳是这么想。 韩云看到田学东受伤部位后,不由松了口气,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这种伤如果救治及时,一般还达不到轻伤的程度,严旭尧这家伙总算没给重案组闯出大祸。 对于田学东而言,那种剧烈的疼痛简直如钻心一般,因为面部的神经分布很发达。 “镜子,拿镜子来……”田学东含糊不清地喊道。 “别照镜子了,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冷静一下,你这样乱动不配合,我怎么给你包扎止血?!”秦医生说道,他想,如果让这人看到自己脸部的惨状,那非精神崩溃不可! 田学东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脸部,手上黏糊糊的,沾满了鲜血,而且他摸到了一个窟窿,不由尖叫了起来。 “严旭尧,你好狠啊,王八蛋,老子要弄死!” 也许是脸部被扎影响到说话,他的声音模糊、嘶哑、低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别激动,别说话,我刚给你包扎完,当心跑风!” 秦医生试图安抚田学东,不过,他的话让对方的情绪更加激动了,他不该说跑风那两个字! “严旭尧,你给我等着,老子只要活着,就不会放过你!” 田学东都伤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忘威胁扎伤他的那个人,看来对严旭尧已经恨之入骨了。 严旭尧耸了耸肩,冷笑道:“田学东,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今天只是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你他妈以后要是再敢打沈筠主意,老子把你舌头割下来,拿笔芯串了喂狗!” 严旭尧此言一出,除了田学东之外,在场的几个人纷纷对他侧目,这家伙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莽夫啊,而且战斗力貌似爆表,这尼玛要谁惹上谁倒霉啊! 田学东恶狠狠地盯着严旭尧,眼神里充满了怨毒的神情。他在滨海好歹也算号人物,根本没将严旭尧这个逗比放在眼里,没想到恰恰被这逗比给整惨了! “刘贺,你再找两个人,跟秦医生把田学东送附近的医院去治疗!”韩云吩咐说道,“记住,把他看紧了!” “老子主动到你们这来,就没打算跑!”田学东被秦医生搀扶着离开时指着严旭尧说,“你们别纵容这个人让他跑了,否则我跟你们没完,这事儿我要到省厅告你们渎职,变相刑讯逼供,让你们这些人全脱衣服滚蛋!” “你说话前最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韩云的脸沉了下来,“我看你的脸也没受多大伤,真应该让你疼疼,省得你以后嘴贱!” “韩云,你他妈的跟我抖起来了是吧,你怎么当上队长的忘了是吧,要不是我田学东……” “住嘴!”韩云打断了他,怒道,“秦医生,一会儿把这孙子的嘴给我缝上,让他乱说话!” 田学东说完那句话后,严旭尧和邬琳都把目光投向了韩云,眼神中都充满了质疑。 田学东的话不多,但是却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好像是故意说给在场的人听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韩云的升迁应该与田学东有关,似乎是受到了对方的帮助。 如果二人之间真的存在这层关系,那可真的不得了,没有人相信韩云会依法办案,就算他真的秉公执法,这种公信力在别人眼里也会大大折扣! “你们别听他胡说!”韩云的脸色铁青,解释道,“我跟这个人没关系!十几年前,田学东提供了一条线索,帮助我们破获一起重大案件,他就无耻地认为我们所有人都受到他的恩惠,真是可笑!” 严旭尧盯着韩云,没有说话,心想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不然这人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大,还解释,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邬琳低下了头,脸色变得煞白,拳头也攥紧了,身子也微微发抖。 “对不起,邬琳,我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韩云愧疚地说道,“你哥的牺牲是咱们警队和滨海市公安事业的损失!” “是田学东害了我哥,他故意设下了圈套,然后报警让我哥去处理,结果我哥……”邬琳情绪激动起来,哭道,“我不会放过他的,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严旭尧的目光在韩云和邬琳的身上来回转换着,没想到这两个人跟田学东有这么深的关联,尤其是邬琳,貌似对田学东怀有很大的仇恨,应该是她哥哥的死跟田学东有关! 严旭尧看着邬琳的眼神顿时亲和了许多,也不知哪个名人说过,反正是国外的,那就是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 邬琳这个女人,似乎跟他是一个战壕的。 第235章 雪莲花、野狼和枪 沈筠昨天伤心难过了一夜,今天早上起来眼睛有些红肿,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娇媚万千的容颜,眼神中的惆怅更加浓郁了。 今天,沈筠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配上黑色的打底裤和优雅的高跟鞋,将她那本来就窈窕傲人的身材衬托地更加玲珑有致,这是她最喜欢的衣着搭配,既符合职业女性的娴静端庄,又有成熟女人特有的知性魅力。 三十多岁的女人宛如一朵完全盛放的雪莲花,正是女人一生中最迷人最具有韵味的时候,她们身上的轻熟气息是那些青涩少女所无法比拟的。 而沈筠正是这种女人中的绝品,她的美让男人无法抗拒,她的美是对付男人的致命武器。 今天,她要对付的这个男人有些特别,或者不应该将他称之为男人,因为,那人似乎他对女人从不感冒。 丈夫严旭尧今天很早就上班了,沈筠望着他在厨房里做好的早餐,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丈夫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她身上则在承载了太多,或许两个人的结合,注定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沈筠梳妆打扮完后就下了楼,不过她没有去西山售楼处上班,而是打了辆车一路向东来到了海边。 冬天的大海上笼罩着白茫茫的雾气,半空的太阳就像是一块红炭,整个世界都朦朦胧胧的,看不到远方究竟是什么,更看不到周围有什么人,就像是命运一样,一切都是未知的。 沈筠站在了一块大石上,这里是她当初跳海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正好碰上了巡山回来的严旭尧,她可能早已尸沉大海了。 冬日里的海风很大,空气十分湿冷,沈筠就这样站在大石之上凝望着茫茫的远方,任凭海风将她的秀发和衣服吹得凌乱,这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会来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 就在她面对大海沉思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她身后的雾气中出现,慢慢地靠近了她。 那个男人的步伐很慢,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也没有声音,但沈筠就像是已经感知到了对方,转过了身来。 “秦冲,你终于来了。”沈筠的脸被海风吹得有些苍白,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那个男人在离沈筠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步伐,他有一张非常英俊的脸,而且眸子中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魅力,具体是什么魅力,说不清,有一些坚毅的成分,但更多的是邪气凛然。这个男人,或者应该说是个少年,看起来不少过二十岁的样子。 秦冲并不姓秦,秦冲只是他的名字,他没有姓,因为他是一个孤儿! “姐姐你约我来,我能不来吗?”秦冲望着沈筠,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过来点,我还会吃了你吗?”沈筠说道。 她柳眉微蹙,似乎对那个叫秦冲的少年站得那么远有些不满。 秦冲的脚下并没有移动分毫,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距离正好是正常的社交距离,我不想和你沾上关系!” 沈筠脸上写满了无奈,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秦冲英俊的脸庞,说道:“我真怀疑你这个家伙的人心是不是肉长的。” 秦冲拨开了沈筠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我自打被父母抛弃后,就不想在这个世界上跟任何人沾上关系,包括你。你劝你不要再跟我打温情牌,别以为你当初资助了我,我就会领你的情。你给我的每一笔我都记在了账上,我说过,那是我借你的,我会十倍还给你。那一百万块钱,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吧。” 沈筠愣了愣,说道:“其实,我资助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或加倍偿还的,我在孤儿院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起了我的当年,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姐姐。” “姐姐?”秦冲突然笑了起来,“你只不过是利用我帮你做一些事情罢了!我们之间最好别扯上那层虚伪的姐弟关系,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说吧,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秦冲,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沈筠捋了捋胸前被风吹乱的秀发,“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已经被……” “那天的事是我正好撞上,你不必感谢,以后你再遇到这种情况,我才懒得去管!”秦冲顿了顿说道,“我劝你不要老想着报仇,好好跟你老公生活吧,那些人不是你能抗衡的。另外,如果没有别的事,不要总找我,我跟你已经两清了!” “好吧,就当我养了一个白眼狼!你这人除了钱谁都不认,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管你。”沈筠似乎对这个少年十分的喜爱,又往前走进了几步,摸着对方的脸,眼神中充满的温柔,“姐姐不是在利用你,是因为你有本事和手段,在这个世界上,或者也只有你可以帮助我!” “不要把我说得这么伟大,我只不过是当了几年兵而已,现在我只是个大学生,不想因为你的事情再去冒险。”秦冲说道,这一次他没有再往后退,但是伸手抓住了沈筠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抚摸自己的脸,然后试图把她的手甩开。 沈筠的手被往前甩了一下后,身子重心不稳固,一下子跌在了少年的怀里。她趴在了秦冲的肩上,没有起来,而是紧紧抱住了对方。 “求求你,弟弟,再帮我一个忙……最后一个忙!”沈筠哀求道。 “你知道我秦冲是不会随便帮别人忙的,就算是你也不行!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报恩,再说我也不欠你什么!”秦冲倒是没有推开沈筠,反而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内,“你现在已经没钱雇我了,所以你只好使用美人计了是吧,嗯,手感不错……” “这么多年来,支撑着我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我的仇恨比脚下的大海还要深,只要你能帮姐姐完成这个心愿,你要什么都可以。”沈筠咬着牙说道,并没有阻止对方的手。 “要什么都可以?”秦冲玩味地笑了笑,把手从沈筠的衣服里抽出来,说道,“可惜……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沈筠问道,神情间有些失落。 “你别白费心思了,你知道我现在对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感兴趣!”秦冲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阴沉,“所以,你也别拿你的美色诱惑我,那样只会让我讨厌你,你知道,我最恨对那种对男人不忠的女人了!” “你被女人背叛我,什么时候的事情?!”秦冲的话让沈筠略感惊讶,但此时她的心情更是气愤,“你当初被我背到孤儿院的时候才多大啊,现在翅膀硬了,你居然这样对我说话!” “我退伍那年交了一个女朋友,是她先追求我的,不过我发现她居然同时跟三个男人交往,所以我杀了她!” 秦冲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那把手枪是银灰色的,比一般的枪显得大,也应该沉不少,枪柄上还刻着奇怪的花纹。 “这把枪叫沙漠之鹰,它在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得威力不逊于AK-47步枪,我就是用这把枪杀了她,一枪爆头。当时她正在和那个男人鬼混,你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吗?枪响之前,原本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秒钟之后她的半个脑袋就没了!她的血溅了那个男的一身,那家伙当场就吓得昏死过去了。不过,我没有杀他,因为我觉得,他和我同样是受害者。” “你……杀人了……天啊……秦冲……你简直是个冷血的魔鬼!”沈筠盯着秦冲手中黑洞洞的枪口,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不过那种恐惧的神色瞬间变成了希冀。 “你如果不想成为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最好不要惹我!”秦冲拿着枪对着沈筠比划了两下,冷冷地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冰冷,甚至比那个枪口还要可怕。 “你最好打死我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沈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挺起胸对准了他的枪口! “你是不是有病?!”秦冲把枪收起来,生气地说道,“不要认为你对我有恩我就不敢把你怎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只是个学生,很享受现在的平静生活,不想被你打扰!” “上次你帮我抢来的那张手机卡,又被人抢走了!”沈筠哽咽地说道,“姐姐如果有别的办法,是不会求你的,你小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 第236章 我爱的人是你 “什么,又被抢走了,你可知道我为了弄到它差点连命也没了吗?!”秦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芒,“既然我已经把东西交到你的手上,那这件事就跟我没关系了,你不要指望我会了你去冒两次险!” “秦冲,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沈筠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神情里充满了无助。 “是,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可你也说过我们两个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但你最后却嫁了人!”秦冲听了沈筠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语气中也有些激动,与刚来时的沉着平静判若两人,“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们女人的承诺,我在你们那里看到的只是欺骗和虚伪,所以,我相信的只有钱和我手中的枪!” “秦冲,你听着,我爱你,虽然这种爱最初不是男女间的爱,而是姐弟之间的那种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可自从你那天一句话没留就离开之后,我发现我的心真的好痛,我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已不是纯粹的姐弟之情……而是……而是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可你呢,眼睛只有钱,为了钱你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种东西是钱买不到的,那就是感情!” “你喜欢我,编,接着编,你这话鬼才相信!说什么感情?你不配和我谈感情!”秦冲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眼里没有感情,只有仇恨!” “秦冲,当时很多事情,我确实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那时我年少无知,把你当成了我世上最亲的人,现在不会了!”秦冲冷冷地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秦冲,你今年应该有二十四岁了吧?”沈筠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但我知道,你把我捡到了孤儿院后,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秦冲回答说。 “是啊,时间过去的好快,但对我而言,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就放不下的人,就是你。” 沈筠的神情一阵黯然,像是回忆起了往事,沉默了好久才说道:“秦冲,我知道你对我嫁给严旭尧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我当时真不是要故意伤你的心,而且咱们两个的年龄相差那么大,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懂吗?” “我当然懂,我这个人尊重别人的选择。”秦冲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所以,自从你结婚后,我就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现在我之所以再次联系你,就是要还当年我欠下的人情,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沈筠低下头没有说话,神情凄然,海风在她的脸上刮过,眼角闪动的晶莹,那是泪珠。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当初身边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选择嫁给严旭尧那么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人,难道就是为了报恩吗?”秦冲问道,他的脸色一直很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是个好人!”沈筠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多了,你难道都要以身相许?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嫁给他一定要别的目的。” 秦冲冷哼一声,“你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目的,现在,我真怀疑你当初把我捡到孤儿院,是不是等我长大了当你的复仇工具!” “难道……姐姐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吗?”沈筠闻言泫然欲泣。 秦冲刚才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沈筠,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侮辱,胸部不由上下起伏。 “是,我承认我这些年就是为了报仇,但我当初救了你不是想现在利用你,更不会拿婚姻这件事去毁了一个男人。你说的对,严旭尧当初救了我,并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被感动了所以才嫁给她。你要说我是感恩也是对的,因为我当时确实不喜欢他,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渐渐依赖上了他,对他产生了感情,这难道有错吗?” “不喜欢一个人却嫁给了对方,你不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吗?”秦冲有些鄙夷地说道,“你说对他产生了感情?什么样的感情?” 沈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说道:“亲情,他和女儿都是我最亲的人……” “亲情?”秦冲突然大笑了起来,“老姐,你别自欺欺人了,说亲情的,那是从来没有爱过!” “我确实一开始从来没有爱过他,不管你信不信,我心中的那个人其实是你,但是我跟他夫妻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产生了感情,会慢慢变成了亲人一样。” “原来,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他!你对他的所谓亲情,也不是从爱情过渡来的。”秦冲说道,“如果你真的爱他,也不会这样执意地去开展你的复仇大计,你这样做只会把他和你的家庭拖入泥潭!沈筠,我现在已经看清你了,你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沈筠的目光望向了远方的大海,说道:“你不是我,所以不懂我的仇恨。自从我遇到了严旭尧之后,我也想忘掉那些不好的回忆,跟他一起好好生活,可是,当那些仇人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们的存在,是对天理的践踏,他们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 “你也别口口声声说对我的感情了,我不信,你只不过想从感情上诱惑我帮你复仇而已!当然,退一步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再对你有什么想法。”秦冲说话时的神色深邃而平静,“因为,我很讨厌对男人不忠的女人,所以现在很同情严旭尧那个男人。如果,如果你要是被我再撞上和别的男人那样,我会替他一枪崩了你……” “我解释过了,我跟谭永江没有关系,那天我在追查仇人的下落,是他强迫我……”沈筠的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了,她很在乎自己在秦冲眼中的形象。 “你的仇恨到底是什么?”秦冲问道。 “除非你答应帮我,我才可以告诉你。”沈筠说道,“不是我不相信,是我实在不想说出那段回忆!” “如果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把你的仇人除掉!”秦冲说道。 “不,我不需要你杀他们,我要把他们送上正义的审判,不仅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还要毁掉他们多年经营的东西!” 秦冲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继续帮你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是吧?” “是的。”沈筠点点头说道,“现在的局势对我很有利,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如果错过,我怕再也复仇无望了!” “你的事情告诉过你老公吗?”秦冲说道,“你为什么不让他帮你做一些事?” “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牵扯进来,我不想害了他。我可以去死,但他得活着,不然我的女儿又会成了孤儿。”沈筠痛苦地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告诉他,反而会使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还潜伏在暗处,那些人还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和目的,只要不轻举妄动,就不会有危险。所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他知道了我的遭遇,以他的脾气和性格,肯定会为我去报仇的,那样他会招来杀人之祸。” “秦冲,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沈筠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秦冲愣了几秒,旋即大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凄凉,“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别自作多情了,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免得你那个老公找上我,我失手把他杀了,让你恨我一辈子。” 第237章 你自作多情了 “你不爱我那正好,我求你为我办事心里就没有愧疚了,既然你说我们之间是纯粹的交易,我要你帮我查清谭永江跟别人交易的东西是什么,交易的老地方是哪里,还有交易的对方是谁,你开个价吧?” “你的口气好大啊,让我开价,我不知道你拿什么来雇我!”秦冲望着沈筠,不屑地说道。 “五百万,够不够?”沈筠银牙紧咬着朱唇,突然说了一句让秦冲诧异无比的话。 “五百万?!沈筠,你哪里的那么多钱?我印象中你为了筹集唐羽爱的律师费,甚至把你们家的房子抵押了!”秦冲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之色,“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去出生入死,就算我接受了委托,在没有拿到保证金前,我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沈筠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张两百万元的支票,递了过去,说道:“这两百万是我给你的保证金,如果事后能够确认你提供的情报是真的,剩下的三百万我会打给你,怎么样?” 秦冲扫了一样沈筠手中的支票,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惊问道:“沈筠,你哪里的这么多钱?!”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这个委托,你接不接?”沈筠一脸希冀地望着秦冲,问道。 “我看这张支票的开具单位是神晖地产公司,你知道做我这行,从来不接这样的支票的,不过我至少知道你有保证的能力。”秦冲说话时的脸色很平静,尽管是在跟沈筠对话,但看不出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剩下的三百万,你打算怎么履行?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多钱!” “秦冲,你这个人真的是钻到钱眼里去了!”沈筠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跟你说过,我的复仇你,不仅仅是要将那些恶人绳之以法,更要夺回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所以,只要帮我完成了那个委托,我自然会有钱支付给你。” “沈筠,你跟我绕来绕去,原来是给我开了一张空头支票。”秦冲笑了起来,“不过,如果这是你最后一个请求的话,我会考虑的。我希望这件事之后,你不要再缠着我,也不要再开展什么复仇大计了,好好地跟老公生活吧。” “秦冲,这么说,我说的事情你是答应了。”沈筠那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姐姐知道,你一定不会对我的事袖手旁观的……” “沈筠,你太自以为是了!”秦冲打断了她,冷冷地说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你老公严旭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筠闻言神色不禁黯然,说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你的话让我感到汗颜……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你暗中保护我的老公,他最近好像已经察觉到了我的事情,如果他再继续查下去,恐怕他会遇到生命危险,我真的好怕……” 秦冲闻言先是一愣,随之哈哈大笑了起来,“人生,有的时候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当年严旭尧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如今我不仅要为了他去做一件危险的事,而且还要保护他不受伤害……现在,我有种错觉,仿佛我不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而是一个大善人!” “秦冲……你真的杀过很多人吗?”沈筠一听到杀手那两个字,身体就有些颤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你,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你知道地越多就越危险,我不让你跟我联系,也是为了你着想。”秦冲望着远方的大海,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秦冲杀的人全都该死!” 沈筠望着秦冲没有说话,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事情。 秦冲把目光从远方收回来,盯着沈筠的脸,目光极为犀利,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 “沈筠,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老公怎么样的。如果我真想对他下手,也不至于等到现在!”秦冲淡淡地说道。 “谢谢你,秦冲,我知道我的谢意你不会接受,但是我还是要说。” 沈筠感激地望了秦冲一眼,这时,她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而且是用固定电话打过来的。 沈筠握着电话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中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你是严旭尧的爱人沈筠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沈筠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她从对方的措辞语气已经听出,对方给她打电话要说的事情,一定和丈夫严旭尧有关,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这里是市公安重案组刑侦一队,现在通知你来一趟我们这里,关于你爱人严旭尧的事情。”对方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冰冷。 “重案组……”沈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也颤抖了起来,问道:“我警官,你好,……老公出了什么事?” “你老公倒是没出什么事,但是他让别人出事了!”电话中对方那个女警官的语气很不友善,说完就直接给挂了。 “秦冲,我现在有事先走了,我老公他好像出事了!”沈筠握着的电话,花容不禁变色,神情中甚是焦虑。 殊不知,沈筠的这种表情和反应看在秦冲的眼里,让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 沈筠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严旭尧,但从她接到了关于严旭尧的那个电话,整个人如坐针毡,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全然无法掩饰了。 “走吧,我送你一程!”秦冲淡淡地说道。 沈筠到了滨海市公安局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接待她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警花,这个女人她之前也见过,而且好像跟丈夫严旭尧的关系不一般。 女人都是情感动物,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和丈夫有某种关系的女人,沈筠感到十分的别扭,不知不觉中把进公安局大院时门卫给她开具的进门纸条攥成了一团。 “你就是那个给我电话的警官吧?”沈筠跟着女警官往押解区走时问了一句,“你好像认识我老公?” “我不认识那个人……”女警官说道,她本来想要说我不认识那个人渣,最后硬生生把那个“渣”字吞了下去。 沈筠礼貌地笑了笑,问道:“警官,还没问您的名字?” “我叫邬琳,”那个漂亮的女警官说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你爱人严旭尧因为涉嫌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已经被行政拘留了,具体是否构成刑事犯罪,要等到被害人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筠赶忙问道:“你说我老公他打人了,事情在哪里发生的?” “就在警局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邬琳说这话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望了沈筠一眼。 沈筠注意到这个女警官提到丈夫的名字时,眼角的肌肉有些抽搐,而且双拳攥得紧紧的,似乎把丈夫恨到了极点。沈筠看到邬琳的这个表情,心里突然舒坦了起来,因为那种舒坦也仅仅维持了几秒,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沈筠也认识,因为前几天还和她打过交道,她就是严旭尧单位的副总苏含卉! 沈筠的柳眉不禁皱了起来,这个苏含卉怎么也来了? 第238章 曹静案的真凶 “哎呦,这不是苏总吗?”沈筠首先跟对方打着招呼,“在这个地方见到你还是挺意外的!” “没有什么好意外的,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来的。”苏含卉打量了沈筠一眼,“沈总今天穿得真是养眼,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肯定天天在家里好好守着,还哪有什么闲工夫去打架。” 苏含卉这话乍听起来似乎是无心,但沈筠听起来却十分的刺耳,她本来就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于是说道:“苏总,看起来你对我丈夫真的很关照啊,我替他谢谢你!苏总才真是养眼呢,瞧这肌肤保养得真不错,简直吹弹可破,一般的美容院可没有这样的水准吧,怪不得看不上我推荐呢。” “咱们的这个时代其实不光女人需要美,男人也应该注意自身形象,所以你推荐我去的那个地方,我推荐严旭尧去了,谁知他非但没有去美容,反而跟人去打架,说不定已经破相了吧。”苏含卉淡淡地说道。 “喂,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如果没有说完就等会儿出去说,今天叫你们过来把手续办理一下!” 邬琳把沈筠和苏含卉带到了一间会议室,递给了她们几张盖着公安局印章的单子,让她们在上面签字。 “我老公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凭什么抓他?” 沈筠看了一眼手中的单子,那上面写几个标题大字,《行政拘留通知书》,她不由一下子急了。 “我刚才说过,严旭尧在公安局的办案区,把人打伤了。”邬琳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讲具体的案发经过。 “为什么打人,这位警官,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苏含卉皱着眉头说道,“还有被打的是什么人?” 邬琳说道:“今天,我们联系严旭尧到市局重案局协助调查一起命案,严旭尧在与犯罪嫌疑人交谈过程中,趁工作人员不备抢走一只签字笔,用签字笔扎穿了犯罪嫌疑人的脸。” 沈筠二人一听说严旭尧牵扯到了命案,不由都大惊失色。尤其是沈筠,整个人摇摇欲坠,心急如焚地问道:“邬警官,我丈夫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他怎么会牵扯到命案中去,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苏含卉也非常自从接到市公安局的电话后也非常担心严旭尧,但是听沈筠说她老公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嘴角不禁微微撅起,显得很不以为然。 苏含卉的神情变化恰好看在了沈筠眼里,沈筠以为对方是在幸灾乐祸,不由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邬琳其实本来也没想告诉沈筠二人太多,但见沈筠焦虑的神情也有些不忍,说道:“沈女士,你不必太过担心,严旭尧跟那件命案并没有直关系。那件命案你也知道,当时还是你报的案,就是曹静被杀害一案。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田学东已经向公安机关主动投案,你丈夫扎伤的那人,就是田学东!” “什么,你说田学东主动投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筠闻言不禁愕然,怔怔地望着邬琳,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件事我不方便向你透露太多,案件目前还在侦查阶段。”邬琳说道,“与其关注那个案子,你还不如关注一下严旭尧吧。我们韩队决定对他行政拘留十五天。” “什么,行政拘留十五天?”苏含卉不禁拍案而起,“你们这是要断送一个人的前途啊,你可知道被行政处罚对一个公务人员的影响吗?” “这个……我也不想这样,我们警方只是公事公办。”邬琳叹了口气说,“而且,你跟我大吼也没有用,我只不过是在执行上级的决定。严旭尧捅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任谁也不会轻易放他走的,这个行政拘留十五日的决定算是轻的了,如果田学东的伤情被鉴定为轻伤以上,他还会面临被判刑。” “我想知道我老公为什么会扎伤田学东,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去打人。”沈筠的情绪有些激动,“既然我老公跟你们调查的那个案子没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让他牵扯进来。如果你们不叫他来这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我听你刚才的说法,当时你们警方的人员也一定在场,难道你们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案子上的事情,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抱歉我无法跟你提供更多信息。”邬琳说道,“法律规定,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作证的义务,所以我们叫他过来协助调查,不是他扎伤别人开脱的籍口。” “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明白的答复。”沈筠冷哼道,“我要见你们的队长,让他过来把这件事说清楚,如果你们不讲理,我就把事情发到网上去,让大伙评评理去。” “沈女士,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一个中年男警察背着手走进了会议室,坐到沈筠对面的位置,沉着脸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刑侦队长,我叫韩云,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 沈筠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她的思维很是清晰,一针见血地说道:“我刚才的话已经说过了,想必你也已经听清,我不想再浪费口舌说第二遍。我另外想要说的是,这件事你们警方也有责任,我明白你们的伎俩,想把所有的责任推卸我丈夫头上,你们要是真敢拘留他十五天,信不信我到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你们渎职?!” 韩云脸色十分的阴沉,说道:“你可以继续威胁我们,这是你的自由……不过,不要拿什么举报来压我,我们是在依法办案……” “依法办案?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警察是怎么当的,一个很简单的案子,居然在你们这里毫无头绪,你们这样对得起我们纳税人养你们的钱吗?”沈筠无比气愤地说道,她对滨海警方的侦破效率早已经绝望了。 韩云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愈加阴沉,身子也微微的发抖,看得出来,他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但还是努力在克制着。 苏含卉倒是比较冷静,伸手拉了一下沈筠,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对韩云说道:“韩队长,首先我自我介绍下,我叫苏含卉,是市林业公司的副总,也就是严旭尧的单位领导。你们市局的郑局长,跟我是朋友。” “哦?原来是苏总,刚才忘了打招呼,失敬。”韩云闻言板起了身子,神色和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缓和了起来。 果然是说话看人,沈筠心中不由骂了一声,见风使舵的狗东西! “严旭尧在我们单位一贯表现良好,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我想这件事一定事出有因,具体什么事,想必你韩队长比我更清楚。”苏含卉说道,“前几天,严旭尧刚被我们单位提拔为中层干部,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人,我们培养一贯这样的人才也不容易,所以,我恳请你们能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苏总,你这么说就让我难办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后果承担责任,不能因为他严旭尧在单位表现好,就可以违反了法律受到特殊对待……再说了,被害人那边被送走就医的时候也闹得很凶,如果不进行相应的惩罚,我们也无法交代。”韩云说话的音调很轻,但语气很坚决。 “真是滑稽可笑,你们居然说照顾田学东那个人渣的感受,那你们可曾想过九泉之下冤死的曹静的感受,可想过曹静的亲人是什么感受?”沈筠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时胸部急促起伏。 “严旭尧在哪,我们要见一下他。”苏含卉柳眉微蹙,问道。 “抱歉,苏总,你的这个要求,我们无法满足。”韩云回答道。 苏含卉有些恼怒了,对面的这个男人让她无比厌恶,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郑局,我是苏含卉……嗯嗯……有段时间不见,我这里有件事想请你……” 沈筠望了一眼苏含卉,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苏含卉握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几分钟后回来了,把手机递给了韩云,说道:“你们郑局想要跟你说两句……” 韩云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了电话,听了两句之后,神色立即肃穆恭敬起来,“对……郑局,是有这么回事……如果不对他处理,我们无法交代……好好,明白,我这就把人放了……” 韩云把电话挂了之后,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就算要把严旭尧放了,那个行政拘留处罚决定也不能撤销,只能是改成行政拘留十五日,但不执行!” “不行,你必须撤销那个行政处罚决定!”苏含卉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你还要想让我跟你们郑局长打第二次电话吗?!” 韩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拍案而起,正想拂袖走人,这时旁边的邬琳接到了一个电话。因为会议室内非常的安静,所以,尽管邬琳没有开免提模式,但依然能听清对方的说话。 “邬琳,队长在吗,刚才我们接到区刑侦队的电话,我们追查到杀害曹静案的真凶了!”电话中的声音显得非常激动而急迫。 第239章 三人大被同眠 手机听筒传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像是在头顶上方引爆的一颗炸雷,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韩云,原本脸上极度愤慨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尽管电话那头的话简短而仓促,但是却包含了大量信息,一是曹静被害案的嫌疑人不是田学东而应该另有其人,二是发现嫌犯不是一直在做侦破工作的市局重案组,而是鼓楼区分局的刑侦队。 沈筠之前还骂市局重案组的这群人是吃白饭的,没想这么快就应验了,他们的侦破技术还不如底下的一个分局,这回被狠狠地打了一次脸! 韩云一个箭步冲到邬琳的面前,夺过了她的手机,焦急地问道:“赵旭,我是韩云,你刚才说什么真凶找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队,是这样的,刚才鼓楼区分局打来电话说,他们之前对一起强奸案的侦破过程中,通过联网检测,发现嫌疑人的血液、脱落细胞的DNA分型与曹静指甲里提取男性脱落细胞DNA分型一致,而且嫌疑人的指纹也与包裹曹静尸体袋子上留下的指纹一致,基本可以认定为曹静被害案的嫌疑人。因为这涉及到了命案,他们分局无权管辖,所以报请咱们市局重案组侦查。”赵旭在电话那头解释说。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韩云紧握着手机,神情凝重地问道。 “他们那边已经查清楚了,那个人叫谭永江,是谭氏集团的高管,几天前一名叫严旭尧的先生报案称,他的朋友张雪在揽月大酒店被人强奸,民警到达案发现场后,这名叫谭永江的嫌犯已经被控制。后来,法医在被害人的阴(河)道拭子内检测道谭永江的精(蟹)斑,而且被害人身上有多处擦挫伤,能够证实遭受到了强暴。” “什么,又是严旭尧?!”韩云忍不住重复了一下那个名字,“你跟鼓楼区分局那边说,这事我知道了,叫他们把嫌疑人盯紧,我马上就派人过去。” 沈筠怔怔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泪如雨下,没想到今天因为老公的事情来到警局,却意外得知了这样一个重磅的震撼消息,杀害曹静的犯罪嫌疑人伏法,曹静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但是,谭永江为什么杀害曹静,这件事跟田学东究竟是什么关系,沈筠现在也只是猜测,但她知道,曹静的死肯定跟自己有关。 “邬琳,你去把严旭尧那个家伙给我带过来!”韩云挂了电话后,吩咐道。 邬琳出去没一会儿,严旭尧就被带进了会议室,可能他也被告知了行政拘留十五天,所以,情绪有些激动,脸色也不太正常。 沈筠一看丈夫进来了,急忙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关切地问道:“老公,你没受伤吧,脸色怎么这样差,你被关进去后,他们有没有刁难你啊?” 严旭尧见到妻子沈筠和女上司苏含卉居然会在这里,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放心吧,我在这好吃好喝舒服着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说,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都快急死了,刚才要不是你们苏总,估计我们连见上一面都难!老公,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冷静一些,好吗?”沈筠说道,她的话语里既有埋怨又有心疼。 “这件事,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了!”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我现在都不后悔扎了那个王八蛋。老婆,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当时他正在嘲笑、数落我,我拿笔一下子就扎穿了他那张臭嘴,那场面血淋淋的好过瘾好解气!” “老公,田学东……他没跟你说什么吧?你不要相信他的话,那个人的心理非常邪恶阴暗,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阴谋!”沈筠望着丈夫,目光里充满了关切。 “他倒没说什么……不过这个人渣不承认曹静是他杀害的!”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老公,刚才你不在场,杀害曹静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他就是谭永江,据说当时还是你报警抓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你说曹静是谭永江杀的?!” 严旭尧闻言不禁呆住了,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他在揽月大酒店时从张雪口中得知,谭永江醉酒后曾说他杀过一个女人,难道那女人就是曹静? “张雪那件事情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吗?”严旭尧现在不想谈论那天的事情,他怕一个不注意说漏了嘴,于是转移了话题说道,“就算曹静不是田学东亲手杀的,那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很多时候,杀一个人是不需要亲自动手的,你忘了那天在你们西山售楼处的停车场里,田学东是怎么威胁你的了吗?他说,你不按他说的做,曹静就是你的下场。这事有录音为证,田学东他想狡辩也是没用的,是吧,我的韩大队长?” 严旭尧看到韩云也在旁边站着,神色不善,似乎自己放出来这事惹恼了对方。 “严旭尧,别以为这次你很走运,田学东的伤检结果若是轻伤,我还会把你请进来的。现在,我把你叫过来,是想了解一下谭永江涉嫌强歼案的经过。” 严旭尧推开了妻子,径直走到韩云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呦呵,这不是韩队吗,你这老脸拉得比马都长,是不是我被放出来你很不高兴?你以为当一个队长就很牛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坨,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没能耐你就别跟老子装比扯淡!” 刚才韩云在一旁听到严旭尧绘声绘色地说当时的场景,他脸上的肌肉不禁一阵抽搐,现在他居然又拿手啪啪打自己脸,还用刻薄的话语挑衅自己,他的神情阴沉到了狰狞可怕。 韩云感到自己的权威和尊严都受到了挑战侮辱。站在他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让他恨得牙痒痒,一双拳头攥得咯吱响,但没办法,现在有人保他,只好强忍着不发作。 “怎么,拳头攥得那么紧,你想打我?有种你就动手,每种你就别装模作样!”他见韩云不敢动手,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说道,“瞧见没,这就是男人和窝囊废的区别,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居然还能忍,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 “严旭尧,你太过分了!”邬琳没想到严旭尧居然嚣张到如此地步,冲上前去把他从韩云身边拉开。邬琳知道严旭尧正在故意激怒韩云,她生怕韩云忍不住掌掴严旭尧一顿,如果是那样,他韩云的队长算是当到头了。 严旭尧现在之所以憎恨韩云,是因为听邬琳说过,给他十五日的行政处罚决定是韩云在开会研究处置方案时强烈要求的,当时会上有人提出这件事发生在警局里面不宜张扬,如果田学东的伤并无大碍就可以大事化小,但韩云似乎跟他有仇似得,就是不同意,还当场拍了桌子。 沈筠自打进来之后,对这个叫韩云的男警察印象极差,现在听丈夫这样挖苦讽刺对方,也没有加以阻止,只是说道:“老公,你什么时候能做到人家韩队这样克制冷静,以后我就放心了!” “严旭尧,你别太过嚣张!嚣张的人命短,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而且他们的下场都很惨!”韩云冷冷地说道。 “你恐吓我?那咱们就走着瞧吧!”严旭尧从韩云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韩云没有继续理会严旭尧,而是对邬琳说道:“邬琳,谭永江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理。一会儿你先跟鼓楼区分局那边联系换押事宜,这件事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要再办砸了!” “韩队,这件事难道您不亲自主持?”邬琳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现在有些不舒服,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韩云现在看上去有些疲惫,与刚进会议室那会儿判若两人,也不知跟严旭尧有没有关系,“一会儿你带严旭尧去做个笔录,好好问一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咱们随时电话沟通。” “OK,韩队,那你好好休息吧!”邬琳点了点头说道。 韩云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会议室,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严旭尧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韩云走后,会议室的紧张气氛有所缓和。邬琳开口说道:“沈女士、苏女士,现在这里已经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先离开了。但严旭尧还不能走,有点事情我还需要他继续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行,这事我理解,那我们就先回去。”沈筠望了一眼丈夫说道,“我在家等你。” 苏含卉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只是坐在那里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她的眼睛一直盯在严旭尧身上就没离开过,这点让沈筠极为不爽。 苏含卉说道:“你这两天如果有事可以暂时不用上班,单位那边我给你盯着。” “苏总,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严旭尧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要谢应该谢你爱人,她为你付出了很多。”苏含卉与严旭尧的目光接触,她的眼神中温柔似水。 沈筠的银牙紧咬着芳唇,心中的情愫起伏跌宕,刚才苏含卉跟丈夫眼神对视的那一瞬,正好看在了她的眼里,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她早就感觉这女人跟丈夫关系不一般,如今看来是真的。丈夫出事后苏含卉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他们是不是早就勾搭到一起了,两个人是不是经常在单位做苟且之事?! “沈总,一会儿你怎么走,要不要我捎你一段?” 苏含卉打断了沈筠的思绪,她忙说道:“好的,谢谢你,那我请你吃饭。” “嗯,我正想和你好好聊聊呢。” 苏含卉上来挽住了沈筠的胳膊,两个女人各有深意地望了严旭尧一眼,然后无比亲昵地离开了会议室。 严旭尧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来,低下头心里想了很多事。 “行了,你的老婆和情人都已经走了,严旭尧,咱们该谈谈案子上的事情了。”邬琳冷冷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我看这两个女人看着还很亲密的样子,貌似今天晚上三个人要大被同眠的节奏!” 第240章 非主动咸猪手 邬琳那番话说得极是刻薄,以至于她旁边那位辅警刘贺忍不住笑出了声。 严旭尧脸上一热,顿觉面上挂不住,咳嗽了一声说道:“邬琳,你不要胡乱说话。我还说你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是不是给哪个领导当暖床呢吧?” “严旭尧,你你这人渣,放你妈的狗臭屁!”邬琳发火了,直接飙出了骂人脏话。 “怎么,邬琳,难道被我说到痛处了,反应这么激烈?”严旭尧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既然知道这种无聊的话让人讨厌,推己及人,以后就不要嘲讽别人!” “严旭尧,你是哪根葱,敢这么教训我?!”邬琳叉着腰说道,“你就是一个玩弄女人的人渣!” “好好,我是人渣行了吧,但你说玩女人我可不赞同,我玩你了吗?!我这么老实巴交的人就算玩也是被玩的主儿!”严旭尧见邬琳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了,赶紧把话题打住,说道:“咱们两个在这里争执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毫无意义,我本人也有很多事情在身,可是很忙的,你要是没什么事情,那我就走了?” “站住!严旭尧,你把这里当成了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邬琳见他扭头就走,在后面呵斥道,“谭永江在揽月大酒店涉嫌强歼一事,你跟我说说事情经过,我们这里要一堂笔录。” 严旭尧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说道:“那些事情我在鼓楼区分局已经详细说过了一遍,这些话我不想再重复说第二遍,你要是想了解那件事情的始末,可以去查阅鼓楼区分局的侦查卷宗啊。再说了,曹静遇害这么大的案子,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获了,你不第一时间去讯问谭永江,跟我这耽误工夫算什么,这不是主次不分吗?!” 邬琳的话被他硬生生给呛了回来,气得胸部急促起伏,指着他说道:“严旭尧,我怎么开展工作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就算我现在不对你做笔录,那你也别想回去,你得跟我去一趟鼓楼区分局,我查阅过侦查卷宗后还有话要问你。” 严旭尧盯着邬琳那因生气而起伏的饱满之处注视了几秒,瞬间没了脾气,摊了摊手说道:“好吧,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让你是警察而我只是个市民呢!” 邬琳狠狠瞪了严旭尧一眼,把会议室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带头往外走了出去。 刘贺向严旭尧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也跟了上去,三人来到市公安局停车场,上了一辆警车,直奔滨海市公安局鼓楼区分局疾驰而去。 途中,坐在副驾驶座位的邬琳扭过头看了后面的严旭尧一眼,问道:“我听赵旭在电话中说,民警赶到揽月大酒店时,犯罪嫌疑人谭永江已经被控制住了,你干的?” 严旭尧本来正在车后排座位上打盹,闻言睁开了眼睛,望了邬琳一眼没有说话,但耸了耸肩算是认可了。 邬琳的神情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严旭尧,不得不说,你的本事还真够大的,谭永江以前可是咱们滨海市的散打冠军,你把这样一个人制服后自己连点皮外伤都没有,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哦,谭永江是散打冠军?!” 严旭尧听邬琳说谭永江是散打冠军之后惊讶不已,他不由想起了在揽月大酒店里的那场殊死恶斗,难怪那家伙身手矫健,原来是个练家子,当时要不是及时抓起台灯砸了对方头部一下,说不定躺下的就是自己。 “琳姐,你说的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正在开车的刘贺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们谭家在咱们滨海可是豪门啊,而那个谭永江能打也是出了名的,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他现在都快四五十岁的人了,我看不是严哥的对手也正常。” “严哥……刘贺,你怎么那么没品,叫这个人哥……他哪一点配当哥?”邬琳有些不满地说道。 刘贺嘿嘿干笑了两声,继续专注地开车,不再说话了。 邬琳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年四季吃了枪药一样,压根就没有温柔的时候,严旭尧也懒得跟这种女人聊天,满满的都是负能量,所以干脆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邬琳本来还想说话,但是见这里的两个人都是这样,不禁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滨海市公安局离鼓楼区分局的距离并不太远,因为是晚上下班时间路上有点堵,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邬琳他们刚把车停到了鼓楼区分局的门口,几个警察就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男警察走在最前面,跟邬琳握了握手说道:“欢迎市局的同志啊,我这是这个案子的承办人蒋华敏,怎么韩云队长没过来?” “哦,蒋队你好,我们韩队今天身体有些不好,所以就派我过来办理交接工作。”邬琳解释道,“这个案子还多亏了你们,犯罪真凶才能被抓获。” “哎呀,您要这么说可就捧杀我们了,我们也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蒋华敏说道,“谁能想到他们谭氏集团的二把手竟是个杀人嫌犯啊,他们家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偏偏还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作死啊!”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严旭尧忍不住插了一句,“恶人终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两位是?”蒋华敏望着严旭尧和刘贺,疑惑地问道。 “那位是我们分局的同事,这位叫严旭尧,谭永江这案子当时就是他报的警,可能是在派出所做的笔录,蒋队没见过他吧?”邬琳指着刘贺和严旭尧介绍说。 “啊,你就是严旭尧!”蒋华敏望了严旭尧一眼,颇感惊讶,说道:“小伙子,你可真是不简单啊,下手那叫一个狠,谭永江那家伙的脑袋被钝器砸得昏迷不醒,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着呢,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呢!” 严旭尧知道当时下手有些狠,如今听蒋华敏这么一介绍,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急忙说道:“我当时也是为了救人,所以下手也就没了轻重,当时我只想制止他,结果差点被他掐死,后来在厮打中拿台灯给了他脑袋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必担心……”蒋华敏安慰说道,“我们对那个房间做了现场勘查,确实发现了卧室有剧烈打斗过的痕迹……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为了制止正在进行的抢劫、强奸等严重暴力犯罪行为,采取必要措施造成不法侵害人重伤或死亡的,不负刑事责任,这也就无限防卫。法律这么规定,就是为了鼓励你这种见义勇为、伸张正义的人。如果谭永江被判了刑,我们一定会向上面反映,为你申请见义勇为奖章!” “那个奖章……就不必了,让那些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行了。”严旭尧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下子没转过弯儿来,受宠若惊地说道。 其实,他内心深处极不愿意再提起那件事情,毕竟当时还是使了些手段,跟警察说的话很多也是胡编的,真怕一个说不好再露馅了。 “蒋队,谭永江现在在哪个医院接受治疗?你们通知他的家属了吗?”邬琳问道。 “我们把谭永江送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接受救治,那里有最好的脑科医生。我们已经通知谭永江的妻子了,但是她们家目前还没有人过来探视,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蒋华敏说道。 “谭永江涉嫌的是一件命案,现在有充足的客观证据证实曹静就是他杀的,而且曹静本人也是他下属公司的员工,这件事情他决脱不了干系,现在比较关键的是,我们还不清楚有没有别人参与了这起谋杀案,所以,建议给谭永江最好的治疗,让他醒过来,然后才能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事实真相。如果有谭永江的家属过来探视,你们最好也不要让他们接触,以免妨碍侦查。”邬琳皱着眉头说道。 邬琳和蒋华敏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办公楼里走,这时一个人从电梯中慌里慌张跑出来,由于他特别着急,一下子撞到了邬琳身上。 邬琳猝不及防,身子被撞得往后一侧歪,就倒在了严旭尧的怀里。 严旭尧抱着怀中的美女,手掌在她柔软的腰间捏了一下,然后促狭地笑了笑,把她扶了起来。 “严旭尧……你……”邬琳原本想发火骂他,但是身处这样的场合,还是把怒火稍微压了压,狠狠瞪了严旭尧一眼。 严旭尧呵呵地笑着说:“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撞的你……” 蒋华敏把从电梯中下来的那个年轻人揪住了,沉着脸问道:“梁兵,出什么事了,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哪有点警察的样子,你差点把人家市局的同志给撞到知道吗,还不快点道歉!” “啊……蒋队……对不起……”那个叫梁兵的年轻警察喘着气说道,“出大事了……我正要找您汇报……刚才……滨海市人民医院打来电话说,那个重犯谭永江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逃脱了……” 第241章 知道的太多了 曹静被害案的犯罪嫌疑人,谭氏集团的二把手谭永江,居然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脱逃了! 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居然能在警方森严的戒备下脱逃,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震惊、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所以,当那个叫梁兵的警察结结巴巴地说出这个重磅消息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大家脸上写满了诧异和匪夷所思,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梁兵的脸上,确认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蒋华敏最先反应了过来,一把将梁兵拽到身边,急问道:“梁兵,你刚说什么,谭永江逃走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吗?!” “蒋队,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人民医院那边负责警戒任务的兄弟刚打电话说的。”梁兵被蒋华敏揪起来质问,苦着脸说道,“要不您再跟那边打电话核实一下,我看他们挺着急的。” “还打个屁电话啊,赶紧安排车去人民医院看下怎么回事。”蒋华敏急忙吩咐道,“废物,全是一帮废物,居然连一个重伤病人也看不住,这要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啊!快,立即向上级反映这件事,启动应急预案全程布控搜索犯罪嫌疑人。” 邬琳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说道:“这件事里面必定有蹊跷,我隐隐感到谭永江身上牵扯不仅仅咱们知道的两起案件这么简单。蒋队,您先别急着向上级反映,咱们手上掌握的情况还不详细,我建议咱们去现场看一下再做决定如何?” “好,还是上级单位的同志思虑周全,咱们这就赶过去!”蒋华敏这个时候还不忘拍一下马屁。 可以说,最不能接受谭永江脱逃这件事的人就是严旭尧了,怎么谭永江刚被锁定为曹静被害案的犯罪嫌疑人,他当天就从医院脱逃了呢?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无比的震惊,又无比的恐惧,因为在他看来,谭永江就是一个突破牢笼的野兽,极其的危险,而这个野兽的猎物很可能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他不禁开始为张雪、沈筠等人安危担忧起来。 “严旭尧,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跟我们一起去还是回家?” 邬琳等人已经上了警车,见严旭尧还在原地发呆,把车玻璃摇下来喊了一声。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严旭尧缓过神来,拉开车也坐上去了。 “琳姐,这件事可不简单啊,打死我也相信谭永江一个人能从重症监护室逃出去。”刘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说咱们的这个案子侦查了大半年,一点线索有没有,好不容易有了个突破吧,现在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真是一波三折啊!”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曹静这个案子不简单,我调查过,曹静这个人虽然是销售经理,但是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也没有什么仇人,我最初以为这是一件情杀案,但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但是哪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今天得知谭永江牵扯进这个案子后,我就更感到了蹊跷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曹静惹上了杀身之祸?!” 邬琳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她盯着车两侧快速后退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这个世界上的杀人案无非两种,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情,可这谭永江两样都不缺啊,我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刘贺说道。 严旭尧坐在车后排座位上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心情异常沉重,他的耳畔反复想起妻子那晚的话,曹静是替她死的,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自从知道了谭永江是杀害曹静的凶手后,他一直在思索谭永江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刚才刘贺说这世界上的杀人案无非是因为钱和情,除此之外那还有一种,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那这事情是什么呢,是不是跟妻子复仇的事有关? 严旭尧现在有些佩服起邬琳这女人的嗅觉来,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的水很深,如果再往下挖的话,很可能发现案中案。可惜案子刚进展到关键阶段,谭永江就脱逃了,要是抓不到他,无异于刚刚撑起的线索又断了! 曹静遇害的案子已经够大了,如果这里面还牵扯到跟大的案子,那绝对是一个惊天大阴谋了! “喂,严旭尧,你不是挺能掰扯的吗,怎么不说话了?” 严旭尧正在聚精会神地思索这其中的关联,思绪突然却被邬琳给打断了,这个胸大且有脑的女人从副驾驶座位上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哦,你要我说些什么,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现在只是担心我会不会被谭永江追杀……” “严旭尧,瞧你这点出息,谭永江现在自保还来不及,哪有精力去追杀你。”邬琳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那可说不准……也许他会认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呢!”严旭尧淡淡地说道。 “哦,你知道他什么秘密吗?”邬琳好奇地问道。 “至少,我知道他强暴了我的女同事……”严旭尧说道,“而且,我还把他打成了那幅德性,如果你是谭永江,你会放过我吗?” 邬琳紧紧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也以为曹静是因为知道谭永江的秘密所以才被灭口呢?” “聪明!”严旭尧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谭永江作案的其他动机!” “严哥,我发现你看问题的能力真是一针见血啊,你这么一分析我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你不当警察可惜了。”刘贺笑了笑说道。 “刘贺,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邬琳似乎对刘贺恭维严旭尧的话有些不满,“一般看问题深刻的人心理都很阴暗,我们把这个叫做犯罪模拟心理。” 邬琳的一句话彻底把严旭尧噎住了,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尼玛不说话她偏要挑起话题,话说多了吧又被她讽刺心理阴暗,真是日了狗了! 还真应了孔夫子几千年那句至理名言,这个世界上,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恭,远之则怨! 车子很快抵达了滨海市人民医院,医院外面停着大量警车,一队穿着“现场勘查”字样的工作人员正提着装备往医院病房走。 邬琳、蒋华敏等人下了车,也急忙跟了上去,周围路过的群众纷纷好奇地驻足观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队,你们可算来了……”两个年轻的男警察迎了上来,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尴尬难堪,想必他们就是在谭永江病房外面负责执勤任务的民警。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一个病人也看不住吗?”蒋华敏阴沉着脸呵斥道。 其中一个警察哭丧着脸说道:“蒋队,我们两个一般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把守,这不到晚饭时间了吗,郭子亮他去外面买饭,我一个待在门口继续守着,后来我看见一个医生推着医疗车进了谭永江的房间,待了好久也没出来,我就过去检查,听见里面有咣当的打斗声,但是门被从里面锁住了。我跑到了前台,叫来护士把门给我打开,却发现房间里那个医生和病人都不见了,而窗户开着,我跑过去一看,下面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 “什么样的医生?”蒋华敏问道。 “是个男的,个子很高,但长的什么样子不知道,他戴着口罩。”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邬琳问道。 “大概就不到半个小时吧,我真是晕了,不知道怎么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我。”那个警察自责地说道。 “快带我们去那间病房。”蒋华敏说道。 那个警察指了一下对面二楼一个窗户说就是那个房间,滨海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为了救护方便,一般都设在了一楼或者二楼,这也就为谭永江脱逃提供了条件。 在那名警察的带领下,严旭尧、邬琳等人来到了案发的病房,这里已经设置了警戒线,几个工作人员正在现场勘验、照相。房间里一团凌乱,那个医疗小推车也被打翻了,上面的药品散落了一地,床头和桌子上还有被摔碎的玻璃瓶子碎片,那样子明显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但是,究竟为什么恶斗呢,那个推着医疗车进去的人是真的医生还是乔装打扮?他进谭永江房间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其他目的?关键的情况是,一个身受重伤的病人,哪里还可能跟别人缠斗呢,这不符合常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王满江,你们有什么发现吗?”蒋华敏对一个正在进行现场勘查的警察说道。 王满江正蹲在地上,用镊子把一个针管夹了起来审视了一会儿,又从地上找到一个药品名称残片,上面写着三个字母“KCN”,他整个人的脸色瞬间为之一变。 “怎么了,王满江?”蒋华敏见王满江神色不对,赶忙又问了一句。 “氰化钾!”王满江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手也有些颤抖。 第242章 妻子是谁的猎物 什么,氰化钾? 严旭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他这个对化学药品一窍不通的外行人也知道,那是一种剧毒物质。 这东西一定是假装成医生的人带进来的,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那就是要谭永江死!谭永江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而且将面临法律的制裁,最终将难逃一死,那究竟是谁还想这么快结束他的生命呢?! 只有一种可能,严旭尧心想到,那就是想堵住谭永江的口,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蒋队,这针管里的东西应该也是氰化钾。”王满江颤声说道,“一定是有人想通过注射的方式结束病人的性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没有得逞,这件案子太复杂了!” 蒋华敏皱着眉头说道:“按照常理,谭永江那样的身体情况不可能跟对方厮打,目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假扮医生的人进入房间之前,已经有另外一个人在里面守着了,那个人应该是保护谭永江的。” “蒋队,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按那个负责执勤任务的同志的说法,除了那个医生模样的人进过这个房间之外,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可就说明,这第三个人应当是从窗户外面进来的。”邬琳说道。 “医院四周的监控摄像头应该很多,让我们的同志把附近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一帧一帧审查,我就不信这个谭永江会凭空消失!”蒋华敏对随行的几个警察部署了任务。 “刘贺,跟咱们队长打个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邬琳说道,她的神情十分沮丧。 刘贺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握着手机走到了一旁,过了一会儿走回来说:“琳姐,韩队的电话打不通,我已经给他发了短信,你说他不会怪我们没第一时间赶来这里吧,如果咱们早些时候来医院,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邬琳皱着眉头说道:“你没看这这里的情况,谭永江被救走似乎是处心积虑的事情,就算今天没发生,你敢保证明天就不会发生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那个假扮医生的人是谁,还有他在房间里跟什么人发生了打斗,这才是案件的突破口,如果查实了可以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说起来很简单,可要真查清那些人究竟是谁谈何容易。”严旭尧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不是打击你们,邬琳,刚才你也分析了,那些人应该都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会轻易留下把柄的,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在监控录像这块也不会发现什么线索。” 蒋华敏闻言瞟了严旭尧,但是没有说话,倒是邬琳冷哼了声:“某些人就是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了侦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犯罪,如果你找不到破绽,只能说明你太笨了。” 严旭尧不想跟这女人较真儿,没有任何意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就没再说话,退到了一边继续思考。 “蒋队,你们这边先忙着呢,我们在这待着也碍事,我们先回去,有事咱们随时沟通!” 邬琳和蒋华敏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邬琳、刘贺、严旭尧三个人回到了警车里,一路开回了市公安局。 路上,邬琳一句话也没说,她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严旭尧冷眼旁观,心想这女人还真是个工作狂,似乎除了破案之外没什么别的乐趣,也算是一个奇葩了吧。 “喂……邬琳你好像对这件案子十分上心,你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可比你们那个傻比队长强多了!”严旭尧说道,他一想起韩云那孙子的衰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严哥,你有所不知啊!”刘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严旭尧说道,“琳姐可是在追查当年的那起案子……” “住嘴,刘贺,你知道的很多吗,好好开你的车!”邬琳一脸怒色地打断了刘贺,情绪十分激动。 刘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把话打住,屏息凝视注视着前方开车。不过,邬琳和刘贺的反应倒是激起了严旭尧的好奇心,按照刘贺刚才的说法,邬琳之所以对谭永江的案子如此上心,应该是在追查一起案子,那究竟是什么案子呢,让这二人讳莫如深不愿详谈。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严旭尧心想,一会儿得找个机会打听一下。 刘贺驾驶着警车来到市公安局停车场后,邬琳就下车去了卫生间,严旭尧见机会难道,拍了拍刘贺的肩膀问道:“哥们,这都快晚上八点了,走,我请客,咱喝点去?” “好啊!”刘贺一听严旭尧请他喝酒十分开心,“最近案子多压力大,好久没出去放松一下了,既然严哥要请客,那今天一定要喝个尽兴,哈哈。” “那还等啥,咱走起!”严旭尧哈哈地笑道,“我最喜欢兄弟这样豪爽的人了!” 严旭尧和刘贺两个人下了车刚准备往外走,邬琳就从卫生间走了回来,大老远就喊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干什么去?!” 尼玛!严旭尧的脸不禁一黑,邬琳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刚进去卫生间就出来了,真怀疑她连腰带都没有解。 “邬琳,你不但是快人快语,连上卫生间也这么迅速,真是世间的奇女子啊。”严旭尧说道。 “你滚……卫生间里面有人正在清理,你还没说,你们两个勾肩搭背要干什么去?”邬琳的目光在两个人上来扫来扫去。 “琳姐,我跟严哥说要吃饭,不如一起去吧。”刘贺说道。 尼玛!严旭尧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想把刘贺约出去喝酒套套话,要是邬琳也跟着过去,那岂不是要搞砸了计划吗? “刘贺,你居然跟这种人吃饭……”邬琳本来正要说什么,突然抱着肚子弯下了腰,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算了……一起去吧,我得找个卫生间,突然肚子很疼……” “哦,是不是中午吃坏了肚子?”严旭尧假装关心地问道。 “不是……”邬琳摇了摇头,不过随即又说道:“好像是吃坏肚子了……你废什么话,快走!” “到底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啊?”严旭尧问道,“我这里带了常备药,黄连素和思密达,挺管用的,要不你先来两粒!” 邬琳也不搭理他,捂着肚子就往前走,严旭尧和刘贺两人急忙追了上来。 “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吃坏肚子了,而是来事了吧?!”严旭尧嘿嘿干笑了两声,问道。 邬琳闻言不禁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脸色绯红,怒道:“来你个大姨妈!人渣!” 严旭尧的假装关心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到刘贺身边,他想,邬琳这个样子好像是痛经,一般未婚的女子才容易痛经,虽然这不绝对,但基本差不多吧,难道说这女人真没什么感情经历,还是个雏儿?! 但别说,邬琳这女人长得还真不赖,尤其是胸前那挺拔的饱满,被紧凑的警服包裹地胀鼓鼓的,真想让人狠狠揉摸一把。严旭尧心中一想起龌蹉的事情就忍不住搓手,尼玛,真是暴殄天物啊! 严旭尧扭头望了刘贺一眼,见这个男人也盯着邬琳的背影一眨不眨,脸上的表情跟自己如出一辙,果然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唉,女人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啊,你天生就是男人的猎物。严旭尧不禁开启了胡思乱想模式,妻子沈筠也很漂亮,那她会是谁眼中的猎物呢?! 第243章 十年前的悬案 严旭尧三人找了一家饺子馆就进去了,当然,邬琳迫不及待去了卫生间,留下严旭尧和刘贺点菜。 严旭尧知道这机会难得,就问道:“刘贺,刚才在路上时,我听你说邬琳好像在调查一件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看她好像不太高兴?” 刘贺本来正在抱着菜单扫视,闻言不禁把菜单合上,左右观望确认没人注意后才说:“严哥,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有段时间了,所以人们都快忘记了。我告诉你可以,但你不能出卖我跟邬琳说啊。” “放心吧,兄弟!”严旭尧拍了拍刘贺的肩,“你看我跟邬琳那关系,我能跟她说么?!” “掌柜的,把你们这最贵的酒拿过来!” 严旭尧朝柜台的老板喊了一嗓子,他在刘贺眼里看到了欣喜,这家伙果然是个好酒之人。 “这件事其实跟琳姐的哥哥邬雷有关,邬雷以前是市局重案组的刑侦一队的大队长,也就是韩云那个头衔,是非常有前途的一个警察,比现在的韩云强多了。咳……咳……这不是我在背后编排我们韩队啊,纯粹是实事求是的评论,邬雷的办案能力很强,也很受下属们爱戴,总之是很好的一个男人,结果在十多年前,大概是2003年那会儿吧,因为侦查一个案子牺牲了。当时邬雷身上中了几十枪,我听法医说,甚至有人在他断气之后还拿他的尸体出气,真的是令人发指啊。这件事情惊动了整个滨海市,当时全市公安系统为他举办了一个追悼会,自发来给他送行的群众就有好几千人呢,严哥,你可以想象,邬雷生前是怎样一个警察!可是,这件案子一直查不到凶手是谁,甚至省厅成立了专案组,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渐渐成了一件悬案。” 严旭尧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邬琳身上还背负着这样沉重的事情,也难怪她的脾气性格有些怪异,以前他不理解她,听完刘贺的话瞬间都理解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动物,同情、怜悯之心可以化解一切误会、隔阂。 “邬雷当时在调查什么案子?” “严哥,你算问道重点了。”刘贺压低了声音,似乎将要说的这件非常恐怖,“2003年春天那会儿,滨海市的一家施工单位对河西区神晖集团大楼地下停车场进行改造,在墙壁中发现了两具人体尸骸。根据当时做尸体检验鉴定的法医说,他们是死后被人用水泥封在墙壁里的。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十多年,死者样貌已无法辨别,是一男一女,死亡时年龄差不多都在40岁左右。最令人发指的是,那女性尸骸的耻骨部位有裂缝,根据法医推测,那女人生前应该遭受了极度残忍的强暴和虐待!” 严旭尧听了浑身发寒,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操他个祖宗十八代的,究竟得多大的仇才下这样的毒手啊,那些凶手简直畜生不如!” 刘贺介绍案情的时候神情也十分凝重,他刚想再说两句时突然打住了,原来邬琳正往这边走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邬琳问道。 她搂着肚子坐到严旭尧对面,柳眉轻蹙,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腹痛应该还没有缓解。 “哦,没什么,我们刚才在说谭永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严旭尧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邬琳,说道:“来杯热水温温肚子,也许感觉会好些。” “谢谢,我不是肠胃痛,喝水不管用的。” 邬琳接过了水杯,还令人意外地说了声谢谢,严旭尧听了极不适应,感觉这女人貌似还是生病时温柔一些。 “这水不是让你喝的,你可以放到肚子旁保暖,或许可以缓解痉挛。”严旭尧解释道。 邬琳白了严旭尧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却把玻璃杯子贴到了腹部位置,脸别过去不再看他,而是拖着下巴凝视窗外的景色。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刘贺拿着菜单干笑道,“严哥,我上次听你喊邬琳师妹,你们以前是不是一对儿……嘿嘿……” 邬琳闻言转过脸来,盯着刘贺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怒道:“刘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别别……琳姐,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你们两个年龄差这么多,怎么会是同期的校友呢,嘿嘿……”刘贺晃了晃手中的菜单,“你们吃什么馅的饺子,韭菜鸡蛋还是猪肉香菇?” “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不用管我!”邬琳趴在了桌子上,神情非常痛苦,应该是刚才一生气,又痛经了。 “刘贺,你看着点吧,别光点饺子,多来几个下酒的小菜,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严旭尧对刘贺说了两句就出去了。 刘贺见严旭尧出去了,用手推了推邬琳,关心地说:“姐,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家,别硬挺着。” “没事,你不用管我,老毛病了。”邬琳抬起头来忘了刘贺一眼,“队长那边,还没有给咱们回短信吗?” 刘贺忙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说道:“哦,队长回了,他说已经知道了,让我们等他下一步指示。” 邬琳望了刘贺一眼说道:“我发现咱们队长最近有些小肚鸡肠……算了,我知道在背后议论领导有些犯忌,今天咱们跟严旭尧吃饭的事,你千万别跟他说。” “琳姐,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刘贺又不傻,而且咱俩可是一条阵线上的。”刘贺笑道,“不过,我觉得严旭尧这个人挺不错的啊,你怎么好像对他有意见,说说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刘贺,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的好,知道了吗?”邬琳板着脸说道,“你没看见今天在提讯室发生的那一幕吗,差点把我给吓死,你说这要是把田学东给扎瞎了,咱们怎么向上级交代?” “那事想想确实有些后怕。”刘贺顿了顿说道,“不过田学东那孙子也太欠抽了,就他跟严旭尧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在嘲讽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我当时都恨不得揍他一顿。严旭尧还是条血性的汉子,就冲这一点,我敬他是个大英雄!” “行了,什么大英雄,狗熊还差不多。”邬琳没好气地说道,“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而不是一点就燃,他那性格迟早会闯祸,你千万可别学他。” “什么事情都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当然不会闯祸,但那一辈子活得多憋屈啊。”刘贺不以为然地说道。 两个人正在聊天时,严旭尧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板速效救心丸,递给了邬琳。 “你给我这个干吗,我又没有心脏病?”邬琳望着速效救心丸,不解地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东西可不止对心脏病有效,而且还用来止痛的,像什么头痛啊痛经啊都有效的。”严旭尧解释说,“这个我给我老婆试过,腹痛难忍时含10粒,保证在15分钟内见效。” “哇!这么神奇,今天算是见识了,严哥,你可真是妇女之友啊。”刘贺笑道。 邬琳望了严旭尧一眼,目光柔和了许多,她迟疑地倒出了几粒含在嘴里,几分钟后面色果然红润起来。 严旭尧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跟刘贺聊,但因为邬琳在旁边所以无从问起,三个人在饭桌上话不多,各怀心事地吃完饭就散了。 严旭尧心想,不知道妻子沈筠现在正在干什么,回家之后她会不会问自己扎伤田学东的事情,还有谭永江脱逃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她? 第244章 黑色梦靥之一 严旭尧回到家中后,沈筠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堆了一地,看着像是要搬家的样子。 “老婆,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严旭尧不解地问道。 “老公,快来帮忙!”沈筠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咱们这段时间得找个地方躲躲,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我怕仇人会对咱们下手!” “什么仇人,老婆,你打算瞒我一辈子吗?!”严旭尧坐在了沙发上,有些生气地说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告诉我你的仇恨是什么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我说了你会去做傻事。老公,我求求你,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沈筠的声音里透着哀求,“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应该跟你结婚,把你牵连进来,现在我只希望你和女儿都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和田学东和谭永江有关!”严旭尧盯着妻子的眼睛说道,“你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安全了吗,那样只会让我更危险,我都不知道咱们的仇人到底是谁?” “老公,你今天为什么去市局重案组见田学东,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沈筠急切地问道,她看起来比较在意这件事情。 严旭尧说道:“我是被田学东叫去的,因为他联系不上你,所以让我转告你一件事,让你停止复仇,并说不然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哼,他居然到现在还不放弃阻止我复仇,真是可恶至极。”沈筠冷冷地说道,“老公,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嘛,其实他并非为了我着想,而是有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存在阻碍了我的复仇,我的复仇则阻碍了他的财路。” “你可以不可以再说的明白具体一点,为什么你的复仇会阻断田学东的财路,这二者究竟有什么关系?”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老公,你别问这么多了,你现在只要知道田学东是咱们的敌人就行!” “老婆,现在已经有证据证实曹静根本就不是田学东所杀,可当时你为什么报警说是他杀的呢?”严旭尧疑惑地问道。 “其实,曹静被害后我一直在追查幕后的凶手是谁,后来我锁定了三个嫌疑人,一个就是田学东,另一个是谭永江,还有一个,算了,暂时不说这个人。”沈筠把最后一堆行李打包后,坐到了丈夫旁边说道,“但是我不确定具体是他们三个人当中哪个人实施了杀害曹静的行为,还是说是这三个人共谋的行为。但我之所以举报是田学东干的,是经过仔细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有一定的策略在里面。” “噢,什么策略?”严旭尧问道。 “如果我当时举报是谭永江和另外一个人作案,恐怕我们一家子就有危险了,因为对方的势力太大。但我了解田学东,他算是滨海的外来势力,而且他的很多手下及合作的人都与他貌合神离,如果他被警方通缉追捕,他刚刚搭建起来的那个平台就会轰然倒塌,树倒猢狲散。因为田学东的存在阻碍了我的复仇计划,所以不管他是不是杀人案嫌犯,都可以借这个机会将他逼走。当然,如果他被警方控制起来,那么曹静遇害案子的侦破困境将会迎刃而解,因为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一定了解事情经过。” “对了,老婆,今天下午,谭永江在人民医院治疗时潜逃了,这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急着收拾行李,我怕他会怀疑到我这里,那咱们麻烦可就大了。”沈筠说道。 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谭永江潜逃的事情离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的事情,老婆,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呀!” “你别问这些事情了,反正以后我都会告诉你,但现在不是时候。”沈筠解释道,“今天晚上,咱们继续在这里睡一宿,明天咱们就搬走,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就是咱爸一个老朋友那里,海军干休所,那里警卫比较好,相对安全些。” “薇薇他们呢?”严旭尧问道,他比较关心女儿的情况。 “我让爸妈带着薇薇先过去住了。”沈筠凝重地说道,“老公,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夜里,夫妻二人又收拾了一会儿,然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夫妻二人现在心事重重,尽管熄了灯,但是依然睁着眼睛注视着四周的黑暗,丝毫没有睡意。 沈筠侧身朝着窗户躺在床上,外面的夜景看得很清楚,尤其是街道上几根孤零零的路灯,发出昏暗橘黄色的柔光,像是风中摇曳的蜡烛。 沈筠静静地看着外面朦胧模糊的场景,不知不觉眼眶又湿润了,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也遥远,但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一遍一遍地在她的噩梦中出现。 那场景同样也是在冬天,夜风冷得刺骨,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在昏暗幽长的街道上行走着,橘黄色的路灯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妈妈,我怕……”小女孩颤声说道,她看起来不到十岁的样子,梳着一个漂亮的马尾辫,显得娇小可爱,但是美丽的脸蛋被冻得通红。 “别怕,宝贝,有妈妈在呢!”中年女子安慰道,她美丽的脸庞上有两道泪痕划过,在路灯光的映照上有些晶莹。 “妈妈,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吗?”一阵强烈的夜风刮过,小女孩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不会的,爸爸妈妈一直都爱你!”中年女子攥紧了女儿的小手,安慰说道。 “那为什么爸爸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看我们呢?”小女孩问道。 “你爸爸在单位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们得理解他。” “可是……那天我看到他和一个阿姨……”小女孩说道这里,感觉母亲的手瞬间冰凉了许多,赶紧打住了。 中年女子停下身来,摸着女儿被冻得发紫的小脸说道:“等一会儿见了爸爸,你要求他跟我们一起回家,知道吗?” “妈妈,知道了,可是这么晚了,他还会在公司吗?” “在的,你爸爸从来都不说谎……他说了今天加班,就应该在那里。” 小女孩被中年女子牵着手进了一个高大的建筑内,那个建筑很高很大,矗立在茫茫的夜色里就像是一个怪兽。大楼通道里很黑,只有一个房间亮着光,中年女子快要接近那个房间时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房间里传来了男人的争吵声。 “徐洪胜,咱们的这个发现是绝好的发财机会,这件事情你不能报给给官方,否则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项目就泡汤了!”一个男人激动地喊道,“想发财就必须要冒险,我们跟着你打拼到现在,为的是什么?” “你们几个停手吧,听我劝,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太大了,要被发现了可是要判死刑的!”另一个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小女孩晃了晃母亲的手,她听出了那是父亲的声音。中年女子蹲下身子,对小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几个知道这件事的工人都已经被除掉了,我们做得很干净,只要咱们几个守口如瓶,再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刚才那个男人说道。 小女孩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影子在说话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禁贴近了母亲。 “什么,你们已经把那些工人都杀了?!天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得来的钱良心能安吗,警察一定会查到底的。”小女孩的父亲喊道。 第245章 黑色梦靥之二 “那几个工人必须死,因为他们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如果他们说出去,恐怕死的人将是我们。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冒险了,就一定做的彻底。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你们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小女孩的父亲问道,但他似乎有所顾忌,又说道:“你们让我考虑一下……”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行或不行,你现在就给我一个话。”那个男人说道,“如果行,那咱们还是兄弟,当然为了防止你现在敷衍我们,将来把我们卖了,你必须通过一个验证。还有一个工人活着,就在地下室,你过去把他给杀了!” “啊,求求你们别这样做,别逼我做这种事情!”小女孩的父亲哀求道,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惊惧,“咱们工地里死了好几个工人,警察一定会追查的。” “工地上死几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会把这件事伪装成一个生产事故,警察也没法查下去。如果你不加入我们,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然后明天的报纸就会这样报导,河西区工地发生重大责任事故,项目负责人畏罪潜逃不知所踪。”那个男人的声音非常的阴沉。 “啊……你们好狠……这件事你们几个早就预谋好了对不对?”小女孩的父亲绝望道,“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加入你们,我早晚是一个死对不对,你们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那个工人,制造我杀人的证据,如果警察发现了这不是一起生产事故而是谋杀,你们就把嫌疑推给了我。但是,你们也会杀了我,制造我因工地发生重大责任事故畏罪潜逃时杀害工人的假象,让警察永远也找不到我……你们好歹毒的心啊!” “大哥,你还跟这个将死的人废什么话,今天就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去,否则咱们都得死!”房间里又一个男子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个人的声音非常嘶哑,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魔鬼在尖叫。 “啊……你们……啊……”小女孩的父亲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小女孩不禁打了个激灵,听到了父亲发出的凄厉惨叫和凶器砍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她在黑暗的通道中惊恐地望着房间门口,看到一股红色的液体从房间内迸射出来,溅到了门口2米远的白色石柱上!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那是血,父亲的血! 昏黄色的白炽灯光从那个房间里射出来,房间中几个男人的影子在重叠,投射到了房间外面的水泥地板上,其中一个魁梧的影子手中拿着斧头一样的东西,朝着另一个影子抡去,那个别砍的影子瞬间缩小,应该是倒在了地上。 但是,父亲的惨叫还在继续,鲜血还在往外迸溅,那个魁梧的影子还在拿着斧子由上往下狂砍! 渐渐的,父亲的惨叫变得微弱,最后没有了叫声,房间里传来斧子砍在人体骨头上的声音。 随着斧头上下抡砍,一缕缕的鲜血从斧子上甩了出来,溅射到了房间外面的地上、墙上和石柱上。 通道尽头的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刮进来,将血丝吹倒了小女孩的脸上,有些温热,有些铁腥味。 “啊——爸爸!”小女孩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小女孩年纪虽然小,但是她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父亲正在被人用极其残忍的方式砍杀。 不过,中年女子及时捂住了女儿的嘴,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恐惧,“女儿,别叫,快跑!” 中年女子往身后一推小女孩,小女孩转身就跑,她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清楚地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房间里面的人追了出来。 小女孩知道自己再往前跑,肯定也会被抓住了,她根本跑不过大人,现在唯一能保护她的,就是楼道里的黑暗。她对这个楼层非常的熟悉,在拐角处钻进了一个正在施工的通风口里,这个地方十分的隐秘,她以前经常和小伙伴们捉迷藏,一般人很难注意到这里。 小女孩以为母亲也会跟着自己往外面逃跑,可是中年女子却没有,她为了掩护女儿逃走所以往相反的方向冲去,那里是楼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窗户打开的。 她竟然想要跳楼! 这时,一个魁梧的男人挥舞着满是鲜血的斧子从房间冲了出来,一把将中年女子拦腰给抱住了。 “原来是嫂子啊,你来的真是巧了,我还说一会儿去找你呢!”那个男人笑得很狰狞,他的脸上、身上全是鲜血,她丈夫的鲜血。 那个男人狠狠将中年女人按到在地上,拽住她的衣服用力撕扯,她的衣服被一片片撕下来,如蝴蝶一般飞舞。 “畜生!”中年女人绝望地喊叫道,张开嘴朝男人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咬下。 “他妈的贱女人,你居然敢咬老子!” 但那男人拿着斧头柄部朝她脑袋狠狠砸了一下,中年女人本来奋力反抗着,顿时遭受重击失去了直觉。 男人很快剥光了女人的衣服,把沾满鲜血的斧子丢到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覆上了她的身体。 小女孩躲在暗处,透过通风口的栏杆目睹母亲被人侮辱,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这时,房间里又走出了两个男人,站在旁边注视着地上发生的事情。 十几分钟后,地上的男人发泄后,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走了过去,替换之前的那个男人,趴在昏迷不醒的中年女子身上发泄着。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这个男人也提着裤子站起来,但第三个男人却站着没动。 “你为什么不上去爽一下?”拿斧子的那个魁梧男人质问道,“徐洪胜跟你的女人打得火热,他们不知背着你睡过多少次了,不知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现在,你是时候报仇了,他的老婆你可以尽情的玩。” “你刚才已经把徐洪胜杀了,这个女人就放了吧!”第三个男人说道。 “什么,放了她,妇人之仁,你简直不算个男人,活该自己老婆被别人玩,我看你也是想死了是吧?”那个魁梧的男人又抓起了地上的斧子,朝第三个男人比划着,“你他妈的要么上她,要么死,你选择一个?” 第三个男人还是站着没动,这一下激怒了那个魁梧的男人,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嗜血的魔鬼。 “你他妈的是不是真想死了?!”魁梧的男人抡起了斧头,却被他旁边的第二个男人拦下。 “算了,他现在已经跟咱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了!” 魁梧的男人把斧子放下,瞪了第三个男人一眼,说道:“你不上,老子就再上她一次。” 他说完又趴在了女人身上,这时女人幽幽地醒了过来,突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耳朵,狠狠撕下,然后咯吱咯吱嚼了起来。 一股鲜血,从男人的耳朵旁涌下。 魁梧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爬起身来挣脱了女人,抡起斧子朝女人的头部砍去。 他用的力气太大,以致于一下子将女人的脑袋砸脑得凹进去一块,白色的脑浆喷溅而出,溅到了男人的脸上,而他手中的斧头的金属部分也与木柄脱落了,滚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魁梧的男人拿着那个木柄,狠狠的插入中年女人的身体下部。 小女孩看到这一幕,顿时昏死了过去。 第246章 未被证实的线索 夜里,严旭尧把手搭在妻子的腰上,轻轻地拥着她躺在床上,但是却怎么着也无法入睡。他想着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又想到回家后妻子跟他解释的话,他真的很生气,但是,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没向妻子发火。 如今都到了这样生死关头的地步,沈筠居然还瞒着不肯告诉他事实真相,这个女人似乎对丈夫最起码的信任和依赖都没有,这让他感到非常的纠结和窝火! 严旭尧是个容易冲动发怒的男人,要不是妻子今天楚楚可怜、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他绝对不会这样听之任之,估计恼羞成怒之下还会给她两巴掌。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琢磨着妻子背负的仇恨可能是什么,究竟是她父母上一代的恩怨,还是她认识自己之前发生的故事?她的仇人又是谁呢? 其实,对于后一个问题,严旭尧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现在他收集到的证据都指向谭家,而那个被他打成重伤的谭永江应该就是其中一个,那么其他人还会牵扯到谁呢?从妻子的反应来看,她的仇人应该不止一人才对,而在这些人当中,那个人渣田学东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从现在已经掌握的证据和线索来看,关键的事实还在重重的迷雾之中。严旭尧当然想为妻子报仇,如果妻子真有什么冤屈之事,他这个做丈夫的理应为妻子出头,这是责无旁贷的! 他现在气愤的是妻子完全将他排斥在外,而且,他最关心的是,妻子在这复仇的过程中有没有拿她的身体做交易,在他看来,被动的出轨或者被迫的出轨同样不可饶恕,这也是他一直暗中跟踪调查妻子的原因。 现在,严旭尧越来越觉得这种暗中跟踪调查非但不能中止,反而更应该继续加强,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关键紧急的时刻。 沈筠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如今她察觉到了危险,那就是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了,否则她也不会连家也不敢住了。 严旭尧这样在黑暗的卧室里睁着眼睛胡思乱想,突然他感觉怀中妻子的身体一阵震颤哆嗦,同时妻子嘴里发出了啊地一声尖叫。 他被吓了一大跳,知道妻子又在做噩梦了,以前妻子也经常这样,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尖叫一声,甚至有一次把女儿薇薇吓坏了。妻子跟他解释过,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紧张的原因所以夜里做噩梦了。 最开始,严旭尧其实也没太在意,因为他自己就有过这样的情况,如果白天精神一紧张,晚上做梦老是梦见坠崖,那种梦里坠落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但是,他这样的梦境并不多,而妻子就不同了,时不时就会这样,最近越来越频繁,以致于女儿都不敢跟他们一起睡了。 严旭尧也带妻子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现在,妻子估计又作噩梦了,他赶紧坐起身子,把她从梦中拍醒,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发现妻子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老婆,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严旭尧关切地问道,又手掌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梦到了什么事情?” “我又梦到了我的父母,我最后见到他们的样子……”沈筠抽泣道,神情凄然。 “你一直跟我说你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严旭尧问道,“你从没跟我提起过你的父母,我以为你是在恨他们遗弃了你。” “是的,我是被他们遗弃在了这个世界上,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所以,我真的好痛苦!”沈筠呜呜地哭了起来。 严旭尧把妻子从旁边搂了过来,安慰道:“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独的,至少你还有我,还有女儿,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不是孤单的,咱们一家人共同面对。其实,就算你不说你的仇恨是什么,我现在也隐隐猜到了,应该是关于你父母的,对吧?” 沈筠抹了把眼泪,望着丈夫没有吱声,但在严旭尧看来,她这样的表情算是默认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严旭尧问道,他的语气里充满的坚毅,“今天晚上你必须把一切都告诉我,否则,咱们两个就分了吧,这样过着日子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你居然连你同床共枕的男人都不相信,让我真的很寒心!”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想回忆起那段噩梦一样场景,也不想你跟我一起承担那样的痛苦。但是,既然你现在都这样问了,我就告诉你吧。”沈筠说话的时候眼泪又流了出来,“20多年前,我的父母被人残忍的杀害了,我亲眼看见了他们被杀害的经过,而杀他们的那些人,现在还逍遥法外,而且时不时地还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觉得自己都快被折磨得疯掉了。” 妻子的话让严旭尧心中一颤,他不禁联想起了今天跟刘贺一起吃饭时谈到的河西区那个骇人听闻的案子,大概二十年前,一对四十岁左右的男女被人杀害后用水泥砌在了神晖集团地下车库里,难道那两个被杀害的男女就是沈筠的父母?! 他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至少,这件事从时间上能够对的上! “老婆,你能说的再详细具体一点吗,当年二老是怎么遇害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 “我原来不姓沈,而是姓徐,沈是我到孤儿院之后,为了躲避仇人才后改的姓。我的父亲叫徐洪胜,当年他是滨海市的一个官员,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会儿正是改革大潮掀起的时候,很多官员下海经商,我父亲就是这样其中的一员。他下海后的那几年做房地产生意赚了不少钱,渐渐有了自己的事业,在当年算的上滨海市的首富了吧,后来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创建了神晖集团。” “什么,你说咱们滨海市最大的实业集团神晖公司是你父亲创办的?”严旭尧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得几乎合不上嘴巴,“那后来怎么会落到了谭、张两个豪门手中呢?” “怎么会落到他们的手中?!”沈筠攥起了拳头,“我的父母当年就是被他那些合伙的朋友杀害的,在神晖集团大楼项目中,我父亲的股份是70%,他的那些朋友连30%都不到。我父亲之所以拉上他们,是因为他们跟官方和银行的关系好,没想到会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那些人觊觎我父亲的财产已久,早已产生了杀心,但是促使他们真正实施杀手的,还是因为一起非常神秘的事情。” “什么神秘的事情?”严旭尧忍不住插一句。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沈筠擦了擦眼泪,神情中有诸多不甘心,“我暗中调查了很久,究竟是什么事情直接导致了他们谋杀我父亲,但是至今仍然一无所获,不过最近找到了线索,但那仅仅是未被证实的线索。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天夜里,我跟我母亲一起去工地找我父亲,我至今无法忘记当时的场景,那些人把工地里的几个工人杀害了,然后又去逼迫我父亲也去杀人,我父亲没同意,他们害怕我父亲把那件事说出去,就用斧子把他杀害了……砍了他好多下……我母亲当时为了让我逃跑,也被那些人抓住了,他们先是强暴侮辱她,然后残忍把她杀害……呜呜……” “操他妈的!这些个杂碎就应该凌迟了才解恨!”严旭尧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床,已经气氛至极。 “他们杀害了我的父母之后,还把那几个工人的死也赖在我父亲头上。”沈筠咬牙切齿地说道,“一直以来,我的父亲都在警方的通缉名单里,直到……直到……十年前,我父母的尸骸被重新找到,警方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老婆,刚才你说你目睹了二老被杀害的过程,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报警,跟警察说清楚这件事呢?”严旭尧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当然想报警了,但是……换来的是我险些丧命!”沈筠一提起报警,胸口就不住急促欺负,情绪十分激动。 “老婆,如果我没猜测的话,当时杀害你父亲的人当中,一定有谭永江这个人,或者还有谭力的父亲,也就是谭永江的堂哥谭永明,另外,张建国也应该跑不了,对吧?!” “我当时在现场看到的是这几个人。”沈筠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幕后还会有其他人,那些人的身份我一直不知道,因为我觉得当时仅靠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掩盖这件事情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中调查,也不敢告诉你,怕你因为冲动将我之前所作的一切毁掉。老公,我隐瞒了你这么久,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好好生活,但我晚上总被那个噩梦惊醒,我知道这个仇我如果不报,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我之所以去到西山售楼处,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想做什么售楼员吗?” 第247章 心已碎成无数片 昨天夜里,严旭尧几乎一宿没合眼,妻子告诉了他很多关键的事情,虽然并不是全部,但已足够让他震惊了,谭永江的事情就是一个引子,相信只要顺藤摸瓜深查下去,一定能够拨云见日,使真相水落石出,让那些罪恶之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严旭尧非常渴望平静的生活,但他也深知,平静是需要征战获得的,所以他也做好了跟敌人厮杀的准备。 沈筠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复仇行动已经进展到了关键的时刻,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有些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正伺机而动,如果这个时候采取过激行为势必会打草惊蛇。 所以,沈筠告诉他,要忍耐,千万要忍耐! 对于妻子,严旭尧其实感同身受,那样的血海深仇她都忍了这么多年,他自己还在乎这一时一刻憋屈吗?! 严旭尧心想,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妻子的复仇动机,也知道了对手的强大凶残,那以后绝对不能再愣头青了,鲁莽行事恐遭杀身之祸,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第二天一早,沈筠就去西山售楼处上班了。严旭尧租了辆面包车,把家里大大小小的行李物品一股脑塞进车厢里,运到了海军干休所宋叔那边。 严旭尧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忙完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他非常不放心妻子的情况,所以也没跟她提前打招呼,于是就开着车去了西山售楼处。 严旭尧把车开到了售楼处停车场一个隐蔽的角落,但没有下车,而且把车熄了火,静静地观察着售楼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他决定暗中保护妻子。 严旭尧租的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在这停车场中也算非常扎眼的,因为周围停着的都是清一色的豪车,什么捷豹啊、Q7啊,完全跟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他开的那辆面包车也算万花丛中一坨屎了。 他刚把车停下不久,一辆红色的路虎揽胜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驶入了他右侧的那个停车位。 严旭尧比较爱车,这爱车就跟爱美女一样,所以对好车就情不自禁多看一眼,那辆红色的路虎还是外市的牌照,看起来有钱人炒房团已经青睐上了滨海。 不过,那辆路虎停车熄火后,车上的司机并没有下来,而是像严旭尧一样静静地呆在车里,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车里的人依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这不仅引起了他的好奇和警惕。 难道,这辆车里的人也是来这里蹲伏观望的,他有什么目的? 非常可惜的是,刚才路虎车正面驶过来时,严旭尧没有看清车里的司机,而现在这样侧面的角度,已经被黑色的车窗玻璃挡住了。 严旭尧真想下车绕到对方的车前,看看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当然,这无疑是个非常愚蠢的行为! 严旭尧把车打着火,让车头悄悄地往前挪了一点,但依然看不到路虎车司机的模样,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侧脸,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估摸着在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高挺的鼻子,浓密的胡须,面部轮廓似乎棱角分明。 严旭尧不敢把车子往前移动太多,怕暴露了自己,于是戴上了墨镜、口罩,仔细打量着那名路虎车上的男子。这个男子的侧脸看上去很陌生,严旭尧希望他转过头来,以便看清他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是在平时,严旭尧一定会觉得自己这样神经兮兮得有些好笑,但现在这种危急的形势下,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说不定那家伙就是冲着妻子来的。 严旭尧正在这样紧张地乱想时,路虎车上那个男人的一个动作震惊了他。那中年男人居然拿出了一个高倍变焦的单反相机,对准了售楼处的门口,手上不时按动着快门! 严旭尧顺着单反相机镜头对准的方向望去,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一名带着胸牌的美女工作人员正陪着几个客户从售楼处里走出来,不是妻子沈筠还是谁?! 沈筠一边走一边跟其中一个客户交谈,看样子是谈完买房事宜后将对方送了出来,而那个隐藏在路虎车上的镜头也跟着沈筠的步伐而移动! 他妈了个巴子的!严旭尧暗骂了一声,脸上的青筋暴起,心说居然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今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筠现在穿得是那种淡蓝色紧身职业装,黑色的丝袜,将曼妙的身材衬托得曲线玲珑,加上那美艳的容颜,一颦一笑就能挑起男人心底里的那股火,恨不得将其扑倒在地上狠狠折磨。 沈筠陪着那几个客户朝停车场这边走来,将他们送上了一辆沃尔沃SUV汽车,然后摆了摆手目光对方离开。她站在停车场一直没动有动,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之外,似乎也没有返回售楼处接待大厅的意思。 沈筠所站的位置其实离严旭尧的面包车还有一定距离,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妻子,发现她原来正低着头翻看自己的手机,应该是在给别人发信息。 严旭尧把目光再次投向旁边的路虎车上,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把单反相机收了起来,双手抱头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严旭尧把目光再次抬起来望向妻子时,差点蹦了起来,只见她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情况,难道沈筠发现了自己,不对啊,不可能! 严旭尧现在已经没时间多想,他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但照妻子的行走方向和速度,不一会就会发现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的头一下大了! 严旭尧本来想猫腰低头隐藏自己,但驾驶座就那么大点地儿,他就是会缩骨功也没有用,好在面包车的驾驶座位是背对着沈筠的,他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悄悄把后面的车门拉开爬进去。 这面包车后面的座位是折叠的,收起后空间十分宽敞,甚至躺下都可以打个滚,关键是两侧的玻璃都是那种外面看不到里面而里面却能看见外面的侧窗灰玻璃。 他趴在面包车里面望着妻子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是否发现了自己,但很快他就发现其实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沈筠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那破面包车上,她走到那辆红色的路虎车旁停住脚步,伸手拍了路虎的侧窗玻璃,那意思是叫里面的人下来。 严旭尧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糊涂了,刚才路虎车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拿着单反相机对着妻子拍了一通,看样子是暗中监视她的,可现在妻子居然直接过来了,难道说她在那么远的地方就看到路虎车里的人在拍她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妻子和路虎车里面的人认识,而且妻子是低头看了手机后才过来的,应该是这路虎车上的男人给她发了信息。 严旭尧正在推着妻子和那男人可能的关系时,路虎车上的那个男人把车门推开走了下来。严旭尧彻底看清了这男人的脸,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却显得很沧桑霸气。那男人下来后站在原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眼神中竟然有一种凌厉的气势。 “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好了以后只电话联系吗?”沈筠压低了声音说道,她似乎对那男人的突然出现有些不满。 “怎么,你这口气好像对我不是很欢迎啊?!”那个男人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难道怕你同事看到我给你老公传话?” 沈筠娇嗔道:“讨厌,你会不会说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段时间咱们最好少联系,我老公最近盯得我很紧……” 严旭尧躲在面包车里听到外面这两个人暧昧至极的对话,脑袋中轰得一响,瞬间一片空白! 他本来是想暗中保护妻子的,没想撞见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幽会,他们的那种对话内容,分明就是一对私通了很久的狗男女! 严旭尧一阵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吱响,心想,莫非那天晚上跟妻子电话的那个男人就是现在这家伙? 他妈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抓了他们一个现行,过去的、现在的老账、新账一起清算。 严旭尧现在简直被气爆了,心里直骂,沈筠你个贱人,昨天还口口声声说给父母报仇,今天却和一个野男人打情骂俏,老子要是饶了你,就不是个男人! “上车吧。”那个男人拉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去哪?”沈筠有些迟疑地问道。 那男人嘿嘿笑道:“当然是去老地方喽。” “不行,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工作。”沈筠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现在的局势有点乱,你最好不要跟我见面了,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你怕什么,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你不如跟你老公挑明了咱们的关系。”那个男人说道。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泄露出去,恐怕……”沈筠的话很坚决,但是她没说完,留给了人很大的想象空间。 “上车吧,这次我大老远从省城赶来,总不能白来一趟劳而无功吧。”那男人说道。 “好!”沈筠咬了咬牙说道,“我下午还得上班,咱们得快点。” 沈筠说着就上了男人的路虎车,严旭尧躺在冰冷的面包车里,那颗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片! 第248章 你居然还活着 沈筠上了那辆红色路虎车的副驾驶,那男人启动车子缓缓离开西山售楼处停车场,然后直奔西四环主路方向驶去,看样子两个人是要进市区。 不过,在严旭尧看来,他们去哪里都一样,不过是找一个地儿滚床单而已。那个男人跟沈筠对话时提到要去老地方,说明沈筠已经不止一次跟这男人约会! 严旭尧现在恨得咬牙切齿,加上昨天一夜没合眼,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十分的狰狞可怕,就像是一条饥饿嗜血的野狼,正在追踪着自己的猎物。 严旭尧开着那辆破面包车跟在红色路虎车后面有些吃力,豪车毕竟是豪车,对方在通畅的城市主干道上一路风驰电掣了,转眼就把他甩没了影。 这个狗日的杂种,把车开得那么快,一定是想快点和沈筠那不要脸的女人上床吧,严旭尧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他甚至能想象到对方那迫不及待的嘴脸! 严旭尧望着对方的车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成了一个小红点,不禁心急如焚,脚下油门已经踩到了底,面包车在极限速度下行驶过程中车身有些抖动,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握紧了方向盘在后面穷追不舍。 严旭尧现在非常的窝火和绝望,这要是让前面的两个人给跑了,他估计会郁闷得找块豆腐撞死,沈筠这个无耻的贱女人,太他妈的让人生气了! 所幸的是,严旭尧的面包车最后还是撵上了那辆红色路虎车,今天他着实比较走运,车子行驶到西三环至河西区出口时道路出现了拥堵,那辆红色路虎就在他前面龟速挪动。 严旭尧盯着那辆车的行驶轨迹,发现它不是在往市中心那条主干道上走,而是贴着道路右侧准备下高速进入河西区。严旭尧不禁吁了口气,如果在城区里行驶的话车速会比较慢,那样就再也不会发生跟丢的事情了。 那辆红色路虎车进入河西区城中心后一路直行进入了一家葡萄酒庄园,而当严旭尧也准备跟进去地时候,却被站在大门的门卫拦了下来。 “先生,这里是私人会所,不对外经营!”那个门卫说道。 “我是来收垃圾的。”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的确他是来收垃圾的,只不过他口中的垃圾是两个贱人。 “平时不都是老高来收吗,现在换人了?”那个门卫疑惑地问道。 “你们这儿什么情况我不了解,我是公司派过来的。”严旭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因为前方那个红色路虎车已经往右一拐消失不见了。 那个门卫盯着严旭尧的面包车扫视了一眼,发现这车真的很破,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这样脏兮兮的车要不是收垃圾的,还真没谁受得了! 那个门卫从车窗递进来一个登记本,让严旭尧按上面的要求填写完之后就放行了。 你大爷的,严旭尧心里暗骂了一声,真他妈的狗眼看人低,前面的路虎车也没见这保安拦。 他沿着前面路虎车行驶的轨迹往右拐进了一条林荫路,发现那辆车就停在路边上,车上的两个人已经不知去哪了。 严旭尧也找了地儿把车停稳,然后下了车四处寻找,发现道路南侧不远处有一个三层小楼,估计沈筠他们两个应该是去那楼里了。 他一路奔跑着来到那个三层小楼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挺直腰板推开门进去了。 这个小楼一层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一进门就是个吧台,墙壁上挂着不同时区的钟表,这样的装潢谁都知道,那就是宾馆、酒店。 严旭尧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样残酷的事实,妻子沈筠果然是和那个男人到这里来开房了! “先生,这里是客房部,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严旭尧正在发呆的时候,吧台一名美丽的女工作人员冲他微笑着打招呼。 “刚才,是不是有两个人进去了?”严旭尧问道,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女工作人员看起来很有职业素养,没有直接回答严旭尧的提问,而是迟疑地问道:“您是……” “噢,我是前面那两个人的朋友,我们两辆车前后脚到的。”严旭尧解释道,“我说的那两个客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女的穿着蓝色的西装。” “您说的是沈女士他们吧?”那个女工作人员微笑着说,“我帮您查一下,他们应该在2106房间。” “对,沈筠是我朋友。”严旭尧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那两个人,“你再给我一个房间,就2107吧。” “对不起,先生,2107已经有人了,2105房间你看可以吗?” 严旭尧心想只要挨着对方就行,于是说道:“可以。” 他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但是对方却没有接,只是说:“沈女士是我们的VIP客户,房间记在她名下就行,您不用再单独登记了。” 严旭尧接过房间门卡,问道:“房间具体怎么走?” 那个女工作人员伸手指了指电梯口那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说道:“先生,您跟着我们这位服务生就行,他就是给沈女士的房间送饭的。” 严旭尧点头道了声谢,跟随那个推餐车的服务生进了电梯,到了二楼之后,他对那服务生说道:“我和2106的人是一起的,你把餐车交给我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先生,可是,我还要到房间里把烤鸭给切好。”那服务生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严旭尧了解这服务生之所以表现得为难,不过是想去房间里面把饭菜摆好,然后可能会被给一些小费。 “这个……交给我们自己弄就行。”严旭尧说道,他从钱包里掏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了对方,“这是小费,你拿着。” “这怎么好意思……”那名服务生接过钱,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2106房间直行右拐第二间就是,您那边有什么需要直接给前台打点话就行。” 严旭尧推着餐车在楼道里慢慢走动,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此刻,他的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脸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燃烧。 餐车上面有一个削烤鸭的刀,严旭尧把它藏在了盘子下面,心想,这把刀一会儿可以当做武器对付那两个狗男女。 不过,他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理智了很多,如果妻子真要是和那个男的在一起鬼混,必须想一个对付他们的万全之策,而不能鲁莽冲动。 严旭尧走到了2106房间门口,当然,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他踮着脚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里面的动静,首先入耳的是哗哗水声。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里面的人貌似在洗澡,洗完澡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算用脚想想也知道,他那貌美的娇妻将在别人的身下婉转娇啼! 沈筠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这不仅仅是外貌而言,骨子里更有一种娇媚,使男人忍不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此刻,她冲完澡从浴室中出来,身上仅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那白皙修长的美腿,曼妙丰腴的身姿,坚挺傲人的饱满,吸引着男人侵略的目光。 “讨厌,你看够了没?”沈筠娇嗔道。 那个男人上前一把将女人抱了起来,走进了卧室里面,嘿嘿地笑道:“宝贝,你的身体我一辈子也看不够呢,今天咱们两个就再体验一下那种灵欲交融的感觉吧!” “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沈筠说道,她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现在,你就不怕你老公了吗?你都说他最近盯得你很紧。”那个男人挑逗道。 “讨厌,我老公盯得越紧,咱们在一起的感觉才越是刺激呢……你这个坏蛋就是这样想的吗?” “沈筠,你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蹄子,咱们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宝贝,你早点跟你老公挑明了咱们的关系吧!”那男人边说边亲吻沈筠柔美的脖子。 “嗯,等我报完仇,我就跟他离婚,你知道吗,我跟他在一起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根本就不爱他!”沈筠说道。 “哼,那今天我到你单位找你,你还跟我装,看我怎么惩罚你!” 那个男人将沈筠放在了大床上,然后扯下她身上的毛巾,然后粗暴地压了上去。 “嗯……啊……”沈筠发出了一声轻吟,柳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承受着男人的进入。 那个男人望着身上女人绝美的容颜,再也抑制不住征服的野望,像一头壮实的蛮牛,在丰沃的田野上拉着铁犁尽情耕种起来。 严旭尧使劲儿甩了甩脑袋,赶紧把自己脑补的妻子出轨情节驱走,他是一个浮想联翩的人,总不不自觉的展开幻想,而且是那种胡思乱想,对他这种有着玻璃心的人而言无疑一种巨大的精神折磨。 刚才,仅仅是通过房间里哗哗的水声,就忍不住脑补了那对狗男女尽情交欢的不堪画面! “沈筠,快去洗洗手吧,一会儿饭菜就送来了。”这时房间里传来了那个男子的声音。 “刘宇,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吃这顿饭,我可没有功夫陪你浪费时间!”沈筠的声音有些不满,“你可知道,现在谭永江已经被人救走了,咱们的计划恐怕不能正常实施。” 原来,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叫刘宇,严旭尧攥紧了拳头,心说,这杂种的名字老子记下了。 “沈筠,我希望你能摆正一下自己的态度!”那个叫刘宇的男人说道,“咱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你进入西山售楼处为我秘密调查谭永江等人的秘密交易,而我帮你收集他们杀害你父母的线索,咱们是合作共赢的关系。” “本来,我快要查到谭永江和人交易的东西是什么了,可是我辛苦得来的手机卡又中途被人劫走了。”沈筠叹了口气说,“我不想再冒那个险了,上次我差点被谭永江……而且,他似乎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所以咱们最近少往来较好……” “你不必再费劲周折想搞明白谭永江他们跟人秘密交易的东西是什么了,我这边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我们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突然,房间里又有一名女子说道。 严旭尧的耳朵一下子支楞了起来,他万万也没想到,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而且,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耳熟,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女人是谁。 “啊——,你……你居然还活着……” 那个女人似乎也是突然出现在沈筠面前的,以至于房间里的沈筠突然惊叫了一声。 第249章 罪与恶的起源 房间中居然还有第三人,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同时也让沈筠极为震惊。 严旭尧皱着眉头在想,妻子刚才那句在震惊中脱口而出的话,说明在她眼中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应该已经死了。 “沈筠,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今天,其实是我让刘队叫你过来的。”那个女人问道,“我是活着,不过也跟死了差不多吧,你无法想象我在日本遭受的那种折磨。不过,沈筠,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把唐羽爱救了出来。我相信,我姐姐的在天之灵,同样也会感激你的。” “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林蕾,我们都是为了对付共同的仇人。”沈筠的声音里非常激动,甚至有些颤抖,“谢天谢地,只要你能够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林蕾?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居然是失踪了很久的林蕾,曹静的双胞胎妹妹! 难怪刚才乍一听到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来!这个消息对严旭尧来说也是一颗重磅炸弹,他不禁张大了嘴巴,呆立当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事! 几个月前,严旭尧因为撰写林业项目材料而被单位公派到日本考察交流,交流团中就有一个叫林蕾的女律师。其实,严旭尧并没有见过林蕾的真面目,因为她当时自称感冒了,途中一直都戴着口罩,不过两个人在飞机上聊过两句,所以他对林蕾的声音有些印象。 林蕾抵达日本筑波后第一天就失踪了,严旭尧根据她当时给他留下的信息,推断她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否则当时二人应该能够在公园里接头。 严旭尧从日本回来后那几天有些浑浑噩噩,始终闹不明白这个林蕾身上有什么秘密,即便到了现在,他心中仍然强烈好奇。 再有一件事很关键,刚才这个林蕾称呼房间里叫刘宇的男人为刘队,难道这家伙是公安局的侦查员,省厅派下来的? “我父亲的仇还没有报,我姐姐也被人害死了,我真的好恨啊!”林蕾的声音里充满了仇恨,用那种将近痛哭的腔调说道,“我恨不得将那些罪恶之徒千刀万剐了,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喝他们血,吃他们的肉,方解我心头之恨。” “林蕾,你知道,我也恨不得将那些人挫骨扬灰。”沈筠咬牙切齿地说道,说着说着她也哭了起来。 严旭尧在门外听得有些糊涂了,怎么这个林蕾的父亲也遇害了,而听起来杀人凶手好像也是沈筠的仇人,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严旭尧虽然只是在门外听到了些只言片语,但是已经能够肯定,曹静和沈筠当初进入西山售楼处,应该是怀有相同的目的,那就是暗中调查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似乎也正是那个叫刘宇的男子所希望获知的,所以他才安排了曹静和沈筠等人进入西山售楼处工作,当然这些仅仅是严旭尧自己的推测而已。 但是,这个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跟沈筠父母的遇害有何关联?在严旭尧看来,这一切还处于重重的迷雾之中,没有任何头绪! “沈筠,林蕾,你们两个先冷静一下,我知道那些事给你们造成的伤害很大,但现在这个时候贸然行动就会前功尽弃,我们需要将那些连根拔起,而不是只抓到一两个跳梁角色。”刘宇顿了顿说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牵扯的事情很大,省里面的领导非常重视,已经由纪委牵头成立了专案组,限我们在春节前破案,所以,拜托你们两个以大局为重,不要擅自采取行动。我们保证,等事情调查得出落石出后,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队,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了,但是我担心我老公会节外生枝!”沈筠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瞒不下去了,昨天我告诉了他我的遭遇,他的性格很容易冲动,所以我怕他冒失行动会打断咱们的计划!” “沈筠,你必须得稳住他,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个人的能力范围,你忘了当初邬雷是怎么死的了吗?”刘宇的声音很沉重,“他就是太爱逞个人英雄主义才着了对方的道,结果落了个惨死的下场。谭永江那伙人能把秘密保持了二十几年,想来是有些手段的,切不可大意轻视。其实,既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如将你跟专案组合作的事情告诉你老公,让他协助我们办案。” “不行,刘队,这件事我不能同意,为了复仇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不希望把他也牵扯进来,你也说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一家老小谁来管!”沈筠有些激动,“我知道你们破案心切,但我老公可不是你们的棋子。” “刘宇,你说的倒是很轻松,被害死的又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能够淡定,你知道我们现在心情吗,简直身不如死!”林蕾激动地说道,“不是我不信你们这些当官的话,是因为我们等了二十年,那些坏人还在逍遥法外,我已经彻底失望了。” “林蕾,你听我说,这次真的不一样了,专案组已经掌握了他们犯罪的重大线索,现在需要的就是进一步固定证据,你们要是擅自采取行动,只会使组织陷入被动。”刘宇苦口婆心地劝道,“我实在不愿揭你们的伤疤,邬雷那事比较远了,咱们可以不提,就说近点的吧,你们该不会忘了曹静是怎么遇害的吧,我安排你们去做卧底,而不是搞刺杀!” “什么,刘宇,你说我姐姐她去刺杀?!”林蕾诧异地问道,“那她……她刺杀的是谁?”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谭氏集团的总裁谭永明!”刘宇冷哼了一声,“沈筠,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刘队,林蕾,曹静的死确实怪我,我不该告诉她当年杀害她父亲的人是谭永明。”沈筠自责地说道,“但是,她一直以为我父亲徐洪胜是杀害那几个工人的凶手,我实在不忍她一直蒙在鼓里,就告诉了她那其实是谭永江嫁祸的阴谋,谁知她复仇心切……居然去想联合田学东那个阴谋家,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姐姐到底是被谁杀的,沈筠,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田学东吗?”林蕾咬牙切齿地问道,“还有,那个该死的谭永明怎么样了?” “现在有证据证实杀害你姐姐的凶手就是谭永明的堂弟谭永江,不过,在此之前,田学东的嫌疑确实最大。”沈筠说道。 “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是,曹静刺杀谭永明的事情似乎是成功了,因为自从那件事后,谭永明就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坊间一直都传闻他失踪了,这大半年以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刘宇说道,“但奇怪的是,他们谭家一直没有人报案,所以这事儿非常蹊跷,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我们调查发现田学东最近和谭永江等人交往密切,而且他们和一个叫池田诚之的人不断进行秘密交易,由池田将交易所得之物带离出境。林蕾,你跟沈筠说说在日本的新发现吧。” “你们看这张照片,这是我用长焦相机拍到的田学东和日本人在一家废弃工厂交易的场景,田学东手中拿的东西是一把青铜剑,这把剑的造型属于春秋战国的工艺风格,如果这是真的古剑,它应该是国家一级文物!”林蕾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当时离得他们太远,没听清楚他们的交谈内容,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被对方的人发现,所以只好逃命……” “什么,田学东和日本人秘密交易的东西居然是文物?!”沈筠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可是那些东西他是从哪得来的?” 严旭尧贴在门板上也睁大了眼睛,他一直以为那秘密交易之物可能是毐品,但居然是国家文物,着实出人意料! “半年前,省纪委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说滨海市一些官员和商人勾结,通过海路向日本走私文物,数量极大,而且还涉及二十几年前的未决命案,所以引起了领导极大的重视。”刘宇缓缓解释道。 “刘队,我好像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沈筠突然激动地说道,“我父亲当年遇害时,我听到他和谭永明等人谈论一件事情,他们应该发现什么重大的东西,谭永明等人认为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而我父亲却想把那件事报告给官方,所以才招致了杀身之祸,同时被杀害的还有几个知情的工人。现在,结合你们刚才说的,我想他们当时应该在施工时发现了一个春秋战国时的古墓……如果这件事被官方知道,当时正在进行的施工项目无疑会被中止,附近都会被当做文物遗址保护起来,这当然不是谭永明等人想看见的。最关键是,他们对古墓中的文物起了贪心,想据为己有发横财,而恰恰他们正在进行的施工能够为盗掘古墓提供掩护!” “沈筠,你分析的很对,事实确实应该如你所说,不过,那古墓从发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我想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全部转移了出来,甚至那古墓也已经被彻底填平了,所以我们的调查工作很艰难。但是,我们请来的专家通过勘察发现,那附近实际上是一个古墓群,在你们西山4期项目的那片林地下面,应该还有一处很大的古墓!”刘宇说道。 刘宇刚说完就听到门外咣当一声闷响,他大喊了一声:“谁?!” 第250章 她出卖的不仅仅是房子 那天,严旭尧听到西山4期项目的林地下面可能也埋藏着文物,惊讶地后退了一步,身子碰到了餐车,发出很大响动。仓皇之下,他一路狂奔逃跑了。 严旭尧不知道房间里那些人有没有发现他,事情过去了好几天,妻子那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严旭尧把家里那张20万元美容VIP退了,对方扣了10%的手续费后还剩18万元,然后拿着这些钱到附近的几家4S店转悠,最后相中了一款德系车。 严旭尧在大厅办手续的时候,一位身穿黑色职业女装的年轻女孩从外面走进来,两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他从对方眼中看了惊讶、欣喜和激动。 “严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的好巧!”那女孩冲他快步走过来,身形像一只轻盈的燕子。 “刘莎?!”严旭尧惊讶地说道,他也认出了那个漂亮女孩是自己曾经救过售楼小姐刘莎,现在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眼神灵动,顾盼神飞,与之前那个深受毐瘾戕害的女子判若两人。 “是啊,你不会认不出来了吧?” 刘莎对他这个救命恩人似乎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像一个撒娇的妹妹般欢快地走到他跟前,挎住了他的胳膊。 刘莎与张雪都是90后女孩,这两个女孩身上都有股属于她们那个年代的青春气息,活泼、大胆、灵动。 “刘莎,在这里遇到你确实挺意外的,最近你还好吧?”严旭尧被对方挎着胳膊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打量一眼她身上的紧身西服、白色衬衫,问道:“你……不会是来4S店上班了吧?” 刘莎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说道:“谢谢你,严哥,我现在很好,是你给了我新生。我没有在这里上班啊,你难道忘啦,你把我推荐到你朋友的律师事务所里去了,我现在是高级合伙人苏云娜律师的助理呢,我正在复习明年的司法考试呢。” “哦,我想起来了,可我记得当时把你推荐给了赵涵啊,可你怎么跟了苏云娜啊……她……没说我什么坏话吧,呵呵……” “赵律师当然想带我,但他老婆没批准,嘿嘿……所以把我介绍给了苏律师,正好苏律师的助理怀孕了,所以我就补了个缺。苏律师挺好的一个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严哥,你跟她很熟吗?” “不熟……不熟……只是慕名而已,嘿嘿……”严旭尧干笑了两声,神情极不自然! 事实上,严旭尧跟苏云娜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因为她是严旭尧读大学时的前女友。两个人在一起处了三年多,后来毕业工作后不久因为性格不合闹掰了。 其实,情侣之间分手有很多原因,一般都是情感背叛、家庭因素和经济差距,像他们那样真正因为性格不合闹掰的并不多。 苏云娜是那种强势、跋扈的女人,吵起架来还动手打人,严旭尧当时身上没少被挠出血印子。 严旭尧记得和苏云娜最激烈的那次争吵发生在认识沈筠后不久,他实在受不了她的那种泼辣性格主动提出了分手。苏云娜当时闹得死去活来,认为是严旭尧变了心,差点想不开要和他同归于尽,幸亏严旭尧及时把她手中的刀夺下来。 “苏律师可是咱们省律师届的翘楚,十足的女强人,你跟着她前途无量……对了,她现在过得还好吧?” “挺好的啊,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怪不容易的……”刘莎叹道。 “对了,刘莎,你今天怎么没上班?”严旭尧不愿过多谈论苏云娜,忙岔开了话题。 “我是来提车的,前几天发了半年奖,我还说要请你和筠姐吃饭呢,可是给她发了短信她也没理我。”刘莎说道。 “你……才干了律师助理半年就能买车了?!”严旭尧一阵汗颜,看来现在这个时代,干啥都比在体制内混强,“沈筠没有跟我说啊,最近她手机被偷了,估计那段时间恰好没有收到你的短信吧。” “没关系,那等你和沈筠姐都有时间时,咱们再一起吃饭,到时我把苏律师也叫上,介绍给你们认识下。”刘莎说道,她拉着严旭尧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严旭尧一听说要见苏云娜,脸顿时黑了。 “刘莎,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之前伤害你的那个人又回国了,你以后也要小心一点。为了安全着想,最好别跟你之前那个圈子的人再有交集了,就是沈筠也不行。” “啊,田学东……他就是个恶魔!” 刘莎一提起田学东的名字,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身体也微微发抖,宛如惊弓之鸟。 “刘莎,你别害怕,我不会让那个畜生再伤害你的,前两天我还在公安局跟他打过一个照面,但在曹静被害那件事上,他把自己撇得很清,现在也没有有力证据指控他参与谋杀行为,所以很可能会被放出来。”严旭尧顿了顿说道,“田学东这个人罪恶累累,就算他能从曹静的案子中脱身,咱们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扳倒他……比如涉嫌贩毐、强歼……刘莎,你一定了解这些事对不对?” “你……你的意思是让我指证他……”刘莎陷入了巨大恐惧,娇小的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我再也不想被牵扯进去了……求求你……” 严旭尧看到刘莎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放心,我不是要你去指证田学东,而是想问你一些关于他的线索……” 严旭尧的车下周才能提,所以他坐着刘莎的车漫无目的地在道路上行驶着。 “严哥,咱们去哪?”刘莎问道,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儿来,她见严旭尧也没吱声,于是又道:“不知道你有时间没,要不到我那去坐坐吧?” “好的。”严旭尧收回了思绪,说道:“去哪都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问你。” 刘莎住的地方并不远,开车约十几分钟就到了。 “严哥,快进来吧,不用脱鞋了,房间有些乱,这两天我正准备搬家呢。”刘莎说道。 严旭尧环顾着房间,说道:“这房间不错啊,为什么要搬家?” 刘莎的脸色恢复了些,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秀发,有些羞涩地说道:“前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男朋友,相处得还可以,我打算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恭喜你啊,刘莎,工作、生活都步入了正轨。”严旭尧忍不住又打量一眼对面的女孩,发现她的确生得楚楚动人,可惜不知花落谁家了,“你对象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对象是个警察,严哥你应该认识他。”刘莎脸上洋溢着幸福,“他叫韩云。田学东那件事给我心里留下了很大阴影,在他身边我才找到了安全感!” “什么,你说你对象是韩云?!”严旭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对韩云这个人印象极差,“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我出事那些天,韩云和邬琳前后探望过我好几次,后来我被送去强制戒毐,韩云也一直打电话鼓励我,我很感动……” “这么说,是韩云主动追求的你了,他现在还是单身吗?”严旭尧问道。 刘莎点了点头,那样娇羞的神情,分明是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 “你们还挺有缘分的……呵呵……” 严旭尧心中有些无语,实在不知改说什么好,韩云那家伙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刘莎虽然漂亮,但毕竟有过那样一段不堪的经历,虽然是被迫的,但凡知情的男人都会有个心里疙瘩吧。 那天难怪韩云跟田学东横眉怒目,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现在的女友以前被对方肆意玩弄过,光想一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韩云他该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然而,那天严旭尧拿签字笔扎穿了田学东的脸,按理说韩云应该暗自高兴才对,可谁知他居然还冲着严旭尧发火,不知道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反正常人无法理解,总之他对田学东表现出的“大度”让严旭尧深感佩服。 严旭尧跟刘莎交谈时,注意到她放在鞋柜上面的黑色挎包,款式跟妻子的那个一模一样,于是问道:“那个H牌的挎包你还一直用着啊,沈筠也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她说是你们单位发的。这包至少得好几万吧,你们售楼处对一线员工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刘莎的脸色本来已经逐渐有了血色,但一听严旭尧提起那个挎包,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刘莎的表现完全落在了严旭尧眼里,他知道这包肯定是有故事的,赶忙又追问道:“我记得这个包设计很奇妙,里面有几个暗兜,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刘莎望着那个包,眼神有些凌乱,吞吞吐吐说道:“严哥,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我又怕你知道后会……沈筠姐对我真的很好……”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严旭尧盯着刘莎的眼睛说道,他的心不由一阵七上八下,这件事莫非与妻子也有关?! “其实,我们被招进售楼处,不仅仅是卖房子的,我们在入职培训时,才被告知还有一项主要工作。” 刘莎说话时双手捂住了脸,神情一片凄楚,似乎十分不愿回忆起那段经历。 第251章 真相总是很残酷 “严哥,你应该有所了解,当初西山项目通过海选招聘的那十几个售楼小姐无论从颜值、身材还是气质,都是百里挑一的。我当时也曾天真地以为那是为了公司脸面,后来知道真相时已经晚了。表面上我们是光鲜亮丽的置业顾问,而暗地里我们……我们不过是一群拿身体为公司博取利益的高级伎女而已!” 严旭尧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抓住刘莎的胳膊,激动地问道:“什么高级伎女,刘莎,你快说清楚一些!” “严哥,你捏疼我了!”刘莎皱着眉头说道,她挣脱了严旭尧钳子般的大手,起身将鞋柜上的挎包拿过来,指着LOGO旁边的一个纽扣说道:“你或许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小东西吧,它实际上是一个微型高清摄像头,背带金属扣里面安装着储存卡。” “啊——高清摄像头,你们拿这东西做什么用?”严旭尧打量着那个纽扣装饰,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它是一个摄像头,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我们按照公司的指示,去勾引诱惑一些有权势的男人,偷偷拍下与他们发生关系时的视频,用作要挟控制他们替公司办事的筹码。”刘莎说道。 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其实他早就怀疑妻子所从事的职业有问题,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不堪,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笑着说道:“虽然这个伎俩有些卑鄙而老套,不过对付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用的杀手锏……刘莎,你接着说……” “我们入职培训的内容就是如何取悦男人,我们完成结业考核后就会拿到这样一个H牌挎包,挎包的隐兜里面有一个避孕套,我们在正式出任务前要还经过一道测验,让我们拿着这个套子去找一个男人,说他见到了就明白了,我见的那个人就是田学东。当我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我想逃……结果……呜呜……结果就发生了后来你知道的事情!” “刘莎……你的意思是……沈筠和你做着一样的事情,是吗?!”严旭尧感觉自己的说话也有些吃力,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想不到自己的妻子为了所谓的查案,居然出卖身体堕落至此,她的心里似乎只有死人的冤屈,而不顾活人的感受,她陪做一个妻子吗,她对得起那个家吗? “沈筠姐是我的前辈,但我想她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吧。”刘莎低着头说道,“对不起,严大哥,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一见到你我就有种如鲠在喉之感……但沈筠姐真的很好,我想她一定有难言之处吧!” “刘莎,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件事?!”严旭尧怒道,他的表情十分狰狞,就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刘莎,我问你,沈筠在单位跟谁关系不正常,她都执行过什么任务?”严旭尧的眼睛有些发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刘莎摇了摇头说道,“但她和田学东的关系很近,我们单位的人都在传,说她和曹静都是田学东的情人!” “王八蛋……贱人……我要……” 严旭尧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青筋暴起,一双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其实他早已察觉到妻子的职业不正常,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刘莎惊恐地望着对面暴怒的男人,吓得捂住了嘴吧,她没想到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如此恐怖,他那阴沉的表情,就跟电影里刚杀过人的罪犯一样。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空气仿佛都在凝滞,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严旭尧的手机。 严旭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来电,而且还是固定电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拨通了:“喂,你找哪位?” “喂,严旭尧,我是邬琳!”听筒中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而且语调有些急促,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你身旁有人没?” 严旭尧不知道邬琳为什么这样神经兮兮的,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旁边的刘莎,然后嗯了一声算是肯定性的回答了。 “那好,你尽量找个偏僻的地儿,我说话你听着就行!”邬琳在电话那头说道。 “好,出什么事情了?”严旭尧皱了眉头不解地问道,他往客厅墙角边上走去,心想,邬琳的语气似乎十分焦急,难道是谭永江脱逃的案子有了最新进展? “听着,严旭尧,我下面说的事情非常关键,韩云这个人你最好留意一些,我感觉他最近有些反常……”邬琳说到这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半年前你去西山售楼处中控室调取你爱人沈筠和田学东的录像,后来那几日的监控录像都被人为删除了,其实那件事就是韩云做的。” “啊,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严旭尧忍不住大声问道,随脚赶忙又压低了声音。 “我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动机,你也别问那么多,总之,我现在是想告诉你,以后要防着他一点,现在的局势很危险很复杂。我还有事情,不多说了,你自己保重。还有,留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严旭尧紧张地问道。 邬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地说道 :“严旭尧,我想求你一件事……其实我不想跟你有交集,但我想了想还有拜托你……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你把我跟我哥哥埋葬在一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明白一点好吗……” 还没等严旭尧反应过来,邬琳那边就挂断了电话,留下他一个人握着电话发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向谨小慎微的邬琳对韩云产生了怀疑?! 半年前,西山售楼处中控室的监控录像仅仅隔了一个上午就被人做了手脚,究竟是谁干的,为什么要那么做,一直以来是严旭尧心中的谜团。现在,邬琳告诉说是韩云干的,他的动机让人匪夷所思,这个谜团似乎变得更大了! 刘莎见严旭尧接听电话时脸上阴晴不定,问道:“严大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什么,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他那边出了点状况。”他把手机收了起来,望了一眼刘莎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搬家多辛苦啊,这事韩云怎么也不过来帮忙,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刘莎想不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说道:“他一直都很忙的,哪有时间管我啊,不过我理解他,干他们那一行不容易,没日没夜的很辛苦。我听他说,好像他在调查八年前的一个案子,好像当时有一个警察牺牲了。” “什么,你说的是邬雷的案子吧?”严旭尧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那不是十几年前的事吗,怎么成了八年前?” “十几年前?”刘莎有些迷茫,“其实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听韩云跟别人打电话时说的……” 严旭尧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刘贺跟他说那件案子发生了2003年,应该是十几年前,怎么现在又有了另外一个说法,究竟谁说的是对的? 似乎,刘莎说的好像更真实一些,她没有必要骗自己,但那件案子发生的时间点没什么意义吧,可刘贺为什么会在这事上糊弄自己呢? 第252章 被人堵在床下 刘莎见严旭尧现在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不堪,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于是小声问道:“严大哥……你是不是还在为沈筠姐的事儿烦心……也许她跟我们这些底层的售楼小姐不一样,我从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与众不同,现在果然做到了总监……” “住口,别再提那么贱人了!”严旭尧咆哮道,他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子,想狠狠摔在地上,但胳膊最后还是捶下来,“刘莎,田学东以前都交给过你什么任务?” “最初,她让我去勾引一个省里下来的人,但我没去……然后我就被强行注射了毐品……后来,他又让我去蓝悦大酒店一个房间……”刘莎咬着嘴唇说道,“严大哥,你最好别惹他们,他们只手遮天,就算随便杀了人,也不会有事的……你知道的,那些售楼小姐和她们获得的录像就是他们的武器,没有哪一个中招的人不乖乖听话接受吩咐……否则这个录像就会寄到那人的单位、他妻子的单位以及他孩子的学校……” “这个组织的主谋是谁你知道吗?”严旭尧问道,其实他知道这件事跟田学东和谭家脱不了干系。 “应该是田学东吧……”刘莎说道,她的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先不聊这件事情了,咱们来说说你新交的男朋友韩云吧。”严旭尧说道。 “说他……做什么?”刘莎有些诧异,不知为何他突然转换了话题。 “对,说说那个傻比……你怎么会喜欢他,找个一般点的男孩子不更好吗,你们差了十好几岁吧?!” “严大哥,你……”刘莎张大了嘴巴,不知道为何他一提起韩云就爆起了粗口。 严旭尧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刘莎,我很早就觉得你跟别的女孩不一样,你的眼神清澈纯净,说明内心里也没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对于你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带入歧途。田学东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韩云这个人我也打过好几次交道,虽然披着一张执法者的外皮,但也是个城府极深、心怀叵测的主儿。你一直叫我严哥,作为一个兄长或者年长于你的朋友,我给你一个忠告,离韩云这个人远一点。” “严大哥,你是不是跟韩云有什么过节啊,为什么这样诋毁他啊?我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对我挺好的,而且我听别人都说,他是一个好警察。”刘莎诧异地说道,她脸上那错愕的表情已反映出对严旭尧刚才那番话的不可置信。 严旭尧冷眼旁观,知道要想改变一个恋爱中女人的想法是徒劳无功的,于是呵呵笑道:“我只是在表达我的个人看法,而不是成心想诋毁谁,你觉得我的话有用就听听,没用就当我放屁好了。反正在这个世界上,百般折磨摧残你的人肯定是你的敌人,但是无怨无缘献殷勤的人,不一定就是你的朋友。” “你这是在挑拨我和男朋友之间的关系吗?”刘莎说话时情绪有些激动,“严大哥,你救了我,我从心底里感激你,但是你如果存心诋毁韩云或者企图利用我来实现你的目的,恕我无法答应你。” “什么,你说我是想利用你,刘莎,这居然是你说的话,我没有听错吧?!” “我是很单纯,但不傻,你难道不想是利用我达到扳倒田学东吗?”刘莎的声音里有一丝气愤,“田学东是摧残过我,但我不想回忆那件事了,更不想搀和到你和他的恩怨里,我现在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 严旭尧盯着沙发上的刘莎,目光变得阴冷了起来。他此刻的心情可以用愤怒交加来形容,实在想不通刘莎为何为那么想,好歹当初自己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把她从地狱边缘救了回来,又推荐她去了律所工作,居然换来了这样的回报。 他现在是弄明白了,自己为他做的一切,还不如人家韩云一句假惺惺的鼓励呢! 他妈的,真是窝火! “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看见你,欠你的人情,我都会加倍还上的。”刘莎冷冷地说道,仿佛韩云在她心目中是个不可亵渎的神一样。 “你加倍还我?哼哼……”严旭尧不禁冷笑起来,“老子当初救你一命,压根没图你还我什么!再说你拿什么来还,是钱么,老子不稀罕,你要是想偿还,就以身相报吧……” 严旭尧说完站起身来,表情狰狞地朝她走了过去,他实在是被气昏了。 “你……你想干什么?”刘莎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惊惧的小鸟,想逃走,但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分毫。 严旭尧走到她跟前,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往卧室里走去,刘莎瞬间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放开我……你终于露出了伪善的面目……你混蛋!” “既然你说我是伪善,那今天老子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伪善!田学东能干你,韩云能干你,反倒在我这里装纯洁,你说你贱不贱?!” “你放开……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呜呜……混蛋!” 严旭尧把刘莎扔到了席梦思垫子上,然后纵身压了上去,阻止女人猛烈地挣扎反抗。他的身手非常矫健,对付刘莎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将床单扯成了碎条将她双手缚住,然后再将她的嘴堵住。 其实,严旭尧并不是真的想侵犯刘莎,而是他实在被气坏了,想教训一下她,于是把手伸进了刘莎的衣服内,握住了女人的饱满之处粗暴揉措。 刘莎的身子猛然一颤,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刘莎,是不是现在感觉很对不起你的韩云哥哥?!”严旭尧残忍地笑道,“我告诉你,我可以叫你生,也可以叫你死,你以后必须得听我的,知道吗?你要是同意跟我合作就点下头,我立马放了你,你要是不同意……” 严旭尧突然加紧了手上的力度,刘莎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就在这时,严旭尧突然听到门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声,他耳朵一下子支楞了起来,那声音分明是有人正拿钥匙开门。 难道是刘莎的所谓男朋友韩云来了?严旭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严旭尧是个反应非常敏捷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蹿到阳台旁打开一扇窗户,发现虽然是在二楼,但还是有些高,忙返身回来环顾房间,见卧室里的床是那种老式的铁床,床下面有很大的空间。 他首先把刘莎抱下来塞进了床底下,然后紧跟着自己也钻了进去,在刘莎耳畔轻轻威胁说道:“看来你那男朋友来找你了,咱们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是敢喊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他一定会认为你背着他在外面找野男人,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刘莎感到男人粗糙的大手还在自己滑腻的肌肤上游走,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轻轻颤抖起来。 严旭尧为了防止这个女人发疯将他至于危险之地,把她按在了身下,然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要知道,那些警察都是带枪的,虽然韩云在公安局里不敢对他怎么样,但现在,可真说不好,尤其是邬琳已经提出了警告。 几乎就在同时,房门被打开了,房间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但那人并没有立刻往卧室中来。 “莎莎,你在家嘛?”客厅里传来男人的声音,的确是韩云。 严旭尧感到身下的女人身子突然僵直起来,知道她内心似乎在挣扎,赶紧牢牢将其控制住了。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了,严旭尧看到一双穿着棕色皮鞋的脚走进来,径直坐到了床上。他认识那双警用鞋的主人就是韩云,韩云的身材很魁梧沉重,他刚才往床上一座,铁床发出一声咯吱响,吓得严旭尧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怎么,韩云,是你那个小情人不在家吗?”客厅里突然又传来另外一名男子阴沉的声音,那个声音如此耳熟,严旭尧的心险些从肚子里面蹦出来,眼睛里几乎喷出了火焰。 那个说话的人竟然是田学东,那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第253章 毁尸灭迹计划 “看样子她应该还没有回来,我们再等一等……”韩云说道,他的声音非常阴沉冰冷。 严旭尧想不到韩云和田学东居然勾搭在一起,而且听田学东说话的语气,二人的关系好像还不一般。严旭尧身下的刘莎显然也听出了田学东的声音,黑暗中她的双眸充满了惊恐之色,原本温热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冰凉无比,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刘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一度对她关爱体贴的男人,竟然会和摧残过她的恶魔在一起,瞬间击穿了她之前所有的美好想象。 “韩云,这房间里大包小包堆了一地,而且窗户怎么还是开着的,窗台上还有一个脚印,刘莎那女人该不会知道咱们要来逃走了吧?这个女人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必须立即除掉,以绝后患!” 严旭尧和刘莎匍匐在床下,透过床幕的缝隙看见又有一双脚从客厅走进了卧室,径直走到窗户旁边停下步伐。 韩云说道:“不会,这个脚印或许是她收拾房间留下的,你想多了……刘莎这两天要搬到我那里去,所以房间比较乱,你要是下手,就趁现在这段时间,免得到时候牵连到我。田学东,我跟刘莎相处了几个月,旁敲侧击也没从她嘴里套出什么不利于你的话来,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绝了?” “这件事上,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能漏网一个,否则咱们这些人以后日子都过不安生。”田学东的话语里冒着森森杀气,“你该不会跟那个女人在床上滚了两个月,日久生情动了恻隐之心吧,这个关键时候妇人之仁会害了咱们,你要是不忍心亲自动手,就由我来吧!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在滨海市也没有亲戚,她要是从这个世间上消失了没人会注意的。” “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做?”韩云问道,“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刘莎现在已经重新找了份工作上班,如果她单位发现她突然失踪肯定会报警,那到时一定会查到这里,也一定会查到我的头上。就算我能撇清这事,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考虑什么影响的问题了,否则非但你这个刑侦队长当不成,你的命能否保的住还难说呢!”田学东的语气十分坚决,“据我所知,省里面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开始再秘密调查当年的那起案件,你敢保证刘莎就不是专案组派来的卧底吗?这个时候如果不狠心一点,恐怕咱们会死得很惨!刘莎这件事上咱们必须处理得干干净净,别像当年那样再留下线索把柄了,你明白吗?!” “田学东,你的意思是杀了刘莎之后毁尸灭迹?!”韩云问道。 “韩云,你是当警察的,这件事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田学东不满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小区的监控录像半个月之后自动覆盖,只要咱们能拖过了半个月,警方是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去的。而且,你是负责命案这一块的刑侦队长,想掩盖这件事情方法应该有很多。” “刚才我在客厅的饮水机里放了氰化钾,我了解刘莎这个女人的生活习惯,她戒毐之后身体还有依赖反应,所以她回来第一件事是喝咖啡提神……” 什么,氰化钾?又是氰化钾! 严旭尧在床底下不禁攥紧了拳头,眼睛里射出一股暴芒,不禁想起了那天在人民医院发生的事情,莫非企图暗杀谭永江的那个人就是韩云?! 现在想想当时韩云得知谭永江被捕了之后的行为表现确实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他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去介入,反而借着什么身体不舒服躲了起来,他确实有作案的时间! 他一直用手捂着刘莎的嘴,这时突然感到手掌一股潮湿,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女人已经泪流满面,身子轻轻颤抖,似乎在哽咽抽泣。 田学东听了韩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弯了腰,说道:“韩老弟,原来你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做,刚才还装作怜香惜玉的样子,你说你这么假你爸妈知道吗?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狠辣的形式风格,够黑心,跟你合作我非常愉快,但我总忍不住想,你别时候把我也算计了……” “田学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云的声音有些阴冷。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人企图在医院暗杀谭永江,别人不知道暗杀者是谁,但可瞒不过我田学东的眼睛,你一定是怕谭永江嘴巴不严,将当年你谋杀邬雷的事情给抖出来吧!” “住口,田学东,你以为你能从当年那件事情当中撇清关系吗?”韩云发火了,“当年的案子邬雷再查下去就会查到我的头上,所以我迫不得已才射杀他……但你呢,你完全是设局借谭永江和我的手除掉了你的情敌而已!谭永江这个人有勇无谋,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我把他除掉神晖集团和那些文物就都是你的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好了,韩云,咱们没纠结于当年的事情了,现在你我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怎么谈谈一会儿如何处理刘莎那女人吧。”田学东的语气弱了一些,试图安抚韩云的情绪。 韩云平息了一下情绪,说道:“刘莎中毒死亡后,我们把她的尸体脱到卫生间里去肢解,然后把碎肉和骨头放进高压锅里蒸煮炖烂,然后用马桶冲了毁尸灭迹!” “哈哈,好主意!……不过,如果你不用毒的话,兴许到时咱们还可以美餐一顿……都说秀色可餐,这美人的肉吃起来一定比什么牛排羊排带味多了……”房间里传来了田学东恶魔般的狞笑。 严旭尧在床底下听到房间里二人的对话,脊背上直冒凉气,尤其当听到韩云谈论怎么杀害刘莎并毁尸灭迹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个警察简直是披了一张人皮的魔鬼! 严旭尧心想,这个世界可真是够讽刺的,就在刚才,刘莎还把韩云当做她的依靠,如今那个男人居然要谋杀并肢解她,不知道她听了这事后会怎么想,于是他低头望了一眼身下压着的女人。 他惊讶地发现,刘莎此时已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如纸,呼吸微弱,竟然已经昏死了过去。也难怪,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相比韩云刚才那番准备毒杀并肢解她的话,什么情侣夫妻间情感背叛、出轨不忠啊简直都弱爆了!但是,严旭尧现在一点也不同情刘莎,她简直是一个有眼无珠还他妈狗眼吕洞宾的傻女人! 严旭尧把身子又悄悄往床底里面缩了一下,他真担心被对方两个人发现,如果是那样,他以一敌二毫无胜算,估计倒是会陪刘莎一起被高压锅炖烂,然后用马桶冲走! 操他妈的,这两个畜生简直太狠了,真想他们挫骨扬灰! 韩云和田学东两人在卧室里商量着邪恶的杀人计划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是刘莎的手机响了。 这个铃声响起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床里床外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床底下的严旭尧,心脏突突地狂跳不停,差点就爆了吗,心想,如果响得不是刘莎的手机而是他的,那绝对是死定了! 刚才邬琳打来的那个电话真他妈的及时,要是她那晚些时候打过来,说不定就把他给害了。尼玛救人和害人,简直是一瞬间的事啊! 一想起这事他就后怕不已,额头上冷汗直冒,想把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设成静音,但因为身上压着一个女人,头上还顶着床板,手脚根本施展不开,同时又弄出响动被外面的人发觉,所以干着急却没办法。 “怎么回事,是谁的电话?”田学东喊了一声,率先跑了出去,韩云紧随其后也跑了出去。 “是刘莎的手机!”韩云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她的钥匙串也在茶几下面,妈的,我刚来时太大意了,没发现这些细节!” “韩云,刚才我提醒过你窗抬上有个脚印,一定是那女人发现什么,然后逃走了!”田学东气急败坏喊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现在看来她果然是省里派进来的卧底了!” 严旭尧这才从刘莎身上慢慢爬下来,伸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关闭,长吁了一口气,但仔细一想,那稍稍平静的颗心又悬起来。现在,韩云他们在客厅里发现了刘莎的手机,是否会怀疑她躲起来了呢,会不会在房间里搜寻呢,如果那样可就真遭了! 现在那两个男人都跑去客厅了,卧室里暂时安全,这可以说是一个机会,是继续藏在床底下等待时机还是冒险趁此时跳窗户逃跑,摆在严旭尧面前的这个难题确实不好抉择,因为一个选不好就会丧命! 严旭尧看了眼旁边昏迷不醒的女人,不由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刘莎怎么办?! 他正在床底下天人交战时,田向东和韩云又冲进了卧室,好险,刚才他幸亏没出去,否则正好被对方堵在了门口。 “这脚印是男人的!”韩云喊道,“是他,一定是他救走了刘莎那个女人!” “谁?”田学东惊问道。 “就是救走谭永江的那个人!”韩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跟他交过手,他功夫非常了得,一定受过严格的训练,不是警察就是军人,我被他一匕首刺中了胳膊,这仇我一定要报!” “也许是谭永江那老不死雇来的人呢,一定不能让刘莎活着,否则咱们的麻烦就大了,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快追!” 第254章 前有狼后有虎 韩云和田学东两个人走了之后,严旭尧把刘莎从床底下拉出来,用碗盛了些凉水洒她脸上。 刘莎一受激幽幽醒转过来,睁开眼睛望了严旭尧一眼,整个人瞬间崩溃,哇地一下哭出声来,似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严旭尧赶忙又把她嘴给堵上了,怒道:“哭,就他妈知道哭,一会儿把韩云他们招来怎么办!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现在明白谁好谁坏了吧?!今天要不是我在这里,你肯定被你那男朋友毒杀后肢解了,瞧瞧你这美如花儿的漂亮脸蛋,如果被冲进马桶里真是可惜了!” 刘莎听了严旭尧的话果然不哭了,不过头一歪又昏了过来。 真是日了狗了,严旭尧现在只想骂娘,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真是倒霉透顶了! 他把刘莎背在身上就往外走,但经过客厅时突然停下来,把刘莎放在沙发上,跑到饮水机旁,将其抱起来弄到卫生间里去,把里面的水倒进马桶,又反复冲刷了好几遍。 严旭尧虽然性子比较急,但还是个非常细致的人,而且本质也比较善良,他怕饮水机摆在那里,将来被谁用了之后中毒。氰化钾的毒性是人尽皆知的,哪怕含量极低也会致人死亡,而且挽救的几率微乎其微! 草他大爷的韩云,那个披着警察外衣的人面兽心畜生,他多活在这个世间一秒都是对社会无辜大众的伤害。 严旭尧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但是他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遇到事情时不怯弱,他骨子里有种铁血铮铮的力量,此时此刻他的心已被汹涌而来的正义感包围了,他决定要与身边的黑暗力量斗争到底! 严旭尧背着刘莎来到大街上,打了辆车去了自己的单位滨海市林业公司。这时天色已黑,同事们几乎都下班了,要不他这样背着一个妙龄女子大摇大摆去办公室,肯定招人非议,幸好夜色可以掩盖一切,但却没能躲过一个人。 “严旭尧,站住,你肩上背的是什么人?!” 严旭尧本来正准备掏办公室钥匙开门,冷不丁听人在后面喊了一声,吓得手一抖,钥匙也给拧弯了! 他回头朝那声音望去,不由抚胸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姑奶奶,你怎么还没下班,吓死我了!” 刚才说话的人苏含卉,严旭尧那个美得不像人凶得不像话女上司,只见她正双手叉腰,站在楼道里怒气冲冲地望着严旭尧,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他背上的那个女人! 苏含卉最近没有在加班,而是晚上睡在了单位,刚才她正好拎着壶去茶水间打水,撞到了严旭尧背着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一幕,忍不住怒从心起,差点把手中的暖壶朝对方砸过去。 她注意到严旭尧肩上背的女人姿色不错,但是衣衫不整,且双目紧闭,好像是醉酒的样子,一定是他从夜店或酒吧捡来的,准备带到单位来糟蹋! “我要不是在这里加班,岂不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了!”苏含卉说着就朝他走了过来,但目光一直盯在刘莎身上,“好你个严旭尧,刚提了职级就嘚瑟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到办公室,你想干什么,你把单位当成了什么地方?单位给你一间办公室就是让你干这个用的吗?” 严旭尧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就已经开炮了,而且极为猛烈,差点被她轰炸得四分五裂。 “领导,你……能听我解释两句吗?”严旭尧黑着脸说道,同时他手中的钥匙一转就把办公室门打开了。 “你还解释个屁啊,我都看见了!”苏含卉这女人的脾气更为火爆,一步步朝他逼过来,快到他跟前时扬起巴掌就扇。 严旭尧对这个女领导的行事风格还是很熟悉的,知道她在气头上是不讲理的,发现她肩膀一抖就知道要打人,赶紧一推房门背着刘莎冲进去,然后又把门关闭了,靠在门上直喘气,心说,尼玛,真险! 刚刚摆脱了韩云、田学东两个畜生,现在又撞见了凶狠的女领导,真尼玛是前有狼后有虎啊,不对,是狮子,河东狮! “严旭尧,你这臭不要脸的东西,你把门打开,你是不是个男人?!” 苏含卉在外面咣咣用脚踹门,那样子仿佛严旭尧不开门她决不罢休。严旭尧现在有种错觉,就好像是自己和女人偷情被老婆堵在房间外面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把刘莎放在椅子上,然后硬着头皮把门给打开了,否则他真担心办公室的木门被这女人的高跟鞋踩穿。当然,他更怕她的叫喊招来了别人,谁敢保证这个大楼里面就没有其他人加班了呢? “姑奶奶,我求……” 啪! 严旭尧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耳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耳朵里像钻进了只蜜蜂嗡嗡直叫。 “你……怎么打人?”严旭尧捂着脸问道。 啪!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又被对方扇了一下。 “你这不要脸的男人,这下我是替沈筠打的,她真是瞎了眼!”苏含卉一脸怒气地冲进房间里,指着椅子上的女人问道,“说,这女人是谁?” “草,贱女人,你能不能别总打我同半边脸?!”严旭尧的左脸红肿一片,那女人把他打急眼了。 “混蛋,你……你做了这样的好事,还敢骂我……”苏含卉指着他鼻子骂道。 “我不但敢骂你,还敢打你呢!”严旭尧暴跳如雷,冲过去把房门关了,然后就朝苏含卉逼过去。 “严旭尧,你想干什么……别忘了咱们的身份,我是你上司……” “上个屁,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让你多管闲事,你不是上司吗,今天就把你上了!” 严旭尧冲过去一把搂住了苏含卉的腰肢,将凌空她抱起来,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将其抵在了墙上。 “严旭尧,你个变态东西,放我下来!”苏含卉的双手胡乱抓扯中,揪住了对方一个耳朵,就像溺水的人握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使劲儿抓着不放! 严旭尧痛得直呲牙咧嘴,他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这个女人把他耳朵拧下来,喊道:“你放手!” “你先放我下来!”苏含卉可没那么傻,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 两个人就这样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僵持着,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啊……你们?” 严旭尧和苏含卉两个人赶紧朝声音发出的位置望去,发现椅子上的那个女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正张大了眼睛望着他们,一副惊惧加不解的神情。 因为严旭尧和苏含卉的动作太奇怪太暧昧,那架势看着像是在打架,更像是抱在一起做高难度的爱情动作戏! 严旭尧赶紧把美女领导放了下来,望着刘莎悻悻地说道:“刘莎,你醒了?”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刘莎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茫然无措,“我不是在家里吗?” “什么,你是这个人渣是把你从家里带到了这里?!”苏含卉没等严旭尧回答就抢着说道,“这里是林业公司,我是这个人渣的上司,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对我说!” “领导,你压根就不了解怎么回事,你听我说……”严旭尧还没说完就被苏含卉打断了。 “闭嘴,我没有问你,一边待着去,等会儿找你算账!”苏含卉没好气地说道。 “这位……姐姐,我想你是误会严大哥了,他刚才救了我。”刘莎咳嗽了起来,她现在的身子非常虚弱,“我在家里时……有人要杀我……咳咳……” “啊……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含卉一下子糊涂了,目光在严旭尧和刘莎两人身上来回移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跟你解释了,但你让吗?” 严旭尧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捂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他将今天在刘莎家的发生的经过简单向苏含卉叙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韩云和田学东是一伙的,而且他们想要将刘莎置于死地,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含卉听了严旭尧的话震惊万分,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动机具体是什么,反正跟以前的陈年旧案有关!”严旭尧说道。 “那她……你打算把她怎么办?”苏含卉指了指刘莎,说道。 “我还没想好呢,暂时只能带她来这里避一避了,她现在被一个警察追杀,去哪里都不安全!” 苏含卉说道:“这样好了,你把她交给我吧,让她暂时在我办公室躲一阵,你一个大男人,得注意避嫌!我保证让她毫发无伤。另外,如果你说的经过是真的,那这件事情就大了,恐怕滨海市最近会大变天,我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有股暗流在涌动。” “好吧,领导,这件事那我就听你的。”严旭尧正愁怎么安置刘莎呢,现在既然苏含卉提了出来,巴不得让她把人带走呢。 苏含卉领着刘莎走了之后,严旭尧靠在椅子上发起了呆,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惊险一幕,心有余悸。 当时那种危急的场面,真是生死一瞬间啊,不过,如果不是经历那场生死,他怎么会知道韩云跟田学东勾结的事情呢?! 严旭尧想起刘莎跟他说的西山售楼处的黑暗内幕,心情又不平静了起来,他打开柜子将之前从妻子那抢来的H牌挎包拿出来。 他盯着挎包纽扣上的微型摄像头,心想,不知道妻子这个偷拍设备里面储存着什么内容。对,现在就打开看一下! 第255章 录像里的事实 严旭尧将H牌挎包金属纽扣打开,按照刘莎的操作把里面的内存卡取出来。这个卡与单反相机的存储卡类似,正好他的抽屉里有备用的读卡器,很顺利地链接上了手提电脑。 马上就能看到妻子的秘密了,严旭尧紧张得鼻子上面沁出了汗滴,甚至握着鼠标的手也有些发抖。那张内存卡上只有一个文件夹,是以日期命名的,而且那日期就在几天之前,其他的录像应该是被删掉了。 他注视着那个日期片刻,突然一拍脑门反应了过来,那不是自己半夜去张雪家那天吗,当时张雪的母亲何晴被谭永江绑架了,据说还是沈筠把何晴救了出来。 严旭尧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非常渴望想知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于是用鼠标点开了文件夹里的视频文件,一个晃动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果然是高清摄像头拍下的影像,像素质量非常高,尽管拍摄的场景是在夜间,而且拍摄的人在走动,但是拍录的影像并没有因为颤抖而模糊。 他睁大眼睛仔细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沈筠好像进入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别墅里,在她前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引路。那别墅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中灯火通明,假山、池塘一应俱全。四周的墙壁几乎有二层楼那么高,墙顶还有设了一道网状的东西,估计应该是电网,还不时有牵着狗的保安在镜头里出现,这里的防卫措施简直比一般的监狱还要森严。 严旭尧皱紧了眉头,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不知沈筠到这个地方去做什么。 沈筠跟着那个引路的女子进了电梯,然后上了三楼,二个人在楼道里走的时候,录像里传出了一阵男人的怒吼。 “何晴,快说,你把我的侄子弄哪里去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母女偿命!” 严旭尧不禁支楞起了耳朵,听出了这是谭永江的声音,那家伙似乎在咆哮。 “我说过谭力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叫你哥谭永明出来见我!”视频里又传来了何晴的声音,她说话时的语调有些颤抖,显示了内心的恐惧和慌张,“谭永江,我是张建国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别跟我提张建国那个孬种,我早已经看他不顺眼了!”谭永江的声音透着股阴冷,“他必须把神晖集团的股份交出了,不然你们一家三口就去阴曹地府见面吧!” 沈筠跟随着那个引路的女人来到了一个房间外面,那个引路的女人轻轻敲了下门,说道:“老板,沈小姐说有事要找您,所以我把她带过来了。” “你把她带去321房间等我。”谭永江在房间里说道。 那个引路的女人随后将沈筠带往楼梯拐角处的一个房间,把门打开了,然后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筠冲那引路的女人点头道谢,刚走进了房间,这时外面的那女人一下子就把房门关闭了。沈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身跑过去拉那门,结果发现好像是被反锁了,怎么弄也打不开。 沈筠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感觉就像一个豪华的酒店套间,她坐在了靠近窗户的沙发上,把挎包放在对面的柜子上,然后拿起电视遥控器,随意翻看了电视节目。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随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保镖。 那个魁梧的男人正是谭永江,他进了房间之后,转身冲旁边两个手下挥挥手,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何晴那个女人的嘴巴给我撬开,另外派人把张建国那孙子盯紧了,都说蔫吧虱子咬死人,这件事要是出了什么叉子,当心你们的脑袋。” 那两个男人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走时然后把房间给关上了。 沈筠见谭永江进来后,立即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谭总,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工作?” “沈筠,你可是咱们西山售楼处的一枝花,你来见我,我可有大把的时间。说吧,这次田学东又让你来提什么要求,他那个孙子居然都逃到了国外还不消停!” 谭永江径直走到了沙发旁,紧挨着沈筠坐下来,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 沈筠的身子微微一震,她试图往旁边挪动些距离,好离对方远一些,但谭永江手上的力气很大,她那点象征性的反抗几乎是徒劳。 “谭总,求你别这样,今天我不是代表田学东来跟您提要求的,而是有其他的事情向您汇报。”沈筠的声音里透着哀求的腔调。 谭永江的手上一用力就将沈筠抱在了怀里,低头嗅着女人的芬芳,说道:“整个西山售楼处的女人,就你一个我没玩过,你说,我是不是给了姓田的很大面子。这次他不在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品尝一下。” “谭总,别这样,你知道田学东会回来的,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僵!”沈筠的脸色有些煞白,似乎也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你会告诉他吗,你敢吗?”谭永江狞笑着说道,他将一只手伸进女人的衣服内,握住了她胸前的饱满之处揉动,“论风姿绰约,整个售楼处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及你,凭什么让他姓田的一个人霸占,好的资源,大家应该共享不是么?” 沈筠的身子一下子弓起来,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严旭尧盯着视频里发生的景象,直感到气血有些上涌,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自己那娇媚动人的妻子正在被别的男人肆意亵渎。 “谭勇,我今天真是有要紧的事情跟您说,您侄子谭力被人打住院了,我在医院里看到的……”沈筠担心继续遭受对方的凌辱,急忙将来意说了出来。 “哦,他伤得怎么样?”出乎沈筠的意料,谭永江的反应很平淡,“我听说你把我侄子迷得整天魂不守舍,这件事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我……谭总,你怎么能这样说?谭力的伤看起来很严重,我看到他被担架抬进急救室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对方下手非常狠,我担心是你仇人的下手……” “怎么,难道你也怀疑是张建国他们做的?” 谭永江似乎觉得揉挫女人的饱满之处已经不能满足了,一下子将沈筠从沙发上凌空抱了起来,往旁边的大床走去。 沈筠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奋力的挣扎了起来,但她哪里是谭永江的对手,挣扎中她的高跟鞋被弄掉了,落在地上发出了咣当的响声。 沈筠的挣扎反抗似乎更加激起了男人的兽性,他望着女人的眼神中那股黑色火焰更加炽烈了。 谭永江把沈筠扔到了床上,把自己腰带解下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你……别过来……”沈筠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匕首对准了他,但是她的手颤抖不停,那匕首也在半空中划着曲线。 谭永江也没想到沈筠突然拿出了匕首,不禁愣了一下,但他的反应速度够快,抄起了床头的枕头朝对方砸过去,趁沈筠被砸中的瞬间扑过去,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了下来,丢到了地板上。 “没想到啊,沈筠,你在这么漂亮的丝袜被藏了凶器,今天不好好调教一下你,你不知道我谭永江的规矩!”谭永江摸着女人柔滑的黑丝,脸上的表情十分享受。 “你放手……你要敢侵犯我,我就咬舌自尽……”沈筠厉声说道。 “随便你,就算你死了,我也要玩你的尸体!”谭永江狞笑道。 谭永江将沈筠扑倒在了身上,将她的连衣裙锁链往下一拉,然后再往上一拽,女人娇媚无暇的身体就完全暴露在了口气里。在女人的猛烈挣扎中,他又将她身上最后的防线扯了下来。 严旭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多想去救妻子,但同时又恨透了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 谭永江吻着沈筠的脖子,然后一路往下,往下…… 沈筠的身子在挣扎中颤抖,在颤抖中挣扎,她发出的悲鸣中夹杂着痛苦和压抑。 谭永江把女人的两条腿分开,正准备进入时,突然身子一软倒下来。 这个场景发生的非常快,以致于当时严旭尧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他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床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男人,那个男人背对着镜头,但是身材笔直,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刚才,他应该是用枪托砸了谭永江的后脑,直接将其打昏了。 “呜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沈筠从床上爬了起来,也不顾身无寸缕,一下子扑到了那个男人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严旭尧目睹了这一切,简直睚眦欲裂,沈筠应该与这个男人很熟,而且这男人的背影看起来很年轻。 但是,出乎严旭尧的意料,那男人反手给了沈筠一耳光,然后将其推开了,怒道:“赶紧把衣服穿上,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第256章 海风、大雾和情殇 严旭尧盯着屏幕画面中年轻男子的背影,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但是录像播放在关键时戛然而止。 他痛苦地抱着头趴在桌子上,内心的纠结和失望已经到了极点,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恨意,就像滔滔洪流瞬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再警告妻子不要为了报仇就拿自己的身体当工具,有什么事情夫妻二人商量着来,但她呢,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一意孤行,差点险遭强暴。 最让严旭尧不可忍受的是,妻子在最危急的时候想到的人不是自己老公,而是那个手持白色手枪的男子,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严旭尧累了,他彻底的累了,这样的婚姻已毫无意义可言! 以前,他非常在乎自己的妻子,怕她出轨,怕她给自己戴绿帽子,但此刻,他突然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个跟她同床共枕的女人瞬间变得遥远而陌生。 严旭尧记得自己从未对一个人如此失望过,当年他跟苏云娜分手时更多的是无奈,时至今日,他依旧对她有些愧疚。而今,对于沈筠,他只有满腔的怒火。 严旭尧收拾了一下,提着笔记本电脑回了家,今天必须有一个了结,一次彻底的摊牌! 他打了辆车回到海军干休所暂住的地方,一看表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但妻子不在,父母在客厅里陪着薇薇写作业。 “旭尧啊,你是不是当上处长后工作压力太大,怎么脸色如此差?”母亲梁素琴见儿子进来后表情阴沉,关心地问道。 “妈,我没事,沈筠呢?”严旭尧走到女儿身边,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小筠今天老早就回来了,晚饭还是她帮着我做的呢,但刚才她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说单位那边有点事要加班,他还说等你回来后让我告诉你,让你不要担心她。” “加班?”严旭尧嘴角动了动,冷哼道:“我看她是要加到别的床上去了吧!” “严旭尧,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严父本来正在指点孙女做题,闻言不由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严旭尧没有吱声,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内,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他当然知道,妻子的所谓加班纯粹是谎话,也就能糊弄一下二老,现在指不定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呢! 他现在迫不及待要见到妻子,倒不是担心她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是要跟她把事情说清楚。他原本想等到明天再说,但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爬了起来,拨通了苏含卉的电话。 “严旭尧,你想死啊,这么晚了还骚扰我……”电话那头传来了慵懒的声音。 “喂,你的车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严旭尧说道,他的声音里没有带一丝感情,就像是机器人一样。 “讨厌,跟人借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来单位找我拿吧!”苏含卉娇嗔道。 半个小时候,严旭尧开着苏含卉的宝马七系轿车冲向了西山售楼处。但如他所料,办事大厅里面一点光都没有,说什么加班,简直是一派胡言。 其实,严旭尧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沈筠这个女人果真是无可救药了。 “沈筠,你在干什么?”严旭尧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老公,我在加班啊,难道爸妈没告诉你吗?”电话那头沈筠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你在加班?”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激愤,“我就在你们西山售楼处门口呢,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啊……老公,你去西山售楼处了?我不在那加班……我在……”沈筠的声音里有些惊讶和颤抖。 “说,你现在到底在哪人男人床上加班?!”严旭尧几乎是嘶吼着质问道。 “混蛋……你是不是疯了?!”沈筠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也发火了。 “我他妈是疯了,那也是被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逼疯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筠,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要是不在售楼处门口出现,咱们俩就结束了,你明白吗?” 沈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好吧,我说实话,我在准备报仇计划,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候,你不要干涉我,就这样!” 沈筠不待严旭尧回话就挂断了,在打过去的时候沈筠已经关机了,留下了他一个人在茫茫的夜色中怒吼! “沈筠……老子这次要是再原谅了你,就他妈就我一辈子给人当龟孙子!” 严旭尧又把车开回了单位,他怕现在回家影响父母休息,就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可这一睡就到了上午九点,一个电话把他吵醒了。 “严旭尧,我是苏含卉,洋洼湿地那边有一个游乐场项目要规划,可能影响到咱们在那一带的林场,今天你跟李梅过去考察巡视一下,回来跟我写个报告,我要给省厅那边请示。” “领导,改天再去行不行,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在状态……”严旭尧不情愿地说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哪里还有心情开展工作,“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综合处的其他人过去……” “不行,这个工作要的比较急,所以你本人必须亲自去了解下。”苏含卉的口气十分坚决,“严旭尧,我知道你最近有很多事情,所以批准了你很多假期,但你也不能没完没了是吧?你说你当上了处长这么多天,你都开展过什么工作,在咱们这种单位你不是不知道,容易被人传闲话的,你也不想被人说你没能力吧。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担当一些,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别扯在一起行不,就这样吧!” 严旭尧挂了电话,正想骂娘,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是档案科的李梅,她正提着勘测设备,说道:“严处,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吧!”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梅不会开车,所以严旭尧这个处长当起了司机,开着越野工程车驶往洋洼湿地。洋洼湿地在滨海市东北侧,挨着大海,所以他们迎着海风和大雾一路向东。 途中,副驾驶座位上的李梅接了一个电话,顿时整个人如坐针毡,神情中充满了焦急。 “怎么了,李科长?”严旭尧瞥了旁边的女人一眼,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严处,刚才我儿子学校的老师打来电话,说我儿子上课时肚子疼,被送到了医院,医生……医生说肾部有积水……”李梅说话时双手捂住了脸,一副凄楚的神情,眼眶里闪动了泪光。 “啊,听着好像很严重,你先别着急,我在前面掉个头,送你去医院。” “严处,谢谢你……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要陪您去考察的……” “别这么客气,我也是做父母的,理解你的心情。”严旭尧看了李梅一眼说道,他早已知李梅是个单亲妈妈,带着儿子生活非常辛苦。 严旭尧送完李梅之后又往洋洼湿地那边赶,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到那里后都快中午了。原本,那一带的树林中弥漫着茫茫的大雾,中午时分,阳光终于将雾气驱散,视线宽广了好多。 严旭尧把车停在了一个岩石后面,将车后背箱里的仪器卸下来,然后开始观测前方的树林,然后在本子上做记录。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离他大概八九百米距离的海岸上,有一对男女抱在了一起。 每个人都有好奇之心,工作的严旭尧也不例外,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了望远镜,望了那两个男女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他手中的望远镜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那两个人居然是田学东和沈筠。 严旭尧的热血一下子涌到了脑门,沈筠啊沈筠,你这个贱人,说什报仇,原来是和那个狗日的男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幽会! 严旭尧心中那个恨呀,如果今天不是单位正好派自己过来考察巡视,怎么能发现这对狗男女呢! 他转到工程车后备箱拿出一根榔头,悄悄地朝那对狗男女潜伏接近过去。 海滨的岩石有很多,可以说是错落有致,因此给他的行动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田学东,放开我,当初你答应我的事一件也没办到,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之类的话!”沈筠试图从田学东的怀里挣脱。 “瞧见没,我脸上这个伤疤就是你男人留下的,这个债他用命偿还,而你得用身体偿还!”田学东用手指着脸上还没愈合的伤口说道,“沈筠,我是答应给你报仇,而你答应把你们沈家的股份给我,但我现在对那个未知的回报不赶兴趣了……我感兴趣的是你的身体……” “田学东,你感兴趣的实际上是那批古董吧,你想阻止我复仇,就是怕我把那件事情说出去,影响了你的发财计划,对吧?”沈筠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沈筠,你是明白人,所以我劝你也不要做傻事,当年,你的父亲就是因为顽固不化,所以才众叛亲离,落得惨死的下场。”田学东说道,“你不要发财,也不要挡了别人的财路!” “田学东,你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沈筠挣扎了起来,但田学东将她搂得更紧了。 “你住嘴,沈筠,不要总拿当年你父亲资助我上学的事情来说事,我不过总共才受了他几百块钱而已,我在售楼处护了你这么久,也总该把欠的人情还上了吧?现在我不欠你们沈家的,而是你欠我的……你不应该背叛我,真的……” “田学东,你什么意思?”沈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田学东从衣服里取出了一张相片,狞笑道:“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那张照片是一个人的大头照,确切地说应该是尸体照片,照片中的青年男子头部被钝器打中,满脸是血,但沈筠依然能够辨认出那个人居然是刘宇! “啊——田学东,你……你杀了他?”沈筠看了那张照片险些昏厥过去,颤声道。 “任何想阻止我的人都得死,包括你!”田学东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狞笑,加上那未愈合的疤痕,十分恐怖。 第257章 妻子的前男友 “你……你把林蕾怎么样了?”沈筠颤声问道。 “你现在自身难保,就不要替别人操心了……我会让林蕾后悔做女人……沈筠,不要怪我狠心,怪就怪你不识抬举!” “田学东,你终于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目,你根本没有想过帮我报仇,不过是想利用我一步步达到你贪婪的企图罢了!”沈筠绝望地说道,“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毫无信用的人渣、败类!” “对,沈筠,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的目的就是要扳倒谭、张两家,将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那些东西占有。”田学东顿了顿说道,“我的企图不止这些,我还想完整的占有你的感情和身体,幻想着有朝一日你会主动投怀,但我发现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你的心里只有邬雷那个死鬼,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会对我青睐。所以,我现在也死心了,我要占有你的身体,然后送你去地狱,让你在地下跟你那念念不忘的情人相会去。” 严旭尧匍匐在巨大的岩石后面,听着不远处二人的对话,脸色变得异常阴冷。沈筠在结婚前就曾告诉过严旭尧,她认识他之前曾谈过一个男朋友,两个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分开了。严旭尧也旁敲侧击试图问过其中的原因,但沈筠每每都很痛苦,就是不愿说出实情。 严旭尧结合当年沈筠投海自尽的事情,揣测她可能是遭到了男方的情感背叛,所以才一时想不开寻短见,因此,他也就没有一直揪着那件事盘问! 严旭尧这个人素来有婚姻洁癖主义思想,但对婚前的事情还是有一定容忍度的。哪一个人没有点过去呢,这年头,想找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人结婚,简直比中大奖还难,除非对方是相貌极丑的无盐女!虽然严旭尧当时心里有些不爽,但扪心自问,就连他自己不是也跟苏云娜在一起好几年么,以前的事情根本不用去计较,否则那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只要婚后能对彼此专一就行。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自己当初想象的复杂,沈筠的那个神秘的前男友原来是滨海市的模范警察邬雷,邬琳的亲哥哥,尽管他以前也隐隐的有种猜想,但现在亲耳突然听到了这样的真相,还是有些始料未及。 严旭尧从田学东的话里得知,沈筠似乎对邬雷的感情很深,不知道她对邬雷是出于真爱,还是利用了他的警察身份帮自己复仇,或者两者兼有。不过,沈筠对邬雷应该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他也不会选择跳海自杀。 严旭尧想到这些事情,心中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和苦涩,他很想知道自己在沈筠的心目里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沈筠曾口口声声说爱他,但他已彻底不相信她的话了,甚至,他一度觉得妻子的某些话要反着听! 夫妻之间可以没有爱情,但是不能没有信任和责任,否则这样的婚姻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完全成为拴在两个人身上的枷锁。严旭尧觉得自己和沈筠之间就是这个样子,或许她也感到同床异梦的日子很疲惫吧,是时候打破这道毫无意义的枷锁了! “呸,田学东,像你这样靠出卖朋友、背信弃义的恶人才会下十八层地狱,你不配提邬雷的名字!”沈筠啐了他一口,骂道:“你说,当年是不是你串通了谭永明他们,合谋设下圈套害死了他?!” “臭女人,你想快些死了是不是?!”田学东抹掉了脸上的唾液,他似乎被激怒了,反手给了沈筠一个耳光,“邬雷那件事,都是那个专案组的探子告诉你的吧?!你说的一点没错,当年是我联合谭家的人除掉了邬雷。当时,我已经和谭家的人秘密达成了合作协议,由我将他们挖掘的文物运送到日本和澳门贩卖。他们负责提供古文物,我负责提供高价收购渠道,然后得到的利润大家一起均分,你说,这么好的合作我怎么会让别人破坏掉呢!” “所以,你把害死了邬雷,那个曾经跟你拜过把子的兄弟?!”沈筠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里的恨意在燃烧。 “当年邬雷他不该趟那滩浑水,害死他的人其实是你的仇恨和他的自大!沈筠,如果不是你怂恿他去查那件案子,他也不会被人乱枪打死。不得不说,邬雷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警察,我很佩服他的侦破能力,他不仅发现了案件真相和文物的下落,还发现了警局里有人接受谭家的贿赂,警匪沆瀣一气,所以,他不死就会有很多人会死!” “你说的警局里的人,是不是韩云?” 田学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沈筠,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知道的看来不比我少。你现在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所以我告诉你也无妨,看在咱们多年情谊的份上,好让你死得瞑目!你说的没错,韩云是其中一个,不过当年他那种小角色,不过是执行上面的命令而已,真正想让邬雷死的是那些大人物,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你知道与否一点意义都没有!” 沈筠的眼睛红了,怒斥道:“你们这伙谋财害命的恶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那就祈祷你下辈子还继续做个好人吧!”田学东反手将女人扑倒在身下的岩石地面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我确实曾经答应过给你报仇,我的诺言一定会兑现。等我把你送进地狱后不久,你就会发现谭永江那伙人将陆续和你在阴曹地府见面!现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我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好好享受一下你温热美妙的身体。哈哈……我越挣扎反抗我就越是有感觉,在这种地方,你不要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畜生,你放开我,有种一刀杀了我,啊——” 在沈筠的怒骂声中,田学东解开了她的腰带,将她的裤子褪去,露出了女人白皙修长的美腿。田学东弯下腰,海畔吹过来的风将他身上的大衣吹起,露出了腰间的黑色手枪。 严旭尧蛰伏在岩石后面静静地注视着前面发生的一切,不由攥紧了手中的铁榔头,他所在的位置离田学东和沈筠二人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而且田学东是面朝着他这个方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严旭尧。严旭尧十分顾忌田学东的枪,所以不敢贸然轻举妄动,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机会,悄悄快速接近对方后实施致命一击。 沈筠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因为天气比较冷,所以外面裹了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但里面的衣物很少,也没有穿毛衣,只是贴身的保暖衣物,这让田学东省去了不少力气。 田学东将沈筠的裤子褪下去后,又把她的上衣扯开了,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沈筠的身体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她躺在冰冷刺骨的石板上,娇媚的身体如此白皙,远远望去,就像是落在岩石上的积雪。 “田学东,你个畜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沈筠哭喊道,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寒冷,她的身体在风中战栗。 沈筠试图抬起脚踹他,但她的脚踝一下子被对方抓住了。田学东用双手攥住沈筠双脚往外岔开,贪婪地盯着女人最隐秘之处,眼睛中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浴望。 “沈筠,我记得早上在电话中跟你说,今天咱们在这里吃烧烤,但可惜啊,我只带了炊具和木炭,但是忘了带肉过来。”田学东抚摸着沈筠丝玉一般柔滑细腻的肌肤,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这么娇嫩的身体,味道一定不错,我记得当初跟你说过,我一定要吃了你……或许你没有明白我吃了你的含义吧……” 田学东哈哈狞笑起来,他的声音嘶哑而刺耳,就像是从地狱中发出的一样。 “啊……你……简直是魔鬼……”沈筠花容惨变,突然理解了田学东话里的意思,剧烈地挣扎反抗起来,就像是一只被猎人剖膛开肚的兔子一样。 “沈筠,你知道的,我爱你,真的很爱你!”田学东像是再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但我在你的心里,不过是一个复仇的工具而己,你从都没有正视我对你的感情。我知道就算得到了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但你了解我田学东的为人,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据为己有,我要亲手把他毁掉。今天,我不仅要占有你的身体,还要吃掉你,让你永远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变态……疯子,有种你一刀杀了我!”沈筠的脸色煞白,瞳孔里散发着极度惊恐,她知道田学东是一个危险的阴谋家,但没料到对方的心理居然已经扭曲到了病态的地步,居然……居然想要把她吃掉! “一刀杀了你?不……那太便宜你了!”田学东从脚下的烧烤架上抽出了一把剔骨刀,从沈筠的脖子、胸部一直沿着大腿往下划动,说道:“沈筠,一会儿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是怎么吃掉你的,你说从哪里吃好呢……真是秀色可餐啊!” 沈筠望着田学东手中的尖刀,突然哭了起来,说道:“田学东,我知道,你是吓我的对不对?你一定舍不得杀我!” 第258章 她把他咬成太监 田学东没想到刚才还挣扎反抗的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哈哈笑道:“怎么,沈筠,你终于害怕了是吧?对于我来说,得不到的东西留着也没有价值。我田学东从来就不缺少女人,女人对于我来说不过是种调剂罢了。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个程度,你不会还天真地以为我会顾念对你的情分吧?!我至少可以列出三条杀你的理由:一是你不该勾结刘宇和林蕾那帮人破坏我的生意,你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果活着将后患无穷。二是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成为我的女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居然落井下石举报我谋杀了曹静。三是你丈夫用笔扎穿了我的腮帮,我要把你先歼后杀再吃了,录成视频给他看,然后一刀一刀把他剐了。” 沈筠突然伸手抱住了田学东的腰,泣道:“田学东,你知道这么多年来其实我很感激你,我也依赖着你,虽然我嘴上没有说,但我真的喜欢你……只要你帮我报了仇,我以后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田学东抓着女人胸前的饱满,他的力度很大,留下了五道指印,冷笑道:“沈筠,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说的话吗?不要以为我是个傻子,是否喜欢一个人不是靠嘴里说说,靠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沈筠接下来的一个动作让田学东很意外,她居然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俯下身子把脸凑了过去。 严旭尧躲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沈筠好像是为了保住自己性命,竟然主动给田学东用嘴那个。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又出乎了严旭尧的意料,田学东一把掐住沈筠的脖子,将她推开了。 “沈筠,你心里盘算着什么我还不清楚吗?你想咬掉我的命根子!”田学东给了沈筠一耳光,骂道:“别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人,那天晚上你把谭力父亲谭永明那玩意咬下来,让他当了太监……今天,你还想用在我身上吗?” 沈筠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就像一个发疯的母豹子,张开口就咬了田学东一下,然后蹿起来光着身子就跑! 沈筠不是朝着别的地方跑,而是前方的悬崖,她要跳海! 田学东似乎早有预料,扑上去把她搂了回来,按倒在石板上,分开她的双腿准备深入其中。 严旭尧躲在岩石后面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满腔的怒火已经引爆,正好田学东在低着头解自己的裤子,于是攥着铁榔头就朝对方悄悄走了过去。 严旭尧悄悄绕到了田学东的身后,然后扬起了手中的铁榔头,狠狠地朝他的后脑抡去。 田学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沈筠的身体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但沈筠躺在石板上,正好看到了丈夫攥着一根铁棒由远及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尽管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表情,但是恰恰落在了田学东的眼睛里。 田学东手中明晃晃的刀就像是一面镜子,反射到他后面晃动的身影,以及影子抡起的长棍,他立即嗅到危险的降临,一个驴打滚从石板上翻过。 严旭尧压根就没有预料到田学东居然能躲开,他抡的力气非常大,已经收不住了,铛的一声打在了坚硬的岩石上,迸发出了一排火星。 严旭尧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最让他感到心有余悸的是,那个铁榔头就差一丁点的距离就砸在了妻子沈筠的头上! 严旭尧盯着铁榔头在石板上留下的创痕,不由眼前一阵模糊,刚才他险些失手误杀了妻子! 严旭尧就这一犹豫的功夫,给了田学东反击的机会。生死搏斗就是这样,胜负往往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田学东自然也是个搏击专家,这时候他离着严旭尧非常近,所以就没有掏出腰间的手枪,而是直接蹦起来,拿着手中的刀向对方的腹部刺去。 田学东的动作太快,从刚才翻滚躲避到实施反击,简直一气呵成,严旭尧猝不及防,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子虽然应激性地往右后方一闪,但还是被对方的刀子刺中了肩部! 严旭尧感到右肩部一麻,接着就是钻心的剧痛,低下头发现田学东的那把细长的剔骨刀已经插在他肩胛骨下方的部位,一股鲜血涌了出来,一下子将他的棉大衣浸透了。 严旭尧的那条右胳膊顿时没了力气,手中的铁榔头咣当一声掉在岩石地板上。 “你来的正好,你可以陪这个贱人一起上路了!”田学东狞笑道,“还记得在公安局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把老子扎成这个样子,我要一刀一刀剐了你!” 田学东这一刀扎的地方并不是致命部位,他说话时想把刀抽出来,然后再给他两刀。但是,他使劲儿拔了一下,却没有拔出来,那刀应该是扎在了严旭尧的肩胛骨缝中了,被牢牢卡住了。 田学东的脸色一变,他伸手就要掏腰间的枪,但严旭尧虽然剧痛无比,但这一痛他的思维也非常敏捷,已经判断出了对方下一步动作,赶忙用左手去抢。 严旭尧的手快了一步,将对方腰间的枪拔下来,对着田学东扣动了扳机。 不过,枪没响,他忘了保险栓这回事! 严旭尧的左手不利落,想再次开枪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再说,田学东怎么会给他第二次开枪的机会,反手就要夺枪! 严旭尧现在有些绝望了,他知道这把枪不能落到对方手中,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海上的悬崖边,于是扬手将枪朝大海扔去。 田学东像一头被激怒的恶狼,握住了扎在严旭尧肩上的刀柄,这次他不是想把刀拔出来,而是转动着使劲儿拧了一下,但是拧不动,就接着往里面刺扎。 严旭尧忍着剧痛往后退了好几步,再往后退就是悬崖了。他知道,田学东此举是想把他逼到悬崖下面的大海里去。 严旭尧的右手已经麻木了,虽然左手能动,但明显对田学东构不成威胁,他抓住了田学东握住刀柄的手,感到自己手上一片湿黏,那是他的鲜血。 正当严旭尧陷入了绝望之时,突然他面前的田学东身子震了一下,随即嘴角溢出了一股血沫子! 田学东低下头,发现一个刀尖从胸口冒出,鲜血喷涌! 田学东吃力地扭过头去,发现沈筠一丝不挂地站在他身后,刚才他跟严旭尧搏斗的时候,忘记了这个女人!刚才,一定是她在背后给了他一刀。 沈筠在风中瑟瑟发抖,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眼神里夹杂着怨恨和恐惧。 “沈筠,你……我……我其实只是吓唬你的……我爱……你!” 沈筠的脸色发白,嘴唇被冻得发紫,望着眼前血淋淋的场景,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田学东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血沫子直往外溢,手上的力气顿然失去。 严旭尧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顾不上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转了个身子赶忙从悬崖边上移开,这样他的位置正好跟田学东换了一下。严旭尧对着田学东的腹部就是一脚,田学东喷出了一股鲜血,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斜着飞了出去,跌落在悬崖边上。 严旭尧上前就又是一脚,这一脚将田学东半个身子踹到了悬崖半空,不过田学东求生的浴望似乎非常强烈,他依然用手抓着悬崖上岩石的边沿。 “田学东,再见了,顺着洋流漂到日本去吧,希望到时候你的尸体没有被海里的鱼吃地渣也不剩!”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用皮鞋踩住田学东的手狠狠碾动。 “你们两个……会比我死得更惨!”田学东嘴上的血直冒,“严旭尧,沈筠才是真正的魔鬼,她会把接触的每一个男人都害死,下一个就会是你……” 田学东最后用恶毒的眼神看了他们夫妻二人一眼,他的眼神最后定格在了沈筠的脸上,看到了她嘴角不易察觉的狞笑,然后一松手坠入了冰冷刺骨的大海中。 砰!田学东的身体在海水中激起好几米高的浪花,随之就被吞没了! 第259章 复仇女神的黑色翅膀 田学东死了!!! 是的,那个嚣张跋扈、凶残暴力的男人死了! 这个生前以摧残、玩弄女性为乐的阴谋家,最终死于女人之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所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严旭尧望着脚下汹涌澎湃的大海,呼啸的海风翻着一个个巨浪打来,将那个男人的尸体卷入大海深处,希望这浩瀚无际的海水能洗涤掉他生前的罪恶。 严旭尧无力地瘫坐在悬崖边上,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精神恍惚,悬崖四周平静无比,如果不是石板上的一滩滩血迹,不会有人相信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 人生,就是这样富有戏剧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在另一个维度命运如何。 严旭尧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的力气消耗殆尽,那把刀还深深扎在肩胛骨里,刚才他还能强忍着刻骨铭心的剧痛,可此刻危险一过,浑身的所有神经都那种痛觉湮没了。 沈筠似乎也从巨大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半爬着来到严旭尧的身旁,依偎在他的怀里,泪眼婆娑地说道:“老公,对不起!” 严旭尧把自己身上那件带血的风衣解下来,披在妻子赤倮的身上,无力地说道:“记住,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再叫我老公了!” “老公,我知道你恨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原谅我……呜呜……” 沈筠的身体蜷缩在丈夫的怀中,双手揽着他的腰部,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凌冽的寒风肆意呼啸着,将她娇嫩白皙的肌肤吹成了紫红色。 “你没有错……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复仇而已,你哪里做错了?错的人是我,我不该干扰你的复仇计划,以后我也不会了,因为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内心,仇恨是支持你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们的婚姻、感情、家庭统统可以靠边站。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们彼此放过,离婚吧……”严旭尧的身体摇摇欲坠,即使是坐在地上也感到很吃力,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即将昏迷的前兆。 “啊——老公,你要挺住!” 沈筠抱住了丈夫的身体,把他拖到了远离悬崖边缘的安全地带,试图去拔出那把刺在他肩上的刀。 严旭尧用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阻止了她,说道:“别……你去西北八九百米的岩石后面找到我的工程车……汽车后备箱里有一个野外应激医疗盒,里面有止血和镇痛的药物……你快去……” 严旭尧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抬不起眼皮,觉得眼皮非常沉重,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沈筠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也顾不上传衣服,一丝不挂地光着身子朝那辆工程车跑去,浑然忘记了冬日凛冽的刺骨寒意。 严旭尧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望着沈筠那玲珑曼妙的身体,视线有些模糊和重影,阳光和岩石的阴影交错在一起,仿佛看到她雪白的后背上有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 那一阵恍惚间的错觉,深深扎根在他的内心之中,那是神,复仇女神! 严旭尧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让他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见沈筠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双手攥着刀柄使劲儿往外拔。 “沈筠,你再给我一刀,太痛了!”严旭尧的脸痛苦地变了形,汗如雨下。 “老公,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给你打了镇静药,你再忍一下,我把刀拔出来,给你敷上药后去医院。” 沈筠也非常的焦急,她闭上的眼睛,实在不忍看丈夫那种痛苦的表情,握紧刀柄之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猛地往上一拔。 “啊——” 那把刀在严旭尧的惨叫声中终于脱体而出,鲜血顺着创口汩汩直冒,沈筠也因为用力过猛,身子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头部磕在了岩石棱角上。 沈筠顾不上疼痛爬起来,拿出绷带和止血药给丈夫缠好,搀扶着他坐在工程车的副驾驶位置,然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 她正准备开车走时,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赶忙下车跑到南侧的岩石下面,将一辆白色的宾利慕尚轿车开过来,那是田学东的车。 沈筠驾驶着宾利车朝悬崖冲过去,快到悬崖边十来米之时,她打开车门跳了出来,那辆车就直接冲出悬崖,掉入下面的大海中,发出了巨大的咕咚声。 白色宾利车迅速沉入了海底,一阵气泡从下面冒了出来。严旭尧知道沈筠是想彻底销毁证据,但她的举动太冒险了,当时吓得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本可以将车停到边上,然后推下去。 严旭尧知道那辆白色宾利轿车价值不菲,应该得值四五百万吧,这么毁掉了确实有些可惜,但那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就算是四五千万的东西,也不能留着。田学东死有余辜,在法律意义上,严旭尧和沈筠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但这防卫意图再没有别人证实,如果被警方发现也很难解释清楚,所以干脆毁灭一切与田学东相关的证据。 他们返回市区的山路有些颠簸,伤口一阵撕裂般剧痛,严旭尧再次昏厥过去。 严旭尧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于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右肩胛骨传来阵阵隐痛,他低头查看了一下,那里已经被缠上了巨大的绷带,整条右臂都麻木了,甚至都不能自主活动五个手指头。 沈筠本来正趴在床头打瞌睡,感觉到了动静之后抬起头来,她的脸色煞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虚弱。 “老公,你醒了,还疼不疼?”沈筠关切地说道,“医生说你只是失血过多,还有就是伤到了骨头,得静养一段时间,但没有大碍……” “我昏迷了多久?” “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宿,你们单位的苏含卉也来看过你了,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她说你这也算是工伤,给你请好了病假!” “沈筠,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你是不是那天受了风寒?”严旭尧将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摸了一下她额头,感觉非常的烫手,“你都发烧了,快回去休息吧,别我管我了,这里有护士看着。” “我没事,只是着了些凉,已经喝了姜糖水,发发汗就会好。”沈筠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秀发,淡淡地说道。 严旭尧注意到沈筠胳膊弯曲处的血管上有针管扎过的小孔,估计当时为了抢救他被抽了好几管血,难过她的脸色会这样差!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非常负责,一方面恨透了她,另一方面也有些感激,如果沈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 “老公,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沈筠紧张地问道,她已经明显感到了丈夫对她的疏远。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沈筠,那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以后你都不要叫我老公!” “老公,你真的……想要跟你离婚?”沈筠泫然欲泣,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了床前,“我知错了,你别不要我好吗,求求你……以后,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听你的……呜呜……” “现在你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也严重警告你不要再和田学东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可是你做到了吗?!今天要不是我恰好去东边考察,你早已经被姓田的歼杀了,还有机会跟我说对不起吗?!”严旭尧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心中有几分不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是时候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过些日子再说,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今天必须说清楚……呜呜……你凭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沈筠抹了把眼泪,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跟了你之后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好,你想说清楚是吧?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对不对得起这个家!你为了复仇拿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周旋于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之间,跟他们玩暧昧,一次次触碰我的容忍底线,还敢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严旭尧闻言也动了肝火,“那天你跟田学东在海边的对话我全听见了,你跟谭力父亲谭永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筠的脸色原本就很苍白,听了他的话更加惨白,说道:“这件事情本来我想烂在心里,因为说出来,我心里会难受,而你也会有芥蒂,但既然你已经听到了只言片语,那我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今年春天那会儿,西山三期项目开盘,那几天我们被要求吃睡在单位。最后一天晚上,董事长谭永明借着醉酒冲入了我的宿舍想要强暴我,还说我长的像他上过的一个女人,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母亲,我亲眼看见他和谭永江兄弟二人将她歼杀。他把我按在地上,我当时也没有他力气大,所以假装迎合,然后把他的东西咬了下来……之后,曹静赶了过来,她让我走,我们就一起逃走了。第二天,曹静说先让我别上班,她去找田学东商量对策,可是那天之后曹静就失踪了。我知道她肯定是遇害了……呜呜……她是替我死的……” 严旭尧听着沈筠的叙述,脸色阴沉无比,他的内心在翻江倒海,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深呼吸了一口,“这件事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你把谭永明弄成了那个样子,他怎么会放过你?!” “那件事情之后,谭永明也失踪了,再也没有露过面,也没有人找过我麻烦……后来,田学东从侧面告诉我说,这件事情他替我摆平了……呜呜……我隐隐觉得,田学东是让曹静顶替我担下这件事,然后谋杀了她……” “但是,田学东从来不承认他杀了曹静……你这么说根本没有证据,杀曹静的人是谭永江!”严旭尧盯着沈筠的眼睛说道,他用手指了一下旁边椅子上的电脑包,那包是沈筠从工程车上拎回来的,“你把那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我有点东西让你看。” 沈筠不知道严旭尧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迟疑地将电脑取出来启动,然后递给了他。 严旭尧用左手操纵鼠标,点开了放在桌面最下角的一个视频文件,“这段录像很清晰,你自己看看吧,然后再说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第260章 最后的摊牌 沈筠迟疑地望了严旭尧一眼,见他表情漠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将笔记本电脑接过来,正准备看一下时,严旭尧突然把笔记本电脑盖子合上了。 “沈筠,我再问你一次,我们结婚以来你有没有失过身,不管是你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我只想听一句实话,所以,你要想好了再说。”严旭尧神情凝重地说道,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筠,目光犀利得像把锋锐的剑。 “你什么意思?我说过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这样胡乱猜疑对我不公平。”沈筠说话时胸部剧烈起伏,对方的话让她感受到了屈辱,“我已经跟你承认过错误了,我不应该为了报仇跟别的男人虚情假意,这样做确实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我愿意跪下来向你忏悔,但我真的没有做过不起你的事!” 沈筠其实没有正面回答严旭尧的问题,他问的是有没有失身给别的男人,而她一再强调自己没做过对不起婚姻的事,实际上,她偷换了“失身”这一概念。 “你好像没有听懂我的问题,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做过,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失身过,如果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非要我替你翻译一下的话,那就是,你有没有被别人强暴过?”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他只是想测试一下沈筠有没有对他说真话,所以,故意设置了一个已有答案的问题。 他将要给沈筠展示的那段录像来源于从她那抢来的H牌挎包,如果她看了录像的内容就一定会明白那天晚上楼道事件的真相。他决定这么做不是抱着什么冒险心理,而是已经做好了彻底跟沈筠摊牌的准备,并想用这件事拆穿她的谎言。 “你说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回答的,我问心无愧!”沈筠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说法,“我没有失身过,那些曾经对我有不良想法的男人,一个被我咬断了命根子,一个被我亲手杀死,还有一个被你打成了重伤躺在医院。”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请看录像吧!”严旭尧把捂在电脑盖子上的手挪开了,示意沈筠打开电脑。 沈筠打开桌面的文件夹,只是瞄了一眼那视频文件的格式和命名,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凝固了,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她都没有打开那个视频文件看一眼就“啪”的一下将电脑盖子合上了,无比愤怒地望着严旭尧,那眼神里闪烁着泪光和怨恨,厉声质问道:“严旭尧,这东西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今天你不讲清楚,我跟你没完!” “你居然问我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正想问你这录像是怎么回事呢!”严旭尧冷笑道,他已预料到沈筠看道那录像的反应,“沈筠,你就那样复仇的吗,轻易地就被那些男人搞到了床上,你还敢说你不是利用了你身体和美色?!还有,那个拿银色手枪的男人究竟是谁,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要再试图说谎或掩盖了,我已经看过了你的丑态,你到底有多不知羞耻啊!” “混蛋!你这个无耻、卑鄙的混蛋!”沈筠怒指着严旭尧,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严旭尧,亏我一直那么相信和依赖你,你居然……居然……你说,这东西你是从哪来弄来的,那天是不是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沈筠,你猜的没错,那个人就是我,黑暗的楼梯角落里,我不仅抢走了你的挎包,还强暴了你……可笑你还一直口口声声说从未失身过,非要逼我拆穿你!” 沈筠的声音在颤抖:“后来,那个加我微信的男人是不是也是你?!” “没错,那个人也是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在背着我跟什么人秘密交往……”严旭尧望着沈筠震惊激愤的神情,心中泛起一股报复的快意,“谁让你大半夜的还跟野男人在电话里打情骂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惩罚,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能发现你是如此的不堪呢!” 啪! “混蛋!”沈筠身体气得直哆嗦,反手就甩了严旭尧一个耳光,这是二人结婚以来她首次动手打他! 严旭尧摸着火辣辣的脸庞,怒道:“沈筠,你他妈敢打我……现在,你被我拆穿了真实面目,无话可说了恼羞成怒吧!” 沈筠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 “严旭尧,我看错你了,你不是个男人!你可知道那件事是我心里的一个痛,我一直在愧疚和自责,没想到伤害我的人是我最依赖的人,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那件事发生后,我不是没想过你也有很大嫌疑,但我始终不相信那个爱我的老公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你……你简直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我老公!” “沈筠,你说对了,我不配做你老公,谁配你找谁去吧!”严旭尧捂着脸说道,“我承认我的做法有些阴暗卑鄙,但那都是被你逼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检点吧。除了窝囊废,凡是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别人暧昧,不要总拿复仇这个挡箭牌,你完全可以不那么做!你觉得我不配做你老公,我还觉得你没资格做我老婆呢,既然我们两个都彼此嫌弃,那就干脆离婚吧,这样怀疑来怀疑去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田学东说的没错,这样下去,迟早一天我会被你害死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你复仇的工具,利用完没价值了就可以随意抛弃!” “严旭尧,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我真没想到一个和我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人会如此评价我。我以为你是懂我的那个人,但现在看来你不是!”沈筠伤心欲绝地说道,“你这个人太自私了,完全不懂得什么是爱,更不懂得怎么经营婚姻!你口口声声指责我对婚姻不忠,但我来没主动做出背叛你的勾当,但你呢,总是一副道德卫士的口吻自居,你就那么干净吗?你自己说,你跟方梅馨和张雪之间是怎么回事,不要认为我不说就是不知道!我知道你出轨也有我的原因,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因为这事一旦扯破会对咱们婚姻不利。可你遇到事情是怎么处理的,你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维护这个家,而是要拆散它,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离婚,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什么,我跟方梅馨和张雪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严旭尧闻言惊得目瞪口呆,沉默了半响后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都察觉了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你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忍受我和她们继续来往,你的心真大啊……还是说你压根就不在意那些事情……你不爱我,又怎么会在乎我在外面跟谁鬼混呢,你只要我扮演丈夫的角色就够了……” “严旭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无耻的男人,难道出轨了还有理吗,这是什么狗屁借口,你是我见过最渣的男人,我当初真是瞎眼了,怎么就选择了你呢!”沈筠气极而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无助和悲伤。 严旭尧冷哼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渣男,怎么比的上那个为你而死的前男友呢?!我也曾经一厢情愿地认为你爱的人是我,但那天我听了你和田学东的对话,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傻。你的心里装的只有仇恨,如果能腾出那么一点点地方给别人的话,我想,那个人一定是邬雷,我说的没错吧?!沈筠,你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当初追你的人非富即贵,你却选择了我,我当时受宠若惊,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一无所有的人,我当时确实天真地以为是爱情,现在我懂了,你不过是在利用我!” 严旭尧说道这里时一阵咬牙切齿,眼角的肌肉条件反射般地抽搐了两下,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 沈筠用呀紧咬着嘴唇,说道:“我利用你?够了,严旭尧,你扪心自问,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让咱们爸妈评评理,我自从嫁到你们严家后,可能有过半点不尽妇道之处,我还为你们严家生了一个……” “住嘴!沈筠,你还有脸跟我说你给我生了一个女儿是吧?!”严旭尧的表情已扭曲到了极点,“我现在怀疑薇薇根本就不是我的骨肉,而是邬雷的遗腹子……我认识你的那阵,邬雷刚刚殉职,既然他是你的前男友,你怎么那么快就接受另外一个男人,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所以想找个人家把他的骨肉生下来,因此,你选择老实巴交的我……” 沈筠本来正在用手擦眼泪,闻言整个人突然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严旭尧,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就这样注视了他好久之后,突然失疯般哈哈大笑起来:“严旭尧啊严旭尧……你果然是聪明绝顶啊……你说的没错……薇薇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她长得哪里像你,她的性格有哪一样随你,你早该带她去做个亲子鉴定……” 什么,薇薇果然不是自己亲生骨肉?!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崩溃的了! 严旭尧脑子里一阵气血上涌,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刚才他只是怀疑而已,没想沈筠居然承认了! 他含辛茹苦了七八年,竟然是在给别人在养女儿! “你他妈的贱女人!”严旭尧扬起他的左臂,想给沈筠一个耳光,但他的手抡到了半空垂了下去,“沈筠,你给我滚,我要跟你离婚,今生今世再也不想看见你。” “好,我同意跟你离婚,看在你把我女儿带大的份上,咱们夫妻名下的所有财产和房子都可以归你,我什么都不要。”沈筠冷笑着说道,“另外,我劝你带薇薇做一个亲子鉴定,看看她的基因与你这个人渣有多大区别!” “滚滚滚,你给老子滚!”严旭尧在病床上咆哮道,“我真想掐死你!”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着,她在外面楼道里听到这里激烈的争吵。 沈筠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推开门颜面跑了出去! 第261章 同父异母之妹 离婚这件事不能寻思,更不能含糊,一寻思一含糊这婚就离不成了。 严旭尧和沈筠两个人都在气头上,所谓打铁还需趁热上,淬火还得冷水浇。 现在冷水也已经浇得差不多了,严旭尧和沈筠瞒着家里人,找了一天上午去民政局离婚登记处办手续。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无非是婚姻不是儿戏,况且已经有了孩子,要慎重考虑决定。严旭尧和沈筠面无表情地坐在柜台对面始终一言不发,工作人员见二人这样不禁摇摇头,抬起手中印章在绿色的离婚证上啪啪盖了两下。 严旭尧的心也震颤了一下,就在这一刻,他和沈筠八年的婚姻终于划上了句号。 沈筠在办手续时还很坚强,可一出民政局大门就泪如雨下,哭着回了家。 “好你个严旭尧,混账东西,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之子,你给我滚出去!” “爸……你先听我解释,我和沈筠这是好聚好散,我们已经感情破裂了……”严旭尧为难地说道。 “你解释个屁啊……”老爷子怒不可赦地吼道,“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说了不算,老子还没有死!” 严父严母知道他们离婚这件事后,老两口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指着严旭尧的鼻子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将其撵出了家门。 严旭尧很想告诉父母离婚的原因和沈筠的真实一面,但他们二老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沈筠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儿媳。他还想跟他们说,你们一直疼爱的孙女可能是别人的孩子,但话到了嘴边硬是咽了回去。他担心父母一把年纪了,恐怕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两个人离婚在法律上非常简单,只是再去民政部门办个婚姻关系解除手续而已,但离婚后所要处理的事情很繁琐,因为这牵扯到了太多的事情,比如子女抚养、财产分割等问题。现在,摆在严旭尧面前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做通父母的工作,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事已至此,走一步说一步吧,反正他已无法再跟沈筠保持婚姻关系了,二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生活。 沈筠估计也对严旭尧彻底失望,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否则不会毅然决然地跟他办了离婚手续。 严旭尧肩胛骨的伤还没有痊愈,现在父母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回家,只好继续住院养伤。 他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心情有些抑郁和烦躁,在病房里待不下住,就去住院部后院的花圃里面晒天阳。 这天的阳光非常明媚,天空湛蓝如水,一点雾霾都没有,这种天气在滨海的冬天很难得。严旭尧翘着腿坐在青石板上,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处理和沈筠之间的关系时,突然发现梅花树下面站着的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年轻女子,她的背影如此熟悉,他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张雪! “喂,张雪,是你吗?”严旭尧喊了一声,站起身来朝那个女子走了过去。 那个年轻女子听到喊声回过头来,她的动作很迟缓,那是一张美丽的脸庞,只是少了一些属于她那个年龄的青春朝气,那不是张雪还会是谁?! 张雪望向严旭尧的眼神有些空洞、惊讶甚至恐惧,她没有跟严旭尧打招呼,而是转身径直向病房跑去!她的步伐很匆忙,分明是在躲避严旭尧,这让他极为不解。 那天晚上,张雪趁严旭尧不备在卫生间割腕自杀,她为什么那样做一直是个谜团。张雪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虽然她跟沈筠有仇,但也不至于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严旭尧自从把张雪送到医院后就再也没有看望过她,主要是近来烦心的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来,他有些应接不暇,同时也对张雪有种心理上的抵触。 毕竟,当初好得如胶似漆同事、朋友兼情人,最后被证明处心积虑要破坏他的家庭。张雪接近他的动机从一开始就不纯,这让严旭尧大为光火,发誓一辈子不再跟这心机女有任何交集。 但是,张雪的突然自杀,又让严旭尧对这个熟悉女孩有了新的认识。当初,她为什么会想不开?那件事跟沈筠有没有关系?这都是严旭尧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此刻,严旭尧见张雪急着躲避他,心中的疑团更加浓厚了,急忙快步追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 “张雪,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为什么要躲着我?” “严旭尧,你放手!”张雪挣扎了几下,试图将他推开,“你走开,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张雪,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真有些莫名奇妙,前段时间还使劲手段诱惑勾引我跟你上床,现在却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你是不是受刺激了?!”严旭尧一把将女孩带到了怀里,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别碰我!”张雪的脸色铁青,扬起巴掌试图要扇他耳光,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张雪,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割腕?”严旭尧把张雪推倒一个树下,问道。 “不关你的事!”张雪甩开了他的手,“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的婚姻不利了,你跟沈筠好好生活吧,以后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 “什么,张雪,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让我和沈筠好好生活?”严旭尧诧异地望着张雪,错愕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拆散我们吗,这才过去几天,你的态度前后变化这么大,你的脑子没出问题吧?” 张雪望了严旭尧一眼,答非所问地说道:“希望你以后照顾好她,别在外面胡搞乱搞了……” 严旭尧闻言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张雪的口中说出来的,难道她割腕后脑部供血不足变傻了?! 严旭尧怔怔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张雪,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说反话,你心里一定还盼望着报复沈筠。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成功了,我已经和沈筠离婚了,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 “你们……真的离婚了?”张雪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这件事跟你没有直接关系,实际上,我赞同你当初更我说的话,沈筠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我看透了她的真面目,所以我选择了跟她离婚。” “其实,她也很可怜,你们非要走到那一步吗,还能不能复合?”张雪问道,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在自言自语。 严旭尧一把抓住了张雪的胳膊,问道:“张雪,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真的是张雪吗,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别人附身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沈筠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张雪啊的尖叫了一声,她的眼神有些狂乱,拼命挣脱了严旭尧,往病房的方向跑去。 严旭尧正要去追张雪,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叹息:“别追了,让她走吧!” 那个声音有些耳熟,他赶忙停下步伐回过头来,发现身后有一个美丽的中年女人正提着购物袋从旁边经过,她是张雪的母亲何晴。 “何姐,原来是你啊,很久不见了!”严旭尧上前打着招呼,说道:“张雪……她没事吧……我看她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总之,有些不在状态,她没事吧?” “怎么是好久不见,那天咱们还在床底下见面了……”何晴说话时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和我女儿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希望以后,你们不要再有这种关系!张雪她没事,只是受到了一些刺激而已,你想知道原因吗?” “我当然想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情应该和沈筠有关系吧?”严旭尧赶忙问道。 何晴拉着严旭尧坐到了长椅上,神色黯然地说道:“这件事情,不仅和沈筠有关,也和我有关,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是因我而起。张雪她……她实际上是沈筠同父异母的妹妹!” 什么,张雪和沈筠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严旭尧惊讶地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脱臼,何晴这句淡淡的话恍如平地惊雷,他整个人不由僵立当场。 “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何晴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跟沈筠是夫妻,我想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当年她父辈的事情。” “没错,沈筠跟我提起过,她的父母当年死于一次精心策划的谋杀……而且,她还说杀人凶手是谭永明、谭永江兄弟和……” “和我的前夫张建国对吧?!”何晴插了一句,说道:“没错,这三个在滨海市一手遮天的男人,就是当年杀害沈筠父母的凶手,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沈筠本来并不姓沈,她的父亲叫徐洪胜,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是滨海市有名的企业家。徐洪胜和谭永明以及我前夫张建国这些人都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踌躇满志地聊怎么赚钱,所以……我也有机会认识了徐洪胜,后来慢慢发展成了情人关系。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通风的墙,纸里永远包不住火,我们的事情最后还是被人发觉了。首先发现我和徐洪胜之间关系的不是张建国,而是谭永明,他把我跟徐洪胜偷情的事情告诉了张建国,还添油加醋挑拨是非,于是张建国就对徐洪胜起了杀心。不久后的一天,徐洪胜一家三口就突然失踪了……我怀疑他们肯定是遇害了,但没有任何证据,这时我还怀了孩子,是徐洪胜的骨肉,也就是后来的张雪……张雪从来不知道她的父亲其实不是张建国,而是那个素未蒙面的徐洪胜……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她实情,直到她和谭永明的儿子谭力相爱……” 严旭尧听着何晴叙述当年的经过,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他似有所悟地说道:“如此说来,我终于明白沈筠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去拆散张雪和谭力了,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妹妹和杀父仇人之子结合呢?!” 第262章 前女友的来电 滨海市的两大豪门联姻本是件不足为奇的事情,但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玄机!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张雪的生父徐洪胜在二十几年前惨遭杀戮,而她被其中一个仇人养大,而又要嫁给另一个人仇人之子。这样离奇的事情一般只有在蹩脚的电视剧或江湖小说中才会有,但在现实中确实发生了。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沈筠阻止破坏张雪和谭力的联姻其实是我的主意,我不能让张雪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沈筠自然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沦为仇人的儿媳,所以,我们联手实施了破坏计划,沈筠就扮演了一回小三,成功将谭力的心勾走!”何晴叹了口气说,她的脸上有许多无奈,“当然,这件事仅靠我们两人之力还完不成,田学东也暗中提供了支持,因为他也不想看到谭、张两家联姻,这对刚在滨海站稳脚跟的他来说是个巨大威胁,因此,破坏联姻这件事情一拍即合。但是,张雪这孩子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其中隐情,还以为沈筠是故意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一直耿耿于怀伺机报复。” 严旭尧的心情也有些沉重,问道:“晴姐,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张雪真相,避免她们姐妹相残呢?” “唉,事情说起来简单,张雪那孩子你不是不知道,虽然看着很文静柔弱,但骨子里非常执着要强。如果我告诉她,那个养了她二十几年的男人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会怎么反应,我真的不敢想象。按她的性格,一定会去找那些杀害她父亲的人报复,我担心她会因此陷入危险境地。张建国、谭永明他们表面上是文明守法的成功商人,暗地中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双手沾满了血腥。所以,这件事情,我想一辈子烂在心里,能拖多久就脱多久。实际上,我和张建国这么多年来没有其他孩子,只有张雪这么一个冒牌女儿,这也算是他为非作歹的报应,张家的财产原本就是徐家的,将来也会回到徐家后人的手里。” “这事纸里包不住火,最后你还是告诉了张雪真相,对吧?”严旭尧望了何晴一眼,问道。 “我是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你也知道,张雪因为谭力的事情简直恨透了沈筠,一方面想方设法要报复她,另一方面和谭力那小子藕断丝连。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们姐妹相残,而杀害她们父亲的仇人还逍遥法外,最重要的是,张雪怀孕了,她跟我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谭力的,我一听当时便崩溃了,所以迫不得已才跟张雪说了事情真相……结果……结果她居然想不开要自杀……那事对她的心理打击太大了!”何晴痛苦地说道。 “什么,你说张雪她怀了谭力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情?!”严旭尧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严旭尧记得那天夜里跟张雪疯狂时,丝毫没有察觉她身体的异样,估计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怀孕吧,否则怎么可能主动诱惑他发生关系呢?!要知道,那样对身体危害很大。 何晴叹了口气说:“严旭尧,你还记得那天早上的事情吗?当时,沈筠把我从谭永江那里救出来,我们一起回到了张雪的住处,我弯腰时发现了你藏在床底下。那天夜里,你和张雪应该发生了关系吧,你跟沈筠走后,张雪对我说她身体不舒服,我就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结果发现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婴儿差不多五周大。在我的逼问之下,张雪告诉我了实话,其实,她和谭力一直在联系。我得知那个消息后简直如五雷轰顶,于是告诉她说谭力的父亲实际上是她的杀父仇人。我还记得当时张雪的反应,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说我在故意诋毁张建国,跟我大吵了一架后离开了家,后来,我听说她去找谭永江了……” 严旭尧哦了一声,目光望向了远方天际的乌云,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清晰起来。 “晴姐,其实有件事我心里一直没弄明白,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和张雪在电影院看到你跟谭力在一起,后来……我发现谭力被五花大绑捆在了床下,那一定是你做的吧?”严旭尧说道这里,脸上有一丝奇怪的表情,“谭力告诉我,你跟他……这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他是这样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何晴闻言脸上一红,有些气愤地说道:“谭力这小子就是个人渣,他的魂虽然被沈筠勾走了,但毕竟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同时和多个女人保持着关系,当然也没有和张雪完全断绝关系。我那么做就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可中间出了点岔子。谭力居然在床底下凭空消失了,他失踪之后,谭家的人发疯了似的四处寻找,甚至把我绑架了起来拷问。这么说来,应该是你插手了吧。” 严旭尧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说道:“晴姐,还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沈筠是徐洪胜的女儿。刚才,你也提到过二十年前徐洪胜他们一家三口失踪了,那么,沈筠应该也是长大之后才再次返回滨海寻仇了吧,她怎么可会轻易向别人透漏自己的真实身份?” “实际上,当年沈筠的父母遇害跟我有很大关系,我一直非常愧疚。我作为一个有夫之妇,不应该跟徐洪胜出轨,但感情这件事就如洪水猛兽,一旦发生了就难以控制,丝毫不考虑会有什么后果。事情的起因是一块手表,有一次徐洪胜去欧洲出差,带回来两块一模一样的宝玑手表,一块给了他夫人,一块送给了我。张建国是个粗心的人,他没有发现异样,但被谭永明兄弟察觉到了,于是就告诉了张建国。我也意识到这块手表是祸害,就把它藏到了神晖大厦一个隐蔽的通风暗道里。我听说谭永明兄弟和徐洪胜因为投资的事情发生了争执,他们一定是借张建国之手合谋害死了徐洪胜。现在想来,应该是凶案发生的第二天早上,我觉得把手表藏在通风道有些不妥,就趁早上去找,却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她就是徐洪胜的女儿沈筠。我正想把她带回家,突然听到通风道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就是谭永明兄弟,他们在谈论怎么处理掉尸体,我被吓坏了。等他们离开之后,我沈筠送到了邻近的城市,把她交给了一个孤儿院。” “原来……是这么回事!”严旭尧若有所思地说道,“晴姐,如此说来,你还是沈筠的救命恩人了?” “救命恩人?”何晴抹了把眼泪,忍不住仰天叹息道:“还说什么救命恩人,她不恨我害得他家破人亡就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内疚、自责,我每天都在忏悔,我情愿被杀死的人是我。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赎罪,沈筠回到滨海后,我就一直在暗中帮助她。” “晴姐,按你所说,当年的事情就是一块手表引发的血案,其实,根据我的调查,事情不是这样的。”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跟徐洪胜的事不能说跟当年的凶案没有关系,但绝对不是起主导作用的因素,充其量只是其中一个诱因罢了,就算没有你的事情,徐洪胜也会死,因为他阻挡了别人的财路。我调查的原因是,神晖集团在施工过程中意外发现了一座地下古墓,谭永明、张建国等人动了非法据为己有的邪念,而徐洪胜则执意要将此事报告给官方,所以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严旭尧,你不用安慰我,错就是错了,如果上天要惩罚,那就惩罚我吧。我真不希望,我的下一代因此受害,否则我的罪过一辈子难赎。你说的古墓这件事情其实沈筠前些天也跟我提起过,似乎暗中帮助沈筠的不止我一个人,田学东那不用说,他只跟沈筠只不过是在互相利用而已。我所说的暗中帮沈筠的那个人非常神秘,当我和沈筠都搞不清凶案真相时,那个人似乎就对整个事件了如指掌,所以就有了那封给省纪委的举报信以及后来的专案组。”何晴缓缓说道:“你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售楼小姐在孤军战斗吗,其实是各方力量一直在彼此制衡着,现在局面已经不可控了,也正是沈筠复仇最好的时机。严旭尧,你是沈筠的老公,这个时候你应该支持她。刚才,我听你跟张雪说你已经跟她离婚了,作为一个男人,你真的不应该如此没有担当。” “晴姐,我知道沈筠背负着血海深仇,我非常理解她,当然也很支持她,对于我而言这是责无旁贷的。”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但是,她采取的复仇方式让我忍无可忍,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妻子跟别人暧昧,甚至身体也被人看过摸过了,这些都已经触犯了我的容忍底限……我对复仇这件事的看法是,父母血仇不可以不报,当然为了报仇也可以采取非常手段,但前提是不要结婚,这样会把家庭推向深渊,这是我对沈筠最不满意的,也是我跟她离婚的直接原因。” “不管你怎么想,沈筠她是一个好孩子,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晴姐,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严旭尧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眼前一亮,问道:“你说沈筠是你看着长大的,那沈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是不是那个叫邬雷的警察?” “邬雷?”何晴闻言有些疑惑,“我只知道邬雷当年试图帮着沈筠侦破当年那件凶案,至于她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男女关系,我不太清楚,那段时间他们确实经常待在一起,但具体是否发展成了男女朋友,沈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印象中,她好像从来没谈过男朋友……” “哦……晴姐,我还有个问题……” 严旭尧正想再问何晴关于沈筠的事情,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脸色不禁为之一变。 那个号码他没有存姓名,但是他对号码已经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即使是隔了七八年,依然能够记得。 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苏云娜,他相处了好几年的大学前女友! 第263章 上天开了一个玩笑 苏云娜上一次给严旭尧打电话是在八年前,那天她约严旭尧在月牙岛公园见面,袖子里藏了一把刀。 严旭尧一想起那件事就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及时察觉到苏云娜情绪有异,恐怕已被她当做一团乱麻用快刀斩了。 严旭尧望着那不停闪烁的电话号码,不知道那女人突然又给他打电话,究竟有什么事情。 总之,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严旭尧心里有种忐忑不安,苏云娜的性格他了解,没有要紧的事情她是不会给他电话的。 因为八年前分手的事情,她已经恨透了他! 严旭尧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女人焦急得近乎哭泣的声音:“严旭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两个曾经的恋人时隔八年后的第一个电话,开头不是久违的问候或尴尬的沉默,而是单刀直入地问他身在何处,严旭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严旭尧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云娜,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严旭尧,你聋了啊,我问你现在在哪!”苏云娜吼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我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严旭尧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你还好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好,那你等着,我半个小时之内到医院。”苏云娜说完就挂断了,留下严旭尧在电话那头怔怔发呆。 何晴优雅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服饰,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有事情?那我不打扰你了,张雪那边,我还得过去安慰开导。这段时间,我跟她寸步不离,生怕她会再想不开做傻事。有些事情,咱们可以改天找时间再聊。沈筠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就算不为你们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你说不是么?你也不想孩子这么小就被学校里的同学嘲笑没有爸爸或妈妈吧?” “谢谢你,晴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严旭尧目送何晴离开,心情不由一阵烦躁,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怕见到女儿,真的很怕,不知道将来怎么面对。 虽然那天沈筠说得很决绝,但严旭尧还有一个侥幸的幻想,也许沈筠说的是气话呢,薇薇是不是他的女儿还真难说,或许,他真应该去做一个亲子鉴定了! 严旭尧就这样坐在青石板上发着呆,不知不觉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开了过来,在离他两米远的位置停住。 一位三十多岁的美丽女人推开车门冲下来,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苏云娜还是谁?!严旭尧眼角的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两下。 苏云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严旭尧对面,气势汹汹地喊道:“严旭尧,我问你,刘莎是不是你推荐给我们律所的,她现在在哪?” “云娜,好久不见,你看上去还是一点没变……难道你这么急冲冲赶过来就是问我刘莎的事情?”严旭尧站起身来,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说道,“刘莎确实是我推荐给你们律所的,但我不知道你也在那里,否则我也不会……” “严旭尧,你少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不管你和刘莎是什么关系,你必须给我找到她!”苏云娜语气坚决地说道,她的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因为那天得知韩云和田学东要杀害刘莎,严旭尧将她暂时托付给了苏含卉,想来刘莎这段时间没有回律所上班。但是,刘莎不过就是个助理而已,如如仅仅是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苏云娜不会急成这个样子,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云娜,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云娜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哭泣道:“我不知道刘莎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今天下午有个陌生人给我打电话问刘莎的下落,我跟对方说刘莎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结果对方威胁说,我必须找到刘莎并交给他们,否则就让我再也见不到儿子。当时我正在去接儿子下学的路上,因为下午开会耽误了些时间,所以到学校就有些晚,结果学校老师告诉我说,我儿子已经被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接走了……呜呜……我知道,他一定是被人绑架了……” “什么,你说你儿子被人绑架了?”严旭尧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过他还是安慰说道,“你先别急,会不会是孩子的父亲把他接走了?” “严旭尧,你都说得是什么狗屁话!”苏云娜哭道,“我说了,那些人是冲着刘莎来的,所以才劫持了我儿子做人质。我儿子他没有父亲,他的父亲就死了!” “这件事……你报警了吗?”严旭尧问道,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沉重,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苏云娜的儿子应该是被韩云那伙人劫走了。 韩云一定是以为刘莎是专案组派下来的卧底,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把她找出来。用田学东的话来说,如果这个女人活着,那么他们就会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终日不得安生。 “我没有报警……对方恐吓我说,如果我敢报警,我儿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苏云娜面色惨白如纸,明显已失去了方寸。 “你找到刘莎之后,怎么跟对方联系?” “我不知道,那个人让我等他电话……”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你也别急着找刘莎了,就算刘莎落到他们手中,你儿子的危险也不能解除……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处理吧!” “严旭尧,八年前你祸害了我,现在又祸害我们的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所谓言者无意,听着有心,苏云娜刚才那句话包涵的信息量太大,以致于当场就愣住了。 “苏云娜,你说什么,我们的儿子?”严旭尧抓住了苏云娜的胳膊,惊问道。 苏云娜也是一愣,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失言,但她现在心乱如麻,已经顾不上当年跟严旭尧之间的恩怨了,她的心全系在了儿子身上,于是抱着头呜呜痛哭起来。 苏云娜只是哭泣不说话,这下可把严旭尧急坏了,把她捂着脸的手拽开,注视着她的眼睛追问道:“云娜,你倒是说话啊……” 苏云娜抬起头抹了把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泪眼婆娑地说道:“严旭尧,你没听错……是我们的儿子!当年你抛弃我那年,我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我恨你,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严旭尧,你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父亲……所以,我对儿子说,他没有父亲,他父亲早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母子一直相依为命,原本想和你这个人渣从此再无交集,没想到你又冒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你说,你推荐给我们律所的那个女孩到底什么背景,为什么要祸害到我的儿子?” 苏云娜的话恍如一颗重磅炸弹,虽然她的话说完了,但是依然震得严旭尧的耳朵嗡嗡直响。严旭尧身体一软,无力地瘫坐在青石板上,眼神空洞而茫然,此刻心中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如果不是那天刘莎说过苏云娜的事情,严旭尧还不知道她有一个儿子,现在,孩子的母亲居然亲口说他实际上是孩子的生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个玩笑简直开的太大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荒唐,突然揭开的真相的时候往往令人措手不及。一个分手了八年多的前女友,有一天突然找到你并跟你说,她和你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这事光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以严旭尧对苏云娜的了解,她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严旭尧失魂落魄地问道,他丝毫不怀疑苏云娜话的真实性,“当年,我根本不知道你已经有了身孕……” “你知道又能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我当初跟你生活了那么多年,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你居然跟我说咱们性格不合?性格不合你早干嘛去了,你当年追求我时为什么不说性格不合,我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严旭尧,你把我给毁了……我说过,你在我心中早已经死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苏云娜似乎将他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你就不应该把孩子生下来!”严旭尧的情绪突然失控了,大吼起来,“苏云娜,你真是一个疯女人,明明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无关!” “怎么可能跟我无关?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注定跟我摆脱不了干系,只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不是就应验了吗?!”严旭尧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十分颤抖:“他……现在有七八岁了吧,叫什么名字?” “你……不配知道他的名字……”苏云娜铁青着脸说道。 严旭尧嘴角的肌肉一阵抽搐,他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怒道:“你他妈的简直不可理喻……” “你放手……混蛋!”苏云娜挣扎起来,她的苹果手机掉了地上,手机屏幕一亮,应该是屏保被触动了,上面是一个清秀的男孩,眉宇间和严旭尧非常神似,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版的严旭尧! 严旭尧弯腰把手机捡起,痴痴地盯着那个孩子,目光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柔情。虽然这孩子自出生后始终没见过,但毕竟血浓于水,这是改变不了的。 苏云娜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想要把她的手机抢过去。 这时,苹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紧接着是那种经典的铃声,苏云娜的身子突然僵住了,这在她听来,恍如恶魔之音! 第264章 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 海滨城市的冬天特别湿冷,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凄冷的海风侵袭而至,满地凋零的梅花花瓣四散飞扬,一部震动的手机、一个颤抖的女人和一个迷茫的男人,构成这个冷色调世界里的一隅。 “是他们又给你打来了电话吧?”严旭尧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为“未知号码”的来电,知道对方对电话进行技术伪装,他的神情不由变得冷毅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苏云娜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你接电话,就说刘莎已经找到了,问对方接下来怎么做?”严旭尧顿了顿说道,“跟他们说,你想听到孩子的声音,确认他还安全。” 苏云娜用颤抖的手指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一个男子的阴沉声音:“苏律师,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忘了你的儿子还在我们手里,我跟你说过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我……我刚才在开车,求求你给我点时间……我已经联系上了刘莎,她正在跟我见面的途中……”苏云娜望了旁边的严旭尧一眼,继续说道:“我想听听我儿子声音,我要先确定他现在是安全的,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妈妈,妈妈,我害怕……呜呜呜……”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一个男孩的哭喊,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苏云娜握着手机,不由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晨晨,不要怕,妈妈在呢……妈妈一定会救你的……”苏云娜的情绪一下崩溃了,哭得一塌糊涂。 电话那头又传来那个男人阴沉的声音:“苏律师,今天晚上12点你带着刘莎到河西区坡峰岭枣树林,记住就你们两个人来,你要是敢报警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明天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刘莎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我们两个可以按照你说的到那地方去,但你们必须先把我儿子放了,他还小是无辜的……你们不能这么没有人性,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大人来!”苏云娜哭着说道。 那个男人狞笑着说道:“苏律师,我想你还没弄明白你的处境,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再提醒你一句,今天晚上12点前我要是看不到刘莎,我就让你在电话里听着你儿子是怎么被我活活掐死的。” 苏云娜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勉强支撑着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我一定会按照约定去坡峰岭……我到了那里后怎么联系你……具体是坡峰岭枣树林的什么地方?” “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到坡峰路枣树林之后打开双闪信号灯,到时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做就行。”那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苏云娜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手机也掉落了,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严旭尧走过去捡起手机,把她搀扶起来送到了红色的凯迪拉克SUV汽车里。 “现在怎么办啊,刘莎她现在在哪里?”苏云娜颤声问道,她的嘴唇有些发紫,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云娜,你先冷静下听我说,这件事可不是一件普通的绑架案,对方让你深夜带着刘莎去坡峰岭那种偏僻之地,肯定不会让你活着回来,当然,还有咱们的儿子……”严旭尧神情凝重地说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很焦急和慌乱,但越到了这时候就越应该冷静……我是孩子的父亲……你要相信我,一定会把他平安救出来!” “严旭尧,咱们的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是你害了他……”苏云娜哭道,她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严旭尧的肩上,触痛了他还没有痊愈的伤口。 他痛得脸庞变了形状,一把抓着苏云娜的胳膊,怒道:“现在都到了这时候,我们互相指责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儿子救出来!” “那你快想办法啊,快想啊……呜呜……” 严旭尧拿出手机,找到邬琳的联系方式,正准备拨打过去,却被苏云娜拦住了。 “这个邬琳是谁?”苏云娜现在就像个惊弓之鸟,不知所措,还充满了警惕。 “她是市局重案组的警察,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她是警察?!”苏云娜眼里的恐惧之色更加浓郁了,喊道:“你刚才都听见对方说不让报警的,否则就会撕票……” “住嘴!你知道什么?!”严旭尧推开了苏云娜的手,“这件事你要完全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就等着被活埋吧……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对方的话,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人吗?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我保证把儿子平平安安给你带回来……我给邬琳打电话是请她以个人名义协助我,而不是报警,所以,你不必担心……” “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做?”苏云娜抹了把眼泪,心里已完全没了主意,渐渐把严旭尧当成了主心骨。 “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变被动为主动。” 严旭尧闭上眼睛短暂地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暴芒,拿出手机给邬琳打了过去。 “严旭尧,什么事?”邬琳很快接通了电话,她的声音有些喘,似乎正在忙碌着。 “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严旭尧说道,这次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跟她说自己还有个私生子被绑架了? 上次,严旭尧打电话跟邬琳说何晴被绑架了,而实际上第二天早上何晴就回来了,我还记得邬琳的愤怒眼神,这次会不会以为又在耍她。 “严旭尧,我现在正忙案子方面的事情,过一会儿再打给你行不行?”邬琳在电话那头说道,“我们根据一个匿名电话提供了线索,在河西区坡峰岭的枣树林找到了一具男性尸体……” 严旭尧的电话开的是免提,苏云娜也听到了邬琳的话,尤其是当她听到枣树林的男性尸体时,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座位上。 “邬琳,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旭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颤声问道。 邬琳继续说道:“那是一具高度腐败的中年男性尸体,死者大概五十多岁左右。他的尸体就埋在当初发现曹静尸体旁边的枣树下面,两者相距不足五米。法医说,从尸体腐烂程度,死亡时间至少在半年以上。这和曹静的死亡时间非常吻合,我推断这两个人是一起遇害的。” 什么,曹静的埋尸地附近又发现了具男尸,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原本逐渐清晰起来的事件又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 那个和曹静一起遇害的男人,究竟是谁?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旭尧问道,他好久才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 “具体细节情况我现在也不掌握。”邬琳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天我警告你注意一下韩云这个人……他的确有问题,这些天一直没有上班,我听说是跟单位请了病假……但目前,他已经跟组织失去了联系……省里的专案组正在四处找他,连限制离境的措施都用上了,只差发通缉公告,他们怀疑当年负责侦破421神晖大楼命案的公安人员与嫌犯勾结,所以正在调查参与侦破工作的警员。” “邬琳,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韩云其实是当年杀害你哥哥的凶手!”严旭尧说道。 电话那头的女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许久之后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早就怀疑过他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严旭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你!” “我现在在医院呢!”严旭尧回答道,“你还记得几个月之前的那个售楼小姐刘莎吗?她居然成了韩云的女朋友!” “这件事情我知道,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韩云在侦办曹静案过程中公器私用,所以我才会怀疑上他。”邬琳顿了顿说道,“刘莎是曹静案的关键证人,也是跟田学东接触过的女人,韩云跟她在一起肯定有所图谋。” “前些天,我在买车时偶遇刘莎,她就住在4S店附近,所以就邀请我去坐会儿,正好她准备搬家,我想可以搭把手便答应了。我在跟刘莎聊天的过程中,得知她的男朋友是韩云,而且当初是韩云追求的她,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大吃一惊,韩云居然伙同田学东要杀害她。”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时在窗外察觉到了异常就和刘莎躲到了床底下,听到了韩云跟田学东的对话。对话中,韩云亲口承认他当年杀害了你哥哥邬雷,原因是你哥哥查案查到了他的头上。韩云和田学东本想杀害刘莎后毁尸灭迹,因为他们认为刘莎掌握了他们的秘密,也可能是专案组派来的卧底。我和刘莎逃走后,他们便像疯了一样四处搜寻她的下落,现在居然把刘莎上司的儿子给劫持了,威胁迫使刘莎露面。” “韩云那个畜生!他果然和田学东那伙匪徒是一起的,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邬琳悲恸万分,哭了一会儿说道:“由此看来,劫持孩子的必定是韩云那伙人了,我们正愁找不到他呢,这事儿倒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严旭尧,你听着,韩云这个人当了十几年警察,反侦察能力极强,你们等我过来一起研究营救方案,切不可轻举妄动。其他的事情,咱们见面再聊。” “好的,我明白,这也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你多带点人手过来。” 严旭尧挂断电话后,回头瞅见苏云娜还昏迷不醒,就拧开了瓶矿泉水洒在她脸上,她一受冷打了个寒战睁开眼睛。 “呜呜……儿子怎么样了……” “别哭了……孩子现在没事……坡峰岭上埋的尸骨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你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朋友,她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然后我们共同研究一下营救方案。” 苏云娜抹了把眼泪,说道:“严旭尧,你跟你那些朋友说一下,我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要是你们能把我儿子平安救出来,我给你们五百万酬谢……你也有份的……” “你说什么屁话,被绑架的孩子不也是我儿子吗?!”严旭尧的脸沉下来,“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云娜,当年的事情,不管不接不接受,我想说一句对不起!” 苏云娜用手擦着眼泪,把头别了过去望向车窗外,不愿与严旭尧目光对视,就在这时她身体突然僵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指着外面大喊了一句:“刘莎!” 严旭尧心中一惊,赶忙顺着苏云娜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一个曼妙的身影提着鲜花和果篮正穿过花圃的走廊,往住院部大楼走去,不是刘莎还能是谁?! 第265章 暗夜将至 严旭尧没有料到刘莎会在这时候来探望自己,赶忙推开车门冲她挥了挥手,喊道:“刘莎,我在这里!” 刘莎在抵着寒风往住院部大楼方向走,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赶忙转过头去望了一眼,发现严旭尧正在冲她招手,不禁为之一愣,旋即快步跑了过来。 “严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我早就想来探望你了,可含卉姐把我关在了房间里,今天我央求了她很久才放我出来看你的,你的伤好些了吗?”刘莎关切地问道,她说话时也发现了倚在车里哭泣的苏云娜,脸上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咦……苏主任您也在……你们这是……” “刘莎,你说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这样害我?!”苏云娜满脸怒意地望着刘莎,恨恨地问道。 “主任,你……你为什么这么说?”刘莎那美丽而无辜的眸子里一片茫然。 “为什么?!你得罪了别人倒是知道躲起来,可我儿子却被他们绑架了!刘莎,你说,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为你而起?你到律所之后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刘莎闻言身子一阵颤抖,双手也有些无力,挎着花篮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美丽的康乃馨花瓣被摔得四散纷扬。 “主任……我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刘莎掩面哭泣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了吗?我的孩子还在对方手里呢!” “对不起,主任!对方要找的人是我,没有见过我之前,对方不会对孩子怎么样的,请您放心……我会用自己把他赎回来的……”刘莎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神情凄楚痛苦,脸上挂满了泪珠。 “够了,苏云娜,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现在不是埋怨和指责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刘莎她也不想的。”严旭尧上前将刘莎搀扶了起来,心里暗暗对这女孩的担当敬佩不已,“还有你刘莎,也别自责了,你来的正好,刚才我还想去找你呢。快上车吧,我们一起商量如何营救孩子。” 刘莎神情凄楚地走上了车,坐到苏云娜的身边,两个女人相对无言。 严旭尧抬头望了西边的天际,落日已坠入群山之中,一抹火红的余晖像是山头跳动的野火,一瞬间将整个天空点燃。暗夜将至,海风呼啸,寒流涌动,气温越来越冷了,他打了个寒战,赶紧钻进了车子里。 “怎么办啊?”苏云娜哭着问道,她一看天黑了顿时慌了,眼神中的焦急之色更加浓郁了,整个人六神无主,将所有的希冀全放在了前面那个她今生今世最恨的男人身上。 严旭尧心中其实也焦虑万分,但知道自己现在是主心骨,不能将慌乱之色表现出来,否则会让女人茫然无措的情绪彻底崩溃决堤,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心里其实已经谋划好了营救行动,但是需要车上这两个女人的配合——甚至可以说,营救行动能否成功,他们能活命,一会儿就要看这两个女人的表现了! “我们去破峰岭跟邬警官她们会合,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救出孩子的。”严旭尧安慰道。 他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了滨海市人民医院,然后一脚油门冲向了城市主干道。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交通晚高峰,路上的车流非常多,严旭尧驾驶着凯迪拉克汽车频繁地超车、并线,引得后车一阵喇叭抗议,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必须尽可能得为营救行动争取时间。即便如此,严旭尧到达通往破峰岭的交叉路口时,已经将近过去了两个小时。 严旭尧对破峰岭一带非常熟悉,他从交叉路口盘旋了几个圈子之后驶出城市环路,来到一座干涸的大桥下面,把车子停在了桥洞里,他和邬琳约好了在这见面。 大桥下面,一辆现代伊兰特警车早已等待多时,邬琳和刘贺二人正倚靠在车后交谈着,见到严旭尧他们的车子后便迎上前来打招呼。 “喂,严旭尧,你怎么久才到,不是说好了一个小时后见吗?!”邬琳生气地问道,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严旭尧心道,这个女人上辈子莫不是跟他有仇吧,怎么无论何时何地见了面,都没有好脸色,他甚至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笑。 “不好意思,邬琳,这个点路上有些堵,我已经是最快速了。”严旭尧擦了把脸上的汗,目光在邬琳和刘贺两个人身上扫视着,不禁沮丧地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我不是让你多叫点人手过来吗?” “我们两个能来就不错了,局里的人都在忙案子,而且……”邬琳突然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人一多动静就大,可能就会走漏消息,可能对咱们的营救不利,谁敢保证,警局里面就没有韩云的同伙了!” 严旭尧闻言心情不禁沉重起来,觉得邬琳说的不无道理。他又想起了那天田学东的话,韩云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那幕后的大人物又会是谁?! “严哥,琳姐她的思虑周全,这件事确实不宜加派警力,秘密行动有秘密行动的好处。”刘贺拍了拍严旭尧的肩膀,说道:“你别担心,琳姐可是警队里的神枪手,格斗功夫也巾帼不让须眉……当然……我刘贺也不是弱手,再加上你这个飞镖高手,对付几个小角色完全绰绰有余啊……” 刘贺拍在他肩上的力道很轻,但尽管如此,他依然痛得直呲牙咧嘴,赶忙拨开了对方的手,说道:“别再提我扎田学东的事儿了,那都是蒙的,现在我右肩部受伤了,胳膊一动都疼……你们都带什么武器了,听我说,对方那伙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刘贺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和弹夹,说道:“二十发子弹还不够吗?!这枪是前几天才发给我的,还没试过呢……我干了这么多年辅警终于转正了,还是跟着琳姐干有前途……” “恭喜你,刘贺,你要做一名好警察!”严旭尧望着他的那把手枪说道,“你们两个都有枪,那一会儿我用什么?” “你?!”刘贺与邬琳对视了一眼,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诱饵吗?” 诱饵?!这话说的,严旭尧的脸不禁黑了。 “刘贺,把咱们车后备箱里的防弹衣,让严旭尧和刘莎穿上!”邬琳说道。 “等等,我可不是做什么诱饵的!”严旭尧指了指凯迪拉克汽车的两个女人,对邬琳说道:“她们两个才是跟对方谈判的,我要对付那些王八蛋,所以给我一把枪吧。不是自夸,我的射击技术还不错。” “射击技术?!”刘贺望着严旭尧笑了起来,“你说的该不会是真人CS吧?” 严旭尧没有理会刘贺的讥笑,神情严肃地说道:“这次我真的没开玩笑……” “行了,严旭尧,你以为我和刘贺是开枪械库的?我们配枪的每一发子弹都是有规定,这事你想也别想!”邬琳的脸色沉下来,说道:“防弹衣既然你不穿,就给你车里那两个女人一人一件吧……这把警用匕首,你可以拿着。” 严旭尧接过那把匕首,抓在手里沉甸甸的,无奈地说道:“你们还真以为我是冷兵器高手了?” “不是冷兵器高手,而是飞镖高手,关键时候就靠你了,严哥!”刘贺笑了起来,“不过,下次可别总朝着对方腮帮子投掷,那地方不致命。” 严旭尧用左手握着匕首挥动了两下,虽然他的左手用起来不如右手灵活迅捷,但是也虎虎生风,很有气势,不禁把在场的邬琳和刘贺看得一呆。 “还真别说,严哥,你一看就是练过的,高手在民间啊!”刘贺叹道。 严旭尧把苏云娜和刘莎从车上叫下来,互相介绍了彼此,然后围在一起商量着营救人质的方案。严旭尧其实并不同意邬琳的计划,但那女人有些专断,丝毫不考虑他提出的意见。 邬琳说道:“听着,严旭尧,你必须听我安排,一会儿你要让你朋友把对方稳住,然后套出他们的位置,等会儿我和刘贺负责营救,你负责开车接应……” 正在这时,凯迪拉克车里来传来一阵铃声,是苏云娜的手机又响了。 “是……是那人的电话,怎么办?”苏云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接电话,开免提,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去做,别慌。”严旭尧说道。 苏云娜点点头,用颤抖的手指划开了屏幕上的接通键,听筒里立刻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苏云娜,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苏云娜环顾四周,深呼吸了口气说道,“我在等候你那边的指示。” 苏云娜很聪明,巧妙地绕过了对方的问题,对方的关注点似乎也不在那上面,又问道:“刘莎她在你身边吗?” “在的。”苏云娜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让她接电话!”对方命令道。 苏云娜把手机递给了刘莎,刘莎的脸色有些惨白,对着话筒说道:“喂……喂……我是刘莎……” 对方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好了,你把电话给苏云娜!” 刘莎有些不解,但还是把手机给了苏云娜,只听那个男人又说道:“苏云娜,你听着,我之前跟你说的交人时间提前了,但是地点不变,现在这个点道路很通畅,我限你一个小时之内赶到破峰岭枣树林南侧入口!” “一个小时?”苏云娜惊叫起来,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 苏云娜的反应似乎让对方很满意,那个人发出了残忍的狞笑,“如果你来晚了,就等着为你儿子收尸吧……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杀死你旁边的女人,然后拍个照片给我传过来,然后你的儿子就安全了!” 在场的严旭尧等人听到那个男子说的话,一个个神情都陷入了凝重,他们猜不到那人意图,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变卦,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这么急着提前要求苏云娜过去。 “别……别……我这就往那边赶……求求你们……”苏云娜哀求道。 “你最好……”那个男人话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了,然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呜声,听起来好像是一个距离电话有些远的女人发出来的,而且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严旭尧的耳朵一下子支楞了起来,他了解这种声音,那是女人被堵住嘴时发出来的闷哼。 他立刻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苏云娜手机的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嘟嘟声,原来对方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266章 怎么会是他呢 刚才电话里传来的女人闷哼稍纵即逝,听起来有些耳熟,但严旭尧无法判断出具体是谁,一阵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浮起。 “邬琳,刘贺,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声音?好像……被劫持的人不止是孩子……”严旭尧紧张地问道。 “女人的声音?我还真没有注意到,对方挂电话挂得太快了。”刘贺一脸茫然地说道,“严哥,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难道不是苏云娜的哭声?!” 严旭尧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肯定没有听错,虽然声音有些微弱,但是听起来很耳熟,我怕是身边的人……” “我刚才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对方的男子匆忙挂断了电话。”邬琳陷入了沉思,“而且,我还注意到了那男人说话时周围背景发出的杂音,那是呜呜的呼啸声,如果我没猜错,对方一定在空旷的荒野上,或者开着车窗高速行驶。但是这么冷的天,后一种的可能性不太大。” 这时邬琳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喊道:“快,把咱们的车灯全部熄灭,以防暴露了目标!” 严旭尧和刘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即冲向了彼此的汽车,将示廓灯及车厢内的照明灯全部熄灭了,大桥底下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仪表盘发出的蓝红色荧光提示着车辆的发动机还在运转。 邬琳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能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这与她从事的职业很搭。她刚才听到了苏云娜与那个男人的对话,柳眉不禁为之一皱。 那名男子要苏云娜一个小时内赶往约定地点,那说明对方已经到了或正在接近的途中,而她们所处的这座大桥就是前往坡峰岭枣树林南侧的必经之路。荒野之地的夜晚不比喧嚣闹市那般灯火通明,虽然月朗星稀,但四周的景物依旧一片漆黑,两辆汽车发出的灯光在黑暗中格外夺目,对方只要经过附近肯定会注意到桥洞下面的异常。 那样的话就麻烦了,非但人质救不成,就连在场的人也会成为对方的猎物。 “我刚才听了那个男子的声音,不像是通过技术伪装后的变音,你们能听出他是谁吗?反正他不是嫌疑最大的韩云!”刘贺问道。 “那人虽然不是韩云,但是不是韩云的同伙就不得而知了!”邬琳走上了那辆红色的凯迪拉克汽车,坐到了副驾驶位置,说道:“现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猜测对方的身份,反正一会儿咱们就知道了。这辆车的空间很大,咱们五个挤一挤,等会儿开一辆车过去行动起来有照应,会更安全一些。” 严旭尧正要接话,这时几道光束突然从岔路口方向投射了过来,那光源距离大桥应该有八九百米远,而且在颠簸晃动,就像是夜空从摇曳明灭的星星,但要比星星的光亮强多了,非常的刺眼,那是汽车的远光灯! 严旭尧眯着眼睛数了一下光束的数量,确定一共是三辆车,从刚才他经过的那个岔路口下了环路,直冲着坡峰岭的方向快速驶去。 严旭尧等人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条通往坡峰岭的山路崎岖坎坷,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现在这几辆车在漆黑的夜幕下行驶,而且车速很快,想必应该就是劫持苏云娜儿子那伙人! 好险!真的好险!刚才要不是邬琳及时把车灯熄灭了,那对方肯定也会注意到桥底下的光亮!有的时候,输赢和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如果暴露了目标,就算邬琳和刘贺身上有枪防御,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身上肯定也带着武器,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些人手上还有人质要挟,这等于被对方掐住了咽喉,一旦打起来也会投鼠忌器使对方占尽上风。 那三辆车很快行驶到了大桥附近,严旭尧甚至能听到汽车碾过坑坑洼洼的碎石道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胎噪声,不过那胎噪声到了大桥之上就嘎然而止。 严旭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样子那些人居然把车停在了大桥上,就在他们头顶的正上方位置。 邬琳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车的动静,她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汽车仪表盘发出的幽蓝色冷光照射到她美丽的面容上,有些惨白阴冷,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腰间,做好了随时准备拔枪的姿势。 刘贺比邬琳还有紧张警惕,他已经把枪拔了出来,甚至拉开了保险栓,一副随时准备射击的架势。不过,严旭尧注意到了他的手在颤抖。 “老板……这个大桥下面有个桥洞比较隐蔽,要不我们去那里埋伏着?”大桥上面一个男子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的野外非常清晰,“这个地方是去坡峰岭的必经之路……” 什么,那些人居然也要到桥洞里来?! 大桥上那个男子的话对严旭尧等人而言无异于一颗炸雷,车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刘莎和苏云娜两个女人更是抱在了一起,她们的身子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极度恐惧。 刘贺已经坐不住了,握着手枪轻轻推开车门,想要下车找一个地方隐蔽起来。 邬琳急忙制止了他,这个时候,她显示了警察遇事镇静、果敢的品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不要惊慌,等候她的指示再行动。 严旭尧冲邬琳点点头,他本来也想冲下去的,攥着匕首的手心出了一把冷汗。 “野狼那边刚发过来消息,说对方那伙人已经早于咱们去枣树林了,你还埋伏个屁啊。我要亲手剐了韩云和沈筠那个贱人,黑猴,你要是耽误了老子的大事儿,信不信我把你脑袋割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吼道,“还有,把车上的大灯给我关了,你他妈想害死老子啊!” 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阴沉嘶哑,严旭尧的耳朵一下支楞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这个声音他的印象很深,前段时间就在揽月大酒店的套房里听到过——那竟然是谭永江的声音! 谭永江!怎么会谭永江?!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巨大的疑惑,这个老东西不是被自己打成重伤了吗,虽然被人从医院救走了,也经过了一段时日,但也不至于恢复得这么快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健康。 严旭尧震惊的还不止这些,他最惊讶的是谭永江后面那句话,他要居然对付韩云和沈筠!难道韩云跟他不是一伙的吗? 还有……沈筠和韩云之间是什么关系?! “是……是……老板……您息怒,我们这就走。”那个叫黑猴男子唯唯诺诺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颤抖,显然对谭永江非常的忌惮,“还有一件事,咱们车上的东西怎么处理?时间长了我怕……” “那就丢到大桥下面!”谭永江阴冷地说道。 “好的,老板,我们听您的!” 黑猴声音顿了下又说道,“你们几个听到了没有,过来帮把手,老板然咱们把它给我扔到桥底下去。” 严旭尧等人在桥洞里面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听着大桥上面的对话,不知道谭永江那些人要丢弃什么东西。 严旭尧他们正在胡乱猜测之时,就听凯迪拉克车子旁边砰的一声闷响,有人从大桥上面抛下来一个重物,要不是他们把车子听到了桥洞中央,那个重物一定会砸到凯迪拉克的车顶上! 谭永江那些人把他们车上东西抛下来后,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大桥上面又传来了汽车行驶时发出的胎噪声,几分钟之后,胎噪声渐渐消失不可闻,那些人应该已经走远了。 严旭尧打开车门,想看看谭永江那些人从大桥上抛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可刚一把车门推开,空气中一股血腥的味道就随着夜风扑面而来! 那个被抛下来的东西就在车旁边,离得非常近,所以血腥味十分浓郁刺鼻,让车里的几个人纷纷捂住了口鼻,一阵恶心作呕。 邬琳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第一个冲了出去,把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打开,借着手机背面那刺眼但照明范围有限的白光,赫然发现地面上有一个带血的麻袋! 第267章 地狱之火在燃烧 可能是那个麻袋被从十来米高的大桥上抛下,与地面发生了强烈撞击,所以麻袋中的鲜血一直汩汩得往外冒,邬琳所站的位置,实际上已经是个血泊了。 邬琳虽然是个警察,胆量要比一般人大,但她毕竟也是个女人,乍见如此可怕的情形,不禁啊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她的鞋尖上沾满了殷红色的泥土。 那个麻袋里装的应该是一个人,或者应该说是具尸体,被谭勇江那伙人杀害了! 严旭尧下车后目睹了此情形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脚下一软不禁瘫坐到了地上。他忍不住惊恐地想,劫持苏云娜孩子的人会不会是谭永江的人的干的?如果真是谭永江干的,那麻袋里面装的……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整个人被巨大惊恐所包围。 当然,苏云娜更比他好不到哪去,她清晰地听到了那些人在大桥上的对话,心想他们可能就是绑架自己儿子的人,当她看到了车旁正在渗血的麻袋时,双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她身体倒地的一霎那,被旁边的刘莎抱住了。 “苏主任……你怎么了,快醒醒……呜呜……严大哥,怎么办啊……” 刘贺戴上了一副手套走到那了麻袋旁边,弯下腰将麻袋上的绳子用刀子割断,然后颤抖着双手把袋口打开。 严旭尧闭上了眼睛,他怕看到的景象让他这辈子都蒙上阴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一个男人,有些事情虽然冰冷残酷,但是必须去面对,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迈着颤抖的步伐走上前去。 那个被鲜血浸透的麻袋里装的确实是一具尸体,不过却并非孩子的尸体,而是一具浑身赤倮的女尸,女人乌黑散乱的长发首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个女人脸上沾满了鲜血,散乱的长发将她的半边脸颊遮住了,严旭尧不禁一愣,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面生,但也很眼熟,他说不清在哪里见过她。 严旭尧的心在狂跳着,正想走过去仔细看一眼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 “曹经理……曹经理……” 原来,刘莎也看到麻袋里女尸的样貌,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指着那女尸惊恐地叫道。 曹经理?曹静?! 不对,这麻袋里的女人不是什么曹静,她早就已经遇害了,这具女尸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林蕾! 严旭尧只觉得大脑里一片轰鸣,这对双胞胎姐妹花为了给父亲报仇,竟然又相继惨死于仇人之手,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 “林蕾!”邬琳也认出了麻袋女尸的身份,凄厉地喊了一声,不禁掩面痛哭起来。 “邬琳,你也认识林蕾?”严旭尧艰难地问道,此刻他的心情已经陷入了深渊。 “林蕾……她是我刚毕业考进警队那年参加省里面的警员培训时认识的,我们是同一期的学员,她当时被分到了省厅里,负责文物保护那块工作……我们有好多年没有联系了,前些天她还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说她已经来滨海了,还说等忙完了工作我们抽空聚聚……让我当心韩云那个人,其实也是她警告我的,没想到……呜呜……”邬琳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啊……原来……林蕾她是个警察!”严旭尧震惊地说道,“那你可知道她姐姐就是被谭永江杀害的曹静?” “我知道……我们一直在配合着调查这件事!当初,我和她在警员培训认识的时候,还不了解她比我大那么多,为什么还选择当警察,后来才知道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邬琳哭道,“几天前,我突然失去了她的消息……畜生谭永江,我一定要杀了你,让你血债血偿!” 刘贺忍着空气中弥漫那股强烈的血腥味,将林蕾的尸体从麻袋里拖了出来,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这辈子都忘不了,怎么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简直惨不忍睹! 林蕾无疑是一个典型的东方美女,有着和她姐姐曹静一样的姣好容貌,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身材一直保持的非常好,简直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但现在,那具玲珑绰约的身体上遍体鳞伤,甚至连女人最宝贵的地方都被人残忍的手段破坏了! 林蕾的雪白的胸前原本应该是两座傲挺的饱满,可现在却是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那里的伤口平滑,创缘整齐,应该是她生前遭受了残忍的虐待,林蕾一定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两团饱满之处被人一刀一刀割了下来! 严旭尧的视线往林蕾的尸体下面移动,映入眼帘的惨烈一幕让他再也忍不住肺腑里的翻腾,扶着车身狂吐了起来! 林蕾尸体的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甚至可以说,已经没有下半身了。女人身体最隐秘的地方赫然也是一个血窟窿,竟也被人用刀子剜下来,那个狭长的伤口一直延伸到她的小腹。女人的小腹也被剖开了,里面的脏器流到了身体外面。 最令人惊惧发指的还不止这些,林蕾那本来修长白皙的美腿,居然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骼,腿上的皮肉被剥剐了下来! 严旭尧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前见到的这一幕恍如地狱! 这一定是谭永江那个变态干的,他连畜生这个词都不配叫,当初在揽月大酒店中,为什么就没有把他给杀了,那样的话,林蕾也不会这样惨死了! 他突然想起了谭永江那些人在大桥上说的话,他要把韩云和沈筠活剐了,当时他以为那老畜生说的只是气话,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想到谭永江还真是个恶魔变态。 严旭尧忍不住想,要是沈筠落到谭永江的手里,恐怕也会是这样凄惨的下场,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行!必须制止这个畜生,杀了他! 不,剐了他! 刘贺赶忙把林蕾的尸体包了起来,颤声说道:“死者身上还有体温,应该是几个小时前才断气的,她身上最致命的伤就是腹部下面,我猜测她应该死于失血性休克……或疼痛,她生前一定忍受了巨大的折磨和疼痛……” “别说了……刘贺……”邬琳已经哭成了泪人,“我一定要找他们报仇……刘贺,我们要把他们这帮畜生全都杀死,枪里的子弹一个都不能剩……打死他们……” 刘贺把警车的后备箱打开了,在里面铺上了一层塑料袋,然后将林蕾的尸体放在了里面,说了一声,你放心走吧,我会为你报仇的,然后将盖子关上了。 苏云娜不知何时幽幽地醒了过来,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扑倒了严旭尧的怀里瑟瑟发抖,抓着他的胳膊,惊恐地问道:“孩子……孩子呢……那些伤天害理的人会把孩子怎么样?!我好怕……” 邬琳抹了把眼泪,安慰道:“我觉得杀害邬琳的人,与劫持孩子的应该不是同一伙人……他们的行事风格不太像……谭永江这伙人更是肆无忌惮……而在电话里要挟你的人,似乎还有些顾忌……我们没时间伤心和难过了,快上车,我们必须追上去,到坡峰岭枣树林才能知道真相。” 严旭尧等几个人迅速爬上了车,严旭尧负责开车,他以前接送妻子有时赶路会抄这条近道,所以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现在,他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虽然把车灯全关闭了,但是借着空明如水的月光,能够分辨出前方的道路和四周模糊的景物。 红色的凯迪拉克车急速地朝坡峰岭颠簸行驶,前方的道路一片黑暗,就像是罪恶的深渊一眼望不到头! 黑暗! 复仇的人需要撕裂黑暗! 严旭尧握紧了方向盘,望着前方漆黑的道路,眼睛里跳跃着黑色的火焰! 第268章 你想怎么个死法 夜幕中,严旭尧驾驶着灯光全无的越野汽车,像一头凶猛的怪兽冲向了那片神秘、惊悚的黑暗丛林。这款凯迪拉克SUV汽车厚重皮实,素有陆地坦克之称,越野性能极佳,通往坡峰岭枣树林的道路虽然砂石遍布、坎坷不平,但是坐在车里的人并没有因此感受到剧烈颠簸摇晃导致的身体不适。 “曹经理她们姐妹死得好惨啊……”刘莎啜泣道。 车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悲恸、愤怒、哀伤,他们都没有从刚才在大桥底下目睹的惨烈一幕中缓过神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谭永江这样惨无人道、藐视法律的恶魔,他的存在本身就对社会正义和公民生命构成了巨大威胁。这样的恶魔不必交与司法审判,人人得而诛之。 坡峰岭是滨海市西部山区的最高峰,山麓覆盖着一大片野生枣树林,这片林地也属于严旭尧单位的管辖范围,他们曾测算过,这片枣树林的占地面积大约有400多公顷,置身其中茫茫无际,一眼望不到头,极容易迷路走失,而且远离喧嚣闹市,所以平常很少有人没事到这里来。 这片枣树林已经有些年头了,据老辈子的人说,坡峰岭曾是民国时期直系军阀和皖系军阀混战的一个前沿阵地,军阀战争结束后,尸横遍野,被就地掩埋在这里,然后在坟地四周栽种上了枣树。 或许是那些尸体腐烂后让坡峰岭原本贫瘠的土壤变得肥沃,树枝上结的大枣个个鲜红欲滴,就像当年惨死的士兵们身体里流出的鲜血一样。因为这地方位置非常偏僻,最主要的是人们心中有所顾忌怕招来厄运,很少有人去采食坡峰岭的大枣,结果这些大枣熟透了之后又全部落在地上烂掉。 近些年来,坡峰岭的枣树林发生了不少离奇的凶杀案,凶手至今都没有被抓获,而且,还也有一些想不开的人来这里找颗歪脖枣树上吊寻短见。渐渐的,这片滨西偏僻之隅的枣树林就成了有名的恐怖凶险之地,从这里传出的离奇故事层出不穷。总之是,群魔肆虐,生人回避! 严旭尧驾驶着车子进入了枣树林南侧入口,前方的路况简直到了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步,他只好集中注意力缓慢前行,生怕一不小心把车开到沟里去或者撞在树上。他不敢把车开得太快,担心被谭永江那些人察觉,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之前过去的那几辆车连影子都没有。 车上的苏云娜等人望着车外漆黑的场景,脸上那种悲恸之色逐渐被恐惧所取代了,尤其是刘莎,这地方让她回忆起了半年前的车祸事件,整个人蜷缩在车厢里瑟瑟发抖起来。 “严旭尧,把近光灯打开一下吧,前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坐在副驾驶上的邬琳终于忍不住了,建议道。 严旭尧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了灯光,车子前方十几米的视野顿时明亮了起来,他猛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停着几辆灯光全无的汽车,堵在了道路的中央,幸亏刚才及时打开了灯光,不然再往前开就会撞上。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赶紧踩了下急刹车! “不好,快下车,当心埋伏!” 邬琳显然也看到了前面的一幕,她的动作更快,下意识就拔出了手枪,还没等车停稳,便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刘贺也紧接持枪着下车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匍匐在凯迪拉克汽车两侧道路边沿的黑暗角落,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前方准备射击。 凯迪拉克汽车的灯光还在开着,光束照在了前方右侧的一个红白相间的汽车上,严旭尧揉了揉眼睛,震惊地发现那辆车的车头瘪了进去,那身身的颜色哪里是什么红白相间,分明是白色车身上溅满了鲜血。原来,这辆白色轿车撞上了道路旁边的石碑,可能是因为撞击的力度太过猛烈,以致于车身整体结构都散架了,两个前轮也不翼而飞,周围满地的碎玻璃和鲜血。 严旭尧注意到在这车的左侧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从两车的位置来看,应该是这两辆车发生了快速追逐碰撞之后,那辆黑色轿车将白色轿车挤撞下了道路,使得白色轿车失控撞到了石碑上发生了车祸事故。 前方虽然停着好几辆车,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非常的奇怪,严旭尧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出了一把汗,因为过于紧张,车上的灯光也没有关闭就跳了下来。 邬琳从地上爬起来,朝严旭尧和刘贺做了个手势,三个人猫着腰接近了前面那几辆车,发现除了那辆被撞瘪的汽车上躺着两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外,其他几个车上都空无一人。 严旭尧正往这辆车的车厢里检查时,突然,一只带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救我……救……”一个虚弱的声音叫道。 严旭尧被吓了一跳,转身发现原来那个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司机还没有死,虽然满脸是血,但是挣扎着喊救命。严旭尧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的声音非常耳熟,因为不久前就刚刚听到过。 “黑猴?”严旭尧的脸色变得阴冷了起来,试着问道。 “对……我是黑……猴,兄弟……救我……”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好像见到了生存的希望。 严旭尧的心里一震,刚才正是这个叫黑猴的男人把装有林蕾尸体的麻袋从大桥上扔下来,他一定参与了虐杀事件,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场合相遇。 “黑猴……我问你……谭永江他们人呢?”严旭尧望着车里浑身是血的男人问道,他已经起了杀心。 “老板……他们去追了……蛇娘子庙……”黑猴咳嗽了几下,嘴角溢出了鲜血,有气无力地说道。 严旭尧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黑猴说的这个蛇娘子庙。坡峰岭原名叫仙蛇岭,在枣树林北侧有一座残缺破败的古庙就叫蛇娘子庙,庙里供奉着座两米多高的人面蛇身女神石像。因为白娘子庙地处荒郊野岭,平日里就很少有人供奉,基本上已经断了香火,附近早成了蛇虫繁衍聚集之地。 “黑猴,你说吧,想怎么个死法?” 严旭尧亮出了手里明晃晃的匕首,望着奄奄一息的黑猴,嘴角露出了狞笑,猛地一下扎在了对方的手掌上,直接将其刺穿了,那把匕首顿时被鲜血染红了。 “啊——你……”黑猴发出了一声惨叫,无比惊恐地望着严旭尧,眼神中充满了惊悚、迷惑。 “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吧?操你祖宗的,你跟着谭永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严旭尧把匕首抽了出来,用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眼神中露出了凶残狂乱的杀气。 “严旭尧,你这是在干什么?!”邬琳一把抓住了严旭尧的胳膊,想要制止他。 “你不要管我,这个畜生参与了虐杀林蕾!”严旭尧怒吼道,他一把甩开了邬琳的手,拿着匕首朝她比划了两个,这个时候他的心神已经狂乱了,完全被嗜血的念头所控制,一下子又把匕首刺进了黑猴的大腿上,“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王八蛋尝尝被一刀一刀剐了的滋味!” 严旭尧说话时手上的动作没停,他把那匕首扎在黑猴大腿上后左右旋转,警用匕首的刀刃非常锋利,三两下就活生生将对方的一块肉剜了下来。 “啊……是谭永江亲手杀的林蕾……”黑猴哀嚎起来,他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负责抛尸……” “你们有没有绑架一个小孩子?”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有……求求你……”黑猴哀求道,“我只是谭永江手下一个开车的……我出来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上有老下有小……” 第269章 就地挖坑埋了 “你只是个开车的……你说谎!” 严旭尧瞥见了对方另一只手正往腰间摸去,那里别着一把手枪,对方一定是想趁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下杀手。他冷笑了一下,攥着匕首朝对方身体猛扎了几下,黑猴那只要拔手枪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哈哈……林蕾是我跟谭永江杀的,我还吃了她的肉!”黑猴仇恨地望着严旭尧,提起最后的一丝力气狂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谭永江不会放过你和你老婆的,一定让们一家子死得比林蕾还惨!” 这帮畜生不但虐杀了林蕾,而且还凶残地……他想起了林蕾胸前的血窟窿和双腿上白森森的骨骼,险些背过气去。 严旭尧整个人被激怒了,抓着黑猴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扯出了车厢外面,拿匕首坚硬柄部照着他的嘴巴猛砸,砸得对方牙齿碎了一地,鲜血直流,然后把对方的舌头揪出来,一刀割下! “够了,严旭尧,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做,人质要紧,报仇的事情先放一放吧。”邬琳看不下去了,抓着严旭尧把他拉到了一旁。 严旭尧突然夺过了邬琳手中的枪,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指着她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林蕾报仇啊,你杀了他!” “严旭尧,你疯了!”邬琳望着黑洞洞的枪口,说道。 严旭尧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刘贺吓了一跳,急忙道:“严哥,你别激动,自己人,先把枪放下!” “别废话,快点拿刀杀了他!”严旭尧把自己的匕首递给了邬琳,用枪抵着她的头,逼着她把刀放在了黑猴的颈部,“我已经答应你不再虐杀他了,但他必须死……你杀了他,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你!” “严旭尧,别这样……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我们这样做和那些杀人犯有什么区别?”邬琳握着匕首的手哆嗦着。 “畜生,今天便宜你了,下地狱吧,你不会孤单的,谭永江马上就能来陪你!” 严旭尧见邬琳下不了手,就上前抓着她的手,把匕首放在了黑猴的脖子上一抹,那男人的喉管和动脉就被割断了,鲜血狂喷了起来,溅了他和邬琳一脸。 黑猴栽倒在车厢里,身体挣扎抽搐起来,鲜血汩汩直往外冒。 严旭尧的行为引起了邬琳的极大不满,她冲着严旭尧怒道:“严旭尧,你没有权力随便剥夺一个人的生命,那个人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有罪,法律将来会严惩他……” “放屁……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刚才他还要拔枪呢!”严旭尧不耐烦地骂道,“我不仅要杀他,谭永江那边所有的人我都要杀……这个时候甭跟老子提什么法律,曹家姐妹被杀的时候法律在哪呢,你们这些警察在哪呢?要是这些坏人早就被称之以法,也用不着我这种人来大开杀戒!怎么,你瞪着我干嘛,你想逮捕我吗?!” “琳姐……算了,这个时候了要团结,咱们自己人犯不着……而且我也确实看到那个叫黑猴的人拔枪了……”刘贺走上前来拉了邬琳一下,劝道。 正在这时,枣树林北侧一带突然传来了“嗒嗒嗒”的脆响,那是枪声! 前方树林深处传来的枪声此起彼伏,一定是发生了激烈的交火。 严旭尧赶紧把手伸进了车厢里,掏出了黑猴腰间那把沾满了鲜血的手枪,在地上的泥土里蹭了蹭后,来到了凯迪拉克车旁,问道:“云娜,刚才我们下车的那会儿,劫持孩子的人有没有再次打来电话?” 苏云娜像只受惊的小鸟,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几乎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瑟瑟道:“没……没有!” “云娜,刘莎,你们两个把车开到附近隐蔽的地方等着我们。这把枪你们留着防身用,这个是保险栓,拉开这个后,瞄准对方扣动扳机就行。”严旭尧将手枪递给了苏云娜,并且做了一个示范。 苏云娜接过来带着血腥味的手枪双手在颤抖,刚才她在车里目睹了严旭尧杀人的一幕,被吓得六神无主,但她也知道他杀的是坏人,于是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把邬琳给她的那件防弹衣递给了严旭尧,颤声说道:“你们要小心些,这件防弹衣你穿着吧……” 严旭尧穿好了防弹衣,带着邬琳和刘贺往坡峰岭蛇娘子庙冲去。 “严旭尧,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情意的,你不是一直想用枪的吗,居然把得来的枪给苏云娜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一定也是你的情人吧?”路上,邬琳面无表情地问道。 “什么情人?她是我前女友!”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 “前女友?”邬琳听了后倒是有些意外,顿了顿说道:“你为了你前女友这么卖命,你老婆知道吗?!” 严旭尧本来正往前跑,听到邬琳的话后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愤怒地望着邬琳,胸口有些起伏地说道:“邬琳,以后你别跟我提那个女人,我已经跟她离婚了……而且,你早就知道沈筠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对不对?” “你们离婚了?!”邬琳不禁为之一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些事情,咱们有机会再说,现在我们不能耽搁了,必须尽快赶往蛇娘子庙那边。” 严旭尧深呼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加快步伐朝树林深处冲去。三个人大约跑了十多分钟后,来到了一块平坦的地面上,一座残破的古建筑横亘在前方,高大的蛇身人面雕像上挂着几盏灯,将周围的景色照得通明。 这个时候枪声已经停止了,蛇身人面雕像旁边有几个人影在晃动,严旭尧三人匍匐在离雕像三十米的阴暗处,悄悄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雕像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赫然是滨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韩云!他正坐在石墩上擦着手中的枪,一个满脸刀疤的中年男子正用绷带为他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严旭尧和邬琳等人不由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韩云果然在这里! “老大,谭永江这个孙子怎么处置?”那个中年刀疤男子问道。 “刘兵,这事你就不用管了,等会儿我要亲自去审问谭永江,一定要把他的嘴撬开,找到那批文物的下落,咱们兄弟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韩云冷冷地说道,他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阴沉狰狞。 什么,谭永江竟然落在了韩云的手里?!严旭尧和邬琳对视了一眼,现在的形势看起来非常的复杂。 “老大,兄弟们以后就都要仰仗着你发财了……谭永江那老东西绝对不能放过,刚才那一战,咱们这边折了好几个兄弟……要不是你把他手下的厉害角色黑猴撞死,咱们今天还真悬了!”那个叫刘兵的刀疤男子说道,也不知道是故意在拍马屁,还是真的对刚才的枪战心有余悸。 “别大意,谭永江还有一个帮手没来,那天我跟他交过手,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应该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对了,苏云娜和刘莎那两个女人到了没有?”韩云问道。 “老大,枪战之前我给那个女人打电话时你也听到了,她说当时在路上……可刚才我又打电话时,那女人居然关机了……她会不会在耍我们?!” “我看她没有那个胆量,她儿子还在我们的手里……等会儿你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另外要小心一些,派两个兄弟在周围巡逻,发现异常情况立即通知我。”韩云站起身来,往蛇娘子庙的大殿里走去。 “老大,还有一件事,那人质怎么办,我们现在没那么多人手了……”刘兵问道。 韩云转过身来望了刘兵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阴鸷,说道:“既然已经成了咱们的累赘,就没有必要继续留着了,就地挖坑埋了……记住,你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以免节外生枝,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明白吗?” 第270章 高大、魁梧、熟悉的男人 “明白,老大,这件事情我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了。”刘兵说道,他似乎有些忌惮韩云,不由打了个哆嗦。 严旭尧不知道韩云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反复琢磨了好几遍都没有猜透,不禁陷入了疑惑。通过刀疤男子的话可以推出来,他们上一次处置人质时发生了意外,但究竟是什么意外呢? 韩云进入了蛇娘子庙中之后,刀疤男子刘兵从地上拿起了一把铁锹,然后对旁边另外两个持冲锋枪的男子说道:“我去处理一下人质,你们两个到南边的树林去望风,要当心谭永江的人突袭,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老大,知道吗?” “好的,兵哥!”那两个男子唯唯诺诺,端着冲锋枪就朝严旭尧他们这边走过来,而刘兵则扛起铁锹往蛇娘子庙的后方走去。 蛇娘子庙处在一块凸起的平地之上,四周都是布满了枯草的沟壑,严旭尧他们三个就藏在这沟壑之中,一见对方两个人过来了,不由惊了一声冷汗。不过,严旭尧因为之前好几次来蛇娘子庙勘测,对这边的地形还是非常了解的,知道顺着这个沟壑就能转到蛇娘子的后方去。 邬琳在严旭尧耳畔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说道:“快走,跟着那个刀疤男,我们就能找到人质了,看起来他要对人质下毒手了!你对这地方熟悉,你带着刘贺去救人质,我负责把这两个人引开。” “不行,咱们必须一起去,那两个人手里的家伙很硬,你根本不是对手,再说,如果打起来就会惊动了韩云,人质肯定就没命了,咱们不能冒这个险,你们快跟我走!” 严旭尧说着就往沟壑里猫腰率先匍匐着爬去,邬琳和刘贺对视了一眼,也在后面跟了上去。三个人的动作都很轻,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了对方,就这样大概爬了五六分钟后来到了蛇娘子庙的后方。 蛇娘子庙的后方也是一块空地,空地边缘有几株枣树,上面也挂着灯,所以视线非常明亮,看来这伙人都是有备而来,专门配备了那种野外用的便携高能照明灯。 严旭尧悄悄探出了脑袋打量着空地上的场景,发现那个刀疤男子正在用一边用铁锹清理泥土,一边说话,他身下有一个大坑,看来应该是早已经挖好了的。 “小崽子,你妈看来是不会来救你了……本来这个坑是为你们母子准备的,看来你要自己享用了!不过,你也别难过,我会让另外一个女人陪你的……哈哈!” “呜呜……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吧……” 一个孩子的哭声传了过来,严旭尧顺着哭声望去,发现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被绑在枣树上,小脸被冻得青紫,他看到那孩子就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一颗心就要碎了。 “别哭,在哭哭啼啼地老子把你舌头割下来!”刘兵威胁道。 男孩哭得更厉害了,这个孩子才只有八岁啊,就经历这样遭遇,心里一定会留下巨大的创伤吧,严旭尧的眼角不禁湿润了。他不禁想起了苏云娜的话,她说的对,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甚至可以说,不配当一个男人! 严旭尧望着那个孩子时,眼角的余光猛然发现,另外一棵枣树上,还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的身材玲珑绰约,他的心又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已判断出了女人的身份。 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应该说是前妻,沈筠! 刀疤男子见孩子哇哇痛苦,提着铁锹就走过去,扬起铁锹就要冲着孩子的头砸去! 严旭尧距离那个枣树还有十好几米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而什么也做不了,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住手,你拿一个孩子撒气算什么,有种冲我来!”沈筠大喊了一声道。 刀疤男子刘兵手中的铁锹没有拍下来,他瞅了瞅绑在树上的女人,嘿嘿阴笑着地走了过去,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说道:“沈筠,你这脸蛋和身材可比林蕾那个小贱人强多了,老子就喜欢干你这样有韵味的女人!” “呸!畜生,你们把林蕾怎么样了?!”沈筠啐了那刀疤男子一口,骂道。 “臭三八!”刘兵被激怒了,反手就给了沈筠一个耳光,“就你这样的人还敢来救林蕾……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没有田总给你撑腰,你就是个屁!贱女人,快说,你是不是把我们田总给害了?!” 沈筠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跟田学东的关系,就应该立即把我放了……” “放了你?做梦去吧!田学东现在人不知道跑哪去了,说不定已经累死在你身上了,老子现在跟着韩云混!”刘兵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脸上的伤就是林蕾那个小贱人留下来的,这仇我要记在你的头上。” “你说……林蕾她跑了?”沈筠神情复杂地望着刘兵,问道。 “嗯……跑了,在跟老子亲热的时候捅了我一刀……不过,她的下场非常的惨,她落到了谭永江的手上……你一定听说过谭永江折磨女人的手段吧……哈哈哈……” “你们这些畜生……一定不会有好报应的。”沈筠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老子今天叫你后悔做女人!等我把那个小崽子处理了,再来跟你玩玩!”刘兵转身走到哭泣的男孩身边,拽着他的衣服一手将其拎了起来,然后丢到了大坑内,开始用铁锹往里面铲土。 “妈妈……妈妈……呜呜……救救我……”小男孩在坑里面挣扎着,他被绑住了手脚,丝毫动弹不得,身上、脸上很快被盖满了泥土。 “不要啊……畜生……你放了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沈筠被绑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被活埋,哭喊了起来。此时此刻,她明白了什么叫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有时善人不得善终,而恶人尽享天年! “小崽子,这已经是你最好的死法了……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刘兵一般往坑里填土,一边哈哈地残忍笑道,他喜欢看着生命逝去的场景,这让双手沾满血腥的他有种上瘾的感觉。 刘兵哈哈地狂笑着,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哑了,喉咙处传来一阵凉意,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赶紧把铁锹丢掉了,用手捂住了脖子。 一股鲜血从他的咽喉处狂喷了出来,他捂着脖子费力地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表情狰狞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沾满了他的鲜血的匕首。 刘兵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光了,他杀过许多人,看惯了别人的死亡,如今轮到了他自己,他感到对这个世界有些不舍,挣扎着跪倒在了地上,拼命地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严旭尧跳到了土坑中,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直觉,他赶紧探了一下男孩的呼吸,原来是过度惊吓而昏迷了,于是将他抱了出来,然后一脚将那个刀疤男子刘兵踹下了土坑。 “你就刘兵是吧,坑挖的不错,正好能容下你!” 严旭尧站在土坑边上望了一眼还在挣扎的男子,然后挥动铁锹往里面铲土。 “老公!老公!真的是你吗?”沈筠本来已经彻底绝望了,突然看到了一个高大、魁梧、熟悉的背影蹿到了那个刀疤男子身后,只用了一刀就把他解决了,不由喜极而泣。 在沈筠的印象中,严旭尧不过是个书生,用更不好听的话来讲,就是个学霸!所谓学霸,就是在学生时代一切表现优异,而到了社会上一事无成,庸庸碌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眼中的严旭尧就是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男人,她为了报仇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别的男人身上! 然后,最后把她救了的,还是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第271章 枪战 疤面男子刘兵捂着脖子仰面栽倒在土坑内,很快就断气了,眼睛瞪得漆黑的天幕,他死不瞑目! 或许他临死前一刻还在想,原来他挖的这个土坑最后埋的人是他自己。这真是一件极具讽刺的事情! 可话又说回来,这个世界上滑稽的事情还少吗?! 严旭尧被刀疤男子刘兵的死鱼眼睛瞪得发慌,一边往坑里铲土一边骂道:“你这个狗日的畜生,死后有人给你填坑就不错了,看你那逼样还不知足咋的?像你这样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的败类就应该死后曝尸,让林子里的飞禽走兽把你的尸体啄烂……操你大爷的,你还看……让你看……” 他往坑里铲了几下土后,一阵心烦气躁,把铁锹高高扬起后狠狠朝疤面男子的尸体掷去。那把铁锹是野外作业特种工具,前端铲部极其锋利,像一支大号的利箭般激射出去,直接扎在了尸体的脖子上,瞬间身首分离! 这一幕正好被赶过来的邬琳和刘贺目睹,两个人都被惊呆了,他们望着土坑里残缺的尸体,又瞅了瞅杀了红了眼的严旭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严哥,做你的敌人真惨!”刘贺怔怔了半响之后突然冒出来一句,“希望你对你的朋友们好点……” 严旭尧渐渐缓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瞅了邬琳和刘贺一眼,转身朝绑着沈筠那棵枣树跑去,却看见她已经被邬琳他们松绑了。 沈筠正跪在昏迷不醒的男孩旁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孩子被冻得发紫的身体上。 “咦一,琳姐,你没有发现地上那个孩子长的有些像严哥……”刘贺小声地说道,他的话还说完,肚子就被邬琳用胳膊肘怼了一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邬琳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孩子的脸上徘徊,顿了顿又说,“这一看就是严旭尧的私生子!” 刘贺咽了口吐沫,刚才差点被邬琳后面那句话噎死,不让自己说,可她说得更直白、更露骨、跟狠! 邬琳说那话时刻意提高了嗓音,分明是故意说给沈筠听的,不过沈筠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挂满了凄楚的泪痕。 “老公……”沈筠抹了把眼泪,抬起头来注视着严旭尧,目光中充满了柔情。 “别叫我老公,我说过,咱俩已经没有关系了!”严旭尧说话时攥紧了拳头,“你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你想作死的话请随便,但请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我是被韩云那伙人劫持到了这里……”沈筠哭着说道,“我得到消息说林蕾被韩云他们抓了,所以想要救她,没想到自己也被……呜呜……” “救她,就凭你?”严旭尧冷笑了一声,奴道:“难道还凭你的所谓情感勾引和美色诱惑的手段吗,不要脸!” “我错了……老公……我真的错了……”沈筠低下了头,走过来想要去抓他的手,但严旭尧无情地甩开了。 “现在才说这些,已经晚了!”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一而再再而三触碰我的底线,是你自己毁掉了咱们的婚姻,这事赖不得别人……我就算跟别人在一起也是被你逼的……” “人渣!”邬琳听着两个的对话,又望着严旭尧那副嘴脸,不由一阵恶心,忍不住啐了一句。 刘贺干咳了两声,劝道:“严哥,我说你们两口子要吵架就回家吵去,这里是什么地方,多待一分钟就会有危险,咱们带着孩子快走吧!” “对,赶紧带着孩子走吧,别让外面的嫂子等急了!”邬琳也附和了一句,话里话外极尽刻薄。 严旭尧瞪了邬琳一眼,也没吭声,心想反正已经跟沈筠离婚了,就破罐子破摔吧,以后爱咋地咋地! 四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还钻入沟壑之中,就听到突突一阵冲锋枪扫射的声音,子弹呼啸着在他们头顶上飞过,周围的枯草和黄土被流弹击中,溅起了一团尘雾,在风中四散飘扬。 因为枪声大作,那个男孩悠悠醒过来,茫然地望着四周,沈筠赶紧把他护在了自己身下。 邬琳朝刘贺做了一个战术手势,二人一左一右分散开来,端着手枪趴在沟壑边沿,准备防御射击。他们使用的是手枪,射程有限,而且子弹也不多,所以不敢贸然还击暴露了自己,而是等待时机。 严旭尧身上只有把匕首防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要是一会儿打起来,只能自求多福了!他趴在沟壑的边沿露出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对面的情况,发现先前那两个巡逻的男子正端着枪正朝沟壑这边扫射,他刚一露头就感到脸颊一热,伸手一摸全是血! 原来,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脸飞过,打在他身后的土垄上,击出了一个洞! 严旭尧一屁股坐到了沟壑底部,捂着脸查看,发现只是擦破了皮,心道,好险! “老公!”沈筠目睹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冲过来抱住了他,心疼地说道:“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一边去,别碰我!”严旭尧没好气地将她推倒了一边。 “兵哥……兵哥……啊……兵哥被人杀死在了土坑里,一定是那个骚娘们干的!”一个男子边用冲锋枪疯狂扫射边大喊道:“我刚才看到那女人跳到沟壑里去了,大川,快去报告老大,老子要追上那女人,把她打上筛子!” “操,黑子,你瞎啊,你没看到刘兵的脑袋都被人切下来了么,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些?她肯定有帮手,别莽撞,小心中了对方的埋伏!”那个叫大川的男人一把将黑子拉回来,“我猜刘兵一定是又打起了女人的主意才着了道,我早就说过那女人不简单,当时应该一刀杀了也不会坏了咱们的事,谭永江那些人肯定也是她招来的,折了咱们好几个兄弟,这仇一定得报!” “那怎么办,不能让那贱人给跑了!”黑子端着发热的冲锋枪,跺了跺脚说道,“这个林子这么大,又黑灯瞎火的,要是再不行动可就真的晚了……” “他们跑不了!”大川自信地说道,“刚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老大,他马上就会出来支援我们!这个沟壑是一个方形,黑子,你去左边堵着他们,我去右边包抄,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黑子和大川两个人猫着腰,借着枣树的掩护就朝严旭尧他们这边包抄过来,他们往前冲一两步就扫一梭子弹掩护,简直是步步为营。这两个人身上挂满了备用子弹,估计等会将严旭尧他们打成筛子是够用了! 邬琳和刘贺攥着手枪的手也有些颤抖,他们两个虽然是警察,但是真正跟匪徒发生枪战今天还是第一回,尤其是刘贺,配枪才发下来没几天就上场了,这让他想起了二战电影中奔赴战场的大兵,随时有挂掉的危险。 严旭尧他们这边一犹豫,对方两个人就冲到距离沟壑七八米的地方,躲在了几棵高大的枣树后面。这个距离非常危险,如果再不做决断,那两个人冲过来一通扫射,他们连掩蔽的地方都没有,肯定会被打成筛子! 刘贺满脸是汗,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扣动扳机开火了。 啪!啪!啪! 手枪射击时在黑暗中发出了火光,几颗子弹冲那两个人隐藏的枣树打去,不过没有命中对方,只是打在了枯枝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折断声。 刘贺开枪后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果然,对方那两挺冲锋枪向火龙一样突突起来,子弹像雨点一样打过来。 刘贺赶紧把身子往沟壑里面蜷缩,但还是晚了,一颗子弹穿过了沟壑边沿单薄的土层,击中了他的肩部! 冲锋枪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威力击打,子弹从刘贺的前身穿进,从后身穿出,在他的身体两侧喷出了一股血雾! 刘贺仰面栽倒,他手中的枪也甩了出去,砸到了严旭尧的脑袋上,差点把他砸晕过去! “刘贺!”邬琳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黑暗中她看不清刘贺的伤势,只看见他中弹摔倒了。此时此刻她已无暇他顾,趁着对方拿枪冲刘贺的方向疯狂扫射之际,端起手枪瞄准对方开枪了! 对方的枪口马上转移了,劈头盖脸朝邬琳一阵扫射,那冲锋枪的火力太猛了,她根本没有机会抬起头来。 “大川,别浪费子弹,他们就两个人,咱们一起上,一个活口都不要留!”黑子喊了一声,率先冲了上来。 黑子端着枪就朝沟壑冲过来,刚跑到距离沟壑边沿两三米的地方,砰的一声枪响了,黑子的魁梧身材猛然一震,然后一头栽进了沟壑里面。 邬琳惊恐地望了一眼枪响的地方,那是严旭尧所在的地方,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枪口持续发出的火光! 第272章 僵持 黑子的庞大身躯栽到了沟壑里后,挣扎着想爬起来,严旭尧提着匕首就蹿了过去,揪住他的头发往脖子一抹。 黑暗中,严旭尧感到自己的脸上一热,那是对方喷出来的血! 这一切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邬琳目瞪口呆地望着严旭尧,简直就跟不认识他一般。这个人太可怕了,开枪射击、提刀刺杀的动作一气呵成,哪里像是在家受气在外面装孙子的吊丝,分明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那个叫大川的男子显然要比黑子老练,虽然他往前冲了两步,但见到情形不对立即匍匐在地上,往后爬着回到了枣树旁隐蔽起来。他抱着冲锋枪直喘粗气,胆颤心惊地打量着对面的沟壑,那地方就像一个死亡深渊! 枪声暂时停息了,双方都不敢妄动,陷入了僵持之中。 邬琳爬到了刘贺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发现他还能动弹,急切地问道:“刘贺……刘贺,你哪里受伤了?” “右肩部……好像被打穿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刘贺咳嗽了起来,“妈的……我太没用了……” “快别这么说……让我看看你的伤……还好,弹头没留在体内……”邬琳安慰道,她掀开了刘贺的衣服,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感到了手上的湿热,那是血! “快……邬琳……拿这个东西先帮他止住血……我来拖住对面那个家伙!”严旭尧喊道,他朝邬琳丢过来一包东西。 “是什么?”邬琳接过那个小包,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传过来。 “止血镇痛药!”严旭尧喘着气说道,“我这些天一直在住院,今天本来还要敷药,但出了孩子被被绑架的事情,所以药也没换成就出来了,你给他试试,也许能派上用场!” 严旭尧这边一说话,大川耳朵瞬间支楞了起来,他已判断出了严旭尧的大概位置,疯狂扫射起来,一边扫射一边大骂:“孙子……缩头缩脑放冷枪算什么好汉,有种站起跟老子对射……操你祖宗的……” 严旭尧趴在了沟壑底部,子弹在他的头顶掀起了一股沙尘,他有了前车之鉴,哪里还敢抬头,而是爬着移动到黑子的尸体旁边,将他的尸体翻了个,将那杆被尸体压着的冲锋枪捡起来,然后又把黑子腰间缠着的一排子弹摘下来,重新装载了子弹。 “严旭尧,你好像对枪械很懂行!”邬琳一边给刘贺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以前咱们算是同行……前几年我在森林公安挂职锻炼,没少摸这玩意。”严旭尧沉着脸说道,“你们这些刑警一个个养尊处优,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般也由特警或武警处理,哪里轮的上你们上场。像我们就不同了,前几年盗猎行为猖獗,我们没少跟偷猎者枪战……就像是这样漆黑的晚上,我有几个同事牺牲了,后来我老婆坚决让我调回了林业局……” 严旭尧说道“老婆”两个字时突然打住了,他意识到沈筠就在自己的身边,她已不是自己的老婆了。 沈筠紧紧依偎在严旭尧的身后,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轻轻啜泣。 严旭尧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将沈筠推开了,他已经从心理上开始排斥这个女人了。他是一个有婚姻洁癖的男人,多次目睹了自己妻子的身体被别的男人亵渎,心理已经蒙上了阴影。 沈筠被他推开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一次,她哭得很伤心。以前,她觉得严旭尧跟她吵架生气只是一阵子,他的火气过了就好,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她真实地感到,那个跟她最亲密的男人,已经与她渐行渐远! 沈筠骨子里是一个相当自负的女人,她本以为能够驾驭这场婚姻,从容地报仇雪恨,可最后她输得一败涂地,甚至险些丧命于此。现在看来,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了! 现在那个叫大川的男人暂时被压制在数米之外的枣树后面,完全置身于黑暗之中,就像条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随时准备对经过的路人咬上致命一击。 性命攸关的时刻,严旭尧丝毫不敢大意,压低了声音说道:“邬琳,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刘贺的血止住了吗?” “暂时止住了一些,但是天太黑,包扎得不是特别好,我们得尽快送他去医院。”邬琳焦急地说道。 “那还等什么,你们几个快带着孩子走,到原来的地方跟苏云娜他们会和,我负责断后。”黑暗中,严旭尧冲邬琳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冲锋枪,也不知道她看不看见。 邬琳扶着刘贺,沈筠牵着孩子,猫着腰顺着沟壑往来时的方向撤退。 也许他们的对话被埋伏在暗处的敌人听见,也许是他们走动时发出了异响,七八米之外的那挺冲锋枪又喷出了火蛇,一瞬间子弹如雨倾泻而至,将他们的退路封锁了。这个沟壑其实并不深,也就不到两米深,边缘的土质单薄疏松,属于那种僵硬了沙子,所以有的子弹能击穿土垄射进来,刘贺就是这样受伤的。 严旭尧也架起了冲锋前跟对方互射起来,黑暗中他分不清敌人身在何处,只凭借那人枪口的火星判断大致位置,然后一阵猛扫。说实话,这冲锋枪的威力看起来很强,但是准星有些发飘,手感真不如手枪,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几乎全偏了。 严旭尧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左前方那个叫大川的男人身上了,突然,在他右前方的位置有光闪烁了一下,几乎在同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就打在了距他头部两三公分的土垄上面,溅起了一团土灰。 严旭尧惊得魂飞魄散,立即意识到对方可能来了一个高手,如果那颗子弹稍微再往严旭尧头部这边偏一点,他肯定就被爆头,当场毙命。 即便是他侥幸逃过了那颗子弹的索命,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当时正趴在土垄上面,那颗子弹激起的尘土溅入了他的眼睛,眼睛部位传来的异物感让他疼痛万分,倒在地上揉了起来,本来黑暗中就什么也看不见,这下相当完全失明了! “老大,你终于来了!”那个叫大川的男人欢呼起来,“沈筠那女人找来的帮手杀了咱们两个兄弟,兵哥和黑子……” “什么,又死了两个人,你们这帮蠢货!”那是韩云发怒的声音,“他们那些人呢,如果要是跑掉一个给我当心你的脑袋!” “都在那边的沟壑里呢,至少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枪法高手!”大川唯唯诺诺地说道,“而且他们还把黑子的冲锋枪抢走了……”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真想不到田学东当初养你们这帮吃干饭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垃圾!”韩云怒不可赦地骂道,“你身的手雷是干什么用的?!” 严旭尧躺在沟壑里面揉了会儿眼睛,虽然眼睛能睁开一些了,但是视力还是非常的模糊,而且疼痛并没有缓解。他的意识非常清晰,眼睛看不见了,但听力反倒是异常敏锐,听到了韩云跟大川的对话之后,心脏被狠狠敲击了一下,整个人都要傻掉了! 韩云那伙人居然要狠毒地用手雷,这要是往沟壑里丢进一颗爆炸了……后果不堪设想,简直是要他们死无全尸的节奏! 就在严旭尧愣神的功夫,他的耳朵捕捉到了金属与石块的碰撞声,而且,就发生在他旁边不远处! “趴下!有手雷!” 邬琳、刘贺和那个男孩已经匍匐在地上了,而沈筠正朝严旭尧这边猫腰走过来,因为她刚才看到严旭尧倒在地上,不由一阵气血上涌,以为他中弹了,急得差点昏过去,也顾不上危险赶紧过来查看。 严旭尧猛地蹿过去将沈筠扑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恍如耳畔的霹雳! 那是一颗手雷,就在离他们两三米的土垄上爆炸,巨大的响声让严旭尧一阵嗡嗡耳鸣,意识也有些恍惚起来。 严旭尧爬起来朝韩云所处的方向望去,发现有道手电筒的光束朝自己这边扫动着,蛇娘子庙后面场景也清晰了起来。他猛然间又发现,那个叫大川的男子又拉开了手雷的保险环,高高举起,正要往这边投掷过来! 严旭尧吓得肝胆俱裂,抓起旁边的冲锋枪就要对着大川射击,他刚准备瞄准,就听到啪的一声枪响! 这个枪的声音也在严旭尧他们所处的沟壑之中,甚至距离他不到七八米远,那枪声听起来很特别,可以说非常响亮,有点像步枪的感觉! 严旭尧最初以为这枪是邬琳他们射击的,可扭头看时,发现他们原来在自己的另一侧,枪肯不定是他们开的。 那个叫大川的男子本来举着手雷正准备投掷,那声枪响之后,他那魁梧的身子剧烈一震,随之轰然倒下,那颗手雷也掉到了地上。 轰隆! 一道强烈的闪光,一声刺耳的巨响,那颗手雷在大川的身边爆炸了,一条带血的残肢飞了过来! 第273章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那名叫大川的男子拉开了手雷保险环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被子弹击中了要害部位,他倒下之后那颗掉在地上的手雷响了,将他的肢体炸的四分五裂。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来的简直太突然了,严旭尧怔怔地望着大川那条被炸断的手臂从空中滚落到面前,胳膊上的黑色纹身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严旭尧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耳朵非常敏锐,觉察到旁边的枪响就发生在不远处的沟壑中,难道说这狭小的土沟之中除了他们这几个人之外,还潜藏着其他人? 他下意识地觉得来了帮手,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又被他否定了,这荒郊野岭、黑灯瞎火的地方没有人会仗义援手,这似乎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大川倒下之后,韩云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他一下子匍匐到了地上,举着手枪搜索着沟壑里的目标。从韩云这个方向看来,沟壑里一片漆黑,而他正处在户外照明灯的光线范围之内,如此一来,他就成了一个移动的活靶子。 韩云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暂时搜寻不到沟壑里的目标,所以没有贸然开枪还击,而是把手扬起来,枪口对准了挂在枣树上的两盏户外照明灯。 韩云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击灭了照明灯使周围陷入黑暗,此时此刻,黑暗是最好的防御,他准备结着黑暗撤退。 然而,就在韩云抬手的那一霎那,隐藏在沟壑暗处的枪又响了,射出的子弹发出破空尖啸声,精准地打在了韩云的手臂上,那手中握着的枪一下子甩了出去。 实际上,从大川被击倒再到韩云的手臂被击中是一连串瞬间发生的事情,中间只隔了数秒而已。严旭尧不由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那个打枪的人究竟是何神圣,居然瞬间让两个全无武装的男人失去了能力?! 严旭尧转过头去,想朝打枪的方向看一眼,然而他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别动!把你手中的枪放下,否则下一个尸体就是你!” 黑暗中,一个男子无比阴冷的声音传过来,严旭尧的身体一僵,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余地,于是松开了手中的冲锋枪,把手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别动,警察,放开他!”邬琳持枪喊道,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警察?!老子刚才打的那个人就是警察……你快把枪放下,别拿枪指着我,不然我一枪把他崩了!”那个男人对旁边持枪瞄准的邬琳喊道,他挟持着严旭尧挡在自己身前作为人肉盾牌。 邬琳已经见识了那人的精准枪法,此时又见他挟持了严旭尧,已经毫无胜算可能,于是握着手枪的胳膊垂了下来,手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把枪给我踢过来!”那个男人命令道:“你最好别耍什么心眼,否则我让你在阴曹地府里后悔自己的愚蠢!” 邬琳皱了皱眉头,不情愿地将手枪踢了过去。那个男子用打开手电筒,用光束扫了一下邬琳等人,确认安全后说道:“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举起手来跪在地上!” 那个男子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严旭尧肯定那不是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他把头转了过去,借着依稀的月光和照明灯的散光,看到了那个持枪人的脸。 那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冷酷僵硬,身材也坚实有力。严旭尧结合这个男子的声音和体形特征,脑袋里不由轰然一响,终于意识到他是谁了! 这个人不正是那天在录像中出现的神秘银枪男子吗?!那天这个男子从谭永江的身下救出了沈筠,从他和沈筠的对话来看,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难道这个人就是沈筠出轨的对象,从这男子的外形以及刚才表现的实力看,沈筠为了报仇雪恨真有可能不惜用身体去拉拢他,严旭尧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妒意和怒火。此时此刻,严旭尧对沈筠的恨意又增加了无数倍,这个女人,是永远都无法被原谅的! “秦冲,放下你手中的枪,不要伤害我老公!” 沈筠发现那个用枪指着严旭尧脑袋的人是秦冲之后,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试图用手去拉秦冲的胳膊。 秦冲一把推开了沈筠,怒道:“闪开,我现在是拿钱替人做事,你不要妨碍了我的生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筠被秦冲推了一个趔趄,她怔了怔,突然怒骂了起来:“混蛋!秦冲,你这个白眼狼,为了钱六亲不认的东西!你有种就先杀了我,你要是敢动我老公一根,我跟你拼命!” 秦冲望了沈筠一眼,似乎完全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抵在严旭尧脑袋上的枪非但没有撤回,反而对着他膝盖后面狠狠踹了一脚,严旭尧一下子跪倒了地上。 这时,从秦冲的身后又走过来三个男人,这三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是两个中年男人,看起来都很面生,不过的手里也都握着把手枪,两个人都是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应该也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家伙! “老钱,你过去把韩云那家伙控制住,别让他跑了!”秦冲对其中一个个头稍高些的中年男人说道。 那个叫老钱的中年男人爬上了平地,迅速朝在地上挣扎的韩云冲去,用手枪抵住了他的头,防止他逃跑或反抗。这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韩云右手掌和手腕连接的部位已经被打断了,手掌搭拉下来,二者中间只有一些藕断丝连的筋骨连着,那个手掌这才没有掉落,简直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后面跟过来的那个男人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神情阴鸷异常,而且他的鼻骨看上去好像有些歪。严旭尧的目光落到了这个男子的脸上,整个人的身体猛然一震,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严旭尧震惊地盯着那个年轻人的脸,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就是一直对沈筠死缠烂打、心怀不轨的谭力,那个被自己用拳头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的家伙! 谭力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严旭尧不禁一愣,他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打伤他的仇人,对他而言,那天晚上的遭遇就像是场噩梦,严旭尧就是噩梦中的魔鬼。 如今,谭力见到了那个嚣张的魔鬼就跪在自己面前,他嘴角的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几下,一双眼睛几乎都瞪裂了,牙齿咬得咯吱直响,那是无比强烈的仇恨! “操你妈的,孙子,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谭力扬起拳头照着严旭尧的脸部就是一下,他是冲着严旭尧的鼻子打的。不过,严旭尧早已意识到要挨揍,把脸扭了一下,谭力的拳头就打在了他的侧脸上,尽管如此,仍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叫,眼前直冒金星,嘴角溢出了鲜血。 严旭尧吐了口唾沫,冷笑地望着谭力,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鄙夷。 “说!你他他妈的那天为什么要打我,是哪个王八蛋指使你的,你要敢有所隐瞒老子割了你的舌头!”谭力望着已成了阶下囚但仍嚣张无比的严旭尧,简直暴跳如雷,冲上前去揪住了他的衣领,扬起拳头又要殴打。 秦冲伸手拦住了谭力,说道:“谭少,今天我来是为了对付韩云,救出你二叔,别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不管你跟这个人有什么恩怨,暂时都先放一放,等正事办完了,我把他交给你,随你处置!” “我不止要处置这个孙子,我还要旁边那个贱女人,我要让他们两个生不如死!殴打我的人,欺骗我的人,你们全都得死!”谭力指了指沈筠,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要怎么对付这个女人?”秦冲望了谭力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要让她后悔做女人!”谭力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野狼,我希望你把她交给我,到时让你参观一下我惩罚贱女人的手段!” “好!我倒是非常有兴趣见识下谭少的手段!”秦冲笑了起来,转身又对那个男人说道,“李龙,我之前检查过那个大殿,现在里面应该没韩云的人了,你过去把你们谭老板救出来,就说我已经把外面的局势控制住了。” 那个叫李龙的中年男人的点了点头,翻身从沟壑里跃到平地,然后端着手枪快速朝蛇娘子庙的大殿跑去。 “秦冲,你什么意思?!”沈筠望着眼前的秦冲质问道,她想不到这个人居然跟谭永江那些罪大恶极之徒狼狈为奸,助纣为虐。 “你给我闭嘴!”秦冲似乎很反感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于是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把她打翻在地上,用枪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严旭尧,怒道:“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再敢废话,我就一枪崩了他!” 沈筠捂着脸怔怔地望着秦冲,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和迷惑,泪水不争气地流淌下来。 比沈筠更迷惑不解的人是严旭尧,他在想,这个拿枪指着他的男人原来叫秦冲,他到底跟沈筠是什么关系呢?!以前,他在录像中获知的信息是这人极有可能是沈筠的情人,可现在一看,却又丝毫不像,沈筠依然是非常的热情,可这个叫秦冲的男人完全不领情,他不禁糊涂了起来。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爬到平地上去,那个小孩也上去,动作快点!”秦冲晃了晃手中那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手枪,命令道。 那个小男孩虽然年龄比较小,但还是很明白事的,刚从虎穴里出来,现在又入了狼窝,这样转折哪里受得了,不禁哇哇大哭起来。 第274章 罗生门 就这样,严旭尧他们三个大人和一人孩子被秦冲用枪逼着爬出了沟壑,双手高举着一字排开,趔趔趄趄地来到了蛇娘子庙正殿前的人面蛇身雕像旁。 秦冲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卷胶带,将沈筠、严旭尧等人的嘴都封住了,然后又让他们背着双手从身后紧紧缚住。沈筠盯着秦冲的动作,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那座人面蛇身女神雕像由于年久侵蚀风化,两个灯笼般大小的眼睛部位凹陷成了大窟窿,也不知道谁将两个高能户外手电筒塞进了雕像的眼睛里,远远地望过去恍如这人面蛇身雕像的眼睛射出了两道精光,在荒山野岭的漆黑夜晚,凭添了许多阴森恐怖的气氛。 蛇娘子庙的四周是错落的枣树林,空旷的夜空中,不时有一缕绿油油的光亮闪烁,那是鬼火——人体或动物死去后尸骸里的磷元素在空气中燃烧。也许,在这蛇娘子庙的四周埋藏不少像曹静这样的冤魂,也埋藏不少像黑猴、刘兵、黑子、大兵这样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也许,这里接下来也埋藏严旭尧、邬琳几个人,他们尸骸中发出的磷火也会这样在夜幕中飞舞,诉说着他们生前的不幸! 秦冲持枪指挥着严旭尧等人围着人面蛇身雕像蹲好,那个叫老钱的中年人也押着韩云走了过来,把他推倒在了严旭尧的旁边。 韩云用左手托着那只被子弹打烂的断掌,痛苦地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尽管周围天寒地冻,他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滴。 严旭尧近距离看了一眼韩云的手腕断裂处,破裂的动脉仍不断往外渗血,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韩云的伤势已经不能用不忍直视来形容了,简直是惨不忍睹! 严旭尧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秦冲手中的银白色枪,也不知这人究竟有何背景,从哪里搞来了这么一件杀伤力极强的东西,这要是近距离打在人的头上,那场面他不敢想象! 从韩云的伤势来看尽管非常惨烈,但秦冲应该没有下杀手,否则他韩云早就和大川一样,命丧黄泉了。不过,目前的形势发生了惊天逆转,被杀仍然只是早晚的事儿,说不定还会死得更惨! 这时,李龙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从蛇女庙的内殿里走出来,那男人看上去非常虚弱,走路的步伐颤颤巍巍的,要不是有人搀扶着,随时可能会摔倒在地上。 这个男人正是谭永江,那个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曹氏姐妹的刽子手! 他之前被严旭尧殴打成重伤,身体还没有痊愈,刚才又受到韩云的拷问,所以这才没了人样。 谭永江现在虽然虚弱得不成样子了,但他看到地上的韩云、严旭尧等人之后,就像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大振,那双死鱼眼睛里也有了抹色彩,目光在这些被俘获的人身上来回逡巡着,突然发出了一声阴惨瘆人的大笑:“哈哈哈……好,野狼,你干的好!这些都是我的仇人,我等会要一刀刀将他们剐了。” “谭老板,只要你满意就好,那咱们说好的那五千万酬劳,不知何时兑现?”秦冲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野狼出任务从来不赊账,只有跟谭老板这一次合作算是破例了。” “野狼,你跟我谭某合作了这么多次,哪一次我不守信诺过?”谭永江咳嗽了一声,说道:“不过,我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现金,我最值钱的那批古董也被姓田的给卷走了,如果你好好审一审地上那个姓沈的女人,找到那批古董的下落,我愿意跟你五五分成,那可不止是五千万了,你应该在那五千万后面加上美金两个字!” “五千万美金?谭老板你真的好大方!”秦冲面无表情地说道,“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野狼虽然也是出来混的,但不想因为一些不可期的利益和别人的一句空头承诺去卖命。你要的韩云、沈筠这些人已经都在这儿了,所以,我还是希望谭老板按照当初的约定在一个月内将余款交给我。我不想节外生彼,这样对咱们都有好处。” 谭永江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好,野狼,我就喜欢跟你这样性格的人合作,出了钱多余的事情都不谈,痛快!你放心,一个月之内,我会安排人把五千万打到你的瑞士银行账户上。” 什么,五千万?!沈筠听着秦冲与谭永江之间的对话,心中不由一阵刺痛,这个秦冲几年后完全换了一个人,变得唯利是图六亲不认,怪不得他会把她给卖了,原来她当初承诺给他的酬劳还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 沈筠愤怒地盯着秦冲,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呜声,那是对他背信弃义的咒骂。 秦冲冷冷地望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没有理会她,倒是谭永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沈筠,他的眼神中跳动着狂乱的火焰,火焰燃烧是无比的愤怒、彻骨的仇恨还有男人对女人的浴望,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狰狞表情。 “沈筠,那天是不是你派人打伤了我?!”谭永江咆哮道,“快说,田学东那个孙子今天会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你们把我那批古董藏哪了?这个世界上,敢打我谭永江主意的人早就死了,他姓田的居然借着合作之机诓走我最值钱的货,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找出来挫骨扬灰!” 严旭尧蹲在地上,脑子里盘算着主意,现在,他知道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也觉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谭永江这个老畜生折磨人的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了,林蕾尸体的惨状在他脑海里驱之不去,让人不寒而栗。 谭永江悄悄地绕到了严旭尧的身后,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枣树棍,猛地朝他的后脑抡了一下,骂道:“操你妈的,王八蛋,在酒店里打我的人就是你吧?!等一会儿,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你老婆一刀一刀剐了!” 如果是在平时,谭永江这一棍子下去,严旭尧非当场毙命不可,现在尽管他手上的力气小了很多,但严旭尧一下子就被打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沈筠被胶带封住了嘴说不出话来,愤怒地望着谭永江,她虽然被秦冲用枪指着,但她一用力挣扎,缚着双手的胶带就有些松动了,突然像头母豹子一样跳起来,朝他直扑过去。 谭永江压根没有料到沈筠居然在这种还敢动手,如果是在以前,沈筠估计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可现在他身子比较虚弱,猝不及防就被她掐住了脖子。 “贱女人,你他妈想早点死,老子成全你!” 那个叫老钱的男人见状一把将沈筠拉开,然后狠狠踢到在地,掏出手枪对准了她! 谭永江也就被沈筠掐住了一会儿,就弯腰剧烈咳嗽起来,他拨开了老钱的手枪,喘着气说道:“不要开枪!就这么一枪崩了,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好好体验一下死亡的过程!林蕾那个女人估计还在黄泉路上没走远,就让她们一起去阴曹地府报到!老钱,你把她嘴上的胶带拿下来,我要好好审问一下,看看到底是她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手段厉害!” 沈筠没等对方过来撕开她嘴上的胶带,自己就先扯了下来,扑到了严旭尧的身上,指着谭永江骂道:“王八蛋,你杀害了我的家人,杀害了曹静和林蕾,你不得好死!” 谭永江愣了一下,狞笑道:“沈筠,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徐洪胜那个失踪多年的女儿!臭裱子,这么多年来你让我找得真苦啊,想不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今天,我就让你们一家子在地下团聚!不过你别急,等我把其他几个人处理了,最后再找你算账!” 谭永江说完,目光移到了韩云的脸上,冷笑道:“韩云啊韩云,你是不是想到会有这样的转变,刚刚你还在嚣张,现在就成了老子的阶下囚。亏我一直把你当做兄弟,可那天在医院里,你居然企图用氰化钾谋杀我,想杀人灭口是不是?!我曾经说过,想打我主意的人全都死了,你姓韩的也不例外!” “谭永江,你应该知道,真正想让你死的人是谁!”韩云惨笑道,“你不该捅出了那么大的麻烦让专案组的人盯上,你更不该擅自杀害谭永明。现在就算你杀了我,你觉得你能在滨海立足吗?!” 什么,谭永江杀害了堂兄谭永明?! 韩云的话简直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无法缓过神来。 神晖集团的董事长谭永明失踪了大半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直以来是滨海市的谜团,现在居然有人说他其实是被自己的堂弟谭永江谋杀了,而且说这话的人还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这不能不令人瞠目结舌! “胡说!韩云,狗日的你在胡说!”谭永江闻言不禁发狂了,“李龙,你给我崩了这孙子,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李龙点了点头,掏出了一把匕首,上前抓住了韩云的头发,准备动手。 “慢!”谭力的目光始终盯在沈筠的脸上,听到了韩云的话后猛然转过头来,“让他接着说下去!” “阿力,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人想挑拨咱们叔侄的关系!你父亲实际上是被田学东、曹静、沈筠这个人害死的,而这个姓韩的,就是田学东的朋友。也就是说,他们才是害死你父亲的人!我现在所做地一切,都是在给你父亲复仇!”谭永江怒道,“李龙,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王八蛋的牙齿给我打碎!” 但是,李龙依然没有动手,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望着谭力,似乎在征求意见。 这时,谭永江旁边的那个叫老钱的男人见状走了过去,把韩云从李龙手里拽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抄起枪托,照着他的嘴巴狠狠砸了起来。老钱下手非常凶狠,加上他的力气本来就大,韩云的牙齿一下子被敲碎了,嘴里顿时鲜血淋漓。 “他妈的,我说过了住手,你聋了啊,还是压根没把老子放在眼里?!” 谭力被激怒了,掏出手枪抵在了老钱的后脑勺上,咆哮道。 “阿力,你这是做什么?”谭永江上前一步,想要把谭力抵在老钱脑袋上的手枪拨开。 谭永江的手还没碰到谭力的胳膊,突然就有人拿枪抵住了他的额头,逼着他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对不起老板,你最好离谭少远点!”李龙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275章 商界巨擘之死 “反了,李龙,你他妈的反了,你还知道我是你老板?!” 谭永江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他想不到李龙居然敢拿枪指着他的脑袋。 李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动了动,说道:“确切的说,我的老板以前是谭少的父亲,现在他不在了,所以我听谭少的。对不起,不要让我为难。” 谭永江的脸阴沉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再吭声,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谭力。 “韩云,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快说!”谭力攥紧了拳头,冷冷地问道。 韩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用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然后朝谭永江的方向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说道:“谭力,我问你,你的父亲失踪了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已经遭遇不测了吗,要是换做了普通人早报警了,为什么这么有影响的人,反而你们谭家上下都很沉默呢?” “这件事,其实我早已经报警了,但是警方只是登记了失踪,根本没有刑事立案。”谭力有些愤怒地说道。 “没有立案的原因,就是你身旁站着的那个以你堂叔自居的男人从中阻拦着不让立案,所以,这件事情就一直登记着失踪。”韩云顿了顿说道,“不立案的话,当然也就不能进行侦查,这件事时间一长就成了悬案,就像二十几年的水泥筑尸案一样,到最后死无对证。” “胡说!韩云,你这个王八蛋竟然信口雌黄污蔑我,挑拨我们家庭内部的关系,我要把你切碎了喂狗!”谭永江的双眼发红,因为身子虚弱,他有些喘不上起来,“阿力,你别听信这个人的谣言,我和你父亲那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我们一直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就跟亲兄弟也差不多,我为什么要害他,更不会出了事后阻挠刑事立案。事实上,我多次到市公安局反映这件事,要求他们进行立案侦查,结果他们都置若罔闻,真正从中作梗的人是田学东和这个姓韩的,所以我这才私下采取行动为你父亲报仇。” 谭力望了神情激动谭永江一眼,目光有些迷茫,似乎他不知道该信谁的,于是说道:“叔叔,你让这个姓韩的把话说完,他要是敢说假话挑拨咱们叔侄的关系,我不但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而且会把他剩下的那只手和两只脚也剁下来!” 韩云说道:“我只说我知道的事情,不发表任何怀疑和猜测性的评论。今天下午,你父亲谭永明的尸骨被公安部门找到了,他就被埋在破峰岭的枣树林中,跟曹静的埋骨地相挨着不足五米,他们两个是同时遇害的,只不过那些警察暂时还不知道那具男尸的身份而已。” “韩云,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谭力的脸色铁青,加上他那个有些歪斜的鼻梁骨,整个人阴沉得可怕。 “证据就是你旁边那个女人!”韩云用他那个血肉模糊的手指了指邬琳,平静地说道:“她就是今天下午出现场的警察之一,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 谭力走过去把邬琳揪扯了过来,撕掉她嘴上的胶带,指着韩云冷冷地问道:“说,这个人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邬琳在旁边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心中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原来今天下午挖掘到的那具男尸,竟然是失踪了大半年之久的谭永明,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谭永明不比寻常人,他可是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商界风云人物,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跟曹静的死之间有何关联,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不过,这个巨大的谜团,现在就要解开了! 邬琳心中也十分明白,韩云现在跟谭力说这件事,不过就是想挑拨谭家叔侄之间的关系,借着混乱保住条命而已。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把矛头引到了自己身上,真是一个恶毒卑鄙的人。邬琳跟韩云共事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将自己伪装成了正义守护者,没想到今天完全露出了真实的丑恶嘴脸。 “韩云,你这个人渣,警界的败类,居然暗中跟匪徒勾结为祸社会,你这样的畜生还有脸活着,怎么不去死啊,我恨不得亲自毙了你!”邬琳啐了一口骂道。 “你他妈哪里的这么多废话!”谭力恼怒地说道,他甩了邬琳一个耳光,“老子叫你来是想问你,刚才这个人所说的在枣树林发现尸体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邬琳粉嫩的脸上被扇出了一排红指印,她捂着脸,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甚至将被俘虏的恐惧覆盖了。她虽然平时有些感性,但实际上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女子,心里迅速盘算着如何回应这件事情。她当然不想顺着韩云的意思往下说,给对方当棋子,但如果不那么说的话后果也许更糟。 也许,能让狗咬狗是最好的办法了! 邬琳转身看了一眼表情阴鸷的谭永江,又把目光转到了谭力身上,说道:“他说的没错,我们今天下午是在这附近一带发现了具男性尸骸,死者大概五十多岁,死亡时间至少在半年之前。” 谭力将邬琳一把推倒在地上,转过头来对韩云说道:“你接着说下去,我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据我所掌握的情况……起因还是因为那批古董……” 韩云刚才因为失血过多,眼皮子有些沉重,身子瘫在了地上,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不清了。 谭力将韩云从地上扶了起来,给李龙使了个眼色,李龙从背包里掏出一条绷带和外伤药丢到了地上。 韩云看到了那些东西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眼前不禁为之一亮,瞬间来了精神,爬过去想将那些东西捡起来,却被谭力一脚给踩住了。 “韩云,你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谭力命令道,他又指了指邬琳,“你……过来给他包扎一下!” 邬琳不情愿地走过来,捡起了地上的外伤药,其实那东西就是一小包云南白药粉末,也不知是她故意的还是因为紧张,手一抖那包粉末就打翻在了地上。 那些粉末全都洒落出来,呼啸的夜风刮过,彻底随风消散了,连渣也不剩。 韩云托着那只受伤的胳膊,怔怔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怒道:“邬琳,我知道你是成心要害我……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邬琳冲他抱歉地笑了笑,脸上挂满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这药……还有吗?” 李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韩云整个人陷入了绝望。 “谭力,你要我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也可以,不过你得把这个女人先给我杀了,我恨她!” 谭力扫了一眼邬琳,说道:“刚才我让你给这个人包扎,你居然把药粉弄没了……现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他的伤口止血……如果做不到,你就可以去死了!” “我可以办到的!”邬琳见谭力抬起了手枪,赶忙说道:“我有办法帮姓韩的止血,但是我需要一样东西——子弹!” “你要子弹做什么?”谭力警惕地问道。 “子弹里的火药粉可以迅速帮助止血,这些是我在户外求生训练时老师告诉过的。”邬琳说道,“那东西甚至比云南白药还见效。” 谭力冲李龙使了个眼色,后者从兜里掏出一把子弹,丢到了地上。 “韩云,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谭力盯着韩云的眼睛问道。 韩云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邬琳的一举一动,他完全不相信这个女人,但是迫于谭力的质问,说道:“我所知道的信息都是从田学东那里听来的,根据他的说法,你父亲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与谭永江在处置古董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今年年初的时候,你父亲得知省里面成立了专案组,对神晖集团和滨海市的一些权势人物进行调查。这个时候,他决定中止跟田学东的合作,不再贩卖古董,等风声过去之后再说,但是谭永江一直反对他那么做。谭永江永远是一个冒险分子,他受不了这样胆小怕事的人,因为田学东出的价钱很高,所以谭永江对你父亲产生了强烈不满。同时,谭永明的决定触犯了田学东的根本利益,于是谭永江和田学东两个人一商量,决定要除掉谭永明这个障碍!” “韩云,你这个杂种,故事编得不错!”谭永江的身子在夜风中微微发抖,他转过身来对站在旁边一眼不发的秦冲说道,“野狼,你把姓韩的这小子给我杀了!” 秦冲耸了耸肩说道:“你委托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这件事不在委托范围之内,恕我无法答应你。” “我在增加一条委托,你把这个搬弄是非、信口雌黄的混蛋杀了,我再给你五千万!”谭永江气急败坏地说道。 “谭老板,真的很抱歉。”秦冲无奈地说:“你的上一个委托没付完余款前,我不接受你的下一个委托。这不仅是我做事的原则,也是我们这一行的规定,我不能坏了规矩。” “狗屁规矩,你们杀手还讲什么规矩?!”谭永江咆哮起来。 韩云现在无视谭永江的存在,继续说道:“谭永江和田学东商量之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因为你父亲身边带着很多保镖,所以他们就在你父亲可能出现的场合上找机会,终于这个机会让他们等到了,那就是西山售楼处三期项目的一个宴会。他们知道你的父亲好色,就安排了曹静执行这个计划,可谁知你父亲酒后走错了房间。他没有去给他预定的包间,而是去了曹静的宿舍,在那里他碰到了沈筠,二人在发生关系的过程中,沈筠咬伤了你父亲。你父亲被赶来的谭永江抬走了,不过,他们没有把他送到医院,而是直接送到了阴曹地府。为了掩盖这一事实,他把曹静也杀了灭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当时也想杀了沈筠,只不过沈筠是田学东的女人,他暂时没有下手而已!” “放屁,纯属是放屁!”谭永江望着韩云,目眦尽裂,一把夺过老钱的手枪,对准了韩云扣动了扳机。 李龙察觉到了谭永江的异样,及时冲过去把他的手抬起来,那把枪的子弹就打到了空中。 韩云望着谭永江冷笑了一声,他心中稍稍有些得意,不过这种感觉就持续了一两秒,他就啊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原来,他刚才在说话时没有注意到邬琳把子弹的火药洒在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更没有注意到她拿出了打火机,把那些火药给点燃了。 韩云那只受伤的胳膊处嗤啦响了一声,火光之后是浓烟,一股皮肉烧焦了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众人纷纷掩鼻作呕。 第276章 变成人尽可夫的女人 有句古话说,雪上加霜、伤口撒盐,其痛绵绵不欲生。 如今,邬琳居然在韩云的伤口上撒火药,而且还点燃了!韩云也算是条汉子,手腕被打断之后也没哀嚎,如今却在地上打起了滚,惨叫连连。 邬琳瞅了一眼在地上抽搐的韩云,无辜地说道:“没想到还挺痛的啊,不过这方法肯定管用,古代人有时为了止血,直接拿烧红的烙铁往伤口烙……如果用火药不管用的话,就可以试试古人的方法……” “邬琳,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韩云咬牙切齿地喊道。 谭永江看到韩云这样痛苦,不禁阴险地笑了起来,说道:“邬琳,地上这个人就是当年杀害你哥哥邬琳的凶手,当邬雷在跟我们枪战的时候,韩云在他背后连着开了好几枪,然后又把他拖到众人面前,用冲锋枪把他扫成了筛子。这样的大仇,如果我是你,就一刀一刀剐了他!” 邬琳的脸色阴沉下来,她望着韩云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眼角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她的面前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他大卸八块。 谭永江将邬琳的反应看了眼里,他冲老钱使了个眼色。 老钱点点头表示会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丢到地上,然后用枪指着邬琳的头,威胁道:“把刀捡起来,杀了那个人!” “我给你半分钟时间,半分钟时间韩云还活着,你就得先死!”谭永江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谭永江,你这个老杂碎,当年的事情还不是你一手策划的!”断腕处传来的剧痛让韩云的身体颤抖着,“当年是你杀的邬雷,用冲锋枪鞭尸泄愤的人也是你,我只不过是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而已。你想把屎盔子全倒到我的头上,借邬琳之手除掉我,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好了!” 邬琳的目光在韩云和谭永江之间来回徘徊着,复仇的熊熊怒火开始燃烧。匕首虽然比不上枪支,但好歹是把武器,她弯腰将它捡了起来,心中在迅速地盘算着。韩云现在都那个样子了,根本没有必要顾虑,谭永江这个老不死的也没有多少战斗力,倒是在场的谭力、李龙、秦冲这三个持枪的男人是个大威胁。 秦冲这个人是个硬点子,而且他似乎只为了钱,所以暂时可以先将他放一边,重点对付谭力和他的手下。 邬琳弯腰捡起了匕首,心中已打定了刺杀谭力的主意,准备起身之后窜起来,拿着刀朝他扎去,当然,她也不希望一刀要了他的命,能把这个人当做人质更好! “叔叔,看来你真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啊。”谭力冷笑了起来,“我说过,没有我的同意,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动韩云。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 啪!啪! 谭力的话音未落,枪声突然响起,那个叫老钱的男人身子一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子弹从他的左耳射入,从右耳穿出,红的是鲜血,白的是脑浆,顿时流了一地,老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断了气。 谭力端着一把大口径的手枪站在原地,一缕灰白色的硝烟从枪口袅袅升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谭永江想不到谭力会对自己人下杀手,不禁目瞪口呆,神色骇然,一时间有些胸闷气短,喘着粗气问道:“阿力,你……你这是在做什么?那个姓韩的说得全是假话,他在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你难道没就没察觉吗?” “我当然知道姓韩的是在信口雌黄,也知道他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不过,这是两码事,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现在谁是谭家的主人。”谭力的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叔叔,我想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我的意思是,你老了,该轮到我们这些年轻点的来扛事了。” “那你……你也不该把老钱杀了啊,你知道他跟了我这么多年,相当于我的左膀右臂。”谭永江咳嗽起来,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死了就死了吧……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韩云在说谎话?” “因为,杀曹静的人是我,韩云居然说是你杀的,还编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荒唐理由,真是可笑啊!”谭力狞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杀她吗,他居然嘲笑我的活儿不如你好,哈哈哈……于是,我跟她说,阎王的活儿更好!” 什么,曹静居然是谭力杀害的?! 沈筠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持枪狞笑的谭力,就跟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在沈筠眼中,谭力不过是一介花花公子,无能的富二代,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阴谋家,两手沾满了血腥的刽子手。 谭力的行事风格,甚至要比他老子还要毒还要狠! “杀的好,阿力,你杀的好啊!”谭永江拍手称快,说道:“我还想曹静那女人怎了死在了床上,省得我去动手了。这个女人和沈筠一样,都是田学东和韩云派过来的卧底。难怪有好几批古董被人劫走了,我当时以为是专案组的人,后来我发现是田学东和韩云那两个孙子黑吃黑。今天,一定不能让这些人好死,我要剥了他们的皮!” 韩云趁着谭永江叔侄说话的功夫,突然站起了身子,拔腿就跑。 谭力扭过头去,望着韩云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才缓缓地抬起手中的枪,扣动了扳机。 枪响之后,韩云应声而到,那颗子弹击中了他膝盖弯曲处,鲜血喷涌而出。 李龙阴沉着脸走了上去,抓住韩云的一条腿,硬生生地把他拖了回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李龙把韩云丢到了谭力的脚下,谭力持枪瞄准了韩云的另一条腿又是一枪,韩云趴在了地上,被自己身体里流下的血泊包围了! 谭永江笑了起来:“阿力,我还以为你在射击俱乐部只是去泡女人,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我们谭家这下算是后继有人了。” 谭力没有吱声,望了地上挣扎的韩云一眼,径直走到沈筠的身旁,把她给揪出来,推倒在了地上。 “沈筠,你知道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吗?”谭力咬牙切齿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让我唯一动了真感情的人,为了能得到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没想到你是在利用我。” 沈筠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沈筠的这个姿态让谭力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扬起巴掌啪的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贱女人,我今天要把你彻底毁了!不……你不能那么轻易死掉,那样就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我要让你变成人尽可夫的女人!” 谭力也许是太恨沈筠了,就那样咬牙切齿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都扭曲到了一起。他冲过去把沈筠按在了地上,撕扯下她淡蓝色的外套,然后解开了她的腰带,拽着裤脚一拉,女人雪白的身子就暴露在了凄冷的夜空里。 沈筠的身子太美,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甚至连秦冲也不例外。秦冲望着地上的两个男女,眉头不禁皱了一下,他的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 不过,秦冲还没摸到枪,就感到身后突然一阵刺痛,他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他背后狞笑,那个人就是谭永江。 谭永江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军刺,一下子刺入秦冲的后背。 刚才还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老家伙,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没想到现在的动作居然这样敏捷,刚才秦冲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沈筠的身上。 “王八蛋,吃里扒外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在会所打晕我救走沈筠的人就是你!”谭永江表情狰狞地说道,“我早就提防着你呢!什么五千万,老子就是想试探一下你,果然你露馅了,你就是沈筠的卧底!” 谭永江一下子拔出了那把军刺,上面的刀刃上沾满了鲜血,他想在扎第二下,秦冲用胳膊肘朝他腹部狠击了一下。 谭永江抱着肚子,瘫倒在了地上,他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仿佛胆囊都被对方打破了。 秦冲这小子太狠了,被刀刺扎了之后,居然还能反击,而且力道如此之大,一下子就使他失去了继续攻击的能力。 李龙是个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他的反应非常敏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赶紧把手中的枪对准了秦冲。 砰! 枪响了,倒下的人不是秦冲,而是李龙! 李龙的反应很快,不过,他还是晚了0,1秒,那关系到生死的一秒。 李龙的身体一头栽倒在地,沙漠之鹰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右眼,直接将他的天灵盖掀起来了。那个尸体还在地上抽搐,而他的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 秦冲开完枪后,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裤子缝边,流到了地上,他感到这个世界在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得非常模糊了,只有沈筠的形象还是无比的清晰。 她,还被那个曾经疯狂追求的男人,野蛮地压在身下! 第277章 黑洞 秦冲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那把沙漠之鹰手枪也掉到了一旁,他挣扎着身子试图捡起那把枪,但他发现,这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武器,从未像今天这样沉重过。 邬琳本来是要拿着匕首准备刺杀谭力,但是被谭力的枪法和凶狠镇住了,所以她没有敢贸然出手。她想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没想到几乎没有等待,这个时机就来了。 几乎就在一瞬间,持枪的三个男人都倒在了地上,其中李龙已被爆头击杀,秦冲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而剩下的那个男人正在捆绑沈筠的双手,准备一会儿压在她身上肆意凌辱。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得,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邬琳冲了上去,她的目标不是谭力也不是谭永江,而是离她最近的秦冲! 她要捡起地上那把银白色的手枪!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谭力本来压着沈筠正想施暴,突然听到了枪声,不禁抬起头来,却发现刚刚还在场上站着的那三个男人全都倒地了。 而且,还有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那个该死的女警察,手中拿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枪,指着他的头,一副随时要准备开枪的架势。 “放开那个女人!”邬琳命令道:“把你的手举起来,不然我打爆你的脑袋!” 谭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怔怔地望着地上脑浆迸裂的李龙,然后把手举了起来,他丝毫不怀疑邬琳手中那把枪的威力,更不怀疑她的枪法。 谭力骨子里是一个暴力残忍的人,这种人视他人的性命如草芥,但是最惜自己的命! 邬琳拿着手枪指着谭力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谭永江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地上的军刺,突然向她冲了过来。 谭力跟他父亲谭永明一样,性格偏于保守,没有十足把握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谭永江这个人不同,他喜欢冒险喜欢赌博,他对于不确定的东西很有兴趣。谭永江不认为像邬琳这样的年轻的警察有多大能耐,虽然手中握着枪,不过就是一纸老虎。 但这一次,他真的失算了! 邬琳迅速把枪口转移,在枪口运动中就扣动了扳机,枪砰的一声响了,后座里非常强劲,子弹激射而出,一下子打在了谭永江的大腿了,溅起了一团血雾。 谭永江一下子扑到在地上,他由于向前冲刺奔跑,腿部突然被击中,整个人在地上栽了好几个跟头,手中的军刺也撒手而出,滚落到邬琳的脚下。 邬琳的注意力没在谭永江身上多做停留,瞬间又把枪口对准了谭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刚才的那一枪,她并不是十分有把握,甚至可以说是打偏了。 邬琳当时瞄准了谭永江的头,可子弹却打中了对方的腿,这准星已经飘得不像样子了。这一刻,邬琳对自己的射击技能开始不自信起来,对着谭力瞄准的枪口也有些颤抖。 谭力的枪就在脚下,但是他不敢弯腰低头去捡,那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那枪。 邬琳的神经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她以为谭力的那个动作就是要捡枪,赶忙扣动了扳机,预料中的枪声没有响起,而是撞针发出的空的声音。 邬琳的脑子中不由轰然一响,这把枪里居然没有了子弹! 谭力在那边也一愣,他刚才一直紧盯着邬琳手上的动作,虽然低了下头,但马上又把头抬了起来,结果就发现她扣动了扳机,不由吓得魂飞天外,闭上了眼睛。 谭力没有听到那索命的枪声,而是清脆的空膛声,于是睁开了眼睛,望着面色惨白的女人,他露出了狞笑,弯腰把自己的枪捡了起来,对准了她。 “你知道吗,一朵花要嗅过了之后才能揉烂!”谭力冷笑道,“你是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在我享用你之前,暂时留你一命,过来!” 邬琳把手枪丢到了地上,咬着牙走了上去,谭力一手握着枪,一手拽着她的衣领,把她扯过来按到在地上,让她背着手,用绳索将她捆好了。 谭力打量了蛇娘子庙正殿前的惨烈景象,不禁放声狂笑了起来:“看来笑到最后的人还是我谭力,我让你们这些对我有威胁的人,都得下地狱!” “阿力,救我!”谭永江趴在地上,朝谭力举起了一只手,他在乞求帮助。 谭永江看到谭力最后从邬琳的手枪下安然摆脱,心中无比的欣喜,刚才腿部中枪后,他已经做好了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准备,没想到局势居然又发生了逆转! 他谭永江又可以活下来继续作恶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打拼,他已对那个座右铭深信不疑——好人命不久,恶人活千年! 他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比别人更狠才能站得住脚,无论是动物界还是人类社会,优胜劣汰是生存法则。自己的生存是建立在别人死亡的基础上,所以,他两手沾满了血腥。 “叔叔,你的腿被子弹打出了一个大坑,你应该很疼吧?!”谭力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望着表情痛苦的谭永江,问道。 “妈的,快疼死老子了,我一定要剐了那个小贱人!”谭永江的脸上直冒虚汗,咬着牙说道:“阿力,你快给我找找止血,我好像被击中大动脉了……这血……血直往外喷!” 谭力蹲在那里没有动弹,他望着谭永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仇恨,说道:“不用止血药也不用镇痛药,我有一个好办法,让你没有痛苦!” “什么办法?!”谭永江怔怔地望着谭力,错愕地问道。 “那就是死!”谭力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死人就不会感到任何痛苦了!” “啊——你……”谭永江骇然失色,他意识到了谭力想要做什么,不禁惊叫了起来,“阿力,我其实是你的……” 谭永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然后又是一阵炙热,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剧痛,他不禁低下头,发现一把锐利的军刺的尖部从他的胸口冒了出来。 沈筠和邬琳两个女人望着这不可思议的骇然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谭力是不是疯了,居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堂叔。难道就是为了争夺家族的权力,不惜这样骨肉相残吗?! 这真的是太狠了! 谭永江艰难地转过头去,发现谭力正站在他的身后,握着军刺的柄部。刚才,谭力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身体。 谭永江觉得自己咽喉中一甜,那是胸腹的脏器被扎穿了,一股血沫子涌了出来。 “阿力,你为什么……”谭永江盯着谭力,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谭力哈哈大笑起来,“谭永江,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好蠢!我都说了曹静是我杀的,那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明白吗,那天我去了现场,去了你杀害我父亲的现场。谭永江,你真的好歹毒啊!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仅杀害了我父亲,我怀疑你在我很小的时候歼杀了我母亲!我一直在等待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将你手刃了为我妈报仇!” “没错,你妈是我杀死的,但是她罪有应得!我强歼了她之后,把她的尸体放进了绞肉机,然后我拿到了生鲜市场,摆了一个摊,卖了一百多钱,给你买了一个玩具。”谭永江惨笑道,他说话时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就是那个你最喜欢的大黄蜂,咳咳……” 这激怒了谭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红,那是复仇的烈焰在燃烧。 “操你大爷的,老子剐了你!” 谭力一下子将扎在谭永江身上的军刺拔下来,扯开他的裤子,把那个男人的东西揪出来,然后挥舞着军刺手起刀落。 “啊——” 谭永江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他的惨叫声如此之大,以致于惊吓到了蛰伏在草丛的动物,它们逃命时发出了很大的响动。 “阿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谭永江哀嚎道:“我其实……其实是你的父亲啊……” 谭力本来正想握着军刺,再要对这个奄奄一息的人刺扎,割他的肉,一刀刀把他剐了,谁知突然听到了这个话语,那个军刺不禁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混蛋,你再说一遍?”谭力撕扯着他的衣领,怒问道。 “我……我其实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母亲当年背叛了我,他跟谭永明好上了,她明目张胆的出轨,甚至当着我的面跟他鬼混,所以我才恨……”谭永江虚弱地说道,他望着谭力,脸上充满了慈祥。 这样的目光出现在了这个恶魔眼中,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让仇恨彻底消失! 这个世界上,或者说,在这个宇宙中,仇恨就是一个黑洞,它什么都可以吞噬,什么都可以撕裂! 第278章 真相总是姗姗来迟 谭力用刀子刺穿了谭永江的身体之后,又把他当年糟蹋自己母亲的东西残忍割下来,当这一切都发生了之后,他被告知自己屠戮的人原来是亲生父亲。 世界上有许多不幸的事情,在这些不幸的事情当中悲惨莫过于仇人之间互相残杀,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彼此本应该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真相总是这样姗姗来迟,它的步伐总是那般沉重缓慢,因为它身上承载了太多的仇恨,它的到来必然腥风血雨,充满仇恨的人生必然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悲剧。 有人嘲笑善良的人不得善终,有人自诩作恶多端却逍遥自在,那只是说明复仇的轮子还在路上,终有朝一日它会无情地碾压过来。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因果关系网,每一件事都会触犯未来的连锁反应,更不用说杀戮这种充满极大怨恨能量事件了,这种怨恨能量积聚到某一个临界点,就像一个核子弹,它爆炸是毁灭性的。 没有什么恶人能够笑到最后,他最猖獗的时候,往往也就离死不远了! “你说谎……你他妈的在说谎!”谭力抓起谭永江鲜血淋淋的身躯,双眼通红地吼道:“如果你是我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不认我?!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扰乱我的心智,让我背上弑父的罪名,从此不得安生,对不对?你他妈的太歹毒了!” “咳咳……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杀你母亲之前,她亲口告诉了我这件事,所以……所以我更恨她了……她是一个不要脸的裱子,与自己丈夫的堂兄作出了苟且之事不说,还要当面羞辱数落丈夫,这种人活着,就是全天下男人的耻辱……我这是在替天行道……”谭永江剧烈地咳嗽着,嘴角又涌出一股血沫子。 “放屁!纯粹是放屁!谭永江,你他妈的在说谎!”谭力突然歇斯底里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中跳动着黑色火焰,整个人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双手握着手中带血的军刺,朝着地上的谭永江疯狂刺扎起来,一边刺扎一边怒喊:“你他妈的去死吧!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我妈,谁杀了他,都得死……都得死!” 谭永江的身体瞬间又被扎出了几个血窟窿,他的五脏六腑都被刺穿了,嘴里又涌出一股鲜血之后,望着面前的谭力,脑袋一歪断了气。谭永江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他死不瞑目,在他濒临死亡的一瞬间,头一歪瞥见了那座巨大的人面蛇身女神雕像,他的目光落在女神面庞上,在模糊震颤视线中,他发现雕像的嘴角动了一下,那是女神的狞笑——复仇女神的狞笑! 人面蛇身女神雕像的脸庞在不断变幻着,一会儿是那个背叛他的女人,一会儿是徐洪胜的妻子,一会儿是林蕾,都是他曾经残杀过的女人,不过,也有一张活人的脸——那是沈筠! 谭永江在死前一刻才恍然明白了过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原来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策划的,一定是他故意让秦冲引来了谭力,上演了这样一出惨烈的弑父惨剧! 但是,他现在知道这样的真相又能如何呢?!所以,他只能死不瞑目,以这种方式来诉说着心中的不甘。 这个世界上,恶人是永远笑不到最后的,能笑到最后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女神——复仇女神! 沈筠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狞笑,那样的狞笑显然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邬琳怔怔地望着正在发生的血腥一幕,被震惊得合不上嘴巴,猛然间又听到身边沈筠的大笑,不由把目光移到沈筠的身上,眼中的迷惑更加浓郁了。 谭力也被沈筠的笑声惊到了,他本来正拿谭永江的尸体泄愤,此时把身体转过来,脸上肌肉已经扭曲到了一起,眼睛里血色涌动,神情狰狞无比,那是只有恶魔才有的表情。 “好,杀的好!”沈筠对于已经丧失了心智的谭力无所畏惧,她的脸上露出了复仇后的快意,“杀了自己的父亲替惨死母亲报仇,这种滋味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胡说!沈筠,你在胡说,谭永江就是一个骗子,他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被他害死的那个人!”谭力站起身提着军刺朝沈筠走过来,一缕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他走过的地上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红线,他咬牙切齿地喊道:“谭永江是骗子,沈筠你也是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你们都得死!” 谭力走到了沈筠面前,高高扬起手中的军刺,对准了她饱满丰润的胸部,狠狠地扎了下去。 沈筠已经预料到了他要下杀手,虽然她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但身体还能动弹,在求生的意念之下,她猛地朝身边一滚,谭力的那把军刺就扎进了她之前躺的那块地上。 谭力刺扎的力度如此之大,以致于那把军刺的刀锋全部没入被冻硬的沙泥之中,只留了个柄部在地面上。如果这把军刺扎入了沈筠的身体,那种惨烈的后果和场面可想而知! 然而,沈筠的手脚被绑住根本无法站起来逃脱,她这样的躲避挣扎只是暂时的,谭力不会再给她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她最终将难逃血溅三尺的下场。 谭力弯下腰用力去拔那把扎在冻土里的军刺,可拔了一下没有拔动,那把军刺扎得太深了,被下面的冻土层牢牢给夹住了。 邬琳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谭力匆忙绑住了她的手脚,手部绑得比较结实,但脚上的绳子有些松动,她的双脚刚才一直在偷偷动弹,最后终于挣脱了出来。邬琳见谭力正在用力拔那把军刺,知道机会来了,这是一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定不能让他把凶器拿到手中,否则局面就再也不能扭转了。 邬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肩膀狠狠撞了谭力一下,谭力的注意力都在那把军刺上,一下子把撞得倒在地上。谭力腰间的那把手枪也随着惯性飞出去老远,掉到人面蛇身女神像附近沙土里。 邬琳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倒在了他身上,地面上,一对男女厮打了起来。 邬琳的优势是压在谭力的身上,她的双手虽然被绑着无法施展身手,但是女人的武器可不仅仅是手,还有牙齿! 厮打挣扎中,邬琳狠狠咬住了谭力一个耳朵,然后用力撕扯,一下子就把那只耳朵撕裂了,她的嘴巴和谭力的耳朵,瞬间被鲜血染红了。 “啊——贱女人,你那么想早点死,老子就成全你!”谭力惨叫了一声,抡起拳头就朝邬琳面门打了一拳。 邬琳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谭力翻了个身子将她推倒在地上,又朝扎在地上的那把军刺跑过去,这一下他很顺利地把它从冻土里拔了出来。 谭力的脸上露出了死神一般的黑色狞笑,提着刀就朝邬琳走了过来,残忍地说道:“臭女人,我今天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把你的尸体肢解了喂野狗!我要你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 邬琳躺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她刚才被谭力用拳头打在面门上,整个人的意识到了昏厥的边缘,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谭力用手中的军刺挑开了邬琳的衣服,使她露出了饱满圆润的胸部,他望着女人那坚挺高耸之处,眼神中闪动着狂乱和邪恶的火焰。 “你的这对东西还真不错,你咬下了我的耳朵,我也要留下你的东西作为纪念。”谭力残忍的笑道,他蹲下了身子,将那把冰冷的军刺放到了邬琳的胸部,贴着那饱满半圆的根部割动了起来,锋利无比的刀刃划开女人柔滑细腻的软肉,一缕血滴冒了出来。 邬琳意识到了被谭力残忍地虐杀,已经彻底绝望了,意识模糊中她听到了三声枪响。 砰!砰!砰! 那几声枪响之后,一个沉重之物突然栽倒在她的身上,那是谭力的身体,同时她也感到了自己身体有股湿热的东西流淌而过,那是鲜血! 邬琳不禁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发现人面蛇身雕像旁,一个男人正颤颤巍巍地端着手枪,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惊恐的男孩——他们正是严旭尧和之前被韩云绑架的那个孩子! 那把刚发射过子弹的枪口还冒着缕缕硝烟,这把枪正是谭力刚才被撞倒时甩出去的,它被那个男孩捡了起来,送到了严旭尧手中。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一个细节,秦冲当时用胶带缚住了严旭尧等人的双手,但唯独这个八岁的男孩没有绑。 严旭尧被谭永江那一棍子打昏了之后又醒转过来,觉得头痛欲裂,朦胧中,他发现有人在解绑在自己手上的胶带,是那个孩子! 此时,邬琳正在和谭力正在地上厮打,那个男孩跑去将掉在沙土里的手枪捡起,交到了严旭尧的手中,他的小脸被冻得发紫,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恐惧之外还有一丝机智、一丝希冀! 第279章 当温情遇上了绝情 严旭尧连开了三枪,他现在感到头昏昏沉沉的,视力也有些模糊,所以就失去了准星,前两枪的子弹都打飞了,只有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了谭力肋骨之下的腹部位置,就是这致命的一枪瞬间扭转了局势,使谭力一下栽倒在邬琳的身上。 严旭尧环顾四周,发现蛇娘子正殿前的平地上血流遍地,几具残破的肢体散落附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道。他不知道自己昏迷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转眼现场的几个男人都倒下来,反倒他成了唯一站着的男人了!仿佛命运开了个玩笑,让他这个一开始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男人笑到了最后,不过这种惨烈的场面下,显然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严旭尧打量着那个离他最近罪恶之徒谭永江,谭永江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身上被刀子扎成了筛子,简直血肉模糊。谭永江的尸体旁边是李龙的尸体,李龙的头被沙漠之鹰近距离激射的子弹爆头了,整个天灵盖直接被掀开,只剩下了半个脑袋,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严旭尧盯着那滩红白之物,这让他不禁联想起了那道家常菜——西红柿炒鸡蛋!严旭尧头部被打了一下,本来就昏昏沉沉有些恶心,现在见到如此血腥的即视感,又加上刺鼻的血腥味道,他的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哇哇呕吐起来。 “严旭尧,快过来救我,我都被他压死了!”邬琳呼喊道。 严旭尧几乎把今天吃的饭全吐了出来,抹了抹嘴角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邬琳身边,将压在她身上的谭力推开。谭力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打在他腹部的那一枪虽然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但不会立即致命,估计这小子是痛晕了。 他发现在谭力和邬琳的身子之间,还夹着一把锋利的军刺,刚才要不是谭力想要切割邬琳胸口的饱满之处,将这把刀放平了,估计他身子栽倒时的巨大冲力,那把刀会将邬琳扎穿。 太险了!真的太险了!严旭尧看到这一幕后,心有余悸地感叹道,他赶紧把贴在邬琳身上的军刺拿起来丢到一旁。 他的目光落在了邬琳那两团饱满挺拔的山峰上,神情不禁为之一呆,如果不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怎么能目睹到如此圆润完美的弧度呢?!以前,严旭尧隔着邬琳那紧身的警服猜测她那里肯定很有料,今日一见果然是36D白软挺,人间胸器这四个字在她这里名至实归。 邬琳雪白的上半身沾满了鲜血,有她自己的,也有谭力的,看上去十分冷艳。她的一座饱满半圆的根部,被谭力用军刺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渗出了一缕鲜润欲滴的血珠。那缕血珠汇集得越来越多,一眼望去,仿佛是盛开在雪地里的红色玫瑰。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啊!”邬琳见严旭尧一直盯着她那里看,顿时羞怒交加,皱着眉头催促道。 严旭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从那冷艳的视觉中回过神来了,一边给邬琳解开绳索,一边关心地说:“邬琳,你好像受伤了,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也不待邬琳回答,严旭尧就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座饱满之处察看,那滑腻的手感简直让人心醉,不过,他可没有时间体会,慌忙用手抹去了上面的血滴,还好,那里的伤口不算太深。 谭力这个变*态的东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居然想要辣手摧花,毁掉这么完美的东西。 “严旭尧,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邬琳羞怒交加,情绪激动地骂了起来。她的手刚被解开了,还没活动开,就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严旭尧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无辜地说道:“我好心关心,你居然还打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救你了!” 邬琳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她愤怒地望着严旭尧,由于情绪激动,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的目光瞬间又直了。 “你给我滚!” 邬琳深呼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撕下一片衣服擦了擦身上的血迹,重新穿好了衣服,不再理会严旭尧,而是朝刘贺跑过去。 “刘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挺的住吗?”邬琳扶着刘贺急问道,“我们现在安全了,你再忍耐一下,这就送你去医院。” 刘贺因为肩部中枪失血过多,又折腾着走了一段路,倚靠在人面蛇身女神雕像旁,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现在连睁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琳姐,我……恐怕是不行了……”刘贺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要是走了之后,求你别告诉我父母我牺牲的事情,就说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不然,我刚被转正没几天就牺牲了,我怕他们老两口受不了……” “刘贺,你要挺住,你要挺住……”邬琳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件事都怨我,不该把你也牵扯进来!” “没事……琳姐……这都是应该的……我们做这一行不就是为了保护善良的人不受侵害吗……”刘贺说话时身子直打哆嗦,“我决定做这一行,就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我感到好冷……真的好冷啊……” “快别说这些啥话……你不会死的……”邬琳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 严旭尧走到了沈筠身旁,弯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把她手脚上的绳子解开了,她现在浑身赤倮,被冻得有些青紫,而且刚才在地上翻滚,原本雪白如玉的肌肤上有许多瘀伤。 “混蛋!”沈筠被冻僵了,她刚才将严旭尧与邬琳的那一幕看在眼中,不由妒火中烧,抡起巴掌给了他一耳光,质问道:“你为什么先去救她而不先救我?!” 沈筠甩了他一个耳光之后,旋即又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嘤嘤哭了起来。她哭得非常伤心,身子直颤抖。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的心思永远让人无法猜懂!但实际上,也无须猜懂,因为她们不过是想驾驭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这是严旭尧离婚这些日子以来最深刻的体会。 邬琳和沈筠两个女人的耳光都打在了严旭尧同一边脸上,那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一下子把他给打蒙了。 “刚才邬琳还被谭力压着,我怕她受到伤害……”严旭尧下意识地解释道,不过他恍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犯不着跟她废话,于是将她推开了,冷冷地说道:“我凭什么先救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筠被推开后神情一滞,然后蹲在地上呜呜哭泣,她已经意识到严旭尧已经对她彻底死心了!现在,她已经报了父辈的血海深仇,却失去了原本幸福的家庭。没办法,这个世界总是这么不美满! 严旭尧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丢给她,沉着脸说:“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沈筠现在的反应有些迟钝,接过衣服,望了严旭尧一眼,默默穿起来,突然,她好像想起一件什么事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四处寻找着什么。 沈筠突如其来的这个动作吓了严旭尧一跳,他问道:“你在找什么?” 沈筠抓住了严旭尧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秦冲呢,你看了秦冲了没有?我看到他被谭永江用刀子扎伤了……我看到他倒地了……怎么他人不见了?” 沈筠这么一说,严旭尧顿时想起了秦冲这个家伙,不过他被打昏后那段时间,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了之后,也没有在注意到这个人。沈筠说他被谭永江用刀子捅了,但地上躺着的几个人里面根本就没有秦冲,那现在他人跑哪去了呢?! 严旭尧现在已经猜到了秦冲就是沈筠的卧底,而且两人的关系应该非同寻常,但这对相差十来岁的男女究竟是什么关系,对严旭尧而言现在还是一个谜。他对秦冲没有丝毫感情,但对于刘贺则心中充满了忧伤,这个与他并肩作战的男人,现在命悬一线。 刘贺虽然是个新手警察,但是心存正义,也许,这个城市多一些这样的好警察,社会也就太平了。 严旭尧见邬琳抱着刘贺哭得一塌糊涂,也想走过去安抚两句。他一边往邬琳那边走,一边掏出了手机,想给刘莎、苏云娜打个电话,让她们把车开过来。 这时,严旭尧突然听见沈筠在背后发出了一声惊叫:“老公!小心啊——” 严旭尧的身体一震,慌忙回过头,猛然看到沈筠光着脚朝他这边纵身扑来,与此同时,他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 沈筠扑倒半空中的身子突然颤动了一下,她胸口的白色衬衣上浮现出一朵鲜红的玫瑰花,那朵玫瑰花越来越大,那是血! 沈筠被枪打中了,子弹从她的后背贯入、从前胸穿出,她一下子摔倒在地,由于下落时重心已失去平衡,头部一下子撞到了祭坛石碑上面,一股鲜血从发际淌下,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沈筠——”严旭尧失声大喊起来,沈筠刚才为了救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挡子弹,这一刻,他的心被狠狠砸了一下,心都碎了。 严旭尧望见十来米之外的地方,谭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端着手枪,身子摇摇欲坠,刚才那枪就是他开的! 谭力是一个保守的人,保守的人谨小慎微,没有安全感,什么东西都想有双保险,对于手枪也一样,他随身带了两把,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谭力开了一枪之后,由于受到后坐力的冲击,他腹部的伤口更加血流不止,再也攥不住那把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而他也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气,无力地瘫倒在地,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严旭尧刚刚熄灭了的仇恨又瞬间被点燃,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朝着谭力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将地上的男人揪起来,将匕首高高举起后,狠狠刺向了他的脖子! 第280章 寂静杀戮之夜 严旭尧心中充满了悲恸和愤怒,他没想到谭力还会攻击,这个人就像条被斩成两段的毒蛇,临死之前还能反咬一口。 他举起了锋利的匕首对着谭力颈动脉部位刺扎,彻底让这个人渣死透,防止这条毒蛇再冷不防伤人。 砰!砰! 就在他挥刀的一瞬间,严旭尧的身边不远处突然又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他被吓了一大跳,那刺向谭力脖子的匕首也悬在了半空,转头朝枪声的来源望去,那里一片漆黑。 严旭尧发现邬琳也被惊到了,她匍匐在地上,手中端着枪,瞄准了那片漆黑的密林。 两个人正感到疑惑之际,突然那边漆黑的密林中又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迸发的火焰将一条摇曳的光蛇喷上了夜空。 漆黑的夜色中,一颗红色的照明弹在的半空中冉冉升起,将蛇娘子庙四周的景物照得影影绰绰,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太过明亮,严旭尧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忙用手挡住了眼睛,透过指间的缝隙,他望见十几个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防爆头盔的特警端着枪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严旭尧的精神一阵恍惚,感觉到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真实,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偏僻之地,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全副武装的特警?! 严旭尧注意到,在这些全副武装的特警之中,还有一个穿便装的中年男子,他冲在最前面,右手举着一把手枪,枪口朝上,橘红色照明背景下一缕硝烟袅袅升起,刚才那两枪就是这个男子打响的。 “放下武器,重复一遍,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那个中年男子大声命令道,他的声音非常洪亮,中气十足,那些特警手中的枪支带着红外线瞄准器,齐刷刷对准了严旭尧和邬琳身体的各个部位。 严旭尧望了望地上奄奄一息的谭力,又望了持枪逼过来的特警和中年男人,把匕首扔到了一边,然后双手举了起来。 “申组长,别开枪,都是自己人!”邬琳看清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之后,把手中的枪丢到了一边,高举着手大声喊道。 “邬琳?”那个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讶然的神色,将手枪放到了腰间,伸手一把将邬琳从地上拉起来,问道:“你这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究竟发生了事?!” 邬琳还在忧虑刘贺的安危,抹了把眼泪,说道:“申组长,我们与匪徒发生了激烈枪战,总之一言难尽……你们拿枪对着的那个男人最后救了我们,不然,恐怕我们所有人都会惨遭毒手……” 那个中年男人闻言打量了严旭尧一眼,挥手示意那些特警收起枪械,走过去伸出一只手说道:“你好,我是省5.27专案组申平飞,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严旭尧!” 严旭尧的心中一阵气愤难平,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这些人才姗姗来迟,还阻止了他对谭力下手,真想他妈的骂娘! 他没有理会申平飞的握手,直接爬起来跑到沈筠的身旁,将她抱在了怀里,见她好像还有一点意识,焦急地喊道:“沈筠……沈筠……你要挺住啊!你怎么这样傻呢?!” 沈筠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正抱着自己的严旭尧,神情中有些惆怅和凄楚,张了张嘴虚弱地说:“你……到现在还不肯叫我一声老婆吗?” “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唉,你先别说那些话,身体要紧,你要挺住啊,我这就把你送到医院救治。”严旭尧十分难过地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傻呢,我身上穿着防弹服,谭力他伤不了我的……” “我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挽回咱们的婚姻……”沈筠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老公……不管你穿没穿防弹服……我都愿意为你挡这一枪,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如果换做是你,相信你也会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的家,这样死了也好……我现在大仇已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跟你经营好这段感情,我不该跟你结婚的,我太自私了……你要照顾好咱们的女儿……还有……还有……你要当心苏云娜……她……她不是……不是……” 沈筠的话没有说话就又晕厥了过去,严旭尧没有心情琢磨她最后那句话有何深意,抱着她陷入了巨大的悲恸之中。 申平飞也被蛇娘子庙前血腥惨烈的场面震撼到了,他指着地上的断臂残肢捂住口鼻,问道:“邬琳,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吗?” 邬琳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其实,大部分死于自相残杀……申组长,你们怎么会赶来了?” 邬琳这么一问,申平飞的脸上挂满了悲伤和愤怒,叹息道:“我前两天接到了线报,刘宇、林蕾两位专案组探员不幸落入了田学东、谭永江这些人手里,于是我从省里调派了警力前来救援,但我还是来晚了,刘宇的尸体在河东区被发现,他……死得很惨……后来,我们又得知林蕾从田学东那里逃了出来,可又落到了谭永江的手里,我们调取河西区的交通监控录像后,发现他们车来到了这片枣树林,所以我就跟过来了。我们在密林中发现这一带亮着光,而且响起了枪声,便赶了过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对了,你们有林蕾的下落吗?” 邬琳闻言不禁悲从中来,哭泣道:“林蕾……她已经牺牲了……谭永江那些人把她残忍折磨后杀害,又将她的遗体抛到通往坡峰岭路口的大桥下面,我们将她的遗体放到了警车里……呜呜……” “什么?林蕾她也……”申平飞的脑袋轰然一响,他感到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两行眼泪奔涌而出,“他们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他们都是英雄……我会向组织申请追认他们为烈士,我一定将那些凶手绳之以法,以祭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杀害林蕾那些凶手差不多都已经死了!”邬琳抹了把眼泪说道,“只是田学东这个人又凭空消失了,幸好他的同伙韩云还在,我们也已经将他控制住了,他知道很多事情,咱们把他带回去详细审问,当年的灭门悬案以及文物流失事件一切就都会水落石出了。” 邬琳说到韩云的时候目光投到地上四处搜寻他的身影,猛然发现不知何时爬到了老钱的尸体旁,用左手捡起地上沾满鲜血的手枪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啊——快阻止他!”邬琳指着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不禁骇然失色,大喊道:“韩云想要自杀,快阻止他!” 几个特警举着防爆盾牌冲了上去,想要夺过这个人手中的枪,但是已经太迟了。 韩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像是对这些人的嘲讽,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了,一股鲜血溅到了特警的盾牌之上,韩云的身子栽倒地上,脑袋上出现一个血窟窿。 邬琳跺了跺脚,叹息道:“韩云他还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重大线索,他这一死,那线索就断了……在他的上面,还有更高层的神秘人卷入这件案子……” “怎么……怎么地上这个人还活着……我看他挡在地上胳膊都断了……浑身是血……还以为是尸体呢!”申平飞的震惊程度也无以复加,神情凝重说道:“韩云死掉确实对我们的侦破工作造成了影响,不过我一定会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奸邪之徒揪出来审判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对了,申组长,快救救刘贺他们……”邬琳指着地上刘贺喊道,“还有沈筠,她刚才被最后一个匪徒开枪击中了,那个匪徒还没有断气……” “快……把我们应急救援车开过来,带她们去最近的医院!”申平飞对其中一个特警说道,他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谭力,“地上那个男人,你们一定要救活他,严加看管,他是这起案件的突破口!” “明白!申组长!”那名特警敬了个礼,拿出了对讲机,喊道:“021,021,需要紧急医疗支援,请速至集结方位汇合!” “收到,011!” “太好了!”邬琳不由喜极而泣,“你们居然带了应急医疗车过来,刘贺他们算是有救了……” 申平飞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悲伤,“我们这次营救行动准备是充分,但还是没有救回林蕾……” 在场的几个人闻言,不禁默然。 几分钟后,一辆闪烁着红蓝色灯光的特警医疗救援车很快开了过来,申平飞指挥着将刘贺、沈筠等人抬上了车子,派几个人紧急送往了河西区医院,留下的人负责处理蛇娘子庙的善后事宜。 那名被绑架的八岁男孩也因为惊吓过度加之受了风寒,支撑了这么久之后,也昏厥了过去。严旭尧一阵心痛,将男孩也抱到了应急救援车上,让他们一起送到医院治疗! 严旭尧拿出了电话给苏云娜拨打过去,想告诉她孩子已经平安救回,可是话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他又拨打了刘莎的电话,发现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记得分开时提醒过她们,手机保持震动或静音模式,不要关机,以便随时沟通联系,现在两个女人居然都关机了,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严旭尧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坡峰岭枣树林是一个凶险之地,尤其在这个黑色复仇之夜,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真不应把她们两个人单独丢下,他开始后悔当时的决定了。 严旭尧挂了电话后,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问道:“申组长,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附近停着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越野车和两个女人?” 申平飞摇了摇了头,说道:“我们来的途中确实见到了几辆汽车停在附近,车上还有男人的尸体……但是没见到你说的那辆车,也没看到什么女人。怎么,你们还有同伴吗?” 第281章 古槐下的女人 苏云娜和刘莎两个负责接应的女人同时失去了联络,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如果不是两个女人都遭遇了不测或者突发危机情况,那么事情就更加复杂、可怕了。 严旭尧忽然想起了沈筠昏迷前警告过自己的那句说,沈筠让他当心苏云娜这个女人,还一连说了复杂、可怕了。 严旭尧忽然想两个“苏云娜不是……”她显然是想告诉自己非常关键重要的事情,可惜没有说完就昏迷过去了,这让严旭尧感到非常困惑不解。 难道说苏云娜也卷入了这起阴谋事件之中了?!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也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如果苏云娜真的有问题那就太可怕了! 严旭尧越想越焦虑不安,整个人被不祥的预感包围了,不禁为刘莎的安危担忧起来。 “什么,苏云娜和刘莎联系不上了?!”邬琳皱着眉头说道,她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儿,“那咱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啊!” 申平飞说道:“你们先别太着急,我们来时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你们的朋友躲避起来了。这样,我派一个特警带着警犬随你们一同寻找,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沟通联系。” “谢谢申组长,这里就交给你了!”邬琳说道,她把刘贺的那把配枪捡起来交给严旭尧,然后三个人一条犬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严旭尧跟苏云娜、刘莎约定的汇合地点离蛇娘子庙并不远,也就两三公里的样子,只是道路崎岖坎坷,走起来比较费劲而已。他们连爬带跑,花了20多分钟时间赶到了汇合地点,果然苏云娜她们不在那里。 严旭尧用探照灯四处搜寻着,别说是凯迪拉克汽车了,地上连轮胎印都没有,种种迹象表明,她们就根本没有到这地方来,他的心不禁沉到了谷底。 “苏云娜——!刘莎——!你们在哪?!” 严旭尧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寂静的深夜里,空旷的黄野外,他的喊声宏亮而悠远,把树枝上栖息的冬鸟惊吓得四散飞起。他一连喊了好几嗓子,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特警的侦查经验比较丰富,问道:“你们最后分开是在什么地方?” “我们当时就在旁边的道路上分开的。”严旭尧指着东侧那条泥土小路说道,“因为这个地方相对比较隐蔽,我就让他们把车开到这里来等着。” “快带我去那边看看,或许咱们能有发现。”那名特警说道。 严旭尧赶紧在前面带路,领着那名特警来到那条泥土小路上。那名特警蹲下身子,用探照灯仔细地查看着地上的痕迹。 “你朋友开的凯迪拉克汽车是不是凯拉德车型?”那名特警抬起头望着严旭尧,问道。 “对,就是凯拉德!”严旭尧眼前一亮,赶紧问道:“请问这位同志,你有什么发现吗,怎么知道那款车型的?” 那名特警指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轮胎印说道:“我研究过一百多种汽车的轮胎印,每辆车型的轮胎印花纹、宽窄、深浅都各不相同。你看这两道车胎印属于凯迪拉克汽车的菱形花纹,你再看它的深度,明显要比旁边那些车胎印深很多,说明它是一辆载重量很沉的城市越野轿车,再结合咱们国内销售的几款车型,所以我推测是凯拉德,但仅仅是一个推测而已。” “你简直太厉害了!”邬琳忍不住赞叹说,“那你能知道这辆车子去哪儿了吗?” 那名特警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中的尘土,自信地说道:“找到那辆车或许有些难度,但查清它去哪个方向了,应该不是问题……你们看,这两道轮胎印打了一个卷,下了道路朝东侧驶去,那是上山的方向,它走不了多远的,咱们赶紧跟上去看看。” 严旭尧马上点了点头,心中又燃起了一种希冀,他希望那两个女人没有事,经历了刚才那场激烈的枪战之后,他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可不想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三个人跟随着车胎的印迹在荒野中又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在一棵大槐树下面发现了那辆红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它就安静地停放在了那里,车上灯光全无。 这棵大槐树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古槐,也是这片森林中唯一不是枣树的树木,生长得非常高大,树干十分粗壮,估计两个成年人手拉手都环抱不过来,树干四周的地面被铁栅栏围着,上面还挂着一个铁牌子,上面写着:“国家重点保护古树木,严禁砍伐破坏!” 严旭尧对这颗古槐太熟悉了,因为这个铁牌子和围栏就是刚到林业局工作那年与同事一起翻修的,这棵古槐据说明朝时就有,滨海市的地方志记载,它是当年从山西迁徙过来的先辈种下的。严旭尧对这里印象颇深,他还记得有一次跟苏云娜在这里迷路的经历。 苏云娜这个人虽然长得非常漂亮,但她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女性那般安静胆怯,反倒是非常胆大,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户外探险,还专找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所以,他们两个当年经常这里爬山,有次迷路后两个人就在这棵古槐下待了一夜。 后来,苏云娜曾经跟他说,那是他们最浪漫的一个晚上,不过,在严旭尧看来,那是最糟糕的经历,半夜里寒风刮过树枝的响声、在空气中浮动的鬼火以及不知名动物发出的嚎叫,这些总在他的噩梦中出现。 严旭尧现在望着这棵参天古树,就不禁回忆起来当年跟苏云娜在一起的经历,他还清晰得记得,苏云娜拉着他的手在古槐下许愿,说谁如果背叛了彼此的感情,谁就死在这棵古槐树下! “严旭尧,如果你敢背叛我,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严旭尧闭上了眼睛,他的耳畔好像又响起了苏云娜带着诅咒的许愿,不禁打了个寒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邬琳见严旭尧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就推了他一下,说道:“严旭尧,你傻了啊,车子都找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还不快去找找她们在不在!” “噢……好的……” 严旭尧回过神来,赶紧快步走到了那辆车旁,拉开了车门,发现车上空无一人,车里面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连车钥匙也在旁边放着。严旭尧打开了车灯,发现后排座位上有一部苹果手机,那是刘莎的,他以前见过。 车上的人呢?人哪去了?!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巨大的疑惑,关键是,这辆车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一定是苏云娜的主意,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莎——你们在哪呢?!” 这一次是邬琳大喊了起来,她的声音里有些颤抖,这个阴森的地方让她十分不自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汪!汪!汪! 那条一直非常安静的警犬突然叫了起来,它叫得很凶,看起来非常的暴躁不安。 那个特警一下子匍匐到了地上,拉下保险栓,端着枪警惕地往四周扫视着。严旭尧和邬琳也被吓了一跳,也赶紧趴下了身子,精神高度紧张,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那条警犬没有人牵引束缚,一下子跳起来冲入古槐北侧的密林之中,几十秒后它又跑了回来,对着那名特警汪汪直叫。 那名特警把枪收起来,站起身拍了拍尘土,这时那条警犬又往那边跑过去了,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在往前带路。 严旭尧他们赶紧跟着警犬进入了古槐北侧的密林,刚走了十几步就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 那名特警是走在最前面的人,他蹲下身子将那女人翻过来,严旭尧和邬琳都看到了女人满是鲜血的脸庞。 “刘……刘莎!” 严旭尧大叫了一声,赶紧冲了过来,把地上的女人抱了起来,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同志,你不要慌,这个女的还有气息。”那个特警说道,“她后脑勺被钝器打了一下,但不致命,对方应该没有下死手,她脸上的伤是倒地时被地上的枯枣枝划破的,不碍事。” “水……水……”刘莎似乎还在半昏迷状态,喊道。 那名特警赶紧拿出了警用水壶,拧开盖子给刘莎喝了一口。 “刘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严旭尧焦急万分的喊道,现在车子找到了,刘莎也找到了,但是苏云娜不知所踪,这让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雾水当中,“苏云娜呢,她在什么地方?” “严大哥……”刘莎慢慢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说道:“你们刚走后不久,我们就发现又有其他人过来了,苏她怕被发现,就开车往这边来了……” “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了这里之后,前面就没有路可走了,于是我们两个就下车了……这时,我们发现好像还有别人也在这附近,我和苏姐就赶紧藏到了古槐北边的枯草丛里,我刚蹲下就觉得自己的头被打了一下,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第282章 她果然有问题 严旭尧把刘莎抱到了车里,然后与邬琳等人带着警犬以古槐为圆心搜索了半径1公里以内的区域,没有找到苏云娜行踪的任何线索。 “刘莎,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从车里下来之后,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的意思是你亲眼看到或听到有其人在这附近吗?”严旭尧回来之后见刘莎醒着,问道。 刘莎一脸茫然,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听苏姐说的……” “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我不是让你们保持通讯畅通吗?”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是不是苏云娜让你这么做的?” “我没有关闭过手机。”刘莎疑惑地说道,“我记得你们走后不久,苏姐还借我的手机打电话来着,她说自己的手机没信号了,用我的试试……” “哦?苏云娜给谁拨打的电话?”严旭尧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她是打给你的,告诉你我们换了汇合地点呢!当时,我听到苏姐在电话中就说了一句,我在古槐树下面呢,其他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严旭尧说道:“我刚才检查过我的手机,这段时间从来没有人给我打过电话。” 邬琳拿着刘莎的手机走过来,把它递给严旭尧,说道:“我也检查过这部手机了,这段时间内没有电话拨出过。”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苏姐打电话了。”刘莎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难道……难道是我的错觉?哎呀……我的头好痛……” “会不会是她打完电话把通讯记录删除了?”那名一直没有说话的特警插了一句,“没关系,这事很好查实的,你把手机号码告诉我,我让我值班的同事帮忙调查一下。” 刘莎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那名特警,几分钟之后,结果就反馈了回来,刘莎的那个号码在50分钟之前,与一个境外的号码联系过,那个号码所属地竟然是马来西亚! 严旭尧与邬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苏云娜擅自改变了汇合地点也不说一声,还大半夜跟神秘人打电话,那语气分明是等待对方前来,最后还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严旭尧陷入了沉思,他心中充满了愤怒,苏云娜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被亡命之徒绑架了,她不想着怎么参与营救,反而把车开到了这样一个偏僻之地跟别人约见,这太不符合逻辑常理了! 当时要不是他和邬琳等人及时赶到蛇娘子庙后殿制止了正在行凶的歹徒刘兵,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早就被活埋了! 严旭尧现在十分不理解苏云娜这女人的做法,你说她不关心孩子吧,这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没少掉眼泪,你说她关心孩子吧,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沈筠在昏迷前试图告诉他苏云娜有问题,现在看来,这应该是真的了! “刘莎,我们走了之后,你跟苏云娜在一起,注意过她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邬琳轻声问道。 “苏姐的孩子被劫持了,而且这事因我而起,我觉得特别愧疚,所以我一直跟她道歉,但她不怎么搭理我,我看她情绪不是特别好,后来就不敢吱声了。”刘莎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我真没留意过她有什么不正常的,难道……难道……你们怀疑是她在背后打伤我的?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那样的,苏姐她脾气虽然暴躁了一点,但心地很善良的。” 刘莎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单纯的人容易轻信,容易轻信的人常遭他人算计,她本不该被牵扯进这个复杂、凶险的案件之中。她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女孩,不过最可气的是,当别人提醒她可能遭人算计了时,她还据理力争替人家辩护,韩云的事是如此,苏云娜的事情也是如此,让人相当无语,总之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现在已经不是怀疑了,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或者是她的同伙,反正这件事苏云娜脱不了干系。”严旭尧神情肃然地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她的动机是什么。” 邬琳盯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严旭尧,你跟我说实话,你和苏云娜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是我的前女友,我们是上大学认识的,在一起好几年,不过分手时闹得很不愉快!”严旭尧心有余悸地说道,“分手的原因是性格不合,她有暴力倾向,而且性格极端,认死理,因为分手的事情,我当时差点死在她的刀下。” “得了吧你,还性格不合!”邬琳不以为然的讥笑道,“你肯定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女人的知觉告诉我,你应该另有新欢了,你认识了沈筠,对不对?” 严旭尧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我说的那样,而且与沈筠没有关系。” 邬琳说道:“按你所说,苏云娜这个人性格极端,做事容易认死理,那她应该很记仇的,你当年伤害了她,不排除她现在回来报复你。但是,我觉得她不至于在她孩子被劫持的这个节骨眼上找你麻烦,对于女人来说,什么事能比孩子更重要呢,除非孩子不是亲生的!” 严旭尧叹了口气,盯着那棵高大的古槐树陷入了沉思,夜色有些凄凉,物是人非,触景生情,让他情不自禁又想了和苏云娜在一起时的经历,那段经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愿意回忆。 邬琳拍了拍严旭尧的肩膀,说道:“你也别瞎想了,我就是那么说说而已。咱们赶紧送刘莎去医院吧,她虽然看着伤得不是特别严重,但头部遭受钝器打击可不是小事,别落下什么后遗症!她可真是可怜啊,两次在坡峰岭枣树林受到伤害,要是我的话,一辈子都不再来这里了,甚至不在滨海待着了。” 严旭尧也觉得邬琳说的话在理,现在当务之急是送刘莎去医院救治,不应该再在这鬼地方耽搁了,而且沈筠也受了很重的伤,虽然已经送去医院了,但现在还吉凶未卜,始终牵着他的心。 严旭尧他们几个人上了那辆卡迪拉克汽车之后,他坐在驾驶位上,刚想把汽车点着火,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推开车门下去了,围着车转悠检查起来。 邬琳有些不满地说道:“严旭尧,你发什么神经啊,到底走不走?” “再等等,我总觉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严旭尧皱了眉头说道,“按理说,就算苏云娜有问题,她要离开的话,也不会吧车丢在这里啊……” 严旭尧围着车转了好几遭,车厢里面、车前盖以及后备箱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了,最后他趴在了地上,匍匐着身子望了一眼车底盘。 这一看不要急,简直把他的魂都吓没了! 车底盘下面,有一个黑色的金属装置,装置上面有很多电线,连接着雷管一样的东西,有一红一绿两个呼吸灯在黑暗中闪烁。这个机械装置的位置角度非常隐蔽,如果不是匍匐着检查,根本就发现不了。 “快下车,你们全都快下车!”严旭尧用颤抖的声音大喊道,“车底下有定时炸弹!” 邬琳等人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推开车门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来,与那名特警一起将刘莎从车厢里拖了出来,放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那名特警胆子非常大,他爬到车底下,仔细检查着那个爆炸装置,甚至伸手去触碰上面的线路,皱着眉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定时炸弹,距离爆炸时间还有20多分钟,如果我没预估错的话,那时咱们还在离开坡峰岭的路上。如果爆炸了的话,这个车子都会四分五裂!” 严旭尧和邬琳不禁目瞪口呆,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凯迪拉克汽车下面居然安装了定时炸弹,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这是谁干的?目前种种的怀疑都指向了苏云娜,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严旭尧突然想起了当年苏云娜对他的诅咒,如果要是背叛了她,那就叫他死在这棵古槐树下面,严旭尧回忆着苏云娜说那话时认真严肃的表情,不禁毛骨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女人,不会是要真的炸死他吧?!一定是这样的,她故意打晕了刘莎,但是力度又不致命,又故意把车留了下来,让他开车带着刘莎去医院,然后在路上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极端的女人,简直比蛇蝎还要狠毒! 严旭尧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起来,如果苏云娜在他面前,他杀她一百遍的心都有了! “等等……”那个特警仔细检查了一遍爆炸装置,突然喊了一声,“这真的有点奇怪啊……虽然爆炸装置一直在计时,这雷管的当量也很大,但是引爆装置与雷管之间的引线没有连接,也就是说,就算时间到了,这炸弹也不会爆炸,这是一颗哑弹,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那个安炸弹的人忘连接上了?不应该放这样低级的错误啊!” 第283章 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什么,那个爆炸装置居然没有连接引线,到底是什么情况? 严旭尧对爆炸装置一点也不了解,但是在那名特警的讲解说明之下,确实发现有一根红线没有连接。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疑惑。 这时,严旭尧突然发现这个爆炸装置与车底盘相连接的缝隙中,露出一个卡片的边角,赶紧用手指头将卡片夹了出来,借着灯光一看,不禁傻眼了。 原来这张卡片是一个大学图书馆的借阅证,上面赫然写着“严旭尧、苏云娜”的名字,那是他们在大学里用过的东西,没想到苏云娜现在还还保留着。不过,这些信息不足以让人震惊,让人惊讶的是这张借阅证背面的几行娟秀的小字。 严旭尧,如果你能看到这张借阅证,你就会知道我是多么地恨你!你不是喜欢有钱的女人吗,那我就让这辆新买的车为你陪葬,让你在奢华中死去。不过,我改变了主意,不能就让你这么便宜地死了,我要好好折磨你! 严旭尧反反复复将那张借阅证上的字看了好几遍,确认是苏云娜的字迹,他的脸都黑了,将借阅证攥在手中,揉成了一团。 “果然是这个苏云娜有问题!”邬琳也看见了借阅证上的字迹,“严旭尧,你这个前女友跟你有多大仇啊,居然觉得连炸死你都不觉得解恨,想要慢慢的折磨你?!今天这个绑架案,她不会是故意给你下套,让你上钩吧?这也太狠了,居然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话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严旭尧感觉到一阵头痛,他抱着脑袋说道:“我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她一定是疯了!” “我看她倒是正常的很,人家不是已经说了吗?你当初是为了爱慕虚荣才跟他分手的!”邬琳噘着嘴说道,满脸地鄙夷。 “她纯粹是放屁!什么有钱的女人,简直是胡说八道!”严旭尧不禁发火了,“你看沈筠她是有钱的女人吗?!再说了,我跟沈筠在一起也是与她彻底分手之后,那女人太不可理喻了,我一定要找到她,把事情说清楚!” “感情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邬琳望着严旭尧说道,“苏云娜那个孩子一定是你的骨肉,他和你长得太像了,你别否认。相比这车底下的定时炸弹,那个孩子才真正是个定时炸弹,因为你总会有一天面对这件事,到时就会将你的生活炸得从此不安宁。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孩子,你和苏云娜之间不可能完全断了关系……” “别说了……别说了……让我静一静……”严旭尧大吼道,他抱着头蹲在了那棵古槐树底下,陷入了痛苦的思绪之中不可自拔。 “邬警官,你就别刺激严大哥了,我看她也挺难受的。”刘莎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严旭尧走到旁边之后,她才拉了拉邬琳的衣角,小声劝慰道。 “哼,难受?我看他完全是自找的,我最讨厌那些对女人始乱终弃、不负责的贱男人!”邬琳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了那名特警身边。 那名特警是个执着的小伙子,仰卧在车底下10多分钟一动不动,拆卸着爆炸装置,尽管寒冬天气,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终于把这东西给拆卸下来了,这么好的车可不能被糟蹋了。”他笑呵呵地说道,摆弄着手中被拆下来的爆炸装置,一脸成就感。 “拆弹专家,我还一直没有问你怎么称呼呢?”邬琳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自我介绍说,“我叫邬琳,是滨海市局刑侦大队的,旁边那个抱着脑袋痛苦思考的人渣叫严旭尧……” 那个特警没想到邬琳会主动跟他握手,受宠若惊,赶紧把手上的泥土和油渍往身上蹭了蹭,伸出手来跟邬琳握了一下,说道:“邬琳同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张晓辉。” “改天,我要和你学习一下侦破技术。”邬琳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现在这辆车已经安全了。”张晓辉说道,“不过,我得把这东西带回去销毁,太危险了!你朋友的朋友可真会玩,居然用这东西来威胁恐吓他,要是我早就被吓破胆了……” “行了……咱们也别笑话他了,他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邬琳望了一眼还在地上沉思的严旭尧,柳眉皱了皱,说道。 邬琳和张晓辉又把邬琳抬到了凯迪拉克车上,张晓辉又问道:“听那卡片上留言的语气,这车她是不打算要了,你们怎么处理?” “当然是留给严旭尧开了,你没听人家说了么,这车是留着他陪葬的。”邬琳重新上下打量着这车说道,“多好,连牌子都没上……严旭尧这下有福了……喂,严旭尧,你到底走不走啊,你要是想在这待着,我们就先走了。” 严旭尧闻言打了个激灵,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驾驶员座位上,怔怔地问道:“咱们去哪?” “废话,当然是去最近的河西区医院啦!”邬琳白了他一眼说道,“咱们得把刘莎送过去医治,还有也不知道刘贺和沈筠他们怎么样了……菩萨保佑!” 严旭尧开着着车重新返回了土路上,往前开了一段,就到蛇娘子庙附近了,现在距枪战过去了两个小时,却恍如隔世。 他把车停稳之后,张晓辉就牵着警犬下车,跟申平飞他们会和去了。严旭尧打开了车辆远光灯,继续朝西北方向开了半个多小时上了高速,然后一脚油门冲向了河西区医院。 他们来到河西区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1点多,因为是深夜,大院里没什么人,严旭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急诊室门口,那辆之前带沈筠、刘贺等人过来的特警医疗车还停在那里。 严旭尧想起了沈筠的伤势,心也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真担心她不挺不住。严旭尧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他虽然恨沈筠,不能原谅她为复仇而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但是也不希望她出事,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离了情谊还是在的。最关键的是,沈筠还是因为替他挡子弹才受伤的,这让他真的于心不安。 严旭尧把车停稳后,打开车门跳下来,把刘莎背在身上就冲向了急诊室,里面的护士和大夫都在忙碌,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突然来了这么多患者。 “先生,我们这里的急诊医生都已经出诊了,我们已经联系其他医生赶过来,您得稍微等待一下或者转院了,真是抱歉啊!”一名护士走过来,对严旭尧等人说道。 “没事,我可以等,没关系的。”刘莎说道。 严旭尧将刘莎放在了担架上,那名护士找来了消毒水和酒精,给刘莎清理着脸上的伤口。 “护士,请问刚才进来的那几名患者怎么样了?”严旭尧焦急地问道。 “他们已经进抢救室好长一段时间了,现在还在抢救,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要等大夫出来之后才知道。”那个护士望了严旭尧一眼,“你……是那个女患者的家属吧,医生说她伤得有点重,好像除了枪伤,头部还受了伤,不过你别太担心,我们这里的医生水平还都蛮高的……今年,我们从国外引进了一个人才,他擅长……” 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自责和悲痛之中,那名护士后来说的话已经听不清了,就这样一直怔怔地坐在家属等候区的椅子上发呆。 大概又过来一个多小时,一群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将刘莎也推进了急救操作室检查,这时也有医生陆续从急诊室里往外走。 严旭尧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一个医生的胳膊,问道:“那个背部中枪的女患者怎么样了?” 那个医生胸口挂着的名牌上写着“黄林成主任医师”,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却很和蔼,说道:“这位先生,你是患者的家属吧,你先冷静……我们已经给那位女患者安排了手术,手术还在进行之中,她身体里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从心脏上方穿过,真的是非常万幸,不过,她的头部有严重的脑震荡,估计是中枪倒地后发生了二次伤害,我们给她做了检查,蛛网膜下出血,情况不是很乐观,你要做好所有的准备!” 黄林成最后那句“你要做好所有的准备”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大锤子,狠狠地敲击了他的心脏一下,他已经明白了医生的意思,那话已经不能再直白了,沈筠有可能抢救不过来,让他有心理准备。 “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她!”严旭尧扑通一下给医生跪倒了,整个人都傻了,这种结果他不是没有想过,但真正面对起来真的好痛苦。他现在有些恨沈筠了,当时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枪,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真要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了。 “我们尽力……我们一定尽力……”黄林成说道,将严旭尧搀扶了起来,而严旭尧已经站不稳了。 第284章 佐罗的崇拜者 外面天色渐亮,六七个小时过去了,急诊室里的抢救还在进行。 严旭尧和邬琳在家属区焦急地等待着,感觉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两个人相顾无言,此时任何语言上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又过了三个多小时,快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黄林成推开急诊室手术间的门走出来。 “黄医生,那名女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严旭尧这时候已经知道黄林成是河西区医院急诊科的主任,他赶紧走上前去急切地问道,颤抖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焦灼和深深的忧虑。 黄林成用手势示意严旭尧冷静,说道:“两个中枪的男人已经抢救了过来,那名女子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不过生命体征平稳。你不要太担心,先回去休息吧,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守在这里没有用处。” “谢谢黄医生!”严旭尧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不禁湿润了,问道:“那我能进去看一眼病人吗,一眼就好……” “不行。”黄林成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说道:“现在病人刚做完手术,最怕感染,为了病人着想,你不能进去。我们会密切观察,等她恢复一段时间之后,会通知你前来探视,你给前台护士留个家属联系方式,就这样……” “对了,黄医生,一起送过了的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严旭尧关切地问道。 “小孩子没事儿,他只是受到了过度惊讶,现在还昏睡不醒。”黄林成说道,他沉吟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建议你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吧。” 黄林成神情非常疲惫,也不待严旭尧回答,走到前台跟值班护士交代了两句就直接离开了。 严旭尧等了这么长时间只等了黄林成寥寥数语,他十分关心沈筠的状况,还想知道更多抢救信息,就想追上黄林成再问几句,却被邬琳给拉住了。 “严旭尧,你没听刚才那医生说了吗,沈筠现在已脱离了生命危险,你就别再追着问了,多余的话他是不会说的,咱们还是赶紧给家里的人报个平安吧。”邬琳说道,她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严旭尧觉得邬琳说的话在理,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父母沈筠受重伤的事情,刚才父母那边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沈筠的下落,都被他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两个人正在给沈筠、刘贺办住院手续时,申平飞带着几名专案组工作人员也过来了,冲二人打着招呼。 “正好你们也在这里,我们找个地方来详细聊聊昨天的事情吧。”申平飞说道,“我们需要给你们每个人做一堂系统的证人询问笔录。” 邬琳柳眉微蹙,抱怨道:“申组长,这笔录能不能改天再做,你看我们两个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合过眼,饭也没吃过一口呢,我们哪有精力再配合你们做笔录,就算是犯人也得保证必要的休息和饮食时间吧。” 申平飞为难地说道:“昨夜在坡峰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死伤十多个人,上面非常重视,限我们今天必须拿出事件的详细调查报告,所以拜托二位了……我已让工作人员订了外卖,咱们边吃边聊。” 邬琳无奈地与严旭尧对视了一眼,二人只好点点头,跟着申平飞去了临时谈话室,将昨天发生事情经过、起因详细叙说了一遍。整个询问流程结束后,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 “严先生,我可以跟你单独聊两句吗?” 严旭尧在询问笔录上签字画押时,申平飞走过来,礼貌地问道。 严旭尧愣了一下,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他望了一眼对方,说道:“当然可以,我积极配合专案组的调查工作。” “这么说来,除了田学东之外,本案的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都在坡峰岭事件中死伤了。”申平飞盯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那你可知道田学东的下落,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妻子沈筠与这个人关系密切,她虽然是我们安插在神晖集团的线人,但你也知道你妻子的性格,有些事情她并没有向我们汇报。” “这些事情我其实不了解,你们可以去问沈筠本人。”严旭尧回答道,“而且我们已经离婚了,因为她当了你们的线人,做的事情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们婚姻生活出现了裂痕……” “沈筠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知道是不可能问她的。”申平飞摊了摊手说道:“一个月之前,我们专案组就对滨海市的交通录像进行监控,重点锁定了几个犯罪嫌疑人的动向,发现田学东开车带着沈筠去了河东区海滨一带,就在同一天你也开着工程车就了那边,后来你回来了,田学东的那辆车再也没有回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严旭尧闻言心中一惊,他以为那天的事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早已经被专案组掌握了。不过,严旭尧是学法律的,他知道仅凭这个监控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于是故作镇定地说道:“申组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天我去河东区海滨的林场进行考察,我们单位的领导和同事都可以作证。我不知道田学东为何也去了河滨,还是那句话,你们得等沈筠醒了向她核实情况,我真的一无所知,抱歉。” “我之所以问这件事,只是想确定田学东的下落而已,至于他的生死,我们不关心。”申平飞顿了顿说道,“田学东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咱们也不用多说了,他犯下的罪够枪毙十回的了。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的法律鼓励见义勇为,所以你也不必有太多顾虑,实事求是地配合我们把事情查清楚就行,多余的事情,你根本不必考虑。” “我还是那句话,田学东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严旭尧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的交通监控录像显示他有去无回,我猜他估计也察觉到你们在抓他,就这样逃跑了吧。” “严先生,我想你是在开玩笑。”申平飞叹了口气说道,“他去的那个地方是大海和悬崖……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等你想跟我说时,随时可以联系我。对了,忘了告诉你,田学东失踪的事情,滨海市公安局已经立案了,他们想要调查这件事,不过我们这边把那天的监控录像给删了。” 严旭尧闻言不禁为之一愣,错愕地望着申平飞,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 “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申平飞看到了严旭尧眼中的疑惑,说道:“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使那些罪大恶极的歹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严旭尧沉默了片刻,问道:“申组长,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既然你们专案组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犯罪线索,甚至把几乎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锁定了,那为什么不收网,把这些罪恶之徒全都抓起,如果你们早这样行动,我想会避免很多无谓的死伤了。” “我们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讲究的是证据,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些人的犯罪线索,但也就是线索而已。”申平飞无奈地说道,“我们没有他们涉嫌严重犯罪的证据,就算有,也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罪,如果因为那点事把他们抓起来,就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这些人涉嫌的是咱们省这么多年来前所未有的大案。如果我们把这个案子办砸了,就没有办法向滨海的人民交代。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调查这件案子遇到的阻力非常大。我们专案组在滨海采取的一些行动,甚至没有跟滨海的警方打招呼,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了吧。” “申组长,你的意思是滨海市警方除了韩云之外,还有其他人牵扯进这个案子里来的吗?” “很明显是这样的,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情况,滨海警方有更高层级的人涉案,韩云不过是一个代理人而已,很可惜他死了,不然可以通过他来指认幕后的人。”申平飞顿了顿说道,“严旭尧,我很欣赏你,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铲除黑恶势力,保一方安宁。” 严旭尧笑了起来,“申组长,你把我说的太伟大了……铲除黑恶势力,保一方安宁,这些本来应该属于你们的工作,我可没有那个能耐,我只是普通人,之所以牵扯到这件事中来,不过是想挽回我的婚姻和家庭,现在这些东西都没了,我也就没有必要跟着瞎折腾了。” “不,你的作用很大,比如就说昨天在坡峰岭中的表现,你不仅救了那个孩子,还救了邬琳她们……”申平飞说道,“有的时候,那些不法之徒会肆无忌惮地作恶,又钻法律的空子逃避侦查,法律拿他们无能为力,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可以通过其他方法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听说过佐罗吗,他是我的偶像……” “申组长,你可以说的更直白一点吗?”严旭尧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我这个人的理解能力有点差。”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以后跟我们专案组合作,这样你采取的一些个人行为,也有了说法和依据,我们也会尽可能支持你,帮你摆平一些事情,比如说,就像那天的交通监控录像……”申平飞盯着他的眼睛,神情里充满了希冀。 严旭尧耸了耸肩,直接回绝了对方,说道:“我知道你们做的都是正义的事情,但跟你们合作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比如林蕾、刘宇、曹静还有沈筠,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好吧!”申平飞站起身来,伸出手与严旭尧握了握,递给他一张名片,说道:“这件事你可以考虑一下,不必急着回答。这是我的名片,什么时候你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第285章 她的武器是牙齿 严旭尧与申平飞谈完话后走出来,邬琳还在外面的座椅上等着,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非常疲惫。 “邬琳,你怎么还没走呢?常熬夜对女人的身体不好。”严旭尧假装关心地问道,“对了,你的伤好些吗?” “我这不是在等你吗,一会儿我坐你的车,你把我捎回去。”邬琳没好气地说道,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我的伤,什么伤啊?” “就是……”严旭尧其实是问邬琳胸口上的伤,她那里被谭力用刀划了一下,但又不问出口,就咳嗽了一声,啪啪拍了自己的胸脯两下,“那个……没让医生给你看看吗?” 严旭尧的动作很形象,邬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的脸瞬间就像红布一样,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这个人假装关心故意揩油的恶心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踢了他一脚。 “你这个混蛋!人渣!” 严旭尧见邬琳的表情不善,已经预料到了她要动粗,早已做好了准备,见对方的腿踢过来,闪身往旁边一躲。 一想起那晚的事情,邬琳就恨得牙痒痒,她这一脚也卯足了力气,压根就没想到对方会躲,结果一下踢空了,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摔得眼泪直流。 “严旭尧,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躲……哎呦……” 邬琳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她的脚好像崴了,一个没站稳,又跪在了地上。 严旭尧赶紧走过去,拽着她的手想把她搀扶起来,故作不解地问道:“邬琳……你这个动作,我可承受不起,嘿嘿……” 邬琳蹲坐在地上银牙紧咬着嘴唇,她抬头望着幸灾乐祸的严旭尧,不由一阵恼怒,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然后低头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啊——” 严旭尧见地上的女人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正在疑惑之际,那里就传来上一阵剧痛,他不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严旭尧的惨叫吸引了医院大厅里护士和患者家属的目光,众人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申平飞等人本来正在医务办公室内整理文件,突然听了严旭尧的惨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拔出枪就赶了出来,望见这一幕后简直啼笑皆非,把枪收了回去。 “我当是有人在医院里行凶呢,邬琳,你们这是?”申平飞皱着眉问道。 申平飞过来了,邬琳还咬着他不肯松口,严旭尧忍着那股剧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见笑……见笑……纯属个人间的事情!申组长,你快劝劝她……我快受不了!” “咳咳……既然是私人间的事情,我可管不了……”申平飞挺直了身边,咳嗽了一声,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喂,你不能这样啊……”严旭尧的脸都痛得变形了,“快……快帮我把这个疯女人拉开,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么说,咱们之前谈的事情,你是答应了?”申平飞的眼睛不禁一亮。 严旭尧的脸不禁黑了,他想不到这个申平飞幸灾乐祸不说,还拿之前谈的事情要挟起来。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申组长,你别公事和私事扯到一起,这样真的不好。”严旭尧哭丧着脸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接着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申平飞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提着文件包推开门走了。 严旭尧望着地上的邬琳,真想弯腰掐着对方脖子将她推开,但是他最好没有那样做,而是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你咬够了没有,咬够了就松口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影响多不好!” 邬琳估计也解气了,于是就松了口,对着他啐了一口,吐沫里都带着血,骂道:“你这个人渣,下次决不这样便宜了你!” 严旭尧望了一眼自己的腿部,尼玛,既然裤子居然都被咬破了,一排血牙印清晰可见,阵阵剧痛不断传来,他也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直呲牙咧嘴,怒道:“我操,你属狗的啊,还真把我当吕洞宾了,我关心你的伤,你倒咬起我来了,简直不可理喻。” “严旭尧,你以后最好少跟我耍那些花花肠子。”邬琳羞怒交加地说道,“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便宜你,到时当心你的猪耳朵!” 严旭尧闻言心肝不禁为之一颤,他望着望着邬琳嘴唇上的鲜血,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耳朵,这女人可是有前科的,就在昨天跟谭力的厮打过程中,毫不犹豫地咬下对方的耳朵。 尼玛这女人的武器不是匕首和枪,而是牙齿! 她直接跨过了冷热兵器时代,回归了原始时代早期的生存状态。严旭尧心想,在原始社会,她一定是个好猎手。 “邬琳,我发现你这个女人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严旭尧有些气愤地说道,“昨天要不是我及时开枪,你早……” “住口!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一定会还,但你要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劝你最好打住,不然我会让你后悔。”邬琳见严旭尧脸上露出了畏惧的表情,冷哼了一声,说道:“呸!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贱!” “好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严旭尧试着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说道:“咱们快点走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把我咬成这样,我一会儿都担心开不了车……” “过来扶着我!”邬琳在后面喊道,她从地上站起来,走了两步之后,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看起来脚脖子真是扭伤了。 “正好这里是医院,不如挂个急诊号看看去吧。”严旭尧幸灾乐祸地说道,“要不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邬琳扶着严旭尧的肩膀,努力硬撑着,不耐烦地说道:“你少废话,快走!” 就这样,两个腿脚都不方面的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来到院外的凯迪拉克汽车旁,严旭尧先把邬琳扶到了后排座位上。 “我要坐副驾驶!”邬琳皱着眉头说道。 “好……姑奶奶,你是成心想折腾我是吧,放着舒服的地你不要……成,你想坐哪就坐哪吧,就算坐驾驶位都行……”严旭尧没脾气了,又把她从后排座位上扶下来,扶上了副驾驶位置。 严旭尧启动车子,缓缓驶出了河西区医院,然后上了通往市中心的高速环路。 邬琳一直紧绷着脸,望着外面快速后退的路灯,说道:“严旭尧,我是在想不出,你这个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让苏云娜那个女人这么痴狂!”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严旭尧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路况,“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想不出来,我究竟有什么优点……不过,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很可能就是我这样一个毫无优点的人把苏云娜那个大美女甩了,所以她才会觉得很不甘很愤怒吧……所以,我猜她对我不是什么痴迷,更多是恨……当年,我应该表现得不堪一点,让她主动离开我就好了,分手,应该是女人的权利!”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邬琳讥笑道,“不过,你这样也不错啊,至少现在你开上豪车!” 严旭尧不吱声了,邬琳的话他实在没法接,于是打开了车载音乐,想听会儿歌。 然而,车载音响中没有传来音乐,而是一个女人阴冷的笑声,笑声过后是低沉地自言自语:“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严旭尧,你等着……” 邬琳被这突如其来的阴森声音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严旭尧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用拳头砸了一下CD开关,骂道:“苏云娜,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还有没有完了……你想玩是吧,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严旭尧,看来你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邬琳怔了怔说道,“对了,我还想问你,申平飞在谈话室,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让我跟他们专案组合作,意思是让我以个人的身份协助他们做事。”严旭尧现在的心情有些烦躁,“不过我没有同意。” “你做的很对……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终有尽头,那就是死!”邬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真的不希望曹静那样的事情再上演了!” 邬琳的回答让严旭尧很是意外,说道:“原来你也这样认为……那你当时为了选择做警察?” 邬琳的神情沉重起来,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严旭尧琢磨着她那句话的意思,不是特别明白其中的含义,正想再追问一句,突然注意到油表上闪烁的报警灯。 “坏了,咱们的车好像要没油了。”严旭尧哭丧着脸说道,“没想到这车如此耗油,咱们得找个路口出去,不然要抛锚了。” 第286章 你这无耻的混蛋 仪表盘上的油耗报警灯在不停闪烁着,提示油箱里的汽油最多只能跑二十公里,车上的两个人顿时慌了手脚。 “严旭尧,你有没有一点驾驶常识,开车出门前不看油够不够吗?!”邬琳埋怨道。 “我当时都被你气懵了,哪里还记得这一茬,都怨你!”严旭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说怎么办吧,这车铁定是开不回市里了。咱现在的位置距市中心还有五六十公里呢,要是继续沿着环路往东边开,那咱们非在半路抛锚不可。这荒郊野外的,天又这么冷,估计等救援车赶过来,咱俩已经被冻僵了。” 严旭尧这么一形容,邬琳更加着急了,她发火道:“你问我怎么办,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反正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把我送回去,我已经一天一宿没合眼了。” “你说的我好像就合过眼似的,其实我比你还困,开车时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疲劳驾驶可是很危险的。”严旭尧把车停到了路边的紧急停车带,打开车辆双闪警示灯,转过身子望了旁边的女人一眼,“我看车辆的导航地图显示下一个路口还有六公里,要不这样吧,咱们从这个路口出去,今晚找一个旅馆先住下,等明天一早咱们再出发怎么样?” “人渣!哪个要和你一起去住旅馆?!”邬琳杏目圆瞪,怒声说道。 邬琳的反应让严旭尧一阵无语,忙解释道:“喂,姑奶奶,你脑子都想啥呢?我说的是找个旅馆开两间房,你不会想到别的方面去了吧,你思想可真够纯洁的!” “你滚!”邬琳的脸上一红,说道:“我不想住旅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看看附近有没有加油的地方。” “这一带还真没有加油的地方。”严旭尧无奈地说道,“再说了,咱们刚从枪林弹雨里捡回一条命来,要是再因为疲劳驾驶出点意外,你说多不值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邬琳冷冷地说道,“咱们走的三环路实际上是在绕远兜圈子,你看一下导航,有没有其他的近路通往市区?” “当然有,就是咱们来时经过的破峰岭枣树林。”严旭尧望了邬琳一眼,“莫非你还想再走一遍?你也知道,那地方阴森黑暗,而且昨天又死了十来个人,反正我心里有些犯怵。当然,如果你坚持走那条路的话我也不拦着,到下一个路口后我就下车,车你开着,想去哪都行!” “混蛋!你……” 邬琳一听说严旭尧居然想把她甩下,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他攥紧了拳头。 “别瞪我,攥拳头也没用……你自己选择吧,反正我是不想再走了。” “好吧,可以在这附近休息一晚,但第二天一早你必须把我送回去。”邬琳只好妥协了,说道,“我有要紧的事情等着处理。” “放心吧,耽误不了你的事情。”严旭尧启动了车子,自嘲道:“我实在是太困了,估计倒在路上都能睡着,但这么冷地天,睡着了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邬琳沉着脸说道:“行了,你的废话可真多,要找旅馆就快点!” 严旭尧因为经常去西山售楼处接送沈筠,所以对这一带的路还算比较熟悉,下了高速路之后,又沿着辅路开了大概十来公里,来到了凌云商务会馆门口,由保安引领着把车开进了停车场里。 “师傅,我的车快没油了,能不能帮个忙,找辆车给我倒腾一点油过来?”严旭尧对那个保安说道。 那个保安说道:“我们会馆对面有一个加油点,但得等到明天早上八点才会有人上班。” “谢谢!” 严旭尧不由吁了口气,给车加油的事总算解决了,于是和邬琳一起到旅馆前台办手续。 “先生,请问你们有预订吗?”美丽的前台女服务员微笑着问道。 “没有预订,请帮我们开两间房。”严旭尧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只剩下一间客房了。”女服务员的脸上挂满了歉意的表情。 什么,只有一间客房了?! 严旭尧不由张大了嘴巴,想不到这样偏僻地方的旅馆客房也如此紧张,他望了邬琳一眼,只见她面若寒霜,美丽的眸子中有股怨气和不满。 “请问这附近还有别的旅馆吗?”严旭尧问道,其实他知道附近就这一家旅馆,他是问给邬琳听的。 女服务员摇了摇头,说道:“真的很抱歉,附近也没有其他旅馆了。” 邬琳闻言扭头就走,严旭尧赶紧追了出去,说道:“我也没预料到这样……既然都来了,要不就咱们将就一晚吧。” “严旭尧,你说什么?!”邬琳冷冷地瞅着他,目光几乎能杀人了。 “你别误会!”严旭尧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睡床,我睡沙发或者地上……这边的客房都是套间,卧室都是独立的,到时你把门一关,不就相当于两间房吗?” 邬琳一听情绪缓和了下来,她望了眼手上的腕表,已经快十一点多钟了,而且她也困得不行,心里就动摇了,说道:“严旭尧,咱们可说好了,你要是有什么歪心思,我一定饶不了你!” “就算你借我两胆子,我也不敢啊!”严旭尧陪笑道。 两个人又返回了旅店前台登记处,办好了入住登记手续,坐电梯就上楼了。 “晚安,祝二位好梦!”漂亮的女服务员替他们按了电梯,微笑着说道。 在电梯关闭的一瞬,严旭尧的目光与那名女服务员的目光接触了,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好像有种鼓励和祝福的意味,这让他有些尴尬。 二人到了房间之后,邬琳也没有洗漱,直接就去了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严旭尧也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他一头倒在了沙发上,可不知为什么,明明困得不行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这种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 严旭尧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以前他不理解失眠的痛苦,现在真切的感受到了,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淌,他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耳畔清晰地传来钟表走动的滴答声和隔壁卧室女人轻微的呼吸,这让他倍感煎熬。 这段日子以来,严旭尧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故,甚至可以说,那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和沈筠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八年,本是很亲密的夫妻,现在一下子成了陌路人,而多年没有联系的前女友又突然出现,使原本乱了套的生活更加一团糟。 大概到了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严旭尧的意识渐渐进入了模糊状态,在半睡半醒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平静的岁月。他和沈筠前六年的生活一直很美满,而所有的不幸和一切的猜疑,都始于一年半前沈筠去西山售楼处工作之后。 这个旅店套间的格局与他家有些相似,他和沈筠闹矛盾之后,也时常跑到客厅沙发上睡觉,等气消了之后才回卧室,所以,在这一刻,他又产生了当初在家那种错觉。 半睡半醒之间,严旭尧感到膀胱一股胀满,迷迷糊糊地找到卫生间,完事之后,直接就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席梦思大床,一个女人躺在上面沉睡,乌黑蓬松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 严旭尧上了床,爬到了女人的身旁,自觉地拽过来一点被子,然后就躺下来,他嗅着女人身上的香味,伸出手来拦住了她的腰部,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和挺拔的饱满,绵绵的困倦之意袭来,打着呼噜进入了美妙的梦乡。 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助眠药,莫过于两个人相依。 严旭尧做了一个回味悠长的美梦,梦中,他和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孩手牵着手在云中草原散步,两个人尽情的欢笑着,没有任何的忧虑和烦恼。 那个女孩的脸如此精致完美,集合了他认识的女人的所有优点。那宛如一泓秋水的眼睛是沈筠的,柳叶一般妩媚的细眉是苏含卉的,温润的红唇是方梅馨的,挺俏的鼻子是张雪的,丰腴的身材是邬琳的,她是完美的梦中情人。 梦中女孩依偎在严旭尧的怀里,娇羞地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问道:“你……喜欢我吗?” 严旭尧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中,揉撮着女孩挺拔的饱满之处,嘿嘿地笑道:“我当然喜欢你了……” “那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你的老婆多一点?”女孩问道。 严旭尧把手从女孩的衣服里拿出来,他感到一阵头痛欲裂,抱着头疑惑地问道:“我……结婚了?” “对,你已经结婚了,沈筠是你的老婆,你抛弃了我!”那个女孩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脸模糊扭曲了起来,严旭尧揉了揉眼睛,那分明是苏云娜。 “云娜……?!” “不要叫我云娜,我恨你!”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她狠狠地推了严旭尧一把,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严旭尧,你去死吧!” 严旭尧一直以外和那个女孩在云中草原散步,可现在才发现,脚底下的不过是悬崖上的雾气而已,它遮住了下面的万丈深渊。 那个女孩推了严旭尧一把,他脚下一个趔趄站不稳就跌下了万丈深渊,身子顿时传来了一种强烈的失重感! 严旭尧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这种从悬崖掉落的失重感太可怕了,他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快速下坠,但是却一直也没有触底。 也许,触底的一刻,就是他粉身碎骨的一刻!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终于坠地了,跌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浑身剧痛无比。 严旭尧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旅店卧室的地板上,卧室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甚至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赫然发现席梦思上站着一个咬牙切齿、面色狰狞的女人! “邬琳?!” “你个王八蛋!” 狂怒的女人从席梦思跳了下来,像一只被激怒的母老虎,扑向了挑衅的猎物! 第287章 几条隐晦的简讯 宽敞明媚的房间,柔软弹性的席梦思床,张牙舞爪的盛怒女人,严旭尧望着一切,不禁懵了! 他最后的清晰意识停留在凌晨三四点那会儿,当时他还躺在客厅沙发上辗转反侧,可刚才一睁开眼睛却惊奇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跑进了卧室里,而且浑身酸痛不已,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 梦中,他被苏云娜推下了万丈深渊,那种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如此真切,以致于梦醒后还心悸不已。 但是,但梦中的坠崖不会使身体在现实里疼痛,那他是从哪坠落的呢?严旭尧的目光望向了那张席梦思床和上面愤怒的女人,顿时明白了过来。 天啊!这下真的闯大祸了! 他不但进了邬琳的房间,还上了她的床,迷迷糊糊之中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老婆,相拥着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邬琳因为一天一宿没合眼,所以昨天她睡得太死了,今天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这时突然一双大手搂过来,伸进了她的睡衣,握住了她的饱满。 邬琳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根本没有想过这床上还有别人,惊恐地转过头去,赫然发现一个男人蜷缩在被子里,一脸陶醉的表情,不是那个人渣严旭尧还会有谁?! 邬琳怔怔地盯着正在沉睡中的男人,大脑有些短路了,几秒钟之后,她才反应了过来。 “啊——严旭尧,你去死吧!” 邬琳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出于一种女人自卫的本能,照着严旭尧的身子就是一脚,将还在美梦中的男人踹飞了,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邬琳,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严旭尧坐在地上,一见架势不对赶忙解释起来,“昨天夜里我失眠了,很晚才睡,中途起夜可能是睡迷糊了,所以才进了你的房间……” 严旭尧的话还没有说完,邬琳就从席梦思上扑了下来,像制服歹徒那样把他牢牢摁在地上,反手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光,扇得严旭尧差点找不到北。 “说,你是怎么进来我房间的?!”邬琳怒不可赦地吼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严旭尧捂着脸,无辜地说道:“你的房门压根就没有锁……邬琳,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睡糊涂了,我把这里当了家,所以……” “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娘信你就是傻子!”邬琳的牙齿咬得咯吱响,“你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的前妻为了你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却对我动起了花花肠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昨天晚上你一直要求住旅店,原来早就打好了肮脏下流的主意!说,你这个人渣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油不够还故意上路?!” “冤枉啊——”严旭尧哭丧着脸说道,“我要是那么有心计的龌蹉之徒,你叫我出门就被撞死!今天纯属是个意外,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你的人格就是个屁!”邬琳一想起刚才他把手伸进了自己内衣,快被气蒙了,抡起巴掌又给了他一耳光,“你这个人渣,晚上都对我做了什么?!” “快别闹了,你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喝醉了,我能对你做什么啊?!”严旭尧自知有些理亏,但是仍然辩解道,“我承认我是做的不对,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不过是和你分享了一下这床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你混蛋!” 邬琳扬起手来又要动手打他耳光,但这下却被严旭尧给攥住了,他说道:“你要再敢打人,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严旭尧这句带着威胁恐吓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邬琳明显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人,她一下被激怒了,因为她的手腕被对方攥着无法动弹,所以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下嘴毫不留情。 严旭尧痛得哇哇大叫起来,手上的力气一松,邬琳就把他的手挣脱开了,左右开弓,照着他的脸一顿狂扇。 严旭尧只觉的两眼直冒金星,两边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今天这件事因为他自知理亏,所以再跟邬琳厮打时,只是躲避退让没有还手。 但是,对方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打越凶,严旭尧一下被打火了,怒道:“你他妈的要再不停手,老子今天就把你办了!” “你这个无耻的变态人渣混蛋!” 邬琳不止是用手扇打,还用嘴咬他,当然这些还不解气,因为严旭尧是背靠着墙壁,她伸手抓着严旭尧的头发,往墙壁上碰他的脑袋。 就是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严旭尧,他像是一个被花豹压在身下的鳄鱼,一个翻身就扭转了局面,将邬琳压在了下面。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严旭尧的脸被打肿了,嘴角直淌血,他啐了一口吐沫,“警察就有什么了不起吗,今天老子就体验一下,你到底哪里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严旭尧,你这个混蛋,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邬琳挣扎反抗着,她虽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但是在体力方面怎么可能是严旭尧的对手,挣扎到最后,身上渐渐没了力气。 严旭尧已经好久没过夫妻生活了,他望着身下的邬琳,目光渐渐变得炙热起来,那是男人眼中燃烧的火焰。 邬琳无疑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漂亮的脸蛋,惹火的身材,泼辣的性格,这些都让男人产生一种将其征服的浴望。 在严旭尧认识的几个女人当中,邬琳的身材应该说是最好的,尤其是那傲人的饱满,那天夜里有幸见到了真容,而且还握住了一下,自此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相信,那种刻骨铭心的温润手感,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严旭尧就这样将邬琳压在了身下,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口上,因为邬琳跟他厮打挣扎用去了不少的力气,喘气时胸口不住上下起伏,严旭尧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严旭尧解开了邬琳睡衣上的扣子,她雪白的饱满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一览无遗。 他用颤抖的手,再次覆在了上面,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邬琳挣扎中的身体突然一僵,她没想到这个混蛋真敢对自己下手,顿时觉得世界都要崩溃了,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严旭尧,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邬琳咒骂着,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她的挣扎反抗对于严旭尧来说是微不足道的,这一刻她感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助,忍不住哭了起来。 严旭尧现在已经不会同情她了,现在,他是一个被浴望吞噬了的男人,他必须要找一个女人来宣泄那种压抑,邬琳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 当严旭尧伸出手去扯下邬琳的裤子时,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哭着说道:“不要……” 严旭尧的嘴角露出了冷笑,说道:“现在怕了吧,已经晚了,老子被你打成了猪头,你今天必须付出点代价!” “严旭尧,你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我还当你是个爷们,原来你是这样的无耻!”邬琳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邬琳此刻表现出来的软弱和泪水让他心中产生一股不可名状的快意,他直接将地上的女人抱起来扔到席梦思上面,随即自己也纵身压了上去。邬琳尖叫着对他厮打抓扯,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狠。 严旭尧的理智已经被浴火烧得连渣也不剩,女人的不配合让他极为恼怒,正好床头柜上有两条用来绑窗帘布的绳子,他抓过来将女人的手脚紧紧捆住。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直接丢到了地上。 因为是冬天,房间里温度有些冷,他扯过一条被子将邬琳的身子盖住,他也钻入了被中,紧紧搂住了女人温润的身体。 邬琳是一个清高而要强的女子,这么多年以来,她的身边虽然不乏追求者,但她从没有和男人正式交往过,和男人这般亲密无间的接触,今天还是头一回。她想到自己守了多年的东西就要毁于一个人渣之手时,不禁悲从中来,不甘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师妹,虽然你一直不承认咱们是校友,但这种关系是否认不了的……你霸道、冷艳、强势的女人味让我心醉……真的,我喜欢你……”严旭尧的大手在女人的身上游走着,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其实心中已经恨透了这个蛮横的女人。 哭泣中的邬琳闻言一怔,她错愕地望着正在侵犯自己的严旭尧,想不到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说出喜欢自己的话来。 “呸!你这个滥情的人渣,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对,我是没有资格喜欢你,所以才使用这样霸王硬上弓的方式……我会尽量对你温柔一些的……” 严旭尧吻了一下女人脸上的泪水,然后顺着她雪白无暇的颈部,一路往下……往下……再往下吻去。 严旭尧的动作让邬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情不自禁弓起身子,浑身战栗了起来,哀求道:“不要……求你别这样……放开我……啊——混蛋!” 严旭尧已经彻底被浴望冲昏了头脑,完全不考虑后果了,他粗暴地分开了女人的腿,正准备与她合二为一之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该死的、讨厌的、可恶的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谁?”严旭尧一惊,抓起了电话问道,他心里咒骂着对方。 “您好,严先生吧,我这里是前台,您今天定的房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时间了,我是想问您这边还续订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礼貌的女声。 “什么,你说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严旭尧诧异地问道,昨夜里他睡得比较晚,谁知一觉都就到了中午,“我们会按时退房。” 严旭尧本来压着邬琳正在兴头上,被突然来的这个电话给搅合得兴致全无,心头的那股邪火被浇灭了,他挂断了电话,将邬琳放开,说道:“对不起……” “你是畜生!” “好,我是畜生,我不是人行了吧。”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以后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保不准下次还这样!” 邬琳的鼻子一酸,突然嘤嘤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之前的那股蛮横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旭尧也不再搭理她,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拿遥控将电视机打开,上面正在播放着滨海午间新闻。 漂亮的女主持人在镜头面前正襟危坐,“下面播放几条简讯,昨日,记者从市公安局获悉,滨海市首富谭永明的尸体已经找到,警方怀疑这是一起凶杀案件,已派出警力对行凶者进行全力抓捕,市局刑侦大队长韩云同志在抓捕过程中英勇牺牲……记者了解到,神晖集团原董事张建国日前向有关部门投案自首,据知情人士透露,张建国涉嫌二十年前的未决悬案……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今天上午,市公安局局长王真同志上班时不幸坠楼……” 第288章 天使与魔鬼 滨海电视台报导的这几条新闻言简意赅,但其中包含信息太震撼了,简直就像是一颗在海平面上引爆的重磅炸弹,瞬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严旭尧和邬琳本来正在怄气,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两个人都惊呆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张建国投案自首,韩云坡峰岭身亡,公安局长坠楼,这三件貌不相关的事情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两件都与二十年前的悬案密切相关这点毋庸置疑,关键这公安局长坠楼是何原因现在还处于迷雾之中,难道说,这个叫王真的公安局长就是韩云背后更上一层的神秘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坠楼就好理解了,随着专案组调查的深入,尤其那天的坡峰岭事件之后,当年那件尘封已久的悬案已经慢慢露出了真相,张建国也在这个节骨眼上投案自首,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那些蛰伏在黑暗之中的人也将曝晒在正义光芒之中无所遁形,畏罪自杀不失为一种解脱! 最让人感到无解和气愤的是,官方通报中居然将韩云的死说成了因公殉职,这是怎样的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那个人分明是一个披着警服的渣滓败类,绑架、屠戮无辜的刽子手! “给我倒回去,我要再听一遍!”邬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 “姑奶奶,你以为这是网络电视啊,还倒回去,刚才不是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吗?!”严旭尧把遥控器丢给了邬琳,头枕着手躺在床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此时,两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盖着同一条单薄的棉被,就这样肌肤相贴,极尽暧昧。 邬琳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那个新闻上,暂时将自己所遭受的侮辱和对严旭尧的怒火搁在了一边,她坐了起来,搂着被子陷入了沉思,完全将身边的男人当成了空气。 严旭尧仰卧在席梦思之上,望着邬琳倮露在外的雪白脊背和饱满半圆,这个角度下的女人有种油画里维纳斯的韵味,他感到血液里又有种东西在蠢蠢欲动,于是他也坐了起来,伸手环住了女人的腰肢,趁着她还在沉思之时,一只大手覆上了圆润的饱满。 邬琳的身体一震,她转过头来盯着严旭尧,美丽动人的眸子中有团黑色的火在燃烧,她的目光慢慢从他身上移开,落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的台灯。 严旭尧察觉到了危险,他知道邬琳下一步想要做什么,那就是抄起台灯,把他的脑袋砸开花!想当初他就是用这东西把谭永江那个老家伙打成重伤,他可不想这回轮到自己,不由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将女人扑倒了。 “严旭尧,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邬琳怒道,她眼睛里满是仇恨的泪光,确实想过用那个台灯将他打残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投降!”严旭尧把邬琳放开了,然后跳到了地上,快速地穿好了衣服,闪身躲在了门口,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邬琳抹了把眼泪,爬下了床站到地上,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居然也不避讳严旭尧,在他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径直走到门口处的衣橱旁,一把将他推开,面无表情地说:“闪开,我要穿衣服!” 严旭尧嘿嘿干笑了两声,往客厅里后退了两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邬琳穿衣的过程,喉咙一动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这场面太撩人了,他努力地压抑着体内不安的躁动,感到汹涌澎湃的浴望快要爆炸了。 近距离观看一个身材窈窕的36D美女穿衣,这是一种怎么的体验?! “严旭尧,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人渣!”邬琳穿好衣服后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今天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严旭尧笑了起来,说道:“师妹,你这话可是自相矛盾哦,你都再也不想见过我,还怎么跟我没完?” “我不想跟你这样无耻的人渣说话!”邬琳生气地说道:“昨天你答应我今天一早就送我回市里,现在都几点了?!严旭尧,你误了我的大事!” “咱们都睡过头了,这事你不能赖我一个人!”严旭尧好奇地问道,“你能有什么大事,难道说你开窍了,跟年轻小伙约会了吗?” “你滚!”邬琳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那种冷若冰霜的神情,丝毫也看不出几分钟之前还被男人欺负,“当时如果我能早些赶回去,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什么样的事,你说清楚一点?”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他隐隐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儿。 “废话……当然是电视上刚报道的事情!”邬琳穿好了鞋子,脸也顾不上洗一把就往外走,看起来非常的急切。 “具体是哪件事,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严旭尧更加糊涂了,他追了上去问道:“我猜是韩云的事对不?” “你是不是傻啊,白痴!”邬琳突然停住了步伐,扭头望了一眼严旭尧,“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三件事情是一个整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滨海要有一场大风暴了!” 严旭尧还想问出更多的事情,但是邬琳已经不再搭理她了,回市中心的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经过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后,两个关系很微妙也很尴尬,尤其是邬琳,一路上都在望着窗外的景物,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严旭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有时透过后视镜看一下邬琳的表情,心中还在龌龊地回味早上的感觉,暗自感叹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味道,简直是回味无穷。 严旭尧把邬琳送到地点后,邬琳也没搭理他,直接推开车门就下车了。他望着女人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嘴角闪过一抹坏笑。 他开着车想回家一趟,途中接到了一个久违了的电话,是张雪打来的。严旭尧望着那个来电,不禁思绪万千,他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张雪还是和他一个办公室活泼天真的女孩,可现在物是人非,美好的回忆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那个他一度以为是红颜知己的女孩原来也是个处心积虑的复仇女神。 “喂,张雪,你找我有什么事?”严旭尧的声音十分冷淡,听不到一丝感情在里面,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会用陌生人的生疏口吻跟她实话。 “我想见你,就现在,你在哪呢,姐夫?”张雪的声音也很冷,不过她最后那一声姐夫,让严旭尧大跌眼镜,以致于他的方向盘一个握不稳,车开到了马路牙子上面。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的姐夫。”严旭尧停下来车淡淡说道,“如果你喜欢,就还叫我师傅吧!” 张雪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沈筠呢,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们的事,我很抱歉,我现在很后悔所做的一切,真的不希望你们分道扬镳……” “我们离婚的事跟你无关。”严旭尧冷冷地说道,“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自责,我和沈筠之间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咱们最好也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我今天找你还有别的事情,我在鼓楼这边的云枫咖啡,如果你不来,就一定会后悔的。”张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严旭尧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回味着张雪的话,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张雪的性格比较极端,他想该不会又要想不开了吧! 他调转了车头,朝鼓楼区的中心广场开去,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云枫咖啡厅。这是一家比较有小资情调的咖啡厅,里面的顾客相对较少,比较安静,他记得很久以前跟张雪来过这里,那时她还只是个实习生。 严旭尧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张雪,她的脸色红润,看上去在医院恢复的不错,但是眸子里的神情有些迟滞,缺少了往昔里的灵动。 “喂,张雪,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严旭尧坐到了女孩的对面,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吗?”张雪问道,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看的出来,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 “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咱们还是朋友。”严旭尧的眼睛眨了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过去,“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吗?!” 张雪笑了一下,她对这个回答有些无奈,但她知道要想回到过去那只是幻想,现实已经把梦想的所有棱角都磨平了,剩下的只是一声长叹。 “你……你的身体还好吧?”邬琳问道。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他想不到对方会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难道他们之间真到了没话找话的地步?! “我的身体挺好的,倒是你恢复得还好吧?”他笑了笑说道,“我也希望你从那件事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欺负你的那个人已经……” 张雪打断了他的话,突然站起了身子,情绪激动地说道:“今天我不想谈别人,更不想听你说我之前的事情!” “好好,不说就不说,是你叫我来这里的,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可否直截了当一点,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 张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把话题绕回到他的身体上,问道:“你最近……我说的是这大半年以来,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不适?”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疑惑,说道:“我都已经说了,我很好,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我是说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感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脾气暴躁,时常就会做奇怪的恶梦,身体出虚汗,衣服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是不是有时会失眠,白天上班时眼睑不断震颤,还会产生一些幻觉?” “你说的这些症状我还真的有过!”严旭尧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又想起了昨天误入邬琳房间的事情,说道:“我这大半年以来确实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有时不觉的那是梦,就跟真实发生的事情一眼。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张雪银牙紧紧咬着嘴唇,望着严旭尧,眼神有些躲闪,不过她还是鼓起了勇气,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摆到了他的面前。 严旭尧不解地盯着那个小药瓶,见瓶身上的说明有三个大写字母“LSD”和一行外文字母,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严旭尧拿过那个小药瓶,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的是胶囊,却没有什么气味。 “这种东西的学名叫麦角酸二乙基酰胺,是一种无色、无嗅、无味的致幻剂……”张雪解释道,“这种东西也是毐品的一种,但它不会上瘾,它进入人体后,会使人变得情绪不稳,幻觉多变,周围物品成了幻想的东西,甚至出现出现严重的暴力倾向……” 严旭尧猛然心中一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望着张雪就像望着一个魔鬼,叫道:“张雪……你……你不会给我服用了这个……” “你说的没错……从我到你们单位实习时我就再给你打的水里面放了这个……”张雪说道:“你还表扬我是一个勤快的孩子,有眼力见,总是把办公室里的水承包了……” 第289章 居然被下药了 什么,张雪这个外表看上去清纯无比的女人,居然在他喝的水里面下毒药?! 严旭尧闻言只觉得大脑轰的响了一下,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有料到,张雪这女人居然歹毒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他注意张雪说起这件事时,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忍不住拍按而起,一把扯住了女人的衣领,怒道:“张雪,你这个比蛇蝎还要歹毒的女人,我当初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要害我!说,你究竟给我吃了多少这种东西!” “我帮你打了多少次水,就给你下了多少次药……不过每次剂量都很小……”张雪淡淡地说道,她说话时脸色黯然,也不知道是心里愧疚,还是因为目的没有实现的沮丧。 “啊——你这个臭女人……”严旭尧抡起了手臂,但是拳头悬到了半空,没有打下去,他浑身颤抖着,愤怒到了极点。 “看来这药物还是起作用了,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暴力了。”张雪丝毫不畏惧严旭尧的拳头,说道:“我最初见你的时候,你从来就不发脾气,是个温文尔雅的好男人,就算是在竞聘经理被人使坏欺负了你也逆来顺受,不曾说过一点过激的话,现在你是一点就着的性子,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混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严旭尧抓着张雪的衣领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张雪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你不是早已知道原因了吗?我恨沈筠抢走了我的男友,所以我要报复她……我想了很多方法,除了用身体诱惑你之外,就是给你下毒,让你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让你产生幻觉,最好能够亲手帮我杀了她……谁料到上苍真是捉弄人,我机关算进最后才知道我最恨的那个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她抢走我男友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和杀父仇人的儿子结婚……” 严旭尧倒吸了一口冷气,张雪的话像是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让他冷到了骨子里面,直觉得遍体生寒,浑身战栗。 这个世界上,比天气更冷的永远是人心!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脾气性格变得暴躁了许多,他以为这一切是源于所谓的婚姻洁癖主义,现在还发现原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知不觉中服用了药物。这大半年的时间中,他做了很多离奇的恶梦,而且有的时候,梦境和现实会杂糅在一起,让他分不清哪些事情是幻觉,哪些是真实的。 严旭尧还清晰地记得做过好几个印象深刻的怪梦:有一次她梦到了妻子给自己下了安眠药,然后和一个铁头男子在家里偷情,两个人还要谋杀他,另一次他在打伤了谭力之后又做了一个更离奇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沈筠,然后跑到病房里跟谭力发生了关系,那种穿梭在梦境与现实里的感觉如此真实,一度让他感受到了无比恐惧! 严旭尧不禁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那个梦,那是离他最近的一个荒诞体验,他甚至把旅店的套间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卧室里的邬琳当成了妻子。当他醒来后向邬琳解释起这个荒诞的理由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邬琳呢?! 该死的张雪,是她把自己害成了这个样子,她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严旭尧望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90后女孩,觉得她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这件事再一次印证了那条至理名言,好像一位叫蜗行侠的剑客说过,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否则下场会很惨! 有句话叫最毒不过妇人心,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 得罪过的女人,一定会防着,但像张雪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可谓防不胜防,因为严旭尧根本就没得罪过她,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女人之间的纠纷。 “你这个疯女人!”严旭尧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这个药物,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觉我们张家,搞点这样的东西很难吗?!”张雪缓缓地说道,“不过,这东西还真不是我们张家的,而是从谭力那里得到的……我们之前同居过,他离开时把这些东西放在我那里……我听说他偷偷给谭永江下这种药物,后来谭永江把他的情人活活掐死了,据说那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已经四五个月大了……” 严旭尧不寒而栗,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抓着她的胳膊,怒道:“该死的女人,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把自己的妻女都杀了!妈的,老子真是眼瞎了,怎么遇见了你这样一个疯女人。你说,你给我水里下的这种毒药有没有后遗症,操了,你倒是说啊!” “我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你,赶紧抽空去趟医院吧!”张雪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真相后也很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但后悔有用吗,所以我甚至想到了自杀……因为我没有脸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幸亏你和沈筠之间没有发生什么悲剧,不然我就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严旭尧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把张雪吓了一大跳,惊疑地望着他,心想他的心智是不是也受到了药物的影响。 “我以前确实是一个没有脾气的软柿子,没有男子汉的血性,从这个角度而言,是你让我成了一条汉子……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凭良心来说,我和沈筠之所以走到今天,跟你对我下毒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两个离婚实际上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复仇与家庭想冲突了,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复仇,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选择了抛弃家庭就应该承受自己的选择,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但是你采取这种卑鄙的手段我实在不能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你了!张雪,你这个下三滥的女人,简直太歹毒了!你跟你姐姐沈筠的心性差得太多,同样是复仇,你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底线……” “我今天是向你坦白的,你骂也好打也好,只有能出气了,你杀了我都行!”张雪神情落寞地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度日如年,过得很难受,今天把事情说出来,我觉得很轻松,有了种解脱的感觉。这些话,我也一直想对沈筠说,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她一直在努力包容着我,我想发自内心地向她忏悔……” 严旭尧沉着脸说道:“我想你的这个愿望近期是不可能实现了,沈筠现在深受重伤……” “啊——”张雪闻言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你说什么,沈筠她受伤了?!” “沈筠伤得很严重,现在还躺在河西区医院昏迷不醒!如果你看新闻的话,你应该知道前天发现在坡峰岭的事件。”严旭尧淡淡地说道,“你父亲,我说的是徐洪胜,当年惨遭杀害的大仇已报!当年参与杀害徐洪胜的三个人中谭永明、谭永江兄弟死于骨肉相残、互相攻杀,还剩下一个张建国,也已经投案自首了!” “其实,张建国他这个人并不是很坏……”张雪仰起头来说道,“他亲口告诉我说,他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忏悔!” 第290章 吓死人不偿命 有些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良心上会一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这说明他们的人性尚未泯灭。 张建国,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张建国与谭永明、谭永江二人暴戾凶残相比,显然要好很多。毕竟,人这一辈子谁也不敢保证永远不犯错,关键是能否迷途知返,能否坦然面对,这点是最难能可贵的。 “张雪,虽然张建国当年也参与了杀害你生父徐洪胜的事件,但你好像并不是特别痛他,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严旭尧盯着张雪,从她的眼睛里捕获到了忧郁、纠结、痛苦的神色,知道她的内心也在挣扎,对张建国这个人怀着一种矛盾、复杂的情绪。 张雪叹了口气说道:“在此之前的二十几年里,我一直以为我的父亲就是张建国,压根就没有想过还另有其人。我从来没见过徐洪胜,或许我们之间的唯一交集就是生父这个标签吧。说实话,我对徐洪胜没有多少感情,甚至对他勾引我母亲出轨并使她怀孕的行为很不齿,也为张建国鸣不平,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他徐洪胜自然也就没有我张雪,血浓于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杀父之仇我一定要报,我很纠结的是,张建国毕竟是养育了我二十几年的男人,我无法对他下手!” “张建国这个人做事很低调,也不喜欢在公共场合露面。”严旭尧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能他对当年的事情很愧疚吧。” “我母亲何晴那天告诉我,其实张建国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对我疼爱有加。”张雪痛苦地说道:“当我知道了所有真相以后,我非但对他恨不起来,反而很崇敬,或许有些人会认为我这是认贼作父,但他们不了解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纠结、矛盾的感受,真的让人难以抉择。” 严旭尧点点头说道:“我了解你的感受,或许张建国也不想你纠结痛苦,所以选择了投案自首,坦然面对所有的惩罚和责任,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张建国被关押到看守所之后,我和我妈去探望了他一次。”张雪忍不住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他说当年虽然没有动手杀徐洪胜夫妇,但是那件事也脱不了干系,这么多年一直非常愧疚,现在投案自首了,反倒觉得非常解脱。张建国说,他也已经向专案组写了多封举报材料,将当年的凶杀案始末都说清楚了,而且还指证谭家贩卖文物的犯罪事实。” 严旭尧叹了口气,他转移了话题,冷哼一声说道:“张雪,你对谭力的感情貌似很深, 据我所知,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人。所以,我就不明白了,像那种垃圾你为什么还那样死心塌地,你说你是不是贱啊?!” 张雪不禁低下了头,说道:“谭力他以前也不是那样的……” “你的意思是一个人的性格会突然改变?真是荒唐而愚蠢!”严旭尧冷笑道,“有些恶人伪装得很好,直到关键时刻才露出本来的面目。今天,你把我叫来这里,我真的非常意外,再一次让我见识到了女人的歹毒。我也奉劝你一句,恶人终于恶报,不要等到酿成了大错再想回头,一切就来不及了。现在,你那个男友谭力已经被控制住了,他涉嫌故意杀人罪,而且不是一两桩,以我对法律的理解,他这回算是死定了。” “现在,我已经对这个人没有任何感情了!”张雪抬起头来说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想想非常懊悔,我希望能够赎罪,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严旭尧说话时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那个棕色药瓶揣在兜里,“这东西我要拿走,你好自为之吧,希望咱们以后不要再见!” 严旭尧离开了咖啡厅,开着车往滨海市大学第二临床医院方向行驶,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张雪给他水里下的那种LSD致幻药物对他的身体有多大影响,会不会造成后遗症。 严旭尧到医院后向护士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护士给他推荐一个精通毒物学的神经内科医生,叫钟莹莹,据说还是滨海大学的博士后,非常有临床经验。不过,这个医生的号已经挂完了,严旭尧的运气实在不错,正好前面有一个患者退号,所以也就不用预约下次再来,直接就去诊室了。 严旭尧推开了诊室门,里面的女医生正好也抬起头来,四目相望,他的心神不禁为之一荡! 这个身穿白衣的女医生,简直是太美了,尤其是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宛如一泓秋水,而且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博士后?!临床经验丰富?! 严旭尧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这位美女跟经验丰富的医生联系起来,他心中开始忐忑起来,今天是来看病的,可不是来看美女的,就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她能行吗?! “您是……钟医生?”严旭尧疑惑地问道,他说话时退出门外又望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进错诊室,才又走进来。 “没错,我就是钟莹莹,请问你哪里不舒服?”对面的美女说道,声音很有亲和力。 “我……全身都不舒服……”严旭尧坐到了女医生的对面,目光放到了她精致的面庞上,然后目光下移,那里似乎不是很有料。 上天对女人是公平的,颜值高的女人一般都不是很饱满,当然像邬琳那样的女人算是例外。 女医生咳嗽了一声,她已经注意到了男人目光的侵略,丝毫没有怒意,仍然很有里面地问道:“全身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你说一下自己的症状吧。” “最近一段时间我睡眠的时间少了,总做奇怪的恶梦,而且特别容易暴躁……”严旭尧觉得跟对方解释不清楚,直接从包里拿出了那个棕色药瓶,递了过去,说道:“我被别人下毒了……就是这个!” 钟莹莹瞅了那个棕色药瓶一眼,等她看清了上面“LSD”三个字母时,不禁站了起来,表情异常严肃。 严旭尧的心不由沉入了谷底,心想完了,张雪这个恶毒的女人给他吃的这个东西,甚至把专业的医生也震惊到了。 钟莹莹走到诊室门口,把门锁上了,问道:“你叫严旭尧吧,这个东西是管制毒物,你是怎么得来的?” “给我下毒的那个人良心发现,让我来医院检查身体,这东西也是从她那里得到的,所以我第一时间赶过来。”严旭尧有些紧张地问道,“医生,我不会有事吧?” 钟莹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追问道:“这东西你服用了多久,每次多大剂量?” “那人把它溶入水里面,我喝了有大半年吧,不过据她说每次剂量都很少,具体多少我也没问。”严旭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医生,我需不需要抽血化验一下啊。” “你最好一次服用这东西是在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服用啊,让我想想,应该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吧……”严旭尧努力回忆着与张雪在一起的日子,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那个贱女人……” 钟莹莹闻言皱了皱眉头,她不是那种八卦的女人,但还是问道:“感情上的纠纷引起的?” “算是吧……但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纯粹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严旭尧哭丧着脸说道,“医生,你别总问我问题啊,回答一下我的问题行吗?” “你有什么问题,说吧?”钟莹莹重新坐到了严旭尧对面,淡淡地说道。 “我会不会死?”严旭尧最关心还是自己会不会因此挂掉。 “会!”女医生直截了当的回答让严旭尧的心都裂了,不过她随即又道:“我们每个人都会死……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严旭尧那个裂成了两瓣的心又重新合上了,真尼玛吓死人补偿命,他有些懊恼地拍了下桌子,不满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吗,会不会说话,有你这样吓唬患者的吗?” 钟莹莹把他的病历本翻开,低头在上面写着,也不看严旭尧一眼,说道:“你的脾气真挺暴的啊,看来受毒害不浅……” “我要不要去抽血化验一下啊。”严旭尧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不安地问道。 钟莹莹把病历本重新合上了,望着他说道:“这个东西进入人体之后,将在12个小时以内代谢掉,所以你现在去抽血,肯定是化验不出来的。这种强致幻剂和所有的毐品一样,长久服用会对神经系统和大脑皮层造成损坏。目前,我还不清楚它对你的各项生理指标的影响,过几天我安排一个实验,你准时过来参加。对了,你有孩子吗?” “我有小孩……医生,这和我中毒有关系吗?” “我在临床上跟踪过几例患者,他们的生育能力无一例为的受到了影响……你有小孩最好,不然就算女方怀孕了,胎儿也会……算了,不说这些了……” 严旭尧听完之后本来心安了,但突然想起了方梅馨的事情,额头的汗水不禁冒了出来,问道:“对……对胎儿会有什么影响?” 钟莹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严旭尧,你很幸运,一方面的原因是给你下毒的人显然没有打算要你的命,另一方面的原因,你遇到了我。我正在进行一个课题,需要采集一些样本,你愿意合作吗,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严旭尧望着对面不苟言笑的女人就像望着一个怪物,这个女人居然要把他当成一个实验品! 第291章 第一份亲子鉴定意见 滨海大学第二医院的旁边有一个三层小楼,上面悬挂着一个牌子:滨海大学法律物证鉴定中心。 严旭尧从神经内科出来的时候经过这里,本来正要去停车场,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转身进了这个三层小楼里。 前些日子,他和沈筠闹离婚大吵时,他质疑女儿薇薇是不是他的亲身骨肉,而沈筠则气愤地说不是。他听出了那是沈筠在说气话,不过他的疑虑仍然没有打消,心里就有了一片阴影,因为沈筠在认识他之前,跟邬琳的哥哥邬雷走得很近,虽然现有证据尚不能证实二人是亲密的恋人关系,但至少关系非常不一般。 所以,他采集了自己和女儿的生物样本送到滨海大学法律物证鉴定中心进行亲子鉴定,现在鉴定报告估计已经出来了吧。 严旭尧进去的时候,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正在准备下班,一名女孩走过来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是来取检验报告的,我是上周交的样本,你们的流程指示上说,七个工作日以内会出结果,现在都过去十天了,我还没有收到短信,今天正好经过这里,所以进来问一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请您稍等,我去帮您查一下啊。” 那个女孩要了严旭尧的身份证和领取凭证进了实验室,五六分钟之后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封了口的牛皮纸袋。 严旭尧看着女孩手中的牛皮纸袋,心头不禁为之一紧,手心里也攥出了汗水。 “这是您的检验报告,请在收条上签字。”那个女孩递过来纸笔,微笑着说道。 严旭尧接过了纸笔,在收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由于握着笔的手有些颤抖,名字写得歪歪斜斜非常潦草难看。 那个女孩将手中的牛皮纸袋交给了严旭尧,并伸手示意道:“严先生,前面左拐第一间是赵主任的办公室,他是您这次鉴定的主检人,他现在还没有下班呢,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咨询。” 严旭尧点头表示感谢,那个女孩转身就离开了,他在大厅中找了个座位坐下,用颤抖的手将牛皮纸袋撕开,取出了里面的鉴定意见书。 这个鉴定意见书其实连底带面总共四页,其实只有中间的两页纸上有实质内容,他翻开了写着“滨海大学法律物证鉴定中心鉴定意见”的硬皮纸封面,感觉自己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第一行字是醒目的标题,DNA检验报告书,关于检验严旭尧、严薇亲子关系的DNA鉴定。 鉴定意见的第一页都是关于检材内容和检验原理的废话,严旭尧没有耐心看,实际上也看不懂,就直接翻到了第二页,把目光放到了第二页最底下那一栏鉴定意见上。 “从上述结果可以看出,在D8S1179、FGA、D21S11、D18S51、PentaE、D13S417、D7S820、D16S539、CSF1PO基因座上,严旭尧不能提供给严薇必须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依据DNA分析结果,排除严旭尧、严薇的生物学亲子关系。” 什么,薇薇居然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严旭尧手中的检验报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这个结果就像是把尖刀刺到了他的心口上,他感到眼前一黑,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刚才递给严旭尧报告书的那个女工作人员目睹了他倒地的一幕,尖叫了一声,赶紧冲了过来,从地上把严旭尧扶了起来。 “先生,请您千万要冷静啊!”那个女工作人员似乎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安慰道。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薇薇不可能不是我的女儿!”严旭尧咆哮道,他的眼睛发红,一下子揪住了那个女工作人员的衣领,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先生,不要……求求你……放我下来!” 那个女工作人员被吓坏了,嘤嘤哭了起来,这个新来没多久的女孩还不知道,她们这一行也算是个危险行业。 “住手!你快把人放下,要不然我报警了!”一个男子宏亮的声音传来,严旭尧打了个激灵,将手中的女工作人员放了下来。 刚才喊话的人是一个秃顶中年男子,穿着白色的制服,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标准的考究型打扮。 严旭尧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表情非常痛苦,他一边用拳头狂乱捶地板,一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沈筠,你这个贱人……我饶不了你!” “你是严旭尧先生吧,我是这个鉴定的主检人,我叫赵玉河,鉴定报告的落款有我的名字。”那个秃顶中年男子说道。 严旭尧一把捡起了地上的鉴定报告,指着最下角的鉴定结论部分,吼道:“你说,这是什么狗屁东西,你是不是搞错了?!” “严先生,请你冷静,我们单位是省里首批授予亲子鉴定资质的机构,你要相信我们的专业水平。”赵玉河说道,“而且亲子鉴定技术是一个非常成熟的方法,我们是不会出错的,这个鉴定结果完全是客观描述,您如果对我们的鉴定结果不满意,您可以随便去任何一家这方面资质的机构进行复检,如果我们的结论被证实是错误的,我们会承担所有的责任。” “如果你这东西是假的,或者你有什么失误……我会杀了你!”严旭尧像一个狰狞的恶魔,咬牙切齿地说道。 赵玉河对严旭尧威胁的话感到不寒而栗,他经历过许多这样的场景了,严旭尧的反应已经算好的了,有的人得知自己不是孩子的父亲之后,甚至直接想要跳楼或者躺在马路上等着车来碾过,还有一些有血性的人会提着刀找女人算账。 “严先生,根据亲子鉴定的技术标准,如果有三条分型不一样,基本就可以排除亲子关系了……您再看您这DNA的分型比对结果,已经有九条不一样了,可以肯定的说,被检人严薇与您没有任何血缘上的亲属关系,我特别了解您此刻的心情,但是,您必须接受这个事情。” 第292章 终于喜当爹了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然后就瘫倒在了地上,赵玉河见状赶紧将他从地上搀扶着坐到了沙发上,吩咐之前那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倒掉水过来。 那个女工作人员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些温水,远远地递给了赵玉河,她因为之前的事受到了惊吓,再也不敢接近这个神智几近崩溃的男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不是坏人,而是丧失理智的人,显然严旭尧已经到了丧失理智的边缘! 严旭尧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喜当爹! 他含辛茹苦、努力拼搏的动力不就是为了活泼可爱的女儿吗,可如今她被证实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精神一下子崩溃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那天跟沈筠吵架时的情景,沈筠当时说的话现在还记忆犹新,她情绪激动地说“严旭尧,你真应该去做一下亲子鉴定,看看薇薇的优秀基因与你有多么的不同”,当时,严旭尧以为那是沈筠的气话,反倒让他安心了不少,可谁知今天鉴定结果一出来,沈筠的话还是被应验了! 严旭尧现在回想那天跟沈筠吵架时的场景,不由攥紧了拳头,一阵咬牙切齿,沈筠那话还真是歹毒啊! 他怔怔地盯着鉴定意见书中结论部分的几行字,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这个世界上喜当爹的情形无非就两种——妻子的婚前行为或婚内出轨,那么沈筠究竟是哪一种呢?! 沈筠在认识他之前有过感情经历,这是她在结婚前就明确告诉过他的,她坦白地说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了,并问严旭尧能否接受。严旭尧记得当时听到这事后心里十分纠结、别扭甚至难受,但他最后还是接受了沈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严旭尧觉得一个优秀的人,不管是男女,都会有一些过去,但过去并不代表什么,只要能和过去划清界限,开始新的生活就行。 如果一个人将自己的过去带到了新的婚姻之中,那就是对另一半的极大不尊重,不仅仅是不公平的婚姻这么简单了,更是一种不道德、不负责、让人唾弃的无耻行为! 现在,严旭尧虽然已经跟沈筠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离婚了,但这件事涉及到了女儿薇薇,所以必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调查和收集到的线索证据,薇薇很可能就是沈筠婚前怀上的,而孩子的真正父亲,极有可能就是田学东等人口中所称的沈筠的绯闻男友邬雷——当年那个为了帮她查案而牺牲的刑警队长! 世界上的事情不会随便就空穴来风,如果沈筠和邬雷一点关系都没有,田学东也不会那样说,而且他作为沈筠的追求者之一,是最了解当年事情的人,可惜他已经死了,也把这个秘密带入了黄土,哦,不对,是鱼腹! 严旭尧想起了当年他从海水中救起沈筠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她痛不欲生,而且根据他收集来的线索,沈筠跳海自尽的日子,正好与邬雷遇害的时间相吻合,其实这已经就说明了问题,沈筠当年的跳海自尽,一定是为了邬雷!也许,那个时候沈筠就怀上了对方的骨肉,因为怀着对他愧疚与感激的心理,她决定找一个冤大头结婚,然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严旭尧越想越生气,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团黑色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沈筠这个贱女人,跟他离婚了之后还口口声声叫他老公,她这样无耻不要脸的女人配吗?! 严旭尧非常了解沈筠的心理,这个女人一定还幻想着跟他复合,虽然严旭尧的态度非常坚决,但最后危急关头她替自己挡了一枪,他那坚决的心就有些动摇了,然而现在这个鉴定结果已经将那头路完全堵死。 严旭尧现在非常地痛恨沈筠,恨得几乎快把牙齿咬碎了,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居然还幻想与他复合,一定是希望他继续抚养那个不是他亲骨肉的女儿吧,而且她中弹倒地之后,唯一的心愿也是希望他能继续抚养照顾女儿薇薇,真是可恶至极。 严旭尧愤恨地想到,沈筠用她自己身体挡子弹的行为,与其说是为了他,更不如说是为了她的女儿! 当然,严旭尧的心头又涌起一种更为可怕的想法,尽管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可能性也不能被完全排除,女儿薇薇还可能是沈筠婚内出轨跟别的男人生的! 他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回家,在黑暗的楼道里,发现沈筠握着手机躲在一个角落里跟一个人通话,虽然他只是听到了沈筠的话,但是也隐隐猜到了双方对话的暧昧。那天晚上,他从沈筠的话中听出了三层含义:一是沈筠跟对方的关系不简单,那种口吻应该就是男女关系,而且沈筠提到了,她当初给过对方机会,但对方由于某种原因没有把握住。二是对方一直试图跟沈筠重归于好,但沈筠的态度也很坚决,她没有同意对方的要求。最后的一层意思极为关键,跟她通话的那个人不管是谁,他至少还活着,也就是说除了邬雷之外,沈筠还有其他的暧昧对象。 而且,那个跟沈筠通话的人,究竟是她婚前认识的,还是婚后认识的,现在还一个有待解开的谜团。 严旭尧也曾猜测怀疑过那个的身份,他甚至一度认为对方就是田学东,不过根据他后来在调查中收集到的证据,特别是结合田学东这个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他的这个怀疑被否定掉了。 之后,另一个怀疑对象产生了,那就是神秘的银枪男子秦冲,这个家伙什么来头还是一个谜,不过从他跟沈筠的对话来看,似乎也不太像,因为跟沈筠打电话的那个人,明显语气比较弱,似乎是在哀求沈筠,可秦冲这个属于那种冷傲型的,他应该不会低声下气地乞求女人,所以这个家伙也被排除了。 剩下的另一个人嫌疑很大,他就是开着路虎还对沈筠拍照的男子刘宇——那个专案组探员,他对沈筠的言谈举止非常暧昧,暧昧到严旭尧恨不得当时就冲出来揍他一顿,如果不是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严旭尧一定以为对方也是谭力那种追求美女的富二代呢! 可惜,这个刘宇最后也死了,真应了田学东死前说的最后那句话,跟沈筠有过关系的男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现在,严旭尧回过头来仔细揣摩这句话,真是细思极恐,让人不寒而栗,他自己似乎是与沈筠有过交集的男人中命最长的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好运气能够持续多久! “严先生,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赵玉河的话将严旭尧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鉴定结果是客观准确的,这份鉴定意见上有我赵玉河的签字,如果你对鉴定结论有意见,你可以去任何一家有鉴定资质的机构去复检,如果你对滨海的检验机构不放心,你可以去省里的或者去北京、上海这些大地方。你提供的原始检验样本我还保留着,只要最后你证明我的鉴定结论有问题或者人为造假,我愿意承担所有的法律责任。” 严旭尧喝了口气,虽然心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烈,但是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说道:“赵医生,我不是怀疑您的专业水准,只是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刚才多有冒犯,您跟那个女孩解释一下。另外,我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肯定是要求复检的,不知道这个复检需要什么程序,还要等上十来天这么久吗?” 赵玉河扶了扶眼镜框,说道:“复检的程序很简单,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下一次做鉴定时把你们夫妻和孩子的血样都留下,这次检验的只有你和孩子的,虽然这对结果一点也不影响,但如果有孩子母亲的血样,鉴定结论会更全面一些。我们滨海大学物证检验中心属于公立事业单位,内部的审批流程比较繁杂,所以出报告的时间很长,实际上整个检验过程也就几个小时而已。如果你找一家民办的鉴定机构,鉴定结果当天就能出来了。” “好的,谢谢,这些我知道了。” 严旭尧疲惫地站起身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物证检验鉴定中心,失魂落魄地走到停车场,掏出了车钥匙正准备打开车门,正好遇到了下班回家的钟莹莹,她正站在一辆黑色的大众CC前一筹莫展。钟莹莹脱去了白色的制服后,换上了红色的风衣,下面配着黑色的紧身裤,显得干练而优雅,十足的都市清纯范儿,当然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那精致绝美的五官,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 “喂,严旭尧,你怎么现在才走,正好你过来帮我看看这车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着火啊?!”钟莹莹冲严旭尧挥了挥手说道。 严旭尧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美女,现在他的心已经碎成了无数块,低着头在停车场走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迟钝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医生正在跟自己打招呼,于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第293章 美女、香车和怒火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可谓沮丧到了极点,无精打采地帮钟莹莹检查着车子。按理来说,给美女帮忙应该是件无上荣光的事,很多人会抢着去做,但严旭尧此时表现出了不耐烦,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家里,飞到了薇薇的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这个女儿了。 “你的车电瓶没电了。”严旭尧检查了一遍车子说道,“你的车停这多久了,是不是离开时忘了关车灯?” “啊,车子没电了,那怎么办呀?”钟莹莹只懂得开车,对车的故障一窍不通,惊讶地说道:“怎么会是这样,我中午的时候才把车停这里,大白天的根本就没有开车灯。”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赶紧给附近的维修厂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车拉走充电吧。”严旭尧说完就想走,却被钟莹莹挡住了去路。 “喂,严旭尧,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钟莹莹不满地说道,“我请你过来帮忙,你不会丢下一句话就走吧?” “不要意思,钟医生,我确实帮不了你。”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 “我现在有点急事,你能不能送我一段。”钟莹莹看到了他手中的车钥匙,提出了一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 严旭尧也很心急回家,对钟莹莹的这个要求不是特别情愿,但人家毕竟是自己的主治医生,所以也不好得罪她,于是问道:“你要去哪里?” “海军干休所。” “海军干休所?”严旭尧闻言差点叫出声,他父母和薇薇就暂时住在那里,想不到这钟莹莹也住那里,还真挺巧的。 他忍不住又打量了这个年轻的医生一眼,这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高贵和优雅,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练,应该出身于军人家庭。 钟莹莹见他皱起了眉头,便轻轻一笑,问道:“怎么,难道不顺路吗?” “哦,不是,因为我也正要去那里。”严旭尧淡淡地说道,他的脸上除了忧伤之外,似乎已经容不下别的表情了。 “啊,那太好了,我还想如果你不方便,我就打车走呢。”钟莹莹嫣然一笑,风情万种,“严旭尧,你不会也住那里吧?” 严旭尧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领着钟莹莹往凯迪拉克汽车走去。 “严旭尧,你是不是还在为LSD中毒的事情担忧,我跟你说,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你也别有太大心理压力。”钟莹莹见严旭尧的情绪非常低落,试着安慰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现代的医学啊,我的导师是美国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这个时候,有人跟严旭尧聊聊天正好也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要是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话,肯定会越想越痛苦郁闷,很多想不开做傻事的人就是因为陷于内心的纠结不能自拔的缘故。 “哦,原来你还是一个美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怎么在国外混得不好吗?” 钟莹莹不禁哑然失笑,说道:“严旭尧,你这个人还真会聊天,我的确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才回国的。” 严旭尧没有再吭声,两个人走到那辆红色的凯迪拉克汽车旁,钟莹莹瞅了一眼车身,“哎呦,车还蛮新的,连牌照都没上,新买的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土豪。” 他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女人的问话,所以干脆就继续保持缄默。 钟莹莹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一点也不羞涩拘谨,严旭尧还没上车呢,她就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去,并且系好了安全带。 严旭尧上车后,把自己的手机和钥匙包放在自己和钟莹莹之间储物槽里,就启动了车子驶出了医院。 他们刚驶出了医院,一辆奔驰S级轿车就从外面驶了进来,那个司机是一个很英俊的年轻人,他下了车,望着绝尘而去的凯迪拉克车,脸色铁青,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钟莹莹正好透过后视镜见到了那个男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不过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凝重的表情很快舒展开来,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钟莹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对这款新车还是很好奇,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就放到了严旭尧的钥匙包上,她看到了亲子检验报告漏在外面的一角。那个钥匙包显然不够大,尽管那个检验报告被折叠了起来,因为他刚才取车钥匙时拉锁没拉进,被折叠后的硬纸封面就有些弹力,所以露出来的那部分还挺多。 其中,露出来的部分上面赫然写着“……物证检验鉴定……”六个字,钟莹莹皱了下柳眉,也不征询严旭尧的意见,伸手就把鉴定意见从钥匙包里拽了出来,并且打开阅读起来。 严旭尧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也没在意钟莹莹的动作,等到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对方一眼,惊奇地发现她居然拿着自己的鉴定意见翻看,差点气晕过去。 他赶紧把车听到了路边,然后一把将那检验报告夺过来,怒道:“谁让你随便偷看我东西的,你是医生,不知道这是病人的隐私吗,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一点职业修养和素质都没有?!” 钟莹莹捋了捋额前的秀发,无辜地说道:“我是你的医生……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对不起……我一见到这物证检验鉴定就有些好奇……你放心,我一定保守你的隐私。” “就算是医生也不行,这事情跟我的病没有关系。”严旭尧气愤不已,挥舞着拳头,不过他肯定是不会打对方的。 “你的脾气可真大,我知道是你的心情不太好,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钟莹莹眼睛里充满了同情,“我说你怎么看完病这么久没离开呢,原来是去了物证鉴定中心……我看你的脸色非常差,情绪非常低落沮丧,还以为你被中毒的事情吓到了,结果竟然是因为这个……严薇,她应该是跟随你生活的女儿吧?” “不是我女儿难道还是我妈啊?!”严旭尧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这件事可以说是他最不愿知道的隐私,他能够想象如果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会用怎样的目光看他,而且他还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 那些长嘴婆会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指着他的后背议论说,“你们看,这个人养了七八年的女儿其实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媳妇偷人了,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最后他发现了女儿长得不像他,所以一做鉴定,果然被证实了不是他的种,最后因为这事跟他媳妇离婚了……” “啊——我要弄死你们——啊——”严旭尧抱着头,蜷缩在驾驶位置上,痛苦地尖叫起来。 钟莹莹诧异地望着他,他现在的表现,就像一个犯了病的精神病患者一样,认知能力和意志能力完全不受控制了,这该不会是LSD对神经系统损坏后的后遗症吧?! 钟莹莹目光里不禁有了恐惧之色,她开始后悔坐严旭尧的车子了,天知道这家伙犯病后会不会伤害自己,LSD中毒后一个最主要的症状就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严旭尧抱着头尖叫了一会儿,自己缓过了神来,瞅了一眼被惊吓到了的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但你要再刺激我就保不准了!” “我保证不会刺激你的……”钟莹莹点点头,不过她后一句话差点把严旭尧噎死,“你的老婆……出轨了吗?” 严旭尧现在最怕别人提起这个,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燎原,他伸手想揪住女医生的衣领,但手到了半空又停住了,怒道:“操,你是成心的是不是?!” 钟莹莹挺起了胸膛,目光与严旭尧直视,脸上也有种不悦之色,“操?你操什么操?!我讨厌张口闭口说脏话的男人,真没有素质!” 严旭尧跟钟莹莹着互相怒视着,最后他扭过头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搭理这个女人,启动车子重新上了马路。 钟莹莹对他依旧不依不饶,冷冷地说道:“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打骂的,你对我一个陌生人都这样,可想你对自己的老婆怎么样……她作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还说LSD中毒不是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信你才怪!” 严旭尧不由一阵烦躁,怒道:“闭嘴!你只是一个看病的,无权过问我的私生活。” 钟莹莹也不说话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风景,车厢内暂时安静了下来。 严旭尧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钟莹莹说道。 “你们医院旁边那个什么滨海大学物证检验鉴定中心怎么样?” “你是想问它的专业权威程度吧?”钟莹莹面无表情地说道,“它属于省级鉴定机构,是省内为数不多的几家具备司法鉴定资质的单位之一,所出具的东西都很权威……而且你的这个亲子DNA鉴定已经是很成熟的技术了,所以你用怀疑它的真实性。” 严旭尧叹了口气,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都快要麻木了,又问道:“你说……我LSD中毒对鉴定结果有没有影响?” 钟莹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良久才道:“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就算不是专业人员,你也应该知道一个人DNA不会被改变的……你不会是《金刚狼》那种电影看多了吧?!” “钟医生,可你之前还告诉过,这东西对我的生育能力有影响……” “我说的是它可能会对你将来的生育能力有影响……也就是你可能会丧失了生育能力。”钟莹莹缓缓说道,脸上又出现之前的同情表情,“唉——你真是可怜,抚养多年的女儿被证实不是自己的骨肉,现在知道了真相后,自己又失去了生育能力……” 钟莹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车身猛然一晃悠,她不禁惊叫起来。 第294章 这还是个家吗 凯迪拉克车原本在道路中央平稳行驶,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失控了,严旭尧赶紧踩了急刹车,极速转动的轮胎被制动后与地面产生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叫声,车子也像漂移一样甩了个尾,横着冲入了马路右侧的万年青绿化带里。 绿化带的另一侧是自行车道,几个正在路上走的行人被吓傻了,差点瘫倒在地上。刚才幸亏这车及时刹住了,不然就凯拉德这个大块头冲入自行车道后那几个行人可就惨了,必然会非死即伤! “啊——严旭尧,你怎么开车的,你到底会不会开车?!”钟莹莹被吓坏了,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抚着胸脯惊魂未定,“我不就说了两句你的事情嘛,你至于这么激动?!” 钟莹莹认定车子失控是因为她的话刺激到了严旭尧,他放在方向盘的手一抖,快速行驶中的车子就失控了。 严旭尧的精神也很恍惚,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激动把歪了方向盘,因为他听到钟莹莹那句后确实激动了起来,正想跟这女人嚷嚷两句时,这个车子突然就失控了。 不对!这车不是自己失控了,而是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严旭尧楞了几秒后就反应过来,车子失控前好像被顶了一下,因为凯拉德这个车比较厚重,所以车身震动不是很强烈,但车子瞬间往前蹿动时产生失控感,如果严旭尧不踩急刹车,车子可能会继续快速往前行驶,结果一踩急刹车后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严旭尧没有理会钟莹莹,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发现凯迪拉车后面的防撞钢梁已经扭曲了,而车后不远处赫然挺着一辆奔驰轿车,整个车头都憋了进去,简直惨不忍睹,刚才一定就是这车在后面撞上他的车。 “妈的,你会不会开车,傻比!”严旭尧冲到奔驰车的驾驶位,大骂道。 奔驰车的驾驶员是一个年轻男子,此时满脸是血,推开车门走出来,身子摇摇晃晃,也不搭理严旭尧,而是径直走到凯迪拉克汽车的副驾驶位置,将座位上的钟莹莹拉出来。 “钟莹莹,你说,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个青年男子大声吼道。 钟莹莹现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把甩开对方的手,生气地说道:“陈海,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还有完没完,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再纠缠我,咱们之间没可能!” “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考验我,对不对?”那个叫陈海的男人似乎对钟莹莹非常痴情,目光放在她身上就移不开了,“你说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我在医院门口等了那么久,你居然上了他的车,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如果我不阻止,你们会不会开到宾馆里去?!” “放屁,你这混蛋有玩没?!”钟莹莹气得直发抖,伸手就给了对方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男的打我!”陈海捂着脸,愤怒地看着钟莹莹,咬牙切齿吼道。 “你说,今天我的车电瓶没电,是不是你搞的鬼?”钟莹莹面带寒霜,怒道:“你越是这样越让我讨厌你!” 严旭尧站在旁边听了两句,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两个人是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这个叫陈海的年轻人让他想起了以前四处捉奸的自己,瞬间有一些同情。 这男人啊,找女朋友也好找老婆也好,千万别找漂亮的,否则得少活十年,这日防夜防的早把心操碎了,还是当年的诸葛亮聪明! 陈海指着严旭尧,问道:“钟莹莹,你说,他到底是谁?” “喂……喂,你们两个吵架别扯上我。”严旭尧耸耸肩说道,“我跟这事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慢慢吵吧,我还有急事要走了。” “严旭尧,你给我站住!”钟莹莹快步追了上来,直接挎住了他的胳膊,恼怒地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一点担当,你老婆被人欺负了,你居然这样一走了之?!” 钟莹莹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不仅严旭尧呆住了,那个叫陈海的男人更是傻了,连旁边几个看热闹的路上也张大了嘴巴。 “什么,这个男人是你老公?!”陈海的眼睛差点瞪了出来,“你什么时候结婚了?你分明在胡说,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已经登记领证了,现在也怀上了他的孩子。”钟莹莹温柔地看了一眼严旭尧,“我们只差一个婚礼,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会邀请你见证我们的婚礼。” 严旭尧的脸一下子黑了,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拿他做垫背,而且还故意说刻薄的话刺激对方,这不是在给他拉仇恨吗?! “你……你……你……” 陈海指着钟莹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一头栽倒在地上,整个人昏迷不醒。 “啊——”钟莹莹尖叫了一声,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120,“陈海,你别吓唬我……我怎么这样倒霉啊!” 严旭尧指着地上的男子,皱着眉问道:“我说钟医生,你可不能害我,这个人是谁啊,你前男友?” “你胡说什么,我压根就没谈过恋爱……”钟莹莹突然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脸上浮现红晕,“这个人和你一样,是我的病人……嗯……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病,就是有一次头痛失眠找我看,那次之后就隔三差五挂我的号,弄得我不胜其烦,就快要换工作了……今天,他居然又对我的车做手脚……你说怎么还有这样死缠烂打的人?!” “钟医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看你也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现在家里有点急事,我就先走了。” 钟莹莹满脸的不情愿,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摊上这事了呢! “好吧……你先走吧……咱们回头电话联系。”钟莹莹无奈地说道。 严旭尧扭头就上车了,心说还回头联系个啥啊,回头就换个医生! 严旭尧回到海军干休所住处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他现在其实最怕回家了,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严父严母正坐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而女儿薇薇则趴在桌子上画画,这孩子好像对画画特别有天赋。 严旭尧的目光在这个可爱的女儿身上停留了好久,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孩子永远是无辜的,错的是大人,严旭尧现在对沈筠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严尚华老爷子一见严旭尧回来了,脸就沉了下来,沉声问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们这个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爸,您先别激动,听我跟您解释!”严旭尧知道父母还在为他跟沈筠离婚那件事怄气,“我和她真的已经过不下了!” “你还解释个屁啊,你个不孝的混账东西!”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指着他鼻子骂道,“小筠呢,小筠她在哪里,你要是不把她找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快给老子滚蛋!” 严尚华是滨海市的知名老国医,学国学的人思想都很传统保守,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离婚这两个字,最主要要的是沈筠嫁过来这些年一直都很孝顺,他实在想不通儿子为什么非要跟她离婚。 在老爷子眼中,子女孝顺是第一位的品质,孝顺的人一般品行都不会太差,孝顺一两天容易,孝顺一两个月也不难,难就难在这么多年来都很孝顺,无疑沈筠做到这一点! 母亲梁素琴也直抹眼泪,说道:“儿子啊,小筠究竟去哪里了?你快把她叫回来吧,你看自从她走后,咱们这还像家吗?薇薇还这么小,她不能没有妈妈啊。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误会,怎么闹成了这个地步。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就不能平静下来好好谈谈吗?” “我们就是平静下来好好谈了之后才决定离婚的。”严旭尧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其实也不想这样,但有很多事你们二老不知道。” “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你倒是说呀?”严尚华没好气地说道。 严旭尧预言又止,他难道当着薇薇的面数落沈筠的种种不堪吗?他难道要告诉父母,薇薇其实不是严家的骨肉吗?! 他不能那么做,至少在工作做足了之前他不能那么做,现在二老年事已高,而且目前还患有心脏问题,经不起打击了。 严旭尧不敢想象父母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自己和沈筠的事情已经是个悲剧了,他不想这个悲剧再衍生出更大的悲剧来。 “妈妈呢,妈妈她去哪了?”薇薇画好了一幅画,走过来抱住了严旭尧的腿,问道。 要是在往常,严旭尧进门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可爱的女儿抱起来,放在腿上跟她玩,但今天他没有这样做。 “你想妈妈了是吧?”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她现在出差了,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说不定等她回来后就能把你带走,以后你就能一直跟着她生活了……以后……也别叫我爸了,让她再给你找个爸……” “放屁!你这个混账怎么跟孩子说话呢?”严尚华怒道,“有你这样当爸的吗?我算是明白了,自从你当了什么劳什子综合处处长之后,就变得目中无人了是吧?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沈筠都陪你走过来了,现在你翅膀硬了,糟糠之妻就一脚踢了是吧,你这个畜生!” “爷爷,你别批评爸爸了……爸爸……爸爸……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薇薇摇晃着严旭尧的腿,撒娇道,大人间的事情,她还不是很懂,她只是知道父母闹别扭了,爷爷在训斥爸爸。 “薇薇,你一边玩去,讲什么故事,没看见我在忙着吗?”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他用拨了一下薇薇,也许因为力气有些大,一下子将薇薇掀翻个跟头。 薇薇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她不知道几天前还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严尚华老爷子嚯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抱起了孙女,反手就给了严旭尧一个耳光,骂道:“你个畜生,她是个孩子,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你给我滚蛋!薇薇还知道护着你呢,你竟然对她,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账,老子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第295章 你会不要我吗 严旭尧被父亲骂了个狗血喷头,灰头土脸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头栽倒在床榻上,蒙着被子昏昏沉沉睡着了。 门外还传来父亲严尚华激愤的怒骂声、女儿薇薇呜呜的哭泣声以及母亲梁素琴无奈的叹息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狠狠刺扎在严旭尧的心田,睡梦中的他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严旭尧又做梦了,那种介于虚拟与现实中真实体验,折磨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梦中,他又回到了和沈筠在一起的日子,那时他是多么深爱着妻子,她的一个的电话,他就开着家里那辆标致308轿车去河西区的西山售楼处接她下班。 严旭尧在通往西山售楼处的四环主干道上行驶着,很不巧,西环路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前方的车辆堵成了一条长龙,他只好改道去了坡峰岭的方向。 不过,梦中的坡峰岭没有山,也没有枣树林,只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横亘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河水的颜色殷红无比,与落日的余晖、天畔的晚霞一个色彩。 一阵寒风拂面而来,他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大河中流淌着的是血! 血河中,漂浮着几具尸体,他们的面孔都很熟悉,田学东、谭永江、韩云,这些人临死的表情都很不甘,无一例外睁着眼睛,注视这个世界,注视着严旭尧。 严旭尧情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注意到血河中,一叶扁舟在漩涡中起伏而来,船上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脸也很熟悉,赫然是蛇娘子中的蛇身人面女神——复仇女神。 蛇身人面女神滑动着轻舟靠岸了,做了手势示意严旭尧上船,她要载着严旭尧渡过血河,将他送到对岸去。 严旭尧被吓了一哆嗦,他没有上船,反而退后了几步,眼神中充满了骇然之色。 蛇身人面女神冲着他笑了笑,也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轻舟上,继续在血河中漫无目地漂泊着。 这时,严旭尧在血河的对岸,望见了一个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竟然是妻子沈筠和女儿薇薇。 “老公——” “爸爸——” 血河对岸的母女朝严旭尧挥手大喊着,她们也被这条红色大河挡住了去路,一家三口只能隔岸无助地遥望、焦急地呼喊! 这时,漂泊在血河中的那叶轻舟又朝对岸划过去,船上的人面蛇身女神对沈筠做了请上船的姿势,沈筠毫不犹豫地就上船了,对岸的严旭尧望见着这一切,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人面蛇身女神用她那巨大的蛇尾当做船桨,摆动着身体载着沈筠母女缓缓朝严旭尧这边划过来,严旭尧抚着胸脯长吁了一口气。 那条船很快就靠岸了,严旭尧跑过去伸出手,想将船上的母女二人拉上来,但是因为那船没有完全靠岸,他们的手还有一点距离,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严旭尧朝船上的蛇身人面女神望去,目光中带着乞求之色,希望她把船在往前划动一些,可是那条船依然没有向前移动分毫,他在蛇身人面女神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狞笑。 那条船非但没有靠岸,反而后退着向血河的中心划去,然后顺着汹涌的血流漂泊而下,驶向了未知的远方。 沈筠站立在船上,面无表情地朝严旭尧挥了挥手,那是一个告别的动作! 而她怀中的薇薇也挥动着小手,但那是不舍的动作,她望着越来越远的严旭尧,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 “爸爸——爸爸!” “沈筠——薇薇——” 严旭尧焦急大喊着,但他只能看着她们母女渐行渐远,不由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仿佛上天也在为这一幕妻离子散的悲剧感动伤痛,天空中飘起了白色的雪花! 严旭尧抬起头来,一片雪花落入他的鼻中,他没有感受到凉意,反而有点痒,就像吸入团柳絮,忍不住了打了个喷嚏。 梦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外面的天色已亮,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骑在他的身上,拿着一根从毽子上拔下的羽毛,正在抚弄他的鼻孔。 “薇薇,你又调皮了!”严旭尧坐了起来,把女孩搂在怀里,眼中都是慈祥的神情。 严旭尧对沈筠恨得咬牙切齿,却怎么也对薇薇恨不起来,做过父母的人都知道,就一手养育的子女的情愫不可能说断就断,尽管知道那很可能不是自己的骨肉。 都说女儿比较依恋父亲,在严旭尧这里也不例外,或许是因为沈筠工作比较忙不着家,薇薇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要很多,也非常地依恋他。 “爸爸,你是个坏人,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薇薇嘟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严旭尧捏着她的小脸,愧疚地说道:“薇薇,你是不是还在生爸爸的气,是爸爸不对,我向你道歉!” “哼,你好讨厌啊!”薇薇把小脸别过去,眼中留下了泪珠。 “怎么了啊,薇薇,我都向你道歉了,你还哭,你这样可不乖……”严旭尧抹了她脸上的泪水,心中有些无奈。 “你说不要我了!”薇薇哭着说道。 严旭尧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但是嘴上却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啊,你这个孩子……” “你说了你说了……你就是说了……”薇薇捶打着他的肩膀,女人是种敏感的动物,女孩也一样。 “好了好了,宝贝,别生气啦,爸爸说的那都是气话……”严旭尧解释道,“你知道爸爸和妈妈在吵架,心情有点不好……但无论我和你妈怎么样,对于你都是一样的,我们都会爱你,知道了吗?” “那你会不要我吗?”薇薇眼中噙着泪珠,问道。 严旭尧不禁底下了头,这一刻他的心都碎了,他的心在矛盾中挣扎,沉默了好几分钟,才抬起头来说道:“你叫我爸爸,你见过这个世界上,有爸爸抛下女儿不管的吗,再说了你爷爷奶奶都不会答应,只要你肯跟着我,我承诺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薇薇顿时开心了,尽管小脸上布满了泪痕,但是笑容像是一朵太阳花,她伸出了一只小手,说道:“那你要说话算话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一百年不许变!”严旭尧也伸出了手指,跟女儿拉了一下,顿了顿又说道:“薇薇,你的指甲怎么这样长,是不是好长时间没剪了……来让爸爸给你修剪一下……” “不长啊……奶奶昨天才帮我剪的……”薇薇看了看自己的手,疑惑地说道。 “怎么不长啊,你看这根手指的指甲,再不剪掉就成蜘蛛精了,到时同学可要笑话你了。”严旭尧摆弄着薇薇的小手,说道。 严旭尧连哄带骗,从薇薇身上剪了片指甲和几根头发,偷偷装在了一个小塑料里中。 第296章 第二份亲子鉴定 严旭尧抱着薇薇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父女两个人相谈甚欢,严父严母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依然板着脸。严旭尧心里不禁暗叹,看这个样子,他一日不把沈筠接回来,父母就一日不会原谅他! 中国人的家庭就是做父母的比较专断,做儿女的有时甚至没有选择的自由,很多家庭是在子女结婚的问题上插手。严旭尧觉得自己真的好悲催,他当初跟沈筠结婚时,父母就不太同意,质问为何不选择苏云娜,现在他和沈筠离婚了,他们又来横加干涉,这是要逼死自己的节奏。 “爸爸,你说咱们的脚底下真的还住着人吗?”薇薇还沉浸在严旭尧给她将的《地心历险记》故事中不能自拔。 “是呀,等你再大点了,能背行李了我就带你去探险。”严旭尧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严旭尧在家中吃了点早饭,期间父母一直板着脸,饭桌上始终没有说话,这家的气氛有些紧张,他不敢在家中多作停留,借着送女儿上学的名义离开了。 他把女儿送到学校后,拿出手机给了河西区医院前台打了个电话,问沈筠的情况怎么样了,可否允许家属探视。 前台护士在电话那头说道:“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在ICU进步一观察中,家属暂时不能探视,什么时候可以探视,得等医生评估后再电话通知。” 严旭尧是想采集一些供亲子鉴定的样本,他迫不及待地想去复检一下知道结果,可沈筠现在这个样子,连她人都见不到,更不用说什么样本,他不禁犯愁了。 他正在苦恼之中踱着脚步来回徘徊,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他昨晚脱下的那件外套上有沈筠的血迹,那是沈筠中枪倒地后,他冲过去抱住她时沾染上去的。 严旭尧想到赶紧奔回了海军干休所,他生怕母亲会把这件满是泥土污渍的外套丢进洗衣机洗了,还好那件外套还在,估计父母还在跟他怄气,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当然更不会为他洗衣服。 他把外套上的血迹用剪刀剪下来,小心翼翼地撞在塑料袋子中。他印象中,这块血迹绝对是沈筠的,但在那场混乱的枪战中,也不排除被污染的可能,毕竟很多人都流血了。 所以,为了防止出现错误,严旭尧又回来他和沈筠原来的房子,趴在卧室的床边仔细搜寻,找到了几根长长的头发,装进了塑料袋子之中。 严旭尧做完这一切后,开着车就来到滨海市鼓楼区华夏司法鉴定中心,他之前在网上查过了,这是一家民办的鉴定机构,但是鉴定资格和口碑都不错。 严旭尧说明了来意之后,提交了所有样本,鉴定中心的人很热情,告知他五个小时后可以取结果,下午三点来就行。 这民办机构的效率就是高,尽管五个小时就能出结果,严旭尧依然等得无比心急,这五个小时简直度日如年,他不知如何熬过来的。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严旭尧在外面漫无目的游荡了一圈后回到了华夏鉴定中心接待大厅,那名前台工作人员一见了他,就拿着一份密封的纸袋走了过来。 “严先生,你来的正是时候,您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严旭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鉴定报告,紧张的手心出了一把汗。 他没敢在大厅里把报告拆开,而是拿着报告回到了凯迪拉克车上,用颤抖的手撕开了纸袋,将报告取了出来打开,用眼睛快速扫着上面的字。 “委托人:严旭尧,委托要求:鉴定严旭尧、沈筠、严薇的亲子关系。鉴定分为两步:第一步鉴定委托人提供样本的同一性,第二步对样本DNA分型的比对分析。” “样本检材同一性认定结论:一、严旭尧提供的血样(现场抽取);二,严旭尧提供的沈筠毛发、血痕,经检验毛发、血痕DNA分型在排除同卵多胞胎和近亲属的前提下,系同一人所留,不支持为其他人所留;三、严旭尧提供的严薇毛发、指甲,经检验毛发、指甲DNA分型在排除同卵多胞胎和近亲属的前提下,系同一人所留,不支持为其他人所留。” 这份鉴定报告的正文部位共有两页,上面这些都是检验报告的第一页内容,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第二项同一性认定,肯定了血痕和头发属于同一个人,那无疑就是沈筠了。 严旭尧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翻到了第二页,目光落在了结论部分:“从上述结果可以看出,在D8S1179、FGA、D21S11、D18S51、Penta E、D13S417、D7S820、D16S539、CSF1PO基因座上,严旭尧不能提供给严薇必须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依据DNA分析结果,排除严旭尧、严薇的生物学亲子关系。” 这是鉴定结论的第一段,完全跟滨海大学物证鉴定中心的结论一致,严旭尧的心不由沉到了谷底,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一般。 薇薇果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个他养育了七年、无比疼爱的女儿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沈筠,你这个无耻的贱人,老子跟你离婚是对的,你让老子喜当爹这么多年,现在只恨没早些跟你离! 严旭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中的悲恸和愤怒,把目光移到了第二段结论,这一看顿时惊呆了。 “从上述结果可以看出,在D16S587、D16S539、CSF1PO、D9S480……基因座上,沈筠不能提供给严薇必须的等位基因,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依据DNA分析结果,排除沈筠、严薇的生物学亲子关系。” 什么,沈筠居然也不是薇薇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严旭尧捧着手中的鉴定报告,整个人一下子懵了,脑子一团浆糊,一时间失去思考的能力! 严旭尧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荒唐的事情,但最荒唐的事情莫过于今天这件事情了,鉴定结论显示他和沈筠都跟薇薇没有血缘关系,这太他妈不可思议了! 如果他和沈筠不是薇薇的父母亲,那这个孩子究竟是哪里来的?! 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的事情,沈筠肚子里的孩子哪去了?! 严旭尧第一反应是自己看花了眼,自己一定是受了LSD中毒后遗症的影响,出现了幻觉,于是他揉了揉眼睛仔细查看,结果还是一样的,排除他和沈筠与薇薇的生物学亲子关系! 他拉开了车门冲进了鉴定中心大厅内,不满地将鉴定意见摔在地上,怒道:“你们这是什么狗屁鉴定结论,我和孩子母亲都跟孩子没有血缘关系,那这个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鉴定中心大厅前台旁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和前台的女孩交谈着,见到严旭尧突然闯进来吼叫之后,那个中年男子走过来,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只负责对您提供的物证做科学方面的检验,我们结论是客观准确的,如果你对这份鉴定意见有异议,你可以拿着样本去任何一家鉴定中心复检……而且我们的整个鉴定过程都全程录像,您要相信我们的专业性和中立性……至于你提到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对不起,这个问题已超出了我们的专业范围,抱歉我们无法回答。” 严旭尧的脸色铁青,他低头捡起地上的报告,也没有吭声,转身就离开了! 第297章 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骨肉相离而不知所踪,但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只不过严旭尧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严旭尧原本想查清楚沈筠当年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岂料事情又节外生枝,随着调查越深入眼前的迷雾越浓郁。他忍不住仰天大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他身边的每一件事都似是而非,他就像是一颗被上帝随意丢弃的棋子,迷失在了凌乱的人生棋局中找不到方向。 他,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三个人的DNA样本,两个鉴定机构的检验报告,一个残酷的事实:抚育了七年的薇薇不是他们夫妇任何一个人的骨肉!那她是哪来的呢,最关键的是,她是谁的孩子?! 而且,另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随之而来,沈筠肚子里的孩子哪去了,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骨肉?!这个问题,似乎了除了沈筠本人之外,没有人能够回答了。 可不巧的是,沈筠现在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让陷入了巨大焦灼的严旭尧沮丧不已。 严旭尧回到了凯迪拉克轿车上,在城市的道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思绪却飘到了并不太遥远的过去——他和沈筠最初相识相恋的时光。 他将沈筠从汪洋的海水中救出来后,两人情愫暗生,不久就有了实质关系,这让他一度以为沈筠是随便的女人,不过她后来的表现让他吃了颗定心丸。 沈筠是一个美丽、端庄、持重的女子,各方面都让他满意,只是有一点强势,而且还有一些不安全感。沈筠的不安全感有时很强烈,而且莫名其妙,可无论严旭尧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后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所以他渐渐将那事淡忘了! 沈筠怀孕待产那段时间,他正好在森林公安借调出差,去海南协助调查一起特大珍贵野生动物走私案,那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回来后家中就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婴。 沈筠分娩时严旭尧不在她身边,这事他一直愧疚不已,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谁让公家的人不是自由身呢,沈筠对此也颇有怨言,巡山时经常那些偷猎分子厮杀不说,还经常不着家,于是逼着他调回了原单位林业局。 严旭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当然,最有可能、最简单也是最狗血的一个推断是抱错了孩子或被人调包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沈筠一点也没有察觉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严旭尧回到了海军干休所,推开房门看见母亲梁素琴正在客厅里择菜,于是就搬了把凳子过去帮忙,问道:“妈,我爸呢和薇薇不在啊?” “你爸带着薇薇去游乐园了。”梁素琴看了一眼儿子,轻声道:“旭尧啊,现在你爸和薇薇都不在,你跟妈说句实话,你和沈筠离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为什么是我在外面有人了?”严旭尧不禁哑然失笑,无奈的苦笑。 “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难道还是小筠在外面有人了?”梁素琴质问道,“小筠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这孩子心性就是随便的人,倒是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吗?!” 严旭尧闻言不禁默然,事实上,他暗中调查了沈筠这么久,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她出轨的有力证据,都是些模糊的线索,反倒是他跟方梅馨、张雪两个女人滚过床单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挺有讽刺意味的事情! 梁素琴察言观色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叹息道:“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你给小筠认个错,把她接回家吧……别这样僵持着,对薇薇不好!” “你我给她道歉?!”严旭尧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妈,其实有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我们不是你们那代人了,不会将就着过日子。如果已经过不下去了,离了就是是种解脱。妈,对了,我有件事情想问您,薇薇好像没有出声证明,她是不是在滨海妇产医院出生的?薇薇入学那会儿人家学校就要出生证明,结果咱们家没有,当时为这事费了不少周折,我寻思着这两天看看能不能给她补办一个去。” “这个证明还能补办吗?”梁素琴皱起了眉头,说道:“当时小筠预约的地方确实是滨海妇产医院,不过她在公司附近的公园遛弯时突然羊水破了,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周呢,据说还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把送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民办医院,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当时那家医院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后来我就赶去交护理费用,比公立医院贵不少钱呢……太坑人了……现在那家医院估计早就黄了吧……” “什么,你说她在公园遛弯时羊水破了?”严旭尧的心中一震,“我只是知道沈筠提前生产了,可怎么还有这么一档事情我不知道呢,另外,您知道是什么人把她送到医院里去的?” “那人把小筠送到医院后就走了,所以不知道是谁,当时我们还想感谢一下对方呢。”梁素琴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你在外地出差,而且孩子非常的健康,我们怕你让分心,所以这些事情在电话里就没有说。哎,说起这件事来我就生气,那家私立医院真的太坑人了,肯定是莆田那帮人开的……” “现在的私立妇产医院可要比公立医院有竞争力,一般有钱的人更愿意去那里,虽然收费是高了一点,但也不一定会黄了。妈,你再仔细想想那家医院叫什么名字,或者你告诉我那家当时在什么地方,我有空时过去找找,看看有什么发现。”严旭尧说道。 “哦……让我好好想一下啊……我记起来了,好像叫什么集佳妇幼保健院。”梁素琴抚着头回忆道,“你说气不气人,当时他们收的护理费用竟然是公立医院的四倍,我当时还跟他们理论来着……对方的态度还很恶劣,说什么不交足钱就不让把孩子带走,最后还是你父亲出面找的关系,他们这才给咱们减免了一部分,但仍然是公立医院费用的两倍。” “正常费用的四倍?!这些人可真够黑的……妈,沈筠生孩子的当时你在场吗?”严旭尧问道。 “我到了那之后就往产房那边走,不过他们让我先去缴费,结果我在收费窗口就跟他们发生了争执,然后我打电话叫你爸也过来了,费了半天时间协调完这些事我们才去产房……结果医生告诉我她已经被人接走了……” “不是说费用没缴清之前不让离开吗,怎么就有人能接走她呢?”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再说了,当时我在海南出差,你和爸也在医院,沈筠在滨海没有亲朋好友,谁会接她走呢?” “我们当时也很着急啊,就问接她的是谁,护士说对方是一个男的,挺年轻的……我们当时以为是你回来了,就打电话给你,可你当时也没接……”梁素琴说道。 “一个年轻的男人?”严旭尧越听越迷糊了,他越来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好像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我当时确实接到过您的电话,因为我那会儿正在出任务,所以就没有接,事后我给你打了电话……你们告诉我沈筠生孩子了,是一个女儿,听你们还很高兴呢……” “是呀……我和你爸回了家,不久之后沈筠就回来了,带着一个婴儿,神色非常疲惫,我们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跟我们说了事情经过,还说最后是一个公司同事把她送回来了。”梁素琴说道。 “这事有问题,难道沈筠不知道你们去医院接她了吗?”严旭尧皱着眉陷入了沉思,“怎么她也不跟你们打声招呼,就被一个人接走了呢?” “我们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对了,你还纠结这事干嘛啊,你有那功夫还不如把小筠找回来,有什么事情直接问她好了。” “哦,没什么事情,就是话题聊开了,我随便问问而已……”严旭尧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想法,顿了顿说道:“以前我听我爸说过,他给沈筠把过脉象,推测怀的应当是个男孩,可生下的是个女孩……” 梁素琴见儿子说话时表情很沉重,就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这些老人都没重男轻女的思想,你怎么还总是纠结这个,薇薇不是很好吗?再说了,中医把脉就能分辨胎儿是男是女这事你也信啊,虽然你爸搞了这么多年中医,我一直看不上这东西,整个搞一些玄乎的东西,保健预防还可以,真得了病还得看西医!” 母子两个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中西医的疗效上,严旭尧满腹心事,说了两句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这个叫集佳妇幼保健院的地方,但是网上的信息非常少,他又在滨海市工商局和卫生局网站上检索一下,结果发现这家机构在七年前就被吊销了营业执照,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 不过,一则发在滨海贴吧里帖子吸引了严旭尧的目光,说是这家保健院的院长王兴纲因为医疗纠纷被患者刺死在了家中,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 第298章 你长得确实像我 事情至此,严旭尧基本可断定这似乎是一个阴谋,而问题就发生在那家私立妇产医院,但现在还有两个环节使这个阴谋扑朔迷离,一是沈筠怎么会好好地在公园遛弯时突然就羊水破了提前三周早产,二是事后接走她的那个年轻男子是谁?!这些事情似乎也只有沈筠本人能够回答了。 最让严旭尧不解的是,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沈筠为什么一直三缄其口,她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彷徨,一开始原本是为了追查沈筠出轨的事情,没想居然查出了女儿不是亲生的,这或许也算是个意外收获吧,不过这收获满是沮丧、纠结和痛苦。 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往往不是件好事,所以郑板桥有句话叫难得糊涂,说的就是这个理儿。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必须把这件彻彻底底调查清楚,让所有隐藏的真相都浮出水面。 他心想,现在经过鉴定,已经证实了薇薇不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苏云娜生的那个男孩,应该是自己的骨肉吧,毕竟那孩子长得确实太像他了。 严旭尧拿出手机拨打了苏云娜的号码,结果还是打不通,这个女人自从坡峰岭那天晚上就关机了,严旭尧至少打了不下十来个电话都是这个样子。 这个女人到底去哪了,难道她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吗?!究竟是什么样铁石心肠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莫名消失了呢?! 严旭尧不是没有怀疑过苏云娜或许遭遇了不测,但根据现有的证据线索,她是跟人在坡峰岭古槐下与人相约后离开了,最恐惧的是她居然在车底下按照了定时炸弹。 严旭尧非常不愿意面对苏云娜,这个女人是他的噩梦,以前相处的时候就有很不自在。苏云娜这个女人非常的聪明,聪明到弄够洞察别人的内心,严旭尧在她面前毫无秘密可言,这让他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严旭尧跟苏云娜分手的原因是性格不合,但直接的导火索是苏云娜用QQ小号加了他,隐瞒自己身份跟他聊天,各种套他的话,各种忠诚度检验,各种的勾引暗示,严旭尧被撩拨得心旌动摇就跟对方约了见面,不过他当时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随便的女人呢,所以就留个心眼,没有直接到约定的地点等着,而是在附近埋伏了起来,后来惊讶地发现苏云娜气冲冲地去了那个地方。 这件事让严旭尧心有余悸,也愤怒不已,他觉得用这样卑鄙的方式对一个人的忠诚度测试表面上很聪明,其实是非常愚蠢的,这让他打心底里感到了羞辱,所以当天他就跟对方提出了分手,理由当然不是这件事,而是性格不合! 严旭尧心神极度不宁,整个人坐立不安,此时天色已黑,他本来想第二天一早就去趟河西区医院,但是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晚饭也没吃就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严先生,我们之前跟您说过了,您现在还不能见那位女患者……”河西区医院急诊前台护士见严旭尧进了大厅,赶忙站起来说道。 “我今天不是来探望沈筠,我是来看那个孩子的,他现在醒了吗?”严旭尧解释道。 “哦,那个孩子早就醒了,您是孩子父亲吧?”那个护士说道,“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我们主任说就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建议他这两天就出院呢,正好您来了就接他回家吧。” 严旭尧点了点头,心说居然连这个护士也看出了他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就真没天理了。严旭尧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了点,比较嫉恶如仇,但内心深处还是很柔软的,他坚定的认为,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否则会对他们的人格塑造产生重大不良影响,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童年的阴影笼罩一辈子。 沈筠,显然就是一个极端的负面例子,在她很小的时候复仇的黑色种子就已经生根发芽,以致于酿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但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她,任谁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比她更理智。 严旭尧想着这些心事,跟着那护士进了一间单独的病房,病房靠近窗户的一侧放着张床,那个男孩就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想事情,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那张床的旁边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些水果、牛奶、饼干等零食,然而都没有吃过的痕迹,当然还有医院送来的盒饭,都已经凉了,然而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这孩子自从醒了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而且一句话也不说,我们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情。”那个护士皱着眉说道,“赵主任建议您带这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进食了?! 严旭尧闻言一阵心痛,这个孩子被人劫持了一天一夜之后,这期间的惊恐害怕自不待言,关键最后还被歹徒推进土坑里活埋,肯定是吓坏了。 “那个……孩子,你爸爸来接你了……”那个护士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个男孩缓缓转过头来看了严旭尧他们一眼,目光有些迟滞,不过倒是说话了:“我叫晨晨……” “看吧,还是父亲来了好使……”那个护士笑了起来,说道:“终于肯说话了,这几天我们怎么问他都不吭声……” 严旭尧走了过去,坐到了晨晨旁边,摸着他的头,眼中充满了慈爱,问道:“你为什了不吃东西,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不想吃……”晨晨的话不多,但是表达很清晰,态度也很鲜明。 “走,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严旭尧伸手将男孩抱到了地上,然后试图将他放在背上。 晨晨拒绝了,说道:“我自己能走的……” 严旭尧笑了笑,就牵着他的手走出了病房,晨晨望了眼那个冲他一直微笑的护士,摆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你还挺懂礼貌啊,这些……是你妈妈教你的吗?”严旭尧问道。 晨晨低着头没有说话,等走了急诊大厅门口之后,才抬起投来望着严旭尧,说道:“他们都说你是我爸爸……” “哦,那你觉得的呢?”严旭尧笑了起来,这个孩子似乎跟他不生分。 “你长得确实挺像我……” “应该是你长得像我才对。”严旭尧纠正道,“哦,你今天多大了?” “你不是我爸爸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晨晨说道。 严旭尧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滑头,心眼挺多,比当年傻呵呵的自己强多了。 他牵着晨晨来到了车子前,将他放到了后排座位,问道:“晨晨,你为什么一直不问你妈的事情?” 晨晨望了严旭尧一眼,眼中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低下头不说话了。 严旭尧瞅见这孩子的反应,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问道:“晨晨,苏云娜是妈对吧?” 晨晨还是没有反应,呆若木鸡。 严旭尧又问道:“晨晨,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的全名叫孙晨,对吧?” 这一次,晨晨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却摇了摇头。 “什么,你难道不叫苏晨?”严旭尧不禁愕然,错愕地望着这个男孩半响,问道:“那为什么你妈跟我说你叫苏晨?” 晨晨还是没有吭声,他把头转过来,呆呆地注视着车窗外面的景物,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严旭尧见孩子这个样子,也就没再追问了,他启动了车子上了回家的道路,心里在想着,这件事,似乎不太对劲儿! 严旭尧这样胡思乱想着,就把车子开到了海军干休所,但是突然想起来,如果把这孩子带进家里,要是父母一问该怎么说,最关键的是不问估计也能猜到了,毕竟这孩子的相貌在这摆着呢,不行,现在还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件事,至少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 严旭尧把车停稳之后,拿出了手机找到苏含卉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遇到了麻烦事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女上司。不过,这次他没有立即给苏含卉拨打过去,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机收起来,开着车去了原来的房子。 “来,吃点,家里没有别的东西,将就一下,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严旭尧煮了两碗龙须面,打了两个荷包蛋,端到桌子上,一人一碗。 晨晨提起了筷子,但是没有立即吃面,而是左右环顾着房子,问道:“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那你以为呢……”严旭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299章 房间里的黑影 晨晨没有回答严旭尧的问话,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吃了几口面条就把碗放下,目光凝视着窗户外面漆黑的夜景,陷入了他那个年龄段本不该有的沉思。 “想什么呢,晨晨,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吗?” 严旭尧又问了晨晨几个问题,这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禁有些泄气,于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想说话,那就把这碗面吃了,晚上早点睡觉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 晨晨的表情有些木然,捧起碗愣了一会儿,将剩下的面条吃了,居然自己又去厨房把两个碗洗干净放好,然后回到客厅中,背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始终没有跟严旭尧再说话。 严旭尧见状心说这孩子还挺懂事,于是走到了沙发旁也坐下来,轻声说道:“晨晨,你是不是困了,咱们到卧室去睡吧,这里不舒服,而且多冷啊,你可别感冒了。” 晨晨依旧没有搭理严旭尧,这孩子的性格有些怪异,他把身子蜷缩在沙发角落,伸出手指在沙发靠背上轻轻比划着,也不知道画得什么东西。 严旭尧想把晨晨抱起来,但这孩子用手抓着沙发边沿就是不愿走,严旭尧也不愿意强迫他,最后无奈松了手,只好从卧室抱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叹了口气说道:“晨晨,你可真够倔的。行吧,既然你想沙发那就随你吧,我要去卧室睡了。” 严旭尧这些天疲惫不堪,主要是累心劳神,他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到有人在推自己,赶紧睁开了眼睛,借着窗外朦胧的夜色,他看到了晨晨惊恐的脸。 晨晨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了卧室,趴在床沿上一脸的惊恐之色,正用手使劲儿摇晃严旭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晨晨?”严旭尧坐起来伸手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你改变主意要睡卧室了吗?” “我……刚才好像看到房间里有别人……”晨晨惊慌地说道,或许是因为害怕的缘故,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 “什么,你说你看到房间里有别人?!”严旭尧的睡意顿时被惊散了,他一个骨碌爬下床,顺手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了,房间里立刻空明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当时正在沙发上睡觉,但是睡不着,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从你的房间里走出来,经过客厅去了卫生间,我当时还以为是你呢……但听到你在卧室的呼噜声,我一害怕就跑过来了……这个房间真的就你一个人吗?”晨晨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小脸苍白无比,一点血色都没有。 什么,这房子里居然有别人,而且还是从卧室里走出去的?! 严旭尧不禁张大了嘴巴,他受到的惊吓程度一点也不比晨晨小,因为他最近一段时间睡觉比较轻,有点动静就会醒,要是真有人在卧室里经过,他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到。严旭尧心想,之前沈筠好像就意识到了危险,连夜收拾东西搬到了海军干休所,难道真有仇家找上门来了?! 严旭尧越想越心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真不排除有人在他回家之前就隐藏在卧室里,等他睡着了后再悄悄离开! 严旭尧只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他下意识抄起了卧室门口的铁质挂衣架,踮着脚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呈关闭状态,里面没有灯光,但是依稀可以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听起来像是淋浴被打开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异响,但这足以让他神经绷紧了——有人在黑暗的卫生间里洗澡! 严旭尧不禁皱紧了眉头,手里攥着铁架子,悄悄推开了一个门缝,同时将卫生间的灯光瞬间打开了,借着灯光他往卫生间里冲了过去,但卫生间内空空如也,除了淋浴头哗哗地在流水,哪里有半个人影啊! 严旭尧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貌似是虚惊一场,于是走过去把淋浴关了,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事确实有些点奇怪,淋浴怎么就打开了呢,他记得睡觉前还去了趟卫生间,那时淋浴还好好的。 严旭尧把房间里的灯光全打开了,找遍了卧室、厨房、客厅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房间里的窗户好好的,防盗门也是从里面反锁着,他回到晨晨的身边,有些疑惑地说:“晨晨,根本没有人呀,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有,这卫生间的淋浴是不是你打开的?” “我确实看到了一个黑影,我不骗你……”晨晨摇了摇头,脸上的惊恐之色依然没有散去。 “那你说说那个黑影有什么特征,我的意思是高矮胖瘦,是男的还是女的?”严旭尧说道。 “反正是个大人,别的我没有注意……”晨晨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个黑影推开卫生间门时,我看到他转过头来朝我这边望了一眼……他的眼是血红的……” “晨晨,别害怕,我刚才检查了房间,什么东西也没有……咱们的门窗就好好的,真的没有其他人……” 严旭尧心想,这孩子可能在破峰岭事件中受到了惊吓,以致产生了心理问题,看来河西区医院的那个赵主任说的对,确实应该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严旭尧走过去抚摸着晨晨的头,安慰道:“晨晨,你肯定是夜里做恶梦了,或者出现了幻觉……别害怕,你在我身边很安全,我保证以后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晨晨蜷缩到了床角,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瑟瑟发抖说:“求求你不要关灯了……” “好,我不关灯,你别害怕,快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严旭尧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床边,“但是,你睡觉别用被子蒙头,这个习惯对身体不好,男子汉不要这么胆小。” 晨晨露出了半个脑袋,问道:“你真的是我爸爸吗,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要我了?” 严旭尧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不要你呀,其实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理解,等长大后就都明白了,你只需要记住,父母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自己孩子不管的。” 晨晨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目光始终在严旭尧身上,生怕他会在自己睡着了的时候离开,这样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地合上眼睛睡着了。 严旭尧望着睡梦中的男孩,眼睛不由湿润了。记忆中他不曾为什么事掉过眼泪,但这一次他没有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对苏云娜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这个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一点人性都没有,连自己孩子都抛下不管的人,还指望她能对谁有感情吗,看来当初离开她是对的! 第二天一早,晨晨就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严旭尧还坐在椅子上望着他,说道:“爸爸……我饿了……” 严旭尧见晨晨居然叫自己爸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就如同春日温暖的阳光,将心头积攒的阴霾都驱散了。 “晨晨,那咱们这就去外面吃早餐。”严旭尧已经把今天的日程都安排好了,说道:“等吃完饭之后,爸爸带你去两个地方……去看医生。” “可是我没有病……我不想去医院了。” “你要乖,有没有病得医生说了算……上午可能要抽点血,你怕疼不?” 晨晨摇了摇头,说道:“不怕打针和抽血,但怕住院……没人陪我就会害怕。” “好,这才是我严旭尧的儿子,以后一定有出息。”严旭尧笑道。 严旭尧带着晨晨去吃了早餐,然后就开车去了华夏鉴定中心,路上晨晨问道:“爸爸,你说那些人还会来抓我吗?” “抓你的那些坏人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他们不会再作恶了……” “可是,我觉得他们还会找我的……” 第300章 孩子生母竟是她 华夏鉴定中心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是上次那个小姑娘,她对严旭尧记忆犹新,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心想这个家伙刚做完他女儿的亲子鉴定,怎么又带了一个男孩过来,究竟是什么情况?! 严旭尧领着晨晨进来后找了一个座位,说道:“晨晨,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办一下手续,你不要乱跑,知道吗?” 晨晨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问道:“这里是医院吗?” “是呀,专科医院。”严旭尧昧着良心说道,他脸上有点热,狂汗不已,心想这孩子才多大啊,心眼还挺多,他该不会已经知道来这为什么亲子鉴定吧?! 严旭尧把他和晨晨的血液样本留下后,在等待出结果的这个期间,就带着他去了附近的游乐园,坐过山车、摩天轮以及游乐园举办的一些亲子游戏,总之玩得很欢乐,晨晨原本阴郁的心情开始晴朗了起来,毕竟还是个孩子,注意力容易被转移。 “晨晨,以前你玩过这些东西吗?”严旭尧好奇地问了一声,他想从侧面知道晨晨跟着苏云娜过得怎么样。 “没有玩过。”晨晨摇了摇头说道。 严旭尧的脸一下子黑了,苏云娜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不管孩子啊,就这种养孩子的方式,那不是把他的童年给毁了嘛?! “那你平常在家都干什么呀?” 晨晨低下头没有吭声,目光又望向了车窗外,他好像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情。 “晨晨,你在车里先坐一会儿,我进去取个材料就出来,很快的。” 严旭尧跟晨晨交代了两句便进了华夏鉴定中心大厅,向那名前台女工作人员问道:“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女工作人员弯腰从前台内侧的储物盒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袋,说道:“这是您的检测报告,请在领取表上签字。” 严旭尧签完字后拿着牛皮纸袋在大厅找了个角落,撕开袋子取出了亲子检验报告,他现在已经有了经验,直接略过第一页翻到第二页的分析意见和结论部分。 “分析说明:根据孟德尔遗传定律,孩子的全部遗传基因分别来源于其亲生父母双方。实验中分析了严旭尧和严晨的15个STM基因和MEL基因座,综上检验结果分析,经计算,累积亲权指数(CPI值)为47271127.1234,亲权概率(RCP)为99.9999%,严旭尧的基因型符合作为严晨亲生父系的遗传基因条件。” “鉴定意见:依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99.9999%。这种可能性几率的计算是基于与亚洲人和一个不相关的未测男性相对而言(假设其优选几率为0.5%)。” 果然,晨晨是他的亲生儿子! 严旭尧从上到下反复看了好几遍,虽然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真正被鉴定报告证实后,心中还是非常的激动。 他想,苏云娜和沈筠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女人,苏云娜非常偏执疯狂,但好歹他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而沈筠呢,嘴里口口声声说爱他,结果女儿都是替别人养的。 这样一对比,严旭尧觉得沈筠更加不堪,他甚至有些后悔,怎么当初娶了这么一个身世复杂的女人呢?! 严旭尧渴望简单的生活,但身边接触的每个女人都心机叵测,他觉得自己像是只被赶上了架的样子,总是被迫地扑腾回应两下,结果就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严旭尧把检验报告塞进手包内,正起身准备离开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朝他走了过来,严旭尧认出了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上次给他和薇薇做鉴定的主检人。 “严先生,请您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一份您的报告……”中年男子的步伐走得有些仓促着急,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是您这几次鉴定的主检人,我叫肖俊林……” “还有一份检验报告,你什么意思?”严旭尧的心又悬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这是一份补充报告,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肖俊林将手中的检验报告递给了严旭尧,他望着严旭尧的表情有些奇怪。 严旭尧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检验报告,直接翻到了第二页结论部分,他想立刻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之前刚拿到的那份报告有问题不成?! “鉴定意见:在排除同卵双胞胎和近亲的前提下,严旭尧和沈筠是严晨的生物学父、母亲,在上述基因座中,从遗传学角度已经得到了科学合理的确信。” 短短的几行字,却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严旭尧的心海中引爆! 严旭尧的脑袋嗡的巨响了一下,手中的鉴定报告掉到了地上,他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肖俊林及时扶住了他,他已经瘫在了地上。 天啊,晨晨居然是他和沈筠的亲生儿子,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但是,晨晨不应该是他跟苏云娜的骨肉吗,怎么出现这种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的事情?! 严旭尧一下子懵了,事情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反转,他始料未及,脑子里一团浆糊,觉得整个世界都混乱了。 “严先生,你先冷静一下……”肖俊林赶忙扶着严旭尧坐到了椅子上。 肖俊林有点理解不了严旭尧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那天鉴定排除了他和女儿的亲生父女关系后,他的精神就陷于崩溃的边缘,而如今检验出了那个男孩才是他与妻子的亲生骨肉,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怎么依然是如此忧伤、震惊的表情?! “你说……这份鉴定报告是怎么来的,我好想没有委托你做这样的鉴定……”严旭尧抓着肖俊林的胳膊质问道。 “先生,是这样的,您的确没有委托我做你和沈筠以及那个男孩的关系,实际上也是我多事罢了……我出了今天你拿到的那份报告后,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孩子基因座的数据,居然发现和那天你送来的沈筠的样本能够对上。”肖俊林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挺吃惊的,因为沈筠的样本我们还留存着,所以我重新在实验室里检验,结果就是你刚才看到的这份补充检验报告。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对你很重要,毕竟关系到孩子的生母问题,而且你选择了我们中心,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所以这些事情,我觉得有义务让您知晓。” “谢谢你,肖老师,这件事情不是对我很重要,而是太重要了。”严旭尧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说实话,鉴定结论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肖俊林说道:“严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我将为继续您提供专业的服务。” 严旭尧点了点头,再次表示了谢意,肖俊林就离开了。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大脑有些恍惚,虚幻与现实杂糅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处于模糊不清的迷雾之中,让他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严旭尧掐了一下自己腿上的肉,一阵刺痛的感觉传来,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晨晨真的是他跟沈筠的孩子,可他怎么就成了苏云娜的儿子? 难道说,苏云娜在他出差那段时间,就对沈筠下手了?!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似乎只能这样解释了,沈筠可能不是提前早产,而可能是遭到了别人的毒手,而嫌疑最大的人就是苏云娜! 严旭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位恶毒的前女友,简直是一辈子的噩梦! 他不禁联想起了苏云娜那天晚上在坡峰岭事件中的表现,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苏云娜这个疯狂的女人太可怕了! 严旭尧心想,怪不得苏云娜在解救孩子这件事上表现如此冷漠,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孩子的母亲,又怎么会担心孩子的安危呢,这一切都是对自己当年和她分手的报复。 第301章 这不是好兆头 严旭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华夏鉴定中心大厅的,他每一步迈得都很艰难,这一刻顿时觉得没有勇气和颜面见那个孩子。 他陷入了自责的漩涡中不能自拔,亲生骨肉莫名失踪了七年,还险些被歹徒坑杀,而他竟然一无所知,真的配不上父亲这个称号。现在孩子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但是经过了那场让大人都胆颤心惊的坡峰岭事件,一定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阴影,这阴影可能会伴随他一辈子。 严旭尧不禁又想起了河西区医院那个赵主任的话,他让自己有时间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通常来说,一个普通科室的医院不会随便建议患者去精神科找心理医生治疗,除非他确实发现了精神症状且有必要进行治疗。 严旭尧跟晨晨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从一开始就有种天然的亲近感,这或许是父子的磁场感应吧。他现在这孩子的状态确实让人担忧,这么小就出现了自闭倾向,被紧张、恐惧、不安等各种负面情绪包围着,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兆头!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个例证,这孩子好像出现了幻觉,这是一个严重的精神症状,这个年龄段他不应被这样的梦靥缠绕,必须及早进行心理干预了。 严旭尧攥紧了拳头,心里已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个让他骨肉相离的罪魁祸首揪出来。大人间的纷纷扰扰、勾心斗角怎么过分都无所谓,但是谁要敢把黑手伸向孩子,他就毫无怜悯地将其剁掉! 苏云娜,你这个贱女人,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爸爸,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严旭尧刚拉开车门,晨晨就哭了起来,这孩子似乎哭了很久,眼睛都哭红了。 严旭尧感到的心都碎了,将儿子抱了起来,说道:“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好了,咱们不哭了……男子汉可要坚强些……女孩子才爱哭鼻子……再哭可就真不要你了。” “嗯,爸爸我不哭了……”晨晨抹了把眼泪说道,“求求你不要再抛弃我了……” “爸爸跟你开玩笑呢,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哭了,可却哭得更厉害了……”严旭尧用手擦干了男孩脸上的泪水,安慰道。 严旭尧开着车往滨海市安定医院方向驶去,他提前约了宋海主任的专家号。 宋海是半年前唐羽爱案件的司法精神病鉴定人,严旭尧当时做为监护人参加了那次鉴定过程,对宋海展现出的专业涵养敬佩不已,当时还要了他的名片,没想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严旭尧领着晨晨找到宋海的办公室,不禁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来办公室里地板上堆满了病例文档,宋海正指挥着几个助手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往外帮着搬运这些材料。 “宋主任,您这是……要搬家吗?”严旭尧不解地问道,“还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你今天要是不来,估计就见不到我了。”宋海见严旭尧父子站在门口,赶紧将二人请了进来,说道:“严先生,我这里有些凌乱啊,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可能是我在安定医院最后一个患者了,明天我要去省城上班。” “恭喜啊,宋主任,您这也算高升了吧?”严旭尧伸出了手与宋海握了一下。 “让您见笑了,我这哪算什么高升啊,在哪都是看病,只希望在更大点的平台上帮到更多的人。”宋海自谦道。 严旭尧坐到了沙发上,随意地往房间里打量着,宋海的几个助理正忙着整理地上的档案,突然一本档案上的名字吸引了他的名字,那竟然是“沈筠,女,27岁”! 他见状心头不禁为之一震,心说这个沈筠究竟是同名同姓呢,还是说妻子以前在安定医院就诊过?! 严旭尧见那本病例的牛皮纸封面有些发黄,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走过去拿起了病例。 但是,他刚要翻开病例时就被宋主任伸手按住了。 “严先生,这些病例档案材料都是患者的隐私,您不能拆开看,非常抱歉!”宋主任说着话的同时就将那本病例从严旭尧手中收回了,放到了助理的整理箱内。 “宋主任,是这样的,我看这病历本上的患者名字和妻子的一样,而且,年龄上也相仿,所以我就想打开确认一下是不是她。”严旭尧解释道,“我不看可以,但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不是她?” “严先生,真的很抱歉,为患者保密是我们这些精神科医生最基本的职业准则,抱歉我无法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宋海无奈地耸了耸肩,示意那个助理将装着档案的整理箱搬走。 严旭尧无奈,只得作罢,他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手慢了一些,真应该趁宋海不备打开看一眼,虽然这种行为有些失礼。 宋海的工作室是个套间,占地面积很大,布局也非常特别,其中一间屋子里面摆着变形金刚、沙盘赛车、小熊等儿童玩具,晨晨一进来之后目光就被那些东西吸引住了。 “小灵,你先别收拾档案了,带孩子去那边玩一会儿。”宋海吩咐道。 一个年轻女孩放下手中的材料,走过来牵着晨晨的手去了玩具室,晨晨似乎都那个沙盘汽车很感兴趣,跑过去捧了起来。 “严先生,这个孩子真是非常可爱,看着大概也就六七岁吧,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儿子,我想您也应该猜出来了,今年正好七岁,不过我们失散了多年,前几天才刚团聚。”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昨天我在电话中也跟您说了,这孩子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现在性格也有些奇怪,不爱说话,主要是自闭倾向严重,我担心这些负面消极的东西会对他将来的生活带来不利影响,想来想去只好来求助您了,所以,拜托啦,请您一定要费心!” 严旭尧站起来,弯腰向宋海鞠了一躬。 “严先生,你千万别这个客气,这些都是我的职责所在。”宋海赶忙起身拉着严旭尧重新坐下,“那你先说一说这孩子都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严旭尧叹了口气,抱着头痛苦地说道:“我刚才跟您说过,这孩子生下来就和我失散了,他之前经历过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但是前几天,他被一伙犯罪分子劫持到了荒郊野外,最后那伙歹徒要撕票,把他推到了大坑里用土掩埋,幸亏我和警察及时制服了歹徒把他救出来,那时他已经吓昏了。后来他醒了之后,我们又和那伙犯罪分子发了激烈的枪战和搏斗,那场面就像战场一样,满地的鲜血、残肢、尸体,他又被吓昏过去了,在医院里沉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沉默少言、恐惧不安甚至是幻听幻视。” “儿童早期心理创伤一般指孩子六岁以前遭遇了重大变故,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理自愈能力比较强,随着年龄的增大会慢慢淡忘那段不幸遭遇。但是,七岁至十二岁的孩子会对不幸事件记忆深刻,如果不进行干预那些阴影可能会影响一辈子。你这个孩子正好处于分水岭上,刚才听了你的描述,确实有必要进行适当的心理干预,那些事件不要说孩子了,就连大人恐怕也会产生巨大心理创伤,我们一般管这种情况叫做灾难后儿童心理创伤。” “灾难后儿童心理创伤?”严旭尧听了这个术语之后叹了口气,不禁悲从中来,自责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孩子从一生下来就不在我身边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严先生,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不在我们控制之下,应该说是意志以外的因素让你们父子骨肉想离,而不是你主动抛弃了孩子。事情发生了你能第一时间想到给孩子做心理干预已经是个称职的父亲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挽救弥补,最大限度地消除那场事件对孩子的负面影响。”宋海顿了顿说道,“我刚才听你介绍说,这孩子经历了那场事件之后,变得情绪木然、没有反应、胆子很小、非常黏人,这些都是灾难事件刚发生过后孩子的应激反应,你能够做的就是让孩子相信你能够保护他。” 宋海见严旭尧的精神有些恍惚,他又重复了刚才最后一句话:“严先生,我说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对于心灵受过创伤的孩子,你能够做的就是让孩子相信你能够保护他!” 第302章 带你去找爸爸 “谢谢你,宋主任,我其实也一直这样安抚孩子,不过我最担心的不止这些,昨天夜里我正在睡觉时,他突然推醒了我,说见到了房间里有黑影从卧室进了卫生间,结果我仔细检查了房间,根本没有任何异常,我怀疑他出现了幻听幻视现象。我自己也在网上查了一下,这种症状好像已经不是心理问题了,而是非常严重的精神病症状。” 宋海的表情也非常凝重,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按你所讲,这孩子确实是产生了幻听幻视现象,这种现象形成的原因非常复杂,首先要排除精神药物的影响,之后才能从心理层面查找原因。当然,就算是心理方面的原因,也不是像你所说的那一次突发灾难引发的,从我个人的临床经验来看,看可能是负面因素在孩子成长过程中长久积淀的结果。” 严旭尧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他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宋海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晨晨这孩子肯定是遭受了长时间的心理创伤才导致了现在的状态。 “宋主任,您能再说得明白一些吗,为什么您说这孩子遭受了长期心理创伤呢?”严旭尧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我应该问你才对,不过你也说了对孩子成长经历一无所知,那等一会儿我亲自询问一下孩子了。”宋海说话时朝正在玩耍的晨晨望去,“你儿子的心性很活泼,这很好,有助于将来的创伤恢复。你刚才提到了一个问题,我之所以初步诊断这孩子的心理创伤来源于长期伤害,是因为在临床上来看,近期灾难对青少年儿童的影响主要表现为身体上的应激反应,而不会出现幻听幻视这种严重的精神症状。” “宋主任,我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什么是身体上的应激反应?”严旭尧在认真地听着,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宋海说道:“我给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2008年我去汶川进行灾后心理支援,有一个10岁的男孩在地震中失去了所有家人,他自己双腿也瘫痪走不动路,但是经过检查发现他的腿部并没有问题,之所以瘫痪完全是灾难后的应激反应,后来经过我们的多次心理干预,那个男孩重新能够走路了。具体到你儿子的案例上来,所谓身体的应激反应主要是昏厥、木然、反应慢这些症状,可以说,身体的应激反应都很好治疗,而且儿童的自愈能力也很强。但是,精神症状可不一样,它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调整,另外我们也不可能给这么小的孩子用药,真正能让这个孩子走出阴影的人是那些在生活里陪伴他的人,而不是我们这些精神科医生。虽然你带他来我这里诊治,我不过是试着找出他的症结所在然后提出一个治疗方案而已,怎么具体落实还需要靠你这个当父亲的,你明白吗?”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宋主任,请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点去做。” “不知道孩子的母亲现在是个怎样的情况?”宋海问道。 “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严旭尧一提起沈筠心情就更沉重了,他的心情很复杂,“孩子以后我抚养,这件事不会扯上她的。” 宋海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医生,现在深刻总结了一句话,每一个问题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问题家庭。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我还是建议你和你前妻协调好……离婚虽然你们的事情,但应该将对孩子的影响降到最小。” 宋海朝那个叫小灵的女孩招了招手,说道:“小灵,把孩子带过来吧。” 小灵牵着晨晨来到宋海对面的沙发上,晨晨估计还没玩尽兴,有些不情愿地坐下了,但是目光还不时往沙盘汽车那边瞅。 “玩具好玩吗?”宋海微笑着问道。 晨晨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显得非常拘谨和不自在。 “那咱们先聊会儿天,等过一会儿你还可以接着去玩,如果喜欢,你还可以拿走,好不好?”宋海说道。 “我真的可以拿走吗?”晨晨的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这里所有玩具你都可以拿走,不过要让你爸爸付款哦……”宋海笑了起来,“你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晨晨……早晨的晨……” “那你姓什么呢?”宋海又问道。 “我姓晨啊……”晨晨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我叫晨晨……” 宋海与严旭尧对视了一眼,拿出了纸笔交给晨晨,问道:“晨晨,你会写字吧,那你可以在纸上把名字写出来吗?” 晨晨接过笔,在纸上写了两个稚嫩的大字,那居然不是“晨晨”,而是“陈晨”! 严旭尧盯着这两个字不禁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晨晨的名字叫“苏晨”,也一直以为“晨晨”不过是个昵称,原来是姓氏和名字谐音而已,那他的这个陈姓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是苏云娜后来跟一个姓陈的男人结婚了,这孩子随那男人的姓?! 他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随了别人的姓氏,就气得咬牙切齿,那股被压抑的黑色戾气在心湖里激荡翻涌,他恨自己、恨沈筠、恨苏云娜,恨所有使他骨肉相离的人! “原来你是姓这个耳东陈啊,可我有点糊涂了,你爸爸姓严啊,他真的是你爸爸吗?”宋海指着严旭尧,问道。 “他们都说他是我爸爸,而且我也长得像他……”晨晨说道。 “那你妈妈姓陈吗?”宋海问道。 “我没有妈妈……”晨晨低下头去,神情黯然,“不过几天前有个阿姨说她是我妈妈……” 宋海和严旭尧不禁面面相觑,尤其是严旭尧,突然一听晨晨这么说,顿时张大了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哦,你有个阿姨自称是你妈妈,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阿姨呢?”宋海循循善诱地问道。 “几天前才见过的……她也被坏人抓了起来……”晨晨回忆起那段可怕的经历,身子也抖了起来。 严旭尧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激动地说道:“宋主任,孩子说的那个女人实际上是我妻子沈筠……实际上,他也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宋海点了点头,做手势示意严旭尧冷静下来不要激动,借着向晨晨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姓陈啊,你要是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就送你一件玩具,你随便选哦。” 晨晨的目光又被那间房里的玩具吸引了,说道:“我们院长姓陈,我们都随他的姓……” 院长,什么院长?! 严旭尧不禁糊涂了,忍不住问道:“晨晨,你说的院长是什么人?” “是福利院的院长,南京的,我是那里的孤儿……没有爸爸妈妈……”晨晨说道这里,就开始哭了起来,“陈院长告诉我说,我爸爸妈妈把我生下来就不要我了,他们一定嫌我是累赘……呜呜……” 晨晨的声音并不大,但在严旭尧听起来就恍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呆若木鸡,他之前一直以为晨晨是苏云娜带大的,岂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千里之外的孤儿院里。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鼻子有些酸,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晨晨,爸爸妈妈绝对不是不要你了,而是因为某些原因跟你失散了……” “晨晨,那你知道南京离这里有多远吗?”宋海望着晨晨说道,“我告诉你,二千多公里呢,坐火车也得坐一天,你是什么来这里的?” “坐车来这里的,汽车,一个漂亮的阿姨带着我来的。”晨晨咬着嘴唇说道,他的目光放到了严旭尧的脸上,“当时我在操场里一个人玩,那个阿姨就过来说,要带我去找我的爸爸妈妈,我刚开始不相信她,因为陈院长不让我们跟陌生人说话,但是那个漂亮阿姨拿出一个照片,那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影,并对我说你看这个男人和你长得多像啊,他就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派我来接你回家的,我一听就跟她走了。” “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站前你面前这个爸爸。”宋海问道。 晨晨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个爸爸……”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整个人被心痛、忧伤、愤怒和仇恨包围了,他颤抖着拿出了手机,打开了QQ空间,输入了那个很久不用了但是仍然很熟悉的号码,找到一张照片,放到晨晨面前,问道:“晨晨,你看看接你回来的那个阿姨是不是她?!” 晨晨望着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阿姨……” 第303章 神秘白衣女子 什么,苏云娜不是把晨晨从南京带到滨海来的那个女人?! 严旭尧不禁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半响之后,又找出了另一张苏云娜的照片,“晨晨,你再好好看下,是不是这个阿姨带你来滨海的?” 晨晨又瞅了一眼照片,仍然摇摇头说:“不是这个阿姨……” 严旭尧更加糊涂了,晨晨说那个女人手里有张和他合影的照片,那么说明这个女人应该是他认识的人。但是,除了苏云娜、沈筠两个人,他实在不记得还跟谁合过影。 “你刚才说那个阿姨手里有跟爸爸的合影,那你能描述下照片里的人有什么特征吗?”严旭尧问道。 晨晨回忆着,说道:“那个阿姨的个子跟你差不多高,她穿着非常漂亮的衣服……嗯……白色的衣服,你们脸上都带着笑容,都非常高兴的样子……” 严旭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晨晨描述的这个女人是谁,叹了口气接着问道:“晨晨,那我给你看这个阿姨,你认识吗?” “我认识……”晨晨低下了头,用鞋子搓着地板,看上去有些紧张,“那个带我来的阿姨后来变凶了,我一提要见爸爸妈妈,她就打我,还把我关在屋子里。有一天,我趁她不在的时候爬窗子逃走了,在小区门口遇到了现在这个阿姨,她说我长得想一个人,就把我接到了她家里。这个阿姨的脾气也不好,比之前那个阿姨更凶……她骂我爸爸是坏人,还说我是坏人生下的小畜生……她一天要骂我好几遍,我一哭她就打我,我困了还不让我睡觉……使劲儿揪我耳朵……好疼的……” 严旭尧听着这孩子的经历实在太凄惨了,不由一阵心塞,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苏云娜这个贱女人! “晨晨,你离开南京的福利院有多久了?”宋海问道。 “很久了……”晨晨咬着嘴唇说道。 “很久是多久啊?” “反正是很久了,我来这里时还穿着短裤,是夏天……”晨晨想了想说道。 “晨晨,你可不可以跟说说,你来这里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宋海轻声问道。 晨晨的目光转向了别处,脸上的表情木然,什么话也没说,他似乎很抗拒回忆之前的经历。 宋海笑了笑说道:“好了,晨晨,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你去那边挑个你喜欢的玩具吧。” 晨晨闻言,紧绷着的小脸马上舒展开了,朝那些玩具跑了过去。 宋海望着孩子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现在的防御心理还很重,他来滨海后受到了两个女人的虐待,我想这可能是造成他自闭性格的原因……严先生,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回去之后也不要老揪着那段经历问孩子,反复的询问会让孩子对那段不好的回忆加深印象,就像是伤疤一次次被揭开,对他的健康成长不利。我刚才看得出来,你迫切想知道事情真相,我建议你还是从大人身上去查起,不要总是为难这孩子了。” 严旭尧努力压着心中的愤怒,说道:“宋主任,实不相瞒,我简直要被气炸了,我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让我和儿子骨肉相离,还一直摧残他,我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保持冷静!”宋海顿了顿说道:“这样吧,今天咱们就到这吧,你先把孩子带回去。这离省城也不远,改天你再带着他来找我。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一定要孩子相信你能保护他,有时间多陪陪他,他最缺少的东西不是玩具,而是陪伴和关爱。” 严旭尧带着晨晨离开了安定医院,晨晨从宋海那里挑了一个变形金刚,坐在后排座位上摆弄着,看起来非常开心。 “晨晨,你上学了吗?”严旭尧边开车边问道。 “院长说,我本来今年要上小学的,可是被那个阿姨带到这里后就没上学了……” “那你想不想上学?”严旭尧问完这个问题就觉得有些多余,上学可不是他愿不愿的事情,而是必须的。 “我想在家里待着……”果然这孩子一听说可以选择,马上表了态。 “那我就先带你回家……”严旭尧无奈地笑了笑,“一会儿进家了之后,你要叫爷爷奶奶,知道吗?” “嗯……知道……”晨晨放下了手中的玩具,高兴地说道,“我还有爷爷奶奶太好了,你不是说家里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严旭尧瞬间无语,心想这孩子的反应虽然迟钝了些,但可真不傻,都知道怎么反问大人了。 严旭尧把车停到了海军干休所的大院内,领着晨晨就上楼了,他把房门打开了之后,严尚华和梁素琴老两口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而薇薇则趴在椅子上写作业。 老两口见严旭尧进来后也没正眼看他,但突然发现了他身后还牵着一个男孩,不禁都站了起来,目光都集中到了孩子的脸上,顿时惊得合不上嘴巴。 “旭尧,这个孩子是……”严尚华问道,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声音里也有些颤抖。 严旭尧没有开口回答,他望了一眼晨晨,晨晨当即会意,喊道:“爷爷,奶奶,我是晨晨……” 老两口不禁懵了,尤其是严尚华老爷子,盯着晨晨的目光都直了,问道:“旭尧,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这是我的儿子……”严旭尧回答道,他在路上时已经想好了怎么说,绝不可以说晨晨是他和沈筠的儿子,否则薇薇怎么来的就说不清了,老两口估计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我问的是这孩子哪来的,你聋了啊!”老爷子用了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晨晨赶紧藏到了严旭尧身后。 薇薇本来一直握着笔在作业,她望着父亲身后的小男孩,也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被爷爷拍桌子吓到了,手中的笔也掉到了地上。 “这孩子是我跟别的女人生的。”严旭尧说道,“爸,我错了,这事一直没有给家里说。” 老爷子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目光从严旭尧身上又移到了晨晨身上,说道:“你……你简直快把我气死了……我们严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我问你,沈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和你离婚的?” “算是吧,但不全是因为这个。”严旭尧现在只好顺着老爷子的话往下说。 “你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爸啊,你是我爸……”老爷子情绪很激动,“我问你,这孩子的母亲是谁,现在她人呢?” 严旭尧低头望了一眼晨晨,咬牙说道:“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所以我才带他回来,希望你们能认这个孙子。” “孙子是我们严家的血脉,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会认,但是你这个儿子,我们没法认了!”严尚华冷冷地说道。 “爸爸,妈妈真的死了吗?”晨晨哭了起来,摇了摇严旭尧的手,问道。 严旭尧担心晨晨会说出那天在坡峰岭枣树林见到沈筠的事情,就赶忙说道:“是的,你妈妈死了,生下你之后就死了。” 梁素琴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目光盯在晨晨脸上没有移开过,现在见到孩子哭了,心坎一软,就走过来将他抱起来,走到严尚华的跟前,说道:“你看这孩子多可爱……你别发火了,当心把孩子吓着……” 严尚华长叹了一口气,目光也柔和下来,无奈地说道:“严旭尧啊严旭尧,你难道就不能安生地过日子吗,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严旭尧心说,您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但嘴上说道:“爸,您别生气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这孩子非常可怜,你再这样发脾气,会吓着他的,你们要是不接受他,我就带他住别的地方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以为我们也像你一样不负责任吗?”严尚华说道,“我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你把孩子带回家,而是你应该早让我们知道这件事……孩子既然是你的骨肉,你就应该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第304章 他走了狗屎运 父母将严旭尧劈头盖脸骂了一阵子,就拉着晨晨嘘寒问暖起来,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孙子,老两口的心情非常复杂矛盾,一方面对严旭尧不负责任痛心疾首,另一方面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男孩也忍不住欢喜。 严旭尧现在非常疲倦,可以说心力交瘁,回到卧室大睡了一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早晨,严旭尧被手机音乐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闹铃,就直接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结果那手机铃声关闭了之后又响了起来,他又给关闭了。谁知那闹铃就像着了魔似得,接着又响了起来。 操,这破闹铃声怎么还没完没了! 严旭尧从被窝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拿过手机扫了一眼,那居然不是闹铃声,而是一个电话,苏含卉打来的。 “严旭尧,你是不是想死啊,敢挂我的电话,你还想不想在林业局混了?!”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愤怒的声音。 严旭尧打了个激灵,一个骨碌下了地,睡意一下子全没了,问道:“领导,大清早的,你给我电话什么事?” “大清早……早你个大头鬼啊!你自己看看什么时间了?”苏含卉怒道,“请问你的午饭吃了吗?” 严旭尧不由一阵迷茫,犹豫着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卧槽,居然是下午一点半了,这一觉睡得可真踏实! “领导,你先消消气,我今天是睡糊涂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找你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这都几天都没上班了,连个屁都不放,手机有时也打不通,要是再联系不上就报案失踪了。”苏含卉越说越生气,“你想怎么着?!你要是不想干就别来了,省得我烦心!” “我这两天家里确实发生了点事情,手机昨天就没电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这几天算是我请的年假……” “放屁……你的年假早已用完了……”苏含卉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严旭尧,你老实跟我说,你这两天是不是捅娄子了?” 严旭尧闻言不禁愣了一下,不知道苏含卉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解地问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捅什么篓子,你别瞎想,要是捅了娄子我还能在家睡大觉吗?” “市纪委的人已经两次来单位找你了……你要是没捅娄子纪委的人会调查你吗,现在单位里的人都传的沸沸扬扬,暗地里议论你在审批林业项目时有经济问题。”苏含卉说道,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严旭尧被惊出了一声冷汗,怔了怔怒道:“什么,说我审批时涉嫌经济问题,纯粹是胡说八道,我担任处长以来还没审批过任何一个项目呢,究竟是哪个嚼舌根的说的,马勒戈壁的!” “你吼什么,我限你在一个小时之内到单位,积极配合组织把事情调查清楚。” 严旭尧一听“配合组织调查”这几个字,头皮就有些发麻,不知道又摊上了什么,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没做过什么事情,所以也没胆怯,就问道:“领导,就你了解,纪委找我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用的着问你啊!”苏含卉生气地说道,“纪委的人还都在会议室等着呢,你快点过来吧。” 严旭尧心中一惊,赶紧把衣服穿好,脸也没有洗就开着车直奔林业局而去,大概20多分钟就到了单位,刚把车停稳就有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上来把车门拉开,问道:“你好,你就是严旭尧吧?” “没错,我是严旭尧,请问你们是?”严旭尧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事情。 “你好,我们是滨海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我叫孙军,这位是我的同事张宏斌,有件事我们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问道:“什么事?” “你现在别问那么多,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孙军说道。 这时,苏含卉也走了过来,她的神色忧郁而凝重,看起来似乎对严旭尧非常担忧。严旭尧望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什么也没说,就上了纪委的车。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了市纪委大院,在那两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严旭尧进了一间会议室。 孙军说道:“你先在这里稍作,一会儿上级的人要来宣布一项决定。” 什么,一会儿上级的人还要过来?严旭尧被泼了一头雾水,简直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懵了。 严旭尧在会议室中如坐针毡,整个人顿时不安了起来,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几个人从电梯口朝会议室这边走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专案组的组长申平飞。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个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申平飞走过来,伸出一只手与严旭尧握了握,说出了一句让严旭尧颇感意外的话:“小严啊,恭喜你!” “恭喜我?”严旭尧错愕地问道:“恭喜我什么啊?” 申平飞冲着他笑了一下,指着一个颇有气质的中年男子,介绍道:“小严啊,这位就是咱们滨海市委组织宣传部的李国栋部长,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李国栋拍了拍严旭尧肩膀,说道:“小严啊,干得不错,你在坡峰岭事件的英勇表现不仅将歹徒制服,也阻止了群众的生命财产损失,省纪委牵头的专案组已经把这些情况反馈到了市委组织部,鉴于你是体制内的干部,经研究决定授予你个人一等功,不过还要走一些程序,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在你们林业系统通报表彰。” 什么,个人一等功?! 严旭尧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原来还以为这些是找自己麻烦的,谁知竟然是要表彰自己,这落差也太大了一点,尼玛能不能不这样吓人啊?! 他想,要是一个心脏不好的人,还表彰个屁啊,早在路上挂掉了! 个人一等功,这可是个沉甸甸的奖励,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还没见过活着人获得过此种奖励。他记得在当年的反偷猎行动中,两名同事在追捕偷猎者的过程中牺牲了,才被追授的个人一等功。 这事儿有点大! “李部长,您好,坡峰岭的事情只是我恰好赶上了,这个奖励真是愧不敢当。”严旭尧说着客套话。 “不要谦虚啊,小严,527专案可是咱们滨海的头号大案,因为你的参与,使得案件的侦破进程加快,所以这个奖励你当之无愧。另外,咱们市正在树立见义勇为典型,我把你的事迹也报上去了,一旦当选了,还会授予你见义勇为青年英雄称号和荣誉勋章。”李国栋微笑着说道。 严旭尧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甚至忘了谢谢怎么说,只是听着对方说话,大脑陷入了短路状态。 荣誉来得太突然,这究竟是走了狗屎运还是因祸得福?! 李国栋又与申平飞寒暄了几句,就先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申平飞和严旭尧两个人。 “申组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严旭尧渐渐缓过劲儿来,问道。 “没什么意思,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我将坡峰岭事件的报告反映到了省里面,省里面要求对你进行通报表彰,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荣誉,国家鼓励与邪恶势力做斗争的见义勇为行为。”申平飞顿了顿说道,“现在,527专案的几个核心犯罪分子已经基本被打掉了……我们也顺藤摸瓜查出一些职务犯罪,很快这件案子就能大白天下。还是那句话,我们专案组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希望你能珍惜荣誉,加入对犯罪团伙的斗争之中。” 第305章 这女人不简单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出人意料,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拿坡峰岭枣树林的杀戮之夜来说,严旭尧还有些担心事后会不会被追责,万万没想到被组织授予了个人一等功,这在一个人的职业生涯中可是无上荣光的里程碑。 严旭尧这半年来在情场上屡屡受挫甚至离婚了,而在职场上却如日中天、好事不断,这事也印证了一句古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失必有得。 但是,对于申平飞再次伸来的橄榄枝,严旭尧心里还是非常的抗拒,他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现在他上有父母,下有一双儿女,不能再去为了什么高尚信念去拿生命冒险了,否则就是对家庭的不负责。 “申组长,谢谢您的赏识和提携,我心里非常的感激,屡次拒绝您的提议我惭愧不已,我不是没有担当怕死的人,只是我现在的处境真的不适合那份工作,希望您能够理解。”严旭尧面带难色,再次回绝了申平飞。 “小严啊,这件事不要太大压力,你可以慢慢考虑。”申平飞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顿了顿又说道,“上次坡峰岭事件有好也有坏,好的一面当然是对于你妻子沈筠而言,杀害她父母的凶手都已经死了,但这些关键人物突然死亡也使我们专案组的案件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我们的任务不仅是要查获犯罪分子,还要找到那批被隐匿的文物为国家挽回损失。现在,随着谭永江、田学东这些人的死亡或者失踪,寻找被隐匿文物的线索也就断了。虽然你受到了组织的表彰,但专案组却被批成了办事不力,损失了两名探员不说,还没有抓获犯罪嫌疑人固定罪证。” 严旭尧不禁也叹了口气,申平飞说的确实是事实,谭永江那些人的死亡确实对案件侦破工作带来了挑战,他们应当被抓起来接受司法审判。但是,这又能怨谁呢,专案组本来可以提早收网的,那样的话林蕾也不至于遇害,可是专案组并没有那么做,也不知道申平飞他们是怎么考虑的。 “申组长,我觉得您今天找我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表彰我吧,我猜您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您不妨明言。”严旭尧察言观色,说道。 “小严啊,你果然非常敏锐,今天我请你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事情。”申平飞坐到了严旭尧的对面,“咱们坐下来谈,苏含卉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严旭尧的脑子轰然一响,顿时有些空白了,他没有料到申平飞会在这样的场合跟她谈论苏含卉。申平飞是省纪委的人,纪委的人找他谈话,要了解他上司的情况,这可绝不是个好兆头,难道说苏含卉在任职期间有什么经济问题不成,还是说牵扯进了更严重的事情,比如这件正在调查的527专案?! “苏局她挺好的……据我跟她共事的感觉,她这个人比较正直,也很有领导才能……不知道申组长为什么突然问起了她?”严旭尧盯着申平飞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眼神中捕获一丝讯息,当他失败了,申平飞的表情非常淡定。 “那你对她的以前了解多少呢?”申平飞没有回答严旭尧的疑惑,而是接着问道。 “苏含卉的以前?这点我好像没有特别关注过……”严旭尧摇了摇头,茫然地说道。 “我们调查了苏含卉的资料,作为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就当上的林业局的班子成员,这点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好奇过吗?”申平飞说道,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听起来却是咄咄逼人,让严旭尧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严旭尧说道:“半年前,严旭尧突然调到了我们单位,她这个人比较高冷,貌似和我们单位其他领导之间来往也不是特别紧密,更别说我们这些个下属了。正如您所说,我的确对她的背景感到好奇,但哪一个当官的没有些关系呢,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没有渠道获知她的更多情况,我只知道她丈夫是滨海是教育局的一把手。其他的事情,我想我不比您了解的更多。” “根据我们的初查线索,苏含卉可能牵涉到了527这个案子,当然,这些线索尚未被证实,所以需要进一步查证核实。根据组织调查程序,在初查线索尚未被证实的情况下,我们专案组也确实不方便接触当事人,一方面避免对其单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干部的保护考虑。”申平飞看了严旭尧一眼,接着说道:“我们调查案件一切以证据说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什么,苏含卉竟然也牵扯进了这个案子?!严旭尧不禁张大了嘴巴,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严旭尧的心被狠狠敲击了一下,天呀,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严旭尧跟苏含卉接触的时间不长,大概半年多了,所以说短也不短,以他对苏含卉的了解,她绝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相反她是太讲原则了,这样一个清高的人怎么会和527专案牵扯上关系呢。严旭尧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初查线索肯定是错误的。 “小严啊,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看人不能光看表面,那些被组织查处的贪腐分子,在案发前个个也都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我还是那句话,凡事讲究证据。”申平飞淡淡地说道,“既然都说道了这里,我想你也明白我找你来的用意了,我需要你暗中调查苏含卉,核实她是否参与到了贩卖文物的利益链条里。如果是的话,我需要你为我们固定证据,当然如果线索不属实的话,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觉得怎么样?” “申组长……您……难道是要我去做卧底?”严旭尧因为太过震惊,现在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我还是不太相信她会犯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要用卧底这样刺耳的词语,你不需要特别刺探什么东西,只要正常上班,密切监视她的动态就行了,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第一时间报告给我们专案组。”申平飞强调说道,“我们的初查线索虽然未被证实,但是来源非常可靠。我之前就了解到,苏含卉这个人确实在你们单位很高冷,但是她却似乎非常欣赏你,甚至主动要求你做她的助理,这正好是一个接近她的机会。我不知道她拉拢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和目的,但八成是想要你协助她完成某些事情,如果这样的话你可能就会被拉下水同流合污了,这对你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升职加薪,而是一个陷阱深渊。” 严旭尧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因为事情太过突然,以致于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申平飞,让他去监视自己的上司,这似乎从人情和道义上都说不过去。 他心里琢磨着,既然是为了调查案件,那为什么不走正常的程序,而采用这样形式呢,又不是当年的谍战和反特,实在不明白申平飞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申平飞注视着严旭尧,看出了他的为难,又说道:“小严啊,这件事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但其实真不必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升职加薪这些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清清白白、平平安安,就算是再隐秘的事情,也有东窗事发之时,到那时后悔就晚了。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一方面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你的前途被毁了。” 严旭尧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于是抬起头来,问道:“申组长,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怀疑苏含卉牵扯进了527专案,那个初查线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申平飞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件事现在这还属于工作秘密,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 严旭尧心里非常不悦,但是表面上依然很平静,说道:“你们让我去监视我的上司,但是我连为什么去监视她都不知道,这样工作会没有针对性吧……” “小严,你可能没理解我之前话的意思。”申平飞解释道:“我不需要你有针对性,你只需要保持中立就行了,如果我告诉了你那个线索,或许反而会影响你的判断。另外,你最好也不要使用监视这个词,实际上,你只需要在日常工作、生活中观察她有何异常就行。这个女人可是非常的不简单啊!这样的人警惕性很高,所以哪怕你不经意间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针对性,就会引起她的怀疑,这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我也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所以才决定暂时不让你知道初查线索的内容。” “您派市纪委的人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林业局找我,弄得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了我被叫去谈话,难道苏含卉不会产生警惕吗?”严旭尧反问道。 申平飞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单独找你谈,或许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你不要小看那个女人的能力。我这次找你来是借着表彰你的机会,这样会相对稳妥一些,总之,你做个有心人行了,以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第306章 恨之深爱之切 原本被授予个人一等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可严旭尧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了,他怀着忐忑、矛盾、沉重的复杂心情回到了林业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含卉了。 严旭尧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以他对苏含卉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但申平飞也不会无缘无故调查她,这里面似乎有隐情。 严旭尧现在很害怕见到苏含卉,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刚进了自己办公室还没坐下,苏含卉就跟进来了,她把房门关闭了,面带寒霜沉声问道:“好呀,严旭尧,你可真没有人性,你知道你被纪委的人带走后我有多担心你吗?而你呢,悄悄回来了也不先跟我说下是怎么回事,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领导是吧?!” “哎呦……领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太冤啊……其实我早就想跟你汇报是怎么回事了!”严旭尧努力挤出了笑脸,赶紧请她坐到了沙发上,“我这不是刚回来嘛,我寻思着把东西放下,就去你那边,正好你就过来了……” 苏含卉冷笑着说道:“你要是想跟我说,在路上就应该打电话说了,何必等到现在我找你呢……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嘿嘿……我确实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嘿嘿,你说那次我误进女卫生间算不算呢?”严旭尧盯着苏含卉精致的面庞,联想起了最初与她相识的时光,脸上不禁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苏含卉的表情更加冷了,她的目光从严旭尧身上转移到了泡在水瓶里的观赏竹,严旭尧知道这女人要发飙拿东西砸他,于是赶紧跑过去把那个水瓶护住了,说道:“领导,我错了,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动手动脚行不……” 苏含卉沉着脸走到严旭尧身旁,她没有抢夺他手中的水瓶,而是从水瓶中拽出一根竹子,像鞭子一样在空中挥舞几下,说道:“你要再敢提当初那件事,信不信我抽死你!” 苏含卉手中的竹子没有打到他,但是却甩了他一脸水,因为水瓶里的水有个把月没换过了都臭了,而且竹子的根也烂了,严旭尧抹了把脸上的水,手掌都变成了墨绿色,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顿时被恶心到了,捂着鼻子作势欲呕。 “领导,你先把东西放下,这玩意儿你不嫌味啊,你在家里是不是经常拿鞭子……你怎么好这口啊?!” “严旭尧,你给我滚一边去!快说,你为什么被市纪委带走了?”苏含卉一手插腰,一手挥动着竹子,生气地质问道,那样子甭提多有有女王范儿了。 严旭尧解释道:“没什么,那天夜里在坡峰岭的发生的事情,我想刘莎应该跟你说了吧,因为这件事我被市组织部表彰了……嗯,我获得了个人一等功……” “什么,一等功?!”苏含卉顿时就震惊了,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盯着严旭尧就像盯着一个怪物,“你这段时间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但是,我还是不明白纪委的人为什么找你?!” “哦,是这样的,省里面由纪委牵头成立了调查文物流失案的专案组,我这次被叫去实际上有两个原因,一是做笔录配合他们调查坡峰岭事件过程,而是由他们向专案组提供我见义勇为的材料,当然需要我本人签字确认。”严旭尧突然觉得说谎好难,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好牵强,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只好就瞎编了,希望不会被她挑出破绽来。 严旭尧冷眼旁观,苏含卉有些紧张,就连说话时身子也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情绪激动的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看起来似乎被他还在意那些事情,难道她真的被牵扯进了527专案,而且有什么把柄被申平飞抓到了吗?! “难道就这些了吗,他们还有没有跟你提过别的事情?”苏含卉盯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 严旭尧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这事情我怎么可能有半点隐瞒呢,我当时路上也非常忐忑,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他们太坑人了,也不说怎么回事就派两个人把我带走了,我当时还以为犯了什么错误呢!” “不止是你以为,现在单位里的所有人都在传你被纪委抓了,就这半天你的名声就臭了,就像这瓶子的烂竹子!”苏含卉的语气逐渐缓和了下来,把那根竹子撇到了地上,扯过一条毛巾擦起手来。 “别,求求你……我那是擦脸的……” 苏含卉白了他一眼,说道:“按理说,这授予荣誉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儿,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很不合逻辑常理,似乎一点也不顾及对你造成的影响……这不是他们做事的一贯风格。所以,我在想如果对方不是和你有仇,就是表演给什么人看的。” “领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旭尧问道,他不禁佩服起了这女人的洞察力。 “哦,没什么,现在的局势很混乱,各种势力都在暗中角力,所以,你最好不要牵扯进他们调查的事情里去,免得被别人当枪使,最后伤人伤己。”苏含卉警告道。 严旭尧现在夹在申平飞和苏含卉之间,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谁对谁错,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正想再跟苏含卉聊几句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竟然是河西区医院打来的,呼吸不禁为之一窒,赶紧接通了电话。 “严先生,我这里是河西区医院,现在沈筠女士已经转到了市人民医院,通知你前往人民医院为她办理转院手续,另外你也可以探视病人了。” “为什么要转院,难道病人的情况恶化了?”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握着手机的手也有些颤抖,第一反应就是沈筠的病情恶化超出了河西区医院的诊治能力,这才进行转院治疗。 “严先生,你不要着急,现在沈筠女士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们这边之所以让她转院,是专家综合会诊评估后的结果,主要是考虑到病情的恢复。”电话那头的女工作人员解释说道。 “抱歉,领导,我这边有点急事,可能要先走了。”严旭尧挂了电话,朝苏含卉笑了笑说道,他的笑容完全是强挤出来的,看上去十分的僵硬。 “我都听到了,你赶紧去吧,别让你前妻等急了!”苏含卉面无表情的说道,她刻意强调了前妻这两个字,空气中有股酸酸的味道。 严旭尧没有功夫琢磨女上司话里的深意了,提着包就坐电梯下了地库,开着车冲上了城市主干道。现在离下班还有段时间,所以路上不是特别拥堵,他一脚油门就干到了人民医院,一看表才用了十几分钟时间。 严旭尧在大厅里办理了转院手续后,跟着护士来到了病房,推开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筠。沈筠平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仿佛是睡着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身上连着许多仪器,旁边还挂着一个吊瓶正在输液。 “老婆!”严旭尧习惯性地喊了沈筠一声,他望见昔日里美丽动人的妻子成了这个样子,不由悲从中来,扑到了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筠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还在沉睡着,房间里非常的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提示着病人的血压和心率情况。 “先生,你不要激动,现在患者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那个带他进来的护士赶忙轻声劝道。 严旭尧虽然恨沈筠,但这恨是由爱演变过来的,爱之愈深恨之愈深,这话倒过来说也没有错,他擦了擦眼泪,问道:“请问,她一直这样昏迷着吗,中途醒过来没有?” “我们看过了患者在河西区医院的病案材料,她一直没有苏醒过来,所以那边建议转院了,目前她的生病体征平稳,我们的医生说,会继续观察病人一段时间,再研究下一步治疗方案。”护士说道。 第307章 一条暧昧短信 严旭尧望着病床上的沈筠,心中不由一阵扎痛,虽然已经跟她离婚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这期间遍尝生活的酸甜苦辣,那份日积月累的感情决不是一纸离婚书就能完全割断的。 “她头部的伤是不是很严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严旭尧向那名护士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关切和忧虑。 “病人昏迷不醒的原因主要是后脑部遭受外力损伤,经过抢救之后病情得到了稳定,但是病程也比较长,接下来就主要是进行康复治疗了。”那名护士翻看着沈筠的病案材料回答道。 “那她会不会成为一个植物人?”严旭尧问道,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将是生不如死,他也会因此愧疚一辈子。 那个护士显然被问住了,她并不是专业的医生,愣了半响安慰道:“先生,您可别总往那方面想,一定要对病人有信心……现在病人虽然昏迷不醒,但她并非完全感应不到周围的事情,这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鼓励。所以,你要多来探望陪伴她,相信她一定会苏醒过来的。” “谢谢,那我能单独陪陪她吗?”严旭尧叹了口气,问道。 “当然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我给您二十分钟时间吧。”那名护士点点头说道,又检查了一下沈筠身上的仪器,确认一切正常后掩上门离开了。 严旭尧抚摸着沈筠的脸庞,自言自语道:“老婆,虽然我们之间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但是我仍然习惯地称呼你为老婆,可惜你现在已经听不到了。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从第一次遇见的那一刻起,我就陷入对你的感情不可自拔,可以说至今都不曾改变过,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伤心了,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用把握住。你对我隐瞒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甚至连咱们的亲生骨肉弄丢了都不跟我说,你把我当成了傻子而不是一个男人,所以我痛恨你,恨得咬牙切齿。我们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结婚,就像天畔划过的两道流星,注定相遇而又错过,彼此的人生轨迹本来就不同,分开过各自想要的生活,或许对你我而言都是种解脱。” 沈筠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点反应都没用,但是仪器监测到她的心率和血压在发生变化,仪表上滴滴的呼吸灯闪烁频率也加快了。这一度让严旭尧产生了错觉,昏迷沉睡中的沈筠似乎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般。 严旭尧掀开了盖在沈筠身上的被子,解开了她的病服上衣,看到她的胸部左侧缠着医疗绷带,那是遭受枪击的部位,正如河西区医院的赵主任所说,如果子弹再往下偏一点,估计就打穿她的心脏了,会让她当场香消玉殒。 严旭尧看着沈筠枪伤的位置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又自言自语道:“老婆,你知道吗,我非常地恨你,你不应该为我挡那一枪,这让我觉得自己亏欠了你,这种人情甚至一辈子都可能还不上。我本来已经决定彻底和你决裂了,但你这样做真的让我于心难安,所以我恨你,恨你太自私了。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你最后的心愿是让我照顾薇薇,尽管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薇薇不是我的女儿,但我仍然会继续照顾抚养她的,而且我会比之前更加疼爱她。” 严旭尧将被子重新给沈筠盖好,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我有很多缺点,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包容着我,这让我非常的感激,就算我们以后做不成夫妻了,我希望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我知道我的这种说法非常幼稚,但这是我内心的想法。老婆,你现在的样子也真的很美,八年前我从大海里将你救起来时,你也是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我把你放到了值班室盯了整整一天,最后我没有忍住,趁人之危对你做了禽兽之事,这是我心底里的秘密,从来没告诉过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察到。现在,我向你忏悔!” 他双手抱着头在沈筠病床前趴着,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泪水,伏在她的身上哭了起来。他哭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视线朦胧中,竟然发现沈筠的眼角也湿润了。 严旭尧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角,确实发现沈筠的眼角流下了泪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晶莹。 难道沈筠已经苏醒了过来,而且听到了他刚才自言自语的话? 严旭尧轻轻推了沈筠一下,但是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赶忙出去将护士叫了进来,说道:“护士,我感觉病人已经苏醒过来了,她好像听到了我跟她说的话,你看她都流泪了。” 那个护士检查了一下沈筠的身体,然后又核对了仪器,疑惑地说道:“可能她真的感应到了周围的事情,但从仪器上的数据来看,她的脑电波还处于昏迷时的特征,也就是说她还没有醒过来呢。” 严旭尧一听沈筠还在昏迷当中,心里不由一阵失落,但是仍然激动不已,因为他觉得沈筠已经感受到了他,听到了他的话,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彻底苏醒过来。 “先生,探望时间结束了,就让病人好好休息吧。”那个护士看了看表,说道。 严旭尧站起身来又看了沈筠一眼,拿起提包准备离开,可刚走到了门口又返身折回来,他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个护士本来也准备离开,突然又见严旭尧返回来,问道:“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按照医生的吩咐,病人不能被长时间地打扰,为了病人的康复着想,请您还是下次再来吧。” “我马上就走,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请在通融一下。”严旭尧说道,他从自己的提包中掏出了一部苹果手机,开了机之后,屏幕上出现了解锁的画面。 那个护士不知道严旭尧究竟要做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 这部苹果手机是沈筠的,那天晚上严旭尧在楼梯口从沈筠身上抢来了一个包,这手机就是包中的关键物品之一。那天晚上,沈筠就是用这部手机和一个人通过电话,严旭尧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是从妻子的话可以推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甚至可以说暧昧到了让严旭尧发狂的地步。 严旭尧至今仍对沈筠当时说的话记忆犹新,沈筠对电话中的那个人说:“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打扰我,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严旭尧想起沈筠当时的话就咬牙切齿,就算是个傻子,就算傻子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一直迫切想要知道沈筠手机中的秘密,可惜的是上面有该死的密码屏保,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现在,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严旭尧轻轻抬起沈筠的右手,用她的右手食指在手机指纹识别键上按了一下,手机震动了一下,屏保啪得打开了,手机的背景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严旭尧盯着那张合影愣了愣,那是去年这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去香港迪斯尼乐园拍的,他和沈筠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薇薇在他们中间更是开心得不行,他们一家最幸福的时光都被定格到了这张图片之中。然而,时隔一年,一切都变了,严旭尧情不自禁地又用袖子拂拭了一下眼角,整个人唏嘘不已。 他点开了手机的安全设置,将指纹识别换成了自己的,然后对那个护士说了声谢谢,再次望了一眼沉睡中的沈筠,转身离开了病房。 严旭尧回到车里之后,他又拿出了沈筠的苹果手机,翻找着那天晚上她的通话记录,果然,事情跟他预想的一样,沈筠打完电话后就将那条通讯记录删除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越是企图掩盖就越有问题,特别是夫妻之间,这种隐瞒掩饰往往会适得其反。 沈筠将那晚的通讯记录删除或许有很多目的,其中最主要的应该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沈筠自己也知道,严旭尧一直在暗中调查她,对她的猜疑心很重。 严旭尧继续翻找着沈筠手机的通话记录,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他不由一阵懊恼,沮丧地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位上,但是手机屏幕上的几个短信提示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把手机拿过来,点开了其中几条短信,那是运营商发过来了的来电小秘书提醒短信,提示在严旭尧抢走手机的次日早晨,有一个尾号9086的手机号多次给沈筠打电话,因为后来严旭尧就把沈筠的手机关闭了,所以当时没有接收到。 严旭尧望着这个手机号直皱眉头,心想,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继续翻看着手机上的未读短信,突然这样一条简短的信息“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怕你老公知道?”,信息发送人赫然是那个尾号9086的手机号! 第308章 飘逸灵动之妻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怕你老公知道?”严旭尧反复重复这条暧昧的短信,心脏就像被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脸色也变得煞白无比,虽然已经跟沈筠离婚了,但这事一直是他无法解开的心结,现在心结快要解开了,他那颗受伤的心在泣血! 严旭尧将这条短信内容与那天晚上沈筠在楼梯口接打电话的事情联系起来,推测两者应该就是同一人。他的脸色铁青,这条短信暧昧就暧昧在“怕你老公知道?”这最后几个字上,加上这个号码此前反复拨打过沈筠电话,充分说了沈筠和这人之间必定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而且,综合各种线索来看,沈筠与那人的关系似乎已经不能仅仅停留在暧昧层面那么简单了,很可能是二人已经突破了实质关系,至于婚前婚后尚无从知晓。但是,比较明确的一点是,两个人一直在保持着联系。 严旭尧联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沈筠的口气似乎想断绝与对方的联系,但是他检查了沈筠手机的隐私设置,根本没有将对方的号码拉入黑名单,这些也能从侧面说明沈筠并没有下定与对方彻底断绝关系的决心。 严旭尧平复了一下激动、愤慨、纠结的心情,给尾号9086的手机号回复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我现在已经和老公离婚了,这下你满意了?!” 严旭尧发完这条短信之后把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趴在方向盘上平复着复杂的心情,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分分秒秒都是种煎熬。转眼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对方还没回复。 严旭尧有点坐不住了,心想,那人一直纠缠着沈筠,如果接到她的短息肯定会立即回复或打电话,怎么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没有看到刚才那条短信?! 严旭尧现在什么也干不下去了,又焦急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机静静地躺在座位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对方依然没有回复,他再也忍不住了,将手机拿过来,径直给那个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严旭尧把手机放到耳边,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紧张,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电话随即就接通了,听筒中传来机械的提示语音:“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呼转到10198秘书台,滴声后收取正常通讯费,语音留言请按……” 严旭尧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种语音意味着什么,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他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也关机了,刚刚发现的线索火种还没燃烧起来就被浇灭了,不由一阵沮丧。 严旭尧驾驶着汽车回到家中,薇薇正在晨晨画画,两个小家伙看上去很和谐,相处的很愉快,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童年的时光,因为也是独生子女,父母工作又都很忙,感到非常的孤独抑郁,所以非常渴望有个伙伴陪着玩。 父亲严尚华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两个孩子玩耍,严旭尧一进门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爸爸!爸爸——” 薇薇和晨晨见到严旭尧后都冲他跑了过来,一人抱住了他一条腿撒娇。 严旭尧本来纠结、抑郁的心情瞬时被冲散了,他抚摸着一双儿女的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洋溢着幸福,笑道:“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飞行棋和巧克力,你们两个下棋比赛,谁赢了谁就吃一颗巧克力。” 严尚华沉着脸走了过来,劈手就夺过了严旭尧手中的巧克力,说道:“别让孩子吃这些甜东西,对身体发育不好!” “爸,小孩子偶尔吃一些巧克力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们又不是天天吃。”严旭尧有些无奈地说道,父亲就是这样顽固不化的人,教育理念传统专断,跟不上时代潮流,自己小时就这样被管着,现在他又来管孙辈了。 教育子女的观念都这般传统,更别说什么家庭婚姻观了,简直是食古不化的老夫子,严旭尧和沈筠擅自离婚这件事已经挑战了老爷子的容忍底限。 “爷爷,我要吃巧克力……”薇薇一见快到手的东西被拿走,不乐意了,拽着巧克力盒子不放手。 老爷子直皱眉头,最后无奈地松手了,说道:“一天只准吃两颗,不能多吃了……” 薇薇赶忙扯开了盒子,用实际行动回绝了爷爷的要求,一下子往嘴里塞了三颗嚼了起来,小嘴鼓鼓的。 晨晨比较乖,他没有去抢巧克力,他在旁边望着薇薇大快朵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直勾勾地盯着巧克力,问道:“薇薇,好吃吗?” “好吃……你尝尝……”薇薇含糊不清地说道,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晨晨。 晨晨也抓了一把巧克力,塞到了嘴里。 “你们不能这样的吃法,会变胖的……”严尚华见阻止无效,也不敢对孩子发火,于是转身冲严旭尧吼了起来,“有你这么纵容孩子的吗,你给我滚,不把沈筠接回来,你以后也别回来了!” 严旭尧知道继续待在客厅也是自讨没趣,于是就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头又睡着了,一觉醒来晚饭时间已过,客厅里传来收拾碗筷的声音,估计父母和孩子已经吃完饭了,竟然也没有喊他一起吃饭,看来父母真的恨上他了。 严旭尧站起身来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意识完全清醒没了困意,他又将沈筠的手机拿出来,给那个神秘号码拨打过来,结果还是提示对方已关机。 偶尔的关机或许并不代表什么,但一直关机就可能有问题了。严旭尧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尤其是对于沈筠的事情,有点什么线索就让他浮想联翩。 严旭尧想到,手机关机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暂时不用那个号码了,而是使用这个号码的人挂掉了,而后一种可能性虽然比较小,但也不能完全予以排除。 那个给沈筠打电话的神秘人是谁呢,他的脑中开始浮现出了一个人物,这个人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人符合了,他就是那个开着路虎车的刘宇! 那个家伙虽然拥有专案组探员的身份,但身上有股流里流气的痞子味,对沈筠说话也很放肆,而且还躲在车里用高倍单反相机给沈筠拍照,不知他很沈筠之间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现在,这个叫刘宇的探员已经在坡峰岭事件之前就遇害,这似乎能解释手机一直关机的原因。严旭尧知道不应该用这样的猜测去怀疑一个亡者,但是除了他之外,似乎没有更值得怀疑的对象了。 当然,还有那个叫秦冲的年轻人跟沈筠之间也有某种暧昧关系,但秦冲这个人的性格相当高傲,不太像是那天晚上纠缠央求沈筠的男人,基本上可以将秦冲从怀疑对象里排除了。 严旭尧陷入了长时间地沉思,各种胡思乱想的念头纷至沓来,以致于燃烧殆尽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这才反应过来,将烟头丢到地板上,用脚狠狠地捻灭。 严旭尧拿起沈筠的手机,打开里面的微信软件,提示让他重新输入密码,他不禁又皱起了眉头,沈筠的密码基本上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日组合,不过后来她修改了密码,他连着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最后快要放弃了,又随便了蒙了一组数字,出乎意料,这次居然验证通过了,那组数字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日,只不过顺序重新组合了一遍而已! 严旭尧试图从沈筠的微信里找到些有用的线索,结果让他失望了,沈筠的微信历史消息里没有什么可疑的,朋友圈里的人也都有备注。他想了想,就将那个尾号9086的手机号输入了通讯里搜索框里,试图通过检索手机号的方式看看通讯录里有无匹配的人,结果又让失望了一次。 他又把这个手机号码输入添加框里,想检索一下这号码有没有对应的微信号,结果还真出现一个昵称叫“斩爱”的男性用户,这个用户的头像是意大利的标致建筑比萨斜塔,而他的背景墙照片则一个站在海滩上的美女背影,海风将她的衣衫和秀发吹起,显得飘逸灵动,就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 严旭尧也是男人,情不自禁就就多瞟了那位海滩美女几眼,他的目光不由定格在女人优雅的珍珠耳坠上,眼睛顿时睁圆了,嘴巴也惊得无法合拢,这个女人不就是沈筠么?! 一个陌生的男人,居然用他妻子的照片设成了背景墙,严旭尧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非常不是滋味,那感觉就像是心湖上被泼了一层黑色的石油,被愤怒的火花瞬间点燃,熊熊的黑色烈焰瞬间把他烧得失去了理智。 现在,一个关键的线索已经被证实了,那天晚上在楼梯口跟沈筠打电话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斩爱”的男人,但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是刘宇、秦冲还是另有其人?! 他妈的,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是谁?! 第309章 她脚踏多只船 某一日突然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曾经与别的男人暧昧有染,这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内心体验?! 严旭尧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快要崩溃了,怔怔地注视着这个叫“斩爱”微信用户的背景墙,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手指颤抖着在手机屏幕上动了几下,申请添加对方为好友,备注里填了两个字“沈筠”。 他觉得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侥幸行为,对方的手机都打不通了,怎么还可能通过微信联系上呢?! 然而,事情有时总会出乎人的意料,严旭尧发出那个申请后不到五分钟,手机轻轻响了一下,他赶紧抓起手机来一看,对方居然通过了好友验证。 严旭尧错愕地盯着手机屏幕良久,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就甭提有多惊讶了!他此前一直怀疑这个叫“斩爱”的人可能是田学东或者刘宇,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推测是完全错误的,田学东和刘宇已经死了,而死人又怎么可能用微信呢?! 这个与沈筠有过暧昧关系的男子一定另有其人! 原本已经失去了希望的线索突然有了重大转机,严旭尧整个人立马精神了起来,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沈筠的手机,思忖着该怎样套出对方的话来。 严旭尧正思索着应该怎样与“斩爱”打招呼时,对方就发过来一条附加着惊讶表情的信息:“沈筠?!” 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地打了一行字,大概意思是问对方现在在什么地方,可否出来见一面,但他突然又想到如果问得这么直接会不会让对方产生怀疑,思索了一番之后又把那行字删了,只打了一个“嗯”字回复了对方。 严旭尧回复了“斩爱”之后,“斩爱”那边就没动静了,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对方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也许对方正在浏览沈筠的相册呢,不妨再耐心等待一下,看看对方会如何反应。 结果十多分钟过去了,对方那边还是没有回应,严旭尧就有些忍不住了,又打了一行字发过去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沈筠,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对方回复道,字里行间透出了些许不可思议和惊讶。 严旭尧盯着对方回复过来的字,眉头不禁紧皱起来,他想不到对方居然还知道沈筠受伤了,事情似乎更有意思了。这个人肯定一直在关注着沈筠,对方很可能就潜伏在沈筠的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究竟会是谁呢? “我已经醒了,医生告诉我昏迷了好几天。”严旭尧一边打字一边思索着下一句话该怎么说,“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这个叫“斩爱”的男子口气十分狂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我不仅知道你受伤了,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受伤。你这个傻女人,他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的付出……当初我被田学东追杀时,你也没有这样保护过我,所以,你这次出了事后,我没有去医院看过你,因为我恨你!” 严旭尧不禁为之一惊,吸了口冷气,心说这个男人不仅和沈筠有关系,而且还跟田学东牵扯到了一起,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过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呢,现在结合“斩爱”的的话来看,对方的神秘身份更加扑朔迷离了。 “我知道以前可能对你有些过分了,所以这次我醒来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我给你打了电话,发了短信,都联系不上你,所以才试着加了你的微信……” “你给我打的是哪个电话?”对方问道。 “就是尾号9086的那个……你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那个号码最近有些异常,我怀疑是被人监控了……这个微信号也是,我正准备注销弃用呢……等我换了其他的联系方式,我再告诉你……” 严旭尧继续用沈筠的口吻回复道:“没想到我加你微信还蛮及时的,我还真担心会和你失去联系呢?” 严旭尧这句话发过去后,对方的状态立刻显示为“正在输入”模式,片刻之后发过一大段字:“我在想明天的太阳会不会打西边出来,你居然主动加我了为好友了,之前我要你的微信号你都不给我,打电话你也不接,发短信更是不回……我以为你彻底不理我了,我的心也碎成了无数块,现在你突然又加我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要把我碎了的心重新拼合吗?!现在,你就不担心咱们之间的那些事情被你老公发现了吗?!” 严旭尧快速地扫了一眼那行字,他的心不由沉到了谷底,尤其是对方那最后一句话,简直像把利剑刺穿了他那颗玻璃心,击溃了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沈筠,她果然与这个男人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现在的证据材料显示,他之前的怀疑已经被证实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不容置疑!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这下你满意了?”严旭尧快速地回复了对方,这是他早就已经想好的措辞。 “斩爱”回复说道:“沈筠,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会喜欢那个男人的,你的心里肯定忘不了我,其实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对。” “斩爱”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严旭尧,他的心在泣血,拳头也攥得咯吱响,真很不得立即把那个该死的人渣揪出来,狠狠地痛扁一顿,然后把他给阉了! 严旭尧现在尽管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拼命克制着,为了不让对方产生怀疑,他依旧沿用了沈筠那种矛盾而复杂的口吻说道:“我老公这个人挺好的,虽然现在我们离婚了,但我依然还是很尊重他。咱们俩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总生活在过去中好不好?” “沈筠,你现在还是这样传统,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和他是不适宜结婚的,现在应验了吧。”对方回复道,话里话外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严旭尧心中又是一震,对方这句话很简短,但是却包含了大量信息,显然这个人在沈筠结婚前就已经和她认识了,如此一来,那这个男人的身份就更加神秘了。 严旭尧想到,现在有很多证据证实,八年前沈筠的男友是邬琳的哥哥邬雷,而从这个男人说的话来看,当时他应该还与沈筠有一腿,难道当时沈筠除了与邬雷交往,还脚踏两只船吗?! 严旭尧想到这里不禁一阵痛心疾首、咬牙切齿,沈筠这个女人一心想要为当年惨死的双亲报仇,什么事情估计都能做得出来,别说是脚踏两只船了,就是脚踏多只船都有可能! 他又想起了田学东死前说的那句话,与沈筠交集的每个男人都不得好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恶毒的魔咒,始终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我们之间更没有可能了,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朋友……”严旭尧现在的心情极度复杂,脑子里也一团凌乱,已经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聊下去了,于是就稀里糊涂地打了这一行字发过去。 “哈哈哈……朋友……你居然把我当做了朋友,沈筠,这是你发的吗,我没有看错吧?!”“斩爱”很快就发过来一行字,内容、语气都透着无比的激动,严旭尧几乎能想象到对方是怎样一种癫狂的状态,“沈筠,你不会是脑袋被摔后,摔傻了吧?!你居然说咱们的关系是朋友,这是我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可笑的事情,请问,如果你将咱们的关系仅仅定义为朋友,你会跟我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吗?” “哪些亲密的事情?”严旭尧的心在颤抖,他知道这样的问法很可能会招致对方的怀疑,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这样问道。 “斩爱”这次没有用文字回复,而是连着发过来了几张图片,严旭尧将其中一个图片点开放大以后,脑袋不禁轰的一响,整个人顿时摇摇欲坠,整个人险些一头栽倒在椅子下面。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手机了,他感到全身一阵无力感,那个手机啪嗒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斩爱”发过来的那张照片是一个倮体女人躺在床榻上的画面,浑身上下的隐秘之处暴露无疑。那个女人的身材很美,肌肉雪白细腻,胸前饱满挺秀,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遮住了半边面容,她的脸色潮红,眼神迷%离诱人,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覆在自己一座秀峰之上,那妩媚诱惑的姿态撩人至极,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起反应,任谁看上一眼都会猜到拍摄这照片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男女战争,那个女人潮红的脸色和迷%离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这个美丽动人、勾魂摄魄的倮体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曾经的娇妻——沈筠!!! 第310章 婚前婚后都不堪 这个世界上,真相往往是非常残酷的,它就像是深渊中熊熊燃烧的地狱火,将那些寻找真相的人烧得最后连渣也不剩。严旭尧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点一点的脱离身体! 这是他最担心也是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自己心爱地妻子真的与别的男人发生了实质的关系! 照片中的妻子赤%身倮体,神情愉悦,说明她还是非常享受那个过程的,这点彻底击溃了严旭尧的心理防线,如果沈筠是被迫的他还能好受一些,但她是自愿的,自愿地与那个叫“斩爱”的王八蛋发生了男女间最亲密的关系。 这一刻严旭尧对沈筠不舍与感激之情瞬间荡然无存,这一刻他彻底对这个女人心灰意冷! 严旭尧就这样瘫坐在椅子上,茫然无措地愣了十几分钟,渐渐地从痛苦震惊中缓过神来,于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继续颤抖着双手翻看对方发过来的那几张照片。 那些照片都是沈筠赤%身倮体的样子,只不过拍摄的场景不同,有的好像是在酒店,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有的则好像是在家中,橘黄色的窗帘,宽敞舒适的席梦思床。沈筠的姿势也不相同,有的是侧卧着,有的把一只腿放在椅子上站立着,还有的是坐在了沙发上,把双腿分别向两侧叉开,将女人最隐秘之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镜头里,极尽Yin荡、诱惑之能事,那样子分别是在渴望对方的进入。 这些不同的场景说明,沈筠不但与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而且还不止一次!他注意到,那些不同的场景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床单之上非常的凌乱,而有的白色床单上面竟然有些污痕,这些都说明在拍照之前,床上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翻滚! 严旭尧看着这些照片,整个人头发都竖立起来,睚眦欲裂,心中的怒气如滔滔江水在翻滚,恨不得将那部手机狠狠摔碎在地板上。他不是没有想过妻子的各种不堪,但是却没有料到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八年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堕落、无耻! 严旭尧注意到这些照片右下角的拍摄日期都各不相同,有些像素不是特别清晰的照片上的日期拍摄于2003年前后,那是他和沈筠认识之前,而大部分照片则拍摄于2005年至2007年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这个照片日期反映出来的事实更加残酷,沈筠不禁婚前和那个男人厮混,就算是婚后期间,居然也背着他跟那个男人私通交往,而且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严旭尧的恨意已经沸腾到了极点,他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恨不得冲进医院里去将沈筠掐死! 严旭尧忍着强烈的痛苦和羞辱感,重新翻看了那些照片,试图发现一些其他线索,但是最终一无所获,那些照片上只有沈筠一个人,而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在镜头中出现过,这倒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按理来说,喜欢拍照的人更喜欢两个人在发生关系时自拍,那样会更有成就感和征服感,而这个叫“斩爱”的男人发过来的照片,看起来应该都是两人在发生完关系之后拍摄的。 “沈筠,你为什么不说话了?难道,这些照片不能让你回忆起咱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吗?”对方见严旭尧这边陷入了沉默,于是连着发过来了好几条信息,“我们之前在一起时,你的脸上总是挂满了笑容,但自从你嫁给了那个男人之后,你见到我就再也没有笑过,只有咱们亲热时你才会笑……所以,我知道你嫁给了他一定很不开心,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依旧是我,对不对?” 严旭尧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崩溃了,现在的愤怒程度无以复加,只想着把这个该死的人渣揪出来一刀杀了,真不知道该和他继续聊什么了,于是将给对方发过去了一串省略号,意思是非常的无语。 他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个省略号似乎将“斩爱”激怒了,这个王八蛋居然很快就回复道:“你居然发省略号给我……沈筠,你是没话说了呢,还是对咱们之间的关系无语?如果那些照片还不能让你回忆起咱们的感情,那你就再听听这个东西吧。” 严旭尧现在一刻也无非忍受了,刚打了一行字准备发过去,要和对方约见,突然看到对方新发过来的信息,不由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该死的杂碎又要给他发什么东西,于是怔怔地望着手机屏幕等待。 片刻之后,那个叫“斩爱”的男人又发过来一段长约40多秒的语音,严旭尧皱着眉头将语音点开了,立刻传来一阵女人在动情时发出了婉转叫声,但是音质却不是很好,应该是通过微信语音翻录过的,因为对方无法直接将源文件发送过来。 严旭尧的身体一震,仿佛已经碎了一地的心又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他对那女人的声音太熟悉了,因为他每次和沈筠亲热时,听到的就是这种酥软忘情的叫声。 “你这个人简直太无聊了……”严旭尧强忍着满腔怒火,给对方打过去几行字,“我想和你当面聊聊,咱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样一直拖着,必须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了!”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想,这个准确的定位,就是让你痛痛快快地去见阎王! 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要先阉了你,再送你下地狱! “好啊,我们之间也确实该好好谈谈了,以前我们之间隔了一个严旭尧,我知道你有所顾虑不敢见我,现在你离婚了,很多事情就可以谈开,我相信你一定会再次回到我身边的,你想什么时候见面?”“斩爱”回复道。 “现在。”严旭尧迅速给对方回复了两个字。 “现在?”对方问道,字里行间充满了疑惑,“你的伤好了?” 严旭尧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太想见到对方了,以致于忽略了沈筠的状况,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算是醒了过来,怎么能和人约见呢?! “嗯,我现在还在医院,你来看我吧,我想见你了。”严旭尧以沈筠的口吻发过去一行字,显得情意绵绵,同时他将抽屉里的折叠刀取出来塞进衣兜内。 “真的方便吗,他在不?”看不出来,这个叫“斩爱”的男人还很谨慎,发过来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我说过,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完全不用担心……再说了,就算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不是还和我……” “哈哈……也是……我不是怕见到那个男人,我只是讨厌见到他,一想到你无数次躺在他的身下忘情呻(叫)吟(喊),我就感到无比的恶心……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的占有欲很强。” “你可真讨厌!”严旭尧回复了一句,他将手中的折叠刀展开,明晃晃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你到底能不能过来看我?” “我必须能过去看你呀。不过,你的转变真的挺让我意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现在还在外地呢。这样,我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就明天就过去看你,你觉得行吗?” “行,明天你大概什么时间能到?”严旭尧打了一行字问道。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不过明天天黑前我保证去医院看你,你把你的房间号告诉我。” 严旭尧就将沈筠的病房号给对方发了过去,对方说收到,然后就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然后就没有反应了。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铁青,他又把聊天记录里的图片翻出来,一张一张的仔细观看着,嘴角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非常狰狞,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使者。 第311章 那男人竟是他 严旭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漫漫长夜对他来说就是种精神上的无声煎熬,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去人民医院住院部蹲点守候了,一定要抓住那个叫“斩爱”的男人。 人民医院住院部是一栋16层的大楼,沈筠的病房在7层楼梯拐角处的第四间,她病房斜对面是卫生间。严旭尧在病房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楼梯和卫生间这两个地方非常很好的隐蔽场所。 严旭尧坐在楼梯口抽了整整一包烟,这个地方比较安静,因为人们都是坐电梯上下,很少有人走步行梯,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他在暗处紧紧盯着沈筠的病房,除了护士进去过几次之外,再没有别人探望过她。 严旭尧有些坐不住了,他拿出了沈筠的手机给“斩爱”发了一条微信,问道:“你在忙什么呢,到滨海了吗?” 消息发出后如石沉大海,转眼又过去了两个小时,“斩爱”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严旭尧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对方现在弃用了这个微信号,还是说那家伙已经觉察到了事情不对劲儿不来了? 下午3点多钟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一阵高跟鞋“哒哒”的响声,严旭尧将楼道口的门扒开了一道缝隙,望见护士带着两个女人朝沈筠病房走了过去。 护士身后那两个女人的面孔非常熟悉,也非常的漂亮,站在一起就像是对姐妹花,是何晴和张雪母女。严旭尧皱了皱眉,心说这两个女人怎么来了,不过,她们探望沈筠也并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 何晴母女的脸色都很凝重,尤其是张雪,走路时一直低着头,她的手中还挎着一个花篮,康乃馨散发的芬芳打老远就扑面而来,严旭尧对花香比较过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那?”何晴喊了一声,就朝楼梯口走过来。 严旭尧不禁一惊,他没料到何晴这样敏锐,刚想躲起来,对方一把就将楼道口的门拉开了,四目相对,严旭尧尴尬地笑了起来。 “严旭尧,原来是你啊,你躲这里干嘛呢?”何晴皱着眉头问道,“我刚才听见有人打喷嚏,声音还有些耳熟,果然是有熟人在这里!” “何姐,你真强,连打喷嚏都能听出是谁来……我在楼道里抽根烟……沈筠伤成这个样子,我不放心,所以一直在陪着她……”严旭尧解释道。 何晴望着满地的烟头,又瞅了瞅严旭尧发红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你在这很长时间了吧,而且我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估计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看不出来,你对沈筠的感情这么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离婚呢,夫妻一方有事的时候,更应该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才对……” 严旭尧笑了笑,何晴的话让他很难回应,于是就把话题叉开了,问道:“何姐,你们两个怎么今天过来了?” “你还说呢,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何晴不满地说道,“那天阿雪告诉我沈筠受了重伤,在河西区医院救治,我们两个去了两次,医院都不让见……今天上午,我们又去了一次,那边说沈筠已经转到了人民医院,并说联系人是你……于是我们就拨打你的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 “哦……你们打我电话了?”严旭尧掏出了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由于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所以当时没有听见,歉意地笑道:“何姐,真是抱歉,可能电梯里信号不好……” 张雪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见严旭尧连正眼都不看瞧她一下,眼眶不禁红了,抬起头来鼓足勇气说道:“姐夫……你好……” 姐夫?! 严旭尧不禁张大了嘴巴,嘴里叼着的香烟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浑身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说道:“别……别……你可别那么叫我,我承受不起,再说了,我已经和沈筠离婚了,咱们之间没任何关系……” “姐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雪掩面哭泣道。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张雪,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女人,你居然给我下了半年毒,我决不会原谅你的……” “下了半年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晴问道,她望着张雪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张雪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哭着跑开了。 何晴问道:“小筠的病情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已经快一周了。”严旭尧无奈地说道。 何晴望着张雪下了电梯,神色不禁焦急起来,于是将花篮交到了严旭尧手中,说道:“我得赶紧去追那个丫头,这孩子最近情绪总失控,我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沈筠这边就拜托你了,我们等会儿再过来……唉!张雪她确实做了很多错事,现在她也追悔莫及,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至少不要再刺激她,算姐求你了……你刚才说的下毒是怎么回事?” “那事你还是回去亲自问她去吧。”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 何晴走后,严旭尧又回到楼梯口里面,郁闷地抽着烟,他已经有一天没有进食了,又困又饿,全凭那一口烟勉强支撑着。然而,这最后一支烟也马上抽完了,那个叫“斩爱”的男人还没来,微信也没有回,他背靠着墙不禁打起了盹。 朦胧中,严旭尧突然听到病房门关闭时发出的吱呀声,赶忙睁开了眼睛查看,发现楼道里十分安静,沈筠的病房门也一直关着,他以为刚才是发生了错觉,于是站起来走到沈筠的病房外面。 沈筠的房间里有动静,好像是男人的咳嗽声,严旭尧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裤兜里的折叠刀,把耳朵贴在了木门上面,凝神倾听。 “护士,她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那人的声音浑厚而有磁性,而且听起来有几分熟悉,但严旭尧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严旭尧心中的怒火在燃烧,这房间里的男人一定就是“斩爱”了,不然,还有哪个男人会来探望沈筠呢?! “病人已经昏迷一周了。”那个护士轻声回答道。 “她一直没有醒来过吗?”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又问道。 护士说道:“是的,根据河西区医院的病案材料,她从被抢救以来,一直昏迷不醒……” “她会不会中途苏醒过,然后又继续昏迷了?”那个男人又问道,他的声音语调有一些改变,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严旭尧依然听出了那是惊讶。 严旭尧一阵咬牙切齿,现在越加肯定这个男人就是“斩爱”了,不然这家伙不会突然问沈筠有没有冲突醒过来,最关键是对方声音里还有些惊讶,一定是因为之前和他假扮的沈筠聊过微信的缘故。 那个护士说道:“先生,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但几率非常小,如果有的话,我们的仪器也会检测到,但目前来看仪器的数据分布都很稳定,这意味着病人一直是昏迷的状态。病人的脑部受到了重创,她的恢复可能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去年收治过一例病人,那人昏迷了一个多月呢。” “哦,原来这个样子……”那个男人沉吟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旭尧此刻的心情愤怒到了极点,他原本想推门冲进去,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医院这地方是公共场所,到处是摄像头,到处是人,他要是采取个什么行动,肯定不方便,说不定到时夺妻之恨没有报,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得不偿失。 严旭尧心里正在琢磨着计划,突然听到了房间里的脚步声,里面的人是要出来了,他心急之下,左右环顾,发现卫生间离着自己更近一些,就一个箭步冲过去,躲在了男卫生间里面。 严旭尧刚躲进卫生间的同时,沈筠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出来,因为严旭尧急于躲避,也因为卫生间门口的角度问题,那个男人一闪而过,他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部。 严旭尧戴上了口罩,正准备冲出去跟上那个男人,刚一出卫生间门就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严旭尧瞅了一眼对方,不禁心中一震,那人居然是刚从沈筠病房里出来的黑色西装男子,看样子正要进卫生间里方便。 严旭尧刚才着急要追出去,所以往前冲的力道很猛,一下子将那个黑衣男子撞出去老远,对方往后噔噔退了好几步,脚下不稳蹲坐在地上。 严旭尧望了那个黑衣男子一眼,发现对方脸上也戴着口罩,眼睛很大炯炯有神,鬓角有些花白,尽管看不见对方的脸,但猜测对方的年龄至少在五十岁左右。 严旭尧心中的阴云更加浓郁了,暗骂沈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找了一个干爹般大的老男人! 严旭尧稍稍愣了一下,为了避免引起对方怀疑,随即走上前伸出一只手,将对方从地上拉了起来。 “对不起……哦……谢谢……” 出乎严旭尧意料之外,那个男子被没有因为被他撞到而恼怒,反而向他道歉和致谢,显得非常有涵养。 严旭尧注视着黑衣男子的眼睛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转身做了个想要离开的动作,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收拾对方。 严旭尧佯装想要去电梯那边,谁知刚一转身就被黑衣男子抓住了手。 “兄弟,可以借个火吗?”黑衣男子突然问道。 严旭尧又是一愣,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了对方,那人接过了打火机,掏出了一根烟,解开口罩点着烟吸了一口,这时他看到了对方的脸。 是他! 居然是他! 第312章 你简直是魔鬼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严旭尧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微信昵称为“斩爱”的男人竟然会是他! 这个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神晖集团西山售楼处的总经理吴宇瀚,沈筠的那个顶头上司。 严旭尧当时还想为什么听着这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呢,原来是沈筠的上司吴宇瀚。前段时间,他和沈筠曾和吴宇瀚一起吃过饭,这个男人举止颇有风度,尤其是声音低沉很有磁性,属于那种典型成功男人。 关于沈筠外遇的男人,他想过田学东,想过刘宇,但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吴宇瀚把打火机还给了严旭尧,说了声谢谢,然后推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了。 严旭尧注视着对方走进卫生间,不禁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地咯吱响,左右环顾楼道里再没有其他人,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然后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上了。 吴宇瀚站在卫生间的窗户旁,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着手机,一抬头猛然发现之前撞自己的那个男人也进来了,而且把门反锁了,不禁大吃一惊,说道:“先生,你……” 严旭尧冷笑朝对方逼了过去,在吴宇瀚的疑惑中,猛地扬起拳头照着对方的脸狠狠就是一下。 吴宇瀚猝不及防,身子被打得一个侧外站不稳趴在窗台上,眼镜直接被打飞了出去,手机啪嗒一声也掉到了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宇瀚捂着被打肿的脸问道,一副震惊不解的神情。 “想知道我是谁是吧,好,老子就让你死个明白!”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把自己的口罩摘下来,露出了狰狞无比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魔。 “严旭尧,怎么会是你?!”吴宇瀚不禁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为什么动手打人?!”严旭尧揪住了吴宇瀚的衣领,冷笑道:“孙子,你他妈的跟老子装糊涂是吧?” “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了……”吴宇瀚见严旭尧又扬起了拳头,赶紧用手护住了脸部。 “吴宇瀚,你个老不死的,你应该知道偷人妻子的下场是什么吧?”严旭尧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等这一天好久了,也找你好久了,今天,咱们的新账老账一起算!” “等等……严旭尧……你先听我说,咱们之间肯定存在什么误会。”吴宇瀚见严旭尧那个样子,心里不禁一阵发火,赶紧解释道。 “误会?!老子信你才怪!”严旭尧现在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失控了,照着吴宇瀚的肚子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吴宇瀚捂着肚子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严旭尧上前一脚又把他踩住了,“说,你和沈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要是说好了,我给你一个痛快的,否则老子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啊,你知道的……”吴宇瀚抱着肚子痛苦地回答道,此刻他满脸大汗,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 “不说是吧,操你大爷的!”严旭尧弯下腰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你这个王八蛋,你以为不说老子就不知道了吗,你他妈的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探望沈筠啊……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作为她的上司,来看她一下难道不应该吗?”吴宇瀚被严旭尧扇地眼冒金星,依然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他妈的说这些话真有意思,非要老子拆穿你嘛?”严旭尧见这小子居然还狡辩,冷笑着说道:“沈筠在这里住院没几个人知道,而且她是刚刚才转来这里的,我压根就没有跟你们单位打过招呼,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宇瀚一愣,旋即回答道:“这个我是从单位同事那里听到的……严旭尧,我完全是出于好意,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就为了这点事动手伤人,值当的吗?” “你是听谁说沈筠住院了?”严旭尧阴沉着脸反问道。 “沈筠这么久没上班也没请假,我作为单位的负责人,自然要过问一下的……我记得的是当时开会的时候有人说的,但具体是谁我现在想不起来了……”吴宇瀚痛苦地说道。 “想不起来了?你这个老不死的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故意装蒜?!”严旭尧差点被气晕了,骂道:“好,你这孙子既然想不起来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我告诉你,你之所以知道沈筠在这里住院,不是别人告诉你的,而是沈筠,因为你就是那个斩爱!” “斩爱?严旭尧,我真不知你在说什么,求求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吴宇瀚不禁张大了嘴巴,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严旭尧将吴宇瀚的表情看在眼中,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这个狗日的杂碎,就是在装糊涂,他都快被气炸了,抡起巴掌左右开弓,打得吴宇瀚哀声尖叫。 “你他娘的不打不说实话是吧,老子抽死你!刚才你在病房跟那个护士都说了些什么,老子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敢装糊涂!你反复询问那个护士沈筠到底有没有中途醒过来,你为什么这么问想必心知肚明吧,你再敢装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严旭尧骂道,下手毫不留情。 “别打了……别打了……”吴宇瀚哀嚎道,身子直发抖,“我说说话……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严旭尧闻言就停手了,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有些疼了,骂道:“你这个杂碎,不给你一点颜色你他妈的还给我装,你有胆子做事没胆子承认,你这个老不死的!” 吴宇瀚被打的满脸是血,他在严旭尧面前确实毫无招架之力,关键他的眼镜被打飞了,眼前一面模糊不清,趴在地上就跟个瞎子一样。 “严旭尧,我确实跟沈筠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我们……” 吴宇瀚依旧辩解道,他见严旭尧又扬起了拳头,赶忙又道:“不过,沈筠住院这事我不是开会时听别人说的,而是有人让我来的……” “哦,有人让你来的,什么人,快说!”严旭尧闻言心中一震,眼中寒芒闪过,一把将吴宇瀚揪了起来。 “手机……我的手机里有短信……”吴宇瀚被严旭尧掐住了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扭头望了地上的手机一眼,然后一把将吴宇瀚推开,走过去弯腰将手机捡了起来。 吴宇瀚的手机屏幕有密码,严旭尧上前将吴宇瀚的右手强行拽过来,然后抓着他的食指在指纹识别区一按,屏幕瞬间解锁成功,吴宇瀚望着手机屏幕,脸上的一滴鲜血掉落在屏幕上,溅出了一朵血花。 严旭尧拿着手机在吴宇瀚的衣服上蹭了蹭,说道:“你要是敢骗我,你会后悔的。” 他打开了手机的首收信箱,果然发现有一条短信,内容是:“老吴,外地那边出了点意外,我今天暂时赶不回滨海,沈筠受伤转院到了人民医院住院部721房间,她昨天苏醒了过来,你帮我看看她那什么情况。” 严旭尧盯着这条短信,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的表情更加阴郁了,他确实冤枉了吴宇瀚,这个发信人才是真正的“斩爱”! “吴宇瀚,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慌?”严旭尧盯着他的眼睛,大声质问道。 “因为我不想牵扯到那个发信人。”吴宇瀚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回答道。 “快说,这个发信人是谁?”严旭尧的拳头攥得咯吱响,望着地上的吴宇瀚冷声问道,虽然这个老不死的不是“斩爱”,但他和“斩爱”一定脱不了干系,从发信人的口吻来看,那个人应该是比吴宇森地位更高的人,不然他不会使用“老吴”这样的称呼。 “我……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吴宇瀚一听到严旭尧质问发信人的身份,不禁陷入了恐惧,颤声回答道。 “放屁!你他妈的是不是皮又痒了?!”严旭尧走过去掐住了吴宇瀚的脖子,骂道:“你居然说不知道?你这是在挑战老子的底线!”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吴宇瀚坚持说道,“我只知道他现在是神晖集团的实际控制人……” “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啊!”严旭尧被气得一阵眩晕,事情到了关键口上,这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打起了马虎眼,于是掐着他的脖子推倒了马桶旁,将他的头按在了马桶里,然后按了几下冲水。 吴宇瀚的身子一阵抽搐,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被水呛到了。 “你说不说?”严旭尧松开了吴宇瀚,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要是再打马虎眼,下一次就让你在马桶里潜水两分钟!” “你简直是个魔鬼!”吴宇瀚的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倒在了卫生间马桶上,因为刚才喝了好几口马桶水,忍不住恶心地呕吐起来。 第313章 应该不是拉拉 人生充满了各种戏剧性,当然最戏剧的一幕莫过于似是而非,当真相无限接近的时刻,却发现那是一个死胡同,这就生活,这就是现实! 吴宇瀚的生活也充满了戏剧性,他的戏剧性在于帮别人做事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在严旭尧看来简直荒谬至极! “严旭尧,你听我说,虽然我表面是西山售楼处的老总,但我不过是个职业经理人而已。”吴宇瀚喘着气解释道,“我是张建国介绍到这里来工作的,我们是以前的战友,关系一直不错,正好去年我赶上部队转业,原本要去机关工作的,但张建国力荐我来他们售楼处工作,所以我转业就没有选择通常的分配,而是选择了自主择业,这样可以拿双份薪水,于是我便从云南回到滨海……” 严旭尧皱了皱眉打断了他,不耐烦地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我想,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了,我问你,沈筠外遇的对象究竟是谁?” “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是高管,但在公司根本没有任何股份,说白了就是个高级打工仔,跟那些懂事比起来人微言轻,怎么可能去打沈筠主意呢……”吴宇瀚望了严旭尧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公司的人都传你妻子沈筠和几个懂事之间关系很暧昧,就我所知的有田学东、谭永明……还有谭永明的儿子谭力……” 严旭尧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问2004年至2007年间沈筠在和什么人交往?” “这我哪知道啊,反正不是我,我去年才来的西山售楼处,以前人还在云南呢。”吴宇瀚一脸苦相地说道,“严旭尧,你真的冤枉人了!” “你他妈的是听不懂人话啊还是咋的,故意跟我装糊涂是不?!” 严旭尧一阵恼怒,掐着吴宇瀚的脖子将他的头按在马桶里,反复进行冲水。公共卫生间的马桶都不怎么干净,而且还是医院里的,马桶边缘里沾着病人的排泄物。吴宇瀚就像一个溺水的鸡,身子左右扑腾抽搐着,但是头依然扎在马桶里,面部把马桶眼儿堵住了,水泄不下去越积越多,转眼就溢了出来,水平面上一阵咕咕的冒泡,看来这水他没少喝。 严旭尧看着手表,见时间差不多将吴宇瀚提了起来。吴宇瀚趴在地上一阵呕吐,大口呼吸着卫生间里带着异味的空气,顿时觉得世界如此美好。 “严旭尧,求求你别在折磨我了,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还不行吗?”吴宇瀚哭丧着脸说道,“你想知道那个给我发短信的人是谁,我现在只知道他目前是神晖集团新加入的隐形股东,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单线联系,我只等他跟我联系,我也曾试图跟对方联系,但是一直联系不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不是不信的话可以按照发信人的号码打过去,一准是个空号。” 严旭尧的脸色铁青,将信将疑拿起吴宇瀚的手机,按照那个发信的号码打了过去,果然听筒里传来了机械的提示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你他妈给我这个破理由就让我相信你啊?!”严旭尧把手机摔在地上,怒道:“你别跟我扯什么职业经理人,什么高级打工的,把自己说得那么低微,你好歹是西山售楼处名义上的一把手,怎么会随便按照一个素不相识人的指示做事,他妈的是你傻啊还是老子傻?你还拿一个隐形股东来糊弄我,别忘了老子也是学法律的,这所谓隐形股东只是对于公司之外的人而言,对你们这些公司内部高管来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实际持股人是谁,你又想喝马桶水了是吧,老不死的?!” 吴宇瀚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说道:“我知道这些事情听起来有些离奇,别说你不相信,连我自己也觉的不可思议。这段时间,公司处于多事之秋,谭永明失踪后群龙无首,田学东逼着张建国把名下的股份转让了,这样田学东实际成了最大持股人,可没过多久这田学东也消失了……新的控股人是谁现在还真不清楚,不过再过两个月要开股东大会,这之前一定会公之于众的……我之所以给那个隐形股东办事,这是张建国吩咐的,他对我说将来可能有人指示我做一些事情,让我不要问为什么,直接按吩咐去完成就行了……” 什么,这件事居然是张建国吩咐的?!严旭尧乍一听说不禁一愣,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张建国不是因为涉嫌二十多年前的案子向公安局投案自首了吗?”严旭尧问道。 “是的。”吴宇瀚点点头说道,“这事正是张建国投案自首前一天晚上跟我说的,他还告诉我现在神晖集团几个股东之间内斗很厉害,他要帮他代理在公司的股权事务,帮助他女儿张雪重新夺回在公司的份额甚至支配权。” 严旭尧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说道:“按照你所说,那个跟你单线联系的人应该是张建国身边的人,我这样理解对吧?” “我想是这样的,张建国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一个外人。”吴宇瀚点点头回答。 “吴宇瀚,你的这种说法听起来貌似合理,但我还有一个疑问需要你解释,你说有一个隐形股东,咱们姑且称之为神秘人吧,那个人一直在与人单线联系,指挥你做一些事情,你不觉得这种说法很玄乎吗?”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质问道:“对于一个公司而言,股权更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投资这件原本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他妈的居然搞出什么单线联系这样狗血的事情,你们这到底是商战还是谍战?” 吴宇瀚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不喜欢兜圈子,但我还纠正你刚才说的一点,商场有的时候比战场还要可怕,为了保全自己,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也是必须的……从我在西山售楼处工作的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我不觉得采用单线联系这个事情很狗血,反而是很慎重的事情……我刚才说了,现在神晖集团内斗很厉害,谭永明失踪后已经没有一个能掌控全局的人了,所以,实际控股人往往会成众矢之的……你只要关注过神晖集团就应该知道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首先是实际控股人谭永明失踪,紧接着是张建国被逼出售所有股权,再就是田学东获得实际支配权不足一月也失踪了……总之,这件事非常诡异,我理解的那个给我发信的人之所以采取单线联系,实际上就是暂时自保而已。” 严旭尧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着抽了一口,目光投向了窗外远处的景色,说道:“那以你的直觉,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张建国的现任老婆袁雅还是他的原配何晴,或者是他女儿张雪?你说下你的想法。” 吴宇瀚望着严旭尧手中的香烟,喉咙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抽……我不抽烟浑身乏力,连说话也觉得费劲……” 严旭尧瞟了这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一眼,心说尼玛都这副德性了还想抽烟,这才叫真正的烟瘾啊! 他递给了对方一支香烟,然后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冷冷地说道:“你最好快点说,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吴宇瀚抽了几口,刚才那种萎靡的神情顿时精神了起来,说道:“严旭尧,你真的不值得这样……” “不值得怎么,你有话就直说!”严旭尧见对方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就问道! “我觉得沈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适合做老婆,她好像天生就喜欢周旋于男人们之间,享受着他们的追求,就像咱们这些烟民喜欢尼古丁的味道一样。那些男人都是狼,而女人毕竟是女人,她和那些男人玩暧昧,迟早会出轨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是这个道理……沈筠她是一个交际花,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嫁人,哪个男人娶了她就会有大难了,当年的徐志摩非娶陆小曼,结果为了她四处奔波挣钱,最后年纪轻轻死在了路上……”吴宇瀚说道,这个男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坐在地上侃侃而谈起来。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起来,怒道:“你他妈的真啰嗦,老子不是听你评论沈筠的,我想知道那个给你发信息的人是谁!” “我说这些就是想从旁观者的角度给你一些忠告而已……沈筠交往的那些男人,个个都非等闲之辈,严旭尧,你真的惹不起的,现在这些人的力量处于式微的阶段,你在跟他们斗争中可能占到一些便宜,但最后等他们反扑时,你会害了自己的……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沈筠这样拼,她不值得……”吴宇瀚解释道,“我这个人跟你没有利害关系,虽然你把我打了,但我其实挺同情你……既然你问我对那个发信人的看法,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袁雅……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直觉,不一定准确,因为袁雅这个女人很有野心,她之所以嫁给张建国,动机一开始就不单纯。据我所了解的情况,张建国这个人生理上有问题,一直不举,这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袁雅嫁给他目的可想而知是为了什么……相比之下,我觉得嫂子,哦,我说的是何晴,应该没这方面的野心,至于张雪,我跟这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不太了解,所以不好评论。” “袁雅,袁雅……”严旭尧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如果袁雅就是给吴宇瀚发信息的人,那么她就是“斩爱”无疑了,但“斩爱”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难道她和沈筠之间有某种不正常的关系?! 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感觉这种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因为他跟沈筠认识以来,一直觉得她的性取向很正常,怎么会有那方面的爱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严旭尧望了地上的吴宇瀚一眼,过去把他拉了起来,说道:“吴总,今天是个误会……我下手有些重了,但沈筠这事我必须查个清楚,所以你也别怪我。另外,我也劝你不要报案,在你担任西山售楼处负责人的期间,曹静,谭永明这些人相继被杀了,这几天又有几个主要控股人死于非命,我想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什么,你说谭永明他们也……”吴宇瀚不禁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你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你不会一点也没有耳闻吧,难道消息真的这么闭塞?”严旭尧冷冷地说道,“这些事情我都是从刑警那里得知的!” 第314章 夜访妻子闺蜜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经不起推敲,因为真相往往就是个盛满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轻轻一敲就碎了,然后狗血洒了一地。 严旭尧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着了魔的刑侦专案,一个发了疯的私人侦探,他执着地试图找出那个与沈筠发生关系的男人,却怎么也没想事情查着查着就到了袁雅身上,这似乎有些狗血,但仔细一琢磨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很大,再狗血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袁雅是一个漂亮而优雅的女人,而且非常有女人味,她属于那种妩媚一笑就能把男人迷倒在石榴裙下的美女,在周旋于男人之间这点,可以说她完胜沈筠。沈筠这个人的性格相对比较内敛,而袁雅则不同,她勾引男人的本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严旭尧和袁雅之间有过很多交集,但实际上他们只见过一次面而已,那次是在袁雅和张建国的婚礼之上。他和袁雅大多数是通过电话沟通的,每次袁雅都会在他耳中灌输沈筠的种种不堪,但是又没有说到点子上,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据严旭尧所了解的情况,沈筠和袁雅原本是非常好的闺蜜,但期间因为某些事情闹掰了,他推测那些事情可能是因为感情纠纷,结合袁雅对沈筠的数落,像是沈筠当年抢走了袁雅的男朋友,两个人从闺蜜变成了情敌。但这事仅仅是猜测而已,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现在,突然出现了新的的证据线索,将“斩爱”指向了袁雅,严旭尧不禁懵了,这让他大跌眼镜,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严旭尧从人民医院住院部出来以后,回到了车里,琢磨着这件事下一步怎么办,想来想去,觉得必须马上找到袁雅这个女人调查核实一下。 他手机里有袁雅的联系方式,袁雅的手机号和“斩爱”的手机号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怀疑过袁雅。他翻出了袁雅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拨了过去,滴声连续响了几下之后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喂,严旭尧,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电话?” 严旭尧说道:“沈筠她受伤住院了,伤得很严重,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袁雅那边哦了一声,声音里有些惊讶,但总体反应还是十分的平淡,就像听到了莫不相关的人受伤了一样。 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袁雅,你难道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没有,我现在才第一次听你说。”袁雅淡淡地说道,她甚至没有问沈筠是为什受伤的,具体伤的有多严重。 “袁雅,你好歹也曾经是沈筠的朋友,为什么你听到这个消息后如此冷漠,这让我真的无法理解,难道你们之间的误会隔阂就那么深吗?”严旭尧有些不满地质疑道。 “那你要怎么反应,震惊无比还是伤痛欲绝?”袁雅的声音有些激动,反问道:“沈筠之所以有这一天,完全是她自找的,我早已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你是她的老公,你应该最了解她,她有一天不做的时候吗?”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袁雅,我今天之所以给你打电话并不是单纯想告诉你沈筠受伤的事情,那天咱们再电话里聊过了之后,我就一直想找机会当面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时间没,我过去找你。” “现在?”袁雅那边有些惊讶,打了个哈欠说道,“你选的可真不是时候,我刚从外地赶回来,现在累得要死,刚躺下睡一会儿,你就来电话把我吵醒了,真烦人!” 严旭尧闻言心中不由一震,什么,这女人也说自己刚才外地回来,这不正和关于“斩爱”的线索吻合嘛,难道这个叫“斩爱”的神秘人真的就是袁雅?! “这件事对我挺重要的,我想找你简单聊几句,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严旭尧沉声说道,“你之前跟我说过沈筠的种种不堪,但没有具体告诉过这些不堪具体指的什么,所以我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这些事情咱们改天再说吧,我现在真的好困,我已经有一天一宿没合眼了。”袁雅的声音里充满了倦意,“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见面聊的事情你等我给你电话,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没空,你知道张建国投案自首把烂摊子甩给了我,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现在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觉。” “就耽误你半个小时还不行吗?”严旭尧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继续纠缠说道。 “你要是那么没有耐心,那么急于知道关于沈筠的事情,那你就过来找我吧,我反正是不能下床了,现在家里也没有别人,咱们两个在被窝里说……我把我知道的东西全告诉你,你看怎么样?”袁雅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挑逗和放浪。 严旭尧不禁为之一愣,他没有想到袁雅居然会这么讲话,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握着手机一阵沉默,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袁雅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说道:“没有那个胆量,就好好在医院陪着沈筠吧。” 严旭尧被说的有些无语,但是他太急于想知道沈筠的事情了,头脑一热,就想对袁雅说过去找她,但话还没说出口,袁雅那边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料想严旭尧不敢真的去找她,但这一次,她真的意料错了! 严旭尧知道袁雅所在的小区,上次她和张建国结婚时何晴母女出来搅局,但在婚礼上聊天时知道了他们的新房位置。 他开着车就朝袁雅家所在的小区驶去,说是小区,那里应该叫别墅更合适,因为那是一栋栋别墅连成的高档小区。 严旭尧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时间到了袁雅家所在的别墅,他也没有再给袁雅打电话,心想等会儿给她来个突然袭击。这个别墅的大门在里面反锁着,严旭尧站在大门前徘徊了一段时间后,又绕到了西墙一侧,决定从这边翻到院子里去。 此时天色已黑,夜幕可以为严旭尧提供最好的掩护,关键是严旭尧有备而来,在路上途经一个运动商品时,买了用于攀爬的工具,他以前参加户外活动时经常使用这些玩意,所以用起来比较顺手,趁着四下无人把绳索抛到墙壁上,然后就很顺利地翻到了院子里。 严旭尧心想,此时袁雅应该在卧室里面睡觉,不过这别墅这么大,从哪找到她还真是个问题。现在张建国不在家中,难道就真的只有袁雅一个人吗,这别墅里有没有保安或者佣人什么的? 严旭尧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走着,生怕会发出响动,他现在是没有目的的瞎走,朝着别墅中间的大厅走去。按理来说,袁雅在屋子里睡觉,这大厅里应该很安静才对,但是,当严旭尧接近了大厅之后,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女人的尖叫声。 第315章 全他妈是贱人 张家的别墅依山傍水,深墙大院,院子中假山林立,寒梅盛开,车库中豪车停着好几辆,有钱 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真他娘的奢侈到了极点。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假山、梅树的影子在朦胧如水的月色下影影绰绰,斑驳陆离,一个影子鬼鬼祟贵地穿过假山、越过梅树,往别墅的会客大厅方向走去。 这一刻,严旭尧觉得自己不是来调查事情的,而更像一个贼——采花贼,这个贼的目标不是任何财物,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今天晚上,他要动用非常手段,迫使袁雅说出沈筠以前的经历。 严旭尧刚蹑手蹑脚、提心吊胆走到了别墅一楼大厅门口时,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把他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在这样寒冷荒寂的冬夜,突如其来的女人尖叫就像猫头鹰的嘶鸣,让人毛骨悚然。 “啊——你……你居然又赢了,不会是出老千了吧?!”一个女人大叫道,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与不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手气怎么这样背啊……” 他大爷的! 严旭尧不禁抚住了心口,心说尼玛真是吓死老子不偿命,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是在打牌。不过,等等,这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时,房间里又一个女人笑道:“哈哈……云娜,你这哪里是手气背啊,你的心分明就没放在牌上,说不定早飞到严旭尧那里去了吧?!我告诉你啊,那个混蛋刚才还给我打过电话,想跟我单独聊聊,当然被我一口拒绝了,看起来他对沈筠还不死心呢。” 什么,苏云娜?! 严旭尧闻言如遭雷击,一下蹲坐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房间里说话的两个人居然是苏云娜和袁雅!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他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次坡峰岭事件之后,苏云娜就凭空消失了,电话也打不通,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了袁雅家中,而且谈笑风生,看起来心情不错,与在那天坡峰岭事件中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这个恶毒的女人也太会演戏了,不知道她和袁雅怎么搅到了一起,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严旭尧心头的怒火一点即燃,为了查明儿子晨晨的事情他寻找了苏云娜多日,结果一无所获,没想到今天无意撞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咬牙切齿地想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差点害死了儿子晨晨,这个仇一定要报,等会儿就找她算账! 严旭尧痛恨的还有袁雅这个贱女人,刚才她在电话里说什么要休息,一口回绝了他的见面请求,谁知来了一看,她哪里是在睡觉,分明是在客厅里玩牌,而且还把跟他打电话的事情当做了笑谈,真是可恶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贱人!全他妈的是贱人!严旭尧咬牙切齿地暗骂道。 “别跟我提那个王八蛋人渣,我恨不得杀了他。”苏云娜冷冷地说道,“我这辈子最恨那种没什么本事还对感情不忠的窝囊废!” 严旭尧趴在门口墙下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窝囊废这三字了,心中对苏云娜一阵诅咒谩骂,这女人对他的评价还真是无比恶毒啊! “云娜,我看你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杀了他,你舍得么?”袁雅笑了起来,“那天要不是你把车子下面的定时炸弹引线拆除了,严旭尧早就去阎王殿报到了……你看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人家估计还不领情,以为是你要炸死他……” “韩云那个王八蛋可真够狠的,他居然想要把我也炸死……”苏云娜怒骂了一句,冷笑道:“我不是想要救严旭尧,而是我不想让他这样死了,那样就太便宜他了,我要慢慢地折磨他!” 什么,凯迪拉克车下面的定时炸弹不是苏云娜安放的?! 这个消息绝对是一颗惊雷,严旭尧整个人不禁懵了,从袁雅、苏云娜二人的对话来看,那个炸弹应该是韩云安放的!这绝对是一个惊天的逆转,原本清晰的事实又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自己在坡峰岭枣树林亲身经历的事情不是真相,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从苏云娜话语的意思来看,韩云想用那颗炸弹将车上所有的人都送进阎王殿,不仅仅是严旭尧、刘莎、邬琳等人,甚至还包括苏云娜。 严旭尧反复琢磨着苏云话中的深意,尤其是那句“他居然想要把我也炸死”,这话包涵了很多层意思,细思极恐。苏云娜一定和韩云之间有某种合作或其他利用关系,但是韩云这人不怎么讲究,最后甚至想把苏云娜一起除掉。 “云娜,你可真是狠呀,哈哈……严旭尧这下子该倒霉了……”袁雅笑道,“只是我有些搞不懂,严旭尧那个没用的窝囊废有哪里吸引你了,让你这样不计一切的执着,我个人觉得真有些不值啊……你看人家沈筠,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喂喂……你们两个还玩不玩牌啊,说那些不高兴的事干嘛,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玩得开心些。”这时,又一个女人说道,她似乎对苏云娜和袁雅两人交谈的事情有些不满。 “好好,玩牌,今天咱们玩大点的,而且一律不准赊账啊,要玩就玩得尽兴。”袁雅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个女人似乎还真有些困倦,像是在努力支撑着。 “哎呀……袁雅,张建国这一走了,你就彻底解放了吧?我看你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是不是这些天在和某个俊男爷爷笙歌啊,你可悠着点,别饿了好多天,一次吃太饱撑着了,身体会吃不消的……”第三个女人笑着说,声音里充满的放荡。 “琼姐,你就别寒碜我了,你以为我是你呀,夜夜欲求不满。”袁雅娇嗔了一句,“今天你赢了这么钱,是不是明天就全花在夜总会那帮小鲜肉身上啊。” “你滚……讨厌……还能不能聊天了?!”那个叫琼姐的女人笑骂道,“有时我还真挺佩服你们几个的,独守空房都能受得了,那你们什么事还受不了。” 客厅里面的交谈暂时安静了下来,传来了一阵洗牌、发牌的的声音。 严旭尧陷入了沉思,这几个女人居然在谈论起了坡峰岭中的事情,声音里竟然没有多少震惊、恐惧的情感成分,听起来都非常平淡冷静,就像茶余饭后的闲谈一样,真是够冷血的!不知道她们和那天的坡峰岭事件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这其中的隐情一定不简单。 严旭尧蹲在墙根下面一阵咬牙切齿,这牌桌上估计他妈的没有一个好女人,她们这些人聚在一起难道就是为了打牌吗,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人应该是一个小集团,她们应该也是那种隐藏的博弈力量。 他不敢贸然行动,还想再听听这些女人再说什么事情,可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听了半天都是鸡毛蒜片的琐事,再没有关于坡峰岭的交谈了。 这个客厅的门是钢化玻璃的,房间里面和门口都有明亮的灯光,严旭尧刚才一直怕暴露了自己,所以只是蹲着身子偷听,始终没敢抬起头来察看客厅里的人。 他在地上蹲得久了双腿就有些酸痛,同时也对房间里的人有些好奇,就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客厅里的情况。 这一看,严旭尧整个人不禁被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合不上,大脑也一片空白,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原来,这个客厅有一张金丝楠木方桌,四个美丽成熟的女人围坐在桌子旁打麻将,袁雅坐在桌子北侧,苏云娜背对着严旭尧坐在南侧,西侧位置是一个陌生的美丽中年女子,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叫琼姐的女人,严旭尧把目光投向了座位的东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女人居然是方梅馨! 方梅馨是严旭尧在调查沈筠出轨过程遇到的一个女人,两人很快发展成了情人关系,结果前不久这女人告诉他怀孕了,孩子是他的。可以说,方梅馨是严旭尧比较信赖的一个女人,知道她怀孕了之后,他非常震惊和慌乱,要求方梅馨把孩子打掉,可这女人也不知脑子动了哪根筋,执意要将肚里的孩子生下来,为此两个人还争吵了一架。 那天晚上之后,严旭尧和方梅馨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没想到她居然与袁雅、苏云娜等人混到了一起,这不能不让他大为吃惊,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浮上心头,这个女人接近自己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严旭尧心中气血上涌,恨不得一脚将玻璃门踹开,冲进将房间里的四个女人控制住,然后绑起来一一盘问。 但是,最后他努力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因为他一个人还真不确定是否能同时制服这个四个女人,最主要的是,麻将桌上还放着两把手枪,那好像是袁雅和苏云娜的,她们一抬手就能抓到。 他望着那两把枪,脸色不禁为之一变,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们居然也这么难对付! 所以,严旭尧不敢以身冒险,别看房间里的都是女人,估计歹毒凶狠程度可比男人逊色。 他趴在玻璃门上,正在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做时,麻将桌东边的方梅馨有意无意朝房门这边瞅了一眼,恰好就看到了门上有一张惨白的人脸,她不禁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麻将牌也掉落在地上。 严旭尧没想到方梅馨这时会突然往他这边瞅,也被吓愣了,他瞪着方梅馨,不知道这女人接下来会是如何反应。 方梅馨所在的位置距离玻璃门大概有四五米远,因为屋里屋外光线很好,她乍见到那张人脸时被吓坏了,可马上就认出了那是严旭尧,脸上的表情就更惊讶了,怔怔望着严旭尧,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严旭尧赶紧把脑袋收回来,心脏怦怦狂跳,背靠在墙壁上,心想这下可糟了,万一方梅馨这女人一叫,自己可就暴露了。 第316章 夜半惊情一刻 严旭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在袁雅家中发现了苏云娜和方梅馨两个女人,他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更倒霉的是,严旭尧还没有采取行动,就被方梅馨发现了,真尼玛的出师不利,他背靠着墙壁迅速地思虑着对策。 “梅馨,你怎么了?!”袁雅见方梅馨的表情不对劲儿,问道。 “哦……没……没事,我刚在一个姿势坐太久了,腿有些抽筋……”方梅馨说道,“我站起来活动一下就好了。” “嗯,站起来活动一下。”袁雅说道:“梅馨,你自从来了之后就没怎么说话,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方梅馨摇了摇头,自嘲道:“没什么,我光输钱了,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我们家那位天天骂我败家……我出去走两步活动下,顺便抽支烟,你们这局先不要带我了。” “你把衣服披上,别着凉了,外面非常冷。”那个叫琼姐的女人说道。 严旭尧听着房间里女人们的对话,抚着胸口不禁长吁了口气,又把脑袋伸过去一点,望见方梅馨正朝门口方向走来。 他心里一惊,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左右环顾,迅速躲进了旁边的假山里,静静注视着客厅门口伺机而动。 方梅馨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站在一棵梅树下面,借着门口的灯光点着一根烟,可能是第一口吸得有些猛被呛到了,咳嗽了起来。她用香烟掩饰着内心的紧张,眼睛左右环顾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严旭尧的影子,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严旭尧知道方梅馨已经发现了自己,再隐藏无异于掩耳盗铃,没什么意义,于是就闪身从假山走了出来,冲她招了招手。 方梅馨的身子一震,为了不引起屋里人的怀疑,她没有立即移动脚步,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来。 方梅馨走到假山旁,一把将严旭尧拉到了昏暗处,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严旭尧,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和袁雅那些女人混到了一起?!”严旭尧冷笑道,“方梅馨,你是不是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方梅馨顿了顿说道,“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老公是神晖集团的法律顾问,我和他们张家的人都很熟悉,包括何晴、张雪、袁雅,经常一起打牌聊天的。” “哦?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严旭尧将信将疑地问道,“但我不是说的袁雅,而是苏云娜,你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苏云娜也是神晖集团的法律顾问,我最初也不认识她,只是前段时间通过袁雅认识的。”方梅馨有些幽怨地说道,“我听说她是你的前女友……你的女人还真不少啊。” 严旭尧没有理会方梅馨的幽怨和醋意,抓着她的胳膊问道:“难道你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我可不信,我在房间外面听到了你们议论坡峰岭的事情,如果你们是泛泛之交,不可能公开谈论那件事,你跟我说说话,就不要再骗我了。” “你捏疼我了……”方梅馨靠在严旭尧的怀里,“这些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说,你赶紧走吧,要是被她们发现就不好了!”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真相,你快告诉我!”严旭尧逼问道,黑暗中看不到她的眼睛,但能感受到对方心跳和喘气。 不知道为什么,严旭尧一提起这件事情,方梅馨就显得非常紧张! “这件事真的一言难尽,改天我再跟你细说,我不能在院子待太久,不然她们会怀疑的,你快些走吧。”方梅馨颤声哀求道。 “行,回头你必须把知道的事情说清楚。”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方梅馨,你难道真的怀孕了吗,没骗我?” “你……你居然怀疑我说假话?”方梅馨的身子一震,伸手奋力推开了严旭尧,情绪非常的激动。 “你别生气,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另外如果你怀孕了,为什么还随身带着香烟,而且还抽烟,你既然想把那个孩子生下来,难道不知道那样会胎儿有害吗?!”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 方梅馨的身子不住颤抖,显然她有些生气,也没有说话解释,而是抓住严旭尧的手放到了她微微隆起的xiao腹上。 严旭尧的身子一震,瞬间被各种滋味包围了,叹了口气,劝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方梅馨,你不要这么冲动用事,理智一些好吗,现在趁着胎儿还小,去做掉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严旭尧,你这人好自私,这件事我不会听你的!” 方梅馨甩开了严旭尧的手,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望了黑暗中的男人一眼,转身朝客厅门口方向走去。 严旭尧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痛苦、后悔、纠结、郁闷的滋味交织在一起,快要崩溃了,抱着头蹲在假山角落里,不知道如何收拾这局面。 方梅馨走了之后,严旭尧越想越不甘心,方梅馨这么紧张一定有事情,今天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白来了,于是又悄悄潜行了到了客厅门口的玻璃门前,然后把头探了过去,这一次他小心多了,屏息凝视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梅馨,外面多冷啊,你身体现在好些了吗?”袁雅一边摆牌一边问道。 方梅馨打了喷嚏说道:“嗯,外面是挺冷的,不过风这么一过,脑袋顿时清醒了很多,我相信下一把绝对会扳回手气的。” 袁雅打了个哈欠,说道:“正好你回来了,就陪她们再玩一会儿吧,我实在困得不行了,我要上去躺会儿。” “不行……袁雅,你要是走了,我们一会儿赢谁的钱去啊?”那个叫琼姐的女人笑道,“再陪我们玩几把,我们一会儿也走了,这样你可以安心地抱着你的小鲜肉睡大觉去。” “琼姐,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袁雅娇嗔道,她站起来披上衣服,“我跟你们玩了这么多次牌,还不了解你们的风格吗,说是再玩几把,估计就玩一个通宵,我可真受不了。我上楼了,你们要是困了就找个房间休息吧。” 琼姐站起身来还想再劝,但被苏云娜拉住了,苏云娜说道:“小雅确实累了,咱么就别折腾她了,梅馨,你把门外站着的那个叫起来,咱们一起玩吧。” 严旭尧趴在玻璃门外面一听这话,下巴差点掉下来,心脏扑通扑通差点爆了,他有些搞不明白,苏云娜这女人一直背对着自己,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云娜……你说什么,谁啊?”方梅馨闻言身子一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问道。 苏云娜笑了笑说道:“就是之前陪你来的那个女司机,她现在不是还在外面等着吗?” “哦,云娜,你说的是小玲啊,我早就让她回去了。我知道会玩通宵的,就没让她等我。”方梅馨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 “哦,早知道你就应该留下她来,袁雅可真扫兴。”苏云娜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严旭尧无力地趴在门口外面,那颗狂跳的心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心说尼玛的苏云娜,差点吓死老子了,你等着,老子收拾完袁雅那个贱人再来找你算账。 严旭尧再次悄悄地隐身于假山之内,像个猎人一样静静观望着这栋别墅,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左右,发现二楼西侧一个房间的灯光亮了,估计是袁雅回到卧室准备睡觉。 他将目光望向了那个房间,透过橘黄色窗帘看到女人曼妙的身姿影子,好像是在宽衣解带,那正是袁雅! 严旭尧的喉咙动了一下,两个拳头不由攥紧了,他紧紧盯着房间里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邪笑。 第317章 暗夜猎手来袭 二楼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但严旭尧的眼中却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似乎要将视线里的东西全部吞噬焚毁。他就像一头隐藏在丛林山石堆里的黑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一眨不眨,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然后蹿过去咬住对方的喉咙,一击毙命! 黑夜,对于捕食者来说,是最佳的武器! 严旭尧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他又静静地等待了二十几分钟,估摸着袁雅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这才悄悄地走到了楼下墙根处。此时,他已被凄冷的夜风冻得身体僵硬,迫切需要爬进舒适的房间避风,如果可能,抱住女人温润柔软的身体取暖。 他仰望着二楼袁雅的房间,眉头皱了一下,那里虽然是二楼可却并不容易爬上去,而且冬天窗户关得很紧,要想破窗而入有些难度,当然最主要的是还会惊动房间里的人。袁雅的枪法如何他不知道,但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检验。 这个结果不是严旭尧想看到的,他需要一个更稳妥的突破方案,不希望在这件事上冒险。 借着朦胧的月色,严旭尧观察着这栋别墅的结构,突然眼前一亮,原来在袁雅房间左侧位置有一个小型窗户,小型窗户下面有一个摆放空调机的围栏。他欣喜地注意到这个窗户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隙,看样子不是厨房就是卫生间。 严旭尧掏出绳索抛到空调围栏上扽了一下,确认牢靠之后攀爬上去,站在空调机上拉开窗户,然后爬了进去。 他猜得没错,这是一个厨房。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躲在厨房门后倾听了一下,确实外面楼道中安全后才悄悄走了出来。 他蹑手蹑脚走到袁雅的房间外面,轻轻按着门把手一拧,结果没有拧动,房门在里面被反锁上了。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软件,借着白光扫了一眼门锁,是那种最普通的撞锁,然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塞进门缝里晃动了几下,门一推就开了。这一招是他上大学那会儿跟一个合租的人学来的,屡试不爽,今天也派上了用场。 严旭尧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闪身溜进了房间内,顺手又把房间关闭了。房间里温暖如春,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刺激着他脆弱而紧张的神经。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严旭尧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摸索着,寻找袁雅的位置,结果不小心撞翻了地板上的什么东西,发出了咣当一声闷响,吓得严旭尧的心差点飞出来,慌忙趴在地板上隐蔽。 “嗯……”房间里的女人发出了一声轻哼,刚才那声闷响肯定惊扰了她的美梦,但或许因为她太困倦了睡得很沉,只是翻了个身子,并没有惊醒过来。 严旭尧从地上爬起来,拿出手机,用屏幕的微光照了下地板,发现原来自己刚才不小心将衣架撞倒了。 严旭尧自打进入袁雅的别墅之后就一直神经紧绷、担心害怕,但是一个问题突然涌上心头,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他现在置身于一个美丽女人的卧室之中,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接下来就应该是和袁雅这个女人摊牌的时候了,虽然他很讨厌用摊牌这两个字,但似乎没有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此时情景了。据严旭尧所知,袁雅现在是了解沈筠从前经历的唯一知情人了,但一直以来,这个女人始终扮演挑拨离间的角色,今天他必须使用手段迫使她乖乖就范,将实情说出了,最关键是核实这女人究竟是不是那个神秘人“斩爱”。 严旭尧走到窗前将帘子轻轻拉开了一道缝隙,让外面迷蒙的月光照进来,房间里尽管依然昏暗,但基本上可以看清房间里的事物了。 袁雅背对着严旭尧侧卧在一张宽大的软床之上,身体上盖着一条驼绒被,神态宁静,睡姿甜美,呼吸平缓,丝毫不知道危险将至。 他盯着熟睡中的美丽女人,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心想两个多小时前这个女人还放肆地在电话里进行挑逗,说什么如果想谈沈筠的事情那就到被窝里谈,而如今他正站在她的床前,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严旭尧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袁雅知道了此时的情况,她会作何反应和感想,会不会崩溃?! 他把自己的鞋子脱掉,轻轻放在床底下,然后爬上了席梦思床,掀开袁雅身上的驼绒被子钻了进去,双手环住了女人柔美纤细的身子。 袁雅没有生育过,身材保持得极佳,严旭尧当时在她的婚礼上英雄救美将她从水池中救出,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撩人心魄的触感。他依然记得当时妻子沈筠还为了这件事跟他大发雷霆,空气中的醋味很浓,想必连沈筠也暗自赞叹妒忌袁雅的傲人身材。 他爬上席梦思的动作很轻缓,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搂在怀中,睡梦中的女人“嗯”的哼了一声,柳眉微蹙,似乎在梦中也遇到了烦心的事情,双手条件反射般推阻抗拒着男人的搂抱,试图挣脱那双大手的控制。 但是,袁雅越是挣扎推阻,严旭尧抱得就是越紧,勒得睡梦中女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高挺的饱满之处急促起伏,剧烈咳嗽起来。 严旭尧真切感受到了怀中女人饱满之处与自己胳膊的奇妙触感,不禁一阵心浮气躁,那双环在女人身上的手轻轻往上移动,掀起她的睡衣直接握住了那两团饱满,反复摩挲起来。 “嗯……嗯……啊,坏蛋,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睡梦中袁雅感受到了身体正在遭受侵犯,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袁雅的声音有些烦恼和娇嗔,但那绝不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她的声音甚至有一丝愉悦,似乎在享受男人的抚摸。 严旭尧的心中暗骂贱货,居然这么两下就有反应了,看来应该没少跟男人厮混,张建国真可悲,虽然事业上做的很成功,但两任貌美如花的妻子相继给他戴绿帽,颜色一个比一个深。他有时真的不明白,作为一个男人那方面明明已经不行了,可坚持娶一个年轻貌美、妩媚动人的女人做妻子,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自己年轻貌美的妻子天天与别的男人苟且,这事光想想就非常虐心,他真不知道张建国这么多年来是怎么挺过来的,他一定是个圣人,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圣人才无欲。 严旭尧把自己的嘴唇凑到袁雅柔美的肌肤上,从上往下添了起来。袁雅的身体不由一阵颤抖,鼻息更加急促,娇嗔道:“真讨厌……又来折磨我……你们打完牌了?” 严旭尧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袁雅是将他当成了楼下打牌的女人,不禁一阵无语,但是身体贴得她更紧了,当然指的是他身体最坚硬那一部分。 袁雅本来正在半睡半醒之间,她因为一天一宿没合眼,现在有些头重脚轻,十分不情愿睁开眼睛,误将严旭尧当成了楼下的女人,但突然感受到了身后的坚硬和火热,身体猛地一震,随即也恍然意识到覆在自己饱满的大手有些粗糙,抱着她的分明是一个男人! 袁雅就像被泼了一头冷水,意识顿时清醒了起来,因为她背对着男人,而且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她无法分辨身后的那个男人是谁。 但是,对袁雅而言,身后男人是何身份根本不重要,她只知道对方趁她熟睡时侵犯了她,这个人必须死! 黑暗中,袁雅睁大了眼睛,忍受着身后男人对自己的肆意侵犯,尤其是对方那双大手糅动的力度极大,痛得她柳眉紧皱,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 袁雅的手悄悄伸出了被子,试图往自己左上方的床头柜摸去,那里放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不过,她没有找到那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枪,却感到自己身后又多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与之前那个火热的东西不同,这个东西抵在她的脊背上一片冰凉。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袁雅身后的男人冷冷地问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成分。 “你……是谁?”袁雅颤声问道,她感受到男人的大手掠过她平滑的腹部正往她的三角地带移动,情不自禁打了个战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袁雅……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明知故问?”严旭尧冷笑道,“不是你打电话叫我到你被窝里谈事情吗,现在我来了,你可以说了,快告诉我你跟沈筠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别怪我辣手摧花,对你不客气!” “严旭尧?!”袁雅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她试图转过身来,“你是找到这里来的?还有,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最好不要乱动,小心这把枪走火了。”严旭尧威胁道,“你知道是我了之后,是不是感到很吃惊?” “嗯……是很惊讶,因为我压根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我以前……太低估你了。”袁雅尽量是自己的语气恢复冷静,“严旭尧,你把枪放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谈,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何必这个样子。其实,我早就想找个时间约你一起喝两杯,聊聊沈筠之前的事情。” “哦,你真是这样想的?可我之前听到却是另外一种声音!”严旭尧冷哼了一声,“我的事情怎么抵得过你一局麻将呢?!我在你们眼中不过是个窝囊废和笑谈而已……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你们指的都是谁?” 袁雅的身体情不自禁又是一震,失声说道:“难道……我们在客厅里的对话,你在外面都听到了?” “哼哼,一字不差!” 严旭尧冷笑着说道,他对这个女人的恨意越来越深,糅动着女人饱满之处的力度渐渐加大,那两团饱满在他的大手中变换出各种形状。 第318章 被窝里的审讯 (PS:各位书友,前几天生病影响更新了,实在不好意思,即日起恢复每天两更,谢谢支持。) “严旭尧,你捏痛我了,难道你对女人都是这样粗暴的吗?”袁雅皱着眉头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但是又不敢反抗动弹,只好强忍着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羞辱折磨。 “我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就是简单粗暴,所以你也别跟我绕弯子耍小聪明,那样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行,我保证不侵犯、伤害你。如果你还有其他什么想法,我劝你现在最好打住,除非你想领教一下我折磨女人的手段。”严旭尧说道,他手上的力度又增强了一些。 袁雅感觉自己的饱满之处都快被捏爆了,不禁痛哼了一声,哀求道:“求求你别那么用力,你不就是想知道沈筠的事情,我说还不行吗?” 严旭尧见袁雅这就服软了,心中不由一阵快意,暂时中止了手上的动作,命令道:“那就快说!” “我和沈筠认识十好几年了,这事从哪里说起呢?”袁雅问道。 “你真是明知故问,我关心的是沈筠的感情经历,都跟哪些男人在一起过,所以你最好捡重点讲。以前你没少在电话里给沈筠泼脏水,我想知道具体原因。” “你想让我捡重点讲是吧,那我就跟你讲讲我恨沈筠的原因。她是一个贱人,专门喜欢勾闺蜜的男人,我的两任男朋友都跟她过苟且关心。我想这两个男人你也应该知道,第一个就是田学东,第二个是杨向东。”袁雅转过了身子说道,黑暗中她望着严旭尧,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美丽的眸子里带着恨意。 “你胡说,那天你跟我打完电话之后,我跟踪过沈筠,确实发现她和一个叫杨向东的中年男人在一起,但他们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严旭尧沉声说道,“你是不是存心在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莫过于你这样的糊涂蛋了,别人好心告诉了你事实真相,你还怀疑是蓄意栽赃陷害。沈筠她是你的妻子,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一点也不清楚吗?”袁雅气愤地说道。 “纠正一点,不是妻子,应该是前妻,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严旭尧说道,他说话时注视了袁雅的表情变化,试图捕获她的心理反应。 “你们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袁雅刚听到他的话时反应非常震惊,不过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离婚对你而言是种解脱,这其实是早晚的事情,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适合做妻子,甚至连情人都不配,因为她本质上就是一个靠美色迷惑男人的狐狸精。”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我今天找你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想听听你的证据。”严旭尧说话时陷入了沉思,“原本我对沈筠婚前的感情经历不感兴趣,而且我们现在也已离婚了,真的没必要纠结于她过往经历,除了自找不痛快之外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觉得必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沈筠接触每一个男人都有目的,包括你在内,至于具体是什么目的,你最好去问她自己了,反正一般人无法理解她为什么那样做。”袁雅顿了顿说道,“我后来了解到她可能是为了给家人复仇,但我无法接受她的这个籍口,难道复仇就要勾引闺蜜的男朋友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有一点我非常不明白,你说沈筠她前后勾引了你两任男朋友,她为什么专门对好朋友下手,还是你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袁雅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专门对我下手?你问我,我还想问她呢,我想答案只有一个,她贱呗!杨向东是跟我分手之后才和沈筠扯上关系的,他们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不清楚,但凭我女人的直觉和对沈筠的了解,他们一定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我和沈筠矛盾的根源不在杨向东这件事,而是因为田学东。我和田学东原本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沈筠从中插足勾引田学东,让他变了心,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你说田学东原来是你的男朋友,可根据我已经掌握的情况,田学东的女人应该是曹静,你怎么解释?”严旭尧问道。 “什么,你说田学东的女人是曹静?”袁雅不可思议地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这是我听到的最荒谬的事情了,我想问一句,这事你是听谁说的,是不是沈筠?”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对,沈筠她是跟我这么说的。” “我猜也是她跟你这么说的,曹静已经死了,沈筠她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反驳她。”袁雅哼了一声说道,“沈筠不过是用曹静来遮掩她勾引田学东的丑事罢了,居然连死人的名誉也不放过,这女人真是够无耻的。” 什么,曹静不是田学东的女人?!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迷雾之中,现在袁雅和沈筠各执一词,不知道这两个女人谁的说法是真的。沈筠这个人确实谎言不断,让严旭尧分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所以现在一听袁雅这么说,他心里不禁也开始产生了动摇。 他现在不遗余力追查沈筠的事情,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要查清那个叫“斩爱”的人是谁,二是查清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他跟亲生儿子骨肉分离这么多年。这两件事情都让他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把背后的人全揪出来。 “除了田学东之外,沈筠还有过什么男人?”严旭尧问道。 袁雅的脸上露出了讥讽之色,“和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么多年累计起来,光上过床的估计就有一个加强连吧,你问的是哪一个?” 严旭尧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铁青,也不知道袁雅是故意刺激他还是说的实情,这话让他感到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他把枪口抵在了女人的饱满之处,那里是她心脏的位置,沉声说道:“袁雅,你最好事实求是客观的叙述,不要添油加醋或者无中生有,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严旭尧,我劝你冷静理智下来,把枪放下,为了沈筠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你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你觉得值吗?”袁雅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低头望了一眼严旭尧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说道。 “这件事已经快把我逼疯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你认识沈筠的时间这么长,应该了解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问你,她和一个叫邬雷的警察是什么关系?” “你既然提到了邬雷这个名字,想必你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那我就不必在费口舌赘述了。沈筠和邬雷是什么关系,连用脚想想都知道!如果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邬雷他可能为了沈筠去冒险赴死吗?邬雷是一个好警察,好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与其说他死于亡命之徒的乱枪之下,不如说他死于沈筠的美色,沈筠利用了他的刑侦队长身份。”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她说道:“袁雅,我不是想听你评论的,我要的是证据是细节,你懂吗?” “这件事你还是去问沈筠本人吧,我没有更多的线索提供给你。”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说道:“沈筠现在正躺在病床之上,她的头部受了重伤,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还不一定呢,你最好不要把皮球踢来踢去的,老子不是个傻子,你肯定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在瞒着我?” “我有见不得光的事情瞒着你?严旭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一些!”袁雅的脸色苍白,气鼓鼓地说道。 “关于沈筠受伤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是今天才知道的吗?”严旭尧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其实,你跟我打电话之前我就知道了,今天早上,西山项目公司经理吴宇瀚今天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袁雅淡淡地说道,“我对沈筠的恨这么多年来一直根深蒂固,但我们两人毕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本来应该过去探望一下,不过我今天刚从外面回来,所以就没去。” “那你今天下午为什么在电话里跟我说,不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呢?”严旭尧的脸色十分难看,“你的说法前后矛盾,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实际上这件事不是吴宇瀚告诉你的,而是你告诉他的,并且让他去医院代为探望一下,而且,你还有一个叫斩爱的微信账号,是不是这样的?” 袁雅不禁睁大了眼睛,说道:“严旭尧,你这个人是不是有妄想症,我简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当时跟我打电话时,我已经困得不行了,所以也就没跟你多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怎么这样多心,这事重要吗?” “当然重要!”严旭尧不禁冷笑了一声:“袁雅,按你的说法,你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沈筠受伤的是吧?” “是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袁雅反问道。 “你纯粹是胡说八道!袁雅,你这个臭女人想死了是不?”严旭尧被气得只咬牙切齿,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你他娘的跟苏云娜那个贱人在打牌时对话一清二楚,老子刚才在门外都听说了,你当时肯定也参与了那天破峰岭枣树林的事情。你说,你和苏云娜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在搞什么阴谋?” 第319章 床榻间的战争 一问三不知的人必有问题,袁雅正是这种情况,但严旭尧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严旭尧,你居然敢打我?”袁雅捂着脸说道,愤怒地瞪着他,“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事情后悔的!” 严旭尧见袁雅撂下狠话不由笑了起来,用手枪捅了捅女人的饱满,讥讽道:“哎呦,怎么着,袁大美人,听你的意思这是在威胁我吗?你要不好好把事情交代清楚,我现在就会让你后悔。” “严旭尧,你要是敢开枪,一定会惊动楼下的女人,除非你将他们全杀了,否则你跑不了的。” 严旭尧抓过了一个枕头堵在枪口上,冷笑道:“如果是我这样开枪,加上房间里的隔音,你猜下面的人会不会猜到?” 袁雅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严旭尧,看来我以前真的小看你了,你比窝囊废要稍微强一点点。” “看来你也只配被窝囊废玩了。”严旭尧反讽了一句,用冰冷的枪口顺着女人饱满之处的弧度游走里,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 黑暗中,袁雅恨恨地注视了严旭尧几秒,美丽的眸子里闪动着屈辱、仇恨的火焰,突然,她像只母豹子一般弓起身子凌空跃起,张牙舞爪朝对面的男人扑了过来,锋利的牙齿、指甲并用,展开了疯狂的撕咬模式。 严旭尧想不到枪口下的女人居然还敢这样肆无忌惮,不由愣了一下,他虽然手中握着手枪,但没真的打算开枪,只是吓唬一下对方而已,袁雅这样突然反扑过来让他措不及防,那枪反倒成了他的累赘和忌惮,生怕厮打过程中擦枪走火酿成惨剧,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也不知哪位武林高手说过,反正不是蜗行侠,心存忌惮是决战中的最致命缺陷,而小看女人的下场会很惨,严旭尧现在显然是这种情形,他一愣神的功夫,袁雅就骑在了他的身上,果断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严旭尧只觉的胳膊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袁雅这女人的咬合力惊人,就像是条恶毒的鳄鱼,而且咬住不撒嘴了,还用力用牙齿撕扯,那样子是不咬下他一块肉来决不罢休。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胳膊上的剧痛之后是麻木,他手中的枪再也攥不住了,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臭女人,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严旭尧努力掰开了袁雅掐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一边咳嗽一边骂道,盛怒下男人的爆发力更是惊人,他一个翻身就将袁雅推倒在席梦思上,因为推力过猛,袁雅的身子在席梦思上被弹了起来,在她的身子还没有落下去之前,男人的身子就像小山一样压了下来。 床榻上的战争,女人不可胜利! 严旭尧身上虽然穿着一个保暖衬衣,但袖子还是被女人锋利的牙齿咬穿了,鲜血淋漓,不断往下淌落。严旭尧不是一个冷静的人,当然这种时候更无法再克制了,他想不到被女人咬成这个样子,不由一阵恼羞成怒,如果那把枪还在他手上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朝对方一顿乱射。 或许是因为剧痛,或许是因为愤怒,严旭尧的整张脸都变形了,简直就像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双手抓着袁雅身上的睡衣从中间用力一扯,睡衣上的那一排扣子瞬间四散崩落飞溅,女人顿时完全敞开怀来,那对颤抖的饱满之处暴露了空气之中。 “啊——严旭尧,你这个畜生!”袁雅发出了一声尖叫。 严旭尧撕扯女人的睡衣的动作太过粗鲁太过生猛,完全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结果一颗这扯崩的扣子朝他的面部飞来,直接击中了他右边的眼睛,他感到右眼一黑,随之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忍不住啊地一声,条件反射下意识用手捂住了眼睛。 他的眼睛顿时红肿了起来,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年头,欺负女人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现世报,而他妈的是现时报啊! 愤怒中的男人是不容易收手的,虽然是他撕扯对方的衣服弄伤了自己的眼睛,但把这账记在对方的头上,心中对她的恨意更浓了,心中残余的一点理智也烟消云散,抓着袁雅的剩下的衣服一片片一条条地撕扯,然后无情地抛到地上。 女人身上的衣服转眼变成了在飘在空中的碎片,就像飞舞的蝴蝶一样。 袁雅惊恐地望着盛怒中的男人,颤声问道:“你……混蛋,你想干什么?” “妈的,我想干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严旭尧骂了一句,一只手朝他自己的裤子伸去。 以前,他对袁雅的印象是轻浮放荡,没想到她挣扎反抗还挺激烈的,早知道第一时间就应该将她手脚绑起来。 袁雅的心不由一震,意识到了接来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奋力挣扎反抗起来,“你这个人渣,对女人用强算什么男人,放开我!” 不过,他不是解腰带,而是将裤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对着身无寸缕的女人拍了几张照片。 “对你用强?母猪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严旭尧充满厌恶地说道,“说,你是不是斩爱?” 袁雅往他脸上啐了一口,骂道:“人渣,你有病!” 严旭尧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唾液,反手又给了她一耳光,骂道:“贱女人,说,你和苏云娜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说我就你的这些倮照发到网上,让人们也见识一下你曲线玲珑的身材。” “严旭尧,你这个疯子……”袁雅望着他手中的手机,语气顿时弱了下来,“苏云娜只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有很多话题,但本质上就是牌友关系,我不知道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放屁!”严旭尧简直快被气爆了,“苏云娜在牌桌上分明在跟你聊坡峰岭的事情,你他妈的居然还装糊涂,有意思吗?你是成心想激怒我是吧,我劝你别那样做。袁雅,你长的确实很美,你听说过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吗?老子现在很郁闷,把我惹毛了先杀后歼,歼完碎尸,做成腊肉天天吃。” 袁雅闻言身子一阵颤抖,她想不到文质彬彬的严旭尧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王八蛋,你这个人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 “吃了你以后就有人性了!”严旭尧残忍了笑了笑,或许是受了田学东的影响,他最近可控制不住说起了这种恶毒的话来。 袁雅似乎也看出了那不过是对方的虚张声势而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严旭尧见旁边的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金色的苹果手机,就拿了过来,强行按着袁雅的手指将屏幕解锁,然后又这个苹果手机给袁雅拍了几张倮照,说道:“或许我把袁大美女的照片发网上去还不够震撼,虽然你很漂亮,可网上认识你的人能有几个。你说,我要把这些东西用你自己的微信发朋友圈里,你的那些朋友看到之后会作何感想?” 袁雅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如纸,她的身子在颤抖着,严旭尧刚才的话就像北方的凛冬之气,一下子将她的血液冻结了。 “变态的东西,你敢……” 严旭尧握着手机操作了几下,选定了那几张新拍的照片,然后拿着手机朝对方面前晃了晃。说道:“现在,只要我的手指头动一下按下发布键,你朋友圈里的几百个的好友就会看到这些倮照了。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和苏云娜是什么关系?” “我刚才说过,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至于她私下里做过什么事情,我完全不知道,现在她就在客厅里,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 这女人真他妈的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严旭尧简直快要被气晕了,心想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是不会撬开她的嘴巴的,握着手机的手一抖,险些就把那些照片发出去。 袁雅尖叫了一声,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挣扎扑打起来,这一次她扑打的对象不是严旭尧本人,而是他握着的手机。 严旭尧猝不及防,那苹果手机脱手而出被打飞了,在空中画了一个抛物线后重重摔在地上,屏幕触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扭头瞅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屏幕直接被摔碎了。袁雅在他回头的一刹那,又发起了猛攻。 这一次,女人不再是赤手空拳,她抄起了枕边一本《单反摄影教程》的硬皮厚书,照着严旭尧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书本虽然又厚又硬,但毕竟不是具有很大杀伤力的钝器,严旭尧被砸得眼冒金星,眼看对方第二下就要砸来,他躲避不及,遂一脚将女人踹下了床。 严旭尧的这一脚力度很大,袁雅的身子斜着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严旭尧捂着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心中的愤怒飙升到了极点,正想着蹿下床对地上的女人再次施暴时,然而一个黑色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 持枪的人是袁雅,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眸子里跳动的火焰更加炽烈了。 严旭尧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刚才一时疏忽,竟然忘了地板上还有枪这回事。 “严旭尧,你这个狗东西王八蛋,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袁雅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手按在了扳机之上正在发力。 “有……有……我有遗言要说,你别开枪。”严旭尧赶忙说道,额头上布满了汗滴。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变化有时是倏忽之间的事情,对付袁雅这样的女人,严旭尧原本就没任何压力,没想到局势瞬间发生了反转。 床榻之间的战争,笑到最后的还是女人! 第320章 千万别干傻事 “人渣,你还有什么话说?”袁雅握着手枪一脸寒霜地问道。 “我就是想知道沈筠以前究竟和什么男人在一起,这算是我最后的遗言吧。袁雅,看在我在你婚礼时援手帮你的份上,你能不能满足我这最后的心愿,让我死的瞑目?”严旭尧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严旭尧,你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还想着沈筠的事情,我真的有点佩服你。”袁雅笑了起来,但是眼神却愈发凌厉,“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她的过去,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沈筠在认识你之前确实有过一个正式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好几年,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邬雷,当然更不是什么田学东。” 什么,沈筠竟然有一个相处了好几年的前男友,而且不是邬雷也不是田学东?! 严旭尧一下子懵了,袁雅的话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错愕地说道:“袁雅,你的意思是沈筠的前男友还另有其人,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袁雅冷笑道:“你和沈筠结婚了七八年,这么久你居然对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既佩服她这女人掩盖事实的能耐,也对你这样愚蠢的男人感到无语悲哀。你在婚姻感情方面简直是一个奇葩,沈筠嫁给你这样的男人算是嫁对了,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放荡和不堪。你以为沈筠的这个前男友是突然冒出来的吗,真是可笑愚蠢至极,其实他就生活在你的身边,而且这个男人你应该也认识。” 严旭尧越听越糊涂了,袁雅的话让他汗流浃背,说道:“什么,你说这个男人我也认识,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有察觉过?袁雅,你不要兜圈子了,不妨直接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让我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了。”袁雅说话时脸上一抹狞笑掠过,“因为,我很快就会安排他在阴曹地府和你相见,到时你就可以找他算账了。现在,你就受死吧!” “等等……”严旭尧大声喊道,“求求你把话说完,你这样更加让我死不瞑目了。” 袁雅残忍地笑了起来,这次她笑得很开心,“什么,你死不瞑目?现在,你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和你身边的人苟且通歼是不是很难受?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你这个人渣王八蛋,居然敢这样对我!” “别开枪!”严旭尧见袁雅按着扳机的手指再不断发力,赶忙叫道:“袁雅,你再等一下,我还有遗言要说!” “人渣,你还有什么话,快讲!”袁雅不耐烦地说道。 “我最后的遗言是,你的手枪没有弹夹了,真是个愚蠢的女人,你根本没有注意我对弹夹动了手脚,你拿什么杀我,哈哈……”严旭尧突然大笑了起来。 袁雅闻言不禁一愣,脸色顿时苍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枪,因为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昏暗,她确实没有注意到手枪的细节,难道严旭尧这个人渣刚才真的对弹夹做了手脚?! 黑暗中,她看不清手枪有没有弹夹,但觉得手枪的重量却没什么变化,于是又左手摸了一下弹夹处,发现弹夹还在! 袁雅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严旭尧这个无耻的骗子,他根本就是在说谎! 但是,袁雅的反应还是晚了一些,就在她愣神的霎那间,严旭尧像一只丛林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他的目标是女人手中的枪,尽管这个行为有些冒险,但总比等死要强。这一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女人决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将追悔莫及。 袁雅见严旭尧纵身朝自己扑过来,她的反应速度还是慢了一些,不由啊地尖叫了一声,直接被男人扑倒在地上,两个人挣扎扭打过程中,袁雅手中的枪突然砰的一声,子弹激发而出,打在了两人头顶的天花板上。 严旭尧被枪声吓了一跳,赶忙将女人压在地板上,掰开了她的手指,将那把手枪夺了过来。 “严旭尧,你这个无耻奸诈的小人,你居然使诈!”袁雅怒骂道。 “我不是诈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现在躺下的人是你!”严旭尧冷笑道,“袁雅,老子今天本来没想把你怎么样,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你混蛋!”袁雅拼命挣扎反抗着,用她那锋利的手指抓扯着对方的胸膛,在男人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严旭尧怒从中来,他已经对袁雅这个女人厌恶到了极点,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但搞不好仍然会被破相,于是用枪托狠狠地给了她头部一下。 袁雅的身子一震,那双正在撕扯着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头一歪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严旭尧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刚才的一幕太过凶险了,为了沈筠的事情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搏斗,每一次都惊心动魄全身而退,这一次险些栽在女人的手中,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但是,这一切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吗,谁让他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呢,原本就应该早点制服这个女人,也不会如此费劲周折。现在,袁雅虽然被打昏了,但是她还没有说出沈筠的前男友是谁,这让他更加郁闷了。 严旭尧虽然与袁雅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凭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不至于信口雌黄,而且,他和沈筠结婚时,沈筠也告诉过她以前有过感情经历。因此,袁雅口中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他的身份还在迷雾之中,有待进一步查证。 此外,他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袁雅似乎与那个男人有仇,不然她不会说什么很快就会让他们在阴曹地府见面的话,那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他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袁雅,心中翻滚着滔滔的恨意,这股恨意转化成了升腾的浴望,今天必须给这女人一点颜色,本来就是想向她打听一点沈筠的事情,没想到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居然还要开枪杀自己,真是最毒妇人心! 严旭尧弯腰将地上的女人抱了起来,袁雅的身材无疑是极好的,肌肤光滑细腻,而且散发着一股奶香及玫瑰花的味道,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他把袁雅放到了席梦思上面,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女人的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分开,伏身压了上去,非常顺利地进入了女人的身体,不过在行进的途中似乎遇到了一层阻隔。他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就像急行军般强行突破了进去。 男人对付女人的方法有很多,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是原始社会流传至今的——占有她,征服她,鞭挞她!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严旭尧像一头牤牛在肥沃的土地里不知疲倦的耕耘着,袁雅的身体让他体验到了另一种美妙至极的滋味,昏迷中的女人让他联想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是用同样地方式占有了沈筠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袁雅的紧窄,不到十分钟时间严旭尧就草草鸣金收兵了。他在袁雅身上喘了一会儿,然后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席梦思床单上竟然落红点点,他以为这些血是他胳膊上的,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女人的那个地方,不由张大了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袁雅这个轻浮放荡的女人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而且之前经历过田学东、杨向东两任男朋友,现在又嫁给了张建国,居然还是处子之身,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袁雅还在昏迷之中,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子已被玷污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她一定会疯了的! 严旭尧的大脑有些混沌,他努力晃了晃脑袋,浴望过后人的意识是最冷静的时候,他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自己刚才的一时之快或许会日后引来无尽的麻烦,除非杀了这个女人,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严旭尧望着昏迷中的袁雅,她的脸庞如此精致,真是女人当中的女人。他的脸色阴沉似水,掏出了一根烟点着抽了几口,目光在女人的身上反复逡巡,大脑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决不能让这个女人活着,否则他就没命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千万要冷静别干傻事,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如果他犯下了血案,将来一定会面临法律的制裁,身边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 有时候,善恶真的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严旭尧想到了袁雅刚才的行为,想到了她手中的枪,想到了她可能与破峰岭的事件有关,不由动了杀机。 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活着,袁雅绝非是个普通的女人,留下她绝对后悔无穷! 他坐在席梦思上左右环顾,当望见了枕头时目光不禁为之一亮,于是将枕头拿起来,对昏迷之中的袁雅说道:“袁雅,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要是让你活着,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袁雅紧闭着眼睛,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也感知到了生命将至,恍惚间对这个世界有些不舍。 严旭尧此时的脸色阴暗、狰狞、可怕,就像是被魔鬼附体了一般,他举起了手中的枕头,覆盖在了袁雅精致的脸上,然后用力按压,使得昏睡之中的女人无法呼吸,妩媚多姿的身体条件反射般一阵挣扎,随之是剧烈的抽搐,慢慢地、慢慢地就不动了。 第321章 善恶一念之间 严旭尧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他只是被仇恨和恐惧暂时冲昏了头脑而已,毕竟每个人都有善恶两面,关键哪一面是人生的主导因素,这决定了好人坏人之分。 他拿枕头捂了袁雅一会儿,望着女人挣扎抽搐的身体,恍惚中不禁打了个寒颤,摁着枕头的力道顿时减弱了,心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刚才已经趁对方昏迷的时候将其歼污了,事后还要杀人灭口,这分明就是畜生的行径,他怎么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袁雅这个女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已经受够惩罚了,真的没必要再杀了她。 枕头下面的女人几乎就要窒息了,突然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挣扎抽搐的身子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不过,袁雅脸上的潮红、汗水说明了刚才挣扎的剧烈,或许她不会想到自己在昏迷之中经历了生死一刻。 他把袁雅脸上的枕头拿起来抛到床下,双手抱着头陷入了痛苦的矛盾纠结之中,既然已经决定不杀这个女人了,那要怎么处置她才好。袁雅是个记仇的女人,而且行事阴狠,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制服了对方,估计现在早已成了她的枪下亡魂。 严旭尧正在发愣之时,他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方梅馨打过来的,犹豫了一下接通了,问道:“什么事?” “旭尧,你现在在哪里?”方梅馨的声音里显得很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现在已经回家了。”严旭尧没敢说他还在袁雅的家中,就编了一个谎话,“你找我?” “旭尧,你最好离袁雅那个女人远点,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刚才我楼下好像听到了枪声,应该是袁雅又在杀人了,我当时都吓傻了,以为是你出事了,所以赶紧给你打电话确认一下。”方梅馨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严旭尧闻言心不由一沉,席梦思上昏迷不醒的美丽女人果然是狠角色,从方梅馨的话语里,她竟然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女刽子手。不过,严旭尧更为担心的是她的后一句话,她在楼下听到了枪声! 楼下有三个打牌的女人,如果方梅馨听见了枪声,另外两个人女人怎么会听不见呢,事情看来有麻烦了。 “你说袁雅她开枪杀过人?”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 “这些我没亲眼见过,我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我也见过袁雅的枪……”方梅馨在电话那头担忧地说道。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说你在楼下听到了枪声,那其他两个女人也应该都听见了吧,她是如何反应的?” “晚上我跟你说完话回去之后,袁雅就上楼休息了,没过一会儿苏云娜接了一个电话,我看她很着急的样子,然后就匆匆走了,杜琼当时也陪着她出去了,说要送一下苏云娜,枪响之时就我自己在楼下房间休息,我不知她们两个听到了没有。” “哦,没事,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一些。”严旭尧握着手机说道,他那颗悬着的心渐渐地安稳下来,刚才他和袁雅的厮打过程中手枪走火,虽然这别墅房间众多,隔音效果相对比较好,但还是担心被楼下的人听到。现在看来,他这个担心是对的,幸好没有惊动其他两个女人。 然而,严旭尧似乎高兴地太早了一些,正当他跟方梅馨通话的过程中,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严旭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慌忙把手机挂断了,闪身走到了门口处,透过门板上的猫眼,看见楼道里站在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杜琼的女人。 他的脑袋不禁轰然一响,这个女人不是陪苏云娜出去了吗,怎么这样快又回来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雅,你睡了吗,可不可以让我进来,我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有些害怕。”杜琼在门外嗲声嗲气地说道。 严旭尧望着门外的女人,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拳头也攥紧了,整个人处于了高度紧张的状态,不过似乎是他多虑了,杜琼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衣,她那样的打扮不太可能隐藏什么武器。 他躲在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只希望那个女人吃了闭门羹以后识趣一些,自行离去,谁知道杜琼非但没有走的意思,敲门的力度比之前更大了。 哐!哐!哐! “小雅,你别装睡了,我刚才在门外都听见了,你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杜琼的声音里充满了放荡,“我早就说过你一定忍受不了寂寞,暗中会背着老张那个糊涂蛋跟小白脸鬼混,你还不敢承认,现在被我抓了个现行,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整天只知道假扮正经数落我,原来你比我还过分,真的是小骚蹄子一个!快开门,让我看看那个小子长得怎么样。” 严旭尧蹲在门里面一阵咬牙切齿,他奶奶的,门外这个贱货女人简直阴云不散,真是烦人! “开门啊,小雅,开门啊,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严旭尧嚯的站起身来,深呼吸了口气,说道:“别喊了,我们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说完话之后,门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但也只是安静了一会儿,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敲门声,“你……你是谁,快把门打开。” “你稍等啊,我这就穿衣服下去给你开门……” 严旭尧翻身回到了床前扯过被子将赤倮的袁雅盖住,然后快速整理了一下房间,披上自己的外套后,走过去把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杜琼就像是一条会缩骨功的游蛇,硬是从那道门缝里挤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严旭尧一眼,目光不时朝袁雅那边瞟去。 袁雅身上盖着厚厚的驼绒被,头部倚靠在枕头上面,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胸口的杯子微微起伏,她那个样子就像是熟睡了一般,任谁也想不到是被打昏了过去。 严旭尧冲杜琼做了嘘声的手势,将她推出了门外,轻声说道:“小声一点,袁雅她一天一宿没合眼了,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她睡得可真够死的。”杜琼撇了撇嘴,“我说她怎么不跟我们一起打牌,原来是房间里有人等着呢,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严旭尧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索性就没有说话,目光也上下打量这个女人,还真别说,徐娘半老,风姿绰约,容貌不输于二八少女。 “你是谁?”女人疑惑地问道。 杜琼感受到了对方目光的侵略,她非但没有恼怒与羞怯,反而挺了挺饱满的胸膛,视线停留在了严旭尧的面孔上。 “哦,我是袁雅的朋友,我叫秦冲。”严旭尧表面上故作镇静,但内心慌乱之下,随便就说了一个名字,秦冲这个名字给他的印象很深,随口就说了出来。 然而,对方的反应吓了他一跳,杜琼捂着嘴惊讶地说道:“啊,原来你就秦冲呀,袁雅之前跟我提起过你呢。你看起来果然是非常沉稳成熟,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喂,姐弟恋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严旭尧的心不由为之一震,他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个名字,压根没想太多,岂料对方居然知道秦冲,难道这个叫秦冲的男人跟袁雅也有关系吗?! 不过,幸好这个叫杜琼的女人没有真正见过秦冲,不然真可能会露馅了。 “幸会幸会,您是杜琼姐吧,袁雅她也时常跟我提起你。”严旭尧笑了起来,他警惕地观察着这女人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一丝的异常就先发制人,将她制服。 “哦,你怎么知道我叫杜琼,咱们以前见过吗?”杜琼微笑着问道。 严旭尧心中狂汗不已,怎么就突然说出了对方的名子,真是作死,不引起对方的怀疑才怪呢,赶忙解释道:“我们之前肯度没有见过,我是听袁雅描述过你的性格,说你的性格比较活泼,结合你刚才的表现,我猜这个人必然是你了……” “是吗,袁雅她跟你说性格活泼,她都跟你说我什么了?”杜琼咯咯笑道,她的眼睛笑起来像是弯弯的月牙,别有一番风韵,把严旭尧硬是看得一呆。 “喂,你和袁雅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袁雅他老公可是滨海的大佬……”杜琼好奇地问道。 严旭尧的脸黑了下来,心想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怎么说话这么没有分寸,简直是口无遮拦,一句话就能把人憋死。 “我们……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严旭尧沉声说道,他实在不想跟这女人磨嘴皮了,只想快想将其打发走。 “胡说,你可真会骗人,承认了会死吗,放心,这事我又不会说出去。”杜琼不满地说道,“刚才我进屋子里时闻到了一股味道,你当我是傻子糊弄。” 严旭尧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这女人的鼻子可够灵的,她既然又闻到房间里男女欢爱的味道,那么那股血腥味道又怎么会逃得过她的鼻子。他的双手攥紧了,整个人高度警惕起来,心想难道这女人只是在假装糊涂,趁他不备好下手攻击吗? “我猜啊,袁雅她跟本不是什么一天一夜没合眼劳累过度了,恐怕是被你折腾的吧?”杜琼说着拍了严旭尧的胸膛一下,“瞧,你这身肌肉还蛮结实的……” 严旭尧以为杜琼要下手攻击了,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沉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严旭尧手上的力道非常大,杜琼的手被攥得发麻了,痛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呦,痛死了,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322章 这女人不简单 他此刻有些提心吊胆,也可以说是做贼心虚,虽然表面上跟这个叫杜琼的中年女子谈笑风生,但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对方暗下杀手。所以,他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杜琼的每一个动作,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心理波动。 严旭尧抓着杜琼的手腕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悻悻地将女人的手放开了,一脸歉然地说道:“别误会,琼姐,我的肩膀受过伤,所以很怕别人触碰。”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真的好狠心,一点也不知道分寸,刚才捏得人家好痛啊。”杜琼剜了严旭尧一眼,“我不管,反正你刚才冒犯我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吧?” “补偿,你要我怎么补偿你?”严旭尧不解地问道。 “哎呦,你这是让我提条件啊,但我提的条件你能答应吗?”杜琼咯咯笑了起来,“袁雅家的别墅这么大,我一个人住在房间里有些害怕,你过去陪我睡一晚,怎么样?” “琼姐,求你别开这种玩笑,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休息吧。”严旭尧不可思议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已经烦透了这个无聊的女人。 “你看,我说了条件你也不会答应,真没劲!”杜琼不满地说道,“我都说过了自己一个人很害怕,既然你不陪我,那我就要住在这个房间里面。” “这怎么行,我和袁雅在房间里面,你来了真的很不方便,希望理解一下。”严旭尧十分无奈地说道,“琼姐,我和袁雅可随时会发生点什么的,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介意什么?”杜琼微笑着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我睡我的,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吧。女人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就容易失眠,你们要是有演出,我肯定不会错过的。” 杜琼说完就要推门进去,严旭尧见状赶紧用身体挡在门口把她拦住了。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要是觉得别扭就自己睡别处不就行了,我和小雅有段时间没聚了,夜里想和她说说私房话。”杜琼见自己被拦住了有些恼怒,冲房间里喊了一声,“小雅,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袁雅现在还出于昏迷之中,自然不能够回应她,房间里一点响动都没有。 杜琼完全不顾严旭尧的阻拦,执意要往袁雅的房间里闯,这一下子把他给激怒了。 “我说过了袁雅现在需要休息,不希望被人打扰,你他妈的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毛病,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疯女人!” 严旭尧双手推了杜琼饱满的胸口一下,触手之处柔软、弹性、坚实,他的力度很大很猛,直接把对方推了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倒在了楼道地板上。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杜琼坐在地上,眼中噙泪,一副委屈不解的表情,真的是我见犹怜。 严旭尧沉着脸说道:“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三遍,就算你是袁雅的朋友,最好也不要惹怒我,否则对你不客气。” “做你们这一行的,都如此冷酷无情吗,真的好讨厌,一点也不知道怜惜女人。!”杜琼哼了一声,银牙紧咬着红唇说道,“你刚才对我耍流氓了,居然用手按人家那里,我一定要告诉小雅这件事。” “你这个疯女人,到底想要怎样?”严旭尧问道。 “我晚上失眠、害怕,被你这样一吓更睡不着了,我要你陪我……陪我玩几局牌也这么困难吗?”杜琼说道,她注视着严旭尧,见男人的脸色阴沉如水,噗呲一笑:“看看你,听到说要陪我脸都变白了,你一个当过特种兵的大男人,难道就这样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还是说你这个人外强中干,在那方面根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呢?” “你只是要我陪你玩牌?”严旭尧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问道。 杜琼笑靥如花,放荡地说道:“哎呦,原来你是不满足只是打牌啊,你要是让我高兴了,姐姐陪你睡一晚如何?嗯,我知道你有了小雅,不缺女人,但女人和女人之间是不同的,我让你体验一次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你绝对会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听你这么说,你的经验非常丰富,之前应该有过很多男人吧?”严旭尧打量着地上妩媚万千的女人说道,“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很怕你,你算是说对了,我的确很怕你这种滥交的女人,怕被你传染些不干净的病……” “你……这个混蛋!” 杜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愤怒地注视着严旭尧,神情激动起来。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充满鄙夷地望着地上的女人,转身想要离开楼道,然而却被杜琼抱住了腿。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跟袁雅和要好,她应该告诉过你,那些惹怒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严旭尧警惕地说道,他密切观察着身下女人的动作,一旦察觉不对就果断采取行动。 “你的鞋带开了,我帮你系上……真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你这样口没遮拦乱讲话会有朋友吗?我真不知道小雅为什么会看上你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方面表现好?”杜琼笑着说道,这个女人的表情简直就像六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秒还很恼怒的样子,现在居然又笑靥如花了。 严旭尧注视着杜琼弯腰给自己系鞋带,透过女人宽松的胸口望见了里面诱人的沟壑和饱满,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那里果然非常有料,称得上是人间凶器了。不过,他刚在袁雅身上发泄了一次,现在男人的浴望并不是很强烈,更多的是对杜琼的警惕,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肯定有问题,但现在又说不好问题在哪,所以只能提防着。 杜琼正在给严旭尧系鞋带,突然感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脑袋,不由抬头望去,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她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咬着牙说道:“你这人可真是讨厌,为什么用枪指着人家?”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知道吗?”严旭尧冷冷地说道。 “你可真是个神经质,我在地上能跟你耍什么花样,我的花样全在床上……”杜琼咯咯地笑道,她站起身来,挺了挺胸膛说道:“走,陪我打牌去,可以吗?” “就咱们两个?”严旭尧把枪收了起来,问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人虽然少了些,但人少有人少的玩法。”杜琼冲他笑了笑,扭身朝楼梯走去。 严旭尧望着杜琼婀娜多姿的背影,陷入了疑惑纠结之中,这女人表面上看起来疯疯癫癫,欲求不满,但实际上处事方式张合有度,游刃有余,应该绝非等闲之辈,现在就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要陪她下楼去打牌吗? 有句俗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线索,就不能畏首畏尾。再说了,这偌大的别墅里面貌似一个佣人也没油,就这几个女人,怕什么?! 严旭尧想到这里,下定了决心,杜琼那个女人不是想玩吗,那就陪她玩玩,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就跟着她下楼了。 杜琼敲了敲楼下一个房间的门,说道:“梅馨,你睡了吗,我又找了一个伙伴,咱们再玩几局吧?” “你可真大的瘾,我算是彻底服了……我刚睡着你又来了……”房间里的女人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充满了困倦。 严旭尧不由一惊,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杜琼这女人居然将方梅馨也喊了出来,别到时候露馅了才好。 方梅馨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望了门外的杜琼一眼,随之又注意到了旁边的严旭尧,不由瞪大了眼睛,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琼姐,这位是?”方梅馨问道。 杜琼暧昧地笑了笑说道:“他叫秦冲,是袁雅的朋友……可以共睡一张床的朋友!” 方梅馨哦了一声,望了严旭尧一眼,二人四目相对,她的神情非常复杂,充满了疑惑、惊讶、担忧和不满。 “这位美女叫方梅馨,和我一样,也是袁雅的朋友。”杜琼向严旭尧介绍道,冲他使了个眼色说道:“我们的方大美人可是很厉害的哦……” “哪方面很厉害?”严旭尧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是打牌很厉害喽,你想啥呢,色狼!”杜琼锤了他一拳,娇嗔道,“我还以为你这个人不开窍呢,和我在一起你凶巴巴的,见了美女就露出本来面目了,真是讨厌!” 方梅馨闹了个大红脸,“你们两个再说什么呢……要是再这样,我回去睡觉去了……” “别呀,好不容易又凑齐一桌。”杜琼赶忙拉住了方梅馨,“袁雅和苏云娜简直太不够意思了……” 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坐在桌子上打着牌,杜琼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严旭尧和方梅馨各怀心事,一直沉默寡言。 “喂,咱们玩多大的?”杜琼一边码牌一边问道。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我随便,你们定!” “好大的口气啊,你带了多少钱?”杜琼问道。 “我没带多少现金,网上转账不行吗?”严旭尧说道。 “必须是现金。”杜琼说道。 “那我没法跟你们玩了。”严旭尧站起身来说道。 杜琼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没有钱没关系,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 “你什么意思?”严旭尧疑惑地问道。 “既然你没钱,那就赌你身上的衣服,你输一次就要脱一件,哈哈……这条件你觉得如何?” “这好像不太公平吧,为什么我输了要脱衣服,你们输了却给钱,没有这么玩的,要玩大家必须都一样。”严旭尧注视着杜琼的眼睛说道。 “哈哈……你果然是条色狼……就这么定了,我没有意见,就看梅馨答不答应了……”杜琼的目光转向了方梅馨,在征求她的意思。 方梅馨的脸快红出了水,咬了咬牙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穿点衣服出来了……” 方梅馨的意思很明显,她也接受了这样的玩法。不过,在牌桌底下,她用脚踢了严旭尧一下,而且她拖了鞋子,用脚指在他的腿上写了一个两个字“快走”! 第323章 女杀手的狞笑 严旭尧冲方梅馨笑了笑,意识到了方梅馨在警告他,但是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叫杜琼的女人有什么手段。严旭尧知道,凑到一起打牌的这四个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苏云娜和袁雅倒是多少了解一些,但这个杜琼完全是高深莫测,所以有必要探一下虚实。 方梅馨见严旭尧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警告,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挂满了焦虑。 这时,严旭尧感到又有一个只脚伸过来,这次不是在他的腿上写字,而是顺着他的裤线由下至上撩拨,最后停留在了男人胀鼓的位置上缓缓摩挲着。 严旭尧的身子一下坐直了,手中的牌差点拿不住掉下来。牌桌底下的那只脚并没有就此罢休,它非常灵巧地拨开他的拉链,钻进了他的裤子之中。 女人的这个动作非常具有媚惑力,严旭尧感到一阵暗爽,不由倒吸了口气,舒服得险些哼出声来。他想不到方梅馨这女人如此大胆,但看她愁眉紧锁、满脸抑郁的表情,怎么也无法将其与牌桌下面的旖旎联系起来。 严旭尧捉住了那个作怪的小脚,抚摸着女人光滑纤细的长腿,并顺着脚踝一直探至大腿根部,用手指在女人的腿上面写了“何事”两个字,他怕方梅馨不明白,接着又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的目光在两个女人脸上转来转去,方梅馨的表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杜琼的脸色红润,她的银牙咬着红唇,攥着牌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严旭尧一下子恍然明白了过来,不由惊了一身冷汗,此刻握着的那个脚根本不是方梅馨的,而是杜琼的! 这个放荡的女人,又在勾引诱惑他了! 他赶紧把手中的脚放下,正要看自己手中的牌时,对面的杜琼突然笑了起来,她嚷嚷着说道:“不好意思,两位,这把我赢了……哈哈……快脱衣服,不许耍赖!” 方梅馨望了严旭尧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责备和懊恼,不过她倒是没有多少扭扭捏捏,很大方的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严旭尧扫了她一眼,下巴差点掉了出来。方梅馨穿的上衣其实是睡衣,里面没有再穿内衣,所以脱掉之后上身半倮,饱满之处暴露在空气之中一览无遗。 “梅馨,你果然很有料啊,这个怎么着也是重量级的了吧?”杜琼打量着方梅馨的身体,玩味地笑着说道,她的目光移到了严旭尧的脸上,“现在,女人都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你还愣着干嘛,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女人吗?” “这样总可以了吧?!”严旭尧将自己的外套上衣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喂喂,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怂吗?”杜琼不满地说道,“人家一个女人都脱光了,你还好意思只脱一件?” “那你还要怎么样,不是说好了输了脱一件吗,我这不算犯规。”严旭尧辩解道。 “你必须把里面的衬衣也脱了,不然这对梅馨不公平!”杜琼不依不饶地说道。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地又把自己的衬衣也脱了,两个女人的目光顿时投到了他的身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他血肉模糊的胳膊上。那里的血刚刚被止住,上面还有一排鲜红的牙印。 “喂,我说你这胳膊怎么成这样了?”杜琼皱着眉问道,“你是不是半夜去做贼,然后被人家的狗咬了,究竟是谁家的狗啊,下嘴这么狠?!” 严旭尧沉着脸说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还打不打牌,不打我就要走了?!” “哎呀,看着多瘆人啊!”杜琼说道,“你也不知道包扎一下……” “别那么多废话,快出牌……”严旭尧说道,“不好意思,这局我赢了,轮到你脱衣服了。” 方梅馨没有说话,又把自己的睡衣裤子也脱了。严旭尧对她的身体比较熟悉,所以也仔细盯着看,目光始终注视着杜琼。 “哈哈……你这小子的手气不错,脱就脱呗,怕啥……”杜琼一弯腰将身上那件宽松的睡衣脱了,和方梅馨一样,她里面也没有穿睡衣。 严旭尧盯着女人半倮的身体,眼睛不由睁大了,震惊之情无以复加,让他惊诧的倒不仅仅是杜琼饱满之处的F级尺寸,更是她腹部上面几块坚实健美的肌肉。 这种结实而健美的肌肉,一般只有专业的运动员才有! 严旭尧错愕地望着杜琼,感觉她健美结实的身材与妩媚多姿的脸蛋有些不搭,她外表看上去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岂料如此的健壮有力。 难道……难道……他暗自一连说了好几个难道,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那就像是团巨大的黑色乌云,恐惧一下子包围了他。 杜琼注视着严旭尧冷哼了一声,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严旭尧下意识地去拔腰间的枪,几乎就在同时,杜琼一下子就把牌桌掀翻了,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严旭尧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那支枪也甩了出来,落到了很远的地板上。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旁的方梅馨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严旭尧感觉一直气血上涌,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惊问道:“杜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想到你现在还能说话,我这一脚可有上百斤的力道。”杜琼站起身来,摆了一个标准的跆拳道姿势,冷笑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严旭尧,对吧?” “啊,你怎么知道?”严旭尧痛苦的脸上充满了不解。 “我完全是猜测的,没想到你真的是严旭尧,呵呵……”杜琼戏谑地说道,她的脸上充满了杀气,“看来,你今天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我说过了,我的名字叫秦冲,我不认识你说的严旭尧……”他对自己的身份矢口否认,尽管知道这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秦冲……哈哈哈……”杜琼突然大笑起来,“你真是个可爱的男人……你要说你叫别的什么名字,我或许能信,但你真不该说自己叫秦冲。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秦冲的师姐,袁雅的贴身保镖!” 什么,秦冲的师姐,那她岂不是一个专业的杀手?! “你……”严旭尧直觉脑子里轰的一下,一阵天旋地转,“你既然早已察觉到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哈哈……我只是想跟你多玩一会儿……你这样的男人让我比较感兴趣,所以我想着在床上体验一下,然后在你最快乐的时候结果你。”杜琼那美丽的脸上有些阴冷和放荡,“可惜,你没有机会享受了,你的警惕性果然比一般人要高,但你的心不够狠!” 严旭尧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抡起旁边的椅子就朝对方砸了过去。杜琼的动作就像一个灵敏的豹子,轻轻一躲就闪到了一边,在严旭尧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冲上前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脚。 他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斜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了地上,顿时觉得全身骨骼酸痛绵软,再也爬不起来了。 杜琼狞笑着走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子,将其从地上提起来,啐了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练家子呢,没想到如此的不堪,早知道我何必费这么多周折试探!” 严旭尧没有料到这个女人如此凶猛,那动作简直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漏洞,他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功夫高手,唉叹自己又一次小看女人了。 小看女人的下场往往很悲惨,有些时候真应该果断地辣手摧花! 杜琼双手按着严旭尧的脑袋两侧,残忍地说道:“严旭尧,我的手一抖你的脖子就会被扭断!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把脖子拧断对一个人来说是非常痛快的死法,因为这里是中枢神经所在的地方,你不会感觉到痛苦的!”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严旭尧喊道,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惧,他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女人手里,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纯粹是放屁! “你还有什么话,快说!”杜琼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自己的猎物。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是严旭尧,就非死不可了……”严旭尧喘着气问道,“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们了。” “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你趁我出去送人的时候,潜入袁雅的房间强暴了她,你认为自己还能活着吗?” “是又怎么样,但我罪不至死,你这样擅自杀人会有报应的。” “那你就等着看我的报应吧。”杜琼笑了笑,就要下杀手了。 “杜琼,你把严旭尧放了!”方梅馨突然大喊了一声。 杜琼循声望去,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了,看见方梅馨不知何时将地上那把枪捡了起来,正指着她的脑袋。 “方梅馨,你要干什么,快点把枪放下。”杜琼怒声呵斥道,“你不会真的被这个男人迷住了心智吧,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任务,你这样做等于背叛,你应该知道背叛的下场是什么!” 什么,方梅馨居然也和杜琼、袁雅是一伙的?但是,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严旭尧的心被狠狠地锤了一下,这个方梅馨果然也有问题,他当初接近自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动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相信呢?! 方梅馨握着枪的手有些颤抖,说道:“杜琼,你别逼我。我现在有了他的孩子,我不想孩子没生下来就成了遗腹子。” 杜琼冷哼道:“你果然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杜琼,你必须冷静一下,我知道你恨沈筠,但这个男人你不能杀,你忘了他是苏云娜的前男友吗,你要是把他杀了,苏云娜会跟你急的。”方梅馨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嘴上虽然恨他,但现在还不想让他死!” 第324章 未被销毁的日记(修) 杜琼的脸色阴晴不定,望着方梅馨手中的枪,十分不情愿地松开了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下次你可没有这么走运!” “你这个贱女人,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严旭尧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方梅馨身边,说道:“谢谢你,馨姐,把手枪给我!” 他的眼中露出了杀机,赤手空拳肯定打不过杜琼,但要是有枪在手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他要一枪崩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不,旭尧,我不会给你枪的,你不要这么冲动!” “把枪给我!”他怒吼道。 “你不要逼我!”方梅馨见严旭尧要过来夺自己的枪,一下子又把枪口对准了他,“我求求你,快点走吧。” “那你跟我一起走。”严旭尧说道。 方梅馨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你和沈筠已经离婚了,她的事情你就不要追查下去了,你知道的越多就对你越没有好处,而你的处境也就越危险,就此打住吧。” 他沉着脸没有说话,弯腰捡起沙发上的衣服穿好,又望了一眼那个冷若冰霜的女杀手,四目相对,仇恨涌动,最后他转身离开了客厅。 严旭尧的心情非常复杂,驾驶着车没有目的的在城市道路上漂泊着,整个人经历了惊险一幕后已是疲惫不堪,迫切想找个地方休息,最后考虑了一下,决定回原来的房子暂时住一宿。 严旭尧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想想最近一年多光怪陆离的经历就抑郁不已,这一年中他遇到了各种女神级别的美女,并和她们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关系,本以为那是桃运亨盛、艳遇不断,谁知陷入了一场场别有用心的圈套和算计。 在大多数时候,温柔乡就是致命的陷阱,此言诚不我欺!张雪、方梅馨、袁雅甚至是苏含卉,这些个妖娆美丽的女人恐怕都包藏祸心,不到最后一刻真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企图是什么! 这些女人当中,最让严旭尧心有余悸的女人莫过于张雪了,那个一度乖巧伶俐的女孩居然给他水里下了半年毒,丝毫不顾念彼此相处的情谊,简直是蛇蝎心肠。但是,最让他意想不到是方梅馨,他们两个原本在酒店之中偶遇,谁知她竟然接近自己也动机不纯! 但是,严旭尧有些不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要给他设套,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基层小文员而已,难道她们都是冲着沈筠而来?! 他心想,沈筠她除了身负父母的血海深仇之外,一定还隐藏什么其他秘密,但这秘密具体是什么,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一趟夜探袁雅别墅的收获不少,虽然那个叫“斩爱”的人还隐藏在迷雾之中,但从袁雅口中得知沈筠的前男友就在身边,而且得到了苏云娜的下落,这无疑是一个重大发现。 严旭尧这一夜没有睡好,他在梦中都在想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把自己认识的男人逐个筛了一遍,但是结果一无所获。他戴着先入为主的眼镜观看这个世界,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每个人的嫌疑又不是很大,所以根本无法具体锁定某一个人。 严旭尧一天没有吃东西,疲惫过后饥肠辘辘,半夜里被饿醒了,就起身去厨房找吃的。沈筠走了之后,他基本上坐吃山空,冰箱里储备差不多已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盒鸡蛋了。他准备烧水煮几个鸡蛋吃,不过煮鸡蛋没有味道,不如煎鸡蛋好吃,但是厨房里却找不见炒菜的锅了。 以前,他们家的铁锅就在燃气灶上放着,后来他们一家为了躲避仇人搬到了海军干休所,但是他印象中没有带着炊具过去,不知道那些锅跑哪去了。他蹲下身子拉开壁橱继续搜寻着,找了好几个壁橱之后,终于在装有水表的那个暗橱中找到了铁锅。 他将那个铁锅从壁橱中拿了出来,铁锅上面盖着盖子,端在手上十分的沉重,于是把盖子掀开,不禁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这倒不是说铁锅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有一堆烧透了的灰烬泡在水里,那灰烬的样子看起来是纸张!而且上面还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字迹,轻轻用手一碰就碎掉了,就像是漂浮在海洋上的游冰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那上面的字迹是手写体,那好像是一个被烧掉的记事本! 严旭尧注视着这满锅的纸屑灰烬,不禁陷入了沉思,这应该是沈筠那天临走前烧掉的记载着某些秘密的日记,可能是因为太过匆忙没来得及把锅里的东西倒掉。 他用筷子拨了一下铁锅里的灰烬,试图搜寻一些尚未燃烧殆尽的纸张,结果让他失望了,那个日记本被彻底焚毁了。他和沈筠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还有写日记的习惯,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个日记本。那上面一定记载着她的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她也不想上面的秘密被人知道,所以当最后危急时刻她选择了将其焚烧销毁。 严旭尧望着水中漂浮的灰烬一阵懊恼,或许他一直寻索的问题答案就在这灰烬之中,真的是太可惜了。他把铁锅放到燃气灶上发起呆,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炉灶与壁炉之间的缝隙,那里似乎夹着一张发黄的东西! 他赶紧走上前,用一根勺子柄部将那张东西拨了出来,惊喜地发现那是一张只烧掉了一小半的日记,日记上面的字体非常娟秀,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属于沈筠的笔迹。 这张日记本纸页估计是沈筠在匆忙焚烧过程中,由于纸张受热后往上飘浮掉落到了壁柜缝隙里。 日记的其中一面这样写道:“我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自私、冷漠、懦弱,在事情面前毫无主见,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在法律上的天分。我曾天真地幻想倚靠他的所谓才华,通过法律途径扳倒那些恶贯满盈的黑暗势力,可最后证明那不过是一场荒诞滑稽的痴人梦呓而已。他显然没有直面黑暗势力的勇气,反而卑躬屈膝,甘当黑暗势力的狗腿子,到最后竟然反咬了我一口,以致于连愿意为我伸张正义的邬雷也被害死了,我真的好悔恨找了这样一个虚伪阴暗的男人。邬雷的死让我彻底清醒了,这个世界上,有时最亲密的人反倒是最不可靠的,同病相怜的陌生的人反而能相互取暖。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给过他很多机会,但他从不知道珍惜。事情到了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走到一起,所以,是时候做决断了……也是时候让他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严旭尧反复读了好几遍,他握着纸张的手有些颤抖,他的脸色也煞白无比,心中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这张纸片后半部分内容被火烧掉了,看不到接下来写的是什么,但这些文字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那记载了当年沈筠和她前男友分手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彻底颠覆了严旭尧之前的猜测和推断! 沈筠嫁给严旭尧之前是有感情经历的,她并非处子之身,这点严旭尧打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她的前男友是谁始终是个谜。他在追查沈筠出轨外遇过程中一度以为她的前男友是邬雷,这种推测完全符合逻辑,而且也有田学东的亲口证实,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错,可现在新发现的线索已经把那种猜测完全推翻了,沈筠的前男友根本不是邬雷! 他原本以为今天的调查会无功而返,岂料在最后时刻有了重大转机。首先,他从袁雅口中得知沈筠的前男友就是他身边可能认识的其中一个人,而现在沈筠的日记又从另一个侧面提供了重大线索。 沈筠的前男友,居然也是法律圈的人! 法律圈很大,但是在滨海却很小,何况还是可能认识的人,严旭尧皱着眉头,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身边从事法律行业的男人并不是很多,除了几个关系较好的律师同学之外,就是他单位的同事高子捷了。他的那几个律师同学几乎没可能,难道沈筠的前男友是高子捷,这不不可思议了,严旭尧立即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高子捷是比严旭尧小一届的校友,严旭尧回滨海工作之前他还在北京上学呢,怎么可能会认识沈筠?!再说了,他虽然是学法律的,可从事的是办公室文秘工作。从沈筠亲笔日记字里行间的语气来看,那个男人应该是个专业的法律人,不是律师,就是公检法人员! 严旭尧正在疑惑之中,突然眼前一亮,脑海中顿时想到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嫌疑很大! 他不是别人,正是省专案组的探员刘宇! 刘宇无疑是一个法律职业者,而且从事的就是打击犯罪的岗位,他无论从哪一方面都符合沈筠的期望要求,而且他们年龄相仿,而且那天严旭尧跟踪尾随了刘宇和沈筠一路,他们之前的对话很亲近,甚至可以说是暧昧,完全超出了普通的工作关系! 严旭尧早就怀疑刘宇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一定有问题,这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个正派的警察,只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而已! 种种迹象表明,刘宇应该就是沈筠的前男友,沈筠跟他分手之后,他还想法设法纠缠她,严旭尧结合那天晚上沈筠在楼道里打电话的事情,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叫刘宇的警察已经死了,而且死于田学东之手,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按照袁雅的说法,沈筠的前男友应该还没有死,这个人应该是袁雅的对头,以至于袁雅对其恨之入骨。 总之,关于沈筠前男友的事情经不起细细推敲,总有些似是而非,事情本来越来越清晰了,但迷雾却越来越浓。不过,严旭尧隐隐感觉到,真相已经离着不远了! 严旭尧盯着那张纸陷入了沉思,目光犀利了起来。他之所以追查沈筠的前男友,不仅仅是想弄明白那个叫“斩爱”人的真实身份,更重要是晨晨一生下来就失踪的原因。方梅馨警告他不要再调查下去,适合而止,但这件事关系到他亲人,没有办法不调查清楚! 他将那张纸翻过来,另一面上的内容让他更吃惊了,甚至心里直冒冷气,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失落侵袭了他。 纸片的另一面写道:“那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已经好久没写日记了,我想与过去的生活做一个告别,但发现真的好难,我的身上已经印上了过去的影子。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明明不喜欢他,却要跟他结婚,整天刻意装作很恩爱的样子,这对他有些不公平,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袁雅说的对,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从海里把我救了上来,我应该感谢他,但他却乘人之危,这不是一个君子所为。我想找一个家安定下来,纠正我性格中的偏差,重新审视如何开展复仇计划。我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性格沉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我们之间几乎没有共同语言和和精神交流,在一起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还要装作很甜蜜,我的心真的是好累……没有感情的婚姻如此乏味,简直是度日如年。所以,我又忍不住和……偷偷地在一起了,我知道自己这样是对婚姻的不忠,但有时真的克制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犯错……一次又一次的沉沦……天呀,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 第325章 哀莫大于心死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话用来形容严旭尧此刻的心境最合适不过! 这么多年来,他对沈筠的感情经历了四个转变,由最初的爱恋演变为忿怒,再由忿怒演变成怨恨,发展到了悲哀,万念俱灰的悲哀! 他所悲哀的,不仅仅对沈筠,更对他自己! 这一刻,严旭尧握着沈筠的日记残页,万念俱灰,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比他更失败的人了,和他同床共枕了八年的女人竟然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握着那张日记的手在颤抖着,这种滋味真是难受,就像被人用利剑捅了个透心凉,一滴眼泪滴落在那张纸上。他从记事以来从不曾这样伤心落泪过,但此刻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巨大的挫败感瞬间包围了他,他从没感到像今天这样的无助。 他真的是一个悲哀、可怜的男人,虽说这些年来艳遇不断,邂逅了各色的美女,并与她们有过这样那样的交集,但是似乎没有一个真心对他的。 苏云娜不是!张雪不是!方梅馨不是! 他曾幻想沈筠是自己最后情感归宿的最后一块净土,虽然她为了复仇不择手段,自己也无法忍受她的种种不堪,但他以为沈筠是爱着他的,可这最后一丝的幻想也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击碎了! 一同被击碎的,还有他那颗饱受摧残的心! 严旭尧的泪水滴落在那张日记残页上,在发黄的纸张上浸出了一滩水迹,纸上的字迹瞬间模糊成了一团黑色。 他揉了揉眼睛,目光注视在了那滩被泪水浸湿的字迹上,不禁有些迷惑起来,这笔迹似乎有些问题。 他在大学里学的是法律专业,其中有一门选修课叫“文书检验与鉴定”,讲课的老师是公安系统的一位老专家,他对那门课印象尤深,至今记得那老先生说过鉴别笔迹成书年代的方法,其中提到过新近书写的签字笔迹经过水滴浸润后会颜色模糊,那是因为墨水或笔油尚未完全凝结风化,而上了年头的笔迹则不会有此情况。 这张日记残页有些暗黄,而且有种放久了的淡淡霉味,纸张应该是七八年前的无疑,字迹也是出自沈筠之手,这些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在于这字迹是最近才新写上去的! 严旭尧因为刚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思维不是很敏捷,他搞不明白为什么沈筠会七八年前的感悟重新书写在以前的日记本上,她那么做有什么意义?! 同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沈筠似乎是故意让他看到这张日记残页,不然为什么整个日本都被焚烧掉了,唯独这一页幸存下来,上面记载的内容也可以说非常完整,也很关键,这事不可能如此巧合,里面一定有问题! 严旭尧又拿着放大镜在灯光下仔细检验了一下纸上的笔迹,愈发坚定了自己的这一个新发现,纸上的笔迹应该是新近书写的,但上面记载的内容却不像是凭空杜撰出来的,这一定是沈筠当时的真实感受和经历无疑。但是,这毕竟是他自己的推断而已,究竟这张纸上字迹成书于何时,最终还需要更专业的鉴定。 人就是这样,在最后的事实浮出水面之后,如果真相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心里总会存在一丝侥幸的幻想,幻想自己看到或听到的东西不是真的,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隐情,以此来慰藉自己那颗受伤泣血的心。这或许是另一种变相的阿Q精神吧。 严旭尧此时就是这样矛盾复杂的心境,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幻想就像是一剂精神麻醉药,从而暂时不那么难受了。 他和沈筠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以前他不关心这个,反正发了工资按时上交,现在离婚了,有必要摸清一下家底。沈筠不像其他离婚女人,离婚时一定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她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毫无保留交给了严旭尧,尽管当时严旭尧也不曾接手,但最后沈筠还是通过微信将银行卡密码发给了他。 现在,沈筠受伤住院花了不少钱,严旭尧最初是刷的自己信用卡,但是过几天就是账单结算日,他得把这笔账给堵上,不然银行肯定得没命地给他打电话催款。 严旭尧通过自己的工资转账记录找到了沈筠的银行卡号,沈筠的那张卡号是她八年前开设的,名字叫“公主公积金”,故名思议,就是里面的钱主要用途是为了抚育女儿薇薇,后来成了他们家的存款账户。他打开电脑,在浏览器里输入银行网站,按照沈筠微信里提供的账户密码登录了进去,惊奇地发现账户余额有一串长长的数字! 他错愕地望着那串数字,整个人不禁为之一愣,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于是木讷地数了一下,那居然有八位数,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钱。 天呀,沈筠的账户上居然有一千万多存款,她不过是西山售楼处一个名义上的售楼小姐,也仅仅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被提拔,虽说这个售楼处本身也有问题,可她也不至于有这么多钱啊! 沈筠银行卡上的这一千万多存款,究竟是哪来的?! 严旭尧忍不住就打开了沈筠的历史交易明细,仔细梳理了一下,发现这一千多万大致来源于几笔钱。其中,有一个尾号7056的招行账号从2004年开始就定期往这张卡上打钱,打钱的数额不等,大到上百万,最少也有十来万。对方转来的钱款总数不清楚,因为时间拉的太长了,汇款的次数也太多了,没小半天功夫还真算不出来,但小一千万肯定是有的。 严旭尧的眉头紧锁,震惊程度无以复加,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究竟是什么人在不断给沈筠打钱?! 其他一些较为固定的收入来源于西山售楼处,打款的名目是“佣金”,基本每笔在30万至40万之间,都是发生在近一两年的事情,差不多每个季度就发一次,严旭尧数了数,这样的佣金一共有6笔,共240万元。这些钱对于一个普通的售楼小姐来说可谓是够多了,但关键沈筠的单位不是一个普通的地产公司,而沈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售楼小姐,所以她的这些所谓佣金收入尽管不合常理,但是也情有可原。 关键是,除了这些佣金收入之外,其他的收入都有问题,而且问题不是一般的大! 严旭尧注意到,半年前沈筠的卡上有一笔大额的日元外汇转账收入,钱款来源于瑞穗银行。这笔钱他知道怎么回事,那是从日本出差过程中林蕾交给他的,为了营救曹静女儿唐羽爱的报酬。这笔钱是他支付了唐羽爱辩护律师周琛50万元律师费之后剩余的部分。 这笔钱本来没有什么可疑的,关键是他在浏览这笔钱前后日期的收支明细时,惊奇地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那就是在此前一段时间,沈筠曾经给一个尾号为6686的工行号打款50万元,备注是律师费,而这个6686的工行号严旭尧记忆颇深,因为他也给这个账号转过50万元。 这个账号的开户人就是那个名律师周深!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迷惑之中,从沈筠给周琛转账的时间段来看,这50万元律师费应该就是支付为唐羽爱辩护的费用,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向对方支付了费用,还要他再次重复支付呢?! 他继续梳理着那些收支明细,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原来,沈筠给周琛的账号转去50万元之后,对方次日又将该笔款项给沈筠打了回来,也就是说周琛并没有要这笔50万元,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最让人惊讶的还不止这些,那笔转账隔了段时间,周琛又往沈筠的这个银行卡里打了50万元。帮人打官司的律师没有收客户的钱本来就很奇怪了,现在居然又无端给客户打钱,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奇怪、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严旭尧注意到,周琛之后给沈筠打50万元的日期,跟那天他打给对方律师费的日期相近,他皱着眉头想,可能是周琛收了他打过去的律师费之后,又将这些钱返还给沈筠了! 从这些银行交易明细来看,周琛帮忙为沈筠打官司营救唐羽爱,完全是一个免费行为! 当初,沈筠为什么找到周琛当唐羽爱的辩护人,沈筠自己说是因为周琛在诉讼业务里的名气。根据严旭尧当时调查的情报,周琛虽然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律师,但他在律师同学那里打听过,那个人是出奇地唯利是图、一毛不拔,周琛肯为沈筠下这么大功夫而不为钱财,这听起来非常的不合乎常理。 这个世界上,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必然有问题,除非这个人与沈筠的关系不一般! 严旭尧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之中,关于给周琛律师费的说法,沈筠当初可是另外一种说法,她告诉严旭尧说为了能支付对方这笔钱款她把自己的房子抵押了,现在看来那根本就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而沈筠当初为了要骗他,一定是有隐情的,这其中的原因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现在,严旭尧盯着沈筠这样银行卡上的交易明细,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沈筠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她那个相处了好长时间的前男友是法律圈的人,因此,他一度怀疑这个人是警察刘宇,但是他始终忽略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这个滨海知名的大律师周琛! 第326章 最后一个机会 有时候,一些事情内幕不是太过曲折,而是调查方向出现了问题,所谓缘木求鱼、南辕北辙,最后费了很大力气只能无功而返。严旭尧在追查沈筠前男友这件事上,先后锁定了田学东、邬雷、刘宇这些与沈筠有过交集的男人,甚至连袁雅这个女人也怀疑过了,然而,最新发现的证据线索又将怀疑目标指向了另外一个男人——周琛。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严旭尧始料未及,他点着了一根香烟吸了两口,努力回忆自己与周琛之间的交集,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尽管这个人进入被怀疑的视野有些突兀,但这事儿也并非完全是他的主观臆测,实际上还是有很多蛛丝马迹可循的,只不过当时他没有注意或深究罢了。 关于周琛这件事,如果仔细推敲就会发现很多问题,甚至可以说是细思极恐。除了现在发现的这个银行交易流水之外,严旭尧其实早就察觉到这个家伙与沈筠之间关系不一般。 严旭尧最初注意到周琛这个人始于韩云、邬琳等人提供的一段在揽月大酒店拍摄的监控录像,当时他在追查沈筠出轨外遇的事情。监控录像显示,在袁雅婚礼当天凌晨2时许,沈筠和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进入了揽月大酒店某房间内,这个男人就是律师周琛,当天凌晨4时许沈筠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酒店。 现在,除了沈筠和周琛之外,没人知道他们在酒店房间里做了什么,沈筠给出的解释是,当时她在和周琛商量营救曹静女儿唐羽爱的事情,但这个理由现在一想十分的牵强。就算是为了营救唐羽爱,但刑事诉讼这事儿究竟一个程序,其实并不是火烧眉毛、刀架脖子上了急于一时,完全可以沉着应对,真的有必要三更半夜跑到酒店里见面商量吗?! 而且,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非常的巧合,当时谭力居然跑到他家楼下向沈筠示爱,当时他跟沈筠大吵了一架,最后拿着菜刀追下楼去,然而谭力已经离开了。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非常荒诞可怕地噩梦,梦到沈筠给自己的牛奶里下药,然后和一个三角头的男子在家里约会,甚至要谋杀他。 现在想想,那个梦可能是由于受到张雪所投的LSD这种精神毒物已经开始对他的意识产生影响,以致于后来他很多行为性格都在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虽说严旭尧只是在梦到了沈筠在牛奶里下药,但那天晚上他确实睡得非常死,沈筠也确实是大半夜出去和周琛在酒店见面了! 这件事之后,周琛还驾驶捷豹车带着沈筠去了一个小区单元房,严旭尧暗中尾随了他们一路,得知他们当时是为了唐羽爱的案子去唐羽爱同学家调查取证,但是严旭尧隔着单元门听到了这两个人在电梯旁一段不同寻常、暧昧至极的对话。 他当时清楚地记着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沈筠对周琛说道,“我老公开始怀疑我们了”,而周琛的回答则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不如还是跟他把事情挑明了吧。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沈筠则又回应说道:“我怕他会受不了打击的……我真的很爱他……不愿意失去他……” 事后,严旭尧跟随他们进了单元楼,并冲进房间痛殴了周琛一顿,在跟沈筠摊牌时,沈筠的解释完全是为了曹静女儿唐羽爱,因为抵押了房产不敢告诉他事情真相,他当时就觉得妻子的这个解释有些牵强甚至是滑稽!如果仅仅是为了营救唐羽爱,何必要扯到什么“我怕他会受不了打击的……不愿意失去他”这些话来? 他严旭尧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讲人情的人,沈筠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应该了解他的脾气,他绝不会因为一点财产上的事与妻子闹掰,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必然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反驳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严旭尧又联想到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他在楼梯口发现半夜回家的沈筠在楼梯口打电话,从沈筠的话语来推断,那个人之前必然与她有过非常亲密的关系,应该就是她的前男友无疑了。 严旭尧想到这里不禁攥紧了拳头,他结合沈筠的日记内容,沈筠称婚后与他完全没有感情交流,并且多次与一个人偷情出轨,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周琛,而周琛应该就是那个自称与沈筠多次发生关系的神秘男子“斩爱”! “斩爱”,“斩爱”,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头有些痛,现在他也不感到饥饿了,于是回到房间里躺下,继续痛苦地分析着这件事。如果说周琛是沈筠的前男友,那么另一个可怕的事实也随之而来! 方梅馨是周琛的妻子,后来阴差阳错成了严旭尧的情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还是说这是一个早已计划好了阴谋呢?结合今天晚上在袁雅别墅里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杜琼所说的那些话,方梅馨故意接触他的可能性极大,甚至可以下定论了,现在只是不知道这女人的动机而已。 难道方梅馨是为了报复沈筠吗?!她发现了自己丈夫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与另外一个女人暗通款曲,所以心生忿恨决定报复,似乎有这种可能,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未免太过狗血了一些! 这个社会里,报复第三者的方法有很多,拿自己身体去勾引第三者配偶的方法是个下下策,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严旭尧觉得,接来下来真的有必要找方梅馨那个女人好好谈谈了,或许她才是这件事的关键突破口! 严旭尧想着这些事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他就醒了,是被饿醒的,连下床走路都站不稳了,赶忙到厨房煮了几个鸡蛋吃掉。 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是袁雅那个女人打来的,因为在潜入她家别墅前把手机调成静音了,所以没听见手机响铃。严旭尧攥着手机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安,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这点很清楚,袁雅这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货,但他趁对方昏迷之时强行与其发生关系这点绝对是小人之举,何况事后还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个处女! 这个世界上,说谁是处女都行,就袁雅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可思议,让人感到大跌眼镜,这个社会真他娘的太疯狂了。 袁雅没有给他打通电话,最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严旭尧,你要是个男人,明天早上七点咱们海滨崖石见,你不来我杀你全家!!!” 海滨崖石是全滨海最偏僻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冬天,那里海风很大,几乎没有人烟,他和田学东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生了殊死决斗。现在,袁雅居然约他去那个地方见面,所为何事可想而知,对方一定想要在那里结果了他,然后毁尸灭迹! 严旭尧反复看了这条短信好几遍,觉得浑身不自在,脊背直冒寒气,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关键是袁雅短信的最后一句话,那女人居然要威胁杀害他家人,这真的是丧心病狂啊!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六点多钟了,正好趁着还有时间,披了件外套就下楼了,开着车直奔海滨崖石方向驶去。途中,他的内心在反复挣扎斗争中,一度想掉头返回,因为真担心袁雅会一枪把他崩了,但最后经过沉思熟虑还是决定赴约,因为,他不可能一直逃避这件事情。 严旭尧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但是优点也是很明显的,一直敢做刚当,骨子里比较有血性。他虽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怕这样被女人给毁了性命,所以一路上也想了很多对策方案,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怎么有效地对付那个凶狠的女人。 严旭尧把车子开到了海滨崖石附近时,就看到了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大众辉腾轿车,不过车里面空无一人,他又将目光朝周围望去,果然发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海滨崖石之上,海风将女人乌黑长发吹得凌乱。 严旭尧把车停到了一个隐蔽处,他已经认出了海滨崖石站的女人就是袁雅,但他没敢贸然走过去,而是仔细观察着四周,想找出有没有其他人埋伏着。 “严旭尧,你不用找了,这里没有别人!”袁雅头也没回,背对严旭尧淡淡地说道,“其他人并没有埋伏在这里,而是埋伏在你的家周围,我指的是你那个在海军干休所临时的家。现在是6时49分,再过10分钟你要是不来,你永远也不会再看见他们了。当然,你来了之后,他们永远也不会看见你了,像你这样披着人皮的畜生,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袁雅说完这些话之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或许是因为在海风中站的时间太久了,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这个原本漂亮妩媚的女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她脸色苍白中带着铁青,明媚的眼神中带着血红,手里面握着一把大口径手枪,枪口对准了严旭尧的胸膛。 “别这样,袁雅,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严旭尧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他高举起了双手,“你听说我,袁雅,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们可能拥有共同的敌人,你没听说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吗,你……快把枪放下,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谈谈。” 袁雅笑了起来,是那种鄙夷和阴冷的笑,在她眼中,严旭尧就像一个小丑,说着荒诞不羁的话。 “严旭尧,不妨实话告诉你,昨天夜里我原本没打算杀你,所以,这话你要是昨天对我说,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但是,你这个人渣居然对我……”袁雅的目光里充满了杀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死的,怨不得别人……你安心受死吧,如果你有什么没完成的事情,或者有什么遗憾,或者有什么敌人,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在我没开枪之前,你可以说出来,我帮你完成……” 第327章 真是个纯爷们 凛冽刺骨的海风,陡峭险峻的崖石,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丽女郎手持一把枪,指着一个诚惶诚恐的男人,这些场景仿佛构成了一副巨大的油画,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如在梦中! 袁雅让他说最后的临终遗言,他盯着对方那怨恨的目光和黑洞洞的枪口,或许这一次,袁雅是认真的! 他陷入了巨大的心理挣扎之中,心想如果这次说错了话,恐怕立时会成为这女人的枪下亡魂,然后他的尸体也会沉入这浩瀚阴冷的海水之中,如同田学东一样最后葬身鱼腹。 严旭尧不禁倒吸了口气,和田学东一样的死法,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袁雅,你问我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和遗憾,我只能说太多了,如果我跟你细细说来,恐怕一天也说不完。”严旭尧咽了口吐沫说道,他紧盯着袁雅的眼神变化,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如果让我说最后的心愿,我想要做的就是乞求你能原谅我,昨天晚上我见到你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所以才做了畜生之事,如果你因为这事杀了我,我真的没有怨言。” “严旭尧,你这个王八蛋,你不要表演了,你越是这样就让人觉得恶心!”袁雅愣了一下说道,她以为严旭尧最后还要问沈筠的事情,没想到对方直接下跪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真实想法,错了就是错了,何须狡辩。”严旭尧眨了眨眼睛说道,“如果你要让我说理由的话,我想只有一个,就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你的婚礼之上,我从水池中抱起你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有点喜欢你……” “哈哈……严旭尧,我没有听错吧,你这个人渣居然说喜欢我?!”袁雅睁大了明亮的眼眸,突然大笑了起来,“这是我有史以来听到的最荒谬的话,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别……别那么激动,你先听我说啊。”严旭尧见袁雅握着枪的手都有点发抖了,赶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以前对你确实有那么一点喜欢,现在呢,就更加喜欢了,我想不到你还是个处……处女,在这样的社会简直太难得了……我真的是特别敬佩你,有过好几任男朋友,还结婚这么久了,你怎么做到的……” 袁雅的眼睛里冒出了火焰,上前一步走到严旭尧跟前,用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怒道:“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讽刺我,你是想让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吗?!” “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原因……”严旭尧赶忙解释道,“你不是让我说临终遗言吗,就当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吧,既然你不能原谅我犯下的错误,那我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守身如玉?” “严旭尧,既然你说这是你最后的临终遗言,那不妨就告诉你罢,免得你死不瞑目,下辈子变成一条鱼!”袁雅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什么,袁雅竟然亲口说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严旭尧闻言心中一震,虽然他心里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但是从对方亲口证实这件事,还是被惊到了,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嘴巴张得老大,一时说不出话来。 严旭尧的反应和表情全落在了袁雅的眼里,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觉得我给你的解释不合理吗?” “合理,合理,怎么会不合理呢,存在即合理。”严旭尧现在说话时舌头有些打卷儿,“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欢男人,难道你喜欢女人吗?” 袁雅望着严旭尧就像望着一个白痴一样,她嘴角挂着冷笑,但是没有说话,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雅……真没想到你是个拉……不,你瞧我这张破嘴。”严旭尧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陪笑说道:“真没想到咱们喜欢的东西是一样的,嘿嘿,幸会幸会,你……把枪放下来吧,别这样……你看哪天我请你去酒吧泡妞去,怎么样?” 袁雅的嘴角上扬,严旭尧的话让她感到了讽刺的意味,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骂道:“你这个王八蛋,哪个要和你一起泡妞?!你说你这个人渣身上有哪点好,我就不明白沈筠那个固执的女人居然会看上你,想一想就让我窝火,我日你大爷的!” “袁雅,你骂人都这么粗鲁,还真是个纯爷们……”,严旭尧捂着被扇肿了的脸庞,嘴角一抹鲜血流淌了下来,于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一无是处,是个人渣,我根本配不上沈筠,你才配的上她,好吧?” 袁雅哼哼冷笑了两声,望着严旭尧的目光更加阴冷了,说道:“你死了之后,她才回真正回到我的身边。” “袁雅……你……你不会真的喜欢沈筠吧?”严旭尧张大了嘴巴,震惊程度无以复加,对方的话简直就像一颗深水炸弹,一石激起千层浪。 严旭尧不是没有怀疑过袁雅和沈筠的这种特殊的关系,但是后来随着调查周琛渐渐地浮出了水面,便否定了最初那种猜测,岂料事情竟然又来了一个巨大的反转,他之前的那种猜测完全是正确,所以一时之下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袁雅举起了手中的枪,咬着牙说道:“我早就警告过她,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对感情不忠是你们的本性,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是如此的不堪。严旭尧,你真刷新了我对男人的认识,你简直死有余辜。” “等等,袁雅,我还有话说,反正我早晚要死的,你何必急于一时,求你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严旭尧急忙说道,“你之前口口声声对我说沈筠是如何如何的不堪,就在昨天,你还跟我说她抢了你的男朋友,嗯,是田学东对吧,可你现在为什么又反过来说你喜欢她,我真的不明白,究竟你的哪句话是真的。” “既然事情说到了这里,那我不妨就把真相告诉你吧。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实际上,不是沈筠抢走了我的男朋友田学东,而是田学东把沈筠从我身边抢走了。沈筠她背叛了我,所以我非常痛恨她,同时,我更憎恨田学东,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最大的敌人和商业对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扳倒那个人渣,包括我嫁入张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袁雅望了严旭尧一眼,顿了顿又说道,“沈筠这个人非常的固执,我不指望她会离开你回到我的身边,因此,我经常在你耳边诉说她的不堪,目的是让你离开她。除此之外,我还让方梅馨去勾引你,也让沈筠知道你的不堪……” “你……你……简直是脑子进水了……感情的事根本不能像你这样,你口口声声骂我是小人,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咱们两个半斤八两,你的行为比我还要龌龊阴暗。”严旭尧倒吸了口冷气,袁雅的话让他遍体生寒。 “自从沈筠背叛了我之后,渐渐和我越走越远,最后形同路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一直以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田学东,可最近我发现我的这种想法错了……” “难道除了田学东之外还有其他人吗?”严旭尧闻言心中一震,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哼,其他人?多了去了!”袁雅冷冷地说道,“这些人当中不仅有她那个男朋友,还包括现在的你……沈筠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裱子,她在大学里对我示爱,把我带入了这个无底洞,最后自己抽身而去,还说什么她已经不喜欢女人了,留下我自己在深渊里孤独的挣扎,我真的非常恨她……我最近调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发现她背叛我前一段时间经常去一个医院,找一个破心理医生纠正心理偏差,我恨不得杀了那个医生,但最后我留了他一条狗命,限期他滚出滨海!” 严旭尧怔怔望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狂了的女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道:“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个斩爱吧?你不要否认,我早就怀疑是你了。” 袁雅笑了笑,那笑容非常阴冷,说道:“好吧,事情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你猜得没错,我就是那个斩爱!而我也早已察觉到跟我聊天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沈筠了……” “你……你如何知道跟你聊天的人不是沈筠呢?”袁雅的话就像一个霹雳在严旭尧耳畔响起,这女人终于承认就是那个斩爱了,他错愕地望着对方,半响才说道,“还有,你发给的那些照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感到你的妻子非常放荡,我们以前的时光充满了快乐……”袁雅的表情有些奇怪,说道:“那些照片当然是真的,但有些照片上的日期却是假的,我在跟你聊天时已察觉到了不对,所以后来我PS了照片上的日期,对你进行试探,结果你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我就只知道跟我聊天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沈筠了。” “有一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多钟,你是不是又给沈筠打电话了,要求跟她复合?”严旭尧盯着袁雅的眼睛问道。 袁雅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那个人不是我,我跟沈筠最后一次通电话是在半年之前!” 第328章 前妻的前男友 什么,那天夜里与沈筠打电话的不是袁雅?! 严旭尧不禁愣了一下,袁雅既然已经承认了她是“斩爱”,似乎没有必要再否认这件事情了,除非那个人真的不是她,那究竟会是谁呢?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一个名字——周琛,对,就是这个疑似沈筠前男友的人,现在的嫌疑最大。 “袁雅,我现在只想知道,沈筠在跟我结婚之前,到底有过多少个男人?” 袁雅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说道:“你真是一个可悲的男人,作为与她生活了七八年的丈夫,你居然对她的过去完全不知情,真可谓是一个奇葩。沈筠的姿色在女人之中可称得上是上等了吧,只要有一点社会阅历和生活常识的人就会知道,这样的女人必然是男人们的围猎的对象,更何况她还是喜欢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靠美色上位的贱货呢!你现在问我沈筠究竟有过多少个男人,我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这是一个复杂的数学问题,这么多年来,睡过她的男人可以说不计其数。我知道我的这个回答可能让你怄火,但真相如此,沈筠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什么,不计其数?袁雅,你简直是在信口开河,沈筠要是像你说的这样不堪,你还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这样锲而不舍,耗费了十来年的光阴,值得吗?我知道,你把沈筠说得这般人尽可夫就是为了让我陷入痛苦,借此打击我的心智,折磨我的神经,达到从而报复我的目的。” 严旭尧闻言肺腑中一阵气血翻涌,在袁雅的描述里,沈筠婚前绝对是一个放荡下贱至极、靠出卖美色攫取利益的裱子,但这女人的话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袁雅冷哼道:“严旭尧,我告诉你,我之所以锲而不舍地坚持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出于对她的爱,更多的是出于对她的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憎恨这种感情更具有持久能量了,我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受到惩罚。关于沈筠有过多少男人,你刚才认为我的说法夸大其词,你可以这样一厢情愿地认为,但我调查的结果是,她和多名男人保持着暧昧关系,我不相信他们之间仅仅是暧昧关系没有上过床,这种童话故事连小孩子都不相信。当然,沈筠虽然滥情,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只有一个,我昨天也告诉过你,那个人也是你身边的人,你应该认识他。” “你说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方梅馨的老公周琛,那个滨海有名的大律师?”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 袁雅的嘴角上扬,一抹讶然的神情在她眸子中一闪而过,说道:“严旭尧,看起来你也不是愚蠢、糊涂到了极点,你猜的一点没错,沈筠的前男友的确就是周琛。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不是感到很痛苦、纠结、无奈,沈筠当初怎么会喜欢上周琛那样的男人,除了有点学问之外一无是处?但是,你还真别说,周琛各方面可都比你强多了,沈筠最后嫁给你才真是瞎了眼!” 沈筠的前男友果然是周琛,他之前的怀疑现在终于被证实了! 严旭尧闻言呆若木鸡,如遭电击,袁雅的话像一颗压在他心底的大石,让他喘不过起来,他之前听惯了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他基本不放在心上,因为无关痛痒,但袁雅这一次的讽刺在他听来分外难受,已经无法用痛苦来形容了,简直像被掏空了心一样。 “袁雅,沈筠怎么会跟周琛在一起的?他们两个看上去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严旭尧艰难地说道,虽然他已经跟沈筠离婚了,但是得知了沈筠之前的感情经历,还是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都说感情是自私排他的,一点没错。 袁雅说道:“他们两个之间怎么搞上的,我其实也不知道,当时我不在国内。不过,我事后了解的情况是,神晖集团大楼地下车库改造过程中发现了两具中年尸骸,警方经过鉴定之后认为这两个人是他杀,并确定了被害人的身份是神晖集团创始人徐洪胜夫妇,之后就正式立案侦查。后来,警方陆续找到了当时在现场施工的人员了解情况,结果一无所获。随后,有人匿名反映当晚看到谭永明、谭永江、张建国等人去了案发现场,并杀害了徐洪胜夫妇。但是,谭永明等人对此矢口否认,他们一致咬定徐洪胜是在工地发生安全生产事故后畏罪潜逃过程中坠亡的,同时他们还向警方提供线索说徐洪胜当天发现妻子出轨,徐洪胜忿恨之下将其残忍杀害。警方没有找到其他证据,便将这个案子撤了。当时,有一个青年律师一直为了这件事四处奔波,要求公安机关对不立案复核,并向检察院申请复议,这个人就是周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被害的徐洪胜夫妇其实就是沈筠的亲生父母,而周琛就是她最初委托的律师。” 严旭尧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同时凌乱的还有他的目光,静静地听完袁雅的叙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意思是沈筠因为周琛帮她申诉,所以才和他好上了,那他们在一起多久?” “据我所知,他们在一起至少有两年了吧,直到那个叫邬雷的刑侦队长在重新侦查这件案子时殉职。” “沈筠和周琛最后为什么分手了?”严旭尧又追问道,这是他比较关心的事情。 袁雅冷哼了声说道:“答案不是很明显吗,沈筠之所以会跟周琛在一起,并不是喜欢对方,而是利用对方为她做事。虽然这个结论是我推断出来的,但是你不要怀疑我的分析,我跟沈筠在一起那么久,我最了解她的心思,她是一个为了实现目的不顾一切的女人。周琛虽然为了这个案子四处奔波要求复议复核,但他面对的可是全滨海最有实力的大佬,结局怎样可想而知,任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严旭尧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一个小小的律师,居然公然对抗几个大佬,照你这么说来,这周琛还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 “魄力?!哼,你懂个屁啊,要不说你跟人家差远了,凡事只看到一个皮毛,根本就不知道深究其中的利害关系。”袁雅鄙夷地望了一眼严旭尧,说道:“周琛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的聪明你望尘莫及,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真的,严旭尧,这不是我鄙视你,完全是事实就是地就事论事。” “袁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就行。”严旭尧有些不满地说道,他现在特别反感这女人总拿周琛跟他进行比较。 “你可真是个白痴!”袁雅望着严旭尧的目光有些同情,“难不成你还以为周琛真的为了沈筠才做这件事的,那你就太小瞧这个人了,他不过是想借着那个案子扬名而已,说白了他们两个人就是在互相地利用对方。严旭尧,你好歹也是学法律的,那你可知道要想再律师圈混得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一是名气,二是人脉,周琛当时做为一个新手律师,他显然深知这一点,所以当他接触了沈筠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按照你的说法,这周琛是一个投机之徒,但他的这个投机也太冒险了。”严旭尧觉得袁雅的分析有些不可思议,于是插了一句说道,“就算是为了出名,也不至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至于危险之中吧,他那么做,难道谭永明那些人肯轻易放过他?!” 袁雅说道:“哼,严旭尧,你真的是太肤浅了。周琛当时代理那个案子之前,必然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的对手都是些什么人,他心中了如指掌,根本就知道是劳而无功的事情。他公然对抗那些人只是一个谋略,因为知道对方不敢拿他怎么样,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对方相当于不打自招。相反,对方将很可能会利诱他,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个一直想要扳倒滨海大佬的律师,反倒成了他们旗下公司的法律顾问,并一步步成为了整个滨海市最有名望的律师。严旭尧,你听到这里难道还不认为周琛比你强很多呗吗?” “我不认为心机深沉、不择手段就是比我强,袁雅,你不应该以这样荒诞的标准去评判一个人的能力大小,完全是颠倒是非,所以,你没必要拿我跟对方比较。”严旭尧脸色铁青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已经明白了事情经过,最后沈筠也是发现了对方在利用她,所以才跟她分手了吧。但是,我有件事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分手之后,他们之间还保持着联系?如果我是沈筠,我发现了对方是这样子,我绝对不会跟他有任何来往,甚至我们会从此成为仇人!” “当然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沈筠这个人贱呗,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周琛还有她利用的地方,所以她才没有那么绝情。”袁雅冷笑着说道,“沈筠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她最大的专长就是借助自己的美色利用男人,让他们甘心为她做事,甚至包括你也在内。你以为她嫁给你就是为了生活,找个家安顿下来吗,她肯定也有什么目的。” 第329章 好一对狗男女 “那你说她嫁给我会有什么目的?”严旭尧错愕半响,说道:“袁雅,我认为你把沈筠想得太过复杂了。如果她做什么事情都有明确的企图和目的,那她还是一个人吗?!” “被仇恨控制了的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看这事。反正我觉得她嫁给你的动机不单纯,至于具体是为了什么或许也只有她本人知道吧,你问我也白问,不是她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袁雅说道。 “袁雅,现在我还有两件事情没弄明白,希望你给我解惑。”严旭尧说道。 袁雅柳眉微蹙,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说道:“严旭尧,你这个混蛋,已经都是快死的人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今天处理完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现在再给你一点时间,你只能问其中一个问题,有什么屁快放!” 严旭尧盯着袁雅手中的枪,想了想说道:“我此前一直以为田学东是沈筠的第一任男友,而你也说过当初是田学东将沈筠从你身边抢走的,可后来为了她却跟周琛在一起了?据我对田学东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在这件事上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一提到田学东这个人,袁雅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复杂,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还是不了解田学东这个人,他虽然恶贯满盈,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对沈筠的感情却是真的。我可以跟你这么说,在沈筠所接触的男人之中,对她付出了真感情、爱她最深的人,不是你,不是周琛,也不是其他什么人,而是田学东!田学东一直想得到沈筠的心,所以,他对她的包容也是你无法想象的。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沈筠与周琛交往那段时间,田学东当时还在日本。田学东回国之后不久,沈筠就和周琛分手了,毫无疑问,他肯定在这件事推波助澜了。” “你能不能说的更详细一些,我听得一头雾水啊。”严旭尧追问道。 袁雅柳眉一挑,显然对严旭尧一连串的问题忍耐到了极限,拿手枪顶着他的脑袋,怒道:“你他妈的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在这鬼地方站了这么久都快被冻死了,就是要为了除掉你这个人渣。严旭尧,你受死吧!” “袁雅,别冲动,求求你把枪放下。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是很该死,你杀我一百遍也没有怨言,但是我死了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会让你沾上麻烦,最后惹上牢狱之灾。”严旭尧一见袁雅又举起了手枪,赶忙又苦苦哀求道。 实际上,严旭尧在跟袁雅聊天时也没闲着,通过暗中观察对方的微表情,推测这女人真要开枪杀他的决心并不大,她约自己过来应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但也不排除她激愤之下杀人,毕竟扣动扳机只需要手指轻轻一动。 “混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袁雅咬牙切齿地说道,或许那把大口径手枪太过沉重了,抑或是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她握着枪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袁雅,你之所以憎恨我,除了我对你做了那事儿之外,我觉得更多的是因为沈筠,你希望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并且认为我的存在对你构成了威胁,对不对?”严旭尧抬起头来,望着气得直发抖的袁雅问道。 袁雅的脸色铁青,她冷冷地注视着严旭尧没有说话,但眉宇间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袁雅,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前后很矛盾吗?”严旭尧反问道:“你说过沈筠嫁给我也有目的,意思就是她其实不可能喜欢我,既然她对我没有感情,那你为什么还视我为你的障碍呢?实际上,我根本构不上你的威胁,你完全没必要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之间不是敌人,彼此之间的矛盾根本没达到那种剑拔弩张的地步,不是吗?” 袁雅冷哼了一声说道:“严旭尧,你真的是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也不想跟你辩论。实话说,以前我确实也像你这样认为的,沈筠之所以嫁给你只不过她需要一个家作为依托而已,就算你死了她也会再找其他人的。不过,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以我对沈筠的了解,她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女人,但是那天在破峰岭上,沈筠居然为了保护你用自己身体挡子弹,而且你们当时已经离婚了,如果她不是对你有真感情,她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从那一刻开始,我觉得你必须死!” “你说她对我有感情?”严旭尧忍不住大笑起来,袁雅的这个说法让他感到非常苦涩,“即便是有感情,也不是你所谓的男女之爱,因为她根本就不爱我,而且从来都没有爱过!” 严旭尧的这句话让袁雅颇感意外,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就是想保住自己一条命吗?” 严旭尧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兜内,想取出什么东西。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引起了袁雅的极大警惕。 “别动,动一动打爆你的脑袋。”袁雅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大声命令道。 “喂,袁雅,你别多心,我只是想拿一份东西给你看,并没什么恶意。”严旭尧连忙说道,慢慢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然后高举过头顶,现在真的怕了这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女人,担心她手上的家伙擦枪走火。 袁雅看到严旭尧手中拿着一个纸片,不禁皱了皱眉头,劈手将其夺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严旭尧,我警告你,你要是老实点,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的,如果你敢耍心眼,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袁雅的话确实说到了严旭尧的心坎上,被人用枪抵着脑袋的滋味非常不好受,他心中总有种冲动,想趁机夺过女人手中的枪。但是,如果他那样做,就会将局面彻底推到一个极端,除非将袁雅杀了,否则这女人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他所期盼的是与对方和解,这也是他今天选择赴约的初衷。 “这是沈筠的一个亲笔日记,上面记载着她对我的看法,你看看就知道了。”严旭尧淡淡地说道。 “你……给我跪下……抱着头,不许动!”袁雅喊道,她将信将疑地把那张纸打开了,快速地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袁雅的表情变化完全落在了严旭尧的眼里,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你看这是不是沈筠的笔迹?” “嗯,是沈筠的笔迹没错,但这东西你是从哪找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写日记的习惯?”袁雅顿了顿说道:“另外,怎么就只有这一页,日记本的其他部分哪里去了?” 严旭尧无奈地摊摊手,说道:“沈筠将日记本投到火盆里焚烧了,这是唯一幸存下来的残页。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她根本就对我没感情,你根本没必要担心我会你的障碍,况且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再也无法回头了。至于你说她为什么帮我躺枪,我理解的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她为了报答当年我将她从大海里救出来的恩情,二是希望我把女儿抚养长大。” 袁雅的脸色缓和下来,但是依然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袁雅的沉默反倒让严旭尧紧张了起来,他咽了口吐沫,说道:“如果这些还能让你打消杀我的念头,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看,你看完之后自己决定吧,如果你还要杀我,我也无怨言。” “什么东西?”袁雅柳眉一挑,沉着脸问道。 “东西在我裤兜里,你自己拿吧,省得你到时说我心存不轨。” 袁雅把手伸到了严旭尧的裤兜里,掏出了一个苹果手机,疑惑地问道:“严旭尧,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袁雅,你难道没发现这个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吗?”严旭尧笑了笑说道。 袁雅一惊,花容惨变,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怒道:“严旭尧,你他妈的,居然敢阴我!你说,电话那头是什么人?” “什么人,难道你自己不会看吗?”严旭尧有些得意地说道。 袁雅扫了一眼那个号码,身体不由为之一震,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骂道:“邬琳……那个警察……你们这对狗男女!” “袁雅,我们之间的通话记录完全被邬琳记录下来了,如果你敢开枪杀了我,信不信你立即被通缉?!杀掉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人,你因才将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袁雅,你知道这个罪名的刑罚有多重,像你这样的完全属于谋杀,没有任何从轻情节,你将被处以死刑。咱们一命换一命,你觉得真的值吗?!” 实际上,严旭尧并没有给邬琳打电话,他来赴约之前为了防止袁雅下杀手,就将前端时间新买的手机卡放置在沈筠的手机里,然后将号码备注成了“邬琳”,然后用自己原来的手机给这个“邬琳”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如果今天遭遇了不测,凶手就是袁雅。他下车之前,又给这个“邬琳”的号码拨通了电话,然后将这手机放在车里,他做好了这一切才下车与袁雅见面。 严旭尧又发短信,又拨打电话,算是一个双保险吧,担心这荒郊野外信号不好,万一电话断线了怎么办? 他这完全是一个赌博,不过,他对赌局非常有信心,这种状况下,任谁也不会怀疑的。 果然,袁雅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枪,说道:“严旭尧,你这个无耻的贼子,你真的好狡猾!” “哈哈……袁雅,这一切还不是被你逼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恨,根本不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严旭尧笑了起来,“其实,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你今天根本就没有打算杀掉我,否则你不会只身约我见面,更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你一定还有别的目的。现在,你把枪放下,我的地位完全平等了,说吧,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袁雅神情复杂地盯着严旭尧,就像重新认识了他一般,良久才大笑道:“严旭尧,你这王八蛋,想不到你这无耻的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的确杀了你有点可惜。” 第330章 你真的好阴险 凛冽海风裹挟着大雾从东北海域席卷而至,空气几乎都要被冻凝结了,但寒冷同时使人的思维也变得更加敏捷。 严旭尧望着面前这位风姿绰约、千娇百媚的女人,笑道:“袁雅,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认为你不会杀我?除了我之前说的事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拿的这把枪。” 袁雅沉着脸说道:“严旭尧,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不妨直说!” “袁雅,有人曾经说你开枪杀过人,但我却不相信。因为,你不仅持枪的姿势不对,而且胳膊颤抖无力,最关键的是你连保险栓都没打开,你怎么开枪杀我?!” 袁雅面无表情地说道:“严旭尧,你不要得意忘形,我今天就算不杀你,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说说你的想法吧,我洗耳恭听。”严旭尧笑了笑说道,他此刻的心情十分轻松,“不过,咱们能否借一步说话,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了。” 袁雅估计也被冻坏了,闻言转身朝她那辆大众辉腾轿车走去,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严旭尧紧随其后,很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他上下打量着这款车,不愧是上百万的座驾,尽管车身外面看着很一般,但里面的配置非常考究高档,果然是低调的奢华。 严旭尧赞叹道:“这辆车可真不错,它是张建国的吧,没想到他人一直很低调,连开的车也这么低调奢华,往大街上这么一开,不懂车的人看不出这是辆豪车吧。” 袁雅的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刀,望着他咬牙说道:“严旭尧,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讨论车的……昨天晚上,你强暴我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严旭尧不禁为之一愣,错愕地注视着袁雅,尽管他知道这件事情无法回避,但是对方直截了当提了出来,他竟一时无法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承认昨天晚上没有克制住自己,对你做了畜生之事,我向你诚挚道歉,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全听你的。”严旭尧沉默了半响说道。 “严旭尧,你刚才用电话录音来威胁我,是不是你认为只有你在警察那边有人,是不是认为这样就抓住了我的把柄,以后我就可以听你摆布了?”袁雅冷冷地说道。 他叹了口气说道:“袁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从来没想过用录音要挟你,只要以后你不再找我麻烦,咱们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今天,我之所以前来赴约,其实就是想跟你和解的。我们就当做不成朋友,也不必弄成仇人吧。” “哼,一笔勾销?!王八蛋,你说得倒是真轻松啊,我派人把你的家中的女性强暴了,你会因为对方一句无关痛痒的道歉就这样算了。我想你不会善罢甘休的,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袁雅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从汽车的储物架上取出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递给了旁边的男人,“你既然到了我的车里,正好我也准备让你看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严旭尧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那个塑料袋子,有些惶恐不安地问道。 “你难道没长眼睛吗,自己看!”袁雅冷冷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男人的痛恨和厌恶。 这是一个用来装文件的蓝色档案袋,半透明塑料材质,袋口采用了拉锁封闭,从外面看上去,里面装着一些纸质文件、还有照片之类的东西。 严旭尧将蓝色档案袋的拉锁打开,取出了里面的文件材料,发现那些材料原来是一些病历复印件,而那些照片则是关于一些衣物、人身部位的特写。 严旭尧对那些照片很好奇,就先将本病历复印件放到一旁,拿着照片一张一张浏览着,开始还没什么,可越到后来越是心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那些照片上的内容不仅有袁雅房间里、床褥以及她的一些贴身衣物的情况,更重要的是还有她头部、肩部和私密部位的一些特写,从这些照片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间里的凌乱、床褥上面的血斑、女人身上的淤青伤痕以及私密之处的红肿。严旭尧当年上大学那会儿曾在法院做过一阵实习生,这些照片让他不禁联想起了强歼案件侦查卷宗里现场勘验的照片,那是非常关键的证据材料。 他又把那本病历本复印件打开扫了两眼,其中一页上面写着:“患者自诉遭到性侵,经检查发现,其后枕部浮肿,符合受钝器外力打击造成,外荫部红肿,处女膜可见新鲜撕裂,并随少量出血……” 严旭尧的喉咙动了动,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此时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惶恐不安地注视着旁边冷若冰霜的女人,问道:“袁雅,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我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医院检查身体,并拍照固定了相关证据,你看到这这些病历材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委托鉴定中心检查你的身体遗留下来的东西。”袁雅淡淡地说道:“严旭尧,你是学法律的,那么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如果你记不清了,我可以提醒你,根据我国刑法第236条之规定,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强行与其发生关系的,构成强歼罪,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严旭尧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无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整个人顿时如坐针毡,颤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到底想怎么样,那还要看你的表现了。”袁雅望了一眼严旭尧,男人的反应似乎让她很满意,“如果我把这些材料交给警方,那么你就会身败名裂,不但工作会丢了,还会身陷囹圄,一辈子贴上了强歼犯的标签!” 严旭尧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突然抓起那些病历材料和照片疯狂地撕扯起来。袁雅在旁边也没有阻拦,只是冷笑着注视着他。 “你尽管撕扯吧,这些东西都是复印件……你最好不要惹恼了我,否则这些材料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寄到公安局,你就等着被抓吧。”袁雅瞅着严旭尧就像瞅着一只猴子,威胁说道,“严旭尧,你现在的处境你比谁都清楚,沈筠现在受了重伤在医院治疗,你家里面还有孩子和老人要照顾,真可谓上有老下有小啊,如果你被抓起来,你想过你们家会是什么后果吗?!老人家可都是上了岁数的,要是急出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了……” 严旭尧脑袋轰的一响,感到自己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这个女人果然是有备而来,竟然拿强歼这件事来要挟他,但没办法,谁让他没控制住自己,让人家抓住了把柄呢! “袁雅,你真的好阴险啊,我从一开始就被你算计了……” “放屁!我会拿自己的清白来算计你?”袁雅怒不可赦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刚才还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承担责任吗,现在一提到要进局子立马就怂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敢做刚当,我呸!” “袁雅,你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把我逼急了对咱们两个都没好处!”严旭尧沉着脸说道。 “怎么,严旭尧,你还想杀我灭口吗?”袁雅冷笑道:“我告诉你,今天我敢一个人过来,就不怕任何后果,反正我现在已经心灰意冷了,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袁雅,你简直是个疯婆子,我算是服你了。”严旭尧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知道对方并不会真的去报警,只是拿这事作为要挟他就范的筹码,于是说道:“好了,咱们别绕弯子了,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吧?你今天来找我之前,肯定已经全计划好了1” 袁雅的脸色铁青,尽管车内的温度不低,但她的嘴唇依然有些发紫,望着严旭尧沉默了片刻,突然咬着牙说道:“你对我做的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我可以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但你必须为我完成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严旭尧见袁雅的神色,就觉得有些不妙,这女人费尽心思让他去做的事情,十有八九非常艰巨。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对方让他做的事情是违法犯罪,那该当如何是好呢?! “我要你帮我除掉一个人!”袁雅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很狰狞,“怎么样,你答应吗?” 严旭尧闻言不禁倒吸了口冷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女人找他做的事情果然是要把他逼上绝路,“袁雅,你居然要让我帮你杀人,你是不是疯了?我是强暴了你,就算被抓起来顶多也就个三五年,如果表现好点还能早出来。你让我帮你去杀人,这可是要挨枪子儿的事情,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恕我无能为力。” “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我可没有说让你杀人,我说的是要除掉这个人,意思就是让这人消失,具体你采用什么手段方法是你自己的事情。”袁雅冷冷地说道,“当然,你可以把他杀了,也可以让对方滚出滨海永不回来,或者采取其他的手段……总之,你让这个人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严旭尧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杜琼!”袁雅面无表情地望着男人,嘴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第331章 不可能的任务 什么,袁雅要他除掉的人居然是杜琼,可那不是她的保镖吗?! 严旭尧闻言下巴几乎掉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忙又求证了一遍:“你说的是杜琼?” “对,是她,你没有听错!”袁雅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等等,袁雅,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杜琼不是你的私人保镖吗,你为什么要除掉她?”严旭尧怔怔地望着旁边的女人,不禁懵圈了,“如果你觉得这个保镖不好,大不了你把她开了不就得了,何必要让我把她除掉,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严旭尧,行了,你就不用自谦了,你的本事可大着呢……”袁雅有些冷嘲热讽地说道,“你除了在沈筠这事上是个怂货之外,其他事情上倒还凑合,不仅会强暴女人,还打得一手好枪法,破峰岭上那一战你算是彻底扬名了。” 严旭尧的眼里闪过一丝犀利的目光,盯着袁雅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破峰岭上的事情,是不是你暗中也参与了那件事情?” “哼,严旭尧,你不要胡乱猜想了。不仅我知道你的事情,全滨海的人都知道,你的英雄事迹都上电视了!”袁雅冷冷地说道,“怎么样,我提的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严旭尧沉默了半响问道。 “这件事你没必要知道的太多,只需要完成我的吩咐就行。”袁雅回答道。 严旭尧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得很诡异,让旁边的女人心里有些发毛。 “严旭尧,你笑什么?”袁雅皱着眉头问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除掉杜琼了,一定是因为你怪她那天晚上没有保护好你,于是你迁怒她了,对不对?” 袁雅闻言不禁攥紧了拳头,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道,冷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杜琼真是保护我的人吗?” “难道她不是吗?”严旭尧有些诧异地说道,一提起那个女人他就有些心有余悸,“我可跟那个骚女人交过手,她可亲口告诉说是你的保镖。那女人厉害着呢,跆拳道高手,我险些就折在了她手上。杜琼可不简单,不露声色,沉着冷静、阴狠歹毒,我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她了。” “按照你所描述的,杜琼应该是一个顶尖高手了,她作为一个专业的保镖,完全不顾雇主的安危而只迷恋于打牌,对于你潜入别墅之中完全不知情,你觉得这可能吗?”袁雅冷笑地说道,眼睛里闪动了怒火,“而且,咱们两个在争执厮打过程中枪响了,她居然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这是一个专业的保镖能干出来的事吗?” “其实,这件事我当时也觉得奇怪,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更觉的有些蹊跷了……”严旭尧望了袁雅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说道:“我刚完事之后,杜琼才开始敲的门,如果她真的意识到不对劲儿,就应该直接破门而入才对,而不是故意跟我那兜圈子扯淡。你们别墅的那扇房门,根本经不起她那一脚。不过,我始终猜不偷,她究竟为了那么做!” “这不是明摆着呢嘛,杜琼当时肯定察觉到了你的存在,但是没有立即预警,甚至你进入了我的房间内之后,她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被你强暴折磨,似乎是她喜闻乐见的事情!”袁雅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她不是你的保镖吗?”严旭尧不解地问道,“而且,据我观察,你们私下的关系应该很好,甚至能称得上闺蜜了吧?” “闺蜜?!”袁雅瞅了严旭尧一眼,神情中充满了不屑,“你懂个屁!你以为女人间的事情也像你们男人那样推心置腹吗?!你昨夜潜入我家,应该注意到我和几个女人打牌吧,你当时肯定以为我们是一个小团体,其实不然,我们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实际上个个都心怀鬼胎,盘算着怎么算计对方呢!” 严旭尧怔怔地说道:“别人不说,至少这个杜琼不应该这样,她是你请来的保镖,应该对你出行安全负责……” 袁雅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何时说过杜琼是我请来的保镖,她是保镖没错,但却是不请自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严旭尧问道。 “杜琼是张建国给我请得保镖,与其是说保护我,倒不如说监视我。”袁雅眼里的怒色更加浓郁,“那个老不死的,自从我嫁到他家之后就像防贼一样处处提防着我,现在他投案自首了,居然还找了一个女人看着我,真的是非常可恶!” “就算杜琼是张建国请来的,那她也应该对你的安全负责啊,毕竟你可是给他领了证的合法妻子。”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 “我现在就是搞不明白那个老不死的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袁雅冷冷地说道,“我了解他的想法,他不想让我介入神晖集团,更不想我分得他的财产。他虽然跟何晴那个贱人离婚了,但心里始终没放下,尤其是那个小狐狸精张雪,千万百计地在跟我争夺神晖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说来说去,你原来是为了争夺最大的利益罢了。” “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沈筠,现在跟你说不清楚,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们之间的关系和恩怨还真是复杂,我听着头都快炸了。”严旭尧挠了挠头说道,“不过,我想知道,苏云娜这女人跟你什么关系,你可别说你们是泛泛之交,你们谈论的事情我都听见了。” “你是苏云娜的前男友,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袁雅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其实对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苏云娜除了名义上是神晖集团的法律顾问之外,暗中还参与了文物走私活动。这件事主要是谭永江、田学东他们那些人在做,但是张家多少也牵连一些,甚至包括韩云等人在内,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彼此之间相互会有些来往通气的。你之前说的破峰岭事件,我之前并没有参与,是苏云娜事后告诉说的。” 严旭尧攥紧了拳头,沉声问道:“我想知道苏云娜在哪里,我怎样才能够找到她?” “如果你能帮我除掉杜琼这个贱人,或许我能帮你找到苏云娜。”袁雅盯着严旭尧说道,“怎么样,严旭尧,你是否同意和我做这个交易。这对你来说一石二鸟,你既可以甩掉强歼罪的帽子,还可以找到你的前女友,解开你心里的谜团!” “不,应该说是一石三鸟!”严旭尧纠正道:“你还忘了一个鸟,那就是我顺便可以报仇雪恨,昨天那女人差点把我的脖子扭断,我发誓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但是,那女人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身上的功夫非常了得,我就算想找她报仇,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吧。目前,我可真不是她的对手,要是再次与她发生了冲突,我也只有送死的份了。” “怎么,你不是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么,现在害怕了?”袁雅挖苦道。 “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而是必须客观地考虑事情。”严旭尧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贸然和对方发生矛盾争执,那就是自不量力!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可不能有半点马虎!所以,袁雅,这件事情我建议你还是从长计议吧。” “放屁!不敢就是不敢,哪有这么多废话。”袁雅不禁怒了,“严旭尧,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只知道欺负我这样的女人,遇到强势一点的就认怂了,我呸!你可真是个窝囊废,奇葩的男人,怪不得沈筠在日记中那么形容你,你他妈的真的很没出息!” “袁雅,你没有必要用这种激将法,我说了打不过杜琼,我甚至跟她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所以,你的这个任务我恐怕真的难以完成。”严旭尧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明的打不过,难道你不能来暗的,这难道不正是你严旭尧的专长,你他妈的是怎么对我的?!”袁雅脸色已经难道到了极点,就差动手打人了,怒道:“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我不仅要你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我除掉,你还要把她给我办了,严旭尧,你这个人渣听到了没有?!” 严旭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震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怔怔地说道:“袁雅,你真的好变态……” 袁雅突然掏出了她之前拿的那把大口径手枪,这个动作把严旭尧吓得半死,心想这女人该不会失心疯了吧,于是慌忙紧紧按住了对方的手。 “严旭尧,你有病吧?!”袁雅忍不住喊了一句,“我是想将这把枪送给你,让你防身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这把枪把杜琼那个贱人结果了……反正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用担心会犯下什么命案,真的没有那个必要。杜琼这个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简直蛇蝎还好狠毒,她身上背着很多命案,我就亲眼见过她开枪杀过人。所以,你要是把她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那些警察不但不会找你的麻烦,肯定还会给你记功。” 严旭尧沉吟了片刻,说道:“得,你也就别忽悠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会分不清楚吗?!既然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余地了。好,我答应你的这个交易,希望你也信守诺言。” 第332章 夺妻之恨怎可忍 这个世界,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严旭尧已真真切切悟出了这个道理! 现在,他被袁雅逼着去对付一个深不可测的女杀手,这已经不是赶着鸭子上架的问题了,这分明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在开玩笑! 严旭尧在跟这些心怀鬼胎的女人精们打交道的过程中,数次经历挫折与欺骗,简直被玩得一愣一愣的,就像只筋疲力尽的猴子,渐渐地他也开始长心眼了,不再是那个一点就着、意气用事的二愣子。袁雅和杜琼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袁雅说得很有道理,但也不能尽信。 他暗自揣测了袁雅的心理,这女人交给他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非有两个结局:一是杜琼被除掉,二是他被杜琼杀掉,这两个结局对袁雅来说都是好消息。 尽管如此,严旭尧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计划,当务之急是将袁雅稳住。至于杜琼,可以慢慢观察,相时而动,他本来就对这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女杀手心怀忿恨。 严旭尧与袁雅分开之后,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公路上游荡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 值班护士告诉他,沈筠还做重度昏迷之中,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禁对她的病情担忧起来。现在,他对这个曾经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的女人爱恨交织,那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情,总之非常纠结,既对她的所作所为痛恨万分,又不希望她因此香消玉殒! 他心中有一个无法解开的结,始终不相信沈筠从来没有爱过他,这怎么可能呢,这他妈的怎么可能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沈筠在她的日记中称对他完全是虚与委蛇,不爱装爱,可这一装就是八年,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说这一切是真的话,那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严旭尧正要离开医院,在楼道里走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迎面朝他走了过来,不禁眼前一亮。 “嗨,邬琳,你怎么在这,真的好巧……” 迎面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市局重案组的女警花邬琳,她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可能是因为在思考事情,走路时低着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严旭尧。 邬琳听到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抬起头来,望见是严旭尧,脸色不禁为之一变,没好气地说道:“真是晦气,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你这个人渣!” 严旭尧闻言不高兴,不满地说道:“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我招你了惹你了,别张口一人渣闭口一个人渣好吧?” “你本来就是个人渣,难道我说错了吗?”邬琳鄙夷地说道。 “就算我是个人渣,所有人都可以说我,邬琳,唯独你不行!”严旭尧扫了对面的女人一眼,目光又停留在她胸前的36D饱满之上,继续道:“那天在坡峰岭枣树林中,要不是我这个人渣仗义执手,恐怕你早就……” “严旭尧,你给我闭嘴。”邬琳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又感到对方充满侵略的目光,不由怒从心起,抡起手中的果篮就朝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砸了过去。 严旭尧根本就没有预料到邬琳这女人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想到她会使用手中的果篮,当对方的果篮已高高抡起时,他还站在那里哈哈大笑,等瞥见那果篮照着他头砸下来时已经晚了。 他躲避不及被果篮砸中了头部,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差点跌倒在地上。这女人下手可真狠啊,力道之大可以说毫不留情,那果篮上的保鲜膜直接被震开了,里面的苹果、油桃等水果稀里哗啦散落一地,骨碌得到处都是。 一个女护士推着医疗车正经过他们身旁,乍然间遇到这一幕,不禁傻了! “你们……这是……”那女护士有些惶恐地说道:“有什么事可商量着来,情侣之间……” “关你什么事,赶紧走开!”邬琳瞪了那女护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那女护士被邬琳凌厉的眼光瞪着浑身发毛,身子不由一颤,赶忙推着小车走了,心想这都什么人啊,简直不可理喻! 严旭尧的额头被果篮中的苹果砸出了一个包,拿手一摸剧痛不已,瘫坐在地上直哼哼。 “邬琳,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他娘的下手太狠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诅咒你一辈子没人要,生孩子没屁……” 邬琳上前就给了他一脚,怒道:“闭嘴,再说我踹死你,给我把地上的水果捡起来!” 严旭尧挨了一脚顿时没脾气了,此刻头上肿痛,身上酸痛,心中更是憋屈得不得了。但是,碍于女人的淫威,还是爬在地上将水果捡到了篮子里面。 邬琳一把夺过了男人手中的果篮,重新用保鲜膜封好,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个贱人,你要是敢再这样臭不要脸,就当心你的脑袋!” 严旭尧捂着额头,疼得直咬牙咧嘴,说道:“你……这水果都骨碌成那样了,还能要吗?” “要你管,给我起开,好狗别挡路!”邬琳推开严旭尧,径直朝前面的病房走去。 他愣了一下,望见邬琳进了沈筠斜对面的一间病房,不知道她要探视什么人,于是也跟了上去。 严旭尧推开了病房门走进去,见病床上坐着一个小伙子,正要穿鞋下床呢,原来是市局重案组的刘贺,他之前在坡峰岭的枪战中被子弹击穿了肩部。 “琳姐,严哥,你们怎么来了?”刘贺高兴地说道,看他的气色应该恢复得不错。 “行了,别下床了,我们是探望你的,不是给你添麻烦的。”邬琳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来探望你了,最近局里的事情有些多,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刘贺下了床,搬了两把椅子让他们坐下,又用手捶了捶受伤的肩部,说道:“你们看,我的肩部已经完全没事了,我昨天就向局里申请上班,可被驳了回来,我现在正郁闷呢,在这里待着什么都做不了。” “刘贺,你就别装了,你刚才捶肩部的时候,我都看见你皱眉咬牙了,是不是很疼呀?你还得在医院里继续疗养一阵子,什么事都不要想。”邬琳说道。 严旭尧问道:“刘贺,你什么时候也搬到这边来了,你不是在河西区医院那边吗?” “昨天刚搬过来的,这边离我家比较近,有些事情可以有个照应。”刘贺抓起了果篮中的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起了皮,“咦,严哥,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都肿成这个样子了,赶紧去让医院看看看吧。” 严旭尧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这就是被你手里的苹果砸得,你旁边的女人下手太狠了!” 刘贺转过头去,疑惑地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邬琳,说道:“琳姐,你们……” 邬琳没有说话,有些恼怒地瞪了严旭尧一眼。 刘贺一见气氛不对,赶忙转移了话题,说道:“哦,对了,严哥,斜对面住的就是嫂子吧,她的伤势怎么样了?昨天下午我刚搬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子进了她病房,在里面待了好久才出来,嗯,得有整整大半天吧,我看他的表情非常悲伤,他是不是她的什么亲属啊?” 什么,一个男人在沈筠的病房里待了好久?! 严旭尧闻言心里不禁一震,双拳立刻攥紧了,问道:“刘贺,你说的那个中年男人长什么样?” 刘贺陷入了回忆,形容说道:“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个子挺高的,身上穿着高档西装,非常儒雅绅士,看着是一个商业成功人士。”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戴着一个金框眼镜?”严旭尧赶忙问道,他听了刘贺的描述之后,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对,对,他是戴了一个金框眼镜,原来果然是你认识的人啊。”刘贺说道。 严旭尧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将他吞噬,因为,那个男人就是周琛,他居然在沈筠的房间里待了整整半天! 狗日的东西!王八蛋! 严旭尧心想,自己和沈筠的婚姻存续之间,这个狗东西就一直打电话纠缠沈筠,现在居然又来这里骚扰她的清静,他又什么资格?! 他的眼中已经怒火燎原,一定要给这个狗日的王八蛋点颜色看看,踢废了他,让他做不成男人! “严哥,严哥,你怎么了?”刘贺见严旭尧的表情有些狰狞阴鸷,被吓了一跳,慌忙问道。 邬琳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你还看不出吗,昨天来看望沈筠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亲戚,十有八九啊是沈筠的老情人……在房间里待那么久,一定是卿卿我我……” “臭女人,你他妈的给我住嘴!”严旭尧的情绪崩溃了,一拳砸在床头的果篮上,将最上面的火龙果砸成了果泥! 邬琳嚯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严旭尧骂道:“人渣,你再骂一个试试?” 严旭尧望了一眼愤怒之中的女人,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说道:“邬琳,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什么事,你说?”邬琳没想到严旭尧会突然这样一问,顿了顿说道。 第333章 方梅馨的哭诉 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不知死期将至,依然肆无忌惮地花样作死,周琛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严旭尧基本已经锁定了那天给沈筠打电话的男人就是周琛,现在正想找这孙子算账呢,没想到对方居然再一次挑衅、践踏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他还需要最后一个关键证据证实自己的推断,这个证据需要邬琳的帮忙,所以,尽管他心中充满了怒火,但是努力压制着没有发作出来。 “邬琳,我想拜托你帮我到移动公司调取沈筠近三个月的手机通话记录?”严旭尧说道。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你不是有沈筠的手机和身份证吗?”邬琳反问道。 “我前阵子就去过了,他们说必须本人持证件过去才可以,任凭我怎么解释也没用。”严旭尧有些懊恼地说道,“真是群迂腐顽固的家伙!” “严旭尧,你知道我们警方调取公民的个人信息不是没有理由的……”邬琳沉着脸说道,“那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容易,我们需要向运用公司出具协助调查通知书,而这个通知书必须依附于案件从能出具,还需要我们主管局长审核,程序非常的繁琐。” “你不要说的这么复杂,调取一个通话记录对于你们警方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严旭尧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的内部审批程序,其实随便找了理由就行。沈筠不是跟你们调查的那件案子有关吗,你们顺便调查一下不会那么困难吧?” “你这是想让我公器私用,我凭什么要冒着被处分的危险帮你?”邬琳冷哼了一声,问道。 “就凭我在坡峰岭枣树林救过你,难道这还不行吗?邬琳,你说过要还我这个人情的。”严旭尧说道。 “严旭尧,你真是个无赖!”邬琳银牙紧咬着红唇,说道:“好,我答应帮你这一次,以后最好别在我眼前出现,我见了你就心烦!” “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在你面前出现啊,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没走过好运。”严旭尧回呛了她一句,“我求求你以后别光板着一副讨债的脸,开心时就笑笑,要不自己光招晦气不说,还影响了别人的气场!” “严旭尧,你想死了是不是?”邬琳气得七窍生烟,扬起了手想给他一巴掌,但被刘贺在旁边拦住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这里打架的?”刘贺劝解道,“大家都是在一起经历了生死的人,这也算是莫大的缘分了吧,别为了一点小事就伤和气好不好……琳姐,严哥他要调查嫂子的手机通话记录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就顺手帮他一个忙吧,你要是怕被局里发现担责任,就让我来吧。” 邬琳深呼吸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讲义气?既然你们这么投缘,那你们聊啊,我不打扰你们了!” 邬琳说完站起身来,瞪了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一眼,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刘贺,你好像也把她得罪了。”严旭尧无奈地摊了摊手,“她跟你们在一起工作也这样吗,真像吃了炮药一样,简直是不可理喻。” 刘贺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严哥,你不要在意,琳姐就是那样的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是好的。我猜呀,琳姐现在就去为你调取通话记录了,她可是个雷厉风行的高效警官,你手机要保持畅通,她下午一准会给你打电话。”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这件事真的对我非常重要。邬琳她似乎对我有些成见,算了,不说这些事了……刘贺,我也想拜托你多帮我留意一下沈筠这边的情况,看看这段时间都有谁过来看她,如果方便,帮我拍个照片……” “放心吧,严哥,你可是我的大恩人,这点小忙我一定会帮的……”刘贺说道。 严旭尧站起身来,说道:“哥们,那就先谢了,你先休息吧,我单位那边有些事情,先走了。” 他跟刘贺告辞之后其实并没有去单位上班,而是在路上给方梅馨打了一个电话,约对方出来见面。 “馨姐,昨天晚上,杜琼她没把你怎样吧?” “放心,我很好,她暂时不敢把我怎样。”方梅馨说道。 “今天上午有空吗,我有事情想找你聊聊。”严旭尧握着电话,努力使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 “严旭尧,怎么你今天难道不上班吗,那你来我家接我吧。”方梅馨沉默了一会儿,在电话那头说道。 他早早把车停到了方梅馨家所在小区的咖啡厅门口,不一会儿方梅馨就出来了,上了他的车,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车不错,新买的?”方梅馨皱着眉问道。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真的不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方梅馨的表情十分平淡,静静地注视严旭尧,目光清澈如水。 “咱们先不说这车了,今天我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严旭尧说道,他启动了车子,驶离了这个小区。 “我知道,你是想知道昨天在袁雅家的事情吧。”方梅馨说道。 严旭尧将车子停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摇了摇头说道:“你说错了,我今天找你是想了解另外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你老公这段时间都忙什么呢?”严旭尧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你问这个干吗?”方梅馨问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紧张,“他的事情我一般都不过问,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基本上都是各过各的,这些你都知道的。” “哦,真的是这样吗?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呢?馨姐,你曾经是我最信任的女人,但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 “旭尧,你听我解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想着要欺骗你什么。”方梅馨的眼泪落下来,急得抓住了男人的手,说道。 “你还解释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听到了,杜琼那女人说的那些话你怎么解释?”严旭尧脸上的表情阴沉如水,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可是亲口说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任务,你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给我设了个局,然后让我跳进去?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处心积虑啊,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方梅馨哭泣说道,“我承认袁雅让我去勾引你,并且监视你的动向,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这些都是我认识你之后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张雪的事情吗,张雪同样让我去勾引你,但我也没按对方说的去做。你要相信我,我认识纯粹是出于偶然,但是后来张雪、袁雅这两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我和你交往了,就相继要求我去勾引监视你。他们的这些要求我真的没有回绝的余地,但是我并没有真的那么做,我之所以死心塌地跟着你,完全是出于对你的感情,除此之外,真的不牵扯其他别的事情。” “哼,馨姐,你倒了现在这个地步,难道还想继续隐瞒吗,真当我严旭尧是傻子啊!”严旭尧的脸上带着怒气,“你且说说看,为什么我一提到你的丈夫,你的神情就不自然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我……”方梅馨一连说了两个我,忍不住抱着脸抽泣起来。 她的这个动作在严旭尧看来就是心虚了,他冷嘲热讽地追问道:“说呀,你什么,难道是你觉得和别人偷情怀孕了,对不起自己的老公吗?!” “我说过……我早就和他过不下去,自从结婚以来我就一直被他冷落,我们在一起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保姆一样,为他照顾前妻留下来的孩子。” 严旭尧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说道:“既然你还是不想说破,还是由我来吧。你的老公周琛,与我的前妻沈筠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之间相处了两年多,而且你也早知道这事情,你说我的对不对?说什么最初是我偶遇,你以为这些鬼话我会相信么?” 第334章 妻子竟是二婚 该说出真相时却保持沉默,是最残忍的谎言。 方梅馨的内心世界肯定藏着一个幽深的洞穴,里面装满了旁人不知的隐秘,但这么长时间来她从未对严旭尧说起过,哪怕是只言片语。 “什么,前妻,周琛认识你前结过婚吗?”严旭尧皱着眉问了一句。 “他没结过婚,那孩子是哪来的啊!我记得前些天跟你提起过啊,你忘啦,我告诉你怀孕的那天晚上。”方梅馨抹了把眼泪说道,“旭尧,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周琛的前妻就是沈筠啊!” 方梅馨说话时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严旭尧耳畔炸裂,他觉得心口中气血翻涌,眼前不由一阵发黑,整个人无力趴在了方向盘上。 此前,严旭尧得知沈筠曾是周琛的前女友就已经震惊万分了,现在又听到另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沈筠竟然和周琛结过婚,而且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 这……这个世界真的太残酷,真相就像白雪下面的泥泞,天暖雪化之后竟是如此污浊不堪! “啊,旭尧,你怎么了?”方梅馨一见严旭尧那个样子,顿时慌了,赶忙伸手过去要搀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我没事……你说沈筠是周琛的前妻,你有什么证据?”严旭尧的面色煞白如纸,咬着牙说道,“我希望你说话要有真凭实据,不要主观臆测或者推断,我不想听你的猜测,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证据……我没有……但他们确实结婚了……”方梅馨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然后递给了严旭尧,说道:“你看这张照片就知道了。” 严旭尧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眼睛不禁瞬间就瞪圆了。 那张照片的图像是一张A4纸黑白复印件,复印图像是一张翻展开的结婚证,上面写着:“结婚申请,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予以登记,发给此证,登记机关XX省滨海市鼓楼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员高月。持证人周琛,登记日期2004年12月20日,结婚证字号BH11036-2004-003261,姓名周琛国籍中国性别男身份证号xxx,姓名沈筠国籍中国性别女身份证号xxx。” 最重要的是结婚证上的免冠照片,那是一对男女笑意盈盈的合照,严旭尧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人是周琛和沈筠,那时的沈筠留着长发,显得更加清秀纯真一些。 这张手机图像拍摄的内容虽然不是结婚证的原件,只是个A4纸复印件,但真实性毋庸置疑,这似乎是复印下来用做某种用途的。 严旭尧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胳膊也有些发抖,再也攥不住手机,啪嗒一下掉落脚下。 一个残酷的事实终于被证实了,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妻子,原来竟然真的和别人结过婚! 严旭尧双手抱着头,痛苦纠结着回忆着跟沈筠最初相识的那段时间,当他向沈筠求婚之时,沈筠忧郁地说她之前有过一段感情经历,并问他介不介意,他当时虽然感到很抑郁,但最后还是接受了。他当时的想法是谁没有些过去呢,只要与过去了断就行,谁成想沈筠口中的感情经历是结过婚呢?! 分手和离婚尽管都是感情的终结,但是两者的意义却有本质的不同。分手了一般都会彻底分道扬镳,而婚姻牵扯的东西显然要更多,所以有些人尽管离婚了依然藕断丝连。 沈筠在跟他结婚时显然隐瞒了重大的告知事项,他这辈子从来没打算过娶一个二婚女人,所以如果当时知道了这件事后肯定会重新考量的。这倒并非是歧视二婚,纯属他个人的婚姻洁癖主义,他不容自己的婚姻里有任何灰尘和瑕疵。 但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这样一个重度婚姻洁癖主义患者,居然娶了一个二婚女人,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直到离婚之时尚不知道这件事,真是太可悲了。 这一刻,严旭尧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而这一切又能怪谁呢!怪命运?毫无道理! 要怪就怪沈筠这女人虚伪可耻,要怪就怪他自己有眼无珠,愚蠢至极!他又联想起了和沈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联想起了她生活中的虚情假意,联想起了离婚时的哭哭啼啼,不由一阵恶心! 他妈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沈筠,你这个贱女人,怎么没被大海淹死啊! “旭尧,你没事吧?”方梅馨见严旭尧的脸都绿了,怯怯地说道:“我原本没打算让你看这个的……” 严旭尧一把揪出方梅馨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怒道:“方梅馨,你这个贱人,既然早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我?!” 方梅馨被男人掐得喘不过气来,挣扎捶打着他,说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要是伤到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拼命……” 严旭尧的手一松,方梅馨就趴在车里咳嗽起来,“旭尧,你听我解释,我以前只知道周深是离婚的,但一直不知道他前妻的情况,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跟沈筠结婚的事情,其实也是我前些天才知道的,你看到那个结婚证复印件是我半月前收拾东西偶然在一个档案袋里面发现的,档案袋里面还有一些购房合同等手续材料,这结婚证复印件肯定是为买房子准备的。” “是么,你难道不是故意勾引我报复你老公吗?”严旭尧冷笑着说道,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可怕。 “不是……我拿自己的性命担保,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方梅馨发誓道,“遇见你真的是一个巧合,旭尧,你要相信我,我绝没有害你之心。” “周琛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他跟沈筠生的吗?”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 方梅馨怔了怔,说道:“不是跟沈筠生的,难道还有别人吗?事情不是明摆着吗,沈筠肯定就是他孩子的母亲,你为什么还会有此一问?” 严旭尧的脸上阴晴不定,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沈筠是孩子的母亲,可我认识沈筠那会儿,她身体根本没有生育过的迹象!” “这个年轻女子恢复的都很快,而且现在有使皮肤紧致的涂抹霜,会消除腹部的妊娠纹。”方梅馨说道。 “你又没生育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严旭尧哼了一声反问道。 方梅馨被质问得有些恼怒,说道:“我就是知道,因为我是女人!我不告诉你事情你怨我隐瞒,我告诉你知道的事情你却反过来质疑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周琛和沈筠结过婚这是铁板钉钉的,孩子自然也是他们的,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周琛的孩子,是怎么个情况?”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我是问孩子多大了。” “是个男孩,今天快十岁了,叫周天成。”方梅馨说道,“两个月前周琛把他送到了美国读书,孩子的大姑在那边帮着照应。” 严旭尧的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如水,望着方梅馨没有说话。方梅馨继续说道:“我跟周琛结婚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顾虑我的感受。他非常在意这个孩子,我们一起出去玩或者吃饭,他的目光始终就离开过孩子,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无法融入的外人。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总是对着一本书发呆,发完呆之后就把那本书锁到柜子里面,我非常好奇,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把柜子撬开了,拿出那本书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在长城上的合照。我当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以为他在外面有外遇了,就和他大吵了一架,他为此还打了我好几个耳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上网、逛夜店沉沦了。后来,我发现了那张结婚证复印件之后,才意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原来是他的前妻。周琛对那个女人似乎非常的迷恋,我不知道她们为何分开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女人就是我的妻子沈筠呢?”严旭尧盯着方梅馨的眼睛问道。 “我最初根本不知道,这些是袁雅后来告诉我的,她对我说你爱人以前是周琛的女人,周琛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让我去勾引你报复他们。”方梅馨说道。 严旭尧现在被愤怒、纠结、悲哀等各种负面情绪包围了,他现在的心情就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将他湮没了。 他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心头还有一个疑惑,在所有认识沈筠的人当中,袁雅无疑是了解她最多的人之一,可为什么她仅仅告诉他周琛只是沈筠的前男友,而不是前夫呢?! 如果沈筠曾和周琛结婚了,袁雅她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她是故意对他隐瞒,但这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严旭尧在跟袁雅接触中,通过对她的细微观察,觉得如果她知道这件事,那必定会拿出来刺激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沈筠跟周琛结婚的事实是不争的,但袁雅不知道,而似乎田学东也知道,这真的有些奇怪,难道她和周琛之间是隐婚? 或许,真的有隐婚的可能。 沈筠与周琛分开这么多年后,两个人居然还在暗中见面、交往,现在无法臆测二人之间是否还有感情,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这两个人虽然分开了但仍然有着无法隔断的交集,这个交集很可能就是他们共同的儿子。严旭尧闭上眼前,回忆分析着沈筠与周琛之间事情,越来越觉得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那天,沈筠哭着跟周琛说的事情,“我老公开始怀疑我们了”,而周琛的回答则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不如还是跟他把事情挑明了吧。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沈筠则又回应说道:“我怕他会受不了打击的……我真的很爱他……不愿意失去他……” 现在来看,沈筠说的其实应该她结过婚并有孩子的这件事。 严旭尧想到这里忍不住捶了一下方向盘,他真是一个糊涂蛋,以前的推断全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他彻底被沈筠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给骗了! 第335章 他们藕断丝连 这一刻,严旭尧体会到了什么叫怒火攻心! 原本,他与沈筠已经离婚了,按理说不应当再有什么感情纠葛,往昔那种追查捉歼也应该划上句号,但真相姗姗来迟之后,他还是被沈筠近乎无耻的不堪往事彻底激怒了!严旭尧的拳头攥地咯吱响,如果说以前他的努力是在捍卫自己的婚姻之外,那么现在则是在捍卫自己的男性尊严。 按照目前掌握的证据情况,他和沈筠婚姻存续期间,周琛这个人应当不止一次与沈筠暗中苟且交往了,这个无耻之徒就像是侵蚀别人婚姻之树的大蛀虫,必须把他从黑暗的树洞中挖出来摔在地上,然后无情地碾死! “方梅馨,我问你,现在周琛在什么地方?”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的眼睛发红,目光中跳跃着怒火。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据说在为张建国的事情忙碌。”方梅馨忐忑不安地说道,严旭尧的表情让她感到一阵恐惧,抓着他的胳膊劝道,“旭尧,你找周琛做什么?求求你不要冲动,不管周琛和沈筠之间有什么瓜葛,但你和沈筠已经离婚了,没有必要再为了她做傻事,否则会把你毁掉的。凡事不能太较真,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家人着想吧。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以后怎么办?” “方梅馨,这事你不要拦我!”严旭尧挥了挥拳头怒道,“我严旭尧忍了一辈子,当了这么多年软蛋缩头乌龟,已经忍无可忍了,那些骑在我脖子上拉屎的人渣,必须付出代价,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就为了一口气把自己身家性命和前途全搭进去,你觉得值吗?!”方梅馨继续劝道,“严旭尧,亏你是一个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人,难道不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吗?!报复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直接使用暴力解决问题是最愚蠢的,现在是法制社会,就算你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周琛,也得想好完全之策,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严旭尧瞅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在她的眼神中也读到了对周琛的厌恨,于是沉声问道:“方梅馨,你似乎对你丈夫也非常不满,想必你也希望看到他身败名裂,有什么好主意吗,说来听听?” “不,你错了,我虽然比较厌恨周琛,而且也多次出轨,却也不想看到他身败名裂,但我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不会联合别的男人去对付自己的现任丈夫,这是我最后的道德底线。”方梅馨淡淡地说道,“旭尧,我之所以那么劝你,完全是出于一个真正朋友的立场,希望你切勿做冲动鲁莽之事。我跟你接触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平庸之辈,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但做大事的人一个首要的品质就是能控制驾驭自己的脾气和怒火,在最愤怒、冲动之时反而最需要冷静。” “方梅馨,你可真是一个复杂的女人,而且还挺有情有义的,不知道周琛听了你这番话之后会作何感想?你说的没错,很多时候我都喜欢冲动,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件事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岸,我不过是一介小市民而已,注定一辈子干不成大事的。” 严旭尧不禁哑然失笑,方梅馨居然说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这次可真的看走眼了。 方梅馨叹了口气说道:“旭尧,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如此痛恨周琛,难道就是因为他是沈筠的前夫,而且还对沈筠念念不忘吗?” “当然不止是这些,他们虽然离婚了,但依然藕断丝连,暗中还在背着另一半悄悄和对方联系,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方梅馨问道:“难道他们之间做过什么更出格的事情吗?其实,你已经阴差阳错报复他了,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而且还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还有比这更残酷的惩罚吗?!” 严旭尧说道:“我现在有证据证实他们曾在酒店里待了一夜,而且周琛打电话给沈筠要求复合之类的,虽然打电话的证据还不是很充分,但很快就应该清楚了,那人就是周琛无疑。” 方梅馨的神色有些默然,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不了解,但已经猜到会这样了,他们虽然离了婚但是毕竟有孩子,所以根本不可能完全割断联系的。我之所以恨他,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既然不爱我却还要跟我结婚,婚后对我冷漠不理不睬,分不清前任与现任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始终不能忘掉前任。我觉得他不是找了一个妻子,而是给他儿子找了一个保姆奶妈,所以我在外面找男人出轨心里面也不感到愧疚。” 根本就不爱一个人,却仍然与他或她结婚,这种人才是世界上最无耻、自私的人渣!严旭尧听着方梅馨的倾诉,不禁又联想到了自己,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方梅馨,如果周琛回家了或者你发现了他的去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严旭尧扶着方向盘沉声说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找到他的!那样的话,咱们之间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你。” 方梅馨扭头望着车窗外面,视线中充满了忧郁,没有说话。 严旭尧开车将方梅馨送回了家,方梅馨的神情有些恍惚,以致于下车时差点摔倒在地,饱含深意地望了车里男人一眼,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小区走去。 严旭尧正要启动车子离开,突然手机响了,是邬琳打过来的,不由一阵紧张,这女人不会真的这么雷厉风行,已经到移动公司把沈筠的通话记录调出来了?! 严旭尧拨通了手机,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邬琳的声音:“喂,严旭尧你在哪呢?我在移送公司鹿桥营业点这边,沈筠手机通话记录我已经调取了,你快点过来拿。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只等你20分钟,你要是不来我就走了。” “好,谢谢,你稍等,我马上就过去。”严旭尧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他看了眼手表,把车子掉转方向,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在街道拐弯处甩了个尾上了主路。 二十分钟后,严旭尧赶到了移动公司鹿桥营业点,正好看见邬琳驾驶着警车从停车场收费口出来,看样子马上要离开了,于是急忙把车横过去将她逼停了。 停车场收费的师傅见状不禁惊得目瞪口呆,感喟世道真有些乱了,这年头开豪车的人都敢别警车,果然无法无天。 因为严旭尧别车太过突然,邬琳慌忙踩了急刹车,两车差点相撞,她气冲冲地推开车门走下来,使劲儿敲严旭尧车玻璃,怒道:“混蛋,你这个人渣到底会不会开车?!” “不好意思,我不是怕你走了撵不上嘛?”严旭尧把车窗摇下来,歉意地说道,“我要的东西呢,快给我。” 邬琳转身走回了自己车里,抄起一沓材料冲过来,一下子砸到了严旭尧脸上,怒道:“拿着你的东西,快给我滚!” 严旭尧悻悻地把车开到了一边,邬琳驾着车扬长而去。 “纯粹是个嫁不出去的疯婆娘,不过真他妈有点味道。”他的喉咙一动,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把邬琳调取的手机通话记录打开,迅速地找到了沈筠在楼梯口打电话的那天,按照时间点认真地浏览梳理,果然发现当天晚上10时47分,有一个尾号0118的号码与沈筠有过通话,通话时长为19分钟。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确定给沈筠打电话的人就是用的这个手机号码,但这人是不是周琛呢?! 严旭尧因为案子上的事情跟周琛有过短暂的合作,所以手机里也留着他的号码,于是在通讯录里找到一看,不由吸了口凉气,周琛的手机尾号果然也是0118! 他顿时有了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同时也感到非常的愤恨,真相现在已经浮出了水面,而且证据确凿,那天给沈筠打电话对她百般纠缠的人就是周琛! 尽管早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被证实之后,严旭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今天得知了沈筠曾经和周琛结婚的消息,使他更加纠结痛苦了。 严旭尧将这些通话记录又重新浏览了一遍,震惊地发现周琛与沈筠的通话不仅那天晚上一次,而是在近六个月内有上百个电话,几乎隔一天就会有个电话,而且通话时间非常长,很多都发生在沈筠上班的时间,而且时间都非常的固定。那天晚上的电话,算是破例了,周琛似乎从来不在沈筠下班后打电话。严旭尧一阵咬牙切齿,怪不得他以前从未察觉,原来如此的隐秘。他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心中的忿恨程度已经达到了极点,沈筠一定是和周琛偷情了,否则怎么会如此频繁的通电话,而且每次的时间如此之长,让他情不自禁联想起来大学时代的电话煲。 严旭尧启动车子往袁雅的别墅那边行驶而去,关于沈筠和周琛之间的事情,他还想进一步的追问,重点弄清袁雅是否知道他们结婚这件事情。 严旭尧开着车来到袁雅别墅门口附近时,突然发现一辆捷豹汽车正通过别墅的大门,那辆车很快就驶入了院子,他惊鸿一瞥,注意到了那辆车的牌照号有“9181”几个数字,不由心中一震,眼睛也瞪大了。 他大爷的,这不是周琛那王八蛋的捷豹车吗?! 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今天有好戏上演了! 第336章 前夫们的较量 严旭尧见别墅大门正在徐徐关闭,一脚油门冲上去,尾随那辆捷豹轿车进入了大院。捷豹车似乎对这栋别墅的布局很熟悉,径直驶往院子东侧的地上车库,而严旭尧则把车子横在了车库的入口,推开车门下来,守株待兔。 片刻之后,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提着公文包、拿着车钥匙从车库里走出来,正是滨海大律师周琛,他看到横在车库入口的汽车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就被埋伏在一旁的严旭尧蹿到他身后用胳膊锁住了咽喉。周琛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被凶狠的野狼叼住了脖子,手提包啪嗒一下掉落地上,整个人又把重新拖回了地库之中。 严旭尧的动作太快,周琛根本没有看清是谁,他或许也压根没料到会在袁雅别墅中受袭,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脖子被身后的男人勒得喘不过气来,脸部涨成了猪肝色,直翻白眼。严旭尧也不想一下子勒死他,于是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周琛像是条脱水挣扎的鱼,张着大嘴拼命喘气。 “你……你是什么人?”周琛看不到身后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严旭尧的嘴角划过一抹狞笑,反手将周琛摁倒在地上,用脚踩住了对方,冷冷地说道:“想知道老子是谁,那就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严……严旭尧,你怎么会在这?!”周琛惊恐地望着面目狰狞的严旭尧,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没想到吧,狗日的东西,老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周琛,你真的很不走运,也真的很不长眼,居然欺负到了老子头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弯下身子照着周琛的脸部就是一拳,周琛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正扬着头准备说话呢就挨了重重一击,打得他眼冒金星,眼睑一阵震颤,那副颇为洋气的金框眼镜也被打飞了,碰到了旁边的车胎上,又被反弹了回来落到严旭尧的脚下。 还没说,这他妈的眼镜就是高档,啪嗒一声脆响掉到地上后,竟然完好无损。严旭尧脸上的怒气更加炽烈,抬起腿来一脚踩在眼镜上面狠狠碾动,直接将它摧毁成了一团金属和玻璃碎渣! 严旭尧知道周琛这个人的弱点,这家伙是高度近视之人,如果没了眼镜那就跟瞎子一样,等一会儿收拾起他来可以省去很多周折。 “孙子,知道老子今天为什么打你吗?”严旭尧骂道,忍不住又给了对方一脚,将他踹了好几个滚翻。 “严旭尧,我不明白你这是在干什么!”周琛捂着肚子大叫道,“你上一次二话不说就动手,我看在沈筠的面子上已经容忍过你一次,这一次你又打人,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那你就去告吧!到阴曹地府里去告吧!”严旭尧脸色阴鸷地走过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继续怒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肮脏小人,他妈的敢做不敢当,再敢跟我装糊涂,地上的眼镜就是你的下场,我先踩碎你的牙齿,然后再慢慢折磨你。” 严旭尧以前打人专打要害之处,实际上没用多大狠劲就造成了对方重大伤害,这在与敌人进行殊死搏击中确实能发挥好的作用,但是在一般的场合中无疑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把人打成了轻伤以上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沈筠、方梅馨都警告让他遇事冷静,前段时间打伤谭力就是一个例证,好在那次事件最后是不了了之。因此,严旭尧现在也学聪明了,或者说打人打出经验了,他虽然刚才打了周琛面部一拳,但避开了鼻梁、眼眶这些脆弱位置,既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痛苦,又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 “严旭尧,我知道你是为了沈筠的事情来的,你以为打我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周琛躺在地上咬牙说道,“你根本什么也不懂,不懂沈筠的心,不懂她需要什么,更不懂怎样能使她幸福!” 周琛的话一下子激怒了严旭尧,将他从地上揪起来摁在墙上,“老子不懂难道你懂,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知道沈筠曾经跟你有过一段情,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这个狗东西居然屡屡纠缠她,插足我的婚姻,你说你该不该死?!” “严旭尧,我提醒你一句,沈筠现在不是任何人的女人,你们已经离婚,之间再没有半点瓜葛了。”周琛淡淡地说道,他没有眼镜看不清周围的物事,但依然睁着眼睛目视前方,丝毫没有畏惧之情,“我真不明白沈筠究竟看上你什么地方了,在我看来你一无是处,只不过是一个冲动好斗的莽夫而已,你压根就不了解沈筠,从来不知道如何为她分担忧愁,所以不配做她的爱人。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插足你的婚姻了,这是我的权利,因为我爱她,想让她从那场毫无意义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因为这么多年来,她根本就没爱过你。” 严旭尧简直被气晕了,可以说是七窍生烟,扯住周琛的头发直往墙上撞,“周琛,我日你大爷的,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插足别人的婚姻还有理了,什么狗屁逻辑,老子今天要是不弄死你难解心头之恨!” “插足别人的婚姻?!哼,严旭尧,你不要别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你别以为你跟我妻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每一次约偷情我都清楚,甚至知道那个贱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做这些事情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周琛的脸色非常阴沉,“算了,我现在都不愿意再提方梅馨那个贱人,她与沈筠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正好,我本来已打算跟她离婚,这女人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财产,你和她倒是同一路人,你可以接盘了!” “我不仁你才不义的?简直放你妈的够臭屁!”严旭尧努力克制着要打死打残对方的冲动,骂道:“别以为老子好糊弄,老子调查过你跟沈筠的通话记录了,我跟方梅馨认识之前,你和沈筠就秘密联系交往,通话次数、通话时长、通话频率都在那摆着呢,狗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和沈筠之前的交往完全是正常联系,不涉及什么感情纠葛。你跟沈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她大仇在身,当初因为我的懦弱怕事,她离开了我。我非常懊悔当初的选择,这么多年来一直试图弥补,所以,我最近半年来跟她之间的频繁联系,完全是因为神晖集团的事情。” 周琛顿了顿说道,“我说你根本不懂沈筠,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相信她对婚姻的忠诚,因为在你的眼中只有猜疑。严旭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沈筠在和你的婚姻存续期间,虽然我们之间一直联系,但是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因为我们之间曾经的关系,沈筠甚至回避与我见面,所以我们之间的电话才会那么频繁。我和她都是在一个城市,又不是相隔天涯海角,想见面随时都可以,用得着这样天天在她上班时才打电话吗?她当时就是为了顾及你的感受!可你呢,严旭尧,你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一定是知道我和沈筠之间的关系后心怀怨恨,蓄意报复,所以勾引了我的妻子,甚至让她怀孕了,你做得好过分!” 严旭尧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说道:“周琛,你不愧是个名律师,简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你以为我只是查到了你们的通话频率和时长吗,我听到过你们之间的对话,你分明是对沈筠纠缠不休,要求与她复合!你是一般不在沈筠休息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这不过是为了蒙蔽我而已,好方便你们之间的苟且,但有一次你还是忍不住了,晚上11点多给她打了电话。周琛,你别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你!” “你说的一点没错,那天晚上打电话的人就是我。”周琛坦然承认了这个事实,说道,“但是,也只有那一天我才向沈筠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因为我那天实在忍不住了,我的情绪已经崩溃了。那天晚上,我又撞到方梅馨又在跟你约会,虽然你们去的是一间咖啡厅而不是去旅馆,但那一次更加让我崩溃。或许你们两个聊得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咖啡厅的另一角,因为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方梅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戴了绿帽子不说,居然还怀上了你的孩子,我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更无法忍受她在你面前对我的描述。我当时简直要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但是我没有那么做,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把自己搭进去,反正我也不爱她。但是,我依然咽不下这口气,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淡然处之,所以我当时就拨通了沈筠的手机,但是我自己没有说话,而是让她听你们之间的对话,让她听听那个她一直袒护的男人多么卑鄙和不堪。” 现在,所有的事情逐渐清晰了,原来是这样一个经过,但严旭尧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冷笑着说道:“周琛,你说的这个故事符合逻辑,因为它半真半假,真就在真于事情过程确实如你所言,但也有虚假的成分,你撞见我跟方梅馨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一个阴谋,你分明是在利用方梅馨毁掉我和沈筠之间的感情。” “严旭尧,你这个人的心理可真阴暗,我虽然不爱方梅馨,但她的身份是我的妻子,我不至于利用她达到我的目的。沈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样的手段她更能够察觉。说实话,严旭尧,我要是真的想对付你,有许多其他手段……”周琛望了严旭尧一眼,接着说道,“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跟沈筠聊了很久,我让她离开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或许当时你在路上也碰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她,所以听到了我们当时的对话,那想必也应该知道,沈筠当时是怎么对我说的,她无情地拒绝了我,就像当初我们离婚时一样。” 严旭尧闻言脑袋轰然一响,尤其是周琛那最后一句话,简直像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们两个,果然是结过婚的! 第337章 致命的罂粟花 沈筠与周琛结婚的事实被再一次证实了! 严旭尧的心情极度纠结,不过这一次他克制住了冲动,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和沈筠当初为什么离婚?” “这个问题似乎跟你没有关系吧,我无可奉告。”周琛尽管被对方控制着,但说话的语气很硬,有种欠揍的感觉,但严旭尧没有动手。 严旭尧紧接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周琛,你的儿子是不是和沈筠生的?” 周琛没有立即回答严旭尧的问题,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脸上的神色非常复杂,甚至有些奇怪,说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方梅馨?严旭尧,你也是学法律的,你应该知道传闻证据的不可靠,我并不是说方梅馨说这些话有什么企图,但他对我的过去知之甚少。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儿子跟沈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的出生是我与沈筠关系紧张的导火索。这些事情我不愿过多谈论,因为它是心底里的伤疤,揭开它除了伤痛什么都没有,我当初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所以我一直非常愧疚,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努力弥补。有一点你猜的没错,我是对沈筠心存爱恋,而且这种感情与日俱增,但我不认为这是一种罪恶。反倒是你才真的应该忏悔!” “你说什么,我应该忏悔?!”严旭尧笑了起来,这是他听到的最可笑的话。 “难道你不应该忏悔吗?那就让我来说说你有哪些地方应该忏悔吧!”周琛冷笑着说道,“你当初把她从海水中救出来,却又趁人之危强暴了她,这是其一。你抛弃了你原来相恋多年的女朋友与沈筠结婚,招致了她的愤恨,在沈筠生产当日抢走了她的孩子,这是其二。沈筠为了不让受到伤害隐瞒了她的身世和仇恨,而你知道了这些后不但没有帮她,反而离婚抛弃了她,这是其三。你知道了我和沈筠当初的关系后,竟然做出了勾引我妻子的卑鄙行径报复,这是其四。你在坡峰岭上险些被杀,是沈筠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你,可她现在还生死未卜,这是其五。以上五点理由,你难道还不应忏悔吗?!” 当律师的人说起话来逻辑性很强,而且头头是道,一下子把严旭尧给绕晕了,这周琛嘴上功夫不错,能当上滨海最有名的律师,也确实有两把刷子。这其中,周琛说的第二点使他彻底震惊了。 “什么,你说苏云娜抢走了沈筠和我的孩子?” “不是她还会有谁?”周琛有些悲哀地望着严旭尧,“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吗?你那个一手养大的女儿根本就不是你的骨肉!” 严旭尧讷讷地沉默了半响,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但却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女儿究竟是谁的孩子?” “这些事情,你还是等沈筠醒了亲自问她吧。”周琛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过多的细节我也不清楚!” 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你说我应该忏悔,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承认与方梅馨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但我必须声明一点,我在此前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更不知道你和沈筠之间的关系,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当第三者破坏你们的婚姻。我和方梅馨之间的关系,说的纯粹一点,就是单纯的身体关系,她对我是否有精神上的寄托我不清楚,我反正对她完全没有感情上的成分。但是,周琛你呢,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妻子和别人的男人有染,你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利用这件在沈筠面前搬弄是非,试图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进而破坏我的婚姻,让她离开我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的这种所作所为才是第三者的可耻行径!” 周琛愣了愣,说道:“严旭尧,我发现与你讲道理真的很困难,你这个人根本无法沟通。你背叛沈筠与别的女人苟且这事是客观存在的,你居然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都是别人。你的这种心理我无法理解,但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那就是自私。你在婚姻问题上持双重标准,自己可以在外面风流快活,但对另一半却要求一尘不染。但是你配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 周琛不愧是个律师,说的话相当犀利,且一语中的,说得严旭尧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揪着他衣领又要动手。 “周琛,你他妈的有脸说老子,当初你跟沈筠在一起,你不是也出轨了吗,要不孩子是哪来的?!”严旭尧怒吼道,“这事你没有资格说我,我之所以出轨,完全是被沈筠逼的,她跟我在一起没有一句真话,我作为她的丈夫,有权知道她的一切。” 周琛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你说我背叛过沈筠,从形式上可以这样说,但也不全是。你以为我和沈筠的一纸婚书就能证明她是我的女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旭尧有些茫然,诧异地问道。 “如果我说我和沈筠虽然结婚了,但没有发生过真正的关系,你相信吗?”周琛叹了口气说。 严旭尧的脑袋顿时有些懵了,周琛这话究竟什么意思,结过婚却没有发生关系?! 这是什么疯言痴语,傻子也不会相信! “你和沈筠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发现过她的性取向有点不正常吗?”周琛没有立即回答严旭尧的问道,而是反问了一句,言语充满了苦涩。 “还好吧,我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旭尧心中一震,这样回答道。其实他知道沈筠的性取向确实存在问题,但这个发现是在他们离婚之后,他们婚姻存续期间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这种回答也不算违心。 周琛不可思议地哦了一声,淡淡说道:“沈筠当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性格有些怪,那是一种矛盾而纠结的心理,她好像对我有那么点意思,但又表现得很勉强,这一度给我一种错觉,她是在利用我对她的感觉来为她做事,不过后来我暗中调查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沈筠经常跟田学东的妻子在一起,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甚至经常发生那种关系,我终于意识到沈筠似乎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严旭尧现在如坠雾中,他已经知道沈筠之前的性取向存在问题,甚至为此专门去心理医生那里矫治过,但她喜欢的对象是袁雅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了田学东的妻子?! 田学东的妻子,田学东的妻子,严旭尧反复沉吟着这周琛的话,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过来。 难道,周琛说的这个人是曹静?! “周琛,你的意思是沈筠实际上是同性恋?”严旭尧饱含深意地问了一句,“而你说她交往的那个女人是曹静吗?”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周琛坦然回答道,“严旭尧,你调查了沈筠这么久,我相信你应该注意到这些事实。不过,我发现沈筠的性取向似乎不是与生俱来的,而应该是一种病态的扭曲,因为她不但钟情女人,但骨子里并不完全排斥男人,这有点像双性恋,我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这可能和她幼年时的遭遇有关。所以,我一直试图对她心理干预,不过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点变故……算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周琛,你说你和沈筠结婚了,为什么沈筠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件事。”严旭尧问道。 “我们结婚是真的,不过仅仅是形式而已,没有实际的意义。”周琛回答道。 周琛的这话说得相当模糊,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结婚是真的而又没有意义,众所周知婚姻是人生重大事件,且具有法律意义,怎么就没有意义了呢?! “我在这件事上做得确实有些小人。”周琛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进而解释道:“我与沈筠相识之初,她是找我寻求法律帮助的,不过,我在与她的接触中,逐渐被她的美丽忧郁打动,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沈筠当时也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排斥,一直有些若即若离,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将她拴住的办法。2003年前后,国内的一些城市开始实行房地产限购政策,滨海也是其中较早实行这一政策的城市之一。我就对沈筠谎称说我要投资房地产,想多置办点房子,让她帮帮我,也就是跟我假结婚,我答应她房子拿到了就离婚,但是我却并没有这样做。我是学法律的,知道结婚这事根本就没有假的,一旦领了证之后就是真的,就受法律上的保护。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暂时将她拴住,再渐渐得到她的心,现在想想这种方式非常幼稚。沈筠因为当时我帮了很多,所以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 什么,为了突破限购政策而假结婚?! 严旭尧闻言不禁为之一怔,良久才反应了过来,他想起了方梅馨的话,她说周琛与沈筠的结婚证复印件其实在一推购房合同中找到的,却没有料到竟是这种情形。 沈筠与周琛结婚,其实并不不是真正意义的婚姻,这些让严旭尧瞬间好受了一些,抓着周琛衣领的手渐渐放松,将这个男人推到了一边,冷冷说道:“周琛,你可真是够小人呢,居然利用沈筠不懂法这点蒙骗她入坑!” 周琛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道:“我承认我很卑鄙,但在感情的驱使下,人往往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并没有强迫过沈筠什么,其实后来她知道了这件事,我也对她完全坦白了,但沈筠对我也不排斥,也没有立即要求和我办离婚手续。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让我给她一些时间。” “这么说来,你和沈筠之间并没有实质的夫妻关系,除了你之外,她是否和别的男人交往过?”严旭尧问道。 “那是自然的,沈筠身边有很多男人。”周琛的眼神有些复杂,顿了顿继续说道,“漂亮的女人就像罂粟花一样,她的鲜艳和芬芳会让那些蜜蜂从大老远赶来,然后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中毒……” 第338章 男人都想要的惩罚 沈筠嫁给严旭尧之时并非处子之身,但她又和周琛之间没有实质男女关系,那她之前的男人是谁?事情渐渐逼近真相,而真相更加扑朔迷离,就像黎明前的黑暗。 难道夺走沈筠第一次的真是田学东这个人渣吗?事情调查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原点,这真的让人有些无奈! 现在看来还是姓田的嫌疑最大。不过,田学东已经死了,他和沈筠也已离婚,这调查来调查去的除了满足好奇心之外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现在,从周琛口中得知,沈筠之前应该经历过很多男人,这让严旭尧倍感心痛,就像新买的玉器有了裂痕一样,继续问道:“周琛,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一些,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是比喻,更不惜拐弯抹角!你和沈筠结婚后,是否住在一起了,你会容忍她跟别的男人交往?!” “住在一起了?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说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个形式而已。”周琛顿了顿说道,“这一纸婚书完全没有约束她,为了复仇也好,为了其他事情也罢,她依旧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我也非常的纠结和痛苦。看到现在的你,让我情不自禁联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我暗中进行了调查,总结出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哦,就你所知,沈筠之前都和哪些男人有过暧昧关系?”严旭尧问道。 “你问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毫无意义,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沈筠她……”周琛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嘎然而止,因为车库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严旭尧立时警觉了起来,手不禁放到了腰间的手枪上,神情紧张地注视着车库入口的位置。 紧接着,车库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在里面,周琛,是你吗?” 严旭尧的身子不由一阵,神情顿时不自然起来,因为说话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身手不凡的女杀手杜琼! 严旭尧心中暗骂,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没想今天又遇见这个难对付的贱女人! 他冲旁边的周琛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把外面的女人给支开,可周琛还没说话,杜琼就握着一把手枪走进来了。 车库中的光线与外面相比暗了很多,杜琼的眼睛可能一下不适应突然间的光线变化,眼睛眯了起来,打量着车库里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严旭尧的脸上,于是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砰! 枪响了,不过却不是杜琼手中的枪! 严旭尧显然要比杜琼快了一步,在对方正抬手的一霎那,他完成了拔枪、瞄准、射击这一整套娴熟的动作,子弹击飞而出,在昏暗中发出了一声呼啸,不偏不倚打在了杜琼的手枪上,因为距离比较近,子弹的冲击力过大,直接将女人手中枪击飞了。 杜琼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女杀手,她的近身搏击功夫了得,但射击技术还是要输严旭尧一筹,最主要的是她太自信了。 杜琼显然听到了车库里的对话,她如果不是贸然冲进来,而是埋伏打冷枪,严旭尧想必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刚才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与周琛的对话之中。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周琛惊骇地注视着严旭尧手中的枪,倚靠在墙壁上的身子一阵无力,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目瞪口呆。 比周深更惊骇的是杜琼,这个女人刚进来时嘴角带着冷酷的笑容,似乎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玩弄严旭尧,但事情陡然之间发生了逆转。她太低估眼前这个男人的能力了,在她看来严旭尧不过就是个有勇无谋、被色心支配的二楞子,没想到这家伙的枪法如此精准。 这他妈的简直逆天了! 这个寒天的冬日下午,杜琼那美丽的脸蛋煞白如雪,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淌下,她慌忙举起手来,但眼角余光朝那只被打落的枪瞅去,发现它就在离自己两三米的地上。 杜琼心里在想着,或许自己弯腰在地上一个翻滚,就能重新把枪捡到,但是这么无异于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博,赌的是严旭尧的枪法! 女人在犹豫着,但她的反应和神情已完全落在严旭尧的眼中,他的肾上腺快速升高,反应显然要比平常迅捷了许多,大喊道:“杜琼,你最好老实一点,你要敢动一下,老子打爆你的脑袋!” “严旭尧,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呀,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杜琼突然笑了起来,神情妩媚动人。 杜琼的笑容让严旭尧心神不禁为之一荡,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使自己的思维集中,这女人似乎会魅惑之术,让人情不自禁放松警惕、 妈的,这女人就像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咬上一口就会致命。 严旭尧冷笑着说道:“贱女人,我可清楚记着你昨天是怎么对我的,你还说下次见了我后要我命……哈哈……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你说,你想怎么一个死法?” “杀了我对你有任何好处吗?”杜琼反问道,她挺了挺那饱满的胸膛,朝严旭尧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妩媚地笑着说:“严旭尧,要不我陪你两晚,咱们和解怎么样?” “他妈的,你要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先打断你一条腿!”严旭尧一见这女人上前,神经立即绷紧了,杜琼简直太过危险,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枪口微微下压,扣着扳机的手指也在用力,做好了随时准备开枪的姿势。 杜琼停下脚步,眼神闪过一丝怨恨,不过稍纵即逝,笑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真是讨厌,一点也不解风情!” “杜琼,你这个贱女人,这么骚,这么想被男人干,那老子就满足你。”严旭尧骂道,他的脸色有些阴沉,目光透着一种邪恶,扭头望了旁边的周琛一眼,“周琛,我跟方梅馨之间的事情做得不对,我现在就忏悔,我要补偿一下你,你看这个女人不错吧?” “严旭尧,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周琛惊惧地问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害怕严旭尧还是在害怕杜琼,身子竟然颤抖了起来。 “周琛,你是个聪明人,我想要怎么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严旭尧冷笑道,“我要你把这个该死的女人给干了!快点,别磨蹭!” 杜琼的身子不由一震,她根本没料到严旭尧的想法竟是这样,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怒骂道:“严旭尧,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昨天老娘就应该拗断你的脖子!” “可惜你没有……”严旭尧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不是想让男人满足你吗,你不是要向我展示一下你的床上技巧吗,我在你死之前满足你的愿望,给你提供表演的舞台,你要把我这个朋友给陪好了,他满不满意我不管吗,要是我看得不满意就一枪崩了你!” “严旭尧,你……你简直是个魔鬼!”周琛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颤声说道。 “哼,魔鬼可比我仁慈多了,但我对你也仁慈多了。”严旭尧的嘴角挂着邪笑,冲他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枪,“说实话,我之前本想找到你好好收拾一顿,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但不殴打你了,还让这个美人服务一下你,表达我对你的歉意,你就好好享受吧。快点,你现在走到杜琼那贱女人旁边,脱掉她身上的衣服,快点!” 周琛怔怔地立在原地,惊恐地瞥了一眼杜琼模糊的身影,他现在没有眼镜,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能感到杜琼那杀人的目光,那种目光让他遍体生寒。他没有听从严旭尧的命令往杜琼的方向走,而是反身朝那强光照耀的地方跑去,那是地库的出口! 砰! 枪声又响了! 周琛奔跑中的身体硬生生停下来,但那子弹似乎没有打中他,因为他的身体毫发无伤,但裤子突然从腰间落下,露出了里面的秋裤。 原来,那颗子弹击中了周琛腰带上的纽扣,直接将腰带打断了! 周琛虽然视力模糊,但是已经感觉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把双手高高举起来。 “别开枪!严旭尧,求你别开枪!” “周琛,你小子要是再敢跑,就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严旭尧在他身后沉声说道,“我不想多跟你废话,我数到十,你要是再不按我说的别那贱女人的衣服脱了,哼哼,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周琛的脸色变得跟土一样,他艰难地扭过身子,朝杜琼的方向走过去,或许是因为视线不好,快走到她身边时跌了一个跟头,趴在了女人的脚下。 杜琼粉脸寒霜,对严旭尧怒目而视,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严旭尧刚才两枪已经彻底打消了她的侥幸计划,只能听从对方的摆布。 周琛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去解杜琼的外套。杜琼柳眉一挑,飞起一脚将周琛踹出老远,周琛往后退了好几步仰面跌倒在地上。 “拿开你的脏手,不是要脱衣服吗,我自己来。”杜琼把自己的外套扯下来。 严旭尧拿枪指了指他,命令道:“继续!” 杜琼瞪了持枪的男人一眼,咬了咬牙关,又解开了腰带,将里面的衣物一件件褪下,丢到脚底下,转眼间就脱得干干净净,那白花花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晃眼。 第339章 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杜琼的颜值和身材无疑是极美的,她的肌肤宛如羊脂玉一般温润白皙,在昏暗的车库中散发着月光般的色泽,有一种凌然而不可侵犯的气势,就像是东方维纳斯一般。 严旭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曼妙姣好的身材,忍不住喉咙一动咽了口吐沫,此时此景让他联想起了N多年前读过的一首古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周琛的目光也直了,怔怔地注视着面前寸缕不挂的女人,那种专注而好奇的眼神,让严旭尧一度以为那家伙的近视眼是装出来的。 “周琛,你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快点行动啊!”严旭尧不耐烦地催促道,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真人表演,看杜琼那不可一世的女人是如何被男人鞭挞的。 周琛惊恐至极,他现在双腿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分毫,似乎对杜琼这个女人非常忌惮,就如同小鬼眼中的阎王一样,身子像筛糠一般发抖,完全失去了完成那事儿的能力。这小子真特么艳福浅薄,一副无福消受美人恩的衰样。 严旭尧见周琛那个样子,是无法指望他对杜琼做点什么了,于是把目光转到杜琼的脸上,沉声命令道:“贱女人,你过去为用嘴为周琛服务,听到了没有?!” 杜琼闻言脚下没有移动分毫,愤怒地望着严旭尧,美丽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仿佛要将视线里的男人烧得渣也不剩。严旭尧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侥幸地想到,多亏了手中有这把枪震慑,不然这女人非冲上前把他生撕了不可。 “他妈的,贱女人,你看什么看,在不行动老子就废你一条胳膊。”严旭尧弓起身子,双手持枪瞄准了对方,冷冷地威胁道,“你长得是很美,毫不夸张地说,甚至有点维纳斯的错觉,但断臂的维纳斯更有神韵!” 杜琼感受到了严旭尧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渐渐移送步伐朝周琛走过去,显然心里已经开始屈服了,她走到周琛的面前蹲了下身子,伸手试图褪下男人身上的秋裤。然而,杜琼的手刚触碰到周琛的拉链位置时,他突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瞳孔一阵收缩,脸上的表情愉悦而痛苦。 严旭尧的目光移到了周琛秋裤的下沿位置,那里一片潮湿,而且还在渐渐扩大。严旭尧不禁目瞪口呆,这家伙的交代速度实在快得不可思议! 杜琼一见周琛这个样子,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眼神了充满了厌恶和仇恨,总之脸色非常复杂。 “继续,你他娘的是不是聋了,老子让你继续!”严旭尧持枪冲杜琼比划着,大声吼道,“我要你为他打扫战场,你要打扫德干干净净,不留死角!” 杜琼的身子忍不住一阵摇晃,她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有想到严旭尧这个人的变态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在严旭尧邪意眼神的注视下,她重新走到周琛的身边,做了蹲身的假动作,突然不知从哪拿了一把锐利的匕首,抵在了周琛的脖子上,怒目圆睁喊道:“严旭尧,你快把枪放下,不然我就杀了他!” 这一幕发生的非常突然,严旭尧根本想不到寸缕不挂的女人将凶器藏哪了,所以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可等看明白了这一切后,忍不住开怀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因为,这一幕太过滑稽! “杜琼,你脑子是不是浸水了?!”严旭尧的脸色阴沉至极,“你挟持的那个家伙可是我正要对付的人,你就算把他杀了与我何干!识相一点的,我劝你把手上的刀子放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不然我让你死得很难看。你信不信咱们这样近的距离,我要是开枪了,你那漂亮的脸蛋会对子弹轰得稀巴烂?!” “哼,严旭尧,我当时在车库外面已经听到你和周琛的对话了,这个男人了解你妻子沈筠的过往经历。”杜琼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更多的是神情紧张,一手掐着周琛的脖子,一手拿着锋利的匕首,“我知道你非常在乎沈筠的过去,他要是死了,你以后休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严旭尧眉头一皱,想不到这女人如此奸诈,居然拿这样的事情作为要挟筹码,简直也是醉了,端起枪瞄准了对方,冷笑道:“杜琼,真是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完全打错了!实际上,我想知道的事情,周琛已经差不多全告诉我了,你这样真的非常愚蠢!既然你这般冥顽不化,那就受死吧!” 杜琼这女人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信,冷哼道:“严旭尧,你不要得意,如果你真的开枪了,你自己也难逃一死!” “噢,是吗?!你现在可是手持凶器挟持人质,就算警方来了也可以视情况开枪打死你,而我做为一个群众完全可以采取必要的见义勇为措施。杜琼,你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对于你这样一个长期逍遥法外的贱货,我击毙了你非常没有罪过,反而会再次立功受嘉奖。”严旭尧的枪口对准了女人的头颅,冷冷地说道,“你不信是吗,那咱们就试试!” “等等,严旭尧,别……别开枪!”杜琼没有吱声,反倒是被挟持的周琛大喊了起来,“我还有一个关于沈筠的重大秘密,除了我之外谁都不知道!” 严旭尧闻言不禁为之一愣,错愕地望了杜琼和周琛一眼,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周琛那张苍白的脸上,沉声道:“你知道些什么,快说!” “不准说!”杜琼扼住了周琛的喉管,冰凉的匕首也贴在他脖子上动了动,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周琛的身子一僵,目光里透出骇然之色,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车库中的这三个人立场都不一样,但都在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博弈、互相牵制着。 严旭尧不知道周琛刚才的话是真是假,但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他尽管用枪指着对方的头颅,但哪里敢真的朝对方开枪,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于是说道:“杜琼,我怎么知道这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有没有联合起来欺骗我?” 杜琼扫了一眼周琛,沉吟了片刻,说道:“周琛,把你想知道的东西说出来,记住,只能十个字以内,如果敢超过一个字,小心你的狗命!” 周琛犹豫了片刻,看起来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也好像在斟酌,说道:“我认识沈筠前她怀过孕!” 什么,沈筠在认识沈筠之前就已经怀过孕?! 周琛的话就像一颗炸雷,炸得严旭尧耳朵嗡嗡直响,整个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严旭尧和沈筠结婚之前,沈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他以为沈筠把贞洁给了他的前男友,而现在这个所谓的前男友周琛则称与沈筠相处期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实质关系,那么,沈筠的处子之身是被谁夺走了呢?! 严旭尧也曾天真、侥幸、不切实际的幻想过,沈筠的处子之身可能失于某种意外事件。毕竟,女人的那层膜不止是会因男女关系而破裂,也可能因为骑车、跳高、体操等某些运动而破裂,这是因为每个女性膜的形状及韧性程度不一样,这些都是有生理学依据的。 严旭尧甚至还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虽然也有些侥幸和狗血,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那就是沈筠和曹静、袁雅等女人之间有着同性暧昧关系,如果在亲热过程中使用了某起器械工具,那么也极有可能会杵破那层膜。 他想到上述的可能性心里就好受一些,沉溺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终于,他的这个世界还是被周琛短短十个字的话彻底击碎了!沈筠居然在认识周琛之间就怀过孕,那她的处子之身肯定是给了别的男人,而不是黄瓜或某种玩具! 严旭尧并非没有怀疑过沈筠之前怀孕生产过,只不过见到周琛之后,那个家伙否定了自己的孩子是与沈筠所生,所以严旭尧便打消了那个念头,现在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原来那个话题上,严旭尧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剧情斗转急上又倏忽落下,怀疑、否定转而又怀疑,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有些难受! “周琛,你说什么?你他妈的再说一遍!”严旭尧睁大了眼睛,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他此刻的情绪非常激动,连握着手枪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周琛望了一眼正在挟制自己的杜琼,在征得了对方的点头同意后,大声说道:“我说,沈筠在认识我之前,就怀过别人的孩子。” 严旭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是目光却出奇地犀利,就像一把弯刀一样,冷冷地说道:“杜琼,你把周琛放开,让他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保证这次不会伤害你。” 杜琼知道已经抓住了严旭尧的软肋,便肆无忌惮起来,冷笑道:“什么,严旭尧,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话如果要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我或许会相信,但你这个人渣败类毫无信用可言,我要是按照你说的去做,肯定会着了你的道。你想知道沈筠的事情,没有问题,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找周琛单聊,现在,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给我滚!” 严旭尧险些被这个狂妄的女人气晕了,他的嘴角上扬,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不再跟对方废话,而是直接举起了手枪。 砰! 一声巨响之后,一缕硝烟从枪管中袅袅升起。 杜琼的身体一震,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对面那个更加疯狂的男人,那家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这一次,他的枪似乎打偏了,子弹不知飞到了哪里,根本没有伤到她和周琛分毫。 不过,杜琼的结论似乎下得太早了一些,就在她愣神的霎那间,她所在位置的天花板吊灯突然砸落下来,吊灯的主体部分掉到了杜琼脚下的地板,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灯管装饰物品四散飞扬,摔碎了一地。 杜琼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轰鸣吓了一跳,然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吊顶底部的一根铁架随之掉落下来,不偏不倚砸到了她的头部。周琛被吓得魂飞魄散,直翻白眼,但那个吊灯还真没有对他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杜琼刚开始好像还没什么反应,望着严旭尧的目光充满了警惕、敌意和仇恨,不过,那目光渐渐地开始发散,手上的匕首啪嗒一下掉到地上,而她那丰美的身子也摇摇欲坠,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340章 真相姗姗来迟 杜琼倒地之后,周琛双手抱头惶恐失措,惊魂未定。 严旭尧面若寒冰走过去,将周琛从地上拉起来,摁在墙角处说道:“周琛,把你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要是敢遗漏一个字,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下场。” “你……你都想知道些什么?”周琛颤声问道,他的脸色非常苍白。 “你他娘的成心找揍是不是?!”严旭尧心里一真烦躁,反手就给了对方一耳光,骂道:“我想知道些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说,你为什么刚才说你认识沈筠之前她就怀过孕,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全是沈筠告诉我的。”周琛蹲在地上说道,“我当初对沈筠表明了爱慕之情后,沈筠当时是拒绝的,她告诉我她以为怀孕过,而且还有一个孩子。” 什么,沈筠还有一个孩子?! 严旭尧的脑袋嗡的一响,赶忙追问道:“沈筠当初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事情,为什么我跟她结婚地时候,她从来就没提过一个字?!” “我不清楚沈筠为什么要对你隐瞒这件事,我想可能是因为担心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吧,怕你会多想。”周琛顿了顿说道,“沈筠告诉了我这件事之后,她非常的伤心难过,而且还委托我帮她寻找当初她生下的那个孩子。” “寻找她生下的那个孩子?!”严旭尧不禁愕然,怔了怔又问道:“周琛,你说详细一点,究竟是怎么回事,沈筠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周琛可能是在地上蹲久了,双腿有些发麻,就瘫坐在了地上,指着昏迷之中的杜琼,担忧地问道:“快叫救护车吧,严旭尧,她不会有事吧?!” 严旭尧闻言怒道:“你废什么话,那女人死了最好!快点说沈筠的事情!” 周琛又望了一眼杜琼,欲言又止,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沈筠告诉我她还是十几岁的少女之时,和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当时也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因为她的年纪比较小,什么也不懂,事后也没有服用避孕药物,结果她后来发现自己怀孕时肚子已经很大了,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时间,医生不建议做流产手术,说手术的风险很大,可能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沈筠后来就把孩子生了下来,她说是一个女孩,后来她把这个孩子送到了儿童福利院。” 严旭尧现在越听越是心惊,不禁张大了嘴,下巴险些掉下来,按照周琛的说法,沈筠不仅怀过孕,而且还生下一个女婴,最奇怪的是这事居然发生了十几年之前。如果说沈筠生下的那个女婴还活着的话,那现在岂不是一个十几岁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这个世界简直是太疯狂,太让人无法理解了!沈筠果然是一个非常随便、不堪的女人,简直是放荡到了极点,居然十几岁就开始和男人鬼混,并且发生了男女关系,最后还怀上了对方的骨肉。 这样的女人无可救药,真的是无可救药! “是谁让沈筠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他心里对沈筠的印象已经降到了冰点,不能再低了。 “我不知道,沈筠没有告诉过我孩子的生父是谁。”周琛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痛苦,显然当初他知道这件事时一定也不严旭尧现在好受。 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思,车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严旭尧好久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但是周琛已经不说话了,他见状又催促道:“周琛,你为什么停下不说了,快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琛又继续说道:“沈筠说她当时在上学,根本没有抚养能力,所以就将那个婴儿放到了儿童福利院,但是过了些年,她回想起这件事十分后悔,觉得自己抛弃那个孩子的做法有些残忍,就想把那个孩子找回来,可是到儿童福利院一问,那个孩子已经被人领养了。” “既然已经把孩子抛弃了,现在又想找回来,这女人可真够贱的,她以为孩子是个物品啊,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严旭尧忍不住骂了一句,他的情绪之所以这般激动,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自己的儿子晨晨生下来就失踪了,这事绝对和沈筠脱不了干系! “那件事的具体情况沈筠也没有跟我细说,她只是委托我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我们根据儿童福利院提供的信息,得知沈筠生下的女婴被一对蒋姓夫妇领养了,儿童福利院还提供了对方的姓名和住址,我们根据那个地址查找,发现这蒋姓夫妇早已经搬走了,具体去向没人知道,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搁置起来,但一直是沈筠的心病。” 严旭尧的脸色有些复杂,冷冷地问道:“孩子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是吧?” 周琛却摇了摇头,说道:“最后沈筠的孩子被找到了,不过那已经是八九年之后的事情了。我一直没有放弃帮沈筠寻找孩子,我知道这是她的心愿,如果我能帮她实现,她会对我格外感激的。这件事我委托了很多朋友帮忙,大概是半年前,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当初领养沈筠女儿的那对蒋姓夫妇从别的城市搬来了滨海,而且还提供了对方的详细住址,我急忙从外地赶回来,并且第一时间告诉了沈筠这件事,沈筠便连夜赶往揽月大酒店跟我见面。” 什么,沈筠那天半夜前往揽月大酒店与周琛见面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这似乎合理解释了当时他们半夜见面的原因,至少要比沈筠之前的解释要充分! 以前,沈筠解释说是为了曹静之女唐羽爱的案子的理由太过牵强,根本立不住脚,因为唐羽爱的案子并没有那么急迫,她一个有夫之妇根本没必要深夜和一男人在酒店独处,任谁都会有疑心的! 严旭尧沉默了片刻,问道:“周琛,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你跟沈筠在酒店见面,其实是为了告诉沈筠她女儿的下落,而不是唐羽爱的事情,对吧?” “唐羽爱的事情其实是沈筠告诉我的,而不是我告诉他的。”周琛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当时我跟沈筠说我刚下飞机到酒店,让她第二天早上来酒店找我,可谁知她大半夜就赶过来了,我当时挺意外的,不过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后来,我才知道,沈筠那么着急找我,除了迫切想知道她女儿的下落之外,而且还告诉了我曹静女儿唐羽爱的事情,希望我能把唐羽爱从看守所里捞出来。” “周琛,那你说一说沈筠女儿的下落,那个孩子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严旭尧注视着周琛的眼睛问道。 周琛饱含深意地望了一眼严旭尧,叹息道:“严旭尧,这件事,其实你也知道……” “什么,你说我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严旭尧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周琛,大声道:“快说,别他娘的卖关子!” “严旭尧,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二话不说就殴打了我。”周琛顿了顿说道,“那天,其实我是带着沈筠找她女儿的。” 严旭尧立刻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恍然顿悟,那天他不经意间发现沈筠上了一辆豪华车,所以一路尾随这辆车进了一个居民小区,后来沈筠和跟周琛一起上楼了,在楼道里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沈筠当时说道:“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周琛的回答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沈筠叹了口气说:“我老公开始怀疑我们了……”周琛则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不如还是跟他把事情挑明了吧。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沈筠的声音有些凄楚:“我怕他会受不了打击的……我真的很爱他……不愿意失去他……” 严旭尧对沈筠与周琛的这段对话记忆颇深,就像铭刻在了心里一样,每每回忆起来,他脆弱不堪的神经都受到巨大刺激。实际上,沈筠与周琛的这段对话含义不明,听起来相当的暧昧,严旭尧已经从各个角度对这句话解读了好几遍,每一遍解读所得出的结论都大相径庭。 他在现场第一次听到这段对话时,认定沈筠和周琛在谈论的事情是二人之间的偷情出轨,沈筠当时的反应是害怕那些丑事被老公知道了。 后来,沈筠跟他解释了原因之后,又有了新的解读,沈筠那么说是由于为了救出唐羽爱私自把自家新购置的房子抵押变卖了,担心老公知道会对她发火。这个解读,当时听着就有些不合理,只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就没有深究罢了。 严旭尧得知了沈筠书写的日记之后,又重新回过头来审视那段话,知道了周琛和沈筠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从而又开始怀疑他们二人之间的私情。 现在,周琛一席话就将以前的种种猜测都推翻了,他们在电梯口的那段对话说的其实是沈筠女儿的事情!严旭尧回想起沈筠当时的表情,反复琢磨着他们当时的对话,认为周琛这话的可信度很高。 的的确确,严旭尧如果突然得知沈筠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必然会崩溃了的,他本来就是一个重度婚姻洁癖主义患者,那颗玻璃心经不起捶打。 世事难料,没想到最后的真相会是这样的,他本来有机会早知道的,可是却偏偏绕了个大弯子。 严旭尧努力晃了晃脑袋,从思绪当中挣脱出来,问道:“周琛,你说你那天是带着沈筠去找她女儿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当时去的是唐羽爱的同学蒋晓敏家,你们找蒋晓敏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唐羽爱的案子,这也是你们当时跟我说的,为什么现在说法变了?” “说法一直没变,我们那天也是去找蒋晓敏核实有关情况的。”周琛回答道,“这件事其是有些巧合,我当时知道后也非常震惊。你可能也猜到了,那个叫蒋晓敏的女孩实际上就是沈筠当初抛弃的女儿,而蒋晓敏同时也是唐羽爱的同学。如果仅仅是为了调查案子上的事情,沈筠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跟我一起去蒋晓敏家的,她之所以去,无非是想见一眼自己的女儿罢了。” 严旭尧说道:“你的意思是沈筠那天是要去认女儿,那蒋晓敏的养父母会同意?” “不是去认女儿,我刚才说了,只是去看一眼,沈筠当时跟我说了,她很纠结,不想打扰了孩子现在的生活,更不想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婚姻,所以一直对你隐瞒着。”周琛回答道。 “等等……你等等……” 严旭尧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那天之后沈筠跟他说过的一些事情,感到神经在一跳跳的痛,这两天他经历了很多事情,每一件事情都那么突然,大量的信息一下子涌到他的大脑里,让他觉得无法承受。这个世界,有时太过残酷了。 “等等,周琛,我想起来了,沈筠好像跟我说过,她小时候遭到姨夫的强暴,生下了一个孩子的事情,可是后来她又跟我解释那实际上说的是曹静,她其实是撒了谎,之所以说谎是为了能够收养唐羽爱。他妈的,老子的头都快炸了,到底她那句话才是真的?!” “什么,你说沈筠当年遭到了亲戚的强暴?!”周琛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他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我认为她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后来沈筠之所以又否认这件事,找了个别的理由圆谎,不过是出于你们的婚姻考虑。她一定是后悔告诉你当初的事情了,担心你会因此嫌弃她,所以才改变了说法,我太了解沈筠这个人,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第341章 前妻的坦白书 周琛的分析不无道理,因为沈筠那天的解释矛盾而牵强。 严旭尧皱着眉头回想当时的情景,正要再问周琛几句时,地上躺着的女人突然动了两下,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悠悠苏醒了,按着头部从地上挣扎坐起。 严旭尧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手枪柄部朝杜琼头部砸下,以防这个女人醒来后节外生枝,可他的手抡到半空时,突然听到车库外面传来一声女人怒叱。 “住手!严旭尧你这个人渣!” 严旭尧赶忙硬生生把手上的力道收回,扭头望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高冷美艳的女人从车库外面走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枪指着他的头,脸色阴沉如水,扫视着车库中的一幕神情复杂,她不是别人,正是别墅的主人袁雅。 “袁雅……你……” 严旭尧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袁雅厉声打断了,“王八蛋,快把你手上的女人松开,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严旭尧与袁雅的目光相接,他在女人的眸子里读不到一丁点的感情,于是又望了望袁雅手中的枪,搞不明白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之前告诉他把杜琼这女人除掉,现在反倒要出面救人,真是匪夷所思,让他一下子发懵了。 而且,根据袁雅那天晚上的话,周琛应该也是她要除掉的对象,那么今天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为什么要放弃?!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用枪指着杜琼的脑袋,说道:“袁雅,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手中的枪?” “严旭尧,我已经报警了,最近的派出所离这里只有10分钟。”袁雅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说道:“你如果胆敢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在给你自己自掘坟墓,法网恢恢,你逃不掉的!” “哟呵,你还报警了?”严旭尧讥讽道,“一个拿枪的威胁另一个拿枪的,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你吗?你要是想让警察相信你的话,就把枪放到地上踢过来。” “袁雅,开枪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杜琼咬牙切齿地喊道。 “严旭尧,你别逼我,我数到三,再不放开她我就开枪了。”袁雅握着手枪的手有些颤抖,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急迫,但又明显透出了怯弱,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而从另一种角度而言,这也似乎是再给严旭尧一个台阶下。 “一……二……”袁雅一字一顿地开始喊数了。 “等等,袁雅!”严旭尧赶忙喊道,“我来这里不是要伤害任何人的,我只想弄明白沈筠的事情,刚才周琛告诉我沈筠很久之前怀过孕,而且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你当初是沈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向你核实,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袁雅瞟了周琛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可以证实,周琛说的事情是真的。” “我想知道更详细的过程。”严旭尧现在心中五味杂陈,说道。 袁雅冷哼道:“更详细的经过只有沈筠自己知道。严旭尧,你这个人真他妈的有意思,你前妻的事情你不去向她本人核实,反倒揪着我们这些外人不放,你是不是有病?!” “沈筠现在头部受伤还躺在医院,这些你都你知道的。” “那就等她醒来!”袁雅几乎是大吼着说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到底放不放开你手上的女人?” “放开这女人可以,但你要保证她以后不找我麻烦,否则我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严旭尧盯着袁雅的眼睛,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袁雅将目光投向了杜琼,杜琼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扭曲了,恨不得生撕了严旭尧一般,如果说让她放弃报复严旭尧,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没有明确答复他,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你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严旭尧不是傻子,他知道袁雅根本做不了杜琼的主,这个问题完全是多余的,但并非毫无意义,这是给杜琼听的。他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袁雅这女人出的是什么牌,但毕竟两人之间有私下的交易,今天就算是配合她一下。 所以,严旭尧也就没有过于矫情,将杜琼一把推到地上,然后退出了车库,上车离开了袁雅家别墅,一路扬长而去。 途中,严旭尧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把车停到路边,看了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号码,有些陌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请问是严旭尧处长吧?”电话那头很有礼貌地问道,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 “对,我是,请问你是哪位?”严旭尧问道。 “我是省林业厅法规处的王一鸣。”中年男子在电话那头说道,“你上次提交给我们的林业章程非常好,领导表示很满意,决定再修订完善一下交出版社印刷发行,我们这边把一些修订意见反馈到你的邮箱了,请你查收一下,希望尽快把修改稿反馈给我们。” “啊,原来是王处,您好,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去办。”严旭尧对于这个来电有些意外,因为最近很久没心情工作了,“对了,王处,您给到我哪个邮箱里了。” “网易邮箱,就是你在林业章程首页留的联系方式。”王一鸣说道,“严处长,你那边有困难吗?有困难的话尽管和我们提出来,咱们共同把领导交代的这件事做好。” “没有问题,王处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严旭尧回答道,他虽然表面上客套至极,但已经厌倦了机关这种单调的工作模式,主要是他的心已经不在工作上了。 严旭尧挂了电话,就直接去了林业局上班,他到办公室后把电脑开机,打开网易邮箱准备看看王一鸣给他发的具体是什么东西,工作量大不大,如果还像上次那样,就真的崩溃了。 他输入邮箱用户名和密码之后,收件箱里的一堆未读消息弹了出来,其中大部分是没用的广告和垃圾邮件,最上面的邮件名为“林业章程修订意见”,发件人是王一鸣。 严旭尧没用打开这第一封邮件,因为他的目光完全被下面第二封邮件吸引了,这封邮件的标题为“给老公的坦白信”,发件人竟然是沈筠! 他怔怔地望着那封邮件,眼睛不由一下子瞪圆了,整个人陷入了疑惑之中,从来没料到沈筠还会给他发邮件。他注意到,这封邮件发出的时间是两周之前,也就是在破峰岭枪战事件的前一天。沈筠给他的这封电子邮件标题中包含着坦白二字,那就是说她想告诉他一些之前隐瞒了的事情,而且这事情不好当面提及。 严旭尧用颤抖的手在鼠标上按了一下,将邮件打开了,一眨不眨地盯着正文上密密麻麻的字,那是一篇长信,很长的信。 邮件正文的第一段是这样写的:“亲爱的老公,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因为你不止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亲人,我最后的依靠和避风港。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写下这封信,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燃眉地步,再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或许,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人世。我曾试图当一个称职的女儿,以致于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根本就不应该结婚,这些年来我为了报仇亏欠了你们很多,所以你最后选择跟我离婚,这也是对我的惩罚和报应。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亲眼目睹了父母惨遭杀害,如果不为他们报仇伸冤,我将无颜苟活于世,但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对方的势力超乎想象,所以我违心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可能触碰到了你的底线,但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你。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岁月,我非常的珍惜和不舍,公公婆婆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真切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但是,复仇和家庭永远是两个不相容的选择,无时无刻不在矛盾冲突,而我自己也饱受内心的痛苦纠结,为了不使你卷入进来,也为了守住我们的婚姻,我对你说了很多很多的谎言。其实,我也非常的无奈和自责,但是我没有勇气承认,常言说,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去圆,到最后谎言堆积成山,而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也彻底崩塌,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今天,我决定对你坦白一切,下面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震惊难受,但你千万要保持冷静,我不幻想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离开我后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千万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情做傻事了。” 第342章 罪恶的另一面 沈筠的这封邮件可以说是始料未及,严旭尧有些扼腕,如果早发现这封邮件,也不致于如此被动了。这两天,为了找袁雅了解相关情况,他捅下了一个大篓子。 严旭尧读着沈筠的邮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总之非常的纠结、痛苦。沈筠在邮件正文第一段最后告诫他保持冷静,那就意味着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不让人平静,或许将是一枚枚的深水炸弹。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把目光移到了邮件正文的第二段,写道:“老公,我对了撒了很多谎言,但有些事情也是真的,只不过真假掺杂在一起,就成了听起来更真实的谎言。你还记得当初唐羽爱那件案子吗,我第一次告诉你我在十五岁时曾经怀孕生子,但后来又否认了,把这件事情推倒了曹静的身上,其实我当时说的怀孕产子的事情是真的,只不过我当时看你的反应,我害怕了,怕你会因此嫌弃我,最终影响了我们夫妻的感情,所以我随后否认了。” “我当初向你叙述我怀孕产子经过时,实际上也掺入了一些谎言,比如我的父母根本不是在海难事故中牺牲的军人,我之所以那么说,当时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的深仇大恨而已。现在我对你彻底坦白,这件事还得从我离开滨海那年开始。我那天晚上告诉过你我目睹父母被谭永明等人杀害的经过,这是我一辈子的阴影,我不愿过多提及,否则我会疯掉的,一想到当年爱我的父母惨死,而那些凶手还逍遥法外,过着极尽奢华的生活,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疼痛。” “那天晚上我昏倒在神晖集团大厦通道中,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何晴救了,她其实并没有把我送到孤儿院,而是把我送到了千里之外的二姨家,希望二姨能够收留我。实际上,我二姨跟我妈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所以就对何晴推脱称家庭条件不好,无力抚养我。何晴当时表示会每半年支付一笔抚养费。我二姨是一个比较刻薄的人,喜欢占便宜,对何晴提出的可观抚养费动心了,于是就收留了我,谁知这是我另一个噩梦的开始。那段尘封的记忆是我最不想提及的黑色往事,我越是想把它从记忆中抹掉,那段经历反而越加清晰,就像是烙在了我的心里一样。” “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曹静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姐妹,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其实是我的表姐,她和林蕾是双胞胎姐妹。曹静的生父曹大鹏,也就是我二姨夫,一直跟随我父亲徐洪胜做房地产开发项目,我父母遇害前的那一天,曹大鹏和几个工人被谭永江谋杀了,伪装成了安全生产事故,嫁祸给了我父亲。其实,曹大鹏他们遇害的真正原因是在施工过程中,意外发现了春秋古墓,所以最后被杀人灭口了。但是,二姨夫的死对于二姨来说并不是个噩耗,反而是种解脱,她早就背着二姨夫和别的男人暗中来往,因为二姨夫常年在外,不知道二姨出轨的事情,但是却瞒不住我妈的眼睛,我妈劝诫我二姨要收敛,二姨当然听不进去,后来她们姐妹因为这事闹翻了。二姨夫死后,二姨不久就和那个野男人同居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就田永贵,他还有一个养子叫田学东,田学东大我五岁。老公,你一直想知道我和田学东的关系,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渊源。” 什么,原来田学东跟沈筠是这层关系?!严旭尧读到这里不由一震,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了。他站起身来,掏出根香烟点着,大口抽了起来,然后继续阅读着沈筠的长信。 “我在二姨家一直不招人待见,也受到表姐她们的排挤,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融入到这个家庭里,我唯一能待下去的理由就是她们的提款机。但是,这个叫田永贵的男人对我不错,暗地里偷偷关照着。田学东对我也很好,他甚至对我表达过爱慕,要求我做他女朋友,但我没有同意,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看待,后来他就去部队当兵了。田学东离开之后,田永贵就对我更殷勤了,我那时很感激他,也很依赖他。田永贵完全取得了我的信任,可谁知道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田学东走后不久,也就是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年,他趁家人不在时强暴了我,事后还软硬兼施威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那段时间里,他一有机会就强迫和我发生关系,最后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二姨,可谁知道,我二姨知道这件事后非但没有为我讨说法,反而指责我勾引了她的男人,并把我连夜赶出了家门,后来我就彻底离开了那个家庭。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自己例假不正常了,当我那时候小什么也不懂,家人也都不在了,没有意识到那是怀孕的征兆,直到我的肚子鼓起来,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到一家私立医院做检查。” “医生告诉我怀孕了,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我就问医生能不能把胎儿打掉,医生说我肚子里的胎儿太大,已经做不了人流手术了。我担惊受怕地回到了学校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想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那时人比较瘦,从外表上看不是特别明显。我不敢去学校的澡堂洗澡,而是等宿舍的同学都睡了,我再打一桶热水去卫生间洗漱,所以也就骗过周围的人。那时,我根本接触不到电脑,生理知识几乎为零,也没处去问别人,于是就跑去市里的新华书店找到相关的书籍,大概算了一下我的预产期。因为我有何晴定期打来的资助,所以想到时候跟学校请几天假,到医院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我有一天夜里肚子剧烈的疼痛,因为距离我估算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以为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于是去了附近的卫生所。我跟医生说我的肚子疼,但是没跟她说我怀孕的事情。医生说我可能是肠胃炎,她给我输上液就去楼上歇息了,说我快输好时喊她一声。我在输液的过程中觉得小腹下坠,就自己拔了针头去卫生间里。我在马桶里生下了一个婴儿,她大哭了起来,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怕被人发现,自己扯断了脐带,想把她处理掉。但是,那个医生还是发现动静下来了,她把我送到了妇幼医院。我在医院治疗中拒不说出自己的姓名,并趁他们不注意从医院逃了出来。” “但是,第二天派出所的警察还是到学校找到了我。我就跟警察把实情说了,警察把那个畜生田永贵抓了起来,法院按强奸罪判了他十年有期徒刑。那个孩子我无力抚养,我二姨那边自然更也不要,医院就把她送到了儿童福利院,说可能会有一些人领养。我最后看到那个孩子时,她咬着小手冲我笑,我的心都碎了。我的这些事情和遭遇,我的同学袁雅也都知道,我也请求过她不要对别人说起。后来,田学东当兵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快崩溃了,对田永贵的恨达到了极点。田永贵入狱服刑后三年,因为患重病保外就医,但是突然死在了医院里面。田学东告诉我,那是他干的,他结束了那个人渣的性命,我当时一听就傻了,田永贵毕竟是他的养父啊,他也下的去手。田学东做了这件事之后,跟我说国内不能待了,他要到国外避一避,于是就去了日本。” “因为我幼年的这些遭遇,我对男人产生了心理抵触和排斥,我的性取向甚至发生了改变,我喜欢与女孩待在一起,渐渐与曹静、袁雅她们产生了情愫,我现在都说不清那种关系是什么,总之,现在想想觉得非常懊悔,尤其是袁雅,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她,是我把她带上了一条不归路。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憎恨我,而我却一直还拿她当姐妹的原因。2002年,我认识了周琛,也就是那个律师,他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对他有好感,是因为他是一个有正义感的男人,但最后我发现他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当时,我委托过周琛两件事情,一是为我父母伸冤,二是找到我当年抛弃的女儿。” “老公,你还记得那天夜里咱们因为谭力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吗?那天晚上我趁你熟睡之后出去了,这事你也知道,我是去揽月大酒店和周琛见面了。周琛告诉我说,我当初抛弃的女儿他找到下落了,我听了之后当时心里非常激动,正好也因为曹静女儿唐羽爱的事情,我决定跟他见面聊一下。” 第343章 打脸打得很疼 沈筠这封邮件的篇幅很长,但涉及的实质内容却并不多,基本上跟周琛今天说的事情一致,只是来龙去脉方面更详细罢了,而且揉杂了一些表达歉意和忏悔的自白,严旭尧心情急迫,一目十行很快就读完了。如果说将此刻的严旭尧比作是干旱沙漠中探求真相的行者,沈筠的这封所谓自白书就像撒了咸盐的水,一饮而尽却并不能止渴,反而使得脱水的身体更加难受! 一言以蔽之,不想知道的早已知道,想知道的却一句也没有提,这算哪门子自白书。 沈筠少女时的遭遇虽然让人同情,严旭尧看过之后也有种灼心的感觉,可是两个毕竟已经离婚,今后也将从此陌路,他不太关心沈筠的婚前遭遇,只想知道了婚后这八年间发生了什么,她又对他隐瞒了什么,特别是为什么晨晨一生下来就失散了,而抚养了多年的女儿薇薇是哪来的?可惜,沈筠的这封自白书只字未提! 严旭尧有些郁闷,将鼠标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背靠着椅子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他觉得自己以前的调查陷入了泥潭,当初一味搜集沈筠有可能出轨的证据和痕迹,现在看来真的没有任何必要了,两人既已离婚,这些调查毫无意义,目前关键是搞清楚晨晨的事情,这涉及到自己的家庭。 最重要的是,他感到了一种潜伏在暗处的未知威胁,这种潜在的威胁让他寝食不安,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好像患了被害妄想一样。 严旭尧关闭了沈筠的那封邮件,准备起身离开之时,却又发现邮件列表中还有一个名为“看!你想知道的全在这!”的邮件,这邮件的名字一看就像那种推销广告,发信的时间要比那封自白书早一天,严旭尧当时看第一眼时也没太在意,但当他注意到那发信人的邮箱时,眼睛不由睁大了,这封邮件竟然也来自沈筠,只不过邮箱地址不同。 严旭尧之前看过的那封自白书来自沈筠的常用邮箱,这个常用邮箱是沈筠前几年才申请的,而这封名为“看!你想知道的全在这!”的邮件则是她的另一个邮箱,甚至认识严旭尧之前就开通了,但是因为不常用,严旭尧连备注名字都没有,所以刚才他差点漏掉了。 他急忙将这封邮件打开了,上面的第一行内容就把他震惊了。 邮件的第一段是这样写的:“严旭尧,不要相信沈筠的任何话,更不要被她利用,否则你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有关沈筠的秘密,我劝你放弃吧,你越了解事情真相就越危险,这危险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沈筠本身,她会害死与她有任何交集的男人,你也不例外,所以不要再与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了。相信我,我没有任何敌意,完全是为了你和你的家人安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沈筠了。她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下贱不堪,你离开她是对的,千万别回头,否则你的下场比邬雷、田学东还要惨。这个女人不值得你任何留恋,她之前所的贤妻良母形象都是伪装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严旭尧读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不禁迷惑了,这封邮件显然发自沈筠,可内容口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开头就告诫他不要相信沈筠的任何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沈筠的邮箱被人盗用了?!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儿,对方没有使用沈筠的口吻,既然不存在冒名的问题,为何要使用沈筠的邮箱呢,完全没有必要。实际上,从这邮件的内容,用任何一个邮箱发过来效果都是一样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那么断定沈筠从来就没有爱过严旭尧呢?这让严旭尧又想起了厨房里那页未被焚烧销毁的日记残页,心里不由为之一沉,这个人的说法貌似与之前的发现相吻合,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于是目光下移继续读了下来。岂料,下文的内容更让胆颤心惊,浑身直冒冷汗。 “严旭尧,你以为沈筠当初嫁给你就是喜欢你吗,这完全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现在告诉你她当初为什么要委身于你,不是为了所谓报答救命之恩,更不是出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为了复仇,复仇的对像包括当年杀害她父母的不共戴天仇人,还包括你!别问为什么,你当年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要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事实,你养了七年的女儿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还南京的孤儿院呢!沈筠有一个记笔记的习惯,她将这些年来的经历全记在了一个日记本里,如果你能看到里面的内容,你会彻底看清这个可怕女人的真面目,可惜被她付诸一炬了。不过,你也不必沮丧,我找到了一张未被烧尽的空白页,然后将我记忆中的沈筠的一篇关键日记抄上去了,然后放到了厨房墙角缝隙里,希望有一天能被你发现,如果你能看到上面的内容,你就会知道这个女人自从跟你结婚开始就戴上了伪装的面具。” 严旭尧读到这里后不禁大惊失色,什么,之前在厨房发现的那张日记残页不是出自沈筠之手,而是出自这个不知名的人,怪不得那张纸上的字迹是新的,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是这个人按照记忆中沈筠的日记内容抄上去的。 然而,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为何这人的笔迹与沈筠如此之像,以致于当时严旭尧使用了放大镜细看都没有分辨出来?!严旭尧与沈筠一起生活了八年,已经对沈筠的笔迹特征了熟于心,根本不可能会看错,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是个模仿高手! 从邮件的内容来看,这人自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其更了解沈筠了,对方这么说应该是非常熟悉沈筠的人,自然也了解沈筠的笔迹特点,所以可以高度模仿沈筠的笔迹也并非没有可能,关键这个人是谁呢?! 这封邮件没有交代身份,但是通过在厨房里找到的日记上的模仿字迹,严旭尧猜测对方一定是个女人,可究竟是谁呢?严旭尧想到这里,脑子中快速闪过几个女人,不过随机都被一一排除了,这真的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目前得知的情况来看,袁雅是最了解沈筠的女人了,可是从各个方面来看,她都不像是这封邮件的发信人!这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有些怪异,两封来源于同一个人邮箱的信件,上面所载的内容却截然不同,严旭尧仿佛被泼了一头雾水,原本清晰的思维顿时茫然了,这下该相信谁呢? 写这封信上的人说他对沈筠一无所知,这点他是绝不认同的,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的枕边人,虽然沈筠的的确确是谎言连篇,但也不至于像对方所言的如此不堪,否则那还是一个人吗?! 沈筠尽管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是说到底她的心性并不坏,诚然,她的所作所为不是一个好妻子,但也说不上什么罪大恶极之人,这是严旭尧对沈筠的基本判断。然而,写这封信的人像是看穿了严旭尧心思一般,在接下来的信件中写道: “严旭尧,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的这番忠告,但我绝非信口开河,我会提供证据证实我说的话。有一个事实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沈筠在跟你结婚之前就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已经十六岁了,也许这事你很难想象,但这绝对是真的,当时她怀孕时还是个少女。我想你一定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对吧,那个男人就田永贵,实际上是沈筠二姨所找的姘头。我想沈筠一定试图隐瞒这件事情,但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你终会知道的。将来,我想沈筠告诉你这件事时一定会说,那是田永贵强暴她,但真相不是这样的,恰好相反,是沈筠勾引了田永贵!沈筠这个人可怕就可怕在她太深沉了,也太美了,并且拿自己的美色和身体当武器,这对于男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追查她有没有出轨,答案是肯定,只是你暂时没有发现证据罢了,这只能说明她隐藏得很深。沈筠一定会说婚后从来没背叛过你,但这样的鬼话你切勿相信。这么多年来,沈筠靠着美色周旋于男人之中,而却从来没有失身,这事连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那些个男人个个都是老奸巨滑之徒,又怎么会那样被耍呢,可能吗?!” 严旭尧读到这里,忍不住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这一前一后两封信的差距太大了,他感到心绪起伏过大,有些眩晕。 “千言万语不如用事实说话,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就打开附件里的视频看一下吧。” 严旭尧屏住呼吸,用鼠标点开了那个视频,视频的格式是mp4文件,文件只有8MB左右,按下播放按钮之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堪入目的画面。或许是视频拍摄质量不太好,画面稍稍有些模糊,但是不要影响观看。画面中是一对倮体男女在床榻之上,互相搂抱在一起做着原始动作,那个男人坐在床榻上背对者镜头,看不清什么样子,但从身体体形来看应该是中年男人。那个女人则坐在男人的身体,疯狂上下动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随着上下运动甩起凌乱,将精致的面孔遮住了半边,但严旭尧依然能认出来,那个女人是沈筠! 第344章 他的世界崩溃 这一刻,严旭尧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的心已碎成千万瓣! 那个他一度以为贤惠、忠贞的美丽娇妻,在此刻的视频画面中正骑在一个男子身上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她的秀发凌乱,眼神迷离,动作狂野,似乎很享受与那男子的结合,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欢愉之中不可自拔。 这段视频录像画面的人物影像有些模糊,主要是由于拍摄的距离相对较远,且光线不是特别好,有些昏黄的感觉。尽管如此,严旭尧一眼就能够认出那女人是沈筠,这是绝对错不了的! 严旭尧彻底被画面中的影像击垮了,他的身体僵住,怔怔地注视着床榻上两个男女的不堪动作,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他最害怕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一直在查找沈筠出轨的证据,如今真的找到了,却又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严旭尧甚至还有一种不切实际地侥幸,视频画面中的这个女人不是沈筠,而是一个长相酷似沈筠的女人,或者沈筠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他只知道出现这种巧合的概率微乎其微,事实上是绝不可能的,但是他的心理防御机制仍在麻醉他的心神,安抚他受伤的心。不过,他还是感到喉咙中涌起一股甜意,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依旧在继续播放着,接下来的几秒无情撕碎了严旭尧的心理防御机制,将他打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哦……好舒服……小筠……不要停,你这个妖精,迟早要把我榨干的!” “我就是要把你榨干,让你一辈子也不能做坏事了!”女人的动作更加快速了,肢体摇摆,像疾风中的一株劲草。 “啊……妖精……你真是个害人的妖精!”那个男人似乎爽到了极点,哼哼了起来,旋即又大笑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坏事就是把你这妖精搞到手啦,哈哈……” “讨厌,你这个色鬼!”女人用手打了男人胸膛一下,娇嗔道。 男人哈哈大笑了一声,似乎十分地快意,翻身坐起将女人按压在了下面,两人的位置互换,但男人依旧是背对着镜头,分开女人的腿一阵疾风劲雨般冲锋,显然这男人的体力非常充沛,女人的声音顿时像断了弦的古筝,吐字不成腔调。 又过了五六分钟,画面中激战的男女才鸣金收兵,抱在一起促喘。女人伏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不知为何,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男人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抚弄着女人柔顺的长发,温存地安慰着对方。 “你是坏人!”女人又捶了男人胸膛一拳,扬起头来,泪眼婆娑,娇嗔道。 “小筠,我爱你。”男人将女人紧紧抱在怀中,轻轻凑到女人满是泪痕的脸上亲吻着,慢慢地双唇相接。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应了起来,与男人吻在了一起。 渐渐地,视频播放完毕,画面停止在两人相拥激吻的画面上,而严旭尧再也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眼前一黑,轰然倒地不起,头部也磕碰在桌子角上,鲜血淌了一地。 严旭尧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和沈筠还没有离婚,两个人相拥在床榻之上做着夫妻之事,沈筠的动作十分狂野,她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是缠在他身上的一条大蛇,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本来,夫妻之事是一种美好的体验,但这一次,严旭尧却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他想摆脱身上的女人,但奈何他越是挣扎就越是被缠得紧,甚至连身体里的骨头都要被挤碎了。 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他使劲儿全身之力抬头望了一眼妻子,却惊骇地发现沈筠已不知所踪,缠在他身上的是一条巨大的蟒蛇。 大蛇的脑袋就像一个巨大的烙铁,吐着一条猩红的信子,一双血红的眼睛跳跃着来自地狱中的火焰!他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因为那血红的火焰让他找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复仇的浴望,这个大蛇是妻子沈筠! 严旭尧大喊了一声沈筠的名字,希望她能够认出自己,把他放开,谁知迎接他的不是松开缠绕,而是向下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他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腥气,随之眼前一黑,整个脑袋被大蛇一口吞下,锋利的蛇牙抵在他的脑袋上,扎得他痛彻心扉。 严旭尧在痛苦中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他眯着眼睛让自己的视线逐渐恢复适应,眼前的场景开始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四壁雪白的房间里面,周围还有几个穿白色衣服的人在忙碌,他晃了晃脑袋,有些疼,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病房里面。 “严旭尧,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传来。 严旭尧吃力地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床头椅子上还坐着一个美丽清冷的女人,她的神色有些疲惫,眼睛还有些黑圈,显然是睡眠不好导致的。这个美丽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单位的女领导苏含卉。 “苏局……你,你怎么在这里?”严旭尧捂着脑袋问道,他发现自己的头上缠着绷带,手触碰一下就剧痛不已。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还是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吧!”苏含卉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的语气中明显有股不满,但是看得出来,她对严旭尧有种若即若离的关心,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很复杂。 “我……我……”严旭尧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记得自己当时在观看视频录像,看完录像后就突然失去了知觉。一想到那段录像,他不禁悲从中来,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双拳攥得咯吱响,甚至连指甲都嵌到了肉里。 “严旭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就倒在了地上?”苏含卉皱着眉头,用一种近乎责备的语气说道:“要不是我看你的房门虚掩着,我都不知道你回单位了。你这些天连假也没请,整天也不来上班,我以为你在医院照顾沈筠,可我去了几次也没瞅见你,真不知道你究竟在忙些什么!” “苏局,你……你到我办公室看到什么东西了没有?”严旭尧紧张地问道,他真害怕苏含卉看到沈筠和别人厮混的视频,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任何一个有自尊的男人,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家的丑事。 “什么东西?”苏含卉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一推门就看到你倒在地上,地板上还有很多血,我都快被吓死了,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赶紧过去把你扶起来,结果发现你头被桌子角磕破了,并没有其他的明显外伤,于是赶忙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严旭尧,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我昏迷了多久?”严旭尧望着面前的女人,茫然地问道。 “整整两天两夜了!”苏含卉表情凝重地说道,“医生说你是突然昏厥倒地的,你也没有癫痫的病史啊,仪器检查脑部CT也没有发现异常,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严旭尧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意识到她可能因为忙于挽救自己真没注意到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或者说,那时屏保程序启动后遮挡了原来的画面。他电脑设置的是,如果五分钟后鼠标键盘无操作,屏保程序就会启动,屏幕上的照片还是他和沈筠、薇薇的合照,离婚之后也没更换过。 “我……可能是因为劳累过度吧。”严旭尧叹息了一声解释道,他现在已经无心和苏含卉聊天了,整个人陷入沈筠出轨的画面中不可自拔。 “你还是在想着沈筠吧,既然还爱着,那为何离婚,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别提那个贱女人了!”严旭尧怒吼了一声,大声打断了她,“我以后都不会跟那个贱女人有任何关系了!” 苏含卉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严旭尧的反应如此强烈,怔了半响之后,没好气地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吼什么吼,要吼你冲沈筠吼去!你口口声声说不提她,可你在昏迷时还大喊她的名字,你可真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我当然有病,我没病能跑这里来吗?!”严旭尧反驳了一句,他觉得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说道:“以后我的事情都不要你管!” “严旭尧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苏含卉的俏脸通红,气得浑身哆嗦,竟一时说不上话来。 房间里顿时沉默了起来,苏含卉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严旭尧瞟了女人一眼,以为那是错觉,仔细一看,果然是晶莹的眼泪,这女人竟然被气哭了,可她不是那么容易就掉眼泪的人啊。 “苏局……对不起,刚才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刻薄了一些,请你原谅……”严旭尧说道,他的口气弱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应该将对沈筠的怒气发泄到苏含卉身上,这真的十分不妥,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如果那天不是她及时发现他并送我医院救治,现在能否活在世上还难说呢! 苏含卉擦了擦眼睛,起身说道:“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根本不用道歉,我习惯了……你安心养伤吧,我先回去了……” 严旭尧也站到了地上,准备穿鞋子,“我也要回去,这地方的空气流通不太好,我都快被憋死了!” 实际上,严旭尧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办公室,再把那段录像从头到尾好好看一遍,搞清楚录像是什么时候拍摄的,还有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严旭尧一想起那段录像,心中就气血上涌,如果他不是因为有伤在身,很可能一冲动,提着枪就到医院找沈筠了,不管她是否醒来,他头脑一热,就都会毅然决然地朝她扣动扳机。 “严旭尧,你才苏醒过来,现在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医院观察几天,现在还不能动!”苏含卉将他推回了病床。 严旭尧见女人疲惫的眼神,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苏局,谢谢你……你应该好久没睡了吧,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 苏含卉冷哼了一声,说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不睡是因为你吗?” “那是因为什么?”严旭尧随口接了一句。 苏含卉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拿起挎包正要离开,好像又记起了一件事,回过头来问道:“严旭尧,申 第345章 女神浩然正气 苏含卉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拿起挎包正要离开,好像又记起了一件事,回过头来问道:“严旭尧,申平飞最近联系过你吗?” 严旭尧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联系过我,苏局,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苏含卉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对了,忘了告诉你,电视上说,527专案已侦破,这是滨海建国以来的最大案件,社会上普遍关注,省里面要求快审快结,保证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下周一就要开庭审判了,你去参加旁听吗?” “啊,这么快就进入审判程序了?”严旭尧惊讶地说道,“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旁听。” 苏含卉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那好,我帮你向法院那边申请一张旁听证。” 严旭尧望着苏含卉离开的身影,不禁陷入了沉思,申平飞让他暗中监视苏含卉,难道这女人真与滨海文物走私大案有关联吗?!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位美艳高冷的女领导与那个惊天阴谋联系起来,尽管苏含卉看起来确实有些深不可测,而且她的背景目前也是一个谜。 严旭尧苏醒后的第三天,袁雅来医院探视了,这倒是挺让他意外的。当时,护士正在为严旭尧拆换头部的绷带,袁雅推门就走了进来,自己坐在床头的椅子上,脸上表情冰冷,注视着他一语不发。 严旭尧被袁雅盯得有些发毛,谁让他当初做了亏心事呢,于是先开口问道:“袁雅,你怎么来了?” “我是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袁雅冷冷地说道,“人渣,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那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健康得很,而且马上就能出院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那个女护士不禁皱了皱眉,意识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可能有某种积怨,整理了一下医疗车上的物品就匆匆去下一个病房了。 袁雅走过去将门关了,盯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我那天交给你的任务你什么时候落实?” “你还问我,那天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把那个贱女人处理掉了。”严旭尧冷哼一声,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极为不满地说道。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也不看看当时的情景,一是发生在我家车库,而是还有周琛在场,我可不相信你会连他也处理掉。这件事要是做不好,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我可不想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袁雅神色凝重,顿了顿说道:“杜琼可不一个人,她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集团,别人不说,光她那个师弟秦冲就不好惹。所以,这件事你必须坐的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和把柄,否则就相当于把自己拖入危险的境地,我可不想被你连累了。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除掉杜琼,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严旭尧问道,“既然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没必要对我总是隐瞒着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在去做你交代的事情上也会力不从心。” “我说过那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该知道的最后不要问,只要按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袁雅沉声威胁道:“这件事你没有选择权,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最好打住,不然你就等着警察上门抓你吧,强歼罪可是非常重的罪名,你自己掂量着办。” 严旭尧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赶忙说道:“好,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但是,关于沈筠的事情,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想问你,希望你让我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不要总那晚的事情威胁我,咱们之间应当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帮你做事,你也应该帮我澄清疑问,互惠互利,不知你是否同意我这种说法?” “平等?混蛋,你凭什么跟我讲平等,你欠我的,你帮我做事是在赎罪!”袁雅恼怒地说道,“关于沈筠的事情,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更多的事情告诉你,而且我也劝你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你们已经离婚了,这样很好,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我是绝不会饶了你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沈筠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到底跟什么人交往过。”严旭尧的情绪有些激动,顿了顿又补充说道,“我说的交往是实质的男女关系,我现在掌握的证据是沈筠出轨了,但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袁雅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我之前就回答过你,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很多,具体数目不好说,我的数学不太好,你还是耐心等沈筠醒来亲自问她吧。” 严旭尧盯着袁雅的眼睛,问道:“袁雅,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沈筠的人了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如果严谨一点的话,应该说我是最了解她的人之一。”袁雅更正道,她的话语种有几分苦涩,“我和沈筠是高中、大学同学,她的事情我差不多都知道,但不意味我知道她的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你跟沈筠生活了八年之久,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吗?!我只是觉得沈筠这个人非常不简单,她不简单的地方就在于特别绝情,即便是感情再好也能说断就断,真的非常残忍,那段时间,我发现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严旭尧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沉默了片刻说道:“不久之前,有一个神秘人给我发了一封邮件,用的是沈筠自己的邮箱,发的内容全是揭露沈筠不堪的事情,而且……而且还附上了一段她和男人苟且的视屏,想告诫我离沈筠远一点。这肯定不是沈筠发的,这些事情她掩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自己揭露自己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曾经关系亲密的人,否则对方绝不可能知道她的邮箱及密码,实际上那个邮箱她已经弃置多年不用了。现在,袁雅,我想知道,那个发信人是不是你?”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袁雅闻言不禁讶然,错愕地望着严旭尧,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可以让我看看那个邮件吗?” 严旭尧盯着袁雅的表情反应,凭他的直觉袁雅的震惊表情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她应该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于是搪塞说道:“那个邮件和视频都已经被我删除了,那是我这辈子最大侮辱,我要是不把那个男人揪出来誓不为人。” “噢,你不想让我看就算了,反正我已了解沈筠是什么样的人。”袁雅咬着牙说道,“只是我也和你一样,非常好奇那个发信人到底是谁!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没有与沈筠这样亲密的人,如果有,我不可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沈筠的邮箱密码是多少,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个发信人没有在邮件中表露自己的身份,不过,我推测对方应该是个女人。”严旭尧说道,他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这几天每每想到这件事情,他的心都是泣血。他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简直生不如死,“袁雅,你再好好想想,除了你之外,沈筠还和什么女人交往亲密?” 袁雅的表情铁青,拳头也攥紧了,陷入了沉思之中,说道:“我印象中,沈筠除了我之外,还与曹静走得很近,她们两个在我之前就认识,关系一直很好。但是,曹静在年初就遇害了,你说那封邮件发送时间在不久前,那就不应该是曹静了。但是除了曹静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人是谁。” “对了,袁雅,你认识苏含卉这个人吗?”严旭尧问道。 “苏含卉?”袁雅柳眉微蹙,说道:“这个名字听着有些陌生,噢……我想起来了,是你们林业局那个新来的女领导吧,高子捷之前确实跟我提起过这个人。不过,我对这个人知之甚少,她好像非常清高,一般也不参加圈子里社交活动……前段时间,张建国举行了一个聚会,我记得他通过高子捷向苏含卉发出了邀请,但苏含卉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她不但拒绝过我们,我听说谭永江、田学东他们也试图拉拢她,但是也吃了闭门羹。我也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哪一派的。严旭尧,你该不是怀疑她吧?” “你以前见过苏含卉吗,这个女人和沈筠之间的关系如何?”严旭尧问道。 袁雅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苏含卉,她的名字和面相都很陌生。而且,我也肯定地说沈筠以前跟她也不认识,更不用说什么关系亲密。如果你怀疑她是给你发邮件的人,那必然是大错特错了。” 严旭尧眉头紧锁,这样看来苏含卉应该与这件没有关系,应该是自己多疑了。他跟苏含卉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这女人给他的印象非常好,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光明磊落的浩然正气,这话一般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但用在苏含卉身上却也非常合适,因为苏含卉就是一个十足的女汉子。 严旭尧和袁雅正在交谈着,病房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袁雅走过去把门打开,等看清了来人之后,袁雅整个人不禁为之一震,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美丽的眸子里点燃了怒火,原来那敲门的人竟然是何晴和张雪母女,她的冤家死对头! 第346章 女人间的战争 何晴也未料到会在严旭尧的病房中见到袁雅,不由也为之一怔,心中忖道,沈筠受了那么重的伤住院,也没见这女人过去瞅一眼,现在居然跑到一个沈筠老公病房来探视了,这真是怪哉乱哉,难道说这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成?! 何晴与袁雅四目相对,都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强烈敌意,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袁雅,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何晴柳眉倒竖,指着对面的女人怒骂道。 袁雅冷笑道:“怎么,这医院是你何晴开的呀,只许你进不许我来吗?再说了,我来是为了探视朋友。” “探视朋友?!我怎么记得你的朋友是沈筠,你却到她男人这里来,是走错医院了还是有别的用心?”何晴用一种讽刺的口吻挖苦道,“袁雅,张建国刚进去了你就饥渴难耐了是吧,现在居然打起了闺蜜男人的主意,你可真不要脸!” 袁雅针锋相对,说道:“何晴,你才不要脸!我就算跟严旭尧好上了关你屁事,他已经跟沈筠离婚了,我也要跟张建国说拜拜,我和严旭尧发生点什么那也是光明正大,还真不瞒你说,我和他早已上过床了,有本事就去看守所告诉你前夫去啊!何晴,你说你一个搔首弄姿的老女人,带着一个狐狸精女儿,没事整天总往男人这边献殷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肮脏想法,不就是想让男人干你么。你当初可没少给张建国戴绿帽子,没有任何资格指责我。吆嗬,今天打扮得可够时尚的,你们母女想要跟男人双飞了是吧,真不要脸!” 严旭尧见两个泼辣的女人吵架居然把他也牵扯进去了,而且说的话非常刻薄难听,他一阵面红耳热,最后越听越不像话,脸都绿了。这尼玛躺着也能中枪,招谁惹谁了。 “袁雅,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我跟你拼了。”何晴哪里受过如此屈辱,冲上前与袁雅厮打成了一团。 张雪也恨透了袁雅,不过这一次她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也没有加入对袁雅的厮打,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严旭尧,酸溜溜地问道:“师傅,你真的跟这女人上过床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别听那个疯女人胡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啊,快帮我把她们拉开。”严旭尧矢口否认道,他的脸色发黄,声音孱弱,目光躲闪,代表了心虚。 一般来说,男人间的打架都太过简单暴力,照着对方薄弱之处拳脚相加。但是,女人之间就不一样了,厮打过程往往非常精彩,甚至是观感十足。 女人的打斗方式无过乎两招,拽头发和撕衣服,拽头发这没啥可说的,可以直接给对方造成身体痛苦,但撕衣服完全就是羞辱性质的了。 何晴现在已经被愤怒湮没了,扑过去就将袁雅按到在地上,抓着对方的头发撕扯,而袁雅在倒地的刹那也抓着何晴的外衣使劲儿一扯,只听哧啦一声,何晴那时尚的外套被生生扯裂了! 何晴不由尖叫了一声,松开袁雅的头发,转而也开始撕扯袁雅的衣服,但袁雅外面穿的是一件皮衣,何晴撕了两下硬是没撕动,这又给了袁雅继续反击的机会。袁雅伸手抓住何晴内衣的领口,又是用力一扯,力度之大,一下子将何晴的内衣连同贴身的抹胸一起拽下来,顿时何晴变成了半倮之身,那雪白细腻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有些晃眼。 这一切其实发生在瞬间,严旭尧目瞪口呆地望着地板上的半倮的女人,喉咙处动了一下,咽了口吐沫。还真别说,虽然何晴是快五十岁的半老徐娘了,这身材保持得相当不错,尤其是那挺拔的饱满之处,依然没有下垂的迹象。 严旭尧忍不住暗中赞叹,何晴现在都风韵犹存,年轻时不知迷倒多少男人,怪不得当初沈筠的父亲徐洪胜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想不是没有原因的。 严旭尧知道如果再让这两个女人打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疯狂的事情呢。何晴在厮打过程中发现自己衣服被扯光了,不由尖叫了一声,双手护住了胸前的两团饱满之处,被压在下面的袁雅趁机挣扎坐起,拎着挎包准备逃跑,却被旁边的张雪挡住了去路。 “严旭尧,你这混蛋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帮我啊,阻止这两个女人纠缠我,否则你就等着进警察局吧!”袁雅见被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围住了,神情焦急不已,看到严旭尧站在那里袖手旁边,不禁气恼万分,指着严旭尧鼻子威胁起来。 何晴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她已恨透了袁雅,当下也顾不上羞涩,赤倮着上身又朝袁雅扑过去,但却在半空中被一双斜着伸出来的大手拦腰抱住了。 “晴姐,你息怒,别打了,求求你们!”严旭尧抱着何晴劝道,他的隔壁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饱满之处,不由一阵心旌摇荡,忍不住想入非非。 “严旭尧,你放开我,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居然帮着她欺负我!”何晴的脸上露出一抹绯红,咬着呀怒斥道,“袁雅,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老娘这辈子跟你没完!” 袁雅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说道:“严旭尧,我已经帮你把老女人的衣服脱了,剩下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下次见面,记得把你双飞的体验告诉我。” 袁雅这番话可谓相当刻薄,她说完之后还朝张雪努了努嘴,神情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张雪早就被激怒了,她一直克制着,现在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将手中那捧鲜花倒持,抡起来朝袁雅打过去。 袁雅自然不会站在那让张雪打,实际上刚才是故意挑衅对方,只要张雪身子一动扑过来,她可以趁机夺门而出逃走。此时,袁雅见张雪抡过来,身子弯腰一低闪过去,然后从张雪腋下钻过去,拉开门逃跑了。 张雪抡起花束的力气很大,她一下子抡空了,由于惯性作用,一时无法把劲儿收回来,结果花束啪的抡在了严旭尧的脑袋上。严旭尧头部的伤刚好,又被花束砸了一下,感觉一阵剧痛,脑壳想被开瓢了一般,哎呦惨叫了一声,不禁瘫坐在了地上。 张雪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不禁捂住了嘴,满脸的惊吓表情。如果张雪不是这种表情,严旭尧真以为她是故意拿花束抡自己的,这尼玛的,你说招谁惹谁了,脑袋平白无故地又遭受二次伤害。 何晴似乎也对女儿很不满,呵斥道:“你早干嘛了,妈被那贱人如此羞辱你却袖手旁观,现在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那贱女人给我追回来,今天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张雪自从经历了那次自杀事件之后,整个人一直处于精神抑郁状态,仿佛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反应什么的也没以前那么灵活了,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此刻见何晴大声呵斥,不由愣了一下,于是扭身跑出去追袁雅了。 “严旭尧,你没事吧?”何晴一边用手遮掩着身体一边问道,“难道你真和那不要脸的贱人好上了?” 严旭尧捂着头部否认道:“根本没有的事情,这你也信啊,你还看不出来吗,袁雅分明是故意刺激你呢!” “哼,你可真是不老实,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何晴见严旭尧的眼睛不时往自己倮露的饱满之处乱瞅,不由一阵羞怒,“袁雅这女人心机深沉,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你刚才还护着她,我好像记得上一次她跟张建国婚礼,也是你出面帮她解围。我可警告你,这事儿要传到张建国耳朵里,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他可最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了,我真不是在吓唬你。”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晴姐,你真的误会了,我跟袁雅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普通朋友,今天她过来探视我,是因为我给她打电话了,想从她那了解些沈筠的事情。你们刚才打了起来,我不想她因为我的事受伤害,所以就阻止你了。晴姐,你可千万别吓唬我,我这人哪都大,就胆儿小。再说了,张建国现在都进了,你觉得他还能出来吗,527专案可是近年来最大的刑事案件了,就算不挨枪子儿,估摸着也得把牢底坐穿吧。” “现在一切还都很难说呢。”何晴满脸幽怨地说道,“现在滨海市各方力量暗潮涌动,这个时候千万要沉得住气,别做傻事,刚才我也不过是教训一下那贱女人,不会真把她怎么样。结果,我反倒遭人家羞辱了,真咽不下这口气,这都是你害的!” “对不起,晴姐。”严旭尧干笑了两声,从地板上爬起来,“袁雅的事情我给你认错,千万别往心里去。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沈筠是不是十几年前怀孕过?” 何晴闻言惊讶地望了严旭尧一眼,沉默了半响,说道:“是的,沈筠年轻时的确生过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是怕影响了你们的婚姻,而且沈筠也再三要求我守口如瓶,我才对你隐瞒了这件事。” “沈筠说她十几岁时遭受到一个叫田永贵的男人强暴,那人是她二姨的姘头,我想知道可有这回事?”严旭尧又追问道。 何晴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听说过沈筠遭受强暴的事情,你说的这个田永贵确实是沈筠的第一个男人,据我了解,沈筠应该真心喜欢这个初恋,后来他因为帮沈筠而失踪了,但沈筠还是帮他生下了肚子里的孩子。”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妈的,沈筠那个贱女人,居然在最后的自白书中都谎言连篇,于是继续问道:“田永贵是否就是田学东的养父?” “什么,养父?开什么玩笑!”何晴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这你是听谁说的,田永贵跟田学东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田永贵是田学东以前的名字!” 什么,田永贵和田学东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严旭尧感到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一下子蒙了。 第347章 沈筠终于醒了 如果说田学东和田永贵是同一个人,那岂不是说田学东早就已经跟沈筠有过身体关系了,而且两个人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但是从严旭尧现已掌握的情况来看,特别是结合那天田学东与沈筠二人在海边的谈话内容,何晴的这种说法可谓十分突兀。 何晴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严旭尧听了之后震惊程度无以复加,怔怔地注视着何晴,良久说不出话来。房间里的二人陷入了沉默,正在这时张雪气喘吁吁从外面走进来,显然她没有追到袁雅。 “你们两个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 张雪进门之后见屋里的气氛不对,讶然问道。 “你妈告诉我,田永贵和田学东是同一个人。”严旭尧慢慢回过神来,说道。 “是啊,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这件事你不会才知道吧?”张雪问道,“田学东本名就叫田永贵,田永贵年轻时犯下了案子逃到了国外,后来回国后就用了田学东这个名字。我爸……张建国这次投案自首,除了当年那件527案子,还有就是举报田学东洗白了当初身份,重新回到国内违法犯罪。” “张雪,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严旭尧惊讶地问道,如此关键的事情他现在才知道,心里有些懊恼,“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就我自己一个蒙在鼓里。” 张雪有些委屈,解释说道:“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听张建国说的,你调查了沈筠那么久,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而且,你都不理我了,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如此说来,田学东应该就是沈筠的初恋吧,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女儿是吧?”严旭尧的表情阴沉,痛苦不已。 张雪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问道:“什么,这事你听谁说的啊?” “你妈刚才告诉我的。”严旭尧望了一眼何晴,说道。 “什么啊,这都哪跟哪呀,田学东和田永贵是同一个人没错,但他却不是沈筠第一男人,第一男人应该是沈筠二姨的男朋友,那人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张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努力地回忆着,“这件事很久了,我有一次去找谭力时,正好碰到张建国当时也在谭家,他当时与谭力父亲谭永明说事情,我听了一两句,大意是寻找徐洪胜的女儿。但是,那时他们好像还不知道沈筠就是徐洪胜的女儿,只是提到徐洪胜的女儿后来寄养到她二姨家,后来与她二姨的男朋友,嗯,应该说是姘头发生了关系,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张雪,你在胡说什么呀!”何晴打断了张雪,脸上有些怒意,“你这孩子害严旭尧和沈筠还不够吗,现在又在这里挑拨……沈筠结婚前就和田学东一个人有过感情纠葛,不要再牵扯上别人了。现在,田学东已经死了,就让这件事彻底过去吧!” 严旭尧心中一震,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盯着何晴的目光也犀利起来,他与沈筠合力杀死田学东这事没人知道,就算是公安局和纪委专案组也只是怀疑,他们都没有掌握这件事的证据,何晴是如何知道的?! “妈,我挑拨什么啊,你别冤枉人,我说的全是实话,当时张建国他们确实这么说的。”张雪有些不满何晴的态度,“我之前确实做错了,但我保证不会再做糊涂事……你凭什么说我在害他们……” “行了,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样叛逆,都多大了还这样,我说你一句还不行啊?!你没看严旭尧现在的状态吗,道听途说未加证实的东西不要乱讲,否则会给他指错路,最后还是会害了他……我说的话全都是沈筠本人告诉我的,这难道还会有假吗?” 张雪不说话了,但是气鼓鼓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严旭尧有些懵了,这母女两个人的说法截然不同,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他的目光来往在何晴、张雪的脸上移动着,一言不发,但是脑子在飞快地运转着。何晴的说法自称是来源于沈筠本人,而张雪的说法是听张建国他们说的,按理说何晴的说法更可靠一些,但严旭尧内心里却更愿意相信张雪说的,具体什么理由说不好,完全是凭借个人感觉。 这件事如果要想彻底搞清楚,那只有进一步调查了,他相信这世界没有永不能破解的秘密,只是早晚的事情。 “晴姐,张雪,你们母女就为了这些争吵了,真不值当的,反正我和沈筠都已经离婚了,她婚前的那些破事儿不提也罢,听多了更让我觉得恶心。”严旭尧说了句违心的话,但实际上已想好了下一步调查计划。 何晴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你不要这样沈筠,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你要是真心爱她,就应该包容她过去犯下的错误,夫妻之间应该多一些宽容,少一些猜忌,这样婚姻才能走下去,这是我本人的经验教训。如果你体验不到这层道理,就算你跟沈筠彻底断了,以后和别的女人结婚,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婚姻到了一定阶段,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瓶颈,所以,听姐一句劝,等沈筠的伤好了,你跟她复合吧。现在她的大仇已报,以后肯定能一心一意地跟你生活。”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张雪欲言又止,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破了这沉默,问道:“晴姐,你刚才说田学东已经死了,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公安机关告诉我田学东只是失踪了……他们说,田学东可能再次畏罪潜逃……” “严旭尧,你看这是什么……”何晴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严旭尧有些迟疑地接过手机,那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则微博,标题是:“海事局调查船在东海海域发现一具浮尸,”严旭尧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抬头望了何晴一眼,继续浏览手机网页上的微博内容,“据发现尸体的工作人员介绍,该浮尸是一具男尸,年龄约40多岁,身份不明,身上有致命贯通刀伤,疑为凶杀案件,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如有知情者,速与警方联系。” 严旭尧的心怦怦狂跳起来,他的目光下移,这则简短的新闻后面配着一张图片,那是尸体被打捞上来后样子,虽然身体局部打了马赛克,但是面部却很清晰,那张脸在海水中泡得浮肿,但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田学东! “田学东的尸体是被外地公安机关介入侦查的,目前他们还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何晴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说道,“我之所以注意到这则微博,也是比较偶然的事情,我不确定滨海这边的公安是否掌握了这件事,但目前看来是早晚的事情。” 严旭尧的心情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手心都出汗了,他以为田学东的尸体沉入大海后永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如果警方真的调查起来,他可能跳到黄河也解释不清了。他杀死田学东这事完全是正当防卫,但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因为田学东跟沈筠之间的暧昧关系,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这是一件有预谋的情杀案件! 何晴见严旭尧的表情复杂凝重,问道:“你看到田学东死了是不是难以置信?” “这个确实是有点突然,不知是谁杀了他?”严旭尧故作困惑地说道。 “天知道,田学东这种人死有余辜,我现在只关心他在神晖集团股份怎么处理。”何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沉吟道。 严旭尧问道:“我猜沈筠她这么多年来斗争的目标绝不仅仅只是将杀害她父母的人绳之于法,或许她还想把被那些人侵吞的财产夺回了,按照现在的情形,她能将神晖集团重新夺回来吗?” “这事确实有点难度,神晖集团虽然由徐洪胜一手创建,但已非彼时,谭永明那些人早已通过增资将徐洪胜的股权稀释掉了,所以,沈筠如果想夺回股权不太可能,除非……除非法院最后判决认定,神晖公司增资后主要在从事非法活动,那样的话神晖就会被强制注销,一部分财产会被没收,剩下的可能会返还徐洪胜的继承人。” “对了,晴姐,这些年你还在继续资助沈筠吗?”严旭尧问道,他突然想起沈筠卡上的巨款。 “以前只是接济一下,不过那都是在她还小的时候,你知道,沈筠这个人非常要强,后来她就不再接受我的资助了。”何晴叹息道,“沈筠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客气,但是骨子里非常有偏见……你知道的,某种意义上,我是害死她家人的罪魁祸首。” “我觉得她不会那么想,徐洪胜当年遇害的主要原因是阻挡了谭永明等人的财路,那古墓的文物诱惑太大了。”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当初也是你救了她,沈筠应该是个明理的人,她不会记恨你的……” 严旭尧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竟然是人民医院住院部打过来的,赶忙接通了。 “喂,是严旭尧先生吗?这里是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您的家属沈筠已经苏醒了,病人的状态稳定,通知您过来探视,并为她补缴一下这期间的治疗费用。”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道。 第348章 还剩两颗子弹 沈筠终于醒了,真相即将大白! 严旭尧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将这个消息告知了何晴母女二人,何晴、张雪也非常激动,三人决定一起赶完医院探望沈筠。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长的,大概二十分钟后,严旭尧三人来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因为电梯等待时间较慢,他迫不及待地从步行梯爬上去,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沈筠病房。 “沈筠!”严旭尧推开病房门,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然而,病房里空无一人,但以前的那些仪器设备还在! 严旭尧从病房里退了出来,又冲楼道里了大喊了几声沈筠的名字,结果许久都无人应答。他的叫喊惊动了楼层的值班护士,护士走过来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响了病人休息!” “不好意思,护士,这个房间里的病人呢,哪去了?”严旭尧焦急地问道。 “你说的是沈筠吧,她今天才醒过来,是不是去卫生间了?”护士疑惑地问道,“刚才我看见她还在呢!” “刚才我在楼道喊了半天,也没见它回应,那拜托你帮我去卫生间看看,我真的很着急。”严旭尧说道。 “好的,请稍等。” 那护士转身去了旁边的女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很茫然,摇了摇头说道:“卫生间里没有人,咦,奇怪了,人去哪了呢……” “电梯是不是坏了,左等右等不下来。”何晴和张雪也气喘吁吁地从楼梯爬上来,何晴见严旭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严旭尧?”。 “沈筠找不到了。”严旭尧焦急地说道。 “会不会是下楼透气去了,她刚醒不久,咱们下楼到院子里找找去。”何晴建议道。 严旭尧跑到病房窗户旁,把窗帘扯开,往下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大门口处一男一女并肩走了出去,他们挨得很近,严旭尧通过女人的背影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沈筠! “沈筠!沈筠!”严旭尧趴在窗户上大喊了两声。 沈筠和那个男人好像压根没有听到喊声,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着。 那个男人西装革履,提着一个公文包,单从背影来判断看不出是谁,但年龄应该在40岁以上。严旭尧最初以为这男人是周琛或者吴宇瀚,但通过身高就把这两人排除了,因为周琛和吴宇瀚都在一米八五左右,而现在这个男人跟沈筠站在一起身高相仿,充其量也就一米七三左右。 这两个人走到门口路边时,一辆黑色的Q7轿车开了过来,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板笔直,步伐迅捷,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下车后恭敬地为两人拉开车门,等他们上车坐好后才关上门返回驾驶位,启动车子离开了。 严旭尧注意到,那辆Q7车离开时,后排座位上的玻璃摇开了,好像有一双眼睛正朝他所在的楼层扫来,那目光非常犀利,严旭尧感到了一股寒意。但是,那目光一闪而过,行驶中的汽车很快就被院墙遮挡住了,以致于严旭尧根本没有看清车里人的面孔。 不过,从两人上车的顺序来看,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就是刚才和沈筠并排走的西装男子。 “妈的,沈筠这个贱人!”严旭尧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要不是楼层很高,他刚才急得差点就跳楼了。 “咦,沈筠怎么跟一个男人走了?”张雪也趴在窗台上望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那孙子是谁,你们看清刚才那辆Q7的车牌号了没有?”严旭尧回过头来焦急地说道,“咱们赶紧下楼追他们去!” “距离这么远,怎么可能看清车牌号,能看清车型就不错了。”何晴比较冷静,说道,“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那条道路再往前开两三公里就是个十字路口,等咱们下去那车早没影了,连往哪个方向追都不知道。咱们刚才要是不爬楼梯就好了,我估计沈筠应该就是那会儿坐电梯下来的,太可惜了,就这样错过了。不过,严旭尧你别着急,沈筠这么大的人,你还担心她会丢了啊,也许今天晚上她就回家了。” “我在意的不是这些,她醒了之后招呼也不打,就跟一个男人走了,太可气!”严旭尧咬牙切齿道,“真他妈的贱女人,她醒来后联系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 “咱们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追上,碰碰运气!”张雪建议道,她看严旭尧急得满头大汗,不禁有些心疼,伸手要过去为他擦汗,却被男人把手拨开了。 “那咱们赶紧下楼!”严旭尧正要急匆匆要往电梯口跑去,却被身后的护士叫住了。 “先生,你不能走,沈筠的住院费用还没缴纳呢。” “多少钱,下次再补交不行吗,我现在有急事!”严旭尧一阵心烦意乱,恨不得给这护士一耳光,太他妈能添乱了! “治疗、住院及护理费用一共是694800元,这是费用的详单,您之前交了20万元的保证金,还差49万呢,麻烦您跟我去收费前台把剩下的费用补交一下吧。”那护士抓住了严旭尧的袖子说道,“先生,你别让我为难!” 其实这护士本来不会这么坚持要求缴费,但病人不吱一声就跑了,她就警惕了起来,怕搞不好自己被院里扣工资。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但经常会有病人交不起后期费用,最后一走了之的,最后苦了她们值班护士,院方会以看护失职为由克扣工资甚至辞退。 “什么,还要交49万?!”严旭尧皱了皱眉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脑科的费用也太昂了, “费用怎么这样高?晴姐,张雪,拜托你们帮我追踪一下那辆Q7,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 “好的,师傅,你放心把这事交给我吧,我一定尽力帮你把沈筠找回来。”张雪似乎急于在严旭尧面前重塑形象,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个女孩刚来时神情还有几分呆滞,但跟严旭尧在一起聊了几句后,眼睛里多了一分生气和活力。 何晴望了一眼张雪没有说话,知女莫若母,她能看得出来,张雪对严旭尧绝不仅仅是愧疚,很可能真的对他产生感情了。 何晴母女走后,严旭尧跟着护士去了一层收费窗口缴费。他拿出了沈筠留下的那张银行卡将费用缴清了,幸亏有这张卡,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从哪凑齐这么一大笔钱。 何晴母女那边一直没有信,打电话也没有接,严旭尧就先回家了。他侥幸地想,或许沈筠会回来呢,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沈筠的音讯。第二天早上,张雪给严旭尧打来了电话。 “师傅,我跟丢那辆车了。”张雪的声音有些愧疚,“我当时是在收费站那块发现它的。” 严旭尧有些失望,但这也在情理之中,张雪能追上那辆Q7的希望本来就渺茫。他还没有说话,张雪又说道:“不过,我发现那辆车上了高速,往省城方向开去了……车牌号中有J87,对方好像故意遮挡住了号牌。” 什么,沈筠跟一个男人去省城了?! 严旭尧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说道:“谢谢你,张雪,这些信息对我很关键,辛苦你们了。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刚到家,昨天车追到半路上没油了,最后只得叫了救援,折腾了半天,我要睡觉了,太困了。”张雪打了个哈欠,说道。 严旭尧这几天四处寻找沈筠的下落,但是毫无线索,张雪提供的那个号码牌,他交给邬琳去查了,但一周快过去了,邬琳也没有反馈,看来那女人真的很忙。严旭尧整日坐卧不安,闲着无聊突然想到沈筠留给他的那张银行卡,那里面有两千多万元,从账户的历史明细来看,沈筠似乎对里面的钱一直没有动过,但这样一笔巨款放在账户上实在有点可惜了,严旭尧突然想起了之前朋友介绍的一款国外理财产品,当时他也在花旗银行开了账户,可一直没有钱就没购买,这几天于是陆续地将卡里的钱全转到花旗账户里购买理财产品了。 又过了两天,严旭尧正准备送薇薇上学,邬琳带着两个警察过来了。 “啊,邬琳,你是不是查到那个牌照号码的车主了,打个电话就行,我知道你最近几天比较忙,还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严旭尧嘿嘿地笑道。 邬琳也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她笑的表情很僵硬很勉强,好像这女人压根就不会笑一样。不过,这已经够稀奇了,严旭尧跟邬琳认识这么久,这还头一回见着她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时,邬琳身后的两个警察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将严旭尧控制住了,并在他手上拷上了冰冷的手铐。 严旭尧大惊失色,问道:“邬琳,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严旭尧,你现在被捕了!”邬琳冷冷地说道。 “邬琳,你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要抓我,你说清楚了!”严旭尧大喊道,旁边的女儿薇薇被吓哭了,严父严母问声也走了出来,老两口哪见过这场面,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搜他的身!”邬琳说道。 那两个警察在严旭尧身上摸索了一番,从他腰间搜出来一把大口径手枪,其中一个警察喊道:“邬队,找到一把手枪,里面剩下两颗子弹。” “把人带走!”邬琳命令道。 第349章 栽赃嫁祸的局 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讯问室,严旭尧惶恐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对面墙上几盏大灯几乎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喂,邬琳,你什么意思,干嘛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严旭尧用手遮住眼睛,“你能不能把墙上那玩意关掉,就算你要审讯我也必须依法进行,这样做是侵犯人权。” 邬琳冷哼了一声,说道:“等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咱们再来谈人权!严旭尧,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里来么?”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严旭尧不满地嚷嚷道,尽管他的嗓门很大,但心底里一阵发虚,心忖该不是田学东被杀那件事东窗事发了吧。 邬琳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一些什么,良久才道:“严旭尧,你涉嫌三起罪名,第一,你被怀疑参与了一起谋杀案,第二,你涉嫌非常处置冻结资产,第三,你涉嫌非法持有枪支。对于这三起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谋杀案?!”严旭尧的心中一震,脸色变得煞白,心想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们果然是冲着田学东的事情来的,不管怎样,这件事抵死不能承认,“邬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田学东之死跟我半点关系没有。” 严旭尧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警察,包括邬琳在内,都纷纷为之一愣。邬琳与旁边的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神情复杂地问道:“严旭尧,你怎么知道我们指的是田学东?” 严旭尧心里咯噔一响,坏了,刚才情急之下好像说漏嘴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过幸亏他脑子好使,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道:“难道不是田学东吗?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死了你们会怀疑到我头上来!我承认我跟田学东有夺妻之仇,但他的失踪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你们指控我参与谋杀有证据吗?不能因为猜疑就胡乱冤枉人,那些冤假错案就是这样产生的,我希望你们用证据说话。邬琳,你是一个好警察,我相信你一定会依法办案的。” “我们既然把你请到这里来,当然有证据!”邬琳将从严旭尧身上起获的那把大口径手枪啪的一声排在桌子上,“你说,这把枪是不是你的?” 严旭尧瞅着那把枪,心里发毛了,这东西是被人家现场从身上搜出来的,这已经在执法记录仪上记载了,他无可辩驳,只好说道:“我承认这枪是我的东西。” “这枪是哪来的?”邬琳厉声问道。 “捡来的。”严旭尧想也不想就随口编了个谎言,“我是从坡峰岭枪战现场捡来的,具体是谁的我不清楚。” “你胡说,我根本没见到你在地上捡这样口径的手枪,你在撒谎!” “信不信由你!”严旭尧的口气很坚决,“反正这枪是我捡的!” 邬琳气得粉面通红,顿了顿说道:“那你说,沈筠的那张卡是怎么回事?” “什么卡?”严旭尧心中一震,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那张存有两千万的银行卡,警方已经将此卡中得资金冻结了,你为什么还把里面的钱全部转移!” “什么,你说卡里的钱已经被冻结了?!”严旭尧不可思议地望着邬琳,“你有没有搞错,凭什么要冻结沈筠的卡?而且,既然卡里的钱已经被冻结了,我怎么能否转移?” 邬琳的脸色非常难看:“本来,银行卡里的资金被冻结后,里面的钱既不能取现,也不能转账,但是这几天赶上银行升级系统,所以这块出现了问题,被你有机可乘!”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张卡被冻结了,你不要把责任推给我!”严旭尧摊了摊手,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能因为银行的责任,就治我个非法处置冻结资产罪吧。另外,我能问下,为什么要冻结沈筠的银行卡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在这里是我问你!”邬琳脸上的表情十分阴冷,“不过,你可能理解错了,我们今天请你来不是因为田学东的事情。严旭尧,你不要掩饰了,说说你为什么参与谋杀王局吧?” “什么王局,邬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开玩笑行吗?”严旭尧闻言不仅懵了,这些警察把他带到这里来竟然不是因为田学东的事情,而是一个叫王局的人,这个人他现在才是第一次听说。 邬琳冷笑道:“严旭尧,你就别装了,你真不知道王局是谁?!滨海市公安局局长王真同志,你别告诉我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真?”严旭尧不禁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啊,这些警察居然怀疑他参与谋杀了一个公安局长,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跟王真之间没有任何交集,说他谋杀王真明显是在制造冤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等等,严旭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坡峰岭那次事件之后,他曾和邬琳在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休息,当时记得早间新闻报道了一件事,好像是一则简讯,大意说滨海市公安局局长王真同志在上班时坠楼身亡。如果按照新闻报导,王真之死应该是个意外事件才对,怎么现在性质变成了谋杀案?! 而且,最让严旭尧无法理解的是,那些警察为何会怀疑到他头上,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呀,可谓风牛马不相及。看邬琳那女人的样子,她手头好像还有什么证据,不知道他们玩得是什么鬼把戏。 这件事该不会是栽赃嫁祸吧?!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阴影中,因为韩云的事情,他对滨海市的警察有种天然的不信任感。 严旭尧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辩解道:“邬琳,我不知道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是何居心?别人我不管,但你应该了解我是冤枉的。我记得新闻报道上说你们王局在坡峰岭事件次日上午坠楼身亡,怎么现在又成了他杀?那段时间咱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我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你忘了咱们那天在酒店……” “住嘴,严旭尧!”邬琳蛮横地打断了他,“难道谋杀一个人非要亲自动手吗?我们指控的是你参与了谋划,并没有说你直接实施了杀人行为。那天,我已经得到了有人想要加害王局的情报,虽然情报没有被证实,但我想回市局调查这件事,可你当时却百般阻挠我返回。你说,你当时安的是什么居心,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和杀手预谋好了这件事?快说,你的同伙都有谁,沈筠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严旭尧简直无语了,顿了顿说道:“那天回不来是因为汽车没油了,这你也是知道的,难道你因为这个就怀疑我是杀人凶手,你也太扯了吧!你怎么没怀疑那辆车是凶手呢,你怎么不怀疑中石油、中石化是凶手呢,他们没有在附近设立加油点!” 严旭尧的反驳让旁边以个警察忍不住乐了起来,但又发现场合不对,咳嗽了一声强忍住了。邬琳面如寒霜,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对那些警察说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我要和这个人单独聊几句?” 那些人看架势以为邬琳要动手教训严旭尧,走时轻声说道:“注意下手别太狠,最好不要留下皮外伤!” 严旭尧忍不住啐了一口,妈拉隔壁的,这帮没人性畜生!他心中不禁开始诅咒起邬琳这个没人性的女人来,好歹当初共患难过,还救过她一命,多少也应该有点感情啊,居然这样对自己。 那几个警察离开之后,邬琳过去把房门关了,沉声问道:“严旭尧,我希望你悬崖勒马,不要在沈筠的事情上越陷越深,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杀害王真局长,这件事,你必须向公安机关坦白!” “邬琳,你能不能不要说胡话了?你说我谋杀王真,我跟他素来无冤无仇,凭什么要杀他?”严旭尧反问道。 “无冤无仇?”邬琳冷笑了一声,“严旭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就不要装了,你有充足的理由谋杀王真。你知道张建国这次投案自首举报了谁吗,他举报了王真牵扯到了当年的527专案,举报他与谭永明等人同流合污,并指使韩云暗中杀害了我哥哥邬雷。所以,你和沈筠一定也从张建国那里得知这件事,所以策划了这起谋杀。” 什么,王真与当年的527专案有关?! 严旭尧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注视着邬琳,确认这女人脑袋是不是秀逗了,良久才说道:“邬琳,你的脑子没毛病吧。这些事情我是第一次听说,而且,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王真牵扯到当年的527专案,还指使韩云杀害了你哥哥,这人死了后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可为什么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 “张建国分明在胡说,这是在污蔑!”邬琳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局是我哥最信任的人,他怎么可能害我哥?我哥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还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除了王局之外,谁都不能相信!坡峰岭事件以发生,张建国随后就投案自首,王局紧接着就被人从高楼推下,制造了他畏罪自杀的假象,将他与韩云打成了一伙的。这分明是一个局,一个栽赃嫁祸的局,沈筠这些人真的好歹毒啊!她这女人是非不分,居然把一直试图为她家平冤的人杀害了!” 第350章 蛇蝎般的女人(第二卷终)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突兀,严旭尧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与王真之死联系起来,当这些警察硬生生将矛头指向了他,让他在震惊之中体验到了被冤枉的滋味,那种感觉实在是揪心。 “证据呢,邬琳,你不是有证据吗,说了半天你们不过是在猜测,你们不能仅仅靠怀疑推测就判定我跟王真之死有关联吧?”严旭尧胸脯起伏,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扭曲了,“原来你们这些警察就是如此破案的,怪不得当年那个527案件值到现在都还是个悬案,现在我明白了,你们滨海公安都是些尸位素餐、冤枉无辜的酒囊饭桶!” “严旭尧,你不要逞口舌之快,我希望你能实事求是地回答我的问题。”邬琳说道。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你们不是饭桶,堂堂的一个公安局长怎么可能会在单位大楼遇害?”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公安局可是防卫很严的地方,而且你们工作人员都有武器,犯罪分子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到那里行凶?!” “严旭尧,有一点我要纠正你,滨海市公安局并非你想的那样防卫森严、无懈可击,而且案发那一星期正赶上我们单位的局长接待周,所以会有一些群众出入。案发时间是凌晨4点,当时王局因为指挥抓捕韩云工作在单位加班,而单位的大部分警力都派往各现场执行任务,留在市局内的警力很少,所以这就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王局坠楼之后,有两名同志第一时间发现一个戴口罩的黑衣男子从楼上下来正要离开,当这两名同志要上前对其检查时,这名黑子男子掏出了带消音器的手枪对他们射击,当场导致一名辅警死亡,另一民警重伤。这件事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对社会公布,从被枪击的警员身体中,我们找到了凶手打出的子弹。经过枪械专家的鉴定,这些子弹是9毫米巴拉贝姆弹。” 严旭尧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滨海市公安局大院中居然发生了枪击案,这凶手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邬琳,可是我现在还不明白,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严旭尧怔怔地望着邬琳,错愕地问道。 邬琳瞅了严旭尧一眼,继续说道:“严旭尧,你应该对枪械有些了解,咱们国内的手枪一般都是5.8毫米小口径的手枪,包括我们警用的大部分92式配枪都是这种口径,9毫米口径的92式配枪数量很少,在部队也只有营级以上军官才配备。国内5.8毫米小口径手枪的子弹5.8x21毫米的DAP92式5.8毫米钢芯铅柱复合结构子弹,而从受伤警员身体中找到的9毫米巴拉贝姆弹是标准的欧美大口径手枪弹药。严旭尧,你知道从你身上起获的那把大口径手枪叫什么名字吗?” 严旭尧感到脑袋上的三叉神经一阵跳痛,意识到自己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了! 他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道:“我从来没有研究过这把枪,抢来就一直带在身上,这些天因为沈筠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东西上交警方,如果你们因此追究我非法持有枪支的话,那我也认了,但请你们考虑这件事是事出有因,我当时是见义勇为,这都是被你们官方认可的。” “严旭尧,你不要在辩解这把枪是在坡峰岭捡的了,没有任何意义。”邬琳冷笑了声说道:“这把枪叫伯莱塔92F型手枪,1985年由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研制,被美军选为新一代军用制式手枪,在美军中它还有个名字叫M9手枪。这种手枪的精准度极高,有效射程50米,发射9毫米巴拉贝姆弹。严旭尧,你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会找上你了吧?那个戴口罩的黑衣凶手所使用的手枪应该和你这把伯莱塔92F型手枪是同一款,我们高度怀疑你们是同一团伙的!” “冤枉啊,邬琳,你了解我这个人,虽然有时的确混蛋了一些,但在这件事上我是无辜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严旭尧越听越是心惊,额头上冷汗直流,他用手擦了擦汗水,努力从惊恐中冷静下来,欲哭无泪地说道:“你们不能因为我手里有一把这样的枪就认定我和凶手是一伙的啊,简直太武断了,而且能发射9毫米巴拉贝姆弹的手枪绝不仅仅是伯莱塔92F型手枪吧?!实际上,这就是一个栽赃嫁祸的局,被栽赃嫁祸的人不止是你们王局长,也包括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小角色。” “严旭尧,我现在单独跟你聊,就是想跟你一个机会,希望你不要顽固不化。既然你认为这是一个栽赃嫁祸的局,那就请你把你的理由说出来。”邬琳语气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上面非常重视,限期让我们调查清楚。就算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其他人也不会相信,所以,你如果还不说实话,到时候没人能帮的了你,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是一个聪明人,在关键的时刻不要犯糊涂。” 严旭尧沉默了片刻,但心中却翻江倒海无法平静,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这种不祥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注视着邬琳问道:“邬琳,刚才我听你介绍了事情经过,你们是通过这把枪锁定我就是枪击案凶手的团伙,但我现在非常好奇和疑惑,你们是如何知道我身上就有这样一把手枪呢?” 邬琳闻言笑了起来,她望着严旭尧就像望着一个白痴弱智,说道:“严旭尧,你凭什么这样自信我们警方察觉不到你有这把枪,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这种自信和疑惑愚蠢至极。我们这么快就能找到你,错就错在你不该随便使用这把枪。枪这种东西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种致命武器,但有些时候也会成为致命弱点,这把枪就是你的弱点,它暴露了你的身份。严旭尧,我跟你啰嗦了这么多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你被人举报了,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什么,自己竟然被人举报了?!严旭尧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怔怔地注视着面前的女警花,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但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个不祥的想法又浮现心头,惊问道:“邬琳,你的意思是袁雅举报了我?!” 邬琳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现在你肯跟我说实话了吧?” “什么,你说袁雅举报我参与谋杀你们王局长?!那个不要脸、下贱的裱子,这分明就是在诬陷!” 严旭尧一阵咬牙切齿,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早已料到这件事有人从中作梗,没想到真是袁雅这个裱子在陷害他。他当初还在想,那晚强暴了袁雅,还拿了她的一血,像她那样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原来,袁雅交给他这把大口径的手枪,名义上是让他帮忙除掉杜琼,而实际上是一石二鸟之计,等他把杜琼除掉之后,再让警察找到他手中的枪,从而使得陷入市公安局的那起枪击案中,让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袁雅这个女人简直太恶毒了,强歼案与枪击案相比,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一旦罪名被坐实,他这条小名就算不彻底交代了,那也得把牢底坐穿了。人常说最毒妇人心,严旭尧这次算是领教了,但代价是沉重的。 他大爷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比蛇蝎还歹毒的女人呢?! 邬琳冷哼了一声说道:“严旭尧,你还是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如果袁雅直接向我们举报你参与谋杀了王局,那她自己作为一知情的内部人,显然第一时间就会被控制起来。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愚蠢到这般行事。这件事是袁雅报警了没错,但是报警的内容是有人持枪在她家行凶,但并没有点你的名字。我们接报警后立即派人去了袁雅家,但是发现持枪行凶的人已经逃走了。鉴于这次事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所以出警人员简单询问了知情人员,做了现场勘验检查,提取了周围的痕迹物证,暂时就将这案子搁置了。我们之所以搁置这件事子,主要是排查到持枪行凶者是你严旭尧,而且没造成严重后果,经向领导请示汇报后,我们考虑到你刚被树立为全市见义勇为的先进典型,对你进行处理可能社会影响不好,所以算是网开一面吧。但是,后来我们的技术人员发现在袁雅家车库中提取的痕迹物证有问题,就是那些9毫米巴拉贝姆子弹头与市局枪击案的子弹头完全相同,我们这才把你跟枪击案联系起来。现在,就算你是见义勇为先进典型,也没有人能够保得住你了,唯一能救你的人是你自己,你必须实事求是配合我们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也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这把手枪是袁雅交给我的,她威胁我赶走一个人,就是他们家的那个女保镖杜琼,这件事一定是她设局算计我。”严旭尧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于是把袁雅给他枪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但隐瞒了强暴袁雅的事情。 “噢,你说这把枪是袁雅给你的,那她为什么要陷害你?”邬琳问道,她打开房门将外面站着的几个警察招呼进来,并吩咐其中一个文职辅警做记录。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因为沈筠的事情吧。袁雅是拉拉,当初与沈筠关系暧昧,后来沈筠跟她闹掰了,她比较恨沈筠,所以迁怒于我。”严旭尧说道。 “那她凭什么能够威胁你,难道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吗?”邬琳注视着严旭尧,目光犀利如刀。 严旭尧的心中一震,心想决不能坦白那晚强暴袁雅的事情,否则岂不是承认了强歼罪的事实,但似乎隐瞒这件事也会后患无穷,袁雅之后还会威胁举报他,毕竟袁雅还保留着证据呢,他随时有可能被再次抓进来。所以,现在不如咬咬牙把事情说开了,大方承认与袁雅发生过关系,但否认使用了强制手段,这样也能混淆视听。 严旭尧打定了主意之后,说道:“那天晚上,我跟袁雅发生了关系,她勾引了我,我们都是自愿的,但后来她反咬一口说我强暴了她,威胁我帮她做事。我觉得跟沈筠的闺蜜上床这事很不光彩,不想声张出去,所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我有电话录音为证。” 严旭尧确实有通话录音,他的手机每次通话都会自动录音,这是当初为了调查沈筠所以才安装软件,他找到了那天与袁雅的通话片段播放起来,其中通话结束前袁雅放荡的笑声就是他的证据。 “你要是那么没有耐心,那么急于知道关于沈筠的事情,那你就过来找我吧,我反正是不能下床了,现在家里也没有别人,咱们两个在被窝里说……我把我知道的东西全告诉你,你看怎么样?”袁雅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挑逗和放浪。 邬琳脸色铁青,身体有些发抖,指着严旭尧骂道:“你这个滥情的人渣、白痴,下流的东西!”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这下,你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 “相信你个大头鬼!”邬琳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朝旁边几个人挥了挥手,“把这个贱人先给我带下去!” 第二卷复仇女神卷终,谢谢大家支持。 第351章 被拘禁的日子 大寒节气寒气盛人 年味渐浓冬去春来。 严旭尧在一年中最寒冷的一天被抓进了市公安局,随后被宣布拘留,在看守所里度过了漫长的二十五天,这也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二十五天,被拘禁的日子度日如年,那种对命运无法把控的煎熬分分钟可以击垮一个人的脆弱的神经。 严旭尧被刑事拘留之后,讯问他的人由邬琳变成了预审人员,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可以说冰冷至极。在他们的眼中,严旭尧已然是一个危险的犯罪分子。他被拘禁的这二十几天里,几乎每天都要被提讯一次,每次都差不多一整天,而且是在他最困倦的时候把他拉起来,中间一口水都不让喝,厕所不让去,长时间的轮番讯问让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以前的大学课堂上,老师总会讲一些典型的冤假错案,严旭尧很不理解有些嫌疑人根本没有实施犯罪后来却认罪,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都是被公安人员有罪推定的审讯方法逼出来的。 这世界有时就是一个笑话,他在读大学法律系的时候有一堂侦查学课程,天天都在研究怎么在不刑讯逼供的前提下获取嫌疑人的口供,想不到他自己反倒成了变相刑讯逼供的牺牲品。 严旭尧在看守所里的第二十五天正好是农历除夕,在这个除旧迎新的传统佳节,他还身陷囹圄,无法与家人团聚。他自从被抓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与家人见过面,不知道父母现在的情况怎样,家里的两个孩子有没有上学,还有单位那边如何处理的。他知道一个人被刑事拘留就是正式进入了司法程序,一般会通报他的单位。这在他那样的机关单位是最忌讳的事情,看来工作是保不住了。 除夕晚上,看守所的闭路电视上播放起了春节联欢晚会,一些相声小品很有喜感,逗得严旭尧同监室的人发出一阵阵笑声,但严旭尧却始终也笑不出来。当天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看守所的管教走过来了,用手铐子敲了敲监室的铁门,大喊道:“严旭尧,出来!”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心里骂道,这帮兔崽子真是太没人性了,居然大过年的还提讯他。他跟着那名管教在监区里左转右转来到了一间提讯室,这里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窗户旁,背对着他吸烟,空气中烟圈袅袅,那股浓郁的尼古丁味道让他感到一阵心痒,他迫切也想抽上两口。 那个管教把他推进了提讯室内的铁栅栏里,然后将铁栅栏锁好,望了一眼那个正在吸烟的中年男人就离开了。严旭尧瞅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来,于是问道:“这是谁呀,大过年的跑到这里来看我。” 那个中年男子将手中的半截香烟丢在地上,用脚捻了两下,转过身来冲严旭尧一笑,正是省里527专案组的组长申平飞! 申平飞走到铁栏杆旁,将一个饭盒递了过去,说道:“严旭尧,想不到咱们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这是我给你带的饺子,我自己包的,热乎着呢,尝尝吧。” 严旭尧没有去接那个饭盒,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在看守所里吃饺子!” 申平飞闻言一愣,摇了摇头把手缩回来,将那个饭盒放在窗台上,说道:“严旭尧,你可真有种的,没想这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如此说来你还在辩称你是清白的喽?”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何来辩称?”严旭尧反驳道,“这个世界上你想不到的糊涂事儿多了,还也不差我这一件,也许有一天咱俩的位置互换呢,到时我给你包鱼翅馅的饺子,看你吃的下不。” “严旭尧,你真会开玩笑,看来你的心情并不是很糟嘛!”申平飞哑然失笑,又点了根香烟说道,“或许你也猜到了,我来这里并不是专门来找你谈心聊天的,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商量什么?”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空气中弥漫的香烟味让他的气管有些发痒,说道:“能给我来一支吗?” 申平飞直接将自己的那支递给了严旭尧,注视他的眼睛问道:“严旭尧,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谋杀了王真局长?” “这件事跟我毛关系都没有!”严旭尧的情绪激动起来,一口烟没抽顺被呛到了,大声咳嗽起来,说道:“我是无辜的,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了。我已经跟你们交代清楚了,我的那把大口径手枪是袁雅的,这件事袁雅那个贱女人肯定脱不了干系,你们应该抓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申平飞冲严旭尧笑了笑,说道:“这件事,除了你自己的说法,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总不能凭你的随口一说,我们就把她抓起来吧。” 严旭尧被气坏了,怒道:“证据?我给你们提供了线索,你们不去收集证据,难道证据会主动找你们啊。我再说一遍,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请律师为我辩护,我要申请律师会见,这是法律赋予我的基本诉讼权利,你们为什么连这点都不保障,是准备一直对我这样变相刑讯逼供下去吗?” “不要总说你们,应该是他们,我和那些滨海公安没有关系。”申平飞纠正道,“还有,你已经有律师了,只不过公安机关没有准许律师会见你罢了,这是符合行事诉讼法规定的。你的这个案子,可是一件重大案件。” “哦,你说我有律师了,谁为我请的,我的家人吗?”严旭尧有些意外地说道。 申平飞摇了摇头,饱含深意地说道:“你猜错了,律师不是你的家人请的,而是你那个美女上司苏含卉,看来她真的对你不错啊。我听说她为了营救你,正在四处奔波,你们之间难道仅仅是上下级关系么,没有别的更一步的关系了?” “申组长,你想到了,我和苏含卉仅仅是上下级的同事关系。”严旭尧说道,心里都那个高冷女领导有些感激,真是患难见真情啊,顿了顿说道:“他这个人是似乎有点欣赏我,这些你都知道的。对了,申组长,你刚才说要跟我商量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劳烦你大过年的亲自跑过来。” “我之前跟你说的,让你考虑加入我们省里的专案组,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现在还有没有这个意向?”申平飞望着严旭尧说道,“严旭尧,你是一个人才,我申平飞一般不会看走眼,而且我也相信你在谋杀王真这件案子上是无辜的,只是我相信没有用,你得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如果你肯加入我们的专案组,我就有办法把你从看守所里捞出去,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 严旭尧没想到这个时候申平飞还在拉他入伙,沉默了半响之后,说道:“你们的案子不是已经破获了吗,该抓的抓了,该死的死了,而且文物局也已经派工作组进驻滨海了,为什么还要扩展专案组?” 申平飞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着吸了一口,目光深邃了起来,说道:“严旭尧,你想简单了,实际上,这个案子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我们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一群亡命之徒,而是一伙有组织有计谋的狡猾分子,他们掩藏了自己的身份,就像一条隐匿在草丛里的毒蛇,在你经过的时候反咬你一口,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你被拘禁在看守所已经长达二十五天了,据我所知,公安局对你的刑事拘留期限即将届满,他们已经向检察院提请对你逮捕。检察院一旦批准了对你的逮捕,你的羁押期限将再延长二个月,另外还有一次延长,二次延长,那样的话你将彻底进入被羁押的漫长日子。” 申平飞的话让严旭尧遍体生寒,手里夹着燃烧殆尽的烟头,被烫了一个激灵。 “我根本没有犯罪,检察院怎么会批准逮捕我?”严旭尧说道,不过他的话十分没有底气,“这个案子,除了那个手枪之外,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且那把手枪子弹也只是和枪击案的一样罢了。我是学法律的,这种证据上的关联性根本不能说明什么,甚至可以说就没有关联性,充其量只是一个侦查线索而已。” 申平飞冷笑了一声,说道:“难道这些事情那些公安不知道吗,但你还不是被刑事拘留了吗?你想不想听一下我的建议,如果你加入了我们专案组,我会说你是我派出去的卧底,这样就能洗白你的身份。你大年初一就能回到家中与你的家人团聚,怎么样?” 严旭尧心中为之一震,申平飞的这个建议太诱人了,这老家伙在给他下套,不过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严旭尧真想立即答应了申平飞的这个建议,但转念一想到林蕾和刘宇的悲惨下场,他心里就又不禁犯犹豫了,这绝对是一个刀尖上添血的差事,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虽然是自由身,那种心里煎熬并不自己被拘禁强多少,他实在不想过那种精神高度紧绷的黑暗日子。 “申组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实在无法胜任那份差事。我坚信自己的是无罪的,他们不能一直把我关到死,我迟到会被还清白的。”严旭尧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申平飞的提议。 申平飞对严旭尧的拒绝感到很意外,凝视了他许久,才说道:“严旭尧,你不要这么快拒绝,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你还有五天的考虑时间,一旦检察院对你做出了批准逮捕决定,再想把你从这里捞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你要是想好了之后,随时可以联系刚才带你进来的那个张管教,他会转达给我。好了,我不打扰你看春晚了,希望你这个除夕过得愉快!” 第352章 身世不明的女子非鬼即妖 严旭尧又在看守所里度过了彷徨、煎熬的五天,算下来他整整被关了一个月。严旭尧被拘禁的第三十天,正好是农历正月的破五,过完这一天就意味着春节正式结束了。这样春节在他的人生中绝对是个无法抹去的阴影,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身陷牢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娶了个身世不明的女人做妻子。 严旭尧以前读《聊斋志异》,蒲松龄老先生在书中多次告诫,身世来历不明的漂亮女子非鬼即妖,如不慎娶回家,这一辈子恐怕都要鸡犬不宁,没想到蒲老先生的话在他的身上应验了。沈筠虽然外表还是一个女人,但她的所思所想、所做所为已经是个妖了,她可把严旭尧给害惨了。如果没有沈筠,严旭尧现在还过着平凡普通而幸福无忧的生活,现在却要饱受监禁之苦。 沈筠从医院里醒来后就跟一个男人走了,从此杳无音信。如今,严旭尧被监禁了整整一月,而她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天,申平飞说有人已给他请了律师,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沈筠,结果被告知是苏含卉。他失望了,彻底地失望了。以前,他仅仅是对婚姻的失望,现在演变成了对这个女人的失望。 严旭尧是学法律的,他精通刑事诉讼程序,知道这被拘留后的第三十天是个关键的日子,那些侦查人员一定会来向他宣布某项处理决定的。他的心情七上八上,这种命运受别人摆布的滋味太过煎熬,有些后悔那天没有接受申平飞的提议了,要是早答应了,或许早就能够与家人团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了,其他一切都是扯淡。他现在有些动摇了,想着现在答应申平飞的要求会不会晚。 严旭尧的心情很烦躁,来回在监室中踱着步子,时而扒着铁门上的栏杆往外看,如果这时候那个姓张的管教在的话,他可能真的就真的答应了申平飞的提议。毕竟,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他被丢进看守所时可以说是毫无心理准备,一点也不像其他在押人员那般淡定从容。 现在,严旭尧有些痛恨邬琳那个大胸警察,自己当初好歹救过她一命,两人还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没想到这女人是个冷血动物,说把他关起来就关起来,简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日他个洋芋叉叉的,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老妈之外,根本就没有好女人!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严旭尧正在咬牙切齿地暗骂邬琳时,突然发现这女人带着两名男警察朝他所在的监区走过来。 “严旭尧,出来!”其中一个男警察是这里的管教,一边用钥匙哗啦啦地开门,一边用他那粗鲁的嗓门大喊道。 “报告管教,我就站在门口呢!”严旭尧笑了笑说道。 那个管教将他从房间里拽出来,给他戴上了手铐,推到了邬琳的身边,骂了一句:“站好了,以后没事别他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老子在监控里看得心烦!” 严旭尧瞅了那个满脸横肉的管教一眼,真想把那孙子的门牙打掉一颗,这个可恶的狗腿子。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连看都不看那管教一眼,直接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邬琳身上,说道:“呦呵,今儿是什么风把邬大警官吹来了?” “严旭尧,你的心情似乎不错,我们是来向你送达诉讼文书的,或许你看了这些文书后心情会更好。”邬琳瞥了严旭尧一眼,从档案袋里取出了一份文书直接递给了他,说道:“这是鉴定意见通知书,你看一下吧,没问题的话就在回执页上签字。” 严旭尧迟疑地接过那份文书,扫了一眼文书标题,见上面写的是“弹道痕迹司法鉴定意见通知书”,他的心不禁咯噔响了一下,赶紧又瞅了一眼文书上记载的内容,大意是经过对子弹轨道痕迹勘测和检验分析,滨海市公安局枪击现场的子弹与西郊76号别墅车库的子弹系同一型号的枪械发出,也就是M9手枪。 “严旭尧,你看到这个鉴定意见书后有什么想法?”邬琳盯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 “没什么想法,这恰恰证实了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严旭尧挺了挺腰板,理直气壮地说道,“邬琳,咱们都是学法律的,仅凭这点证据无法达到排除合理怀疑的程度,根本无法认定我构成犯罪。难道你专门过来一趟,就是为了通知我鉴定结果的?我猜,你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哦,你猜的不错,我是有事情想你宣布。”邬琳又从档案袋里拿出一份盖着检察院红印的文书,沉声说道:“严旭尧,既然你这么能猜,不妨猜猜下面这份决定是什么。” 严旭尧的情绪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意识到很可能是检察院的逮捕决定书下来了,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来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说道:“我猜,你们是来释放我的,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指控我犯罪,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我要申请国家赔偿,我要你们公开向我道歉!” 邬琳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还真是够自信的……” “我是对法律的自信……” “行了,你在监室里还有没有个人物品,没有的话你可以离开了。”邬琳面无表情地递过那份文书,顿了顿说道,“不过,你得把手续签了。” “什么,你们真的要释放我?”严旭尧身子一阵,怔怔地望着邬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虽然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这个可能,但结果出来还是让他感到困惑不已,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这是滨海市检察院的不批准逮捕决定书,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回执上签字。”邬琳说道。 “我他妈早就说过老子是清白的,我要告你们,邬琳,我一定要告你们滥用职权!”严旭尧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从最开始的茫然到狂喜再到狂怒,喊道:“我在这里被关了整整一个月,你们说抓人就抓人,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这事儿咱们没完!” “严旭尧,你丫到喊什么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那个一脸横肉的胖管教走了过来,用手指着严旭尧的鼻子骂道,“再他妈这么没有规矩揍你丫的!” “臭傻~逼,想打我,来呀!”严旭尧早就瞅着那管教不顺眼,以前敢怒不敢言,现在有恃无恐,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不打就是狗娘养的,你要是敢动我一下,老子会让你这身警皮扒下来。” “你……”那个胖管教举起了拳头,气得呼哧直喘,一张包子脸涨得通红,愣是没敢动手,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动手的后果,对方犯了这么严重的事儿都能出去,外面肯定有人,要是他动手打了对方,对方出去后一运作,自己恐怕真要脱衣服走人了! “傻~逼,每种就别再在碍眼!”严旭尧又骂了一句,上前过去推了那管教一把,“还不赶紧把老子的手铐打开!” 那个胖管教被推了后退了好几步,再也忍不住了,攥者拳头就朝严旭尧打来,同时嘴里骂了一句:“畜生,你敢袭警!” 那胖管教的手没打到严旭尧,在半空中就被邬琳抓住了。邬琳冷冷地说道:“我们送他进看守所时可是有入所体检的,要是离开时身上有新伤,这责任你担的起吗?!” 那胖管教悻悻地缩回手,狠狠地瞪了严旭尧一眼,充满了敌意,那样子恨不得弄死他。严旭尧被对方的表情激怒了,朝他脸上啐了吐沫,又骂了句臭傻~逼。 “行了,严旭尧,你不要得寸进尺!”邬琳大声制止了他,说道:“不要以为检察院没批准逮捕你,你就是清白的了,还早着呢……你最好看清楚不批准逮捕决定书上是怎么写的,是因为证据不足不批准逮捕,而不是没有犯罪事实。虽然检察院不批准逮捕,但我们还有对你的继续侦查权,继续收集证据对你再次提捕。这一次,只不过是对你变更强制措施取保候审而已,你别高兴地太早了!” “邬琳,你就这么想把我抓起来啊,你可真是个白眼狼,我他妈那天救你算我瞎眼了!”严旭尧在释放通知书等文件上签了字,直接把笔摔到了地上,“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竟然一点也没为我说话,真是看错你了,你不配当我朋友,不配做人!” “严旭尧,我本来就不是你的朋友。”邬琳冷冷地说道,“而且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说情的余地,我们秉公办事,不要谈私情。如果你认为我参与办理这个案子影响到客观公正,你尽管可以申请回避!” “邬琳,你……”严旭尧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到底走不走?!”邬琳哼了一声,“你的律师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人渣,我早晚要把你们这些人一网打尽!” “我的律师?”严旭尧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了过来,他被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不批准逮捕,很可能就是苏含卉请的律师运作的结果,他真应该谢谢这个律师。 严旭尧办理完离所手续,拿着自己的个人物品,从看守所的大铁门里迈出来,他的脚步轻盈,呼吸着自由的空气,顿时觉得整个世界的色彩都明亮起来了。 他注意到,在看守所大门外不远处的停车场,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依靠在一辆红色卡迪拉克车旁,北风将女人的秀发吹的凌乱,她的脸色有些蕴红,应该是在寒风中站了许久,这应该就是苏含卉给他请的那个律师吧。 严旭尧赶紧加快步伐朝这个女人跑了过去,等他走近了之后,整个人不禁呆住了,这个给她辩护的女人,竟然是苏云娜! 第353章 且听她的狡辩 严旭尧走出滨海市看守所的那一刻天高云淡、空气清新,可当看到苏云娜时顿时感到这美好的世界又被阴霾覆盖了。苏云娜自从坡峰岭事件之后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严旭尧找了她很多天都不见踪影,现在居然又自己出现了,而且还担任了他的辩护律师,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按理说她不应该在滨海市警方和省专案组的通缉之中吗,不知道这女人又在搞什么伎俩。 苏云娜打老远就望见了形容憔悴的严旭尧,捋了捋额前的秀发,笑道:“严旭尧,好久没见,不知道在看守所过年的滋味怎么样?” 严旭尧的面色铁青,现在一看见苏云娜就想到了儿子晨晨的悲惨遭遇,不由满腔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犀牛朝对方冲了过去,直接揪住了苏云娜的衣领,将柔弱的女人按在了凯迪拉克汽车上。 “苏云娜,你不是因为坡峰岭事件被通缉了吗,现在居然还敢冒出来做我的辩护律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司法机关的视野之内,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谁告诉你我被通缉了,严旭尧,你真是搞笑!”苏云娜鄙夷地笑道,“我从来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一个专业的律师,怎么可能公然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把自己置于法律的对立面?!就算我要做点什么,也不会留下把柄让你们轻易找到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臭女人,你他妈的可真是巧舌如簧啊,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你!”严旭尧愤怒地大声咆哮道,“说,我儿子晨晨怎么会到了你手上,那天的事情是不是你跟韩云那个败类策划的,你他妈的究竟想怎么样?” 苏云娜尽管被男人的蛮力提了起来,但脸上毫无惧色,依旧笑道:“严旭尧,你错了,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是抛弃了我,我当时说过,一定要让你这负心汉付出代价的。你很想知道你儿子晨晨的事情么,那就把我放下来,然后跪在地上哀求我。你知道我这个素来吃软不吃硬的,如果你再像个莽夫一般对我放肆无礼,就休想从我口中知道关于你儿子晨晨事情的半个字。” 严旭尧脸上的青筋暴起,揪着苏云娜咬牙切齿了一阵,然后把她松开了,沉声说道:“你这个行为极端的女人,真他妈的阴魂不散,老子都跟你分开多少年了,你还计较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破事,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你又错了,我觉得报复一个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非常有成就感。”苏云娜整了整衣服说道,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得意。 “妈的,你真是一个贱人!”严旭尧骂了一句,说道:“那天,你对我谎称说晨晨是你和我的儿子,骗我去坡峰岭的枣树林,是不是你和韩云共同策划的阴谋?” “骗你去坡峰岭?!”苏云娜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严旭尧,你搞清楚好不好,我当初告诉是你的儿子晨晨被匪徒绑架了,我让你去那里救你儿子晨晨,难道我做错了吗?” 严旭尧闻言差点被气晕了,他没想到苏云娜把事情推的这么干净,脸上的肌肉不由一阵抽搐,怒道:“苏云娜,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居然对那天的事情矢口否认,老子今天绝对饶不了你。你当时告诉我晨晨是你跟我的儿子,但事实上他是我跟沈筠的儿子,你还敢说没有骗我?!” “好吧,我承认那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苏云娜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当时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告诉你太多事情,晨晨被匪徒绑架时间非常紧迫,所以权宜之下就说了一个谎言。如果当时我告诉你晨晨是你跟沈筠的儿子,你会信吗?” 严旭尧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上前一步又揪住了女人的衣领,怒道:“苏云娜,你他妈的以为老子傻啊?!坡峰岭那件事就是你跟韩云那个畜生一手策划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和沈筠!你把晨晨置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如果我不是及时赶到那孩子就被活埋了,现在你居然说那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善意你大爷的啊。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就把你活埋了!” 苏云娜拨开了严旭尧的手,说道:“严旭尧,是不是你觉得大呼小叫就很爷们?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我怎么会和韩云是一伙的,他甚至想要把我杀掉。我和你一样的,都是受害人……” 严旭尧怒不可赦地打断了她,骂道:“放屁!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你跟韩云狼狈为奸陷害我的事情是铁板钉钉的,难道就凭你现在一张嘴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吗?!那天在坡峰岭枣树林里,你神秘的消失了,而且还打伤了刘莎,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你为什么要逃走?而且,时候我还听到你对这件事的评价,就在袁雅家的麻将桌上,我当时都一字不差的全听到了,你休想抵赖!” “哦,你听到我说什么了?”苏云娜闻言不禁为之一惊,但神色旋即恢复了常态,说道:“严旭尧,想不到你当时在别墅的外面……不错,这些年来你脾气变大了,本事也渐长了,唯独那颗人渣的心没有变。我不知道你当时去袁雅家做什么,也不知的你听到了什么,但有些事情不一定耳听为实,你要看当时在什么样的场合。” “哼,苏云娜,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想从对方的微表情变化中察觉出一丝端倪,“听到的东西还不是真相,你不要狡辩了!那天,我亲耳听到你跟袁雅、杜琼那些贱人说要对付我和沈筠,当时你也提到了韩云这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劫持我儿子晨晨一定是你和韩云共同策划的阴谋,只不过你没有想到韩云这个人对你也动了杀机,对不对?” “你错了,严旭尧,你根本就不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苏云娜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冬日的寒风有些凄冷,说道:“韩云不是一个好警察,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就是绑架晨晨的幕后主谋。我在神晖集团做法律顾问,知道韩云暗中跟谭永明等人交往神秘,实际上他一直在为谭家做事,这些对我们而言都不是秘密。晨晨被匪徒劫持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到找韩云帮忙,原因是那些绑匪让我把我的律师助理刘莎交出来,而刘莎正是韩云的女朋友。韩云告诉我说,让我开车带着刘莎去坡峰岭现场佯装与那些匪徒见面,到时候他再想办法解决那些匪徒,帮我把孩子救出来。严旭尧,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韩云就是那件事的幕后黑手。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你说我极端也好心狠也罢,但我从来不说谎的!” “苏云娜,你说的这些完全站不住脚,简直是漏洞百出。既然这件事你已经请了韩云帮忙,为什么还要叫上我,你分明是提前设好了圈套等着我跳,别以为我是傻子,你的那些伎俩我早就看穿了。你在车底炸弹里的字条以及车载CD里的录音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用你自己的话说,你是想让我生不如死。现在,你居然又打自己的脸说没这回事儿,你这个贱人就是矫情!” 苏云娜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严旭尧,我痛恨你是一回事儿,坡峰岭事件又是另一回事儿,如果你非要把两件事杂糅在一起来看,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你自己刚才都说了,我是一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女人,咱们已经分手有七八年了,你觉得我会等这么久才报复你吗?如果要想报复你,其实我早就报复你了。这次的事情,只不过是我恰好遇到了一个机会而已,那就是你的儿子晨晨,是他让我重燃对你这个人渣的仇恨。至于我为什么会已经找了韩云帮忙还要找你,你问这种问题真是可笑,但既然你问了,我就说说理由。首先,你是孩子的父亲,拯救孩子的事情你责无旁贷,所以我必须通知你这件事。其次我还有一个考量,我不太信任韩云这个人。韩云是一个没有原则的阴险小人,当初邬雷遇害的那个案子,我听说是因为他反水造成的。” 什么,苏云娜跟韩云不是一伙的?! 严旭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的说法彻底颠覆了他之前的认识,沉默了片刻说道:“苏云娜,你以前是没对我说过谎,但并不代表现在去不会。你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把戏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所说的这些话明显是吧责任推到了一个死人的身上,真假永远不可能被证实,傻子才会相信你。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儿子晨晨是怎么落到你手上的?” 苏云娜淡淡地说道:“晨晨是我从袁雅那里带回去的,至于袁雅是如何找到晨晨的,你应该去问她本人。我跟你说过,我是神晖集团的法律顾问,因为这个关系,也因为我是女人,所以跟袁雅走到比较近。袁雅知道我跟你之前的关系,我们两个人都比较痛恨沈筠,沈筠背叛了袁雅,同时也使你背叛了我,成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前段时间,袁雅从南京那边带回了一个小男孩,并说这孩子是你和沈筠的儿子,当时我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惊讶,但袁雅并没有告诉我更多的细节。有一天,我发现这个孩子从袁雅家跑了出来,于是我把他带到了我那里。我承认那么做是为了报复你和沈筠,我想利用这个孩子彻底击垮你们之间藕断丝连的感情,也让你陷入痛苦和自责,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控制。我虽然痛恨你跟沈筠那个贱人,但是没想到要把孩子怎么样。” 严旭尧气极而笑,说道:“好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苏云娜,你可真会编故事。坡峰岭那天,我让你在约好的地方等我,可你后来招呼也不打就去了别的地方。当我顺着车胎轨迹在古树下发现那辆车时,发现刘莎已经晕倒在地,而你却已经不知所踪。你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后来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没有露面,这难道不是在畏罪潜逃吗?” “我之所以去古树那边,是因为我之前就约好了跟韩云在那里见面。”苏云娜淡淡地回答道,“但是韩云没有来,却来了另外一群人,我被对方打晕了,被劫持到了一辆车上,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另外,严旭尧,我还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之前并不知道韩云就是绑架晨晨的幕后主使,但是自从跟你们见面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了,尤其是你和那两个警察走了之后,我又跟刘莎聊了一番,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因为韩云根本就不是要救刘莎,而是要杀了她!” 第354章 前女友的纠缠 “苏云娜,你为什么要为我辩护,我知道没有被检察院批准逮捕,你肯定做了不少工作,这好像不是的风格,你不应该希望我越惨越好吗?” 苏云娜冷哼了一声,说道:“严旭尧,你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混蛋,我恨不得让你饱受折磨。你被抓进看守所后,要不是伯父伯母苦苦哀求我,我才懒得搭理你这个人渣。我这次救你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咱们两个之间的账还要一笔一笔算,我要慢慢的折磨你。终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严旭尧听得后背直冒凉气,说道:“苏云娜,你还有完没完,我觉得你这个人心理不止是阴暗,而是畸形变态!当初的事情就算是我做错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早就应该有一个彻底的了断了吧?!我不明白,你就算折磨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有你让我跪下来求你什么?难道是求你咱们重新在一起吗,你可真够幼稚的!” 苏云娜的神色有些复杂,咬着牙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你跪在地上求我嫁给你。你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是种煎熬吗,我就让你一辈子活在这种煎熬之中。” 严旭尧不禁张大了嘴巴,震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道:“苏云娜,你是不是疯了,简直脑子有毛病,想要让我跟你复合,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算这个世界上的女人灭绝了,我都不带搭理你的。” “你这个人渣王八蛋!”苏云娜从对方的话里面感到了莫大的羞辱,气得胸口起伏,反手扬起巴掌朝严旭尧脸部扇去,但被他抓住了手腕。 “苏云娜,我不愿意跟你扯感情这些没用的东西,因为咱们两个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严旭尧一把丢开了女人的手腕,冷冷地说道:“如果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晨晨这件事上做手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在看守所里的时候,听人说是我单位领导苏含卉帮我请的律师,现在你说是我父母请你帮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有一个律师吗?” 苏云娜握着被捏红的手腕,怨恨地望了男人一眼,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你们单位那个美人也帮你请律师了,不过她找的人也是我。严旭尧,看起来咱们还真的有缘,你这辈子都休想安宁,我要你知道玩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你说苏含卉找的律师也是你?”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你和苏含卉之间的关系很好嘛?你们都姓苏,难道有什么亲属关系?” 苏云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说道:“严旭尧,你的好奇心很强,居然连两个人的姓氏相同也能联想出故事来。我刚才说过,我之所以答应帮你辩护,完全是因为二老的苦苦哀求,要是仅有苏含卉要求的话,我绝对不会代理这个案子。但是,我苏云娜为别人打官司从来不是义务的,包括你也不例外,因为我不是个搞慈善的,你难道不想听听这次救你的代价吗?” 严旭尧看到这女人的那种得意神情,心里不由一阵发毛,不知这女人又在搞什么把戏,皱着眉头问道:“别总我你救我救我的之类的话,我不爱听,好像我欠你了多大的人情。我们两个之间是委托雇佣关系,说个价钱吧,你要多少?” “严旭尧,你觉得我是个却钱的人吗?”苏云娜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听着,伯父伯母来找我的时候,我跟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我如果能把你从看守所里捞出来,你就要娶我为妻,他们答应了。” 什么,父母竟然答应了苏云娜这荒唐的条件?!严旭尧了解父母的性格,他们绝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而且他们此前还闹死闹活地要求自己把沈筠接回来,现在居然答应苏云娜这荒唐要求,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严旭尧的脑袋轰的一响,肺腑中一阵气血上涌,将苏云娜按在车上,厉声问道:“苏云娜,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了吗,简直是白日做梦,这只能让我更加的厌恶你。你他妈到底跟我爸妈说了些什么了?” “实际上,我只是告诉了他们两件事,一件事是你跟沈筠离婚的真正原因是沈筠在外面跟许多男人纠缠不清,沈筠的屡次出轨外遇让你受不了,另一件事是晨晨实际上才是他们的亲孙子,这孩子一出生就被抛弃了。”苏云娜脸上的表情很得意,“哈哈……严旭尧,你能猜到当时伯父伯母知道事情真相的表情吗?” “我靠,你他妈的……” 严旭尧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一把将苏云娜推开了,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匆匆忙忙赶回家。 严旭尧被关进看守所这一个月时间,他父母带着两个孩子惶惶不可终日,这个春节都笼罩在愁云当中,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看到父母和两个孩子在客厅发呆,眼中的泪水不由滴落下来。 “爸,妈,薇薇,晨晨,我回来了。”严旭尧哽咽地说道。 “爸,你回来了,爷爷说你出差了,为什么没给我带好吃的回来。”薇薇跑过来抱住了他,撒娇道,“妈妈呢,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严旭尧将女儿抱了起来亲了两下,唉,该如何她解释呢,这孩子还不知他跟沈筠离婚的事情,更不知道这些天他深陷囹圄。他把薇薇和晨晨送到了隔壁卧室里,说道:“你们两个乖,我和爷爷奶奶说点事情。” “旭尧啊,你可回来了!你和沈筠离婚没多长时间,又被抓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旭尧的母亲梁素琴老泪纵横,但又不敢哭大声,怕屋里的两个孩子听到,“云娜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严旭尧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了。没错,苏云娜说的都是真的。沈筠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还莫名其妙把我的骨肉弄到了千里之外的南京孤儿院,让这孩子一生下就受了这么多罪。你们也看到了晨晨那孩子,多可怜啊,这么小就留下了阴影……如果不是那天我把他救了,恐怕你们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亲孙子了,这一切都是沈筠导致的。我这次被抓进了看守所,也是由于调查她的事情而起。我被这女人害惨了,你们知道了这些,难道还坚持让我把这样的女人接回家吗?” 严旭尧的父亲严尚华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始终不发一言,脸色十分难看,说道:“那薇薇是谁的孩子?” 严旭尧一脸苦相,无奈地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目前也只有问沈筠自己了。对了,我被拘禁的这一个月里,沈筠她有给过你们消息吗?” 梁素琴摇了摇头,摸了把脸上的泪痕,她的眼神里带着些不解和失望。 “按照你说的,沈筠应该是个不检点的孩子,但是我们相处这么久,并没有觉察到任何迹象。”严尚华沉着脸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晨晨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沈筠的孩子,我绝不相信她会故意抛弃孩子。旭尧,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把沈筠找回来,当着我们的面把事情讲清楚。” “还找沈筠回来……有个必要吗……”严旭尧冷笑了一声,“你们都答应了苏云娜的要求,找沈筠回来还能做什么?” 梁素琴一见儿子的表情,赶紧解释说道:“我们当时的意思是,如果事情真像她说的那样,我们就支持你跟沈筠离开,否则你们也过不到一起了,但是要是其中有误会,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管沈筠那事到底因为什么,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严旭尧顿了顿说道,“跟她苏云娜有个屁关系,我早已经跟她成了陌路人,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找她,难道滨海的律师就她一个吗?!爸,妈,我跟你们讲,以后我都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你们知道我性格,不要让我为难。” “现在两个孩子还小,总需要一个妈呀。”梁素琴说道:“我和你爸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以后还能帮你多少?你现在已经沈筠离婚了,如果还能复合希望就赶紧把她接回家来,如果实在过不下去,我们也不逼你……我看云娜那孩子也挺好的,经济条件不错,而且一直对你死心塌地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大的成见……” “妈,我说过了,以后都不要再提苏云娜了,我和那个女人八字不合。”严旭尧打断了母亲的话,“我现在真是怕了这些心机深沉的女人,以后要是再找老婆,一定要找个心思简单的,现在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了,您二老就不要干涉我的选择了。” “混账,有你这么跟老子讲话的吗?!”严尚华老爷子的脾气比较暴烈,闻言怒道,“你跟哪个女人鬼混我不管,但是要想进我严家的门,你说了不算,老子得点头才行!” 严旭尧低着头不说了,房间里的气氛沉闷下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气躁。 “对了,儿子,你被拘禁这段时间,你们单位那个女领导来咱们家好几次,一直在安慰我们,也帮了不少忙,你现在出来了,赶紧跟人家打个招呼吧,别让人家担心着。”梁素琴担忧地说道,“你被抓起来这么多天,单位那边的工作没有影响吧?” 第355章 收拾东西滚蛋 正月初六是上班的日子,尽管年味依旧十分浓郁,周围不时传来爆竹的响声,但滨海市的各个机关单位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秩序。严旭尧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林业局,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被拘禁的这一个多月,丝毫不知道单位里发生了什么。 严旭尧刚进入办公楼,在一楼大厅等电梯时,遇见了单位的一些同事正在交头接耳聊天,当他走近了之后,那些人便都停止了交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瞅着严旭尧,但是没有人跟他说话。严旭尧注意到,这些人在乘坐电梯时刻意与他拉远了距离,电梯厢里的气氛非常的压抑,一时间鸦雀无声。 严旭尧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时,发现办公室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了,门是虚掩着的,他正在疑惑之时,这时档案科的科长李梅刚好拉开门走了出来,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李梅手里捧着一摞文件材料,全部掉在了地上。 “严……您回来啦?”李梅蹲着身子捡地上的文件,抬头见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严旭尧,显得十分意外和拘谨,她说话的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明显少了一些什么。以前,李梅见到严旭尧时,每句话都带着一个严处的称呼。 “哦,李科长,你忙着呢?”严旭尧弯腰帮着李梅捡拾地上的文件,“不好意思差点撞到你……” “李梅,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办公室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是办公室主任高子捷。 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的办公室被打开就很蹊跷,怎么高子捷这小子也跑到自己办公室来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旭尧回来了,真好久没见啊,你都变瘦了,里面的伙食是不是不好?”高子捷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严旭尧,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话语里带着讽刺。 高子捷以前曾是严旭尧的上司,严旭尧被提拔为综合处处长后,高子捷反而成了他的下属,当时那个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姿态甭提多恶心了,现在居然用敢这样一种态度跟他说话。实际上,严旭尧从一进单位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知道自己应该被单位处理了,只不过没想到世态炎凉到了这个地步而已。 “高主任,你红光满面,看来吃得不错。”严旭尧很客气地说道,“看来张建国他们家的饭油水很大……” “严旭尧,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进去这段时间,不会是脑子也不好使了吧?”高子捷闻言顿时就变了脸色,瞅着严旭尧的眼神更加阴鸷起来。 “是高处长……”李梅将文件捡起来,插嘴提醒道,“现在高处长是综合处的部门负责人……” 严旭尧瞅了李梅一眼,冷笑了起来:“我看高主任……不,应该是高处的脑子才不好使了呢,两个多月前,滨海国际饭店206包间,这才多长时间的事儿啊,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啦?” “哼,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怪不得你这种人会被抓进看守所,不抓你抓谁?!”高子捷的脸色发青,摔门回到自己的座位,神情极为倨傲。 严旭尧指着这个势利小人问李梅道:“李科长,这人怎么跑到我的办公室来了,就算他现在是部门负责人,也总得跟我有个交接吧,怎么直接就搬过来了,我的东西哪去了?” “那个……物业已经把您的东西搬到了仓库,您可以去那清点一下。”李梅在严旭尧面前还是有些拘谨,尤其是夹在高子捷和严旭尧之间有些难受,顿了顿说道:“您还是先去人事部门办理一下手续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李梅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火药味,在机关单位,这样明面上的争执嘲讽并不多见,大家暗地里就算斗得你死我活,至少明面上都是一团和气。 “李科长,我是不是被单位辞退了?”严旭尧问了一声。 李梅低着头没说话,倒是屋里的高子捷冷哼一声,说道:“不是辞退,而是开除!严旭尧,你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被刑事拘留的事情,公安机关当天就已经向咱们单位通报了,单位按照相关程序已经对你的事情做了处理。严旭尧,你别说我是棒打落水狗,现在你已经不是林业局的人,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蛋吧!” “高子捷,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最好把你的嘴巴擦干净点!”严旭尧隐忍了这孙子许久,沉声说道:“什么故意杀人罪,胡说八道,老子要是犯法了现在还会站在这里?!我是被单位开除了,而你是上位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你很牛是吧?我还是要善意地提醒你,做人要低调一点!” “滚!滚!什么玩意!”高子捷走过来直接把严旭尧推了出来,然后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严旭尧脸上的青筋直跳,拳头攥得咯吱直响,李梅见情形有些不对,赶紧伸手拉了拉严旭尧的衣角,示意他冷静一些。 严旭尧站在原地胸口一阵剧烈起伏,他真想教训那那狗东西一顿,但那么做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现在这个世道,武力解决了不了任何问题,用了好长时间才把怒气平息下去,冲旁边的李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严旭尧低着头走到了楼梯中间的电梯口,准备到五楼人事部门办理离职手续,其实已经没什么手续要办理了,他被开除了公职,档案上直接记上一笔就完了。 严旭尧的情绪十分低落,尽管在看守所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现在心中还是非常不是滋味,他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没有察觉到楼道尽头的拐角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喂,严旭尧,过来!” 严旭尧在等电梯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赶忙抬起头来,看见副局长苏含卉正朝他招手。 “苏局,别来无恙啊!”严旭尧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朝苏含卉走了过去。 苏含卉的表情十分恬静,她将严旭尧招呼进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上了,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请随便坐。” “苏局,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的家人都已经告诉我了。”严旭尧有些感激地说道。 苏含卉递给了他一杯咖啡,说道:“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很多时候,我并没有拿你当下属或同事,更多意义上是朋友。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意外,但我不相信你参与了所谓的谋杀案件,这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这个人的人品有些差劲儿,但人性还不恶。” 严旭尧抿了一口咖啡,说道:“苏局,谢谢你对我人品的评价,虽然我听了不是很舒服,但非常的客观……我很好奇,你怎么这样确信我没有参与谋杀犯罪呢?” “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感觉而已,而且,相信这么认为的人不止我一个吧?”苏含卉有意无意地问道,“你被拘禁这件事,申平飞是怎么个看法?我听说他对你非常欣赏,但这次为什么没有救你出去?” “我被拘禁期间,申平飞的确是来看过我,但更多是惋惜。”严旭尧回答道,“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除了你苏局没人会想救我,所以,我知道真正对我好的人是谁。” “你知道就好……”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顿了顿转换了话题说道:“刚才,你和高子捷发生了争吵是吧?” “刚才那个孙子对我奚落嘲讽,我只是回呛了他几句,谈不上争吵吧。”严旭尧淡淡地说道。 “在职场上,君子可以得罪,但小人不能得罪,除非你能对他一击绝杀,否则根本没有必要与对方逞口舌之快,那样只会惹上无尽的烦恼,一点意义都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旭尧叹了口气,有些抑郁地说道:“我明白……听说我被单位开除了……这件事让我感到非常窝火,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样冤屈。” “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着呢,只能说你经历的事情还少而已。”苏含卉喝了口咖啡说道,“你之前不是还一直想着要辞职吗,现在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不用再受体制的束缚,这样不是遂了你的心愿嘛,我觉得这也不全是坏事,你要换个角度考虑问题……” “主动辞职和被开除公职能是一回事吗?”严旭尧十分郁闷地说道,“我本来是准备辞职后当律师的,现在我被开除公职,今后是无非申请律师职业证书的,这等于断了我的后路……这等于把我逼上了绝路,你说我能不窝火吗?” “现在,你要申请律师执业证书确实有阻碍,因为你要出示无犯罪记录证明。但是,你无端卷入了这个案子,恐怕你一时半会是当不了律师了,尽管你现在恢复了自由,可也只是取保候审。”苏含卉沉吟道:“除非这个案子破了,证明你是清白的……不过话说回来,凭你严旭尧的本事,想要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应该不是难事……” “行了,领导,你也就别安慰我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得水落石出。如你所说,我其实已经厌倦了朝九晚五日复一日的工作,离开了也不全是坏事。”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他打量着苏含卉办公室里的情况,发现大包小包堆了一地,有些不解地问:“我说苏局,被开除的人是我,你怎么也打包小包的收拾,不会是也要走人了吧?” “你说的没错,我是要调走了。”苏含卉淡淡地回答道。 “哦,那你去哪高就?”严旭尧问道,对于苏含卉的调动,他颇感惊讶和好奇。 “上级要把我要调往市公安局。”苏含卉说道,“担任代局长。” “什么,你要调往公安局担任代局长?”严旭尧惊叫道,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他的眼睛也瞪圆了,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平地惊雷,脑子顿时停止了思考,“你……你……” “你什么你,严旭尧,你有话不妨直说!”苏含卉说道。 “你……你这调动跨度也太大了吧。”严旭尧好久才从震惊中平静下来,“这林业局和公安局完全两个不同专业的工作,你都没有当警察的经历,怎么能让你当代局长……这也太扯了吧。” “严旭尧,你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苏含卉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从21岁大学毕业后就当了警察,在来滨海市林业局任职之前也一直是警察,大概有十几年从警经历了。” 第356章 苏含卉是警察 苏含卉是个警察! 苏含卉是个警察! 苏含卉是个警察!苏含卉…… 严旭尧使劲儿拍了拍脑袋,感觉耳朵里钻进了一只无耻的蜜蜂,在不停地嗡嗡乱叫。 “苏局,原来你之前一直当警察,你隐藏得也太深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严旭尧怔怔地说道,渐渐地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 “严旭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而且,你也不善于观察。”苏含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正襟危坐,说道:“当初你因为扎穿田学东的腮帮子而被韩云扣留,后来我跟他们的主管副局长打了个招呼,韩云就乖乖把你放了。你可能压根就没想过,我怎么就跟公安局的领导那么熟悉?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都曾是在一个系统里工作过的同事。” 严旭尧咽了口吐沫,说道:“领导,我之前从没想过你是个警察,主要是因为你的战斗力有点弱……嗯,简直是弱爆了,如果我是歹徒,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严旭尧,你是不是想死了?!”苏含卉闻言脸一红,用手拍了下桌子,大声呵斥起来,严旭尧的话让她想起了半年前两人在女卫生间里相遇的情形,当时严旭尧这个人渣对她极尽凌辱之能事。 “领导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严旭尧连忙摆手澄清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女警察个个都非常凶悍暴力,而你看起来更温柔一些,女人味十足……” “严旭尧,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个变态?!”苏含卉咬牙切齿地问道,此刻她站起身来,双手叉腰,面若寒霜。 “我怎么会……”严旭尧刚要否认,但一见对方那要把他吃了的表情,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成,成,领导说是就是吧……我反正没有意见!” “好,既然你承认是变态,那就把你从我这偷走的东西还回来。”苏含卉的脸色铁青,“你该不会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东西吧?!” 严旭尧的心中不由为之一振,他意识到苏含卉指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他偷走的那件惹火的Q趣内衣。不过,那东西到他手上还没捂热乎呢,当天就毁于张雪之手,没想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苏含卉居然还惦记着,果然女人不能得罪啊,这账一笔一笔的记得真清楚! “领导,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严旭尧挠了挠头,故作糊涂地问道。 “哼!你还敢装糊涂,看这是什么!”苏含卉弯腰从自己抽屉里找到一个牛皮纸带,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办公桌上,赫然是被撕成了碎片的Q趣内衣,“这东西是我在仓库里你的抽屉中找到的,严旭尧,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啊,领导,你怎么能不经同意就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严旭尧盯着那件被毁的内衣,现在糗事被当面揭露,那张英俊的脸不禁涨成了猪肝色。 “你都多大了,还干这种无聊无耻的事情!”苏含卉越想越气,直恨得咬牙切齿,又瞅见严旭尧毫无歉意的表情,忍不住怒从中来,伸手抓起那堆碎布片朝他脑袋掷去。 苏含卉的投掷手法极准,不愧是当过警察的,一下子将那团碎布片糊在严旭尧脸上。严旭尧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脸上的表情忍不住陶醉起来,将那团东西抓在手中,嘿嘿笑道:“苏局,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都过去大半年了,还这么芳香怡人……我以后不做律师了,专业做国际代购……” “代你个大头鬼,你给我滚!”苏含卉嗔怒道,整个人气得直发抖,严旭尧在她眼里无疑是个下流没品的人,她劲量容忍克制着,但是对方屡屡触碰到她的容忍底限。 “唉,我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严旭尧将手中的Q趣内衣团起来,重新用那牛皮纸带装好,在女人如刀般犀利目光的注视下,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苏含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在后面喊道,“严旭尧,你给我回来!” “领导,又怎么了?!”严旭尧苦着脸走回来,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你要让我把那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带走留个纪念吗?” “变态,人渣,我就算丢给狗也不会给你这样龌龊变态的人糟蹋,你可真恶心!”苏含卉冷冷地说道。 “哦,领导,那你对狗真好……”严旭尧喃喃地说道,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抬头猛然发现苏含卉抄起桌子上的一件东西朝他砸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伸手将那东西抱住了,因为他知道苏含卉桌子上经常放一些玉摆件,要是打碎了那真可惜的。 不过,苏含卉这次丢过来的不是什么玉把件,而是一盆盛开的、多刺儿的仙人球!严旭尧接到那东西时就后悔了,感到胳膊、胸前一阵刺痛,赶紧松开手,结果花盆掉落地上摔得粉碎,但那仙人球还牢牢扎在他身上。 “苏局,你这是真要我命啊!”严旭尧把那仙人球拔下来,疼得呲牙咧嘴眼泪直流,眼见那女人又端起桌子上另一盆植物,赶忙一个健步跑过去按住了她的手,“领导,你息怒,开个玩笑还不行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正经,以后有朋友吗?” 严旭尧原本是想阻止苏含卉继续发疯,可他站在她的身后,紧紧按着她双手的姿势极其暧昧,就像是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人公从后面抱住了女人公一样,紧紧搂住了苏含卉。严旭尧也恍然意识到这动作有些过火,心说完了,这下又撞冰山了。 但是,严旭尧又不敢松手,生怕苏含卉一个转身抄起东西照他砸过来。 苏含卉被他抱住后,身子不由一震,微微颤抖起来,她感到了男人胳膊处的力量,有些眩晕,就闭上了眼睛,斜靠在了严旭尧怀里,轻轻地喘息着。 严旭尧感到胳膊处一沉,赶紧又使了点劲儿,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大概有两三分钟吧,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说话。 严旭尧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有些发懵了,心说这怎么可能,苏含卉被他这样搂着,居然一点也不挣扎反抗,该不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还是说,这女人被气昏过去了。 严旭尧把脸靠近了苏含卉雪白的颈部,嗅着女人淡淡的幽香,终于抑制不住诱惑,嘴唇贴上去轻轻吻了一下。 苏含卉的身子明显又一震,她还是有意识的,不过并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呼吸更加急促了一些。 严旭尧对苏含卉的反应狐疑不已,但他受到了鼓励,手上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过分了,竟然伸进女人的衣服里面,捂住了她的胸前的饱满温润之处。 女人的身体哆嗦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挣扎着转过身来,美丽的面庞上红云若霞,反手就给了严旭尧一个响亮的耳光。 严旭尧捂着火辣辣的脸,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又一阵持久的沉默。 严旭尧终于忍不住了,他尴尬的一笑,伸手要去抓女人的手腕,却被对方甩开了。 “那个……领导……” “不要叫我领导……你还有脸当我是你的上司,严旭尧,你太过分了!”苏含卉打断了他,恨恨地说道。 “不是……苏局,我以为……” “不是什么,你以为什么?”苏含卉恢复了往常的冷若冰霜,说道,“我刚才有些低血糖,加上被你一气就有些眼前发黑,差点站不住脚,你却趁机……真是个人渣!想让你变好真是太难了,因为狗根本改不了吃屎!” 严旭尧被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精神不禁一阵恍惚,这女人简直像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尼玛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坐下,我要跟你说点事。”苏含卉整理了一下被严旭尧弄乱的衣服,坐在了沙发上,翘起腿说道。 严旭尧于是挨着坐在了她身边的沙发上,苏含卉不禁皱起了眉头,厌恶地说道:“你离我远一点!” 严旭尧只好挪远了一点,但苏含卉还是不满意,说道:“你坐我对面去!” 严旭尧只有起身坐到苏含卉对面的椅子上,苦着脸问道:“领导,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苏含卉注视了严旭尧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严旭尧,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严旭尧不禁一愣,他想不到苏含卉会问这样的问题,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苏局是个正派的人……” “哦,这是你的真心么?”苏含卉又问道。 “当然是真心话,这是我对你的基本印象,我想很多人应该都和我一样对你这样评价!” “嗯,那就好。”苏含卉陷入了沉思,半响才道,“严旭尧,如果我让你帮我办点事,你会答应吗?”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肯定义不容辞,”严旭尧对于苏含卉的这个要求有些意外,“苏局,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应该报答一下你,如果你给我机会,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要你加入申平飞的专案组”,苏含卉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告诉我他的计划、动向还有交待给你的每一项任务!” 第357章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什么,苏含卉竟然要他加入申平飞的专案组?! 严旭尧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感到自己就向一颗被人任意摆布的棋子,但又不知道人家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苏含卉冷眼观察严旭尧一脸震惊的表情,冷哼了声说道:“哎呦,严旭尧,你刚才还跟我夸下海口说对我吩咐的事情义不容辞,现在就退缩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是,领导,这跟是不是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我没办法帮你做这种事情。”严旭尧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喃喃说道,“你让我加入申平飞的专案组,我之前压根就没想过这样的事情。申平飞的专案组岂是一般人随便就能加入的,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被取保候审的犯罪嫌疑人,对我而言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件事情不是可不能的问题,而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说道:“严旭尧,你是一个人才,我相信持这种看法的决不仅仅我一个人。申平飞跟你有过很短的接触,但是他能够让你荣获个人一等功,说明他还是对你非常赏识的,我也相信他私下肯定找你谈过加入专案组的事情。现在,他的专案组缺少一个像你这样身手不凡、头脑简单而又能影响全局的人,如果你同意加入专案组,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苏局,我能问下原因吗,你为什要让我这么做?”严旭尧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问道:“省专案组正在查办的可是滨海要案,这事儿可是正义之举,你让我向你探听专案组的行动方案,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刚才是说过对你吩咐的事情义不容辞,但可不包括违法犯罪!我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把申平飞当成了你的对手,但人家毕竟是省纪委的人,你这样行事恐怕有些不妥吧?” “哦,谁告诉过你申平飞是省纪委的人?”苏含卉的面色一沉,问道。 严旭尧闻言不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苏含卉竟然对申平飞的身份也产生质疑,说道:“申平飞自己告诉我他是省纪委专案组的,而且我也听别人证实过,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严旭尧,不知你有没有想过,纪委是负责调查公务人员利用职务便利违法违纪等犯罪线索的,而527专案只是牵扯到文物贩卖的陈年命案,说白了不过是一桩有组织、有预谋的普通团伙犯罪,但为什么会由纪委牵头成立专案组呢?” 苏含卉板起身子,正襟危坐,盯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题。 “我想这里面可能牵扯到一些职务犯罪吧。”严旭尧讷讷地回答道,其实他对这个问题一无所知,只是主观猜测而已。 “我只想告诉你的是,申平飞根本就不是什么省纪委的人,甚至八竿子打不到,他的身份是省公安厅侦查一处的处长。据我掌握的情况,申平飞所牵头的527专案只不过是省纪委和省政法委联合督办的案子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会说这个案子是由省纪委牵头的,具体有什么目的和想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申平飞只是省公安厅的一个处长,而527专案也不是省纪委牵头的专案?!苏含卉的话让严旭尧彻底懵了,他之前对这件事的印象完全被颠覆,怔怔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严旭尧沉默了良久,才惊讶地说道:“苏局,这么说来,申平飞的官还不如你大呢?”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虽然从职级上来说,我是副局他是正处,但人家毕竟是上级机关的领导。”苏含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卖个一个关子,说道:“严旭尧,你想知道申平飞这个人的经历故事么?” “如果你肯说,我当然乐意洗耳恭听,每个人都有打听别人过去的好奇心。”严旭尧笑了笑说道,目光投在了女人的脸上,脸上的表情十分迫切。 苏含卉用汤勺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紧不慢地说道:“申平飞以前可是咱们滨海出去的干部,确切地说他曾是滨海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后来调到了省公安厅当副厅长。当年,申平飞就负责查办527专案的主管副厅长,不过后来有四名警员在侦破案件过程中牺牲,滨海公安局刑侦队长邬雷就是其中之一,而那些犯罪分子却始终逍遥法外,申平飞因为此事被组织处分了,被降职一级。” 严旭尧闻言张大了嘴巴,说道:“难道这些年来申平飞都没有再次被提拔过?看来当年的事情已经完全把他升迁的道路堵死了,我想他一定耿耿于怀,这次想把事情彻底查个水落石出吧?” 苏含卉冷哼一声说道:“申平飞具体是什么想法,或许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申平飞这个人的能力很出色,这是在公安系统都出了名的,但就是在527这个案子上,他总是马失前蹄,遭遇了职场上的滑铁卢,说起来也令人扼腕。公安内部人送了申平飞一个绰号,你想不想知道?” “领导,你就别卖关子了,继续讲吧。”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 “申平飞因为办527这个案子,得了一个绰号叫卧底杀手!”苏含卉盯着严旭尧的眼睛说道,“申平飞这个人破案喜欢使用卧底和线人,在他负责的527专案也不例外,但是那些卧底和线人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远的咱不说,像你知道的就有刘宇、林蕾等人。” 严旭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想起了林蕾被杀害的惨状,直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埋怨道:“苏局,你都知道了这些,居然还让我去加入他的专案组。他一准会让我当他的线人,那我的下场岂不是也很悲惨?苏局,你这么做真的不地道,这不是要我死吗?原来把我费尽苦心从看守所里捞出来,就是为了替你做这种随时会丢性命的差事,我可不干,就算把老天说破了我也不干!” 苏含卉翘起腿饶有兴趣地盯着严旭尧,说道:“这次你会很安全,你根本不必担心……” “你怎么知道我很安全?你不要骗我了。”严旭尧打断了苏含卉,“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找我?!” 苏含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不会杀你,更不会害你……” 严旭尧闻言愕然,望着女人问道:“苏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苏含卉反问道,“你不要在装糊涂了,咱们两个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申平飞如果同意你加入他们的专案组,无非也就是安排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我,我说的对不对?” 严旭尧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苏含卉这个女人平时就呆在办公室深居简出,可以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似乎对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简直是太可怕了。 “领导,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让我监视你?”严旭尧故作糊涂地问道,“难道……你不会是跟那个案子有关系吗?” “这件事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但是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否则会影响你执行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苏含卉站起身来,瞅着严旭尧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这件事和你的前妻沈筠也有关系,难道你就不想弄明白吗?” “什么,你说这件事和沈筠也有关系,能说的更明白一些不?”严旭尧闻言不禁为之一震,赶忙问道。 “527专案不就是涉及到沈筠父母被害的事情吗?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苏含卉说道。 严旭尧有些泄气,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和沈筠离婚了,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不想再搀和,你还嫌她害得我不够惨吗?我大过年的被关在看守所一月,这女人居然不闻不问,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呢?!” “那关于你孩子的事情,总该跟你有关系吧?”苏含卉又问道。 “你说什么?!”严旭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暴芒,注视着女人的眼睛,大声问道。 严旭尧的反应似乎在苏含卉的意料之中,她平静地说道:“严旭尧,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两个孩子的情况,你的亲生儿子失踪了七年才重新回来,而你一手养大的女儿却不是你的骨肉,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严旭尧盯着苏含卉许久,沉声说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错了……我只是恰好知道而已。”苏含卉纠正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请不要把我当成阴谋家……” “那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旭尧的情绪激动起来,大声质问道。 苏含卉耸了耸肩,说道:“只要你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我就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苏含卉,你这是在威胁我!”严旭尧的眼睛里一片血红。 “严旭尧,你又错了,我不是在威胁你,我们只不过是在互相帮助而已。”苏含卉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劳而获的。关于你孩子的事情,我目前也只是稍稍有了些眉目而已,但你要是愿意为我服务,作为报答,我当然也会帮你做一些事情。你知道的,警察的资源和门路都是很广的……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 “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掌握的事情?”严旭尧问道。 “很抱歉,现在我无可奉告。”苏含卉摊了摊手说道,“未被证实的事情,我不会瞎说的。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情,就算我答应了你,但申平飞买账吗?你都说了他是想通过我调查你,但你和我的关系他都清楚,尤其是你请律师把我从看守所救出来这事对他的触动很大,你认为他还会相信我吗?” “你去主动找他,他可能会有所怀疑。”苏含卉说道,“但如果他找你,就另当别论了。如果你答应我的建议,其他的事情就不用考虑了,就等着他再次过来找你吧。”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问道:“哦,苏局,你这么有把握?” 苏含卉望了严旭尧一眼,喝了口咖啡,突然转换了话题说道:“严旭尧,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苏局,我又答应过你什么事情了?!”严旭尧纳罕道,他感到自己的头都快大了,这女人简直是见缝插针啊。 “你答应过做我的司机。”苏含卉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过,以前是兼职的,现在我需要你做全职的!” 第358章 他居然不认罪 严旭尧感到自己被拖入了泥潭,但他想知道的秘密就在泥潭中央,所以他决定冒一次险。 “苏局,你将要上任滨海公安局的负责人,而我是一个被取保候审的犯罪嫌疑人,咱们在一起真的合适吗?”严旭尧犹豫说道,“至少咱们应该避嫌吧,要不传出去对你相当不利。”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还一个清白,这也算你为我做事的一个汇报吧,我不想为我办事的人整天活在提心吊胆的阴影里。”苏含卉捋了捋散乱的秀发说道,“王真局长遇刺案把你卷进来在证据上本来就是牵强之事,但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公安,很大责任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严旭尧闻言眼前一亮,原本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说道:“苏局,感激涕零啊……你可真是我遇到的活菩萨,这件事你要为我摆平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别说让我去当卧底了,就是派我去夜总会当鸭子我也愿意……” “美得你!”苏含卉白了他一眼,“说正经的,严旭尧,你对我就任滨海市公安局代局长这事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挺好的。”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主要是有点意外,另外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看一定是带着某种任务上任的,而且你的处境也不太好,有点危险……苏局,我不是危言耸听,那伙亡命之徒敢在公安局大院内行刺王真局长,自然也敢对你下手。” “我不太相信他会嚣张到那样的地步。”苏含卉沉吟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防着点最好。我让你当我的司机,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以后你不仅要负责给我开车,还要负责我的人身安全。严旭尧,我刚到林业局就查看过你的档案资料,你在森林警队挂职过一段时间,那的主管领导对你评价很高,说你枪法突出,多次与不法分子交火。刚开始我是不信的,认为这是领导对你的过度褒誉,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改变了我看法,你还是有一技之长的,所以我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你。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单枪匹马完成的,因此才需要合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希望你不要多心,我不会害你的。” “苏局,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贴身保镖么?”严旭尧愕然地问道,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是要吃穿住行都要在一起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苏含卉瞅了他一眼,问道。 “嘿嘿,我是没有什么意见,我是怕你的老公有意见。”严旭尧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苏含卉的神情一黯,说道:“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只需做好你的分内工作就好。另外,我会每月月初支付你的薪水,至少不低于你在林业局工资的五倍,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会不定期以奖金的方式犒劳你……” “哇塞,五倍,领导,你出手可真大方,这简直是要包养了我的节奏啊。”严旭尧嘿嘿笑道,“苏局,不得不说,你老公真是坦然,对你也够放心的,要我绝不会容忍妻子……” 苏含卉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严旭尧,闭上你的臭嘴,你懂个屁!以后,我要和你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就是不许打听过问我的私生活!” “领导,息怒,我不打听你私生活行了吧,那其他两条是什么?” 苏含卉的脸色很难看,注视着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第二条是不准碰我,以后走路必须跟我保持最少两米的距离。” “两米的距离?”严旭尧的嘴不禁张圆了,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显然他的双手舒展的长度都不够,“咱们离这么远,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怎么能够保护的了你呢,刚才不是还说贴身的么?” “贴身!贴你大爷的!”苏含卉又拍了下桌子,脸色发青,指的严旭尧说道,“我的第三条就是不准嘴贱……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和定位,你只是一个司机和保镖,不准有事没事跟我开玩笑。” “跟你在一起简直太压抑了。”严旭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道:“我很同情你的老公,当你的男人实在太遭罪了。” 苏含卉杏目圆睁,已经到了发飙的边缘,严旭尧识相赶紧打住,话锋一转,说道:“哦,对了,苏局,我记得你之前说过,527的案子要开庭,咱们还说要一起旁听,后来我就被抓起来了,那个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苏含卉瞅了严旭尧一眼,目光逐渐柔和下来,说道:“法院那边本来是要年前开庭的,不过后来因为证据问题,法庭当庭决定延期审理了。延期一个月,你不提醒我还忘了,明天应该就是恢复法庭审理的日子。怎么,严旭尧,你有兴趣旁听吗?” “啊,这么说那件案子还没正式庭审呢?”严旭尧有些意外,赶忙道:“我还以为错过了呢……第一次庭审时,沈筠去了吗?” “沈筠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苏含卉淡淡地说道,“我也很奇怪,这么重要的场合,可以说与其息息相关,沈筠怎么会一点音信都没有,据说法庭一直试图联系她,结果都没有成功。” 严旭尧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沈筠醒了之后就跟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我被抓起来她不来看我就算了,可她自己的事情怎么也没有露面,这有点不应该啊,真猜不透她去哪了?!” “哦,什么样的中年男人?”苏含卉问道。 “这个中年男人在我的视线中始终是背影,所以他的特征我说不好,但是我记住了他车牌号的部分数字。”严旭尧回忆说道,“苏局,我想拜托你帮我查查这件事情。” “好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回头你把那个牌照号发给我,我叫他们排查一下。”苏含卉说道:“现在,你帮我收拾一下这里的东西。” 次日,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第2法庭,旁听席上坐满了观众,严旭尧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法庭的容量非常大,就如同一个报告厅,旁听的观众达上百人,就连记者席也坐满了,空地上架着摄影机。严旭尧来到这个法庭之后就一直左顾右盼,他试图搜寻沈筠的下落,但结果失望了,直到法庭审判开始,也没有看到沈筠的影子。 严旭尧是个专业的法律人,他从公诉人的席位就能看出检方对该案的重视程度,一般的案子都是两名检察人员出庭支持公诉,但这次坐了四名公诉人,而且第一公诉人是滨海市人民检察院主管公诉工作的副检察长。 “现在恢复法庭调查,首先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说道。 “滨海市人民检察院起诉书,被告人张建国,男,汉族……,经审查查明,被告人张建国因感情纠纷对被害人徐洪胜怀恨在心,后在开发神晖地产项目中纠结谭永明、谭永江等人……本院认为,被告人张建国的行为触犯了刑法第232条之规定,涉嫌犯故意杀人罪,依法提起公诉,此致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 “被告人,张建国,公诉人宣读的起诉书内容与你收到的副本内容一致吗?”审判长问道。 “一致。”张建国回答道,他的神色淡然,一点也不像受审的样子。 “被告人,你对起诉书指控你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有意见吗?”审判长又问道。 “我有意见。”张建国说道,“我没有实施杀人行为,徐洪胜夫妇是被谭永江杀害的,我不过是在现场而已。我觉得我不应该被列为被告人,我其实是个证人,因为整件事都是谭氏兄弟策划的,我因害怕被他们灭口,所以这么久都一直没有告发他们,但我本人是无辜的。” “被告人,你的意见法庭已记录在案。辩护人,你对起诉书有什么意见吗?”审判长问道。 周琛说道:“审判长,我同意我当事人的意见,另外我补充一点,公诉方指控张建国涉嫌犯故意杀人罪的证据不足。” “关于证据问题的意见,可以在举证质证阶段再发表。”审判长提醒道,“下面由公诉人出示证据。” “审判长,在上次的庭前会议中,我们要求排除张建国在滨海刑侦支队的第一堂供述。”周琛说道,“我们有证据证明,警察在对张建国的讯问时进行了指供诱供,而且本次讯问没有同步录音录像,我们认为这属于非法证据,要求排除该堂供述。” “关于证据问题的意见,可以在举证质证阶段再发表。”审判长提醒道,“下面由公诉人出示证据。” “审判长,在上次的庭前会议中,我们要求排除张建国在滨海刑侦支队的第一堂供述。”周琛说道,“我们有证据证明,警察在对张建国的讯问时进行了指供诱供,而且本次讯问没有同步录音录像,我们认为这属于非法证据,要求排除该堂供述。” 作者的话:各位支持本书的兄弟:因身体健康原因,本书暂时停更一周,十分抱歉。有兄弟提出第三卷节奏较慢,经斟酌采纳建议加快节奏,将后续章节压缩至原计划的三分之一,但保证所有的坑填完,并争取月底前完本。再次感谢各位支持。 第35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作者的话:各位亲爱的读者,感谢你们对本书一直以来的支持,因为身体原因,这本书停更了一段时间,深表歉意。作者保证,将继续高质量写好第三卷,谢谢! 法庭审判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公诉方在这场战争中并没有天然优势,上个世纪末的陈年旧案在证据上可以说是千疮百孔,被告人张建国及其辩护人的唇枪舌剑让公诉方捉襟见肘、招架不堪。不过,这不能完全归责于检方的公诉不利,而实在是滨海警方前期的侦查工作没有做到位。 人们在形容公检法之间关系时有一个生动比喻,公安局是做饭的,检察院是送饭的,而法院是吃饭的。在这个案子中,滨海检方将公安机关没有做熟的饭菜端到了法院,不仅自己很尴尬,也让审判席上的法官难以下咽,最后整个庭审成了被告方表演的舞台。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人民陪审员,检方指控我涉嫌犯故意杀人罪的证据目前只有谭力的证言,而没有其他任何证据予以佐证这一说法,我认为这是孤证,不足以认定我参与了杀害徐洪胜夫妇的预谋。谭力证言中称我指使谭永明、谭永江等人实施谋杀行为,这纯粹是子虚乌有的栽赃嫁祸!”被告人张建国在做最后陈述时情绪非常激动,一场庭审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仍义正言辞、声嘶力竭地大声阐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个案子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那时谭力还在娘胎里呢,他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依据我国刑事诉讼法关于对证人证言的规定,谭力不具备证人的资格。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后来道听途说的谣言,根本经不起推敲,这种谣言不排除是有人对我的恶意诬陷中伤。综上,我认为现有证据无法证明我参与谋杀行为,实际上,我本人也是受害人,谭永明等人拿我的家人威胁恐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恐惧愧疚之中,我本该早些揭发他们的犯罪事实,但一直没有勇气,直到最近才说出来,我觉得愧对徐洪胜一家。但是,这仅仅是道德层面的,不能因为我的畏惧逃避就把我钉在罪犯的柱子上,今天,我站在这里是被冤枉的,我相信公正的法官一定会还我清白。我的最后陈述说完了,恳请合议庭判决我无罪释放。” 张建国是一个行事极为低调的人,但并不代表他不善言谈,实际上他的口才相当好,而且表达连贯缜密,逻辑性很强,而且对法律也有一定了解,在法庭上侃侃而谈,不仅有力回击了检方的指控,而且也让坐在辩护席上的周琛相形见绌、黯然失色,最后成了一言不发、频频点头的摆设。 张建国发表完这番慷慨激昂的最后陈述之后,旁听席上的观众一一个神情木然注视着审判席上的三位法官,整个审判庭中鸦雀无声,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大家都等待审判长的反应。 严旭尧坐在旁听席上面无表情,他对庭审过程其实并不是很在意,满脑子都在想沈筠究竟去哪了。他对张建国这个人说不上有多憎恨,毕竟前段时间听沈筠说过,当年案发现场,杀害沈筠父母的主要是谭永明兄弟,而张建国实际上并未动手。有一件事情他印象很深,就是沈筠说过,当时谭永明兄弟强暴了沈筠母亲之后,还让张建国继续施暴但被他拒绝了,为此张建国险些被谭永江砍死,最后被谭永明阻止了。今天,张建国所陈述的事情经过与沈筠说的相互吻合,看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严旭尧扭头瞅了一眼旁边的苏含卉,被这女人的反应吓了一跳。苏含卉的脸色铁青,身子微微发抖,胸口起伏有些急促,直直地注视着被告席上的张建国,目光如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和怒火,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事。 严旭尧用手轻轻推了身边的女人一下,轻声说道:“苏局,喂……苏局,庭审马上结束了,你有什么看法?” 苏含卉把目光收回来,瞅了严旭尧一眼,眼睛里竟然有些许晶莹,淡淡地说道:“你是学法律的,你说呢?” “这个案子的证据这么差,张建国被判无罪的可能几乎是铁板钉钉了,我只是想不明白,证据上如此弱的案子为何检方仍然冒险提起公诉,这不是自找洋相吗?”严旭尧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陈年旧案,证据好了才怪呢!”苏含卉轻哼了一声,“检方也有自己的难处,这案子的社会影响很大,总不能不经审判就砸自己手里吧,我想这样的结果检方也应该预料到了。我刚才问你的看法,不是问这个案子结果怎么宣判,而是撇开那些证据不谈,纯粹从个人角度而谈,你觉得张建国是否参与了对徐洪胜夫妇的谋杀?” 严旭尧闻言不禁为之一愣,想了想说道:“我个人倾向张建国说的是实话,结合这些年他的表现来看也符合这一点,他的行为非常低调,显然是在刻意压抑回避什么,当然也有可能一直被谭永江等人威胁,害怕有朝一日被牵扯进去。既然你问我对张建国这人的看法,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我认为张建国道德上应该遭受谴责,但将其列为犯罪嫌疑人就未免太过牵强了。” “哦,你为什么会如此的自信肯定?”苏含卉撇了撇嘴问道,“不会是沈筠跟你说过些什么吧?” “没错,沈筠告诉我的事情与张建国今天在法庭上的供述并没用多少不同,所以我选择相信张建国说的应该是真的,看样子苏局你的意见跟我不一致。” 苏含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是笑得十分勉强,又接着反问了一句:“沈筠当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严旭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审判长的法槌敲击声打断了,“后排的旁听人员不要交头接耳,请保持法庭肃静!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有下次法庭将直接请你出去!” 严旭尧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审判长,发现对方的目光正犀利地盯着他和苏含卉这边,于是把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张建国也扭头朝严旭尧这边瞅了一眼,嘴角的肌肉动了动,那种表情是似笑非笑,那是一种复杂而奇怪的表情。严旭尧刚开始以为张建国看的是自己,不过,顺着对方的目光,他发现张建国看的人实际是他身边的苏含卉。 苏含卉也瞅着张建国,两个人的目光相接,张建国的嘴角上扬,终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机把身子转过来,留给了旁听席一个孤傲的背影。严旭尧注意到,与之前相比,张建国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审判长举起法槌又敲击了一下,宣布道:“关于被告人张建国涉嫌犯故意杀人罪一案,公诉人已向合议庭展示了所有的证据,控辩双方围绕定罪量刑的意见也已充分阐述,本庭已记录在案。现在的时间是下午1点10分,本庭决定休庭50分钟,下午2点合议庭评议后宣判。法警,将被告人张建国带下去,休庭!” 合议庭的法官离席后,法庭里开始喧嚣起来,记者席上的工作人员纷纷扛着长枪短炮和话筒朝公诉席和辩护席围过去。公诉人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一边大声表示不接受采访,但辩护人周琛则神采飞扬地对着话筒侃侃而谈,显然这个案子又成了他包装宣传自己的重要机会。 苏含卉站了起来,或许是在法庭里坐得时间有些长,她感到有些胸闷气短,于是走到了外面透气,严旭尧也跟在了女人身后,在院子里的空旷处点燃了一根香烟。 严旭尧瞅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苏含卉,好奇地问道:“苏局,我看张建国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那表情好像是在示威、挑衅,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苏含卉喃喃地说道,“猫和老鼠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严旭尧被泼了头雾水,不知道苏含卉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苏局,可否说的直白一些?” “我之前就调查过张建国,我怀疑他才是527专案的幕后主使,那是早些年的事情了……”苏含卉恨恨地咬牙说道,她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可以说是我的老对手了,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原本随着谭永江等凶手的伏法,张建国也会浮出水面,没想他玩了一出金蝉脱壳、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鬼把戏!” “什么,苏局,你的意思是说张建国这次投案自首其实是预谋已久有备而来的?!”严旭尧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建国可以说心思太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讶然说道:“你怀疑张建国才是幕后主使?可是,沈筠当时目睹了案发经过,按照她的说法,张建国至多只是个胁从犯啊。” 苏含卉的脸色铁青,生气地说道: “严旭尧,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难道张建国投案自首这件事你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吗?他早不自首晚不自首,偏偏选择坡峰岭枪战事件后的第二天,他必然觉得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所以选择了主动出击,他知道就目前的证据而言,就算投案自首不久之后就会被放出来,而且放出来之后,他的嫌疑就彻底被洗白了!而且,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是说张建国投案自首后举报王真局长当年参与了527专案,为谭永江那些犯罪分子提供了庇护?”严旭尧注视着苏含卉,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 苏含卉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笨……谭永江他们犯下了滔天罪行,却能逍遥法外二十几年,没有警方内部的人提供庇护,相信他们做不到这一点,但那个人绝不是王局,张建国在说谎,他这是栽赃嫁祸,转移调查者的视线!至于沈筠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相信这个女人,以后最好离她远一点,你猜不透她的!”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沈筠吗?”严旭尧反问道,“我只是搞不明白,沈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一再谎言连篇,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复仇?” 苏含卉没有说话,严旭尧没有说话,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严旭尧地抽完了一根香烟,把烟头撇到地上用脚碾灭,然后回到了审判庭里沉思了起来。 “现在恢复法庭审理!”审判长举起法槌敲击了一下,“合议庭在休庭期间对张建国涉嫌犯故意杀人罪一案进行了充分合议,现宣读刑事判决书,全体起立!” 公诉人、辩护人以及旁听人员纷纷站了起来。 “……本院认为,滨海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张建国涉嫌犯故意杀人罪的证据不足,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不能排除合理怀疑,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成立,判决被告人张建国无罪!如不服本判决,可于法定期限内提出上诉或抗诉。请法警将张建国带回看守所继续羁押,待本判决生效后或终审裁定后再做处理!”审判长手中的法槌重重落下,“闭庭!” 审判人员离席后,旁听人员陆续离开法庭,严旭尧和苏含卉回到车中后,苏含卉说道:“严旭尧,我交给你一项任务。这个案件,我相信检察院不会抗诉,张建国过些天就会被无罪释放,你暗中去调查他,包括他的妻子何晴……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你前妻沈筠,我会帮你调查她的下落!” 第360章 前妻不期而遇 转眼又过去了几天,沈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严旭尧失去工作之后成了全职奶爸,每天除了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其他时间倒也清闲自在,但这种宁静只是暂时的,他隐隐感觉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天上午,严旭尧将孩子送到学校后返回海军干休所,刚要把车子开进干休所大门,突然看到路边一名身穿红色呢子大衣年轻女孩正冲自己的车招手,于是便将车停住了。 那名红衣女子走了过来,用手敲了敲车窗侧面的玻璃,严旭尧这才认出拦车的女人居然是那个美女医生钟盈盈,此时她换上了便装之后更加妩媚动人,所以一开始严旭尧没认出来。 严旭尧把车玻璃摇下来说,笑着说道:“钟医生,今天真的好巧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严旭尧,这么多天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钟盈盈面若寒霜,冷冷地说道,“我当时还纳闷呢,这LSD的副作用怎么会这么大,你去医院看病时还活蹦乱跳,怎么说挂就挂呢。” 严旭尧的脸一下子黑了,说道:“钟医生,你可是救死扶伤的大夫,现在居然诅咒自己的病人死,我不知道哪得罪你了,你的职业道德呢,你的节操呢?” “严旭尧,你说没有职业道德?我告诉你,在滨海市你找不到像我这样认真负责的大夫了。”钟盈盈沉着脸生气地说道,“自从你上次找我就诊之后,你的病情我还是比较上心的。这一个多月来,我主动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所以我以为你挂了,不然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严旭尧闻言不由愣了一下,他被关进看守所这事讲不出口,于是想了想说道:“原来钟医生还挺关心我的,谢谢啊……我前段时间出国了,就是为了治疗我LSD中毒的后遗症,国外的医学更发达一些,所以这段时间我没接到你电话,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哦?你说你去国外的医院咨询治疗方案了?”钟盈盈的脸色缓和下来,问道:“你去了哪个国家看病,具体是哪家医院,找的哪个大夫,他们怎么说的?”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脑袋瞬间大了,钟盈盈这话倒不是怀疑和质问,完全是出于医学上的好奇,但一下子把严旭尧给问住了,毕竟他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嗯,去的是日本……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严旭尧搪塞说道,“对了,钟医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也住在海军干休所这边。我在路边等出租车呢,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还没有车过来。”钟盈盈有些沮丧地说道,“今天上午,我本来要去省第五医院参加会诊的,可是早晨发现我的车又出毛病了,真是急人啊。严旭尧,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让我送你去省城?开什么玩笑。”严旭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做呢,你还是再等会儿吧,说不定一会儿出租车就来了,我刚才过来时就碰到了几辆空出租车。你都等了半个多小时,还在乎多等一会儿吗?” “你把车门打开!”钟盈盈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的态度有些霸道。 严旭尧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按下了车门开关,钟盈盈直接拉开车门就上了副驾驶的座位,并且自觉地系好了安全带。 “姑奶奶,我算是服你了。要不你看这样行不,既然你急着赶时间,那我把车借给你,你开车就省城,我的事儿不那么紧迫,我腿儿着走到车站坐公交去。”严旭尧妥协了,他今天确实安排了事情,因为答应了苏含卉今天上午要去帮她搬家,如果要是放了她鸽子,苏含卉那性格还不把他手撕了啊! “不行,你得带我去省城。”钟盈盈不满地说道,但是声音里有了一丝哀求的意味,“我现在出发已经有些晚了,而且我对去省城的路况不熟,路上在耽搁一些时间肯定会迟到的。严旭尧,摆脱你帮我一个忙好吗,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严旭尧歪头瞅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焦急的神色,她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拒绝有些不落忍,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今天遇见你算我倒霉,你要去省第五医院是吧,那坐好了。” 严旭尧迅速掉转车头,然后一脚油门,车子朝城市主干道冲去。 “啊,严旭尧,你慢点!”钟盈盈大喊道,严旭尧的粗鲁驾驶让她有些眩晕。 “你不是赶时间吗,不开快点怎么行?”严旭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回了女人一句,脚下将油门踩到了底。 “我不赶时间,你只要正常开就行。”钟盈盈望着外面快速后退的风景,又瞅了两眼车上的仪表盘,车度已达到了160公里/小时,她感到自己的心都悬了起来,担忧地说道:“咱们还没上高速呢,你开这么快会被罚款的。” “你不赶时间,我还赶时间呢。”严旭尧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会儿回来还有事情要做。钟医生,你还真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成了会诊专家。” 钟盈盈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沉默了好久,一直没有吱声,或许她怕跟严旭尧聊天分散了他的精力,渐渐地她适应了这个速度之后,才说道:“严旭尧,我之前嘱托你的事情,你做了吗?” “什么事情?”严旭尧握着方向盘,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不解地问道。 钟盈盈闻言有些泄气,说道:“果然,严旭尧,你可真行,拿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当回事。我之前嘱托过你,要你每天记录一下自己的心情,尤其是情绪波动的时间点要记下来,以便我日后针对性地给你设计治疗方案,没想到你完全忘在了脑后。” 严旭尧干笑了两声,说道:“钟医生,你别总危言耸听了好不好,人家国外的医生都说了,我根本就没什么大碍,你还设计什么治疗方案,完全是多此一举……你对我这么热心,让我感到非常的不自在,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热心的医生,你该不会拿我当试验品了吧?我可告诉你,这是有违医德的!” “什么试验品,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吗?我这是做医学研究,一方面在帮你治疗,另一方面也充实这领域的临床诊治经验,你这有益于全人类的事情,你别说得那么阴暗!” 严旭尧冷哼了声说道:“你承认有所图就好,我就说医生怎么突然那么好心,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钟盈盈撇了撇嘴说道:“严旭尧,你自信乐观就好,这一点比吃什么药都好……我上次见你时,你整个人还非常颓废痛苦,没想到过了一个年精气神都变了,看来国外的旅游卓见成效啊。对了,忘了问你,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我非常好奇,你女儿为何被鉴定跟你毫无血缘关系?” 严旭尧闻言一阵恼怒,但是强忍着没发作出来,冷冷地说道:“我说,钟盈盈,刺激我是不是很好玩,这事跟你有毛关系,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钟盈盈淡淡地说道:“聊聊天而已嘛,你这人的心防为什么这样重?我只是比较同情你而已,严旭尧,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图,你不要想多了。不过,我觉得你混得可真够惨的,被人下毒了半年才知情,前不久又发现一手养大的女儿不是亲生骨肉,这一连串的打击恐怕得让人难受一阵子。现在,我很好奇,嫂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整出这么多事儿来?” “钟医生,如果你不会聊天,就干脆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以后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我和她已经离婚了。” “哦,离婚了?”钟盈盈瞅了开车的男人一眼,“不知为什么,我自打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不是会经营婚姻的人,你的面相……” “住嘴!我不会经营婚姻你会?一个没结婚的人嘲笑离婚的,纸上谈兵那,真搞笑!” 严旭尧忿恨地说了一声,车厢里又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一个半小时后,严旭尧将钟盈盈送到了省第五医院。 “严旭尧,你马上就要返回吗?”钟盈盈下了车之后,皱着眉问道,“我那边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完事了,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再等我一会儿,然后咱们一起回去……” 严旭尧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就算立即赶回去也得下午了,正好肚子也有点饿,于是说道:“你别着急,我你去忙吧,我找个地儿吃点东西,边吃边等你。” 严旭尧在省第五医院门口找了家咖啡馆,要了杯拿铁和简餐,坐在靠近街道的玻璃窗前,一边吃东西一边翻看手机网页,一晃就半个小时过去了,时间过地有些无聊。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苏含卉打过来的,接通之后,那边传来了女人生气的质问声:“严旭尧,你人在哪呢,我让你吃完早点过来,现在都几点了?” “苏局,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发生了点意外……” 苏含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严旭尧,我告诉过你,你这段时间不止是我的司机,还要负责保证我的安全,你就这样当保镖的?就在刚才,我遭到两个男子的跟踪,他们身上都带着枪,看样子是在监视我……”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严旭尧握着手机不禁为之一惊,放下手中的饮料,把头抬了起来,正要再跟电话那头的苏含卉说两句时,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旁边的玻璃墙外面走过。 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与一名中年男子并肩走在一起,她上身穿着蓝色的优雅外套,挎着棕色的提包,高跟鞋将婀娜多姿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可能是外面有风,飘逸的乌黑长发轻轻扬起,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珍珠耳坠。 严旭尧对那款珍珠耳坠的款式太过熟悉了,那是他去年在日本出差时给沈筠带回来的,当时花了二十多万日元购买的! 严旭尧嚯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浑身的鲜血在沸腾,刚在经过的这个女人,无论从身材还是首饰,都像极了失踪已久的沈筠!他咬着牙对自己说道,是她,一定是她! 这个女人自从苏醒之后便跟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从此杳无音讯,就连他被关押这一个多月期间也没有消息。现在,居然在这里无意发现这对狗男女! “严旭尧,你在做什么,有没有再听我说话?”苏含卉在电话那头生气地问道,但严旭尧的全部精力显然已经被窗外的女人吸引了,他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在桌子上丢下两张一百元钞票后推门追了出去。 第361章 宛如秋月一般的女子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爱,也没有绝对的恨,因为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严旭尧对于沈筠的感情也是复杂,可以说是爱恨交织,但总体说来还是爱多一点,之所以恨,归根到底是得不到爱。他一直不相信沈筠是个绝情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坡峰岭枪战舍身相救,但她为何在医院苏醒之后与神秘的中年男人一走了之,从此杳无音信,目前来说这仍是一个谜。 如今,严旭尧已经与沈筠解除了婚姻关系,按理说他不应该再与对方纠缠了,但是两人婚虽离了,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晨晨怎么会失踪了这么久才回来,薇薇又是谁的孩子,这些事情只有沈筠才能回答,所以他必须不惜一切找到她。 严旭尧被投进看守所这段时间也深刻感悟到,前方的道路迷雾重重,充满了险恶的谎言漩涡,一不留神被卷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必须小心翼翼。此时此刻,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省第五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偶然遇见了一个身形酷似沈筠的女人,惊鸿一瞥,那女人便已经走远了。这个女人背影与沈筠如此相像,以致于严旭尧只看了一眼内心就笃定了她就是沈筠,所以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严旭尧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发现那两个男女已经走到了前方商业大楼的走廊拐角处。那两个人虽然是并肩走,但二人之间相隔了一米的距离,严旭尧学过社会心理学,这个距离属于正常的社交距离,他判断二人的关系还没到很亲密的程度。 “沈筠!沈筠!” 严旭尧眼见那两个人就要走过拐角处,一边往前追赶一边大声喊叫,但是前方的女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很快拐过了街角消失了。 严旭尧见状大急,使劲全身力气努力奔跑,很快就追到了街角。街角那一侧是个露天停车场,严旭尧气喘嘘嘘地四处张望,发现那两个人上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SUV,严旭尧看到他们的那一刻,雷克萨斯汽车的驾驶门刚好关闭,他注意到那个男子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而那个女子坐在了后面的车厢。 严旭尧二话不说就直追了上去,但是那辆车已经启动,快速往停车场出口方向驶去,严旭尧见状跺了跺脚,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那辆车在停车场出口的时候被收费杆拦了下来,这给后面的严旭尧提供了宝贵的机会,他一个箭步追了上去。雷克萨斯汽车的司机摇开了车窗,递出了五十元钱给收费人员,但是收费人员还没来得及借钱,那个司机伸在车窗外面的胳膊就被突然蹿上来的严旭尧牢牢抓住了。 那个司机和收费员见状都不禁大惊失色,尤其是那个收费的人,瞥见了严旭尧腰间别着一把手枪,以为遇到了抢劫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熄火,下车!”严旭尧气喘嘘嘘地大声命令道,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威严和恐吓。 雷克萨斯司机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五六岁左右,样子非常文雅,但非常的脸生,严旭尧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中年男子被严旭尧从车窗外面抓住了胳膊,自然无法启动车子,只好把车熄火,走了下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兄弟,有话好说,能不能先把我的胳膊放下来,请问你让我停车有什么事情吗?” 严旭尧没有理会这个中年男子,他的目标是后车厢里的女人,直接上去把后车门拉开了,瞅了一眼里面的女人,他的呼吸不由未知一窒,心脏几乎也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张熟悉了不能再熟悉了的脸,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无论怎么试图去忘记,反而愈加的清晰。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前妻,那个同床共枕了八年的女人沈筠。 沈筠此刻坐在雷克萨斯轿车的后车厢中,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目光清冷,静静地瞅着车外的男人一言不发。严旭尧注视着车厢里的女人,恍然感觉她有些熟悉而陌生,他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感波动,这有点不正常。要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掩饰自己的情感,但是眼睛一定会出卖她,但是,此刻这个女人注视着严旭尧的目光清冷漠然,就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沈筠,你为什么不说话?!”严旭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大声质问道,“这些天你到哪去了,晨晨、薇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先生……这位先生……你不可以……”那个中年眼镜男人走过来想要制止严旭尧,但他哪里是严旭尧的对手,愤怒中的严旭尧往外一推搡,他就跌倒在地上了。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车厢里的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注视着严旭尧,柳眉微蹙,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听得出来有一丝疑惑。 “什么,我认识你吗?!”严旭尧闻言不禁愣了一下,继而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讽刺,“沈筠,你居然问我认识你吗?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回答,咱们两个是离婚了,但你也不至于把我忘得连渣也不剩吧,这样真的好吗?我知道咱们两个离婚之后你要有自己的新生活,放心,我断然不会打扰你,我只是向你询问一些事情,我希望你看在咱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把咱们之间还没有解决的事情说清楚。” “这位先生,请问你怎么称呼?”女人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了,问道。 “沈筠,你……你……”严旭尧被女人的态度气到了,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叫严旭尧!” “严先生是吧,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女人很优雅地从车厢里走了下来,冲着严旭尧笑了笑,“我不叫沈筠,而且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你说你不叫沈筠?!”严旭尧闻言身子不由僵住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在这女人的身上逡巡着,那高冷优雅的绝美容颜,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与沈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现在这女人居然否认自己是沈筠,这让他毫无心理准备,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 “徐总,您没事吧?”之前被严旭尧推倒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挡在了严旭尧和女人之间,关心地问道。 徐总?! 严旭尧嘀咕着中年男人的话,不禁有些发蒙了,什么徐总,这女人分明是沈筠嘛,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徐总?! 严旭尧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恍然大悟道:“沈筠,难道你头部受伤失忆了?嗯,一定是这个样子……” “那个……严先生,我想你可能是真的认错人了。”女人倚靠在车上淡淡地说道,她的神情中有些许无奈,“我说了我不叫沈筠……当然更不可能失忆……可能我真与你要找的那个人有些像吧,我叫徐心月……” “徐——心——月?!”严旭尧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不由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那个中年男人说道:“严先生,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们徐总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 严旭尧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此刻他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凌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了,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叫陈迟,是澜华集团的经理。”那个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集团的总裁。” “澜华集团?”严旭尧现在彻底懵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呆呆地注视着女人熟悉的面庞,还有她耳朵上的珍珠耳坠。 女人见严旭尧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脸上忍不住浮起一团红晕,说道:“难道我真的与你要找的人很像吗?你有她的照片吗,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我有……我有……你等着啊。”严旭尧赶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相册翻找着,翻找了一会儿之后,头上的冷汗就流淌下来,原来他和沈筠离婚之后,就全把相册里沈筠的照片全部删除了。 “找不到了吗?”这个叫徐心月的女人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找不到就别找啦,我只是好奇而已。” 严旭尧擦了把汗说道:“我能找到的,你等等啊,我打开我的邮箱,应该存了照片……” “徐总,咱们再不走,下午的投资会就要迟到了……”那个叫陈迟的中年男人轻声提醒道。 徐心月哦了一声,又瞅了严旭尧一眼,扭身从车厢里拿出挎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他,说道:“不好意思,严先生,我们有事要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机会合作。” 严旭尧木然地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徐心月的个人信息,正面是中文,背面是英文,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他又瞅了一眼女人的珍珠耳坠,问道:“徐……徐总是吧,你这个耳坠很熟悉,你在哪买的?” 徐心月用手摸了摸了自己的珍珠耳坠,眼中闪过一丝迷惘,这丝迷惘倏忽而过,她喃喃地说道:“是呀……我这耳坠哪里来的呢……” 女人说话时把目光投向了陈迟,后者向她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 徐心月笑了起来,自我解嘲道:“最近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了,我回去后好好回忆一下……严先生,真的是非常抱歉,我们要走了。” 在严旭尧的注视之下,徐心月返回了雷克萨斯车里面,陈迟启动车子离开了。 临走时,严旭尧听到了陈迟与徐心月的对话,陈迟说道:“徐总,你说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看他的眼神,有些凌乱,该不会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您还敢把名片给他……” 严旭尧正在原地默然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唉,严旭尧,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钟盈盈不知何时出现在街道拐角处,可能是一路跑得急了,她弯腰捂着肚子,气喘吁吁地喊道,“那个女人……你认识?” 严旭尧木然瞅了钟盈盈一眼,对她的这个问题,不知怎么回答了,愣了好久,才说道:“钟医生,你会诊结束了?” “是呀,结束了。”钟盈盈慢慢走了过来,白了男人一眼,说道:“刚才与你搭讪的那位,就是我的病人!” 第362章 最瞧不起小肚鸡肠的男人 严旭尧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精神有些错乱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痛苦地问道:“钟医生,你说长时间服用LSD的后遗症会不会导致幻觉?” “当然啦,LSD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致幻剂,不过这种药物导致的精神症状通常在服用后几个小内出现,最后在体内代谢。目前,长时间小剂量服用该药的案例临床上还比较少,和其他精神药物一样,长时间服用这种药物会导致神经失调,进而影响到整个身体机制。”钟盈盈一提到了专业领域顿时滔滔不绝讲起来,丝毫不把严旭尧当成病患,更不顾及他的感受,“嗯,总的来说,后果很严重,所以你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我是说你看我现在正常吗?”严旭尧皱着眉问道。 “眼神有些凌乱,嗯,是有点不太正常,过来点,让我看看你。”钟盈盈朝严旭尧又靠近了些,仔细检查着男人的眼睑,她的脸几乎贴到了严旭尧的脸上,“瞳孔收缩频率有点快,这……应该是情绪波动导致的,你刚才生气了……哈哈哈……” “喂,有毛病吧你。”严旭尧有些无语,他刚才是认真的,因为真的有些精神恍惚,无法自控。 钟盈盈笑道:“通常认为自己脑子有问题的人一般不会有问题,你现在逻辑思维正常的很……不说这个了,你和刚才那美女什么关系?” 严旭尧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道:“她和我的妻子……不,应该是前妻长的一模一样,佩戴的首饰也一样,但是却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而且还有了一个别的身份,所以我才觉得有些精神恍惚,现在看来她一定是有问题了。她看起来不像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我想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失忆了,要么她真的……不说双胞胎的事情了,这太扯了。哦,对了,钟医生,你说这女人是你会诊的病人,那她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头部的问题?” 钟盈盈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是神经内科的主治医生,看的病当然一般都与头部相关了。这个女人叫徐心月,据说是一家大型公司的总裁,她患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夜里总被可怕的恶梦缠绕,往往睁着眼睛不敢入睡一直到天亮,久而久之她的记忆力也在衰退……” “这不就是失忆嘛?”严旭尧的眼睛一亮,赶紧说道,“那她是不是说头部以前受过伤?” “这个病人倒是没有受过什么外力创伤,而且她的症状也不是什么你说的失忆。”钟盈盈说道,“我们会诊的结果是她的症状有些像精神药物的作用,但在血液等检查中都未检查出异常物质……有的大夫怀疑是精神疾病,但是她的几项人格测试都正常……你知道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精神疾病的重要指标是这个人有没有认知能力和控制能力,徐心月的思维清晰,反应灵敏,但你要是问她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茫然了……她必须通过自己的日记才能回忆起来,这种症状和我们通常说的失忆有本质的不同。失忆是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会记住之后发生的事情,但徐心月的症状是随时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许睡一觉之后,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严旭尧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觉得这个徐心月就是我的前妻沈筠,她这个样子一定是因为头部受了重创导致的。” “哦?你是这样的想法?”钟盈盈笑了笑说道,“一个人可以失忆或者健忘,但她不太可能把自己的身份也凭空抹掉……我刚才听你说你的妻子叫沈筠,而我的这个病人叫徐心月,而且还是大企业的高管,我真的看不出你们这样两个人在哪里有交叉……或许,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想,刚才我听你提到了双胞胎,现实中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种几率毕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我建议你调查下你前妻的身世,看看她是否有姐妹……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都已经离婚了,你干嘛还对人家念念不忘?既然无法割舍,那当初又会什么选择离婚?!” “她给了留了名片,我想我一定能查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严旭尧苦涩地说道,他掏出那张薄薄的纸片又看了一眼,上面不仅有女人的手机、邮箱,甚至还有一个二维码,那应该是微信的标识。 “严旭尧,你现在是不是还很爱你的前妻?”钟盈盈歪着头问道。 “我是很爱她,但那都是过去式了,她可把我害惨了。”严旭尧的目光望向远方,他不太喜欢对别人诉说自己的往事,“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事情隐藏得再深,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我这个人以前耐不住性子,但这段时间我要静观其变,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钟医生,拜托你帮我留意一下这件事,看看这个叫徐心月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凭什么要帮你,你给我什么好处?”钟盈盈嘟起了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好处?!难道我今天送你过来不算是对你的好处吗?”严旭尧想了想说道。 “切,你这个人也太贼了吧,这算哪门子好处,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钟盈盈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说好处也是我给你的好处,如果今天你不送我来省城,你会发现这个徐心月的女人吗?” “哦,那你到底要什么好处,开个价吧?”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 “哼,严旭尧,瞧你那蛮横的口气,那是在求人吗?”钟盈盈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可不缺钱,谁像你一样这么俗啊,不过呢,我今天出来时着急忘带钱包了,现在又饿的很,你先请我吃顿饭吧,至于好处嘛,咱们可以边吃边想。” “原来你是想敲我一顿,早说。”严旭尧笑了笑,但脸上的肌肉却没有动,他的心放在徐心月身上还没有收回来。 这个地儿也没有什么吃饭的地,除了刚才那家咖啡馆,再就是商场下面的一家西餐厅。严旭尧和钟盈盈两个人就进了那家西餐厅,两个人分别点了个牛排,一边吃一边聊天。 “严旭尧,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离婚了?”钟盈盈说道。 “哦,为什么?”严旭尧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道,他的思绪完全就不在饭桌上。 “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时,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钟盈盈若有深意地说道。 严旭尧忍俊不禁,喝了一杯饮料,说道:“拜托了,别闹。钟盈盈,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整天无忧无忧虑,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你谈对象了吗?” “别提啦,我回国之后,家里就天天催,我都不想回家了。”钟盈盈无奈地说道,“严旭尧,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一个吗?” “钟医生,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给你介绍,你会看得上吗?你这么漂亮,追求者一箩筐吧,上次我还看到一个痴情的小伙,就为了能接你下班把你车弄坏了,而且还拼命追尾,遇见这么痴情的男人就嫁了吧。” “艾玛,求你别跟我提那个家伙了好吧,我就没见过那么极端的人!”钟盈盈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呢,他都能干出这种事了,我要是真跟他了,我跟别的男人多说两句话了,那他还不把天掀翻了啊,最瞧不起那些小肚鸡肠、极端莽撞的男人了!” 严旭尧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他感觉钟盈盈这话说的好像就是他自己一样,不由脸红了。 钟盈盈和严旭尧对面而坐,而钟盈盈的位置正好是面对餐厅门,她吃饭时抬头望了严旭尧一眼,恰好发现什么人进入了餐厅,脸色不禁为之一变,赶紧把头趴在了桌子上。 “喂,中医生,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牛排有问题?”严旭尧不解地问道。 “快别说话,吃你的牛排。”钟盈盈小声地说道。 严旭尧察觉到这姑娘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他也不是傻子,心想不会又碰到什么痴情汉了吧,于是扭头往门口方向瞧去,这一看不禁把他也惊了一身冷汗。 原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西餐厅门口走进来,正在跟餐厅的服务员交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不久给严旭尧打过电话的苏含卉。 这女人怎么突然来省城了?而且,另他十分不解的是,钟盈盈似乎很怕苏含卉的样子,难道这两个女人认识? 苏含卉在与服务员交谈时往大厅里看了一眼,正好与扭头的严旭尧四目相对,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径直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严旭尧的心咯噔一响,心说完了,昨天就答应了帮人家搬家,结果到点放了人家鸽子,说什么有急事,现在却被堵住和一个美女在西餐厅吃饭,好歹人家苏含卉也是付自己的工资,他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确实有那么点没有职业道德。 第363章 她有受虐倾向 严旭尧看到苏含卉朝这边走过来,整个人不禁呆住了,连钢叉上的牛排掉到了桌子上都不自知。 苏含卉沉着脸走了过来,从邻桌搬了把椅子坐在严旭尧和钟盈盈的中间,向旁边服务员说道:“麻烦再添一副餐具。” 严旭尧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局促不安地瞅了这位高冷的女领导,原以为她过来后肯定劈头盖脸发一顿发火,岂知人家根本就没搭理他,而是托着香腮打量着趴在桌子上的钟盈盈,脸色非常难看。 “苏局,这个世界真的好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严旭尧嘿嘿干笑道,把桌子上的菜单递了过去,“你一定饿了吧,要不要我帮你点一块黑椒牛排?” “严旭尧,你给我住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苏含卉冷冷地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男人的厌恶,目光始终盯在钟盈盈的身上,突然拍了下桌子,“钟盈盈,你难道就一直这样趴在桌子上吗?” 钟盈盈见已经再无法回避了,只好抬起头冲苏含卉一笑,说道:“啊,原来是姐姐,我刚才肠胃不好趴了一会儿,你怎么到省城来了?真是太巧了!” 什么,钟盈盈居然管苏含卉叫姐姐,严旭尧被泼了一头雾水,不知她们两个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哼,装,你就接着装吧!”苏含卉柳眉微蹙,生气地说道:“我当初跟你说过什么,全当耳旁风了是吧,以后离严旭尧这个人渣远一点!” 严旭尧一听苏含卉说自己是人渣顿时就不乐意了,这尼玛真是躺着也能中枪,不满地说道:“我说苏局,你说话能不能别给人戴帽子,什么叫人渣?!再说了,你跟钟盈盈是什么关系,管得也太宽了一点吧!” 钟盈盈站起来挽住了苏含卉的胳膊,神态非常亲昵,说道:“严旭尧,隆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姐,你肯定早就认识了,我们是姐妹,嗯,亲姐妹哦。” “什么,你们是亲姐妹?”严旭尧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好久都合不上,“可是你姓钟,她姓苏……” 钟盈盈嘟起了嘴说道:“瞧你那吃惊的样子,这有什么奇怪,一个随爸的姓,一个随妈的姓不行啊,哼,少见多怪。” 苏含卉打断了钟盈盈,叹了口气数落道:“但愿你把我当成你的亲姐姐的,我说的话哪一句你听过?今天不是你应该调休去探望陈叔叔,你怎么跑到省城里来了,我一上午收到陈海多少条告状短信你知道吗?陈海这孩子对你挺好的,盈盈,你为什么就不上心呢?你说你都是快三十岁的女博士了,在这么不着调当心嫁不出去了。还有,你面前坐着的这位不是什么好人,我早就告诉过你,怎么我说东你偏要往西呢?!” “姐姐,我今天是真有事情,突然接到了省里的一个会诊任务,这才放了陈海鸽子,回头我会跟他道歉。”钟盈盈无奈地说道。 “胡说,盈盈,你最近也学会说谎了啊,我问过你们主任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会诊任务,不过是听说省里有个疑难杂症会诊,你跑过来学习了,你是不是成心要躲着陈海?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为什么一点礼节也不讲呢,陈叔叔是长辈,来省里学习和相亲哪件事重要,你也不想一想啊?”苏含卉跟钟盈盈说话时就像变了一个人,声音充满了无奈,“当初就不应该把你送到国外读书,好的没学回来,现在人情世故一点也懂了。” “我去,钟盈盈,你骗我……”严旭尧插了一嘴,“你耽误了我的事!” 苏含卉俨然将这个男人当成了空气,说道:“闭嘴,严旭尧,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姐,你们不要总逼我好不好,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陈海,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们两个的性格不合,你们难道要我和这样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吗?”钟盈盈不满地说道,“我讨厌上一辈的人为了某种目的,硬要下一代人联姻,这等于牺牲我们的幸福。姐姐,难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你……”苏含卉脸上有点挂不住,望着钟盈盈说不出话来,“那……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钟盈盈突然站起来,做了个让严旭尧和苏含卉都始料未及的动作,她居然走到严旭尧身边,挎住了他的胳膊,把头倚在他的肩上,说道:“嗯,姐姐,我就喜欢严旭尧这样的男人,别的男人都对我献殷勤,唯独他对我不理不睬,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严旭尧的脸一下黑了,擦,这是什么狗屁理由,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这女人的精神有那么点不正常,她这个神经内科主治医生真应该给她自己看看了。 “喂,严旭尧,你喜不喜欢我?”钟盈盈摇了摇严旭尧的胳膊,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口吻问道。 严旭尧的喉咙咕咚了一下,整个人不禁懵了,说道:“钟医生,你别搞笑好不好……” 他的话没说完就感到胳膊上的肉一痛,原来是钟盈盈用指甲掐的,他瞅了对方一眼,见她正冲自己使眼色,那意思是要他配合一下。 但是,这事儿真没有配合的余地,所以,严旭尧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喂,严旭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钟盈盈说了一句差点把严旭尧噎死的话。 “什么,你们居然……”苏含卉气得说不出话来。 “同居了,没错。”钟盈盈摊了摊手说道,“在美国,两个人只要喜欢就可以在一起,这很正常的事情,拜托你老姐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回头帮我问问陈海嫌弃不,要是他不在意,我可以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苏局,你可不要听你妹妹胡说,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严旭尧解释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这是在逃避你们给她安排的亲事……” “严旭尧,你最好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我觉不放过你。”苏含卉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天,我在她的手机上发现你的联系方式我就很奇怪,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你不要污染了她。” “就钟医生这样的还叫单纯?!”严旭尧反问了一句,但瞬间感到了两个女人同时投来的杀人目光。 苏含卉说道:“严旭尧,咱们两个之间的账之后再算……原来你口中所说的急事就是跑了一百公里来这地方和我妹妹约会,你可真是有心……你过来,我要和你说点事?” 苏含卉站起来就拉着严旭尧往外走,钟盈盈不满地皱了皱眉,说道:“你们说什么事情,干什么这样神神秘秘的?” 严旭尧跟着苏含卉来到了餐厅外面,苏含卉低声说道:“严旭尧,我不管你和盈盈是什么关系,你不要有非分之想……还有,我今天被人跟踪、追杀的事情不要告诉盈盈,免得她听了之后担心……” “什么,你被追杀,你之前不是只说是被跟踪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旭尧急忙问道。 苏含卉指了指她那辆停在停车场里的红色宝马七系轿车,车尾都憋了进去,右侧车头的大灯也掉了,最让人胆颤心惊的是,这辆车的后玻璃上有好几个窟窿,那是子弹留下的弹孔。 严旭尧看着这辆车的惨状,嘴角的肌肉一阵抽搐,心想这维修费得多少钱啊。 “苏局,这车怎么撞成这样子了?”严旭尧诧异地问道。 苏含卉说道:“我从家里出来了之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感到有帕萨特辆车在跟踪我,后来我的车开到国道与高速的交叉口时,那辆车屡次试图逼停我,我们发生了好几次碰撞,我为了甩掉他们,就把车开上了高速,那辆车最初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后来我就沿着高速路开到了省城里。” “哦?那辆车呢,最后你把他们甩掉是吧?”严旭尧问道。 苏含卉揉了揉眼睛,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的车最后一次发生碰撞时,那辆车因为开着过猛,侧翻了……” “啊,苏局,你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吗?”严旭尧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追你吗?” 苏含卉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递给了严旭尧,说道:“这是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影像截图,你看这辆帕萨特轿车侧翻之后,一个中年女人从驾驶舱里出来,然后掏出枪对着我的车射击……” 严旭尧接过苏含卉的手机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吸了口冷气,画面上那个女人的轮廓有些模糊,但是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女人是谁,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跟那个女人交过手,“苏局,我认识这个女人,她就杜琼,是张建国请来的保镖,这女人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第364章 谁是幕后主使 滨海市虽偏居一隅,但近年来风起云涌,各种势力暗中角逐,最近更是达到了白热化阶段,前任公安局长在指挥抓捕过程中遇害,现在代局长又遭追杀。这种情况一般是不多见的,再穷凶极恶的匪徒也不会轻易选择与公安机关正面冲突,可见这伙亡命之徒的嚣张气焰已经达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他们这么不顾后果的行动,如果不是鱼死网破的垂死挣扎,必然是有一个惊天的阴谋在酝酿! 当苏含卉得知那个开车追杀她的女人是张建国的保镖时,脸色不禁为之一变,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说道:“严旭尧,你刚才说这个女人实际上是杀手,这些情报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局,你知道我这大半年来一直追查沈筠的事情,后来我追查到她以前的闺蜜袁雅身上,我和这个叫杜琼的女人发生了正面冲突,这女人的心肠极为狠毒,而且搏击功夫一流,最主要是的非常狡诈,我险些着了她的道!”严旭尧心有余悸地回忆道,“我听说她是秦冲的师姐,那她必然也是一个杀手,而且他们应该属于一个组织的。” “哦,秦冲又是什么人?”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严旭尧,你好像知道的很多,把你知道的事情全告诉我。”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不是我知道的事情很多,而是你这个代局长知道的东西太少了。秦冲这个人是沈筠以前救过的一个孤儿,后来到特种部队服役过一段时间,具体是哪个部队不清楚,反正他的身手和枪法很恐怖。尤其是在枪法方面,我觉得自己练得很不错了,但和这个叫秦冲的人相比简直望尘莫及,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秦冲的武器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手枪,我对枪械有些研究,这把枪威力很大很华丽,但在战斗中却远不如其他型号的手枪使用,但他能把那把枪发挥到极致。据我所知,秦冲从谭永江处救过沈筠一次,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破峰岭的枣树林里。” 苏含卉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个在破峰岭枪战现场出现但后来又什么消失的年轻人?我听市局的人说过这件事,但这个年轻的人身份一直是个谜。后来,市局的人对谭力进行讯问,得知这个年轻人绰号叫野狼,但谭力也不知道野狼的真实姓名。” 严旭尧掏出根香烟点着,深吸了一口说道:“苏局,你说的没错,那个叫野狼的年轻人就是秦冲。秦冲这个人的身份却是非常复杂,我现在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为谁效力。那天在破峰岭枣树林,我正在和韩云那帮人枪战,秦冲突然出现了,把我和邬琳等人从藏身的沟壑之中逼出来。最初,我以为他是谭永江的人,可事情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谭永江居然背后捅了他一刀,从谭永江当时说的话来看,这个人好像又是沈筠请来的卧底。不过,他这个卧底最后马失前蹄,好像也没发挥什么关键作用,反倒成了打酱油的了。那天要不是我幸好苏醒了过来,恐怕笑到最后的人会是谭力。” “严旭尧,按你的意思,这个叫秦冲的人和沈筠是一伙的?”苏含卉讶然问道,她显然对这样的情报感到震惊。 严旭尧若有所思地说道:“不,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秦冲虽然屡次帮了沈筠,但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报答沈筠当年的恩情,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这么做是出于对沈筠的感情。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秦冲对沈筠有过爱慕之情,不过后来似乎变了,至于为什么,我现在也不得而知。” 苏含卉歪着头说道:“严旭尧,看不出来啊,你知道的事情还真是蛮多的,我真是低估了你。我以前认为,申平飞费尽心思拉拢你,是为了让你监视我的举动,看来他的动机显然不止如此啊,如果你是警察,那肯定是一个相当出色的侦查员。” 严旭尧印象中,苏含卉很少会夸自己,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苏局,你过奖了。我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是恰好而已,完全是在调查我老婆外遇的事情上偶然发现的,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嗨,这件事说起来真是曲折,以前,我只是单纯以为我老婆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苟且,谁知道暗中一调查却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世事真的是难以预料。” 苏含卉瞅了严旭尧一眼,欲言又止,但神情中有许多深意。 严旭尧笑道:“领导,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用顾忌我的感受。” 苏含卉笑了笑,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沈筠这样一个身世复杂的漂亮女人,身边不乏追求者,当初她为什么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严旭尧闻言不禁哑然,苏含卉的这个问题真的有些难以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搪塞说道:“这件事情其是我也一直想知道,不知道沈筠当时是怎么想的,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或许是我的人格魅力吧,呵呵。” 苏含卉听了严旭尧这番话后有种作呕的冲动,白了他一眼说道:“严旭尧,你能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不过是一个有知识的流氓和人渣!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没必要说些不靠谱的东西敷衍我。” 严旭尧嘿嘿地讪笑了两声,转换了话题说道:“苏局,我之前也小看你了,你能从杜琼那个女人的追杀中全身而退,也很了不起啊,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追杀你?” 苏含卉沉吟了片刻说道:“其实刚开始也谈不上追杀吧,那个女人想把我逼停,然后把我控制住。如果她要是真的想杀我,完全可以采取别的手段,至于后来她朝我开车,主要是因为翻车之后恼羞成怒。至于她为什么对我动手,其实我一直也想搞清楚,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想我知道了一些眉目。” “什么眉目,你是想这事一定是张建国在背后搞的鬼是吧?”严旭尧想了想问道。 “不是张建国,他现在还在看守所里,遥控不了这件事。”苏含卉柳眉微蹙,说道:“这件事恐怕还有别人在指使,但和张建国也脱不了干系。不出所料的话,这件事应该和文物贩卖的案子有关,他们显然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某种消息。严旭尧,你刚才提到了袁雅,这个女人你了解多少?” “怎么,难道你怀疑这件事是袁雅指使的?”严旭尧不禁吸了口冷气,一提到袁雅这个歹毒的女人,他的心就无法平静,一股怒火忍不住从心头泛起,“袁雅是沈筠的同学,她的过去我不是特别了解,都是从沈筠那里听来的。这个女人的性格有些极端,而且精于算计,我这次被抓进看守所一个多月,实际上就是中了这女人的圈套,这些之前我都跟你说过的。” “哦,你严旭尧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轻易掉进别的人圈套,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让人家抓住了?”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 严旭尧一阵狂汗,他可不能说那天强行与袁雅发生关系的事情,否则他在苏含卉眼中可不仅仅是人渣了,而是彻彻底底成了一坨!他想了想说道:“这不还都是因为沈筠的事情而起,我想从袁雅口中打听沈筠的过去,但是这女人拿这事情来要挟我,让我帮她做一件事情,就是除掉杜琼。” “让你除掉杜琼?!”苏含卉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可是杜琼不是他们张家的保镖吗,袁雅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袁雅这女人一肚子的阴谋鬼胎,她那天给了我一把枪,一方面想借我的手除掉杜琼,然后一方面栽赃嫁祸我是刺杀王真局长罪犯的同党,真他妈的比蛇蝎还要狠毒啊。”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含卉陷入了沉思,说道:“这么说来,袁雅好像跟你有很大的仇,不然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处心积虑对付你,有些奇怪……” 严旭尧闻言不吱声了,默默地抽着香烟喷云吐雾,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是什么回事,良久才道:“苏局,你真的是钟盈盈的姐姐吗?说实话,你们两个虽然都是美人,但长得可不太像姐妹……” 苏含卉的神色有些黯然,说道:“其实我是她父母收养的孤儿,这么多年来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来对待。他们收养我的时候,盈盈还在襁褓里,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一直以为我就是她的亲姐姐,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严旭尧,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希望你为我保密,不要告诉盈盈。” 严旭尧闻言目瞪口呆,原来苏含卉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忙不迭地点头,可就在这时,钟盈盈从餐厅里走了出来,双手叉腰,一脸的不乐意,酸酸地说道:“什么事情不要告诉我啊?你们两个出来这么久,到底在聊什么?!” …………………………分割线…………………………………… 第365章 正常的人和不正常的事 严旭尧和苏含卉交谈时的距离挨的很近,在外人看来有点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这也难怪会让钟盈盈产生误会。 “盈盈,刚才我只是和严旭尧谈一些公事。”苏含卉笑了笑说道。 钟盈盈的目光在苏含卉和严旭尧两个人脸上转来转去,最后定格在了严旭尧身上,说道:“哦,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公事要刻意不让我知道呢?严旭尧,你来说!”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严旭尧无奈地耸了耸肩,但他还没有接着往下说,苏含卉就投来了一道凌厉的目光,那意思是你要敢乱说话就掂量一下后果吧。 钟盈盈望了苏含卉一眼,将严旭尧拽到了一旁,低声问道:“别理会我姐姐,她不能把你怎么样,告诉你们究竟说什么了,最后说不让我知道?” “额……是这样的,你姐姐让我别跟你走得太近,他说我不是你的菜。”严旭尧挠了挠头,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 “骗人!”钟盈盈冷哼了一声,说道:“严旭尧,你和我姐姐是不是有一腿?我可告诉你啊,她可是有夫之妇,你们可别玩火啊……” 严旭尧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有夫之妇,就好这口……” 钟盈盈的脸一红,啐了一口,打断了他说道:“无耻之徒!” “我还没说完那,你就骂上了……”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我虽然有这方面的不良癖好,但对你姐姐这样高冷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当然对你这样的单身女人就更没兴趣了,等你结婚了之后再来找我吧。” “无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钟盈盈脸上的红晕更加浓郁了,说道:“严旭尧,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发誓……”严旭尧说道,但是当他注视着钟盈盈明亮如一泓秋水的美眸时,突然没有了底气。 “你撒谎,严旭尧,你这个骗子。”钟盈盈突然大声喊起来,指着严旭尧一脸怒色。 严旭尧十分不解地说道:“我撒个哪门子谎啊,你看你,就是这么不相信人,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男朋友……” 钟盈盈气鼓鼓地说道:“严旭尧,你不要再掩饰自己了,越是掩饰越是心虚的表现。你刚才说话时我观察你的微表情了,嗯,就是你在回答我的问题时眼球往右上方转,心理学上说,一个人在回忆过去的体验时眼睛会往左上方看,而当想象未曾体验过的经历时才有向右上方看的倾向,所以你刚才肯定是说谎了。快说,你们两个刚才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晕,这种事情你也拿心理学上的实验来衡量,真是太变态了。”严旭尧一阵无语,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女人了,于是把目光投向了苏含卉。 苏含卉咳嗽了一声走过来,说道:“盈盈,你们两个人在嘀咕什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不会允许你和他走得太近的!” 钟盈盈不满地说道:“姐姐,你这个人不讲理,不允许我们走的太近,难道你们两个交头接耳就可以吗?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再和那个姓陈的少爷相亲了,我发现那个家伙心术不正,你们不要逼我,我是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某些人的利益的。” “盈盈,你……”苏含卉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管你是否和陈海在一起,姐姐不管,但你绝对不能跟眼前这个人走得太近,你明白吗?” “姐,难道我妨碍到你了吗?”钟盈盈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你说是,我立即就从你们眼前消失,如果不是,你就不要管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 “盈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含卉的脸一红,顿时无语了,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有些事情现在你不懂,以后就明白了。” “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清楚呢,为什么非要等到以后?”钟盈盈追问道:“说真的,我虽然是中国人,但我非常讨厌中国人说话拐弯抹角这点,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严旭尧见苏含卉姐妹因为自己吵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赶紧打圆场说道:“苏局,我看咱们还是别瞒着你妹妹,不妨告诉她实情得了……” “严旭尧,你给我住嘴,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哪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苏含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严旭尧不理会苏含卉的呵斥,指着停车场上的红色宝马七系轿车,说道:“钟医生,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你看看那辆车就明白了。” 严旭尧此言一出,苏含卉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咬牙切齿瞪着严旭尧,那表情把他恨死了。 钟盈盈顺着严旭尧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发现了那辆熟悉的宝马七系轿车,眼睛不禁瞪圆了,不禁用手捂着了嘴巴,喊道:“啊,姐,咱爸的车怎么撞成了这样子了?” 苏含卉恨恨地盯着严旭尧,银牙紧咬着朱唇,没有说话。 严旭尧解释道:“嗯,你姐姐这不听说你来省城了吗,所以赶来找你,结果在半途中发生了事故,你也看到了,车都撞成了这个样子,但幸亏人没事,刚才你姐姐特地叮嘱我不要对你说起这事,她怕你会担心呢。” “啊,姐姐……你没事吧……”钟盈盈望着苏含卉,眼中有一股晶莹在闪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苏含卉松了口气,她没想到严旭尧居然三言两语就把她被人持枪追杀的事情巧妙地圆了过去,饱含深意地望了一眼男人,走到钟盈盈面前,扶着了她的肩膀说道:“盈盈,我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严旭尧接着说道:“钟医生,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女司机开车打电话的后果,毁车啊……不过,你姐决定聘我当她的司机了,呵呵……” “什么,你要当我姐的司机,那你自己的工作呢?”钟盈盈不可思议地望着两人,问道。 严旭尧沮丧地说道:“钟医生,你这是在揭我的伤疤啊,我被单位烧鱿鱼了。你姐姐看在我曾经是她下属的份上,给我一碗饭吃。” 钟盈盈美丽的香腮鼓了起来,但是欲言又止,悄悄使劲儿掐了一下严旭尧的胳膊。 严旭尧只能强忍着刺痛,笑道:“咱们三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去餐厅吃东西吧!” 下午,严旭尧开车带着苏含卉和钟莹莹姐妹返回了滨海市,苏含卉那辆受损的汽车就近找了家4S店维修。 钟盈盈下车后不情愿地回了家,据说那个叫陈海的小伙子还在等她,真是个痴情的人啊。 严旭尧带着苏含卉在市里道路上行驶着,问道:“苏局,您看咱们去哪?” 苏含卉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帮我去搬家吧。” “好啊,你的东西多吗,用不着找家搬家公司?”严旭尧热心地建议道。 苏含卉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要是找搬家公司我还用你干嘛?我东西不多,就是一些个人物品而已!” 严旭尧的好心被无情掘回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嘿嘿笑了声说道:“那领导,你这是从哪里搬到哪里呢?” “从我原来的家搬到另一个地方。”苏含卉说道,她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的远方,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起来,“嗯,我在河东区那边买了一套海景房,我喜欢大海。” “呦呵,那地方可是够偏僻的,被人绑架了都不知道,怪不得你要请我当你的保镖了。”严旭尧笑了一声说道,“你刚才是只搬一些你的个人物品走,那意思是你老公不搬了,这是要分居的节奏啊……咳咳……难道你们闹离婚呢?领导,我可提醒你啊,你现在刚被提拔我代局长,这个时候婚姻要是出点问题,可是对你相当不利啊……” “严旭尧,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我当时对你说什么来着,你要是当我的司机就不要过问我的私事,就算你知道了些什么最好也给我烂到肚子里去。”苏含卉怒道。 严旭尧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开车,而车厢后的苏含卉则陷入了沉思。 在苏含卉的一路指点下,严旭尧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小区,这小区紧挨着一所专科大学,属于市教委的家属院,楼房都是九十年代的,看上去比较破旧,这和严旭尧之前想得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苏含卉这样格调的女人住的一定是高档别墅呢。 “进来吧,不用脱鞋。”苏含卉领着严旭尧上了二楼,拿钥匙把门锁打开了,招呼他进去。 严旭尧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布局,还真别说,虽然这房子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但市内装潢得别有一番情调,和苏含卉这个人的品位很贴近,尤其是她的卧室,挂着几幅水墨画,书桌上还摆着宋明时期的瓷瓶,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感觉。 严旭尧进来之后特意看了一眼床上的摆设,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这显然是苏含卉自己睡的单间,看来这女人真跟她那个当教育局长的老公闹矛盾了。 “领导,你这屋子里的东西好像还没收拾呢啊,咱们搬哪些东西?”严旭尧问道。 “严旭尧,你先去客厅将那把椅子搬过来,我要把墙上的几幅画取下来。”苏含卉吩咐道。 严旭尧过去把椅子搬过来,放在了墙根底下,自告奋勇说道:“摘画这事还是我帮你吧,你收拾别的东西呗。” “不了,你帮我扶着椅子就行,我自己搞定,你笨手笨脚的,我怕你把我的画弄坏了。”苏含卉说着就登上了椅子。 就这样,苏含卉一连摘下了两幅画,因为屋子里的暖气开得有点大,她有些香汗淋漓,索性把外套脱了,换上了居家的短裤和体恤。 严旭尧望着清爽的苏含卉不禁眼前一亮,还别说,这女人的身材保持得真好,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尤其是那一双修长而雪白的长腿,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着羊脂玉般的诱人光泽,让人无法直视,心旌摇晃,不能自己。就这样,苏含卉在严旭尧直勾勾地注视下,登上了椅子,继续摘取最后一幅画。 严旭尧蹲在地上,扶着椅子,他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了女人的长腿上,他的这个位置,正好能近距离观察,甚至清晰地看到腿部的细细的脉络,这让他有种口干舌燥的冲动!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但是往往这样的男人会作出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严旭尧当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他注视苏含卉白花花的大长腿,突然把脸凑过去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第366章 一对奇怪的夫妻 严旭尧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大人了,但有时会做一些孩子般的举动,这归根借底是他的吊丝心态在作祟。可以说,一个人的性格在十几岁时就定型了,以后无论混到了什么地位,拥有了多少财富,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他就会露出自己吊丝的本质,严旭尧无疑就是这样一个长不大的人! 当时,苏含卉正踩着椅子摘画,所以比严旭尧高了一节,她两条大白腿离他的脸非常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她腿上散发出来的体温,严旭尧的心跳越来越快,感觉浑身发热,就跟火烧似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后情不自禁的把脸凑到她大腿旁,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口。 是的!他舔了一口!别问严旭尧当时是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脑子一短路了,就舔了。 苏含卉根本就没想到严旭尧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她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低头看了严旭尧一眼,紧接着发出了一声尖叫,一脚就踹男人的脸上了。 严旭尧往后踉跄了几步,椅子顿时失去了平衡,苏含卉一下子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整个身子重重的扑到了地板上,严旭尧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被吓傻了,愣在一旁动也没动。 苏含卉脸色煞白,难受的哼了一下,接着抬了抬身子,趴在桌子上,用手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的痛苦。 严旭尧这时才缓过神来,轻声问她:“领……导,没事吧?” 不问还好,严旭尧这一问,苏含卉扭头死死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一把摸起床头柜上的两本书狠狠的甩到了他的脸上,同时大声骂道:“你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死变态!” 严旭尧装作无辜地说道:“领导,你这可不能怨我,我刚才只是一低头,脸不小心碰到了你,你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你再说,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不要脸的东西。”苏含卉扯过了一卷纸,往腿上胡乱擦了两下,怒道:“严旭尧,你能再恶心点吗?!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妹妹远点,也别对我动花花肠子,不然,小心我让你当太监!” 严旭尧摊了摊手,厚着脸皮说道:“我都说了是个误会,嘿嘿,你妹妹不是我的菜,就算放到饭桌上我也不吃。至于你嘛,如果你觉得不靠谱,完全可以辞退我呀,这是你的权利。” “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苏含卉可能真是摔得有点重了,捂着肚子,柳眉紧蹙,咬着牙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扶我起来!” 严旭尧唉了一声,走过去就要去扶地上的女人,可是却被倒在地上的椅子腿儿绊了一下,他一个趔趄往前跌倒,不偏不倚压在苏含卉的身上。 苏含卉眼见一个小山般的身体朝自己砸过来,但是已然躲避不及,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随即眼前就是一黑。 如果严旭尧的身子着实砸中苏含卉的话,那恐怕真会把这女人砸昏过去,好在严旭尧往前跌到时有个应激反应,他在倒地的一刹那伸出双手拄了一下女人身体两侧的地板,这就大大缓冲了往下的力道,尽管如此,还是趴在女人温软的身体上,这种感觉,简直被席梦思还要有弹性。 “领导,我发誓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严旭尧了解苏含卉这女人的性格,所以在她发飙之前赶紧解释道。 苏含卉从刚才惊骇中缓过神来,她简直快要被气晕了,心想招谁惹谁了,无端受到双重伤害,扬起巴掌就给了身上的男人一耳光:“混蛋!人渣!你给我滚,我要解雇你!” 苏含卉看起来真是被气极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解雇严旭尧的话,实际上,她现在正需要男人的保护。 严旭尧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见女人还要继续打,于是抓住她的手腕,说道:“领导,你这么暴力你老公知道吗?” 他们两个在地上的姿态可以说是非常的暧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严旭尧问了这句话之后,他下面的女人没有回应,反倒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我知道……我怎么不会不知道她有多暴力呢?!” 严旭尧闻言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感到脊背有些发冷,他没有料到这个房子还有第三个人,赶忙转头望去,发现一个男人倚靠在门框处,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地板的两人,那神情中倒是没有什么懊恼之色,完全是看热闹一样的心理,但对方越是这样的表情就让严旭尧脑皮越是有些发麻。 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含卉的老公,滨海市教育局长陈建森! 严旭尧之前在追查沈筠外遇的事情上,甚至一度将线索锁定在陈建森身上,所以与这个男人打过几个照面。 严旭尧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但是最近通过苏含卉又是住酒店又是在单位留宿这点来看,隐约就觉得苏含卉的婚姻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不得而知,苏含卉是一个口风极紧的女人,而且又是她私事,如果她自己不想说,别人休想从她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严旭尧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陈建森歉意地一笑,说道:“陈局,咱们好久不见啊,刚才在摘画时发生了点意外,见笑了,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啊。” 陈建森倚靠在门框上,听了严旭尧的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耸了耸间说道:“不用不好意思,要说不好意思也应该是我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苏含卉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连看也不看陈建森,对严旭尧说道:“把抽屉里的东西帮我拿上,咱们走!” 陈建森说不打扰二人了,但也没有挪动脚步,而是一直靠在门上,绕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严旭尧被陈建森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毕竟人家是苏含卉的丈夫,刚才他对苏含卉那样,心里有愧,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地方。 不过,有件事情严旭尧有些想不通,那就是陈建森现在这种一副看热闹的态度,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就好像刚才被严旭尧压在身体之下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别的女人一样。这有点不正常,真的有点不正常,一般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像他那般淡然,即便那女人是自己的前妻。 严旭尧在那一刻还瞬间在想,如果是看到沈筠被一个男人这样压在地板上,那他绝对会冲上去照着对方的脸饱以老拳! 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事情都有,从某种角度来看,陈建森这种态度也就见怪不怪了。 严旭尧在帮苏含卉整理东西时,脑子里在快速盘算着,陈建森的这种态度有无非两种可能,一是这家伙是个很有涵养的笑面虎,说不定哪天就会露出獠牙,再者就是有某种绿妻倾向的不良癖好,无论是哪一种,反正这家伙都不是一个好货,也难怪苏含卉受不了要搬走了。 自始至终,苏含卉都没有跟陈建森说过一句话,甚至最后把钥匙交给了严旭尧,说:“你过去,帮我把这钥匙还给他,说声感谢。” 严旭尧迟疑地接过钥匙,他注视着女人的眼睛,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心头,为什么要把钥匙还给陈建森,为什么自己不还,为什么还要说感谢,这似乎有些矛盾。严旭尧想问原因,但话到了喉咙,最后生生咽了回去。 把钥匙还回去,那意思就是以后不会再回来了,这难道是要彻底摊牌的节奏吗?! “陈局,她要我把这把钥匙交给你,还要我代她说声谢谢。”严旭尧把钥匙递给了陈建森,他觉得有些没有必要,但还是解释了一句,说道:“我跟苏局之间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希望你不要误会。” 陈建森接过了钥匙,哈哈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误会,我怎么会误会呢?!既然她选择了你保护她,那就好好尽力吧,如果以后有需要到我陈某人的地方,尽管直言……那我不送你们了……” 在严旭尧的目瞪口呆之中,陈建森把门关上了。 严旭尧满怀心事地回到车里,苏含卉瞅了他一眼,说道:“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办完了?” “办完了。”严旭尧无力地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脑子还想着陈建森的话,那话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丈夫说出来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苏含卉以前做严旭尧的车都是坐在后面,这一次却例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当然这也可能是车厢后面摆放了一些行李的原因,她望着严旭尧说道:“他最后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他只是说既然你选择了我保护你,就说让我尽力之类的话。”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像我一样闹离婚了吧?陈建森看起来比我有涵养多了,我真看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一个不太像君子的君子,比你强多了。”苏含卉白了严旭尧一眼,催促道:“还磨蹭什么,快开车吧!” “去哪里了?”严旭尧问道。 “河东区远帆海景别墅!”苏含卉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个司机以后能不能长点心,我今天刚对你说过吧。” 严旭尧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只说了河东区,河东区大着呢,我知道你在哪个别墅……哦对了,你之前说让我跟你吃住一起,不会是真的吧,我现在想了想,我家里还有些事情,让我当你的司机还可以,要是不让我回家,这差事我可不同意。” “不行。”苏含卉皱起眉头,果断回绝了男人的要求,“这段时间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第367章 几条红眼的恶狗 阴历二月二日,滨海市看守所。 随着一声轰隆隆的沉响,6米多高的看守所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背着布袋站在门后,尽管鬓角有些灰白,但目光炯炯,精神矍铄,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意,打量着大门外面的新世界。 这个男人就是张建国,今天是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无罪判决书生效的日子,期间张建国没上诉,检察院没有抗诉,张建国被无罪释放。张建国被无罪释放的这个日子说起来有些巧合,阴历二月二又被称作龙抬头的日子,这对严旭尧看来颇为吉庆,他从看守所大门走出的那一刻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般,大口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 张建国觉得手中那个装着个人生活品的布袋子有些晦气,于是狠狠甩到了看守所外面的垃圾堆丢弃。几条正在觅食的流浪狗被抛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随后一条狗嗅到了布袋里的火腿肠气息,叼起来就跑远了,剩下的几条狗红着眼睛一路狂汪追了过去。 张建国或许想不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严旭尧的眼里,此刻,严旭尧正隐蔽在一辆租来的别克凯越轿车里,用望远镜观察张建国和看守所附近的情况。 看守大门外面听者几辆豪车,十几个身穿西装的男子在车旁边吸烟边等待着,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非常陌生的面孔,不过有两个人映入了严旭尧的眼帘,那是张建国的辩护律师周琛,还有严旭尧以前在林业局的同事高子捷。严旭尧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目光变得阴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姓高的也在迎接张建国的人群里,看起来这孙子跟张家的渊源很深,怪得他单位那般嚣张、目中无人。 实际上,严旭尧今天特意前来监视张建国被释放,主要是想探寻袁雅和杜琼二人的下落,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两个人都没有出现在迎接张建国的人群之中。 张建国刚走出看守所大门,周琛、高子捷等人赶忙迎了上去,不过领头的不是周琛,也不是高子捷,而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严旭尧通过望远镜打量着这个疤面中年男子,觉得这人十分面生,但又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他不禁陷入了沉思,脑中突然灵机一动,恍然忆起这人曾在沈筠挎包拍摄下的录像中出现过。严旭尧的眉头不禁皱起,心想这个疤面男子不是谭永江的保镖嘛,怎么现在成了张建国的拥泵,不知道这其中在搞什么名堂。 “老板,您受苦了。”那个疤面男子带了一件大衣,过去给张建国披在身上,说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弟兄们都很焦虑,这次多亏了周律师。” 周琛赶紧迎上前,给张建国递过一根香烟点着,说道:“老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建国抽了口香烟,拍了拍疤面男子的肩膀,说道:“钱虎,这次你和周律师出的力气最多,我周某人不会亏待你们的,还有这般弟兄们。” 高子捷也巴结地说道:“张总,我已经在滨海1号公馆安排好了,那边来了几个不错的小姑娘,您过去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正合我意,老子在这鬼地方一星期才洗一次澡,他娘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高处长,让你费心了,我正想找个地方把这身上的晦气冲一冲。”张建国冲着高子捷一笑,说道:“最后在理个发应个景,哈哈。” “对,龙抬头,龙抬头!”众人附和着说道,簇拥着将张建国接到一辆宾利汽车里。 张建国在车中问道:“对了,钱虎,我在看守所里的消息闭塞的很,不知道你在谭永江那边打探到什么线索没有?” “老板,我在谭永江那里待了大半年,已经取得那老东西的信任,不过始终没有发现那条项链的线索。”钱虎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谭永江已经死在了坡峰岭枣树林,谭力那个小子因为涉嫌杀人,估计过不了多久也要挨枪子,不知道那条项链的下落。老板,我有时在想,那东西是不是还在那个女人身上?” 张建国的面色阴沉如水,说道:“现在最大的嫌疑还是谭家,我的一个日本朋友曾证实,他亲眼在谭永江那里见到过那条项链,所以,你们必须接着给我查下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东西给我找到,听到了没有?” “放心,老板,我们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钱虎好像十分惧怕张建国,赶忙点头说道,“只是老大,不知道那条项链里究竟掩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么多人想找到它。” 张建国瞅了钱虎一眼,目光犀利如刀,后者被瞪得打了激灵,张建国说道:“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打听,以后我这话不说二遍,听到没有?” “是老大,是。”钱虎唯唯诺诺,额头上冷汗直流,直用袖子擦拭。 “还有,沈筠那女人怎么样了,你们找到她的音信了吗?”张建国沉着脸问道。 钱虎说道:“沈筠在坡峰岭枪战中受了重伤,我们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但是她刚醒过来后就消失了,这女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线索。不过,老大,我们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一旦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凭空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张建国的脸色不禁为之一变,沉声说道:“你们这帮废物,连这点事情办不好,我张建国养你们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钱虎无言以对,汗如雨下。 周琛见状赶忙打圆场说道:“老板,据我所知,沈筠还有一个叫野狼的弟弟,就是杜琼的那个师弟,是不是他把人救走了?” 张建国面无表情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沈筠可是我精心布置的一枚棋子,她要是找不见了,我的计划可能功亏一篑,所以,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你刚才说的那个叫什么野狼的人,既然是杜琼的师弟,那就问问杜琼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杜琼她人呢,而且我也没有看见袁雅,她们干什么去了?” 周琛低声说道:“老板,是这样的,袁雅和杜琼两个人正在被警方通缉,所以她们两个不方便露面……” “什么,被警方通缉?!”张建国讶然说道:“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琛说道:“就在前几天,杜琼在高速路口持枪追击代局长苏含卉,不过她搞砸了,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苏含卉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脸,警方不知道为何很快就锁定了杜琼,而且怀疑袁雅也参与这件事,现在正满城通缉这两个人……” 张建国一拳砸在车门内侧,怒道:“愚蠢,简直是愚蠢至极,谁让她们这么做的?她们难道不知我这两天就被放出来了,结果还在这个关键点给我惹事,现在她们人呢,我一定要给这两个人一点颜色,他妈的……” 张建国一提到袁雅、杜琼的下落,周琛把目光移向了钱虎,钱虎则一脸为难地说道:“老大,夫人和杜琼也失踪了,大概半个月前,夫人驾车离开别墅时说是去外面找人,结果一直没有回来,我也没敢问她去哪了……杜琼倒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只是警方的通缉下来之后,她也不知去哪了……” “废物!废物!”张建国气急败坏地咆哮道:“我刚出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你们什么事情都先别做,首先给我把那两个女人找出来。” “老板,您先别着急,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您先去1号公馆泡个澡,找两个姑娘……” 钱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建国打断了,张建国怒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子还哪有心情洗澡玩女人,快,带我回家去……不是回别墅,回我以前的家,何晴那里。” 张建国他们在车上说的话,严旭尧当然听不到,但他发现张建国进车里后一直启动车子,又有些犯嘀咕。当张建国等人的车子慢慢启动时,他悄悄跟了上去。 第368章 先发制人于潜藏 张建国的车离开滨海市看守所,驶向了城市四环路。严旭尧不知道张建国要去什么地方,他启动了车子,远远地跟在他们的车后面,始终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 途中,严旭尧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苏含卉打来的,他赶紧接通了,问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苏含卉在电话那头问道:“严旭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快点过来一趟!” “不要意思,领导,我现在真的没有空,我在跟踪张建国他们呢……”严旭尧回答道。 “什么,你在跟踪张建国?”苏含卉闻言不禁为之一愣,声音里充满了讶然和意外,顿了顿又道:“那正好……我的线人刚才提供了一个情报,说张建国正赶往何晴那里与她见面,你跟上他们,如果可能,探听他们都谈论了些什么,但务必注意安全。我知道你与张雪关系不错,必要时可让她为你提供帮助。” 苏含卉的话让严旭尧大吃一惊,首先他惊讶的是张建国身边居然有苏含卉的线人,苏含卉这女人不简单啊,那个线人究竟会是谁呢?另外,这件事更让他不解的是,张建国被释放后居然第一件事是去找何晴,毕竟这两人早已经离婚了,这有点不太正常,张建国究竟要去干什么呢? “好的,领导,我明白,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严旭尧说完挂断了电话,脚下油门踩到了底,汽车瞬间提速,在车流中穿梭变道,几分钟后就追上了张建国的车队,将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严旭尧驾驶着汽车在一个道路分叉口下了城市主干道,在辅路上快速行驶着,这是一条通向何晴家的近路,他要先于张建国他们提前赶到何晴家,然后伺机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如果张建国他们先到那里的话,严旭尧再进去就很被动了。 何晴住在滨海市鼓楼区云萝巷85号院的一座二层小楼,鼓楼区属于滨海市核心城区,四面是保存完好的古城墙,古城楼是这一带的最高建筑,滨海市为了保护这一古迹,规定鼓楼方圆五公里以内不得盖高于古城楼的高层建筑。鼓楼区是全滨海市地价最贵的区域,何晴所居住的85号院尽管只是个二层小楼,但是价值不菲,当年曾是张家最贵的房产,张建国与何晴离婚后,把这里留给了何晴。 此前,严旭尧开车送过张雪几次,所以知道这个地方,而且对这一带的交通特别熟悉。 半个小时后,严旭尧驾驶着车子来到了楼区云萝巷85号院附近,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那里歪歪斜斜停着好几辆车,这可以充分为他提供一些掩护,防止让张建国那些人起疑。云萝巷85号院大门紧闭,四周的围墙有五米多高,属于典型的深宅大院,这种高度让任何企图徒手攀爬的人束手无策。严旭尧站在高墙之外眉头紧皱,一筹莫展,今天他事先的准备不足,没有带攀爬的绳索工具。 他拿出了手机,找到了张雪的号码,但又犹豫了起来。严旭尧知道,自从张雪那次试图自杀之后就患上了抑郁症,何晴为了照顾女儿,就把她接到了身边一起居住,不出意料的话,张雪应该也在这个85号院内,但是如果贸然给她打电话,万一惊动了何晴怎么办? 其实,严旭尧现在倒不是怀疑何晴有什么,只是经历袁雅的事件之后,严旭尧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杯弓蛇影,除了他自己之外,不愿意相信任何人。而且,他觉得今天这件事本来就是一次秘密探听,绝对不能让何晴知道这件事。 但是,如果不给张雪打电话,他无论如何也爬不进这个大院,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严旭尧站在85号院的高墙之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间是不等人的,如果在耽误片刻,张建国他们就赶过来了。他正在着急之时,突然手碰到了上衣的口袋,里面装有一个方形的盒子让他灵机一动,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他把那个盒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帝舵女表,表是全新的还没有被佩戴过,里面的发票和证书一应俱全,这是那天他帮苏含卉搬家时装到自己口袋里的,但因为一忙就忘了把这东西交给苏含卉。今天,严旭尧把这块手表又带在身上,原本是想还给苏含卉,但是现在只能用它来救急了。 严旭尧把这块手表放在85号院西墙的一个角落,然后拨通了张雪的手机,很快张雪就接听了电话。 “喂,师傅,真的是你吗?”张雪激动得的说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是在做梦吧,师傅,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理我了呢!” “阿雪,你最近还好吧?!”严旭尧呵呵笑了起来,张雪这个女人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但此刻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恢复到往日里的亲昵,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理你了呢,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你也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还是很好的朋友……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现在在家吗?” “在……在家,师傅,我在家呢,你有什么事情?”严旭尧的话让张雪太意外了,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连贯了,“天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傅,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都是真的。”严旭尧笑着说道,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道:“是这样,阿雪,这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这段时间我也深刻反省了一下,为了表达对你的歉意,另外,也让我们重归于好,我决定表示一下……那个,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就放在了你家西墙的墙角下面,你出来取一下吧……今天,我正好经过这里,但是我现在还有些急事要处理,今天就不见你了。礼物我给你放在西墙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喂……师傅,这太让我难以置信了?”张雪的声音愈发颤抖着,“你居然给我买了礼物,是为了弥补之前情人节的空缺吗?” 严旭尧一阵无语,但现在没时间跟张雪矫情,于是昧着良心说道:“唉,你可以这么理解吧……那你快点出来吧,别让其他人把东西拿走,很贵的,记住,是西墙的角落啊,另外,别告诉别人这件事,包括你妈,她对我跟你交往有很大的意见……你知道吗?” 张雪急切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下去取……师傅,你先不要走,你让我看你一眼你再走……” 严旭尧握着手机,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他觉得自己这样欺骗一个少女有些不地道,但是谁让张雪以前那么对他呢,他尽管又这个理由来麻醉自己心中的愧疚,很快他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嘟嘟声,他知道张雪那边已经挂了手机,正往院子外面走。 严旭尧很快闪身躲进了大门另一侧的东墙角落中,85号院的门朝南,西侧是菜园,东侧是巷子。几分钟之后,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朝西墙那边跑过去。严旭尧望着张雪的背影嘿嘿笑了笑,于是赶忙闪身进了大门,来到了院子之中。 他对这个院子的布局还是很熟悉,知道张雪住在小楼二层的东侧,而何晴住在西侧。他急冲冲就奔向了二楼西侧,在上楼的过程中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板子,房间里突然传来何晴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立即屏息凝视,大气都不敢除了。 “阿雪,是你吗?今天,老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黑椒蒸牛肉……” 随即,房间里又传来了菜刀剁在案板上发出的哒哒声。严旭尧不禁送了口气,原来何晴正在厨房里面做午饭。这个机会正好,他低头哈腰经过二楼的厨房,进入宽敞的客厅,推开何晴的卧室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严旭尧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卧室里的陈设,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他这个人最喜欢钻床底,但无奈这次何晴睡的床是实心的,所以最后他选择了衣橱,拉开一扇门钻了进去,同时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静音,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两分钟,大门响了一下,是张雪从外面回来了。张雪的步伐很急促,登登上了二楼,从严旭尧所在的房间经过,披了一件外套就又急冲冲往外走,边走边说:“妈,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了,午饭我就不再家吃了。” “唉,你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事啊,不能吃了饭再走吗,我都快把饭做好了。”何晴有些埋怨地说道。 “不了,嗯,有一个闺蜜过来找我,我请人家吃饭,妈,你就别管我了。”张雪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 “唉,这孩子就是这么不着调,想起一出是一出。”何晴自言自语地说道,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那是她在洗手。 何晴洗完手之后,离开厨房,回到了客厅之中,打开了电视,坐在那里观看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无聊,又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严旭尧的呼吸不禁为之一窒。紧张得手心出了一把汗。 严旭尧透过衣橱的缝隙发现何晴走了进来,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着,还别说,这女人还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是那个皮肤保养得光泽动人,吹弹可破,一点也不逊色二八少女。何晴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一番,又在脸上涂抹了一些东西,看这样子也是准备要出门。 严旭尧见状不禁有些着急,心想这何晴一会儿要是走了,那他费了老大力气埋伏在这里,那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可真是白忙活了。正当严旭尧这样胡思乱想之际,何晴突然扭身走到了衣橱旁,毫无征兆地就拉开了衣橱左侧的一扇门,严旭尧毫无防备,他的心吓得几乎停止了跳动,整个身子顿时像块石头一样僵住了! 第369章 邪恶的第一桶金 这世界上最尴尬最糗的事情莫过于潜藏于别人家的床底或衣橱这种隐秘的角落却被人不经意间发现,这特么简直是没天理了! 何晴拉开衣橱的那一刻,严旭尧几乎连死的心都有了,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人。严旭尧的身子像根冰棍一样僵硬地杵在衣橱里,他的脸被散发着女人香气的内衣包裹着,不过,幸好何晴刚才拉开的是左侧的衣橱门,而严旭尧潜藏在衣橱的右侧,所以他没有立即被何晴发现。 不过,这似乎是早晚的事情,因为何晴拉开了衣橱左侧门之后,伸手在架子上的衣服摸索一阵,显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穿的衣服,于是把左侧的门关上了,伸手一把将衣橱右侧的门拉开了,这下让严旭尧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严旭尧的身子不由一震,这种紧张的感觉快让他窒息,显然要晕了过去,尼玛与别人格斗或发生枪战时都没这么紧张过,真是造孽啊。何晴拉开那扇门之后,光线一下子照进了衣橱中,严旭尧的眼前顿时明亮了,他不禁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苍天啊大地啊,阿弥陀佛么么哒,千万保佑着别被发现……别被发现…… 严旭尧知道,他这也不过是用侥幸的心理安慰自己罢了,因为现在他这样子几乎等同于彻底暴露了,何晴拉开那扇门之后,只要往衣橱里瞟一眼就会发现里面站着一个大男人! 但是,就在何晴拉开衣橱右侧木门的同时,院子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这敲门声把严旭尧救了,何晴扭头透过窗外望去。张雪离开时并没有把大门锁上,大门只是虚掩着,大门外的敲击声响了几下之后,或许外面的人也意识到了大门并没有锁上,于是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辆宾利轿车开了进来。 何晴的脸色不禁为之一变,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床前,趴在窗户上仔细打量着院内的情况,看得出来她对突然出现的情况也非常紧张。 藏在衣橱中的严旭尧也被院子中的声音惊到了,他知道那应该是张建国等人来了,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尼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过,还得感谢张建国等人的及时出现,要不他肯定就被何晴发现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暴漏在空气之中,赶紧伸手把那扇打开的木门拉上了,同时又玩衣橱内侧挪了挪,躲在了架子上的衣服之后,这样相当于又多了一层屏障,这多亏了何晴家的衣橱容量如此之大。 那辆宾利轿车在院子中停稳之后,司机赶紧先下了车,跑到后车厢之后恭敬地拉开车门,张建国从车中走了出来,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对旁边的钱虎等人说道:“你们几个人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准进来,明白吗?” “明白,老板,您放心吧,这里有兄弟几个守着,一个蚊子都飞不进来。”钱虎唯唯诺诺地说道。 “老板,您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周琛上前打了招呼说道,“我下午还有一个案子要出庭。” “周律师,辛苦你了,沈筠的事情还请多费心。”张建国说道,他虽然对钱虎等人横眉怒目,但对周琛还算颇为客气。 “放心,老板,有人看到沈筠是被一辆省城牌照的汽车接走了,我会联系省城那边的朋友帮忙调查。”周琛轻轻说道。 “周律师,那就有劳了,一旦发现了沈筠的线索,就立即把她带到我这里来。”张建国沉声说道:“切记不要让她落到那个女人手里。如果你那边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这几个兄弟随你支配。” 周琛点了点头,扭身上了另一辆车,离开了。 张建国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交到钱虎的手上,高子捷赶忙过来递给张建国一支烟,恭敬地给他点着火。 张建国嘴里叼着香烟上了二楼,穿过客厅来到了何晴的卧室,说道:“老婆大人,别来无恙啊!” 何晴靠在窗前,胸脯有些起伏,显然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咬牙说道:“哪个是你老婆,你老婆是袁雅那个小妖精!” “何晴,咱们好歹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你可别一点夫妻情分都不讲。”张建国无耻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恨我娶了袁雅,但你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其实在我心里,你始终是大老婆,她什么都不是,连小老婆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点缀而已。” “张建国,人不能无耻到你这个地步,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何晴靠在墙壁上,恨恨地说道。 “何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你在家里藏了男人不成?!”张建国用嘲笑的口吻说道,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突然伸手拉开了衣橱的右侧木门。 尼玛啊~ 张建国这个冷不丁的动作差点把严旭尧吓出翔来,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攥紧了拳头,做好了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不过,幸好他刚才躲到了衣服后面,所以尽管张建国突然拉开了木门,但是并没有一眼发现后面还藏着个人。 当然,最关键的是,张建国刚才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他并没有真正的仔细去检查衣橱。他把衣橱拉开后瞅了一眼又把门关上了,然后走到了何晴跟前。 “张建国,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咱们已经离婚了,你休想再碰我!”何晴双手护在身前,警惕地说道。 “何晴,我真不明白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张建国走到何晴身旁,但是并没有碰她,而是把女人身后的窗户关上,然后把窗帘也拉上了。 张建国的这个动作让何晴更加紧张了,她注视着男人的眼睛,问道:“张建国,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刚被释放出来,心中哪怕有一点愧疚的话,就应该继续像以前一样夹着尾巴做人,收敛一些……现在,谭永江、田学东这些人倒了,你终于要露出本来的面目了吧?” 张建国笑了起来,说道:“何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张建国以前是怕了谭永江那些人一样……” 何晴冷笑了一声说道:“哦,既然你以前不怕谭永江,那为什么他把我绑架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建国的笑容僵住了,说道:“何晴,你刚才也说过,咱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再也没有关系了,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死了才好,她活在这世界上的一天,就是我张建国的耻辱!” “张建国,你个薄情寡义的无耻小人!”何晴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她已经气愤到了极点,“怎么,你也知道这是耻辱?!这件事能怨我吗,当初要不是你财迷心窍,执意要我去勾引徐洪胜,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吗?!” 张建国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脸上的青筋暴起,模样十分的可怖,冷笑道:“所以……徐洪胜他必须得死……何晴,你这个裱子,我让勾引徐洪胜是让你拿到他的东西,可是你非但没有完成这件事,反而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别以为我不知,其实你早就对姓徐的有意思了……” 严旭尧躲在衣橱里,听着张建国与和何晴的对话,越听越是心惊,一颗心也沉得了谷底。他之前一直以为徐洪胜与何晴之间的关系是自发产生的,或者说是徐洪胜勾引了何晴,张建国是被戴了绿帽的受害者,可谁知今天一听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何晴与徐洪胜之间的奸情,竟然是张建国一手安排的!做丈夫的竟然让自己的妻子去勾引别人,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情吗?! 那么,张建国做了如此巨大的牺牲,他让何晴去徐洪胜那里拿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严旭尧躲在衣橱里面眉头紧皱,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支楞起耳朵凝神倾听着。 “张建国,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老娘跟你拼了!”何晴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冲着张建国扑过来,又抓又咬。 但是,何晴哪里是张建国的对手,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女人打翻在地上。 何晴仆到在地板上,捂着自己脸,嘴角渗出了鲜血,她无比憎恨地望着张建国。 “张建国,你这个凶手,借刀杀人的凶手!你说,当年是不是你设计让谭永江他们杀害了徐洪胜一家?!” “是又怎么,不是又怎样,你说这些好有意义吗?”张建国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冷笑,“现在,法庭都已经证实我无罪了,你难道还要接着告发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给纪委写信的人,就是你。何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养了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你居然这样对我!” 何晴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建国,徐洪胜好歹是你结拜过的义兄,你当年那样对他,现在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的后人,你的良心何安?” 张建国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何晴,你说的好像他徐洪胜就是什么好人一样!当年的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知道了古墓的事情,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吗?他之所以没有动手,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徐洪胜在九十年代就是一个百万富翁,但你可曾想过他的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吗?他的第一筒金也是不义之财,而我只不过将他的不义之财拿过来而已。” 第370章 惊天的大阴谋 严旭尧躲在衣橱内静静地倾听着张建国和何晴的对话,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人心隔肚皮这句话,以前张建国给他的印象是低调和善,现在他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青面獠牙,二十几年的水泥砌尸案竟然是他一手导演的,可谓包藏祸心久矣。 张建国对于何晴的指责嗤之以鼻,眼中更是露出了浓浓的恨意,狞笑道:“我的良心何安?何晴,你知道个屁啊!我跟徐洪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下场纯粹是罪有应得。你不是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我父亲张寅初与徐洪胜的父亲徐陵之原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我父亲当年甚至在朝鲜战场上救过徐陵之一命,但你可知道徐陵之是怎么报答我父亲的吗?徐陵之得知我父亲张寅初是滨海守陵人的后代,有一次把我父亲灌醉,前方百计试图从他口中撬出滨海地下古墓的分布方位,只可惜他没有得逞,但却知道古墓的地下分布图藏于一枚项链吊坠之中。你知道徐陵之这个卑鄙小人是怎么恩将仇报的吗?” 张建国说到这里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的恨意更加炽烈,而何晴则捂着脸一言不发。 “1966年12月29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寒冷的冬天。我父亲张寅初被徐陵之揭发是封建顽固分子,带着人连夜把我家抄了,家里的东西被打砸洗劫一空,我父亲也揪到广场上批斗了整整两天,用冰水从他的头上浇下,我父亲回来后从此就卧床不起,连那年的农历新年都没熬过去就含恨去世了。我一直不理解徐陵之为什么这样做,最后父亲临终前才告诉了我真相,他说那条藏着古墓方位的项链吊坠被徐陵之抢走了,嘱托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徐陵之这个畜生恶人有恶报,我父亲去世后两年,他也在水库中淹死了,但是那条项链的去向一直成了谜。我之所以隐瞒身份接近徐洪胜,就是想获知项链的线索,果然,徐洪胜从一个下海的小公务员一夜暴富,并成为滨海当时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开发商,我就知道他一定发掘古墓发了财。”张建国说到这里牙齿咬得咯吱响,顿了顿继续说道:“徐洪胜的致富实际上是用我父亲的屈辱和死换来的,他必须付出代价。他们徐家恩将仇报害死了我父亲,我也绝对不让他们徐家好过,我要让他们徐家断子绝孙。” 何晴注视着张建国的眼睛,说道:“张建国,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第一次听说,如果这都是真的,我对老爷子的遭遇很难过,也很不齿徐父恩将仇报的恶行,但那个动乱的年代遭殃的决不仅仅是你们张氏一家,这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无休止延伸到下一代,甚至是我们的后代。你知道的,仇恨这东西以解不宜结,刚才你也说了,徐陵之害了你父亲之后不久就死了,这难道不是报应吗?就算是你想把你们家那个什么项链拿回来,方法我想有很多,你没必要置徐洪胜一家于死地啊!你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张建国冷笑着说道:“何晴,你他妈的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满口仁义道德的教训老子?被害死的人不是你的情人,你当然不会在乎,要我以上帝般的仁慈宽恕他们家,简直是痴人说梦!如果他徐洪胜对我们张家还有一点愧疚的话,就应该把原本属于我们东西还回来,可是他却没有。后来,我得知徐洪胜打着房地产开发的名义在盗掘古墓,而且他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这种情况下,我和徐洪胜之间必须死一个,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徐洪胜他其实不是死于我之手,而是死于他自己的贪婪,他罪有应得。” 何晴反驳道:“就算徐洪胜该死,那他的夫人呢,那他的女儿呢,都该死吗?张建国,你不要为你的凶残嗜血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徐洪胜的妻子是如何惨死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徐家的孩子那么小你们都不放过,你们简直太残忍了,畜生不如……你别跟我说这些都是谭永江那些人做的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其实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我被你利用了……” 张建国被何晴的话激怒了,上前一步揪住了女人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骂道:“贱货,臭女人,你敢坏我的计划,我就要了你的命,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徐家的孽种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徐洪胜死后他的女儿就失踪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些年来我一直怀疑你,你说,是不是你这臭裱子把人带走了?” 何晴被张建国揪住了衣领,几乎喘不过起来,冷冷地说道:“如果是我救走了徐家的女儿,那我还会帮你做那么多事吗?你告诉我说你被谭永江那些人挟制了,但你说你一定为徐洪胜报仇,我才千方百计从孤儿院找来了一个叫沈筠的失忆女孩冒充徐家的女儿,并反复向她灌输她就是徐洪胜的女儿,她的父母惨死在谭永江兄弟的刀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兑现你当初的诺言,将徐家名下的产业夺回来,刚开始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你的怯弱,后来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沈筠她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棋子而已。” 什么,沈筠的真实身份其实不是徐洪胜的女儿,而只是一个假冒的?! 严旭尧躲在衣橱中听着房间里两个人的对话,险些惊叫起来,何晴刚才说的事情简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耳边引爆,这种说法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听着张建国与何晴的对话,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里的故事一样,几乎每一句都那么不可思议! 张建国说道沈筠只是他的一个棋子,那么他下一步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第371章 生死一线之间 张建国冷笑着说道:“哼,臭女人,你现在才觉察到这些,但是已经晚了!老子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你把沈筠藏到哪里去了?不得不说,你给我培养了一颗好棋子,何晴,我真应该感谢你,沈筠这女人简直太入戏了,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世深信不疑,而且还展开了一系列的复仇,不仅替我除掉了谭永江兄弟这个心腹大患,还把田学东那个汉奸也除掉了。现在,已经到了是她发挥更重要作用的时候了,我知道她的失踪一定是你在从中作梗,你必须把人交出来,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张建国,你这个畜生,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何晴对张建国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骂道。 张建国的嘴角闪过一抹狞笑,说道:“何晴,你最好识时务一点,如果你继续配合我做好这件事,我念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你一条活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我不仅杀了你,而且也会让你的那个女儿到地下陪你,到时你们母女在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的。” “畜生!你不是人!”何晴的眼睛红了,一听张建国要拿张雪的生命威胁她,情绪顿时失去了控制,“张建国,你要是敢伤害阿雪一根汗毛,老娘跟你拼了!” 张建国揪着何晴的衣领,女人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对于何晴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不禁笑了,说道:“你跟我拼了,简直是笑话,你凭什么,老子手上稍微使点劲儿就能掐死你,他妈的,快说,你把沈筠藏哪了?不然,我立即给钱虎他们打电话,就他们把你女儿给做了。他们可都是如饥似渴的单身汉,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对付女人的手段,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想想你女儿吧?” 何晴被张建国掐住了脖子,尽管一直在用双手挣扎抓扯,但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不过她的脚还闲着,于是照着张建国的裤裆猛然一脚。 张建国猝不及防被踢中了要害,声嘶力竭地惨叫了一声,痛得弯下了腰。 钱虎在院子外面突然听到了屋里的惨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上楼梯想去房间里看个究竟,但被他的一个手下拉住了。 那个手下说道:“老大,老板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去。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老板的脾气你也知道,咱们最好不要擅自行动。” 钱虎一听也对,所以站在楼梯上犹豫了,不过这家伙脑子转的快,马上大喊了一声:“老板,您怎么了,没事吧?!” 钱虎心想,他喊过之后,如果张建国那边没反应,他马上就带人冲进去。 谁知他喊过之后,房间里马上就传来了张建国的骂声:“老子没事……老子没事,老子要把这个女人弄死!” 钱虎冲他的那些手下挥了挥手,笑道:“听到没,老板没事,大伙都散了,别影响了老板的好事。” 张建国刚才虽然被何晴踢了一下,但女人的力道还是小了一些,他痛得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何晴趁机想要逃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脖子,狠狠地拉到在地上。 张建国现在就像是一条红了眼的恶狼,对何晴已经痛恨到了极点,就在何晴倒地的一刹那,他不顾自己的疼痛,一下子扑了上去,将女人压在了下面,然后伸出双手扼住了女人的咽喉,用力勒压。 何晴的双脚在地上踢动着,双手也在空中抓扯,像一只无助的母鸡,被黄鼠狼叼住了脖子,只等着断气。 张建国手上的力道在持续的加大,他的神情狰狞得想一个魔鬼,一边狠狠勒何晴的脖子一边怒骂。 何晴的脸色逐渐由苍白变成了通红,再由通红变成了青紫,她的鼻孔中溢出了鲜血,眼睛的瞳孔也在扩大,这是窒息濒死的征兆,眼看他就不行了。 张建国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他本来没想过今天就要了何晴的命,但这女人实在是不配合,还踢了他的命根子,所以在盛怒中就不管不顾了,就想结果了这个女人。他注视着女人无助的眼睛,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快意,他从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亲手主宰别人生死的感觉,怪不得钱虎跟他说过,杀人这事会上瘾。 就在张建国准备再加大手中的力度时,他突然在何晴的眼球中发现了一个人影在晃动,他正想扭头看一眼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好像是花瓶打碎的声音,随之他就感到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剧痛,瞬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张建国的身后,严旭尧面无表情地站着,手里攥着半截花瓶。 何晴已经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脱离身体,突然生的希望又把她从地狱中拉回,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还被张建国压着,完全不能动弹。 严旭尧丢掉了手中的家伙,上前一脚将昏迷不醒的张建国踹开,然后将女人从地板上拉起来。 “晴姐,你没事吧?!”严旭尧关心地问道。 “我……我……咳咳……”何晴现在说话都有点喘不上气来,她在自己家中遇见严旭尧惊诧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谢谢你……我没事,可是你怎么在我家?” “一言难尽,有机会我再向你说吧。”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你没有事就好,没想到张建国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我绝对不能放过他。” 严旭尧随手又抄起了卧室里的一个挂衣服的铁架子,把铁架子的底部摘下来,然后走过去照着张建国的头就砸去,但却被何晴拦住了。 “严旭尧,你要冷静,现在还不能杀他,你把他杀了,咱们两个也逃不出去,现在院子里都是他的人。”何晴轻轻说道:“而且,你要是把他杀了,这件事情你说不清的。” “晴姐,那怎么办?总不能便宜了这个畜生,这家伙留着就是个祸害,他连你和张雪都能杀,那还会把谁放在眼中?” “让我想一想,让我一想。”何晴一下子也慌了手脚,不知所措了。 正在房间中的两个人在焦灼之中时,院子外的钱虎等人显然也听到了屋子里非同寻常的动静,他们大喊了几声,见没了张建国的回音,知道事情不妙,一群人赶紧爬楼梯冲上来。 严旭尧想要把客厅外面的大门关上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卧室的门关上了,然后掏出手枪,拉开保险栓,准备与对方拼了。 第372章 被人瓮中捉鳖 钱虎带着几个人冲上了二楼客厅,但由于这些人都对张建国心存忌惮,所以没敢贸然强行破门而入,而是站在卧室外砰砰敲门,大喊:“老板,屋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您没事吧,回个话,让我知道您是安全的。” 张建国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当然不能够回答他们,严旭尧和何晴也精神高度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出奇,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严旭尧知道这样耗下去肯定不行,仅凭卧室与客厅之间的这道木门根本阻挡不住外面那伙亡命之徒,他们已经察觉了事情不对劲儿,迟早要冲进来,到时他跟何晴两个人就有危险了。 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这间卧室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只有与客厅相连的那一扇门,没有其他的出口,严旭尧迅速走到窗户前拉开帘子扫了一眼下面,钱虎的几个手下正持枪站在那里翘首张望,房间的两个逃生通道都被堵死了,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情况非常的紧急。 严旭尧盯着那道门,眼角的肌肉一阵抽触,实际上这扇单薄的木门只是个摆设,对方如果真的想进来,一脚就能踹开。严旭尧集中生智,将卧室中的大床拉出一个缝隙,然后站在缝隙之中,双臂攒足力气推着大床抵在了门后面。 大床在地板上移动时发出了巨大的噪音,门外的钱虎等人显然听到了屋里的不寻常动静,这伙人察觉到了张建国可能真的遭到了不测,再也无法淡定了,由用手拍门改成了用脚踹门。 “你们闪开,让我来!” 钱虎大喊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后,登登登冲上前照着房门凌空就是一脚,结果房门纹丝未动,钱虎被弹了出去,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地上。 “哎呦……他妈的大头鬼啊,疼死老子了……该死的,门里面被人用东西硌上了,给老子用枪打!”钱虎搂着脚踝骂道,他第一个带头掏出手枪朝木门射击。 严旭尧将门外那些人的对话听在二中,不由一惊,慌忙将旁边的何晴拽到墙根下面掩蔽,几乎就在同时,门外面传来了乱枪的声音。 砰!砰!砰! 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红色的木漆门上,尽管这房门是实木做成的,但仍难以抵挡子弹的巨大冲击力,有的子弹头嵌在了门板中,在门的内侧形成了一个鼓包,而有的子弹直接将门板击穿,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入卧室之中,在门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了一排弹坑。 何晴刚经历了生死一幕,现在又遭遇这种情况,她的嘴唇发青,身子微微颤抖,除了对眼前形势的恐惧不安之外,更担心女儿张雪的安危。刚才,幸好张雪离开了,何晴双手环在胸前,默默祈祷女儿千万不要回来。 严旭尧攥着手枪,警觉地注视着房门,一旦情况有变,他就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但现在显然还没有到开火的时候。 “停止射击!快停止射击!老板还在屋子里面,你们别伤了他。”高子捷是最后一个上楼的,见状赶忙大喊制止,门外的乱枪声这才停止了。 钱虎气急败坏地说道:“高处长,这情况很危急……老板在里面肯定出事了,何晴那娘们用东西把门硌住了,我刚才一脚没踹开……那东西应该是大个家具,仅凭一个娘们肯定搬不动,屋里面应该还有别人,要不然老板也不会着道。我对这卧室的布局很了解,就这一个门,还有就是南边的窗户了,我派人在下面守着,他们决跑不了。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打开房门,把老板救出来。” “钱虎,让我来试一试。”高子捷走上前去,脸贴着木门透过子弹孔往卧室里瞅了瞅,“他们用床从里面把门堵死了,你们用蛮力是打不开的,除非找斧头等工具从门上半段把那块木板劈开……” 钱虎迫不及待地赶紧吩咐旁边几个手下,说道: “你们几个听到没有,快给我到四处找找斧头去,老子今天不仅要把这道门劈了,还要把里面的孙子剁了。” 何晴闻言身子不由一颤,钱虎的威胁显然让她产生了恐惧,她无助地望着严旭尧。严旭尧当然也很紧张,但他最近经历了各种搏斗厮杀,心理素质要比以前强多了,握着手枪靠在墙壁上冲女人一笑。 何晴咬着嘴唇,压低了声音说道:“严旭尧,你可真行,这个时候你居然还笑得出来。钱虎这个人以前是谭永江的手下,现在不知为什么效力张建国了,这家伙性情残暴嗜血,我上次就是被他绑架的,被他那王八蛋用各种方法折磨,我真的害怕他们冲进来。” 严旭尧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晴姐,别慌,咱们现在有张建国在手,就算他们冲进来,也奈何不了咱们。” 严旭尧拿出手机,走到卧室角落里,找到苏含卉的号码拨打过去,苏含卉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严旭尧,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苏含卉问道。 “领导,我现在被张建国的人包围了,他们身上都有枪,是伙亡命之徒,快点派人过来支援一下。”严旭尧用一种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 “什么,你被包围了?!”苏含卉的声音里透露着焦急和埋怨,“你怎么这样大意,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草惊蛇了吗?现在根本不是收网的时候……” “领导,一言难尽啊,快点吧,再拖我可就挂了……” “你再拖延一会儿,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救你……”苏含卉沉默了片刻,又问:“对方一共有多少个人?” “一共八九个人吧……我被困在了何晴家二楼西侧的卧室里面……” “我安排便衣过去……你再撑一会儿!”苏含卉说完挂了电话。 “你在跟谁打电话?”何晴疑惑地问道。 “没啥,一个道上的朋友,咱们再拖延一会儿时间,我朋友就会来救人。”严旭尧搪塞道。 “何晴,我知道你在房间里面,你告诉你的那个同伙,你们被困在这个房间里面断然是逃不出去的,我劝你们识相的放弃抵抗,把我们老板放了,我保证这件事咱们可以大事化小。”高子捷对着房门大喊道,“等会儿我们自己把房门砸破了,是决不会轻饶你们的,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严旭尧冲何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对门外的人做出回应。 何晴心领神会,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屋子里喊道:“高子捷,你好歹也是个干部,竟然与钱虎那些混混蛇鼠一窝,你难道不怕遭报应吗,那些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人,到头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别趟张建国这滩浑水!” “什么叫黑恶势力保护伞,黑恶势力是你何晴认定的吗?!”高子捷闻言脸瞬间耷拉下来,“我只知道张建国现在被你算计了,就算是警察来了,你也逃不了干系。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张建国怎样了?还有,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朋友,为何不敢出来说句话?!” 何晴冷哼了一声,说道: “高子捷,你知道张建国落在了我的手里这点就好,我劝你们别打歪主意,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小心他的狗命!” “高处长,你跟那娘母废什么话,斧头找来了,一会儿咱就让这娘们好看!”钱虎在门外骂骂咧咧地说道。 随即,门外传来了哐哐的巨响,那是铁器砸在木板上发出的钝响,看来那伙人已经动手用斧头砍门了。 严旭尧眉头一皱,目光紧紧盯着房门,随着斧头砍在木门上的钝响,原来嵌在木板里的子弹头纷纷被震落,落在地上后发出丁零当啷的翠响,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端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房门,犹豫着要不要开一枪,制止他们继续砍门。 严旭尧与何晴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门板上,但他们没有料到,二楼窗外玻璃处晃动着两个人影,那是钱虎的两个手下,他们接到钱虎的暗中指示,从空调护栏处爬上二楼,同时从门、窗两个方向进行突破。 钱虎的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首先利用用斧头砍门的方法吸引房间里人的注意力,声东击西,为从窗户处进行突破的人提供掩护。而窗户处正好拉上了帘子,这也为窗外的人提供了掩护,所以严旭尧跟何晴两个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及时察觉。 不过,窗外的人没有料到,这帘子既为他们提供了不错的掩护,也暴露了他们的行动。严旭尧本来正全身贯注地盯着房门,突然眼角余光扫到窗户处一亮,原来那窗帘被人拉开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窗户是如何被打开的,紧接着一个黑影就蹿了进来。 砰! 严旭尧手中的枪发出了一声巨响,子弹激射而出,在空中击中了那个黑影的大腿,那家伙本来是凌空一跃,已经做好了落地就开火的准备,谁知严旭尧比他更快更准,那庞大的身躯扑通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那人刚要挣扎之时,严旭尧一个箭步冲上去,然后抡起枪托照着对方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那家伙连哼都没哼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严旭尧赶紧奔向窗户,扯开窗帘,窗外还有一个人,举着枪正朝房间里面张望,也正准备进去呢。刚才的枪响,他以为是同伙打的,突然之间瞥见严旭尧,不禁一惊,但严旭尧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挥拳照着对方面门就是一下。 严旭尧这一拳是用足了力气,打在对方脸上后发出咯吱骨头折裂的清响,那个人惨叫了一声,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窗户下面是水泥铺的地面,只听咕咚一声巨响,那人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严旭尧心想,这家伙不是摔晕了就是摔死了! “鬣狗,巴哥,你两怎么样了!” 门外斧头砍门声大作,钱虎的声音充满了焦虑,一只斧头透过木板砍了进来,看样子很快就能把门砍烂,形势危急到了不能再犹豫的时刻。 严旭尧扬起了手中的枪,正在这时,何晴突然拽了他一把,说道:“跟我来!” “去哪?”严旭尧不禁愕然,这房间除了门窗,哪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逃身! ,哪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逃身! “衣橱,快,快钻进去!”何晴拉开了衣橱的右门,那里就是刚才严旭尧藏身的地方,她把严旭尧拉了进去。 严旭尧不禁被何晴的举动弄懵了,心想这大姐该不会是吓傻了吧,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躲在衣橱里面去 尼玛这和鸵鸟遇到危险时把头埋在沙子里有啥区别?! 第373章 坠入黑暗深渊 从各个方面来说,严旭尧都算不上一个正派君子,但他也有自己的闪光之处,那就是临危不惧、行事果敢的品格,就这一点便足以让大部分男人相形见绌。 对于门外大呼小叫的钱虎等人,严旭尧的心态与何晴截然不同,尽管此时两个人都很紧张,但何晴更多的是出于恐惧不安,而严旭尧则是主要是焦虑躁动,他犹豫着是否与敌人展开激烈火并,抑或退而求其次以张建国作为要挟勒令那些人停手。 就在严旭尧端着手枪举棋不定之时,他被何晴一把拽进了衣橱右侧空间之中,那里正好是他刚才潜藏的地方。他很不理解何晴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因为门外那些人很快就冲进来了,如果这个时候不及时加以阻止,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严旭尧一阵心浮气躁,当他正准备挣脱何晴的手持枪冲出去时,突然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原因仅仅是衣橱顶部的一排照明灯亮了,刚才他跟随何晴进来时里面还是昏暗的,不知道何晴往哪里按了一下,衣橱中顿时空明一片,橘黄色的光线给人以温暖柔和的感觉,衣橱内部的布局陈设尽收眼底。 何晴家的这款衣橱设计得非常奇特,它的奇特之处不仅仅在于超大的空间容积,而且顶部还安装了一片照明灯。一般而言,在衣橱这种家具里安装照明设备并不常见,而且衣橱之中不但有灯,而且最内侧的墙壁上还悬挂一块造型古怪的壁钟。 是的,没错,衣橱最内侧的一面不是木质板材,而是一堵暗灰色的大理石墙壁,这样的墙壁在现代建筑之中也不多见了。但比起大理石墙壁来,那款造型奇特的壁钟更吸引人的眼球。 这款壁钟是青铜打造的,表盘上是圆形的,并没有覆盖玻璃蒙子,上面刻画着形状怪异的图案,两根用来指示时间刻度的指针像两条怒发冲冠的蛇。青铜表盘的背面是一组咬合转动的机械齿轮,发出规律而匀速的滴滴答答响声。 实际上,严旭尧之前躲在衣橱中偷听张建国与何晴对话时就听到了这种齿轮转动的声响,但当时由于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也就把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忽略掉了,他一度以为衣橱外面发出的动静。 何晴进入衣橱之中后,目光就盯在青铜表盘上没移开过,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拳头紧攥着,并不时地跺脚,整个人显得非常焦虑。总之,她的行为让身旁的严旭尧十分不解。 严旭尧心想,这大姐也真够有聊的,都火烧眉毛了,她还在衣橱里看着钟表掐算时间,难不成她还会有什么救兵不成?! “晴姐,你在这里躲着,我出去会会他们,看看是他们斧头厉害还是我的子弹厉害!”严旭尧终于沉不住气了,把枪举起来,推开衣橱门就往外走。 “等等,严旭尧,你别这么莽撞好不好?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好汉难敌四手,咱们最好不要跟他们硬碰,这件事来日方长。”何晴着急地说道。 “难道躲在这里当鸵鸟就很安全了吗?”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咱们这个房子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我守在门口阻击他们,管保叫那些王八蛋全躺下。况且,张建国这个王八蛋现在还在我们手上,我不相信那些人真敢轻举妄动!” 何晴十分固执地直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那些人真的对张建国那么死心塌地、言听计从吗?我看未必,他们不过是慑于张建国平时的威严而已,现在张建国不省人事了,到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呢,咱们可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安危与不确定的因素对赌,一旦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人在衣橱中对话的时候,屋外斧头砍击木门的声音此起披伏,突然咔吧一声脆响,那木门上半截部分竟被劈出了一个筷子般长的大裂缝。钱虎见状不禁一喜,于是将斧头的金属部分塞到缝隙之中,用力往反方向一扳,木门上的板材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杠杆之力,嘎嘣一声掉落了一大块,木门上出现了个不规则的多边形大窟窿,竟有脸盆一般大小。 钱虎等人透过门板上的窟窿往房间里望去,他们所站的位置视线很广,除了房间个别死角之外,基本上能够一览无遗。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卧室地板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张建国,一个是鬣狗,两人之间流淌了一滩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老板,鬣狗,你们怎么了?” 钱虎见状大骇,急忙喊叫起来,显然地上的两人无法回应他。钱虎四处搜寻着何晴,但房间里哪有女人的影子,钱虎忍不住一跺脚,首先想到的不是人躲到衣橱里去了,而是从二楼跳窗逃跑了。 “快,你们几个,赶紧到院子里去截住何晴那女人,别让她跳窗逃跑了,女人我要抓活的,其他人不要留活口,你们听明白了吗?!”钱虎气急败坏地吩咐着手下,他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仅凭何晴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些,一定是某个硬点子在从中作梗,必须除掉他,这将会是一场恶战。 钱虎打量着门板上的窟窿,说道: “瘦猴,你的个子比较小,从这窟窿里钻进去,然后把那该死的床搬开,操他妈的,刚才耽误了咱们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老板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叫瘦猴的中年男子被其他几个人托举着塞到窟窿里,虽然他的身板是这些人当中最瘦的,但仍被窟窿给卡住了,只能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挤,那种身体和四肢悬空的感觉别提多遭罪了。最关键的是,钱虎嫌他爬得不够快,抱住他的双腿使劲儿往里面塞,疼得瘦猴哇哇直叫,像极了广东餐桌上要被活取脑的倒霉猴子。 “怎么办,那些人要进来了。”严旭尧说道,他听到了衣橱外面的动静,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几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把枪开火了,对待那些无恶不作的王八蛋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应该把他们全杀光,尽管这可能又给他惹上麻烦,但管不了这么多了。 正在这时,青铜表盘上指针啪嗒一声移到了中午十二点钟的刻度,就在这一刻那钟滴滴答答的齿轮转动声也突然停止了,周围空间陷入了巨大的沉寂。何晴盯着表盘上的时间刻度,眼睛不由一亮,她赶紧上前抓住了表盘下面的发条器一拧,脚下顿时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 严旭尧猛然感到脚下的地板一阵剧烈晃动,就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这事情毫无征兆,他猝不及防,脚下站不稳一个趔趄往前跌倒,直接撞在了何晴身上。 何晴自然承受不住男人的惯性重力,被撞得嗯咛闷哼了一声,身体一侧歪,两人双双倒地骨碌到了衣橱的左侧部分。 严旭尧搀扶着何晴刚要准备挣扎着站起来,突然感到脚下的地板从中间裂开了,就像是地面崩塌了一样,两人都“啊”地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甚至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身体便瞬间坠了下去。 “什么声音,你们听到了没有?”钱虎惊疑地问道。 “好像……好像是衣橱里发出的……”瘦猴呲牙咧嘴地叫道,“我绝对没有听错,屋里的人一定是藏在衣橱里面了……” “那他妈还愣着干嘛,赶紧给老子往里面爬呀!”钱虎不耐烦地又使劲儿把瘦猴的身子往门板窟窿里塞,后者又发出了凄厉地、声嘶力竭的惨叫。 第374章 我可是你长辈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极速下坠,四周一片漆黑,这种失重的感觉真的非常难受,他感到双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就恍如梦境之中失足坠涯一样,无助地等待着可怕的着地。他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地板是不是水泥的,刚才他目睹了巴哥从二楼摔落的惨状,那家伙是背部着地,估计把脊椎都摔断,而他严旭尧说不定会比那人更惨。 严旭尧在下坠的过程中胡思乱想,但实际上他下坠的时间非常短,只听咕咚一声闷响,他的身体就着地了。不过,那不是坚硬的水泥地板,而是一团松软的土层,应该是沙子堆,他的双脚也陷入土层之中。 严旭尧惊魂未定,他意识到自己的小命算保住了,最让人庆幸的是,他身体好像也没什么伤,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他心中不禁一阵呐喊,谢天谢地,谢谢列位菩萨奶奶,万能的上帝,以及一切周围的神灵! 然而,事实证明严旭尧高兴的有些太早了,他刚坠落在沙堆上的同时,何晴的身体也坠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了他身上,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 何晴的滋味也不比他好受多少,男人的骨头简直比石头还要硬,硌得她闷哼了一声,趴在严旭尧身上连声喊痛。 “哎呀,大姐,你到底有多重啊,这一砸下来差点要了我的命!好沉啊,求求你快点起来,不行了,我骨头要折了,哎呀……我要死掉了。”严旭尧痛得直哼哼,呲牙咧嘴地喊道。 “讨厌啊你……呜呜……”何晴的身体从高空坠落下来后有些瘫软,根本坐不起来,她用双手胡乱划动着,也摸到了下面松软的沙土,“我还不如掉到这地上舒服呢,差点被你硌死了!” 严旭尧实在被砸得七晕八素,又看何晴压在自己身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于是伸出双手往前一推,试图将何晴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结果黑暗中他的双手触碰到了两团饱满柔软之物,就像是被压紧了的棉花团,无比柔软而又不失弹性。他不禁为之一呆,恍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摸错了地方,赶紧触电一般把手缩回去。 但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严旭尧又想确认一下刚才是不是摸错了,所以又把手伸了出来,抵在了那两团饱满之下,那手感果然非同一般,他的手贴上去之后就拿不下来了。 “啊!流氓,你个无赖,你在摸哪里?!” 何晴想不到在这种时候身体敏★%感部位遇袭,又惊又怒又羞,反手就甩出了一巴掌。 啪! 严旭尧的脸上顿时一片火辣,尼玛这女人的手法还真准,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准确无误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赶紧把抵在女人胸前的手缩回来,捂住了半边脸,无辜地说道:“晴姐,冤枉啊,这漆黑不见五指的,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放屁,你就是故意的!”何晴啐了他一口,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好在黑暗中严旭尧看不见,她娇嗔道:“严旭尧,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连我的便宜都敢占!” 严旭尧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说道: “嘿嘿,晴姐,想不到你那里还挺有料……嗯,手感真的很不错,纯天然不含人工添加剂啊,要是那些在韩国打了硅胶的女人从上面跌下来这么一撞,我估计会炸裂了!” “严旭尧,你成心找打了是不是,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你这个流氓!”何晴骂了一声,伸手在严旭尧脸上摸了两下,准确找到了他的耳朵,然后一百八十度拧了一圈。 “啊啊啊……晴姐,你放手啊,我错了……”严旭尧痛得直流眼泪,尼玛开个玩笑都遭此劫,刚才经历了生死一幕,他不过是找个乐子放松一下自己而已。 “哼,我可是你的长辈,再敢胡说八道不知尊重别人我就撕烂了你的嘴!”何晴松开严旭尧的耳朵,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 严旭尧身上的压力顿减,如释重负,双手拄着地,把自己的双腿从沙土层里拔出来,说道:“晴姐,你可真行,那个青铜表盘是机关吧,你也不提前跟我下,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掉了下来,要不是这下面的土是沙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还不都怨你!”何晴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怨我?!”严旭尧被泼了头雾水,讶然问道:“为什么怨我,这话怎讲?” “刚才要不是你撞倒了我,咱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何晴埋怨地说道,“我们本来站在衣橱右侧很安全的,而且有一个软梯可以通到这下来,但你一下子把我撞左边去了,我当时就感觉要完了,果然地板一下子裂开把咱俩吞了,这不怪你怪谁?!” 严旭尧闻言一愣,说道: “这些事情你又没给我说我怎么知道,我以为闹地震了呢……话说这地方是哪,你家的地窖吗?” 何晴淡淡地说道:“地窖可没有这么深,你看上面就知道了……” 严旭尧抬头望去,发现了头顶上的橘黄色亮光,那应该是衣橱的照明灯发出的,看那距离应该有十几米高。他惊奇地注意到,那光亮的范围似乎在慢慢缩小,刚开始是一片光亮,后来变成了一条狭长的缝隙,最后连缝隙也消失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在光线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严旭尧清晰地听到了一阵轰鸣以及金属碰撞声。 “晴姐,上面怎么回事,为什么光线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严旭尧不知出什么事了,惶恐不安地大叫道。 “那是机关闸关闭了。”何晴叹了口气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沮丧。 “咱们躲到这地方来,难道就不会被抓到了吗?”严旭尧郁闷的说道,“这个地窖就是个大瓮,咱们这是要被人瓮中捉鳖的节奏啊!晴姐,我真不明白你咋想的。” “放心,一时半会他们下不来。”何晴淡淡地说道,“不过,咱们短时间也别想上去了。” “晴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何晴的话让严旭尧感到一阵不安,“你刚才不是还说有条软梯可以通向上面吗?” 何晴解释道:“不是软梯的问题,而是那机关的问题……那个青铜钟表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闸门,只有当每天正午十二点时才可以启动,而且只能持续五分钟,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就只能等下一个二十四小时了……” “啊……什么,要等二十四个小时?!”严旭尧震惊地说道,他感到自己的舌头有些打卷不听使唤,“姐,你可真是我的姐,咱们跑到这地方来躲着,那不是等死吗,还不如跟他们拼了!我都跟你说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儿,我朋友的支援就到了……” 第375章 沈筠是私生女 何晴的决定让严旭尧颇感无奈,但现在已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张建国的那些手下迟早也会发现衣橱里的隐藏机关,他们一定派人守在上面,要是张建国那厮醒了,估计还会带着人下来追杀。 “严旭尧,你先别着急,这个地窖应该还有别的出口,咱们再找找。”何晴听严旭尧的口气有些浮躁,赶紧劝慰道:“这个地窖在我嫁入张家之前就有了,张建国跟我说这是个酒窖,他父亲在解放前曾以经营酒庄生意为生,不过我觉得他是在搪塞我,没有什么地窖有这么深,而且入口被极为复杂的机关装置所控制,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虽然很早就知道了这个地窖,但也只下来过一次而已,那是多年前的事儿了。我发现这里不但很深邃,而且里面的通道曲曲折折像迷宫,稍不留神就困在里面了,而且上面那道门24小时一开,当年我被困在下面三天三夜差点死掉,是我人生中最恐怖的经历了。” “既然这地窖这么恐怖,你还带我下来,晴姐啊,你可真不地道啊……我可不想挂在这里……”严旭尧沮丧地说道。 何晴沉默了片刻说道:“张建国一被放出来就急匆匆地赶来这里,我想他不仅仅是来找我探听沈筠的下落,而且应该也与这个地窖有关,但具体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家中的这个暗道,张建国对其他人从来都讳莫如深,我猜测这地方如果不是一个墓道分支,就是一个用来藏古董文物等物品的地方。” 严旭尧一听何晴提到了沈筠,他的精神头就上来了,赶紧问道:“晴姐,你在房间里跟张建国的对话我全听见了,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沈筠她居然不是徐洪胜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张建国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这件事说来话长。”黑暗中女人叹息了一声,顿了顿说道:“实际上,沈筠她确实不是徐洪胜名义上的女儿,而只是徐洪胜的一个私生女而已。徐洪胜和他的夫人钟琳确实育有一女,那女孩我很熟悉,她与沈筠年龄相仿,叫徐灵,但在徐洪胜夫妇遇害后就失踪了,这些年我一直怀疑那女孩也被谭永江等人杀害了。” “啊,晴姐,你说沈筠是徐洪胜的私生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懵了?”严旭尧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这绝对是个重磅消息,他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何晴顿了顿继续说道:“徐洪胜夫妇遇害之后留下了一个问题,徐洪胜有一笔巨款存在日本瑞惠银行,而且徐洪胜名下还有很多产业,这些都是需要被继承的遗产。其中,徐洪胜在国外银行的存款,他生前就委托了日本律师监管。实际上,徐洪胜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随时可能有危险,他在瑞惠银行的那笔钱就是专门给他女儿徐灵留的。而且,他还在给律师的委托书中约定,那笔钱不能一次性取出,只能每年取固定的比例,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是遇见到什么了吧。所以,张建国要想拿到那笔财产,就让我找一个女孩作为徐灵的替身,以便合法地继承这笔巨额遗产。张建国安排我为他做这件事情,于是我就在滨海市一家孤儿院找到了沈筠,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孩子。” 严旭尧从裤头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还好他跌落过程中手机并未损坏,他按了一下屏幕下方唤醒键,手机屏瞬间幕亮了,在四周漆黑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晃眼,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他看到了何晴表情凝重的脸,于是问道:“晴姐,你怎么知道沈筠是徐洪胜的私生女,又怎会知道她在孤儿院里?” 何晴叹息道:“其实,张建国有一点说的没错,徐洪胜也不是什么好人,结了婚之后仍然在外面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甚至他妻子发现了之后还不知收敛,欠下了很多风流债。沈筠就是他与一个叫沈婉冰的女子外遇所生的双胞胎中的一个!” “什么,你说沈筠是双胞胎?!” 严旭尧失声喊道,他的眼睛都瞪圆了,嘴大张得老大,下巴险些脱臼,由于他太过震惊,攥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掉落地上,周围又陷入了茫茫的漆黑之中。 “是的,沈筠是双胞胎,这是我亲眼见过的。”何晴叹了口气说道,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时,那个姓沈的女人以此为要挟向徐洪胜索要了大量钱财,还逼迫他与原配妻子钟琳离婚,那女人纠缠了他好几年,这件事让徐洪胜焦头烂额,最后还是张建国出面摆平的这件事。” 严旭尧是个理智而现实人,他最不愿意相信双胞胎这回事,因为这种狗血的情节纯属扯淡的无稽之谈。沈筠出院后消失了,后来又出现了个跟沈筠长得一模一样的徐心月,他不是没想过双胞胎的可能,但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徐心月身上的每一个特征都有沈筠的影子,严旭尧以自己的脑袋发誓,徐心月和沈筠就是同一个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双胞胎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 但是,既然何晴说起了这件事,他尽管一百个不相信,但只能暂时听着,他想知道这女人处心积虑编这个故事,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严旭尧这段时间被女人坑骗了太多,现在也长记性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幼稚轻信的人了,所以当何晴提到了双胞胎这三个字,他瞬间就警觉了起来,但是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看法揭破何晴,且听她怎么编故事吧。 “哦,张建国居然也掺和进来了?”严旭尧有些惊讶,顿了顿又问道,“那他究竟是怎么摆平这件事的?”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跟姓沈的女人谈的,反正他跟姓沈的女人谈过之后,那女人就再也没有找过徐洪胜麻烦。后来,我就问张建国怎么回事,用的是什么办法,他说很简单,给了那女人一笔钱,让她带着孩子移民国外了。”何晴说到这里声音里有些颤抖,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当时就觉得张建国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这样的话徐洪胜自己早就摆平了。沈婉冰消失后大概又过了半年左右,我们单位组织员工到一家儿童福利院做捐赠活动,我一眼就认出了有个女孩长得像沈婉冰所生的双胞胎。我就赶紧跟院方负责人核实,他们告诉我说,这个女孩是半年前被人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双胞胎中的一个,另一个女孩前些天刚被一对华侨夫妇抱走收养了。我就意识到这女孩果然是沈婉冰的私生女。” 严旭尧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越听越玄乎,仿佛在听一个不切实际的故事,这情节有点像天方夜谭里发生的一样,他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刚才不是说,那姓沈的女子带着孩子到国外生活去了吗,怎么那两个孩子又被人送到了儿童福利院?说实话,这事情听起来有些乱,我觉得不像是真的,晴姐,你不会在跟我编故事吧?” 何晴说道:“这件事情不止你觉得不可思议,我当时也万万没想到,按理说一个母亲再怎么狠心也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孩子。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建国跟我说了假话,所以我当天回家之后就找他核实这件事情,你猜张建国怎么跟我说的?张建国说那个姓沈的女子本来就是个轻浮势力的女人,她在跟徐洪胜交往的同时,实际上在外地还有男朋友的,她不过是看中了徐洪胜这个大款的钱袋子而已,那两个孩子不过是她要挟徐洪胜的筹码而已。钱到手了,她自然就不愿意带着两个拖油瓶,哪里比的上自己一个人逍遥。总之,张建国当时的结论是,那两个双胞胎肯定是姓沈的女人抛弃的,我那时虽然怀疑,但也找不到更充分的理由。” 严旭尧的心情很不平静,说道:“我也不相信一个母亲能做出这样无情的事情来,既然徐洪胜给了她那么多钱,她还把孩子抛弃,那他妈的是个人吗?难道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吗?” “是的,你说的没错,自从张建国跟那个女人把事情谈拢了之后,那女人就从滨海消失了。”何晴说到这里顿了顿,她的语气十分凝重,“这件事过去了两年,我几乎要把它忘了之时,有人向公安报案称,在河东区大梁村砖窑附近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骸。这尸骸被发现也是非常巧合,当时几个农村孩子在油菜地里抓蝴蝶,跑到了附近的杂草丛里,那口枯井被杂草掩盖着,一个孩子不小心掉到了里面。其余孩子喊来了大人救援时,他们发现了井中还有一具女性尸骸,尸骸被腐烂的麻袋包着,村民们赶紧报了警。警方介入调查之后,经过走访排查,发现这女子与重庆前来滨海打工的沈婉冰高度吻合。警方把嫌犯的锁定在了她的徐洪胜身上,认为这是一起情杀,但徐洪胜一家半年前就神秘失踪了,实际上是被谭永江等人杀害后用水泥砌在了墙里,但警方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对他的通缉令挂了十来年,直到水泥砌尸案被发现之后,大家才知道徐洪胜夫妇已经死了。” 第376章 妻子们的不堪往事 严旭尧听着何晴讲述的故事,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不知道因为是这地窖中的温度过低,还是由于何晴所讲的事情太过惊悚,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赶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说道:“晴姐,你说的这些事情完全颠覆了我以前的认识,我这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刚才你说沈筠是双胞胎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心脏差点被你整爆了。关于沈筠的幼年遭遇,你以前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你曾经告诉我说沈筠当年目睹了父母惨遭谭永江等人杀害的经过,晕倒在了通风口中,后来你把她给救了,暗中送到了儿童福利院。然而,你现在又告诉了我另外一个截然不同、自相矛盾的版本,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何晴叹了口气说道: “严旭尧,真的很抱歉,我之前没有跟你讲真话。你最初听到的那个故事,实际上都是编造出来的。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沈筠不过是张建国的一颗棋子而已,她的作用是冒充徐灵将瑞惠银行的钱取出来,正好这孩子患过幼年失忆症,我们给她灌输了她父母遇害的故事,她很快就融入了徐灵的角色,我想沈筠本人也跟你谈起过那件事,对于她来讲,那个故事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黑色梦靥。” “这事听起来让人难以相信,相比之下,我更觉得最初的故事是真的,而你现在讲的像天方夜谭。”严旭尧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微光照在何晴黯淡的脸上,他注视着女人悲伤的目光,问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别总反复强调你被张建国利用了,但凡一个心智正常而有良知的人,早就应该察觉到了张建国的险恶用心。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你当时就知道张建国的阴谋,仍然与他沆瀣一气、同流合污,晴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何晴悲从中来,抹了把眼泪说道:“随你怎么想我吧,我现在真的很懊悔当年的做法,在孩子那么小的时候,就把仇恨的种子根植在了她的内心,这严重影响了她身心健康成长和人格塑造。张建国是我的丈夫,我为她做了很多糊涂事。你刚才说的没错,当初张建国让我去勾引徐洪胜,不惜让我跟徐洪胜发生关系,而目的只是拿到一条项链,我那时就应该警醒了。”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但实际上你没有警醒,之后你还继续帮张建国做事,说实话,我很不理解你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在报答张建国,他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家人。”何晴哽咽地说道,“十七岁那年,我父亲患了重病,我高中辍学到一家夜总会打工,我被经理逼着出台陪睡,我不答应就遭到毒打,后来我屈服了,陪的第一个客户就是张建国,他知道了我的遭遇后,就把我留在了他身边当助理,还为我父亲支付了做手术的医疗费用。我很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当了他五年的地下情人,因为那时他已经结婚了,后来他离婚之后娶了我,那年我刚好二十二岁。婚礼当天,徐洪胜前来祝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徐洪胜,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那晚酒席散了之后,张建国还在陪着徐洪胜喝酒。我看时间很晚了就回卧室休息了,睡得朦胧时,我感到张建国醉气熏熏回来了,他爬到床钻入被子里,从后面抱着我发生了关系。我当时在婚宴上也被灌了酒,有些脑子不清,所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万事后我去卫生间洗漱,经过客厅时发现张建国醉倒在地上,我吓蒙了,赶紧跑到卧室打开灯,发现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徐洪胜!” “什么,晴姐,你说新婚之夜和你入洞房的人不是新郎张建国,而是徐洪胜?这……这也太无语了吧,后来张建国知道这件事情了吧,他是个什么反应?”严旭尧闻言不禁讶然,错愕地望着何晴说道,女人娓娓道来的往事经历让他感到这个世界充满了畸形的病态和疯狂。 何晴回忆起这件事泪珠哗哗直掉,说道:“我知道了真相后被吓傻了,哭着把张建国摇醒了,跟他说了这件事,张建国拿着刀就冲向了卧室,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床榻上呼呼大睡的徐洪胜最终没有下手。张建国把我叫到了外面,对我说这件事绝不能轻饶了徐洪胜,但既然发生了这事,不如将计就计设一个美人局。张建国说姓徐的是一个大款,他手里有一个价值不菲的项链,让我接近勾引徐洪胜,趁机把东西搞到手。我真的不愿意这样做,张建国就发火了,我只好答应了他,哭着重新回到了卧室,而他则继续在客厅装睡。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徐洪胜的地下情人。” “晴姐,你的遭遇还真是坎坷。张建国让你找的项链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不惜血本把自己老婆也搭上,难道真如他今天跟你所说的那样,里面隐藏着滨海地下古墓的位置分布图?”严旭尧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实际上,我始终没在徐洪胜身边见过这条项链。就这样,我和徐洪胜保持了半年多的地下情人关系,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时很开心,而我跟张建国一起就感到压抑,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不在张建国身上了,这种感觉让我非常自责。但是,不久后更坏的消息又来了,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偷偷算了一下日子,应该是徐洪胜的骨肉,也就是现在的阿雪。我和徐洪胜的交往,最初是为了张建国,但后来我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紧接着徐洪胜夫妇就遇害了,张建国跟我说是谭永江兄弟联合社会黑势力谋财害命。那一年我刚好二十三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年龄,这段病态而畸形的孽缘成为我一生的阴影。” “晴姐,我听了你的故事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感觉你也是张建国的一个棋子,你的遭遇让人唏嘘不已。”严旭尧叹了口气,目光停在何晴的脸上,说道:“这么说来,晴姐你今年只有四十多岁啊,我还以为你与沈筠母亲是同一代人呢。” “哦,我看上去像五十多岁的人吗?!”何晴望了严旭尧一眼,神情中竟有股娇羞,继续说道:“徐洪胜夫妇遇害后,张建国又把责任全推到了谭永江兄弟头上。我一直以为张建国就是个贪财而怯懦的男人,万万没想到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阴谋家,不仅徐洪胜夫妇被杀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甚至怀疑徐洪胜的外遇对象沈婉冰也死于张建国之手,他那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取得徐洪胜的信任,另外就是对青春补偿费起了歹心。”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晴姐,你越说越是恐怖了,沈婉冰的事儿要是真的,那张建国可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了!可我怎么觉得,就算是张建国下手杀了沈婉冰,也应该是徐洪胜指使的呢?沈婉冰反复纠缠了徐洪胜那么多年,不排除徐洪胜早起了杀心。” “现在徐洪胜已经死了,如果张建国守口如瓶,那么沈婉冰的事情永远就是个无法解开的谜了。”何晴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沈筠虽说是张建国的一颗棋子,但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证明,张建国已经丧失了对她的控制,沈筠变得越来越可怕,她的存在甚至直接威胁到了他。” 严旭尧问道:“晴姐,你知道沈筠现在的下落吗?” 何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真不知道沈筠去哪了,实际上,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找她。”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晴姐,我现在想问你两件事,希望你能实事求是地回答我。” “好吧,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不会再隐瞒了。” 严旭尧注视着何晴的眼睛,问道:“第一个问题,几个月前,你有没有用沈筠的邮箱给我发过一封邮件?” 何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第二个问题,张建国与沈筠之间,是否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严旭尧紧绷着脸问道,“抱歉这个问题让你感到尴尬了,但我想知道真相!” 严旭尧问完这个问题,空旷的地窖中陷入了持久的沉默,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何晴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既然你问到了这个沉重的话题,那我也不瞒你了……实际上,张建国和沈筠早就有了男女关系,我曾亲眼见过他们在床上做那种事情,而且不止一次……不过,那是很久的事情了。张建国有个奇怪的癖好,他喜欢对青涩的少女下手,当年的我就是个例子,据我所知,他和沈筠最初发生关系时,沈筠应该只有十四五岁。而且,沈筠后来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婴,不过,沈筠把那个孩子抛弃了,这让张建国大为光火,他发疯了似的满城搜寻,结果一直没有找到孩子下落。这件事成了张建国的心病,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放弃,委托了周琛律师帮忙寻找。后来,我听说周琛还真找到了那个孩子,就在咱们滨海市,那女孩都十几岁了,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 严旭尧的脑袋轰的一响,他的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栽倒,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甜,一股气血在翻涌。关于沈筠婚前的感情经历,严旭尧调查到现在有了好几种版本,有沈筠自己说的也有周琛、何晴说的,每个版本的男主角都不一样,但却有几点共同情节,那就是沈筠十几岁就已经和人发生了关系并怀孕了,随后将孩子生下来抛弃,后来孩子找到了,而且已经长大成人! 现在看来,沈筠十几岁时与别人发生关系并怀孕产子的事情是铁板钉钉的,唯一的疑问是,这几个版本中,哪个才是真的?!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他的心已经彻底碎成了千万块,颤声问道:“可是有人跟我说,与沈筠发生关系的男人是她二姨的姘头,姓田,现在怎么变成了张建国?” 何晴闻言一惊,忙问:“哦,这是谁告诉你的?” 严旭尧说道: “前段时间,周琛还亲口跟我说过……” 何晴闻言不禁释然,冷哼了声说道:“周琛的话你也能信吗,他可是张建国的狗腿子,对主人忠心着呢!” 第377章 女人只是交换品 何晴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多年前的尘封往事,严旭尧听完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感到地窖里温度越来越冷了,但比气温还要冷的是人心! “晴姐,这些事情我们还是以后详细说吧,咱们现在被困在了地牢里,想办法脱身才是当务之急。”严旭尧沉默了良久,语气艰难地说道,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沉重,情绪跌倒了深谷。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就在前一刻他还迫不及待想了解妻子的过去,此刻却心灰意冷、兴趣索然了,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种体验。 何晴嗯了一声,说道:“这个地窖的延伸通道很长,我们需要往深处探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24小时之后,也许张建国就派人下来追杀咱们了,唉,真希望你那一下能把那个老东西砸死!严旭尧,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刻出手,我现在已经是张建国手下的亡魂了。” 严旭尧努力使自己的心情从阴霾中走出来,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晴姐,你不要客气,我只是恰好赶上了而已。我拿花瓶砸张建国后脑勺那一下其实留了余力,只是将其打晕了而已,还没打算要了他的命。我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没查清楚,张建国现在还不能死。” “对了,严旭尧,我刚才忘了问你,你怎么跑到我家的衣橱里面去了呢,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何晴望着面前的男人问道,她眼神里有股促狭之色,“因为你妻子沈筠的事情,让我一度很同情你,觉得你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我越来越发现你原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隐藏实力,满腹鬼胎,男人啊,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严旭尧闻言不禁莞尔,笑道:“难道你们女人就都是好东西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被你们女人给逼的!或许,你们女人需要的不是男人,而是傻子!” 严旭尧一边说着话,一边拨打了苏含卉的电话,但是始终没有拨通,提示没有网络信号。这个地窖太深了,没有信号也是正常,只不过他现在联系不上苏含卉,心里有些担心和焦急,至少他想让苏含卉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是暂时安全的。严旭尧报着侥幸心理,连着换了好几个位置,手机信号强度栏上面依然显示了一个叉号。 何晴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地方没有任何通讯信号,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牢,当年我被困住的那些天几乎都绝望了。” 严旭尧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地窖里的黑暗,但人在这种环境下容易产生恐慌和心悸,手机屏幕上的微光显然不能提供足够的安全感,他需要更明亮的光源,更宽阔的视野,所以他找到了手机应用里的手电筒软件,把后置摄像头后来的闪光器打开了。 一道白色的强光刺破了黑暗,何晴忍不住用手遮挡住了眼睛,瞬间的光明让她有些不适应,同样不适应的还有地上爬行的不知名黑色甲壳虫,它们被强光一照射,立即呼啦一声成群结队像外散去。 “啊,啊,虫子,好恶心!” 何晴大声惊叫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就坐在了虫群之中,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尖叫着拍打着自己的衣服,还真别说,有几只虫子被抖了下来,女人尖叫声又提高了几个分贝,连蹦带跳跑到了严旭尧的身旁,一下子蹿到了男人的身上,就像一只受惊的猫爬到了树上寻求庇护。 严旭尧有些无奈,但女人天生怕虫子,只好安慰道:“晴姐,你别害怕,这些都是不会咬人的虫子,在一些阴暗潮湿的沟落里很常见,你不是下来过这地窖一次吗,居然还怕这些小玩意?” “我不是害怕,是恶心!”何晴的脸上发青,说话时嘴唇颤抖,她赖在严旭尧身上不敢下来,指着前方的通道说:“你看前面还有一大片那东西,黑压压的好恶心,你背着我过去,求求你了……” 严旭尧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机交给了何晴,说道:“好吧,你拿着手机帮我照明,我背你过去……你要是觉得那些虫子恶心,就干脆闭上眼睛别看了。” 严旭尧双手托着何晴的膝盖弯曲处,将她放到了背上,还好,何晴也就一百多斤样子,他背着她行走倒没有感觉多么吃力,只是何晴胸前的两团饱满紧紧抵在他的背部,随着走动时不经意地摩擦,让他感到一阵心猿意马、情难自禁。 严旭尧知道自己这样不妥,但感觉一旦上来了,就像决堤的洪水,心里越是想压制,冲动就会越强烈。何晴年轻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胚子,要不然张建国、徐洪胜等人也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现在尽管她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保养得就像三十几岁的女人,徐娘半老,风韵更加蚀骨。严旭尧对于这种成熟的女人最没有抵抗力,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 何晴趴在严旭尧的肩背上,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姿势可能会更舒适一些,但这却把严旭尧给害苦了。何晴的脸几乎贴在了严旭尧的脸上,她呼吸的热气吹打在严旭尧的脖子样,有些酥痒,尤其是女人乌黑长发中散发出的清香,让男人感到一阵眩晕,甚至连走路都有些要摇摇晃晃了。 “严旭尧,你怎么了,还能背得动我吗?” “哦,没事……你抱紧了我就行……” 严旭尧背着女人在阴暗的地窖通道里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行走着,地上不时传来虫子四散逃走发出的哗哗声,两个人各怀心事,长时间都没有再交谈,最后还是何晴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沉默。 “喂,严旭尧,你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吗?我指的是那种死心塌地的爱,无条件的爱,而不是出于身体上的需求或者某种利益驱使。” “应该是有过这种体验吧,我以前对于沈筠是付出过真爱的,但是她太让我伤心了。”严旭尧叹了口气,扭头瞅了背上的女人一言,问道:“晴姐,你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我以为你们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为了权势利益不择手段,我们女人不过是你们一个物品而已,只有别人给的筹码到了,随时可以拿过来交换。”何晴顿了顿说道,“我就是男人的牺牲品和玩物,这辈子从来没得到过真爱……曾经,我一度以为张建国是我的救世主,可最后证明他是我的毁灭者。” “看来,晴姐你真的是被男人伤到了……” 何晴哽咽地说道:“我这一辈子就被那些臭男人毁了,现在,我想回头已经晚了,青春年华一去不复返,我很不甘心……我也是个女人,渴望得到男人的真爱,不含任何杂质的、单纯的爱……”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脸上有些潮湿,那是女人流下的泪水,他忍不住又扭头望了何晴一眼,见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说道:“晴姐,你以后会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的,我相信这一点……” “真的会吗,你肯定是在安慰我吧?”何晴挤出了一丝苦笑,“我这样的女人,没人会认真付出的……严旭尧,要是你抛弃了所有的社会关系,你……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 严旭尧闻言身子一僵,不禁停住了步伐,将女人从身上放了下来,他不明白何晴这话是什么意思,困惑地望着她,搪塞了一句说道:“……或许会吧……晴姐,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觉得你是个好女人……” 严旭尧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安慰何晴,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打击她,看得出来,女人的情绪非常低落,已经脆弱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严旭尧不知道,他的话就像一枚投到平静湖面里的石子,在女人心里产生了巨大波澜。 何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严旭尧,她的胸脯起伏速度有些快,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严旭尧心想不知哪句话冒犯了女人,正在迷惑不解时,何晴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大声哭了起来。 严旭尧抱着女人一直茫然无措,结结巴巴地问道:“晴……晴姐,你怎么了……是不是……” 严旭尧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嘴就被何晴的香唇封上了,女人灵巧的香舌撬开了他的牙齿探到了他的口中。严旭尧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他的自主意识瞬间崩塌,舌尖不自觉地与入侵者缠绕在了一起。 第378章 不按常理出牌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并不按常理出牌,你越是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东西,可它却偏偏发生了,就像何晴突然对严旭尧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情愫。 严旭尧的思维在这一刻完全停止了运转,他打死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样阴森湿冷的地方与何晴发生亲密接触。他虽然对何晴这种风韵成熟的女人有某种冲动,但也仅仅停留在偶尔的遐想之中,因为这是不现实的。 所以,当何晴封上了他的嘴唇之后,他感到这事情有些不真实,就像是在半睡半醒间做了一个梦,感到自己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心里明明想的是推开女人,可却是浑浑噩噩地回应着对方的热情,分分秒秒的时间在两人互相缠绕的舌尖间悄悄溜走。 黑暗中,严旭尧与何晴足足吻了十来分钟,他的印象中从没有如此长时间的湿吻,直到他的唇齿发麻才松开了对方,舌尖尝到一股咸意,那好像是女人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这一刻,他猛然清醒了过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啊,这可是张雪的母亲,虽然他和张雪已没有任何关系,但刚才与何晴的事仍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负罪感。 何晴抓着严旭尧的手,牵引着伸进自己的衣服里,覆盖在了自己饱满的女人象征上,说了简单的两个字:“爱我!” 严旭尧推开了怀中的何晴,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他想用这一巴掌打醒自己,说道:“晴姐,咱们别这样……我真不是个东西,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趁人之危……” 何晴泪眼婆娑地望着严旭尧,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由最初的喜悦变为愤怒,又由愤怒变为悲伤,最后悲伤也没了,神情中一片呆滞,她咬着牙说道:“严旭尧,你这个骗子、懦夫!”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错愕地问道:“骗子,我骗你什么了?” 何晴的眼中闪动着偏执的泪光,恨声说道: “就在刚才,你还说了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推开我?!你给了我幻想,却马上又把它踩碎,我恨你!” “晴姐,你听不出来我那是在安慰你吗?”严旭尧一阵无语,“你自己都说过了,你是我的长辈,咱们两个这样真的不合适……” 何晴冷笑着说道:“我知道,咱们两个怎么会合适呢?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如何配得上你,在房间里时你就不应该救我,让我死在张建国的手中才好!” 严旭尧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上前拍了拍女人因抽泣颤抖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拿开你的手,别碰我!”何晴尖叫道,她的反应很激烈。 “好,好,我不碰你,你自己冷静下吧……”严旭尧赶忙把手缩回来,躲到了一边,悻悻地说道。 谁知,何晴突然冲上来扑在了他的怀里,用拳头使劲儿捶打他的胸膛,嘤嘤哭泣道:“我不让你碰你就躲这么远啊,你这个坏人!” 严旭尧顿时没脾气了,任对方捶打着自己,这一次没有把她推开,他心里在想,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还是说,她在对自己施展美人计?! 何晴捶打了男人一会儿,或许是感觉到泪了,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倚靠在了男人结实的肩膀上,露出了小女儿般幸福的神态。 “严旭尧,你说,我是不是老的让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咱们刚掉落下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故意对我动手动脚吗,现在,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不是……晴姐……你别这样……我这人有时爱开点玩笑,要是真的和你那样,借我两胆也不敢……这事有点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这地方有些不合适,连张床也没有,咱们被困在这里生死未卜,一定要要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啊,你知道那事儿有点消耗精气神……嘿嘿!” “你可真讨厌!”何晴脸不由一红,她歪着头,深情地望着男人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是吗?” 严旭尧的头有些大,他意识到何晴在百般诱惑自己,但不知道她究竟是出于自然情感还是某种动机,总之这女人有点不正常,他听了何晴的话后想了想,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话搪塞说道:“起码得再接触段时间啊……晴姐,我知道你被男人伤透了心,有点自暴自弃……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知己……只要别越过那条线……” 严旭尧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唇又被女人封上了,他轻轻推了何晴一下,但没推动,于是两个人又吻了几分钟。他发现这种感角就像是毐品一样,明明知道是罪恶的,却一时戒不掉,整个人的精神意志一点一点地在沉沦享受中堕落。 “我们这样就好……能够单纯地接吻,我就已经知足了……”何晴说话时泪水涟涟,但神情却十分愉悦。 严旭尧有些尴尬,不知怎么接话,伸手掸了掸何晴脸上的泪痕,安慰说道:“晴姐,快别哭了,你这得耗费多少水分啊!现在咱们被困在这地窖中又没食物又没水的,你得注意保存水分。” “讨厌,这还不都是你惹的啊!”何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真是我命中的冤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你产生这种感觉……以前,算命的人跟我说,我的命格是老树逢春,会在四十多岁时迎来真命天子,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全然相信了……” 严旭尧顿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陷入了沈默,突然他意识到这地方有些熟悉,惊道:“晴姐,咱们两个走了半天,怎么又绕回来了?完了,这好像是个迷宫啊,天杀的,也不知咱们能不能走出这鬼地方!” 何晴淡淡地说道: “要是咱们能在这里呆一辈子,远离外面的喧嚣世界,其实也挺好……” 严旭尧闻言脸上变了颜色,说道:“晴姐,你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想法?你不会是故意把我引来这里囚禁了,让我当你一辈子的面首吧?” “你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何晴啐了一声,说道:“严旭尧,你用不着害怕,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不过是刚才和你聊天时触景深情,想找个男人发泄一下而已,不过是你恰好在我身边罢了。如果换了是别人,我一样如此。” 严旭尧挠了挠头,说道:“我想也是这样……嘿嘿……想泡我就直说嘛,还整什么真爱……晴姐你……” 啪! 严旭尧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的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尼玛这女人说动手就动手,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何晴沉着脸,愤怒地瞪着严旭尧,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又来了……晴姐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严旭尧拉着何晴坐在地上,厚着脸皮说道:“晴姐,我都跟你说过了让你保存点体力,你还动手……真是的……咱们坐下歇会儿,想想出去的办法。” 何晴的脸色稍霁,重新把身子依偎在男人怀中,说道:“我不喜欢你用那样的玩笑跟我说话……或许,我们出去之后又会继续扮演各自的社会角色,从此再没有交集,但在这里,我希望成为你的女人。严旭尧,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当然记得,那是在张建国和袁雅的婚礼上,你们母女大闹现场的情景怎么会忘记呢,哈哈……”严旭尧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晴说道:“那天,你把袁雅从水池中捞出来,你抱着她的样子我好羡慕,但是我也在恨你……或许从那时开始,我心里有了你的影子……” 严旭尧的嘴张成了O型,惊讶地说道:“晴姐,你别忽悠我……那时咱俩才打过一个照面,你怎么可能对我有那方面的好感?” “信不信由你吧!”何晴叹了口气,说道:“对于感情空虚的人来说,什么不可能的事都会发生的。我之所以始终没对你表示过什么,主要是由于沈筠的原因,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所以就把对你的好感压在心底里了。你或许不明白为何我一直阻止张雪跟你交往,一方面我知道她在利用你报复沈筠,而另一方面是我自私的想法,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和我喜欢的人搅在一起!” “晴姐,等等……我感到头有些痛……”严旭尧使劲儿按着太阳穴,说道:“你说的这些事让我真的很意外,嗯,受宠若惊……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人渣级的男人,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你?” “感情这东西如果真能列出几条原因来,那就不叫真正的感情了……你现在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也很难回答。”何晴注视着严旭尧说道:“只是我不明白,我作为一个女人都想你表明了心迹,你一个大男人为何还这样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难道你是在担心我利用你?” 第379章 原来这才是真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严旭尧这种人。 对于何晴的反常表现,严旭尧还真的怕了,他笑了起来,说道:“晴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有什么价值让你利用呢,呵呵……我只是绕不过张雪那道坎儿而已,毕竟你是她的母亲……你也知道,她跟我之间……总之,如果不因为那个坎儿,来一百个你这样的美女我都笑纳……嘿嘿……” 何晴闻言不禁低下了头,神情凄楚默然,她和严旭尧之间,张雪确实是一个不可回避的沉重话题,所以,她转换到了另一个更加现实的话题。 “这个地洞里的通道有很多岔路口,我记得咱们刚才一直是往右走,下次我们调整下路线……对了,你身上带吃的东西了吗?” 严旭尧从兜里摸了摸,说道:“口香糖算吗?” 何晴说道:“那你留着吧,渴了的时候可以嚼一片,使唾液分泌可以暂时缓一缓……” 严旭尧一阵咋舌,说道:“咱们可真够惨的,那饿了怎么办?” 何晴瞅了严旭尧一眼,问道:“那你说呢?” “咱总不能等死吧?!”严旭尧指了指地上黑压压的虫子,说道:“地上不就有现成的食物吗,蛋白质含量很高……” 何晴作势欲呕,嗔道:“严旭尧,你可真恶心……我们两个不能都活活被饿死在这里,我生无可恋,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要是我们两天两夜走不出去,你就把我杀了,吃了我或许能让你再坚持几天……” 这回轮到严旭尧作势欲呕了,说道:“晴姐,你别这么恶心……趁我们现在体力还充沛,再去探一探一下其他线路吧。” 何晴脸色神色惨然,说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严旭尧与何晴站起身朝黑暗的通道走去,这一次他没有背着何晴走,但是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手指相扣。 “晴姐,你看,这好像有一个房间!” 严旭尧两人在通道里走了二十来分钟后,发现左侧墙壁上有一道石门,赶忙停下了步伐,借着手机的光亮仔细检查。突然,石门发出了轰隆隆声,随后徐徐打开了,原来何晴按了旁边墙壁上凸起来的砖块,那应该是启动石门的机关。 严旭尧愣了一下,问道:“晴姐,你以来来过这个地方?” 何晴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我知道你在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机关按钮,实际上这个地窖里的机关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设计……还愣着跟干什么,快进去看看呀。” 严旭尧牵着何晴的手走了进去,原来这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套房间! 他们刚进去的这间实际上是个大客厅,东南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小房间。小房间的房门不是石头材质的,而是金属门,其中东、北两个金属门上还安装了仓库级的防盗锁,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采用这样严密的防护措施! 只有南边一个房间的金属门是正常关闭的,而且,门上好像也没有上锁。 严旭尧走到了南门旁用手推了下,金属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可能是由于年久未用,房门移动时震落了一层尘土,门梁上有一层蛛网被扯断了。 他走进房间之中,用手机的光亮扫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布局,发现里面十分整洁干燥,这好像是个卧室,不仅有张大床,还有桌椅、蜡烛、台灯、水壶、衣架等生活用品,简单而一应俱全。 严旭尧瞅了一眼桌子上的摆设,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相框上,他的眼睛顿时瞪圆了,那是两个男女依偎在一起的合照! 相框中的男子是张建国,只不过比现在要年轻帅气不少,看上去温文尔雅,而那个女的眉清目秀美丽灵动,依偎在张建国怀中,神情间有股青涩娇羞,那赫然是沈筠! “这……这是什么地方?!”严旭尧失声问道,他脸上的肌肉不由一阵抽搐,心里也万分刺痛。 “很显然,这里是沈筠曾住过的地方。”何晴用手指着衣架上的女性服饰,“你看……这些衣服我有印象,都是沈筠年轻时穿过的,还有那边有个梳妆台……” “为什么住这的人不是张建国而是沈筠呢,还有,那桌子上的相框是到底怎么回事?”严旭尧情绪激动地问道。 何晴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从这些物品上来看,沈筠应该在这里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我想也许是张建国囚禁了她……有一段时间,大概有七八年了吧,我发现张建国总是往这个地窖里跑,所以,我那次才趁他不在时下来查看究竟,但迷路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这里与沈筠幽会吧。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张建国电脑上发现过一组照片,那是张建国与沈筠发生关系时的自拍,那个场景与这地方有点像……” 严旭尧的心脏又一阵刺痛,经何晴这么一说,他也恍然忆起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邮箱里的视频文件。 视频中,沈筠与一个中年男子在床上纠缠,她的表情夹杂着痛苦与欢愉,虽然视频画质不是特别清晰,但他当时记忆犹新的是画面中的张枣木桌子和军用水壶。他回忆着视频中的细节,是一对倮体男女在床榻之上,互相搂抱在一起做着原始动作,那个男人坐在床榻上背对者镜头,看不清什么样子,但从身体体形来看应该是中年男人。那个女人则坐在男人的身体,疯狂上下动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随着上下运动甩起凌乱,将精致的面孔遮住了半边,但严旭尧依然能认出来,那个女人是沈筠! 现在看来,视频中的场景应该就发生在这里,而那个始终没有露过正脸的男人原来竟是张建国! 严旭尧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如果不是何晴及时搀住了他,他恐怕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严旭尧,振作点,你的心理怎么这样脆弱,你和沈筠都已经离婚了,就别太在意这些事情了……我告诉过你张建国跟沈筠的事情,他们保持过长达十来年的男女关系……你知道张建国为什么长期不碰我的原因吗,就是因为他有了沈筠,他的心全在沈筠身上……不过,我也不在意,我本来也不爱他……” “十来年……十来年……” 严旭尧重复着这句话,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有了种要杀人的冲动,恨不得将那对狗男女撕碎了。 他盯着张建国与沈筠的甜蜜合照,相框里的男女也在冲着他笑,仿佛在嘲讽他一样,他反手将那相框抄起来狠狠摔到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儿地踩扁了、碾碎了。 “严旭尧,你要冷静……” 何晴试图要阻止他,但被男人粗鲁地推到了一边,险些仰面跌倒在地上。何晴靠在墙壁上,不由抹起了眼泪,说道:“看来,在你的心里,沈筠永远是第一位的,不管你们是否结束婚姻关系……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让你们这些男人都围着她转?” “别提沈筠那个贱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她太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就是一个贱女,对我隐瞒了太多不堪。” 严旭尧拉开了桌子下的抽屉,他还想知道房间中都藏着什么东西,结果发现抽屉里塞满了杜蕾斯、冈本等盒子。 他数了数,大概得有几十盒,但大部分都是空盒子,里面的套套差不多全用光了,这些都昭示着当年张建国和沈筠在这张床上疯狂了多少次! 严旭尧回忆起了视频中男人对话片段,他的心忍不住在流血。 “哦……好舒服……小筠,不要停,你这个妖精,迟早要把我榨干的!” “我就是要把你榨干,让你一辈子也不能做坏事了!”女人的动作更加快速了,肢体摇摆,像疾风中的一株劲草。 “啊……妖精……你真是个害人的妖精!”那个男人似乎爽到了极点,哼哼了起来,旋即又大笑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坏事就是把你这妖精搞到手啦,哈哈……” “讨厌,你这个色鬼!”女人用手打了男人胸膛一下,娇嗔道。 “你是坏人!”女人又捶了男人胸膛一拳,扬起头来,泪眼婆娑,冷哼道。 “小筠,我爱你。”男人将女人紧紧抱在怀中,轻轻凑到女人满是泪痕的脸上亲吻着,慢慢地双唇相接。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应了起来,与男人吻在了一起…… “他妈的,贱人!张建国,老子要杀了你……” 严旭尧眼睛发红,以前的视频与现在的场景相结合,几乎要把他逼疯了,他将整个抽屉拉出来,狠狠摔在地上,那些个盒子四散飞扬,红红绿绿的洒满一地,场面好不壮观。 抽屉被打翻后,除了那些盒子,其他的一些零碎物品也散落一地,有口红、粉底等化妆物品,还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小包,在地上分外显眼。 严旭尧弯腰捡了起来,打开黑包,发现里面是一款索尼数码相机,不过电池电量早已经耗尽了。 第380章 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 人生的悲剧在于,总被同一件不幸的事反复折磨,其根源在于不安宁的心以及周围的人和事儿。 妻子沈筠与中年男子的不雅视频终于得到了何晴的证实,而这间意外发现的神秘地下室又对何晴的话提供了有力证据,姗姗来迟的真相太过残忍,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彻底击碎了他用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侥幸编织的保护壳! 这一刻,他的理智被满腔的暴戾之气吞噬,迫不及待地想要展开猛烈报复,但被困在这漆黑幽长的地窖中无计可施,就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嗜血野兽一样可悲。 严旭尧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和心悸,这是情绪在瞬间过于激动引发的身体应激反应。何晴望着陷入愤怒和悲伤漩涡中的男人,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但这抹冷笑却恰恰被抬起头的严旭尧捕捉到,他不由为之一惊。 “何晴,你为何发笑?我这个样子让你很高兴是吗?”严旭尧站起身来走到女人的身边,将她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红着眼睛问道:“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严旭尧,你不要疑神疑鬼好吗?!我确实在笑,但却不是在嘲笑你!”何晴靠在墙上一脸无辜的表情,解释说道,“实际上,我有点同情你,作为一个男人,你真的太过不幸和可悲。你的妻子婚前婚后这样不堪,而你与她结婚七八年来竟丝毫未察觉,你们就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现在,你们已经彻底结束了婚姻关系时,这些事情原本就应该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可你却耿耿于怀不能放下,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严旭尧伸手揪住了何晴的衣领,怒道:“什么,你说同情我?真是可笑至极!你若是同情我,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真相,而不是我自己查到了真相之后,你说些风凉话打击我。” 何晴又笑了起来,摸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现在对张建国和沈筠痛恨到了极点,但被困在这里无法发泄,大不了你可以将怒火发泄在我身上。张建国跟你的妻子沈筠曾保持了数年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我是张建国二十几年的妻子,你要是感到愤怒和憋屈,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尽情地占有和鞭挞我,只要你能好受些,我愿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无聊,你有病吧?!”严旭尧一把推开了何晴,厌恶地说道:“我现在的心里很烦,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我把你剥光了扔到虫子堆里!” “讨厌!”何晴白了男人一眼,说道:“用不着你帮我脱,我自己来。” 在男人的目光注视下,何晴轻轻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她的动作很慢,却充满了诱惑,最后不着寸缕的站在男人的面前,身材姣好犹如一尊维纳斯女神,显然她对自己的身体也非常满意,骄傲地挺了挺胸,朝严旭尧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严旭尧的喉咙一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想象过何晴的身材,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火爆,竟然丝毫不输于他经历过的每一个女人,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逆生长。 他努力地压制着心里的冲动,冷冷地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我现在没兴致与你做那事,快把你的衣服穿起来!” “我不穿,要穿你来帮我穿!”何晴被男人骂了一句,却丝毫不脸红,她走到了床前躺上去,挑衅地说道:“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过来复仇吧!” 严旭尧把脸别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有人说男人都是野性支配的动物,其实也不尽然,这事也是分场合的。面对何晴的频频诱惑,严旭尧不是没有心动,而是他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这女人此时的反应与她的一贯表现不大吻合,另外他受张建国与沈筠事件的打击,可以说兴致全无。 “严旭尧,你最好一直不看我,你这个懦夫!”何晴生气地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晶莹。 严旭尧转过头来望了床上的女人一眼,走了过去坐在何晴的身旁,目光在女人的身体上打量着,但出乎女人的意料,他扯过一摞被子覆盖在女人的身上,叹了口气说道:“你别着凉了,要是生病了,只会让咱们的处境更糟糕……晴姐,想想咱们现在的情况吧,没有水没有食物,咱们要想活着从这地方走出去,就要最大限度地保持体能和热量……你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何晴的泪水突然掉落下来,就像河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一会儿就将被子打湿了。 严旭尧的喉咙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欲言又止忍住了,静静地望着哭泣的女人,陷入了沉默。 “晴姐,你说你之前到这地窖里来过,而且还在里面呆了两天,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严旭尧最后打破了沉默,问道。 何晴抹了把眼泪说道:“上次我是有备而来,事前带了高能量的干粮和水,而且当时也穿了厚衣服,足够我支持一个星期的生存……可是现在,咱们两个的身上只有一盒口香糖,咱们两个还能活着出去吗?咱们还不如趁还有点力气,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要是死了也不留遗憾……” 严旭尧的眉头一皱,说道:“晴姐,你不是说那个机关门24小时就能打开吗,我们明天中午去试试看,或许就能出去了,不要轻易自暴自弃,现在才到哪啊……” “严旭尧,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了解张建国那个人的。”何晴叹了口气,唏嘘地说道:“我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用不着你去找他,他明天一定会下来的……我们死在他的枪下甚至比死于饥饿的可能性更大……” 严旭尧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手枪,冷冷地说道:“你太悲观,我还巴不得他下来,我这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就是留给他的……现在,你好好睡上一觉吧,或许明天醒了之后心情就好了。” 严旭尧走到椅子上坐下,把手机上的手电筒软件关闭了,为了省点电留作别的用途,房间里重新陷入了黑暗。 何晴的肚子咕噜一响,有些可怜地说道:“可是我饿了,我昨天晚上跟阿雪生气,一直没有吃饭,今天中午刚把饭做好,张建国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就突然来了,我一口也没来的及吃呢……严旭尧,你过来让我咬一口吧……” 严旭尧听了何晴的话头皮一阵发麻,这尼玛是要把自己吃了的节奏,不由毛骨悚然,又坐的离何晴远了一点。何晴听到了严旭尧挪动椅子的声音,噗呲一笑,说道:“开个玩笑而已,瞧把你给吓的……你在下面多冷啊,来床上睡吧,我给你腾个地儿。” 何晴说这话倒是没有诱惑严旭尧的意思,但严旭尧怕自己克制不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不了,不了,这里就很好……” 严旭尧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何晴撩被坐了起来,说道:“你要是不过来,那我可要下去了,你可别感冒了……要是张建国那伙人来找咱们,可全指望你对付他们呢……” 严旭尧心想何晴说的也对,现在这种处境不能再顾忌什么了,就脱了外套,穿着内衣爬到了床上,刻意要离何晴远一点,但女人热情如火的身子一下子搂住了他。 第381章 男人尊严丧失殆尽 “喂,晴姐……别闹 ……”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就又被女人封住了,同时她的手探入了他的秋裤中。 严旭尧的身子不禁一震,赶忙把女人的手拉出来,说道:“你是不是成心想找不痛快?” 何晴讶然说道:“严旭尧,你那里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我对你一点吸引都没有,还是说你身体有问题?” “你很好,是我身体有问题。”严旭尧背过了身子,冷冷地说道:“现在,你应该死心了吧。” 何晴从身后抱住了严旭尧,把头倚靠在他的背上,说道:“严旭尧,我是真心喜欢你……就算你不能人事我也喜欢……对了,沈筠她背着你在外面偷人,是不是因为你身体方面的原因?” 严旭尧一阵无语,这是一个让男人尊严尽失的话题,最后他选择了说实话,叹道:“晴姐,你觉得我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在这张床上跟别的男人鬼混过,而我现在又阴差阳错地睡在了这张床上,还会有那个反应吗?!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恶心到了极点。” 何晴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举呢。你们男人真奇怪,我以为,你知道了自己老婆在这床上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你心里就算愤怒和恶心,但身体上的反应更兴奋才对……” “晴姐,你在说什么话,我不理解……”严旭尧说道。 何晴轻捶了男人一下,说道:“呸!你就装吧……你们的心理其实都很阴暗的……不是说有个名词叫什么妻情结吗……就是说有的男人知道自己妻子跟别的男人欢好,不但不生气,反而心理跟享受……嗯,我发现张建国就是那样的人,甚至每一次我跟徐洪胜发生关系,他都要在外面偷听……” 严旭尧闻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都什么人啊,一把将何晴从身上推开,恶心地说道:“操,真尼玛变态,离我远点……” 何晴委屈地说道:“我就是跟你交流一下……你干嘛发这么大火……或许换一个角度想,你的心理会好受一些……” “滚滚滚,你别跟我说话!”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要不是他强忍着怒火,一脚就把女人从床上给踹下去,“老子不是那种变态的男人,不要拿我跟张建国那种人渣相提并论,你要是再敢浪……不断挑战我的底线,我就去外面抓了虫子塞你里面……” “讨厌!”何晴突然咬了男人的胳膊一下,“那咱们睡觉吧,我们就不互相恶心了……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抱紧我……好冷……” 严旭尧与何晴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很快意识就有些模糊了,进入半睡半醒之间。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到一阵亮光,悄悄睁开眼睛,原来何晴正在拿着他的手机翻看,蓝色的微光照在女人苍白的脸上,就像是女鬼一样瘆人。 “晴姐,你在干什么?”严旭尧大声问了一句。 何晴吓了一跳,或许她没有料到严旭尧会突然醒来,手机掉到了被子中。 “没……没什么,我太饿了,实在睡不着,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何晴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还没睡啊,这一惊一乍的是要吓死人啊……” 严旭尧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发现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停留在电话通讯上,皱了皱眉头问道:“晴姐,你刚才在给什么人打电话吗?” “严旭尧,你说什么梦话呢,这地方有信号吗?”何晴气鼓鼓地说道,“而且,就算我给人打电话,你难道听不见吗?真是的,我不过就是睡不着看看你的手机,你用的着这么紧张吗,真是小气……不理你了!” 严旭尧坐起来,伸手抓住了女人的饱满狠狠捏着,说道:“你没有说实话,说,你翻看我的通话记录干什么?” 何晴痛苦地叫了起来,说道:“严旭尧,你干什么,弄疼我了……好,我说,我刚才是看了你的通话记录,我是想知道你在跟张建国的那些手下对峙时跟谁通了电话,那些人不是要过来帮咱们吗,我只是好奇,严旭尧你以前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怎么突然有了帮手……”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下来,沉声问道:“哦,那你看到了什么?” “原来幕后支持你的人是苏含卉,我就说嘛,你怎么会对我这个老女人不感兴趣,原来是有了那么一个高冷的领导做情人。”何晴冷哼了一声,言语中充满了醋意。 “你说胡说什么,我跟她是朋友关系。”严旭尧说道,“而且,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苏含卉现在调任了公安局代局长,给她打电话寻求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哼,你的心跳速度证明了你在说谎。”何晴把手按在了严旭尧的胸前,说道:“你肯定在掩饰什么,不愿意说就算了……” 严旭尧有些郁闷,再也睡不着觉了,于是起身下床,坐在椅子上点着一根烟抽起来,他已经对何晴产生了警惕之心,这女人绝对不像想象得那般简单。 严旭尧把桌子上的蜡烛用打火机点着了,房间里亮了起来,他望了何晴一眼,女人也在望着他,他发现橘红色蜡烛火焰在女人的眼球中跳动着。 “晴姐,你有事情在瞒着我,对吧?”严旭尧淡淡地问道。 何晴身上的被子从肩膀上滑落,露出了女人的骄傲之处,浑然天成,说道:“严旭尧,求你不要这样疑神疑鬼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阴谋家。你要是这样无端怀疑我,真不如当时让我死在张建国的手中。我承认自己有些好奇,但女人天生就喜欢八卦,何况是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呢!” 严旭尧望着何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瞥见桌子上的台灯,不由皱了皱眉,心想在这地洞中怎么会有台灯,于是就按了一下台灯上开关,房间里顿时空明一片,那个台灯居然亮了。 怎么回事,这个房间里居然还通着电?! 严旭尧不禁大吃一惊,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何晴也是一脸震惊,她披着被子也走下床,盯着那个台灯十分疑惑。 严旭尧问道:“晴姐,这个地方,有电线从你们家里通下来吗?” 何晴摇了摇头说道:“根本就没有,如果有的话,咱们两个过来时就应该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如果要通电,不可能会使用暗线,肯定是露在外面的明线。” “真是奇怪了,那这里为什么会有电?!” 严旭尧打量着这盏台灯,注意到这台灯的电线是顺着桌子对面的墙根分布的,一直通到北墙那边,而北墙上面按照了一道坚固的仓库级防盗门,而那根电线,就是从防盗门的一个金属孔中通过。 严旭尧不禁纳闷了,这防盗门的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电路通过? 他推了推防盗门,门板纹丝未动,于是又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凝神倾听,听到门板对面传来呜呜的声音,非常的强烈,他脸上的疑惑就更加重了。 “严旭尧,怎么回事,你听到了什么?”何晴疑惑地问道。 “风声,好像是风声,还有什么东西的转动声。”严旭尧沉思说道,他盯着台灯忽明忽暗的亮光,“晴姐,你注意到这灯光的变化了吗,说明它的电压有些不稳,这好像是风力在发电……也就是说,这道防盗门后面,有一个风力发电机在运转……” “风力发电?这怎么可能!”何晴不可思议地说道,“咱们这可是在几十米深的地下啊,怎么可能有风力发电机,哪里来的风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第382章 从此上天无门 张建国的老宅子下面有一个幽深曲折的地窖已是非同寻常,而这地窖里面还有若干神秘的房间就更不可思议,尤其是牢固的防盗门后面隐隐有像风刮过的呜咽声,这一切都在昭示着此地暗藏玄机。 严旭尧忍不住联想起在衣橱里偷听到的对话,张建国告诉了何晴为何他仇视徐洪胜的原因,他们张家原本是滨海市守墓人的后代,这个地窖或许就是墓道的一部分。 严旭尧想到这里不禁释然,如果说这地窖是墓道,那这两扇防盗门后面应该就是墓室。但是,这墓室之中为何有如此奇怪的声响,这是用常识解释不通的,难道真像某些小说中所言,这里面封印着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他心中一股对未知的恐惧油然而生! 严旭尧把手枪掏了出来,用枪托敲了敲铁门,然后将耳朵贴上去凝视倾听,门后传来的呜咽声依旧,并没有因为敲门而有丝毫变化。 “真他妈的邪门了,看样子这地方应该很久没人来了,但这门后怎么会有自动运转的发电装置?!”严旭尧把枪收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 “严旭尧,你说……这门后面是不是有什么鬼怪在作祟?”何晴神色惊骇地说道,“我听说,鬼魂的能量可以发电,你看这台灯的光忽明忽暗的,就像鬼火一样恐怖,你快把它关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你又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 谁料何晴抱着头尖叫了起来,她的脸色惨白,表情十分痛苦,“啊,快……你快把等关掉!” 严旭尧没有理会何晴,他把台灯举了起来,借着光亮仔细检查着房间里的布局和陈设,希望能找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来。 何晴像是受到了惊吓和刺激,光着身子冲了上来,一把抢过严旭尧手中的台灯,然后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砰! 台灯摔在地上后应声而碎,但是灯光并没有立刻熄灭,而是呲啦闪烁了几下,随之火星噼里啪啦四溅,最后屋子里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与此同时,那道防盗门的后面突然也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就像是炮弹在近距离爆炸,以致于地板都有些震颤。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严旭尧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防盗门后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何晴,你是不是疯了?!”严旭尧忍不住骂了一句,掏出打火机重新找到蜡烛点燃,正想大声训斥女人两句,却发现她仰面躺倒在地板上,双目紧闭,嘴唇发青,已经昏厥了过去。 “操,胆子这么小,难不成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严旭尧嘴里嘀咕了一句,走过去把那女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这女人聒噪惹人烦,老子已经受够了!” 严旭尧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的,恐惧源于无知。 台灯被摔碎的一瞬间,防盗门后面也发生了轰隆巨响,这可能是因为台灯电线短路而导致蓄电装置燃爆。 何晴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严旭尧气得直跺脚,他妈的关键时候就会添乱。 严旭尧举着蜡烛弯腰查看被摔碎的台灯,想地板上的碎玻璃清理一下,免得漆黑看不见被扎到脚。他在清晰碎片时,突然眼角余光发现东墙角处的一块青砖有些与众不同,说它与众不同主要是因为这块青砖与周围衔接的缝隙有些明显,那似乎是新砌上去的一样。 严旭尧是个眼尖的人,这个发现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赶忙放下手中的台灯碎片,举着蜡烛走了过去。 他仔细打量着那块青砖,大约有做菜用的案板那么大,用手放在上面按了按,竟然有些松动,其中的左上角甚至翘了起来。 严旭尧把蜡烛放到一旁,双手抓着那个翘起来的砖角往上一用力,整个青石砖就被掀开了。他的目光瞅了一眼青石板的下面,整个人不禁惊呆了。 原来,这青石砖下面是一个隐蔽的储物箱,箱子里面摆满了牛肉罐头、矿泉水、压缩饼干等物品。 严旭尧望着这些东西不禁欣喜若狂,他清点了一下这些物资,其中牛肉罐头有五十来个、矿泉水三大箱和压缩饼干七八包。 严旭尧现在饥肠辘辘饿坏了,看到了这些东西眼睛就红了,他坐在地上,拿出一个罐头准备拉开饱餐一顿,但一看到铁皮罐上的生产日期不禁傻眼了。 原来,牛肉罐头底部标注着的生产日期为1979年3月15日,日期旁还有一行小字,“战备物资,前线特供”。 严旭尧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罐头的年头几乎跟他的岁数差不多,居然也三十几年了,看样子是对越战争中的军用罐头,虽然罐头这东西保质期长一些,但放了这么久那还能吃吗? 严旭尧有些泄气地取出一瓶矿权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还别说口味甘甜,比现在市面卖的水好喝多了。 他拿着矿权水走到床上,将何晴抱起来,把瓶子对着她的嘴,轻轻灌了几口。 何晴一阵剧烈的咳嗽,悠悠醒转过来,疑惑地望着严旭尧,问道:“这水……水哪来的?” “你说这水啊……是鬼送来的……”严旭尧半开玩笑地随口说了一句。 何晴听完又一阵翻白眼,险些又昏厥过去,严旭尧见状赶忙解释道:“这些东西是在地板下面发现的,你看,还有牛肉罐头和压缩饼干呢。” “什么,还有牛肉罐头?”何晴闻言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眼睛放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严旭尧推开,光着脚就朝严旭尧的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喂,你小心地板上的碎片啊,小心被扎到脚。”严旭尧大声提醒道。 何晴抓取一个罐头,直接就将封口的金属环拉开了,将罐头盖子扯下,用手掏出了一大块牛肉,不由分说就往嘴里塞,这吃相把严旭尧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女人看来是真饿了,居然连生产日期也不看,就大口吃起来。 何晴津津有味吃着罐头里的牛肉,严旭尧不忍直视,几次都想出声打断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直到女人吃下了一个牛肉,又抓起另外一罐准备开封时,严旭尧开口说话了。 “怎么样,晴姐,牛肉的味道如何?” “嗯,有点硬,但是味道还行。”何晴跟严旭尧说话时头也没抬起来,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食物上,“严旭尧,你知道吗,我已经有快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刚才都已经饿昏了。” “什么,你刚才是被饿昏的?”严旭尧的嘴角撇了撇,说道:“得了吧,你分明是被吓昏的……” “讨厌……咦,严旭尧,你不饿吗,怎么不吃呢?”何晴疑惑地望着男人,不解地问道。 严旭尧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女士优先……等你吃过了我再吃。” “哼,没想到你这个时候居然还挺绅士的……”何晴跟严旭尧说话时打量着牛肉罐头上的包装,当她看到底部的生产日期时不由一呆,随即大怒,抄起手中的罐头朝严旭尧砸了过去,“混蛋,你这个人渣!”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接过被抛过来的罐头,然后轻轻放在桌子上,说道:“你觉得好吃就好……我等会儿再吃,还不是特别饿,先看看你什么反应……呵呵……” “可恶,严旭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东西易过保质期了?!”何晴气愤地问道。 严旭尧故作糊涂地说道:“刚才看你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我就不忍打断……而且,这上面只是生产日期,没有保质期,谁知道过没过保质期啊……” 何晴愤怒地望着男人,最后把火气压了下来,问道:“严旭尧,现在离中午十二点还有多久?” 严旭尧看了看手表,说道:“早着呢,还是八九个小时吧,你还可以睡个安稳觉。” “那把你的手机闹铃设置成十点钟,我们提前两个小时到洞口那边去。”何晴说道。 “哦,那你担心张建国那些人到时找咱们麻烦啊?” 何晴说道:“我再也受不了这个鬼地方了,就算没有被张建国杀死,我自己也会疯掉的……何况,咱们提前埋伏在那附近,可以先发制人,总比躲在这里等死强吧!” 严旭尧一听说的在理,就与何晴在床上睡到十点钟,简单收拾了一下,端着蜡烛返回了洞口。但是,他们赶到了洞口之后,不禁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原来,那个一直连接着上方衣橱的软梯不知何时被从上面砍断了,堆落在地窖之中,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麻绳。 何晴见状不禁一下瘫倒在地上,抓着被砍断的软梯,喃喃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严旭尧也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注意到软梯的断口十分整齐,一看就是被人为砍断的,说道:“晴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这上面的机关24小时才打开一次吗?” 何晴神情哀伤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一定是张建国那老东西干的……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太狠毒了……他一定是觉得下来除掉我们麻烦,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再也出不去,活活饿死在这下面……” 严旭尧一听也不禁急了,忙问道:“那怎么办,咱们还有别的方法出去吗?” 何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回算是死定了……” 严旭尧被女人的悲伤感染了,不由一阵恼怒,上前揪起女人的衣领,说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造成的?你既然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躲到这里面来?” 女人的神情木然,望着他一声不吭,严旭尧被搞得没脾气了,于是放开了她。 第383章 最终突破底线 当得知通往地面的软梯被砍断之后,严旭尧与何晴彻底陷入了绝望,接下来的时光就是在地洞中坐着等死了。他们虽然找到了一些水和食物,但这些东西支撑不了几天就会消耗殆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活活饿死更悲惨的事情了! 他们从洞口坠落地点返回石室中,心情低落沮丧到了极点,几乎一整天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吃了点东西后就蜷缩在床上大睡,醒来之后对着冰冷的墙壁发愣,仿佛这样一动不动就能延缓新陈代谢速度,最大限度地减少仅存食物的消耗。 这样浑浑噩噩地又在地洞中度过了一天,严旭尧的心情渐渐从最低谷中走出来,他意识到不能这样消极等待,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他坚信如果这地洞是一个墓道的话,那应该不止一个出口,但他们几乎转变了所有角落都无功而返,现在,只有这石室内的两道防盗门没有检查了。 严旭尧总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认为这防盗门后面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那就是通往地表的其它出口。他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睡,于是下床蹲在那两个防盗门旁观察了好久,发现其中北面的防盗门后面有呜咽风声,而东面的防盗门后面却安静得什么声响都没有,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北侧防盗门的锁孔上。 他想把这道防盗门用工具撬开,但显然这工作难道很大,关键在于,他手头上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严旭尧望洋兴叹,心想要是手头有锤子、钢钉、钢锉这类工具就好了,就算是仓库级的防盗锁,只要方法得当,也能够撬开。他在房间里四处搜罗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派上用场的东西,正当苦闷彷徨之际,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 严旭尧掏出腰间的手枪,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一跺脚,将枪械拆解成了若干零部件,其中就有他想要的撞针、弹簧等东西,但还缺少一个类似锤子敲砸的工具,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块被掀起来的青石砖上,心中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何晴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动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严旭尧拿着青石砖用力砸防盗门,于是坐起身来,问道:“严旭尧,你在干什么?没用的,省点力气吧,那个门是打不开的……现在,我只祈求阿雪能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 “阿雪?!”严旭尧抹了把头上的汗,冷哼道:“张建国怎么会轻易放过张雪,现在她能自保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她来救你?我们目前的唯一希望就是打破眼前的这道铁门,我已经仔细听过了,门板后面持续不停的呜咽声应该就是风刮过的响动,这说明那边的空气流通性很好,我们肯定能找到出口。” 何晴一听严旭尧提到张雪的处境很危险,不禁悲从中来,眼眶顿时湿润了,轻轻啜泣道:“我对不起阿雪,都是我害了她……当初决定把她生下来,就预料到了如今发生的这一连串不幸……” 严旭尧觉得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将门锁砸开,心情有些烦躁,把青石砖搁到地上,用桌布擦了擦手,坐到何晴旁边安慰说:“晴姐,你也别太过担心,阿雪这丫头机灵着呢,我相信她能对付这些危机……而且,就算张雪不是张建国的亲生女儿,但毕竟有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我相信张建国做事不会像对其他人那么绝……所以,你也不要太过悲观了。” “阿雪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也活不下去了。”何晴眼泪涟涟地说道,她把头倚靠在严旭尧的肩膀上,“以前,我觉得自己挺坚强的,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严旭尧,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晴姐,放心,不是还有我呢吗?!只有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你和阿雪受到任何伤害,我们现在面临着共同的敌人,所以务必要要团结起来一致行动。”严旭尧说这话时望了何晴一眼,目光中饱含深意,“咱们三个人之间,不管以前有什么误会,现在有什么想法,我想都应该放下,一切以大局为重。” “严旭尧,你后面说的那句话很深奥,我不是太明白……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罢,我不会介意的……”何晴擦拭着眼泪,说道,“我之前说的话不知你往心里去了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两天咱们一起经历了患难,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男人……” “谢谢你,晴姐,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严旭尧叹了口气,他伸手为何晴掸了掸脸颊上的泪痕,将女人轻轻搂在了怀里,此时此刻,一切言语上的安慰都抵不过一个温暖的拥抱。 何晴静静地依偎在严旭尧的怀中,泪眼婆娑地说道:“旭尧,以后你就是我的依靠了,我知道像我这样的老女人没有资格说爱,但还是希望有一个真正心疼我的男人……你别看我过着光鲜亮丽、锦衣玉食的生活,实际上我的灵魂就像是一个空洞的躯壳,只被男人利用玩弄过,却不曾被真心爱过……我恨他们……我真的好不甘……” “晴姐……你这样真的让我感到受宠若惊,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好……”严旭尧有些局促不安,“不过说实在的,我们两个真的不太合适……我和你在一起总有些负罪感,咱们这样,你想过张雪的感受吗?” 何晴的眼神有些凝滞,转身环住严旭尧的身子,说道:“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守住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的……我知道张雪她对你还不死心,但你已经对她死心了,你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保持距离,你不需要拿她来刻意提醒和刺激我……” 严旭尧又叹了口气,神情默然,此时此刻,生死未卜,谈论这些个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多余。他忍不住打量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她衣无寸缕,秀发散乱,神情楚楚,胸前的饱满随着啜泣而轻轻颤动,那种成熟雅然的气质和风情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毒药。 何晴感受到了严旭尧火热的侵略目光,她骄傲地挺了挺胸,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用撩人的姿势和挑衅的微表情回应着男人。 严旭尧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情不自禁咽了口吐沫,将鞋子、衣服相继甩掉后,爬上床猛地一下将女人推倒,然后翻身压了上去,烛光下人影重合,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大蛇翻滚着,厚重的木床轻轻晃动起来。 严旭尧自从与袁雅那次之后,就被关进了看守所,到现在过去了两个多月,一直没在碰过女人,此番坠入地洞之后遭到何晴频频诱惑,而他自己也由最初的抵触,渐渐变为自暴自弃、无所顾忌了。 人世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讽刺,十多年前,他的前妻沈筠与张建国疯狂堕落,而如今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他竟然与张建国的前妻何晴突破了底线,发生了实质的关系,这是他从来没有意想到的事情。 严旭尧与何晴的这场攻防战中,两人短兵相接,势均力敌,谁也不愿首先败下阵来,演绎着相爱相杀的情感动作大戏,直到桌子上的蜡烛燃烧殆尽,房间里陷入无尽的黑暗,两人才握手言和,鸣金收兵! “旭尧,我的骨头都酥了,感觉要昏死过去……你可真厉害,一个小时都不停,是不是很久没做了?”何晴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轻轻喘道,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秀发,那种俏美的神情,我见犹怜。 “嗯,自从我跟沈筠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严旭尧抚摩着女人光滑如玉的脊背说道,“晴姐,你就是一场雨,让我久旱逢甘霖啊!” “切,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们男人都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我可听阿雪说了,你在林业局工作的时候就跟你们那个姓苏的女领导有一腿。”何晴的话里带了一股酸酸的味道,“听说你跟那个女领导一直走得很近,我不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经常在办公室里做?” “晴姐,你别听张雪瞎胡说,子虚乌有的事情……话说回来,你真的好棒,简直比阿雪还要……”严旭尧把头枕在双手上,回味着与女人缠绵时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整个人就像踩在了云彩之上,飘飘乎欲脱尘升仙。果然,一花一世界,一沙一乾坤,每一个女人都有与众不同的体验! “什么,你真跟阿雪发生了?” “嗯……不过是她主动的,就像你一样……” 啪! 严旭尧还沉浸在幻想和回味之中,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何晴一耳光打断了,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就听女人愤怒说道:“死严旭尧,我们在一起时,你要是再敢提阿雪,信不信我把你的牙打掉,真讨厌,好败兴!” 严旭尧抓着女人的饱满,嘿嘿笑道:“情不自禁地就比较了一下,晴姐,不要见怪……” “变态,你别碰我!”何晴不满地捶了他一下,骂道:“你这个混蛋,心里面是怎么个龌龊的想法我还不知道吗?!” 第384章 这也算报复吧 严旭尧捂着眼,故作糊涂地说道:“什么龌龊想法,我不明白……” “你……唉,这真是造孽啊!张建国给你戴了绿帽子,你又占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严旭尧也算是报仇雪耻了啊!” 严旭尧撇了撇嘴说道:“晴姐,你可真会安慰人,但我可不这么想……你不过是张建国的前妻,而张雪也不是他的女儿……更重要的是,你不应该把我想象成用这种方式报复他的小人……你知道,无论是你还是阿雪,我都不是冲着他张建国报复的……” 何晴沉默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或许,以后你会发现,其实你还是报复了他……” “晴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何晴把身子背了过去,说道:“那你和袁雅的事情,也不算是报复吗?!” 严旭尧一惊,伸手将女人的身子扳过来,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何晴冷冷地说道:“要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什么地方都像地窖里这么严实啊……既然现在我成了你的女人,那我就要管你,我可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花心大萝卜……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的占有欲很强,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黑暗中,严旭尧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启动了开机键,屏幕发出了幽蓝色的亮光,投在何晴板着的脸上,有些阴沉狰狞,就像是一个女鬼。严旭尧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眼睛,发现女人正笑靥如花地望着他,不禁松了口气,心说刚才那可能是光线和角度产生的错觉。 不知不觉间,严旭尧与何晴在地窖中被困了整整一周时间,库存的食物还有不少,但水已经快喝没了。严旭尧的破锁工作进展的不是很顺利,防盗门的坚固设计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发现强行砸锁这种计划行不通。 地窖中的生活非常单调,但却不能说乏味,严旭尧自从与何晴有了第一次之后,两人食髓知味,只要身体恢复了一些体力,就情不自禁地互相搂在一起,在床榻、椅子上、甚至墙壁上留下了疯狂的痕迹。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还能数得过来,但两人的亲密行为频率已经不计其数了! 严旭尧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最后不是饿死在这里,就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所以他想法设法地研究破锁的方法,最终由强行砸锁改为用弹簧制成的钢钩伸到锁孔里探测内部的金属结构。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严旭尧两人被困在地窖第七天的中午,他也不知用钢钩捅到了锁芯的什么地方,只听咯嘣一声脆响,那个牢不可摧的特种防盗锁居然弹开了! 严旭尧欣喜若狂,这一刻,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挥手朝何晴示意过来。何晴走了过来,看到了门锁已被打开,高兴地眼泪也流了出来。 不过,他们二人的心情十分忐忑,害怕高兴之后换来的还是失望,如果真的那样,他们的求生愿望将遭受重挫,在这个残酷的场合里,没有什么事情比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更可怕了。 而这一切,只需把横在他们面前的那道门板推开就揭开了分晓。不过,真相似乎有些等不及了,还没有等他们伸手去推那扇门,那扇门突然砰的一下子自己打开了,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气流吹了进来,气流如此之大,瞬间将毫无防备的两人吹到在地上。 那是寒冷彻骨的风,好像还有一股海腥味! 房间里的东西被吹得四散飞扬,蜡烛瞬间熄灭,严旭尧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这股阴风是从地狱中吹来的一样。 严旭尧把手机的手电筒软件打开了,他的手机电量现在已剩下不足百分之十,但现在不是吝惜电量的时候,这种极强的对流风中,也只有用它来照明了。 严旭尧将何晴扶了起来,举着手机,迎着强风翻过那道门。手机后置摄像头附近发出的白光照在门后面,严旭尧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物,那果然是一个通往前方的巨大走廊,不断有强风从远处涌入,这个防盗门就像是唐古拉山的风口,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晴姐,你们家房子四周的地形是怎样的?”严旭尧转过身子来,用背部抵御着寒风,冲着何晴大喊道。 “我们家是老辈子留下来的海景房,西面和北面环山,南面是平原,东面临海。”何晴艰难地大声说道,强风将她的声音撕扯成了女高音。 严旭尧闻言心中不由一沉,刚才那兴高采烈的劲头不禁凉了下来,难怪他在寒风中嗅到了海腥味,如不出预料,沿着这条通道往前走,一定是浩瀚无际的大海! 天呀,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严旭尧注意到,距离防盗门不远处,有一个像风车一样的巨大金属涡轮,但现在已经不转动了,它四周的墙壁、地面上一片漆黑油渍,四周散落着支离破碎的零部件、烧焦的电线等物品,看来这就是那个为台风提供电源的风力发电机。 严旭尧心中感叹,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东西,放在这个风口处,简直巧夺天工! 严旭尧拉着何晴的手顶着寒风往前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弯弯曲曲,绕来绕去,最后风力减弱,而前方出现了一抹亮光。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惊喜,他们的手紧紧攥着,这段经历了劫难的感情,似乎更加浓郁了,而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加快。 严旭尧与何晴离洞口越来越近,光线越来越亮,非常晃眼,正午的阳光虽然不能直射到洞中,但是习惯了黑暗的二人仍不由用手挡住了眼睛,他们听到了大海澎湃的声音。等二人走到了洞口处,不禁彻底傻眼了。 原来,他们所在的洞口位于悬崖峭壁的中部,上面显然够不着,而下面是几百米的深渊,海风掀起蓝白色的浪花,击打着深渊边缘的巨石,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晴姐,你会游泳吗?”严旭尧问道。 “不……不……”何晴知道严旭尧想要干什么,“这完全是自杀行为,从这样的高度落入冰冷的海水中……会死的……” “我有办法!”严旭尧自信满满地说道,“张建国本来是想害了咱们,没想到最后是把咱们给帮了……” “严旭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晴疑惑地问道,“你想把那被砍断的软梯做成绳索吧,但长度根本就不够……” “晴姐,你难道没有发现咱们睡的床单实际上是个帐篷吗?!”严旭尧解释道:“那种布料跟降落伞的布料有点像,半透气,而且材质极其牢固……我们可以利用软梯做成的绳索制作一个滑翔伞,我们借助这个滑翔伞跳下悬崖,借着强势的西北风,很可能将我们吹响东南海滨陆地。当然,这是最幸运的预料,我们很大可能会掉海里,但滑翔伞给我们缓冲了高空坠海的压力,我们仍有很大生存几率!” 何晴闻言不禁目瞪口呆,震惊之情无以复加,“你这主意也太疯狂了吧,这是在拿性命再赌啊……” “现在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只有孤注一掷了!”严旭尧望着被吓呆了的女人,淡淡地说道,“滑翔伞的事情你不要太过担心,这方面我绝对是专业的……当年在林场,我们玩过这东西,我知道怎么掌握方向和降落,但你得给我一些时间来制作设计,再坚持一会儿吧,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第385章 那个男人来自火星 怒海苍穹,北风呼啸,一只巨大的“风筝”从断崖中央俯冲而下,借着海风的浮力向远方滑翔而去。 西北风凛冽而强劲,推着“风筝”飘过海湾,掠过海滨森林,在田野上方徐徐降落,一头扎进了草垛之中,吓呆了正在附近放风筝的小朋友。 孩子围了过去,草垛中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像疯了一样抱在一起又亲又吻,直到发现四周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才分开彼此,他们正是从断崖石洞中成功逃生的严旭尧和何晴。 “嗨,小朋友们,寒假难道还没结束啊,你们还在这里放风筝?”严旭尧拍了拍身上的枯草,上前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部,笑嘻嘻地问道。 “今天是星期六……叔叔你们从哪里来?”孩子好奇地问道。 “从绝境中来!”严旭尧颇有感触地说道。 孩子又天真无邪地问道:“哦,绝境是哪里,是火星上吗?” 严旭尧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冲着孩子们笑了笑,牵着何晴的手离开了,重见天日后,他迫切想要回到家中,让亲人都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两人又在空旷的冬日田野里了走了五六公里,来到河东区的一个镇子中,这里有通往市区的公交车,但两人在乘车前迫不及待得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大吃了一顿。 “旭尧,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不仅从张建国手中救下了我,还从地窖中绝境逢生,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何晴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美丽的脸颊上红晕浮现。 “不用谢,在地窖的床上,你已经报答过了。”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重返天日后他对自己的荒唐无比懊悔,“我们现在互不相欠,地窖里发生的事情让我们忘了吧。” 何晴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端着酒杯沉默了良久,神色阴沉地说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薄情寡义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法从我的记忆里抹掉,除非你杀了我!” 严旭尧的头都大了,意识到摊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说道:“晴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在地窖之中,我们都自暴自弃不理智,现在,我们应该冷静一下,不应该再继续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你的任何名分和承诺,只要咱们能继续在一起。”何晴顿了顿说道,“我何晴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你敢抛弃我,我会闹得你一辈子都鸡犬不宁!” “晴姐,求你别这样……看在张雪的份上……”严旭尧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直觉得的脊梁骨直冒寒气,“你想过有朝一日张雪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情会作何感想吗?” 何晴捏着手上的酒杯,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在她的眼里,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也不在乎这一次了……严旭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指的是沈筠的事情?” “当然是活剐了张建国那个王八蛋。”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然,我也不会放过沈筠那个贱人的!” “不放过是什么意思,杀了她吗?”何晴歪着头问道,“这件事情,我劝你还是从长计议……你在别的事情都能做得很好,唯独在感情的事情上容易偏激,如果让我当你的军师,很快就能摆平这起风波,然后过上平静的生活……你考虑一下吧……” “哦,我会考虑的。”严旭尧搪塞了一句说道,“刚才我用餐馆的电话给我家里打,一直没有人接,我怕他们会有事……” 何晴知道严旭尧迫不及待要走了,说道:“那你先走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我联系上张雪了,她正在来接我的路上。” 严旭尧失踪了一个多星期,回到海军干休所后恰好发现父母带着孩子正要上楼,薇薇眼尖,一眼发现了父亲,大喊着冲他跑了过来:“爷爷奶奶,爸爸回来啦!” 二老不禁一惊,扭头发现儿子果然站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双老泪纵横,说道:“旭尧啊,你可算回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妈,儿子不孝,让你们受惊了。”严旭尧的眼眶湿润了,不想让父母知道实情,就编了个谎言说道:“我在寻找沈筠的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不过现在没事了。” “什么,你去找沈筠了?”二老的情绪激动了起来,“那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严旭尧望了女儿薇薇一眼,小姑娘一听到妈妈的消息,立刻瞪圆了眼睛注视着爸爸。 严旭尧艰难地说道:“沈筠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嗯,去国外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二老闻言面面相觑,震惊之情无以复加,梁素琴直抹眼泪,“这是真的吗,我不相信……小筠那么好的孩子,不会轻易抛弃这个家的……” 薇薇一听哇地哭了起来,嚷嚷着要妈妈。 严旭尧把女儿抱了起来,摸着她的小脸,安慰说道:“薇薇,要坚强,妈妈不要你了,还有爸爸和爷爷奶奶,嗯,还有哥哥……” 薇薇哭道:“可是那天妈妈走时,说她要出去段时间,但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严旭尧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女儿,叹了口气说道:“爸妈,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什么人来找过我吗?” 严尚华说道:“你失踪了这么久,刚开始我们以为你又被抓起来了,后来问了云娜,她说不是这么回事,所以我们就报警了……这些天不断有人来找你,其中来的最勤的是你之前那个姓苏的领导和她妹妹……另外,还有一个姓申的中年男人,也前后来过两次……” 严旭尧想起了苏含卉,赶紧回到家中给对方回了个电话,“喂,领导,在忙什么?” “严旭尧?”电话那头的女人迟疑地问道。 “嗯,如假包换。”严旭尧嘿嘿笑道,“想了我没啊?” “你这个混蛋,究竟死哪去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担心死了。”苏含卉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里竟有了哭腔,“你这个人渣,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唉,一言难尽啊,改天见面跟你细说。”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如你所料,张建国这老东西果然有问题,我偷听了他跟何晴的对话,他应该就是527专案的幕后策划者,作案动机你绝对想不到,就是为他的父亲报仇和夺回一条什么项链。” “严旭尧,我在省城出差,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详细说。”苏含卉顿了顿说道,“你没事就好,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这些天我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你……呜呜……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在何晴房间里与张建国的手下发生交火吗,但我们赶到那里后一个人也没有,打你的电话也不通,现场十分凌乱,有很多血迹,我当时当心死了,你到底去了那里?” 严旭尧从苏含卉的话语中听到了关心,说道:“当时我与何晴为了躲避那些人,掉到了她家的一个地窖里,我们活活被困了一个多星期……靠吃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生产的牛肉罐头维持到逃离,别提有多惨了……” “嗯……你平安无事就好……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了……”苏含卉情绪有些失控,这让严旭尧受宠若惊,印象中这位高领的女上司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苏组长,领导等着你汇报……”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苏含卉赶忙说道:“好,好,我马上去……喂,严旭尧,我不说了啊,现在要去开会了。” 严旭尧挂了电话之后,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苏组长,也不知这女人什么时候又混上了这个名头。 第386章 你就是我老婆 想起组长这两个字,他情不自禁又想起了申平飞这个人,无巧不巧,这个时候,他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响了,正是申平飞打过来的。 “喂,严旭尧啊,想打通你的电话真的好难啊……”电话那头申平飞无限感慨地说道,“难不成你为了躲我,故意玩起了失踪吧?”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申组长,你在说哪里话,我这段时间在找沈筠,如果你有她的下落,希望帮忙找一下……” “这个好说,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专案组,我这边的资源你随便用,相信找一个人应该不是问题。”申平飞两句话又回到了他的主题,“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不管你愿不愿,至少咱们见面聊聊,我这段时间事情较多抽不开身,你来省城找我吧,我一会儿把我的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好,如果你帮我找到了沈筠,其他一切事情都好谈。”严旭尧说道,他之前答应了苏含卉要接近申平飞,所以便借了沈筠的事情作为筹码,这样也不至于让对方产生怀疑,毕竟以前他的态度相当坚决。 “好,那我就恭候你前来了。”申平飞听起来非常高兴,“我们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等我把将那伙不法之徒绳之以法之后,你就可以与你的妻子沈筠团圆了。” 严旭尧结束了与申平飞的通话后,仔细琢磨着申平飞的话,什么和沈筠团圆,说的哪里话,他应该知道二人已经离婚了。 严旭尧想到了沈筠,情不自禁又想到了徐心月,这女人曾给他留过一张名片。 他按照上面的手机号码给对方拨了过去,心情非常的忐忑,听筒里的嘟声过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简短的三个字儿都透露着无比的熟悉,如果说她不是沈筠,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说道:“徐总,别来无恙,我是严旭尧……” “严——旭——尧?!”电话那头的女人不禁犹豫了,问道:“请问……您认识我吗?” 操了,尼玛个洋芋叉叉的! 严旭尧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又平和的口吻说道:“半个月前,咱们还在滨海第五医院附近的停车场见过一面,我把你误认成了我的妻子,你忘啦?” “啊……让我想想……”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良久之后才道:“对不起,严先生,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你电话……抱歉,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 “我还是坚持以前的看法,徐总,实际上你就是我的妻子沈筠。”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你当初为了救我头部受了重伤,所以这才失忆了……” “哦……你长得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了……”徐心月说道,“我不认识那个人,但他却一直喊我沈筠,并说我是她的前妻。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个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我想不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意识突然模糊了一下,仿佛是错觉,但又很真实……我想它是基因里的记忆,前世里的印象……”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呆,这女人前言不搭后语,听起来思维非常凌乱,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对方的后一句话好像是在阅读自己的日志。 他的心不由一震,从这女人的字里行间,她说对自己很熟悉,这就更加坚定了她是沈筠。实际上,严旭尧自打遇见徐心月之后,就从来没怀疑过她不是沈筠,只是他想不出沈筠为何摇身一变成了徐心月,而且还是某个大型公司的董事长,这一切如在梦幻,非常的不可思议。 天知道,沈筠从医院中苏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对,对,你看你都说了对我很熟悉,那你一定就是沈筠没错了。”严旭尧赶忙说道,“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帮你回忆一下以前的事情……你抛弃我没有关系,但是咱们的女儿……不,是儿子,你至少不应该这么绝情吧?” “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徐心月问道,她的声音里有了一些警惕。 “噢,应该是儿子,我说错了……”严旭尧回答道。 “可你刚才第一反应说的是女儿,我的记忆有问题,你也有吗,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说错?”徐心月警惕地说道,“严先生,你不会是知道我有这个毛病,有什么企图吧?” 严旭尧一阵无语,关于女儿还是儿子这个问题上,还真他妈的一言难尽,最关键的是,他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儿是哪里来的,儿子为何失踪了八年,这些本来应该是她沈筠要回答的问题,现在,她却反过来问自己,这可真把他问住了。 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样荒诞无稽。 “听说说,徐总,姑且这样叫你吧。”严旭尧解释道:“实际上,我们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是从小养大的,但却不是我两生的孩子,而我两生的孩子是一个男孩,但生下来后就跟我们分离了,直到八年后才团聚,我知道这些事情听起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之所以找你,就是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先生,你说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证据?”徐心月问道。 “有证据,你要证据是吧,我有一箩筐呢,太多太多了……”严旭尧赶紧说道,“我不仅有咱们两个照片,还有你之前的笔迹……只要你肯配合,就一定能查清楚。如果方面的话,我希望和你见面聊聊,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吧……” “我在机场这边等飞机呢。”徐心月说道。 “什么,飞机,你要去哪里?”严旭尧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要去美国,我父母在那里。”徐心月说道,“另外,我要治疗我的病,这次回去之后,我就不回来了。” “别……别……别走!”严旭尧的心差点跳了出来,结巴说道,“你要是一走了之了,孩子怎么办,要走也应该把孩子带走啊……” 严旭尧说道,他感到自己有些无耻,居然打起来孩子的牌,但不这样,要是这女人真的去了美国,那以后可真就人间蒸发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个电话打得还真是时候,否则就再也别想找到沈筠了。 妈的,申平飞这家伙居然还打什么包票,说一定可以帮助找到沈筠,纯粹是放屁! “可以,我答应和你见一面聊聊。”徐心月说道。 严旭尧赶紧问道:“那我这就是省城找你,咱们具体哪里见?” “公司这边的人坚持要把我送上飞机他们才走,我无法脱身的。”徐心月说道,“我只能佯装上飞机,等他们走了……不过,不记得路,所以,你过来机场这边接我吧……” “好的,我这就动身过去……” “等等,我的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起飞,我不想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耽误了行程。”徐心月说道,“你先给我发张照片过来,让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好的,你等着,我这就发。”严旭尧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严旭尧和沈筠离婚之后做得很绝,几乎把她所有的照片都删除了,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个女人彻底从生活里抹掉。现在,他需要这个女人的照片,确切的说,他需要一张两个人的合照。 可十几分钟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找出来,不由汗如雨下,手一抖打开几年前给以前的三星手机重做安卓系统时的备份文件,里面有张相册,存着他和沈筠的一些自拍。 严旭尧不禁激动了起来,但旋即又被泼了一头冷水,因为这文件里的照片没一张是正常的,说白了,那些都是他和沈筠在床上亲热时的自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当初有那样的癖好,总之他是拍了,而且各个角度都有。 他看了下手表,觉得快没有时间,最要命的是还要把这照片导入手机,麻烦,他干脆用手机直接对准屏幕拍了张照片,给对方传了过去。 第387章 前妻的未婚夫 严旭尧将两人的合照通过彩信给徐心月发了过去,但消息发出之后如石沉大海,对方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他的心情更焦虑了,急忙拨打了徐心月的电话,冗长的嘟声过后提示无人接听。 他不由一阵忐忑不安,心忖该不会他刚才发的那张照片激怒了对方,最后她一走了之了吧?不管怎样,现在务必即刻动身前往省城机场! 严旭尧一路风驰电掣,两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了省机场T2航站楼,停好车后迫不及待奔向候机大厅,然而在大厅中并未发现徐心月的身影。 他又给徐心月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整个人不由沮丧、失望起来,于是拦住了一位地勤工作人员询问情况,对方明确告诉他国际航班就在此大厅等候,并让他去VIP休息室寻找。果然,严旭尧在VIP休息室发现了坐在沙发上托着香腮沉思的徐心月,徐心月的对面坐着一位风度翩翩、儒雅英俊的年轻男子,那个男子正试图与徐心月交谈,但徐心月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谈话之上。 严旭尧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径直坐到了徐心月旁边,开门见山地说道:“徐总,咱们约好了在机场见面,而你之后既不回复短信也不接电话,这是为何?” 徐心月抬起头来望了严旭尧一眼,还没言语,他对面的那个年轻男子却说话了,他手里翻转着一部苹果手机,声音里充满了的鄙夷和嘲讽:“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你这种无聊且没有素质的人!” 严旭尧的脸色一沉,打量着面前这个相貌英俊的男子,怒道:“你又是哪根葱,敢跟老子这样说话!” “陈子乔,现在,你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吧?!”徐心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心月,难道你真的与这个家伙发生过关系?!”那个男子脸色铁青,嘴角的肌肉不停抽搐,痛苦地抱着头问道。 “陈子乔,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不要总干涉我的生活。”徐心月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我有些事情和这位严先生谈,请你回避一下。” “这件事与我无关?!”这个叫陈子乔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十分凄凉,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徐心月,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夫,你顾忌过我的感受吗?我实在不明白,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在咱们的订婚典礼上逃走?!” 什么,这个陈子乔居然是徐心月的未婚夫?! 严旭尧闻言整个人顿时懵了,目光在陈子乔和徐心月两人的脸上来回逡巡着,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说徐心月与沈筠是同一个人,那她之前怎么可能还与其他人订过婚呢,这事光听起来就不可思议,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脸义愤填膺之色,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 徐心月瞅了一眼陈子乔,淡淡地说道:“陈子乔,感谢这段时间你一直照顾我……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我实在不记得自己与你有过什么婚姻约定,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早该把它忘掉了。” “可是我无法忘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陈子乔说话时神情戚伤,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你难道一点也不记得当年咱们一起在美国读书时的快乐时光了吗?” 什么,美国读书?!严旭尧越听越糊涂,迟疑地注视着他们两个人,脑子里一团浆糊,仿佛人家才是这场戏的主角,而他不过是个打酱油的而已。 “陈子乔,你也知道我的记忆状况不太好,咱们的事情能不能先暂时搁置起来以后再谈?”徐心月的语气缓和下来,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跟陈子乔说道,“今天,我临时取消行程,约严先生过来,是想跟他解决一些事情……我的记忆虽然不太好使,但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借此成为一个不需要负责的人。这件事情,在我离开之前必须有一个了断,希望你能够理解。” 陈子乔打量了严旭尧一眼,欲言又止,能够看得出来,他还是一个很有涵养的男人,尽管此刻心中怨念深重,却能隐忍着不发作,只是坐在那里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徐心月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说道:“严先生,或者我直接叫你严旭尧吧,我让你给我发些生活照片,但你却发来了那样不堪入目的东西,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不记得和你有过什么交集,更谈不上对你这人有多了解,但仅此一件事,我就能看出你的人品真不怎样。如果说得再难听一点,甚至可以用下流无耻龌龊来形容。你说,你妻子跟你离婚了,我想这对她而言绝对是件好事。” 严旭尧一阵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跟对方解释那件事,现在这女人已经对自己抱有成了,一切解释只能是越描越黑,于是说道:“徐总,你可真是伶牙俐齿,思维清晰,如果不是你一再重复强调,我真不敢相信你最近记忆不大好……” “严旭尧,我们之间不必说些多余的废话,为了你我放弃了今天的行程,但愿你不要忽悠我,说吧,你给我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呗……难道照片上反应的内容不够直白,还要我讲解一下吗?”严旭尧耸了耸肩,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陈子乔怒指着严旭尧,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代表他情绪非常激动。 徐心月盯着严旭尧地眼睛,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前妻,叫沈筠,今天,我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也是最后一个机会,我们把这件事情处理清楚,以后请你再也不要纠缠我……说实话,你这个人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一分钟都不愿意与你交谈!” 严旭尧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厌恶自己,于是说道:“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今天来机场跟你见面,我准备的比较仓促,但该带来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这是咱们两个的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吧。” 徐心月迟疑地接过严旭尧递过来的材料,她先翻看了一遍那份A4纸打印的离婚协议书,目光盯在了沈筠的签名处,眉头皱了起来,她又打开了红色的离婚证书,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上面的女人免冠照片。 陈子乔自从严旭尧拿出来离婚协议书和离婚证这些材料后,双手就攥紧了,当徐心月把离婚证打开时,他也把头凑了过去,疑惑地注视着这名叫沈筠的女子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与徐心月一模一样,不仅五官相互吻合,连眉宇间的神韵也毫无二致,一切都说明,她们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严旭尧,不得不说,我确实与你的前妻长得很像……”徐心月困惑地说道,她的目光有些迷茫。 “什么叫有些像,你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你就是沈筠!”严旭尧激动地说道,“几个月前,沈筠为了救我被子弹打伤,后来倒地时磕到了头部,被送去医院治疗,昏迷了好久。大概是春节前两周左右,她从医院苏醒后就失踪了。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要相信事实,你自己说,你身上是否有枪伤?” 徐心月沉着脸没有说话,但她闻言后双手情不自禁地捂着一下肩膀,这样的微小的动作当然瞒不过严旭尧的眼睛,而陈子乔更是陷入了疑惑。 “心月,你告诉我,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陈子乔焦急地问道,“你和他真的结过婚?!” “啊……我的头好痛,让我好好想想……”徐心月神色痛苦地说道,“我的身上确实有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全记不不起来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徐心月的身上果然有伤,这意味着她其实就是沈筠,虽然严旭尧对此事早已非常笃定,但亲耳听到对方的证实,心中的震惊程度仍是不小! 消失了近两个月的沈筠终于出现了,但她已对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忘记,而且她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这让人感到难以理解。要知道在国内,彻底换一个身份生活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除非有某个势力在运作这件事,否则仅凭一个失忆的女人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严旭尧今天与沈筠见面之后,又获得了一个新的事实,看样子她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而且还与这个叫陈子乔的男人订过婚。这事绝对让人目瞪口呆,根本与沈筠的个人经历不相符! 一个人的身份可以造假,但是成长经历能造假吗,现实恐怕不那么容易! 陈子乔的情绪很激动,一把抓过了沈筠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说道:“你叫严旭尧是吧,就算心月是你前妻,但你们已经在两个月前便离婚,你这样纠缠她有意思吗?!是个男人,就应该有所担当和放下,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你这样真的很自私很无耻,看她现在这种痛苦的样子,你满足了?!” 严旭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于陈子乔的指责,没有发火,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和我前妻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人来指手划脚。今天我来找她不是打扰或者干涉她的生活,只是我们之间,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未处理,包括孩子的问题……” “严旭尧,你看好了,这协议上写得很清楚,孩子的抚养权归你,夫妻共同财产也全部归你,你还有什么不满?!”陈子乔指着离婚协议书上的条款,大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样的企图和目的,你无非是得知她的身世背景后,幻想分得更多的财产罢了。你这种市井小人,我见多了,但遇见我,你休想得逞!” 第388章 病态的中国式离婚 中国式离婚的典型症状是,已经离了婚却还要对前任纠缠不清,这绝对是病态的。 在陈子乔这个外人看来,严旭尧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另有所图而已。陈子乔的话乍听起来虽然刻薄,但并非没有道理,两个人无论在婚姻存续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离婚就意味着一切终结,从此分道扬镳过各自的生活,如果再纠缠干涉对方的生活就显的极不道德了。 严旭尧厌恶的看了陈子乔一眼,对方那张英俊帅气的脸让他感到一阵不舒服,他从来对帅哥没有好感。他来机场之前,没想过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跟沈筠还没有聊上几句,这家伙就像个苍蝇在耳畔喋喋不休,实在让人讨厌。 “走开!”严旭尧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推搡了一下陈子乔,想让他靠一边站去,“我跟她说话,哪里轮的到你插嘴说话!他妈的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做人的礼貌都没有,你老子没教你吗?” 严旭尧气愤之下使得劲儿不小,但推在对方身上就像推在一团棉花上,将他的力道都化没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陈子乔突然反手推了一下,严旭尧的身子就飞了出去,轰的一下撞在了玻璃门上。 严旭尧这下摔得不轻,全身筋骨酸痛无比,他本来是想教训一下对方,没想到人家陈子乔身子纹丝未动,他自己倒弄了个灰土脸,实力高下一目了然。严旭尧整个人一下子被激怒了,攥着拳头,准备上去跟陈子乔好好较量一下。这时,机场的保安人员迅速冲了上来,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旭尧悻悻地收回拳头,恶狠狠地瞪了陈子乔一眼,那意思是说,小子,你等着,今天这梁子咱算是结定了。 陈子乔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想跟我动手吗,大庭广众的耍横有什么意思,不服的话咱找个地方练练?” “你们闹够了没有?!”沈筠大声制止二人,说道,“陈子乔,你说姓严的跟我离婚后还一直纠缠不休是为了我的家产,但你呢,你就比能比他好到哪里去吗?咱们就算以前很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你这样干涉我的个人事情,你图的究竟是什么?” 陈子乔一惊,想不到女人会这样说自己,呆了片刻,说道:“心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为了你,我这些年来始终未娶,因为我坚信有一天能够找到你,而你居然这个样子,真的是太让我寒心了……这些年来,你在中国究竟遭遇了什么,完全把你改变了?!” “陈子乔,你走吧,我再重复一遍,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沈筠冷冷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直不变的,包括人的感情在内……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管是你陈子乔,还是这位严旭尧,我们就算之前在某个时间有过交集,但是现在也绝对回不去了。” “好好好,心月,没想到你绝情到了这个地步!”陈子乔连着说了三个好,脸上的表情失望了极点,推开了VIP休息厅的玻璃门,临走时又看了他们一眼,“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保重……我在你的本子上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到了美国之后,如果你想起来咱们之间的故事,或者你愿意了解那段故事,你可以联系我……再见了!” 沈筠坐在沙发上,望了陈子乔一眼,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说话。 “心月,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将你交给这个男人。公司的人还在停车场等着,我已经通知他们过来接你。” 陈子乔不禁摇了摇头,伤心地转身离开了。 “好了,妨碍我们的人现在走了。”沈筠淡淡地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开诚布公好好谈谈了,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严旭尧把思绪从那个离开的男人身上收回来,说道:“沈筠,我不知道这样称呼你可不可以?” 沈筠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你随便。” 严旭尧整理了一下思绪,一时不知道事情该从何说起,“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些未解决的问题要处理……” 沈筠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严旭尧,刚才陈子乔的话说的没错,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权也白纸黑字写在了离婚协议书上,我实在不明白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还是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刚才,我跟陈子乔说过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无论咱们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严旭尧,你看起来像是一个成熟的人,不应该再有什么幼稚的想法。” 严旭尧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沈筠,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说过,我今天找你来不是叙旧,更不是谈感情,只是有些十分重要的事情,我必须搞清楚,而这事情,也只有你才能回答。” 沈筠笑了笑说道:“严旭尧,我想你还不明白我现在的情况,我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清,怎么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想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严旭尧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情关乎咱们的孩子,沈筠,你不是个绝情的人,就算咱们两个已经彻底两清了,但孩子的事情,你应该考虑一下吧。” “孩子的事情……”沈筠的目光陷入了迷茫,不过瞬间又变得清明了,“孩子的事情不是已经在离婚协议上写明白了吗,孩子抚养权归你,我放弃咱们婚姻存续期间的所有夫妻共同财产,作为孩子后续的抚养费用,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怎么样?” “不是……”严旭尧的声音不由为之一窒,他不知如何向对方解释这件事情,在任何一对离婚的夫妻看来,这样一份女方放弃所有的协议,已经不能再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余地了。 “不是什么……”沈筠的目光更加寒冷了,“严旭尧,你要是一个男人,就不应该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如果你不想继续抚养孩子,那好,我来抚养!” 严旭尧说道:“我找你不是为了抚养权的问题……当然,就算你来抚养孩子,那你究竟抚养哪个孩子呢?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是吧,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养了八年的女儿,实际却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而我们的亲生儿子,却与我们失散多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沈筠注视着严旭尧,神情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说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说 ,早干什么去了?” 严旭尧一阵无语,沈筠的话让他感到愤怒,“这些事情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沈筠,咱们的婚姻,你对我隐瞒了太多。现在,我再次遇见了你,而你成了这样子,实在让人郁闷不已……” 沈筠想了想说道:“这样,如果这件事是我的原因,我一定配合你把事情查清楚……但我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我尽力,不能对你保证什么……等到事情查清楚了,我们一刀两断……请原谅,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有种心烦气躁的感觉,就像快要疯掉了一样,你走吧,我们电话联系……” “等等,沈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从医院醒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谁把你接走的?”严旭尧赶忙说道,“还有,你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大型企业的董事长,那些人是不是搞错了?” 第389章 真相要被揭开了 沈筠从医院醒后就失踪了,那个带走他的中年人究竟是谁,这在严旭尧心中一直是个谜。 现在,应该到了解开谜底的时刻,也许这就是个引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与之相关的许多事情也会浮出水面。 沈筠捋了捋额前的秀发,她的动作还是那么优雅而熟悉,淡淡地说道:“严旭尧,我在机场等你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事情,也问了许多人,包括刚刚离开的那位陈子乔先生,所有的人都证实我是徐心月,只有你一个人说我是沈筠,我一直不敢相信,知道你让我看了离婚证和协议书……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医院醒来后被人接走的。” 严旭尧闻言心中不禁一紧,这女人终于承认她是被人接走了,看来事情的真相要被揭开了,赶忙问道:“那接走你的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沈筠的回答让严旭尧很意外,她说道:“接我走的人是美国驻省城总领事馆的李先生,他接到中国警方的消息,说失踪多年的美国公民徐心月被找到了,并告诉了我所在的医院地址,李先生立即与美国大使馆联系,确认了这件事后,马上派车来滨海市把我接走了……” “什么,你说你是被美国领事馆的人接走了?”严旭尧被泼了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他们凭什么说你是徐心月,还有你刚才提到了中国警方的通报,究竟是哪里的警方?” 沈筠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是哪里的警方,我就不得而知了。美国领事馆的人来了之后,有一位姓申的警官陪同,申警官告诉领事馆的李先生说,他在发现我受伤的地方找了我的证件,就是我的美国护照。” 什么,姓申的警官?! 严旭尧的心震了一下,就像是被大石砸到了一样,难道那人是申平飞,那个老狐狸究竟在搞什么鬼?! 沈筠说话时从她的挎包里取出了一个护照,递给了严旭尧,说道:“你看,就是这个,这护照是申警官交给领事馆的,经领事馆核对,这护照是真的。这上面有我的照片和身份信息。入境记录显示我在2007年12月21日从上海初次入境。”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接过护照,打开翻看了两眼,确实如沈筠所说的那样,不禁更加疑惑了。护照上的照片,沈筠看上去要比现在年轻,双眼中透着一股清澈的灵气,而她的名字栏上英文写的是“XinyueXU”! 严旭尧疑惑地说道:“你说你是2007年才初次来中国,这怎么可能呢?!我和你结婚是在2006年底,刚才你也看了我给你的离婚材料,这不会有假吧,如果我的没问题吗,那就是你的有问题了。我不是说这护照是假的,但是存在冒名顶替的可能!我的意思是,可能你与那个叫徐心月的人长的很像,正好你也失忆了,所以……” 沈筠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那么做,但我相信自己就是徐心月。因为,我那张护照里还夹着当时的入境机票,机票的背面有我的随笔写的字,那字迹是我写的,这绝对不会有错。而且,领事馆的李先生说过,2008年初美国大使馆接到了我在美国家属的报案,他们说我在上海失踪了,要求中国方面帮助协查,而且这事当时还上报纸了。” 严旭尧越听越觉地不可思议,但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那之后呢,你被领事馆的人接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筠想了想说道:“后来陈子乔就陪我的父母从美国飞来看我,我于是跟他们回了美国,在美国待了一个多月。他们发现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好像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根据美国大夫的建议,建议我回到中国待过的熟悉的地方,找找感觉或许能回忆起来,所以我又回到了省城,在一家公司担任名义上的董事长,其实我这种状况根本参与不了公司的决策,每天主要还是在治疗。我们上一次在第五医院附近遇见,也正是我看完医生回来。” “你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头部受伤导致的?”严旭尧问道。 “是的,医生的结论是这样的。”沈筠叹了口气说道,“医生说我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除了身上的枪伤之外,就主要的是头部受到重创,导致蛛网膜下出血,能活过来已经万幸!有时,我也真的很想知道,我之前究竟经历什么事情,严旭尧,你一定知道是吗?” 严旭尧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女人果然承认自己头部受伤失忆了,但是为何钟盈盈那姑娘之前说她的伤并不是什么外伤所致,还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大堆理论,让人无语,也不知钟盈盈怎么想的。 “你为什么受伤我当然知道……”严旭尧随口就说道,不过他意识到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立即又改了口说道:“但也不是完全知道……当时我们为了救儿子,与一群不法分子展开搏斗,最后你为了救我,帮我挡了一枪,之后你摔倒时头嗑在了石头上,过程就是这样……” “哦,你说我为了救你,舍身帮你挡了一枪,那我还对你蛮情深意重的啊?”沈筠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也充满了疑惑,“但不知为什么,你这个人让我有种莫名的反感。说实话,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好人!” 严旭尧心中狂汗不已,说道:“你也知道,在大多数时候,好人并不容易界定,这个词大都是相对的……你说你对我有种莫名的厌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不能完全是坏事吧,至少你全然对我没有感觉……或许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想起为什么厌恶我了……实际上,厌恶一个人的原因很重要。” 沈筠望了男人一眼,说道:“对了,你刚才也提到了咱们去救孩子,那些歹徒为什么要挟持的咱们孩子?” “其实,这些事情也正是我要问你的。”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过去我也不想提了,说多了都是泪……你现在失忆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可以从仇恨中解脱出来了……以前的你……简直太疯狂,为了一些事情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家庭的幸福。你说你是2004年才入境的,这肯定有问题,具体哪出问题了,我也说不好,但我提醒你,曾经认识你的人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双胞胎,这个徐心月极有可能是你的姐妹?” 沈筠陷入了疑惑,说道:“什么,你说那是我的双胞胎姐妹?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从没有人对我提过,而且,我刚才也跟你说了,我的护照上、2007年的入境机票上,都留有我的字迹,这怎么解释?还有,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姐妹,那她究竟在哪里呢?严旭尧,你说的这些话真的听起来好荒唐,我的脑子一团浆糊,快要炸了,你让我冷静一下吧。” 两人陷入了沉默,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进来了,严旭尧抬头望了那人一眼,两人目光相遇,他认出了对方是陈迟,沈筠所在公司的高管。 陈迟没有跟严旭尧说话,径直走到沈筠的跟前,说道:“徐总,子乔告诉我你不去美国了,车在外面等着呢,咱们回去吧。” 沈筠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冲严旭尧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这段时间暂时不会回美国,有什么事情,咱们电话沟通就好,以后能不见最好也不见了……” 严旭尧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其实原本想问一句,沈筠,你难道对薇薇、晨晨一点也不留恋吗,整个谈话过程,一点也没听她主动关心过这两个孩子,这女人的心肠可真是够狠的 就算是失忆了又怎么样,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才是看清一个人本质的时候,因为没有任何伪装掩饰。 沈筠又看了严旭尧一眼,跟随陈迟离开了。严旭尧望着沈筠离开了身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双眼睛,透过玻璃墙上的反光,他赫然看到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伸出一个脑袋打量窥视着房间里的自己。 严旭尧猛地转过头去,那个躲在角落里偷看的人显然也警觉了,慌忙把头缩了回去,一下子消失了。 严旭尧心中一惊,浑身出了冷汗,推开玻璃门就追了出去,正好发现那个人影转弯匆匆下了电梯。 他盯着那个人离开时的背影,不禁陷入了疑惑,这人的背影非常熟悉,因为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严尚华! 第390章 你真该趁虚而入 严旭尧快步追了过去,但是楼梯中已没了那人的影子,刚才他惊鸿一瞥,觉得那人的背影像极了父亲严尚华,但是毕竟没有看到正脸,所以也不是十分的确定。 但如果那真是父亲的话,他鬼鬼祟祟躲在角落里偷听偷看,不知是什么意思? 严旭尧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不太像父亲严尚华的一贯风格,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个威严而不苟言笑的人。 严旭尧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父亲严尚华拨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嘟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又找到了母亲梁素琴的号码拨打了过去,嘟声过了好久也没人接听,他正要挂断时,听筒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旭尧啊,什么事?” “妈,我爸呢,他在忙什么?”严旭尧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找那老头子干什么,他就在客厅陪孩子们玩呢。”梁素琴说道。 “什么,你说我爸他在家?!”严旭尧不禁愣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把手机递给我爸,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说……” “嗨……你这孩子,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行啊。”母亲在电话里埋怨道,“你爸他好像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严旭尧在电话里听出了母亲的声音有些不正常,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了,坚持说道:“妈,我的事情很重要,想找我爸聊两句……我现在在省城里呢,刚才好像看到了他……”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啊,你爸他明明跟我们在一起,你一定是看花眼了。”梁素琴赶忙说道,“你这孩子,千万别跟你爸提这事,你也知道那老头子的脾气,你连自己老爹都认错了,他肯定会犯膈应的。好了,儿子,我先不跟你说了,一会儿要做饭去,要不然那两个娃要饿肚子了。” 严旭尧一听母亲要挂断电话,赶忙说道:“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听我说,我刚才看到的绝对没有错……” “老伴儿,你在跟谁通电话,磨磨唧唧在说什么……”梁素琴在那边还没有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严尚华的声音,不过,电话旋即就被挂断了。 严旭尧不禁更加疑惑了,父亲现在居然真的在家中,那刚才躲在角落里偷看的人是谁呢,还有,他鬼鬼祟祟、神神秘秘有什么目的?! 严旭尧离开了机场VIP休息厅,回到了自己的车中,然后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琢磨着今天知道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如坠迷雾之中。 但是,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徐心月的身份一定有问题,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让失忆的沈筠来狸猫换太子,不知道对方有何图谋,但这个人会是谁呢?严旭尧想到了这里,他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人,那就是省公安局的刑侦处长申平飞! 现在看来,这个申平飞一定有问题,他就像躲在暗幕的人,知道事情的一切,而操控着一切,明明是他把受伤的沈筠交到了美国领事馆,而却跟自己装糊涂,真是岂有此理! 严旭尧翻看了自己手机一眼,发现申平飞已经给他发送了一条短信,上面有申平飞的地址。 他看了看时间,本来到省城就是为了见沈筠一面,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会一会申平飞这老狐狸,然后当面拆穿他,看他怎么狡辩! 严旭尧一路上越想越气,踩着油门的脚也频频用力,车子像穿梭机一样,在车流中穿行,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到了申平飞短信中提到的地址——省公安厅办公大楼。 他到了公安厅之后就给申平飞打了电话,几分钟后对方就下楼来迎接了。 申平飞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红光满面,拍了拍严旭尧的肩膀,说道:“呦呵,今天是什么风啊,你严老弟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过来了,幸亏我下午没出去,不然让你扑个空我心里多过意不去。” 严旭尧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有些事情我心急如焚啊,那天,我亲眼看到我前妻被一个中年男人开车带走了,到现在音信全无,也不知道那老东西有什么目的,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申平飞干笑了两声,说道:“老弟啊,这我就该说你两句了。你都说了是前妻,她的事情你再横加干涉,就说不过去了吧?无论她跟谁走了,只要是自愿,你就没有权利阻止,何必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既然已经离婚了,就要放得下,不然何必离婚,你说不是吗?老弟啊,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现实如此,必须试着接受。你当初选择和沈筠离婚,也许你发现了她的不堪,也许你只是猜疑,但终归你们两个感情出了问题。真不是我批评你啊,男子汉大丈夫嘛,何患无妻,你跟她离了后会遇到更好的人,我看你那个女上司苏含卉就不错嘛,不但长的漂亮可人,而且还能力出色,你要是把她拿下,我保证你梦里都会笑醒。” 严旭尧见这老狐狸两句又扯到了苏含卉身上,咳嗽了一声,说道:“申组长,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和苏含卉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而且人家还是有夫之妇,你这不是在怂恿我破坏人家的家庭吗?这话从你这大处长的嘴里说出来,我真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 申平飞促狭的笑了笑,说道:“喜欢就争取呗,你这话把自己说成了正人君子,我听了也挺违和啊,嘿嘿……不过据我所知,苏含卉跟陈建森两个人早已分居已久,实际上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估计也就是顾忌离婚对形象仕途有损,所以才没有像你一样走到离婚这一步吧。所以,这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听我说,像苏含卉那样三十几岁的女人,正是需要男人的年龄,这样的极品美女,你不要错过了,怎么样,我之前跟你说的加入专案组的事情,你可否答应?” 严旭尧瞅了满脸笑意的申平飞一眼,两人坐在电梯里,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开着类似玩笑的话,“申组长,你说话的风格还真是幽默风趣……苏含卉这样的女人,整天绷着个脸沉默寡言,一脸冰霜,就好像别人欠了她家好多钱一样,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好。” “身材啊……脸蛋啊……”申平飞笑了笑说道,“你别不承认,这在女人当中是都是上乘的……这种女人,也只有你彻底得到她时才会觉得她的好。言归正传,你这次找我来,是不是准备答应我的条件了?” 严旭尧撇了撇嘴,说道:“申组长,你了解我这个人的性格,是不会随便帮人做事的,至少你要给我一个为你卖命的筹码。我被关押在看守所里时,你开的筹码是把捞出去,现在我已经出来了,想知道你这次开的筹码是什么?” “我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就是让你和沈筠团圆,当然前提你愿意。”申平飞耸了耸肩说道,两人说话时来到五楼的一间办公室,申平飞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然后请严旭尧进去,“老弟,请进吧,随便坐,我这有咖啡和碧螺春,你喝点什么?” “申组长,你不要客气。”严旭尧坐在沙发上,打量着申平飞这间古色古香的办公室,“你这工作的地方好雅致,书架上那个花瓶,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宋代的官窑作品,价值不菲啊,嗯,还有旁边那个犀牛角浮雕……看上去惟妙惟肖……” 申平飞笑了笑说道:“都是些赝品而已,真的谁敢摆在办公室里啊……怎么着,老弟,你看上那两件东西,走时我送你怎么样……” 严旭尧摆了摆手说道:“申组长,你这么一说我就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送我东西。今天我来的太匆忙,本应该给你带点东西意思一下,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而且你这么清廉的大处长,我也不能让你犯错误吧,所以就空手前来,希望不要见怪……其实,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我今天正是为了沈筠而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现在就找到她,你一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申平飞给了严旭尧倒了一杯咖啡,说道:“老弟,先喝杯热咖啡清醒一下头脑吧,你说让我现在帮你找到沈筠,你都找了两个月都没有找到,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充其量就是比你掌握的资源多一点而已。当然,你如果愿意跟我合作,我想我能帮你这个忙,但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将沈筠找到。怎么样,我的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吧?” 严旭尧将那杯咖啡接过来,抿了一口,说道:“嗯,味道不错,很苦,但我喜欢,和我下午在机场VIP休息厅里喝到的一样,我的一个叫徐心月的女客户好像也喜欢这个口味……” 申平飞闻言不禁站起身来,惊诧地望着严旭尧,就像盯着一个怪物,良久才说道:“严旭尧,你在说什么,什么你的女客户?!” “我说徐心月,难道这个名字你很陌生吗?”严旭尧冷眼旁观申平飞的反应,冷哼道:“我说我现在丢了工作,但家里两个娃要养,所以只好出来当黑车司机,你说巧不巧啊,今天中午我接了一个叫徐心月的女人,送她去机场,据说她要去赶美国的航班……对了,忘了告诉你关键的东西,这个徐心月和我的前妻长的一模一样,所以,我这才着急忙慌地过来跟你核实。” “哦,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申平飞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呢,只不过我不明白,你要找我核实什么?” 严旭尧见申平飞这个老狐狸到现在还装糊涂,知道应该把底牌给亮出来了,冷笑地说道:“这个叫徐心月的女人告诉我,她从医院里醒来之后,一个姓申的警官带着美国领事馆的人来到了医院,然后把她接走了。申组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你不知道!” 第391章 这脸打得很响 这个世上有很多打脸的事情,而打脸打得最痛的莫过于当面拆穿一个人谎言,而且证据如山,不给对方任何狡辩与反驳的机会。 无疑,严旭尧的这记打脸真的是很有劲儿,直接把申平飞打得措手不及,哑口无言。 申平飞注视着严旭尧良久,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严旭尧啊,不得不说你还真的有本事,看来我选择你加入专案组,一点也没看走眼。你说的没错,是我把沈筠交给了美国领事馆,但这件事有错嘛,拜托你不要用这种苦大仇深眼神看着我。” 严旭尧盯着申平飞的眼睛,想捕捉对方表情的细微变化,这个深不可测老狐狸,在事实铁证面前,终于纸里包住火,亲口承认了他将苏醒后的沈筠交给美国领事馆的真相。 “你为了骗我,以前一直没有对我说实话。”严旭尧用近乎咆哮的口吻说道,“什么叫合作,合作就是开诚布公,你在这么重要的事情对我隐瞒,还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申平飞笑了笑说道:“严旭尧,拜托你的情绪不要激动,什么事情,咱心平气和地说不行吗?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也是为了保护沈筠而已,另外,你知道沈筠和曹静都是我的线人,我曾经答应过沈筠,等将谭永江那些人收拾了之后,我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什么,申平飞居然说是为了保护沈筠,这老狐狸简直太不要脸了,这种话居然也能说出口。 严旭尧啪得一下子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咖啡四溅,怒道:“申组长,拜托你不要欺负我这个平头百姓,忽悠人可以,但不带这样说话的,你以为所有人都智商有问题吗,你刚才说你是为了保护沈筠才帮助她改头换面,我怎么觉得你又在编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严旭尧,你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对我的人品产生了质疑,就算我说出花来你也不会相信的。”申平飞的表情很平淡,耸了耸肩,转身从柜子中取出了几本卷宗,放到了严旭尧的面前,“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严旭尧低头扫了那几本卷宗,心中不由咯噔响了一下,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原来,那几本卷宗上都写着一个相同的标题,那就是“田学东被杀案侦查卷宗”! 田学东已经死去好久了,没想到这家伙阴魂不散,居然又冒了出来,这事是严旭尧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自从田学东的尸体被人发现后,他一连好几天都夜不能寐,担心这事情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申平飞这里。 现在,申平飞居然给他看这些卷宗材料,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严旭尧以前在法院中实习过,通常来说,一个刑事案件的卷宗都是用“某某某故意杀人案”、“某某某抢劫案”这种被告人加涉嫌罪名命名的,像这种以被害人的名字命名的卷宗不多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案子还没有破,所以暂时用了被害人名字标注! “严旭尧,你刚才也说了名人不说暗话,我想田学东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申平飞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田学东这个人无恶不作,死有余辜,可以说这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这也是我们的看法,但外界则不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过最近的新闻,这件事已经连续两天登上了咱们省法制晚报的头条。田学东可是在滨海和省里都有名的实业家,而且在社会上口碑很好,没有不良的传闻,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的日籍华人身份,他的尸体被发现后,舆论哗然,日本领事馆已经照会省公安厅,务必尽快将真凶缉拿到案,这事情已经上升了一个外交事件。省厅的领导对此案高度重视,将此案列为年度的头号督办案件,由省厅成立专案组直接侦查。” 严旭尧故作糊涂地说道:“申组长,你说了这么多田学东的案子,我不明白这件事跟沈筠有什么关系?” 申平飞望了严旭尧一眼,凝重的说道:“老弟,我想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给你看这些卷宗材料意味着什么,现在沈筠已经被列位杀害田学东的最大嫌疑人,当然,如果这件事顺藤摸瓜查下去,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不要你们做的天衣无缝,也不要小看了公安机关的侦查能力。” “什么,你们已经把沈筠列为了杀害田学东的嫌疑人?!”严旭尧闻言心不由一沉,“你们有什么证据说她杀了田学东,如果你们那么有把握,这些卷宗的标题就不应该是田学东被杀啊了,而应该是沈筠故意杀人案!申组长,你说我说的对吧?” 申平飞笑了起来,“严旭尧,这有区别吗,不要认为你也学过几年法律就自作聪明,省厅将沈筠列为嫌疑人,当然是有证据的。因为,法医已经从死者的指甲里提取到了未知女性的脱落细胞,已经送DNA检测,我想只要跟沈筠的一比对,结果肯定是铁定的。” 严旭尧的脸色不禁惨白,不过,他马上又镇静下来,笑道:“申组长,你就唬我吧,田学东的尸体被泡在大海中那么久,没有被鱼吃掉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从他的指甲中提取什么女性的脱落细胞,这可一点都不科学!” “信不信由你……”申平飞见严旭尧一脸不以为然,也没有辩驳,只是用鼠标在电脑上点了几下,“严旭尧,你再来看看这个。” “这些……是什么东西?”严旭尧将信将疑、心情忐忑地把脸凑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文件,文件夹中有数十个视频文件。 申平飞冷笑了一声,用鼠标点开了一个文件,原来那是街道露天摄像头拍下的监控影像,他拖到时间线到某一个位置,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宾利轿车,轿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但是那两个人的影像非常模糊,正常来看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人,但严旭尧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以及车上人的身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严旭尧,这个视频,我记得上次就给你看过,这是滨海市交通高清摄像头拍下的监控影像,像这样的影像,省厅调取了很多,通过多个摄像头,我们已经查明了这辆车的行驶轨迹和车上人的身份,那就是田学东和你的前妻沈筠。我们注意到,田学东当天是驾驶着这辆宾利轿车去超市购买了烧烤架,然后开车去了西山售楼处接上沈筠,然后去了河东区海滨地区,但是交通录像上再没显示这辆轿车返回市区,从此之后,田学东和他那辆宾利轿车就消失了,而当天,交通监控影像发现你和沈筠开着车返回来。” 严旭尧辩解说道:“申组长,我好像记得跟你说过,那天我是奉上级指示去河东区视察那边的林木,正好遇见了沈筠,当时她跟我说也去那边考察,因为神晖集团准备在那边开发一块海景别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既然你这么倔强,那就再看看这个吧!”申平飞随手又打开了一个视频。 那是一个更为高清的视频,画面是一望无际的浩瀚大海,一些身穿红色背心的海警和潜水队员在一艘巨大的船舶上忙碌着,那搜大船上还有一个升降机一样的设备在工作着,这些画面让严旭尧不禁联想到了探索频道的海洋纪录片,不过,那镜头一转,他看到了海岸西侧的断崖,严旭尧的呼吸一下子凝滞了! 因为,视频画面显示的这个地方,就是他与沈筠合力杀害田学东的地方。 “严旭尧,你想不到吧,我们警方高度怀疑田学东的车被推入了大海,所以我们请了国内专业的打捞船和深潜队员。” 申平飞说话的同时拖动了视频下方的时间线,一个白色的宾利轿车被升降机缓缓拉出了水面。 严旭尧强作镇定,说道:“这些能证明什么,田学东既然是被在海中发现的,那他的车当然也是海里了。” “严旭尧,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申平飞说道,“你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话就应该知道,如果是他驾驶车掉入大海的话,那田学东的尸体应该在车里被发现,你应该知道海水的巨大压力,车里的东西是不会漂到别的地方。这辆车很明显是被空着推下去的,田学东身上的伤也证明了这一点。我知道你还在狡辩,我让你看看这最后一个视频你就没话说了。” 申平飞说着又点开了一个视频,那个视频中画面让严旭尧大吃一惊,挥汗如水。 原来,这也是一个监控画面,画面中地方正是海滨悬崖上面,画面中有两个男女,正是田学东和沈筠! 第392章 她居然是文物贩子 画面中,田学东和沈筠有身体接触,田学东试图搂抱沈筠,但沈筠激烈挣扎反抗着,随后田学东给了沈筠一个耳光,把沈筠打到在地上,田学东一脸怒色地朝摄像头的方向走来,最后消失在摄像头的视野,而随之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严旭尧盯着这些画面,心脏几乎也停止了跳动,他意识到这些画面如果继续放下去,那就是他跟沈筠联手杀掉田学东的情景! 但是,万幸的是,这段录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播到了关键处停止了。 “严旭尧,你知道这个录像是什么东西拍下的吗,我想你也应该想到了,这是那辆宾利轿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影像。”申平飞解释说道:“好车就是好车,它的质量绝对体现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比如这个记录仪设备,即便是在大海中浸泡了多日,依然能够正常读取。现在,警方有充足的证据指控沈筠涉嫌杀害了田学东,你还有什么话说?” 严旭尧错愕地盯着录像最后停止的画面,画面中沈筠望着摄像头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嘴角挂着狞笑,就像是一个复仇女神,良久才说道:“这……这些就能证明一个人实施了杀人吗,什么时候我国的刑事证据标准到了这样的地步?申组长,你是刑侦的行家,应该知道对于故意杀人这种重案,必须达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排除合理怀疑,现在,你给我看了这些录像就证明沈筠杀了田学东,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申平飞说道:“严旭尧,我想你心中一定在庆幸,因为视频播放到关键处停止了,否则,视频中应该也会出现你的身影。我们通过分析,发现这段录像之所以停止,应该就是田学东自己关闭的,因为,他接下来要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他不想留下任何证据,我推测极有可能是他对沈筠动了杀心,但不管怎样,最后死的人不是沈筠,而是他田学东,所以这成了一件刑事案件。你说的没错,目前的证据确实无法达到指控沈筠的标准,但是,从刑事侦查上的角度,沈筠已经被锁定为犯罪嫌疑人了,破案只是早晚的事情。目前,警方和你一样,在到处搜寻沈筠的下落,他们之所以没有找你,主要是有一个顾虑,担心会打草惊蛇,让你产生警惕销毁或掩藏罪证。” 严旭尧沉默了良久,抬头望了一脸深沉的申平飞,问道:“申组长,你说了这么多,难道这就是你帮沈筠的缘由?” 申平飞说道:“沈筠杀死田学东,我想是出于自卫,显然她自己无法完成这件事……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是自卫,而很可能是情杀,这也是警方对本案动机的判断,这点我无须赘言,你心里应该明镜似的。你知道,我始终是和你与沈筠站在一起的,沈筠为了帮我侦破527专案付出了很多,我不能让她到头来背上杀人的罪名。但是,你也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包不住了,省里将案子列为督办案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所以,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沈筠消失,然后以另一个新的身份生活,最后是去美国永远不再回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告诉你沈筠下落的原因,因为我不想让她接触你,否则她就会被警方盯上了,事情说到这个份上,我想你应该理解我的苦心!” “你给沈筠安排的那个徐心月是怎么回事?”严旭尧面无表情地问道。 申平飞摊了摊手,说道:“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我已经答应过沈筠,如果她帮我做卧底,以后我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但绝对不是这个徐心月。我说这件事一个巧合,是因为我们在打扫坡峰岭罪案现场时,在韩云的身上发现了一本护照,我想这应该是他绑架沈筠时,从她的身上找到的, 而我也相信,这个徐心月其实应该是沈筠的真实身份。” 什么,这本护照是从韩云的身上发现的? 严旭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禁联想起了案发前那一段时间,沈筠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恐怕那时她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吧。 但是,如果像申平飞说的那样,徐心月才是沈筠的真实身份,这又有一万个理由说不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严旭尧注视着申平飞说道,“申组长,这件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沈筠根本就不是徐心月!” 申平飞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可思议,但人家美国领事馆和徐心月的家属已经确认过了,所以你必须接受这样的事情。沈筠这一辈子背负了太多的仇恨,相信我,她这个样子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严旭尧,你如果还是个爷们,如果还顾念一点夫妻之情的话,就放过她吧,别再纠缠于她了,让沈筠这个人彻底消失吧!” 严旭尧陷入了沉默,他的心里在翻江倒海,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些天来,他经历了各种真真假假的事情,以致于什么才是真的,他也失去判断能力,仿佛这一切光怪陆离的事情只是他做的一个荒唐的梦。 此时此刻,他希望自己从梦中醒来,他已经受够了,他真的是太累了。 实际上,申平飞说的很多话他都不赞成,但是很同意他的最后一句话,沈筠这个样子,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了,自己真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但是,自己那两个孩子的身份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稀里糊涂这样过一辈子吧! “严旭尧,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申平飞说道,“你一定是在想你那两个孩子的身世吧?如果你答应跟我合作,我会帮助你查明这件事,根本用不着沈筠。你看她那个样子,什么都记不清了,你问也是白问。” 顷刻间,申平飞又开出了一个合作的筹码。 “申组长,你怎么知道我在孩子的事情?”严旭尧警惕地问道。 “这难道是个秘密吗?”申平飞笑了笑说道,“其实,你的有些事情,我知道事情远比你自己还要多!不过,你孩子的事情,前些天我去你家里找我,你父母跟我说起过一些,我想能让你这么没命的四处冒险,一定是为了这个,怎么样,你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吧?” “你的条件是什么,让我监视苏含卉?”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 “当然不止是监视这件简单。”申平飞若有深意地靠近了严旭尧,在他耳畔轻轻说道:“我要你帮我拿到一样东西,嗯,就是一个项链,项链上有一个龙形吊坠,这件东西就在苏含卉身上,你帮我找它,然后偷过来交给我!” 严旭尧听完心中一震,怎么这么多人在打那个项链的主意,而且,何晴不是说那东西在谭家手中吗,什么时候跑到了苏含卉的手中。 严旭尧心中在嘀咕着,但表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申组长,你这么煞费苦心,难道就是为了得到一件项链这么简单?!” “老弟,你其实有所不知。”申平飞解释说道,“根据我的线人收集的情报,这东西里面最初藏着滨海市地下古墓的分布图,但是后来,那图上的大部分古墓都被盗掘一空,我们怀疑这是徐洪胜做的。徐洪胜这个人可不简单,实际上,他在被谭永江杀害前,就将几处关键的古墓里的东西转移了,藏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所以,那个项链中藏的根本不是什么古墓分布图,而是那批赃物去向的关键线索!而她苏含卉,实际上就是个大文物贩子!” 什么,苏含卉是个文物贩子?! 申平飞的话无异于一颗响雷,把严旭尧震地良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老弟,这个任务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申平飞说道,“如果你做成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洗清原来的犯罪嫌疑,让你重新回到林业局工作。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的档案上如果有了污点,你无法做律师的,现在,你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要指望你生活,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应该为他们想一想吧。而且,你做的事,完全是正义之举!” 严旭尧陷入了沉思,抬起头来说道:“申组长,容我再考虑一下吧,明天早上,我再给你回话。” “好,我等你的消息。” 严旭尧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己车上,心情抑郁地返回到了滨海市,回去路上正好遇到晚高峰,他回到海军干休所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 严旭尧回到家门口时,就发现家里十分热闹,拿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不禁被眼睛的景象惊呆了。 他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在客厅里,父亲严尚华、母亲梁素琴、女儿薇薇、儿子晨晨还有……害有沈筠围坐一起,在吃饭! 第393章 离婚无效诉讼 严旭尧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推开门后居然看到沈筠与父母、孩子围坐在一起吃晚饭,这一刻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仿佛回到了与沈筠离婚前的岁月。 “沈……沈筠……”严旭尧错愕地望着餐桌上的家人,目光最后停在了沈筠的脸上,诧异地问道:“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尚华本来正笑意盈盈地给沈筠夹菜,见严旭尧进来后,他的脸立时耷拉下来,愠怒道:“你这个不孝的畜生,还有脸回家,你给我滚,这个家不欢迎你!” 母亲梁素琴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以前,严旭尧在怒骂严旭尧的时候,梁素琴总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但这一次却也生气地附和道:“旭尧啊,你做的太过分了,我们让你把沈筠找回来了,你却满口谎言推三阻四,你这样不孝让我和你爸彻底寒心了。你走吧,就当我们没有生你这样的儿子!” 严旭尧一进门就被父母骂了个劈头盖脸,他心中已隐隐猜到了什么,望着一言不发的沈筠,问道:“该怎么称呼你呢,沈筠还是徐心月?” 沈筠的脸色平淡如水,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严旭尧的问题,只是说道:“咱们下午才刚刚见过,你说我是谁,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徐……不,沈筠,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严旭尧满脸不解地问道。 “我本不愿意再见到你这张脸,但无奈伯父伯母力邀……”沈筠有些苦涩地说道,“不知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我的内心感到很安宁。” 梁素琴叹了口气说道:“旭尧啊,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们老两口去调查,还不知道沈筠为了你受伤的事情,而你却揪着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依不饶,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彻底伤透了小筠的心,今天,如果不是你爸以死相逼,小筠决不会回来的。” “什么,你们去调查?”严旭尧的脑子有些短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今天下午我在机场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我爸?!” “不是我还会是谁?”严尚华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怒道:“如果不是我当时急着去追赶小筠,真想过去一耳光扇死你!我们一早就让你把小筠找回来,你当成了耳旁风,说什么小筠失踪了,我们早就怀疑你说谎了,所以我们决定自己查清楚。你失踪的那几天,市公安局有一个姓邬的警官和一个姓刘的警官过来拜访,其中,那个小刘警官跟我们说沈筠不久前受伤住院,病房就在他的斜对面。今天中午,我们听到你和小筠的对话,我们就决定跟踪你看看究竟,果不其然,我在机场的VIP休息室里看到了她。” “可是,我当时车开得那么快,你们是怎么跟踪我的?”严旭尧更加疑惑了,因为他父母两人都不会开车。 “你爸为了这事下血本了。”梁素琴注视着儿子说道,“他雇了一名拉黑活儿的司机跟踪你,你以为自己开的很快吗,我们好几次都跑到你前面去了。” “爸妈,你们应该知道我和沈筠已经离婚了……”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 严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这件事上,你小子说了根本不算!小筠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我绝对不会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如果不是邬警官,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你在外面有了人,才嫌弃小筠,你千方百计跟她离婚,目的就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我告诉你,严旭尧,只有老子还有一口气来,你就休想。今天,小筠回来是跟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与你无关,你滚吧!” “爸妈,你们两个是怎么把她带来的?”严旭尧问道。 梁素琴叹了口气,直抹眼泪,说道:“旭尧啊,都是你遭的孽啊,你爸一把岁数了,为了让小筠回来,他躺在了车轮下面拦住不让走。” 沈筠望着严尚华和梁素琴说道:“爸妈,不知道现在这样称呼你们还是否合适……我前些日子头部受伤,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但对你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熟悉很亲切……但是,毕竟我与你们的儿子已经离婚了,而且我现在对他毫无感情可言,所以,请拜托不要为难我们。我很体会你们的心情,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不过有时候来的早一些而已。今天,我随你们前来,一方面是不想让你们难过,一方面是想来看看我的孩子……” 沈筠望着身旁的一双儿女,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小筠,你只是暂时失忆了,有我们老两口和孩子们陪着你,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的。”梁素琴抹了把眼泪,“我们老了,是在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唉……” 严尚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小筠啊,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把你当做女儿,从没把你当外人,我们在一起,才算一个完整的家。你从来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旭尧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看在我们老两口和孩子的份上,留下来不要走好吗?” 沈筠站了起来,用手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说道:“爸妈,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了什么,但我从你们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慈爱……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薇薇一听母亲要走,赶紧抱住了她的腿,哭道:“妈妈,不要走……” “妈妈……”晨晨怯怯地也喊了一声,拽住了沈筠的衣角。 梁素琴见状更加伤心,不停地擦眼泪,说道:“小筠,你也看到了,孩子们舍不得你。”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人间悲喜剧,他突然想起了今天申平飞说过的话,咬了咬牙说道:“不行……这个女人必须走,而且她根本不是什么沈筠,她的真实姓名叫徐心月,只不过长得与沈筠比较像而已,我们都认错人了!” 严尚华夫妇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她明明是沈筠……” 严旭尧的话也让沈筠感到很意外,今天下午,这个人明明一口咬定她是沈筠,就在她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身份时,对方却又矢口否认,她的神情一下子迷茫了。 “严旭尧,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但是我来这里真不是为了你,既然我在这里碍你眼了,那我这就走。” “小筠,别理会这个畜生,这个家我在,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严尚华拦住了沈筠。 沈筠留下来也不是,走也不是,站在那里身子微微发抖,像风中无依无靠的小草。 严旭尧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严老爷子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他们煞费心机好不容易把沈筠找到了,而严旭尧又是这个态度,严尚华简直要被气炸肺了,冲上前就甩了严旭尧一个耳光,指着他鼻子骂道:“小畜生,你是不是成心跟老子做对,你个不要脸的白眼狼……你不是一直拿跟小筠离婚了来说事吗,你给我等着,我要是让你得逞了,老子这个严就倒着写!”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严旭尧捂着脸说道,“我和沈筠已经离婚好几个月了,这是既成的事实,你们就别再添乱了,放过我们吧……” “什么,你说我添乱……”严尚华气得心脏都有些抽搐,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没人性的东西!什么既成事实,我告诉你,你们离婚是无效的!” “什么无效的,爸,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我们已经在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严旭尧从皮包里掏出了离婚证,在父亲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我今天正好带着呢……” 严尚华劈手将那个证件抢了过来,然后撕了个粉碎,踩在地上,说道:“畜生,我看你还拿什么来证明?!” 严旭尧望着满地的碎屑,一直无语,遇到这样偏袒儿媳妇的家人,也真是醉了。 “老头子,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梁素琴用胳膊肘碰了碰怒火中烧的老爷子,“咱们吃饭时,你不是还说,一会儿等旭尧回来了,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吗?” 严老爷子用手抚着胸口直喘气,说道:“刚才,我被这个不孝子的嚣张气焰气炸了……严旭尧,你现在给我听着,今天我郑重地向你宣布,你跟小筠的离婚是无效的……” 严旭尧望着父亲一脸严肃凝重的神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说道:“爸,你不是医生么,什么时候改行当法官了?我和沈筠是自愿离婚,现在已解除婚姻关系,就算是法官都不好使……” 严尚华的脸色铁青,扭身从客厅电视柜下面拿出了一张纸,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糊在了严旭尧的脸上,怒道:“不要脸的东西,你还真无法无天是吧?!你是说法官都管不了你吗,这是鼓楼区法院的传票,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法院的传唤证?! 严旭尧一下子懵了,从脸上把那张纸取下来,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带国徽的红印,标题是“滨海市鼓楼区人民法院传票”,内容是“二零一五年滨鼓民一初字0071号沈筠诉严旭尧离婚无效案,被告人严旭尧,应于2015年3月25日到本院第12法庭接受询问。” 第394章 想钻法律空子 严旭尧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沈筠诉严旭尧离婚无效案”这行字上,思维一下子不转了,他跟沈筠离婚原本是尘埃落定的事情,万万没想到事隔几个月后又节外生枝。 “沈筠,你……你居然去法院起诉离婚无效?!”严旭尧愤怒地望着沈筠,大声质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事实上,严尚华拿出了那张法院传票之后,惊讶地不仅仅是严旭尧,沈筠同样也是震惊不已,此刻见严旭尧气势汹汹地质问自己,她感到十分的委屈,说道:“这个法院传票,我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就没有到法院起诉过任何人!” “严旭尧,你不要冲小筠吼叫,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是我和你妈一起做的。”严尚华沉着脸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原本早就想做了,只不过前段时间你被公安抓进了看守所。前几天,我们从邬警官那里得知了你们离婚的原因之后,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认为你们的离婚根本就是无效的,所以我代表小筠把你起诉到了法院,要求法院撤销你们的离婚手续。” 严旭尧闻言一阵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爸,求你们别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们喜欢沈筠,这是你们权利,我无权干涉,但婚姻是我们子女两个人的事情,而且请你不要把离婚与不孝扯在一起,这真的让我很难堪。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拜托你们的思想不要那么守旧,如果两个人的婚姻无法维持下去了,离婚也意味着一种幸福。你们没看到吗,以前的离婚证封皮是绿色的,现在的封皮也变成了喜庆的红色,这说明社会的进步,希望你们……” “放屁,你个不孝的东西,不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你的胡作非为开脱!”严尚华打断了儿子的话,骂道:“哪个夫妻之间没有些磕磕绊绊的,就算是小筠有什么错,你就不能容忍一点吗,你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要知道什么是担当和负责,不是小孩子在过家家。总之,这件事情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不会纵容你胡来的!” “您说我胡作非为?!”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感觉如鲠在喉,真想把沈筠的那些破事抖搂出来,让父母也看清这个贤妻良母伪装下的女人真实面目,但当他的目光瞥见两个受到惊吓的孩子身上时,登时又有些心软了,就算沈筠再不堪,至少现在也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说那些。 严旭尧虽然有些痛恨沈筠,但是却不想让孩子纯洁的心灵留下阴影。在这方面,他跟大多数当父母的都不一样,有的夫妻在感情破裂时,当着孩子的面拼命数落对方的不是,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这些负能量的东西除了给孩子造成伤害以外,没有任何正向的积极意义。 严旭尧叹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口气缓和下来,不致于刺激到父亲,说道:“爸,离婚是一件很很严肃的法律程序,我们已经在民政局领过离婚证了,怎么能说无效就无效呢。而且,沈筠是一个在法律上独立的成年人,她也没有授权委托给你,你怎么能够代表她向法律提起诉讼呢?!” 严旭尧是一个法律科班出身的人,虽然这么多年来只是在林业方面钻研,但至少是通过了司法考试的人,对于婚姻家庭领域的法律还是非常熟悉的。按照现行法律的规定,一个人提起民事诉讼行为,必须主体适格,法院才会受理。这也就是说,即便是要起诉离婚无效,也必须是沈筠本人或者她所委托的人向法院提起,其他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但偏偏严尚华却做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法院受理案件时把关不严没有细致审查?! 他把目光又聚焦在了那张A4纸传票上,灯光下鲜红色的法院印章十分扎眼,他不禁陷入了疑惑,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父亲。 “严旭尧,你小子不要认为自己学过几年法律就了不起,认为其他人都是法盲。”严尚华冷冷地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我还真查过了法律,也咨询过律师,我完全有资格代表小筠提起离婚无效的民事诉讼,因为小筠她是一个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什么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爸,你在说些什么啊?!沈筠她明明是一个正常的人!”严旭尧闻言一惊,这个专业的法律术语从父亲的嘴里冒出来让他倍感惊讶,同时他更不明白父亲这句话到底想要说什么。 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一般指的是没有达到法定年龄的未成年人或者智力发育、心理不健全的成年人,这些人因为无法正确处置自己的民事权利,所以一般需要法定代理人或者监护人来代为行使。严旭尧想到这里不仅吸了口凉气,难道父亲是想要说,沈筠的精神上存在某些问题或者障碍?! 沈筠也非常诧异地望着严尚华,皱着眉头说道:“爸,我现在只是有些记忆衰退而已,但事情还是明白的,我不是什么限制行为能力人,所以与严旭尧离婚这件事上,完全是出于我本人的真实意愿,不存在什么无效的问题。” 严尚华叹了口气说道:“小筠啊,你这么想我就应该说你了……你现在之所以觉得离婚是你的真实意愿,是因为你暂时失忆了,完全对跟他的婚姻没有感情,但是在你们做离婚决定的当时,事情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对这个家很有感情,我知道你当时之所以答应跟他离婚实际上有赌气的因素,而且你那时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我的意思是你的精神有点问题,这是最关键的!” “什么,爸,你不会是想说沈筠的精神病吧?!”严旭尧闻言下巴险些掉下来,他意识到父亲这是在胡搅蛮缠,目的很明显,无非就是想钻法律的空子将他们原本已既成事实的离婚搅黄了! 一直以来,沈筠的精神状态都好的很,实际上,她是一个比一般人要精明的强势女子。如果说沈筠的精神有问题,那和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一样荒唐可笑!要说精神上有问题的,他严旭尧还勉强算个数,因为受到LSD强致幻剂的长期作用,他时不时总会出现一些光怪陆离的幻觉。 第395章 人格分裂倾向 严尚华从客厅推出了一个塑料储物箱,将柜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发黄的牛皮纸档案袋子,冷冷地说道:“这个东西是我搬家时从箱子底发现的病例材料,七年前,我和你妈曾带着沈筠去滨海市安定医院看病,当时她的精神状况就出现了很大问题,因为你那段时间在外地出差缉拿盗猎者,我们怕你工作分心,所以就没有让你知道。后来,沈筠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情况有些好转,这件事情就被淡忘了,一直没有对你提起过。”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个陈旧的牛皮纸袋,他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手指颤抖着把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是一沓安定医院的诊断证明和医药处方、心理测量表等材料。 他翻开了一页病例诊断材料,上面的一行字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安定医院的诊断结果:“产后抑郁,早期人格分裂倾向,建议留院观察,主治医生宋海。” 严旭尧看到这张沈筠的诊断证明书时,脑子里就混沌了,这些事情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母还带着沈筠去看过精神疾病,而且还被诊断出了具有人格分裂倾向! 他呆呆地望着诊断证明书落款的医生名字,宋海对于他而言并不陌生,宋海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精神科专家。大半年前,严旭尧曾带着唐羽爱去安定医院做司法精神病鉴定,当时的主检人就是宋海,而两个多月前,他又带着儿子晨晨去安定医院咨询,找的医生也是这个宋海主任。 严旭尧的记忆又回到了两个月前带着晨晨去安定医院找宋海咨询的情景,当时宋海正忙着搬家,他要调到省城去工作。 当时有几个实习的学生在帮宋海整理病历卷宗,严旭尧不经意注意到,地板上有一本卷宗上写着“沈筠”的名字,他刚要拿起时却被宋海制止了,那个意外的发现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遗憾。 严旭尧盯着手中的病历材料,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严老爷子始终沉着脸不吭声,沈筠脸上的惊讶之色也变成了惊骇,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与之前的争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薇薇见母亲的表情不对,伸出小手拽了拽沈筠的衣角。 “来,薇薇,晨晨,跟奶奶去隔壁房间玩,爷爷他们在商量事情呢,我们不要打搅他们。”梁素琴招呼着两个孩子去了卧室,把房门关上了。 严旭尧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又翻了几页病案材料,找到了更为详尽的医疗记录:“2007年12月31日,患者沈筠在家属的陪同下就医,其家属主诉:患者于12月30日傍晚在附近公园散步时被人撞倒,导致羊水破裂,后被路人紧急送往某妇幼保健中心救治,在该院产下一名女婴。12月31日中午时分,该院护士给患者家属打电话,要求前往陪护并交纳相关费用。当日下午2时许,家属赶到该妇幼保健院后,发现患者及所产婴儿均已不见,医院亦不知所踪,其家属为此与院方发生争吵。12月31日傍晚20时许,患者携所产婴儿自行返回家中,并昏厥倒地,口吐白沫。家属紧急拨打120,将患者送往滨海市人民医院救治。患者抵达医院后随即苏醒,剧烈挣扎抗拒就医,并咬伤多名医务人员,神志不清,情绪激动,呈歇斯底里状态。据救护人员称,患者在昏迷期间多次尖叫,称有人要谋害于她,并诉说其本人未曾经历的奇异事实,并一度否认自己的个人身份。其家属反映,患者苏醒后言谈举止怪异,行为方式与此前大相径庭、判若两人。精神高度紧张,对任何人保持戒心,时而呆滞,时而哭泣,并抗拒他人与之发生肢体接触。2008年1月4日,患者被家属送往我院治疗,发现患者情绪持续低落,使用药物干预后好转,初步诊断为产后抑郁和人格分裂早期症状,致病原因不明,建议住院观察两周。患者住院观察期间,精神状态稳定,虽情绪心境低落,但未出现人格分裂倾向,2008年1月20日,患者出院,建议随访。” 严旭尧反复看了几遍这病案里的就诊经过,震惊之情简直无以复加,如果不是今天父亲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他至今还蒙在鼓里,丝毫不知道这段惊人的经历。 “爸,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严旭尧埋怨地说道,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沈筠精神发病的时间正好出现在她生育之后,而她所生的孩子应该是一个男孩,也就是晨晨,可她第二天抱回来的却是女孩薇薇。 天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严尚华说道:“你那次出差去了大半年之久,家里的事情你根本就顾不上管。小筠发生意外那次,正好赶上你刚出去不久,我们就没敢让你分心,后来小筠就康复了,她不让我们跟你说这件事,我们后来也就没提。但是,我们觉得小筠的表现还是有点怪,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我们也说不上来。我们认为,小筠的病还是没有完全治愈,只不过不影响生活罢了。今天,我看到了小筠,就更加坚定了这种看法。” 沈筠从严旭尧手中接过了那些病案材料,皱着眉头看了一遍,脸上不禁浮现疑云,问道:“爸,这些情况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真像这病案材料中所描述的,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您刚才说今天见了我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精神疾病尚未痊愈的看法,不知道您为何为这样说?” 严尚华的眉头紧锁,犹豫了良久,说道:“小筠啊,刚才你也看了那个病案材料,其中就诊经过里面描述到你在昏迷期间否认自己的身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严旭尧听到父亲这句话,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其实这也正是他想问的事情。诊断书中说沈筠有人格分裂早期症状,那么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她的另外一个人格是怎么样的呢? 沈筠迷茫地摇了摇头,她在等待严尚华的回答。 严尚华的脸色有些沉重,仿佛陷入了不好的回忆,说道:“当时,我和你妈就在救护车上陪着你去医院,也许是车身在行驶过程中的震动让你感到害怕了,你就大声的尖叫起来,我喊你的名字试图安抚你,你却否认你叫沈筠,你说你叫徐心月,也就是今天你所用的这个名字!” “您……您说我以前也自称过叫徐心月?”沈筠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惊恐。 第396章 这就是场闹剧 什么,沈筠以前在昏迷中就说过她叫徐心月?! 这个说法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严旭尧的耳边爆炸,父亲的话说完了,他的耳朵里还嗡嗡作响,这件事简直匪夷所思。事情进展到现在,本来应该越来越清晰了,但结果是如同掉到了泥潭之中,完全被蒙住了眼睛,在漆黑的暗夜中凌乱摸索,找不到任何方向可言! 按照何晴的说法,沈筠与徐心月应该是一对双胞胎,但是按照父亲的说法和他所提供的这些病历材料,沈筠与徐心月却是同一个人的两种不同人格。以前在大多数时候,这个女人是以沈筠的人格出现的,徐心月的人格只在昏迷期间偶尔出现过,但自从破峰岭头部受伤之后,徐心月的人格就占据了控制地位。 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关于沈筠有双重人格的这个猜测听起来非常的瘆人,而且太过离奇,有些像三流小说里作者脑袋被驴踢了才想出来的情节,现实当中不可能有,反正严旭尧是不相信的,他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实际上,严旭尧更关心的是那天晚上沈筠在公园散步时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被人撞到送到医院,还有为什么她生下的明明是个儿子,后来变成了女儿,那一天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显然,沈筠今天的状态和表现,根本无法说出当时的经过,严旭尧望着一脸迷茫的女人,心中沮丧不已。 严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起当年的事情,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沈筠一直有某种精神上的问题,尽管不是很严重,但已经影响到了她对某些事情的判断,比如离婚这件事情,实际上并不是出于小筠的本意,而可能是她的另外一个人格,也就是所谓的那个徐心月在起作用,就像现在这样,小筠你对严旭尧的感情非常的冷淡,对于跟她的离婚也非常麻木,这绝对是有问题的,就算是暂时的失忆也不正常。” 严旭尧听父亲这么一说,目光一下子盯在了沈筠的脸上,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年自己从外地出差回来后与沈筠相处的情景,他也发现沈筠时好像也感觉有些异样,在性格、行为上都有些古怪,但这种古怪具体也说不清,后来就渐渐的适应了,他觉得那是与妻子长久分居重聚后的某种错觉。 难道说,沈筠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某种人格分裂的倾向,这一次头部受到撞击之后,性格彻底发生改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徐心月?!抑或是说,徐心月才是沈筠本来的身份,沈筠才是根本不存在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严旭尧隐隐感觉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经历了陈子乔、申平飞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徐心月这个人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天啊,好凌乱,严旭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阵剧烈的偏头痛。 两周后,严旭尧去滨海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应诉,严尚华代表沈筠起诉离婚无效,理由是沈筠为限制行为能力人,并提交了书证材料和相关陈词。但是,作为原告的沈筠和作为被告的严旭尧却一致向法庭表示,离婚是出于他们的真实意思表示,要求法庭予以确认,并驳回严尚华的诉讼请求。 这是一场非常滑稽的庭审,而庭审要查明的关键就在于,沈筠是否具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也就是其在做出离婚决定之时,是否患有某种影响其决定的精神疾病。 法庭通知了鼓楼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夏思琪出庭作证,夏思琪称:“我局认为,严旭尧、沈筠提供的材料属实,沈女士能正常表达自己的意思,自如回答办事员的提问,且签名按印也正常,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表现,婚姻登记人员不具备医学专业知识,不能辨别其为精神病患者合乎常理。”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我很感激我的公公做的一切,但我是一个身心非常健全的人,不能被任何人代表,当时,我跟严旭尧离婚也是出于本人真实意思,所以,我要求撤回起诉!”当法官在询问原告方意见时,沈筠这样坚决地说道。 法官问严旭尧说:“对方当事人是什么意思?” 严旭尧说道:“我想说的,刚才原告已经替我说了。我只想强调一点,沈筠与我共同生活期间,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精神问题。” “严旭尧,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畜生!”严老爷子的情绪失控了,骂道! 法官眉头直皱,提起法槌敲了一下,说道:“原告诉讼代理人,法庭是严肃场合,请注意你的言辞。” 严尚华气鼓鼓地说道:“法官大人,你也看到了,他就是个不孝的畜生!” “请不用使用大人这种称谓……”法官皱着眉头说道,“本案当事双方的意见已充分发表完毕,本庭已记录在案,现在判决如下,全体起立!” 法官当庭宣布道:“滨海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判决书,关于严尚华代理沈筠诉严旭尧离婚无效一案,本院立案后接到申请,委托滨海市精神病院司法鉴定所鉴定,鉴定结果为沈筠为精神分裂症。本院认为,沈筠办理离婚登记时,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按照婚姻法相关规定,沈筠为限制行为能力者,不具备协议离婚的能力。因此,严旭尧、沈筠在民政部门办理的离婚证无效。严旭尧、沈筠如果执意离婚,需向法院另行起诉,由法院依法判决。” 法官宣读完判决书后,不但严旭尧和沈筠傻了,连严老爷子也杀了。 “什么,法官,您既然已经确认了他们的离婚无效,怎么还可以准许另行起诉离婚?”严尚华不满地大喊道。 法官解释道:“即便是一方有精神疾病,但也可以离婚,只不过不能协议离婚,可以通过起诉的方式离婚。严旭尧,沈筠,你们有这方面的请求吗?” “有,我们要离婚!”严旭尧和沈筠不约而同的说道。 法官说道:“那你们准备好材料,去立案庭申请立案,不过我告诉你们,像你们这种情况,诉讼周期会相对长一些,可能会大半年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397章 这件事很蹊跷 世界上总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在上演,这就是生活! 严旭尧和沈筠两个月前在民政局所领的离婚证被滨海市鼓楼区人民法院裁定无效,法院告知他们如不服该判决,可于法定期限内向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严旭尧知道,这种证据情况即便是到了二审法院也会是维持原判,所以就放弃了上诉权,只能一审判决生效后,再到法院立案庭提交起诉离婚的申请材料。但是,他显然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更低估了严老爷子的能力。 那天庭审结束后,沈筠被陈迟接回了省城,临走时跟严旭尧一句话也没说。严尚华父子从法院回到家中后,二人关上门就在房间里发生了激烈争吵。 “严旭尧,你要是敢去法院起诉离婚,我和你妈就跳海去死,你这个不孝的畜生,我们老两口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供你上大学上研究生,你上班我们帮你带孩子做家务,你到头来却要逼死我们!”严老爷子指着儿子的鼻子,痛心疾首地怒骂道:严旭尧,你小子做得太绝了,这件事你不是冲着小筠来,而是冲着我们老两口来的!我说往东你偏往西,一直和我对着干,好好好,你小子有种!你为了你所谓的快活幸福把你老子逼死,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到时我把你抛妻弃子、逼死父母的事情全发网上去,让全中国人都看看你这不孝子的丑恶嘴脸!”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严旭尧听了父亲的训斥直擦冷汗,“我真的跟那个女人过不下去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沈筠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厮混,这些年给我戴了无数个绿帽子,但凡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件事真的不是我铁心要跟她离婚,而是她自作自受,根本没有将我们的婚姻放在眼里。爸,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证据……” “放屁!你这个用心歹毒的混账!”严尚华打断了他的解释,骂道:“明明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到头来你却把责任推到小筠头上,简直无耻至极。” “爸,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严旭尧一脸苦相,这件事情明明是沈筠引起的,到头来却是他遭到父母的误会,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这些年来我对沈筠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会是那种无中生有、胡乱诋毁她的人吗?!” “那你说,晨晨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你跟哪个女人生的?”严老爷子沉着脸问道,“你跟沈筠离婚,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女人?!” 严旭尧脑袋一下大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道:“爸,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晨晨才是我跟沈筠所生的孩子,薇薇跟我们两个都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沈筠绝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要不是我偶然发现,就会一直被这女人蒙在鼓里!” “你说什么,晨晨才是你和沈筠的孩子?!”严尚华闻言一下子傻了,瘫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充满了骇然,喃喃自语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爸,你难道忘了,当初沈筠怀孕时你还给他把过脉,你自己都说过她怀的是一个男孩,最后成了女孩,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严尚华陷入了回忆,皱着眉头说道:“是呀……当时从脉象上看,的确是个男孩,但是中医这东西毕竟不比仪器,受很多因素的制约,并一定百分百准确……你说晨晨才是你们的亲生骨肉,那他为什么失散了这么多年,还有薇薇究竟是谁的孩子,是不是医院里的护士给搞错了?” 严旭尧满脸迷茫之色,说道:“这件事情非常的蹊跷,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前也只有沈筠本人才能回答了。但是,我觉得医院搞错的几率不是太大,毕竟孩子的性别都不一样,沈筠生产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按理说孩子出生之后护士一般都要拿给母亲看的!” 这件事对严老爷子的打击太大,他的脸色苍白,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小筠的错,她可是孩子的母亲,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小筠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更不能跟她离婚了,只有等她恢复了记忆,事情才能真相大白。” “爸,沈筠她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严旭尧的话没有说完,他注意到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刚才老爷子说话时脸色苍白,现在竟然有些发黑,而且豆大的汗珠子哗哗直淌,他以为父亲又要发飙生气了,谁料正要安慰两句时,老爷子捂着心口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爸,你怎么了?!” 严旭尧被吓懵了,大喊了一声,赶紧过去将严尚华扶起来,而严尚华的嘴唇发抖不能说话,他意识到父亲心脏病可能发作了。 严旭尧赶紧在房间里四处翻找药物,呼喊母亲梁素琴拨打120急救电话,房间里乱作了一团。严尚华只是颈椎有些问题,以前并没有心脏病史,这次突然发作可能受到了巨大刺激,幸亏梁素琴心脏不好,在家里备了些硝酸甘油和速效救心丸等药物,在救护车赶来前临时救急给老爷子服下。 “旭尧啊,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爸回家时还好好的,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话,竟然把他气成这个样子?!你说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事都不懂,你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顺着他一点呢,你真是太自私了!”梁素琴急得直掉眼泪,“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辈子能安生吗?!” 严旭尧现在也有些悔恨自责,其实晨晨的事情,他原本不想跟父亲说的,怕他们经受不住打击,所以之前也只是说在外面的私生子,今天是被父亲痛斥得没办法了,这才将实情相告,没想到最后还是惹祸了。 严旭尧太痛恨沈筠了,离婚的事情父母不理解不支持,他有苦说不出,刚才差点忍不住告诉父亲沈筠出轨的事情,现在庆幸及时打住了,不然会给老爷子的打击更大!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赶来了,严旭尧帮着救护人员将父亲抬上了车,准备跟着车一起去医院,但老爷子神情痛苦地指着他,说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小筠不回家,你也别回来……滚!” 严旭尧一阵心痛,正要坚持,却被梁素琴一把推了下去,“你爸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就别在这惹他心烦了,医院里有我盯着,你快去省城把小筠接回来了。” 第398章 婚后更加不堪 严旭尧望着疾驰而去的救护车,心急如焚,抱着头蹲在小区门口好半天,他实在不放心父亲的病情,就开着车悄悄跟去了医院,确认老爷子经抢救已无大碍之后,于是开着车准备去省城找沈筠,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没看号码便接通了。 “老公,你现在在忙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好没有良心啊!”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柔美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和娇嗔。对方似乎是在刻意使自己的声音发嗲,以致于严旭尧一时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谁。 “喂,你谁啊,上来就喊老公,没病吧你?”严旭尧开着车没好气地说道,因为父亲的事情他有些心烦意乱。 电话那边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漆黑的地窖里,冰冷的石床上,与君日夜厮守……” 严旭尧不禁恍然顿悟,皱了皱眉头说道:“原来是晴姐……我现在有些事情,先不聊了,回头给你打电话!” 何晴冷哼了一声,说道:“老公,难道你在跟我温存时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我跟你说过了什么……那些都是一些助兴的话,你怎么能当真?”严旭尧现在的头都大了,他现在恨不得自己从地球上消失,或者找个东钻下去。 “放屁!”何晴那边突然怒了,威胁说道:“严旭尧,你要说敢始乱终弃的话,我记得跟你说过,我会折腾的你上吐下泻不得安生!” 严旭尧感觉自己的脊背直冒凉气,方向盘差点也握不稳,说道:“晴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晴的声音柔和下来,说道:“老公,我只想让你过来陪我。” 严旭尧感觉何晴的那一声老公把他鸡皮疙瘩都叫起来了,说道:“晴姐,求你别瞎叫,我可不是你老公……” “对,你不是我的老公,你应该是沈筠的老公……”何晴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说,你和你的娇妻又复合了,恭喜你啊,不过,她似乎占了我的位置。” “晴姐,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回家这些天,白天夜里脑中都是你的影子,挥之不去,我觉得自己真的离不开你了。”何晴的声音顿了顿说道,“这些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男人,所以,我要你跟沈筠离婚,然后娶我!” “娶你?!” 严旭尧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要不是刚才一个急刹车,他的车一下就撞在桥墩上。 “操,晴姐,你在开什么玩笑?”严旭尧握着电话,情绪激动地说道:“拜托你现实一点好不好?” “严旭尧,你给我听着,刚才我说的话不是玩笑,沈筠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何晴冷冷地说道。 “沈筠她配不配得上我是一回事,而我和你之间是另外一回事?”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之间是绝不可能的,我跟你女儿张雪之间还查不多,只可惜她太狠了。” “严旭尧,你什么意思,嫌我老是吗?!”何晴被刺激到了,歇斯底里地喊道:“严旭尧,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我正躺在床上,观看你的娇妻沈筠和张建国用各种姿势啪啪呢,这些个片子还真是助兴,比那些日本、韩国的可劲爆多了,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听一听?” 严旭尧沉着脸没有说话,他想知道何晴这女人究竟在玩什么鬼把戏。手机听筒里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了男女纠缠在一起运动时发出的靡靡之音,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细喘交织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血脉为之促张。 他正要大声质问何晴究竟怎么回事时,话筒中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小筠,咱们多久不做了,你还是这么热情如火,难道严旭尧那小子在家不经常疼你吗?” “别提那个人了,真是扫兴!”话筒里随即传来了女人的娇嗔,是沈筠的声音,“谁受到了一出差就是大半年的……啊……坏蛋……别太用力……不要伤到了肚子的宝宝……” 严旭尧瞬间如被五雷轰顶,勉强把车停在应急车道,打开了双闪,趴在方向盘上几乎失去了意识。 沈筠这个贱女人,他以前只是认为她婚前不堪,直到现在才终于得知,她居然婚后也出轨了,而且是在他以前出差的那一段时间! 最不可饶恕的是,沈筠居然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还在外面和男人苟且……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这样更下贱更无耻的女人吗?!除了潘金莲,大概绝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严旭尧颤抖着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不堪入目的对话和身体摩擦声,怒道:“何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东西是哪来的?” “哪来的你还不知道吗?”何晴那边应该把视频关上了,说道:“你忘了,在那间石屋的抽屉里,有一部相机,相机虽然没电了,但是有一张SD内存卡……” 严旭尧赶紧抹了一下自己的钱包,他记得自己把那SD卡取下来放到了钱包内,因为回来一忙就忘了,现在打开一看,那东西不翼而飞。 “何晴……你这个贱人……你把东西偷走了?”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叫偷走,那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好不好。”何晴咯咯笑了起来,“如果你想要拿到这个东西,就来找我吧!” 严旭尧挂了电话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一刻他简直要疯掉了,恨不得将沈筠那个贱女人掐死! “沈筠,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半路上,严旭尧拨通了沈筠的手机,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不起,严旭尧,我很累,现在不想见你。”沈筠在电话冷冷地说道,还没等严旭尧回应,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又把电话拨了过去,嘟声响了很久,那边无人接听。 “真他妈的是个贱女人,失忆了之后还这样无耻任性!”严旭尧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用拳头砸了方向盘一下。 他把车停到了服务区,用手机给沈筠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你走后父亲急出了心脏病,刚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希望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跟他回医院安抚一下老人。 严旭尧的消息发出没多久,沈筠就回复了,说十五分钟后在滨海市人民医院门口见。严旭尧盯着短信不由一愣,心想这女人不是已经回省城了吗,怎么说十五分钟就能赶到医院,难不成是要飞过来的节奏?! 他驾驶着汽车在前面掉了个头,然后返回了滨海市人民医院,到达急诊大厅门口时,发现沈筠已经到了,正和目前梁素琴坐在一起交谈。 严旭尧走过去把沈筠拽到一旁,他的力度之大,一下子把女人拽了个跟头。 “严旭尧,你要干嘛?!”沈筠从地上爬起来,但高跟鞋折断了,不满地说道。 严旭尧恨不得给女人两个嘴巴子,但是强忍着怒火,沉着脸问道:“沈筠……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怎么这样快就赶来了,是不是你一直在滨海没走?” “严旭尧,请你放尊重点,我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嫁给你这种没素质没教养的人!”沈筠拍了拍身上的土,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他妈的有教养,你怀孕的时候还去和男人鬼混!”严旭尧怒不可赦,扬起手来就要打对方。 母亲梁素琴走了过来,大声制止道:“严旭尧,你想要干什么?!” 严旭尧悻悻地把手放下来,又将沈筠拉到了医院大门口外面。 女人挣扎着,生气地道:“严旭尧,你给我说清楚了,谁怀孕时还勾引男人?!” 严旭尧脸上的表情很狰狞,说道:“你想知道吗,好,我一会儿就全告诉你。现在,我问你,今天你为什么没回省城,你是不是又去找张建国那个畜生了?” 沈筠讶然地说道:“张建国,你在说什么呀?今天庭审结束后,陈迟带着我刚出法院门口就被滨海警方的人截住了,他们说我涉嫌一起案子,把我带到警队去问话。”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脊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赶忙问道:“沈筠,那些警察找你究竟是什么事?” 第399章 老公原谅我吧 沈筠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他们只是找我问了一些个人情况,然后看了我的证件,简单聊了一会儿就让我走了。” 严旭尧皱着眉头陷入了疑惑,说道:“你不是说你涉嫌一起案子,他们才把你带回警队询问吗,难道他们连什么案子都没告诉你?” “当时在法院门口截住我的警察是这么说的,但是到了警队之后,对方没有提案子的事情。”沈筠淡淡地说道,“当时问我话的人是两个女警官,一个姓苏,一个姓邬,她们问我是不是沈筠,跟你现在是什么关系?” 严旭尧知道问沈筠话的警察是苏含卉和邬琳,哦了一声说道:“那你怎么跟对方说的?” 沈筠平静地说道:“我说我叫徐心月,不叫沈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仅你认错人了,他们也认错人了。” 严旭尧不禁吁了口气,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机警的啊!” 沈筠说道:“我记得那位送我去美国领事馆的申警官提醒过我,说以后让我当心一位叫苏含卉的人,今天,我在警队里面见到了她,所以没有跟她们说实话。不过,她们留下了我的血样,我很担心,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严旭尧心中一震,想不到申平飞也对沈筠灌输了苏含卉是个危险人物的思想,于是说道:“那你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如果你愿意说,我洗耳恭听。”沈筠望着严旭尧说道,尽管她的语气很平淡柔和,但眼神中掩饰不住好奇的心情。 严旭尧指着对面的一座建筑说道:“我们还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吧,那边有一个酒店,找个房间,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你的意思……是我一起开房?”沈筠皱起了眉头,警惕地说道,“有什么事情这里说不行吗?!”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别忘了我们的婚姻关系现在还是合法有效的。”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不过,请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筠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对我做什么,你看起来已经恨透了我,执意要跟我离婚,如不出我所料,当初的离婚也是你提的吧?”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沈筠说道:“至少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我小肚鸡肠?”严旭尧忍不住笑了起来,“沈筠,你知道你当初做了什么吗,算了,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信,等会儿咱们看些东西你就全明白了。” 两人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订了个房间,严旭尧拉了两把椅子,示意沈筠坐到他对面,说道:“今天下午滨海市的警察找你,是因为一个叫田学东的人被杀了,你还有印象吗?” 沈筠摇了摇头,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严旭尧注视着沈筠的眼睛盯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这个人就是你杀的,他是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沈筠的眼睛睁圆了,诧异地问道:“什么,你说我把他杀了,可为什么啊?” “确切地说,是你我合手把他杀了,理由是他想杀你,我们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但是警方可不这么想。”严旭尧沉思说道,“沈筠,你想不想知道你过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筠望着严旭尧没有说话,但严旭尧从她的眸子里已经读懂了一切。 “以前,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家庭婚姻的幸福。”严旭尧说道这里嘴角的肌肉动了动,“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理解但无非忍受,所以我跟你选择了离婚。你不是说想找一些经历过的事情和熟悉的事务恢复记忆吗,我可以你帮你。” 沈筠说道:“严旭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严旭尧望着眼前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于是掏出了手机,打开相册,然后递给了她,说道:“这些照片是你的一个叫袁雅的闺蜜为你拍的,你还有印象吗?” “天呀,我怎么会拍这样的照片!”沈筠见状不禁捂住了嘴,“不过,这里的场景好像有些熟悉。” 严旭尧又找到了一张袁雅的照片,问道:“你看看这个女人,你能记起来吗?” 沈筠望着照片的目光有些茫然,说道:“似曾相识,但叫不出名字。” “这个女人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袁雅,如果你觉得她似曾相识,那么她的老公你就会更加熟悉了。”严旭尧阴沉着脸说道。 “她的老公?”沈筠疑惑地问道,“严旭尧,你为何这样说呢?”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从沈筠手中抓到自己的手机,打开邮箱,将附件里的视频下载下来,然后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个视频就知道了。” 沈筠接过手机,望着屏幕上男女搂在一起运动的画面,美丽的脸颊上先是一红,随后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严旭尧每看一遍这个视频,就觉得受到一次极大屈辱,此刻,他与视频的女主角坐在一起欣赏,更觉得自己的心被撕碎了,咬牙切齿地问道:“沈筠,你看画面这个女人是你么?” 沈筠的身子颤抖起来,双眸中的目光有些散乱,说道:“这……这好像是我,我怎么会……那个男人是……是你吗?” “是我?!”严旭尧觉得沈筠的话充满了讽刺和滑稽,不由仰天大笑起来,“我告诉你,那个男人就是你闺蜜袁雅的老公张建国,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而已!你和这个男人保持了十年的关系,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现在应该有十几岁了。沈筠,咱们结婚的时候,你的确问过我是否介意你的过去,我当时说不介意,但谁能料到你的过去是如此不堪啊!” “我……我怎么会是那个样子……”沈筠抱住了自己的头,神情极为痛苦。 严旭尧指着视频中骑在男人身上放浪形骸的女子,继续质问道:“沈筠,看看你那毫无羞耻的样子,难道你还不能记起来你那不堪的往事吗?!对于你的一切,我已经彻底麻木了,你跟哪些男人发生过关系,和他们发生了多少次关系,我已经不再关心,我只想知道,我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生下的一个儿子,可后来为何抱回来却是一个女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筠痛苦地抽搐起来,“求你别问了,我的脑子好乱……” “你知道,你肯定知道,你故意隐瞒着不说,你就是一个贱女人!”严旭尧的情绪激动起来,怒骂道。 “我不是……我不是……”沈筠抱着头拼命摇晃,眼神凌乱,嘴唇发紫,神态似是非常痛苦。 严旭尧望着沈筠痛苦扭曲的脸庞,心中的恨意更盛,语言更加刻薄了,“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你是这样一个女人,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是在报复我那天强暴了你吗?!我承认那天晚上我做的不对,哪怕你去公安机关告发我,让我在监狱里蹲三年,也好过这样毁我一辈子强。沈筠,这些年来,我始终是爱你的,但是你配吗,你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吗?我恨你!”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公,求求你原谅我……老公……” 沈筠突然从椅子上摔倒了地板了,身子一阵扭曲抽搐,就如同遭到了电击一样,惊声尖叫,宛若鬼魅。 “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严旭尧心中不由一震,弯腰揪起女人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我……我……我……”沈筠一连说了三个我,但下面的话没说出来,眼皮上翻,嘴角泛出白色的沫子,顿时不省人事。 第400章 发着绿光的帽子 真相总是很残忍,在严旭尧愤怒之火的无情灼烧下,在不雅视频对过往场景的还原再现下,沈筠脆弱不堪的神经瞬间遭受一百万点暴击伤害,在尖叫与抽搐中昏厥了过去。 严旭尧的印象之中,沈筠绝对是个心理能量非常强大的女子,从她之前的种种表现就可见一斑,没想到现在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其实才刚刚拉开对她无情批判的序幕,这女人便失去了直觉,实在有些扫兴和怄火。 严旭尧望着地上的沈筠,心情复杂而矛盾,他很想知道这女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内心世界!他跟沈筠生活这么多年,一度感觉沈筠是爱他的,不然也不会以死相救,可调查的结果却如此放浪不堪,其行为已经无法用报仇来解释了。他感到非常的困惑,一个人为何能呈现出如此多面的性格,到底哪些是伪装的,哪些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呢?! 严旭尧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她的双目紧闭,神情痛苦,眼角挂着泪痕,就像是在做一个不好的梦。他望着怀中的女人,长长叹息了一声,八年的朝夕相处的感情已经融入到了血液之中,与其说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倒不如说是相依相守的亲人更为恰当。 这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变故,在此之前,严旭尧从未想过要与妻子离婚,他甚至一度畅想着春节前夕一家五口去澳洲度假,但是残酷的现实彻底粉碎了他的美梦! 梦醒之后,头上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是一顶顶鲜润欲滴、发着绿光的帽子,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色彩! 夫妻间的情感背叛是一种异常苦涩的体验,尤其是对于男人而言,这种感觉更刻骨铭心,哪怕妻子只是出轨了一次,就会成为伴随他终生的永恒梦魇,每每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妻子与别的男人肆意滚床单时的每一个羞耻动作,那颗透明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捡拾! 严旭尧将沈筠送到了医院抢救,当医务人员将仪器管子插在妻子的身上时,他的心也为之一沉。沈筠受到刺激后昏厥的症状绝不仅仅是神经层面的,事实上身体反应极为强烈,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有些像癫痫发作,这种症状在以前生活中从来没有过。严旭尧觉得,这应该与沈筠头部受伤有关系。 半个小时后,急救操作间的房门被打开了,医生告诉在外面等候的严旭尧,病人已经苏醒,但情况不是特别乐观。严旭尧的心情有些忐忑,他虽然恨透了这女人,可看她遭罪也是于心不忍,赶忙走进去探望,发现她虽然幽幽醒转过来,但是神情恍惚,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的眼神有些空洞、迷茫。 “嗨,沈筠,你感觉怎么样?”严旭尧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问道,但他的声音里明显有一丝关心。 沈筠迟缓地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 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怔怔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但眼中的迷茫之色更加浓郁了。 “沈筠,你……还认识我吗?”严旭尧见女人的表情,心中不由一紧,忐忑问道。 沈筠没有说话,但是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别处。严旭尧心中一阵气馁,沈筠昏迷之前曾喊他老公,记忆一度出现恢复迹象,没想到醒来之后连今天的事情也不记得了,记忆一片空白。 “医生,她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了?”严旭尧疑惑地向抢救的主任医师询问道。 医生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还无法下结论,必须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转神经内科治疗。我倾向于患者受到强烈刺激后身体出现应激反应,但对于一般人来说不会这样,所以必须检查有无器质性病变,可能她有某种先天隐疾,也可能是头部创伤的后遗症。不管怎样,她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第二日,滨海市人民医院将沈筠转入神经内科,经过一系列脑部检查,没有发现她脑部有器质性病变迹象,并排除癫痫可能,医生诊断意见为脑神经功能性障碍,建议转院,到有相关资质的精神专科医院就诊。 第三日清晨,严旭尧开车载着沈筠前往省城安定医院找宋海咨询。宋海作为省内著名的精神科大夫,门诊至少需要提前一周预约。严旭尧昨天给宋海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沈筠的情况后,宋海让他明天一早就过来,临时给加一个号。 严旭尧带着沈筠来到宋海的办公室时,宋海正在查阅病案库里查阅材料,从标着2008年1月的蓝色档案盒内取出了一份病例册,上面写着沈筠的名字。严旭尧对这个病例册很熟悉,这就是他前些日子在滨海安定医院找宋海为晨晨诊治时,在宋海办公室里偶然发现的那本。 “请坐!”宋海示意严旭尧二人坐在他的对面,望着沈筠问道:“这位女士,我应该称呼你沈筠呢,还是徐心月?” “我叫徐心月。”沈筠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她的这个回答让身旁的严旭尧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她那呆滞的神情是彻底失忆了,没想到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 宋海笑了笑,又问了一个问题说:“你旁边的这位严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他很熟悉,但想不起来他是谁。”沈筠回答道。 宋海说道:“那你现在能想起什么东西,你能说下自己的个人情况吗,我的意思是,你的年龄、家庭住址和家人情况?” 沈筠想了想说道:“我叫徐心月,27岁,考古系博士在读,家住美国北卡罗来纳威尔明顿北大街第9号,父亲叫徐澜,美国芸澜服饰公司懂事长,母亲叫田碧华,北卡罗来纳大学商学院教授。” 什么情况,27岁?!博士在读?!考……考古系?! 日了个洋芋叉叉的,这简直是大白天说梦话! 严旭尧听完这句话嘴不禁张圆了,不可思议地瞪着沈筠,仿佛活见鬼了一样。沈筠之前失忆了,她不仅不记得自己叫沈筠,也对徐心月的身份十分模糊,这从她对陈子乔的态度就可见一斑。然而现在,她居然将自己是徐心月的情况了然于心,甚至连美国住址的门牌号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还不是关键的,关键的在于她居然说自己只有27岁! 但是,宋海对于沈筠的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说道:“徐女士,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七年前你也是对我这么说的……我这里有你的诊断记录,你刚才所说的年龄、家庭情况与七年前说的一模一样,但是时间已经从2008年到了2015年,这七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沈筠迷茫地摇了摇头,宋海继续问道:“按你所说,你是一个美国公民,那你来中国做什么?” “我来中国进行学术交流访问,在厦门大学完成我的毕业论文项目,顺便调查一下服装市场,我父亲准备在中国开设一家子公司。”沈筠想了想,回答道。 严旭尧闻言下巴差点掉了,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就跟不认识她一样。 “厦门距离滨海这里有上千公里远,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宋海皱了皱眉问道。 “我为什么来这里?”沈筠抱着头努力回忆着,表情有些痛苦,“我也记不清了,但我父母告诉过我,我出生在这个地方,我想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 宋海见沈筠的表情十分痛苦,就中断了询问,说道:“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我让我助手带你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下,我有些话跟严先生聊聊。” 第401章 精神科大夫的噩梦 沈筠离开之后,严旭尧迫不及待地问道:“宋主任,她这是什么情况?” 宋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跟她生活期间,她出现过类似的症状吗?” 严旭尧回忆说道: “从来没有,实际上,2008年我出差回来后那会儿我觉得她性格有些怪,脾气不太好,很长时间都不让我接近她,后来慢慢地就正常了。” 宋海陷入了沉默,低头盯着那本2008年的病例材料,不知在想什么。 这种沉默让严旭尧有些忐忑,忍不住问道:“宋主任,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倾向?” 宋海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她看起来正常的很,只是选择性失忆了,对2008年之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但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临床上,这种病例并不罕见,这是人的一种应激保护机制,可能是这七年间她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昨天,你跟我说了她的事情后,我已经隐隐觉得这不是人格分裂倾向的症状。一般来说,精神分裂患者所表现出来的另一种性格非常荒诞,其描述的经历也都是子虚乌有的幻想,现实中根本不存在,但是你妻子的描述有事实依据,不仅有护照证明身份,其诉说的个人经历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变化,我想她这一定亲身经历过的事实。” “什么,宋主任,你是说她真的在美国生活过?!”严旭尧震惊得说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妻子从来就没有海外生活的经历啊!” 宋海说道:“事实上,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对于你妻子的过去,你了解多少?” “我……”严旭尧一阵语塞,“我其实并不了解多少,2006年那年农历春节过后,实际上应该是2007年2月了,我在一次野外工作回来时,将试图投海自尽的她救了上来,她自称是沈筠,无父无母孤儿,其他更详细情况不清楚。我们结婚后,她也不愿意跟我提她的过去,我试着旁敲侧击问过两次,结果她的情绪有些失控,我理解是过去的经历可能在她心里有阴影,所以后来也没有再问。但是,我觉得她如果有国外的生活经历,那就太扯了,而且时间也对不上。” “噢?为何时间对不上,说说你的理由!”宋海饶有兴趣地问道。 严旭尧解释道:“徐心月护照上的入境记录显示,2007年12月21日她才从上海初次入境,这也是被美国领事馆所证实的,但我和沈筠那时已结婚快1年了,中间相隔了近10来个月,您说这怎么可能呢?!” “那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们或许是两个不同的人吗?”宋海将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注视着严旭尧问道。 严旭尧闻言不禁吸了口冷气,说道:“宋主任,您的意思是,徐心月不是沈筠的另外一个人格,而可能是……双胞胎姐妹?” 宋海耸了耸肩膀说道:“这种可能是存在的,至少你现在无法排除,而且这个解释也更合理一些……” “可是,宋主任,您七年前的给沈筠出具诊断证明材料上可不是这么写的。”严旭尧从皮包里取出了一沓材料,递给了宋海,说道:“您看,您当时的诊断结论为产后抑郁,人格分裂早期倾向……” 宋海并没有翻看严旭尧递过来的材料,只是淡淡地说道:“严旭尧,这件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际上,你把因果关系闹混了。我之所以诊断她具有早期人格分裂倾向,是基于她的自我人格是徐心月的基础上做出的,也就是说,徐心月才是她本来的自己,而沈筠这个人才是她幻想出来的虚拟人格!” “啊,沈筠是幻想出来的,怎么会这样?”严旭尧闻言不禁目瞪口呆,顿了顿又说道:“不管哪一个人格是真实的,哪一个是臆想出来的,可至少是同一个人呀。但是,您刚才又提到她们可能是两个人,我的脑子被转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海叹了口气说道: “当时,我做出她具有早期人格分裂倾向的结论,只是从精神医学角度层面论证的,所以上述结论并不必然,你应该注意到我在结论后面打了问号,实际上并未确诊。事实上,科学诊断一个人是否具有人格分裂倾向,需要的时间会较长,所以我建议她随访。我当时依据的材料有限,不可能像法官那样穷尽所有事实证据,但是,也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严旭尧顿时紧张了起来。 宋海说道:“当时我印象挺深的,她神志清醒的时候称自己是沈筠,然而有时会意识迷乱说胡话,说一些跟自己身份不相关的经历,也就是徐心月的事实。一般来说,这是典型的幻觉、妄想等精神病症状的表现,情感反应极不协调。但是,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测查量表也显示其具有人格分裂倾向,但这个测量表中有一项指标,因诈病量表分为79,故结果仅供参考。” 严旭尧问道:“这个诈病量表79分是什么意思?” 宋海摊了摊手说道:“这个表解释起来有点复杂,诈病表分值越高,测试结果越不可信。这个79分显示她很可能说了些假话,或者在被测试时,有意伪装自己。实事求是的讲,我当时对她做出人格分裂倾向的结论有些过早了,当时之所以在诊断证明上那么写,主要是用于开一些处方精神药物。后来,我研究了一些病例,更觉得这是一种记性而短暂性的精神性精神障碍。这个疾病听起来有些拗口,通俗来讲,实际上是说患者因为遭受到了某种刺激而暂时精神失常而已!” 严旭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说道:“宋主任,实不相瞒,有人曾经告诉过我,沈筠可能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没边没沿,听起来像天方夜谭,总之是很不真实。” “有些事情超出了我的专业范畴,我也不是很理解。”宋海说道,“我倾向于认定,沈筠和徐心月是两个不同的人。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沈筠这个人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你的妻子原本就叫徐心月,因为某种原因化名沈筠而已。至于沈筠的身份户籍材料、徐心月的美国护照以及时间上的冲突,可能需要你进一步调查核实了。” “谢谢你,宋主任,她现在的病情是否严重?” 严旭尧问道。 “目前来看,并无大碍,但需要一段时间的安心静养。” 宋海说道,“这个案子,对于我来说也是个噩梦,我之所以离开滨海市,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或许你不知道,你妻子除了2008年初那次之外,之后还有过几次就诊经过,都是一个叫田学东的男人带来的,主诉原因是性取向心理偏差,要求从心里层面纠正。不过,我检查后发现,患者的性取向属于正常,我很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当面揭穿。” 严旭尧一惊,皱着眉问道:“宋主任,你说的噩梦指的是?” 宋海说道:“前段时间,突然有不少人找我查询沈筠的病例,那些人都是滨海市的豪门,其中我记得一两个人,有何晴、袁雅……好像还有苏含卉……不过都被我拒绝了。但是,有一个人的要求我无法拒绝,那人是滨海市刑侦支队的韩云,他以涉案为由调取了沈筠的全部病案材料,复印了一套。又过了不久,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里装着一颗子弹,威胁我马上离开滨海、销毁诊断记录。起初我没当回事,一周后我在家中阳台浇花时遭到了枪击,子弹击穿了我的水壶,对方好像是在警告,没有对我造成伤害。” 第402章 女神的另一面 一周后,严旭尧的父亲严尚华康复出院,沈筠也被陈迟接走疗养,同时她向法院提交了起诉与严旭尧离婚的材料,法院立案庭受理,严家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但这宁静只是暂时的,滨海市的各种势力在风起云涌,仿佛下一刻山雨欲来。 严旭尧从林业局离职之后有些不适应现在整日无所事事的生活,早上送两个孩子上学之后便回家闷头睡大觉,甚至连吃饭都没有心情。这天下午5点钟,严旭尧被电话铃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苏含卉打过来的。 前些天,严旭尧因为父亲生病和妻子沈筠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苏含卉期间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得知他的情况后简单安慰了几句,并没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知道这女人又打来电话是什么意思。 “喂,严旭尧,你现在忙什么呢?”苏含卉在电话那头问道。 “睡觉。”严旭尧打了个哈欠,抱怨道:“领导,你知不知道你吵醒我了?!”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请你当我的司机和保镖,你之前招呼都不打就旷工这么多天,我看在严叔生病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但是,现在你没事了还找我报到,反而大白天在家睡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严旭尧把手机开了免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对不起领导,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这个人天生不会伺候别人,司机和保镖的差事,建议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现在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苏含卉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严旭尧,你可真是任性啊,说不干就不干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让你当我司机和保镖并非伺候,而是协助我办案,别忘了你现在还有故意杀人的犯罪嫌疑……” “领导,关于你们王局长遇害一案,与我严旭尧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还是那句话,那些对我不利的所谓证据都是有人在背后栽赃嫁祸,这点别人不知道,你苏大局长还不清楚吗?”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是学过法律的,这件事司法机关但凡有一些靠谱的证据指控我,根本就不会放我出来。而且,不要认为放我出来我就会感恩戴德,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要控告滨海公安抓错人,我要申请国家赔偿,公开为我恢复名誉……” 苏含卉对严旭尧的满腹牢骚嗤之以鼻,冷哼道:“严旭尧,你现实一点吧……在真凶落网之前,你这些抱怨毫无意义……王真局长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田学东被杀的事情,你该不会也这样从容淡定吧?!” 严旭尧闻言心中不由一紧,赶紧把手机抓过来关掉免提,压低声音说道:“苏含卉,你这是在威胁我……田学东那个人渣作恶太多,死有余辜,但他被杀的事情更与我无关,难道你们滨海公安办案就知道追风捕影,不用证据来说话吗?” 苏含卉说道:“哼,严旭尧,你不愧是学法律的,不管什么事,就是一口咬死不承认啊……不过,田学东的案子不归我们滨海警方管辖,而是由省里牵头的专案组直接立案侦查,我想你应该见过专案组的负责人了,申平飞他可是一直对你有拉拢之心啊……据我掌握的情报,那件案子的证据材料,完全能将你锁定为嫌疑人了,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抓你讯问,我很好奇其中的原因!” 严旭尧感到浑身泛起一股寒意,苏含卉这女人太厉害了,简直无所不知,他跟申平飞见面的事情也没几天,她竟了然于心,实在是太可怕了。难道真如申平飞所言,这女人是个深藏不露、心机叵测的文物贩子?! “严旭尧,你哑巴啦,为什么不说话?!” 严旭尧无奈地说道:“领导,你都这样怀疑我了,我无话可说……但我搞不明白,像我这么一个不清白的人,为何你偏偏要雇佣我,难道一点也不避嫌吗?”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你有很多缺点,好色而且斗狠,但我个人坚信你心性不坏……算是半个好人吧,所以,田学东的案子,不管是否与你有关,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我想我应该再次强调这一点,你给我当司机和保镖并不仅仅是受雇于我,咱们之间更多的应该是合作!” “那你想怎么样?”严旭尧沉默了片刻,问道。 “严旭尧,现在我给了半个小时时间,来单位接我回家。”电话那头的女人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严旭尧挂了电话后就下楼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他驾车来到了滨海市公安局附近,为了避嫌,他没有把车开到公安局门旁,而是停在了对面500米拐角处的蜀园饭庄门前,然后给苏含卉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的位置。 严旭尧在等苏含卉时,一边听着电台广播,一边随意地扫视着蜀园饭庄门前过往的行人,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前走过,那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女警花邬琳,前不久她接替了韩云刑侦队长的位置。 邬琳此时身着便装,红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驼绒裙子,配着优雅的高跟鞋,走起路来窈窕多姿,尤其是胸前的傲人饱满呼之欲出,看得严旭尧眼前一亮,印象中这女人从没打扮得如此时髦靓丽过。 年前,严旭尧卷入了滨海市公安局前局长王真遇刺案,邬琳就是具体负责侦办此案的承办人,期间对严旭尧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冷漠,丝毫不顾念彼此情谊,让严旭尧伤透了心。严旭尧被释放后的这一个多月里,邬琳也没有跟他联系过,只是他被困在何晴家地窖的那几天,她陪同苏含卉到严旭尧家探望过,好像还在严父严母面前造他的谣! 严旭尧推开车门,正想追过去拦住这女人质问一番,突然发现蜀园饭庄里迎出来一个男人,上前拉住了邬琳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十分的亲昵,而邬琳也笑着与对方交谈起来,看样子她的心情十分不错。 严旭尧嘴角的肌肉不由抽搐了几下,因为拉着邬琳手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省公安局刑侦一处的处长申平飞! 严旭尧赶忙把头低下了一些,怕被那两人看到认出来,他躲在车中注视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心里嘀咕起来,申平飞这老狐狸不是应该在省城吗,怎么今天跑到了滨海市,看样子是要跟邬琳一起吃饭约会。而邬琳这女人呢,在严旭尧的印象中一直是高冷、不苟言笑的,没想到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而且丝毫不抵触男人的勾肩搭背,反而是笑靥如花,显得十分开心! 这里面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胡思乱想,邬琳今天的行为表现让他有些怄火,他一直以为这女人的高冷是其本性,对谁都一样,没想到这样不可思议的另一面,这绝对不正常。难道……难道这女人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心机裱?! 严旭尧又突然想到,邬琳这女人三十岁都不到,居然当上了滨海市公安局的刑侦队长,这升迁速度不能不让人咋舌。如果说她能力过强办案过硬这倒说得过去,可她那点本事严旭尧是见识过的,当一个普通的刑警都不太过关,居然能一跃成为队长,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严旭尧也曾恶意地猜测,这女人恐怕不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但他没料到邬琳背后的人是申平飞,更为料到邬琳可能利用了她的美色! 严旭尧与邬琳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不能说短,他是一个好色之徒,自然不会放过女人身体的任何部分。邬琳虽然看起来高冷不可侵犯,但她走路的姿态、双腿的弧度,断然不像是一个没有男女经历的处女!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难以捉摸,越是冰清玉洁的东西,就越有可能藏污纳垢,就像是那皑皑白雪之下掩盖的肮脏的泥土一样! 当然,并不是说搞男女关系就是肮脏的,毕竟邬琳现在是单身,跟谁在一起是人家的权利。但是,结合她的个人性格,再结合她交往对象的特殊性,这一切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严旭尧躲在车里这样遐想着,他以为两人会去蜀园饭庄吃饭,谁知申平飞带着邬琳去了旁边的停车场。申平飞上了一辆白色的奥迪Q5轿车,邬琳则坐到了副驾驶座位,车子从停车场驶出来,经过严旭尧的汽车径直开往城市主干道,扬长而去! 严旭尧攥紧了拳头,陷入了纠结之中,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查看究竟,车窗上突然传来了敲击声,他抬起头来,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正寒着脸瞅他,正是苏含卉。 “严旭尧,你发什么楞,开车门啊!”女人不满地说道。 第403章 妻子到底有多少秘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实在微妙,看似两个不搭边的人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邬琳和申平飞一样,严旭尧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但邬琳面对申平飞时所流露出来的娇媚姿态,他看在眼里格外的不舒服,以致于苏含卉来到他的车旁都没有反应过来。 严旭尧将自己的思绪从邬琳身上收回来,赶忙把车门锁打开,示意苏含卉上车,但女人并没有拉车门,而是面带寒霜地站在车外,冷冷地注视着他。 “喂,领导,上车啊。”严旭尧摇下车窗玻璃,把脑袋探到外面,不明所以地望着苏含卉,喊道。 “严旭尧,你就是这样给我当司机的吗?”苏含卉的目光清冷,不满地说道,“你要明白,我可是每月支付你薪水的,你就这种服务态度?!” 严旭尧闻言不禁愕然,正想回呛两句,但转念一想,人家在形式上确实是雇佣自己的老板,毕竟钱这东西不是大风刮来的,该有的服务还是要有。于是,他推开车门下来,转到车头的另一侧,将右后车门拉开,用手垫在门顶上方,嘟囔了一句:“请吧,领导!” “我要做副驾驶位置!”苏含卉瞅了男人一眼说道。 “什么,你要坐我旁边?!”严旭尧不可思议地望着苏含卉,心想这女人今天是不是脑子浸水了,她已经坐过无数次他开的车了,但从来没有一次坐在副驾驶位置。 苏含卉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副驾驶,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您爱坐哪坐哪,就是坐在我腿上也没关系。”严旭尧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的表情十分猥琐。 “呸!不要脸!”苏含卉拨开了严旭尧垫在车门顶部的手,一脸厌恶地望着他。 严旭尧也不介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到车上后对苏含卉说道:“领导,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难道又到了每月的那几天了吗?!” “你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苏含卉咬着牙说道,“我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到你之后就更糟透了,你最好不要惹我!” “既然我惹你心烦,但你还是要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那这麻烦是你自找的。”严旭尧说话的同时将安全带系好,瞅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说道:“我猜,你肯定是工作上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该不会是你这个新上任的代理局长指挥不动手下的人吧?” 苏含卉望了一眼严旭尧,然后把目光投向远方,没有说话,但神情有些低落。 严旭尧察言观色,不禁笑了起来,说道:“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公安局这种地方本来就是男人的天下,现在你们女人来掌舵,自然会有不少风浪……苏局,您到公安局上任的首要任务就是处理几起关键的刑事案子,想必压力一定很大,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压力莫过于使唤不动刑警队那些人……” “住嘴,严旭尧,你懂什么,不要自以为是了!”苏含卉打断了严旭尧的话,“别废话,快开你的车。” 严旭尧启动车子上了城市主干道,笑了笑说:“领导,咱们现在去哪里,是去你在河东区的海景公寓吗?” “不去那里,咱们先找个地儿吃饭,我饿了。”苏含卉说道。 严旭尧说道:“早知道咱们就在刚才的蜀园饭庄吃点多好,现在上了三环路,不知道要开多久才能碰到饭店。” 苏含卉皱了皱眉,说道:“严旭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蜀园饭庄离市公安局那么近,人多眼杂,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会传闲话的。一会儿你下了辅路,路过快餐店时随便买些,咱们在车上将就吃点就行。” 严旭尧说道:“可别啊,领导,你要是饿了咱就好好吃顿,鼓楼区那边有家云南菜不错,我知道你喜欢吃酸甜口的。” 苏含卉瞅了严旭尧一眼,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了那家云南菜馆,点了菜之后,相顾无言,各自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严旭尧,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也乐乐。”苏含卉捧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行了,领导,你也就别寒碜我了,我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就已经不错了。”严旭尧放下手机说道,“兴许,您哪天看我不顺眼,然后随便给我安个罪名抓起来呢。” 苏含卉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可没有权力抓你,但是,有权力的人却不想抓你,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与那个人之间有什么协议?” “领导,闹了半天,你来这里不是吃饭的,而是来套我话的啊。”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实不相瞒,我前几天确实和申平飞见过面,他也确实再次拉拢我加入他的专案组,而且,给了布置了一项任务,但这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哦,申平飞他都对你说什么了?”苏含卉歪着头问道。 严旭尧没有直接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好奇地问道:“领导,这件事情我十分不明白,你们两个都是公安系统的人,这样互相猜忌究竟是为什么?” “有些事情,你不要知道,因为你知道了之后,再想全身而退就难了。”苏含卉淡淡地说道:“但是,申平飞既然想拉你入伙,而且让你千方百计来接近我,一定告诉过你原因吧。”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申平飞他的确告诉过我原因,他说你是一个文物贩子。” “他没有说我是滨海市这一系列要案的幕后黑手,也算是留了情面吧。”苏含卉冷笑着说道。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惊,忙问道:“啊,领导,你真的是吗?” 苏含卉白了他一眼,嗔道:“严旭尧,你是不是傻?!” 苏含卉的神情和动作风情万种,严旭尧一下子看呆了,愣了半响说道:“领导,你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很惊讶,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吧?” 苏含卉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会让你从我这获取某种东西吧?” 严旭尧的心不由为之一震,他本来正在喝水,闻言一下子被呛到了,剧烈咳嗽了起来,平静了好一会儿,冲着女人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领导,你可真不愧是女版的诸葛亮啊,平时深居简出,却能运筹帷幄之中,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实在是太厉害了。你说的一点没错,申平飞确实说让我调查一件东西,他说那是个藏着什么地图的龙形项链吊坠,这东西就在你的手里。” 苏含卉的脸色阴沉下来,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严旭尧在旁边察言观色,心中不由隐隐不安起来,难不成这女人真有问题?! 苏含卉这女人心思极为缜密,严旭尧在她面前就像没有秘密一样,严旭尧感到自己的脊背上直冒寒气,心想,如果她真是个文物贩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他可就栽带阴沟里去了。 但是,话虽如此说,严旭尧打心底里不愿相信苏含卉是个文物贩子,因为她身上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浩然正气,高冷而凌然不可侵犯。如果说一个人的外表和言语都可以伪装的话,身上散发的那股气质断然是自然流露的。 “严旭尧,你答应了申平飞提出的条件是吧?!”苏含卉突然问道。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我没有明确地答应申平飞,但是口风里已经留了余地,我怕轻易答应他之后,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我记得你上次告诉过我,让我伺机接近他,我这也算是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啊。” “严旭尧,你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不过是人家拿出了你和沈筠涉嫌杀害田学东的证据,你才蔫了而已。”苏含卉哼了一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如你所说,申平飞是个老狐狸,你要是主动去接近他,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这样正好顺着台阶上……总之很好,你做得很好。” “那个……领导,申平飞所说的那个神秘项链,真的在你身上吗?”严旭尧好奇地问道。 苏含卉淡淡说道:“申平飞说的没错,那东西是在我这里。” 严旭尧大吃一惊,眼睛不由也瞪圆了,因为苏含卉的回答太让他意外了,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有那东西是吧?!”苏含卉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知道我有这东西的就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就是你的妻子沈筠。我不清楚申平飞是如何知道这东西是在我手里的,所以,既然他让你调查这东西,那我不妨将计就计套套他的底儿。严旭尧,我交给你一项任务,你去搞清楚申平飞是如何知道龙形项链在我手中的,你探听的细节越多越好!” 第404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什么,那个隐藏着文物重要线索的神秘龙型吊坠项链果真在苏含卉手里,而且妻子沈筠也知道此事?! 苏含卉的话外之音很明显,知道龙形吊坠项链在她手上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死人不会说话,自然不可能泄露给其他人,所以,另外或者的那个人,也就是沈筠,最有可能将此情报提供给了申平飞! 严旭尧听了苏含卉的话后一下子懵了,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愣了半响,问道:“那个……领导,我得知的消息是,有人说那龙形吊坠项链里面隐藏着滨海市地下古墓的位置分布图,也有人说那不是什么古墓位置分布图,而是徐洪胜秘密转移文物至某一仓库的线索图,真的是这样吗?”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地图,那龙形吊坠其实是一把特制钥匙。”苏含卉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这把钥匙所对应的房间,可能藏着一批文物,也可能藏着什么别的东西,但是真相如何没人知道,因为那个房间是否存在、具体在哪里始终是个谜。” 严旭尧更关心的是沈筠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眉头紧锁,问道:“苏局,你刚才提到,这世界上唯一知道你持有那东西的人只有沈筠,我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件东西是七年前辗转落到我手里的,具体过程我现在不想对你说。”苏含卉说话时陷入了回忆,目光变得平静而深邃起来,“当年,了解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你妻子沈筠之外,还有一个已经死亡的知情人,这个人你也听说过,他就是滨海市公安局前刑侦队长邬雷!” “沈筠……邬雷……”严旭尧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目光渐渐深沉起来,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说道:“苏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七年前就与沈筠、邬雷等人有交集,你还了解他们多少事情?” 苏含卉打量着对面的男人,歪着头反问道:“严旭尧,你想了解哪些事情?我只能回答你两个问题,你想好了再问。” “苏局,你怎么会认识邬雷,你们是什么关系?”严旭尧迫不及待地问了第一个问题。 苏含卉说道:“邬雷和我是同事,我们都曾在滨海市公安局共事过,不过我的人事关系不在滨海市公安局,而是在省厅,当时来滨海市预审大队交流锻炼,邬雷那会儿已经是刑侦队长了。严旭尧,我想你应该知道在公安局内部刑侦和预审之间分工配合的工作关系,邬雷挺正直的一个人,我们曾一起合作过几个案子,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都不错,我跟他的私人关系也还可以。” 严旭尧一愣,没想到苏含卉竟然与邬雷曾经是同事,这倒是挺意外的。他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女人的明眸清澈如水,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邬雷与沈筠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不是恋人?!” 苏含卉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望着严旭尧笑了起来,说道:“严旭尧,想不到你这么关心你妻子的过去,像你这样八卦的男人还真是少见,你确定这是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苏含卉这么一问,严旭尧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可不想随便就浪费一个问题,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不是八卦,而是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的。我希望了解沈筠的过去,你了道她多少,跟我说说吧。” “实际上,我并不了解沈筠多少。你作为她的丈夫,向另外一个人问了解你妻子多少,这听起来真的很可悲。”苏含卉捋了捋胸前的秀发说道,“既然你问到他们是否是恋人关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是,因为恋人这个词不太恰当,如果可以换一个说法,我觉得情人更合适些。” 严旭尧心中咯噔一响,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不解地望着苏含卉,错愕地说道:“领导,拜托你不要玩文字游戏好不好,恋人和情人之间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而且区别大着呢!恋人,一般指的是互生爱慕的单身男女,而情人则往往指双方或一方在已有家庭或恋人的情况下,仍然暗中交往的男女关系。”苏含卉注意到严旭尧的情绪有些激动,顿了顿继续说说:“我这样说不是为了诋毁谁,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已。如果不是你问到了这件事,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人提起!” “苏局,恕我愚钝,理解不了你的话,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严旭尧的脸色有些难看,“你刚才说邬雷是个正直的人,现在又说他和沈筠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你怎么解释?” 苏含卉说道:“当然,如果你将正直和忠贞完全划等号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尤其对于感情这种东西,可能在不经意之间犯错。但是,不能因为一件过错彻底否定了一个人。邬雷给我的印象,总体还是不错的。据我所了解,邬雷和沈筠之间有过一阵短暂的交往,当时他们都各自有男女朋友,可是说是双双背叛吧,这也是邬雷招致杀人之祸的直接原因。” 严旭尧闻言倒吸了口冷气,说道:“苏局,这件事情能再说详细一些吗?我听说,邬雷被害的原因是为了帮沈筠查案,最后查到了凶手最后才被灭口,怎么你这里又有了一个新版本,简直闻所未闻。还有,你所说的他们彼此都各自有男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苏含卉淡淡地说道: “邬雷当时有一个女朋友,也是公安局的同事,两人已经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据说婚礼的日子都订好了,可邬雷在调查527水泥砌尸案时遇到了另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妻子沈筠,而沈筠当时一心为了替父母报仇,就对邬雷百般诱惑,最后两人逾越雷池发展成了情人关系。但是,邬雷不知道,他所染指的女人,实际上是田学东的追求对象。田学东知道这件事后就对邬雷动了杀机,但田这个人城府极深,碍于邬雷的警察身份,他自然不会亲自动手,所以就想了个借刀杀人的主意。” “难道田学东想借那个案子除掉邬雷?” 苏含卉瞅了男人一眼,说道: “没错,当时邬雷正在帮沈筠调查那件陈年悬案,田学东就故意报案提供线索,让邬雷一步步接近了杀人凶手谭永江等人,同时,他又向谭永江通风报信,谭永江串通了韩云,故意设下了一个局让邬雷跳。最后,邬雷死在了谭永江、韩云等人的乱枪之下。沈筠绝望之下,投海自尽,但被你救了上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严旭尧的拳头攥得咯吱响,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你说沈筠跟田学东、邬雷之间有过三角恋?” 苏含卉说道:“沈筠与田学东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但她和邬雷之间发生关系这事是铁板钉钉的……有一次我值夜班,路过邬雷的办公室,听到邬雷和沈筠在里面亲热,他们的动作很轻,但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算了,说这些事情干什么……” “不,你说下去!”严旭尧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碗筷震得老高。 苏含卉柳眉一挑,不悦地说道:“严旭尧,你吼什么呀,好好说话不行吗,再说了,你跟两个死人置什么气?!” “沈筠这个贱人!”严旭尧骂了一声,“看来田学东说的没错,她果然与邬雷有一腿……” “哦,你说什么?”苏含卉绕有兴趣地打量着严旭尧,“难道,你跟田学东在这方面也有过交流吗?” “没……没什么。”严旭尧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说道:“这都是以前我在调查沈筠时,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才知道的……她真是祸水啊!” “哎呦,谁是祸水啊?!” 严旭尧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他的脊背登时寒气直冒,因为,他太不愿在这样的场合见到那人了。 一个美丽而优雅的女人笑意盈盈地朝严旭尧这桌走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何晴。 在何晴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跟着走过来,那个女人步伐很慢,腹部位置明显鼓起,穿着宽松的孕妇装,赫然是方梅馨! 严旭尧的眉头不禁皱起来,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那两女人凑到了一起,而且在这种场合相遇,真的是好生尴尬。尤其是方梅馨那鼓起的肚子,简直让他不敢直视,整个人瞬间被罪恶、愧疚、自责的感觉包围了。 “晴姐,好巧,没想到咱们在这里碰见!”严旭尧站起身来说道,他脸上的神情很不自在。 “这说明咱们有缘啊,哎呀,这不是苏大局长吗,听说你最近高升到市公安局了,还是一把手,年轻有为啊,了不起,真给咱们女人争脸。”何晴的目光在严旭尧和苏含卉的脸上扫来扫去,“你们不介意我跟梅馨坐这里吧?” 第405章 女人间的暗战 世界很大,圈子很小。 严旭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随便吃顿饭也能碰见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两个女人,可谓尴尬至极,如坐针毡。 对严旭尧而言,何晴和方梅馨不同于别的女人,这半年来他跟这两个女人发生关系的次数甚至比妻子沈筠还要多。 方梅馨是他婚姻中第一个出轨的女人,他曾与方梅馨同居过一段时间,对方肚子里怀的孩子就是他的种,算是实质意义上的情人。 何晴与严旭尧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但在地下几十米深的日日夜夜里,两个寂寞、绝望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几乎将全部体力都发泄在身体浴望上,僵硬的木床上、结实的椅子上、冰冷的石壁上都留下了他们爱的痕迹。短短的一周多时间里,两个人发生关系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已经数不过来了。 “原来是张夫人啊,幸会,请随便坐。”苏含卉礼貌地站起身,向何晴、方梅馨两个女人打着招呼,但她脸上的笑容却很僵硬。 “张夫人已经是陈年旧事啦,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抛弃我们母女很久了,苏局长,你称呼我何晴就行。”何晴坐在了苏含卉的身边,指着旁边的方梅馨介绍说,“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滨海大律师周琛的夫人方梅馨。” 苏含卉说道:“周夫人,幸会,周律师的大名在滨海市司法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常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在默默支持,今天一见,果然要比想象中还要楚楚动人啊。” 方梅馨朝苏含卉、严旭尧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幽怨,这幽怨的目光仅仅是一扫而过,却让他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梅馨,还站着干什么,快坐呀!”何晴示意方梅馨坐到她和苏含卉的对面,也就是严旭尧的身旁。 方梅馨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了严旭尧身旁,严旭尧借着给对方腾地儿的理由往另一侧挪了挪,所以他们两人不像何晴、苏含卉挨得那么近,长椅中间隔了些距离,正好可以容下方梅馨的挎包。 何晴笑着说道: “苏局长,今天怎么有雅兴来这里坐坐?” “什么雅兴啊,不过是正好饿了,路过这里随便吃点东西而已。”苏含卉瞅了对方一眼,说道。 何晴的目光移到了严旭尧的脸上,说道:“严旭尧,你看苏局长多好,现在你们两个都不在林业局了,还能平常这样聚聚吃顿饭,聊聊工作,谈谈人生,真好。” 严旭尧与何晴的目光相接,他感受到女人的强烈醋意。何晴的话在别人听来还算正常的调侃,但在严旭尧听来分外刺耳,他用汤勺搅动着手里的饮料没有吭声,但脸上的表情非常僵硬。 苏含卉笑着说道:“晴姐,你们不要误会,我跟严旭尧以前是工作上的关系,现在也是。我在林业局工作那段时间,也算是出来乍到的新人,在业务方面什么都不懂,严旭尧帮了很多忙。前些日子,他因无端卷入一件案子而丢掉了工作,我呢不久前开车发生点意外,腿部受伤了,正好让严旭尧给我做一段时间司机,毕竟知根知底的人,用起来比其他人要方便一些。” 何晴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就说嘛,苏大局长可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而且能力出色,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局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严旭尧,你好好跟着这样的领导干,以后肯定有前途!” 也许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何晴的话阴阳怪气,这女人刚才在后半句话提到“你好好跟着这样的领导干”时语气、声调都加强了一些,尤其是说到最后的“干”字时刻意提高了声音突出强调,使那句话彻底变了味。 “晴姐,我一定会跟着领导好好干的,你放心。”严旭尧冲何晴笑了笑说道,不过他话刚说完,就感到自己脚面一痛。 严旭尧咬着牙没敢喊出声,赶紧低头瞟了一眼桌上,见何晴的高跟鞋还踩在他的脚面上,这女人似乎心中有气,尽管重重踩了男人一下,但仍然没有把脚拿开的意思,而是用鞋跟踩着他的脚面用力碾压,痛得严旭尧顿时趴在桌子上,汗如雨下。 “哎呀,旭尧,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何晴一脸关心地问道,但是她脚下的力度却在加大。 严旭尧痛得直呲牙咧嘴,恨不得将何晴这女人掀翻了,按桌子上教训一番,无奈旁边还坐着两个女人,而且是公共场合,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硬生生忍了下来。 严旭尧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把脚往自己这一侧缩回来,逃离了何晴高跟鞋的碾压,说道:“刚才喝了一些冷饮,肠胃有些痉挛,但不碍事,你们别担心……” “来,喝点热水,暖暖胃。”方梅馨皱着眉头说道,她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脸上露出了关心之色。 “谢谢……”严旭尧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冲着方梅馨笑了笑,说道:“馨姐,你有孕在身,怎么还出来逛街?” 方梅馨捋了捋肩上的秀发,说道:“我是去医院做孕检的,刚好在医院碰见晴姐,所以我们就准备在这里吃点东西,随便聊聊……” “这么说周夫人是自己过来孕检的?”苏含卉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家周琛可有点过分了,就是再忙也应该陪你过来呀,你真不能这样惯着他。” “老周他出差了,不在家里。”方梅馨望了旁边的严旭尧一眼,有些幽怨地说道:“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苏局长,你孩子多大了,该上学了吧?” 严旭尧也把目光投向了苏含卉,其实,这也一直是他想问的问题。苏含卉是一个强势能干的女人,强势的女人有个特点,她们一般要孩子比较晚,尤其是在大城市,这种情况更加明显。但是,中国人通常都比较传统,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如果没有孩子,就意味着家庭不完整。 苏含卉笑了笑说道:“我和我们家老陈都推崇丁克主义,更喜欢过二人世界,所以暂时还没考虑要孩子呢,不过,家里父母催得紧,这事慢慢会提上日程的。” 何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说苏大局长,你可别光顾了忙事业而忽略了家庭,像我这样到头来一场空……张建国那恬不知耻的老东西,我跟他一起二十多年,可他后来认识了一个狐狸精,还不是把我这糟糠之妻一脚踢了……唉,由孩子的事情聊到婚姻的事情有点扯远了……其实,有件事情我本不想对你说,但一联想到我自己的遭遇,我就有些愤慨,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希望你不要怪我挑拨是非。” “晴姐,你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我知道你都是我好,不会介意的。”苏含卉说道,她的表情镇静如水,并没有因何晴那吊人胃口的话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前,我在人民医院停车场看到你爱人陈建森了。当时,他正陪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从门诊楼出来,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亲昵,而且那女孩的肚子明显有些大,像怀孕了……我呢也没有多想,家里有你苏大局长管着,他陈建森还敢找小三不成,一定是你们家什么亲戚吧……”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惊,何晴所言的弦外之音任谁都能听出来,她恰好撞见陈建森陪年轻女孩上医院这事倒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当众将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向苏含卉揭露出来,有点成心让后者下不了台阶。 苏含卉的脸色倒是很平淡,丝毫没有受到何晴那番话的影响,耐心听完了何晴的讲述才说道:“晴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实在让你费心了。你说的那个女孩我知道,确实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因为怀孕了好几个月才去人民医院建档,但你也知道,人民医院的资源比较紧张,所以她托我帮忙办一下这事情。我这段时间忙案子上的事情,实在忙不开,就让我老公帮忙办这件事……可能恰好让晴姐遇到产生误解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样子我真是误解了……”何晴笑了起来,“不过苏大局长对你们家那口子非常信任和放心,让我好生羡慕……” “不必羡慕,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婚姻这种东西得靠两个人来维持,出现了问题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其中一个人,你说是吗,晴姐?”苏含卉笑着说道。 何晴冷哼了一声,端着茶杯没有说话,但是脸色非常难看,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僵。她本来是想借着这事情嘲讽苏含卉一番,没想到反被对方的几句轻描淡写的话驳了回来,弄得有些灰头土脸,实在颜面无光。 严旭尧见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赶忙打起了圆场,说道:“对了,晴姐,刚才忘了问你,你去人民医院干什么,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有点恶心……”何晴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知是食物出了问题,还是周围的人看不顺……” 方梅馨用手捅了捅严旭尧,说道:“我是在妇产科遇见晴姐的,晴姐应该是有喜事了……” 什么,何晴今天去了妇产科?! 严旭尧闻言如遭霹雳,整个人一下子懵了,脸色煞白如纸,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女人,他嘴巴张得老大,看上去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406章 咱们是彼此的情人 聪明的人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但严旭尧绝对是个例外。 严旭尧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有时会成为浴望的奴隶,从而一次次重复着自己的错误,但有些错误是致命的。 对于男人来说,婚外出轨的最大恶果莫过让女方怀上自己的孩子,这绝对是个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旦爆炸,接下来的整个人生就会支离破碎。 严旭尧已经有过方梅馨的教训,此时又得知何晴去妇产科检查了,瞬间感到天都即将要崩塌,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脸上写满了惊吓,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整个馒头,这副表情除了当事人何晴心知肚明之外,剩下的两个女人都觉得奇怪而好笑。 何晴将男人的夸张反应看在眼里,轻哼了一声,嘴角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喂,严旭尧,你这是什么表情?!”苏含卉皱着眉头问道,责备道:“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别人!” “啊……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严旭尧赶忙解释道:“刚才馨姐说晴姐去妇产科检查了,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晴姐的女儿张雪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还会怀孕生孩子……” 何晴不动声色地问道:“严旭尧,你的意思是我很老了,已经怀不上了是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严旭尧摆了摆手,说道:“我的意思是,像晴姐这样的大龄产妇,可能会对身体不好……” “这就不劳你严旭尧操心了。”何晴冷冷地说道,“我这人不喜欢循规蹈矩,别人越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我越要去尝试,这样的生活才有色彩。” 严旭尧闻言直想骂娘,心说你的生活倒是有了色彩,老子这辈子注定将黯淡无光。 “晴姐,你……真的怀孕了?!”严旭尧一字一顿地问道,他的情绪十分紧张,冷汗直流。 “可能让你的好奇心失望了,我目前的检查一切正常。”何晴瞥了男人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尼玛,日了个洋芋叉叉的,吓死人不偿命! 严旭尧闻言不禁长吁了一口气,用袖子掸了下额头上冷汗,咕咚咕咚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水压惊。 苏含卉冲何晴笑了笑,说道:“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恭喜晴姐了。咱们自从上次在林业局的项目招标会上见过一面,距今已过去了两个多月,晴姐的容光比昔日更加细腻,刚才见到你时我心里还在纳罕,原来是有了男人的滋润,怪不得呢……就是不知道晴姐所钓的金龟婿是何许人也,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和福气,让咱们漂亮而多金的晴姐甘心情愿为他生孩子?” 何晴瞅了苏含卉一眼,说道:“或许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的,希望到时不要太惊讶,等我办婚礼时一定邀请你做证婚人。” 严旭尧闻言身子不禁为之一僵,手中的茶杯攥不住脱手而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得无数片,就像是他那颗受惊的心。 茶杯中的水四溅飞扬,散在了对面苏含卉的鞋子上,还好茶水不是很烫,但女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喂,严旭尧,你这人究竟怎么回事啊,毛手毛脚的,真讨厌!”苏含卉柳眉微蹙,不满地说道。 “啊,领导,不好意思,你没被烫着吧,让我看看……”严旭尧赶忙道歉说道,他蹲下身子就要去撩女人的裤腿。 “滚一边去,讨厌!”苏含卉踢了男人一脚,一脸嫌弃地说道,“拿开你的手,离我远点。” 何晴冷眼旁观,突然笑了起来,拍掌说道:“骂得好,这样的男人就是贱,表面假装是关心你,实际上没安好心就是想趁机揩油!苏大局长,你跟这样不正经的男人在一起,可要注意了,当心被人传闲话……” “晴姐,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当着我的面这样诋毁践踏我的人格,这样真的好吗?”严旭尧无辜地说道。 “饭来了,大家别光顾着聊天,快吃啊……服务员,这个菠萝饭再来一份。”方梅馨见房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儿,正好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过来,于是招呼大家吃饭。 饭店外面的天色黯淡下来,餐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柔和,这种光线明度是饭店精心设计的,往往给人一种亲近、私密的感觉。三个女人、一个男人,围坐在一张不大的方桌旁,各怀心事地咀嚼着分不清味道的美食,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碗筷的声音。 严旭尧捧着一个菠萝饭往嘴里塞,低头还没吃两口呢,就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脚轻轻搭在自个脚背上了。 那只柔软的小脚搭在他的脚背上之后,就慢慢磨蹭,在他紧张和震惊中,那只脚顺着他的裤脚一路往上……往上……再往上,就像个无谓的士兵,一直逼近了敌方的军事禁区。 尼玛刚才用高跟鞋无情碾压,现在又赤脚上阵了,女人有时候真是疯狂! 严旭尧皱着眉头,都不用低头看就知道这只脚是谁的,这种事除了何晴会干还有谁呢。 严旭尧现在是弱势群体,经历了刚才的高跟鞋碾压事件之后,对何晴忌惮有加,虽然对于女人的撩拨很苦恼,但也没有躲开,毕竟女人的小脚又嫩又软的,被她蹭着感觉挺爽的,于是索性就埋着头继续吃饭,而何晴表面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边吃着饭,一边拿着手机低声和什么人通电话。 尼玛,这女人可真行,彻底服了! 严旭尧抬起头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故意看着何晴的反应,而对方就跟没事人一般,他心想这女人还真能装的。 接下来的时间,严旭尧就暗中跟那只脚较劲儿着,对方眼看就要突破他的军事禁区了,他再也忍无可忍,于是悄悄伸出一只手攥住了它,然后手掌在何晴的脚背上滑动了,加上有苏含卉、方梅馨两个旁人在,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这种感觉也刺激的很。 严旭尧正在把玩那只脚时,何晴突然说了声不好意思,她要去外面接个电话,说完她就起身出了餐厅,刚开始的时候严旭尧还没反应过来,往自己嘴里扒了一口饭,还继续蹭那脚呢,可是当何晴拿着手机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严旭尧才猛然想起,何晴不是刚才出去接电话了吗,怎么自己还能蹭她的脚呢?! 严旭尧捂着对方的脚,恍然感觉到女人的长袜上有些潮湿,而且还带着些温热,那好像是茶水! 擦了,严旭尧的头皮猛然就炸开了,然后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若无其事的苏含卉。 严旭尧刚刚蹭的这只脚要不是何晴的,那就只能是苏含卉的了,严旭尧看向苏含卉的时候,她也抬起头来看了严旭尧一眼,眼睛里有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随即脸儿又拉了下来。 尼玛啊,日了个洋芋叉叉的,这女人不知是哪根筋发了,跟平常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女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瞬息万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严旭尧知道自己惹祸了,但这能怪自己么?! 完了完了,严旭尧心里默默哀嚎了一声,等会儿可能有麻烦了,他下意识地望了眼旁边的方梅馨,她正用勺子优雅地给他碗里加汤,应该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于是刚忙将苏含卉的脚放开了。 何晴打电话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凝重,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情,我先走一步了,餐费我已经结了,你们好好吃,改天有时间再聚。” 方梅馨见何晴要走,也站了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想早点回去,不陪你们了。” 何晴和方梅馨离开之后,饭桌上就剩下了严旭尧和苏含卉两个人。 “领导,你几个意思?”严旭尧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问道,因为女人的脚又伸到了他的裤腿上磨蹭着。 “严旭尧,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成心的,把水全洒在我鞋子里了,你得给我擦干净……讨厌,大冬天的……”苏含卉恨恨地说道。 “我都说了自己不是故意的,不行的话就拿到卫生间,用吹风筒风干一下……” “呸!你刚才看何晴的时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苏含卉冷哼一声问道。 “领导,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她都不是同一代人……”严旭尧毫无底气地为自己辩驳着。 “严旭尧,你在说谎,刚才我用脚试探你,结果呢……哼……你的眼睛始终在往何晴那边看,而丝毫没有意识到是我……”苏含卉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你那样的反应,肯定认为我的脚是何晴的吧?” 严旭尧忍不住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说这女人真可谓心机深沉啊,所以只顾往嘴里扒饭,也不说话了。 苏含卉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说话就是心虚,心虚就是认了……严旭尧,我可告诫你啊,何晴这女人不简单,不是什么女人你都随便上,最好掂量一下后果吧……” “苏局,我真的没有……”严旭尧依然狡辩着,但声音里显然有气无力。 “算了,我也不愿意管你那些破事。”苏含卉说道,“但是,为了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领导,我还是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严旭尧说道。 苏含卉瞅了一眼严旭尧,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问道:“你忘了申平飞让你潜伏在我身边做什么吗?” “我知道啊,他要我找到那个龙形吊坠项链带回去给他。”严旭尧漫不经心地说道,“难不成你真要把那东西给他吗?” 苏含卉冷笑了一声,她的回答让严旭尧倍感意外,“这有何不可呢,反正那东西留在我身上也没用,不如拿它当个饵去钓申平飞这条大鱼……但申平飞这个人生性多疑,轻易搞到的东西,他是不会相信的,所以,这事情必须从长计议……” “哦,领导你有什么好主意?”严旭尧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问道。 苏含卉白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傻啊,你凭什么从我这里拿到那个东西,你怎么让申平飞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而不是我给他下的套儿呢?” “这……”严旭尧不禁沉吟起来,显然苏含卉话把他给难住了。 苏含卉咬了咬牙说道:“从今以后,咱们要演一场戏……咱们是彼此的情人……” 第407章 名存实亡的婚姻 有些话原本平淡无奇,但从一个不可能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石破天惊。 “什……什么,你……你要我做你的情人?!”严旭尧的大脑有些短路,下巴差点掉下来,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严旭尧,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啊?!”苏含卉的脸一红,不满地啐了一口,说道:“我说的是演一场戏,演戏,你明白不,你这个猪脑袋!” “哦,演戏……可是领导,万一假戏成真了可咋整?”严旭尧嘿嘿地笑了起来,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整你妹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苏含卉被男人的态度气坏了,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东西可拿,抄起桌子上的一杯石榴汁饮料朝对方那猥琐的脸上泼去。 严旭尧正在开心地笑,丝毫未料到女人手上的动作,猝不及防,结果被那杯石榴汁泼了一脸,那鲜红似血的液体从他的脸颊淌下,落到了他的嘴里,流到了他的身上,就像是被人用砖头破相了一样。 严旭尧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角的石榴汁,无辜地说道:“领导,你要我演你的情人可以,我就一个要求,你以后能不能对我温柔一些,像你这样有暴力倾向的女人我分分钟受不了?” “你受不了也得受!”苏含卉冷哼了一声,说道:“要是不想我对你发火,以后就别嘴贱惹我!” “什么叫嘴贱,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严旭尧指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满地说道:“你说发火就发火,也不分场合,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咱们呢……你快帮我把脸上的东西擦擦……”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要我帮你擦,你想得美!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咱们在一起,你要谨言慎行,不然对你不客气。你自己去卫生间洗洗去吧,记住我刚才对你说过的话。” “先生,用这个擦擦吧……”饭店的一个服务生当时就在附近,见状走过来,递给严旭尧一条湿毛巾。 “谢谢……”严旭尧伸手正要去接那个湿毛巾,不料却被苏含卉劈手抢了过去。 苏含卉拿着那块湿毛巾,弯下身子在自己的鞋子上擦了起来,这下不仅严旭尧惊呆了,服务员也惊呆了,周围几桌食客也瞪大了眼睛! 严旭尧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顿时没脾气了,心说苏含卉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还跟她废什么话,赶紧麻溜到卫生间把脸上的石榴汁洗了,他可受不了周围饭店里那些食客好奇的眼神,真尼玛够丢人的。 严旭尧站起身来正要往卫生间方向走,但又被女人在身后叫住了。 苏含卉喊道:“严旭尧,站住!” 严旭尧哭丧着脸,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又怎么了,姑奶奶,你这样整我很好玩吗?” 苏含卉将自己的一只鞋子脱下来,然后丢给了他,冷冷地说道:“你把我的鞋子弄湿了,外面那么冷的天要我怎么穿,你去卫生间用吹风机给我吹干。” 这一刻,严旭尧在众人的目光中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滞了,彻底被这女人羞辱了,简直是恨得牙痒痒。 尼玛不是怕冷吗,一会儿当众把你扒光了丢到大街上去! 当然,严旭尧这种疯狂的念头只是想想而已,有时候阿Q精神也蛮有用的,暂时平息了他的怒气,低头捡起鞋子去了卫生间。 周围的食客见没有了他们二人后续进展,纷纷把目光收回去,餐厅里面又恢复了正常。 严旭尧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然后用吹风机整理了一下发型,又人模狗样地走了回来,将苏含卉的鞋子丢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鞋子已经风干了,快穿上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脸呢!” 苏含卉正端着一杯饮料想事情,闻言瞅了一眼男人,伸出一条修长的美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给我穿上!” 什么,给她穿鞋?!尼玛啊! 严旭尧感到一阵气血上涌,头皮都有些发麻,怒道:“苏含卉,你不要太过分!” “哦,我哪里过分了?”苏含卉歪着头说道:“让你帮我穿个鞋有那么难吗?!这只是在给你立规矩,让你知道咱们两个谁才是老大。” 严旭尧攥紧了拳头,怒视了女人片刻,拳头渐渐松弛下来,最后蹲下身子,抓住她的纤细的美腿,将那只鞋子粗暴地给她穿上了。 苏含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站起身来,说道:“好,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严旭尧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问道。 苏含卉想了想说道:“到了车上再说。” 两个人离开饭店后上了车,严旭尧握着方向盘,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问道:“现在,你想好去那里了吗?” “想好了,去你家。”苏含卉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十分平淡,但在男人听来就像是一个炸弹。 “什么,你说要去我家,你想要做什么?!”严旭尧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苏含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废话,我当然是去那里落脚了,要不我今天晚上睡哪里?” 严旭尧闻言下巴险些掉下来,怔怔地望着身边的女人,就仿佛是今天才认识她一样,震惊地说道:“苏含卉,你是不是疯了?!” 苏含卉歪着头看了严旭尧一眼,笑道:“怎么,你那里不方便吗?你不是已经跟你妻子分道扬镳了,难道家里还金屋藏娇,住了别的女子?” “我是跟沈筠分开了,但还没有彻底离婚,正在打官司呢,这你是知道的。”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但是,我家里不仅有父母,还有孩子,他们要是知道我跟你……领导,算我求你了,你就别给我添堵了行不行?!” 苏含卉冷哼了一声,说道:“谁说我要跟你去那个家的?!海军干休所不是你们的暂住地吗,我说的是去你原来的房子,那里不是应该空着的吗?” “哦,你说的是那个家啊……”严旭尧擦了把脸上的汗,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那地方我有段时间没住了,房间有点乱,都没有整理过……当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住过去,但是,有一点我可要提醒你了,那地方好像有些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苏含卉注视着男人的眼睛,问道。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家五口会搬到海军干休所吗?就在坡峰岭枪战的前些天,沈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我们才仓促搬走了,那个地方已被躲在暗处的人监视了,如果继续在里面住着,天知道会不会一觉醒来把命丢了!” “那不过是惊弓之鸟的反应而已,再说韩云等人不是伏诛了吗?!”苏含卉有些不屑地说道,“现在,不存在什么蛰伏在暗处的人,最大的威胁来自张建国等人,我已经派人秘密监视他的动向了,对方只要一有动作,我这边就会知道。所以,你不必顾虑那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如果说房间里不安全,那最大的不安全因素就是你,因为你是一条狼!” “遇见你这种明知是狼窝但偏向狼窝行的人我也是醉了。”严旭尧无奈地说道,“对了,领导,你说让我扮演你的情人,这事儿我没意见,倒是你那边合适吗?我指的是你老公陈建森,他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我可不想什么都没做,就被他误以为给他戴了绿帽子,凭遭嫉恨。苏局,像你这么正直的领导,你可别把我往火坑里推……” “严旭尧,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苏含卉冷冷地说道,“而且,我也保证,陈建森他不会对你不利的,就算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哦,那你老公的心可真够大的……不过,你说这话我还真信,那天我帮你搬家时已经领教一次了。”严旭尧的目光在女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我总感觉你们哪里有些不太正常,具体什么地方我现在也说不好,总之,不太像正常的夫妻,甚至连搭伙过日子也说不上。你对人家太冷淡了,你对我冷淡还有情可原,但人家毕竟是你的老公啊,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苏含卉的脸沉了下来,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领导,你别误会啊,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不止我有这个疑问,其他人也怀疑了。”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刚才在饭店吃饭时,何晴说她在医院撞见你老公陈建森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你当时进行了合理解释,但我觉得你在掩饰……” 苏含卉沉默了半响,说道:“严旭尧,你说的没错,那确实是我的掩饰,那个女孩我根本不认识……但是,他的事情我懒得过问,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现在各自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挺好的。” 第408章 抓了妻子个现行 这社会中,名存实亡的婚姻很多,但像苏含卉这样淡定的当事人少之又少。 这女人的淡定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大多时候她对自己的婚姻生活讳莫如深,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女。 严旭尧跟苏含卉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绝不算短,感觉这女人的性格有些飘忽,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所以,当申平飞告诉他说苏含卉是个文物贩子时,他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心里多少有点怀疑,毕竟这女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严旭尧,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苏含卉打断了男人的沉思,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偏偏要住到我家里去,难道是想把戏演得更逼真一些吗?”严旭尧看了苏含卉一眼,说道。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可以说这是主要原因吧,另外一点,我那河东区的海景公寓已经不能住了。” “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被人盯上了吗?” 苏含卉说道:“那到不是……昨天,我那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半夜里我听到院子里一声巨响,于是赶忙出去看,发现院子东侧车库的地面塌陷了一大块,我的车也整个陷了下去。当时,我第一反应是有人在搞针对我的爆炸活动,但我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个塌陷,又觉得十分不对劲儿。因为,那车库地面下好像是被掏空的,冷风直冒……我在那站了一会儿就被冻得不行了……” “什么,竟然有这种的事情?!”严旭尧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事你告诉消防队了吗?” “除了你之外,暂时谁也没有告诉,而且我把车库门锁上了 。”苏含卉柳眉微蹙,说道:“这个海景别墅也是神晖集团开发的项目,我怀疑那一片下面,可能有比较大的古墓……” “古墓,不会吧?!”严旭尧不禁沉吟起来,“你住的那个地方挨着大海,地下那么潮湿,根本不利于古墓保存……” 苏含卉脸上的表情很凝重:“谁知道呢,我之所以暂时不住那里了,并不是因为那个塌陷,而是那塌陷洞中有股刺鼻的味道,像是炸药的硝烟……我怀疑有人在下面爆破,所以这才引发了塌陷……可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不太像盗墓贼的风格……严旭尧,等明天一早,你跟我回去探查一下,要是想办法能下到塌陷里去就更好了……” 严旭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想起之前被困在何晴家地窖的那些日子就有些毛骨悚然,赶忙说道:“领导,你就饶了我吧,我可没那个胆子,要下去你自己来,别让我当替死鬼……再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应该通知公安局你那些手下……” “这件事暂时需要保密,公安局的人太杂了,所以还需要从长计议。”苏含卉顿了顿说道,“先回你家吧,今天我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严旭尧启动了车子,一脚油门上了主干道,他满腹狐疑,不知道苏含卉在打什么主意,透过后视镜,苏含卉那张俊俏的脸有些扭曲。 严旭尧的车离开后,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从停车场的另一侧走了出来,望着那辆远去的车,掏出了手机。 “喂,邬队,她现在跟严旭尧在一起离开了,期间还与何晴、方梅馨吃过饭,都聊了些什么不清楚。”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女人声音:“刘贺,你做的好,继续跟踪那个女人,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阴谋?” “邬队,你确定苏局就是当年害死邬雷队长的凶手,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 “刘贺,你知道什么?!”电话里女人的声音有些不悦,“我调查那个女人很久了……” 严旭尧家就在附近的小区,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他领着苏含卉走步行梯上了单元楼,这小区有些老旧,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的,有些惊悚。严旭尧在爬一楼楼梯时,仰头望了一下二楼和三楼之间的连接处,几个月前,他在这角落强行与妻子沈筠发生的关系,那件事情让他记忆尤深。 严旭尧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扫了一眼那里的黑暗角落,那地方有一些微弱的幽蓝色的亮光,好像是手机屏幕发出的。他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知觉告诉他那里有一个人,一个女人,那姿态好像与妻子沈筠一样,这让他联想起来那天夜里的情景。 那天半夜中,沈筠就是这样躲在昏暗的角落里,跟什么人通电话。 彼时的情景,仿佛又再现。 “沈筠,是你吗?!” 严旭尧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快步冲上楼去,可是楼梯角落昏暗一片,哪有什么人啊! “严旭尧,你发什么神经啊,这哪有人!”苏含卉气喘嘘嘘地跟了上来,“拜托你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好不!” “奇怪,我刚才在一楼时明明看到了光亮,还有一个女人的影子,难道是眼花了,还是我的错觉。”严旭尧的神色十分疑惑,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你闻闻,这地方还有股香气呢,香奈儿8号,我这种气味过敏……” 苏含卉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但是说道:“这是楼道,人来人往,有香气也不奇怪……你妻子用这种香水吗?” “沈筠她以前偏好这款香水,但是用的频率不多,而且我不爱闻,为此我们还吵过一次,后来就不用了。”严旭尧回忆道,“对我来说,那香味太刺鼻了,比较适合老外,因为老外的体味较大,但中国人喜欢这个,我有点受不了。” 苏含卉闻言不禁莞尔,促狭地笑了笑说道:“如果她用的频率不太多,那一定是你妻子想用这香水掩盖她身上某种味道吧……我恶意揣测了一下,希望你别介意……” 苏含卉的话听起来是在开玩笑,但是严旭尧的脸顿时黑了,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不悦地问道:“你说她想掩盖身上什么味道……” 苏含卉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严旭尧跟苏含卉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自家门口,掏出钥匙在门锁里面转了两下,但锁芯没有任何反应。 他把钥匙拔出来,以为用错钥匙了,检查一下,发现钥匙没错,又伸进去转动了两下,门锁还是没有打开! 严旭尧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不祥的念头从心底浮起,房间里面好像有人! 因为,这房门应该是从里面反锁上了! 苏含卉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她把头贴在门板上倾听了一下,柳眉微蹙,嘘声说道:“房间里面有动静!” 严旭尧警觉起来,掏出了腰间的手枪,里面还有一颗子弹,但这已经足够了。 “严旭尧,你真是亡命之徒,这枪又是哪来的?”苏含卉拽了拽男人的衣衫,轻声说道 。 “我自己都忘了。”严旭尧脸上的神情很紧张,说道:“苏局,你会用枪吗?” 苏含卉说道:“当然,而且不比你差,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严旭尧把手中的枪递给了苏含卉,说道:“这枪你拿着,里面就剩一个子弹了,你在门口守着,我去四层的邻居家翻窗户下去……” 苏含卉没有接严旭尧的枪,说道:“严旭尧,你疯了,从四层窗户跳下去……天这么黑,多危险啊……我自己也带枪了,这个你自己留着防身吧……” 严旭尧现在也没功夫跟女人解释,直接跑到了四楼,敲开了楼上邻居的房门。严旭尧这小区属于老旧小区,房子虽然比较破,但是邻里关系都不错,平时常串门,互相也都认识。 严旭尧简单向对方说明了来意,然后就从楼上邻居的阳台跳到了自家的阳台之上,看得那邻居心惊胆战。 严旭尧之所以着急往下跳,是因为他刚到楼上邻居的窗户前,就看到一个男人正从二层阳台往下跳。因为夜色昏暗,视线不是很好,所以根本看不清那男人的样子,但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人肯定是从严旭尧家的窗户爬走逃跑的。 严旭尧见状第一反应就是摸到了腰间的手枪,但奈何顾忌邻居就在身边,所以没敢贸然拔枪对那个男人进行射击,否则这样的距离,尽管视线不好,他仍然有把握将对方放倒的。 严旭尧跳到三楼自家阳台上之后,那个男人早已经落地了,可能是仓促逃跑时崴到了脚,一瘸一拐消失在小区的围墙另一侧。 严旭尧一阵着急,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走,却无可奈何,显然已经追不上了。不过,他现在有种侥幸心理,那个男人落地时崴了脚,估计也跑不了多快,自己下楼或许可以抓住他。 但是,显然,他不准备直接往下跳,而是破窗纵身而入,进到了房间里面,准备下楼梯去追。 这间挨着阳台的房子是他家的主卧室, 严旭尧一个骨碌从房间地板上跃起,不禁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房间的大床上面,床单、被子凌乱散落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半倮女子蜷曲在床头,用床单裹住了身子,秀发凌乱垂在胸前,遮住了半边苍白却不失秀美的容颜。 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女子脸上充满了惊恐骇然之色,赫然是他的妻子沈筠! 第409章 他亲手杀了妻子 这个扑朔迷离的虚伪世界上,真相是什么?! 常言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多数时候,真相就是亲眼目睹的事实! 也许有人会站出来反驳说,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或许事情背后还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曲折,但在严旭尧看来,这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辩解。 严旭尧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这间久不居住的房子会被反锁,更未料到妻子沈筠会衣衫不整地猥琐在凌乱的床上,而就在半分钟之前,他亲眼目睹了一个男子翻窗从这房间里逃走。 这是一个标准的捉奸场景,曾无数次出现在各种奇葩社会新闻中,亦无数次出现严旭尧的头脑中。这大半年时间以来,严旭尧针对妻子沈筠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活动,可以说每一次的最终目的就是将她捉奸在床,但到头来一次次总扑了个空。而如今,就在他已经差不多放弃了继续追查妻子是否背叛出轨时,却意外撞见了她和野男人苟且偷情,而且还发生在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家中,两人曾相拥而眠的床上。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真可谓造化弄人! 严旭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妻子沈筠那张美丽的脸庞轮廓如此清晰,这一刻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床上的女人秀发凌乱,神情骇然,怔怔地注视着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明显受到了惊吓。 对于男人来说,最屈辱的事情莫过于此时此刻,严旭尧的拳头攥得咯吱响,眼中寒芒闪动,杀机毕露! 他是一个婚姻洁癖主义重症患者,尤其是前段时间受到精神药物的影响,性格变得暴戾而偏执,绝对无法容忍这种被戴绿帽子的事情。尽管他已经和妻子离过一次婚,但毕竟被法院判决离婚无效,现在两人的婚姻关系还在,这是名副其实的婚内出轨! 严旭尧冷冷地望着望着床上的女人,而床上的女人也望着他,两个的目光相接,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要凝滞了,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 严旭尧攥着拳头走到了床前,扬起手给了女人重重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他蓄足了力气,打得女人身子歪倒在床上,脸上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嘴角溢出了血丝。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严旭尧胸口剧烈起伏,瞪着床上的女人,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我该叫你沈筠呢还是徐心月?!” “随你怎么叫吧,对我来说都一样!”床上的女人抬起头来,恨恨地看了严旭尧一眼,朝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人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那口吐沫吐在严旭尧的脸上,他的身体不由一僵,仿佛就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 严旭尧抹了把脸上的吐沫,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床上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通常来说,女人出轨偷情被丈夫捉奸在床,第一反应应该是痛哭流涕哀求原谅,但现在沈筠居然对他怒目而对,这女人的不要脸已经到了极致。 严旭尧脸上的肌肉一阵不自然的抽搐,眼前的场景有些发黑,他快要被气昏过去了。 “贱人,你他妈的出轨还有理了?!”严旭尧上前一步扼住了女人的咽喉,怒骂道:“今天如果不是我堵了正着,还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今天老子要掐死你!” 人在盛怒之下是没有理智的,此时的严旭尧完全被身体里的暴戾之气控制了,他双手扼住了女人的咽喉,单膝跪在床上,将女人摁在床头后面的墙壁上,然后双手用力狠狠勒压,那架势已经不是要将她活活掐死了,而是要将她的脖子拗断! 女人被严旭尧勒住了要害部位,倒是没有伸出双手厮打反抗,或许她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她身子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然后就扭曲抽搐起来。严旭尧狠狠掐着女人的脖子,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恍如一个魔鬼,女人那张因窒息而涨红的脸和痛苦的表情,在他看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这是报复带来的块感,盛怒中的男人不计一切后果,心中一个声音反复在他脑中回荡,杀了她,杀了她,这样的贱女人必须死! 渐渐地,女人的脸由最初的苍白变得涨红,再由涨红变得黑紫,鼻子中开始有鲜血溢出! 这是人身体窒息而亡的自然反应和前兆,但严旭尧手上的力度丝毫没有放松,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严旭尧,是你在房间里面吗?”门外传来砰砰的砸门声,苏含卉在门外大喊,“你究竟在干什么,快给我开门!” 严旭尧愣了一下,转头望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但是依旧没有放开手中的女人! 就在这时,他感到身体上有一股潮湿,像是被某种液体浸湿了,低头一看,身下粉色的床单已经浸湿了一片,原来是女人在窒息的边缘失禁了! “严旭尧,你快开门啊,你听到了没有?!”苏含卉在外面的喊声更大了,“该死的,你究竟在干什么?” 苏含卉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拔出手枪,拉开保险栓,对准了门锁开枪一阵射击! 砰—— 砰! 枪声沉闷而响亮,严旭尧心头不禁一震,手上的力度顿时大减,脑子顿时也清醒起来,心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呀,沈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固然可恨,但自己用这种极端方式了断跟她的一切,值得吗?! 严旭尧放开了手中的女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女人身子歪倒在床上,嘴里直倒气,看样子应该是不行了。 他望着垂死的女人,心里不禁一阵害怕,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天呀,自己把妻子杀了! 他还没有彻底把事情调查清楚,仅仅就是沈筠的一口吐沫,他就恼羞成怒亲手把她杀了! 苏含卉还在门外面大声呼喊着严旭尧的名字,疯狂地踹着房门。 严旭尧精神恍惚、失魂落魄地离开卧室,穿过客厅,把房门打开了。 第410章 男人尊严和底限 苏含卉破门而入,神情焦急万分,盯着严旭尧的眼睛,喊道:“严旭尧,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开门?” “哦,没……没什么事……”严旭尧吞吞吐吐地说道,“刚才从窗外进来时发生点意外,不过没事……” 苏含卉冷眼旁观严旭尧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儿,她推开严旭尧就要进到房间里去查看,但被严旭尧挡住了。 “没事了,我们走吧……房间里的人已经跑了……”严旭尧有些心虚地说道,他不想让苏含卉看到沈筠,毕竟对方可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 苏含卉柳眉一皱,怒道:“混蛋,你给我起开!” 苏含卉三步并作两步往穿过客厅,进入了主卧室,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严旭尧,这人是谁,你……你把她怎么了?”苏含卉指着匍匐在床上的女人,颤声问道。 严旭尧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上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老婆沈筠,我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房间里苟且,一时气不过,用手掐……掐了她。” “你这个下手没有轻重的混蛋!”苏含卉怒骂了一声,赶忙跑到床头边上,将匍匐的女人身体翻过来。 沈筠睁着眼睛,但眼中已失去了光彩,脸上涨得紫红,腹部在剧烈的起伏,喉咙中咯咯直响,直往外倒气。 “严旭尧,你……你把她杀了?!”苏含卉见状一下瘫倒在地上,惊恐地回头望了眼失魂落魄的男人。 严旭尧不敢直视沈筠的惨状,别过头去不看床上的情景,懦懦地说道:“我当时被气昏了头……” 苏含卉花容失色,赶紧把床上的女人仰面放平了,低头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严旭尧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 “混蛋,你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苏含卉大喊了一声。 严旭尧赶忙跑了过去,望着苏含卉有些手足无措。 苏含卉指着床上的女人,说道:“你快给她做人工呼吸。” 严旭尧赶忙照办,苏含卉则双手放在沈筠的胸上用力按压,一下,两下,三下…… 沈筠的身体本来已经没有反应了,但在两个人合力抢救下,突然咳嗽了一声,那失去了色彩的眼睛也眨了几下,整个人恢复了意识。 苏含卉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或许是刚才因为紧张过度,此时神经一松弛下来,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从鬼门关活过来的人是她! 严旭尧怔怔地望着活过来的沈筠,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陈。 苏含卉在地上喘了会气,然后爬起来,将沈筠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的墙壁上,用床单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问道:“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沈筠背靠在墙壁上直喘气,没有说话,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默不作声的严旭尧,神情中尽是愤恨。 “严旭尧,她真的是沈筠吗,还是那个徐心月?”苏含卉回头望了表情呆滞的男人一眼。 严旭尧又攥起了拳头,说道:“她自己说她都是……我也没有仔细检查盘问……” “真是个莽夫!”苏含卉骂了一句,伸手拉开了裹在女人身上的床单。 女人的肌肤如羊脂玉一般雪白,在她的左侧饱满的上方,有一块清晰的疤痕,以及手术缝合线! 严旭尧望着女人身上的疤痕,眼角的肌肉一阵抽搐,那是枪击留下的创痕。 这女人的身份已经被证实了,不管她叫沈筠还是徐心月,所谓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她就是他的妻子!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跟一个男人在房间里行苟且之事! 严旭尧想到这里,胸中的暴戾之气再次翻涌,指着床上虚弱的女人骂道:“沈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究竟跟多少男人睡过?” 他沉着脸又走了过来,伸手要去抓女人,但却被旁边的苏含卉一脚踹开了。 “严旭尧,你这个人是不是傻啊,真是个人渣!”苏含卉将床上女人旁边的被子拿开,说道:“你也不看看她是什么状态,难道你就没发现她的手是被绑着的吗?!” “什……什么?!”严旭尧闻言不禁愕然,震惊地望着眼前的情景,舌头都有些大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沈筠的双手一直被反绑在身后,由于当时是靠在床头上,同时被床上的被子遮挡,所以严旭尧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 他恍然反应过来,难怪当时他扼住她的咽喉时,她竟然也不伸手挣扎,原来是被捆绑住了。 “严旭尧,你这个人渣、混蛋!”苏含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今天要不是我在,你就酿成大错了!” 严旭尧一下瘫倒在地上,抱着头陷入了迷茫与痛苦之中,喊道:“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筠,你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是谁跟你有半点关系吗?”沈筠咳嗽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个人渣不如的东西!你口口声声打着维护婚姻的名义,自己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严旭尧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苏含卉在,他肯定会冲上动手。 “对,我是个贱人,你呢,又是算是什么东西?!”沈筠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法院判咱们离婚是迟早的事情,我爱跟哪个男人上床就跟哪个男人上床,你凭什么管我?!” 严旭尧直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一口血险些吐出来,这个女人简直太嚣张太可气了! 这女人双手被反绑,不管是否和男人发生了关系,但已经说明了遭到了强迫,肯定不是自愿的。 然而,她所说的这几句话简直让他无法容忍,那是在挑战他的男人尊严和底限。 苏含卉给女人松开了绳子,那绳子绑得很紧,女人的手腕处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女人望着苏含卉,脸上没有半点感激之色,也没有说句谢谢的话,眼神中反而有种鄙夷之色。 苏含卉对于女人的神色也不介意,问道:“我想再确认一下,你到底是沈筠呢,还是徐心月?!” 沈筠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之前就跟那个人渣说过了,随便怎么称呼我都行。” 苏含卉愣了愣,说道:“那我还是叫你沈筠吧,毕竟这个名字熟悉一些……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过是那个人渣众多情人当中的一个。”沈筠冷冷地说道,“我说的对吧,苏含卉?” 苏含卉脸上不禁一热,怔怔注视了床上的女人片刻,说道:“沈筠,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迄今为止,我跟你老公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并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沈筠突然大笑了起来,“相信我,对于那个人渣来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严旭尧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说道:“沈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心里还不明白吗?”沈筠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那好,今天就当着这个外人的面,咱们说说你的英雄事迹……你告诉你这个准情人,这半年来,你到底玩了多少女人?”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如水,注视着沈筠默不作声。 “不说话是吧?那就由我来说吧。”沈筠冷冷地说道:“方梅馨,张雪,袁雅,何晴……” “什么,张雪,何晴?”苏含卉不禁张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严旭尧,就像望着一个怪物。 “胡说!你在胡说八道!”严旭尧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沈筠,“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411章 无耻的女人总有无耻的理由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地球。 无耻的女人说,给我一个把柄,我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这世界上总有这样一种荒谬的悖论大行其道,如果我能证明你比我更黑更不堪,那么我就成功洗白了!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再少数,说的好听点,他们认为这世界没有绝对的黑或白,一切不过是个相对量;说的不好听点,这些人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对于沈筠而言,显然将这黑白悖论发挥到了极致,被丈夫捉奸在床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羞耻和忏悔,反而数落了丈夫一连串的荒唐与不堪,大有“出轨有理,偷情无罪”的凌厉气势。 这一刻,严旭尧的肺都要被气炸了,羞怒交加这个词用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严旭尧就像掉入了一个情绪大染缸,羞怒交加仅仅是一个主色调,更多的还有不解与震惊。按理说,沈筠掌握他跟方梅馨、张雪的事情不足为奇,实际上妻子对这事早就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揭破而已,但是他跟袁雅、何晴发生关系的事相当私密,沈筠又怎么会知道呢?! 而且……而且,沈筠不是头部受伤失忆了吗?! 沈筠在婚姻里绝对是个强势的女人,严旭尧被管得服服帖帖,像只小猫一样忍气吞声了许多年。现在,面对妻子义正严辞地质问,那种凌厉的气场让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严旭尧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一个清明的念头划过心际,恍然意识到这女人好像恢复了意识,但由于此前经历的种种假象和错觉,他一下子迷失了自己,不知道所看到的事情何为真相,所以指着沈筠,气急败坏地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感到荒诞可笑的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沈筠似乎气极而笑,指着自己饱满胸口上的深色伤疤,反问道:“严旭尧,你说我是什么人?!” 严旭尧早已看过沈筠胸口的伤疤,此时又忍不住了看了一眼,心绪不禁回到了两个月前坡峰岭那个晚上沈筠舍身相救的情景,脸上的神色为之一黯,说道:“沈筠,你……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失忆了?!哼,我倒是想忘掉过去那些事情!”沈筠的神色冰冷无比,宛若霜雪,说道:“我不过是利用这个机会换了一个视角来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和我们的婚姻而已!严旭尧,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你不要,但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从昏迷住院到现在这些天以来,你的所做所为让人寒心。你就是个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人渣,这么多年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守护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值不值?!” 苏含卉脸上的震惊之情无以复加,说道:“沈筠,这么说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忆,而是假装的?!” “你说的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忆,而且,田学东就是我杀的。”沈筠望着苏含卉冷哼了一声,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之色,“苏含卉,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可以抓我去公安局了。” 苏含卉冲沈筠笑了笑,说道:“沈筠,我想你是误会了,实际上,要抓你的人不是我,而是省公安厅的申平飞。田学东的案子属于省公安厅直接侦查,不归我们滨海市公安局管辖,而且我们也没有收到省厅的协查通报。其实,我一早就怀疑你和所谓的徐心月是同一个人,你那么做不过是逃避公安机关对你的侦查而已。但是,最近新发现的一些情报,让我改变了看法,你想听听吗?” 沈筠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银牙紧咬着红唇,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你那个徐心月的身份,实际上是申平飞一手策划的,他让沈筠这个人凭空从人间蒸发。”苏含卉淡淡地说道,“但是,申平飞又是直接侦办田学东被杀一案的负责人,如果不将你沈筠缉拿归案,案子势必会黄在他的手里。田学东的案子已经被列为省政法委督办的案子,沈筠,你或许不明白这案子有多大,换句话说,如果他申平飞破不了此案,那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就别想保了。所以,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为你开脱的理由,这个人一手拿大棒,一手拿橄榄枝,唯一的解释是他在利用你,等利用完了就会卸磨杀驴。我太了解他这个人了,可以说居心叵测,到时就一定会将你和你老公送到监狱里去。” 严旭尧在一旁听了苏含卉的话,头顶上直冒凉气,如坠冰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筠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静,望着苏含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苏含卉,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不妨直言。” “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苏含卉注视沈筠的眼睛,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一直在帮申平飞做事,但申平飞是一个包藏祸心的人,你只要想想刘宇、林蕾的下场就知道了,为他做事的后果就是利用完了被灭口。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站在你沈筠的角度来讲,是不想你被他继续利用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讲,是不想你继续为虎作伥。我苏含卉虽不是什么大义凛然、刚正不阿之人,但自问心中常存一缕正义之念,要是你信得过我,不妨加入我的队伍共同对抗那些奸邪之徒!” “加入你的队伍?苏含卉,你的目的是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沈筠冷笑了一声说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受够了,现在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们之间的纷争我一点不想介入。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从那个人渣手上救了我。我刚才已经死过了一回,我感觉自己濒死前的那一刻灵魂脱离了身体,进入了虚无的空间,这世间的一切虚伪罪恶和真善美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苏含卉哑然失笑,说道:“沈筠,你这有些看破红尘的味道啊,不过,人在这世界上一天,生活就得照旧,纷纷扰扰也会接踵而至,所以看破红尘消极避世,不过是为自己的怯弱和逃避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沈筠,我知道你以前一直对我有误解,但我这个人从来不强迫别人,更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一切是非就交给事实来证明吧。但是,滨海市现在的局势风起云涌,奸邪之徒在蠢蠢欲动,准备与正义力量鱼死网破,所以我刚才的提议,还是希望认真考虑一下,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也应该为你的孩子考虑一下吧。” 沈筠闻言脸色不禁为一变,说道:“苏含卉,你现在又拿孩子来威胁我?!” “沈筠,请你不要这样误解我,我苏含卉行的光明磊落,不会威胁任何人。”苏含卉的脸色不太好看,说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沈筠,如果你读过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就应该知道,在江湖上漂了那么多年,想要金盆洗手有多难,你现在想不问是非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真的在人间彻底蒸发,否则那些人还会找上门的。他们现在瞄准的人是你,如果找不到你,他们就会拿你的家人下手。之前,有坡峰岭的韩云的例子,现在又有今天这样的例子,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沈筠脸上的神色一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第412章 我比窦娥还冤 “沈筠,现在,我有一件事情非常不明白。”苏含卉又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问道:“虽然,申平飞给你安了一个徐心月的身份,但这个身份是经过美国大使馆官方认证的,也就是说这个徐心月真实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可以告诉我吗?” 沈筠抬起头来,瞅了一眼旁边怒容满面的严旭尧,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想说,过后你会明白的。” 沈筠闻言有些失望,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现在不说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和考虑。但是,今天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说吧。你看严旭尧那个样子,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沈筠冷冷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看到了。他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我承认我就是……” 沈筠的态度再次将严旭尧激怒了,他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沈筠大骂道:“沈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刚才那个逃跑的男人到底是谁?” “严旭尧,你这个混蛋吼什么?!”苏含卉瞪了男人一眼,怒斥道:“难道你没有看到她是被迫的吗?!”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对于这个贱人来说,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都是她自找的,都一样。”严旭尧怒不可赦地说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苏含卉被气坏了,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朝男人砸了过来,“瞧你说的这些混蛋话,我就为沈筠感到不值,严旭尧,你还真配不上你老婆,滚!” “啊,好痛——苏含卉……你也是个贱货!” 严旭尧就顾着发火了,没料到苏含卉会拿水杯砸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中了脑门,惨叫一声,痛弯了腰。 苏含卉鄙夷地望着地上表情痛苦的男人,就像看一个小丑一样,转过头来对沈筠说道:“沈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那个绑你的究竟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 沈筠望了苏含卉一眼,目光又移向了别处,淡淡说了一个人名字:“绑我的人是袁雅!” 沈筠的话很短,语调也很轻,但是在严旭尧听来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哦,不,应该是一颗重磅烟幕弹! 苏含卉闻言不禁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严旭尧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沈筠大骂道:“贱人,你在说谎,居然说奸夫是一个女人,当我傻啊!我从楼上阳台下来的时候,分明看到那是一个人男人的背影,袁雅的身材和体型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吗?!” 沈筠冷冷瞟了一眼暴跳如雷的男人,用讽刺的口吻说道:“袁雅是什么身体和体型,你严旭尧当然知道,你都睡过她了能不知道吗?!” “你……”严旭尧不禁恼羞成怒,指着面前的女人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还有脸说我,你他妈睡过的男人还少吗?!我之所以这样堕落,还不是你的原因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行了,你们两个都打住吧,我可没有兴趣听你们两口的那些破事,你们就不能私下说嘛,还真不把我当外人啊。”苏含卉听了严旭尧和沈筠的互相指责,脸上不禁一热,朝严旭尧啐了一口,说道:“严旭尧,你给我闭嘴,瞧你那些破事,你还真没资格指责沈筠。张雪和何晴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你居然……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任何言语教化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严旭尧,我只是想知道,你那么做是在报复张建国吗,如果是的话,那你可真当得起‘中国好奸夫’这个名头了!” 尼玛,中国好奸夫,还有比这更响亮点的名头吗?! 严旭尧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黑,最后绿了! 中国好奸夫这个名头太大,严旭尧自然当不起,因为他太爱面子了! “苏含卉,你不要听沈筠胡说,她不知道在哪听来的这些乌七八糟的消息,不加分辨就抹黑污蔑我,我他妈简直比窦娥还冤。”严旭尧狡辩道,但是声音里明显底气不足,“沈筠这么说不过是为她自己的出轨同情寻找合理借口而已!” “什么,你比窦娥都冤?!”苏含卉鄙夷地望了男人一眼,不屑地说道:“什么时候咱们滨海六月飘雪,我就相信你的话,否则你就是中国好奸夫!” 沈筠望着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五个字里面,有三个字他根本配不上!” “贱人,你……” 苏含卉干笑了两声,说道:“那就干脆去掉前三个字,叫他奸夫罢。” “贱货,你们……” 严旭尧瞠目结舌,枉他具有一副比律师还能巧言善变的好口舌,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苏含卉没有理会严旭尧,冲沈筠笑了笑,说道:“沈筠,刚才你说绑你的人是袁雅,我们警方已怀疑她跟前公安局长遇刺一案有关,但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她,所以暂时没有颁发通缉令。年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袁雅逃到海南去了,现在她居然敢回来,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阴谋。沈筠,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一下,袁雅她为什么要绑你,我也好判断她的下一步动向。” “那天,我跟那个人渣打完婚姻官司后就回省城了,但随后我又悄悄回来了,就住在这里,已经有几天了。”沈筠瞥了一眼阴沉着脸的严旭尧,淡淡地说道。 “哦,为什么你刚离开滨海又返回来了,是希望与严旭尧和好吗?”苏含卉问了一句。 沈筠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苏含卉的问题,而是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取走一些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我想那东西一定对你很重要吧,不然你也不会大老远从省城赶回来。”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把留在这个家的一些个人物品拿走,是不是准备与严旭尧彻底决裂了。” “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两个人已经失去基本的信任和感情,你觉得还有必要继续走下去吗?”沈筠苦涩地笑了笑,“婚姻不是一个人能够经营的,与其互相猜忌,不如一拍两散。苏含卉,你问问题其实真不比铺垫这么多,三句两句扯到我跟他的婚姻上来,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直接问吧,何须拐弯抹角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苏含卉注视着沈筠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了起来:“沈筠,你不愧是聪明人……那好,有话我就直说了,你回到滨海究竟要取什么东西,我想知道的具体一些,因为那些人盯上你,绝不是没有原因的。在今天这件事上,我跟严旭尧的看法不一样,我不认为你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不认为刚才从窗户逃走的人是所谓的奸夫,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故事,我愿闻其详。” “那是一本书。”沈筠瞅了一眼苏含卉,淡淡地回答道。 “难道就仅仅是一本书?!”苏含卉望着沈筠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具体是什么样的书?” “就是普通的一本,书名我都忘了,里面夹着我在银行的存折。”沈筠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沈筠,据我所知,你现在不缺钱,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回来取什么存折。”苏含卉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说的所谓存折应该是瑞穗银行保险柜的提货凭证,是不是?!” .沈筠闻言身体不禁为之一震,颤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第413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瑞穗银行保险柜中保管的物品是什么以及物主是谁。”苏含卉注视着沈筠的眼睛,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苏含卉又笑了起来,说道:“你很明白我在说什么,瑞穗银行的巨额存款和保险柜是当年徐洪胜为他女儿徐灵开设的,那笔巨款尽管数额不菲,但却是次要的,重点在于那个保险柜,因为里面保管的是徐洪胜藏匿文物的地图!” 严旭尧闻言不禁大吃一惊,他马上联想起那天在何晴家偷听到的对话,张建国处心积虑地导演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假戏,指使何晴进行运作,将沈筠冒充徐洪胜的女儿徐灵,原以为是图了那笔巨款,谁知闹了半天竟是要把徐洪胜藏匿文物的地图搞到手! 事情至此,徐洪胜藏匿文物的两个重要线索都相继浮出了水面,一个就是那个龙形吊坠项链,实际上是一把钥匙,还有一个就是那张所谓藏宝图! 这两件极为关键的东西,一个在苏含卉手中,一个在沈筠手中,其中的原因不为人知。 沈筠的脸色苍白,望着苏含卉没有说话,不过她那个表情相当承认了一切。 苏含卉继续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申平飞为什么没有立刻把你抓起来,这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的伎俩而已,他的目标就是要通过你得到那张藏宝图!不好意思,话题有些扯远了,咱们还是回到今天的话题,你是怎么和袁雅撞到一起的,她有什么图谋?!” 沈筠沉默了片刻,说道:“袁雅她图什么,你刚才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无须我再赘言。我今天回到这个家之后,翻遍了所有的书柜、箱子,都没有找到那本想要的书。 我再想是不是搬家时带去了海军干休所,所以,晚上的时候我决定出门去海军干休所那再找找。谁知,我刚一推开房门,就发现门口藏着两个人。我当时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就被他们冲上来控制住了,把我重新挟持着带回了房间里面。” “什么,两个人,你不是说就袁雅一个人吗?!”严旭尧闻言一惊,大声质问道。 沈筠瞟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似乎懒得搭理他,说道:“我何时说过只有袁雅一个人?!严旭尧,过去事情咱们不提,就今天这件事,你给我过解释的机会吗?!咱们好歹也曾夫妻一场,我真不知你跟我有多大的仇恨,上来就想要了我的命?!” 严旭尧阴沉着脸没有吭声,但是心里已经将沈筠骂了一万遍,妈的,贱人就是矫情! 尼玛现在不是恢复记忆了吗,尼玛不是不继续装疯卖傻了吗,咱们之间的账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苏含卉对于沈筠说被两个人挟持的说法却没有感到意外,瞪了严旭尧一眼,转过头来轻声对沈筠说道:“不要理会那个人渣,你继续说后来发生的事情。” “对方两个人将我推进房间后,就把门反锁上了,这时我才看清了他们的脸,都是我认识的人,一个就是袁雅,另外一个是个男人。”沈筠说道这里似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旁边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严旭尧的同事高子捷!” 什么,高子捷?! 严旭尧听到这个名字很意外,可以说是始料未及,一双拳头攥得咯吱响,难怪当时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严旭尧自从半年前开始调查沈筠出轨的事情以来,就陷入了一个个阴谋漩涡不可自拔。这期间,他怀疑过很多有问题的男人,这么长时间以来,高子捷从未进入过他的视野,尽管他后来知道姓高的与张建国有交集,但认为这个不过就是张建国的一个狗腿子而已! 说起这个高子捷,严旭尧就有些窝火,要说他职场上最恨的人是谁,莫过于这个姓高的! 严旭尧与高子捷本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学生,严旭尧比高子捷要大一届,两人实际上是师兄弟的校友关系。两个人有这层特别关系本该互相亲昵有所照应才对,可谁知自从这姓高的来了之后,就处处与严旭尧做对,各种虚与委蛇,不断给严旭尧下绊脚石,严旭尧当年被排斥去林业警队就和高子捷有关系,没办法,谁让他严旭尧的业务能力要强上一筹呢。尤其是那几年正好赶上林业局搞竞争上岗,高子捷为了把严旭尧压下去,用尽了各种手段,最后果然上位了,摇身一变成了部门领导,从此对严旭尧的压榨更加变本加厉了。 远的不说,就拿最近一件事来说,严旭尧被提拔为综合处处长没几天,就被高子捷搞下去了。严旭尧是学法律的,他知道单位里的人事规定,就算是涉嫌刑事案件,再没有定性之前,按程序是不能开除的。然而,他被公安抓进看守所没几天就被单位开除了,如果说这其中没人搞鬼,连鬼都不相信! 但是,那时的严旭尧有一个优点就是忍,他把忍者神龟的要义发挥到了极致,以致于连去林业局实习的张雪都看不下去了。 可以说,严旭尧这些年来的职场不如意,基本都与这个姓高的有关。现在,这个姓高的居然又潜入到他的家中,对他的妻子…… 这顶帽子可真够绿的,最近常听人说铁帽子王这个词,他严旭尧就是个绿帽子王! 严旭尧想着高子捷的种种,新仇旧恨一下涌上心头,牙齿几乎都咬碎了,右手情不自禁握住了腰间的手枪! 苏含卉跟沈筠交谈着,严旭尧的心神早就不在这了,他咬牙切齿谋划着怎么收拾那个姓高的。 沈筠说道:“袁雅和高子捷把我挟持进屋之后,软硬兼施,无非就是逼问我那东西的下落,我当然没有告诉他们。刚开始是袁雅一个人跟我谈的,高子捷在门外把守,最后袁雅恼羞成怒,把高子捷叫进来,让他把我的衣服脱了,检查一下我身上有没有伤,到底是不是沈筠。然后,高子捷就用绳子把我绑了起来,并把我按在床上脱我的衣服……袁雅则站在旁边笑着观看,过程中她接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之后,就不断瞅高子捷,似乎对他有所顾忌,就推开门走到房子外面接电话去了。袁雅离开之后,高子捷以为袁雅是在故意给他制造机会,所以就把门锁了,然后把我扑倒在床上……” 苏含卉的脸色阴沉下来,问道:“什么,你说高子捷把你强暴了?!” 沈筠抹了把眼泪,说道:“没有……当时,他还没来及脱衣服,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听到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他直接就推开窗户逃走了,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袁雅那个贱人呢,去哪了?!”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不知道,她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沈筠说道。 严旭尧与苏含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苏含卉沉默了一会儿,用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说道:“香奈儿8号的味道,不是沈筠身上的。” 严旭尧经苏含卉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了今天刚上楼梯时的情景,他仰头望见二层楼与三层楼之间的黑暗交接处,有蓝色的荧光闪烁,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绰约的身影,当时他有一种错觉,误以为是打电话的妻子,谁知冲上去一看什么人也没有。 现在想想,那地方应该确实有一个在打电话女人,而且那女人就是袁雅,但那个女人去哪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袁雅意识到有人来了,推了一下房门没打开,慌不择路,然后跑上楼了!而且,她还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高子捷警示,这个贱女人! 严旭尧想到这里,不禁又望了一眼苏含卉,两人目光相接,苏含卉读懂了他的意思。 “严旭尧,当时我在外面守着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女人从楼上下来了。”苏含卉无奈地摊了摊手,“当时,她是戴着口罩的,而且,经过我时有一股香风,香奈儿8号的味道,只因为我太着急房间里面的事情了,压根就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有问题,现在想想,那女人应该就是袁雅!” 第414章 无耻有了新高度 一件龙形吊坠项链,一张保存于瑞穗银行的地图,构成了徐洪胜藏匿文物的所有线索。 三个月前,滨海市最大的外资实业家田学东沉尸大海。 两个月多前,谭氏集团的核心人物谭永江在坡峰岭枣树林枪战事件中伏诛,双面警察韩云案发后饮弹自尽,杀害曹静的犯罪嫌疑人谭力也在那场事件被抓获归案。 滨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神晖集团几个主要股东除了张建国独存之外,其余大佬皆相继殒命,扎根滨海多年的黑恶势力如将倾之大厦顷刻间土崩瓦解。严旭尧原本以为所有罪恶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中被摧枯拉朽般地涤荡殆尽,岂料那不过是黑暗势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两个多月前的坡峰岭事件一石激起千层浪,蛰伏在滨海市各种角落的势力逐渐浮出水面,又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的海平面上酝酿,而严旭尧正处在貌似平静的暴风中心。 严旭尧闭上眼睛陷入沉思,目前围绕徐洪胜藏匿文物展开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势力已知的有四派,分别是申平飞、苏含卉、张建国和袁雅。申平飞和苏含卉没有公开撕破脸,但暗中角力已久,而且这两个人都以正义自居,谁是谁非现在还不得而知。张建国是一个处心积虑、老谋深算的阴谋家,在谭氏集团、田学东的夹缝中隐忍多年,终于得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而袁雅这个女人虽与张建国为夫妇,但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来看,明显与张建国不是同一条心,可谓同床异梦,其真实动机不明,与其他三派的关系也尚不得而知,所以暂将她归为第四派。 今天,袁雅这个女人勾结高子捷又悄悄潜入他家的老房子中,逼问沈筠文物的线索。 提到了袁雅这个人,房间里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一声悦耳的铃声打破了这宁静。 苏含卉站起身来走到客厅接通了电话,没听两句脸色就变了,说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嗯……知道了……我这回去处理……” 苏含卉挂断了电话,返回了卧室,发现严旭尧、沈筠夫妻二人相视无言,笑了笑说道:“你们两口子要这样对视到什么时候?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没有感情了也不至于弄成仇人吧,我劝你们双方都冷静下来,有什么误会和隔阂都可以坐下来谈谈!沈筠,今天的事情我会叫人展开调查,给你一个交代。今天,我单位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夫妻叙旧了。” 严旭尧把汽车钥匙递给了苏含卉,说道:“领导,开我的车回去吧。” 苏含卉接过了钥匙,冲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别忘了我今天对你说过的事情,咱们改天见。” 严旭尧送走了苏含卉,把房门关上了,回到卧室搬了把凳子坐在床上,瞪着衣衫半倮的沈筠一言不发。 沈筠也冷冷地注视着严旭尧,目光直视,丝毫不畏怯男人目光里的怒火。 “严旭尧,打扰你们的好事,我非常抱歉。”沈筠最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面无表情地说道,短短的话语中饱含无限的讥讽。 严旭尧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反讽道:“你丝毫没有打扰到我,反而是我打扰到你了,今天如果我晚来一步,你就可以和那个男人颠鸳倒凤了,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严旭尧,你就是没人性的混蛋!”沈筠的情绪激动气来,胸口剧烈地起伏,连裹在身上的床单掉落而不自知。 严旭尧注视着眼前羊脂玉般的美丽身躯,眼角的肌肉情不自禁抽搐了几下,头脑中的思绪顷刻间浮想联翩,妻子这勾魂摄魄的身体是她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的武器,这些年来已不知被多少男人玩弄过,他的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是个十足的冤大头。 “哼,我混蛋,我人渣,我畜生,这一切都是拜你沈筠所赐!”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骂我,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沈筠不能,因为我今天这德性,都你是你害的。到了今天,你居然还有脸说为了守护家庭,我真不知道你说这话的自信和良知是哪来的,是谁给你的。我严旭尧活了这么大,无耻的人见多了,还真没见过像你这般恬不知耻的女人!” “我恬不知耻?!”沈筠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声问道:“我怎么就恬不知耻了,严旭尧,你把话说清楚!” 严旭尧被女人盛气凌人的态度激怒了,他最受不了这种当了裱子还里牌坊的无耻贱女人,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沈筠,怒道:“沈筠,到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脸反问我,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要把别人都当做傻子,你就是人尽可夫的裱子,这些年来你打着所谓复仇的幌子,背着我不知做了多少伤风败德的勾当!” “住口,你才做了伤风败德的勾当!”沈筠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地说道,“我沈筠自嫁给你,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倒是你严旭尧整天疑神疑鬼怀疑我对你不忠,没有找到我的把柄,自己反倒出轨了。你不是出轨了一个女人,而是出轨了一群女人,出轨了女儿后又出轨母亲,出轨了我的闺蜜后又出轨你上司,严旭尧啊严旭尧,我跟你结婚前就是两脚踹不出一个屁的怂包,没想到你现在真的好有本事啊!” “你大爷的,贱人,没找你的把柄?!”严旭尧鼻子都被气歪了,七窍生烟,暴跳如雷,指着床上的女人破口大骂,说道:“沈筠,你这个无耻、下贱的贱货,前些日子装疯卖傻,现在又装糊涂,你真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天不知地不知吗,既然你想要看证据,我就给你看证据!” 沈筠冷笑了一声,说道:“有证据尽管拿来,没有证据就不要放屁,我沈筠身正不怕影子斜。” 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严旭尧气极而笑,他想不到这话会从沈筠这种女人口中说出来,简直荒谬至极,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好,沈筠,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严旭尧实在被气得够呛,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文件夹,那里有之前从邮箱里下载的视频附件,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现在已恢复记忆,不再装疯卖傻了,那咱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一说清楚。我这里面有一个视频,坡峰岭事件之前通过你的邮箱发给我的,这东西我前两天就给你看过,既然你今天又否认自己的不堪,那就再让你加深一下印象。你把眼睛睁大仔细看好了,这视频中的女主角是不是你?!” 严旭尧说完将手机丢到了床上,沈筠柳眉微蹙,捡起了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然后点开视频播放起来。 严旭尧冷冷注视着沈筠的表情,观察着她的反应,岂料女人最初只是楞了一下,神情有些愕然,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严旭尧心中不禁想,这女人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着这等不堪入目的视频内容,居然无动于衷! 这有些不太正常,因为就在几天之前,这女人看了此段视频后还口吐白沫昏厥了过来,今天反差如此之大,简直不可思议。 沈筠皱着眉头将那段视频看完了,抬起头来望了严旭尧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这视频上的女人不是我!” 严旭尧如被惊雷劈中,先上愣了一下,旋即大怒,吼道:“什么,沈筠,你说那女人不是你,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当我严旭尧是瞎子啊?!这女人身体从上到下,哪一点不像你,而且,你难道听到那个男人喊小筠吗,这你居然也否认,你他妈的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吗?!” “严旭尧,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沈筠面如寒霜地说道,“我说了那人不是我,反正不是我!” “你……你……”严旭尧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不过是看了这画面不清楚故意狡辩,老子跟你生活了八年,你什么样子我能不清楚吗,你说这视频中的人不是你,那她是谁,你说!” “我哪里知道那女人是谁,反正不是我!”沈筠冷笑了一声,抵死不承认,“严旭尧,你可真有意思,粪坑里捡绿帽子,你愿意戴就戴呗,我无所谓,你要非说视频里的人是我,那就是呗,你说什么是什么,行了吧?!” 严旭尧的脸都被气绿了,他上前一步抓住女人的胳膊,将她拽下床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敢做不当的贱女人,如果这视频上的女人不是你,那天你为什么看了这视频后昏厥?!这视频上的女人可是露了正脸的,任你如何狡辩都无法抵赖。前些日子,我在揽月大酒店调查你的时候,曾拍到一个穿着售楼小姐制服女子酷似你的女子,我怀疑过那女子是你,也怀疑过是刘莎,但最后被证实是曹静的妹妹林蕾,因为照片中只是一个背影。现在这录像中的女子,除了你本人之外,你说还跟哪个女人有半点相像之处?” “我已经说了那人不是我,你爱信不信!”沈筠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衣服穿好,扭头就要往屋外走。 严旭尧一见女人要走,肺都被气炸了,追上搂着女人的腰把她抓回来,粗暴地扔到了床上。 “他妈的,贱女人,你想走?!”严旭尧脸上的青筋暴起,“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哪也不准去,这地方就是你的坟墓!” 第415章 婚前不堪很正常 在婚姻感情生活里,背叛和谎言永远是一对分不开的孪生兄弟,相互交织构成了对婚姻的最大伤害。 严旭尧与沈筠的婚姻中,妻子的谎言自始至终从未缺席,剪不断理还乱,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却用各种谎言籍口来掩饰,就像打满补丁的破衣服,千疮百孔,不忍直视,正应了那句耳熟能详的话,一个谎言往往需要一千个谎言来圆! 当然,有时候谎言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撒谎的人仍执迷不悟,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抵死不承认不坦白,而实际上几乎已经被所有人识破了,这真的是无比的可恨和悲哀。 沈筠无疑是一个执迷不悟的谎言家,即便是跟严旭尧的关系僵化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依然肆无忌惮地在说谎,将背德女人的无耻和下贱发挥到了新高度。 这一刻,严旭尧原本稍稍平息下来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就像一只被猎物激怒的高大棕熊,分分钟将对方撕成碎片。 “严旭尧,你这个混蛋,懦夫!”沈筠蜷缩在床头,咬着牙喊道:“你除了会对女人使用暴力还会做什么?!这半年来,你千方百计调查我的事情,不就是想一旦事实确凿就跟我离婚吗?!现在,你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了,我既然你我已经没有感情了,就不要再互相干涉彼此的生活,探究我是否出轨没有任何意义,你越是这样只会让人越加看不起你!” 严旭尧的双眼通红,咆哮道:“沈筠,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这件事你不仅伤害了我,伤害了家庭,更伤害了无辜的孩子,到头来你却轻描淡写把后果说得这么轻松,只要跟我离婚就完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交代清楚,老子跟你没完。我再问你一遍,视频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你?!” 沈筠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咬咬牙说道:“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喽,我承认我很无耻不堪,欺骗了你的感情,你满意了吧?!” “你这个贱人!”严旭尧闻言怒发冲冠,扬起手来,瞪着床上的女人,巴掌却没有打下去,“什么叫我说是就是,老子要的是你确切、客观、实事求是的答复。这件事,你不要以为咬定不承认我就没办法验证了,视频画面像素虽然模糊,但完全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放大分析,但凡一个具有资质的司法鉴定所都能做到,所以不要逼我走到音像资料鉴定那一步,你不要脸,老子还有脸呢!” 沈筠的脸色有些苍白,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必那么大费周章去技术鉴定了,我承认自己刚才说谎了,视频里的女人就是我!” 经过一番激烈对峙之后,沈筠终于承认了她就是视频的女主角,那个与男人赤倮纠缠在一起的轻浮放荡女人! 严旭尧的脑子轰得一响,整个人仿佛被雷霆击中,只觉天旋地转,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他妈的,沈筠,你终于承认了!你真是贱,刚才为什么要说谎,你究竟对我隐瞒了多少事?!”盛怒中的严旭尧牙齿咬得咯吱响,伸出一只手狠狠扼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赤倮的身子按在了冰凉墙角。 沈筠似乎丝毫不畏惧男人的凶狠,说道:“严旭尧,你可真是可笑至极,说谎了就是说谎了,像我这样说谎成性的女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但是,我不认为对你隐瞒很多事情,因为有些事情是你不该知道的!” “你还有理了,贱人,你没有一点女人的羞耻和尊严!”严旭尧怒骂了一声,“难道视频录像这件事情,我不应该知道吗?!” 沈筠据理力争地说道:“这件事情我还真没有义务告诉你,因为这是咱们结婚前发生的事情,那时我还没有认识你。现在的人,谁没有一些过去呢,难道过去谈过对象或跟别人发生过关系就是罪过了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严旭尧跟我结婚前,难道就没有跟女人同居过或者发生过关系吗?只不过你们发生关系的场景没有被录下来,而我的却被人别有用心地录下来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一个受害者,我的隐私权利受到了侵害。我记得结婚之前就告诉过你我过去有过一段伤心情感经历早已非处子之身,问你介不介意,你信誓旦旦说不介意。现在,你又翻出这些陈年旧事的东西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他想不到沈筠回答得这么坦然直接,而且冠冕堂皇理由充分,非但没有任何愧疚悔恨之意,反而摇身一变成了被侵害隐私权的受害者。最让人气不过的是,他居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她,气得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连掐住她脖子的手也松了下来。 沈筠居然说那段视频录像拍摄于婚前,这确实让他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恶心难受却说不出来。沈筠所陈述的那些理由并非全是狡辩之词,换一个角度冷静下来想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作为一个丈夫,抓住妻子婚前的感情经历刨根问底,确实不太合适! “说,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严旭尧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问道。 沈筠冷笑了一声说道:“他是谁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严旭尧,我想你刚才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虽然跟你结婚了,但没有义务把我以前的感情经历也都告诉你。现在,咱们已经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了,尽管被法院判决无效,但正式的离婚手续下来只是时间问题,我想我更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这视频录像里的男人是谁了吧?严旭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就是杀了我,这件事我也不会向你说的。” 严旭尧的脸色有些发黑,他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努力在压制着,说道:“沈筠,你口口声声说这视频录像拍摄时间在咱们婚前,你有什么证据证实?!”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实这是婚后发生的?!”沈筠冷笑了一声,说道:“严旭尧,你刚才提到了证据这两个字,你是学法律的,难道就不明白谁主张谁举证这个最基本的法理吗?你拿出了这样一份证据指责我,居然连录像时间都搞不清楚,真是可笑!” 严旭尧气得脸上青筋暴起,说道:“沈筠,你不要以为婚前这两个字就是你的挡箭牌,你婚前不干净,婚后更不干净。这些年来,你为了所谓的报仇,不惜出卖身体色相,那些伤风败德、不知廉耻的事情你做得还少吗?!” “严旭尧,你对我成见可以,但请不要这样信口开河肆意进行人格污蔑!”沈筠生气地说道,“我自从嫁给你这些年,就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些所谓的出轨外遇不过是你臆想的,我建议你也应该去精神科了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了。” 当一个精神病患者嘲笑另一个头脑正常的人为精神病时,这个世界已经不太正常了。严旭尧终于忍不住胸中的愤怒,扬手甩了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贱人,婚后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亏你好意思说出口,太不知羞耻了。”严旭尧气极而笑,“别的时间咱不说,就说这半年来,你做了多少引狼上身的事情?!第一次,你深夜前往谭永江的住处,让谭永江把你剥得精光压在床上,当时要不是那姓秦的出手救你,你早就被谭永江干烂了。第二次,你独自跟田学东在海边约会,那天我要不是恰好碰上,你早被姓田的歼尸后烤成肉串了。今天,老子要不及时出现,高子捷就和你完成苟合了。沈筠,为什么你的运气每一次都那么好,当我和那姓秦的不在时,你是如何周旋于狼群之中而不被吃掉的?!” 沈筠捋了捋凌乱的秀发,说道:“你提到的这三次,有一次是我主动出轨或外遇的吗?!我之所以那么做,有我自己的苦衷,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严旭尧,如果你是我,你做的不一定比我更好!” “沈筠,你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你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夫妻,夫妻就是患难与共,你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从不对我讲过半句!”严旭尧气愤地说道:“既然你这个样子,一心为了复仇,当初为何要跟我结婚?!” “当初为什么跟你结婚,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沈筠冷冷地说道,“我很感激你把我从冰凉的海水中救起来,但你趁人之危与我发生了关系,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所以才决定随你安顿下来……” 严旭尧的脸一红,低着头无言以对,但提起孩子这话题,他又一阵咬牙切齿。 “沈筠,以前,我确实千方百计调查你是否出轨,但自从跟你在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后,我所进行的专门调查已经不是围绕你是否出轨这件事,而是咱们孩子的身世问题!”严旭尧注视着沈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告诉过,为什么我们的女儿薇薇与咱们两个都没有血缘关系,而咱们真正的孩子晨晨,却流落他乡失散多年?!” 第416章 有关孩子的谜团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男人都不应该打女人,家暴无益于解决任何婚姻问题。 严旭尧不是一个爱动手打对妻子的人,事实上与沈筠结婚这么多年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忍住动手打她,主要是他的肺快要被气炸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严旭尧感到自己的情绪就像脱缰的野马越来越不受控制,在发怒生气的那一刻就仿佛被恶魔附体一般暴力嗜血,今天如果不是苏含卉及时唤醒他,恐怕已酿成大祸,险些活活将沈筠给勒死了,这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回过头来一想就后怕不已。 他甩了甩脑袋,暂时将沈筠婚前不堪和婚后出轨的事情搁置在一旁,转而问她有关孩子的谜团,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沈筠原本一脸怒意地望着严旭尧,听到他突然提到孩子的事情不禁一愣,怔怔地盯着对方,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眼神中满是错愕和震惊。 严旭尧曾无数次想象过当他问沈筠这个问题时沈筠可能的反应,但就是没想她居然会是这种一脸震惊茫然的表情,就好像他第一次拿到亲子鉴定意见时的反应,整个人完全懵掉了。 “什么,你说薇薇不是咱们的孩子?!”沈筠的眼睛瞪圆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惊诧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严旭尧怒视着沈筠,拳头情不自禁又攥紧了,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的身子有些摇晃,他想不到沈筠竟是如此回应这个问题,这分明是在故意装糊涂,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站立不稳。 “沈筠……你这个无耻的女人,难道在孩子的问题上也想装疯卖傻吗?!”严旭尧脸色铁青地说道,“你跟我严旭尧到底有多大的仇,竟然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对我。我养了七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骨肉,而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千里之外的孤儿院度过了童年!” “严旭尧,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薇薇就是我们的孩子。”沈筠顿了顿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个男孩,跟我无关,我不知道是你在哪个女人身上留的种。说实话,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男孩,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当年与我结婚时可能出轨了,或是还与某个女人暧昧不清。” 严旭尧盯着沈筠的眼睛注视了几秒,发现女人的黑色明眸清澈单纯如湖水,在微表情上竟然丝毫没有的伪装破绽,不由气极而笑,说道:“沈筠,你不愧是说谎成性的女人,说谎的时候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已经无耻修炼到了炉火纯青、无坚不摧的地步。咱们感情上的事情,就像刚才你自己说的那样,无论你是黑是白,无论你是否出轨外遇,我都不与你争辩了,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但是,在孩子的事情上,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倒打一把,又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不过,可能你不会想到,这件事情我若是没有证据断然不会胡乱下结论的,所以,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证据,任你巧舌如簧也无话可说。” 沈筠冷哼了一声,说道:“前些天,我假装失忆的时候,你跟我提起这些事情,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严旭尧有什么证据,居然说出这种荒唐话,不过是要推卸抚养责任而已。严旭尧,你是不是觉得薇薇是个拖油瓶,到时会妨碍了你与那个娇媚女局长的二人世界啊?!” 严旭尧闻言太阳穴旁边的青筋一阵跳动,沈筠的话实在是太气人了,他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突然间又有一种冲上前掐死她的冲动。 他努力克制着体内的怒火,冷冷扫视了沈筠一眼,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一张张搜寻着图片。 “沈筠,你再次刷新我对无耻下限的认识……在你昏迷住院期间,我对薇薇、晨晨两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我用手机给鉴定结论拍了照片,你给老子看好了,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说薇薇跟我们两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反倒是晨晨是我们的儿子!” 严旭尧将自己的手机丢到了床上,望着沈筠的目光充满了火焰,那股怒火分分钟将女人烧成灰烬。 沈筠瞅了严旭尧一眼,将信将疑地捡起床上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柔软的身子僵硬了起来,神情也变得苍白无比,冬天的房间里没有暖气,但她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冷汗。 严旭尧冷眼旁观,知道沈筠看的第一张图片是女儿薇薇的鉴定意见,不由冷哼了一声,说道:“沈筠,你刚说话的底气哪去了,这才是第一张图片而已,你应该再翻看一下第二份鉴定意见。” 沈筠艰难地抬起头来,瞅了严旭尧一眼,就是被马蜂蛰了一下,身子一震,慌忙避开与对方的直视,又将目光移到了手机屏幕上,然后颤抖着手指翻开了晨晨的鉴定意见,瞬间她的眼睛不禁瞪圆了,仿佛那个手机有千万斤重,双手再也握不住了,啪嗒一声掉到了床沿,又从床沿摔倒了地面。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沈筠喃喃地一连说了三个不可能,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说道:“我不相信,这一定是你提供的鉴定意见出了问题,薇薇不可能不是我的孩子。我明明生的是个女孩,怎么可能是男孩,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鉴定意见中做了手脚。” 严旭尧闻言不禁愕然,说道:“鉴定意见是不可能出现错误的,沈筠,你不要一到关键时刻就拿这种失控的情绪敷衍我,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沈筠的神情有些呆滞,仍喃喃地说道:“这两份鉴定报告一定是弄错了,两个报告的名字应该对换一下,一定是两份报告一起出具时,鉴定人粗心搞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无情地打碎了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说道:“这两份报告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家鉴定中心出具的,而且,关于薇薇的鉴定意见,我找了两家鉴定中心做鉴定,结论完全一致,薇薇和我们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沈筠,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今天我找你核实这件事,就是想知道你生孩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筠的神色黯然,说道:“事情的经过,我想爸妈已经跟你说了,我要说的并没什么不同。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小区附近的公园散步,在走到公园中央池塘旁边的长椅旁准备坐下来歇息一会儿时,一个戴着耳机、口罩的年轻女子从我对面跑过来,将我撞到了地上,当时我的羊水就破裂了。” “一个在公园跑步的女子居然戴着口罩?!”严旭尧皱着眉头插了一句,脸上写满了不可意思,仅仅这一个特征就证明这所谓路人的不正常,“你可记得那个女人还有什么特征?” 沈筠摇了摇头说道:“当时那个人撞完我,头也不回就跑了,加上我当时太痛了,压根就没看清她的样子……我意识到自己的羊水破了之后,立即拨打了120电话,跟急救中心说明了我的位置和情况。” “什么,你拨打的120电话,你不是说自己是被路人送到医院去的吗?”严旭尧问道。 “是的,我刚打完电话之后 ,就有一辆车从我旁边经过,是辆园林绿化工作车,司机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子,他把我抬到了车上,然后送我去了一家妇幼保健院。我当天就在医院里生下了一个……女孩,我记得护士当时还抱着孩子让我看了,是女孩,绝对错不了的。我生完孩子后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就昏睡了过去,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什么?你说生完孩子后护士抱着给你看了?”严旭尧阴沉着脸问道,“你继续说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醒来之后让护士帮忙通知家属过来,她们就给爸妈打了电话,刚开始护士没有打通爸妈的电话,我就又给一个人打了电话,那人你也认识,他就是在坡峰岭上出现的那个秦冲。”沈筠顿了顿说道,“我当时在滨海没有什么亲戚好友,这个秦冲算是我的半个亲人吧,我们都是在孤儿院长的,当年是我救了他,所以,他一直把我当亲姐姐般看待。” “亲姐姐?!”严旭尧听到这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沈筠叹了口气说道:“秦冲在送我回家的途中,我们遭到了一伙不明身份人的袭击,他们的目标是要夺走我怀里的孩子,我真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秦冲为了保护我与对方展开了厮杀,最后我带着孩子逃脱了,但是秦冲身负了重伤,我们两个在一家诊所待到了第二天,我才带着孩子回到家中,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妈说你那天回家后精神有些不正常,究竟是怎么回事?”严旭尧沉声问道。 沈筠迷茫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按照沈筠所说的生孩的过程,不应该发生弄错孩子的事情呀,这里面一定有还有别的问题,他不禁又想起了两月前在坡峰岭枣树林情景。 当时,严旭尧第一次见到了晨晨,沈筠在中弹受伤时曾警告他说,晨晨的母亲其实并不是苏云娜,后来话没说完就就昏厥了。 严旭尧说道:“沈筠,你在坡峰岭枣树林曾警告过说苏云娜不是晨晨的母亲,是吧,你当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沈筠淡淡地说道:“我当时并不知道晨晨的母亲是谁,但我知道苏云娜一定不是,因为我当时从申平飞那掌握的情报,这个孩子是一个孤儿,具体是袁雅从南京一个孤儿院带回来的。我当时看到这个孩子有些崩溃,他长得太像你了,我以为袁雅为了报复我,当年偷偷勾引了你,与你生下的这孩子……后来证明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后来证明不是这样的?”严旭尧盯着女人的眼睛,反问道。 沈筠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皱了皱说道:“这是袁雅侧面告诉我的,她今天告诉我说,她一定要搞死你,因为你前不久欺负了她,破坏了她的贞洁……” “袁雅那个贱女人……不提她的事情了!”严旭尧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就有些怄火,“咱们再来说说那天坡峰岭的事情吧,既然你说晨晨这孩子与你无关,你当天为什么要跑去坡峰岭救他,这似乎解释不过去吧,你一定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我当时去坡峰岭并不是为了救孩子,事实上我之前也不知道韩云绑架孩子的事情。”沈筠顿了顿说道,“我之所以去哪里,不过是与秦冲商量好了,要将谭永江那些恶人一网打尽,在枣树林展开对决,孩子的事情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不过,据我所知,韩云之所绑架了那孩子,是要向苏云娜索要龙形吊坠项链,我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在苏云娜手里……” 第417章 被打破的情人醋 狡辩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强势女人。 严旭尧与沈筠一直聊到半夜,孩子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扑朔迷离,如坠雾中! 对于一个撒谎成性的女人,沈筠所说的话有多大程度可信,现在还不可知,事情真相仍然需要进一步调查。 不过,严旭尧的直觉告诉他,沈筠在孩子的事情上并未如实陈述,她可能在某些关键细节问题上有所隐瞒,整个事情听起来貌似合理,但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儿。这女人似乎已经习惯性地谎言连篇,从她嘴里撬出一句实话简直比杀了她都难。 严旭尧的逻辑思维比较好,在与沈筠交谈过程中不时会揪出一些矛盾或不合常理的地方重点进行询问,而沈筠每每说道关键之处则含糊其辞或摇头表示不知道,这种态度分明是在可以掩饰,他被对方气得实在够呛。 他将身上带的最后一支烟掏出来,点着后郁闷地抽了两口,这时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严旭尧拿出手机扫了眼屏幕上闪烁的来电号码,整个人不禁为之一颤,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是何晴打过来的! 他任凭手机不断震动着,低头犹豫着要不要接通电话,以致于夹着烟头的手指被烫了一下。 “严旭尧,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这又是哪个情人打过来的?”沈筠冷冷地说道,那种讥讽刻薄的口吻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严旭尧将电话挂断了装回衣兜内,冷冷地说道:“我有几个情人,与你何干?!今天,我跟你聊了这么久,无论是你出轨与否的事情还是咱们孩子的事情,你都避重就轻,我不知道你到了现在还想掩饰什么。不过,沈筠,我告诉你,纸里包住不火,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到时候我要是发现你在刻意欺骗我,一定会饶不了你。现在,老子要找我的情人暖床去了,你就在这个冰冷的屋子继续养汉吧。” “滚,严旭尧,你这个人渣快给我滚吧!”沈筠啐了他一口,眼神满是厌恶。 严旭尧披上衣服下了楼,衣服兜里的手机一直在不停的震动,他的心也变得烦躁无比。 何晴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严旭尧想起在地窖中与她意乱情迷的事情就有些懊悔,要怪只怪自己没有控制住浴望,现在被她这条蛇死死咬住了。 “喂,晴姐,这么晚了什么事情?”严旭尧下楼梯时接通了手机,沉声问道。 “严旭尧,你为什么挂我的电话?!”何晴在电话那头说道,语气中咄咄逼人,非常不满。 “我刚才有点不方便。”严旭尧想了想搪塞说道,“这么晚了我怕打扰了孩子休息。” “哼,你所谓的不方便,恐怕是我打扰到你和你那女上司滚床单吧。”何晴冷冷地说道,声音里有股醋味。 严旭尧的脸一热,赶忙争辩说道:“晴姐,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和苏含卉是普通朋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这么晚了,你找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晴姐冷哼了一声,幽幽说道:“我最近夜里总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老想咱们被困在地窖里的日子,那时的情况虽然不怎么乐观,但却是我睡得最踏实的时光,因为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严旭尧咳嗽了一声,说道:“晴姐,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咱就不要再提,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我有些困了……” “混蛋,严旭尧,你要是敢挂我这电话,信不信我闹到你爸妈那里去?!”何晴大声威胁说道,“我要让他们看看生了一个怎样薄情寡义的儿子。” “何晴,你这个疯女人,到底想怎么样?!”严旭尧一阵心烦气躁,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一些,“我们只是你情我愿地睡了几次,你休想要我对你承诺什么,咱们之间完全不可能,你听到了没有,完全完全不可能,就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严旭尧,你对我吼什么,混蛋!”何晴在电话那边生气地说道:“我要你过来陪我,我命令你,现在,马上!” 严旭尧没想到这女人如此难缠,整个头都大了,冷冷地说道:“你要我过去我就过去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哼,严旭尧,我知道你不听话,但你难道忘了田学东的事了吗?!”何晴冷哼了一声说道。 严旭尧闻言心中不由一震,沉默了半响说道:“何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严旭尧,你应该知道我就住在河东区海滨吧,因为我这个人有个爱好就是看海。”何晴在电话里故弄玄虚地说道,“那是一个海风很大、海雾很浓的天气,我像往常一样去海边崖石去看海,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严旭尧的脸登时绿了,身子不由一阵颤抖,几乎连手机都攥不住了,说道:“何晴,你到底想什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何晴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男人,可不希望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严旭尧,那天在海边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和沈筠两个人联手刺杀了田学东,然后把他的尸体抛到了大海里,现在这个案子正在由省里侦办,你觉得你有把握逃过此劫吗?!” “何晴,你这是在威胁我!”严旭尧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眼中闪过一缕杀机,说道:“当时,田学东那个畜生想要杀害沈筠我才出手的,我是正当防卫,即使到了法庭上,我也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何晴冷冷地说道:“正当防卫?!严旭尧,你太天真了,亏你是学法律的,你去网上搜搜,司法实践中有多少被真正判正当防卫的?!这件案子,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你是正当防卫,倒是情杀的证据和作案动机都很充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讨好一下我这个目击证人吗?!” “你……你……”严旭尧一脸说了两个你,声音颤抖,情绪非常激动,“你现在在哪里,我要和你谈谈。” 何晴闻言笑了起来,“这不就得了吗,你要是早过来找我,我也就不说这些废话了。可是话说回来,你之前那么勉强,现在又答应得这么干脆,不会是过来把我灭口了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严旭尧说话时攥紧了拳头。 “严旭尧,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何晴冷冷地说道,“我们刚才的通话过程,我已经录音了,你要是敢对我怎样,就掂量一下后果吧。我现在在沁园东小区,就是阿雪以前住的地方,你应该知道这里,那天你藏在床底下我可是看到了,而且,我还看到你打伤谭力的经过……” “你……”严旭尧闻言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握住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此时何晴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因为这女人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你什么?我还不是怕你被苏含卉那个女人给榨干了,这才救你的吗?”何晴娇嗔了一句,说道:“而且,就算不提田学东的事情,我也有把握让你来找我。你难道忘了在地窖石房里发现的数码相机了吗,相机的内存卡还在我这里,那张卡里可有你想看的东西……” 严旭尧闻言攥紧的拳头不禁松了下来,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说道:“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到,我得打出租车过去,你等我。” 严旭尧挂完电话,心情不禁复杂了起来,除了担忧田学东那件案子,他更关心那个相机SD卡存储的东西。 几天前,何晴曾在电话里给他播放过一段视频,听声音是张建国和沈筠在发生关系,而且当时沈筠还怀着孩子,他当时就被深深的刺激到了,连着好几天做恶梦。 今天晚上,他刚刚跟沈筠就视频的事情对峙,沈筠最初还不承认,如果能拿到更清晰的视频,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沈筠这女人的现在的态度可谓是嚣张至极,尽管在严旭尧的一通逼问之下最后承认了婚前的不堪,但是她坚称婚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如果这次能够拿她怀孕后还与张建国偷情的录像,就能证实她婚后出轨,到时将这贱女人掐死了也不会愧疚自责。 半个小时,严旭尧用了半个小时才打到出租车,又用了半个小时才到何晴住的地方。 严旭尧下了出租车,经过沁园东小区墙下时,不禁又回忆起了打伤谭力时的情景。 “严旭尧,快点啊!” 当严旭尧走到小区的门口时,发现一栋单元楼七层的房间亮着灯,穿着睡衣的何晴正趴在窗户边向下张望,她发现严旭尧后挥手打着招呼。 严旭尧的脸沉了下来,尼玛,这女人还是寂寞难耐了,大晚上的喊什么喊?! 严旭尧上了单元楼后,何晴已经打开了房门在等待了,一把将他拉进了屋子,娇声说道:“小情人,你怎么这样久才来?” “大晚上的打不到出租车。”严旭尧板着脸往房间里四处察看着,“怎么,张雪不在啊?!” 何晴上前挎住了男人胳膊,说道:“张雪她今天正好有事情出去了,要不我怎么敢约你过来呢,今天这么难得,你得好好陪我。” 第418章 怀孕了还那样 严旭尧有些怕见何晴,但又不得不见她,这个女人完全不是他的菜,分分钟可以将他玩死! 严旭尧骨子里有点好色,这虽是男人的通情,但如何也想不到这辈子会与何晴这样的女人产生交集,被困在地窖中的那段日子将他意志摧垮,情不自禁与女人越过了那最后的防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严旭尧自从地窖中脱身之后,接到过张雪好几个电话要求见一面,但都他已各种理由拒绝了,实在没有颜面见她了。 人可以犯错,但如果要是没有羞耻心就彻底完了! 那些邪恶小说中有关母女双收的情节全是胡诌的,这事一旦在现实中发生,后果往往是毁灭性的。 严旭尧随何晴穿过客厅来到她的卧室中,看到了那张宽敞的大床,心就狂跳了起来,手心里也攥出了汗,突然又一种要逃之夭夭的冲动。 他真怕何晴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然她大半夜叫你前来干嘛?!只是,严旭尧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做那事。 “严旭尧,瞧你板着一副脸不说话,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何晴望着严旭尧那样紧张的表情,不禁噗呲一笑,笑靥如花,不得不说,这女人还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绝对是个美人。 “你当然不会吃了我,我是怕我吃了你,然后会消化不良,这大晚上的……”严旭尧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将上衣脱了挂在衣服架子上,“晴姐,说吧,你今天叫我来干什么?!” “讨厌死了,你不是明知故问嘛?!”何晴用手指戳了一下男人的额头,说道:“但是,在电话中你说的那些话气到了我,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作为惩罚,今天晚上你不准碰我!” “晴姐,我没有听错吧?!”严旭尧不可思议地瞅了一眼灯光下娇媚无限的女人,说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事,你叫我来做什么,难道是躺在床上陪你说话聊人生吗?!” “我正是这个意思,难道不行吗?!”何晴白了男人一眼,说道:“我今天就是想你了,想找你说说心里话……喂,严旭尧,你站那么远干什么,快,到床上来坐着……” “不了,我坐这里挺舒服的。”严旭尧将床头柜推倒了旁边,然后做了上去,看去有些不伦不类,“既然你是来找我聊天的,有什么话不妨现在就说,我听这呢。” 何晴瞅了床头柜上的男人一眼,皱了皱眉说道:“严旭尧,我就是想问你,我们将来怎么办?” “什么将来,我们两个之间有将来吗?”严旭尧阴沉着脸反问了一句。 何晴闻言脸顿时拉了下来,怒道:“严旭尧,你这薄情寡义的东西,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再听到。我早就你说过了,我何晴从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既然选择了你,就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你也必须真诚对我。” “是,你不是随便的女人,我是随便的男人行不行?!”严旭尧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何晴,我说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咱们之间只不过是在绝望寂寞压力下做了几次,你就扯上了什么将来,什么承诺,有意思吗?!什么是感情,感情是两情相悦,我虽然和你发生了亲密关系,但是对你没感情,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 啪! 严旭尧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他捂着半边脸,怒视着何晴,女人也怒视着他,四目相对,空气中寒意重重。 何晴似乎是被严旭尧的那番话激怒了,打了他一个耳光之后还不解气,又扬起手来要打,但是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混蛋,严旭尧,你就是个混蛋!”何晴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过爱我,你亲口说过的……” “你真是个有毛病的疯女人,我哪张嘴说过爱你?!”严旭尧冷笑了一声,“当然,就算说过那也是违心的,你这样一个精明的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男人床头上说的话全都是骗人的吗?!” “严旭尧,你这个无耻的东西!”何晴就像一只发怒的母豹子,突然冲上来揪住严旭尧的衬衫,使出了她的洪荒之力,开启了又撕又扯又咬的近战模式。 盛怒中的女人就像是小宇宙爆发了的圣斗士,出爪速度简直比雨点还要快,严旭尧招架不住,脖子瞬间被何晴尖长的指甲划了长长的一个血道子! “你他妈的,闹够了没有。”严旭尧抓住了女人的双手,然后将她拦腰抱起,丢到了大床上,然后脱下了被扯烂的衬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严旭尧,你……你想要干什么?!”何晴的身子被抛到床上后又弹了起来,她注意到了男人眼睛中跳动的红色火焰,心中不禁骇然。 “我干什么?!”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你叫我来这里不就想被干了吗,现在老子就要干死你!” “你……不要过来……” 何晴的话来还没说完,严旭尧就冷笑着扑过去,将女人按压在床上,伸手呲啦一声扯断了她睡衣。 “啊……混蛋,放开我,我不要……”何晴惊恐地叫道,奋力挣扎了起来。 “你不要?你不要才怪呢!”严旭尧冷哼一声,粗暴地将女人的腿一下分开了。 “不要,严旭尧,求求你住手,别这样。”何晴突然软了下来,哀求道。 这一刻,严旭尧有了一种错觉,他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说这话的女人是何晴。 “严旭尧,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何晴挣扎着说道,“我现在身体不方便!” 什么,何晴怀上了孩子?! 严旭尧的身子顿时僵住住,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怔地望着何晴说不出话来。 何晴见状趁机将男人推开了,整理了一下散乱的秀发,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桌子抽屉里有报告,你自己看。” 严旭尧赶紧下场赤脚跑过去,拿出了抽屉里的报告,扫了一眼,脸色变得惨白,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在餐厅里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没怀孕吗?!” “严旭尧,要你是我,在那种场合下,你会实话实说吗?”何晴恨恨地说道,“方梅馨那个贱人是成心让我下不了台……别看她表面上温柔贤惠的样子,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旭尧怔怔地盯着那个报告单半响,脸色阴沉如水,说道:“何晴,你要把这个孩子打了,越快越好!” “不!”何晴坚决地说道,“你休想!” 严旭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扬起拳头对准了何晴的肚子,他的手颤抖着,迟迟没有打下去。 何晴的脸色变成土色,眼神中充满了骇然和绝望,“严旭尧,你要是敢对我肚子的孩子下手,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严旭尧注视着何晴的眼睛,从中感受到了近乎偏执的狂热,渐渐的将拳头捶了下来,无力地说道:“晴姐,你都四十几岁的人,做事为什么这样欠思量,如果我是你,发现这事情第一时间就去处理掉,你再想什么,这孩子能生吗?!周围的人怎么看你,你女儿张雪怎么看你,这些你想过没有?”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了。”何晴冷冷地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不知道你上心了没,我要你跟去民政局领证结婚!” 严旭尧感到自己的胸口被大石砸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艰难地说道:“结婚,晴姐,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之间是绝不可能,而且我现在与沈筠还没有正式离婚,咱们这样岂不是重婚,重婚是犯罪,要判刑的?!” 何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冷冷地说道:“严旭尧,杀人你都不怕,难道你还怕重婚?!我看你是忘不了沈筠吧?!” 严旭尧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但眼中闪过了一缕杀机,手上的拳头也攥紧了。 何晴冷冷地说道:“你这个样子,难道是想要杀了我吗,为了那个女人?!我不知道沈筠究竟有什么好,你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她跟你生活了七八年,但你实际上一点也不了解她。你不是一直想看相机SD卡中存的是什么东西吗,我已经把SD卡里的视频文件拷贝到了智能电视盒子里,那你就好好欣赏一番,你睁大了眼睛仔细瞧瞧你那心爱妻子的另一面是多么的不堪吧!” 何晴说话的同时抓起了床头的黑色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一副男女赤倮相拥的画面播放起来。 严旭尧的眼睛不禁瞪圆了,这一刻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画面场景中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数码相机拍摄的像素非常清晰,而且有脸部近距离的特写,那个女主脚就是沈筠,而与她在纠缠的男人正是张建国! 这视频拍摄的背景和严旭尧邮箱中视频背景一致,都是发生在地窖石房的大床上,大床旁边标志性的桌子和桌子上沈筠与张建国二人的合照十分扎眼。 “宝贝,你这肚里的孩子有四五个月了吧?”张建国抚摸着沈筠隆起的肚子说道,他脸上的神情很奇怪。 “嗯,五个月零八天了,我们现在还这样,会不会有事啊?”沈筠的脸色绯红,承受着男人的撞击,妩媚地说道。 “没事的,医生说怀孕前后三个月之间,是可以做的,再说了,我轻点。”张建国嘿嘿笑道,“小筠,你喜欢我这样温柔对你吗?” “喜欢,我们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沈筠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娇声说道:“这些日子幸亏有你照顾我,严旭尧一出差就是大半年……你为什偏要让我嫁给那样的男人?!” 张建国摸着沈筠的肚子,说道:“宝贝,委屈你了,当初那小子把你救上来时,你告诉我她强暴了你,于是我派人查他的底细,准备收拾他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这小子居然是严尚华那个大夫的儿子!这真的是一件歪打正着的事情。当年,徐洪胜被谭永江等人杀害的那天下午,徐洪胜可能意识到了危险,我亲眼见到徐洪胜戴着那个龙形吊坠项链到国医堂找严尚华看病,后来他们从国医堂出来时,那项链就不见了,我怀疑是徐洪声把那东西交给了那个大夫!但是,我秘密去调查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我还是坚信东西就在严尚华手上,所以,我让你嫁给严旭尧,就是要替我监视那个大夫!” 第419章 身体心灵双背叛 现实很残酷,真相很残忍! 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亲眼目睹另一半的身体和心灵的背叛,它所带来的阴影将伴随终生! 何晴卧室里的液晶电视屏幕很大,音质很清晰,画面中沈筠与张建国宛如两条大蛇纠缠在一起做着元始而野性的动作,无情地冲击着严旭尧的视觉神经,瞬间就将他那颗脆弱不堪、饱受摧残的心撕碎成了千万块! 实际上,严旭尧对于妻子沈筠出轨张建国的事情心理上已经有所准备,因为前两天何晴在电话里给他播放了两人偷情时的对话片段,今天他就是来求证这件事情的。 最终,妻子沈筠婚内出轨的事情被视频录像证实! 这女人的无耻下贱和背德放荡突破了严旭尧认知底限,她居然在身怀六甲的情况下仍然与男人偷情苟合,丧失了做人的基本道德和底线,甚至连出来卖的裱子都不如! 液晶电视上不堪入目的画面让严旭尧的身子摇摇欲坠,但最终击溃他的还是视频中两个人的对话,严旭尧得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原来沈筠嫁给他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报恩或者怀孕了委屈求全,她的真正目的是受张建国的安排监视父亲严尚华的举动! 只是严旭尧现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沈筠这一监视就是八年!他无法想象其中的原因,不敢想,也不能想,因为他的大脑此时已一片空白,头重脚轻,双眼发黑,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何晴发出了一声惊叫,她没有想到严旭尧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低,赶紧抓起电视遥控器将视频给关闭了,然后弯下腰,试图将男人从地上扶起来。 “严旭尧,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何晴抱着严旭尧的头,哭声说道,“我不是故意气你的,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事情,沈筠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她从一开始就背叛了你,根本不值的为这样的女人伤心难过!” 严旭尧躺在何晴的怀里,感到灵魂剥离了身体,这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一刻他完全没有了愤怒,眼神里是死一样的悲哀。 世界为什么会如此残忍?! 人心为什么会这样恶毒?! 严旭尧不禁悲从中来,意识恍惚中又回想起来大学时代的青葱岁月,他的初恋女友苏云娜留给他的强势印象并不好,但苏云娜至少是一个敢爱敢恨、思维简单的女子。反观沈筠呢,表面上虽然是贤妻良母,但骨子里包藏祸心,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八年前,严旭尧将沈筠娶回家时对她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即便是到了现在仍然是一团迷雾,这注定了就是一个同床异梦、劳燕双飞的婚姻悲剧。 这真应了《聊斋志异》中的一句名言,来历不明的女子非鬼即妖!但是,沈筠的情操与那些妖狐鬼怪相比差远了。 “何晴,我的心很痛,有些喘不过气来。”严旭尧捂着胸口,痛苦地说道。 何晴用手抚着男人的胸口,给他顺气,又跑到客厅里拿回一个葫芦状小药瓶,打开瓶盖倒出几粒药丸,说道:“你心脏是不是以前就有问题,快把这些速效救心丸含在舌根下面……” 严旭尧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有些发紫,推开了何晴的手,说道:“刚才,我的脑部只是有些供血不足,所以眼前发晕倒在了地上,不碍事的,你快把电视机打开,我要接着听那对狗男女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你都这样了还看那东西啊?!”何晴埋怨说道:“他们后面没再说什么关键的东西,都是些调情的污秽言语,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看了,要看也改天吧,我让你把那个SD卡拿走还不行吗?” “沈筠,他妈的这个满嘴谎言的贱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严旭尧的拳头攥得咯吱响,或许是还没从妻子出轨的刺激中缓过劲儿来,他的胸口有些憋闷,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咳嗽了两声,眼睛中充满了复仇的血色火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一定要亲手杀了张建国,剥他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他的血,方解我心头之恨。” 何晴安慰说道:“严旭尧,你先消消气吧,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张建国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与其说他破坏了你的婚姻,不如说忍痛割爱将沈筠送给了你,而目的仅仅是为了得到那所谓的龙形吊坠项链。在张建国的眼中,根本没有所谓的感情,只有利用,每个人都不过是他的棋子。张建国虽然给了戴了绿帽子,但换一个角度来讲,你严旭尧也不亏啊,同时占有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何晴,你在说什么胡话。”严旭尧气愤地打断了何晴,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你已经不是张建国的妻子了,而张雪也不是张建国的种,她是徐洪胜的女儿。” “唉,你为什么这样较真儿呢。”何晴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最好冷静冷静,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不是不支持你报复,但报复需要动动脑子,直接使用暴力绝对是下下策。直接使用暴力无非两个结果,你把他杀了或者他把你杀了,如果他把你杀了,就算最后被绳之以法,你的命也没了。而你把他杀了,结果就像田学东这案子,你会惹上大麻烦。所以,聪明人要借刀杀人,杀人不见血,永远不会被司法机关盯上。” “噢,晴姐,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严旭尧瞅了一眼何晴,发现灯光下女人的脸色有些阴暗。 “还是美国人说过的那句话,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咱们要充分利用好张建国的对手。”何晴意味深长地说道,“张建国这个人不像谭永江那样飞扬跋扈,他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这些年来一直韬光养晦,树敌不是很多,但并不代表就没有敌人,只要他有所图谋,有利益上的追求,那就一定会有竞争对手。但是,现在滨海市的局势还不是很明朗,所以,我劝这段时间你不要轻举妄动,咱们静观其变,等时机到了再出手也不迟。” 严旭尧的神情阴晴不定,说道:“何晴,我凭什么相信你?!” 何晴淡淡地说道:“严旭尧,我是不会害你的,因为你是我的男人,仅凭这一点就够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发个毒誓。” “不用,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严旭尧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局势很混乱,但是目标却十分明显。”何晴瞅了严旭尧一眼说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个势力的目的无非是争夺那批文物。目前,我所知道就有申平飞、苏含卉、张建国三派势力,其他人都是在这三派势力的夹缝中生存的,比如你的妻子沈筠,她最早是张建国的人,后来成了田学东的人,现在则是申平飞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通吃型间谍。” 严旭尧现在一听到沈筠这个名字,心就不由一阵抽痛,问道:“晴姐,我现在只想知道沈筠和张建国是怎样的关系,他们是否还经常私会苟合?” “我记得被困在地窖中时就对你说过,沈筠是张建国布置的一颗棋子,但现在这棋子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甚至成了他的最大威胁。”何晴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沈筠和张建国之间发生了什么,最后由情人发展成了仇人,至今我仍没有弄清其中的原因。前一阵子,沈筠在田学东的床上给他吹枕边风,让他联合谭永江挤掉了张建国在神晖集团的大部分股份。当时,张建国恼羞成怒地找来了一个女杀手,想要案中除掉沈筠这女人。” 严旭尧的眉头不禁皱起来,说道:“那张建国为什么后来没动手?” “后来紧接着就发生了破峰岭事件,张建国自身难保,所以就无暇他顾了。”何晴淡淡地说道,“但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张建国已经被法院无罪释放,他又可以尽情地为非作歹了,肯定不会放过沈筠的。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去找沈筠报复,张建国一定会找人除掉她的,因此我敢说,她决活不过这个冬天。” 严旭尧闻言有些心惊,望了何晴一眼,故作镇静地说道:“好像现在已经是春天了,立春早已过了,春寒料峭……” “严旭尧,你不要跟我矫情这些文字游戏,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何晴不满地白了男人一眼,嗔道:“怎么,你听到你那娇滴滴的妻子活不了多久了,你这就心疼了?!” 严旭尧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人,怒道:“何晴,你再说这样的话,休怪我跟你翻脸!” “你看你,总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好讨厌!”何晴捶了他胸膛一下,重新依偎在了男人的怀里。 “晴姐,刚才你提到了三派势力,我想知道,你是哪一派的?”严旭尧歪着头,目光炯炯地望着怀里的女人。 “我?”何晴闻言有些愕然,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那你猜呢?!” “我猜你是跟我一派的。”严旭尧笑了一下,他说完这话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这种悲催的情境下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心想自己心智肯定麻木不正常了。 “你……好讨厌啊!”何晴又捶了男人肩膀一下,神情无限娇羞。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之时,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时候,严旭尧与何晴的呼吸均不由一窒,顿时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朝房门瞅了一眼。严旭尧和何晴此时在卧室的地板上,但因为刚才严旭尧栽倒在地上后,何晴匆忙跑到客厅去找速效救心丸,所以卧室跟客厅之间的门敞开着,正对着房间外面的铁门。 严旭尧和何晴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道铁门就打开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推门走进来,正好看到了卧室里的他们,三双眼睛的目光汇集到一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推门进来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严旭尧的前同事、何晴的女儿张雪! 何晴不是说张雪出去办事了吗,怎么大半夜又跑回来了?! 张雪站在门外开门时,就听到屋里隐约有人对话,当时还以为是电视机里的声音,但推开房门的第一眼就看到卧室地上坐着两个人,赫然是好久不见的严旭尧和自己的母亲。 他们……他们居然以一种暧昧的姿势,非常亲密地抱在了一起! 第420章 你们居然做出这种事 咣当一声,张雪手中的金属水杯掉落在地! “师傅……妈……你……你们……”张雪怔怔地望着地上搂在一起的两个男女,整个人顿时僵住了,震惊之情无以复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有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张雪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两名男女中一个是曾经的情人,一个是亲生母亲,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严旭尧从何晴的怀中探出一个脑袋,怔怔地注视着门口的女孩,整个人不禁石化了,这是他最担心最害怕最不想遇见的场合,但还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何晴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女儿半夜回来,她的脸色煞白无比,身子微微颤抖着,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去了一般,手上连那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速效救心丸小瓷瓶都拿不住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瓷瓶摔了个粉碎,里面装着的琥珀状小药粒散落满地。 “阿雪,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晴颤声说道。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张雪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的情绪十分激动,刚才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无比,“我没有想到,你们……你们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张雪,我想你真的是误解我和你妈了。”严旭尧此时心脏狂跳不已,他努力安抚着被惊吓到的三魂六魄,解释道:“我今天是来找你妈了解一些事情的……” “严旭尧,你给我住嘴!”张雪的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恨声说道:“三更半夜,你趁我不在时来到这里,说什么是来找她了解一些事情的,我看你是来了解她的身体的吧?!严旭尧,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渣,我早应该看出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人之间有问题!” 何晴闻言脸色为之一沉,不悦地说道:“阿雪,谁不要脸了?!我生你养你这么大,换回来的就是这样一句没良心的怒骂吗?!” “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颜面何存?!”张雪冷冷地笑道,“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严旭尧,你还跟他这个样子,你哪点当我是你的女儿?!” 何晴面若寒霜,沉声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许你跟严旭尧在一起,你还嫌害他不够惨吗?!” 张雪恨恨地瞪了地上两人一眼,眼泪不禁飚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们很好,你阻止我跟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我妨碍了你们而已!在我面前时,你说什么是为了我着想,在他面前时,又刻意数落我的不是,归根到底你就是为了自己,我终于知道徐洪胜、张建国为什么都不要你了,因为你太自私了,自私到了可怕的地步。你不是嫌我妨碍到你们了吗,那好,我现在就走,永远不再回这个家,永远不会妨碍你们!” 张雪说完擦了把脸颊上的泪水,扭身就往门外跑。 严旭尧的心不禁沉到了谷底,他的世界已经彻底崩溃,心想这要是让张雪走了,那就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必须拦住她把事情解释清楚。 但是,解释清楚这四个字说得轻巧,又如何能够实现呢?! 今天这种情况,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与何晴之间是清白的。而且,事实上他跟何晴本来就已发生了关系,现在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纸里保不住火的。 严旭尧现在虽然大脑里一片浆糊,但反应还是够快的,动作也十分迅捷,就在张雪扭身往外跑的同时,他也一个骨碌爬起来,飞身追了上去,在楼层电梯门口拦腰将女孩抱住,强行拖回了屋子,然后把门反锁上了。 “混蛋,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张雪激烈地反抗着,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男人的脸上、身上,男人的脸顿时浮肿起来,被打成了猪头模样。 严旭尧本来心中愧疚、尴尬不已,所以对张雪的厮打无动于衷,没有闪避也没有阻止,但张雪的拳头可不是女人撒娇般的捶打,而是实打实的痛扁殴打,每一下都让他痛彻心扉,男人心底压抑得怒火一下子被激起来。 “草,你打够了没有?!”严旭尧怒吼了一声,此时他已经把女孩拖回了卧室里面,由于心情烦躁无比,手中的力气也就重了一些,女孩被他大手勒得喘不过气来。 何晴见状花容惨白,大叫道:“严旭尧,你在干什么,快把我女儿放开!” 严旭尧瞅了一眼旁边的何晴,又瞅了一眼已被他控制住的张雪,冷哼了一声,将张雪拦身抱起来丢到了对面的大床上,无巧不巧,张雪的身子刚好砸到了何晴放在床沿上的电视遥控器上。 刚才严旭尧被张建国与沈筠苟且的视频刺激倒地之后,何晴慌忙按了遥控器的暂停键,并没有把电视完全关闭,何晴跟严旭尧说话过程中,液晶电视屏幕就自动黑屏待机了。而此时,张雪的身子砸到遥控器时,恰恰触动了遥控器中间的暂停/启动键。 黑色的液晶电视屏幕顿时一亮,先前被暂停的不堪入目的画面又继续播放了起来,男人的低吼、女人的轻喘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靡靡之音,刺激着房间里三人的耳膜。 张雪的眼睛不禁睁大了,不可置信地盯着对面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屏幕,屏幕上纠缠的男女身体近距离特写的镜头十分扎眼,就像日韩爱情动作片的情景。 张雪的脸瞬间僵住了,她眼角的肌肉一阵抽搐,虽然看不到视频中男女的长什么样子,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她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原来母亲何晴不仅与严旭尧有了亲密接触,而且竟然还在一起观看这种不堪的小电影,这分明是在酝酿情致! 张雪无比愤恨地想到,如果今天她再来晚一些,估计就会看到他们在床单上翻滚的情景了! 第421章 八年婚姻恍如一梦 “你们还说没有关系,居然搂在一起观看这种东西!”张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太不要脸了,我恨你们!” 何晴不禁瘫倒在了地上,脸上的神情如土,不知该怎么解释。 严旭尧怔怔地注视着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注意力完全从张雪的身上上转移到了妻子沈筠出轨的事情上,那颗受伤的心再次被狠狠地刺了一刀,那种钻心的剧痛顿时麻痹了他的神经,全身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刻骨铭心的痛。 “你们都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张雪尖声咆哮道,此时她见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沉默了,以为他们做贼心虚,不禁更加生气了。 严旭尧与何晴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视频里的人说话了。 “喔,沈筠,你真的好棒,我舒服到骨髓里去了。” “啊,建……建国,别太深,顶到我肚里的孩子了,坏蛋……” 张雪惊愕地注视着电视机,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镜头一转,由男女两人身体相接处转换到了他们因快乐而扭曲的脸上,视频里的那对男女哪里是什么日韩花旦小生,分明是她的父亲张建国和严旭尧的结发妻子沈筠! 张雪哪里能预见这样的场面,整个人顿时傻了,思维一瞬间也停止了运转,之前的满腔怒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俏丽的脸上写满了惊诧,惊诧,还是惊诧! 视频里的男女应该进入了顶峰阶段,沈筠的叫喊的声音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吐字无声,连不成一句话了,那依依呀呀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女人的叫喊还是大床的颤鸣了! 严旭尧直觉地自己胸口被大石砸了一下,眼前发黑,眼前的物事都有了重影,身子摇摇晃晃,最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同时,房间里的母女各自发出了一声尖叫。 “妈,严旭尧怎么了?!”张雪失声问道。 “你还说,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何晴责怪地说道,“严旭尧今天是来找我索要他老婆沈筠出轨的证据,所以,我给他看了这段视频,他当时就受不了了,昏倒在了地上。所以,妈当时就吓坏了,赶忙把他扶了起来,给他吃了速效救心丸。你刚才进门看到的情景,就是这个样子。你这孩子性子太烈了,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解释,结果又歪打误撞启动了电视。” “啊,妈,原来是这个样子?!”张雪捂住了嘴巴,惊诧地说道。 “怎么不是这样,你看这满地的速效救心丸,都是被你吓的。”何晴埋怨说道,“这严旭尧也真是,为了这证据,大半夜就找过来了,妈也是没有办法啊。” “妈,这……这视频是哪来的?”张雪震惊地说道。 何晴叹了口气说道:“丫头,以后再跟你细说吧,你先帮我把人救下,没看到严旭尧又那样了吗?!” “啊,对不起,师傅,你……太可怜了!”张雪慌忙从床上爬下来,将严旭尧从地上扶起来,用手推抚着他的心口,安慰道:“别生气,别难过,一切会好起来的。” “杀……杀了他们……”严旭尧此时虚弱到了极点,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但仍气若游丝地叫道。 张雪赶忙把男人抱在怀里,一脸痛惜的样子。 何晴冷眼旁观女儿与严旭尧的亲昵姿态,脸色不禁沉了下来,银牙紧咬着红唇,欲言又止。 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就拿婚姻感情这件事来说,一个人越是在乎就越可能失望,而越失望就会越心痛,严旭尧正是这样。 他看了沈筠和张建国出轨苟合的视频后,感到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曾几何时,严旭尧一度认为自己与沈筠是相爱的,即便是几个月前两个人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时这个看法依然没有改变,但如今的残酷现实证明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念想而已。 他和沈筠维持了八年的婚姻,恍如南柯一梦,梦醒了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两个月前,他们离婚并不是因为感情的破裂,而是严旭尧无法继续容忍妻子近乎偏执的复仇和对丈夫的欺瞒,现在他对沈筠所谓的复仇托辞产生了深深怀疑。 沈筠所谓仇恨的根源无非是二十多年前的徐氏血案,沈筠曾对严旭尧说过,她幼年时曾亲眼见到父母惨遭屠戮的场景,那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何晴此前曾说,沈筠那所谓挥之不去的噩梦,不过是被刻意灌输的而已,她不过是张建国等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目的很简单——狸猫换太子! 实际上,徐洪胜的真正女儿叫徐灵,这么多年过去了,徐灵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沈筠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被当做徐灵,从而套取徐洪胜留在瑞穗银行里的东西! 关于张建国利用沈筠狸猫换太子的说法,目前只有何晴一人之词,起初严旭尧是持怀疑态度,并不敢深信,因为何晴这女人绝不简单,她有何目的尚未可知。但是,今天看到沈筠与张建国出轨苟合的视频,听到两人在苟合过程中的对话,严旭尧彻底相信了这一事实,沈筠口中的所谓深仇大恨,全都是子虚乌有的。 何晴和严旭尧被困在地底下时,何晴说沈筠从小被灌输了父母惨遭屠戮的记忆。严旭尧曾经天真的想过,既然沈筠的记忆是被灌输的,沈筠本人也是个受害者,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蒙骗了,还在如火如荼地开展着一场无谓的复仇大计,但那段视频文件的对话证明沈筠应该知道事情的一切。 沈筠和他结婚的目的并不单纯,而是受到张建国的指使,暗中调查那件意义重大的龙形吊坠项链的下落,那她应该知道张建国的动机和目的。 严旭尧虽然是一个男人,但心思却比女人更细腻,他已敏锐地察觉到,沈筠和张建国对话时多次提到徐洪胜这个人,而她的神情反应都相当平静,显示她对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所以如果说沈筠不惜生命为了这样一个人复仇,在逻辑和情理上是说不通的,甚至非常不可思议。 第422章 竟敢对老子含沙射影 既然沈筠的所谓复仇理由基本上能够被否定了,那么她打着复仇旗号进行的这一系列活动,真实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呢?! 严旭尧在何晴家昏睡了一夜,第二中午才醒,睡梦中噩梦连连,头痛欲裂,没有喝酒,却有一种宿醉的感觉,头重脚轻,浑身乏力,站在地上感觉随时都要昏倒一样。 谁说婚姻不忠带来的痛苦只是精神层面的,身体上所受的折磨才是真真实实的! “师傅,你醒了,快喝点粥吧,我和我妈特意给你熬的。”张雪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谢谢,你们喝吧,我没有胃口。”严旭尧无精打采地说道,他穿好鞋子,披上外套,准备往屋外走。 “严旭尧,你要干什么去?”何晴正在客厅收拾桌椅,见到严旭尧走出来,赶紧问道。 “我要回趟海军干休所,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着家,我怕父母和孩子们担心。”严旭尧瞅了一眼何晴母女,说道。 “我要陪你回去,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何晴解开了身上的围裙,满脸担忧地说道。 “对,师傅,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张雪关心地说道,“我也要陪你回去,这些天,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你会想不开的。” “你们烦不烦啊,我没事的!”严旭尧心情有些烦躁,但旋即又意识到自己用这样的口吻说话有些不对,尽量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你们别担心,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脆弱,这件事情,我会理智处理的。” 何晴和张雪见挽留不住,一路将严旭尧送下了楼,并把车钥匙交给了他。 严旭尧驾驶着汽车,一脚油门上了主路,他没有去海军干休所,而是去了自己以前的家。 他到了小区之后,把车停好,然后就快步上了楼,到三层家门口时,他脸色阴沉地扫视了一眼红色的门板,然后从腰里掏出了手枪,拉开了保险栓! 他不知道沈筠现在还在不在这个家,如果在,下一分钟就送她下地狱!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用钥匙捅开了房门,然后推门冲了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是散落了满地的书籍,看样子这女人应该翻找过什么东西。 他把枪收了回去,然后给母亲梁素琴打了个电话,说道:“妈,这两天你见到过沈筠吗?!” “小筠她在我们这呢。”梁素琴说道,“刚才我还想给你打电话呢,但是她没让。” 严旭尧一阵咬牙切齿,沈筠这个贱人,果然在那里,估计正在翻找什么东西吧。 “好的,妈,我知道了,这就回去,你别告诉沈筠,一会儿我给她一个惊喜。”严旭尧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说这话时几乎将牙齿咬碎了。 “惊喜,什么惊喜,说来先让妈听听,你是不是要和沈筠复合了?!”母亲梁素琴高兴地问道。 严旭尧闻言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可怜天下父母心,到了这个时候,严旭尧枪杀沈筠的心都有了,而他们还幻想着儿子儿媳复合,这真是一个讽刺。 严旭尧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驾驶着车直奔海军干休所而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来到了目的地,三步并作两步蹭蹭上了楼。 “妈,沈筠呢?”严旭尧推开房门就问题,他在房间里并没有看到沈筠。 “走了,你刚打完电话之后,她就走了。”梁素琴解释道。 “什么,走了?!”严旭尧闻言一阵沮丧,问道:“沈筠她来这里究竟干什么了?” “小筠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连着翻了好几个行李,最后是否找到了我不清楚。”梁素琴满脸疑问地说道,“旭尧啊,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又和小筠吵架了。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俩的事都多久了,该消停了吧,再这样下去,伤害的是孩子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谈呢。” “妈,这件事情我给你解释了很多次,我和沈筠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严旭尧对于母亲的唠叨有些心烦气躁,于是转移了话题,“我爸呢,他在哪里呢?” 梁素琴有些诧异地说道:“旭尧,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你爸来了,这段时间你们父子剑拔弩张,他正在气头上,你最好别去招惹他。” 严旭尧的脸色很难看,说道:“我有件事情想问他,很重要的事情!” “你这个不孝子,有什么事情快说,说完了滚蛋!”隔壁房间里传来了严老爷子的怒吼,“我跟你说过了,你要不是不把沈筠带回来,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爹!” “看见了吧,你爸现在还在气头上。”梁素琴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就去厨房择菜了。 严旭尧推门进了父亲的卧室,见严尚华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沉默了片刻,问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严尚华闻言一愣,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老子有什么事情要瞒你?!” “爸,你明明知道我和沈筠之间已经彻底破裂了,你为什么偏偏执意让我跟她复合。”严旭尧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父亲,压低了声音说道:“难道您和沈筠之间……” 严旭尧没有把话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自古以来,公公和儿媳之间就是饱受非议的话题,连曹雪芹的《红楼梦》里也有过影射。 如果换在别时,严旭尧这话是断然不敢问出口的,想都不敢想,但今天,他实在是被沈筠那贱女人给气糊涂了,加上父亲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态度,他口不择言就问了一句,但问完立马就后悔了。 “你……你说什么?畜生!” 严尚华双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抄起床头上的一个血压仪,抡起来照着严旭尧就砸,边砸边骂:“你这个小畜生,不要脸的东西,我打死你!” 梁素琴听见房间里的怒骂声,赶忙冲了进来,将严尚华拉开,喊道:“这又是怎么了,你们父子就不能好好聊天吗?!” “他……他……”严尚华指着严旭尧的手指直哆嗦,“他这畜生居然说我和……” 第423章 父亲透漏隐情 严尚华是一个资深的老中医,饱受国学思想熏陶,传统观念很深,在他口中,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种肮脏事情的。 “你们两个就尽情吵吧,闹吧,我要下楼去买菜了,不管你们了。”梁素琴叹了口气,穿好外套下了楼。 梁素琴下楼之后,房间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严尚华气得身子发抖,怒道:“畜生,你今天要说不出个原因来,我打死你,你不死,老子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严旭尧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道:“我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你的眼中,沈筠永远是个好儿媳,而我是个不孝子。说到不孝,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哪点理由来,或许唯一不孝的理由就是我没有善待你眼中的好儿媳。但是,我不知道您是否知晓,沈筠她自打嫁到咱们家就动机不纯!” “什么动机不纯,你小子在说什么狗屁话?!”严尚华呸了一口吐沫骂道:“严旭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沈筠论样貌论养家哪点配不上你,你倒是说说,她嫁给你到底是图了你的家财还是图了我的家财?!”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当然是图了您的家财,我当时就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有什么家财啊。” “你这畜生在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家财让她图的,再说沈筠岂会是你说的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严尚华听了严旭尧阴阳怪气的话后被气得七窍生烟,怒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给我使话听!” “好吧,既然您想听,那我就从头到尾把这件事说清楚。”严旭尧从客厅搬了把椅子坐下,说道:“爸,二十多年前,你是不是在一个叫国医堂的地方出诊过?” “是的,那是滨海中医院的一个合作单位。国医堂位于河西区,属于河西区的社区中医门诊,当时我每周二和周五都要去国医堂坐诊。”严尚华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你问这些事情干什么?” “那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徐洪胜的病人?”严旭尧注视着父亲的眼睛,问道。 严尚华听到徐洪胜这个名字后,身体微微一震,眼睛也瞪大了,不过旋即就恢复了正常,冷冷地说道:“我当年接待过的患者多了,而且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会还能记起来!”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尽量帮您老回忆一下。徐洪胜在当年可是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富豪,当年有人看到他曾经去国医堂找你看过病,而且当时他随身携带了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严尚华问道。 严旭尧望了父亲一眼,说道:“龙形吊坠项链!” 严尚华闻言身子一震,脸色不禁大变,整个人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起步来。 严旭尧冷眼旁观父亲的表情和反应,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他没有催着父亲问,而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父亲自己开口。 “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严尚华瞅了他一眼,问道。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我这完全是道听途说的,传到了我耳中不知是几手消息了,您就别问最初是谁说的了,我就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你说的没错,的确有这回事。”严尚华的表情很凝重,说道:“二十多年前,具体时间记不得了,我当时正在国医堂坐诊,有一个中年男子进来看病,他当时的气色很不好,我问他病情时也是心不在焉。于是,我就给他把脉,他当时的心跳非常快,情绪十分的紧张,从脉象是看,除了有些肾阳虚亏之外,倒没有什么其他的症候,所以我就给他开方子抓药。就在我正开方子的过程中,那个患者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他被人跟踪了,请我帮他一个忙。” “爸,那个人就是徐洪胜!”严旭尧插了一句说道:“他让你帮他做什么事情?” 严尚华接着说道:“我知道他叫徐洪胜!那人把一件龙形吊坠项链交给了我,让我把它包在中药里面,他改天再来取,同时往我兜里塞了一沓子钱,我坚决不要他的钱,连续推拒了好几番之后,那人见我执意不收,就朝我做了个揖,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严旭尧问道。 “之后连着过来好几拨人,都问我是否见过之前看病的中年人,是否见过那个龙形吊坠项链。我说我的确见过那个中年人,但是没见过什么项链。”严尚华陷入了回忆,说道:“当时,那些人还不甘心,有人使用武力威胁,把我控制住了,搜遍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没发现任何东西之后,又用重金诱惑我,说如果我把那东西交出来,他们愿意出一万元。” “哼,一万元?!那些人真的是好大方啊,在九十年代初那会儿,这一万元可是笔巨款啊。”严旭尧忍不住哼了声说道。 严尚华冷冷地说道:“我当然知道那是笔巨款,也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当时我已经把那东西用中药材包了起来,送到了代煎处,所以那些人没有找到。那些人走了之后,我再把包着项链的中药取回来,一连等了好几天,却没有见到那个中年人回来取东西。” 严旭尧说道:“那是因为徐洪胜已经被人给杀死了,之后那项链呢,您怎么处理了?” “我把那几包中药拎回了家里,一直放了很长时间。”严尚华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心想,那个人可能暂时有事情所以才没来取东西,也许过段时间他会来找我呢,可我一等就是十多年,那人始终也没再出现过。后来,我有一天看报纸,突然看到了一个震惊的新闻,新闻上说,滨海市河西区神晖大厦地下车库改造时发现两具尸骸,被用水泥砌在墙里了。警方当时对死者身份进行了调查,证实这两具尸骸是滨海的前首富徐洪胜夫妇,并且贴出了两人生前的照片。这则新闻的后面还公布了警方的联系方式,我记得是一位叫邬雷的警官,让知情的市民提供线索。” 第424章 邬雷队长的往事 严旭尧听到邬雷这个名字,心中不禁为之一震,赶忙说道:“爸,难道你去找这个邬警官了?” 严尚华说道:“我当时知道这件事情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隐隐觉得那个龙形吊坠项链,可能与徐洪胜夫妇被杀一案有关。当时,这个新闻被媒体爆出来后,我不敢贸然前去找邬雷,怕被蛰伏在暗中的人盯上,把我也给害了,所以就一直在观望。” “爸,想不到您还挺小心谨慎的。”严旭尧虽然常跟老爷子怄气,但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严老爷子瞅了严旭尧一眼,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刚才父子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对峙缓和下来。 “当医生的好处就在于,如果你想见某一个人,你总会有机会的。”严尚华淡淡地说道,“那个新闻被爆出两个月之后,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滨海市公安局机关工会邀请我去给他们干警做一堂养生讲座,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经常熬夜加班,很多人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我接到邀请后就欣然答应了。在讲座的过程中,我见到了那个叫邬雷的警官,当时他的座位上还摆了桌签,是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于是,我在讲课时借着举例的方式,指出了某几个听众的气色不太好,需要针对性找大夫调理一下身体了,这其中就包括那个邬雷。”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爸,想不到你也挺有手段的,如果是在战争年代,您可以去当特务了。” 严尚华的脸色非常的凝重,说道:“那件事情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个新闻被爆出来后,我就一直在关注案件的进展情况,反复进行观望,发现偶尔会有一些证人去警局作证,其中有一个证人是建筑工人,他去作证后回工地上班,没过几天就从施工大楼上摔下来死了。我怀疑他是被人灭口了!” 严旭尧的眉头一皱,说道:“那伙人实在是太歹毒了!” “所以,我不得已用了这个方法,让邬雷等人有空到我那去看病。过了几天,我记得是一个周末的中午,邬雷果不其然来了。于是,我将徐洪胜来我这里看病的经过跟他说了,并把那件龙形吊坠项链交给了他。”严尚华沉声说道,他的目光望向了窗外的景物,思维好像也回到了过去。 “啊,您真的把那个龙形吊坠项链交给了邬雷?!”严旭尧震惊地说道,“他当时怎么说的?” 对于父亲所说的事情,严旭尧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既然父亲已经把东西交给了邬雷,那邬雷应该把东西转交或者告知沈筠才对。 然而,根据昨天的视频文件,沈筠当时应该还不知道龙形吊坠项链的事情,甚至连张建国这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家也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处心积虑地安排沈筠嫁给自己了。后来那东西不知为何落到了苏含卉手中,所以,这件事其中必有十分错综复杂的联系。 “邬雷当时就是感谢我提供了重要线索,同时也承诺保护我的安全,我要求他不要把那天我们见面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一口答应了。”严尚华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他聊得不多,但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豪爽的警察,跟我以前见到的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我十分地相信他。但是,我们见面后没几天,我又在报纸上看到了个震惊消息,邬雷在一次任务中遇害了,他的身上据说中了很多枪,都被打成了筛子。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抑郁了,以为是我害了他,我给他的那个东西让他惹上了杀身之祸。” 严旭尧安慰说道:“邬雷遇害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爸,您保存了那项链有十多年,您可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用途吗?” 父亲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点也不知,你要是知道,就说给我听听吧。” “那项链本身没有什么价值,实际上它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藏宝库大门的钥匙!”严旭尧淡淡地说道,他看到父亲的脸上十分迷茫,解释说道:“我知道这么说您很难理解,或许我告诉你徐洪胜的真实身份你就心中什么都清楚了。徐洪胜表面上是一个房地产商人,实际上他是一个疯狂地盗墓者和文物贩子,几乎将滨海地下古墓里的东西打扫一空,全转移到了他的仓库中去了。” 严尚华闻言不禁愣住了,这样的事情在他听来近乎骇人听闻,好久才缓过神来,说道:“什么,你说徐……他把滨海所有的古墓都盗空了……他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他哪来的那么大本事我不清楚,但他哪来的那么多钱我却可以肯定的说就是贩卖文物得来的。徐洪胜开发房地产是假,而打着施工的名义盗掘古墓是真。您也知道,在九十年代,房地产可不像现在这么热,咱滨海又不是什么大城市,徐洪胜能靠这个在短短几年成为滨海首富?!想象都有问题,或许在那个年代,大家的头脑都比较简单,没人想过他的第一桶金是哪来的。在我看来,徐洪胜实际上死于黑吃黑,他的死我并不感到多少同情。” 严尚华闻言沉默了,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神情满是惊诧。 “刚才,你说沈筠嫁到咱们家来,实际上是图了我的家财,莫非你指的就是那个龙形吊坠项链?!” “是的。”严旭尧果断地回答道,“这正是那女人的目的。沈筠就是一条毒蛇,我冒着那么大的生命危险从冰冷的海水中把她救了,他非但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是受别有用心之人蛊惑,借着嫁给我的机会,伺机探查那项链的下落,真可谓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恩将仇报,其心可诛啊!” 严尚华吐了一口烟雾,说道:“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说沈筠是以婚姻为代价潜伏到咱们家的,但是她从来未向我提及过半句项链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第425章 夫妻之间的决战 “哼,那女人如果真的向你提起项链,您老那么聪明,岂不会猜疑了?!我想她可能在暗中调查吧!”严旭尧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怒火,“爸,现在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不能再对你隐瞒下去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也不算家丑外扬,沈筠她出轨了,其实他从嫁给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出轨了。而且,不仅如此,她还把我的孩子弄丢了,您是否还记得,当初您给她把脉时,说她怀的是个男孩,最后却抱回一个女孩。沈筠这女人太复杂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严老爷子的嘴都合不上了,震惊程度无以复加,“这件事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你不知道,沈筠这孩子她不像是个用心险恶的人啊,而且,她一直以来都很孝顺,如果她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她的性格得多复杂啊!一个人,怎么可能扮演两种这么极端的角色,就算她能扮演得了一时半会,但能扮演八年吗?!八年啊,旭尧,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吗,抗日战争才打了八年。一个女人能跟你这么久,我不相信她像你说的那样,仅仅是为了所谓的项链才这样的。” “爸,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我以前跟您一样,很不理解这样的事实,直到……直到昨天,我在一个朋友那里看到了沈筠出轨的视频,我才彻底看清了那女人的丑恶面目!” 严尚华无力地瘫坐在了床沿上,捂着心口虚弱地冲严旭尧摆了摆手,说道:“旭尧,你走吧,我感到胸口有些憋闷的慌,我想一个人静静。” “爸,您没事吧,要不咱们去医院吧,我真的不想刺激到您,您实在是逼得我没办法了。”严旭尧赶忙扶住了父亲,说道。 “你走吧……我没事,就是不想再说话了……走吧!”严尚华推了儿子一把,说道。 严旭尧只好从父亲房间里退了出来,他的心情也非常压抑,便走到楼下透透气,他想沈筠这女人应该在房间里翻找东西,听到自己要过来了,所以才躲掉的。 他现在有些心烦气躁,感觉自己腰里的枪也在轰鸣,它也被压抑了很久,需要鲜血的祭奠,但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把沈筠这女人找到?! 严旭尧在小区院子里来回踱着脚步,连续抽掉了一包香烟,准备上楼看看父亲好了没有时,突然冷不丁发现好像有一双目光在盯着他,那目光十分的犀利,就像苍空里的鹰。 严旭尧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他赶忙回过头去搜寻那目光,但却没有找到任何人,而刚才那种巨大的心理压迫力也消失了。 严旭尧正要快步离开,猛然发现在小区西南一角停着一辆黑色的捷豹轿车,轿车上坐着一个女人正瞅着他,她戴着太阳镜,刻意地用秀发遮住了脸颊,虽然距离比较远,而且在这女人的五官轮廓也很模糊,但他明显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神韵。 那是沈筠! 她从房间里出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在小区下面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等着,但她在等待什么不清楚,或许是在等待他的离开,等他离开之后再回去找东西! 不过,严旭尧刚才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犀利的目光,让他感到遍体生喊,就像是被一个狙击手瞄准了一样,心里怦怦直跳,非常的不安,他很确信刚才的目光,并属于车上的女人! 严旭尧盯着那辆黑色捷豹轿车上的女人,那女人也盯着他,就这样持续了几十秒,他迈开步子朝那辆车走去。 而那辆车上的女人注视着他走过来,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他要用手拍打侧面车窗上的玻璃时,那女人一踩油门,车子随即启动,一下子蹿了出去,快速驶向了小区门口。 而在这车子启动的一霎那,严旭尧终于也看清了车中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沈筠,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草,这女人居然二话不说就要跑,怎么能让她逃掉?! 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 “沈筠,你他妈的给老子站住!”严旭尧在后面大喊了一声。 那辆黑色的捷豹车自然不会停住,快速驶出了大门,离开了小区。 严旭尧被气炸了肺部,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自己的车旁,那是他向何晴借的保时捷卡宴车,迅速地打着火追了出去。 沈筠驾驶的那辆捷豹车速度很快,上了城市主干道后就没影了,严旭尧知道那是通往河西区的方向,于是油门踩到底,紧跟着追了上去。 他知道这个通往河西区的环路,最近的一个出口也得在三十公里之外,所以必须在沈筠到达出口时撵上她,否则她随便找个出口出去,那就再也找不到了。 十来分钟之后,严旭尧终于看到了那辆黑色捷豹,她的行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因为在接近出口的道路车流比较多,发生了轻度的拥堵。 严旭尧很快就与那辆车并行了,他冲驾驶座上的女人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她停下来,但沈筠毫无不理会他,又踩下了油门,连续几个超车、加塞,又把他甩在了后面,在第二个出口径直下了辅路,扬长而去。 严旭尧盯着捷豹车的行驶方向,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两下,那是通往坡峰岭的道路,而且是鲜有人烟的土路。 沈筠这女人,似乎是故意引他前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旭尧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她和张建国在大床上纠缠的视频,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开车将那不要脸的女人撞翻了,不管这女人有何图谋,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新仇旧恨算清楚,他无法容忍婚姻里的恶意破坏行为! 严旭尧一路尾随着那辆车穿过了破峰岭的隧道,然后来到了荒凉空寂的枣树林,冬日里的枣树林显得更加凄冷萧条,充满森森的杀气,这里天然就是一个杀场,三个月前的那场激烈枪战就发生在这茂密的林子里面。 沈筠的黑色捷豹轿车在枣树林中穿梭着,她的速度很快,很明显,她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否则,在这崎岖的土路上,随时都可能撞到东西。 严旭尧的驾驶技术已经算不错的了,但在枣树林里的追逐,他明显是落了下风,开得十分吃力,最后沈筠的车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外! 第426章 他杀了妻子姘夫 滨海市是一个下辖五区三县的东部沿海小城市,坡峰岭是全市海拔最高的地方。按理说,在滨海这样以平原为主的城市中,坡峰岭这样的山岭地形会成为当地的旅游景点。然而,坡峰岭一带除了茂密的枣树林之外并没有什么出色的景观,加上这里是旧时战乱掩埋阵亡士兵的乱葬岗,坊间流传着各种版本的阴森恐怖传说,虽不辨真假,但闻者心惊,所以平时鲜有人烟。 在严旭尧看来,坡峰岭绝对是个不祥之地,许多他认识的人都成了这片土地上的亡魂,沈筠的同事曹静、前刑侦队长韩云、谭永明和谭永江兄弟以及黑猴等一干亡命之徒,不胜枚举。 所以,沈筠开车引他到这凶险的地方来,所谓何事不言自明,他已经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机,难道这女人要对他下手了不成?! 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严旭尧对沈筠调查的不断深入,隐藏在重重迷雾中的真相渐渐漏出了真容。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行为已经对沈筠或沈筠背后的人造成了干扰。 坡峰岭枣树林里实际上并没有行车道路,车子必须小心谨慎地在枣树中间的土路上行驶,受到四周林木遮挡,严旭尧的视野非常狭窄,很快就跟丢了前面的黑色捷豹车。 此时正是中午1点多钟,晴空的冬日里,刺眼的阳光非常毒,严旭尧驾驶着车子在枣树林中缓慢行驶着,反光镜上的太阳光斑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严旭尧驾驶着汽车经过一处树林稀疏的宽敞地带时,在他车辆右方的高坡上,突然冲下来一个轰鸣的黑色庞然大物,速度之快,让严旭尧根本来不及反应。 严旭尧意识到那是一辆越野车时,已经来不及采取任何应急措施躲避了。那辆越野车从高处俯冲下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那辆保时捷卡宴的右侧车身上。 那是一辆深色的丰田陆地巡游舰越野车,车头前部安装着坚实的防撞钢梁,明显是有备而来。丰田越野车撞上保时捷卡宴后,直接将其掀翻了,在斜坡上滚了好几个跟头,如不是被旁边的枣树挡了一下,最后车底盘朝天停住了,很可能就会继续滚到左侧深达十几米的大沟里面去。 保时捷卡宴遭到剧烈撞击后,严旭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耳膜轰鸣不已,鼻子中流出了鲜血,他的意识模糊了,知道自己中了沈筠这贱女人的圈套! 这下撞击如此之惨烈,丰田越野车的车头保险杠被撞弯了,前盖子掀了起来,车头前脸凹进去一块,发动机冒着浓浓白烟,也已经惨不忍睹。 丰田越野车的驾驶座车头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子一阵摇晃差点跌倒在地上,这个男子的脸上满是鲜血,甚至耳朵里也在往外溢血,他的身体明显也在刚才的撞击中遭受到了很大程度伤害。 这名男子朝那辆被撞翻的保时捷卡宴走了两步之后跌倒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又挣扎着站起来,用手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手枪,卡擦一声拉开了保险栓,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保时捷卡宴车的驾驶位置,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枪。 砰! 枪响了,被撞车声吓呆的鸟雀们还惊魂未定,又受到了枪声惊吓,呼啦啦地消失在空寂的山林里。 那个中年男人手中的枪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保时捷卡宴车的窗户里冒出了一缕袅袅白烟,稍纵即逝。 那个男人高举着的枪掉落在地上,同时掉落在地上的还有哗哗的鲜血,那个男人的身体轰的一声仰面栽倒在地,心口位置汩汩往外冒出鲜血,他双目圆睁,望着高空,眼神中渐渐失去了色彩。 保时捷卡宴的驾驶舱内,严旭尧头朝下蜷缩在座位上,手里端着一把枪。这把枪里仅剩的最后一颗子弹,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严旭尧手中的枪口在不断哆嗦着,显然他的手腕已经没了力气,剧烈的撞击没有让他昏迷已经不错了。 他得感谢何晴借他的这辆保时捷卡宴车,如果换做别的车,或许他已经当场殒命了。 严旭尧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系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推开车门从驾驶位上爬了下来,然后躺在了那个被射杀的中年男子身旁,他看到了中年男子那满是鲜血的脸。 中年男子的脸虽然被鲜血所掩盖,面部轮廓不甚清晰,但严旭尧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同事高子捷! 严旭尧的大脑一下子就懵了,高子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半路截杀自己?! 一个念头突然掠过严旭尧的心头,难道……难道高子捷是沈筠那女人的同伙?! 严旭尧不禁闭上了眼睛,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当时高子捷听到门外异动后跳窗逃走,留下沈筠双手被缚躺在床上。沈筠虽然衣衫不整,但除了手部有新鲜的勒痕之外,身上其他地方被没有伤,很难相信高子捷对她使用过暴力。而至于沈筠手腕上的勒痕,严旭尧突然怀疑那可能是自己在掐她脖子时,她自己挣扎导致的。 那么也就是说,高子捷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意图强暴过沈筠,实际上他与沈筠之间应该是苟合的男女关系,只不过两人在苟合时突然被惊扰,所以才演了一场双簧戏。 严旭尧一阵咬牙切齿,心想肯定是这个样子的! 严旭尧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了,他的身子也恢复了力气,还好刚才的撞击只是给他造成了些皮外擦挫伤,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严旭尧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断了气的高子捷,他的心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不安之中,尽管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卫,但他又杀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前同事。 严旭尧对高子捷这个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不仅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更因为前几天他对沈筠的侮辱。可以说,严旭尧无时无刻不在想要了这混蛋的狗命,但今天这样阴差阳错地杀了他,完全是始料未及,不知所措了。 严旭尧实在搞不明白,高子捷放着林业局综合处长那个舒适的位子不好好干,偏偏搅合到张建国等人觊觎文物的阴谋中去,而且今天还冒险采用这种极端的撞车方式意图将自己杀害,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严旭尧对破峰岭的地形还算熟悉,他知道再往前走不远就是蛇娘子庙了。蛇娘子庙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那里东侧和北侧环山,西侧是沟壑,因此若想要经过蛇娘子庙,徒步可以前行,但开车绝对没有去路。 严旭尧心想,沈筠的车一定就在前面,他必须撵上去,瓮中捉鳖,控制住这个歹毒的女人。 严旭尧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出了枣树林,来到了蛇娘子庙前空旷的平地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黑色捷豹车。 捷豹车里的女人已经出来了,就靠在高大残缺的蛇娘子神像旁,注视着步履蹒跚的男人摇摇晃晃冲自己走来。女人的太阳镜已经摘了,凌乱的秀发在风中飘舞,那张白皙而毫无血色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惨白,正是严旭尧的妻子沈筠! “沈筠,你这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居然设下圈套要杀我!”严旭尧远远地就认出了神像下面的沈筠,用他那把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手枪指着她,破口大骂了起来。 沈筠望着严旭尧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严旭尧慢慢走进了沈筠,伸出手一把揪出了女人的衣领,将她摁在冰冷的石像上,用枪口抵住了她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贱女人,你他妈的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无话可说,严旭尧,你开枪吧。”沈筠冷哼了一声说道,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色毅然决然,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第427章 妻子果然和他有染 沈筠面对黑洞洞的冰冷枪口,神色淡然,似乎完全不将死亡放在眼里。 “严旭尧,你这个孬种,还愣着干什么,开枪啊!”沈筠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对男人的鄙夷。 沈筠越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严旭尧的内心受到刺激的程度就越大,他懊恼地啐了一口,骂道:“贱女人,现在就想死了,没门,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你他妈的快说,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鬼地方来,你是不是想要杀我灭口?!” “哼,杀你灭口?!”沈筠不屑地笑了起来,“你又知道什么,不过是个被人利用来利用去的跳梁小丑而已。” 严旭尧被沈筠口中的跳梁小丑四个字给激怒了,他反手给了女人一个耳光,骂道:“沈筠,你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嘴碎,老子要不是经过这半年来的调查,还一直被你这歹毒的女人给蒙在鼓里。现在,到了揭开你本来面目的时候了。我再问你一遍,今天为什么开车把我引到坡峰岭?” “笑话,我引你到坡峰岭来?应该是你跟踪我到这里的吧!”沈筠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说出了一句让男人暴跳如雷的话。 “沈筠,你这个贱女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说谎,有意义吗?!”严旭尧掐着沈筠脖子的手慢慢用力,女人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就在刚才,老子在半道上遭到了高子捷的伏击,他开车撞翻了老子的车,不过幸亏老子命大,不然也就不能站在这里跟你讲这些了。” 沈筠闻言脸色不禁为之一变,赶忙焦急地说道:“那高子捷呢,他怎么样了?” 严旭尧说他半路遭到了高子捷驾车撞击,沈筠听了之后不问严旭尧怎么样是否受伤,反而第一句就问高子捷怎么样了,而且声音微微颤抖,神情中满是关心的样子。他的心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瞬间痛到了极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高子捷?!”严旭尧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筠,你对这个姓高的很关心啊……说什么他意图强暴你,如果老子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现任的姘夫吧?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严旭尧,你混蛋!”沈筠的脸色非常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问你,现在高子捷到底怎么样了?!”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眼神中的杀机毕露,说道:“你问我高子捷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这问题我无法回答你,等一会儿你自己去问阎王爷吧,看看到底把他发配到地狱的哪了一层了。今天,老子就会送你也上路,现在你就祈祷吧,运气好的话,你和那个姓高的就会在同一层地狱相见!” “什么,你把他给杀了?!”沈筠闻言脸色如土,如果不是她脖子被严旭尧用手掐着,她的身子一准会无力地瘫下去,“严旭尧,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哈哈,疯子总好过傻子!”严旭尧的牙齿都快咬碎了,骂道:“沈筠啊沈筠,老子被你蒙骗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今天,你就尝尝死在疯子手里的滋味吧!” “该死的,严旭尧,你今天坏了我的事情!”沈筠怒视着严旭尧,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你居然杀了高子捷,没错,他其实是我的人,我让他埋伏在那里的!” 严旭尧扼住了女人的脖子,恨不得将其掐断,骂道:“沈筠,你这个无耻的裱子,现在终于承认姓高的和你有一腿了吧,老子早就应该发现那天的事情不对劲儿。你说什么袁雅、高子捷绑架威胁你,实际上你们当时就在密谋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如果当时不是我和苏含卉出现干扰到了你们,说不定你和那个姓高的已经滚完一次床单了。你他妈的说,是怎么跟那个姓高的勾搭上的?!” “我们没你想得那样龌龊,高子捷他是一个好人。”沈筠咬着嘴唇说道。 “好人?好你妈的比啊!”严旭尧简直快要被气炸肺了,忍不住又给了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姓高的什么德性,老子难道比你还不清楚吗?!那个王八蛋跟袁雅串通好了,不但抢了我的综合处长职位,还从中作梗让林业局开除我,让我彻底失去了工作,最后还染指了我的老婆。沈筠,你和那个姓高的狗男人就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老子今天无意中枪杀了他,真是大快人心啊。他就是死一万遍,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沈筠,你想知道你那个姘夫死时的惨状吗,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啊!” 沈筠花容惨变,颤声说道:“严旭尧,你这个魔鬼、杀人犯,我已经跟你没有任何感情了。我说过,我婚内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我跟高子捷好了,那也是我跟你领了离婚证之后的事情,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事情!” 这一刻,严旭尧的脑子轰得一片空白,眼前发黑,他被沈筠气得血管都要爆裂了。 “沈筠,你个臭裱子,看来我猜的没错,那天你在房间里应该是要与高子捷苟合,听到我在门外用钥匙开锁的声音,这才使了个苦肉计,掩护姓高的逃走的。”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妈的,老子恨啊,我当时就应该掐死你。” 沈筠脸上的表情十分凄楚,似乎还没从高子捷被杀的悲恸中缓过神来,激动地说道:“严旭尧,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没有资格指责高子捷什么,他在任何方面都比你强很多,你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能耐的跳梁小丑而已。你说我演苦肉计,我承认!” 严旭尧狞笑道:“你承认了就好,等下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沈筠明亮的眸子里噙着泪水,说道:“那天我的确在房间里跟高子捷谈事情,后来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后,我透过电子猫眼看到你和苏含卉站在门外,所以我就临时想了个哭肉计让高子捷脱身。但是,我那么做不是演给你看的,而是演给那个姓苏的看的。或许,在你严旭尧的眼中,姓苏的是个娇滴滴的上司兼情人,但她的真实面目就是个包藏祸心的女人。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天你带她来家里肯定也是她的主意!严旭尧,像你这样没脑子的蠢男人,做事情只受荷尔蒙的支配,就等着被她玩死的那一天吧!” 严旭尧的脸色十分难看,沉声说道:“沈筠,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过都是为了那批文物而已,我无意搀和这件事情。但是,你们这些女人敢打我主意,想要害我,那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沈筠,你他妈的真是好狠毒啊,居然串通好了高子捷,让他埋伏在这里,伺机把我给害了,幸亏老天有眼,不帮你们这对狗男女!” 沈筠的表情十分哀伤,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不要高看了自己。今天这事我根本就不是针对你,更不是要引你到这里来,我要引的另有其人!” “什么,另有其人?!”严旭尧突然听到沈筠说这些话,脑子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望着女人,惊诧地问道,“沈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想要杀我,然后抢走我手中的文物藏匿地图!”沈筠攥紧了拳头沉声说道,“今天上午,我就经历了一次蓄谋绑架暗杀。所以,我逃到了海军干休所,那里相对安全一些,但在海军干休所里,我发现自己依然被人盯上了,当时我感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我不知道那人的具体位置。那人没有立即对我下杀手,是因为我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就让高子捷先到破峰岭埋伏,等我开车把对方引过来,以便查清楚那人究竟是谁,他的幕后指使是什么人。但是,严旭尧,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把对方的人引过来,就凭你们两个又能怎样?!”严旭尧残忍地冷笑了一声,“沈筠啊沈筠,今天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不过在这里遇见你也好,等会我杀了你,可以把你和高子捷的尸体放在一起挖坑埋了!” “谁说就他们两个人的?!”突然,旁边的枣树林里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严旭尧,把你手中的枪放下!” 第428章 她比蛇蝎还毒 那是一声很尖厉的冷笑,就像寒鸦的鸣叫,但腔调里充满了得意。 严旭尧感到脊背生寒,他没有料到这蛇身女神雕像附近还有第三个人存在,慌忙转过头去,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中午,枣树枝头的太阳有些刺眼,严旭尧眯着眼睛,看到蛇娘子庙南侧的枣树林中翩翩走出一个黑衣女人,没错,一个年轻而美丽的黑衣女人。 这黑衣女人手里端着一把黑色的手枪,背对着阳光由南向北朝严旭尧和沈筠两人所在的雕像处走来。严旭尧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那女人是谁,直到对方走近了,才认出了她是袁雅! “袁雅,你这个歹毒的贱女人!”严旭尧看清对面来的人是袁雅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年前就是这个女人害他锒铛入狱,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哎呦,这不是严大才子夫妇嘛?!”袁雅望着他们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很美,明亮的双眸像弯弯的月牙一样,但是难掩眼神里的浓浓杀机,“今天,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心情沉重啊,想起半年前,你们在我的婚礼上出现时,手牵着手,眉目传情,是要多恩爱有多恩爱,简直羡煞了旁人。唉,想不到你们这艘夫妻小船说翻就翻,现在居然拿枪指着对方。” 沈筠对于袁雅的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说道:“袁雅,你终于来了。” 袁雅的目光在严旭尧和沈筠的身上逡巡着,阴阳怪气地笑道:“这么精彩的戏份我怎么能够错过呢,沈筠,你可是我唯一的闺蜜,除了我谁欺负你也不行,包括你那个没用的老公!” “袁雅,你这个小裱子,心比蛇蝎还要毒。”严旭尧现在已经恨透了这恶毒的女人,盯着她那笑靥如花的脸,真想把她给掐断了揉碎了扬在风中,怒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贱人用心好险恶啊,表面上打着跟我合作的旗号,实际上你他妈的居然设圈套陷害老子,让警察误以为我是杀害王真的凶手,在看守所里蹲了一个多月。今天,你来得正好,这笔账我要跟你算清楚!” “哈哈……严旭尧,你可真是嚣张得没边没沿了,你凭什么跟我把账算清楚?!”袁雅闻言不禁冷哼了一声,瞅着严旭尧的目光满是不屑,“我应该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被我用枪指着,我的手指只要轻轻一动,你的头就会被打爆。你老婆说的一点没错,你可真是一个有勇无谋、荷尔蒙分泌过剩的蠢男人!不过,咱们之间确实有笔账该算算了,你潜入我的别墅强暴了我,让你蹲几天看守所又算个屁事啊,你得死!” “啊,袁雅,你说什么,难道严旭尧被抓那件事真的是你预谋设计的?!”沈筠听了袁雅的话,苍白的脸蛋更加苍白了,“但你为什么之前跟我说那是何晴指使的?” 袁雅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我恨严旭尧这个强暴我的无耻狗男人,更恨何晴那个耍心机的贱女人。沈筠,反正你自己都说与严旭尧没感情了,夫妻情分名存实亡,而且你也与何晴有仇,所以,我就想不如让警方把这狗男人收拾了,你再帮我联手把何晴那老女人也收拾了,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袁雅……你……”沈筠怔怔地注视着袁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雅笑了起来,但是笑声里充满了恶毒:“沈筠,咱们说好了要合作干大事的,可是你的心不够狠啊,你要是早点动手除掉严旭尧,高子捷他也不会死,那个男人可是对你一片痴心啊。唉,有时候我真羡慕,为什么你的魅力那么大,总有男人围着你团团转,可惜啊,他们当中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袁雅,把你手中的枪放下,不然我把你的同伙一枪崩了!”严旭尧用枪顶住了沈筠的额头,狐假虎威地喊道,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所以只好用声势迫使对方妥协。 但是,严旭尧的恐吓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袁雅无动于衷地冷笑了起来,端着手枪瞄准了严旭尧,说道:“沈筠,对不起了,你知道我袁雅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在伤害过我的人的。你的老公严旭尧是个该死的畜生,他潜入我的别墅强暴了我,所以今天他必须死。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爱这个人了,但是真的好抱歉,只好让你受未委屈陪他上路了。不过,你放心,你未尽的心愿,我一定会帮你达成,不要怪我心狠,是你自己太心软了。” 严旭尧不禁一愣,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冷汗,袁雅这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她完全不将沈筠的安危放在眼里,对严旭尧的威胁恐吓更是嗤之以鼻,扣着扳机的手指在暗暗发力,形势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等等,袁雅,我还有句话说!”沈筠突然喊了一声,无比愤怒地说道:“袁雅,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完全不顾念昔日的情意,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还和我回到过去的生活,原来你只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找到那本藏着文物地图线索的书而已,现在,既然你已经把东西找到了,那么使命该该结束了。”袁雅脸上的表情很狰狞,说道:“我记得你前两天还跟我说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钩心斗角,你也感到心累了。既然你已经身心俱疲了,就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吧!” 沈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袁雅,我明白了,我一切全明白了,今天,那个试图绑架暗杀我事件的幕后主使人是你,而且,今天中午在海军干休所一带监视我的人也是你!” “哈哈哈……沈筠,你果然真的好聪明……可惜啊,你知道的太晚了……”袁雅邪恶地娇笑了起来,眸子中的杀机更盛,“可笑的是,你还打电话告诉我说,你被人跟踪监视了,你要把人引到这里,让我和高子捷帮你……只可惜啊,高子捷那个家伙稀里糊涂地就当了枉死鬼,你知道高子捷驾车冲撞严旭尧的场景吗,那真是相当精彩啊,比什么好莱坞的特效大片强多了。但是,有些内幕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想听听吗?” 沈筠的眼里噙着泪水,没有说话,显然他还为高子捷的死伤心难过,严旭尧见状不禁攥紧了拳头,如果他的枪里有子弹的话,会毫不犹豫开枪打爆了这贱货的头! 袁雅冷眼旁观他们二人的表情,不禁得意地大笑了起来,说道:“当时,我知道高子捷驾驶着丰田车埋伏在山坡上,也知道严旭尧开车前来追你,因为我就在你们两人的身后,感谢今天中午的太阳,车子往北开时你们没能通过后视镜发现我。途中,高子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跟你打过电话了,你在电话里跟他说,后面有辆保时捷卡宴车是你老公严旭尧,不是跟踪监视你的人,要他不要管。但我告诉高子捷说,保时捷后面已经没有车了,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严旭尧撞死,沈筠的心就全都属于你了……哈哈……” “袁雅……你……”沈筠的脸色如土,“你太狠毒了……你忘了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你居然这样对我!” 袁雅冷笑了一声,说道:“沈筠,真的十分抱歉,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喜欢女人了,而我也不喜欢了,我本来一个正常的女人,被你带入了弯道,你却把我无情地抛弃了,我恨你!后来,我渐渐喜欢上了田学东,而你呢,居然又跟我抢。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你居然与你老公联手杀了我心爱的男人。今天,我就要为他报仇!但是,我不会一枪便宜了你,我会慢慢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等到天黑时,再让你们下地狱。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四个多小时,你们两个就享受一下被虐杀的过程吧!” 第429章 丧心病狂的女人 越是美丽如花的女人,歹毒起来越可能心如蛇蝎! 这不是蜗行侠说的,而是古龙笔下的某位大贱客说的。 袁雅显然将蛇蝎之心发挥到了极致,此时此刻,严旭尧忍不住在想,这女人的心是不是都冒着黑水,简直太恶毒了! “袁雅,你这个歹毒的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严旭尧注视着表情狰狞的袁雅说道,他的眼睛产生了错觉。 袁雅在烈日阳光的照耀下,在地上拉长了一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与蛇身人面女神像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就像是复仇女神的再临。 “哈哈,我想要干什么?!真是好天真的问话!”袁雅残忍地大笑了起来,“我当然是要你们慢慢地死去!不过,我这个人天生悲悯,在你体验死亡之前,我要让你享受到快乐,这样你才能更加深刻地体验到死亡过程的痛苦。现在,你把你手中的枪放下,听到没有,放下你手中的枪!” 严旭尧手中枪救了他一命,但是没法再救他第二次了。没有了子弹的枪,有时候连纸老虎都不如,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如果这把枪里还有子弹,哪怕只有一颗也好,袁雅就没有机会唠叨这么久了! 尽管这把枪里没有子弹,但是严旭尧依然舍不得丢弃,当然更没办法用来威胁袁雅,这女人此时神经绷得很紧,他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能让他立即招来杀身之祸。严旭尧不知道袁雅的枪法如何,但他不愿意拿自己的命来试探。 砰! 就在严旭尧犹豫不定的时候,袁雅手中的枪突然响了。 严旭尧吓了一跳,身子顿时僵直了,子弹呼啸着从他面前划过,他的脸颊一热,一缕鲜血渗了出来。他伸手一摸脸颊,手掌被染红了,心中不禁骇然。 这女人的枪法,一点也不比他差多少。 “严旭尧,这只是警告,下一次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袁雅端着手枪威胁说道,“再说一遍,把你手中的枪放下。” 袁雅说话时眉心渗出了一股细汗,端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只是严旭尧无法察觉,她刚才的那一枪其实不是什么警告,而是对着严旭尧肩膀射击的,谁想到子弹打偏了好多,划破了他的脸皮,好在这也是她想要的效果。 袁雅此时心里非常的紧张,她对自己的枪法并不是很自信,同时也很忌惮严旭尧的枪法,她那天是见识过、领教过的,杜琼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了,但在他的枪下,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芭比娃娃,完全丧失了杀人的尊严。 严旭尧弯腰放下了手中的枪,把手高举起来,袁雅刚才的那一枪,让他彻底心凉了,恐怕自己这下真的是凶多吉少。袁雅这个歹毒没人性的女人,不知道今天要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袁雅见严旭尧把枪放下了,不禁长吁了口气,脸上闪过一抹狞笑,说道:“你……把枪给我踢过来。” 严旭尧只好照办,把枪给踢了过去,说道:“袁雅,看在我是你第一男人的份上,你不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袁雅柳眉一蹙,脸色阴沉如水,骂道:“严旭尧,你这个畜生,你不是很喜欢强暴吗,今天老娘就满足你,让你在死前快乐一把。听说,你这个娇滴滴的老婆已经对你没感情了,那正好,哈哈……我今天要欣赏一下你是怎么强暴女人的。你把升沈筠的衣服脱掉,快点,不然我打断你的手!” 沈筠花容惨变,颤声说道:“袁雅,你……” 尼玛啊,袁雅居然让严旭尧强暴他的妻子沈筠,这女人真的好变汰! 严旭尧瞅着袁雅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动作,这下激怒了袁雅。 “严旭尧,你这个狗东西,是想速死了是不?!”袁雅气急败坏地骂道:“我现在数到三,你再不动手的话,就下地狱吧!” 严旭尧搓了搓手,说道:“袁雅,你看现在大冬天的,天气这么冷,脱衣服多不好啊……” “别他娘的给老娘废话,一……二……三……” 严旭尧一阵胆寒心惊,真怕袁雅这女人开枪,于是把手放到了沈筠的外衣上,但还没解开呢,脸就被女人反手一个耳光。 “严旭尧,你这个没有骨气的东西,滚!”沈筠怒骂道。 严旭尧贴着沈筠的脸,低声说道:“别激怒那个女人,咱们先拖住她,然后再见机行事!” “滚!”沈筠压根就不听严旭尧的解释,骂道:“袁雅,你这无耻的女人,竟然这样羞辱我,你有种就开枪吧。” 袁雅笑了起来,显然她现在的心情好到了极点,说道:“沈筠,你也好意思说无耻这两个字,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差远了。今天,你就算是死了,你的尸体我也不会放过的,我答应过严旭尧要让你死前爽一回,现在,我让他强暴你,等一会儿我就让他强暴你的尸体,哈哈……严旭尧,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就喜欢看你制服反抗的女人,快动手,我数到三。一……二……三……” “袁雅,你这个歹毒的东西,我杀了你!”沈筠一声怒吼,就要朝袁雅扑过去。 严旭尧赶紧一把将沈筠抱住了,然后把她拽到了人面蛇身女神像旁,将她的身子摁在锈迹斑驳的石像上,褪下了她的裤子,搬起了她的腿,然后从正面进入了她的身体。 “混蛋,严旭尧,你就是个混蛋!”沈筠哭了起来,又手抽打着严旭尧的脸。 严旭尧没有理会沈筠的哭喊和反抗,一面强行运动的身体,一面密切观察着袁雅的反应,他在伺机寻找一个反制的机会。 袁雅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是眼神中尽是得意至极的笑意。 “严旭尧,怎么样,感觉不错吧?”袁雅晃了晃手中的枪,问道。 “嗯,不错,真的是棒极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的老婆嘛。”严旭尧注视着袁雅的眼睛,说道:“袁雅,你别看沈筠现在又哭又闹,但是我敢肯定,她现在的感觉比我好要爽,你要不要也试试?!” 袁雅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笑道:“好啊,如果你今天听话,说不定在你临死之前,我满足你一回……” 袁雅这个女人虽然狠毒,但无可否认她真的很美,此时望着严旭尧轻盈一笑,就像是聊斋志异里勾魂摄魄的妖狐,美丽明亮的眸子里顾盼神飞,电波横生。 “真的?”严旭尧笑了起来,“可我不相信怎么办?!” 袁雅笑得更古怪了,说道:“真的,不骗你。你知道古代的太监们是怎么去势的吗,等你最充盈的时候,然后用刀子一下……” 严旭尧的脸不禁绿了,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了,或许是被惊吓到了,再或许是被袁雅的魅惑感染了,他很快就交代了,将沈筠的身体推到了一旁。 “什么,你这就不行了?!”袁雅不禁恼羞成怒,用枪指着严旭尧骂道:“你就这两下子,还他妈是个男人吗,难怪沈筠给你戴绿帽子,真活该!” 袁雅的声音非常的尖锐,尤其是绿帽子这个词,深深地刺激到了他的心,一下子把他激怒了。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就像是草原上的头狼,愤怒地盯着袁雅,咬牙切齿地说道:“贱女人,你在说什么?!” “狗东西,我说你活该戴绿帽子,当乌龟,不行啊?!” “你他妈的,老子撕了你!”严旭尧被激怒后就丧失了理智,丧失了理智之后就没有了危险意识,完全忽略了女人手中的枪。 砰! 枪响了,严旭尧向前扑的身子硬生生打住了。 他发现自己的身上没有受伤,于是不解地朝袁雅望去,而那个女人双目圆睁更惊讶了,关键的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袁雅手中的枪不见了! 第430章 被妻子当面羞辱 “我见过恶毒的女人,但没有见过如此恶毒的女人!” 一个声音从蛇娘子庙的正殿中传出来,众人纷纷望去,一个男子从破败不堪的庙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把枪,枪口上还冒着缕缕白烟。 严旭尧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因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破峰岭上被击伤的那个叫秦冲的少年。 “秦冲,混蛋,你早就在这里对不对?!”沈筠望见了秦冲后,不禁喜极而泣,从地上爬起来,冲倒那少年的面前,打了他一耳光,说道:“你为什么不早出来制止他们?!呜呜……我被欺负了……你这个混蛋!” 秦冲捂着被女人扇红的脸,玩味地笑了笑,说道:“姐,你这么激动干嘛?!姐夫又不是外人,他欺负你,也算是真的欺负吗?!” “你混蛋!” 啪! 沈筠反手又给了秦冲一个响亮的耳光,少年那半边帅气的脸顿时浮肿起来。 秦冲似乎是被女人的蛮横给激怒了,他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然后往前一推,一把将女人甩倒在蛇娘子庙的台阶上,面含怒色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敢对我这样。你要不是我姐,我早就把你丢鳄鱼池里去了,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沈筠趴在台阶上,以手掩面,嘤嘤地哭泣起来。 严旭尧冷眼旁观沈筠的反应,忍不住骂了一声贱货。 这个时候,严旭尧的注意力完全被秦冲吸引了,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意识到,袁雅猛然往地上的手枪扑过去。 那把手枪是他丢在地上的,里面根本没有子弹,但严旭尧也不想让袁雅得逞,他的动作更快,冲上去猛推了一把女人,然后捡起了地上的枪。 这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袁雅自然也不肯轻易放弃,又扑过来争抢严旭尧手中的枪,但在近战厮打方面,袁雅这种行为无异于户口拔牙。严旭尧掰开女人的手指,把枪夺过来,然后抡起枪托照着女人的后脑就是一下。 袁雅这女人遭到撞击之后,身子突然一僵,连吭都没吭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他妈的个贱女人,等会再收拾你!” 严旭尧啐了一口,从地上爬起来,骂道。 秦冲目睹了这一切,双手拍掌,说道:“不错,姐夫好硬的身手!”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瞅着台阶上邪气凛然的少年,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都听到了,我是你媳妇的弟弟,当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秦冲摊了摊手说道,“你可以叫我野狼……” “哼……野狼……我知道你叫秦冲!”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说道。 “哦,你知道的倒是很多的。”秦冲对于严旭尧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很意外,“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不用了,没想到你知道,不过,知道的越多的人,可能越活不长。” 严旭尧听出了秦冲话语里的威胁,但是丝毫没有惧色,说道:“把沈筠这个贱人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秦冲仰天长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说道:“严旭尧,你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居然敢对我讲这样的话,凭什么?!就凭你是三秒钟先生吗?!” 严旭尧的脸不禁一红,他感到了秦冲言语里的侮辱,把手中的枪端了起来,对准了台阶上的男人,沉声说道:“就凭我手中这把枪!秦冲,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不是神,坡峰岭中咱们交过手,你应该知道我姓严的也不是吃素的。” 秦冲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吃素的,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连一个女人也对付不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手中的那把枪应该没有子弹,否则你也不会这样束手束脚,受袁雅那女人的摆布,说出来真是让人丢脸啊!” 严旭尧的脸涨得通红,把枪撇在地上,说道:“秦冲,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也无意与你为敌,我杀人的价码可是很高的,目前没有雇主要买你的项上人头,但以后可说不定……我只是想保护曾经救过我的女人而已,就这么简单。”秦冲对严旭尧笑了笑说道:“所以,你让我把沈筠交给你,恐怕我做不到,我知道你接下来就会杀了她。”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筠就是一个无耻的贱女人,她嫁给我根本就动机不纯,而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她更是背着我与多个男人苟且偷欢,甚至连怀孕的时候还跟张建国上床,这样的女人无法原谅!我不知你保护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干什么,她在这世界上多一天,都是对男人的侮辱!” “严旭尧,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也不撒泡尿当镜子照照你自己。”沈筠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讥讽说道:“我就是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在怀着你孩子的时候跟张建国上床了,不仅如此,我还和申平飞上床了,和刘宇上床了,最近还和高子捷上床了,你能怎么样?!” “贱人……我杀了你!”严旭尧直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差点背过气去,像疯了一样朝沈筠扑过去,但是却顶到了秦冲那冰冷无比的枪口。 “姐,你用不着这么刺激他。”秦冲皱了一下眉,说道。 沈筠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秦冲一把将台阶上的女人抓了起来,把她揽在了怀里,沉声说道:“那你真的很贱……” “贱又怎么样,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女人贱吗?!”沈筠瞅了台阶下的严旭尧一眼,突然做了一个另他和秦冲都意料不到的动作,她居然双手还上了秦冲的脖子。 严旭尧的双目喷出火来,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这贱女人,已经下贱到了恶心的地步。 秦冲见沈筠抱住他的脖子之后,身子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他把一只手探入了女人的衣服里,握住了她的饱满之处,肆意捏了起来,说道:“姐的手感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好,难怪会把那么多男人迷得魂不守舍……哈哈……严旭尧,她对别人怎么着我不知道,反正在三个月之前的海边,她就是这样想向我献身的,不过呢,我没有答应,因为我嫌她太脏了。” 秦冲说话时手中加大了力度,沈筠痛苦地皱起了眉。 严旭尧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眼睁睁看着这对狗男女在面前如此羞辱自己,却无能为力,直觉得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了。 秦冲一把推开了怀中的沈筠,厌恶地说道:“严旭尧说的没错,你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和他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快带我走吧。”沈筠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 “走可以,但是你必须把那个东西留下。”秦冲冷冷地说道。 “什么东西?!”沈筠的脸色为之一变。 秦冲冷哼了一声,说道:“明知顾问,就是那本书,你把他留给严旭尧,算是一点补偿!” “秦冲,你疯了,那东西就是我的全部。”沈筠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而且,就算把那东西给了他,相当于让他惹火烧身!” 秦冲又把手伸到了女人的衣服里,拽出了一本书,很普通的书,85年版的安徒生童话集,丢到了严旭尧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严旭尧,这本书就是很多人要争抢的东西,现在,它归你了,你有对它的完全处理权,你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给别人,当然,你也可以一把火把它烧了,全凭你自己的意思。” “秦冲,你不能这样……”沈筠抗议道,但是男人在她后脑打了一下,然后把她扛在了身上,在严旭尧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严旭尧,我知道你恨沈筠,我也恨,但我不会让你伤害到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秦冲扛着沈筠消失在枣树林中,但他的声音还在上空回荡,“地上那个女人,我建议你不要杀了她,好好问问,或许能得到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严旭尧望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袁雅,眼神变得阴沉可怕起来。 第431章 你老公已被气瘫了 二〇一五年三月初,坡峰岭蛇娘子庙,寒风凛冽。 正午的太阳就像冰箱里的灯,虽然阳光明亮而耀眼,却无法驱散世间的寒冷。 此时恰逢冬春交替时节,春的气息还未曾到来,来自北方的寒风虽是强弩之末,但依然强劲而凛冽,在坡峰岭数百公顷的枣树林上空刮过,发出嘶哑、呜咽的呼啸声,就像埋葬在这里的无数亡魂在一起悲鸣。 蛇娘子庙年久失葺,破败不堪,巨大的人面蛇身女神石像矗立枣树林北侧空旷的原野上,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的天际,目光中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气息。 一个虎背熊腰的健硕少年,肩上扛着名面容秀美、双目紧闭的女子,健步如飞,双脚踩在地面的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渐渐消失在蛇娘子东侧的枣树林中。 那少年扛着美貌女子在枣树林里又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停了下了步伐,左右环顾了四周一遍,神情肃然,目光如剑,将肩上扛的女子一下子扔到了枯叶地上。 那女子摔倒地上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愤怒地望着少年说道:“秦冲,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就不能好好把我放下来啊?!” “沈筠,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我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扛了你这么久,算是仁至义尽了吧。”秦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你这假昏迷都能昏这么久,我也是醉了,所以,不如让你在地上清醒一下。” 沈筠警觉地环顾着枣树林中的景物,沉声说道:“秦冲,你别太自信了,那些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你这么早就放我下来,确定这里安全吗,没人跟着咱们?!” “沈筠,你这个人太谨小慎微、太多疑了,现在的你可以用杯弓蛇影来形容。不过,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谁让你这半年来一路闪电带火花地拼命作死呢!”秦冲的脸上挂着一抹讥笑,“放心,现在没人跟着咱们。你那个没用的老公现在已经被你气瘫了,能站起来走两步就不错了。至于那个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女人,就更不会跟踪咱们了,因为你已经把她最想得到的东西交给了严旭尧,我猜她正在谋划着下一步怎么从严旭尧手里把那东西骗过去,没准你那个小丑老公又有艳福了。” 沈筠银牙咬了咬朱唇,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狗男女两个本来就有一腿!” 秦冲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脸蛋,有些懊恼地说道:“沈筠,我是一个有尊严的杀手,这回真是被你给坑了。我特么发现陪你演场戏比杀人都难,你特么也太入戏了吧,瞧你把我这张脸打的,就像被马蜂蛰了一样,你是有多恨我?!我要是早知道这样衰,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接这趟让我颜面扫尽的活儿!” “秦冲,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我把自己压箱底的钱都给你了,希望你在唯利是图之余,顾念一下咱们之间的姐弟之情。”沈筠注视着秦冲冷冷地说道,“你做得太过分了,这场戏我告诉了你怎么演,是谁让你临场发挥的?!” “嘿嘿,你指的是?”秦冲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邪笑,“我的确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手伸进了你的衣服里面,但你知道我抓的是怀里那本书,不是你的那个地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配合还真是天衣无缝。那个声音……那个表情,嗯,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严旭尧的那颗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现在我只想知道他的心理阴影面积。” “秦冲,你给我闭嘴!”沈筠愤怒地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凭什么要说咱们那天在海滨发生的事情,我允许你那么说了吗?” “不管你允不允许,那都是事实,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既然那么做了,难道不敢当吗?!”秦冲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脸上挂着不屑的神情,说道:“沈筠,你都说了跟严旭尧认识的所有男人都上床了,还在乎我这一个零头都不算的吗?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别在我面前装圣女裱!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将来事情结束之后,你好跟你那小丑老公解释,对不对?!” “我承认我心里还装着严旭尧,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沈筠的脸色很难看,顿了顿沉声说道:“秦冲,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别忘了你是我雇来的,你帮我做事,我付你钱,我不欠你任何人情!” “呦嗬,这说话的口气,还是我的姐嘛,攀上了大公司,真就是不一样了啊,连精气神都变了。三个月之前,你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跑到海边软语哀求我帮你策划坡峰岭的事情,说什么爱我,求着我上你,为了你,我差点命都没了。现在,你又说爱的人是严旭尧,而且摇身一变装起了我的雇主,都说我们干杀手这行的冷血,你比我们杀手还要冷血!”秦冲弯下身子,伸手抓住了女人的下巴,冷冷地说道:“沈筠,你这个人的冷静和理智,让我感到害怕。你很懂一个人的心理,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上你,却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投怀送抱,楚楚可怜,博取我的同情。我紧提防着慢提防着,最后还是你赢了,成功把我拖下了水,而且,让我站到了我师姐的对立面。你这个阴险、狡猾、冷血、无情、刻薄的女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 “秦冲,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抱怨。你要是觉得自己无能,就接着继续唠叨下去吧。”沈筠冷冷地说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上次坡峰岭那件事,由于你的自信和愚蠢,差点把事情给搞砸了,我也差点把命搭进去。别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你那次也是收了我钱办事,干你们这行的应该知道,事情搞成那样意味着什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现在,我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而且是花了更大一笔钱,希望你不要让我再次失望。” “上次的事情,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你老公那个跳梁小丑,把咱们的事情给搅黄了呢?!不过,你说的对,我收了你的钱,这事我责无旁贷。”秦冲的脸色一黯,沈筠的话无疑打击到了他作为职业杀手的自尊心,沉默了片刻,说道:“但是今天这次,你只是让我陪你演这场戏,我实在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有件事很不明白,袁雅不是跟你一伙的吗,你是如何知道她是策划今天上午绑架事件的幕后主使,又如何知道她一直在暗中跟踪监视你呢?” 沈筠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也说了,我这个人多疑……对于袁雅这女人,今天上午我被绑架暗杀时,我最初并不知道是她做的,但我对她天然的不信任,因为她就是条毒蛇,必须时刻提防着她,确保一旦她露出毒牙的情况下,我都能及时作出反制,扼住她的七寸。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发现这女人在跟踪监视我,那一瞬间,我所有的事情都明白过来了,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事。” 第432章 女人的秘密已不是秘密 秦冲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跟踪你的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袁雅,一个是何晴,你会什么不怀疑是何晴那女人?!你不说说何晴是你的仇人吗,那么与袁雅相比,她才更有嫌疑吧。” 沈筠的目光望向了远方,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说道:“我跟何晴的恩怨,目前全维系在严旭尧的身上。这个女人很可怕,但今天事情不是她做的,因为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都和严旭尧在一起。哼……这对狗男女……昨天晚上,我让张雪提前回家,估计已经撞破了他们的好事……今天中午,你告诉我说何晴也在附近监视跟踪我之后,我非常吃惊,不过后来我意识到她跟踪的人不是我,而是严旭尧。这女人已经对严旭尧着魔了,可恶!不过,既然她也到破峰岭枣树林了,不妨让他看一场好戏!” “那高子捷呢,他又算是什么?!”秦冲瞅了女人一眼,淡淡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滴鳄鱼眼泪,不过是想刺激你老公严旭尧而已!” 沈筠闻言不禁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说道:“高子捷?!他不过是一颗自作主张的棋子而已,死了才好。今天,我本来是安排他开车埋伏,等我把袁雅引过来之后,让他驾车去撞袁雅那辆车,反正高子捷当时也不知道袁雅驾驶的车型,可谁知他居然不听我的指示,偏偏撞翻了严旭尧的车。” 秦冲闻言脸色差点了极点,说道:“沈筠,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有件事情我非常的困惑,你为什么要将那些与你有过交集的男人一个个送往地狱呢?!” “因为他们都该死!”沈筠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恍如蛇娘子庙前的人面蛇身复仇女神。 秦冲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说道:“沈筠,你的心可真狠,我有些担心起自己的生命来……还有,那本隐藏着文物下落图的书,你为什么要留给严旭尧,你打的什么算盘?” 沈筠神色平静地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沈筠有一个提取瑞穗银行保险柜的票据,实际上他们不知道林蕾那次去日本已经帮我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取回来了,就是这本《安徒生童话集》。按理来说,这本童话集中应该隐藏着文物下落的地图,但是我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我意识到,这本书很可能包含着一套密码,与其我在这里瞎研究,倒不如交给可能懂它的人。” “你的意思是何晴可能懂那本书里的秘密?”秦冲问道。 “不错,当我知道何晴也悄悄跟了过来时,我的脑子突然灵机一动,临时想出了要你配合我演场戏。”沈筠顿了顿说道,“徐洪胜当年和何晴生活了很长时间,她应该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所以,更可能破解书中的秘密。当然,如果我把书给她,她定然是不相信的,通过这样的方式给她,就显得自然而不被怀疑了。何晴这个女人非常可怕,占有浴非常强,刻薄而自私,严旭尧遭受撞击后,她都没有露面,可见她的城府之深。如果我表现出一丝不自然,就可能会被她识破。” “所以……你就用一通刻薄的话故意刺激了严旭尧?!”秦冲不禁冷哼了一声,说道:“沈筠,我还能叫你沈筠吗?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筠闻言身子不禁一震,说道:“秦冲,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沈筠!”秦冲的表情变得冰冷了起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说道:“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的吗?首先,我姐沈筠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女人,可以随便跟男人上床,让我恶心,你也试图模仿她这一特质,不过在我看来很不成功,你骨子里非常清高比较排斥,当然最重要的是,沈筠可没有你这么冷静、理智和聪明?!” 沈筠的脸色阴沉如水,盯着秦冲的目光一眨不眨,说道:“很有意思,你接着说?” 秦冲冷冷地说道:“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如果我上面说的还不能令人信服的话,另外还有一个特征完全出卖了你,那就是你说话的方式!” “哦,秦冲,你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说话的方式像另一个人吗?!”沈筠冷笑了一声,对秦冲的那番话不禁嗤之以鼻。 “你可不要忘了我在国外生活过,当过好几年的雇佣兵!”秦冲的目光犀利了起来,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你喜欢说长句子,而且修饰词往往放在中心词后面,让人听了之后能明白你表达的意思,但是又觉得这样说比较拗口,这种情况应该是经常说外语导致的!因此,我猜中文在很长时间并不是你的常用语言,你应该在国外生活过很长时间。” “秦冲,你的话说完了没有,简直是一派胡言,荒唐可笑!”沈筠冷冷地说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文物阴谋的局有些大,你怕撑不住,想要胡诌个理由搪塞不做了吧?!我可告诉你,我的钱可准时打到了你的账户上,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你别忘了,我始终都是跟沈筠达成的协议,而你并不是沈筠,所以,不能算数!”秦冲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固执得可笑,就像你屡次欺骗严旭尧一样。没错,你的确和我姐长得一模一样,而实际上,我上个星期刚刚去调查过我姐沈筠和我待过的那个儿童福利院,院长亲口证实沈筠有一个双胞胎姐妹被美国佬收养了。你就是被那个美国佬收养的人!” 沈筠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盯着秦冲没有说话,但目光里杀机毕现。 “哈哈……怎么,老姐,你这要是想杀我灭口吗?!”秦冲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杀手被自己的主顾杀死了,想想这也是一个佳话,不过在我看来,那是个佳话也是个童话。我劝你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只想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以沈筠的名义生活,目的是什么?还有,真正的沈筠去哪里了?!” 沈筠神情深沉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半响之后,突然笑了起来,笑靥如花,说道:“秦冲,你问我真的沈筠哪里去了,我也想知道,你这么能调查,不如你帮我查查,咱们继续合作怎么样?!”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秦冲一把掐住了女人的咽喉,厉声问道。 “秦冲,你都说了,我是沈筠的同胞姐妹,我能害她吗?!”沈筠神色平静的说道,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叫什么名字?!”秦冲的身子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有股强烈的寒意,就来自那个女人的目光,那是仇恨。 “我叫徐心月!”女人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第433章 美女警察别太冷 坡峰岭枣树林北侧,蛇娘子庙台阶上。 严旭尧绝望地注视着秦冲扛着他的妻子扬长而去,整个人彻底已经被气瘫了。 就在刚才,他的妻子沈筠,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亲口承认与多名男人发生过关系,而且还当着他的面与秦冲亲热,他的心理防线犹如千里之堤全面崩溃。 男人做到他这地步,真的已经生无可恋,不如找条绿头巾把自己勒死算了。 他用了好长时间才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怔怔地望着秦冲消失的方向。 凛冽的寒风从枣树枝头吹过地面,昏迷不醒的袁雅柳眉紧皱,身体哆嗦颤抖着,嘴里发出了“嗯”的一声轻哼。 严旭尧的视线转向了躺在地上的女人,目光犀利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阴鸷。 他发现身边的女人全是阴谋家,一个比一个狠毒,一个比一个可怕,把他玩得晕头转向、身败名裂、锒铛入狱。论阴谋诡计,他完全不是这些女人的对手,但他又毫无退路,必须面对她们,只好用男人对付女人的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摧毁她们的心理防线。 严旭尧站在身来走到昏迷不醒的袁雅身边,踢了她一脚,女人除了一声痛苦的闷哼,没有其他什么反应。 他蹲下身子,将地上的女人抬起来扛在肩上,又捡起了她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深一脚浅一脚穿行在枣林中,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大约二十分钟后,严旭尧又回到了高子捷驾车撞他的地方,然后将袁雅放到了一颗枣树下。 高子捷还躺在保时捷卡宴车旁的血泊之中,他的尸体早已冰冷,但眼睛依然圆睁,死不瞑目。 两辆车发生强烈的撞击之后,车况都非常的惨烈,不知道还能不能开了。严旭尧驾驶的那辆保时捷卡宴已经底盘朝天被撞翻,车身被坡峰岭西侧深谷边缘的枣树卡住,他注视着这惊险的一幕,心有余悸。不论这辆车还能否上路,严旭尧仅凭自己一人之力都没有办法把这辆车翻过来。 严旭尧又把目光转向了那辆丰台越野车,从外观来看那辆车的受损程度也不轻,他刚想拉开车门去检查一下,手刚要碰到车门把手却又缩了回来。 他意识到了一个至关严重的问题,这里的一切都是命案现场的证据! 尽管他杀死高子捷是出于正当防卫,高子捷虽一死百了,但他可要面临司法审判,而且局面对他天然不利。 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讲究证据,如果他贸然破坏了这些证据,在高子捷的车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那以后可能就彻底说不清了。 当然,还有一种侥幸而冒险的做法,那就是把案发现场清理了,再把高子捷的尸体毁尸灭迹。 这种做法太过冒险,虽然可能会瞒得了一时,可要是一旦被发现,那他蓄谋杀人的罪名就彻底被坐实了,到时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在这个号称天网社会的时代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干一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田学东的案子就是前车之鉴。 今天,高子捷驾车撞他的这件事情,至少从现场证据来看,还是有利于他的。 严旭尧左右权衡,作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决定打电话报警。当然,他不想直接拨打110报警,那些随机出警的人到现场后可能不等他解释,就把他带走了。 严旭尧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两个名字出现在眼前,一个是苏含卉,一个是邬琳。 但是,这两个人他现在都不太相信,斟酌了好一番之后,他最后选择了邬琳。 严旭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选择,实在有些冒险的成分,因为根据前两天他亲眼所见,邬琳这女人应该和申平飞有一腿。 严旭尧对现在自己的处境非常了解,申平飞和苏含卉都在拼命拉拢他制衡对方,他不过是一颗被利用来利用去的棋子,如果不想早点被出局,就必须小心谨慎,时刻提防他们其中的任何一方。 相对而言,邬琳这个女人要好那么一点点,主要是她的心机、城府显然没有那两个人老练、深沉,胸大的女人普遍都比较无脑,与她那样的女人周旋过招,严旭尧觉得自己的智商绰绰有余了。实际上,那天目睹了邬琳跟申平飞的事情之后,严旭尧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如果邬琳不是被申平飞那老狐狸给骗了,就是其中另有隐情,毕竟这女人给他的印象都是正义凛然、高冷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可能一下堕落到那样不堪的地步吧,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在职场一路上位。 严旭尧心想,今天的这个事情或许是个机会,如果邬琳是被申平飞蒙骗的,那就点拨她一下,如果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也趁这个机会探一探她的底儿。 “喂,严旭尧,你找我什么事?!”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传来了女人冰冷的声音。 严旭尧皱了皱眉,知道那女人对他的成见还没有消除,说道:“嗨,邬大队长,自从咱们在看守所一别之后好久不见,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怎么样关你屁事,人渣!”邬琳的声音里透着厌恶和鄙夷,“你要是有屁就快放,没事的话我挂了,忙着呢!” “别啊,师妹,我找你有事。”严旭尧赶忙说道:“咱们作为一起战斗过的校友,这么长时间没见,也该聚聚了。你现在有没有空,咱们到坡峰岭枣树林聊聊?” “严旭尧,你给我住嘴,哪个是你的师妹,有你这样的人渣校友,是我的耻辱!”邬琳在电话里一通怒吼,顿了顿冷冷说道,“你约我去坡峰岭枣树林那地方,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是这么回事,今天中午我经过坡峰岭枣树林北侧一带时,被人驾车冲下来撞击,还好我命大逃过了一命,但对方已经死了,所以我决定向你报警。”严旭尧淡淡地说道,他的语气十分平静。 邬琳那边闻言突然沉默了,显然是非常震惊,良久才道:“严旭尧,你去坡峰岭枣树林干什么,还有对方为什么要驾车撞你?” “我只是准备去西山售楼处,今天中午恰好经过那里。”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我车快开到蛇娘子庙附近时,一辆深色丰台陆地巡洋舰越野车从坡上冲下来,直接把我的车撞翻了,对方司机是我的前同事高子捷,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你同事高子捷?!”邬琳的声音有些惊诧,又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你过来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严旭尧含糊其辞地说道,他没有立即告诉邬琳自己枪杀高子捷的经过。 邬琳冷冷地说道:“严旭尧,我听你的描述,这应该是场事故,你应该打电话找滨海交警或者打110报案,找我做什么?!” “这不是事故,而是蓄意谋杀!”严旭尧情绪激动地说道,“你是滨海刑警,有责任处理这件事情。邬琳,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你哥哥邬雷当年遇害的事情,我这里刚刚得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快说!”邬琳厉声问道,她的语气急促起来,显然非常的激动。 严旭尧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帮帮我,我这边遇到大麻烦了。” 那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半响才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把你同事高子捷给杀了?!” 第434章 这回又摊上大事了 严旭尧最初没有吭声,但女人的声音里有股凌厉压迫的气势,于是说道:“我是出于正当防卫。” “你等着,我这就带人过去,你不要破坏现场的任何东西!” “没问题,我知道……你叫拖车的人也过来啊……” 邬琳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这女人是个急性子。 严旭尧打完电话后坐在地上长吁了一口气,看看手表已经快四点多钟了,太阳已经移到了西南,野外的空气更加阴冷了。 袁雅躺在地上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她双目紧闭,表情十分痛苦,或许是寒风太过凛冽,她的身子蜷缩着抽搐了两下。 严旭尧担心这女人苏醒过来后跑掉,于是走过去扯下女人围在脖子上的丝巾,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截成两段,将她的手脚都绑住了。袁雅现在是他的俘虏,这个狠毒的女人知道不少事情,秦冲说的不错,如果带回去好好审审,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会儿滨海市刑警队的人就要赶来了,必须在他们来之前把这个女人转移到别处去,不能让邬琳他们发现。 严旭尧扛着袁雅往东南侧又走了一段距离,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将女人放下来。滨海市傍晚的天气非常冷,他担心这女人躺在地上会被冻死,就找了一些干燥的枯树叶铺在地上,又去从那辆被撞翻的保时捷卡宴车上找出了一条毯子,将女人像粽子一样包好,而且用绳子打了结,既可以为她提供保暖,也能防止她醒了后逃走。他把袁雅包好放在地上后,又在上面撒了一层树叶进行了伪装。 一个多小时之后,太阳拉着余晖没入了西山,但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 坡峰岭枣树林南侧的土路上,一排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颠簸着开了过来。 严旭尧站起身来,望着那排警察朝自己这边行驶过来,手心不禁攥出了汗水,等待他的是吉是凶还是个未知数。 那排警车在现场停稳后,邬琳带着十来个持枪的刑警围了上来,跟着刑警身后的还有现场勘查人员和法医。 邬琳身穿着黑色的警服,目光犀利,神情冷傲,但严旭尧的目光情不自禁移到了她那饱满之处。 邬琳打老远就感受到了男人目光里的侵略,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喊道:“各单位注意,现在距天黑之前还有不到半小时,务必在此之前将案发现场勘查完毕,我需要每一个地方都要拍照,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物证线索,听明白了没有?!” “邬队,明白。”那些负责现场勘查的人立刻忙碌了起来,有的人负责绘制现场图,有的人负责拍照,气氛非常紧张。 那两名法医提着工具箱蹲在高子捷身旁检查了片刻,站起来向邬琳汇报说道:“邬队,地上躺着的这名中年男子三十多岁,左胸近心脏位置中了一枪,全身关节已僵,死亡时间大概超过四个小时,初步判断是因失血性休克死亡。” 邬琳瞅了一眼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的男人尸体,说道:“我知道了,现场勘查完毕之后,把尸体抬上车送往市局司法鉴定中心做鉴定,另外核实死者信息,通知家属。” 严旭尧站在现场有些手足无措,说道:“喂,邬琳,你们这么多做,好像把姓高的当做了刑事案件的被害人啊,其实我才是被害人,如果不是那颗枣树挡了一下,我的车就被他撞到山谷里去了。” 邬琳把目光移到了严旭尧的脸上,冷冷地说道:“严旭尧,我们警方只是在例行公事,请你配合。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你在电话里跟我说高子捷驾车撞你,这应该是一起事故才对,但他身上的枪伤你怎么解释?”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我说过了我是正当防卫,这个人撞翻了我的车之后,还拿着手枪过来检查我有没有死,正准备开枪时,被我先发制人打死了。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地上还有他用过的枪,那枪我没有碰过,枪把上应该只有他一人的指纹。” 邬琳扫了一眼高子捷尸体旁边的地面,那里确实有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被枯树叶覆盖住了,枪把上沾着几滴结冰的鲜血。 “严旭尧,那你的枪呢?!” 严旭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那把空膛的手枪交给邬琳,邬琳戴上手套后,将枪接过来,拉开弹夹检查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这把枪哪来的,里面为什么没有子弹了?!” “这东西是我在路上捡的。”严旭尧平静地说道:“打他的那一枪就是最后一颗子弹。” “捡的,你纯粹就是胡说八道!”邬琳的脸色变成了铁青,怒道。 “反正就是捡的,你爱信不信,而且是今天刚捡的,就在这片枣树林里面。”严旭尧咬死了不承认这枪一直带在他身上,否则即使能证明枪杀高子捷是正当防卫,那他非法持有枪支罪的罪名也洗不清,够他在监狱里蹲几年的了,所以唯有睁着眼说瞎话或许能逃过此劫。 邬琳冷冷地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正要继续发飙,突然听到旁边的现场勘查工作人员喊道:“邬队,现场勘查的情况基本是这样,这辆蓝色丰田越野车从中心现场东北土坡上俯冲而下,直接撞到了那辆保时捷卡宴的右侧车身,导致保时捷车当场被掀翻,过程基本上与这位严先生的陈述一致。” 严旭尧闻言顿时开心了,不禁笑了起来,“邬琳,看见了吧,现场的证据已经证实我是清白的了。” 邬琳的脸色依然冷淡,哼了声说道:“那你怎么证明开保时捷车的人是你,而驾驶丰田车的人是高子捷?!” “邬琳,你……”严旭尧想不到邬琳这女人居然这么问,顿时被气坏了,说道:“邬琳,你是成心找我不痛快是吧?!证明哪辆车是谁开的很简单吧,你可以查询车辆的信息,也可以调取相关的监控录像。我要说明一下的是,这辆保时捷卡宴车是我借朋友何晴的,现在车被撞成了这个样子,我要求走对方的保险赔偿我。” “严旭尧,你的心可真大。现在,对方人都死了,你还想着什么狗屁保险,车比人重要是吧?!还是想想你自己怎么洗脱杀人嫌疑吧。”邬琳冷哼了一声说道。 严旭尧沉声说道:“咱们国家的法律可是规定了无限防卫,公民在遭到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侵害时可以进行正当防卫,对不法分子造成人身伤亡的,不需要负刑事责任。高子捷首先是开车撞击我,而后又要拔枪杀我,我是迫不得已才还击的,请问我这么做是犯法吗?” “这始终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邬琳面若寒霜地说道,“现在高子捷死了,你怎么说都行。” 严旭尧不禁一阵泄气,神情沮丧至极,邬琳这女人不仅没有帮他说话,反而处处进行刁难,明显是和他对着干,真后悔第一时间向这女人报警了。 正在这时,负责现场勘查的工作人员又喊道:“邬队,我们又有了新发现,您过来看看。” 邬琳的神色一变,赶忙问道:“快说是什么新发现?” “这辆丰田越野车的发动机故障了,但是电瓶还有电,我们找到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有当时案发现场的部分画面和录音。” 邬琳的神情一喜,赶忙走了过去,把头探到了车厢里,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快把录像回倒一遍,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435章 撬开女人嘴巴很难吗 现场勘查人员打开了行车记录仪拍摄到的影音资料,严旭尧见状也走了过去,但被警察拦住了,只好站在三四米的距离听着。 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开始是晃动的,显示这辆车在颠簸前行,之后画面就静止不动了,景物视野非常广阔,应该停在了一个地势稍高的坡上。 这时,视频资料中传来了电话铃声,一个男人的声音接了电话,说道:“喂,沈筠,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嗯,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我已经把追杀我的人引过来了。”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因为男子手机是免提模式,所以声音很清晰,“不过情况发生了点意外,我老公严旭尧也跟来了,开的是一个保时捷卡宴车,你不要管他,只要截住他之后的车就行,是款白色的奥迪Q7。” 男子很自信地说道:“没问题,你放心。我的车装了非常结实的钢梁,一会儿追杀你的人过来后,准备他们连人带车飞到山谷里面去摔个粉碎。” “好的,高子捷,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女人说道。 “嘿嘿……那你怎么个谢法呢?”男人的声音有些放荡和猥琐。 “当然是给你一直想要的。”女人的声音充满了魅惑,“你不要让我失望,或许今天晚上,你就能够……” “真是个妖精,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嘿嘿……”男人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严旭尧的老婆,玩起来就是带劲啊……” “那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女人淡淡地说道,“记住啊,那辆保时捷你别管,后面的奥迪Q7才是目标。” 男人挂断了电话后没过几十秒,铃声又想了起来。 “喂,沈筠……” “什么沈筠,高子捷,你想沈筠想疯了吧?!”电话里传来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袁雅,你在干什么?!” “哦,袁雅啊,没事,我就在坡峰岭这边,嗯,和沈筠在一起。”男人说道。 “你们在坡峰岭干嘛,是不是刚打过了野战啊。”女人大声笑了起来,“上次我就给你们创造了机会,你还嫌不够啊。” “唉,别提上次了,我还没怎么着呢,那女人就拿出了一把刀……这事得你情我愿才舒服……” “高子捷,我要是你,就用强,先得到人再说,她的心,你永远是得不到的……话说回来,不开玩笑了,你在坡峰岭干什么?” “沈筠说有人在追杀她,从今天上午就开始了,让我在坡峰岭枣树林伏击对方。”男人回答道。 “什么,伏击对方?!”女人不可思议地说道,“就凭你高子捷吗?!我可没看出你有多能打。”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打当然可能打不过,我是用车撞,等那人过来之后,我把他撞飞。”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筠有没有告诉你,追杀她的人开的什么车?”女人问道。 男人说道:“她说是一款白色的奥迪Q7。” 女人那边闻言突然沉默了,半响才说道:“高子捷,不瞒你说,我也正在赶往坡峰岭的路上,沈筠也叫我帮忙了……但是我没有看到路上有什么白色奥迪Q7车,只有一个红色的保时捷卡宴……” “对……对……沈筠也说了,保时捷车是严旭尧的,让我别管他……”男人赶忙说道。 女人那边沉声说道:“高子捷,追杀沈筠的那人应该没来,反正除了保时捷,我没见到其他车影。你听我说,现在对你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了解沈筠这女人,她虽然口口声声说对严旭尧没感情了,但那天我还偷看到她一边看他们以前的合照一边掉眼泪,她分明还忘不了那个男人。你要是想彻底得到沈筠的心,那么严旭尧就必须死,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男人沉默了片刻说道,“袁雅,其实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哈哈……聪明的男人……那就抓紧时间行动吧……他的车快到了……” 行车记录仪的画面和声音都静止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卡宴车从南侧树林行驶而来,画面顿时一阵晃动,说明丰台车已经启动了,从高坡上冲了下来,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画面变黑了。 袁雅盯着那已经黑了的画面,说道:“严旭尧,你跟我回警局做一堂笔录……” 严旭尧皱着眉说道:“邬琳,你什么意思,你也看到了,听到了,高子捷要杀我……” “我说过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吗?!”邬琳冷冷地说道;“我只是让我跟我回去做一堂询问证人笔录,而不是讯问犯罪嫌疑人笔录,你是学法律的,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 严旭尧闻言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今天打电话叫了救援车,他们要帮我把这辆保时捷拖走,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先走吧,我明天再去做笔录行吗?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逃跑的,我又不傻。” “你自己回去可以,但是务必今天晚上做完笔录。”邬琳的表情很僵硬,“这件事对你有利,你自己看着办。” 邬琳带着刑警队的人又忙碌了一个小时,才离开了案发现场。 救援车也赶过来了,工程人员用机器将保时捷汽车翻了过来,然后拉上了土路,检查了一下,居然还能打着火,但严旭尧是不敢开了。 他要求工程人员将保时捷拖上救援卡车,然后又去藏匿袁雅的地方,把那女人扛到了卡车上,她昏迷了四个多小时,还没有苏醒过来。 “这位是?”工程人员疑惑地问道。 “我受伤的朋友,不过伤势不大,就是被冻坏了。”严旭尧解释说道。 袁雅的手脚是被捆着的,但是因为她的身上裹着毯子,所以表面看不出什么来,那些工程人员也没起疑,还一个劲儿地说要把她送到河西区医院,严旭尧说送不用,把他们送到城区就行。 严旭尧在回城区的路上,心想怎么处置袁雅这个女人,关键是把她关在什么地方。 严旭尧的一家现在暂住在海军干休所,他的房子和父母的房子都空着,但不适合用来关人,因为他的房子,沈筠随时都会回去,而父母的房子是老式建筑,左邻右舍很多,而且墙壁根本就不隔音。 他一摸兜里的那串钥匙,脑子顿时灵光一现,想起了另一处地方,就是方梅馨之前租的房子。 房子的钥匙只有一把,方梅馨交给了严旭尧保管,那地方原本是他们幽会的地方,但方梅馨怀孕后,两人实际上没有再住过。 而且,张雪曾试图在那房子的卫生间自杀未遂,严旭尧也有些忌讳,所以一直没再去住。 严旭尧趁着夜色将袁雅抱到了那套房子里,然后一下丢到了大床上,动作粗鲁,毫不怜香惜玉。 这间房子里的暖气一直开着,所以非常的暖和,或许是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或许是被摔了一下,袁雅发出了嗯咛一声轻哼,睁开了秀美的双眼,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满是无比惊骇之色。 “袁雅,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终于醒了。”严旭尧站在床前冷冷说道,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啊……严旭尧,你这个混蛋、人渣、畜生!”袁雅试图挣扎的坐起来,但是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缚,大骂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弄到这里干什么,有种你一枪杀了我!” “袁雅,在坡峰岭枣树林里时,你不是很嚣张吗?!”严旭尧走过去,掰住了女人的下巴,说道:“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哈哈……” “你……混蛋,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袁雅啐了他一口,怒骂道。 严旭尧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丝毫没有生气,得意地说道:“我想怎么样,就玩起取决于你是否配合了。” 袁雅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这个畜生,你要我配合你什么?!”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你休想!” 严旭尧的目光突然阴沉了下来,把手伸进了女人的衣服,抓住了那傲人的饱满,五个手指慢慢用力,女人哎呀轻哼了一声,柳眉不禁皱了起来,神情十分痛苦。 第436章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凶残 这个世界上,当一个女人称呼一个男人为人渣时,说明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厌恶鄙夷到了极点。而当一个女人称呼一个男人为畜生时,那就不仅仅是厌恶和鄙夷的问题了,已经到了恨之入骨、咬牙切齿的地步了。 严旭尧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这些年来碌碌无为、平庸至极,但他以前和大多数正常人一样,十分重视维护自己的声誉,在林业局曾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大家对他的评价基本都是仁心敦厚、与世无争。 最近半年来,由于家庭婚变的刺激,严旭尧的性情发生了断崖式嬗变,就仿佛蛰伏在他心底牢笼里的猛兽挣脱了束缚,使他变得暴戾无常、冲动急躁,甚至连多年养成的道德观念都发生了滑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严旭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被称作人渣和畜生的,但他反正已经彻底无所谓了。农夫与蛇的寓言告诉他一个道理,对付那些心如蛇蝎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任何仁慈与怜悯,唯一要做的就是毫不留情地拔掉她的毒牙或毒刺,使她不能再害人。 袁雅承受着男人辣手摧花式的抓捏,痛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骂道:“严旭尧,你这个该死的畜生,今天在坡峰岭枣树林里,我恨当时没有一枪崩了你。” “可惜你没有,因为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太享受折磨人的过程了。”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所以,我也不会着急杀你,而是慢慢享受折磨你的过程。袁大美女,还真别说,你这地方手感相当不错啊,不要告诉我,我是第一个享受它们的男人吧,那张建国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严旭尧,王八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老娘早晚要杀了你,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吃了你的肉……啊……混蛋!”袁雅怒骂道,她眼睛里闪动着仇恨的怒火,竭力反抗想要挣脱男人的凌辱,但不过是增加了男人的征服野望而已,刺激着严旭尧做出更过分、更羞辱的行动。 “袁雅,你今天落在了我的手上,居然还这么嘴硬,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严旭尧注视着袁雅痛苦的脸蛋,心中的快意更盛,“既然你叫我人渣、畜生,那我也不准备当一个君子,就用人渣和畜生的手段对付你,让你这辈子后悔做女人!” “严旭尧,你这个垃圾,现在最好一刀杀了我,不然我杀你全家!”袁雅恨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受制于严旭尧而收敛自己嚣张的态度,反而是咬牙切齿的威胁起来。 袁雅是一个姿色和气质都属上乘的美人,五官精致秀美,神采灵动,举止间风情万种,可以说女人味十足,丝毫不输于沈筠、苏含卉等绝品女人,只可惜她的心肠太狠毒了。 严旭尧与袁雅之间原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切都因沈筠而起。那天严旭尧偷偷潜入袁雅的别墅后,只是单纯地想撬开这女人的嘴巴,让这女人说出关于沈筠的秘密而已,结果两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总之是浴望冲昏了头脑,趁袁雅昏睡时与她发生了关系,谁知她竟然是个处女! 所以,袁雅恨他入骨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这女人的报复手段,让人不寒而栗,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 严旭尧沉声说道:“袁雅,我知道你恨我恨到骨子里去了,但是没关系,恨我的人多了,有人到了黄泉路上估计都难消对我的恨意,你又算得了什么?!今天,你落在了我的手上,如果不想被玩坏,就乖乖配合一点。你把老子惹恼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问你,沈筠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呸! 愤怒中的女人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吐沫,正中严旭尧的眉心。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下来,拳头攥了攥,又松了下来,冷冷地问道:“袁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再问你一遍,我儿子晨晨为什么会到你手上的,你怎么知道他被南京一家孤儿院收养,说!” 袁雅冷冷地瞅着严旭尧,眼神里有股嘲讽的意味,说道:“严旭尧,你这个败类,我想这应该是你心中难解的心结吧,而我恰恰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但就是不告诉你……哈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之后这个秘密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晨晨的事情是严旭尧心底的伤疤,这个话题极容易刺激到他的神经,此刻袁雅嚣张跋扈的恶劣态度,再一次在他的心湖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行,你他妈的不说是吗,我掐死你!” 严旭尧咆哮着勒住了袁雅的脖子,将女人推到了冰冷的墙壁上,手上力度慢慢加大,袁雅苍白俏丽的脸蛋顿时通红了起来,但女人恨恨地注视着他,丝毫没有吭声求饶的意思,真的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顽固了极点。 严旭尧被女人的挑衅气昏了头,其实并没有真要杀她的意思,所以掐了女人一会儿,见她倔强无比就松开手了,然后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 “袁雅,虽然你不肯说,但我知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一定在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且我也相信一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比死还要难受。”严旭尧注视着剧烈咳嗽的女人,冷冷地问道:“我劝你不要找不痛快,快说,你嫁给张建国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又为什么从来没有碰过你?!” “严旭尧,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袁雅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冷笑着说道。 严旭尧的目光更加阴鸷起来,上前一把抓过女人身体,然后拽着女人身上的衣服猛的一扯,只听嗤啦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异响,几颗宝蓝色纽扣崩落,弹跳到床头对面的大衣柜木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女人那羊脂玉般丰润、雪白、饱满的上身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啊……畜生,严旭尧,我杀了你……杀了你……”袁雅尖声叫喊道,她手脚被缚,不能挣扎坐起,更无法反抗,但是在床上拼命扭动着,望着男人的目光充满了无尽怨恨和歹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严旭尧早已被千刀万剐成了名副其实的人渣,也或许连渣都不剩了。 严旭尧扫了一眼女人胸前雪白的饱满,上面还留着他抓捏的红色指痕,可见当时他的力度之大,简单粗暴地辣手摧花,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袁雅,这世界上有些事情非常奇怪,难以理解。”严旭尧盯着女人的身体,神情玩味地说道:“咱们的心可以说是相隔遥远,如果可以用光年的尺度来衡量的话,甚至都不在一个星系里。然而,咱们两个的身体又可以离得非常近,近到没有距离,没有缝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严旭尧,你这无耻的东西,你不要脸!” “对……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无耻,但你又能比好到哪去?袁雅,你虽然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但说实话,对你采取任何手段我都不愧疚,因为你比一般的男人还要狠毒。”严旭尧冷冷地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但一回忆起当时的滋味来就让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可惜你当时昏睡着无法体验那种美妙的感觉,我都替你遗憾啊。不过,你今天很快就会没有遗憾了。” 袁雅啐了一口,厉声骂道:“严旭尧,你这个畜生!你无耻地强暴了我,我恨不得杀你一万次!你就是一个无能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满足不了,怪不得她会背着你出轨,只要是个男人就可以给你戴绿帽子,我之前还不理解,今天在坡峰岭才知道,你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垃圾!” 这世界上有一种辱骂是最刻毒的,就是女人说那人那当面没用。 无疑,袁雅这话又挑起了男人的怒火,关键是她不该同时还拿沈筠刺激他! “袁雅,你这个贱人,老子今天就要让你后悔做女人!” 严旭尧咆哮着又扯裂了袁雅的绒裙,强行掰开了她的长腿,正准备冲锋时,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邬琳的名字。 严旭尧顿时想起来,今天晚上还要去趟市局做笔录,不由一阵沮丧,瞅了一眼床上赤倮的美丽女人,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她的腿,然后走到茶几旁拿起了手机。 “喂……邬琳,真的不能明天再作笔录吗?!” “不行,你必须现在过来,马上!”电话中女人的声音不容置疑,“我还要问你我哥的事情,你要是胆敢忽悠我,信不信我叫你后悔一辈子?!” 严旭尧闻言打了个寒战,说道:“邬琳,你这女人,不会是要公器私用,打击报复我吧?!” “我话已至此,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办……” 袁雅躺在床上听着男人打电话,就骂了起来:“严旭尧,你个畜生,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当死太监!” “严旭尧,什么声音?!”电话里的女人警觉起来,厉声问道:“你这个人渣,究竟在干什么?!” 严旭尧一阵心虚,赶紧用一只手捂住了袁雅的嘴,说道:“没什么,跟女人喝酒,她喝酒了,撒酒疯而已……” “你胡说!”邬琳沉声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邬大队长,你的职业病又犯了吧?!”严旭尧笑了笑说,“我严旭尧虽然离婚了,但也不至于因为缺女人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真的是有人喝醉了……” 严旭尧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掌就一阵撕心裂肺得剧痛,原来是袁雅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这女人不只是蛇蝎,还他妈是一条泥潭里的鳄鱼,咬住就不撒口了。 严旭尧强忍着手上的剧痛,又不敢喊出声来,说道:“邬琳,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 他说完也不待邬琳回答就挂了电话,然后反手就给了袁雅一个耳光,但女人咬着就是不松口,她的牙齿非常锋利,凶残程度堪比亚马逊的食人鱼,恨不得要撕下他一块肉来。几秒钟的时间,他手掌上就鲜血淋漓了。 “臭女人,放开啊……啊……”男人惨叫了一声。 严旭尧伸手抓住了女人胸前的饱满,三百六十五度旋转用力抓扯,袁雅的脸部表情因为剧痛而扭曲起来,终于忍不住啊了一声,他赶紧抓住机会把手从女人口中撤了出来,手心手背各留了一排血牙印。 严旭尧瞅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又瞅了下满嘴鲜血的女人,简直要被气昏了,骂道:“他妈的,贱女人,你等着,一会儿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严旭尧现在急着去市局找邬琳,就找了块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手掌,刚要出门离开时,又觉得这样不妥,虽然袁雅这女人被捆绑了,但万一她大呼小叫喊来了人怎么办?! 他用剪刀将房间里的备用窗帘剪成布条后,又搓成了绳子,将袁雅双手双脚结结实实地捆在了床上,又把她的嘴封住了,做完这一切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安全无误之后,这才在女人忿恨的目光注视下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PS:读者兄弟们,这两天有些事情,暂时一更了。) 第437章 惹怒女人的下场 案发当晚10时许,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第一询问室。 邬琳和刘贺就坡峰岭枣树林的枪击案对严旭尧进行询问并制作了笔录,严旭尧一五一十还原了当时的撞车和枪击经过,他没有对任何细节进行隐瞒,只是自始至终抵死不承认非法持有枪支的犯罪事实。 “邬琳,这个案子,我不会有事吧?”严旭尧在询问笔录上签字捺指印之后,心情忐忑地问道。 邬琳检查了一遍笔录,核对无误后关闭了打印机,面无表情地说道:“严旭尧,今天这么晚了还请你过来,一是例行程序制作一堂笔录,二是通知你我局已经决定对这案子刑事立案侦查了。” “什么,刑事立案侦查?!”严旭尧闻言心里咯噔一响,脸色大变,急忙喊道:“邬琳,这分明是一起正当防卫导致不法分子死亡的案件,而且证据确凿,你这个没有信用的骗子,不是说不会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吗?!” “严旭尧,这是一起刑事案件,而目前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你。”邬琳瞅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男人,冷冷地说道:“另外,你枪杀高子捷是否属于正当防卫,除了行车记录仪拍摄的视听资料之外,还需要鉴定意见进一步佐证。” 严旭尧错愕地望着眼前高冷的女警察,问道:“邬琳,你说犯罪嫌疑人不是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妻子沈筠和袁雅那两个女人,她们都涉谋故意杀人未遂,而且事先有过蓄谋。”邬琳盯着男人的眼睛,说道:“我今天找你来这里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通过你掌握沈筠的下落情况,及时对其实施抓捕行动。” 严旭尧闻言不禁稍稍吁了口气,说道:“我和沈筠早已形同路人,我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别说你们警方了,我因为孩子的事情也满世界找这女人呢。实不相瞒,今天我去坡峰岭就是因为发现了沈筠在那一带出没的行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去哪了,你们要是有她的线索,拜托一定要告诉我。” 邬琳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不要把自己择得很干净,你的这件事还没完呢,高子捷的家属和他单位的人已经来市局闹了,他们要求一定严惩凶手。” “邬琳,你刚才说还要再等鉴定意见结果才能认定我是否属于正当防卫,你们什么意思,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视听资料内容不是很明白吗?!”严旭尧十分不满地说道。 刘贺在邬琳旁边听着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忍不住说了一句:“严哥,说实话你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同情理解,但司法程序还是要把所有的疑点都排除的。高子捷如果死于撞车那没有什么可查的,关键他死于枪击,这就需要搞清楚你当时是否存在正当防卫的紧急条件。换句话说,我们公安机关要查明高子捷是否像你说的那样,驾车把你撞翻了之后,还掏出手枪准备杀你,所以我们把掉落在案发现场的手枪提交法医物证鉴定中心检验。如果枪把上有高子捷的脱落细胞,那么就证明你说的是真实的,而过上面没有他的痕迹,而仅检测出了你的脱落细胞,那就对不起了,因为无法排除你事后防卫杀人的嫌疑。” 严旭尧闻言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幸亏当时没有碰高子捷掉到地上的那把手枪,不然这下真成冤大头了。他虽然心中震惊不已,但并没有表现出来,笑道:“那就好,听到你们公安机关这么重视客观证据,那我就放心了……” 邬琳冲刘贺点了点头说道:“刘贺,今天这么晚,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了吧,别让你女朋友在家等急了……” “谢谢邬队,我已经跟她请好假了。”刘贺笑了笑说道,“我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案件材料,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就行。” 邬琳点了点头,说道:“刘贺,我要跟严旭尧聊点私事,帮我注意点,别让其他人到这个办公区来。” “了解,邬队,你放心,我就在走廊那边守着,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刘贺暧昧地朝严旭尧笑了笑,就背着笔记本电脑、便携式打印机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邬琳和严旭尧两个人,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 严旭尧见邬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就是不开口说话,被盯得有点发毛了,于是掏出一根烟来说道:“邬大队长,你这眼神儿怎么跟猫盯耗子一样,怪瘆人的……我在这陪你们录笔录坐了这么久,喉咙里有些痒,抽根烟行不行?!” “不行!”邬琳的神情冷傲而坚决,“严旭尧,谁让你吸烟了,把你的烟熄掉。” 严旭尧还没抽两口呢,就无奈把烟熄灭,问道:“我这个案子,你们代理局长苏含卉知道了吗?” “这么大的事情,人家又是那么大的官,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刑事立案了。严旭尧,要不是她在案件处置会上帮你说话,说不定你今天你做完笔录就回不去了。严旭尧,你行啊,屡次犯事儿却屡次没事儿,简直手眼通天,好了不起啊。”邬琳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讽刺说道,“严旭尧,这么一心为你着想的美女领导,我想不出你能用什么方式报答人家,莫非是夜深人静时替她暖床不成?!” 严旭尧闻言眉头不禁一皱,听话听音,邬琳这女人貌似对苏含卉有很大意见,于是说道:“邬琳,你别胡乱说话污蔑人,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秉公办案。苏含卉那样要颜值有颜值要地位有地位的女人,她怎么会看上我这种没用地男人,你都看不上我呢,嘿嘿……倒是你邬琳这一路升迁就跟坐了火箭似的,我猜你才是替某位领导热坑头换来的吧……” “严旭尧,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再敢满嘴喷粪我撕烂了你的嘴!”邬琳气急败坏地咆哮了起来,她的脸色铁青,望着对面的男人一阵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随时都准备对他饱以老拳。 邬琳的这种表情在严旭尧看来就是做贼心虚、刻意掩饰,他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邬琳,难道我说错了吗?!某月某日晚上七八点钟在蜀园饭庄门口停车场,你和某人在一起那满脸娇羞的样子,我可是全看见了……真没用想到你是这种女人,表面装得冷傲清高,但骨子里就是如此的不堪……” “够了,严旭尧,你给我闭嘴!”邬琳再也停不下去了,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道:“严旭尧,我警告你,如果再敢对我进行人格侮辱,小心你烂舌根。我跟申平飞之间没用任何私人交集,那天我们是在谈工作上的事情。” “哼,大晚上的,而且还是下班时间,谈工作上的事情?谁信谁傻!”严旭尧不屑地说道,“不要掩饰了,你们什么关系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不关心这个,我也不会给你出去散播,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你好自为之吧。但是,我从曾一起战斗过的朋友角度奉劝你一句,最好离申平飞这个人远一点,他可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混蛋,严旭尧……”邬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扬起巴掌就要扇他耳光,但最后这女人竭力忍住了。 “怎么,要打我,这是气急败坏了还是恼羞成怒了?!”严旭尧丝毫不畏惧女人那杀人的目光,把脸主动凑了过去,挑衅地说道:“如果不怕我告你刑讯逼供,那你就尽情的来吧……来,朝这里打,狠劲儿大,打得越重越好,我要是躲一下,我这严字就到过来写……” 啪! 第438章 美女上司的隐秘情事 严旭尧还没有说完呢,左脸颊就被扇了一耳光,他不禁愣住了,这女人简直是疯了,她还真敢动手,刚忙伸手摸了一下被扇红的左脸颊,谁知右脸颊又不禁一热,随之就是啪一声脆响,这个暴走的女人开启了左右开弓模式。 “你他妈的……邬琳……你敢打我,你这是心虚的表现,你说你跟申平飞没有关系,那你能让我验证一下……你还是处女吗?!”严旭尧越说越过分了,他没有对邬琳的殴打还手,但嘴里的话却是更加恶毒了。 邬琳不禁愣了一下,把手掌收了回来,换之以脚,带人带椅子将严旭尧踹翻了,恨得简直牙痒痒,骂道:“你这个无耻、卑鄙、恶心的人渣,怎么不去啊!” 严旭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椅子扶好坐稳了,说道:“邬琳,你说你跟申平飞之间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但连猜都不用猜,他肯定是拉拢游说你加入他的阵营,为他办事,监视着苏含卉的一举一动,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邬琳闻言脸色一变,沉默了半响,沉声问道:“严旭尧,你怎么知道的?!” 严旭尧摊了摊手说道:“因为,那个人已经找了我不止一次了,他对我说,苏含卉实际上是滨海市最大的文物贩子……” 邬琳的拳头突然攥紧了,眼里闪烁着泪光,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女人不仅是文物贩子,而且还是个杀人凶手,我哥邬雷当年就是被她害死的……” “什么,你说邬雷当年是被苏含卉害死的?!”严旭尧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老大,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馒头了,这样的消息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所以震惊程度无以复加,怔怔地说道:“邬雷当年不是被韩云、田学东和谭永江那些人一起谋害的吗,那事跟苏含卉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那女人从中作梗,我哥根本就不会死!”邬琳的情绪十分激动,恨声说道:“我现在已经找到她谋害我哥的动机和证据了,那就是为了得到我哥手里的一件东西……嗯,是一件隐藏着文物线索的龙形吊坠项链!” “哦,这些事情,我想应该也是申平飞告诉你的吧?!”严旭尧问道。 “是的,申平飞告诉了我这件事,而且我也在苏含卉身上查到了龙形吊坠项链的线索。”邬琳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说道,“事实证明申平飞说的一点没错,苏含卉这女人就是条隐藏在暗处的致命毒蛇,被她咬了之后怎么死的还不知道。这些年来,申平飞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终于要把这条毒蛇揪出来了。” “仅凭一条项链就能证明苏含卉是谋杀你哥的罪魁祸首,这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严旭尧反问道。 “当然不仅仅是项链这个原因,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就开始怀疑苏含卉这个女人了。”邬琳冷冷地说道,她的目光望向了窗外黑色的夜空,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严旭尧,你可知道苏含卉跟我哥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不就是同事关系吗?!”严旭尧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事我之前听苏含卉唠叨过两句,她说自己以前在滨海市公安局预审大队挂职锻炼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就和你哥认识了,而且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人关系不错……” “私人关系不错?!”邬琳闻言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十分凄凉,笑过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阴冷,“她和我哥的私人关系是不错,难道她就没有告诉过你,她实际上就是我哥的女朋友,而且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 什么,苏含卉是邬琳的女朋友?! 这消息绝对是一个重磅炸弹在近距离引爆,邬琳的话已经说完了,但严旭尧的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那一瞬间,他感到世界都为之一颤! 就在几天前,严旭尧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苏含卉与已经死去八年的邬雷联系起来!那天,苏含卉自己诉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情,但轻描淡写就过去了,不过就是说他们曾经是相交较好的同事,还说邬雷为了沈筠,背叛了他要谈婚论嫁的女朋友,难道她说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严旭尧当时压根就没有想那么多,谁料到邬琳现在爆出了猛料! 邬琳是邬雷的亲妹妹,她爆出来的这个消息,自然不会有假。 但是,有一点就更讲不通了,既然苏含卉是邬雷的女友,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为什么要害他呢?! 这也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吧,唯一的解释就是邬雷因为沈筠而背叛了苏含卉,苏含卉这才因爱生恨,决定报复邬雷。虽然严旭尧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些,但还是问道:“苏含卉既然是你未过门的嫂子,凭什么要害你哥哥?!” “这就要问你老婆沈筠了。”邬琳的脸色很难看,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我不知道这些女人为什么如此歹毒,如此机关算尽,沈筠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和私心,说是为父母报仇也好,或者其他原因也罢,她居然使用美色对我哥百般诱惑,让我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甘心为她做任何事情。严旭尧,你知道我自从见了你之后,为什么那么恨你了吗?其实我对你没有意见,嗯……应该说没有太大意见……我不待见你,鄙视你,全是因为沈筠那个女人……她那样不要脸的女人的老公,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果不其然,你后来的人渣表现印证了我猜测的一切!” “邬琳,摆脱,咱们就事论事,不要再对我的人格进行侮辱了好不好?!”严旭尧有些无奈地说道:“沈筠和邬雷当年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是第一听说,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些呢……我曾亲耳听田学东说过,沈筠和邬雷当年有过一段情,但他们两人具体是怎样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顿时明朗了许多。你的意思我大致了解了,你是说,苏含卉是因为你哥劈腿沈筠,这才由爱生恨,对他产生了杀机,对吧?!” “不全是这个方面的原因!”邬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年来,我最初也是这么怀疑的,后来申平飞告诉了我苏含卉的真实身份,我的看法才改变了。苏含卉是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她成为我哥的女朋友,绝不仅仅是感情上的原因,这女人一定是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他的。因为我哥当年一直在负责侦办贩卖文物的案子,她成为我哥的女朋友,自然会很轻松地接触到第一手的线索。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因为我哥牺牲后,这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去过我家,连声问候都没有,她的冷漠已经伤透了我和我父母的心!” 严旭尧闻言不禁陷入了沉默,此时他的大脑一团浆糊,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内涵巨大的信息。 “邬琳,你知道苏含卉手中的龙形吊坠项链是哪来的吗?!”严旭尧突然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女人问道。 “不知道,但我很定和我哥有关系!”邬琳说道。 “你说的一点没错,那东西最初就是在你哥手中的,不知什么原因落到了苏含卉那里。”严旭尧淡淡地回答道,他将父亲严尚华当年的遭遇简直向邬琳叙述了一遍。 邬琳听完不禁拍案而已,说道:“这就对了,苏含卉一定是看到我哥手中的那个项链,这才产生了害他之心。” 严旭尧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我看苏含卉并不像那样狠毒的女人……” “严旭尧,你知道什么?!我看你一定是被那个妖精给迷住了魂魄!”邬琳不满地说道,“有些人伪装得很沉,她一旦露出本来面目,你就完全被咬死了……严旭尧,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有一件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 第439章 有种滋味叫生不如死 严旭尧从滨海市公安局出来后精神有点恍惚,一路上都没有从邬琳的话中缓过劲儿来。 有时候这个世界要多荒唐有多荒唐,万万没想到一向高冷美丽的女上司苏含卉竟然是前刑侦队长邬雷的女朋友,她不但被申平飞怀疑是蛰伏在隐秘角落的文物贩子,现在又被邬琳怀疑是谋害邬雷的幕后推手! 苏含卉这个女人确实非常神秘,但是,仅凭一件所谓的项链就断定她是文物贩子和杀人凶手就未免太牵强了吧?! 邬琳对苏含卉不满的一个理由是,邬雷牺牲后苏含卉的态度十分冷漠。不过,站在苏含卉的角度想一想就觉得她这样的态度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试想一个女人在将要谈婚论嫁之时被男友背叛是什么心情,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邬琳要求他协助监视苏含卉的一举一动,收集苏含卉涉嫌贩卖文物的线索,如有可能,搞到那女人手中的龙形吊坠项链。对于邬琳的这个要求,严旭尧只是笑了笑但不置可否,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被任何人当枪使。 实际上,严旭尧认识苏含卉这半年来,这女人对他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他有难的时候,苏含卉总是出手相助。而反观申平飞和邬琳这两个人呢,在严旭尧身陷囹圄的时候,一个趁机要挟,一个铁面无情,完全没有为他切身着想过。 严旭尧不禁心想,就算是苏含卉这女人真有问题,如果她没有害自己的意思,绝对不会去帮着申平飞等人扳倒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他现在对申平飞这个人戒心很大,可以说是天然的不信任,那天苏含卉分析得没错,申平飞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绝对不会把田学东的案子砸在自己手里的,现在不过是在利用严旭尧达到制衡苏含卉的目的而已,一旦目的达成就会卸磨杀驴,他丝毫不怀疑申平飞会做出这种事来。 严旭尧在途中经过便利店时买了些夜宵,打包带回了关押袁雅的房子。 严旭尧用钥匙将房门打开后,穿过客厅走到卧室,发现袁雅还被结结实实固定在大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快意。他终于明白袁雅在坡峰岭枣树林时为何不一枪杀了他,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这折磨人的过程实在是生不如死,远比要比杀人还解恨。 “怎么样,袁雅,你想明白了没有?”严旭尧将装着夜宵的塑料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残忍地笑道:“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就让你遭受的痛苦小一些。” “严旭尧,王八蛋,你休想!”袁雅咬牙切齿地注视着男人,恨声说道:“有种你就一刀杀了我,没种就滚回你的龟壳里去。像你这样的禽兽畜生,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行,袁雅,你嘴硬,你有种,那老子就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严旭尧冷哼了一声,盘腿坐在床下地板上,将装着夜宵的塑料袋打开,“因为你这歹毒女人的原因,老子已经饿了一天肚子,现在先吃点东西,等我吃完之后再给你算账!” 袁雅仇恨地注视着地上的男人,脸色煞白无比,银牙紧咬着朱唇,没有说话。 严旭尧找了张报纸铺在地上,然后将买的夜宵一一摆在上面,夜宵简单却很丰盛,有茶叶蛋、包子、涮串等小吃,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他已经有一天没进食了,这些夜宵让他食欲大增,立马剥了一个茶鸡蛋,整个放到嘴里,狼吞虎咽般的咀嚼起来。 袁雅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上吃相不雅的男人,厌恶地别过头去,但喉咙忍不住咕咚了一下,肚子里也发出了饥肠辘辘的鸣叫,显然她很定也饿坏了。 严旭尧低着头喝粥,突然听到女人肚子的鸣叫,于是端着碗站了起来,笑道:“哎呦,袁雅,我刚才听见了什么?你一定是饿了吧,饿了就说话,别矜持,我这些东西自己吃不完。” “畜生,你就得意吧,早晚有你遭报应的那一天!”袁雅杏目圆睁怒骂道,她已经把严旭尧恨到了骨子里。 “哈哈……袁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也知道用报应这个词,真不要脸!”严旭尧不禁大声冷笑了起来,“你有今天的下场,就是你坏事做地太多了。我承认对你做了些不道德的事情,但那也不过是以暴制暴而已,对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既然你不吃东西,那也不要破坏我吃东西的雅兴,你知道日本有种餐饮文化就女体盛吗?嘿嘿……” 袁雅闻言脸色不禁为之一变,怒骂道:“严旭尧,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畜生!” 严旭尧丝毫不顾女人的辱骂,将地上的食物端起来放到女人雪白如玉的身体上,错落有致地从上到下摆了一排,说道:“视觉效果还不错,早知道就买点寿司和刺身了,喂,别乱动,拜托啦,配合一点……” 袁雅哪里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尽管身子被束缚在大床上,仍竭尽全力挣扎着,嘴里骂道:“严旭尧,你这个王八蛋,我诅咒你下辈子还作绿顶乌龟!” “别总说什么下辈子下辈子了,先把这辈子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男人嘿嘿笑了起来。 严旭尧捡起了筷子,伸出去夹女人身上的咸菜丝,结果袁雅身子一动,他的筷子就夹到了女人饱满的凸起上。 “哎呀,不好意思,你看你,乱动什么,我的眼神不好,别伤了你。”严旭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筷子夹着女人那里轻轻用力,袁雅俏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眼泪也掉了出来。 “严旭尧,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杀了我吧,混蛋!”袁雅感觉被羞辱到了极点,尖声怒骂起来。 严旭尧残忍地笑道:“怎么,袁雅,你这就受不住了?!我告诉你,这才哪到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他在女人的怒骂声中吃完了夜宵,一只手搂着胀鼓鼓的肚子躺在女人身边,一只手抚摸着她如羊脂玉一般圆润光滑的身子,袁雅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呦,肚子瘪瘪的,看来一天没吃东西了吧,真可怜!”严旭尧虚情假意地笑道,“不过下面这个地方倒是鼓鼓的,看起来水很多的样子,应该憋了好久没去厕所吧。” 严旭尧用粗糙的大手放在女人腹部下面膀胱的位置,那里胀鼓鼓的,于是用手使劲儿按了两下。 袁雅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嗯咛”一声闷哼,柳眉紧蹙,脸上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神情痛苦不堪。 “怎么样,袁雅,这种憋尿的滋味不好受吧?!”严旭尧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女人的脸,他有心看她出洋相,笑着说道:“人有三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别一直忍着,千万对自己好点,我不介意你就地方便,反正这张床是你的了,这些天你就在上面待着吧!” “严旭尧,你这个人渣、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哈哈……杀了我?”严旭尧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抓狂的女人,说道:“拜托不要再说这种无关痛痒的幼稚话了好不好,你要是有本事杀我早就杀了,何必能成现在这幅狼狈样子。袁雅,我劝你不要逞口舌之快了,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混蛋,我要上厕所!”袁雅的脸涨得通红,终于忍不住骂道,“畜生,你是不是聋了,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行啊,回答我之前问你的那几个问题,你想在卫生间待多久都行。”严旭尧冷哼了一声。 “严旭尧,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线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严旭尧瞅了一眼床上固执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那看来你还不是很尿急,那就再忍会儿吧!” “严旭尧,你这个没人性、不得好死的畜生!”女人声嘶力竭地痛骂了起来,她的声音如此之大,连窗户上的玻璃都发出了震动的嗡嗡声。 严旭尧拉开了一罐雀巢咖啡,喝了一口说道:“袁雅,你骂了我这么久,我看你的声音也嘶哑了,那就喝点东西润润喉咙吧。” 他走了过去,伸手掰开了女人的嘴巴,强行把那罐咖啡咕咚咕咚给她灌了下去。 袁雅拼命摇头挣扎反抗着,但根本无济于事,那罐咖啡除了洒掉一些,全部灌倒她的腹中,剧烈地咳嗽起来。 严旭尧把空铁罐丢到了地上,冷冷地说道:“听说咖啡这东西利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检验一下……我看你到底能忍多久……” “混蛋!”袁雅的眼泪掉了下来,“严旭尧,你这下贱的畜生,我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 “鬼?!”严旭尧伸手抓住了女人的下巴,玩味地说道:“像你这样漂亮的女鬼,来一百个我都笑纳!” “呸!”袁雅厌恶地啐了男人一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眸子里满是仇恨的怒火。 严旭尧擦了把脸,隐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而是盯着女人隆起的小肚子,然后吹起了邪恶的口哨。 袁雅的脸顿时涨成了红布,气得说不出话来,“畜生,你……” 在男人那无耻的口哨声中,袁雅的心理防线仍然坚不可摧,但身体防线已经崩溃了,她哎呀轻叫了一声,身下的床单顿时湿了一片,而且范围越来越大,甚至顺着床沿滴落到了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泊,在灯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像一面小镜子。 严旭尧见状忍不住拍掌哈哈大笑了起来,与女人那声嘶力竭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演绎着冬春之交不眠夜的海滨小夜曲。 第440章 男人的容忍底限 严旭尧经历了坡峰岭上的惊险遭遇,又从袁雅的枪底下扭转了局面,可谓死里逃生,整个白天神经都紧绷着,现在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子就有些发沉,于是躺倒了客厅的沙发上,在袁雅恶毒的咒骂声中沉睡了过去。 他闭着眼睛仰面躺在沙发上,抱着被子睡姿静谧而安详,而眼球在眼皮底下快速转动着,那又是一个无比荒唐的梦境。 梦中,严旭尧与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但是一直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情到深处,他一把将那个女子搂到了怀里,那个女人的脸部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但却在不断变幻着,一会儿是沈筠,一会儿是何晴,一会儿又是苏含卉,一会儿又成了袁雅,都是与他有过交集的女人。 严旭尧摸着那个女人不断变幻的脸,正觉不可思议之时,突然间,那张脸变成了一个狰狞恐怕的恶狼,他不禁大叫了一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嘴就咬到了他的喉咙上。 他猛然惊起,发现原来是场梦,忍不住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卧室里的女人还在断断续续的咒骂着,不过已经有气无力、气若游丝了。 严旭尧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走到卧室里察看袁雅的状况。 床上的女人静静地躺着,秀发凌乱,脸色有些潮红,双目紧闭,嘴中胡乱呓语着,整个人显得虚弱无比。 严旭尧见女人这个样子不禁吓了一跳,心说该不会生病了吧,赶紧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热烫无比,肯定是发高烧了。 袁雅在坡峰岭枣树林昏迷了三四个小时,躺在地上受到了风寒,加上气怒攻心,又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身体抵抗力下降,感冒发烧也是正常,不留下病根就烧高香了。 胡乱呓语中的袁雅感受到了额头上男人的抚摸,虚弱地睁开双目,无力地喊道:“你……走开!” 严旭尧虽然恨透了这歹毒的女人,但他的心毕竟不是铁石做的,当然更无心要了她的命,所以赶紧动手解开她身上的布条绳索,反正她这样虚弱也跑不了。 “严旭尧,你不要管我,有种就杀了我!”袁雅烧得很厉害,说话时都咬字不清了,“你不杀我,我一有机会就杀了你。”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你发烧这么厉害,如果不管你,你会没命的。袁雅,我根本不想杀你,你的命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知道的东西,如果不是你一次次触碰我的容忍底限,咱们的关系也不会闹到这样僵。” 严旭尧把袁雅身上的绳子解开之后,将女人抱了下来,放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然后又找了一条厚棉被盖在了她身上。 他在房间里搜寻了一遍,在客厅的电视柜下面找到一个应急医疗箱,里面装着一些常用药物和温度计、血压仪等仪器。他拿出了其中的体温计,甩了两下后,放到了袁雅的腋下,但这女人挣扎反抗着,不是十分配合,严旭尧只好双手按着她。 “袁雅,老子从来没有服过别人,但对于你我真的服了,你太顽固倔强了……不,应该是冥顽不灵……” 五分钟后,严旭尧取下体温计扫了一眼,竟然是39度半,不由顿时慌了手脚。 这样的高烧,如果不及时降温救治,真怕会将她身体里器官烧出毛病来! 严旭尧赶紧又翻了翻医疗箱,找出了一盒布洛芬,说明书上写着退烧,但已经过期了一个多月,没办法,先取出一粒,用矿泉水给袁雅服下了。 医疗箱中有一瓶医用酒精,他拿出来看了看,心中顿时灵机一动,赶忙去卫生间找了个水盆,将酒精倒在盆里,又兑了一些自来水,使盆里的酒精浓度大概在四分之一浓度左右,又拿了条毛巾蘸在混合溶液里面。 严旭尧端着水盆来到了沙发前,一把将覆盖在女人身上的棉被扯下了。 袁雅的身体蜷缩颤抖着,双手护住了胸部,喊道:“混蛋,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物理退烧。”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病成这个样子,我可没心情对你怎么样,不要把人都想成像你那样恶毒……” 袁雅浑身冷得发抖,颤声说道:“严旭尧,你现在救我,将来会后悔的……” “袁雅,我知道你这女人就是条毒蛇,会对救你的农夫反咬一口,不过我还是要救你。现在你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如果非要我杀你,也不是现在,咱们兵戎相见时再说吧。”严旭尧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阴鸷,顿了顿说道:“如果下次还像昨天坡峰岭上那样,我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然后随便找个地挖坑埋了你!” 严旭尧用酒精水给袁雅的身体反复擦了好几遍,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累得满头大汗,这女人对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一个小时后,严旭尧又给袁雅测了下体温,已经降到了38度多,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袁雅似乎昏睡了过去,严旭尧给她盖上了被子,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缘故,她的眼角溢出了泪痕。 严旭尧穿上了衣服,望了沙发上的女人一眼,说道:“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和感冒药,你别幻想逃走,我会把门反锁上的。当然,你要是一心想死我也不拦着,窗户上没上锁,你可以选择跳楼!” 他说完这些话后,看袁雅没有什么反应,就开门离开了。 男人走了之后,袁雅睁开了眼睛,失神地注视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旭尧先去药店买些感冒药,路过早市时买了些菜回来,做厨房忙活了起来。 “来,不要装睡了,吃点东西把感冒药吃了。”严旭尧端着一碗白粥来到客厅,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袁雅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吭声,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严旭尧颇为无奈,也没有勉强这女人,点了根烟,返回到厨房抽了起来。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他又端着一盘菜出来了,猛然发现茶几上的白粥见底了。 严旭尧不禁笑了,一定是袁雅趁他不注意把粥喝了,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性格古怪的女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不觉的奇怪,袁雅这女人三十多岁了还是老处女一个,也难怪她性情偏激与一般的女子不同,似乎要撬开她的嘴,只用武力不行,这女人分明了不吃硬,但估计更不吃软! “哟,这么快就把粥喝了。”严旭尧搬了把凳子放在茶几旁,说道:“起来吧,就着菜吃一个馒头,不然你一会儿又饿了。” 袁雅瞅了严旭尧一眼,目光了充满了恨意,依然倔强的说道:“严旭尧,你这个王八蛋,有种就杀了我!”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用手指着窗外,说道:“袁雅,你现在有手有脚,想要死就自己来,没人拦着你。看见这窗户了没有,你从那里跳下去,一准会死得透透的。不仅如此,人们发现一位这样美丽的倮体女尸,马上就会成为各大媒体小报的头条……” 袁雅攥着拳头,身体不断发抖,眼中的恨意更浓了,显然这女人还不想真的去死。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盘腿坐在地板上,拿起一个馒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严旭尧的手机响了,是苏含卉打过来的。他皱了一下眉头接通了,电话那边的女人说道:“严旭尧,你过来找我一趟,在河东区滨海别墅。” 严旭尧刚说了声好,苏含卉那女人就挂了,他拿着电话发了会儿呆站了起来。 “袁雅,我现在出去一趟,饭菜和药物都留在这里,你自己爱吃不吃。”严旭尧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说道:“但是,我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逃走,现在你是滨海市警方的缉拿的要犯,他们在满城搜捕你,因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你而言,这里算是一个避难所,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第441章 神秘的塌方事件 对严旭尧来说,女人是挥之不去的魔咒,而离婚并不是解脱,就算与沈筠撇清关系,还有形形色色的女人要对付,苏含卉无疑是最为棘手的一个。 严旭尧接到苏含卉电话的当天中午,他打了辆车赶到了苏含卉位于河东区的海滨别墅。 苏含卉正站在院子里,神色肃然地注视着一处塌陷的地面,那是她家的车库位置。 “领导,不知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严旭尧进门之后,单刀直入地问道。 苏含卉转过头来看了男人一眼,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可真是能闯祸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想事情的原委你早已知道了,我在追查沈筠的过程中,遭到了高子捷驾车猛烈撞击。”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那个该死的男人与沈筠有一腿。” 苏含卉瞅了男人一眼,问道:“所以,你就开枪射杀了他?!” 严旭尧有些不满地说道:“领导,怎么我听你的口吻好像在兴师问罪?!我承认,是我开枪射杀了高子捷没错,但当时我并不是因为他跟沈筠的事情,而是他撞翻我的车之后又拿着枪过来杀我,所以我才开枪的,这是正当防卫,而且有行车记录仪客观证据为证。” 苏含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沈筠和袁雅她们去哪了?” “天知道她们去哪了。”严旭尧装起了糊涂,尽管他把袁雅囚禁了起来,但确实不知道沈筠的下落。 “据我所知,沈筠昨天上午被一伙人试图绑架,但那些人没有得手。”苏含卉柳眉微蹙,说道:“那些人绑架沈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逼她说出文物藏匿位置图的下落。他们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达不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沈筠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你掌握她的去向,我劝你不要隐瞒。这件事情太大了,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应付的了的。” “领导,我真的不知道沈筠去哪了。”严旭尧无奈地说道,“不过,我可以提供了一个线索,她被秦冲带走了。” “秦冲?!”苏含卉的目光望像了远方,淡淡地说道:“又是那个该死的杀手,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严旭尧望着苏含卉,说道:“领导,你今天叫我过来肯定不是就为了问昨天的事情吧,否则你昨天第一时间就给我打电话了,说吧,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苏含卉指着车库位置的塌陷处,说道:“严旭尧,我想让你帮我探查一下这个地洞,弄清楚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走进了车库塌陷位置,一股阴冷无比的寒风嗖嗖地从下面冒出来,冰冷彻骨,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皱着说道:“你让我探索一下这塌方,该不会是想让我下去吧?!” “正是这个意思,这对你来说很难吗?!”苏含卉注视着男人的眼睛,问道。 严旭尧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领导,你可不要害我,这个塌方深不可测,而且还阴风阵阵,鬼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这事你反正不要找我,我是绝对不会下去的,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不下去,偏要叫我来?!” 苏含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事必须两个人,一个人在上面,一个人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也相互有个接应……” “那这样好了,我在上面守着接应,领导,你下去好了。”严旭尧不假思索地说道。 苏含卉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严旭尧,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叫我一个女人下去,你在外面守着,这种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 严旭尧的脸红了一下,摊了摊手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两个谁也别下去了,干脆让消防人员过来处理吧。” “不行。”苏含卉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领导,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严旭尧瞅着女人美丽的脸蛋,说道:“难不成这个塌方真的与文物案有关系?” 苏含卉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严旭尧,你说的没错,我怀疑这个塌方下面就是古代的墓道,因为下面有人爆破,所以才引起了地面塌陷。” “领导,您这就不厚道了吧?!”严旭尧闻言又往后退了两步,说道:“这下面要是古墓,我就更不能去了,万一有大粽子怎么办,我可不想被生撕了。”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来,不仅仅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还因为你之前就有过穴居的经验。你在何晴家的地窖里生活了一个多星期都安然无恙,难道今天下去探查一会儿就那么难吗,我看你是故意推诿不想帮我而已。” 严旭尧愣了片刻,说道:“何晴家的地窖和这地方是不一样的,那地窖以前曾是张建国秘密生活过的地方,而这里的塌陷完全未知……” “不,严旭尧,你说错了。”苏含卉打断了男人的话,认真地说道:“我家里的这个塌方,应该就是何晴家地窖的一部分!” “何晴家地窖的一部分?!领导,你开什么玩笑!”严旭尧闻言不禁瞪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没有开玩笑。”苏含卉淡淡地回答道:“严旭尧,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买这栋别墅吗?就是为了监视张建国、何晴夫妇的!你该不会不知道,我这栋别墅实际上就在张建国家的南边,我和他们是邻居吧?!” “什么邻居啊,你们明明隔了一座山好不好?!”严旭尧一听邻居两个字自翻白眼,嘲讽地说道:“开车从你这里到何晴家,至少得绕半个多小时呢,你这监视的距离也太远了吧。而且你拿什么监视,天文望远镜?!” 苏含卉没有理会男人的嘲讽,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从地面上到何晴家得绕一大圈子,但如果是底下直线距离,应该不超过三公里……” 严旭尧的脸色一沉,问道:“苏含卉,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别墅下面有墓道的,这才购买了这里的别墅?” 苏含卉摇了摇头,说道:“严旭尧,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那个能耐。神晖集团这些年来,打着地产开发的名义,实际上为了给盗掘古墓做幌子,所以神晖在哪建房子,哪里就一定有问题。我不知买了这里的房子,河西区的西山项目我也买了,鼓楼区的我也买了……只是,我最近才发现了这里的猫腻……” 严旭尧不禁笑了起来,说道:“领导,你可真是神晖集团的铁杆粉丝啊,就为了调查一个不确定的线索,居然买了这么多套房子,真够下血本的。” “严旭尧,别废话了,你到底下不下去?!”苏含卉有些不耐烦了,指着地上的绳索说道,“我工具都给你准备好了。” 严旭尧思索了片刻,猥琐地笑道:“下去就下去,怕什么,大不了命不要了!不过,领导,你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白替人卖命的,我有一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听你安排,要不答应,一切免谈。” 苏含卉望着男人那猥琐的表情,不禁皱起了眉头,嫌弃地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 “当然在你利索能及的范围内,我是不会提过分要求的。”严旭尧嘿嘿地笑道,“我要你陪我睡一晚,就这么简单!” “严旭尧,你……”苏含卉的脸一下子红了,随即又白了,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领导,您说我是条狗没关系,但千万别埋汰自己是坨屎。”严旭尧笑了笑说道。 美丽的女人指着男人的手直发抖,胸口也剧烈起伏,显然是情绪十分激动,气得说不出话来。 严旭尧十分得意,他这人的脸皮很厚,锥子也扎不透,他料想自己提出这个要求,苏含卉一定不会答应的,但他错了。 “好,我答应你。”苏含卉咬牙切齿了片刻,最后说了一句让严旭尧无比震惊的话。 严旭尧闻言下巴几乎掉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真……真的,领导,你没开玩笑?!” “你废什么话,我从来不喜欢开玩笑!”苏含卉愤怒地瞪了一眼男人,突然妩媚一笑,说道:“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并查出我想要的线索,我就满足你提出的要求。” 苏含卉的笑容勾魂摄魄,严旭尧的心不禁为之一荡,一想到这样千娇百媚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下婉转叫喊,他浑身的血液就加速沸腾了起来,连塌方里吹出的寒风也不觉得冷了。 “只要我下去,不管是否查到你想要的,你就得履行诺言陪我睡一晚。”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我可不想被你耍了,因为线索是不是你想要的,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苏含卉银牙紧咬着朱唇,说道了一个字:“好!” 严旭尧注视着面前美丽的女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绳索和手电筒等设备,将绳索一端牢牢系在院子中的一颗大树上,然后拽着另一端缓缓往塌方下面爬去。 第442章 女人果然都是蛇蝎 这个塌方大概有十来米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深不可测。 严旭尧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下降到底部了,塌方底部是一层厚厚的软沙土,踩上去尘土直落。 他用手电筒打量着四周,这确实是一个弯弯曲曲的地道,有好几个分叉口,通往不同的方向,其中一个方向寒风凛冽,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 “严旭尧,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苏含卉趴在塌方上面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传到下面的石壁上,有些跌宕悠长。 严旭尧在下面说道:“领导,你说的没错,这下面确实有着四通八达的通道,你要不要也下来看看?” 苏含卉说道:“是吗,你用手机拍张照片给我发过来。” “领导,我想你这个要求无法实现了,这下面根本就没有网络信号。”严旭尧无奈地说道,“你还是亲自下来看看吧。这地洞下面有三条通道,不知道到我要去探索哪一个?” “所有的通道都必须探索一遍,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苏含卉在上面命令道。 严旭尧的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把所有的通道都探索一遍,领导,你说的倒轻巧,你自己来啊……” 严旭尧的话还没说话,他的头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但不是很痛,伸手一摸,原来是从上面坠下来的绳子,掉落在他的脚下,溅起了一片尘土。 他用手电的光束照着绳子,发现绳索的一段齐齐被剪断了,脸色不禁一变,喊道:“苏含卉,你这个臭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含卉趴在地面上咯咯笑道:“严旭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安下心来好好探查一下这下面而已。你放心,等你探索完了之后,我自然会把你拉上来。” 严旭尧大怒,骂道:“苏含卉,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阴我?!这一切,是你早就谋划好了的对不对?!” 苏含卉十分得意地说道:“还真不是事先谋划好了的,谁让你那么无耻好色呢,我可不想你下去一遭,没干什么,上来就把我睡了,那我得多亏呀,你说是不是?!” “贱货,真是个贱货!”严旭尧在地洞里一阵咬牙切齿,他没有料到苏含卉会来这一手,鼻子都气歪了。 苏含卉笑道:“严旭尧,你快省省力气别骂了,我要是你的话,就抓紧时间把地洞里的情况都摸清了,然后用手机把关键的地方拍了照,我就在上面等着,一会儿自然会拉你上来的。” “你……”严旭尧张着嘴巴,气得说不出话了,寒风直往他的肚里灌。 正在这时,他头顶的地面上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应该是苏含卉那女人的手机响了。 “喂,陈建森,你找我什么事?!”苏含卉接通了电话,语气冷漠地问道,电话另一端是她的丈夫陈建森。 “喂,苏含卉,你听着,我要和你离婚,我已经受不了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很急促,显得十分不耐烦。 “什么,离婚?!”苏含卉的眉头一皱,说道:“陈建森,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不管了,反正我一刻也受不了,大不了我下辈子在监狱里过。”陈建森的声音很苍凉,“我不想再这样被你折磨下去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苏含卉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你,但你不能跟我离婚,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已经等不了了。”陈建森在电话中哀求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小敏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父母知道了这件事,闹着要曝到网上去,除非我答应娶他们的女儿,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和你离婚,不然这件事闹大了对咱们两都没有好处。” 苏含卉沉默了片刻,说道:“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在哪里,我要当面找你谈谈。” “我现在在海南度假呢。”陈建森说道,“什么事在电话里就行。” “必须当面说清楚。”苏含卉的脸色很难看,“你等着,我这就买机票去海南。”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想在说些什么,苏含卉直接挂断了电话,站在地上发起了呆,而地洞里的严旭尧仍在破口大骂着。 “严旭尧,你骂够了没有?!”苏含卉沉声说道,她的声音很冷,比地洞里的空气都要冷。 严旭尧说道:“苏含卉,你这个无耻的贱女人,就今天这件事,我得骂你一辈子。”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那你就在里面骂一辈子吧,我有事情先走了。” “喂喂……贱女人……”严旭尧一听苏含卉要走,不禁慌了,大喊道:“苏含卉,你做人不能这样自私无情,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继续在下面嘛呗!”苏含卉冷哼了一声,“我要去趟海南,等过两天才能回来,希望我回来之后,你还能骂得动,让我知道还有个人在下面,别到时我回来后忘了这事。” 严旭尧一听这话,整个人不禁懵了,随即暴跳如雷,大骂道:“苏含卉,你这个贱女人,这些日子,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 苏含卉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才发现啊,但是晚了……” “好啊,你这个无耻的贱人,申平飞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条毒蛇。”严旭尧抬着头,仰望着上面的女人,被气得七窍生烟。 苏含卉淡淡地说道:“严旭尧,你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你自己太色太蠢了……我没闲功夫在这跟你瞎扯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在下面待着吧……” 严旭尧在地洞里面又骂了一阵,但地面上已经没有反应了,估计苏含卉那女人真的已经离开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整个人被无边的愤怒所淹没,但是又无处发泄,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严旭尧正在咬牙切齿之时,突然感到头顶上面有尘土哗哗掉落,神情十分困惑,抬头望着上面的塌方边沿,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因为距离有些远,而且光线方面的原因,他看不清那女人到底是谁。 “谁在上面?!”严旭尧大喊了一声,“快些说话!” 但是,上面的女人并没有吱声,而是在洞口往下张望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严旭尧隐隐约约地觉得那女人的身姿有点像何晴,于是大喊道:“晴姐,是你在上面吗?!”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上面仍然没有人回话。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严旭尧正坐在地洞里面发呆,头上又被砸了一下,原来是另一条绳子从上面甩了下来。 严旭尧拽着绳子使劲儿扯了扯,发现上面系得很牢固,就拉着绳索吃力地往上面爬去。 严旭尧用了十来分钟,才艰难地从地洞里爬了上来,整个人有种重获天日的感觉,一下子趴在了塌方边缘的地面上,像条疲惫不堪的狗一样大口喘气。 他的视线因为体力消耗有些模糊,但是发现面前有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还有黑色的丝袜长腿,于是抬起了头,发现面前站了一个面若寒冰的女人,不是何晴,而是之前离开的苏含卉。 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戴着优雅的围巾和帽子,挎着一个包,看着应该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严旭尧,你那一口一个晴姐,可叫得真是深情啊,可惜这里隔着一座大山,人家听不到。”苏含卉说道,神情里充满了鄙夷。 严旭尧的心头火起,一下子蹿了起来,冲上前双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眼睛赤红如火,怒道:“苏含卉,你这女人居然敢害我?!” 苏含卉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尽管被男人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神色依然十分淡定,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傻,我要是想害你,干嘛要把你拉上来?!” 严旭尧的脸上阴晴不定,注视着手中的女人良久,才缓缓将其放下来,说道:“苏含卉,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含卉白了男人一眼,说道:“你可真是头不会思考的狗熊,我刚才不过是顺手开个玩笑,吓唬一下你而已,谁让你这大色狼想占我便宜来着?!你也不想一想,你要是死在了下面,对我有什么好处?!” “玩笑?!”严旭尧闻言,肺简直要被气炸了,怒道:“以后别给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不然我手上没轻重,掐断了你的脖子!” “严旭尧,我今天要去趟海南,家里出了点情况,陈建森要和我离婚,我必须过去处理一下。”苏含卉神情有些憔悴,说道:“我这里就暂时先交给你了,替我看管好这个地方,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塌方的存在,以免让文物调查进展再节外生枝。” “离婚就离婚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和陈建森不是早就没感情了吗?!”严旭尧顿了顿说道,“至于为这事跑那么远去海南吗?!”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懂什么,现在正是我人事任命的关键时候,我可不想因为离婚的事情,对我的职业前途造成负面影响。” 严旭尧跟苏含卉又聊了两句,两个都离开了别墅,一个去了机场,一个返回了出租房。 第443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严旭尧回到租住的地方后,袁雅正躺在床上昏睡。这女人伤寒未愈,应该没怎么在房间里折腾,现在看上去还很老实。他在路上又买了些水果和零食放在茶几上,然后关上房门离开了。 严旭尧走后,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子坐起来,注视着房门的方向,神情冷漠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打了辆车回了海军干休所,昨天一宿没着急,虽然父母一个电话都没有,但严旭尧知道,其实父母一定很担心,不过是在跟他怄气而已。 严旭尧上了楼梯,来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时,突然听到了客厅里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父亲严尚华和一个年轻的女人。 他用钥匙拧开了房门,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父亲严尚华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交谈,那女人居然是方梅馨! 严旭尧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是方梅馨没错,只是这女人怎么找到他家里来了。 他注视着方梅馨那隆起的肚子,一阵不祥的感觉在心中升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严尚华见儿子走了过来,忙介绍说道:“旭尧啊,这位是方女士,一个朋友介绍过来,找我瞧病调理身子的。” 方梅馨见到严旭尧后,站了起来,朝他点头笑了笑,说道:“严大夫,我和您儿子是相识,我们认识很久了。” “啊,你们原来认识?!”严老爷子感到非常意外,于是说道:“既然都认识,梅馨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有孕在身,赶紧坐下。” 严旭尧沉着脸没有说话,拉了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眼睛里对女人充满了敌意。严旭尧不是傻子,他可不相信方梅馨找到这里仅仅是为了看病,怎么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这女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不成她要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他? 方梅馨瞅了严旭尧一眼,站起身来冲严尚华告辞说道:“严大夫,谢谢你的药方,我回去后按照您的嘱托调理……天快黑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严尚华说道:“不必客气,我让严旭尧送你。” 严旭尧陪着方梅馨下了楼梯,走到楼下之后,沉声问道:“方梅馨,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也看见了,我是来找严老爷子看病的。”方梅馨淡淡地说道。 “你胡说,你找谁看病不好,偏来我家找我父亲,我看你是成心的。”严旭尧的情绪很激动,“再说了,你怀孕哪有看中医的,你不去医院检查,偏偏来这里,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好吧,我承认我今天就是为了拜会一下你父亲。”方梅馨望着男人说道,“其实,今天我本想告诉他咱们的事情,告诉他我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就是他的孙子,但看到他那么热情慈祥时,我又忍住了。” 方梅馨的话说得很柔和,但在严旭尧听来字字如雷,惊得他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方梅馨,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严旭尧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衣领,怒道:“当初,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告诉我孩子生下来也不会破坏我的家庭,现在呢,你居然跑到了我家里威胁我,你到底想什么样,我告诉你,咱们两个之间就是单纯的身体关系,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这样荒唐无耻的女人。” “严旭尧,我以前是说过不破坏你的家庭,我现在也信守这种承诺。”方梅馨望着严旭尧说道:“不过,现在你的家庭没有我破坏就已经分崩离析了,所以,我改变了以前的主意。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和周琛离婚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你要娶我,让我光明正大地把肚里的孩子生下来。” “娶你?!”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方梅馨,你就别做白日梦了。不要认为拿你肚子里的孩子相威胁我就会怕你,说吧,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方梅馨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男人,说道:“严旭尧,你不想让我烦你也行,你把沈筠手里的东西找到交给我,我就在你的面前消失。” “什么东西,你到底在说什么?!”严旭尧愣了一下,问道。 “就是有关那批文物下落的地图。”方梅馨淡淡地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东西就在沈筠手里,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严旭尧情不自禁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冷冷地说道:“方梅馨,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你接近我的目的就为了得到那东西!” 方梅馨抹了把眼泪,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有人拿我的家人相威胁,要我拿到那东西!”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沉声问道:“方梅馨,到底是什么人威胁你?!” 方梅馨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我是不会说的,因为我的家人还在对方的手上。” 严旭尧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拿不到那东西,对方是不是就会撕票?!” “那个人给了我两个选择。”方梅馨啜泣道,“或者把那东西拿到,或者逼我把咱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捅破公之于众,我实现了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条件,那人就会释放我的家人。” 严旭尧听了之后眉头紧皱,说道:“他大爷的,这是成心冲着我来的,你快说对方究竟是谁,是不是周琛那孙子?!” “你别问了,我说了不会告诉你的。”方梅馨摇了摇头,“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 “你让我考虑一下。”严旭尧陷入了沉思,拳头攥得咯吱响。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方梅馨抹了把眼泪,转身走到了停在楼下的汽车,又回头看了一眼严旭尧,这才拉开车门启动车子离开了。 严旭尧正在原地沉思,突然一个人走过来推了他一下,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扑面而来。 他不禁抬起头来,看见一位美丽灵动的女孩正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多日不见的那个女医生钟盈盈。 “钟医生,好久不见!”严旭尧此时的心情不太好,但是依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钟盈盈手里提着一篮子蔬菜,应该是下班后路过菜市场顺便买的,嘟着嘴问道:“喂,严旭尧,刚才那位是你什么人?我可是全都看到了!” 严旭尧黑着脸说道:“哦,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和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关系不一般。”钟盈盈瞥了男人一眼,冷声说道:“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男人!” “你不要误会了,那女人是我父亲的病人,我是看她大着肚子腿脚不好,送她下楼的。”严旭尧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我和她之间可没有任何关系……咳咳……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更与我无关了……” 钟莹莹歪着头说道:“严旭尧,你心虚什么,我可没有说她肚里的孩子跟你有关啊……况且,你也没那个能力……” 严旭尧的脸更黑了,甚至绿了,钟盈盈的话差点把他噎死,说道:“钟医生,什么叫我没能力,咱们聊天能不进行人身攻击不?” 钟盈盈将手中的菜篮子放在地上,喘了口气说道:“严旭尧,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如果我才得没错,那女人肚里的孩子目测应该有七八个月了吧?!” “额,好像是吧。”严旭尧赶到脸上的冷汗直流,说道:“钟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的意思很简单,七八个月前你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钟盈盈的神色十分认真,“除非你以前跟我说的话是假的。你还记得第一次去医院找我看病吗,你说你被人在水里下了LSD这种强致幻剂,服用了长达半年之久,我当时就对你说过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其中一个就是对你生育能力的破坏。这种药物对人体的长期影响还不太明确,但根据临床观察可知,在服药期间你是绝对没有生育能力的,所以我就断定那女人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 严旭尧闻言愣了片刻,突然伸手抓住了女孩的胳膊,沉声说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喂,放手啊,严旭尧,你怎么回事,捏痛我了!”钟盈盈挣扎了起来,但无奈对方的手就像是钳子一样。 严旭尧心中不由长吁了口气,将钟盈盈的手放下了,两个人又说了些话就分开了。 他的确是记得钟盈盈以前对他说过LSD的副作用是对生育能力有影响,不过一直忽略了,现在经她这么一提醒,不禁恍然顿悟,他跟方梅馨发生关系那段时间,正是服用LSD的高峰,那时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试想在那样的身体条件下,怎么可能让方梅馨怀孕呢?! 一个问题就随之而来,那方梅馨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那女人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他的呢,她究竟有什么企图?! 严旭尧越想越是觉得可怕,越想越感到困惑,冥冥之中,他感到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在向他压来。 严旭尧推开家的房门后,父亲严尚华正在客厅里吸烟,见儿子进来了之后,说道:“旭尧啊,你这个姓方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历?!” “怎么了,爸?!”严旭尧有些六神无主地回答道,“她不是你的朋友介绍过来的吗?!” “的确是这样,不过她来找我主要其实不是为了看病,而是来打探一些事情的。”严尚华说着叹了口气,“她告诉我,她是沈筠介绍过来的,言谈之间,她在有意无意地打听沈筠的事情,我心里就有了警惕。” 第444章 搅乱她的婚姻 严旭尧和父亲又聊了一会儿,对方梅馨的疑虑更深了,决定去调查一下这女人的背景,最主要的是摸清那个幕后威胁她的人是谁。 这几天,严尚华对儿子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抽了一口烟,望着严旭尧说道:“旭尧啊,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晨晨的事情,但他毕竟是咱老严家的血脉没错,至于为何会失散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的,还需从长计议。现在,晨晨都这么大了,早已经到了适学的年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及早安排他上学,接受正规系统的教育,不然这孩子就毁了。” 严旭尧一想也是,调查事情的原委固然重要,但孩子的前途更不可忽视,于是说道:“爸,晨晨上学的事情让我想想办法,现在已经过了新生入学季,而且晨晨的户口问题还没有解决。我在市公安局有熟人,先把晨晨的户口落在咱们家名下再说。” “行,旭尧,那你就抓紧时间去办这件事。另外,我希望晨晨和微微上同一所学校,这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我们接送起来也方便一些。上次微微上滨海三小。”严尚华点了点头说道,他从茶几下面取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严旭尧,“我听说你和沈筠找了些关系,晨晨的事情能不能再麻烦一下人家,我这里有十万块钱,是前阵子给出版社编书给的稿费,你拿着去打点一下吧。” “爸,我这不缺钱的,这钱还是你存起来吧。”严旭尧心中一阵感动,把钱又放回了茶几下,推辞说道:“滨海三小是全市最有名的重点小学,新生入学那阵名额都很难搞定,现在中途插班就更难了,不过我尽力找找关系。” 严尚华又固执地把钱压在儿子手上,叹了口气说道:“旭尧啊,你也别硬撑着,我知道你的难处。现在,你工作都没了,你们之前新买的房子还得还贷款。我和你妈的退休金不多,但能帮一点就是一点,这钱你拿着,算是我这个当爷爷的给晨晨的弥补。” 说到弥补两个字,严旭尧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无比刺痛。父亲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钱不好不收,于是就装进了自己的提包里面。父子两人又聊了会儿天,严旭尧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严旭尧现在没什么事情,决定再到苏含卉的海滨别墅里去探查一下塌方里面的情况。他刚到了别墅门外之后,就听到院子里面有动静,赶忙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透过大门底下的缝隙,看到一双白色的高跟鞋,不禁长吁了口气。 严旭尧站起身来用力敲了敲门,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严旭尧回答说道:“领导,是我,严旭尧。” 别墅的大门随即吱呀一声打开了,苏含卉探出了一个脑袋,催促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呀!” “喂,领导,你不是去海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返回了?!”严旭尧盯着女人的漂亮的脸颊,困惑地说道。 苏含卉淡淡地说道:“下午时脑袋一热就想去海南,但等冷静下来就觉得于事无补,陈建森现在已经铁了心要和我一刀两断,谈判现在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让他过来找我签离婚协议书。” “领导,你的态度可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现在就不怕离婚影响你的职业前途了吗?!”严旭尧歪着头问道。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过几天,省人大和市人大相继会将开会,到时会通过一些人事任命,我现在只能尽量拖延一下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去民政局办手续。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阻拦、逃避这些都解决不了问题。”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转换了个话题说道:“领导,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办一下。” 苏含卉瞟了一眼男人,说道:“严旭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么客气我反倒有些不适应。” 严旭尧说道:“我儿子晨晨的事情,我想你也很清楚,他其实是我跟沈筠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带去了千里之外的孤儿院,和我们失散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上学年龄,我想让他跟微微一起在滨海三小读书,但首先要把他的户口问题解决,所以想请你跟鼓楼区管户籍的民警打个招呼。” 苏含卉说道:“这事好办,既然晨晨是你的孩子,而且还有亲子鉴定,你拿着你跟沈筠的结婚证和亲子证明直接去鼓楼区分局户籍科按程序办理就行,我会给那边的负责的人打电话交代一下,今天有点晚了,你明天就办就行。” “谢谢苏局。”严旭尧顿了顿说道,“还有就是晨晨上学的事情,我知道上滨海三小很困难,像我们这样中途插班就更难上加难,如果没有教委的人打招呼,我想学校是不会敞口的,所以再麻烦你给我打声招呼。” 苏含卉白了严旭尧一眼说道:“严旭尧,你让我跟教委的人打招呼,岂不是让我去求陈建森吗,你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闹僵了,所以你这个要求我爱莫能助。” 严旭尧一听苏含卉居然这么说,不禁急了,赶忙说道:“喂,领导,你可不能这样,这事对我非常重要,对你也就是个面子上的问题。你和陈建森闹得就是再僵,不也是夫妻一场吗,你要是向他提出来,这事他不会不管的。对于你们这些大领导来说,这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吗?!” 苏含卉冷笑了一声,说道:“夫妻一场,你说得倒是简单,我让你去求沈筠办件事,你会答应吗,还面子问题,拜托你设身处地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事情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求人不如求己,就拿你孩子上学这件事来说,与其我去找陈建森说,还不如你去找他谈,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什么,我去找陈建森谈?!”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我算老几啊,他怎么可能答应我的要求?!” “当然,你直接让他为你办事,他或许不肯,但如果你手中有筹码,那就不一样了。”苏含卉意味深长地说道,她从自己的挎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严旭尧,说道:“这是我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一共三份,我已经签好了字,你帮我拿着这东西,抽时间去找陈建森签字。但是,你见到他后不要立即让他签,尽量拖上一段时间,最好等两级人代会开完了再签。严旭尧,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教你了吧。” 严旭尧接过文件夹笑了笑说道:“领导,你是让我拿这东西当筹码是吧?不过,我看未必行的通,陈建森跟你之间早就没有夫妻之实了吧,他早不离婚晚不离婚,偏偏在你人事任命考察的关键时间选择离婚,我看他分明是故意想搅局的,所以他不会让你拖过这段敏感时间段的。” 苏含卉瞅了严旭尧一眼,目光中有了些许敬佩之色,说道:“严旭尧,看来你也不傻,陈建森应该是有问题的,所以我要你去帮我探查一下,这件事我不太好出面,那样反倒会弄巧成拙。如不出我所料,陈建森身边的那个叫小敏的人,一定是申平飞派来故意搅乱我婚姻的,那个老狐狸做事无所不用其极。” “申平飞?!”严旭尧闻言不禁愕然,半响才说道:“你到底跟他有什么过节啊,他这样处处针对你?!” “哼,过节,你马上就知道了。”苏含卉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个老狐狸让你监视我,你总应该给他点甜头尝尝,让他知道你的价值所在。” 第445章 情人的情人是敌人 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领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把那件龙形吊坠项链给申平飞?!” 苏含卉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说道:“不错,我正是此意。龙形吊坠项链实际上是把钥匙,它和沈筠手中的地图是解开徐洪胜藏匿文物的两个关键线索。但是,仅仅这一个龙形吊坠项链并没有太大意义,它必须配合那个地图才能发挥作用,我们目前面临的困难是,地图并不在我们手上,即便拿到了地图,或许凭我们之力,解开地图中的密码也会费很大力气。与其这样,不如用这龙形吊坠来引蛇出洞,把寻找文物的事情交给申平飞那老狐狸去完成,我们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坐收渔利,将那些包藏祸心的家伙一网打尽!”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申平飞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轻信?!”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他突然想起了沈筠留给他的那本安徒生童话集,那书好像就隐藏着地图的秘密。 苏含卉沉声说道:“他自然不会轻易地相信,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会怀疑,所以,项链你不要立即给他,可以描述一下项链的特征,吊吊那老狐狸的胃口,让他知道你确实接触到了我的核心秘密,然后你再向他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比如让他帮你把田学东那件案子撤销了,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但我敢肯定那老狐狸为了敷衍忽悠你,肯定一口答应下来,你看时机成熟了,然后再把那个项链给他!” 严旭尧带着苏含卉交给他的龙形吊坠项链离开了,他回到海军干休所家中后,在灯光下仔细端详这个引起一连串事端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外表很普通的青铜饰品,可能这龙形吊坠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些绿色的锈迹。 他盯着着项链上的龙形吊坠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觉得这东西好像何晴家大衣柜里控制机关的青铜表盘指针有些相像,应该是出于同一工匠之手。 严旭尧想着这半年来发生的许多事情,眼皮子发沉,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租车公司租了辆别克车,直接开往省城去了。 他到了省公安厅大院门外时,才恍然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六,机关单位都不上班,不禁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心说自己这不上班的日子,都过糊涂了。 严旭尧把车开到距滨海市公安厅大门四五十米院的一个路口,在等红灯时掏出手机,给申平飞打了一个电话,不料听筒中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声,于是就挂断了。这时路口的绿灯亮了,他启动车子进入了对面的辅路,正准备停车找个饭馆吃些早点,突然发现岔路口的停车位上,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从车里下来了,那女子正在低着头打电话,神情间若有所思,她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才见过的方梅馨! 严旭尧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方梅馨这女人大着肚子,怎么又跑到省城里来了,她到底在忙什么?! 严旭尧正在犯嘀咕时,从省公安厅大院门口方向走来一个男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朝方梅馨挥动打招呼,方梅馨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严旭尧注视着那个男人的脸,不禁吸了口冷气,原来这男人就是他正要找得申平飞!尽管今天是周末,但不知道这老家伙是在加班还是忙什么其他事情,居然还在机关大院里。 “梅馨,你怎么来了?”申平飞走过来,揽住了女人的腰,笑着说道:“你可以要注意好身体,别让咱们的宝宝跟着受累!” 方梅馨捶了申平飞一拳,娇声说道:“你还知道我肚子怀的是你孩子啊,还逼着我去找严旭尧,万一他不分轻重伤了我怎么办,让你后悔一辈子!” 严旭尧躲在车里,把车窗开了个缝隙,他距离方梅馨和申平飞二人有五六米远,二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那无比惊人的事实恍如一颗颗重磅炸弹在他耳边狂轰乱炸,一时间他的世界在剧烈摇晃中瞬间崩塌了! 原来,方梅馨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就不是他的,而是申平飞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女人装地好深沉,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直以来,严旭尧都认为方梅馨除了有点姿色外,只是平凡而普通了家庭妇女,平时他也比较相信这女人,没想她居然是申平飞的女人! “梅馨,我昨天交代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申平飞轻声问道。 “我去了海军干休所拜访了严尚华,如你所说,那老头子的口风跟他的姓一样,很严!”方梅馨顿了顿说道,“不过,我正要离开时遇到了严旭尧,我告诉他必须找到那个龙形项链交给我,不然我就公布和他的关系!” “什么?!方梅馨,谁让你擅做主张的!”申平飞闻言不禁大怒,反手就给了女人一个耳光,“太愚蠢了,你这么做等于把你的身份给卖了!我要你继续套住严旭尧,而你这么快就跟他扯皮了,让我之前的布局全都付诸东流,可恨!” 方梅馨捂着自己的脸,哭着说道:“我已经受不了了,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你先是让我嫁给周琛,后又让我做严旭尧的情人,你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吗?你别忘了,我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申平飞冷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不是我的孩子,想必你自己都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吧?!” “你……混蛋!”方梅馨的脸色煞白如纸,气得说不出话来。 申平飞抓住女人的下巴,冷冷地说道:“方梅馨,记住,下次没有我的指示,不许你擅做主张,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方梅馨呜呜地哭泣起来,她的哭声很小,显然是在刻意压抑着。 “不准哭,真是没用!”申平飞的心情很不好,整个人非常的暴躁,大声的呵斥着女人,“就在刚才,严旭尧给我打电话了,你是不是已经让他怀疑到我这里来了?!” “没……没有……”方梅馨慌忙地擦了擦眼泪,解释说道:“我没有向他透露出半点关于你的信息……” “哼……你以为严旭尧真的傻啊?!”申平飞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不该向他提龙形吊坠的事情,他现在神经绷得很紧,你只要一提那东西,立马就会被他怀疑上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你要转移矛盾,把严旭尧的视线引开。” “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方梅馨泪眼婆娑地说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对严旭尧坦诚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何晴指使的?” “方梅馨,你是不是傻啊?!”申平飞气得七窍生烟,说道:“何晴那女人跟严旭尧有一腿,他们两个的关系现在理不清,你如果说是何晴,那严旭尧必然第一时间就去找何晴核实,岂不就露馅了。这件事,你得说是张建国指使的!” 方梅馨点了点,瞅了申平飞一眼,默默回到自己的车里,然后离开了。 申平飞瞅着女人的车子离去,眼角的肌肉一阵抽搐。 严旭尧担心自己被申平飞发现,就趴在了方向盘上,这时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是申平飞打过来的,他不禁惊出了身冷汗,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严旭尧,你找我?!”电话那头,申平飞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是啊,申组长。”严旭尧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我找到龙形吊坠的线索了,它是不是一个钥匙形状的青铜饰品,而且有些年头了,上面有绿色的锈迹?!” “对,就是这个,你拿到了?!”申平飞的声音有些激动。 “没有,我只是看过一眼。”严旭尧轻轻地说道,“申组长,你也知道苏含卉那女人神经兮兮的,把那东西看得很紧,我一直没机会下手,不过我有把握拿到,但我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这样冒险?!” 第446章 事情有些对劲儿 严旭尧,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申平飞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的要求您知道,自然是希望从田学东的案子里脱身……” “严旭尧,这件事你尽管放心,案子我一直压着没查,你应该明白我是个什么态度,咱们两个始终是同一条船上的,我也明白你杀田学东完全是出于自卫。”申平飞淡淡地说道,“但是,你也知道田学东这件案子很大,目前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你。现在这种证据情况,你要想成功脱身洗白,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田学东是黑的,而且越黑越好,我现在正在开展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收集田学东曾经犯罪的证据……所以,你要相信我,咱们一起联手将田学东的同党一网打尽,给滨海人民一个交代。” “行,申组长,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严旭尧咬着牙说道,“你也知道,我一旦从苏含卉那里得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彻底闹僵了,所以我不得不谨慎,请你等我的下一步消息。” “好,严旭尧,那我就静候佳音了。”申平飞说道,他的声音难掩喜悦之情。 严旭尧挂了电话后,脸色阴沉如水。 他驾车又回了滨海,准备找到方梅馨那女人收拾一顿,但又不想过早打草惊蛇,于是就忍下了。 严旭尧在海军干休所吃了点水果,正准备下楼去看看袁雅女人怎么样了时,被父亲严尚华给叫住了。 “旭尧啊,我上午送薇薇去钢琴学校学习了,现在差不多快放学了,你去接一下吧,我和你妈一会儿去刘姨那边办点事儿。”严尚华说道。 “好的,爸,你们去忙吧,薇薇就交给我了。”严旭尧说道。 薇薇学钢琴的东方学校在鼓楼区与河东区交接处,是滨海市最大的艺术培训学校,不过这地方有些偏僻,学校选址于此主要是因为地价租金较为便宜。 严旭尧开着车到了东方学校后,又等了二十来分钟,薇薇所在的班级才下学。他把女儿接到了车上,然后父女两人沿着颠簸的小路行驶了一段,准备上城市主干道。 “薇薇,你今天学会了什么?!”严旭尧一边开车一边跟女儿说话。 自从他跟沈筠离婚之后,女儿就变得沉默寡言了,神情也十分忧郁,严旭尧一连问了她几遍,薇薇就是不吭声。 严旭尧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只见女儿睁大了眼睛,满是惊恐之色。他不禁有些疑惑,可就在他回头的功夫,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车身顿时失控了,斜着飞了出去。 他意识到自己的车子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耳中一阵剧烈的轰鸣,眼睑也在不断地震颤,视力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在晃动,赶忙了踩了急刹车。 严旭尧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然后回头望了眼后车厢的薇薇,发现女儿已经倒在了座位下面,玻璃上、车顶上沾满了血迹,他吓得魂飞天外,赶紧大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 “爸爸……我好痛……”薇薇的声音很孱弱。 严旭尧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女儿的伤势,突然发现右后方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冲了上来,那辆车的车头瘪了进去,应该就是它刚才撞击了严旭尧的车。 那辆车的车速很快,严旭尧还来不及反应,就冲倒了他的车前,眼看又要撞上了,严旭尧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意识到这不是一场事故,而是精心安排的阴谋。 不过,那辆帕萨特轿车没有再次撞击严旭尧的别克车,而是在将要撞车的一瞬间停住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推开车门就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严旭尧一眼就认出了那女人是杜琼,张建国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保镖! 他的车子还没有熄火,挂上挡之后,一脚油门,车子在原地打了旋,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杜琼显然也没有料到严旭尧还能驾车逃离,拿枪在后面啪啪射击着,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车身上,流弹击穿了玻璃,从严旭尧的腋下穿了过去,惊险异常! 严旭尧心中已经惊骇到了极点,他不是怕杜琼那女人,而是担心女儿薇薇的伤情,幸亏这里已经离城市主干道不远了,他上了高速路之后直奔医院的方向而去。 杜琼驾驶着车在后面穷追不舍,严旭尧心急如焚,赶紧给苏含卉拨了个电话,慌乱地喊道:“苏含卉,你在什么地方?” 苏含卉也听出了严旭尧的焦急,赶忙说道:“我跟盈盈一起在鼓楼商厦逛街呢,严旭尧,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在东三环路上,我的车被杜琼半路埋伏撞击了,现在还在后面追我!”严旭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女儿薇薇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我正带着她往滨海市人民医院行驶。” “你别慌,我马上就去医院那边接应你。”苏含卉赶忙说道,“一旦进了市区,我相信那女人不敢再放肆!” 十多分钟之后,严旭尧驾车进了市区,后面那辆帕萨特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严旭尧直接把车开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急诊大厅附近。 严旭尧停车后赶忙推开车门下车了,拉开后车厢门,把座位下面的女儿抱出来,薇薇闭着眼睛,已经陷入了昏迷,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那白色的羽绒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几乎和她胸前戴的红领巾成了一个颜色。 那一刻,严旭尧感到世界都崩塌了,他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一路狂奔进入了急救室。 急诊室的护士见状,赶紧从他怀中把浑身是血的孩子接过来,放在医疗车上,迅速推进了抢救操作间。严旭尧也跟着跑了过去,但是被护士推了出来。 “先生,这里是抢救病人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先生,你冷静些,我们一定尽力……” 严旭尧呆若木鸡地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一时间六神无主,思维都停滞了。 “严旭尧,薇薇呢,薇薇怎么了?!”苏含卉和钟盈盈推门冲了进来。 严旭尧失魂落魄地说道:“已经送到急救间抢救呢!” “孩子的伤势怎么样?”苏含卉焦急地问道。 “流了很多血……没有意识了……”严旭尧指着女儿流淌在地上的血迹,神情木然地回应道。 苏含卉闻言脸色如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神情痛苦万分。 “姐,你怎么了?!”钟盈盈见状赶紧把苏含卉搀扶起来。 “我……我……”苏含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严旭尧现在已经傻了,他看着苏含卉那紧张痛苦的神情,感觉那女人的忧心程度不亚于自己,忍不住一阵感动,看来苏含卉这女人关键时候还真不错。 十分钟之后,抢救室中走出来一个女医生,这医生的脸色不太好,让严旭尧的心更加不安了。 “你们谁是孩子的父母?!”那个女医生喊道。 “我,我是她爸爸……”严旭尧赶紧站起来说道,“我女儿怎么样了。” “现在孩子失血很多,需要立即进行输血。”那女医生说道,“刚才经过检测,你女儿的血型比较特殊,是RH阴性血,我们的血库目前没有这种匹配血型。” “RH阴性血?!”严旭尧闻言不禁懵了,在他的概念里,只有A、B、AB和O型血,这RH阴性血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种血型的人非常少,所以我问谁是她的父母,尽管核实一下血型匹配,给孩子安排输血。”那个医生很焦急。 “请问医生,我是O型血,可以吗?”严旭尧甚至没有理解医生的话,他现在太慌乱了。 那个女医生震惊地望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摇了摇头。 “医生,我是RH阴性血,你快安排我给孩子输血。”苏含卉突然喊了一声,她上前拽住了女医生的胳膊,神情十分焦急。 那女医生一愣,随即说道:“好,那赶紧跟我来检验一下。” 苏含卉点点头,跟着医生去了抽血室,留下严旭尧和钟盈盈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我姐姐怎么会和你女儿是同一样的血型?!”钟盈盈把目光从苏含卉消失的方向收回来,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问道。 “我……怎么知道……”严旭尧神情恍惚地说道,“也许是巧合吧,今天幸亏你们过来了……” “巧合?!”钟盈盈的目光很犀利,“严旭尧,你知道有这种血型的人有多稀少吗,十万分之一,所以也被称为熊猫血,你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什么,熊猫血?!”严旭尧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望着钟盈盈就像望着一个怪物,他现在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儿。 第477章 薇薇的亲生父母 世界上总有无数的巧合,但当一切发生都发生的太过巧合,绝非巧合;若非机缘,就是预谋! 严旭尧还是头一次听说RH阴性血这个概念,他怔怔地听着钟盈盈的解释,大脑中一片混沌, 薇薇的血型居然与苏含卉的一模一样,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难道真的只是个巧合吗?!显然钟盈盈不是这么认为的,她那震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等,钟医生,我有点搞不明白,我女儿薇薇明明是O型血,怎么就成了RH阴性血?”严旭尧渐渐缓过神儿来,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还什么熊猫血,什么万分之一的几率,这也太扯了吧?!” 钟盈盈看着严旭尧就像看一个白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现代人眼里,这也算是个医学常识了吧。RH血型虽然与ABO血型系统不同,但二者并不矛盾,所以薇薇是O型血没错,但她同时也是RH阴性血。” 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这种血型的人如此罕见?” 钟盈盈说道:“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跟人种和遗传基因有关。我们亚洲人种差不多99%都是RH阳性血,而RH阴性血非常少见,这种稀有血型在白种人中比例稍多一些,大概约为15%。对于RH阴性血患者,医院在临床上一般采用自身输血或同型输血,临床医生一般都不敢使用RH异型血给患者输血。严旭尧,我姐姐跟你孩子的血型居然一样,这绝不是个巧合,我隐隐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你没看到我现在整个人都懵了吗?!”严旭尧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所以一会儿要好好问一下苏含卉。” “严旭尧,你不仅是懵了的问题,而且有些没心没肺。”钟盈盈的话有些刻薄,她顿了顿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女儿薇薇和我姐长得有点像吗?!” 严旭尧不由一惊,情不自禁地问了句:“哪里像了?!” 钟盈盈一阵无语,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其实我以前挺同情你的,因为那天我偷看了你的亲子鉴定报告,知道薇薇与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以为是你妻子给你戴了绿帽子,直到今天我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薇薇应该与你和你妻子都没有关系,反倒是跟我姐姐有种某种联系,而你作为当事人居然一点都不知情,所以我既震惊又不解,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一个与你和你妻子都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你的女儿?!” 严旭尧闻言不禁沉默了,不是他不想回答对方的疑问,实在是无法回答,他自己都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现在除了惊讶就是惊诧,嘴巴都合不上了,完全坠入了迷雾之中。 “钟医生,莫非你认为薇薇是苏含卉的女儿?!”严旭尧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钟盈盈,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难道还用问吗?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信你一会儿等我姐回来亲自问她吧。”钟盈盈叹了口气说道,她的神色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严旭尧和钟盈盈两个人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都各怀心事,彼此谁也没有再说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苏含卉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从抽血室走出来。 “苏含卉,抽血化验结果怎么样,能行吗?!”严旭尧见苏含卉出来后,赶忙站起来问道,神情间充满了焦虑。 苏含卉虚弱地瞅了严旭尧一眼,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经过的护士说道:“这位苏女士的血型已经和受伤的孩子匹配上了,我们正在准备进行给孩子输血,请不要太过担心,我看这孩子福缘不浅,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严旭尧冲那名护士点了点头致谢,但他心中依然忧急似焚,虽然部分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薇薇的身世上来了。 钟盈盈赶紧扶着苏含卉坐在长椅上,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她,但苏含卉无力地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歇息。 严旭尧紧挨着苏含卉坐下了,用手轻轻揽着她的身子,关心地问道:“领导,今天幸亏有你了,应该抽了很多血吧,要不要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坐着缓一会儿就好。”苏含卉的身子有些疲倦乏力,严旭尧用手那么一揽,她就半靠在了男人的怀里,这一幕看在钟盈盈的眼里直皱眉头。 钟盈盈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心里藏不住事情,她以为在这件事情上苏含卉和严旭尧都在瞒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姐,那个孩子肯定是你的骨肉吧?!我看这个孩子七八岁左右,应该是我刚出国留学那阵子生的,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严旭尧心里更是疑点重重,不过钟盈盈已经把他想要问的问题说了,所以就没有再吭声,但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含卉,不放过女人脸上表情的任何一个细节。 果然,钟盈盈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苏含卉眼角的神经抽搐了一下,随之她的眼眶就湿润了,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着没有说话,但是却点了点头。 什么,薇薇竟然是苏含卉的女儿?! 此时此刻,严旭尧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心就像一个装满了雷管的炸药包,瞬间炸了! 严旭尧望着这个满脸泪水、泣不成声的女人,不由呆若木鸡,在此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女儿薇薇与这个强势美艳的女人联系起来。但是,世界有时就是这样奇怪,原来两条相互平行的直线,也会产生交集! 如果苏含卉是薇薇的母亲,那么一连串的问题随之而来,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为什么后来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苏含卉一直迟迟不相认?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除了震惊,剩下的全都是愤怒。他替别人养了七年孩子,而自己的亲生骨肉却流落他乡,这一定是个阴谋,他决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苏含卉,你快告诉我,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旭尧一下子揪住了苏含卉的衣领,大声咆哮起来,那种凶神恶煞的表情,仿佛要将女人生吞了一般。 “严旭尧,你干什么,快放手啊,你是不是疯了?!”钟盈盈见状赶忙用力拽严旭尧的手,神情充满了焦急,“求你别这么冲动,有话好好说,事情一定会有原因的。这件事情,我猜我姐本人也是受害者。” “你说她是受害者?你懂个屁啊!”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我太了解苏含卉了,她的心机之深没有人能算计得过,怎么可能是受害者,加害者、阴谋家还差不多!” 苏含卉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哀伤,说道:“严旭尧,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惜用自己的骨肉做筹码的女人吗?!” 严旭尧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起码你应该让我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到处都充满了谎言,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该去相信谁,现在更是无所适从。所以,你今天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我不会再像傻子一样被你们这些人欺骗了。” 钟盈盈的脸上也写满了好奇,此时帮腔说道:“是啊,姐姐,严旭尧说的没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都是你最信任的人,你起码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苏含卉瞅了严旭尧一眼,抹了把眼泪,说道:“严旭尧,你想知道些什么,尽管提问吧,我尽量回答你,但有些事情,我现在暂时还无法对你说,因为我也并非你想的那样什么事情都知道,是个掌控全局的人。” “我现在只想知道,薇薇是你跟谁的孩子,他父亲是不是申平飞?!”严旭尧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目光十分的犀利,他试图透视女人的内心。 严旭尧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而且容易浮想联翩,当他得知苏含卉就是薇薇的亲生母亲时,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申平飞。他们两个人都是警界的风云人物,现在明争暗斗到了白热化阶段,显然他们对彼此都非常熟悉,不是互相利用后反目成仇就是由爱生恨相爱想杀,总之申平飞这个人很有嫌疑,可能就是薇薇的父亲。 方梅馨肚子里也怀着申平飞的孩子,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简直就是个播种机! 严旭尧一想起那么可爱的女儿是申平飞那老狐狸的后代,他的眼睛顿时红了,心都碎了! 苏含卉听到了申平飞这三个字,神情不禁为之一怔,随即说道:“严旭尧,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和申平飞是势不两立的人,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交集?!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了,我的真实名字其实不叫苏含卉。” “那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严旭尧和钟盈盈异口同声的问道。 苏含卉瞅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之前对你说过,我曾与滨海市刑侦支队的队长邬雷是很要好的同事。实际上,我当初那么说是在回避我跟他的关系,其实我们当时已经发展成了男女朋友关系,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牺牲后不久,我发现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第448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什么,女儿薇薇竟然是苏含卉与邬雷的孩子?! 苏含卉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对于严旭尧而言却是于无声处听惊雷。邬雷这个名字绝对是一颗响雷,在他的耳旁炸裂,脑子里嗡嗡作响,对于这件事完全始料未及。 事实上,对于谁是薇薇的父母,他考虑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当然,这并非什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是事情太过复杂了。 现在,薇薇受伤昏迷牵出了血型匹配问题,有力证实了苏含卉就是孩子的母亲,这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掌握的信息量太少了,而且还掺杂着虚假的陈述,使得他对薇薇出生前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是,对于孩子生父是邬雷说法就有些不可理解了,严旭尧的第一反应就是苏含卉说了假话。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邬雷死于十年前,也就是发生在2004年前后,而女儿薇薇现在只有七岁多,时间根本就对不上。 “什么,苏含卉,你说孩子的生父是邬雷,这怎么可能呢,邬雷不是在十年前就因公牺牲了吗?”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诧异地问道。 苏含卉对于严旭尧的话也很惊讶,说道:“谁告诉过你邬雷十年前就死了?”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难道邬雷死亡时间还有好几种不同版本不成,赶忙说道:“刘贺最初告诉过我,邬雷因为调查十年前神晖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水泥砌尸案时被不法分子乱枪射杀。” “严旭尧,我不知道刘贺是怎么对你说的,但据我所知,刘贺才进入滨海公安局工作不到两年,很多事情的细节他其实并不掌握,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但是,对于邬雷牺牲的时间点,我想你可能是听岔了。神晖集团地下停车场的水泥砌尸案被发现是在十年前,而邬雷是在案发三后才牺牲的。这事没什么好解释的,现在手机都可以上网,你自己上网在百度上检索一下就明白了。”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邬雷”的名字,但是显示了一大堆无关的信息,又在邬雷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滨海”两个字,搜索引擎返回的第一页有十来条记录,其中第一条标题就是:“春节前夕,我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前队长邬雷在缉凶过程中因公殉职,被受烈士称号。” 他赶紧打开了这条消息,这是滨海日报的一则简讯,里面的内容寥寥数言而已,信息含量并不比标题多多少,但下面落款的时间为2007年2月15日。 严旭尧抬头瞅了苏含卉一眼,看来这女人说的没错,邬雷确实是死于2004年年初,而并非之前一直以为的十年前,如果这样的话,那薇薇应该就真是他的遗腹子了。 “严旭尧,你调查了沈筠那么久,应当知道知道她与邬雷之间的瓜葛,我以为你早就清楚邬雷是什么时候死的,没想到最关键的事情你都没掌握,可真够浑浑噩噩的。”苏含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你一定记得什么时候与沈筠相识的吧?” “时间我记得很清楚,是2007年2月14日,那天也是西方的情人节,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当时我被单位临时派出去岛上森林值班防守火情,为了这事还与前女友苏云娜大吵了一架,因为那天我已经答应陪她出去逛街。那天下午返回途中,我遇到了坠海的沈筠,于是把她救上了船。” “实际上,那天正是邬雷因公殉职的日子,沈筠坠海也与邬雷被杀的事情有关。”苏含卉淡淡地说道,此时的她非常虚弱,不知是因为抽了很多血的缘故还是回忆起来往事,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沈筠坠海并非如你此前所想的那样是因为绝望之下投海自尽,而是被逼走投无路才选择一死,因为被那些人抓住的下场将会生不如死!” “哦,你说沈筠当年是被逼走投无路才跳海自尽的?!”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原因其实很简单,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所以这才招致了被人一路追杀至海边事情。”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2007年的那个情人节,不仅你跟你前女友苏云娜吵了一架,我与邬雷也吵了一架,因为那天他本该跟我在一起,而他却以在外执勤为由去见了另外一个女人,也就是你的妻子沈筠。此前,我就知道邬雷背叛了我,暗中与沈筠保持着男女关系。邬雷从你父亲严尚华那里得到一个龙形吊坠项链,那个东西与527水泥砌尸案有重大关系,但邬雷拿到项链后并没有及时上报,而是假公济私,当做了情人节礼物送给了沈筠。我认识的邬雷绝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那段时间真不知道沈筠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不理不睬刻意疏远。” 严旭尧说道:“邬雷作为527水泥砌尸案的主办人,不可能不知道龙形吊坠项链对案件侦破的关键意义,但他为何还要将东西交给沈筠,实在是让人费解。邬雷情人节那天被杀,应该也与那件龙形吊坠项链有关吧?!”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邬雷被杀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527水泥砌尸案的蛛丝马迹,而是他持有那件龙形吊坠项链,这正是他惹上杀身之祸的原因。”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据我所知,当时知道邬雷持有那件东西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副手韩云,后来也证实就是韩云与田学东、谭永江等人勾结,设下一个圈套把邬雷引出来杀害,但他们没料到的是,那件龙形吊坠项链并没有在他身上。” 严旭尧问道:“邬雷为什么要把那件东西给沈筠,是不是为了帮助她复仇?沈筠曾对我说过,水泥砌尸案的被害人,实际上就是她的父母……” “复仇?我不明白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苏含卉闻言不禁惨然一笑,“直至今日,我也闹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以为自己是徐洪胜的女儿徐灵,起初我本以为她是有所图谋,后来我发现她确实是在疯狂地复仇。” “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呢!”钟盈盈听着严旭尧二人的对话,如坠五里雾中,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刚才说了你其实不叫苏含卉……” 苏含卉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美丽的眸子中噙着泪水,说道:“我叫徐灵,当年水泥砌尸案中侥幸活下来的那个小女孩。” 什么,苏含卉才是徐洪胜的女儿徐灵?! 苏含卉此言一出,严旭尧当时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所谓世事难料,原来苏含卉才是真正的徐氏遗孤,这是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的,也不得不说,苏含卉的身世隐藏得很深。 严旭尧用了好长时间才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说道:“苏含卉,既然你是徐洪胜的女儿,那么说,真正要复仇的女主角其实是你喽?!” 苏含卉的声音有些苦涩,说道:“复仇这两个字太过沉重,这么多年来我隐姓埋名苟且偷生,还考取警校当了警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我死去的父母申冤雪恨,将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绳之于法。但是,随着我调查的越来越深入,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发现我的父亲并非我一直认为的那样高大,复仇成了我卸不下的沉重包袱。” 严旭尧不禁皱了皱眉,说道:“苏含卉,我听你的语气,难道你是不准备为你的父母复仇了吗?” “我当然想为他们复仇,这是作为子女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复仇的执念太重,就会吞噬一个人的心智。”苏含卉顿了顿说道,“况且,我父亲徐洪胜也不值得我为他复仇,他的下场是自找的,可怜的是把我母亲也害了。我父亲双手沾满了血腥,那几个发掘到古墓的工人,其实就是他为了灭口而杀死的。” 第449章 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很长时间以来,前滨海市首富徐洪胜都是以一个被害者的形象在严旭尧的脑海里出现,直到那天他躲在何晴家的衣橱中偷听到了张建国与何晴的对话,才意识到当年徐洪胜被杀一案并不是此前所想的那样简单。 按照张建国的说法,徐洪胜绝对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对滨海市地下古墓中的文物宝藏觊觎已久。 现在,有人还说徐洪省也是一个双手充满血腥的刽子手,而且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手女儿徐灵,也就是隐姓埋名后的苏含卉,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无比震惊。 “什么,你说发掘到古墓的那几个工人是被徐洪胜所害?”严旭尧的神情有些迷惘,不解地问道:“但是据我之前了解的,他们应该是谭永明、谭永江和张建国等人除掉的,究竟哪个版本是真的,我都懵了。” 苏含卉的声音有些沉重,说道:“严旭尧,我猜你应该是从沈筠那里听到的这些事情,她并不是那场事件的亲历者,很多细节都是别人告诉她的,所以一些关键的地方与客观发生的事实大相径庭。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沈筠,据我所知,沈筠幼年时或许遭遇过什么可怕的经历,以致于她的精神记忆方面有障碍,所以不排除她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的原因,刻意给她灌输了一些虚假的事情,让她误以为自己就是当年的徐灵。” 严旭尧闻言沉默了良久,说道:“苏含卉,你说的没错,沈筠确实是被被人刻意灌输了一些记忆。实际上,这些情况我也掌握一些。前些天我潜伏在何晴家中时,就是张建国被从看守所里放出来那天,我躲在衣橱中偷听到了他与何晴的对话。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沈筠其实是他们找来冒充徐洪胜的女儿徐灵的,目的就是得到徐洪胜存放在瑞穗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现在我知道那件东西是文物藏匿位置的地图。由此可见,沈筠不过是张建国、何晴等人的一颗棋子而已,不过,后来沈筠和张建国反目成仇,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哼,我早就怀疑沈筠的事是张建国、何晴在幕后指使,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苏含卉有些生气地说道:“严旭尧,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是不是我在你的眼里是个不可相信的坏女人?!” 严旭尧干笑了两声,一时间无言以对,说道:“领导,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欺瞒于你,只是有些事情真真假假,在没有彻底查证之前,不好对你讲,否则会混淆视听。刚才你提到了当年那几个工人遇害的事情,究竟真相是怎么回事?”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那天夜里,我跟随我母亲去神晖大厦找我父亲,当时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了事情。那几个挖掘到古墓的工人,实际上确实是被谭永江等人灭口了,不过,那是在我父亲徐洪胜的授意之下。徐洪胜不仅要除掉了那几个工人,而且下一步要除掉的对象就是谭永江等人,但谭永江他们明显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先下手为强,于是这才有了地下停车场水泥砌尸案。” 严旭尧闻言不禁吸了口冷气,为了争夺所谓的地下文物,当年徐洪胜等人可谓是心黑手辣、不择手段,说道:“这么说来,当年徐洪胜的死实际上是黑吃黑而已,但即便如此,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对你还是不错的,还给你留下了很多遗产,而且你母亲的死完全是无辜的,难道你不应该为他们复仇吗?” “我当然不会放过张建国那些人,但有时候不应该总用复仇这两个字,可以换个说法,追凶更恰当一些,因为仇恨一旦被继承,那后果是非常可怕的。我父亲要真的是为了我好,就不应该以我的名义在瑞穗银行存东西,把我也扯进是非的漩涡中去。”苏含卉的神色有些哀伤,“我那时不过是个弱小的孩子,他哪会没有想过,他死了之后,我又岂会善终?!这些年来,如不是我隐姓埋名加上好心人收留,恐怕我过得将是非人的生活。所以,我不会纠结于当年发生的是非恩怨,以狭隘的个人角度去复仇,而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查清楚,让有罪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让流失的文物重新回到国家的手中,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任何人!” 严旭尧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苏含卉,这女人身上散发着凌然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在他最初认识她时就有这种感觉,所以,尽管申平飞一再诋毁苏含卉,但他内心里还是不愿相信她是个文物贩子,但毕竟有些疑惑无法解开,于是问道:“领导,有件事情我有些不明白,申平飞和你同为公安系统的人,为何你们这样明争暗斗、互相提防,他可说你是滨海是最大的文物贩子。” 苏含卉瞅了严旭尧一眼,说道:“有些事情要相信你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如果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这一辈子只有被利用的份,就太悲哀了。申平飞说我是文物贩子,那他可曾给你看过什么证据?我猜没有,因为按照那个老狐狸的作法,如果他要是有证据,早就到纪委那里揭发我了,何必等到让你来卧底。再说了,你也不想想,申平飞多大了,而我又多大了,我们之间相差了二十多岁,谁更有可能成为文物贩子?!” 严旭尧被泼了一头雾水,疑惑地说道:“怎么,这文物贩子还跟年龄有关系啊?田学东不是也才三四十岁么,他可没少往日本走私文物!” “严旭尧,你难道就没有查过申平飞的个人简历吗?!”苏含卉反问了一句。 严旭尧一愣,迟疑地说道:“据说他之前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后来因为当年的527专案被记过降级了,这才成了侦查处的处长……” “严旭尧,你看问题还是太片面了,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你应该查查他更早之前的任职经历。”苏含卉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申平飞曾是当年的滨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后来才调走的。在当年,申平飞可是我们徐家的座上宾,我经常看见我父亲与他一起喝酒谈事情。实际上,申平飞应该从那时起就与我父亲建立了某种经济上的联系,也就是从走私文物里分一杯羹。但是,随着我父亲的遇害失踪,他的财路显然断了,被谭永江、张建国等人攫取了。” 严旭尧的眼睛不禁瞪大了,原来申平飞还有这层背景,说道:“这么说来,申平飞就像是一只尝到了腥味的猫,突然到嘴边的鱼没了,自然不甘心。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当然表面是为公,而实际上是为了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就是得到那批文物。苏含卉,不知我这样说对不对?”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终于了明白了这一切,不容易啊。”苏含卉点了点头说道。 “对我而言,这些事情明不明白无关紧要。”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和邬雷的女儿怎么会莫名奇妙成了我的女儿,而我的亲生骨肉却一生下来就和我们分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苏含卉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一直纠结于孩子的身世问题,实不相瞒,其实我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而知道这一切事实完整真相的人,目前只有你的妻子沈筠了。” “哦,此话怎么讲,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些?”严旭尧问道。 “在我看来,沈筠是一个矛盾而复杂的人。”苏含卉的眼神深邃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邬雷遇害后不久,我印象中过了没几天,沈筠就找到了我,并交给我一件龙形吊坠项链,只是说那东西是邬雷的遗物,别的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但我知道那项链的意义非同一般。” “啊,你说什么,沈筠居然把项链交给了你?!”严旭尧错愕地望着苏含卉,不解地问道:“沈筠为什么要那样做?” “至今我也不明白她的动机是什么。”苏含卉淡淡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一心为了父母复仇,而那项链又是一个关键的线索,所以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形影不离。2007年12月份的一天,我临产要生了,当时去的是一家私立的妇幼保健院,在那里生下了一个女孩。那个时候我没敢去大医院,是因为谭永江、张建国等人开始怀疑我了,倒不是因为我是徐洪胜的女儿,而因为我是邬雷的前女友。邬雷死后,他们查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那个龙形吊坠项链,怀疑东西就在我身上。我生孩子后第二天下午,当时天色黑得比较早,我听到了一层大厅有嚷嚷的声音,那个声音很熟悉,我一听就知道是张建国,他带着几个人和医护人员吵了起来。我当时以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就赶紧把那龙形吊坠项链摘下来,戴到了孩子的身上,然后把孩子用布包裹起来,放到了我隔壁病房的婴儿床上,然后就去了楼梯间躲避。” “啊,你居然把孩子放到了隔壁病房,那隔壁住的是什么人?!”严旭尧诧异地问道。 “我当时不知道那里住的是什么人,因为当时天色已经黑了,房间里也没有开灯,视线比较昏暗,我也比较慌张,只是隐约见到床上侧身躺着一个女子。而且,当时的育儿床上还有一个孩子。” 严旭尧的脸有些发青,说道:“你接着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就藏在楼梯口注视着张建国他们,当时一层大厅里比较乱,张建国吵着要查孕妇的名单,还要上楼去检查,那些护士和医生围着没让张建国他们上来,最后好像都报警了。当时,那家妇幼保健院的斜对角就有家派出所,很快警察就过来把张建国等人带走了。我看没什么事情了,就返回了病房,首先去隔壁育儿床找我的孩子,却发现孩子不翼而飞,而那个病房里的孕妇也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病房里的人把孩子带走了吗?”严旭尧问道。 苏含卉说道:“事情肯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我在观看张建国等人与院方工作人员发生冲突的节骨眼上,我隔壁的孕妇带着孩子离开了。我立即跟院方取得了联系,问我隔壁住的孕妇是什么人,结果对方居然说不清那名孕妇叫什么,说是那孕妇在公园里遛弯时摔倒后突然羊水破裂,被环卫工人紧急送了这里,当时那个孕妇处于半昏迷状态,神志有些不清,所以院方就没有登记她的名字。不过,他们提供给我一个家属的联系方式。" (PS:为更新的速度给大家一鞠躬,实在是抱歉,书到结尾各种事情也纷至沓来.最近天天1点多才睡,真的顾不上更新了,不过我尽快,一有时间就写,最迟是利用国庆节假日把剩下的章节全部发出来,争取10月8日前完本,谢谢大家) 第450章 夺妻之恨也可忍 一件事情往往有多个维度,每个维度反映的经过都不全面,但严旭尧结合母亲梁素琴和苏含卉的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逐渐清晰,薇薇和晨晨两个孩子的身世之谜也将解开。 当年,沈筠在公园散步时被撞到在地导致羊水破裂,路过的环卫工人发现了她,将她紧急送往妇幼保健院救治。这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个谜,但现在这个谜似乎解开了。 根据苏含卉的描述,很显然她隔壁产房的邻居就是沈筠,而她为了躲避敌人将薇薇暂时搁置在沈筠房间的育儿床上,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沈筠抱错孩子了。 但是,这又似乎说不通,沈筠怎么会没注意到育儿床上有两个孩子,又怎么会连男孩女孩都分不清楚就直接抱走了女孩?还有,沈筠所生的那个男孩哪里去了?据苏含卉所言,她当时回到沈筠房间想把孩子抱回来时,育儿床上的两个孩子均已不见了,这也就是说沈筠当时应该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领导,你隔壁产房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沈筠!沈筠当时在公园散步被人撞到,导致羊水破裂早产,这件事也是我事隔多年之后才听父母说起的。按照你的描述,孩子应该是被沈筠带走的。医院给你的家属联系方式,应该是我母亲梁素琴的,当时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去接沈筠并支付医疗费用,结果我妈到了那之后,发现她已经被别人接走了。” 苏含卉说道:“当时,医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我隔壁住的那个产妇生了一个男孩,刚刚跟着楼下吵闹的那些人走了。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建国那些人冲着我来的,而是为了我隔壁产房的女人,但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沈筠。后来,医院见我特别焦急,提供给我一个手机号码,说是那名女子家属的联系方式。我拨通了那个电话之后,对方说自我介绍说是沈筠的婆婆梁素琴,她当时就在妇幼保健院附近没走远,并问我是否知道沈筠的下落。原来,伯母接到了医院通知接沈筠出院并缴纳相关费用,可当她来了之后医院却告诉她沈筠已经别人接走了。” 严旭尧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妈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去找沈筠了吗?” “我跟伯母说我是沈筠的朋友,并没有提我丢孩子的事情,只是说如果沈筠回家了,请告诉我一声。”苏含卉回忆说道:“我知道沈筠是被张建国接走的,所以就去张建国家附近蹲守调查,但是没有发现张建国和沈筠的行踪。根据一位线人的反映,张建国将沈筠秘密关押在了一个隐蔽地窖中审问龙形吊坠项链的下落,因为张建国已经调查过了,当年邬雷临死前最后接触的人就是沈筠,所以高度怀疑邬雷把那关键物品交给了她。” “线人?!”严旭尧闻言不禁讶然,张大了嘴巴问道:“你在张建国那里还安插了线人?!” 苏含卉点了头说道:“这个线人你也认识,就是那个名律师周琛,但他是邬雷的线人,不是我安插的。” “什么,你说周琛是公安的线人,这怎么可能?!”严旭尧脸上的惊讶更加浓重了,“他不是神晖集团的法律顾问,张建国家的狗腿子吗?!” 苏含卉瞅了严旭尧一眼,淡淡地说道: “是的,周琛表面上是张建国的智囊,但他就是公安的线人,而且陆续给我提供了大量情报,这些情报后来被证实都是真的。” 严旭尧怔了怔说道:“线人无疑是这个世界最危险的职业,而且线人一般都有利益诉求,或者有把柄掌握在警方手里,这才不得不供人驱使。但是,周琛一不缺钱,二不缺名,他本人也是律师,相信不会轻易让你们警方抓住什么把柄,恕我愚钝,我真想不出他当公安线人的原因!” “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想扳倒张建国!” “扳倒张建国?!”严旭尧被泼了头雾水,“难道说周琛与张建国之间有仇恨吗?” 苏含卉冷笑了一声,说道:“严旭尧,我问你,对于你们男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痛苦、最难以忍受的仇恨是什么?” 严旭尧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当然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领导,你的意思难道是张建国的亲人被张建国杀害了?!” “不是他的亲人被杀了!”苏含卉摇了摇头,“而是他的妻子被张建国染指了,或者说,被张建国霸占了。张建国现在是个有名的刑辩律师,但十年前不过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当然,周琛这个人很有才华,但他现在的成功仅凭个人才华和努力是无法实现的,实际上是借助了张建国的实力。这些年来他表面过得光鲜,实际上忍辱负重,对张建国敢怒不敢言。” “周琛的妻子被张建国霸占了?!”严旭尧有些诧异,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方梅馨跟张建国有染?” 苏含卉看了严旭尧一眼,欲言又止。 严旭尧见苏含卉有所顾虑,便道: “领导,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和钟盈盈都是可以相信的人。”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知道了后受打击。张建国染指霸占的那个人不是周琛的现任妻子方梅馨,而是他的前妻沈筠!” 什么,沈筠?! 严旭尧闻言如遭雷击,怔立当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含卉见严旭尧这副震惊的表情,问道:“严旭尧,沈筠曾是周琛的妻子,二人同居生活三年多,还育有一子。你这样震惊,难道当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苏含卉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在严旭尧听来却是字字敲心,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巴地问道:“你说沈筠曾是周琛的妻子,还为他生过一个孩子?领导,实不相瞒,我之前确实从方梅馨那里得知张建国和方梅馨结过婚,而且还看过他们的结婚证复印件。我当时也找周琛核实过那件事,沈筠对我说那是为了帮周琛买房而假结婚,两人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 “哼,没有夫妻之实,那周琛的孩子是哪来的?!”苏含卉冷哼了一声,说道:“2004年5月27日,神晖集团将旧总部大楼售出,新接手的单位对地下停车场进行施工改造,发现了被水泥砌在墙壁中的尸骸,这就是527水泥砌尸案。沈筠当时以受害人徐洪胜的女儿徐灵的身份出现,要求司法机关严惩凶手,但是这个案子因为证据问题陷入了僵局,警方先是立案,后又撤案。沈筠对处理结果不满,找到了当时的新锐律师周琛帮忙申诉,两人在此过程中产生了情愫,并发生了男女关系,沈筠随后怀孕。2004年年底,周琛和沈筠奉子成婚。2005年6月,沈筠产下一名男孩,也就是周琛现在的儿子。2007年年初,两个人离婚,直接原因是沈筠与邬雷在一起了。” 第451章 当裱子还立牌坊 严旭尧脸色苍白如纸,拳头紧紧攥着,直咬牙切齿,无力地瘫坐在冰凉的长椅上,被无边的愤恨所包围。 如果事情真如苏含卉所言,那么沈筠简直是太不堪了,显然她在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正如袁雅之前所说,沈筠经历过的男人都数不清了,现在知道的就有张建国、周琛、邬雷、田学东等人,其行为跟出卖身体的伎女没有什么区别,但比伎女更加不耻,起码人家没有像沈筠那样当裱子还立牌坊。 “苏含卉,照你这么说,沈筠在嫁给我之前,就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严旭尧脸色铁青地问道。 “没错,周琛告诉过我,沈筠在十几岁时还生过一个女孩,是张建国的种。”苏含卉顿了顿说道:“实际上,沈筠不仅仅是张建国觊觎文物宝藏的一颗棋子,而且还是他的情人,这种关系从沈筠十几岁时就已经开始了,一直到她和周琛结婚也没有结束。说句让你生气的话,沈筠和结婚之后,应该还与张建国保持过一段时间的男女关系。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周琛这么恨张建国了吧?” 严旭尧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气,说道:“有一点我很不理解,张建国等人是当年杀害徐洪胜夫妇的人,而他又岂会让沈筠四处申诉司法机关缉拿凶手,这似乎说不通吧?!” “严旭尧,你还没有弄明白沈筠的角色定位,她当时不过是张建国的一个棋子而已,她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张建国授意的。”苏含卉冷笑了一声说道:“或许你不清楚当年的事情,沈筠竭力申诉抗争的矛头对的其实是谭永江等人,而不是张建国,而且她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一直在暗中斡旋。张建国授意她那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借机扳倒谭氏集团,因为谭永江等人构成了当时他最大的威胁。” 严旭尧不可思议地说道:“对于当年的527水泥砌尸案,张建国和谭永江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想利用那件案子把谭永江除掉,岂不是相当于江中凿船,谭永江等人倒了,他又岂会独善其身?!” 苏含卉冷笑了一声,反驳道:“现在,谭永江等人倒了,张建国不是还逍遥法外吗?!他这个人深藏不露,精于算计,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 比起张建国的阴谋,严旭尧更关心沈筠的下落和孩子的身世问题,于是说道:“咱们还是回到孩子的事情上来,你刚才说沈筠被张建国关押在地窖里了,但我母亲梁素琴告诉我,第二天沈筠抱着一个女孩回家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含卉陷入了回忆,说道:“说实话,当第二天接到你母亲打来的电话时,我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因为我一直在张建国家蹲守着,根本没有看到沈筠离开,而周琛说她就关在了张建国地窖,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筠通过别的出口逃离了。” 严旭尧摇了摇头,说道:“这似乎不太可能!前些日我被困在张建国家的地窖下好几天,对那个地方算是比较熟悉了,地窖的确还有一个出口,但是通往海上悬崖峭壁,基本上不可能从那里逃出去!” “谁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呢,反正沈筠第二天抱着我的孩子回你家了,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回家后没说几句话就昏厥了,应该是产后虚弱吧。”苏含卉顿了顿说道,“后来她醒了之后,我前往探视,并私下跟她说,她抱的那个女婴是我的孩子,你猜她怎么说?无论我如何解释,她都一口咬定那孩子是她自己的,最后变得神智都不清楚了,大嚷大叫,就是不让我把孩子带走。说实话,我当时也没下决心把孩子带走,我也有点私心,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看着孩子在你妈怀里安然入睡的样子,我那天就没有坚持。不过,我离开后还是觉得事情不妥,我又去找沈筠,发现她已经被送去安定医院治疗了。” “领导,你可真是大方至极,就这么稀里糊涂把孩子送给沈筠了?”严旭尧冷笑了一声,“我能不能理解为,你为了你所谓的仕途,本来就没打算抚养那孩子?!” 苏含卉的声音十分沉重,说道:“我从来就没想过放弃薇薇,不然我为何要把她生下来?过了两天,等沈筠的情绪稳定了之后,我便去医院里探望她,跟她提到了孩子的事情,把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经过都说了,并指出孩子的身上有一件龙形吊坠项链,这时沈筠的神智好像清醒了些,她不再坚称孩子是她的了,但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 “什么更过分的要求?”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 “沈筠问我要孩子还是要项链,两者只能选择其一。”苏含卉说话时神情有些凄楚,“沈筠的意思其实是在威胁我,她知道我需要那件项链,同时说她现在需要这个孩子。沈筠说自己已经和张建国决裂,所以她自己的孩子被张建国抢走了,如果我要把孩子要回去,她就无法在你们严家立足了。” “你最后肯定选择了要项链是吧?”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这真是荒唐,沈筠她把自己的孩子弄丢了,却要拿你的孩子顶包,蒙骗我们一家人,真是可恨可耻至极。”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你错了,孩子对于我来说,其他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但是,我那个时候确实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而且也对沈筠对了恻隐之心,所以我就退了一步,答应让她抚养孩子一段时间,以后我随时可以把孩子带走,沈筠也同意了。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孩子不是物品,一旦交给别人抚养,再想要回来简直太难了,一是沈筠不肯还,二是孩子长大了不接受,会对她造成伤害。严旭尧,去年夏天有件事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就是薇薇上滨海三小的事情?” “知道啊,这事当时沈筠把我逼得焦头烂额,后来没办法我只好求你帮忙了,但你后来告诉我,已经有人帮她了。我回家后跟沈筠核实,帮她的人是建委的一个领导。”严旭尧回忆了一下说道,“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苏含卉说道:“实际上,是沈筠求我帮忙搞定那事的,但是,她要求我对你保密。你所说的那个建委的领导,不过是她找人配合了一下而已。” 严旭尧还想再说什么,一个护士推开抢救室的房门,问道:“哪位是严薇薇的家属?” “我是,孩子怎么样了?!” 严旭尧和苏含卉闻言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回答道。 “孩子已脱离了危险,各项体征平稳。”护士拿着一个单据说道,“这是一些手续材料,麻烦填好后交住院处。” 第452章 美女上司的真实身份 严旭尧驾车从女杀手杜琼的枪口逃生,但导致女儿薇薇遭受重伤,幸好抢救及时,算是有惊无险。 这件事是一个既是一个引子也是一个导火索,牵引出了一系列严旭尧不知道的内幕往事,同时也释放了一个强烈信号,那些处心积虑、蛰伏在暗处的敌人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已经威胁到他和家人的生命安全! 严旭尧在病床前望着沉睡中的女儿,心中满是愧疚和不安,薇薇虽然被证实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七年来的父女之情不是说能斩断就能斩断的。 在严旭尧的眼里,薇薇这个可爱、懂事的孩子永远是他的女儿,而他作为一个父亲,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卫孩子的安全,保护她不被充满阴谋和仇恨的成人世界所伤害。 “苏含卉,杜琼对我这次袭击恐怕是冲着那件龙形吊坠项链来的。”严旭尧神情凝重地说道,“我猜这次只是个开始,她没有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我和我的家人面临生命威胁,我不能坐以待毙,你也不能不坐视不理,必须采取措施打掉那些人的嚣张气焰。如果你们警方没这个能力,就让我来解决这一切吧,你们只需要保障我家人的安全就行。” 苏含卉柳眉微蹙,神情肃然,说道:“为了将那伙不法分子一网打尽,我苦心经营了数年,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稍加不慎便会功败垂成。所以,越是到这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永远不要忘记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而是实力要强于我们的穷凶极恶之徒。我之前为了引蛇出洞做了很多铺垫,其中最关键的一环还没有完成,那就是顺利地把龙形吊坠项链交到申平飞手中,以混淆视听,转移矛盾,让那几股势力鹬蚌相争,咱们相机而动。这个铺垫对于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如果差了这一步,缉凶行动就无法收网,否则非但抓不住犯罪分子,还是打草惊蛇,使我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严旭尧,你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严旭尧十分不满地说道:“苏含卉,我明白你所说的利害关系,也愿意配合你的行动。但是,你总不能老拿所谓的大局说事,而置我和我家人的安危于不顾吧?!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薇薇受伤失血严重,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严旭尧,请你放心,经过这件事后,我会布置警力,24小时保护你家人的安全,你不必有后顾之忧,专心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苏含卉顿了顿说道,“当然,你要是有什么更好的想法或主意,可以说来听听。”” 严旭尧的拳头不禁攥紧了,神情十分阴沉,说道:“我认为,对待杜琼、张建国那样的人,为避免节外生枝,就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就像几个月前在坡峰岭对付谭永江、韩云等人一样,使他们当场伏诛,而没有必要走司法审判程序。像他们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在这世界上多活一天,就会给善良人带来伤害。” 苏含卉说道:“严旭尧,你的身手很好,枪法也很准,丝毫不逊于我手下的任何一个警员。但是,你的身份是一个问题,一旦出了事情,你往往无法开脱责任,就像几天前高子捷事件,还有更早的田学东事件。你明明是一个受害者,却面临着刑事指控,这不得不令人扼腕。我思前想后,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当务之急是给你安排了一个新身份,使你接下来的行动合法化。” “新身份?!”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说道:“难道你说的是让我尽快加入申平飞的专案组?!确实这样一来我的身份就能顺理成章地洗白了。” “我现在已经改变了想法,事态的发展之快已经超出了先前的预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准备长线作战了。”苏含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申平飞这个人老奸巨猾,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用完你就会卸磨杀驴,不会让你加入所谓的专案组漂白身份的,别忘了田学东被杀的案子还在他手里,而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到底要怎么办?”严旭尧有些焦虑地问道。 “盈盈,我有点口渴了,能不能去给我打点热水?!”苏含卉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水杯递给了钟盈盈,说道。 钟盈盈点了点头,拿着苏含卉的水杯去了水房。 这时苏含卉从自己的挎包内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严旭尧,说道:“我已向省安全部门的吴厅长举荐了你,你按照这上面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尽快去报到吧。” “什么,省安全部门?!”严旭尧接过了那张纸,诧异地注视了苏含卉许久,说道:“苏含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没有什么大能量,不过是牵线搭桥而已,关键的还是你自己。”苏含卉淡淡地说道,“你知道,那种地方是不养闲人的,你这段时间的表现许多人都有目共睹,可以说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林业局那种地方埋没了你。严旭尧,你曾是纪律部队的一员,我希望你摒弃你身上的那些缺点,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我还有罪案在身,他们怎么可能接收我?”严旭尧有些迷惘地问道。 “了解所有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是不会认为你有罪的。”苏含卉解释说道,“而且,那种地方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他们相信你是个可造之才,就不会在那些事情上循规蹈矩、墨守成规,不然我也不会保荐你。” 严旭尧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行,我听你的安排,尽快就去吴厅长那里报到。现在,除了要把那件龙形吊坠项链交给申平飞,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目前要你做的就是这一件事,但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苏含卉的神情非常凝重,“如果说今天杜琼袭击你的原因真是为了项链,那她必然是得到了什么情报。我不知道我把龙形吊坠项链交给你这件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但是既然杜琼知道了,那么其他人也可能知道。所以,严旭尧,你现在是众矢之的,以后你的每一步行动都要小心谨慎。” 严旭尧又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期间女儿薇薇苏醒了过来,他抱着女儿忍不住潸然泪下。 第二天一早,严旭尧将女儿交给了苏含卉照顾,他按照纸上提供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一路过了层层检查,来到了省安全部门负责人吴玉成厅长的办公室。 吴玉成是一个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双鬓苍白,看样子快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非常好。吴玉成手里拿着严旭尧的档案材料,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说道:“严旭尧,我看了你的简历,之前在森林公安局锻炼过一年是吧?那也算半个纪律部队的人了。不过,我们这里的工作性质还是与其他政法单位不一样,我想你来这之前就应该很清楚。” 严旭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吴厅长,对于我而言,这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地方。” 吴玉成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们厅里缺少一线执法人员,苏组长向我推荐了你。说实话,最初我有些不理解,但是了解了你的事迹之后,发现你确实是个难得之才,而且很契合我们当前正在开展的一项侦查工作。” “苏组长?”严旭尧诧异地问道,他对苏含卉的这个头衔有些不明所以。 “严旭尧,怎么,你难道还不知道苏含卉是省纪委专案组的副组长吗?”吴玉成将手中的材料放在桌子上,望着严旭尧问道,“组织调她去滨海任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滨海特大文物走私案中一些官员的职务犯罪行为。” “哦……”严旭尧怔怔地回应了一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申平飞一直要提防着苏含卉了,原来还有这一层不为人知的原因。 “严旭尧,我们知道你不久前卷入了田学东被杀的案子。”吴玉成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说道:“田学东这个人我们之前调查过,他做为滨海市的知名企业家,暗地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身份,不仅是个文物贩子那么简单,而且还秘密从事破坏社会公共安全的行为。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初步的证据。可惜的是,我们派出去的几名探员先后遇害,而如今田学东一死,之前搜集到的线索也断了。我听苏组长介绍说,你之前跟田学东这些人斗争过,而且你的身手不凡,所以组织希望把你吸纳进来,把这件事情彻底查清楚。” “我很愿意为您效劳。”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受拘束,我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这个无须顾虑,与我们的任务不相冲突。”吴玉成摊了摊手说道:“大的事情听组织指挥,小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我们不会刻意拘束你的行为,遇到紧急情况你还可随机应变,只要不违背组织的纪律原则就可以。” 严旭尧从吴玉成的办公室离开后,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感到身上的压力更大了,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滨海市人民医院,准备去病房探望一下女儿,却在医院门口遇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方梅馨。 第453章 隐婚成性的女人 方梅馨也没有料到会在医院门口与严旭尧不期而遇,楞了一下,赶忙走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严旭尧,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我正要去找你呢。” “哦,你找我做什么?”严旭尧的脸色阴沉如水,望着眼前的女人,顿时觉得非常陌生。 “我已经跟周琛办完了离婚手续,彻底没有关系了。”方梅馨忧郁地说道,“现在我是个五家可归的女人。”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旭尧,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方梅馨闻言脸上露出了怒色,“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吗?!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负心汉,你可以不在乎我,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们严家的血脉,你总不能这么无情无义置之不顾吧?!” 严旭尧不禁攥紧了拳头,眼睛中跳跃着怒火,咬着牙说道:“方梅馨,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承认我的身份,把我接回你家里。”方梅馨注视着男人的眼睛说道,“我没有其他任何要求,就想有个稳定的家,我不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从小被人白眼。” “哦,那样的话,你似乎是找错人了吧?!”严旭尧强压着心头的怒气,说道:“我现在有一儿一女,孩子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随随便便给人莫名其妙喜当爹了。” “严旭尧,你什么意思?!”方梅馨柳眉一竖,怒道:“你要是这样不负责任,可别怪我把咱们两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你家老爷子全抖搂清楚。” 严旭尧一把将女人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甩掉,伸手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怒道:“臭女人,你他妈的玩我玩够了没有,再敢得寸进尺小心我把你的肚子踢爆!” 方梅馨以为自己是个孕妇就有恃无恐,没想到严旭尧居然这么凶恶,脸色不禁一变,说道:“严旭尧,你这个畜生,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严旭尧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但是理智尚存,他不想对这个女人动手,所以就放开了手,说道:“方梅馨,有件东西我想让你看一下,不,应该是听一下。等你听完了之后,咱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再好好清算清算。” “你想让我听什么?!”方梅馨面色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被严旭尧刚才的凶恶惊吓到了。 严旭尧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录音的内容是那天申平飞和方梅馨两人在省公安厅大院附近道路上的对话。 方梅馨只听了其中开始的一个片段,花容不禁惨变,指着严旭尧颤声说道:“你……你竟然跟踪我……” 严旭尧冷笑道:“跟踪你?我才懒得跟你这种不要脸的下贱女人计较!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儿,但一直以为你和张建国他们是一伙的,没想到你居然与申平飞狼狈为奸。如果那天不是我正好去省城办事撞破你们的事情,老子还被蒙在鼓里,继续被你这恬不知耻的女人蒙骗。” “严旭尧,我那天其实是故意跟申平飞那么说的,目的是为了套住他。”方梅馨愣了一下,辩解说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的骨肉……抱歉我没有告诉你我和申平飞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他都在威胁我帮她做事……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放屁!”严旭尧闻言一阵恶心,终于忍无可忍,反手给了方梅馨一个耳光,“你他妈的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欺骗我!方梅馨,老子现在明确告诉你,我跟你做那事期间身体出了些问题,被人用毐品算计了,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怎么可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你和申平飞设下的圈套,你快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方梅馨捂着脸震惊地望着严旭尧,沉默了良久,突然大笑了起来,声音里透漏着凄凉,说道:“严旭尧,你说的没错,我接近你,有一部分原因是申平飞的授意,但总的来说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今天就全告诉你,因为我恨透了你的妻子沈筠!” 严旭尧的脸色非常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说,你跟沈筠之间有什么恩怨?!” “恩怨就是她破坏了我的家庭,夺走了我的男人。”方梅馨脸色苍白如纸,“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当初被周琛的才华吸引了,所以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目的就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可谁知我不过是他娶来的一个保姆而已。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的地位,他的心已经完全被另一个女人给占满了——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妻子沈筠,同时也是他的前妻!” “你接着说。”严旭尧攥紧了拳头,沉声说道。 “我和周琛认识时就知道他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而我是一个未婚女子,所以家人极力反对我嫁给一个有婚史的男人。”方梅馨淡淡地说道,“但是,我不在乎这件事,只要他对我好就行。我们结婚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前妻,而且周琛也从未跟我提及过他和他前妻之间的事情,给我一种错觉,他们离婚之后彼此再也没有什么交集,直到一天晚上我听到了他和你妻子的打的电话,这才意识到这些年来,周琛对我冷淡的原因都是因为你的妻子!” 严旭尧听到了“电话”两个字,眼睛中寒光一现,急忙说道:“什么电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告诉你怀孕时的那个晚上吗?”方梅馨神情有些哀伤,“那天,我们还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店见面了。你走后,我就在小区里散步,路过停车场时撞见了我老公周琛在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叫那个女人为沈筠,并苦苦哀求对方复婚,这时我才意识到他的前妻就是你现在的妻子。” 什么,那天方梅馨竟也听到了周琛与沈筠的对话?! 严旭尧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眼中不禁寒芒爆射,对于周琛与沈筠之间的事情,其实苏含卉、方梅馨等人都知道了,原本早就应该能够查清这件事的,结果最后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 方梅馨继续说道:“后来,我就翻找周琛的私人物品,终于在一个档案袋里发现了他跟沈筠的结婚证复印件。我把那个复印件拍了照片,还给你看了,你一定记得这件事。不过,当我忍不住找周琛对质时,他却否认沈筠是他的前妻,还反驳说什么那结婚证是为了买房子才假结婚。我不知道周琛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狡辩,但我是绝对不信的,所以,我就给周琛的儿子做了一个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证实孩子确实是周琛和沈筠两人生的。” “什么,亲子鉴定?”严旭尧闻言眉头为之一皱,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亲子鉴定不禁需要当事人的同意,还需要当事人的身体样本,方梅馨,你是如何做到的?!” “严旭尧,你还记得一个叫吴宇瀚的人吗?!”方梅馨问道。 “我记得,吴宇瀚是神晖集团西山售楼处的总经理,我曾和他一起吃过饭,后来因为一些误会,还打伤了他。”严旭尧瞟了女人一眼,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人来,皱着眉问道:“方梅馨,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454章 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我想说的是,其实那天吴宇瀚是因我而受伤。”方梅馨淡淡地说道,“有件事你或许有所不知,我与吴宇瀚的关系很好,得知那天他要去医院探望在坡峰岭受伤的沈筠时,我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请他帮忙搞到一些沈筠的身体样本,包括沈筠的头发和染血的绷布。我拿到沈筠的身体样本后,又收集了周琛和孩子的样本,一起送到了一家鉴定机构。严旭尧,你说的没错,没有当事人的同意,对方是不会接受委托的,所以,对方没有受理。那时,我突然想到一个在医学院当副教授的朋友,我就请他帮一个忙。他说帮忙可以,但是不会给我出任何书面材料,因为我只想知道事情真相,所以就同意了。一周之后,他给我发来了一个短信,内容大意是通过比对孩子与两个大人的DNA分型,他们确实是孩子的生物学父母。那个短信我手机里还保留着,严旭尧,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翻出来给你看。” 严旭尧冷冷地注视着方梅馨,说道:“我不用再看了,你说周琛孩子的亲生母亲是沈筠,我相信是真实的,因为之前已经有人跟我说过了。我们跟自己的另一半生活多年,直到婚姻走到了穷途末路才知道另一半以前的情事,这件事也是够讽刺的。但是,你接触我在前,而要报复沈筠在后,这个矛盾你怎么解释?!” 方梅馨说道:“我以前确实没有要插足你婚姻的意思,但当我得知事情真相后,就想决不能这么便宜了沈筠,毕竟是她毁掉了我的幸福。” “毁掉你幸福的人不是沈筠,而是你的老公周琛,以及你自己。”严旭尧淡淡地说道,“据我所知,沈筠根本就没有跟周琛复合的意思,其实是周琛一直在念念不忘纠缠于她。而你呢,婚姻里出了问题,不想着怎么挽回,却自暴自弃与各色的男人鬼混。你的那些烂事我没心情说,其实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情人,这从咱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注定了,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刻意接近我?!” 方梅馨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其实我与你的相遇完全是个偶然,我当初并非刻意去接近你。我承认我那天去揽月大酒店是带着任务去的,申平飞让我到那里去监视一个人,但那个人根本不是你,而是你那女上司苏含卉,谁知那天你误打误撞跑到我房间里来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哦,你和申平飞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你监视苏含卉?”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 方梅馨说道:“申平飞最初也是和你一样,抓住了我与别的男人出轨的证据,然后威胁我为他做事,不然就将我的不堪告诉周琛。不过,他最初让我监视的人不是苏含卉,而是我的老公周琛,我当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现在我全明白了。申平飞真正要调查的人其实是沈筠,而周琛和沈筠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所以他选择以周琛为突破口。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安排我调查苏含卉,我想应该是苏含卉和沈筠都卷入了一个关于贩卖文物的案子。申平飞曾对我说过,沈筠是滨海市盗墓大盗徐洪胜之女,她身上有徐洪胜隐匿赃物的线索。而苏含卉表面是个正义凛然的女人,实际上是一个文物贩子,一直暗中与国外的文物走私集团勾结。那天,申平飞让我去揽月大酒店监视蹲点,他说苏含卉要与一个叫林蕾的女人进行文物交易,交易的对象是一个龙形吊坠项链,并说林蕾是日本买家的代理人,所以我就在揽月大酒店提前开了一个房间。因为我自己一个待着实在无聊,我就用微信附近人聊了一个男人,然后我们两个在做那事儿时你就突然来了。” “好你个方梅馨,原来你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却瞒着不让我知道,真是太可恶了!” 严旭尧听罢不由怒从心起,方梅馨这女人对他隐瞒了太多,如果她一早就告诉他事情真相,他也不会陷入错误的歧路泥潭中不可自拔。 “我当时没敢告诉你这事,一方面是因为我的任务性质特殊,如果我贸然随便跟你说,申平飞不会放过我的。”方梅馨顿了顿说道,“最主要的是,我当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虽然告诉我说,你是我老公周琛请来的私家侦探,但我心里是不相信的,因为周琛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跟谁在一起鬼混。他应该早就知道我有外遇,只是心照不宣罢了,要是想调查早就调查了,大家各过各的。尽管如此,一旦把事情扯破,恐怕我们的婚姻将维持不下去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这才被申平飞抓住了把柄。严旭尧,你当时让我监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应该是你的妻子沈筠,但我当时根据你的描述,误以为那女人是林蕾,心里大吃一惊,以为你是文物贩卖集团的人,就更不敢说出事情真相了。” 严旭尧的表情阴沉如水,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那你后来给我看的照片和视频是怎么回事?” 方梅馨说道:“苏含卉应该与她的老公陈建森产生矛盾了,那段时间苏含卉一直就住在揽月大酒店。因为揽月大酒店的客房是环形的结构,所以为了方便观察,我在苏含卉房间对面开了一间客房,用高倍单反单机监视对面房间的事情。那天傍晚苏含卉才一瘸一拐地出现,不过她倒没什么异常情况。后来,我下楼去接微信上认识的男人时,不经意撞见苏含卉的老公陈建森在我隔壁开了一间客房,我当时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怎么多想。大概晚上快十二点时,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西装的漂亮女人出现了,我根据那女人的外貌和衣着打扮推测她应该就是申平飞口中的林蕾,便马上警惕起来,赶紧下了一楼大厅,在一楼电梯口遇见了林蕾。让我诧异的是,当时林蕾并没有去苏含卉的房间,而是直奔苏含卉老公陈建森的房间而去,我当时就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于是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申平飞,他得知后也感到疑惑,但他根据我从窗户拍下的那西装女子的照片,跟我确认那女人就是林蕾,并让我继续跟踪监视。” “你继续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严旭尧催促道。 “林蕾进入陈建森的房间后不久,大概十来分钟左右吧,苏含卉突然也来了,我印象非常深刻,苏含卉好像腿脚不好,当时是坐着一个轮椅来的,而且手里握着一根棍子,她到了陈建森房间后就狠狠敲门。苏含卉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大喊陈建森的名字,那架势一看就是前来捉奸的。她敲了没几下之后,房门就开了,林蕾衣衫凌乱地冲了出来,直奔电梯方向跑,苏含卉早有准备,一棍子就将林蕾放到在地上,然后一通抽打。这时,陈建森跑了出来抱住了苏含卉,林蕾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逃走。我当时躲在楼层的拐角处,用手机视频将这一幕录了下来,不但给你看了,也给申平飞看了。” 严旭尧问道:“哦,那申平飞说什么?” 方梅馨说道:“他当时没说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就给我打电话,大发雷霆说我被骗了。苏含卉那天确实在和林蕾进行文物交易,不过,负责交货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他的老公陈建森。苏含卉显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她一定是担心自己的事情暴露,所以这才使用了李代桃僵的做法,让陈建森帮她去冒这个险,而她自己则以捉奸的身份出现,进行掩护的同时混淆视听,从而骗过了监视她的人。” “方梅馨,照你所说,苏含卉真是一个贩卖文物的人,而她在揽月大酒店那次成功将一枚龙形吊坠项链卖给了林蕾,是不是这样?”严旭尧面无表情地问道。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方梅馨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继续去调查,但我建议你去找苏含卉的老公陈建森聊聊,他是当事人,那件事他应该最清楚。” 第455章 好一场双簧戏 对于苏含卉的丈夫陈建森,严旭尧其实早就想跟他再聊聊。 半年前,严旭尧为了调查妻子沈筠的事情,与陈建森简单聊过一次,但获得的信息甚少,对方应该有所顾忌。 第二天一早,严旭尧以苏含卉委托签订离婚协议书的借口跟陈建森通了一个电话,得知对方已经返回了滨海市,于是两个约定在一家饺子馆见面。 上午10点钟,严旭尧到了约定地点后,陈建森已经在坐在一个角落里等候。这个时间点,饺子馆里的客人不多,环境十分的清静。 “老弟,在你没来之前,我已经把菜点了,不晓得你有没有忌口?”陈建森掏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了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 严旭尧没有接他手中的香烟,而是道了声谢,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根点着,抽了口说道:“陈局,你是个大忙人,今天这么早约你出来,有些冒昧,希望你别介意,苏含卉的事情……” “我明白,她估计也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离婚了。”陈建森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严旭尧笑了笑,从公务包里取出三份离婚协议书,递给了陈建森,说道:“陈局,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与苏含卉之间并没有什么,只是上下级关系。她因为案子上上的事情脱不开身,所以这才委托我把她签好字的协议书交给你,请你过目。” 陈建森接过离婚协议书,内容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严旭尧见状不禁皱了皱眉,这夫妻关系断得也太干脆了,果然官场上的婚姻与普通人不同,完全不带一丝留恋的。 “哦,严旭尧,你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陈建森意味深长地瞅了严旭尧一眼,脸上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人关系呢,据我对苏含卉的了解,她一般不会随便与一个男人关系这样暧昧亲昵,而你是目前唯一的一个男人,你却告诉我你们没有关系,这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呢。当然,也许是你顾忌我是她的老公,所以不好似说罢了。” 严旭尧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个世界上,男人对自己妻子出轨外遇的反应不一,有的是暴跳然如雷,挥刀要杀人,有的是出于某种考虑忍辱负重,但总的来说,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体验,绝大多数男人都痛不欲生。可是反观此时的陈建森,提起自己的妻子苏含卉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神情十分自然,让严旭尧这个旁人见了心里直呼不可思议。 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有种畸形的感情,与妻子同房时兴趣全无,只有幻想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叫喊时的情景才能有感觉,谓之婬-妻-癖! 难道陈建森就是这样的男人?! “陈局,苏含卉毕竟是你的妻子,她要是真跟我那样存在男女关系,难道你真的不介意吗?”严旭尧好奇地问道。 陈建森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会介意什么,我与她本来就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我们其实是……” 陈建森刚要准备向严旭尧诉苦,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又打住了,将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严旭尧察言观色,将陈建森的反应全看在眼里,知道对方一定有什么事情想说又不方便说,好奇心不禁勾了起来,笑了笑说道:“陈局,你似乎有什么苦衷或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听听。你知道我严旭尧不是那种嚼舌根的男人,不管知道了什么,都一定会保密的。” 陈建森望了严旭尧一眼,沉默了片刻说道:“严旭尧,你可知道苏含卉的真实身份吗?” “陈局,你说的是苏含卉的真实身份吗?”严旭尧望着脸色苍白的陈建森,说道:“据我所知,她是省纪委专案组的副组长……” 陈建森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你知道一年前,滨海市教育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严旭尧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你们教育口的事情不是特别了解,我孩子今年才上小学。” “去年的这个时候,滨海三小、滨海师大附中等五所学校的校长和教育局的主管副局长因为招生环节的腐败窝案被纪委查办了。”陈建森顿了顿说道,“苏含卉正是那个时候来滨海的,她是教育系统腐败窝案调查组成员之一,但她这个身份除了被调查人之外,对外是保密的。苏含卉在找我进行谈话时说,她已掌握了我涉嫌犯罪的线索,如果深挖下去我这个局长位子不但难以保住,而且还会有牢狱之灾,我当时就被吓到了。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没有参与那几所学校的腐败窝案,但是像我这样的工作岗位,如果深挖细查的话总会找出一点问题的。我是个明白人,知道苏含卉跟我这么说一定是话中有话,于是就问她有什么指示。她说我跟前妻离婚后一直没再结婚,她正好想要在滨海市落脚,希望与我结婚有个照应和掩护,当然只是形式上的结婚而已。” 严旭尧闻言一惊,说道:“陈局,你的意思是你与苏含卉之间原本就是假结婚,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就是为了调查贩卖文物的案子。”陈建森望了一眼严旭尧说道,“这件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所以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滨海市贩卖文物的案子前后拖了有近二十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同时也牺牲了不少司法人员,上面认为这个案子久侦不破一定是内外勾结所致,那伙走私份子必然有保护伞才会这样肆无忌惮,严重影响了滨海市的社会治安和稳定,所以才成立了专案组查办滨海官场有无包庇渎职行为。” 严旭尧对于陈建森所说的事情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问道:“那天晚上在揽月大酒店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苏含卉与你故意演的一场戏?” 陈建森闻言眼睛不由睁大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良久才道:“是的,可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陈局,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所以你不必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好。” “那天苏含卉让我交给林蕾一样东西。”陈建森攥着手中的茶杯说道,“那是一件龙形吊坠项链,据说它既是开启瑞穗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也是打开徐洪胜藏匿文物的仓库门的钥匙。苏含卉将那条项链交给林蕾,目的是让林蕾去日本瑞穗银行筑波分行将徐洪胜保存在保险柜中的东西取出来。” “保险柜中保存的东西是不是一张地图?”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那就是徐洪胜藏匿文物的最关键线索。”陈建森注视着严旭尧说道,“那天晚上,我按照苏含卉的吩咐将项链交给了林蕾,并互相配合演了一场戏,以迷惑别人的耳目,因为苏含卉已经意识到有人暗中在监视她,林蕾拿到了项链后就去日本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回事。” “究竟是什么人在监视苏含卉?”严旭尧又问了一句。 陈建森说道:“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监视她,原以为是张建国等人,但后来知道那个人是申平飞,申平飞安插了眼线在揽月大酒店,也就是你的妻子沈筠。” 什么,监视苏含卉的人不是方梅馨吗,怎么又成了沈筠?! 陈建森看出了严旭尧的惊讶,说道:“你难道还不知吗,你的妻子沈筠其实是申平飞安插在西山售楼处的线人,林蕾的姐姐曹静也是……” 严旭尧说道:“陈局,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是苏含卉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她告诉我的。”陈建森顿了顿说道:“你也说过,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我陈建森也不是傻子,在帮苏含卉做事的过程中已经猜到了一些,加上七零八落听来的一些事情,结合起来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陈局,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协调一下,我儿子想上滨海三小。” 第456章 绝不能心慈手软 严旭尧与陈建森告别后直接返回了关押袁雅的房子,他已经有两天没管那女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发现客厅沙发上和卧室中都没有袁雅的影子,不由大吃一惊,难道那女人趁他不在时逃掉了?! 严旭尧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门和窗户,发现毫无异样,不禁奇怪了,正在呐喊之际,突然感到有股冷风朝自己头部袭来,赶忙下意识地弯腰朝旁边一闪。 严旭尧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咔擦一声,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砍在了客厅的木质茶几上,直接削去了一角。他脊背上冷汗直流,心想这刀要是砍在他脑袋上,那还不开瓢了啊! 原来,袁雅听到了房门开锁的动静后,躲进了厨房里,拿了把菜刀藏在门后,趁严旭尧不备突然发起了偷袭,想一刀将这个可恶王八蛋给结果了。 但是,她失算了! 严旭尧福大命大,显然不是一刀就能解决的人。 袁雅一击未中,但力道之大,将茶几砍掉了一个角,震得她虎口发麻,菜刀一下子脱手而出。 袁雅楞了一下,随即又扑向了掉在地上的菜刀,想重先捡起武器发动二次袭击,但严旭尧又岂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在她愣神的几秒钟,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腰肢,将这个凶悍的女人控制住了。 不过,袁雅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张嘴就狠狠咬了严旭尧胳膊一下,女人锋利的牙齿简直是一种天然的武器,直接将他袖子上的衣服咬穿了,留下了一排血印。 严旭尧胳膊一吃痛,手上的力道就一松,袁雅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弯腰俯身一下子就捡起了地上的菜刀,持刀面无表情地指着男人,银牙咬得咯吱直响。 “严旭尧,你这个人渣王八蛋,老娘今天要杀了你,把你抽筋剥皮肢解了喂狗,以解我心头之恨!” 严旭尧望着袁雅手中明晃晃的菜刀,不由心中一凛,客厅里的空间虽然很大,但他被对方逼在一个狭窄的角落里,回旋的余地很小,于是强自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袁雅,看你现在这样生龙活虎的,感冒发烧一定好了,我来之前还在担心呢……你拿菜刀干什么,肯定是饿了要做饭吧,你病刚好,这事交给我做就行了……” 袁雅望着严旭尧就像望着一个白痴,但她当然知道对方不是白痴,而是故意说些愚蠢糊涂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所以她冷笑着不接话,而是攥着刀朝他逼了过去。 严旭尧心里直发毛,好在他跟对方之间还隔了个沙发,他绕着沙发躲避对方,目光四下搜寻着可以利用的物品! 可惜,四周除了沙发还是沙发,没有任何可以抵挡菜刀的东西。 严旭尧心中不禁喊了声苦也,真是养虎为患,早知道袁雅是条无法驯服的毒蛇,就不应该给她松绑!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袁雅美丽的脸上杀机毕露,抡起菜刀又向严旭尧砍来。严旭尧躲避不及,情急之下扯起沙发上的布罩,朝对方甩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蒙在了袁雅的脸上。 袁雅的身子本来正往前冲,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视线,但向前冲的身子却收不住了,一下子被沙发绊倒在地。 严旭尧见机不可失,蹿上去压在了女人身上,抢过了她手里的菜刀丢在一旁,然后一把将女人柔软的身子扛了起来,神情阴沉地往卧室中走去。 “严旭尧,你这个畜生,王八蛋!” 袁雅拼命地挣扎反抗着,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丧失了挽回的余地,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母狮,只等着猎人决定她的命运。 严旭尧被袁雅的行为气坏了,这个女人实在是恶毒到了极点,她就像是头充满了野性的烈马,不容易被人驯服。 他扛着袁雅来到卧室,将她一下子丢在了床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鞋袜和衣服。 袁雅见状不禁骇然,颤声问道:“严旭尧,你想干什么,有种一刀杀了我?” 严旭尧冷笑道:“臭女人,你长这么漂亮,如果一刀杀了你,岂不是太可惜了?!所以说,美丽的资源一定要好好利用,不然岂不是暴殄天物?!” “你这个畜生,别过来!”袁雅的身子颤抖起来,“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咬舌自尽!”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旋即笑道:“你愿意咬舌自尽就咬呗,你就算死了,我同样不会放过你的尸体……对于我而言,一具冰冷的女尸要远比一个温热的身体更有诱惑力,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心理正常的人……嘿嘿……” 严旭尧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将身上仅剩的一件衣物脱下甩到地上,摆了个大力水手的经典姿势,向女人展示了一下强壮的肌肉,随后像条饿狼一样纵身扑向了她。 “啊,你……” 袁雅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在她眼里,严旭尧无异于一个黑暗而残暴的魔鬼。 床,就是个战场! 男人的进攻,女人的厮打,构成了人类最原始的战争! 袁雅当然不会轻易就范,她就像是条烈性野马,又踢又咬,但再烈的野马总会被驯服,只要遇到合适的牧马人! 显然,严旭尧就是那个邪恶的牧马人! 严旭尧并不急于对袁雅下手,而是在厮打中一点一点消耗掉了女人的力气,就像是猫捉到老鼠后并不急于吃掉,等把它玩个半死后才下口! 但是,女人不是耗子,耗子没有犀利的指甲!严旭尧这样猫玩耗子的做法付出了血的代价,他的身上被袁雅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袁雅的挣扎反抗渐弱,严旭尧强行分开了女人细腻修长的双腿,像一个骁勇善战的凶悍士兵,提着长刀冲入了敌军战场。 “啊–混蛋!” 袁雅无助地哭喊了一声,头部一歪咬住了床单,眼泪流了下来。 “噢……袁雅,你真是个美人,连哭时都这么有韵味!”严旭尧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上次的体验太过匆匆,让人回味无穷,没想到现在咱们又亲密无间地结合在一起了,你说这是不是种缘分?!” “严旭尧,我恨你!” “没关系,恨我的人多了,根本不差你这一个。”严旭尧哈哈笑了起来,“这个世界真够奇妙,两个原本兵戎相见的人,现在却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情。袁雅,早在我和沈筠参加你婚礼的时候,我就在幻想能有朝一日把你压在身下,没想到半年之后便已遂愿……哈哈,你不是恨我吗,那我这些天就天天和你这样,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在你身上永远留下我的印记……” “不要……不要……” 袁雅绝望地叫喊着,身子在男人的杀伐冲击中情不自禁地抽搐起来。 严旭尧正值猛犸之年,又是情场老手,在征服女人方面可谓经验老道,动作时而粗暴时而温柔,带给袁雅反感排斥却又无法抗拒的极致体验。 袁雅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虽然恨透了身上的男人,但那种感觉如钱塘大潮般汹涌而至,慢慢侵蚀摧毁了她内心坚固的大堤防线,竟在不知不觉中双手抓扯住了那个正在折磨她的男人。 这一刻,袁雅的意识仿佛被抽走,她沉浸在汪洋的感觉中不可自拔,双眼迷茫地注视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为自己的这种不堪表现感到无比羞耻。 时间在分分秒秒中溜走,窗外的天色渐黑,而房间里的战争还未鸣鼓收兵。严旭尧与袁雅鏖战了整整一个下午,早已精疲力尽,而袁雅最后再也忍受不住长时间的摧残,尖叫了一声,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严旭尧吓了一跳,拍了拍袁雅的脸,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赶忙伸手探了下她鼻下,见呼吸还算均匀,不由松了口气。 他现在太累了,一阵困意袭来,但又不敢这样睡着了,怕被袁雅醒后给害了,下地找了些绳子将女人的手脚绑住,这才抱着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457章 折磨女人的手段 清晨,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窗户玻璃上结了一层朦胧的冰凌花,而卧室内温暖如春,房里房外两个世界。 厚厚的驼绒被下,严旭尧搂着一具丰满温润的女人身体徜徉在梦乡之中,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情愿地坐了起来,愣了一会儿才抓过了手机。 “喂,哪位?”严旭尧眼睛有些睁不开,也没看来电号码,迷迷糊糊地问道。 “严旭尧,你现在做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冰冷的声音,是苏含卉,她的情绪不是特别好。 严旭尧不由一惊,立马精神了起来,警惕地瞅了一眼怀里的袁雅,见她还在闭着眼睛昏睡,于是压低声音说道:“领导,我在酒店睡觉呢,昨天调查沈筠的事情忙得太晚了,不知你有什么新指示?” 苏含卉问道:“严旭尧,我介绍给你的新工作,你昨天去报到了没有?” “我已经与那边接洽了。”严旭尧淡淡地说道,“他们暂时没给我安排什么特殊任务,只是说让我配合你的行动。”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薇薇已经平安出院了,她现在比较思念你和沈筠……”苏含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为了防止再遭不测,我将你的父母和孩子安置在了警方保护下的安全屋,所以,你不必再为家人的安危担心,认真完成我交待给你的事情。我这两天要去省里开会,担心那些不法分子会趁机兴风作浪,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严旭尧有些感动,说道:“苏含卉,感谢你帮我解决后顾之忧,你放心,我一定要把那些人揪出来绳之以法,这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和家人,恶人一日不除我的生活就一日不太平,所以我会全力以赴。” 苏含卉说道:“申平飞是一个老奸巨猾的敌人,城府极深,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应对,不要让他起疑心。这两天你不要急着把龙形吊坠项链给他,等我回来之后再一起布置,也好有个照应。这两天时间,你去我河东区的海景别墅吧,将车库里塌方下的墓道摸排一下,我怀疑这事儿跟文物案阴谋有关。” “好的,我会再下去一次,尽量弄清楚塌方下面的墓道走向。”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 他又和苏含卉聊了几句才挂电话,低头瞟了一眼被中的女人,把手探进去抓住了对方的饱满,狠狠地捏搓起来,嘴里冷哼了声说道:“袁雅,臭女人,别装了,老子知道你早就醒了!” 袁雅睁开了眼睛,由于一阵吃痛,美丽姣好的面容变了形状,痛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严旭尧,你这个无耻的人渣败类,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把我碎尸万段?那你就试试吧!” 严旭尧的眼睛中跳动着黑色的火焰,恨不得将这固执的女人揉碎了,男人的征服野望再次燃烧起来,他脸色阴鸷地盯着女人注视了一会儿,突然翻身又将其压在了下面,开始肆意攻城掠地。 “啊–不要……” 袁雅脸色煞白如纸,,想起昨夜里的遭遇折磨,不由颤声尖叫起来。 “袁雅,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就饶了你,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严旭尧粗糙的手掌在袁雅光滑的脊背上摩挲着,女人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的厌恶、恐惧、愤怒瞬间升到了极点,但却无济于事。 “严旭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有种就杀了我吧!” 严旭尧的眼睛眯了起来,杀机顿现,说道:“好,袁雅,既然你一心求死,老子就成全你。不过,像你这样难得的美人死了怪可惜的,所以,就算你死了,我也会从你身体上留下某些迷人的东西制作成标本,泡在福尔马林液里慢慢欣赏!” “畜生!魔鬼!” 袁雅的身体颤抖起来,恐惧笼罩了她的内心,不敢想象严旭尧所说的那些残忍变态的事情。 严旭尧察言观色,袁雅的惊恐反应落在他的眼里,心中甚是得意,以为抓住了这女人的弱点,于是下床从茶几下面取出一个水果刀,抵在她胸前饱满的半圆下面,然后轻轻用力从侧面切割划动,一缕鲜红的血珠顿时渗了出来。 袁雅手脚被缚无法反抗,低头见严旭尧真拿利刃切割自己的身体,不由悲鸣了一声,心中惊骇欲绝,终于眼睛翻白,脖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严旭尧见状不由兴趣索然,把刀扔到了一边,心道这女人表面上凶悍不屈,却是如此不禁吓唬,还没怎么样呢就失去了知觉,真的是有些可笑。 转眼又到了晚上,袁雅再次悠悠醒来,严旭尧帮她穿好了一件厚衣服,给她戴上了眼罩,又用胶带封住了嘴,女人的神智反应有些迟缓,整个过程任他摆布而不挣扎反抗和言语辱骂,就跟傻了一样。 严旭尧又从衣柜里找了条围巾,将袁雅的头包裹了起来,然后趁着夜色带着她下楼,因为天气寒冷,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遇到一两个也是匆匆擦肩而过,对袁雅这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并不感到奇怪。 严旭尧下午时租了辆面包车,将袁雅进面包车后,上了驾驶座位发动车子,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苏含卉位于河东区的海景别墅。 他手里有别墅的钥匙,把车开到别墅院子中后,将袁雅从车上押了下来,推到了车库塌方旁,然后取下了她的眼罩和封嘴胶带,指着深不可测的塌方洞口说道:“袁雅,老子再问你一遍,沈筠的事情,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塌方洞口吹出的寒风冰冷刺骨,袁雅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惊恐地环顾着四周,等她注意到那深不可测的阴暗地面塌陷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颤声说道:“严旭尧,你想干什么?!” 严旭尧的神情十分懊恼,不耐烦地说道:“臭女人,我再问你一次,你他妈到底说不说沈筠的事情?” “休想……啊––” 袁雅还没说完,严旭尧猛地伸手推了一把,女人猝不及防,身子一个趔趄往前跌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坠入漆黑无比的塌方地洞之中。 与此同时,是严旭尧的放声大笑,听在坠落女人的耳中,恍如魔鬼之音,就像是从地狱的另一侧发出来的一样。 袁雅没有料到严旭尧的凶残程度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居然一言不合痛下杀手。她的身体在坠落的那一瞬间,心中充满了惊骇与恐惧,整个人万念俱灰,思维也停止运转,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将只有几秒钟了,接下来将是粉身碎骨。 而她对此,毫无心理准备! 扑通! 一声闷响之后,袁雅的身子坠落洞底,激起了一团尘雾,女人蜷缩地趴在地上,身体下面的蓬松的细沙在哗哗流动。 原来,这洞底下面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蓬松厚实的的沙土,铺了厚厚一层,一直延伸到墓道深处。严旭尧第一次勘探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地形,知道从洞口掉下去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这才又吓唬袁雅一把。 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袁雅被推下塌陷的那一刻已经惊得魂飞魄散,虽然趴在那里身体没有因高空坠落受到伤害,但精神意识被折磨垮了。 严旭尧用手电筒照了照塌方下面的女人,见女人的身体趴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皱起眉头喊道:“袁雅,你他妈的别跟老子装死,我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 “严旭尧,王八蛋,放我出去!” 袁雅从沙土堆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抬头仰望洞口,严旭尧手中的手电筒是警用设备,发出的强光晃得黑暗中的女人睁不开眼睛,只好用手挡住刺眼的光束,对着上面的男人破口大骂起来。 “放你出去?!”严旭尧哈哈大笑了起来,“袁雅,你还没有弄清你是什么处境!这两天,我让你好吃好喝好住,而你却不识抬举,现在老子的耐心已经被你磨没了,你以后就在这漆黑、寒冷的地洞里待着吧,但你不会寂寞的,我告诉你,这下面是一个古墓道,就让那些死人和虫子陪着你吧!” “严旭尧,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袁雅尖叫道,“你有种一刀杀了我,这样折磨我算什么男人!” “你都说了我是畜生,还跟你讲什么人性?!而且,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配谈人性吗?!”严旭尧蹲在地面洞口处,用光束照着女人因恐惧而苍白的脸,“现在,我不会杀你,你要是一心求死的烈女,何不一头撞在石壁上来个自行了断?!” 袁雅神情一阵慌乱恍惚,喊道:“严旭尧,你不就是想知道关于沈筠的事情吗,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 严旭尧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冷笑道:“现在才想要告诉我,但已经晚了!袁雅,你现在站的那个地方附近,有军大衣、强光手电筒、照相机等设备,那些东西是我前几天勘探时留下来的。你拿上那些东西,把墓道的地形给我勘探一遍,关键的地方要拍下照片。如果你还希望从里面出来重见天日,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严旭尧说完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熄灭手电筒,塌陷里面又恢复了漆黑,袁雅大声尖叫起来,他没有再理会这女人,转身离开去了房间休息。 第458章 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第二天一早,严旭尧去厨房给自己做了点吃的,酒足饭跑之后,他把剩下的饭菜装在盒子里,又带了半瓶白酒,走到塌方旁边,用手电筒照了照下面,发现袁雅那女人居然还在原地蜷缩着,整整一宿没挪动地方。 严旭尧被气得七窍生烟,怒道:“袁雅,臭女人,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你还他妈的想不想出来了?!” 袁雅最初没有反应,严旭尧又骂了几句,她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暴怒的男人,眼神空洞茫然,目光有些呆滞,蜷缩在那里一眼不发,就像傻了一样。 严旭尧一阵无奈,将带来的饭菜和酒装在一个竹筐里用绳子送下去,说道:“如果不想在里面被冻死的话,就趁热吃点东西吧。” 袁雅瞅了一眼竹筐里的东西,依旧蜷缩在那里没有反应,严旭尧被激怒了,喊道:“袁雅,你真是给脸不要脸,食物我给你放下去了,你爱吃不吃!” 严旭尧一怒之下又返回了房间睡回笼觉,今天是雪后初晴,地上的冰雪融化后,空气寒冷无比,他不愿意跟袁雅在那耗着,心想这女人不是个一心求死的人,再坚持一会儿,或许就会屈服了。 中午时候,太阳的光线变得充足而温暖,严旭尧又走到车库塌陷旁看了一眼,不禁被气炸了肺,袁雅还是蜷缩在原地没有动弹,竹筐里食物也没有动。 严旭尧觉得勘探墓道的事情是指望不上这女人,原本他自己是想偷个懒,谁知袁雅软硬不吃,根本派不上用场!袁雅为人心狠手辣,恶毒如蛇蝎,如果留着她肯定后害无穷,严旭尧不由动了杀机,阴鸷地冷笑了一声,想到在这下面结果了她,再把尸体藏起来,一定不会有人知道。 严旭尧穿了件军大衣,带上了些干粮和水,顺着绳索攀爬下来,走到蜷缩的女人身边,用手电筒照了照她苍白的脸,沉声说道:“袁雅,这样吧,你也不用去勘探墓道了,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沈筠的事情,我就放了你,让你解脱。” 袁雅的目光空洞无神,瞅着严旭尧一言不发,这在严旭尧看来是种蔑视和挑衅,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自己的皮带解了下来,一下子套在了女人雪白的脖子上,用力收紧后,狠狠向后勒压。 袁雅的身体扑腾挣扎起来,双手胡乱抓扯着试图拉住勒在脖子上的皮带,但这种困兽犹斗的挣扎让严旭尧的动作更加粗暴,无形中增加了她窒息前的痛苦。 袁雅那张因冰冻而苍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她的眼睛暴睁,失神地望着那个正在对她施暴的男人,鼻间溢出了鲜血,四肢也在剧烈抽搐着,这是人在窒息垂死前的征兆。严旭尧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袁雅就会变成一具断了气的尸体。 但是,袁雅临死前的那种绝望的眼神让他想起了沈筠,那天沈筠也险些命丧他手。严旭尧的脾气有些暴躁,但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从来没有在别人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杀人,所以看到袁雅痛苦的反应后,不禁心软了。 这女人再怎么歹毒可憎,毕竟是与自己同床共枕过的,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如果今天真要把她勒死,就算不被人发现,自己良心也会遭到谴责,恐怕会成为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在袁雅即将断气前的一刻,严旭尧松开了皮带,袁雅已经看到了地狱边缘的血红景色,突然间重获新生,身体倒在沙土里,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臭女人,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袁雅没有回答严旭尧的问话,身体颤抖着蜷缩在地洞角落里,竟然嘤嘤哭了起来,声音透漏着无助和哀伤,流露出一种在袁雅身上少见的女性柔弱。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将袁雅手脚捆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相机等装备,不再理会她的哭泣,转身朝地洞墓道深处走去。 袁雅在身后瑟瑟发抖地说道:“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 严旭尧回过头来瞅了女人一眼,说道:“不把你绑在这里,难道让你跟着我,趁我不注意对我暗下杀手吗?!” “不,我绝不敢再害你了……”袁雅见严旭尧转身要走,赶忙说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针对你了……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让你做什么都行?!”严旭尧脸上阴晴不定,狐疑地瞅着袁雅,说道:“你不仅要坦白你知道的一切,以后还要为我做事,说白了,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人,你可答应?” “严旭尧……不,主人……我答应……我发誓以后都听你的……”袁雅哽咽着说道,沾满了沙土的泪痕弄花了那张姣好的脸蛋。 严旭尧一愣,注视着女人沉默了良久,刚才的话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但袁雅竟肯真的俯首帖耳称他为主人,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错觉。 “臭女人,你该不会是使诈耍我吧?!” “我说的全是心里话,你要怎样才可以相信我?” 严旭尧想了想说道:“除非在你的身体上刻上我的名字……” 袁雅楞了一下,说道:“就这么简单吗?只要你答应保护我不受伤害,我什么都听你的,既然我是你的人,你在我身上刻什么都可以的……” 袁雅的前后态度变化太大,严旭尧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刚刚熄灭的杀机一下子又涌上心头,暗想这贱女人该不会是要学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以等待报复时机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绝不能留着,对歹毒的蛇蝎仁慈就等于自杀! “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脱下你的衣服,我要在你的背上刻字!”严旭尧命令道。 袁雅将身上的军大衣脱下平铺在地上,然后褪下上衣,趴在军大衣上,眼角闪过一丝晶莹。 地洞里有一个医疗盒,那是前几天严旭尧下来勘探时准备的物资,怕万一在下面不小心划伤割破也能及时自救。严旭尧打开医疗盒,取出一个锋利的折叠刀,首先用打火机烧了一下,再用酒精擦拭消毒,然后盯着袁雅雪白的脊背,说道:“袁雅,你准备好了吗?” “嗯!”袁雅嗯了一声,身子微微颤抖着。 严旭尧攥着折叠刀,先在袁雅雪白的背部划了个“一”字,一缕鲜血顿时溢出来,袁雅像只天鹅一样扬起脖子,神情十分痛苦,但是咬着牙努力不喊出声来。 严旭尧见状挥动手中的折叠刀,在女人的脊背上刻上了“严之贱仆”四个字。袁雅忍着巨大的痛苦,整个过程硬是没吭一声,她双手将军大衣抓破了,嘴里咬着自己的头发,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是非常痛苦。 第459章 比蛇蝎更歹毒的是人心 苏含卉别墅车库的地下塌陷很深,里面阴森漆黑,石壁上镌刻着的人物图案,墓道四通八达,曲折通幽,与何晴家的地下墓道格局如出一辙,严旭尧现在高度怀疑这里其实是何晴家地下墓道的一部分。 “袁雅,你在前面走!”严旭尧指挥道。 袁雅的神色一变,迟疑了一下,冲严旭尧点点头,握着手电筒走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墓道。 严旭尧跟在袁雅的身后,与她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警惕地用手电筒光束扫视着墓道中的景物。他不是个迷信的人,根本不相信什么僵尸、鬼魂之说,但这阴森、寒冷、死气沉沉的地方无形中会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迫,以致于精神高度紧张,哪怕是附近轻微的异响,也会让人心神为之一振,情不自禁地回头察看,疑神疑鬼起来。 实际上,严旭尧担心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恐怖的鬼神,而是阴险的人心! 严旭尧和袁雅沿着阴暗潮湿的墓道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一个岔路口,那里是墓道的尽头,墓道在这里形成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其中左边一条岔路阴风阵阵,如地狱入口的亡魂野鬼在不停的呜咽叫喊,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头皮发麻,心神恍惚惊惧。右边的那条岔路倒是宁静异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声响。除此之外,岔路口没有任何指示性的标识,只能凭感觉判断究竟走哪一条。 袁雅回过头来,目光里充满惶恐:“我……我们……怎么走……我害怕……想回去……求求你了……” 严旭尧一阵心烦意乱,怒道:“有我呢,你怕什么?你说你这样狠毒的一个女人,还有什么东西让你感到害怕呢,僵尸还是鬼魂?是不是你的亏心事做多了,担心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向你索命?!” 袁雅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地下墓道本来就疑神疑鬼、恐惧不安,此时又听严旭尧这么一吓唬,顿时尖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扭身扑倒在男人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鹿在他的肩上瑟瑟发抖。 严旭尧有些厌恶地一把将她推开,说道:“真是没用的女人,你心狠手辣的劲儿哪去了?!我们要走右边那条比较安静的墓道,快点行动,别磨蹭!” 袁雅虽然惊恐万状,但这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颤声说道:“右边这条墓道安静异常,我怕会通向古墓深处,左边这条虽然动静很大,风力强劲,我觉得的应该是出口,我们还是走左边吧……” 严旭尧闻言甩了袁雅一耳光,骂道:“臭女人,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是老子说了算,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过是我的一个贱婢,再敢这样没规矩就打死你!” 袁雅捂着红肿的脸,黑暗中的目光充满了委屈和怨恨,但是不敢出言反驳,只好呜呜地哭泣,在断断续续的女人哭声,与呜咽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又平添了几分恐惧,让严旭尧更加心烦意乱。 “贱货,别哭了,真他妈的晦气!” 严旭尧怒骂了一声,不待袁雅行动,自己握着手电筒首当其冲地迈步走向右边那条墓道,留下袁雅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等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袁雅从后来追了上来,紧紧地挽住了男人手臂,她身体传来的颤抖频率证明她的害怕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阴森瘆人的未知事物已经彻底击溃了这个女人的高傲和自尊。 严旭尧也有些害怕,但他知道,如果想要驯服这个女人,就必须装得镇定自若一些,让她产生依赖感。所以,当袁雅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时候,他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甩开她的手,而是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拽着她往前缓缓前行。 随着二人行走越来越深入,墓道里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沉闷,这地方空气流通性很差,明显氧气含量不足,让人感到呼吸为之困难,身上直冒冷汗。当然,更加叫人不安的是,空气中还有一种刺鼻的味道,有点像化学品的气味,也有点像尸体腐败散发的恶臭,总之十分难闻,严旭尧捂着口鼻还能克制住自己,袁雅直接恶心地哇哇呕吐起来。 “什么气味这么难闻?”袁雅难受地问道。 严旭尧是有备而来,赶忙掏出口罩戴上,同时也递给袁雅一个,说道:“炸药爆炸后遗留的气味,还有腐尸的气味,估计不久前有人先于咱们来过了,为了强行打开墓穴用了炸药,结果破坏了墓道结构,导致附近地面发生了塌陷。这地方的空气味道有些难闻,但是应该没有毒。” 严旭尧和袁雅有往前走了一段,墓道逐渐开阔,来到了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大殿,大殿四壁都是由整块的巨石制成,非常雄伟壮观,在他们正前方的石壁上,有一道三米多高的石门,但已经被炸药炸开了,地面上散落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块。 严旭尧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跨过那道支零破碎的石门,用手电筒打量着门后面的景象,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旋即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原来,门后面也是一条墓道,墓道地面上七零八落地躺的都是尸体,严旭尧大概数了一下,至少有十来具之多。这些死去的人都是男性,有的身上背着铁锹,有的带着散弹枪,看样子都是刚死去没多久,尸体正在腐烂,地上全是绿油油的尸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尸体上蠕动! 这个阴暗平静的地下墓道里,居然有十几个人同时殒命,这绝对是个不祥之兆! 严旭尧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从腰间掏出手枪,咔擦一声拉开了保险栓,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这些人的身份和死因成迷,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多的人顷刻毙命呢,难道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吗,还是说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至?! 弄清这一切的关键在于这些人的身份和死因,袁雅的眼比较尖,指着其中一具尸体说道:“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张建国的手下,叫马东昊……这个人在盗墓届小有名气,据说祖传的摸金校尉……” 什么,张建国的人?!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惊,那究竟是谁杀死了他们?他抑制住了强烈的呕吐感,走近了袁雅所指的那具尸体,发现尸体头部眉心处有一个血窟窿,这应该是近距离射击的子弹造成的。严旭尧心中一紧,忙抬头向前面望去,果然发现五六米的地方散落了一地弹壳。 这些人,死于枪击,确切地说,死于近距离的冲锋枪扫射!而从这些死者的装束来看,很多人的散弹枪还背在肩上,显然他们对行凶之人毫无防备! 这也就是说,行凶之人,应该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这人是谁呢?严旭尧想都没想,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阴险的人影–张建国! 严旭尧依次检查了每具尸体,里面没有张建国,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从衣着装束上来看,应该都是拿钱卖命的喽啰,心中更加坚定了张建国是凶手的想法。 但是,这又好像说不通,张建国之所以飞扬跋扈,靠的就是这些替他卖命的手下,如果说这些人是他杀的,那岂不是自断手腕吗,从情理和逻辑上都说不通。 目前毫无疑问的一件事是,这些人来这里肯定是为了盗墓,而且用炸药轰开石门也是他们干的。至于被杀原因,很可能是其中有人为了吃独食才痛下杀手,这在盗墓界并不少见。照这样的推断,这里离中央墓穴显然已经不远了,这些人没了利用价值所以才被灭口。 第460章 毛骨悚然的真相 “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太危险了!”袁雅颤声说道,“这血腥的屠杀场面我已经受不了了……” “这些人助纣为虐,死有余辜……”严旭尧的表情很冷淡,又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站起身继续朝前走去。 袁雅无奈,只好咬着牙继续跟了上去。 两个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原本以为已经接近中央墓穴了,谁知越走越深邃,墓道曲曲折折看不见尽头,只是空气的质量渐好,让人怦怦的不安心情稍稍安稳。 严旭尧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走得这条墓道似曾相识,于是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来,摘下口罩深呼吸了口空气,将手电筒光束调亮,脸贴近石壁仔细察看,果然发现石壁上有一个十字记号。 那个十字记号是严旭尧在何晴家地道里探索时为避免迷路而留下的,现在看来苏含卉说的没错,这墓道在地上虽然隔了座山岭,但在地下却是相同的! 这种墓道开凿放在现代都是个大工程,但两千年前的古人已经完成了,穿山傍海,可谓巧夺天工,这绝对是一个尘封千年、未被发现的春秋大墓! 严旭尧按照自己之前留下的记号一路前行,大约又用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间石屋,就是在这间石屋,他与何晴度过了荒唐的一个多星期。 严旭尧在石屋附近的墙壁上摸索着,找到一块方砖往里面一推,石屋的大门在轰隆声中缓缓打开了。 袁雅见严旭尧对这地方颇为熟悉,疑惑地问道:“这个地方,你以前来过?” 严旭尧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石屋里的一个情况吸引了。这间石屋一共有一扇石门和两扇铁门,除了刚才打开那扇石门之外,房间里剩下的两扇铁门也全被打开了。严旭尧记得当时自己只打开过其中一扇,另一扇铁门由于是仓库级的坚固防盗门,根本无法打开,但是现在却也被打开了,不,应当说是被炸开了! 严旭尧径直走向那扇被炸开的房门,发现这也是一条通往远处的墓道台阶,不过这个墓道不是水平方向,而是垂直方向,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地底深处。 铁门与台阶间有一个三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地面上砌着大理石,四周围着十数根汉白玉栏杆,栏杆的顶部是麒麟、独角兽等动物形象。严旭尧握着手电筒,用光束扫射着周围的景象,赫然发现一根汉白玉栏杆旁背靠着一个人! 严旭尧大吃一惊,由于太过突然,他的胳膊一抖,手电筒险些攥不住掉到地上。袁雅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啊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严旭尧揉了揉眼睛仔细观看,刚才由于光线昏暗,精神紧张,以为刚才看到的是一个人,而实际上是一具黑色的尸骸。为什么说是一具尸骸而不是尸体呢,因为那人应该死去了很久,身上的衣物早已随着肌肉而腐化风干,只剩下了骨骼骷颅。 袁雅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严旭尧,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中充满了骇然。 严旭尧走到这具尸骸旁蹲下身子打量着,发现尸骸身高大约1米65左右,骨骼纤细,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脚下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这是一个女人,但为什么会死在这里,现在还是一个谜。 严旭尧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开时,目光突然瞥见女人手指上一个戒指,顿时心脏被锥子扎了一下,身子摇摇欲坠,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啊,你……你怎么了?” 袁雅见严旭尧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还以为他受到了什么东西袭击,不禁华容惨变,整个人顿时慌了,跑上前伸手搀住了他。 袁雅注意到,严旭尧的神色惨然,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她顺着严旭尧的目光望去,也见到了尸骸指骨上的钻戒。 那是一枚造型很独特的钻石戒指,戒指形状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石榴花,上面镶着一颗1克拉的钻石,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晶莹剔透,闪烁着幽冷的光辉! 严旭尧认识这枚戒指,它叫“花璇”,是当年他跟沈筠结婚时托朋友从南非带来的钻石,又花了将近万元请人定制的。 当然,这“花璇”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尽管这枚戒指并不值多少钱,但因为是请朋友专门定制的,在设计上别具匠心,独出一裁,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所以,在这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了。 八年前的婚礼上,严旭尧在所有亲友的见证下,亲手将这枚戒指戴在了妻子手指上。从那以后,沈筠就没有再摘下过,她对这枚戒指的喜爱程度,可见一斑。但是,沈筠后来却把这枚戒指弄丢了。 这枚戒指戴在手上十分明显,可以说,给女人的美丽增辉不少,严旭尧已经习惯了妻子戴戒指的样子。然而,七年前,他从海南出差回来之后,发现沈筠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严旭尧当时就问妻子戒指怎么不戴了,当时她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清楚,大概意思记得是说因为怀孕生孩子,老戴着那东西不方便,所以就摘下来了。那时妻子刚生完孩子不久,严旭尧的注意力全被那个新到来的小生命吸引了,就没有再深究这件事情。但是自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枚戒指。 然而,如今这枚戒指却出现在了地底深处的一具尸骸身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严旭尧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严旭尧注视着这具女性尸骸的特征,发现她的身高与沈筠相当,身材苗条纤细,但是骨盆偏大,这明显是生育过的特征。结合尸骸手指上的戒指,由此判断,这个女人应当是个已婚母亲。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在严旭尧的油然而生,这具已经死亡多时的女子尸骸,好像才是真正的沈筠! 严旭尧痛苦地抱紧了头,回想着自己与沈筠生活的点滴,无法解释眼前见到的这一幕场景。如果说这具尸骸是沈筠,而那个与他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是谁呢?! 难道沈筠真是孪生姐妹中的一个,而外面那个“沈筠”实际上是徐心月?! 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这是一个早就应当察觉的事实,可这么多年来始终被蒙在鼓里,就连枕边人换了他也不知道,真是可悲可叹,十足的一个傻子! 袁雅此时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戒指,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惊叫道:“严……严旭尧,这不是沈筠的戒指吗,我之前见过,印象深刻……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沈筠?!” 严旭尧艰难地抬起头来看了袁雅一眼,袁雅的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让他心中残存的侥幸彻底消散,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咬牙说道:“袁雅,难道你也觉得这是真正的沈筠?!这他妈倒底是怎么回事,七年前在我出差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让你这个沈筠的好姐妹永远待在这里陪着她!” 袁雅并没有因为严旭尧的恐吓而惧怕,她怔怔地注视着面前的尸骸,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哽咽着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沈筠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察觉到了异样,但是始终没有找到证据确认。对于沈筠的性格突变,我以为是她变心了,岂料她早已经遇害了……沈筠,我……我错怪你了,我对不起你……” “袁雅,你肯定这具尸骸就是沈筠吗?” 严旭尧红着眼睛问道,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震惊、悲痛、愤怒、疑惑等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无以复加。 “我肯定这是沈筠,绝对错不了。”袁雅神情凄楚地说道,“七年前,沈筠在一家妇幼保健院产下一名男婴,后来张建国带着人将沈筠从医院带回,逼问她龙形吊坠项链的下落。据说,龙形吊坠项链最初在邬雷的手上,但除了韩云之外没有人亲眼证实过,邬雷牺牲后那东西就下落不明了。所以,张建国一度怀疑,韩云提供的那个消息是假情报,目的是借助滨海的地下势力铲除异己。他怀疑那东西还在你父亲严尚华手里,所以将沈筠安插在你们家暗中监视。” “袁雅,你所说的这些事情经过我全都知道。”严旭尧的目光中难掩悲恸,顿了顿说道:“我不关心什么龙形吊坠项链,我只想知道沈筠生完孩子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何会死在这个古墓里?是不是张建国那个畜生害了她?!” “说到沈筠遇害的事情,绕不开那件龙形吊坠项链!”袁雅陷入了回忆,“后来,张建国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情报,说邬雷临死前最后见的人是沈筠,一定是邬雷将龙形吊坠项链交给了沈筠。张建国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怒,认为沈筠背叛了他,于是把她关了起来,我曾试图营救,但没有人知道她被关押的地方。当时,非但沈筠不见了,张建国也消失了。但在此之前,他指使何晴将沈筠所生的孩子处理掉,意思就是秘密杀掉。但是,何晴没有忍心下手,委托我将孩子送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避祸,就是南京一家儿童福利院。” “但是,沈筠被张建国带走后第二天就回我家了,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吗?”严旭尧冷冷地问道,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第461章 支离破碎的往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阴差阳错的偶然! 但是,再不可思议的偶然,那也不过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就像严旭尧今天在阴暗寒冷的地底深处意外发现了一具疑似妻子沈筠的女性尸骸。 实际上,自从双胞胎这个词儿第一次出现在严旭尧的脑海里时,他就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尽管目前已不止一个人证实沈筠是双胞胎,甚至都可能与严旭尧生活过,但他内心里极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说法,不相信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是两个人。而且,严旭尧心中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如果现在与他生活的人是沈筠的双胞胎姊妹徐心月的话,那真正的沈筠哪去了?! 今天阴差阳错的发现,彻底解开了严旭尧心中的疑问,那个与他结婚的沈筠很可能在生完孩子不久便遇害了,而他从外地出差回来之后面对的那个行为、性格都有些反常的“妻子”实际上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严旭尧无力地瘫做在地上,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悲痛包围了,现在真相虽已浮出水面,但事情的整个脉络经过始终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有件事情说不通,按照苏含卉、袁雅等人的说法,真正的沈筠生完孩子后就被张建国囚禁了起来,但事实上又有一个女人以沈筠的名义抱着孩子返回了严家。这么明显的一件事实,就算其他人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但张建国、何晴、袁雅等人作为内幕知情人难道就没有产生过怀疑吗?! 尤其是张建国这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阴谋家,当得知沈筠背叛了他时,撕破了伪善的面具,不顾一切地从妇幼保健院把沈筠掳走囚禁起来,不管沈筠最后是否死于他之手,对于继续以沈筠名义在严家生活的女人,他又岂会轻易地放过,除非这里面另有不可告人的重大隐情。 “什么,你说沈筠第二天就返回了你们家?!”黑暗中,袁雅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严旭尧,沉默了良久才怔怔地说道:“严旭尧,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当时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张建国的家里,根本就没想到沈筠会逃出去。我在张建国家附近暗中监视了好几天,没有发现沈筠出去过,后来我潜入了张家进行调查,居然也未找到沈筠的下落,甚至张建国也凭空消失了。现在来看,张建国当时应该把沈筠掳到了这个墓道里囚禁。但当时我不知道内幕,对于张建国、沈筠人间蒸发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放弃营救,可就在我陷入绝望之时,突然接到了沈筠前夫周琛打来的电话,说沈筠已经回家了,不过受了刺激在滨海安定治疗,但这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后的事情了。” 严旭尧的脸色十分阴沉,问道:“噢,你说是周琛给你打完电话,你才知道沈筠平安回家了?那你后来有没有去探望过沈筠,难道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现在来看,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沈筠!” 袁雅摇了摇头,神情迷茫地说道:“我去安定医院探望沈筠了,当时她的精神状态特别糟糕,我问她怎么从张建国的手上逃出来的,但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根本就没办法与进行有效沟通,我以为她是由于遭到了张建国的折磨,精神上受到了刺激才变得那样,也就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医生要求我离开病房,我只好暂时不继续去打扰她了。” “那这之后呢,难道你就没有再找过沈筠吗?”严旭尧面无表情地问道,神情中充满了无尽哀伤。 “沈筠出院后我又去你家拜访了她一次,她对我非常的冷漠,那感觉形同路人,让我非常难受!”袁雅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性情上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我当时注意到,沈筠身边有一个女婴,当时感到非常地吃惊,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她的孩子,因为她的孩子是一个男婴,已经被我亲手送到千里之外的南京了。”袁雅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沈筠身边的那个女婴是哪来的,虽然乍一见感到吃惊,但也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她如果想继续在你们严家落脚,就必须找一个孩子顶包。如果沈筠把你们严家的血脉给弄丢了,像你们严家这样封建的家庭,是绝不会再接纳她的。” 严旭尧注视着袁雅的眼睛,说道:“袁雅,你的意思是,你当时没有揭破她用其他孩子顶包这件事?但孩子不是普通的物品,需要时随便就能拿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她是怎么办到这件事的吗?!” “因为当时没有别人在场,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沈筠孩子的事情。我说沈筠你的孩子不是个男孩吗,怎么现在换成了一个女孩,你猜她怎么回答我?”袁雅瞅了严旭尧一眼,痛苦地回忆道,“她居然说她生的孩子本来就是个女孩,张建国那天抓她时抱错了别人的孩子。我当时就懵了,又问她是怎么从张建国的魔爪下逃出来的,她只是说被人救出来的,没说详细过程,很冷漠地要求我离开。我非常的伤心难过,严旭尧,你应该知道我跟沈筠之间的特殊关系,为了救她,可以说我费劲了周折,但她却那样冷冰冰地对我。我的直觉告诉我,沈筠肯定是变心了,而且我立即想到了一个人,那人就是田学东!非常巧的一件事是,我刚从你家出来,就遇到田学东了过来了。我下意识地想到,那天一定是田学东将沈筠从张建国手里救了出来!”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提到田学东这个人,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强忍着没有骂出声来,已经没有必要跟一个死人怄气了。 袁雅继续说道:“实际上,田学东很久之前就开始跟沈筠上过床了,据我后来才掌握的情况,应该是张建国指使沈筠色诱田学东。沈筠不仅是张建国的秘密情人,更是他用来对付其他男人的一个得力工具。但是,田学东却爱上了沈筠,所以一直试图使沈筠摆脱张建国的控制,实际上,田学东有这个实力,只是沈筠偏不配合他,继续与张建国鬼混,而且之后又受张建国指使去勾引邬雷。沈筠与邬雷好的那段时间田学东恰好在国外,他回国后醋意大发,产生了杀机,于是联合谭永江、韩云等人设局杀害了邬雷。接下来,田学东正准备如法炮制对付张建国时,却遭到了张建国的反扑。张建国举报田学东涉嫌故意杀人,迫使田学东又回到国外躲避。沈筠后来这才能够顺利嫁给你,如果当时田学东还在国内,邬雷死后,下一个就是你严旭尧!”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袁雅,我们说沈筠的事情,你却把话题转到了田学东的身上,我不想继续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口舌,完全没有意义。实际上,有件事我很不理解,你作为沈筠的好姐妹,明明知道她被张建国掳走了,不选择报警求助,却扮做独行侠进行所谓的蹲守营救,白白耽搁了数日,实在是太愚蠢了!难道你不知道事情紧急,人命关天吗?!事情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你却能够在张建国家附近蹲守等候,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浸水了?!” 袁雅十分委屈地说道:“严旭尧,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报警如果能解决问题,也就不会产生这么多事端了。实际上,沈筠被张建国掳走后不久,就已经有人报警了,而且报的是谋杀案。我不知道报警人是谁,但我记得那天晚上市局刑侦支队的韩云带着七八个警察到张建国的住所开展了地毯式搜查,但结果一无所获,他们不但没有找到沈筠,连张建国也消失不见了。” “什么,韩云?!” 严旭尧闻言不禁攥紧了拳头,脸色阴沉如水,韩云是隐藏在滨海警队里的恶狼,行事阴险狠毒,而且与滨海的势力集团暗中勾结,为虎作伥,直接害死了邬雷,让他带带队去搜查张建国,必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会查出来,反而是报警人有危险了。 “对,没错,是韩云,但你不必担心他会与张建国里外勾结,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甚至可以说是冤家对头。”袁雅继续说道,“严旭尧,或许你应该有所了解,韩云这个人与田学东非常好,当然与谭家的关系也不错,但田学东、谭家却都与张建国交恶,所以韩云那天去搜查张建国家,自然不会串通包庇。实际上,与其说他是去调查沈筠被掳走一事,不如说是借机调查、扳倒张建国。那时,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张建国的家中藏着一些秘密,有些古怪,但具体谁也不清楚是什么,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家下面是座古墓。尽管我嫁给了张建国,这些事情我却毫不知情,他把老宅子留给了何晴。” “袁雅,我一直想问你,对于张建国这样一个老奸巨猾、恶贯满盈之徒,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嫁给他?”严旭尧问道。 袁雅突然哈哈大笑了了起来,良久才道:“严旭尧,我和你的婚姻观不一样,你可能是为了爱情或生活,而我就只有一个目的,谁能帮我扳倒田学东,我就嫁给谁,张建国无疑是最佳人选,所以我用尽手段去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和好感。” 严旭尧对于袁雅地说法不以为然,说道: “张建国为人老奸巨猾,生性多疑,怎么会轻易信任你呢?” “严旭尧,你说得对,张建国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不会轻易撇下原配跟我结婚,他那么做当然有理由的。”袁雅望了严旭尧一言说道:“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理由就是,我告诉他我可以帮他扳倒田学东,因为田学东再次回国之后,针对张建国的攻击更加猛烈了。张建国在与田学东的争斗中节节败退,已经吃不消了,他在神晖集团的股份几乎都被田学东、谭永江瓜分了。尽管张建国恨透了田学东,但又不敢明面上与那两家势力撕破脸,所以,无论我在那个时候提什么建议,只要能保住他的财富,他都会答应的。我嫁给张建国后,当然也做好了身体上的牺牲,但没想到的是他已经不能人事了。后来我了解到,张建国是在那次囚禁沈筠的过程中身体要害部位受了很严重的伤。” 第462章 当女人产生背离之心 什么,张建国身体要害部位受伤?! 严旭尧闻言不禁大吃一惊,现在看来,张建国将沈筠掳走带回家后,直接把她囚禁在了地下古墓里面。不过,这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除了张建国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严旭尧沉默了片刻,说道:“张建国在囚禁沈筠的过程中伤到了命根子,可能是他试图强行与沈筠发生关系,遭到了沈筠的激烈反抗导致的,所以他一怒之下将沈筠杀害了。从这具尸骸所在位置来看,正好位于张建国、沈筠苟且偷欢的石屋门后,恰恰证实了张建国杀人藏尸的作案经过。张建国应该是在石屋中杀害了沈筠,后把她的尸体移到门后面去的,如果我们对尸骸做一下死因鉴定,真相就能大白天下了。” 袁雅注视着倚坐在石栏杆上尸骸,带着哭声说道:“严旭尧,今天我得知沈筠多年前就已死去的真相非常难受,我对她积攒的恨一下子没了,现在心里空空的什么也装不下,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你刚才分析说沈筠是被张建国杀害的,但通过我对张建国的观察和了解,恐怕事情不像你说得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袁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为张建国辩护吗?!”严旭尧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满地说道,“现在,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建国,你却认为此事还另有隐情,还说什么通过你的所谓观察和了解,真是滑稽可笑,这世上有哪个人会把杀人犯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你可别忘了,张建国可是个绵里藏针、阴险歹毒之人,他与谭永江的行事风格不一样,素来低调不张扬,就像蛰伏在草地中的毒蛇一样,在人不防备的时候来上致命一口,而且往往事后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严旭尧,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和你是一样难受,但是请听我把话说完,暂时不要激动发怒,因为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理智地分析,否则,又会迷失方向,陷入泥潭。”袁雅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认为张建国是杀害沈筠的凶手,因为他跟我一样,一直以为后来和你生活的那个女人就是沈筠,从来没料到实际上她已经死了。” “什么,你说张建国也以为跟我在一起生活的女人是沈筠,这怎么可能?”严旭尧错愕地望着袁雅,十分诧异地说道:“要说别人不知还说得过去,毕竟是双胞胎,但他张建国也被蒙蔽,完全不合乎情理!这种在我看来欲盖弥彰的事情你也相信?!” 袁雅说道:“其实,对于将沈筠从医院掳走囚禁的这件事,在我心里是个结,一直想找机会弄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与张建国结婚后,发现他已经不能人事了。张建国跟我说了当年囚禁沈筠的事情,但没提及囚禁地点是在这个地下墓道,只是说沈筠假意要跟他发生关系,趁他不备突施杀手,咬断了他的要害部位。张建国浑身都是血,昏死了过去,醒来后发现沈筠已经不见,认为她逃走了。后来,他挣扎着去了医院,伤口部位已经溃烂感染,一度连小解都困难,差点死在了医院。这就是为什么张建国当时也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 严旭尧闻言不禁愕然,怔怔地愣在那里,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女人的牙齿是这个世界最致命的武器之一,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轻易让男人断子绝孙。张建国的遭遇绝非个案,一年前,谭氏家族掌门人、谭永江的堂兄谭永明也遭到断根的惩罚。谭永明、张建国作为滨海市呼风唤雨的大佬,一向将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喜欢沉浸在女人的口舌服务,没想到最后都栽在女人的口舌之下,这真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严旭尧说道:“沈筠不是张建国用来对付他人的工具和情人吗,从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来看,除了什么龙形吊坠项链之外,都表现出对张建国的忠心耿耿、死心塌地,是什么原因让她一反常态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来?!” “很可能沈筠被人洗脑了,从她对张建国隐瞒龙形吊坠项链之事就可见端倪,或许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筠对张建国产生了背离之心。但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大的心理能量,将张建国身边最忠诚可靠的人策反,直到现在我还没弄清楚。”袁雅顿了顿说道,“事实上,从那件事以后,那个以沈筠名义继续在外面生活的女人就公开与张建国决裂了,她站在了田学东的阵营里对抗张建国。所以,一度给我们种错觉和假象,她就是沈筠,而没人知道真正的沈筠早已死在地下墓道里了。我在与那女人的接触过程中,发现她与沈筠有很多细节上差异,以致于我一度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但是,每当我盘问质疑她时,她总以自己记忆有问题刻意回避。”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问道:“沈筠的记忆真的有问题吗,难道是传说中的选择性失忆症?!” 袁雅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沈筠的记忆的确有问题,但并不是你提到的什么选择性失忆症。事实上,她的症状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准确地说不是什么失忆,而是记忆困难。沈筠幼年时头部受过创伤,导致她的记忆力比正常人要差很多。别人一下子就能记住的事情,她往往需要重复好几遍才能记住。打个比方说,沈筠初次认识一个人,第二天她再见到这个人时,绝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症状不是装的,而是她确实没记住。如果她见那人的次数多了,就慢慢记住了,也不会再遗忘。这种症状有点像老年痴呆症,但又不完全一样。沈筠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我曾陪她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她这原因可能右脑部位创伤所致。所以,沈筠平时都会随身带一个笔记本,将她在一天中经历的事情记录下来,当第二天快忘了的时候,再反复看几遍。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保持着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严旭尧,你是沈筠的丈夫,难道她这个习惯,你从没有注意过吗?” 第463章 这件事细思极恐 严旭尧有些汗颜,说道:“我确实知道沈筠有每天记笔记的习惯,但从没想过是因为这个原因……” “几个月前,有一件事让我对沈筠身份产生了强烈的怀疑,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疑惑决定调查一下了。”袁雅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就发生在我与张建国的婚礼上,当时你和沈筠在挨着窗户的一个角落吃饭,我注意到沈筠拿筷子是右手。其实,用右手持筷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但我认识的沈筠却是很特别,她是个左撇子。严旭尧,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这种习性是绝不可能随便改过来的,不信的话,你用自己左手拿筷子夹菜试试,保证你夹不到自己嘴里,就像个第一次吃中餐的外国佬一样尴尬。但是,那天,沈筠右手持筷夹菜无比从容,一看就是用惯了右手的人,所以,我从那时起就着手对她调查了。但是,我的调查一直没有头绪,最后没有办法,我跑到南京的儿童福利院,找到了我当初放在那里的男孩,就是你的儿子晨晨!” 严旭尧一听到儿子的事情,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咬牙切齿地说道:“袁雅,你这个贱人,晨晨果然是被你带过来的,快接着说到底是什么回事,是不是你与韩云勾结,绑架了孩子来威胁沈筠?!” 袁雅挺了挺胸,说道: “严旭尧,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通过晨晨来威胁沈筠的,但却从来没有勾结过韩云,所以,这个黑锅我不能背。沈筠这个人心肠挺决绝的,一口咬定自己当年生的是女儿,不承认是个男孩,她的态度真不像是装的,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自己亲生骨肉的下落无动于衷,所以当时我竟然信了。后来过了好多年,我幡然醒悟,决定再回那个儿童福利院看一眼,我当时在操场外面一眼就认出了晨晨,因为他长得和你太像了,就像你的缩小版一样。我当时就坚信,这个孩子就是你跟沈筠的骨肉,所以那天我连哄带骗将孩子带回了滨海。不过,这孩子非常的机灵,没过两天,就自己逃跑了。” 严旭尧不禁攥紧了拳头,骂道: “袁雅,你他妈的贱人,孩子为什么要逃跑,还不是因为你打他、骂他、虐待他,你这个该死的、狠毒的贱女人,居然把对大人的愤怒发到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真的是可恶至极!” 袁雅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说道:“孩子确实很可爱,但我看到他之后,就想起了沈筠的种种不是。他是一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孩子,沈筠都从来不拿他当回事,我这个外人干嘛要疼爱他。我没有这个义务,所以,他在我家待的那几天,我让他跪着走路,像狗一样趴着吃饭,没事就让他给我擦地,一刻都不让闲着,他要是敢哭一下,我就拿苍蝇拍抽他屁股,哈哈哈……看他哇哇大叫的样子,我就真的很开心,我还拍了视频呢,就在手机里存着,想到时候让你和沈筠好好看看……” “袁雅,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小裱子!” 严旭尧注视着袁雅那有些病态的笑容,再也忍无可忍,反手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女人雪白的脸上留下了无道血红的指印。 袁雅捂着脸说道:“对,严旭尧,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小裱子,你的小婊子,你把我打死吧。反正现在我的爱和恨都无处安放了,生活也没了目标,现在是生无可恋,你手里不是有枪吗,来,是男人的话就把枪拔出来,一枪打死我!” “你他妈的,神经病,别找不痛快!” 严旭尧啐了一口,骂道:“你想要我一枪杀了你,没门,你要死,我也要你尝尽了痛苦和折磨。现在,老子的心情十分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毛我,否则我把你丢到这古墓的最下面一层去,让阴沟里虫子把你吃了!” 袁雅的神色不禁一变,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对于严旭尧的话,她不敢怀疑,因为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袁雅,你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不妨直说!”严旭尧冷笑了一声,望着女人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袁雅打了个哆嗦,说道:“严旭尧,不知道你看见这具尸骸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有两个怀疑。第一,那天将张建国要害部位咬掉的女人,很可能已经不是沈筠了。第二,沈筠应该不是死于张建国之手,而很有可能是死于外面那个假沈筠之手。因为,只有真沈筠死了,那个冒牌货才能安安稳稳、顺顺利利地上位,谋划着自己不可告人的企图。” “什么,袁雅,你说杀死沈筠的女人,实际上是她的双胞胎姊妹?!”严旭尧不禁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良久才说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更重要了,你这个说法太过恐怖,只有内心阴暗的人才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哼,血浓于水的亲情?!”袁雅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那古代的皇子们就不会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了,甚至连最英明的千古一帝李世民也不例外。所以说白了,还是个利益的问题,如果利益够大,足以让同胞骨肉反目成仇。我说沈筠死于她的同胞胎之手,是我基于一系列事实的推断,而不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你敢说就一定没有这种可能吗?严旭尧,你是学法律的,从证据的角度而言,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些是无法排除的合理怀疑……” “够了!”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袁雅,你给我闭嘴,收起你那些不着边际的阴谋论吧!目前,张建国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他绝对和沈筠的死脱不了干系。如果死在这里的人是沈筠的话,那外面的女人就应该是徐心月了。我现在掌握的客观证据是,徐心月在沈筠产子前入境,她应该知道很多事情的内幕,所以当务之急的一件事就尽快找到她!” 袁雅说道:“严旭尧,其实无论从那方面来讲,现在我都挺同情你的……与你拜过天地的妻子给你戴了很多绿帽,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后来死了,你还是不知道。等到你发现了真相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你也与妻子阴阳两隔,不得不说是人间的悲剧啊,整个事情,你和你的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严旭尧说道:“以前,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连枕边人换了也不知道,全世界再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这大半年来,我围绕沈筠出轨的事情开展了调查,没想到却牵扯出如此多的事情来。尽管我这半年来的调查所得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线索情节,但是组合在一起后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当年嫁给我的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沈筠,尽管她不爱我,对我没有感情,但是慑于张建国的安排,还是很勉强地与我生活在了一起。但是,她婚后继续与张建国保持着男女关系,甚至在她怀了我的孩子后仍不知收敛,趁我常年出差在外之机,跑出来与张建国鬼混,还拍下了不堪入目的视频,丝毫没有将我们的婚姻放在眼里,更不会顾忌我的感受。天作孽犹可原,自作孽不可活,沈筠最后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应该说是命中注定的,绝不是偶然。所以,用句不客气地话来说,她其实死有余辜,就算她不死在张建国的手里,也会死在我的手里。但是,沈筠她毕竟是我严旭尧法律上的妻子,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人杀害后藏尸地底,我作为一个男人,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严旭尧,那你准备怎么做?!”袁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让犯罪分子接受法律的制裁是警察的事情!”严旭尧的眼中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我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合法地以暴制暴,现在,我心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名单,这些人死了,滨海也就安宁了!” 第464章 这真是活见鬼了 两个人、一具尸骸,被墓道之中黑暗、阴寒、恐惧包围,在这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邪恶的力量在肆意蔓延。 严旭尧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同时也是个暴戾的人,容易被汹涌的仇恨裹挟。仇恨是一粒种子,它的土壤是人们间的不信任、敌意、怀疑,当仇恨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就会吞噬一切。 袁雅指着脚下满是岁月斑驳的石阶,那里通往古墓的深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到里面探查?” “当然要下去探查究竟,那个地方兴许就是一切阴谋的缘起,不过在探查之前必须把这具尸骸运出去,交给警方进行检验鉴定。”严旭尧又瞅了一眼女尸手上的戒指,顿了顿说道:“虽然我们两个现在都笃定她就是真正的沈筠,但事实是否真的如此还需要科学的鉴定结论。而且,从尸骸表面来看,目前还看不出明显的伤痕,我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查明她的死因。” 袁雅沉默了片刻,说道:“严旭尧,你把沈筠的尸骸搬运出去交给警方,等于破坏了第一现场,难道就不怕惹上杀妻的嫌疑吗?!” “这不需要你为我担心了。”严旭尧晃了晃随身携带的录像设备,注视着袁雅的眼睛,说道:“我已经把咱们的整个探查过程录了下来,而且还有你一个证人吗?” 袁雅的神色一变,说道:“我不能跟你去警察那里作证,他们现在正到处搜捕我。” “这事可由不得你。”严旭尧冷笑了一声说道,“袁雅,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一个贱婢。我是你的主人,就算我叫你去死,你也得认命。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我是你的主人,就不会让你惹上牢狱之灾,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安排,什么事都没有。” 袁雅闻言叹了口气,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严旭尧回到石屋之中,将床上的被子扯下来,递给袁雅,说道:“袁雅,你用床单把女尸包裹起来,我再去房间里找找绳子之类的东西。” 袁雅一听说要让她动手裹尸,吓得花容惨变,身子都站不稳了,颤声说道:“别……,求求你,别让我做这种事情,我不敢……” “废物!真是个没用的贱女人!”严旭尧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先把被子铺在地上,我回房间找找还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 袁雅抱着被子站在原地直发抖,严旭尧返身回到石屋里时,她也试图跟上来,被严旭尧恼怒地瞪了一眼,只要停下来,孤独地站在的黑暗的墓道中,显得非常的无助和可怜。 严旭尧并没有在石屋中耽搁多少时间,他在房间里四处翻找了几分钟,并没有发现绳子,于是将床单扯下来,拧成了一条布绳,拎着走了回来,发现袁雅依旧站在黑暗之中,手中还抱着那条被子,不禁怒从心起,骂道:“袁雅,老子不是让你把被子平铺在地上吗,你怎么还在这站着不动,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想死了是不是?!” 黑暗中的女人站着还是没有动,严旭尧更加恼怒了,拿手电筒的光束照了照对方的脸部,那是一张惨白的人脸,容颜被从额头上溢出鲜血覆盖,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不是袁雅,而是……而是…… 沈筠! 严旭尧的心被锤了一下,浑身的毛发瞬间直了,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沈筠! 他下意识地用手电筒光束扫了一下这女人的四周,并没有看见袁雅的身影,地面上空荡荡的,而且那具倚靠在栏杆上的女尸也不见了! 严旭尧的脑子轰的一响,整个人骇然欲绝,第一反应就是尸变撞鬼了。 他不是一个迷信之人,但眼前发生的事太过诡异,而且身处漆黑阴寒的地底,不由啊地大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严旭尧醒了过来,感到身边非常的温暖,于是睁开了眼睛,发现正被一个女人紧紧的抱着。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黑暗中,严旭尧看不清那女人的样子,但是对方身上散发的体香十分熟悉,那就是沈筠! 女人打开了手电筒,房间里的黑暗被光束驱散了一些,光亮照在她的脸上,依然十分的惨白,但是脸上的鲜血不见了,只是额头上裹着一个布条,应该是头部受伤了,正是沈筠。 因为石屋里的气温很低,沈筠和严旭尧裹在被子之中取暖,她静静地抱着他,眼神中的神情十分复杂。 女人喃喃地说道:“老公,我是沈筠啊,你的妻子……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情非得已,我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远离这场是非,不要在继续查下去了……” “胡说,你根本就不是沈筠!”严旭尧抓起了女人的胳膊,他的眼睛不由睁大了,发现她的手指上没有戒指,说道:“真正的沈筠早就已经死了,你是徐心月,沈筠的孪生姐妹!” 女人不仅一愣,眼神的神情更加复杂了,沉默了良久,说道:“那你爱沈筠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严旭尧惨然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无奈,“徐心月是吧,你终于承认了真实的身份,这些年来你骗得好苦啊……你说,沈筠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沈筠多一点,还是爱我这个冒牌货多一点?”女人脸上的神情恢复的平静。 “爱?!你们都是不要脸的贱人,配得到爱吗?!”严旭尧脸上的青筋暴起,他想起这么多年受到的蒙骗,想到自己亲生儿子骨肉分离,不由怒从心起,一下子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贱人,我要杀了你!” 女人没有反抗,脸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静,好像已将死亡看淡,任由男人掐着自己。 突然,严旭尧感到后脑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瘫软下来,顿时失去了知觉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旭尧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由挣扎了坐了起来,后脑部传来阵阵剧痛,忍不住痛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气味,应该还在墓道之中。那些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道手电筒发出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着。 “刘贺,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好像就是这边传出的……” “邬队,我刚才好像也听到了,会不会是刚才攻击我们的那伙人?” “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听我的命令行动!” “明白!” “明白!” 严旭尧不禁长吁了口气,原来是邬琳带着人下来了,不知道她们为何会找到这里,他正在寻思时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朝这边扫过来,那明亮的光线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好用胳膊挡住了。 “邬队,这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声音大喊道,瞬间那几道手电筒光束都齐刷刷地投到了严旭尧的身上,同时对准他的,还有好几把手枪。 “邬琳,是我,严旭尧,别开枪!”严旭尧赶忙把手举起来,他看到邬琳带着刘贺还有另外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过来。 “严旭尧?”一个身穿警服的冷艳女人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不可思议地打量严旭尧,脸上写满了惊骇之色,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调查沈筠的事情。”严旭尧被对方的手电筒光束照得睁不开眼睛,“刚才被人打晕了,拜托你们能不能被用手电筒照我的眼睛?” 邬琳用手指着严旭尧身上所盖的被子,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是说……你怎么会睡在这里,被子里还有什么人?!” “哪还有什么别人啊……”严旭尧下意识地伸手往被子里,整个人不由僵住了。 “刘贺,你去把他身上的被子扯下来,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人!”邬琳对刘贺使了个眼色,说道。 刘贺走了上来,抓住被子的一角往上拽动,被子慢慢地被掀开,出现了骇人至极的一幕。 原来,在严旭尧的身上还挂着了一个人,不,应该是一具早已经干枯的女尸,女尸的双手还以一个搂抱的姿势挂在他的肩膀上,失去了眼睛的空洞骷颅阴测测望着众人。 “啊……妈呀……” 刘贺是警察,但同时也是个人,哪里见过如此惊悚的场面,尖叫了一声,手电筒啪得一声掉落在地。 “啊——” 砰! 邬琳和旁边那个男警察也被吓到了,这些人本来就神经高度紧绷,尤其是邬琳,条件反射之下,手指一弯就扣动了手枪扳机。 手枪在黑暗中发出了一道火光,子弹呼啸着在严旭尧的头顶上飞过,打在了房间的石头墙壁上,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邬队,先别开枪!” 说话的人是刘贺,他虽然在看到女尸的一瞬间被惊吓住了,但比起邬琳来相对冷静,马上抬起了邬琳那只握着手枪不断颤抖的胳膊。 严旭尧此时思维停止了运转,尽管刚才子弹差点将他爆头,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危险,完全被惊骇的一幕吓傻了。 诡异的一幕似乎是从他去房间里找绳子时发生的,袁雅突然不见了,沈筠的尸骸也不见了。 他记得自己在被打晕之前,被徐心月抱着,两个人裹在被子中取暖,可现在居然抱着沈筠的尸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65章 为什么会是他呢 “严旭尧,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这个变态,怎么会和一个骷髅抱在一起。” 邬琳用了好久才从惊骇之中缓过神来,但是依然用手枪指着男人,脸上充满了不解和厌恶。 严旭尧试图将挂在身上的尸骸推开,结果一用力,尸骸哗啦一声散架了,尸骸的头部骨碌到了邬琳的脚下。 “啊——严旭尧!” 邬琳又发出了一声尖叫,她手中的枪又响了,还好这次是刘贺及时把她的手抬了一下,子弹打到了天花板上。 严旭尧跪在地上,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尸骸,神情悲恸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尸体睡在一起,我被人打晕了……这个尸体是沈筠……” “什么,你说什么?!”邬琳不由睁大了眼睛,脸上的震惊之情无以复加,说道:“严旭尧,你疯了吗,还是傻了,在胡说什么,这具尸体起码死了好几年,怎么可能是沈筠?!而且,我今天还亲眼看到沈筠了,我们正是追踪她来到了这里……” “我没有傻也没有疯,这的确就是我的妻子沈筠,其实她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在我身边生活的那个女人叫徐心月,是沈筠的双胞胎姐妹。”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实际上,你们追的那个人也正是徐心月,我们都被骗了。邬琳,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你哥哥邬雷的死因,但这件事必须重新评估。” 刘贺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说道:“严哥,你说的不是真的吧,就算是双胞胎,性情什么的也会不一样,你怎么现在才发现?!”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后会跟你们慢慢解释。”严旭尧神情哀伤地说道,指着尸骸手骨上的戒指,“我也是通过女尸手指上的戒指确定她身份的。今天,我本来是要在墓道中探查文物案,没想到在这里偶然发现了沈筠的尸体,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我的妻子实际上在生完孩子不久就遇害了。你刚才说追踪沈筠来到了古墓里,事实上,我也遇到了她了,当时还以为见鬼了呢。” “严旭尧,你这个人本来就不可靠,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邬琳冷冷地说道,“我怀疑你跟徐心月本来就是一伙的,苟且狼狈,当年合谋害死了沈筠。” “邬琳……你……” 严旭尧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邬琳会说出如此话来,指着身边的录像设备,说道:“邬琳,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你是警察,还得尊重客观事实不是吗?我下来探查的整个过程都被拍摄下来了,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自己可以查看录像。另外,那个打晕我的人应该和徐心月是一伙的。” 刘贺说道:“邬队,既然严哥十分笃定的说他妻子沈筠在生完孩子不久便遇害了,我们不妨把尸骸带回去检验一下,验证死者的身份。我以前跟严哥喝酒时聊过,他妻子当年生孩子时,严哥正在海南那年出差,怎么可能有作案时间。再说了,就算有作案时间,他怎么会杀害自己的妻子,这也太荒谬了吧。” 邬琳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其实她刚才指责严旭尧那番话完全是气话,因为她骨子里有点厌恶这个男人。 刘贺走到严旭尧面前,伸手想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正在这时,黑暗中砰的发出了一声巨响。 是枪声! 子弹带着火光划破了黑暗,击穿了刘贺的身体,带出了一缕鲜血。 刘贺的身体仆到在地,压在严旭尧的身上,严旭尧抱住了刘贺,感到手上一片黏湿,是鲜血。 “刘贺!” 严旭尧大喊了一声,与此同时,又一声枪响了。 邬琳身边的那个年轻警察身子震了一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邬琳怔怔地愣在那里,都都没有反应过来。 严旭尧意识到了巨大的危险,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冲上去将邬琳压倒在地上,喊道:“傻女人,你不要命了?!” 几乎就在同时,第三声枪响了,子弹呼啸着打在了邬琳和严旭尧附近的石板上,溅起了一片火花。 由于邬琳等人携带的手电筒滚落到地上,以致于他们几个都在光照之下,几乎成了对方的活靶子。 严旭尧当年与偷猎分子在夜间周旋,习惯了黑暗中的激战,他抱着邬琳的身体一个翻滚,迅速躲到了黑暗的角落。 严旭尧伸出手往邬琳饱满的身体上胡乱摸索着,惹得女人一阵恼怒,骂道:“混蛋,你在干什么?” “别说话……枪呢,你的枪呢?!” 严旭尧尽量压低了声音,把嘴唇贴近了女人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说道。 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周围的寒冷,抑或是男人贴得太近,邬琳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递给了严旭尧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颤声说道:“还剩下两颗子弹……” “嘘……足够了……” 枪又响了,子弹在两人的头顶上飞过,这次严旭尧发现了对方的位置,就在他与袁雅之前来的方向。 黑暗中,对方两枪就撂倒了两个警察,枪法之精准可见一斑,严旭尧丝毫不敢大意,匍匐在地上朝对方的位置爬去。 黑暗是一种恐惧,同时也是一种掩护。 房间地板上散落着三个发光的手电筒,严旭尧尽量使自己隐蔽在光线之外,并悄无声息地向一只手电筒接近。 对方似乎也在观察,接下来的几分钟,枪声没有再次响起,房间里除了砰砰的心跳,静得跟真空一样,但在场的人的知道,死神就在附近徘徊。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猛然抓住了一只手电筒的柄部,手腕一下扬起,朝它朝对方所谓的位置抛去。 手电筒旋转着朝墓道飞去,由于旋转,那光束忽明忽暗,照到了墙角处的一个人脸,阴沉的人脸。 砰! 又一声枪响了,这次枪声明显要比之前的三次枪响声音大得很多,屋顶上尘土直落。 黑暗中,两道火光相向而行,原来是严旭尧与对方同时开枪,枪声重叠在了一起,所以听起来震耳欲聋。 咣当! 扑通! 那只被抛起来的手电筒掉落地上,与此同时,隐匿在黑暗中的持枪人也应声倒地。 在手电筒光束熄灭的那一刹那,严旭尧看到了满地的血红,那个人被自己击中了。 但是,严旭尧依然不敢大意,他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又找了个手电筒试探了一下,发现再没有其他动静,这才爬起来,拿着手电筒就朝对方的位置走过去。 “刘贺,尚云,你两个怎么样了?”邬琳意识到了危险解除,声音里带着颤抖,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她的身子哆嗦起来。 严旭尧用手电筒的光束朝墓道拐角处照了照,发现一个男人面朝下趴在了血泊之中,看不清面容,子弹击中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处的颈动脉,汩汩直往外冒血,由于血压极大,甚至喷到了两米多高的石壁上,男人的胳膊下压着一把大口径手枪。 这个男人的身材略显臃肿,身上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有些花白,看上去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严旭尧不禁狐疑了起来,心想这打冷枪的人究竟是谁呢?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张建国,但马上自己否定了。 因为,这人的身高明显要比张建国矮,而且也比张建国胖。 但这男人的枪法极准,他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申平飞。 申平飞是警察出身,枪法肯定能够做到一击即中,而且这个老狐狸对文物的案子觊觎已久,完全有可能是他躲在暗处下杀手。 严旭尧带着这些疑问,用脚将地上趴着的男人翻过来,用手电筒照了下对方的脸部,可这一看不禁惊呆了。 对方既不是张建国,更不是申平飞,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严旭尧也认识,但却做梦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是他。 这个男人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由于面朝下跌倒在地上,镜片被压碎了,镜框也压歪了,那张脸由于失血而变得无比苍白。 这一张看起来非常斯文的脸,严旭尧绝不会将这张脸与那把枪联系起来,因为他是陈迟,几个月前将徐心月从医院里接走的那个像管家一样的经理。 “陈迟?!” 严旭尧看清了这人的面目之后不由张大了嘴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这个叫陈迟的男人不是徐心月的人吗,他怎么也跑到了这墓道之中来,难道他与徐心月是一伙的,为什么要邬琳这些人下杀手呢?! 但是,陈迟现在已经死了,没有人告诉其中的原因,这成了一个谜。 严旭尧不由跺了跺脚,心想要是刚才要是子弹再往下偏一点,不一枪打死他就好了。 “严旭尧,刘贺和尚云都死了,天呀,我带来的人都死了。”邬琳的情绪顿时失控了,嘤嘤哭了起来,“我不是个人,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呜呜……刘贺才刚结婚没多久,我真不知道如何跟他的家属交待……” 严旭尧心中一凛,这才想起了刘贺和那个中枪的警察,赶忙拿着手电筒跑过来查看。 “邬队,你别伤心……我……我还没死……妈的,上次受的枪伤还没好,又中了一枪”,刘贺躺在地上哼哼道:“天杀的,为什么总打防弹背心罩不到的地方……” 另一个叫尚云的警察也哼哼道:“邬队,我也没有死呢……不过也快了,我的大腿中枪了……” 第466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周后,滨海市人民医院。 严旭尧一手拎着一篮鲜花水果,跟在苏含卉、邬琳两个女人身后,到医院探望因公受伤的刘贺和江尚云。 这两个难兄难弟躺在一个病房里,他们受伤的身体部位虽都不致命,但被送到医院时都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如不是抢救及时,恐怕会休克死亡。 严旭尧他们推门进来时,刘贺与江尚云正在用手机联网玩游戏。 “妈的,我这条手算是废了,现在连手指头动一下都困难。”刘贺边用手指头敲击屏幕边说道,他玩游戏的神情太过专注,连门被推开了都没看到,直到严旭尧三人来到了他床前,才猛然发觉,赶忙挣扎着坐起来,尴尬地说道:“苏……苏局,邬队,你们怎么来了,不好意思,刚才我还以为是护士来换药了。” 江尚云的大腿部位受伤,坐不起来,对于领导突然来慰问,感到有些惊慌失措,忙喊了声苏局,后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刘贺,尚云,你们都是受伤之人,不必多礼。”苏含卉望着两人身上的绷带,说道:“你们两个在执行公事过程中受伤,但这血没有白流,你们发现了重要的破案线索,经组织研究决定,授予你们个人三等功,现在,我代表局党组宣布这个决定。” 刘贺和江尚云面面相觑,两双眼睛愕然地望着苏含卉,两人一枪未发双双被撂倒,现在却被授予三等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贺,尚云,恭喜啊!”邬琳祝贺说道,顿了顿又说:“奖励什么的不是重要的,你们能平安才是最谢天谢地的。” “其实,我们应该谢谢严哥,要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我们……”刘贺望着严旭尧感激地说道。 严旭尧向他眨了眨了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说道:“刘贺,你们当时也是为了救我,才遭到歹徒枪击的……真正要说谢,也应该是我谢你们……” 严旭尧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屋外楼道里传来一阵掌声,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说道:“英雄惺惺相惜,好一个感人的场面啊。苏局,看来你三等功的奖励两个人可不够,我们这位英勇的大处长可是实在的幕后英雄,必须给一点实惠啊,难道你没打算过帮人家官复原职吗?!”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省公安厅侦查一处的申平飞。 苏含卉的神色为之一变,注视着申平飞没有说话,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意料到申平飞会来,纷纷陷入了沉默。 “申处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邬琳首先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默,问道。 “今天,我也是过来探望两位英雄同志的,你们在墓道里的发现可以说是立了大功啊。”申平飞顿了顿说道,“一下子死了十来条人命,这可是滨海市乃至全省都罕见的大案子,此事必须一查到底,就那些违法犯罪分子抓获归案。这个案子一日不破,就还会有更多的人丧命。所以,省里面决定这个案子由省厅直接督办,滨海市警方的一切行动要事先向省厅汇报,听从省厅的统一调度指挥。” “申处长,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听你的调度指挥?!”苏含卉注视着申平飞,刻意强调了处长两个字。 苏含卉虽然是地方的公安局长,但兼任省纪委的专案组副组长,职级上要比申平飞高一格。 申平飞的脸色很难看,但仍解释道:“苏局长,这是省里的决定,你不是服从于我,我代表的是省厅……再说了,公安机关上下级之间是领导关系,难道不是么?” 苏含卉笑了笑,说道:“申处长,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想问的是,这个案子是不是由你督办,我没有别的意思。” “是的,省里面指定由我全权负责此案侦办,这个案子关乎滨海市的社会安定和群众的安危,我申某人不敢推辞。”申平飞冷冷地说道,“苏局长,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我还得提醒你一下,这个案子现在还没半点眉目呢,你却差点牺牲了两名同志。在这件事上,你负有领导责任。” 苏含卉歪着头,冷笑着回了一句:“那申处长,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局长不称职喽,我是不是应该向你写份检讨呢?!” “你要是真的写检讨我申某人也不敢接,因为决定你是否称职的是滨海市人大。”申平飞顿了顿说道,“当然,我可能会将材料转交给你们滨海市人大。” “申处长,当年你在我这个位子的时候,手底下可没少死人。”苏含卉瞅了一眼旁边的邬琳,说道:“就连备受群众爱戴的邬雷队长也殉职了,我怎么没见过你主动向滨海市人大写过检讨材料呀?!您高升到了省厅之后,手下的线人们一个接一个死掉,我还是没见过你写什么检讨材料啊。我就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而您申处长可是个大城市的官,凡事得给我做个表率不是吗?!” “苏含卉……你……” 申平飞闻言脸一下拉了下来,注视着苏含卉的目光如刀,整个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望了眼始终一言不发的严旭尧,随后拂袖离去。 “这个老家伙来势汹汹,话里藏话,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江尚云口无遮拦地说道,他显然是站在苏含卉一边的,言语里充满了对申平飞的厌恶和不屑。 “尚云,你在瞎说什么啊!”旁边的刘贺忙打断了刘贺的话,“咱们苏局可比姓申的官大。咱们以后可不能听那东西的指挥,否则一准会死得很惨。” “行了,你们两个,当面妄议领导,这样真的好吗?!”邬琳瞪了他们一眼,制止道。 申平飞走后,苏含卉的脸色稍霁,她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旭尧,你去帮忙把门关上,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严旭尧走过去把门关好,倚在门口,问道:“领导,你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这个屋子里的都是你的人。” 苏含卉若有深意地望了邬琳一眼,说道:“邬琳,我能相信你吗?” 邬琳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说道:“苏局,这是你的自由,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里不合适,我可以出去避嫌。” “邬琳,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你哥哥邬雷的事情怨恨我。”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追查杀害他的真凶。请你相信我,我们两个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不能说你哥哥当年的死跟我没关系,但真的不是我加害了他。” 邬琳低着头没有吱声,显然对苏含卉还是心有芥蒂。 苏含卉也不以为意,环顾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我苏某不过是一介女子,身边可以信赖的人不多,现在正值滨海的局势风雨飘摇,今后还要多仰仗了。” 刘贺赶忙说道:“苏局,你可千万别这么客气,这是我们的职务所在,只要是你的命令,只要是正义所在,我们兄弟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让我们是人民警察呢。你这么说,让我们无比汗颜啊,作为警察,我们真的很不济,要是有严哥一半的本领就好了……” 苏含卉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比如说,刘贺虽然不善于用枪,但在技术侦查领域却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不必总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相比。” 刘贺摸了摸自己的头部,嘿嘿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严哥一起执行任务,我就总有种踏实安全的感觉,严哥真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苏局,你把他吸纳进来,给我们当副队吧。” 刘贺此言一出引起了邬琳的不满,“刘贺,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不配当你们的队长是吗?什么让严旭尧当副队,直接让他来领导你们吧!” 严旭尧见状赶忙从中调解,说道:“喂,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瞎开玩笑,千万不要在意……我严旭尧现在还是个嫌疑人,可不能当什么警察……对了,邬琳,那具尸骸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嗯,严旭尧,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呢。”邬琳的神情有些低落,“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法医用你妻子沈筠……不,应该是徐心月的头发样本与尸骸DNA做了比较,发现DNA分型都是一样的,证实她们是同卵双胞胎。而且,如你所说的,沈筠已经死了好几年,骨骼测试她死于七年前。这真是亘古未有的奇事,你居然与两个女人生活过却丝毫不知情,可以写成传奇故事了。” “严旭尧,你说你最后一次见到徐心月就是在古墓里是吗,她都对你说过了什么?”苏含卉问道。 “其实,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向我忏悔,同时不要让我再调查下去了。”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另外,她反复问我爱沈筠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 邬琳不屑地插嘴说道:“像你这样滥情的人,也配有爱吗,那个叫徐心月的人若不是有什么阴谋,就一定是瞎了眼睛,居然问你这样白痴的问题。” 严旭尧的神色一黯,喃喃地自语道:“的确是很白痴的问题……” 苏含卉凝重地说道:“现在,徐心月以沈筠之名与你生活了七年之久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只是我弄不明白,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复仇吗?似乎根本谈不上,因为,身负父母被戮之仇的人是我,我想还是为了那些文物,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第467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 真相总是姗姗来迟,而正义更是遥遥无期。 当古墓中的尸骸最终被科学检验证实为沈筠时,严旭尧的心一阵刺痛,尽管这个结果他早已预料。 他是一个矛盾的人,内心深处极度脆弱不堪,所以才用暴戾伪装自己。 对于妻子沈筠,他表面上深恶痛绝,但心中在泣血。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绝不只是说说而已。人是复杂的情感的动物,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建立起来,就不可能轻易被隔断。 实际上,他与沈筠从相识到生死两隔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更不多,沈筠是否爱过他,已无从得知。从目前收集到的证据来看,应该是不爱的,因为她不过是张建国的一颗棋子而已。录像中,她身怀六甲仍然与张建国苟且偷情,彻底伤透了严旭尧的心。 女人无耻如斯,已经完全无可救药了。 但是,如果说沈筠对他从来没有半点感情,那她为何给他生孩子,又为何一直将婚戒戴在手上?! 一个人纵有千错万错,欠下了多少情债恩仇,死后都应该一笔勾销。记恨一个逝者,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除了自我折磨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原谅,才是一个人自我解脱、自我救赎的唯一出路。 “邬琳,你能告诉我一下,沈筠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严旭尧哽咽地问道,他难掩心中的悲伤,用手背抹了把眼角上的泪痕。 邬琳本来对严旭尧没有任何好感,但看他现在这副悲伤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安慰说道:“严旭尧,请节哀顺变。沈筠的死亡时间距今已有七年之久,尸体早已腐败干枯,法医没有在尸骸上检测到明显的外伤,也未检测到异常的毒物,无法确定具体的死因,只能大致推测她死于窒息或饥饿。严旭尧,你知道若是被关在那样的墓道环境之中,任何人都挺不过三天的……” 严旭尧的泪如雨下,沈筠死时一定是饱受折磨吧,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些什么,会不会想起他呢?!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当初就不该从海中将她救起,比起活活饿死,溺水而亡显然没有那么痛苦。 病房里充满了悲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严旭尧。 苏含卉的眼眶也红了,说道:“严旭尧,对于沈筠的死,我们都很难过,我相信她的心性本不坏,只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现在,还不是沉浸在悲伤的时候,我们必须振作起来,找出当年谋害她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以告慰沈筠的在天之灵。” “找出凶手?!”严旭尧不禁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凶手不是明摆着的吧,除了张建国之外,还会有谁呢?” “当然,张建国的嫌疑最大,但别人也不能排除嫌疑。”苏含卉望着严旭尧说道,“对了,严旭尧,我听邬琳说,他们在古墓中发现你时,你和沈筠的尸骸睡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正在与徐心月交谈,情绪一激动想要掐死她,却被人给打晕了。”严旭尧回忆说道:“我推测应该是打晕我的人把我跟沈筠的尸骸放到了一起。” “这么说来,打晕你的人应该和徐心月是一伙的?”苏含卉若有所思地问道。 “只能这么推测,但具体是不是一伙的还不清楚,所以不好下定论。”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不过,有两个人非常可疑,一个是那个被击毙的陈迟,另一个是袁雅那个贱人。” “袁雅?!”苏含卉闻言不禁愕然,“袁雅也去古墓里面了吗?”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太心慈手软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早应该除掉。实际上,我早就抓住了袁雅,秘密审讯了好几天都没问出个究竟,这才将她投入了古墓之中恫吓,结果后来不知所踪……不过,我心里不太相信是袁雅打晕了我,这女人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如果是她动的手,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我,定会好好折磨我一番,我太了解她了。” 邬琳的嘴角上扬,问道:“噢,严旭尧,你可真是能耐啊,我说怎么找不到袁雅了呢,那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原来是被你金屋藏娇了。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审问她的?” 严旭尧有些尴尬,脸上发热,搪塞说道:“那些事情不说也罢……” 苏含卉也问道:“严旭尧,袁雅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何对你那般恨之入骨?” “袁雅是个同性恋,在沈筠跟我结婚之前,她们就在一起了。”严旭尧不敢将实情相告,只好编了一个听起来很充分的理由,“我猜是她因沈筠嫁给了我之后,心存嫉妒吧。” 邬琳还想追着盘问,但被苏含卉制止了,只好作罢,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各位,这个案子有些棘手,稍有不慎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务必要打起百分百精神。”苏含卉神色凝重地说道,“目前来看,侦破此案有三条关键的线索,一是申平飞,二是张建国,三是徐心月。这三个人都不好对付,尤其是申平飞和张建国,可谓老奸巨猾,如果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贸然把网撒出去,不但会打草惊蛇,多年的努力可能会功亏一篑。倒是这个徐心月很关键,她与滨海市的几个主要势力都有勾连,如果将她作为本案的突破口,能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刘贺、尚云,你们两个先好好安心养伤。严旭尧,你配合邬琳去调查一下这个徐心月的底细,要穷尽所有的侦查手段核实她的真实身份,必要时可去美国领事馆取证,我负责协调省外事部门为你们调查取证提供保障。” “好的,苏局,除了领事馆,我们还应该从哪里查起?”邬琳皱了皱眉问道,“徐心月这个人主要生活在美国,如果要真正掌握她的详细资料,还需要要出国外调。” 苏含卉说道:“暂时还不需要出国,现在有证据证实徐心月与沈筠是双胞胎,那么只要调查沈筠的身世经历,徐心月自然也就清楚了。沈筠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具体是哪个地方的孤儿院还不清楚,但现在民政系统都联网了,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 刘贺说道:“苏局,我现在还下不了床,不能跟随邬队他们调查,但技侦这块市局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所以网上检索这块就交给我吧。” 苏含卉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严旭尧,说道:“严旭尧,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或者建议?” “苏局,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严旭尧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神情十分为难。 苏含卉柳眉微蹙,注视着男人的眼睛,冷冷地说道:“说吧,严旭尧,你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沈筠、徐心月,极有可能是你同父异母的姊妹……” “什么,同父异母的姊妹?!”苏含卉闻言眼睛不禁睁大了,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严旭尧,我同父异母的姊妹不是张雪吗,怎么现在又生了沈筠和徐心月?你快说,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苏局,张雪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没错,而沈筠和徐心月也是。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张建国被从看守所里放出来那天,你派我跟踪监视他。我去了他家潜伏,后来跟何晴一起掉到了古墓里面。”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其实,在那之前,我藏身于何晴家的衣橱之中,偷听到了张建国与和何晴的一些对话,张建国当时试图杀死何晴,我及时出手救下了她,后来何晴跟我说了沈筠的成长经历。何晴说,你父亲徐洪胜与你母亲钟琳结婚之后,仍然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欠下了不少情债。其中就有一名叫沈婉冰的女子,为徐洪胜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就是沈筠和徐心月。这个沈姓女子生下孩子之后,一直以此为要挟,逼迫你父亲徐洪胜离婚娶她。据说,徐洪胜当时支付了她一笔巨款,帮助她移民去了国外,这才平息了此事。” “我从来不知道此事,可能是由于我当时还年幼。”苏含卉脸色十分沉重,“我只知道我父亲跟何晴的事情,没想到他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女人。严旭尧,若是如你所说,这个叫沈婉冰的女子既然得到了一笔钱,而且移民去了国外,为何会把两个孩子丢下呢?这有点说不通吧,还是说,她把其中一个孩子带到了美国,另一个留在了国内的孤儿院,似乎没有一个母亲会如此残忍。” 第468章 抛夫弃子的女人 “没有一个母亲会这么残忍?!”邬琳闻言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个世界上,为了个人前途和荣华富贵抛夫弃子的人可多了去了。苏局,您可别跟我说您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自私的女人。恰好我身边就有这样的女人,她是的我的准嫂子,当时已经怀上了我哥的骨肉,但我哥牺牲后,她狠心地将生下来的孩子抛弃了。对于她们这些冷血的人来说,一个孩子就已经是拖油瓶了,更何况是一对双胞胎呢,所以我倒是觉得这个叫沈婉冰的女人如此行事并不奇怪,她显然把孩子当成自己谋利的工具,一旦目的达到了,孩子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了,反而成了累赘,还留着干什么,哪有自己一个人带着巨款去国外生活惬意潇洒呢!” 邬琳的话显然是在含沙射影,借机发泄对苏含卉的不满和怨恨。当年的那件事情,始终是邬琳心中无法解开的结。邬琳不仅将邬雷的死因归咎于苏含卉,而且也对苏含卉将邬家的唯一血脉抛弃耿耿于怀。她并不知道苏含卉当年弄丢孩子的过程,更不知道孩子其实就是薇薇,这些年来一直被严旭尧当成亲生女儿来抚养。 邬琳的话无疑刺痛了苏含卉柔软的内心,苏含卉以手掩面,泣不成声,香肩轻轻颤抖着。 刘贺和江尚云不明所以,不禁面面相觑,还以为这位女公安局长多愁善感,在为当事人的凄惨遭遇感到难过。 严旭尧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当着刘贺等人不好就把事情说破,于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含卉肩膀,安慰说道:“苏局,您就别难过了,生活中世事无常,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所以尽人力而听天命,但求问心无愧就好。这些天你为了案子上的事情操碎了心,我建议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什么也别想,调试一下心情。” 苏含卉擦了擦眼泪,说道:“谢谢,我没事,只是一时有些伤感而已……没想到沈筠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妹,我们还没来得及相认,却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哼……” 邬琳不满地别过头去,气鼓鼓地坐在了刘贺的床上,脸色有些铁青,她既恨苏含卉的虚伪无情,又恨严旭尧的阿谀殷勤,但努力克制着没发做出来。 严旭尧见状赶忙切回正题,说道:“实际上,我从何晴那里听说这件事后,也是将信将疑。后来,我试图寻找有关这个沈婉冰的蛛丝马迹,包括她是哪里人,曾经是做什么,如何跟徐洪胜搞到一起去的,结果一无所获,好像世上压根就没有这号人一样。” 刘贺皱着眉头说道: “严哥,是不是存在这么一种可能,当年沈婉冰出国时带走了双胞胎中的一个,也就是那个叫徐心月的女人,而把另一个孩子也就是沈筠留在了中国,后来被孤儿院收留。事实上,这个徐心月也确实是在美国长大后回来的。” “刘贺,你的这个说法不是没有可能,但何晴曾跟我说了事情的详细原委,两个双胞胎都被抛弃在了中国一家孤儿院,不久后其中一个孩子被美国华侨夫妇收养了。何晴还说,沈婉冰消失两年之后,有人向公安报案称,在河东区大梁村砖窑附近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骸。” “啊,严旭尧,你是说这个姓沈的女人其实已经死了?!”苏含卉望着严旭尧,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惊骇。 邬琳和刘贺等人闻言不禁也瞪大了眼睛,目光齐刷刷地注视在严旭尧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后文。这已经不是一个可供八卦的花边男女故事了,事情听起来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严旭尧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于是摊了摊手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何晴说的,我没有核实过,所以不知真假,但大家不妨听听,权当一个侦查思路。这尸骸被发现也是非常巧合,当时几个农村孩子在油菜地里抓蝴蝶,跑到了附近的杂草丛里,那口枯井被杂草掩盖着,一个孩子不小心掉到了里面。其余孩子喊来了大人救援时,他们发现了井中还有一具女性尸骸,尸骸被腐烂的麻袋包着,村民们赶紧报了警。警方介入调查之后,经过走访排查,发现这女子与重庆前来滨海打工的沈婉冰高度吻合。” 邬琳闻言不由动容,吸了口冷气,说道:“以我侦办多起刑事案件的直觉,这件事听起来不像是假的,看样子这个姓沈的女人当年肯定是遇害了,而凶手很可能就是徐洪胜,谁让这女人又是要挟离婚又是狮子大张口要钱呢,所以徐洪胜才动了杀机……” “不……不可能……”苏含卉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脸上一年煞白,嘴唇有些发抖,“我父亲这个人虽然有些贪财,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他不是那么绝情的人,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了……” “苏局,你要说的是虎毒不食子是吧?其实,我也有些想不通,就算是徐洪胜杀了沈婉冰,也没有必要把两个孩子也抛弃了,那毕竟是的骨肉。就算他当时不方便带回家抚养,以他的经济实力,找个家庭寄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严旭尧望了一眼苏含卉,继续说道:“警方当时把嫌犯的锁定在了她的情人徐洪胜身上,认为这是一起情杀,但徐洪胜一家半年前就神秘失踪了,所以这个案子也就成了悬案,一直没有破。苏局,邬琳,这个案子当时是市局和河东区分局共同侦办的,你们调查一下二十几年前的刑事立案卷宗,就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了。” “邬琳,这件事我交给你去办,迅速核实刑事案件情况,如果查证属实,立即重新启动侦查程序。”苏含卉当即做了部署指示,说道:“不管这个案子的凶手是谁,是否还活在世上,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还世人一个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邬琳点了点头,说道:“明白。我总有种感觉,嗯,应该说是女人的直觉,总觉得这件事与我们正在侦查的文物案有关,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苏局,邬队,我有新发了。”刘贺本来正在摆弄手机,突然激动喊了一声,将手机屏幕向众人展示,“我刚才在网上检索了一下外国人在华领养孤儿的情况,正好查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省民政厅的一份报告影印件,报告最后附着一组统计数字,其中提到了滨海市新星福利院有一个七岁的女孩被一对旅美华侨夫妇收养,时间正好与严哥刚才说的大致吻合。” “啊,太好了,刘贺,你干的真棒!” 邬琳闻言不仅喜形于色,一把抓过刘贺的手机,认真看来一番,激动地用手拍了一下刘贺的肩部。 刘贺肩上的伤还没好,惨叫了起来: “唉呀–我的姐,你下手好重啊……我的肩胛骨……你怎么能这样……” 邬琳悻悻地收回手,说道:“不……不好意思啊,刘贺,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这个发现太重要了……我刚才还在发愁要去哪个孤儿院调查呢,没想这么快就有了方向,我以前说你是废材,我收回我的话……” 严旭尧也非常意外,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因为调查孤儿院是一个基础,关系到很多后续侦查工作。不过,他对邬琳的反应十分不屑,还说人家刘贺是废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能当得起这个刑侦队长的名头吗,几乎每一次执行任务都能搞砸了,真应了那俗句话,胸大无脑! 提起胸大无脑这四个字,严旭尧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又被拽向了邬琳那高傲的珠峰,尽管现在身穿着厚厚的冬装,但饱满的形状依然呼之欲出。 邬琳的视线正好与严旭尧的目光相遇,感受到了对方眼神中的猥琐,脸色不禁一红,啐了一口,骂道:“狗改不了吃屎,真是不要脸的垃圾废材!” 刘贺哭丧着脸直喊冤叫屈:“邬队,你刚说了不再骂我废材,怎么又食言了,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苏含卉一直注视着严旭尧,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猥琐,柳眉微蹙,心中也有些反感,竟然有些酸酸的感觉,不悦地咳嗽了声,说道:“你们都行了,还真不把我这个局长当领导了啊?!既然刘贺已经查到了涉案的儿童福利院,那就赶快抓紧时间行动吧。事有轻重缓急,严旭尧,你先放下手头的事务,陪着邬琳到新星儿童福利院去走访一下,重点询问当年的工作人员并制作询问笔录,查明二十多年是否接收过一对双胞胎姐妹。” “苏局,我不要这个人渣陪!”邬琳气鼓鼓地说道。 苏含卉瞅了邬琳一眼,说道:“我让严旭尧陪着你,主要是为了你的安全,让他保护你。现在局势非常负责,不比平常,你这次外调任务,我怕会遇到危险。” “哼,鳄鱼的眼泪!”邬琳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苏局,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啦?!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放心我,所以派这个姓严的监视着我?!” 第469章 别让女人坐副驾 新星儿童福利院位于滨海市妫水县延吉镇,延吉镇是滨海市最南端的一个小镇,距滨海中心城区约200公里远,中间隔着一片叫塔沟的原始森林景区。新星儿童福利院现在2005年已更名为月亮村,不仅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接收因父母被判刑而无力抚养的孩子。 尽管袁雅有一万个不乐意,还是被严旭尧陪着去月亮村外调取证。根据苏含卉的指示要求,这次行动尽量低调,所以二人没有开警车,而是驾驶邬琳新购买的一辆新能源轿车。 严旭尧坐在驾驶位上负责开车,而邬琳则一脸冰霜地坐在副驾驶位置,她虽然目视前方,没有看严旭尧,但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严旭尧自从发现这是辆电动汽车就不淡定了,反复向邬琳询问:“师妹,你确定咱们这车能开到延吉镇吗?全程200多公里远呢!” “严旭尧,你废什么话,我车满电续航300公里呢,怎么就到不了延吉镇?!”邬琳不耐烦地催促说道,“等到了那边,再拉根线充上电。你快点开啊,真啰嗦,你要是不想去就下车,还有警告你以后别叫我师妹,听着就恶心!” 严旭尧用钥匙启动车子,脚轻轻踩了一下加速踏板,车子就蹿了出去。还别说,这车子起步真挺猛的,但上了高速公路之后,最高时速不到105公里,加速踏板踩到底都不能更快了。对于严旭尧这种喜欢开快车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严旭尧见邬琳一直板着脸不说话,车里气氛有些沉闷,就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喂,邬琳,你好像对我有很大成见?” “那是因为你不招人待见!”邬琳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严旭尧握着方向盘,笑了笑说道:“我印象中没得罪过你吧,但自从咱们俩头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对我冷冷的,从没有好脸色。我在想,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我们之间本来不存在什么误会!”邬琳嫌恶地瞅了男人一眼,“主要原因在于你是个人渣,无耻、下流、恶心的人渣,你难道还明白吗?” 严旭尧瞅了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一眼,对方那挺拔的胸部总是那么引人注目,嘿嘿干笑了一声,说道:“你这评价我可受不起,又是无耻又要下流的,我好像没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你好像看谁都不顺眼,真应该从你自己暴脾气的性格里找找原因。” 严旭尧那猥琐的目光让邬琳十分反感,就好像自己被看光了一样,浑身上下不自在,怒道:“混蛋,不要脸的东西,好好开你的车,要是再贼眉鼠眼地胡乱瞅,信不信我给你挖下来!” “这年头,看人一眼也有罪,动不动就要挖人招子,像你这样不讲理的女人也真没谁了。” 严旭尧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别过头去不再看邬琳,专注地驾驶着车子一路向南行驶,邬琳倚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养神,两个人再也没说话。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驶出高速公路,进入了塔沟原始森林保护区,路况渐渐崎岖难行,因为冬季原始森林景区封山,过往车辆也较少,粗线条的山林景色一眼望不到尽头,劲风刮过白桦林发出海涛一样的声响,显得空寂、冷清、肃杀。 车子在白桦林中穿行了十来公里,仪表盘上的续航里程警报灯就开始闪了,显示电量已不足30%了,车子最多还能跑七八十公里,严旭尧赶紧把车临时停到了路边,盯着里程表上的数字,脸都绿了。 “邬琳,你不是说这车最少续航200公里吗,怎么只开了不到100公里就剩30%的电量了?”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照这样开下去,咱们肯定到不了月亮村,车子就在半路抛锚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救援车一时半会都赶不过来。” 邬琳本来正在车里睡觉,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眼仪表盘,脸上不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疑惑地说道:“我买车的时候,4S店的人告诉我这辆车最高续航260公里,怎么可能连一百公里都不到就只剩30%电量了?” “是不是因为咱们这一路上开暖风的原因?”严旭尧问道。 “啊,对了,买车的时候他们提醒过我,新能源汽车电池在冬天气温低时放电变快,加上又开了暖风耗电,续航里程会减半。”邬琳一拍额头恍然顿悟,惊慌失措地说道:“这都怪你惹我生气,我才忘了这茬,现在可怎么办啊?!” 严旭尧一听对方居然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鼻子差点气歪了,呛道:“我说邬大队长,这事儿你可赖不到我头上,刚出发时我就反复问你开这车能行吗,你怎么回答我的你忘了吗?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大概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咱们所在的位置距月亮村还有一百公里左右,把暖风关掉,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开到那边,若是途中没电了,我们就只能下来推着车往前走了。” 邬琳生气地说道:“严旭尧,总之这件事情都怪你,我一个女的对车本来就没常识,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也犯糊涂吗?!你就祈祷咱们能顺利到达月亮村吧,不然,你自己下来推车,我可不管!” “行,邬琳,算你狠,我是服了!”严旭尧一阵无语,重新启动车子,提心吊胆地沿着公路继续往前开。 “严旭尧,以前我虽然觉得你有些龌龊无耻,心里其实还挺同情你的,娶了个美若天仙的老婆,不断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甚至连老婆换了人都不知道,男人能做到你这份上也没谁了。”邬琳见严旭尧那副样子就有些生气,忍不住一顿冷嘲热讽,“但现在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你没有资格指责你老婆外遇出轨,因为你也是个胡搞乱搞的大烂人,可谓男盗女娼,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自己说你这半年来搞了多少女人,连袁雅那样危险狠毒的女人你也敢上,现在又成了苏含卉那个虚伪贱货的姘头,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严旭尧被对方刻薄的语言刺激到了,怒道:“邬琳,你说够了没有,我是个烂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申平飞那点破事儿,如果不是给那老东西暖床陪睡,就凭你的资历和本事能当上市局的刑侦队长?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人渣!”邬琳气得直发抖,不顾严旭尧还在开车,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骂道:“你这个满嘴喷粪、恬不知耻的混蛋,姑奶奶我就瞧不上你这号烂人!” 严旭尧没想到这女人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方向盘一偏,车子差点失控,赶紧踩了急刹车,怒道:“邬琳,你说你看不上我这号人,我特么还看不上你呢,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见谁都像欠你钱似的,自己的品行不怎么样,还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别人,有意思吗?我的妻子沈筠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实际上我没有婚姻的束缚,爱跟谁搞就跟谁搞,这是我的私生活,法律都强调保护公民隐私,你凭什么说三道四。你觉得苏含卉虚伪下贱,我觉得她挺好的,目前我和她也没那层关系,你要是非那么想也没人拦着你,但别在我耳边聒噪,听着心烦,别一个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点什么。” 邬琳脸色不禁为之一变,对方最后一句威胁激起了她的女性防卫本能,突然拔出了手枪,对严旭尧怒目而视,说道:“人渣,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严旭尧注视着女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不禁为之一愣,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没有再接话,怕刺激到她引发严重的后果,继续启动车子往前行驶。 “哼,你这人就是贱!”邬琳见严旭尧不敢吱声,收起手枪骂了一句。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贱人,所以我才会给别人养了七年孩子。”严旭尧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邬琳,你要是真一枪崩了我,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邬琳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有点幸灾乐祸地味道:“怎么,严旭尧,不但你老婆出轨外遇了,现在发现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这可真的有点惨,这算不算是报应呢?!我要是一枪崩了你还真可能后悔,怕弄脏了我的车,弄脏了我的手!” “邬琳,任何人都可以这么指责我,但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严旭尧冷冷地瞟了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说道:“因为我含辛茹苦抚育了七年的孩子,是你们邬家的血脉。邬琳,你说这是不是个天大的讽刺?!” 邬琳闻言身体不禁僵住了,严旭尧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她耳边引爆,她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怔怔地问道:“严旭尧,你……你刚才说什么,你的孩子是我们邬家的血脉?!” 严旭尧沉默了良久,语气沉重地说道:“没错,我女儿薇薇实际上是你哥哥邬雷的遗腹子!” “不可能,严旭尧,你在胡说八道。”邬琳大叫了起来,情绪非常激动,“沈筠所生的孩子绝不可能是我哥邬雷的,你这完全是在信口雌黄!”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说道:“谁说孩子是沈筠的来着,她的真正母亲是苏含卉!” “苏……苏含卉?!”邬琳不禁瞪大了眼睛,震惊程度无以复加,说道:“什么,你说那个孩子是苏含卉生的,那为什么让你养了七年,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板着脸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件事我也正在调查,根据苏含卉所讲,她是在一家妇幼保健院生产后不小心弄丢了孩子,后来不知为何被沈筠……不,应该是徐心月抱走了,具体过程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苏含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孩子一生下来就抛弃了。如果她是那样的人,何必要生下那个孩子,当时你哥牺牲时孩子才不到两个月,完全可以做手术不要了。邬琳,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继续误解她了……” “严旭尧,把车掉头,我要回去问一问苏含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瞒我这么多年?!”邬琳情绪激动地说道。 “掉头?!邬琳,你疯了吗,我们车的剩余电量肯定开不回去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严旭尧解释说道,“就算你回去了,事情跟我说得也是一样的,我建议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非说不可的话,给她打个电话也行……” “不行,这件事必须当年让她说清楚。”邬琳气鼓鼓地说道,“你说苏含卉把孩子弄丢了,那她什么时候知道孩子被你们抚养了?她知道后为何不把孩子要回来?如果她不想养,还有我们邬家呢,我就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邬琳,你的性子总是这么急,总得给人家解释的机会吧。薇薇在我们家生活得很好,就算我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依然把她当我的亲女儿一样对待……” “混蛋,我让你掉头,你听到了没用,怎么还继续往前开?!” 邬琳见严旭尧没有掉头的意思,不禁有些恼怒,她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强行一下子拉起了手刹,想让车子停下来。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当时严旭尧正在加速行驶,在相反的作用力下,车子瞬间一个侧滑冲出了路面,车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胎噪,斜着冲下了公路右侧的山沟里。 第470章 亵渎了女警花 “掉头?!邬琳,你疯了吗,我们车的剩余电量肯定开不回去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严旭尧解释说道,“就算你回去了,事情跟我说得也是一样的,我建议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非说不可的话,给她打个电话也行……” “不行,这件事必须当年让她说清楚。”邬琳气鼓鼓地说道,“你说苏含卉把孩子弄丢了,那她什么时候知道孩子被你们抚养了?她知道后为何不把孩子要回来?如果她不想养,还有我们邬家呢,我就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邬琳,你的性子总是这么急,总得给人家解释的机会吧。薇薇在我们家生活得很好,就算我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依然把她当我的亲女儿一样对待……” “混蛋,我让你掉头,你听到了没用,怎么还继续往前开?!” 邬琳见严旭尧没有掉头的意思,不禁有些恼怒,她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强行一下子拉起了手刹,想让车子停下来。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当时严旭尧正在加速行驶,在相反的作用力下,车子瞬间一个侧滑冲出了路面,车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胎噪,斜着冲下了公路右侧的山沟里。 塔沟原始森林公路两侧的沟壑坡度较缓,凹凸不平的山坡上覆盖着枯草和落叶,这些无形中增加了车子滑行的阻力,由于严旭尧驾驶及时采取了制动措施,汽车沿着斜坡往下策划了十几米后停了下来。 “邬琳,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严旭尧愤怒地望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吼道,“你知不知道车子在快速行驶过程中突然拉手刹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应变,车子在冲下坡时极可能会翻车,一直翻滚下去,就凭你这辆破车的安全设计,咱们两个都会一起玩完!!” 邬琳用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让她心有余悸,但对于严旭尧的呵斥仍有些抵触和不服,说道:“严旭尧,我刚才让你停车掉头,你却加速行驶,你聋了啊?!这件事都怪你,你还有脸来指责我,现在车子被卡在半山坡上了,咱们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 严旭尧气鼓鼓地说道: “现在这个样子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以这车的动力肯定是开不上去了,强行往上开会很危险。咱们只能继续斜着往下开,把车开到沟底里去,然后沿着沟底往前开,找一个坡度更加平缓的地方把车开出去。” “啊,严旭尧,你脸上流血了!”邬琳突然大声惊叫道。 严旭尧刚才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疼痛,邬琳这么一喊,他觉得自己额头隐隐作痛,伸手一摸脸颊,黏糊糊的都是血,原来刚才车子在往沟壑中下滑时,他的额头磕碰到了车窗的坚硬部位,但并不是特别严重。 “你别打呼小叫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严旭尧抽了两片纸巾擦了擦脸,很快纸巾就被浸红了,额头上依然血流不止,看上去十分恐怖。 “你别动了,我正好备了外伤药,给你包扎一下把血止住。” 邬琳从副驾驶座位前方的储物格里掏出一个瓶子,上面写着“云南白药”,她倒出了一些深色的药粉放在手里,轻轻敷在了严旭尧额头伤口上,然后又摘下自己的围巾给他缠好。邬琳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一个妻子在照顾生病的丈夫一般,让严旭尧产生了种错觉。 当邬琳为他包扎头上的伤口时,彼此身体免不了有一些触碰,尤其是邬琳弯腰为他上药时,身子前倾,挺拔的饱满正好抵在他的脸上,那种弹性柔软的滋味令严旭尧顿时失去了痛觉。 严旭尧是一个龌蹉的人,离正人君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便宜不占,绝对不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于是干脆借机把头埋在了女人的怀里,还很过分地拱了拱。邬琳因为过于专注为严旭尧包扎伤口,竟也没有察觉到他那猥琐卑劣的行径。 当邬琳为严旭尧包扎好伤口时,抬起头上长吁了口气,那飘逸的秀发正好垂到严旭尧的脸颊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严旭尧忍不住用力嗅了嗅,脸上露出了猥琐的享受表情。 严旭尧的表情完全落在了邬琳眼里,她一生气,反手将没用完的云南白药全都泼在了男人的脸上,厌恶地骂道:“严旭尧,你真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渣,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你流血流死才好!” 严旭尧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药粉,脸顿时花了,还吸进了鼻子里一些,那滋味非常的呛,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直流,说道:“邬琳,你是不是成心要作弄我的,咱们出发时你就坚持开这辆电动车,车里居然连云南白药也备了,真是用心叵测啊,让人不寒而栗!” “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邬琳被气得够呛,直接将空药瓶也砸在了他脸上,骂道:“严旭尧,你怎么不去死啊!” 严旭尧用衣服擦了擦脸,又摸了摸额头上裹的丝质围巾,笑着说道:“邬琳,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整天板着脸那么严肃干什么?谢谢你啊,邬琳,这条丝巾摸着挺柔滑的,应该很值钱,你舍得浪费在我这里,可见你虽然表面上嫌弃我,但内心对我还是蛮有情意的,我能感受得到。” “感受到你个大头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嫌自己不够恶心人吗?!”邬琳的脸一红,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认识这个牌子的围巾,以前在苏州玩时在商场里见过,好几千块钱呢。”严旭尧脸上布满了笑意,不过看上去就像是个卸了妆的小丑,“邬琳,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一定是哪个小情人送的吧?你居然这么大方的用它来给我包扎,难道是你们感情破裂了?” 邬琳冷笑了一声,望着严旭尧就像望着一个白痴,说道:“严旭尧,你脑子浸水了还被驴踢了,真是个无聊的神经病!” 严旭尧嘿嘿笑道: “谢谢你,邬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几千块一条的绷带我有些受宠若惊,我严旭尧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必须还你的。等事情太平了之后,我送你一条更好的围巾。” 邬琳冷哼一声道: “严旭尧,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拜托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严旭尧原来想和邬琳再聊几句,借这个机会跟她缓和一下关系,没想对方已经厌恶他到了骨子里,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差点把他噎死,于是叹了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察看四周的地形。 严旭尧和邬琳两人合力将车子慢慢移到了沟壑底部,下面的地势倒是十分平坦,只是堆积了厚厚一层落叶,车轮轧在上面咯吱作响,就像在行驶在棉花上一样,以致于车身在行驶过程中歪歪斜斜摇晃得厉害。因为无法预料腐叶下面是否有洞坑,所以严旭尧驾驶着车子一路提心吊胆地低速前行。 这个沟壑其实就是一个南高北低的大斜坡,车子往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公路上,这个过程倒是没废什么周折,但不幸地是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几公里之后突然失去了动力。 车上的仪表盘显示,动力电池的电量已经耗尽,这个过程其实挺意外的,因为就在前一秒,仪表盘还显示剩余电量8%,突然就一下子没电了。这可能和冬天的气温有关,新能源车的电池与手机电池原理并无不同,都存在这样突然没电的硬伤。 第471章 玫瑰带刺也要采 严旭尧长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十分无奈地说道:“唉,果然最后还是玩完了,这电动车就是个代步的工具,用来长途跋涉真是不自量力呢。” 邬琳面无表情地问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离月亮村还有多远?” 严旭尧说道:“很不幸地告诉你,咱们现在距目的地还有六十公里,我对这片林地的地形很熟悉,咱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塔沟原始森林的腹地,真的可以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过不了一个小时天就会黑,咱们腿着肯定走不出这片林地,要是晚上迷路了相当危险。邬琳,我不是吓唬你,这片林地里有狼、熊等凶猛的野兽出没,为了咱俩的安全着想,我建议咱们趁天黑前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等明天天亮了再走。” 邬琳一听说有野兽出没,脸都白了,说道:“不行,咱们晚上不能待在这里,太危险了,而且外面太冷了,我们会被冻死的。我打电话让局里的同事过来接我,或者给救援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我的车拖走。” “邬琳,你还是慎重一点,没听苏局反复强调咱们的行动要保密吗,最好不要再劳烦你的同事,以免我们的行动走露消息。”严旭尧顿了顿说道:“邬琳,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苏局和申平飞的关系很僵,他们之间的斗争甚至可以用白热化来形容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站在拿一边的,但我相信你是站在正义一边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苏含卉是站在正义一边的,其实她跟你的目的是一致的,一直都为邬雷队长报仇雪恨。你也应该能看出来,苏局其实是对你开诚布公、毫无保留的。为了避人耳目,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惊动你的同事,另外救援车也不要想了,我在林业局工作了那么多年,太了解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大晚上的他们绝对不会来这片原始林地的。” 邬琳沉默了良久,皱着眉头说道:“我看咱们现在这个地方还可以,有一个山坡可以避风,要不咱们在这里扎营吧,正好我车后备箱里有买车时4S店赠送的帐篷和被褥,没想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严旭尧本来还想在车里将就一夜,没想还有帐篷,不禁欣喜万分,立即与邬琳一起将帐篷支了起来,另外将附近的落叶全部清理掉了,在帐篷周围燃起了几堆篝火,防止引起森林火灾。 “邬琳,把你的手枪给我。” 邬琳一听严旭尧要枪,不禁警惕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枪做什么?” 严旭尧解释说道:“这大冷天的,咱不能饿着肚子吧,趁着天还没黑,我去打点野味回来。” 邬琳冷冷地说道: “不行,严旭尧你在开什么玩笑,居然拿警枪打野味,你以为我的枪是猎枪啊,每颗子弹都要向上级报备的。” “邬琳,你别那么古板好不好,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必那么守规矩,一切要权宜行事,灵活点没亏吃。”严旭尧继续做邬琳的思想工作,“你难道不会说是上次枪战把子弹打光了啊,而且还有苏局罩着你呢,怕什么?!” 邬琳迟疑了一下,估计也觉得对方说的在理,于是将手枪递给了严旭尧,说道:“我枪里剩的子弹不多了,你省着点用,咱们现在执行任务,保不齐会碰见什么凶险的事,这枪是防身用的,关键时刻是可以可以救命的。” 严旭尧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尽管放心吧,我的枪法水平你还不了解吗,绝对不会浪费你一颗子弹。” 严旭尧在林业局工作多年,像今天这样半夜露营在外不是第一次,可以说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很快就打了一只野兔回来,剥了皮用木棍穿了放在篝火里烤了起来。天色黑的很快,转眼太阳就沉入山头,黑暗覆盖了整个世界,头顶上繁星满天。 “邬琳,你有口福了,冬天的野兔肥着呢,这种野味你在城里可吃不到,来一块尝尝呗。”严旭尧撕下了一块烤好的兔肉递给了邬琳,说道。 邬琳蜷缩在帐篷里,咬了一口兔肉,说道:“嗯,不错,确实挺香的,要是有些盐就更好迟了,严旭尧,看不出来,你的厨艺还不错。我刚才听你说这片原始森林里经常有猛兽出没,是真的吗,那咱们待在帐篷里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只要咱们周围的火堆不灭,就没有野兽敢靠近。” 两人吃完了野兔肉,就算是解决了晚餐,身上渐渐地缓和起来,寒风挂过树枝头发出哗哗的声响,窝在帐篷里面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温暖安全的避风港,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感觉。 邬琳裹在被子中,望着满天的星斗,说道:“严旭尧,我哥的孩子叫薇薇是吧,她现在跟你过得好吗?” “我严旭尧的女儿,能让她受委屈吗?!”严旭尧一提起女儿,脸上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我已经决定了,永远不会告诉薇薇关于她的身世问题,在我眼里,她始终都是我的亲闺女,我会一直照顾她长达成人,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严旭尧,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挺重情意的人,这点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前我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好,希望你别介意。”邬琳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我哥哥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喜欢你多包涵我一些。” “邬琳,你这是在向我道歉吗?”严旭尧歪着头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我感激你是一回事,你的人品差劲儿是另一会事儿。”邬琳撇了撇嘴说道:“希望你不要混为一谈,我本质上还是很鄙夷你这号人的。” 严旭尧笑了笑说道:“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问心无愧就好,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性格上有瑕疵是在所难免的,但你也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吧?!我看你也疲倦了,早点休息吧,今天晚上我负责值守,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 邬琳点点头没有说话,拽了条被子覆盖在身上,蜷缩在帐篷里面,因为夜风从上空刮过,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寒战。 原始森林里的夜晚并不平静,除了呜咽的风声之外,还夹杂着狼群时断时续的嗷叫,让人不禁毛骨悚然。邬琳虽然是个警察,但是胆小是女人的天性,在这种渗人的环境下,忍不住攥紧了严旭尧的胳膊。 “严旭尧,你确定咱们这个样子是安全的吗,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咱们。”邬琳担忧地说道,“外面风挺大的,你过来一起歇会儿吧。” 严旭尧瞅了邬琳一眼,女人的变化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但外面确实十分阴冷,赶忙又给火堆添了些柴火,然后这才钻进了帐篷,与邬琳分享一张薄被。 女人的体质偏阴寒,尽管裹在被子中,邬琳的身体仍瑟瑟发抖,严旭尧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搂住了邬琳的纤腰,将她揽入了怀中。 邬琳“嗯”了一声,顺势依偎在男人的肩头,并没有反抗,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那怦怦快速的心跳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妹……”黑暗中,严旭尧轻唤了一声。 “嗯……”邬琳破天荒应了一声。 第补章 女神终于被俘获 严旭尧不禁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好像邬琳从来没有承认过是他师妹,现在居然答应了,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他和邬琳蜷缩在被子中,邬琳还被他结实地拥住了,而女人只是象征性地推了几下,两个人的距离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严旭尧嗅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那就像一剂会让人瞬间发作的强烈情药,再也克制不住体内的汹涌澎拜,俯身低头吻住了被惊吓的女人。 邬琳没有想到严旭尧居然如此大胆,猝不及防被吻住了,不由睁大眼睛,想要推开男人,但却根本使不出力气来,想要张开嘴呼喊,却不料正好打开了牙关,男人趁虚而入,迅速闯入了她的领地,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邬琳由最初的反抗,渐渐变成了笨拙的回应,显然她很少有过这样的经历。 两个人吻了足足十来分钟,邬琳渐渐由最初的被动,转为主动索求,身子软得像一滩面团,这让严旭尧受宠若惊,喜出望外。 要知道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剑拔弩张、互相看不顺眼呢,现在居然做起了最亲密无间的事情,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不知不觉,严旭尧把手伸进了女人的衣服里,轻轻地覆上她那骄傲的浑饱之处。 邬琳的身体一震,情不自禁地弓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强烈的抗拒,只是咬着牙说道:“你这个人渣,真的是得寸进尺,好讨厌啊!” 严旭尧嘿嘿一笑,把手收回来,但是做了一个更过分的动作,开始解她羽绒服的扣子,将她的衣物一件件剥离下来。 “嗯,不要啊……你这个可恶的人渣,啊……拿开你的手……你敢……” 邬琳一见严旭尧扯她的衣物,身体不禁哆嗦起来,用手抓着他的手,但最后还是被剥得不着一物,身体僵直依偎在他的怀里,像一尊美丽的北欧女神雕像。 对于这尊美丽的女武神,严旭尧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从额头吻起,一路向下,最后在女人的震颤之中,轻轻分开了那两条修长如玉的腿。 冲锋陷阵的号角轻轻吹起,严旭尧在突破了一层阻隔之后,开始了肆意的攻城略地。 尽管帐篷外面天寒地冻,敞篷里面却温暖如春。 两个人的战斗一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严旭尧对邬琳可以说觊觎已久,如今在这种场合下得偿所愿,简直幸福得要疯掉了,使出了自己的所有杀招,最后在邬琳的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中鸣金收兵,结束了这场杀伐果断的战斗。 篝火的映照下,可见帐篷里的毯子上落红点点,像鲜艳的玫瑰花瓣。 “混蛋,人渣,你欺负我!”邬琳试图用力推开严旭尧,却被对方抱得紧紧的,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严旭尧,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师妹,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次,刚才的动作有些粗莽了,没弄疼你吧?”严旭尧将女人搂在了怀中,深情地说道:“师妹,我喜欢你!” 邬琳伏在男人的肩头轻轻啜泣着,昔日里冷艳霸气的女警花,现在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用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哭道:“你胡说,我不信,你就是个骗子!今天在路上的时候,你还凶我,惹我生气。” “邬琳,我没有骗你,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你搞到手会是什么样的体验。”严旭尧嘿嘿地笑道,伸手握住了女人骄傲的饱满,“我喜欢看你穿警服的样子,这两个凶器是36D级别的吧,将那衣服高高撑起,简直是受不了了。” “你这坏蛋……无耻……的大色胚!”邬琳啐了一口,脸上绯红如血,“说什么喜欢我,原来你不过是想玩我的身体而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师妹,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保证会对你好的,会一辈子保护你……请你相信我……”严旭尧突然有些感慨,“我认识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勾心斗角,都在欺骗利用我,只有你,邬琳,虽然嘴巴毒了一点,但一直是坦诚相待。就凭这一点,难道还不值的我珍惜吗?!” “这些甜言蜜语的鬼话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了?你说,你到底玩过多少个女人,我又是你的第几个?!”邬琳双目噙泪,轻轻啜泣了起来,“你欺负了我,现在又对我说这些,难不成你要我当你的长期床友吗?” 严旭尧一阵沉默,竟然无言以对。 “严旭尧,你这个混蛋!其实,我也喜欢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自从你那次在坡峰岭救了我之后,我的心就被你占据了。我恨你,却又想见到你。我口头上说讨厌你,实际上我希望你对我好。”邬琳的脸上泪水涟涟,顿了顿说道:“我之所以跟你作对,是因为我看不惯你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我嫉妒沈筠,嫉妒苏含卉,所以我恨你!我跟苏含卉针锋相对,不光是因为我哥哥的事情,还因为你们整天黏在一起,成双成对出入!” 严旭尧不禁一愣,好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邬琳这个冷美人原来竟也喜欢他,而且还用情如此之深,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邬琳,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事情?” “早告诉你有用吗?”邬琳啜泣道,“你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了,我不想当一人被人唾弃的小三!如果不是今天阴差阳错,我宁愿将这感情藏在心里一辈子。” “我现在没有婚姻的束缚了。”严旭尧神伤地说道,“实际上,我现在是单身状态,邬琳,如果你肯愿意,我们以后就在一起吧,等滨海的事情平息了之后,我娶你!” “真的吗?”邬琳抬起头望着男人,眼睛里充满了泪光和希冀,但随即又变成了失望和沮丧,“我觉得我是一个没有什么优点的人,脾气大性子急,我们两个人的性格相冲,以后在一起不会幸福的。相比我而言,她倒是很适合你!” “谁很适合我?”严旭尧闻言不禁愕然。 “当然是苏含卉了。”邬琳有些黯然神伤,“你就是一个不羁的浪荡子,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只有苏含卉那种气场的女人能镇住你。另外,你们两个之间还有共同的纽带,孩子,以后注定是扯不清关系的。” “邬琳,我跟苏含卉之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严旭尧顿了顿说道,“用句什么话来形容我们的确切关系呢,我想应该是雇佣,我实际上她请来做事的。” “你骗人!苏含卉那么有女人味,你跟她朝夕相处,难道没有上过床?!”邬琳不满地撅起了嘴,“要是别人我或许还信,但是你我绝对不信,你自己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严旭尧,你跟我说实话,你与姓苏的女人上过多少次床,她在被你搞时是不是很不堪、浪荡,是我好还是她好?” 邬琳的话语里饱含浓浓的醋意,严旭尧一时无言以对,彻底被这女人的偏执给打败了。 “邬琳,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很希望看我怎么搞苏含卉,或许我还真能满足你这个愿望,倒时我会邀请你躲在暗处观看……” “你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哪天让我看到你们两个苟且鬼混,我或许会控制不住妒忌一枪崩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哈哈,邬琳,你真是个可爱而又矛盾的女人,那我以后就欺负你一个!” 严旭尧搂着女人温热的身体,突然又来了感觉,将她身体翻了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抚摸着女人光滑的脊背,抻着她的乌黑长发,在敌人的尖叫战栗声中,猛地从阵地后方开始了征伐冲锋。 第473章 孤儿院的双胞胎姐妹 第二天清晨,旭日从东天冉冉升起,阳光透过帐篷缝隙照到严旭尧的脸上,绚烂夺目,他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四下察看,发现美丽佳人还安详地睡在自己怀里,肌肤相贴,精神一下子有些恍惚,如不是丝丝冷意传来,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严旭尧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发现外面的篝火早已烧尽,原始森林中天寒地冻,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赶忙又搜罗树枝燃起了篝火,由于昨夜空气湿度较大,树枝上结满了冰凌,燃烧起来很困难,一股浓烟在帐篷上空的蓝天徐徐升起,就像喷气式飞机直插天际时留下的痕迹。 严旭尧无奈地看了眼趴在坡上的那辆电动汽车,又回到了帐篷里面取暖,想拿出手机呼叫救援车,但发现手机电量也耗尽了,不由一阵沮丧,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办一筹莫展,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周围的空气渐暖,他裹在被中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严旭尧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邬琳正一脸惊恐地望着他,同时帐篷外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嘈杂声,听起来十分的怪异,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邬琳估计也正是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了,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只是用被子护住在了自己胸前,脸色有些苍白,骇然问道:“严……严旭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是凶猛的野兽寻过来了吧?” “什么野兽?!我听着不像!”严旭尧赶忙翻身而起,皱了皱眉头说道。 “也许是黑瞎子,我以前看探索节目,它们经常袭击露营的人……然后吃掉……”邬琳的声音有些颤抖。 严旭尧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这个节气里,它们还在冬眠呢,你不用担心,我出去看看便知。另外,把衣服穿起来吧,别着凉了,我可心疼呢。” 严旭尧说完就撩开了帐篷往外走,正好这时外面伸过来一双粗糙的大手,与他的手碰到了一起。严旭尧根本没料到有人过来,心中大吃一惊,立马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外面的人。 “别……别激动……”外面的人被枪指着也傻眼了,“我们是护林员……看到有这边上空有黑烟以为发生了火情,这才赶过来处置的……” 严旭尧走到帐篷外面,这才发现外面站着三名男子,山坡上还停着一辆汽车,除了自己拿枪指着的这个男子年龄有些大,大概五六十岁左右,其他两个都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正拿着灭火器喷灭了篝火,原来刚才那刺啦刺啦的声音是灭火器发出的。 “护林员?”严旭尧收起了手中的枪,解释说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知道冬季在林区点火不对,但我们的车中途抛锚了,实在没有办法,如果不生火会被冻死的。” “你……你是严处长?!”那个上了年纪的护林员突然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严旭尧诧异地问道。 “你认识我吗?”严旭尧怔了一下问道。 “我前阵子在公告栏里见过你的照片呢,你可是咱们林业局的大英雄啊,被市里授予一等功。”那个护林员伸出了粗糙的大手与严旭尧握了握,说道:“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自己人,真是幸会,我叫丁航山,叫我老丁就行。” 严旭尧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处长了,丁师傅,我要赶往月亮村,但车没电了,不知可否搭你们的车前往。” “严处长,您不要这么见外,我们会把你的车拖到镇子里面。” 两个小时后,在丁航山的帮助下,严旭尧和邬琳顺利地抵达月亮村。严旭尧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月亮村的已经退休的负责人张千萍女士。 张千萍看上去大概七十多岁,老太太精神非常矍铄,招呼家人给严旭尧和邬琳上茶,问道:“不知两位所为何事而来啦?” “阿姨,冒昧打扰,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想向您了解一些事情。”邬琳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来,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张千萍淡淡地问道。 严旭尧和邬琳闻言俱是一惊,二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阿姨,您说您知道我们因为什么事而来?!”邬琳诧异地问道,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们可是想问我,二十几年前,我们儿童福利院是否收留过一对双胞胎姐妹对吧?” 严旭尧和邬琳又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疑惑更加凝重了,不知道在这个老人身上隐藏着什么故事。 张千萍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二位有很多疑惑,所以,我还是从头开始说起吧。我记得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们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老周抱来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说是在福利院门口捡到的。这两个孩子看上去大概五六岁左右的样子,因为天气寒冷,两个孩子就坐在儿童福利院门口的台阶上,小脸冻得发紫,浑身瑟瑟发抖。老周打扫院子时看见了她们,赶紧抱到了我的房间里暖和。” 严旭尧忍不住问道: “张老,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到儿童福利院的?” 张千萍顿了顿说道:“那时的科技不像如今这么发达,院子周围没有摄像头,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们放到福利院门口的。我发现这两个孩子中的一个神情呆滞、情绪迟钝,看上去脑子有些问题,跟她说话也没有反应,我当时想是不是因为这孩子患有脑瘫,所以才被亲生父母遗弃了,但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孩子却非常聪明伶俐,甚至跟大人都能够正常交流,正是从这个孩子口中,我们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她告诉我她是妹妹,叫徐月,那个神情呆滞的是她姐姐,叫沈筠。” 邬琳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两个双胞胎却是不一样的姓氏?” 张千萍说道:“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两个孩子是不同姓,后来了解到她们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我就问那个叫徐月的孩子她姐姐是怎么回事,她说她姐姐以前根本不是那个样子,几天前才变得神情呆滞、一句话都不说了,我听了之后感到非常困惑,但那孩子因为年龄尚很幼小,也说不出更多的事情来。不过,她到是跟我讲了为什么会来到福利院?” “为什么?”严旭尧和邬琳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个孩子说,她们本来跟随母亲一起去机场,当时坐的是一辆汽车,路过一片果林的时候的母亲和司机下车给她们买水果吃,她和姐姐就待在车里睡觉,结果她醒来了之后,发现姐姐晕倒在了车子外面,她把姐姐扶到了车里,姐姐过了好久才醒过来,但是神情呆呆地没反应,天色黑了下来,母亲再也没有回来。那个地方挺偏的,没什么人,她们在车子里待了一夜。第二天,一个阿姨过来了,对她们两个说,她们的母亲已经撇下她们独自去美国了,并将她们两个送到了福利院。” “去美国了?!”严旭尧冷哼了一声,“实际上,她们的母亲已经被人杀害了,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那个开车的司机,那个送她们来的女子也有嫌疑!” “严旭尧,听你的口气,你应该知道那对男女是谁吧?”邬琳意味深长地说道。 “除了张建国和何晴之外,还能有谁呢?!”严旭尧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这对杀人越货狗男女真是阴邪至极。” “杀人越货?!”邬琳有些迷茫地问道。 “没错,杀人越货!”严旭尧冷冷地说道:“徐洪胜为了息事宁人不是给了沈姓女子一笔不菲的分手费吗,张建国他们显然盯上了这笔钱,所以才起了杀心……” 张千萍瞅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情,我当时是一无所知的,根据那孩子简单的描述,觉得事情有些不合常理,就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公安机关派民警调查了一阵子,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不但没有找到孩子的母亲,甚至还那片果林和车子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好作罢,给两个孩子办了收养手续。半年后,一对美籍华人夫妇来我们院收养孩子,看中了双胞胎中的妹妹徐月,于是将她带往了美国抚养。” 邬琳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说道:“为什么那对美国夫妇不将两个孩子一起收养了,偏偏要收养其中一个,让两个同胞姐妹从此天各一方分离?!” “按照收养政策规定,他们当时只能收养一个孩子。”张千萍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我们当时联系了民政部门,因为双胞胎的情况特殊,建议由那对美国夫妇将两个孩子一起,民政部门同意了,那对美国夫妇也很乐意,但随即他们就后悔了,因为他们注意到了那个孩子反应迟滞、脑子有些问题,结果最后他们只是把妹妹徐月带走了。” “沈筠后来是什么情况?”严旭尧关切地问道,“她的症状是怎么形成的,你们带她看过医生吗?” 张千萍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当时怀疑这孩子的头部可能受创伤了,所以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家脑科医院检查,但医院检查后说她头部没有受伤,但基于孩子出现的这种症状,推测可能是经历了某种强烈的外部事件产生的应激反应,建议她转至临床心理科治疗。正是在心理医生对沈筠的治疗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事实。” 第474章 沈筠的幼年遭遇 张千萍老太太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脸色不禁为之一黯,想必那是一段非常悲伤的经历。 “什么,惊悚的事实?!”邬琳不解地问道:“阿姨,您快说当时给沈筠治病时都发生了什么?” “沈筠这孩子自从进了我们福利院以后,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她不喜欢和别人相处,常常自己一个人待着,当我们跟她说话时,她会表现出被惊吓到的反应,所以,当我们带她去省城的大医院找心理科医生咨询时,沈筠其实也是相当排斥的。沈筠当时的那种惊恐慌乱的反应,让我不禁想起了以前报纸上刊登的狼孩一样,即便是获救之后仍与社会格格不入,充满了对周围的极度不信任。经过一个多月的持续不间断心理治疗,沈筠有一天突然开口说话了,并说那天母亲途中离开后,她跟妹妹在车里待了一会儿后,下车去路边的树林小解,看到那个司机叔叔抱着她的母亲在树下亲嘴。”张千萍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小孩子问题的视野比较有限,用我们成人的眼光看,她的母亲应该和那个男司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什么,那个沈姓女子和开车送她的司机有染?!严旭尧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个司机很可能就是张建国,而沈姓女人作为徐洪胜的情人,居然还与张建国保持着男女关系,事情似乎有些复杂。 张千萍继续说道:“沈筠当时回忆那件事情时的情绪很激烈痛苦,她不仅看到自己的母亲与司机亲热,而且还惊骇地看到那个司机事后用皮带勒住了她母亲的脖子,她母亲剧烈地挣扎了一番之后身体就不动了,那个男的将她母亲的尸体扛了起来,向树林深处走去。沈筠目睹了自己母亲被杀的整个过程,蹲在草丛中吓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目睹自己的亲人遇害,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而言是天大的刺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沈筠醒来之后变得寡言少语、反应迟钝的深层次原因。” 张千萍说的这件事让严旭尧和邬琳倍感意外,他们都知道沈筠的记忆有些障碍,没想到是因为幼年时遭遇的亲人遇害变故所致,这的确是件可悲的事情。 “阿姨,这件事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向公安机关报案?”邬琳问道。 “我们得知此事后立即向公安机关报案了,经向沈筠了解,她的母亲叫沈婉冰,但说不清母亲是哪里人,公安机关在滨海市的常住人口信息里查无此人,也就是说无法核实被害人的身份情况。而且,公安机关根据沈筠的描述,排查了疑似作案现场的附近树林,没有发现任何犯罪线索,因为无法找到被害人尸体,不排除其他可能,所以当时公安机关没有刑事立案,这件事就这样被搁置起来。两年后,在一个农村废弃的枯井里,人们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女尸,公安机关将女尸与沈筠母亲沈婉冰联系起来,四处走访沈婉冰生前在滨海的生活轨迹,最后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本市首富徐洪胜身上。” “警方是如何查到徐洪胜身上的?”严旭尧有些疑惑和意外,“不是说沈婉冰的身份无法核实吗?” 张千萍解释说道:“公安机关派人去调查了本市所有医院的妇产科,终于在一家妇幼保健院查到了沈婉冰的七年前的产前住院档案,发现沈婉冰住院待产期间,一个叫徐洪胜的男子经常前来探望,这在来院家属登记本上有所反映,后公安机关就锁定了这个叫徐洪胜的人,经查徐洪胜是本市的房地产商人,资产过亿,是滨海市的首富,最关键的徐洪胜早已结婚成家,其原配妻子并不叫沈婉冰,这个沈婉冰的女人很可能只是徐洪胜的一个情人,后来走访了相关证人之后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公安机关怀疑这极有可能是一起情杀案,决定对徐洪胜立案侦查,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徐洪胜一家突然消失了,据说是因为工地发生了重大责任事故,徐洪胜害怕承担刑事责任,畏罪潜逃了。邬警官,你们今天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当年那件案子吧?” 邬琳与严旭尧对视了一眼,说道:“不能说与这件案子无关,但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想了解一下沈筠在儿童福利院的成长经历以及她的社会关系?” “是这样的,邬警官,我们带沈筠去医院心理科就诊之后,心理医生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沈筠忘掉了那段目睹母亲被杀的经历,并使她相信那只是一个不好的梦而已。所以,经过系统的治疗之后,沈筠逐渐走出了心理阴影,恢复得跟正常孩子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只是她的记忆有些障碍,记东西要比平常人困难些,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灵创伤愈合后的后遗症,但医生说这并无大碍。”张千萍顿了顿说道:“心理治疗之后,沈筠基本上将当年的遭遇忘得一干二净了,以致于两年后公安机关再次找她了解当年案件的有关情况时,她茫然无措,已经记不起任何事情了。又过了一年,我记得是沈筠八岁刚上一年级,有一对夫妇收养了她,之后沈筠就离开了我们儿童福利院。实际上,我们福利院的大部分孩子在10岁以前都被人领养了,很少有孩子一直待到成年后再走的。”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沉默了片刻,说道:“张老,您说沈筠八岁时就离开了儿童福利院,那究竟是什么人收养的她,您现在还有印象吗?” “我记得收养沈筠那对夫妇是警察,好像正是通过办理沈筠母亲遇害案认识的沈筠,觉得那孩子伶俐漂亮,顿生怜悯之心,事后就向我们院方提出了收养申请,孩子能有这样的好归宿,我们福利院当然也是乐意之至,很快就与他们办理了收养手续。那个申警官叫什么来着……唉,你看我这脑子,真是老不记事了……哦,对了,我记起来了,他叫申平飞,当年曾是你们滨海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局长!” 什么,收养沈筠的人竟然是申平飞?! 张千萍的话虽然很轻,但在严旭尧听来无异于一颗响雷在耳边爆炸,整个人登时懵了,完全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收养沈筠的人是张建国或者张建国安排的人,从来就没有往申平飞那想过,而且他在与申平飞接触过程中,更没有察觉出申平飞与沈筠之间的养父女关系。 邬琳闻言不禁也瞪大了眼睛,显然这件事情也超出了她的想象,沉默了片刻,问道:“阿姨,沈筠离开福利院之后,还跟你联系过吗?” “沈筠离开后,我们实际上就断了联系,不过又过了七八年,我记得是在一个雪后的晚上,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带着一个八九岁的来到我们福利院,说是饥寒交迫、无家可归,恳求我们能收留她们。那个姑娘似乎并不认识我,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当年从这被收养的女孩沈筠。”张千萍说话时陷入了沉思,“我就问那个姑娘是不是叫沈筠,她回答是,望着我一脸茫然,似乎对我知道她的姓名很奇怪。我就问她不是被姓申的警官收养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沈筠就低着头不吭声,但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我不知道她离开福利院这些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沈筠说她已经与那位申警官断绝了收养关系,但具体什么原因她始终没说。后来,我就通过收养协议上的联系方式给申警官打电话核实情况,接电话的是申警官的夫人,她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沈筠是个小狐狸精,勾引她男人什么的,总之骂得很难听……我也算明白了过来,沈筠是被撵出来的……” “阿姨,你的意思是……沈筠与她的养父申平飞之间有那层关系?”邬琳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张千萍的表情很凝重,沉默了很久才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具体是个怎样的真实情况,我不了解,所以不便做评论,但既然你们问到了这件事,我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你们。当时,我跟申警官家通完电话后,又与沈筠核实情况,沈筠哭着告诉我说,她的那个养父申警官在一次酒后侵犯了她,当她把那件事告诉她的养母时,她养母非但没有为她做主,反而斥责她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并将她撵出了家门。” 严旭尧闻言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拳头不由攥紧了,这是个世界上,有时候人比畜生还不如,沉着脸说道:“这件事,您当初是怎么处理的?” “我还能怎么处理啊,只好将那两个孩子收留了,不过沈筠当时已经上中学了,她平时都在学校住宿,偶尔回来看一下那个男孩子。”张千萍顿了顿说道,“对了,我忘记说了,那个男孩与沈筠并无关系,是沈筠在大街上流浪时捡到的。” “那个男孩是不是叫秦冲?”严旭尧问道。 “对,对,就叫秦冲!”张千萍叹了口气说道,“秦冲这孩子的个性很奇怪,应该说是比较要强,我们福利院收养了他,一直抚养他至十七岁参军,但他并不因此感激我们福利院,他只是把这当成了一个交易。前些年,我们福利院收到了秦冲打来的500万元赞助,说是什么抚养他的回馈,从此江湖路远,再不相欠之类的话。其实,我们从来没指望过我们收养的孩子回报什么,他们长大成人后能立足社会不走歪道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了……” 严旭尧问道:“沈筠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老您还知道吗?” “秦冲参军离开之后,沈筠就没再来过。”张千萍想了想说道:“哦,对了,我忘了说一件事,2007年年底的时候,具体什么时间我记不清了,当年被那对美国夫妇收养的双胞胎妹妹徐月突然回来了,她向我打听了她姐姐的情况,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徐月……” 第475章 荒村、女人和凶宅 果不其然,两姐妹分离若干年后,又在2007年的冬天再次重聚,但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呢?! “张老,您所说的徐月,是不是也叫徐心月?”严旭尧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张千萍点了点头,说道:“对,徐月是她被收养之前的名字,后来改成了徐心月。徐心月希望通过我找到她姐姐沈筠,但我那时基本上已经与沈筠失去了联系,所以没能向她提供多少线索。不过,我记得沈筠曾在塔沟附近南界河村买过一栋老宅子居住。我最后一次见沈筠时,她跟我说要外出一段时间,还把钥匙寄存到了我这里呢。这个线索和钥匙,我记得当时也提供给了徐心月。” 严旭尧没想到沈筠在塔沟这样偏僻的地方还有住处,赶忙问道:“张老,您可知道沈筠的房子具体在南界河村什么位置吗,还有,徐心月是否找到了沈筠,她后来有没有再跟你反馈过?” 张千萍说道:“沈筠的房子在南界河村东南片,我已经忘了具体是哪条街道了,那个村子不大,你们问问村里人应该能知道。至于徐心月,我只见过她一次,后来再没有联系过。哦,对了,徐心月当时似乎并不是专程为了沈筠而来,她在跟我交谈时接了好几个电话,我依稀听到了佳士得、古董等字眼,我想她应该是从事拍卖生意的。” 邬琳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哼道:“什么拍卖生意,张阿姨您有所不知,我看那个姓徐的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倒卖国家文物的国际走私贩子!” 严旭尧瞅了眼义愤填膺的邬琳,沉默了好久,才掏出一张名片恭敬地递过去,说道:“张老,谢谢你跟我们聊了这么多,如果你还记起什么关于沈筠的线索,请麻烦打电话告诉我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好的,希望你们能破了当年那件案子,把那些逍遥法外的犯罪分子抓获,咱们滨海就能太平了。”张千萍叹了口气,有些唏嘘地说道,“那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尤其是沈筠,从小就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真希望她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张阿姨,其实沈筠她已经……” “邬琳,我们已经打搅张老很久了,该走了……” 严旭尧立即打断了邬琳的话,他知道邬琳想对张千萍说出事情,沈筠其实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但这件事告诉张千萍,除了使老人家徒增哀伤外,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和张千萍又寒暄了几句,遂离开了月亮村。 “严旭尧,这件事你怎么看?”两个人坐在附近的小饭馆边吃饭边给电动车充电,邬琳喝了口茶水问道。 “什么事?”严旭尧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然是徐心月的事啊,严旭尧,你个榆木脑袋!”邬琳有些不满地说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个徐心月可是很有背景、很有心机的人呢,我猜她根本不是为了给家人报仇,而根本目的跟张建国他们一样,是冲着那批古董宝藏来的。刚才你难道没听张千萍说吗,徐心月刚回到国内,就谈论什么佳士得、古董……佳士得是什么公司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徐心月一定和国外的文物走私团伙互相勾着,我猜她跟那个田学东是一路货色,都是国外走私团伙在国内的代理人!” 严旭尧非常饥饿,本来正要端着热面条吃两口,听邬琳这么一说,不禁放下碗筷,说道:“邬琳,你何以这么认为?!如果像你所言,徐心月单单是为了身外之物,而非怀有深仇大恨,她怎么会如此忍辱负重、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呢?!这个世界上,除了仇恨,没有什么东西有这么大能量,完全控制了一个人的心性!” 邬琳不以为然地说道:“严旭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徐心月所作所为是出于复仇动机,你可别忘了,根据咱们今天的调查证据,沈筠才是那个目睹了亲人遇害的人,而徐心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美国人的抚养下度过了幸福的童年,直到沈筠遇害前一个月才回来,你说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可不相信!再者,咱们话说回来,徐心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对女人来说漂亮是最大的资本,但也容易成为男人们的猎物。你应该知道,沈筠以前是受制于张建国等人的,但自从徐心月以沈筠的名义生活后,张建国好像就再也拿她没办法,更是将谭永江、田学东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不相信仅凭她自己一个人能有这么大能力,她的背后一定有很大的势力。所以,如不出所料,她才是最危险、最值得我们加以提防的人!” “邬琳,你把徐心月说得如此不堪,但我有一个疑惑始终弄不明白,几个月前在坡峰岭枣树林,徐心月为什么要舍身为我挡下谭力那一枪?”严旭尧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邬琳,你也是个女人,帮我分析一下她到底是怎样的心理。” 邬琳闻言愣了一下,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是啊,如果徐心月像她说得那般深沉富有心机,似乎不应该做出那种贸然举动,她舍身相救这事证明她对严旭尧是有感情的,至少是心存愧疚的。而一个人只要有愧疚之心,就说明良心至少不太坏。 严旭尧见邬琳不语,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说道:“邬琳,邬大队长,现在这种局面,你觉得咱们所要面对的事情该如何查起呢?” “唉,简直是千头万绪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思维已经彻底凌乱了。”邬琳长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我现在发现了,围绕文物宝藏牵扯的命案一件接一件,而且还是暗中案,要想查清楚这一切,还是从文物入手侦查,如果文物这条主线查实了,就会像拔萝卜带泥一样让其他相关谜团水落石出。” “那我问你,文物宝藏在哪里?!”严旭尧问道。 邬琳的腮帮鼓了起来,一时无言以对。 严旭尧说道:“邬琳,其实你刚才也说了,徐心月这个人很有问题,虽然我不同意你对她那番极端的评价,但她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破获文物案的关键,让所有一切真相大白的关键。所以,我们必须从她身上入手。张千萍向我们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线索,那就是沈筠当年的旧居,我们一会儿去南界河村调查下,说不定会有更深入的发现。” 两个人吃完饭后,又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待电动车充好部分电量后,驱车前往附近的南界河村。 南界河村在塔沟原始森林的东南侧,再往东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这里生活的人既是山民也是海民,物产资源非常丰富,虽然地理位置偏僻,却并非穷乡僻壤。 当天傍晚时分,严旭尧二人来到南界河村,村中的房屋非常稀落,挨着最近的两户也隔着半公里远,这个时间村民们大部分都上门了,街上很少遇见行人。严旭尧他们还算走运,刚入村的时候,赶上村里的电工从镇里骑着摩托回来,严旭尧赶紧把车停下,问那名电工关于村里的情况 。 “老乡,请问这是南界河村吗?”严旭尧问道。 “没错,你们是城里来的吧,找谁啊?”那个电工是个三十来岁的粗犷汉子,说起话来带着浓重的口音,不过听起来却非常亲切。 “你对这村里的人应该都很熟吧,我想打听一下,这村里有没有一个叫沈筠的人,她住在哪里?” “沈筠?!”那电工迷茫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你说的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在这村里当了十几年电工,每户家里哪怕是新添了人口我都知道,你说的这人名字很陌生,应该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哦,对了,你等等,我记得我们村前些年搬来了一个外地女人,长得很漂亮,和她的男人住过一段时间,她家的灯泡都是我安的呢。我已经好久没遇见过她了,应该是搬走了,不过那栋房子一直没有人住。我听说那里是个凶宅,经常闹鬼,一般人是不敢去的。” 第476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闹鬼?!”严旭尧闻言不禁与邬琳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老乡,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那个房子的女主人消失了之后,房子经常会时不时地发生些怪事,所以,有人怀疑那女主人实际上已经死了,是她的鬼魂不肯离去。”那个电工说这话时脸也变了颜色,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些年来,村民们时不时会在半夜里看到一个长头发的白衣女人在那个房院里出现,时而大笑,时而哭泣,总之非常的渗人。前天夜里,我从镇里回来后,途径那个宅子,还听到院子里有异响呢,还有人交谈的声音,但是声音很轻,我因为着急赶路,所以就没太注意听。” “老乡,你说的那个长发白衣女子,是之前的那个女主人吗?”严旭尧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村里面传的很凶,前阵子有个外地人死在了那座宅子附近,身上没有伤,据说是被吓死的。二位莫非是要去那个宅子吗?” “是的,那宅子在什么地方?”邬琳点了点头,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我们是警察局的,正在调查一桩案件。” 那名电工指了指右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青砖房,说道:“原来是警察同志,那边的宅子就是,现在天黑了,还是得小心点。我就不陪二位过去了,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电工骑着摩托车一溜烟离开了,邬琳望着严旭尧说道:“刚才那个电工说宅子里闹鬼,我觉得这件事必有蹊跷,宅子里肯定是有人住的,严旭尧,你怎么看?” “荒村野鬼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大多都是以讹传讹。但并非完全没有根据,一定是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被村民们联系了起来,才有了那间青砖房是凶宅之说。”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我同意你的说法,此事必有蹊跷。刚才那个电工提到了三个细节,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一是有个白衣女人经常在夜里苦笑,二是他前些天亲耳听到院子里有人细声交谈,三是宅子附近曾死过人。这些细节表明,宅子里一定有人居住,而且为了不让村人们靠近,所以才故意装神弄鬼,把宅子渲染成了凶宅。邬琳,我们待会过去调查时要小心点。” 邬琳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做好了严阵以待的架势。严旭尧把车开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二人下了车,摸黑走了一段路,来到了那间青砖房附近。 南界河村属于依山而建,但坡度并不是很陡,实际上是在一个小山丘下面,小山丘四周是茂密的参天大树,那些大树都很粗,有的甚至两个人都环抱不过来,看上去应该有好些年头了。 “邬琳,咱们刚进村那会儿天还没完全黑,不知你发现了没有,南界河村所在的小山丘形状很独特,你觉得从远处看它像什么?”严旭尧轻声问道。 “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头!”邬琳回答道。 “没错,它的形状就像是座坟头。我以前去西安游玩的时候,听那边的人介绍过,这种地形从风水上来讲是上佳的,一般是帝王陵墓所在,秦始皇的骊山墓就是这种地势。”严旭尧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如不出所料,这个小山丘下面,必定也埋藏着古代的王侯贵族,而这个南界河村人烟稀少,应该是守墓人的后代。” “听上去很有道理,那如此说来,沈筠当年选择在这个村子里居住一定是有所图谋了?”邬琳的脸上有些迷惑,顿了顿说道,“古墓就意味着文物,怎么沈筠也打上了文物的主意,按理说,沈筠在文物案中应该是一个懵懵懂懂、受人摆布的角色啊?” 严旭尧望着近在咫尺的青砖房,陷入了深思,一阵寒冷的夜风刮来,四周古树发出渗人的呜咽声,两个人身子不由打了个哆嗦,神经一下紧张了起来。 正在这时,严旭尧忽觉脸上一热,好像是什么液体从天上掉了下来,被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抹了下脸,借着手机的微光一看,原来是一坨白色的鸟屎! 邬琳的手上有一个小型的聚光警用手电筒,她打开手电筒用光束扫了一下地面,见地上铺满了一层鸟粪,不禁讶然,赶忙用手电照了照头顶,发现古树指头上栖息着很多黑色的乌鸦。因为手电筒光束的原因,那些漆黑的鸟类眼睛有些反光,发出了猩红的颜色,在漆黑的夜里平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息。那些乌鸦受到光束的惊扰,呼啦啦地飞了起来,发出了嘶哑难听的鸣叫。 严旭尧赶忙将邬琳手中的手电筒关掉,同时朝她做了嘘声的动作,黑暗中的女人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紧紧依偎在了他的身旁,躲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鬼地方……好吓人……” 邬琳想说话,但是却被严旭尧的大手给捂住了嘴巴,用他那张抹了鸟屎的大手,邬琳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连隔夜的饭都吐出来,正要发飙怒骂,却听到青砖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又在疑神疑鬼了,这地方很安全……” 严旭尧闻言身子不由一震,心脏怦怦狂跳了起来,因为那说话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沈筠,不,应该说是徐心月! 邬琳本来也正要挣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之后,身子不由一僵,显然在这里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感到非常惊讶。 这时,又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现在局势正是风口浪尖,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刚才,我听到了乌鸦的鸣叫声,一定是有人惊到它们……这些乌鸦都是非常聪明、警觉的动物,在看家护院上不比狗差,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问题。” 严旭尧的呼吸不由为之一窒,这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酷,也太熟悉了,竟然是那个雇佣杀手秦冲!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居然躲到了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严旭尧顿时攥紧了拳头。 前些日子,在坡峰岭枣树林,被袁雅挟持时,严旭尧最后一次见秦冲,当时秦冲一手用枪指着严旭尧的头,一手伸到了徐心月的衣服里,当着严旭尧的面肆意揉抓他妻子的饱满之处,那种直白、嚣张的挑衅让严旭尧快疯掉了,以致于当时怒极攻心,眼前一黑晕倒在了石头台阶上。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种种,严旭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大骂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虽然,严旭尧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个女人并非他的妻子沈筠,而是徐心月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冒充了沈筠这么多年。尽管如此,严旭尧的心里却并没有好受多少,他跟徐心月的确没有夫妻之名,但这夫妻之实却是真真切切的。而且,毕竟他与徐心月在一起的时间,明显比他拜过堂、领过证的妻子沈筠还要多,他们在一起同床共枕生活了长达七年之久! 七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女儿薇薇由牙牙学语的婴儿,现在长成了一个懂事的小姑娘! “秦冲,你别这样神经兮兮的,或许只是路过的村民呢。”徐心月说道。 “村民这个点早就安歇了。”秦冲说道。 徐心月说道: “也许是村里的电工,我经常看见他很晚才回来。” 宅子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人手中都拿着手电,用光光束四下照着,严旭尧和邬琳赶紧趴在土堆下面,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对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里离村里的街道还有段距离,如果是那个电工经过,肯定不会惊动树上的乌鸦。”秦冲用手电筒照着地上,皱眉说道:“你看这地上的鸟屎,好像刚被人踩过,我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到咱们隐藏在这间宅子里,但肯定不能继续在这待了,我们必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静观其变!” “不,我不能就这么一直藏匿下去。”徐心月摇了摇头说道,“入过那些人找不到我,就一定会去找我家人麻烦的,我担心他们会对我老公和孩子下手的。秦冲,那天在古墓下面,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已经命丧陈迟之手了。” 秦冲沉默了片刻,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才问道:“徐心月,你告诉我说你是沈筠的双胞胎妹妹,其实我也早已怀疑过的你不是沈筠。但陈迟他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吗,他为什么要突然叛变对你下杀手?!” “我不知道……”徐心月的声音有些慌张,“但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对我们徐家有所企图,不甘于继续为徐家效力,想把我杀了,独吞了那批价值连城的宝藏……” “你不知道?但我知道!”秦冲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森森寒意,“陈迟之所以想杀你,因为他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徐心月!你是沈筠,墓道死的那个女人才是徐心月!” 第477章 售楼小姐的秘密日记 什么,墓道里死的那个女人不是沈筠而是徐心月?! 这真是于无声处听惊雷,严旭尧感到脑袋嗡地一响,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虽然秦冲所言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但他这样的说法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所以他把耳朵支楞起来,全神贯注地倾听两个人的对话。 “秦冲,你在胡说什么呀!”徐心月愣了一下,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个人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或者说,因为你职业的缘故,惯性地怀疑别人,只要别人说东你就会往西想。当我说自己是沈筠时,你怀疑我的身份,现在我跟你坦白了一切,你又说我是沈筠,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就是沈筠,别再装了。”秦冲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要换成徐心月的身份,你爱严旭尧那个家伙,也幻想回归那个家庭,但他已经知道了你的种种不堪,绝对不会再接受那个滥情的女人了,所以你只能借机换一个身份,撒下一个金蝉脱壳的弥天大谎,好为你们将来的复合创造机会!这就像是一个准备嫁人的从良伎女一样,在千方百计向另一半掩盖她从前的皮肉生涯。” “秦冲,你胡说,拜托你别那么异想天开了好不好?!”徐心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接受不了沈筠的死,但是她确实不存在了,七年前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非常明白你的心情,你口口声声说恨沈筠,其实你心里一直是爱她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厌恶沈筠,但内心是深爱着她的,她是我秦冲这辈子要保护的女人,我觉不相信她已经死了。”秦冲喃喃自语地说道,黑暗中他晃了晃手臂,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么东西,“沈筠,你知道我秦冲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如果没有一些确凿的证据,怎么可能会下这种结论呢?!你看这是不是你写的日记,这上面已经记载了所有的一切,你难道还想继续欺瞒下去吗?!” “秦冲,这东西你哪来的?!”女人的声音在瑟瑟的夜风中有些颤抖。 “你别管我这日记是哪来的,我只问你这日记里记得东西是不是真的?”秦冲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筠,我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女人,居然连我你也算计。我从一开始就被你利用了,以前说什么最喜欢的人是我,不过是你用来役使、摆布我的手段罢了。你把我从大街上捡回来的那天,就想把我培养城一个杀人工具,然后为你报仇,你说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日记?! 秦冲手里拿的东西是日记,售楼小姐的秘密日记! 严旭尧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同时也被秦冲说的那番话刺中了心脏,如果不是被邬琳及时捂住了嘴,他险些要大叫起来。 邬琳虽然脾气暴躁,但心细如发,她从男人沉重的呼吸和攥得越来越紧的拳头已经察觉到严旭尧可能会情绪失控,所以及时地制止住了他,并把他的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一种温暖的动作试图安慰他。 徐心月怔怔地注视着秦冲,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因为天黑的缘故,她脸上什么表情看不见,但是借着手电筒发出的光,严旭尧注意到她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情绪十分的激动。 “混蛋!把日记还给我!” 女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像一只发飙的母豹子,猛地扑向了秦冲,试图将他手里的东西夺过来。 但是,女人怎么可能是秦冲的对手,他像早有预料一般,一下子将女人控制住了,将她按在了墙角里,冷笑着说道:“怎么,我的老姐,心虚了是不是?!你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可惜你这个写日记的习惯可真不好,最后出卖了你!虽然你把我当成了你复仇的工具,但我对你的爱依然没变,你始终是我最爱的老姐!” “秦冲,你想怎么样?”女人的声音里透露着绝望和愤怒。 “我不想怎么样,老姐,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点绝对没有改变,只是,我现在绝不会把你再交给别的男人了。”秦冲的声音有些阴沉,“沈筠,我知道你想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重新回到严旭尧的身边,以徐心月的身份继续同他生活。但我告诉你,你就别动那个心思了,我绝不会再纵容你为所欲为了,你是我秦冲的女人!” “不,秦冲,别这样,我根本不爱你……” “哈哈……真是可笑,沈筠,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说爱的权利,唯独你没有!”秦冲的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你自己说,这十多年来,你跟多少个男人苟且过?是不是连你自己都数不过来了?那好,让我帮你数一下,申平飞、张建国、邬雷、严旭尧、周琛、田学东、谭永江、谭永明、谭力,甚至连你老公严旭尧的同事高子捷你都有一腿,你的下贱无耻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不用总拿什么复仇当籍口,你就是一个堕落的天使,比魔鬼更可怕!” “哈哈……我这样下贱不堪,那你又为何偏偏喜欢我,秦冲,那你岂不是更下贱?!”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透出了一股妩媚,“没错,我承认我就是沈筠,我也承认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利用你。你不过就是个孩子,用脚想想也应该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实际上,除了严旭尧之外,我从来没喜欢过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包括那个为我而死的邬雷,也包括那个我亲手杀死的田学东,我跟他们发生关系,不过是利用他们为我所用罢了。好色是你们所有男人的弱点,所以我就用我的身体当武器。秦冲,现在你知道事实真相了,是不是认为我更下贱不堪了,那何不一刀杀了我呢?!” “好好好,沈筠,你终于承认你不是徐心月了!”秦冲一连说了三个好,“我不会杀你的,因为我是真的爱你,不管你以前有多烂,怎样欺骗我过,我接受,这是纯粹的爱。但是,严旭尧可不是,如果他知道了你说的这些,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因为,他根本不爱你,或者说爱的不是你,而是他的男人自尊。沈筠,你就别傻了,你们两个注定不会再有什么结果的!我不介意的过去,虽然想起来我也很痛哭,但只要你答应报完仇之后跟我在一起,我答应一生一世照顾你!” 严旭尧躲在土坑下面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一口血涌到喉咙处,天旋地转,险些昏了过去。 这两年来,他一直在追寻一个事实,但这就是事实! 事实总在不经意间出现,就像是一个放冷箭的刺客,让人毫无心里准备,防不胜防,等到明白真相时,那颗心脏已经被真相深深刺穿了! 邬琳抱着严旭尧,她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怒在心头,尤其当沈筠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到她哥哥邬雷之死时,更是身子直发抖,银牙差点咬碎。但是,邬琳有一点比严旭尧要好,就是尽管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情绪尚未失控,拼命地忍耐压抑着自己,所以当严旭尧的手试图要夺过她的枪时,她立即制止了,压低声音轻声说了句:“严旭尧,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就不要这么冲动!” “什么人?快出来!” 严旭尧跟邬琳的动作和话语很轻,但还是被秦冲发觉了,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射过来,在他们两人还有反应过来时,枪声突然响了,呼啸的子弹划破漆黑的夜空,打在了严旭尧头顶上的土坯上,溅起了一团尘土。邬琳因为过于紧张,正大口地喘气,不小心将土雾吸到了鼻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严旭尧的心咯噔一响,心想这下完了,他们所在的土坑实在很小,根本当不了掩体,如果邬琳不咳嗽,至少秦冲还无法确定目标方位,那就有反击的机会,现在他跟邬琳已经彻底暴露了,几乎成了对方的活靶子。他把邬琳手中的枪夺了过来,但是不敢贸然抬头还击,他对秦冲的精准枪法毫不怀疑,将邬琳护在了身下,怕她慌乱之下乱动,被对方近距离射击子弹击中。 “秦冲,咱们快走!”沈筠大喊了起来,“不要跟对方消耗下去了,我告诉过你咱们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秦冲丝毫不理会沈筠的话,继续端着枪喊道:“朋友,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有种就出来!” 严旭尧靠在土坑里,背对的秦冲所在的方向,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屏住了呼吸,他现在看不到秦冲,只能用耳朵倾听对方发出来的动静,从而大致判断对方的位置。 秦冲可能是自恃手中有枪,见土坑里的人没有回应,端着手电就走了上来。严旭尧通过对方的脚步声以及手电筒晃动的光柱,判断出了秦冲的方位,他没有冒险地探头出去观察,而是把胳膊伸了出去,然后凭感觉反手就是一枪! 砰! 第478章 暗夜、火龙和蝴蝶效应 黑暗中,枪声响了! 枪响得很突然,非但秦冲很意外,连邬琳也没想到严旭尧居然连瞄准都没有甩手就是一枪,这在她看来是不可想象的,除非是为了放空枪震慑一下对方。 但是,只有严旭尧自己心里明白,多年的反盗猎夜战经验证明,在这种夜黑风高、视线不佳的环境下,不可能像白天那样做到精确瞄准,平时枪法再好也无用武之地,有时候更多的是靠感觉和运气。 秦冲并不是个大意的人,但是过于自信了,实际上他已经锁定了严旭尧和邬琳的位置,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持枪朝土坑慢慢移动步伐走过去,只要有人敢冒头,他会毫不犹豫开枪射击,谁料迎接他的是一颗迎面飞来的子弹。 秦冲向前行走的身体突然一震,步伐戛然而止,手电筒咣当一声掉到了冰冻的地面上,随之掉下来的是一滴滴的鲜血,鲜血的滴速很快,转眼地上就形成一摊血泊,在手电筒的光束映照下,升腾着一缕白色的热气。 秦冲望着自己滴在地上的血滴,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但是他还来不及多想,身体就普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啊,秦冲,你……你怎么了?!” 枪声过后,秦冲应声而倒,这些都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沈筠见秦冲跌倒地上不禁花容惨变,当下顾不上自己被枪击的危险,一个箭步冲到了秦冲身边,试图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严旭尧打完那一枪后,靠在斜坡上抚着胸口,感觉心脏跳得有些难受,他的精神太紧张了,以致于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秦冲中弹,直到沈筠那声喊叫,他才意识到自己那随手一枪居然击中了对方,惊讶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于是端着枪从土坑之中站了身来。 “沈筠,你这个傻女人过来干什么,不要管我,快走!”秦冲对着女人大喊了一声,用力向后推了她一把,看得出来他对沈筠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 “不,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要死大家一起死。”沈筠语气坚定地说道,“啊,你的腿受伤了!” “沈筠,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吗,想不到你居然这样关心我。”秦冲忍着身体的痛苦,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沈筠,你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对不对?!” “秦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傻话!”沈筠用手擦了一下眼角,话语里带着颤抖的哭音。 严旭尧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鼻子都被气歪了,真他娘的郎有情妾有意啊,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气,端着枪就跳出了土坑,他太恨秦冲这个男人了,甚至可以用气得牙痒痒来形容。录像中的一幕、坡峰岭上的一幕,以及现在刚刚发生的一幕,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这是对男人尊严的无情践踏! 毕竟,沈筠再怎么不堪曾经还是他的妻子,秦冲屡次染指于他的妻子,甚至在坡峰岭枣树林当着他的面与她苟且,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想到,今天这两个人落到了自己手里,是时候清算一下新仇旧恨了,等会儿一定要向沈筠那个不堪的滥女人问明白,为什么要一个谎言接一个谎言地欺骗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背叛他?! 但是,严旭尧也太自信了! 当严旭尧听到沈筠说秦冲的腿部受伤了时,他心里就是猛然一震,立刻后悔跳出来过早了,因为腿部受伤并没有使秦冲这样训练有素的杀手失去抵抗的能力! 严旭尧下意识地就趴倒在地上,几乎就在同时,他看到秦冲手中的枪喷出了一道火舌,呼啸的子弹从枪口激射而出,严旭尧感到自己头皮一麻,随后就有些烫热之感,原来子弹贴着他的脑袋飞过。 好险! 真的他妈的好险! 严旭尧惊骇欲绝,被刚才发生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就像从地狱的边上走了一遭儿又回来了一样,完全是捡回了一条命。 秦冲手中的枪是大口径的“沙漠之鹰”,威力可比他手中的小口径警枪大多了,那种枪在近距离射击的威力堪比AK47步枪,这要是击中了头部,会把人的天灵盖掀掉,要是击中了腿部,估计腿会被打断,而不仅仅是受伤流血这么简单!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严旭尧被秦冲这一枪吓得不轻,整个人惊魂未定,但是立即意识到了福音,那就是他锁定了秦冲的位置! 如果秦冲刚才不开那一枪,严旭尧只能凭借地上手电筒的光亮分辨秦冲的大概位置,现在确是能够精确打击了。这么好的一个反击机会,他严旭尧又怎么能够放过?! 严旭尧趴在冰冷的冻地之上,由于肾上腺素的分泌,他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和头部的疼痛,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秦冲就直接扣动了扳机,随即听到咔擦一声。 对,他没有听错,是咔擦一声,而不是砰的一声! 严旭尧不禁为之一愣,作为一个老射手,那种咔擦声他太熟悉了,那是枪械空膛时撞针发出的声音! 坑爹啊! 日他个洋芋叉叉、干他个先人的,在如此性命攸关的紧急时刻,手枪里居然没有子弹了! 严旭尧一想起昨天晚上打兔子用了两颗子弹,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真他娘的悲催,昨天愉快地打猎时谁会想到今天又有一场殊死搏杀啊?! 有时候,命运就是各种蝴蝶效应交织而成,一个貌似无关紧要的事件,往往酿成了严重的后果! 这时,严旭尧方相信,点子背不能怨社会,全是他自己人品不行! 但现在这种危急关头,想这些事情又有何用,赶紧保命要紧,往后一个翻滚就滚回了土坑内,那样子就像个乌龟把头缩回了壳内,说不出的狼狈。 砰! 砰! 枪又响了两声。 秦冲继续朝严旭尧躲避的方位射击着,不过,恐吓震慑的意味多于实际效果。 “秦冲,咱们快走!”沈筠喊道,她弯腰将秦冲的手在肩上,拖着秦冲往青砖宅里缓缓退去。 秦冲一瘸一拐地往后退,但手中的枪依然指着土堆的方向,随时准备射击。严旭尧深知现在的处境,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动,毕竟对方现在有枪在,但他心中实在有些气不过,躲在斜坡下面大骂道:“沈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这个满嘴谎言的背德女人,我今天终于见到了你的真面目,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跟老子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我不想再像傻子一样被你骗来骗去了。还有,放开那个杀千刀的小白脸,今天他必须死,必须死,你他妈的听到了没有?!” “老……老公?!”女人的身体一震,惊讶地说不出话,因为天色漆黑,她始终没发现与秦冲交战的人居然是严旭尧。实际上,她根本没料到严旭尧会追踪到这里来。 “呸!哪个是你老公!”严旭尧啐了一口,继续骂道:“沈筠,你别不要脸了,你们刚才说得我都听见了……你想通过变换徐心月的身份掩饰你的种种不堪,真是无耻啊……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老公……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沈筠有些不知所措,“你别这样,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的……” “还以后个屁啊,老子现在就听你解释!” 沈筠没有想到严旭尧的出现,一紧张慌乱就忘了搀扶秦冲,结果导致秦冲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扑通一声。 “对不起,秦冲,你还挺得住吗?!”沈筠赶紧把秦冲扶起来往院子里走。 严旭尧大声朝邬琳喊道:“邬琳,把子弹给我!” 邬琳轻声埋怨说道:“已经没有子弹了……” 严旭尧用手捅了邬琳一下,向她传递了一个信号,邬琳冰雪聪明,立即会意,也大声说道:“给你子弹,就五颗了,省着点用,你可要弹无虚发啊!” 沈筠闻言不禁一惊,说道:“严旭尧,不要……不要开枪……你不要恩将仇报,那天在墓道里面,要不是秦冲救你,你早就死在陈迟等人的手里了。现在,你居然要杀你的救命恩人,简直是非不分!” 严旭尧愣了下,随即冷笑了一声,说道:“救命恩人?!那他抢我的女人,给我戴绿帽子算什么?!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都该死!” 秦冲说道: “沈筠,不要理他,快带我走,他根本没有子弹,否则还会跟我们这么废话,快带我回房里止血。我现在还能挺住,他们就不敢过来!” 秦冲说得没错,严旭尧还真没敢冲出来,所以看着沈筠扶着秦冲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干瞪眼的份。 沈筠、秦冲退进了院子里后,严旭尧和邬琳迅速追了上去,但对方已经将大门紧缩住了。严旭尧自然不会这样轻易善罢甘休,秦冲纵然凶悍,但现在不过就是只病猫,看那地上的血泊,定然流了不少血,恐怕是被子弹击中了腿动脉,估计坚持不了多一会儿就昏迷了,现在正是抓他的好时机。 他正当四处查看地形准备翻墙而入时,突然不经意瞥见了地上的一件东西。咦,那不是一个皮革封皮的日记本吗?! 严旭尧心中一震,望着那个笔记本的目光不禁直了,这是沈筠的笔记本,秦冲在与他搏斗时遗失在地上,这真是踏破铁蹄无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尼玛,天意啊! 严旭尧忍不住仰天长啸,像个疯子一样,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此时他满脸鲜血和泥土,看上去像是一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僵尸,邬琳用手电筒照了他一下,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严……严旭尧,你的头……流的好多血啊……” 严旭尧的身子有些虚脱感,高举着手中的日记笑了一会儿,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第479章 得而复失的线索 严旭尧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他试图挣扎着坐起来,这时头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用手一摸才发现头上缠裹了一圈绷带,正感到非常迷惑之际,突然听到旁边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谢天谢地,严旭尧你终于醒了!” “邬琳?!”严旭尧艰难地转过头去,看见邬琳坐在床的另一侧,脸上挂满了担忧和关切,忙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我到底怎么了?” “这里是滨海市塔沟镇卫生院的病房,严旭尧,你难道忘啦,前天晚上咱们去南界河村调查沈筠的住处,不料遭遇了沈筠和秦冲并发生了枪战,你的头部被子弹擦伤了,当时流了很多血,后来你就晕倒了,是我把你送到了医院救治。”邬琳说到这里白了男人一眼,嗔道:“严旭尧,你当时可真把我吓死了,我见你晕倒以为你受了多严重的伤呢,医生检查了告诉我只是头皮被子弹擦破才导致血流不止,并没有大碍。” “什么,你说前天晚上?!”严旭尧闻言不禁张大了嘴巴,立即回想起自己昏厥前的事情,诧异地说道:“既然我没有受道严重的伤害,怎么回昏迷了这么久?!” 邬琳叹了口气说道:“医生说你可能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致,这是人体的一种应激反应吧,想必你还忘不了你的妻子沈筠,她的事情给你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 “是前妻……我和那个女人已经不存在婚姻关系了。”严旭尧神情沮丧而痛苦地说道,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急忙伸手紧紧抓住了邬琳的胳膊,大声问道:“邬琳,那本日记呢,沈筠的那本日记哪去了?” 严旭尧手上的力度很大,邬琳被抓得有些吃痛,皱着眉头幽幽地说道:“严旭尧,你抓疼我了……你说的那本日记……我……我给弄丢了……真的很抱歉。” “什么,你把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日记本弄丢了?!”严旭尧睁大眼睛瞪着邬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像是一个嗜血的凶神恶煞,一下子将女人扑倒在了身下,咬牙切齿地怒吼道:“邬琳,你知道那东西对我而言多重要吗,你居然把它弄丢了,老子真想掐死你。” “严旭尧,你最好掐死我吧!”邬琳的眸子里闪动了一丝晶莹,哀伤凄楚地说道,“我在你的眼里抵不上一本日记。” 严旭尧愣了一下,松开了扼在女人脖子上的手,说道:“邬琳,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本日记究竟哪去了,是不是你给藏了起来?!” “严旭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藏那件东西!”邬琳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当时,我要不是担心你的伤势,着急忙慌地救你,也不会把那本笔记本弄丢了。你的身体像猪一样沉重,我把你拖回车里之后,发现你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日记本。我想从你手上把它拿下来,但是你攥得实在是太紧了。我好奇地翻看了一两页日记内容,发现字里行间都是些奇怪的手写符号,根本不是什么汉字,就像天书一样云山雾罩,不知写的什么东西。我当时太担心你了,就没有细看,开车拉着你就往附近的医院跑。” “奇怪的符号?沈筠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女人,她可能担心自己写的东西被人发现,所以才使用了一种秘密符号书写,就像以前的电报一样,只要找到其中的规律便能破译,至少,秦冲就能读懂日记里的内容……唉……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严旭尧的脸阴沉如水,皱着眉头说道: “千辛万苦刚找到的东西还没捂热乎又遗失,这真是叫人无比沮丧。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把我拖上车时,那本书还在我手里,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丢的呢?邬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邬琳回忆说道:“我记得开车把你拉到塔沟卫生院时,把车子挺稳后,还特地扫了你手中的日记一眼,发现它还被你牢牢攥在手中。然后,我就下车去急救室找医生去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我带着医生过来时,他们把你从车里抬出来,放到担架上,我注意到你手里的日记本不见了。我第一反应是,那东西肯定是掉到了车里,结果翻了个底朝天,哪里有日记本的影子,就好像凭空不翼而飞了一样。” “什么,就在五分钟的时间里,这日记本就不翼而飞了?!”严旭尧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会不会是那日记被抬我的医生拿走了,还是说有人趁你去急救室找医生的这空档,从我的手里把日记偷走了?” “不可能是这里的医生,他们当时抬你时我就在现场,如果他们有一些小动作,我不可能发现不了。而且,那些医生怎么会拿那东西,虽然那日记对你而言很重要,但对一般人来说毫无意义。”邬琳顿了顿说道,“我想应该是有人盯上咱们了,在我去急救室期间趁虚而入偷走了那本日记。” “邬琳,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严旭尧焦急地问道。 “实际上,我当时太着急了,车门也没有锁。我知道那本日记对你很重要,所以当我注意到它不见了时,立即在车上寻找了一番。当车上没有找到那本书时,我又跑出卫生院的大门察看,发现一辆车影沿着卫生院门口对面的公路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里。”邬琳柳眉微蹙说道,“因为天太黑了,而且距离比较远,我根本无法看清那是辆什么车,只是从示廓灯分辨出它是一辆汽车,并判断出那辆车是朝滨海城区方向开走的。”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那本日记是被那辆车上的人给偷走了,但她是谁呢,难道是沈筠?!”严旭尧听了邬琳的描述后陷入了深思,“如果不是沈筠的话,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跟踪咱们到这偏僻的小镇医院呢?!秦冲也被我的子弹击中了,受得伤也不轻,沈筠的确是极有可能带秦冲赶来这里医治,恰好遇见了咱们,所以又把日记拿回去了。邬琳,你说我这个推断成立吗?” 邬琳瞅了严旭尧一眼,当时没有说话,走到病房的桌子上,把放在那里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将屏幕面对着严旭尧放好,用鼠标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视频文件,说道:“日记本不翼而飞后,我去卫生院保安室调取了急救室外面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我发现确实有一个女人趁我去急救室找人时的空档过来把东西偷走了,但因为监控录像的清晰度和夜间原因,无法判断那女人是否就是沈筠。我已经把那段录像剪辑到了电脑里,算是给你一个交待,你自己看看吧。另外,那女人绕过我车的车头处时,行车记录仪也拍到了她的画面,但一闪而过。” 严旭尧立即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脑屏幕上,监控录像显示,邬琳把车停稳后推开车门就朝急救室跑去,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卫生院门口出现了,这个女人用围巾将面部裹得严严实实,所以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身材却是凹凸有致,快速地走向邬琳的车,弯腰进入了车中,不到一分钟又下车,然后扬长而去。因为是夜间的原因,监控摄像头采集到的画面很不清晰,而且,由于邬琳的车开着远光灯,明亮的光源背景下,那名神秘女子的特征完全被淡化模糊了。 第480章 野蛮女人的另一面 严旭尧反复观看了这段录像好几遍,神情凝重地说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沈筠,通过周围参照物与这女人的身高比对,这女人身高在160cm–165cm之间,而沈筠明显要比这女人高。而且,她走路的姿势也跟沈筠不像,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的头发,我反复看了七八遍,沈筠是垂肩长发,而这女人时短发,卫生院的监控摄像头不是很清晰,但行车记录仪拍到了近距离的画面,你注意看这个细节。”严旭尧将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定格,“这个女人头像反光的东西是枚金属头花,这种头花样式十分少见,目前我只在一个女人身上见过,那个女人就是张建国的前妻何晴!” “什么,何晴?!”邬琳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震惊之情无以复加,好久才说道:“何晴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怎忙会把那本日记偷走?!” “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巧合,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巧合的背后都存在着精心策划的阴谋。”严旭尧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了,“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何晴一定是有备而来,我有种不详的感觉,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呸!严旭尧,你在胡说什么呀!”邬琳的脸不由一红,想起那天夜里他们在帐篷里面纠缠激战到天亮的画面,想起她忘乎所以的喊叫,如果真的有人跟踪监视他们,那两人肆意缠绵的一幕岂不是全被人看见了。 严旭尧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说的跟踪,应该是从南界河村开始的,我的意思是,当时沈筠的住所周围,可能不仅仅就我们两人,何晴好像也在附近……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邬琳,你开车前往卫生院时,有没有注意到后面有车跟着你?” “我没有注意后面的情况,我太担心你的伤势了……”邬琳依偎在严旭尧的怀中说道,“车子开出了南界河村之后,就进入了塔沟镇,路上的车陆陆续续的多起来,我没有注意是否被人跟踪。” “现在,基本上锁定了偷走日记的人是何晴,这就好办多了。”严旭尧因为日记得而复失,心中瞥了已故怨火,此时邬琳轻轻依偎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升腾起一股浴望,将手探入了女人的衣服内,抓住了那团饱满之处肆意抓捏着。 邬琳的身体一震,但是没有抗拒,美丽的眼睛里饱含嗔怒,说道:“坏人,你都伤成这样子还对我这样……” 严旭尧手中的力道更大了,将女人柔若无骨的身体拖入了被中,把脸贴在她的秀发上嗅了嗅,咬住了她柔软的脸颊,霸道地说道:“小浪蹄子,那你喜欢吗?” “不要这么称呼我……”邬琳脸红如布,羞得抬不起头来。 “哈哈,你不浪,但你很骚!我发现外表越是强势、蛮横的女人,床上越是不堪!”严旭尧继续抚弄着怀里的女人,“快说,小浪蹄子,你把我的东西弄丢了,我该怎么惩罚你?!” 邬琳捶了男人一下,说道:“那你要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好了,问我做什么。” 严旭尧像一个驰骋在广袤草原上的雄狮,一把将自己的猎物掀翻,然后扑了上去享受自己的美味,一时间病房的玻璃都嗡嗡颤抖起来,寒冷的房间内温暖如春。 “邬队长……”严旭尧故意强调邬琳警察的身份,“你喜欢被你曾经提讯、关押过的犯人对你这样吗?!” “我喜欢……”女人的声音如蚊。 “我听不清,大声点!”严旭尧咆哮道。 “我喜欢!”邬琳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我喜欢被你这样,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从一开始遇见你时就幻想被你侵犯!” 严旭尧回到滨海市区时感到有些头重脚轻,看来男女间的事儿还是要节制点的好,古人诚不我欺,那些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们多不长寿,恐和夜夜笙歌的奢靡生活有关。严旭尧自然与古代的皇帝们没法比,虽然已经和沈筠离了婚,但这段时间以来从不缺女人。 严旭尧回滨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何晴,他现在百分百肯定那本日记是被何晴拿走了,但不知道她为何也对日记感兴趣,难道日记中记载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他与何晴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而且两人之间有过切肤之亲,不过至今他无法猜透那女人的心里,她的心在想什么,无人可知! 严旭尧找到了何晴位于河东区的宅院,只有张雪一个人在家里,这女孩满脸忧郁,形容憔悴了许多,见男人头上缠着绷带,赶忙关心地问道:“师傅,你的头怎么了,伤得严不严重?” “不用担心,仅仅是些擦挫伤而已。”严旭尧挥了挥手说道,“阿雪,你知道晴姐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张雪摇了摇头说道:“几天前,我妈就出去了,我不掌握她的具体行踪,她一般也不跟我讲。” “那好吧,改日我再来拜访。”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张雪,如果你看见了晴姐,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我要当面与她核实。” “严旭尧,你来这就是为了找我妈的是吧?!”张雪有些不满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强烈的妒意,“你跟我妈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些事情难道跟我说就不行?”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张雪,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关于沈筠和张建国之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她跟我妈抢男人,后来又和我抢男人。”张雪叹了口气说道,“在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前,我真的非常痛恨她,但当我了解了事情内幕后,我又觉得她很可怜。据我所知,沈筠在跟你结婚之前,与我父亲……张建国其实是情人关系,我曾亲眼目睹过他们在床上做那事。我之前没跟你说过这些,是担心你对我们家不利,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每当提起这件事他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我和张建国之间,的确是要分个你死我活的。实不相瞒,今天我找晴姐,是因为她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沈筠手写的日记。这本日记,对于揭开沈筠的身份、经历和动机十分关键。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协助我把它找回来。” “我会尽力的。”张雪注视着严旭尧说道,“严旭尧,你能原谅我以前对你所做过的事情吗?” “事情过去了就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第481章 挣脱牢笼的野兽 “朋友?”张雪的声音有些苦涩,“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开始抵触我了……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种下的恶果。其实,我也有个请求,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请你对我妈网开一面,毕竟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阿雪,你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严旭尧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你知道何晴正在做的事和她的目的对不对,快告诉我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张雪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能说,求你别再逼我了……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最好离我妈远一点,她很危险,甚至比心狠手辣的谭永江、张建国等人还要危险……” “阿雪,你说什么,比张建国还要危险?!” 严旭尧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张雪,头脑里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来电号码是苏含卉,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喂……领导,你找我……” “严旭尧,你现在在哪里?”苏含卉的声音里透出了焦急,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有件不好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谭力从看守所逃走了,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现在警方正在全称搜捕,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你一定要小心些。” “什么,谭力逃走了?!”严旭尧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们警方是怎么搞的,滨海市看守所那样警戒森严的地方,难道连一个嫌疑犯都看不住吗?谭力可是涉嫌杀人的重犯,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他在外面再次作案,这个责任……” “严旭尧你别再说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协调驻防武警协助搜捕了。”苏含卉顿了顿说道,“谭力如果在看守所肯定插翅难飞,他昨天趁看押民警不备偷拿了一个玻璃杯,然后摔碎了之后用玻璃片自残。因为看守所卫生室的血库没有对应的血源,谭力随后被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治疗,他就是在医院治疗过程中逃走的。” “会不会有你们警方的人与谭力里应外合?!”严旭尧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一个失血过多、半死不活的病人,基本上不可能从全副武装的押解人员手中逃走的。” “现在还无法判断是否有警方的人里应外合,但是在医院里有身份不明的人员前来劫狱,我们的有两名押解民警遭到枪击,身受重伤正在抢救。”苏含卉的声音焦急万分,“据医院里的医生讲,他们没有听到枪声,一定是对方安装了消音器,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劫持,所以,你刚才关于警方内部是否有里应外合之人的怀疑不无道理。不过,现在没时间在电话里分析这些了,你快点来警局找我吧,我现在有些六神无主了。” “怎么了,严旭尧?”张雪见严旭尧挂了电话,问道。 “你的那个小男友,谭家的公子哥,杀害曹静的凶手谭力今天从警方的控制下成功越狱了。”严旭尧瞅了张雪一眼说道,“你说谭力越狱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啊……谭力他……”张雪惊讶地合不上嘴巴,“谭力要是出来了,我想他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去找沈筠……或者,他会找你报仇,现在的谭力就像是一个被囚禁的嗜血猛兽,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不,谭力第一个要找的人不是沈筠,也不是我,而是你。”严旭尧斩钉截铁地说道,“阿雪,你应该知道谭力越狱之后,全城的警力都在搜捕他,而且他现在还有伤未愈,即便是有人庇佑,也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冒死作案。据我推测,那些人之所以费劲周折把谭力救出来,说明谭力还有不可替代的价值,他不会轻易被警方抓到的。如果说谭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依赖的话,那肯定就是你了,毕竟你曾经那么爱他。他以前不爱你,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对他而言有了利用价值,所以这几天切勿小心行事,一旦有关于谭力的消息,立即联系我。” “严旭尧,你放心吧,自从我知道谭家与我有杀父之仇后,我就与谭力划清了界限,而且我已经与谭力再没有感情瓜葛了。”张雪深情地瞅了严旭尧一眼,“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你应该知道的……” 严旭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严旭尧赶到滨海市公安局时,苏含卉正在宝马车里等他,女人的气色看上去实在不好,连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发抖,看来谭力越狱事件使这位美丽的女强人方寸大乱。 “严旭尧,你怎么搞得,头上的伤严重吗?”苏含卉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我在调查沈筠时与那个杀手秦冲发生了枪战,这些难道邬琳没跟你说吗?” 苏含卉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来得及问邬琳这件事,谭力越狱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严旭尧,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隐隐觉得这件事肯定跟文物的案子有关。根据我最近掌握的情报,沈筠当时刻意接近谭力、跟谭力暧昧的原因决不仅仅是为了拆散他与张雪这么简单,而是谭力掌握着那批文物的关键线索,但具体究竟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关于文物案的事情,我们不能在等了,必须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领导,咱们下步有什么打算?” “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苏含卉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把那件龙形吊坠项链交给申平飞,现在是不仅仅是钓大鱼的最好时机,我要将所有的大鱼小鱼一网打尽!” 补480章(重复勿订) 作者的话:有不少读者反映480章刷新后看不到,再补发下,为大家带来不便请谅解。 严旭尧反复观看了这段录像好几遍,神情凝重地说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沈筠,通过周围参照物与这女人的身高比对,这女人身高在160cm–165cm之间,而沈筠明显要比这女人高。而且,她走路的姿势也跟沈筠不像,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的头发,我反复看了七八遍,沈筠是垂肩长发,而这女人时短发,卫生院的监控摄像头不是很清晰,但行车记录仪拍到了近距离的画面,你注意看这个细节。”严旭尧将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定格,“这个女人头像反光的东西是枚金属头花,这种头花样式十分少见,目前我只在一个女人身上见过,那个女人就是张建国的前妻何晴!” “什么,何晴?!”邬琳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震惊之情无以复加,好久才说道:“何晴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怎忙会把那本日记偷走?!” “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巧合,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巧合的背后都存在着精心策划的阴谋。”严旭尧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了,“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何晴一定是有备而来,我有种不详的感觉,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呸!严旭尧,你在胡说什么呀!”邬琳的脸不由一红,想起那天夜里他们在帐篷里面纠缠激战到天亮的画面,想起她忘乎所以的喊叫,如果真的有人跟踪监视他们,那两人肆意缠绵的一幕岂不是全被人看见了。 严旭尧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说的跟踪,应该是从南界河村开始的,我的意思是,当时沈筠的住所周围,可能不仅仅就我们两人,何晴好像也在附近……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邬琳,你开车前往卫生院时,有没有注意到后面有车跟着你?” “我没有注意后面的情况,我太担心你的伤势了……”邬琳依偎在严旭尧的怀中说道,“车子开出了南界河村之后,就进入了塔沟镇,路上的车陆陆续续的多起来,我没有注意是否被人跟踪。” “现在,基本上锁定了偷走日记的人是何晴,这就好办多了。”严旭尧因为日记得而复失,心中瞥了已故怨火,此时邬琳轻轻依偎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升腾起一股浴望,将手探入了女人的衣服内,抓住了那团饱满之处肆意把玩着。 邬琳的身体一震,但是没有抗拒,美丽的眼睛里饱含嗔怒,说道:“坏人,你都伤成这样子还对我这样……” 严旭尧手中的力道更大了,将女人柔若无骨的身体拖入了被中,把脸贴在她的秀发上嗅了嗅,咬住了她柔软的耳%@垂,霸道地说道:“小浪货,那你喜欢吗?” “不要这么称呼我……”邬琳脸红如布,羞得抬不起头来。 “哈哈,你不浪,但你很骚!我发现外表越是强势、蛮横的女人,床上越是骚@浪无比!”严旭尧继续抚弄着怀里的女人,“快说,小骚_货,你把我的东西弄丢了,我该怎么惩罚你?!” 邬琳捶了男人一下,说道:“那你要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好了,问我做什么。” 严旭尧像一个驰骋在广袤草原上的雄狮,一把将自己的猎物掀翻,然后扑了上去享受自己的美味,一时间病房的玻璃都嗡嗡颤抖起来,寒冷的房间内温暖如春。 “邬队长……”严旭尧故意强调邬琳警察的身份,“你喜欢被你曾经提讯、关押过的犯人对你这样吗?!” “我喜欢……”女人的声音如蚊。 “我听不清,大声点!”严旭尧咆哮道。 “我喜欢!”邬琳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我喜欢被你占有,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从一开始遇见你时就幻想被你侵犯!” 严旭尧回到滨海市区时感到有些头重脚轻,看来男女间的事儿还是要节制点的好,古人诚不我欺,那些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们多不长寿,恐和夜夜笙歌的奢靡生活有关。严旭尧自然与古代的皇帝们没法比,虽然已经和沈筠离了婚,但这段时间以来从不缺女人。 严旭尧回滨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何晴,他现在百分百肯定那本日记是被何晴拿走了,但不知道她为何也对日记感兴趣,难道日记中记载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他与何晴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而且两人之间有过切肤之亲,不过至今他无法猜透那女人的心里,她的心在想什么,无人可知! 严旭尧找到了何晴位于河东区的宅院,只有张雪一个人在家里,这女孩满脸忧郁,形容憔悴了许多,见男人头上缠着绷带,赶忙关心地问道:“师傅,你的头怎么了,伤得严不严重?” “不用担心,仅仅是些擦挫伤而已。”严旭尧挥了挥手说道,“阿雪,你知道晴姐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张雪摇了摇头说道:“几天前,我妈就出去了,我不掌握她的具体行踪,她一般也不跟我讲。” “那好吧,改日我再来拜访。”严旭尧顿了顿说道,“张雪,如果你看见了晴姐,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我要当面与她核实。” “严旭尧,你来这就是为了找我妈的是吧?!”张雪有些不满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强烈的妒意,“你跟我妈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些事情难道跟我说就不行?”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张雪,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关于沈筠和张建国之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她跟我妈抢男人,后来又和我抢男人。”张雪叹了口气说道,“在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前,我真的非常痛恨她,但当我了解了事情内幕后,我又觉得她很可怜。据我所知,沈筠在跟你结婚之前,与我父亲……张建国其实是情人关系,我曾亲眼目睹过他们在床上做那事。我之前没跟你说过这些,是担心你对我们家不利,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每当提起这件事他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我和张建国之间,的确是要分个你死我活的。实不相瞒,今天我找晴姐,是因为她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沈筠手写的日记。这本日记,对于揭开沈筠的身份、经历和动机十分关键。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协助我把它找回来。” “我会尽力的。”张雪注视着严旭尧说道,“严旭尧,你能原谅我以前对你所做过的事情吗?” “事情过去了就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朋友?”张雪的声音有些苦涩,“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开始抵触我了……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种下的恶果。其实,我也有个请求,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请你对我妈网开一面,毕竟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阿雪,你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严旭尧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你知道何晴正在做的事和她的目的对不对,快告诉我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张雪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能说,求你别再逼我了……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最好离我妈远一点,她很危险,甚至比心狠手辣的谭永江、张建国等人还要危险……” “阿雪,你说什么,比张建国还要危险?!” 严旭尧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张雪,头脑里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来电号码是苏含卉,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喂……领导,你找我……” “严旭尧,你现在在哪里?”苏含卉的声音里透出了焦急,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有件不好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谭力从看守所逃走了,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现在警方正在全称搜捕,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你一定要小心些。” “什么,谭力逃走了?!”严旭尧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们警方是怎么搞的,滨海市看守所那样警戒森严的地方,难道连一个嫌疑犯都看不住吗?谭力可是涉嫌杀人的重犯,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他在外面再次作案,这个责任……” “严旭尧你别再说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协调驻防武警协助搜捕了。”苏含卉顿了顿说道,“谭力如果在看守所肯定插翅难飞,他昨天趁看押民警不备偷拿了一个玻璃杯,然后摔碎了之后用玻璃片自残。因为看守所卫生室的血库没有对应的血源,谭力随后被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治疗,他就是在医院治疗过程中逃走的。” “会不会有你们警方的人与谭力里应外合?!”严旭尧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一个失血过多、半死不活的病人,基本上不可能从全副武装的押解人员手中逃走的。” “现在还无法判断是否有警方的人里应外合,但是在医院里有身份不明的人员前来劫狱,我们的有两名押解民警遭到枪击,身受重伤正在抢救。”苏含卉的声音焦急万分,“据医院里的医生讲,他们没有听到枪声,一定是对方安装了消音器,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劫持,所以,你刚才关于警方内部是否有里应外合之人的怀疑不无道理。不过,现在没时间在电话里分析这些了,你快点来警局找我吧,我现在有些六神无主了。” “怎么了,严旭尧?”张雪见严旭尧挂了电话,问道。 “你的那个小男友,谭家的公子哥,杀害曹静的凶手谭力今天从警方的控制下成功越狱了。”严旭尧瞅了张雪一眼说道,“你说谭力越狱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啊……谭力他……”张雪惊讶地合不上嘴巴,“谭力要是出来了,我想他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去找沈筠……或者,他会找你报仇,现在的谭力就像是一个被囚禁的嗜血猛兽,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不,谭力第一个要找的人不是沈筠,也不是我,而是你。”严旭尧斩钉截铁地说道,“阿雪,你应该知道谭力越狱之后,全城的警力都在搜捕他,而且他现在还有伤未愈,即便是有人庇佑,也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冒死作案。据我推测 第482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一枚古铜色的项链,在形体设计上十分平庸,并不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材质本身亦非稀有,但却引起了滨海市各方势力的争夺,并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归根结底源于人们内心的贪婪,所谓欲壑难填。 这个世界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为然,滨海市各种势力生死角逐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钱而已。不过,这可是一笔不可估量的钱,甚至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 滨海市发现的几个古墓年代久远,都是东周春秋古墓,仅仅一尊青铜酒器在佳士得就能拍出一亿元的高价。但徐洪胜所隐藏的文物古器不仅仅是一两件、一两批那么简单,而是整整的一仓库,这么一大笔宝藏怎能不让人蠢蠢欲动呢?! 严旭尧将龙形吊坠项链揣在兜里后启程出发了,他这个人喜欢我行我素,拜访申平飞前从不事先打招呼,往往到了对方家口才掏出手机来给对方打电话。这是一个缺点,因为他很可能扑个空,但也是一个优点,因为能很好地隐蔽自己的行踪。 前几次会见申平飞,严旭尧都是去省公安厅,这次严旭尧决定换一个地方,直接去申平飞的家里,这种出其不意的突然造访会给对方心理造成压迫,这正是严旭尧想要实现的目标。当然,申平飞住的地方相当隐蔽,严旭尧自然不知道,但有一个人知道,而且这人手里还有申平飞家的钥匙,那个人便是方梅馨。 严旭尧知道方梅馨的住处,就在鼓楼区吴芳园小区的一座二层楼独栋别墅,他以前去附近找过方梅馨。这座独栋别墅是律师周琛的家产,但周琛与方梅馨离婚后将房子留给了女方,对于方梅馨这样一个多次出轨还怀上别人孩子的不堪女人来说,周琛的做法也算是仁至义尽。 周琛是一个最懂法律、最知如何最大限度维护自己利益的人,但偏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较真儿,这让人多少有点意外,或许周琛早已经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毕竟,方梅馨勾搭的几个男人都不好惹,申平飞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周琛作为一个混法律圈的人,想必应该与申平飞打过交道,不然他的妻子又怎么会有机会认识对方呢。至于严旭尧这个战斗力爆表的凶悍男人,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分分钟可以将周琛打得满地找牙。所以,男人做到周琛这份上,其实也够悲哀的,就算守住了金山银山,却守不住自己的热炕头,最后老婆还被人弄大了肚子。 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痛恨方梅馨的男人应该不是周琛,而是他严旭尧!至少,人家周琛从一开始就知道方梅馨肚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可严旭尧稀里糊涂地背了几个月黑锅,当时他还没有与沈筠离婚,对于这种始料未及的喜当爹,简直就像抱了一颗随时会响的定时炸弹,可以说寝食难安。 方梅馨真是一个可恶至极的贱女人,严旭尧咬牙切齿地回忆着自己被方梅馨蒙骗的经历,简直恨得牙痒痒。严旭尧以前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对于别人的话一般都深信不疑,也很排斥与人勾心斗角,但他这些年来一直被别人欺骗,甚至与他同床共枕了七八年的妻子嘴里都没有一句实话,让他之前形成的人性本善观念产生了根本动摇,以致于他开始怀疑别人所说的一切。 自从发现方梅馨与申平飞的奸情后,严旭尧的心情发生了很大变化,最初是无比的愤怒,情绪渐渐平淡下来之后是冷漠,很讨厌再见到这个水性杨花的滥女人,但同时也捕捉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申平飞是一个老奸巨猾、深不可测的人,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严旭尧的动向,也试图通过严旭尧监视苏含卉的动向,而严旭尧一直想做的是反过来监视申平飞的动向,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和条件。当申平飞与方梅馨的关系浮出水面之后,严旭尧终于盼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利用方梅馨这女人来对付这只老狐狸。 每个人都有弱点,而男人的最大弱点就是女人,而申平飞也不例外,尽管他看上去貌无懈可击。 苏含卉让严旭尧直接将龙形吊坠项链交给申平飞,但严旭尧其实有自己的打算,他想在把东西交给这老家伙之前,先探一探对方的底儿,免得一旦将关键物品交给对方后,再行动起来陷入被动局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此,当严旭尧决定要把东西交给申平飞的时候,他首先不是驱车前往省城,而是直接去了方梅馨家。 严旭尧抵达吴芳园别墅区时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鲜血般红赤醒目,在一片绚烂的晚霞中徐徐堕入西山。 “严……严旭尧,你怎么来了?!” 严旭尧敲开了别墅的大门,开门的方梅馨见到男人后脸上写满了诧异,或许她做梦也想不到严旭尧会主动来找她,自从她与申平飞之间的关系被揭破后,她就没有再纠缠过严旭尧,毕竟人再怎么无耻,这点脸面还是要走的,当然最关键是严旭尧已经彻底怒了,她再纠缠下去的后果很严重。 方梅馨与严旭尧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已经摸透了这男人的性格,他就像是一头非洲大草原的烈性犀牛,被逼急之后甚至敢单挑群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尤其害怕自己肚里的胎儿受到伤害。 “怎么,不欢迎我吗?”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还会来看我……”方梅馨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用手擦了一把眼角。 严旭尧心里冷哼了一声,心想这女人真特么能装,但表面却没有显现出来,望着她那鼓鼓的肚子,问道:“孩子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方梅馨低着头说道,不敢看严旭尧的眼睛。 “产检什么的都正常吗?” “嗯,各项检查都没问题。”方梅馨抬起头来望了男人一眼,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那个……旭尧,外面风大,有些冷,咱们还是到屋里说话去吧。” “家里还有别人吗?”严旭尧随口问道。 “没有,现在就我自己。”方梅馨领着严旭尧进了客厅,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本来请了一个阿姨照顾我,但她今天家里临时有事,请假回去了。” “哦,那你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够不方便的,难道申平飞也不过来陪你,毕竟那可是他的骨肉……” “申平飞?!”方梅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的肌肉有些僵了,声音里也透着无奈的苦涩,“他一直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要不我也不会讹上你了……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我是一个不知廉耻、放荡不堪的女人,但我真的不想将自己造的孽传到孩子身上,我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来到世上。”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但看到女人忧伤哀怨的表情厚,话锋又一转,“当然,每个女人都有做母亲的权利,你现在有了幡然醒悟的觉悟还为时不晚,希望你不要再一再错下去了。申平飞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说白了,他就是在利用你,玩弄你,玩腻了最后会无情地一脚踹掉!” “你们男人不都是这个样子么?”方梅馨望了严旭尧一眼,幽幽地说道,“现在,我就像是一个任人抛弃的泥巴,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归宿。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需要有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给我一个落脚的家。我之所以频繁出轨,归根结底是嫁给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严旭尧,你能体会那种朝夕相处却可以一句话不说的痛苦,那对于女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折磨!” 严旭尧叹了口气,对于女人的最后一句话深有感慨,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倒过来说也对,沉默了半响之后,沉声问道:“那方梅馨,你想不想改变目前这种局面?!” “严旭尧,你的意思是……”方梅馨困惑地注视着严旭尧,不明白男人的话里有何深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弃暗投明,与申平飞那个老狐狸撇清关系,真心真意为我做事的话,我愿意像以前那样继续照顾你,就算我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但我保证你的孩子生下来有爸爸。”严旭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法再说下去了,因为这些话真的是很违心,但他必须要说出来,说自己不喜欢的话、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方梅馨,我想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再过几个月,你的孩子就生下来了,你不想看到他连登记上户口都费劲吧。你应该知道,我和我老婆沈筠已经离婚了,所以你的事情我真的可以帮你……” “什么……严旭尧……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方梅馨十分激动得说道,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严旭尧居然主动会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我怎么做,我全都听你的!” “放心,我的要求不多,也不过份,我只想知道一些关于申平飞的事情。”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会让你去做冒险的事情,但你知道的必须一五一十告诉我,不能有丝毫的隐瞒,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严旭尧……你还要我……我……我真的太高兴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只要你对我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方梅馨扑倒了男人的怀里,哭泣得像是一个小女孩,泪水打湿了衣襟。 方梅馨是一个极为成熟的美人胚子,尤其是现在怀有身孕,不得不说别有一番难言的韵味。严旭尧本来是对这些不感冒的,但当女人抱住他的时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让他的神经有些迷失,低下头轻轻吻住女人柔软的嘴唇。 方梅馨的身子一震,随即热情地回应了起来,抱着严旭尧的头与他吻在了一起,互相吞咽着对方的唾液。 “现在还可以爱你吗?”严旭尧将手伸进了女人的衣服,捂着女人因孕期而发胀的挺拔,喘着气问道。 “嗯……不行的……”方梅馨摇了摇头想要拒绝他,但随即又说道,“医生说过了三个月也可以,但我怕……” “别怕,我会温柔一点……” “嗯……” 方梅馨将男人引导了卧室,褪去了宽松的孕妇衫,仰面朝天躺在了席梦思上。严旭尧注视着女人隆起的肚子,一股邪恶的意念在体内膨胀,再也抑制不强烈的冲动,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迫不及待地提枪攻入了地方领地。 “求求你别那么用力,会伤到宝宝的……” 严旭尧注视着女人隆起的腹部,脑子里想起了视频录像中的一幕,当年张建国也是这样和怀有身孕的沈筠苟合的,他妈的世间的女人都一样的贱!严旭尧的眼睛发红了,就像月圆之夜的嗜血饿狼在啃食自己的猎物,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严旭尧突然听到了院子外面的一丝异动,那好像是咕咚一声闷响,声音不太,如果不是因为这寂静的夜晚还听不出来,严旭尧是个非常警惕的人,实际上自从进了方梅馨的别墅后,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敏锐地察觉到那个声音不太正常,好像,好像是什么人翻墙从外面跳到了院子里!!! 第483章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方梅馨正皱紧眉头承受着严旭尧的攻伐,突然感受到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十分不解地望了身上的严旭尧一眼,发现他神情肃然,眼神里满是警惕之色,于是问道:“怎么了,严旭尧……” “嘘——”严旭尧一下子捂住了女人的嘴巴,轻声说道:“有情况,别出声,快把衣服穿上!” 方梅馨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茫然无措地注视着严旭尧。 “你住在这个地方,平时还有其他人前来拜访吗?”严旭尧紧张地问道,他也迅速地将衣服穿好下了床。 “自从周琛搬走了之后,就再没有别人来了,这个房子里就只有我和保姆。”方梅馨惴惴不安地盯着严旭尧,男人的紧张神色感染了她,以致于她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严旭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咱们有客人前来拜访了,而且是不速之客!”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一声闷响,肯定是有人趁着夜色翻墙而入,如果这外面的不速之客不是你事先知情的人,那咱们今天可就有危险了!” “啊——那……那怎么办?!”方梅馨闻言脸色都变白了,孕期的女人一般都强烈的渴求安全感,这是人类延续后代的母性使然,“求求你别吓我,我……我没有什么仇家的……” “方梅馨,咱们这房间里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可以临时躲藏一下不,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了。”严旭尧注视着女人问道。 “隐蔽的地方?”方梅馨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拉着严旭尧走到了卧室东墙旁边,伸手在布满花纹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突然间,墙体从中间横向裂开了一段,在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暗室。 “这是什么地方?!”严旭尧惊讶地问道。 “这是周琛用来储存文件和现金的地方,他走时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搬空了。”方梅馨拽了一下男人的胳膊,“别愣着了,快跟我进来吧,这里是最隐蔽的了,我跟周琛生活了好几年,直到离婚时才发现了这个地方。” 严旭尧犹豫了一下,迅速地返回到床前,把被子拉开铺好,在被子里填充了些衣物,然后又摆好了枕头,枕头旁的床头灯打开,还翻开一本书放枕边,伪装成有人睡在床上的样子。 严旭尧的动作很快,一气呵成,显然心里早有了打算,做完这一切后,闪身躲进了暗室内。方梅馨颤抖着伸手按了一下墙体上的凸起,那堵墙瞬间又严丝合缝的恢复了原状,一点也看不出异常痕迹。 方梅馨捂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脏跳得很厉害,实际上她没有察觉到院子里的异响,这一切都是听严旭尧所讲,真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方梅馨住的这栋二层小楼上上下下有很多房间,因为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比较怕黑,所以每个房间都开了灯,整个别墅里显得明亮无比。其实,在黑夜里,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掩护,要么把灯全熄灭了,要么把灯全打开,最忌讳的是只打开某一个房间的灯,这无疑是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严旭尧在与方梅馨亲热时听到你院子外的异响,并由此判断有人翻墙而入,实际上他的判断很精确,确实有不速之客前来拜访,只不过几分钟之后才来到这间卧室,估计是此前一直在各个房间里寻找目标。 严旭尧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到了由客厅方向传来的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这个暗室与外部只隔着一堵墙,但墙壁却并非封得严严实实,实际上有一些细小的气孔,估计是在设计时故意留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持暗室内空气流动通畅。这些细小的气孔在外面被很好的掩饰了,但在暗室里面却能观察外面,尤其是当卧室里的灯亮着时,将卧室里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卧室里的门被人从外面一下子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敏捷干练的女人闯了进来,这个女人身穿紧身的黑色皮衣,披肩秀发被银扣挽起,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看不清容貌特征,手上还戴着黑色手套。 严旭尧躲在暗室时注视着突然闯入的黑衣女人,不禁陷入了迷雾之中,在他脑中飞快地闪过好几个名字,但又都对不上,这女人到底是谁呢,鬼鬼祟祟来这里干什么。 就在严旭尧感到非常疑惑时,那个黑衣女人做了一个让他和方梅馨都感到恐惧的动作,那黑衣女人手中好像还有一把上了消音器的黑色手枪,因为那女人的手套也是黑色的,由于色差缘故,他和方梅馨都没有第一眼发现那是手枪。 黑衣女人来到卧室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就走向了席梦思大床,然后就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床上的被子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上了消音器的手枪在开火时发出了低沉而尖锐的声响,那是一款大口径手枪,近距离射击的子弹打在被子上,瞬间将被里的羽绒击穿撕裂了,白色的羽毛飞溅了起来,在房间里飘扬着。 方梅馨贴在墙壁上怔怔地望着房间里发生的这惊骇至极的一幕,脚下不禁一软,身子就瘫在了地上。 那个黑衣女人来这里的动机和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刺杀方梅馨而来,她都没有看到方梅馨就直接冲着被子开枪了,显示出了其杀意之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方梅馨惊魂未定,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今天如果不是严旭尧前来找她,或者说严旭尧再晚来一些,恐怕她已经成为了这黑衣女人的枪下亡魂,造成一尸两命的悲惨后果。 方梅馨不知道那个黑衣女人为什么杀她,但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前夫周琛派来的杀手,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对她如此之恨!方梅馨感激地看了黑暗中的男人一眼,但他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卧室里的情景。 黑衣女人连续开了几枪之后,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于是翻身跃到了床上,抓着被子一角往下一扯,发现里面哪有什么人影,全是一堆衣物。 黑衣女人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愣了下,意识到她不但扑空了,还被刷了,或许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耻辱,随即一拳打在了床头的靠墙上,显然已经沮丧、愤怒到了极点。 “老板,刺杀任务失败,方梅馨那女人已经逃走了。”黑衣女人掏出了手机,“我们的行动计划可能遭到了泄露。” 严旭尧的耳朵一下子支楞了起来,这黑衣女人的声音非常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成分,就像是机器发出的一样,他的心就像被大石砸了一下,这声音在他听来太熟悉了,有一段时间甚至出现在了他的噩梦里。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冲的同门师姐、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杜琼! 但是,这个女杀手不是跟方梅馨是一伙的吗,严旭尧清楚地记得那次夜访袁雅时,碰见袁雅、方梅馨、杜琼和苏云娜四个人打牌,那次他还与杜琼发生了冲突,险些命丧对方之手,最后还是方梅馨出现才救了他。 那件事之后,方梅馨和杜琼应该为同一个人服务。然而,现在方梅馨竟然成了这个女杀手所要刺杀的目标,这其中的原因太过匪夷所思,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严旭尧的大脑一下子短路了。 方梅馨的身体也哆嗦了起来,显然,她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整个人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废物!杜琼,你连一个毫无防备的孕妇都对付不了,简直是废物!方梅馨那女人必须死,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电话那头,一个男人愤怒地咆哮起来。 杜琼的手机开的并不是免提,但或许是因为电话那头的情绪极度愤怒而声音很大,也或许是夜里的房间非常安静,总之,躲在暗室里的严旭尧、方梅馨两人一字不漏地将那男人的怒骂听了进去。 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的拳头不禁攥紧了,因为那个愤怒的声音他也相当熟悉,实际上也正是他要找的人——申平飞! 什么,杜琼居然是申平飞手下的人?! 严旭尧的思维一下子卡壳了,没想到申平飞作为一个堂堂的警察,居然会与杜琼这样的冷血杀手勾结在一起。 更让严旭尧始料未及的是,申平飞居然要除掉他的情妇,丝毫不顾及女方肚子里怀得可能是他的孩子,可见这个人已经冷血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真不知道这个披着警皮的老畜生这些年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板,会不会是何晴那女人……” “根本不可能是她!”申平飞用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低吼道,“我现在派人监视着何晴呢,所以她根本没有那个功夫管方梅馨那贱人。一定是严旭尧,一定是姓严的捣的鬼,我之前太小看那小子了,也想利用他为我做点事情,但现在来看没有那个必要了。杜琼,我要你现在去找严旭尧,如不出所料,方梅馨那贱人一定跟他在一起。” “老板,你要我怎么做,杀了他们两个?” “杜琼,这还用我教你吗?”申平飞不满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想达到什么目的。我要你不管用什么手段挟持住严旭尧,然后逼迫苏含卉交出那个龙形吊坠项链,等东西到手之后,再把姓严的和方梅馨一起杀了毁尸灭迹。这件事你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如果再让我失望,杜琼,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明白!老板。”杜琼似乎对申平飞很有顾忌和害怕,连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但是却又极度的狠毒:“我现在还没找到严旭尧的行踪,但他的家人都在明处,我会利用他的这个弱点。老板,这下可能又要给你添麻烦了,要毁尸灭迹的不仅仅是严旭尧和方梅馨,还有严旭尧一家老小!” 第484章 在耳边引爆的重磅炸弹 杜琼目光阴沉地关掉了手机,又在房间里逡巡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悻悻地离开了。 严旭尧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紧绷的那根铉却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知道杜琼的离开不是危险的结束,相反是危险的开始,因为这女人如果找不到他,很可能随之就去找他家人的麻烦。 薇薇车祸受伤的事情正是由于杜琼的追杀所致,这对严旭尧来说是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不想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不想自己的家人因此遭受伤害。 现在,严旭尧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杜琼是他所面临的最直接威胁,必须不惜一切阻止这个恶毒的女人。 严旭尧在本性上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喜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不喜欢生死厮杀,但他的这一辈子始终处于与人厮杀的状态,这颇让人无奈。 以前,他为了国家而战,与铤而走险的偷猎者生死周旋,追击数千公里,几度险些命丧枪下,而他怀孕的妻子却与人苟且偷情。 现在,他由于调查妻子出轨事件而陷入险恶的文物走私团伙厮杀的险恶漩涡,表面上看是为了美女领导苏含卉而战,但严格意义上也是为了国家而战,为了保护国家文物而同时与几股强大势力遭遇,每一股势力都不可小觑,稍有不慎都可能会招致灭门之祸。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全力以赴,为了自己而战,也为了家人而战! “方梅馨,你怎么样,没事吧?!” 黑暗中,严旭尧感到身旁的女人瘫倒在了地上,呼吸沉重凝滞,连忙关心地问道。他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亲耳听到了情人派人暗杀自己,而她肚子里还怀着对方的孩子,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惨痛的打击。但还是那句话,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她不辨善恶、为虎作伥呢,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方梅馨没有应答,严旭尧又问了一句,她还是没有吭声,严旭尧赶忙打开手机,用屏幕的亮光照了一下,发现方梅馨仰面躺在地板上,双目禁闭,已经昏了过去。女人毕竟是女人,面对这样沉重的打击,本不够强大的心理防线已彻底崩溃。 严旭尧蹲下身子,将方梅馨扶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墙上,然后用手在她鼻下人中穴位置掐了一阵,女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悠悠醒转过来,顿时泣不成声。 “方梅馨,如果你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吧。”严旭尧安慰说道,“但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立刻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现在,申平飞正在四处搜寻你的下落,迫不及待地想治你于死地,你到底知道了申平飞什么秘密,以致于他丝毫不顾念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骨肉,想要杀你而后快?” “我……我也不知道。”方梅馨呜呜地哭泣道,她不敢大声的哭,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悲切,“这些年来,我一直对申平飞俯首帖耳,他居然丝毫不顾念往昔之情,对我起了杀心……呜呜……” 严旭尧紧紧注视着方梅馨的眼睛,发现女人的目光有些躲闪,知道她一定在隐瞒什么,冷笑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现在申平飞想要你性命,你还想帮他守住秘密,我也不想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不……我不是不想说。”方梅馨抹了把眼泪,“我是怕你知道了这些事情后也会害了你……申平飞就是一个恶魔……” “究竟是什么事情?!”严旭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难道你不告诉我那些事情,申平飞就会放过我,你刚才没听到他跟杜琼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吗?” 方梅馨闻言有些愕然,问道:“哦,他们后来说什么了?我刚才一听到申平飞要杀我,就悲怒交加晕倒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呢!申平飞这么想杀我,可能是因为一件事,有次我无意偷听了他跟杜琼的谈话,几个月前,他派杜琼潜入滨海市公安局,刺杀了正在布置抓捕任务的前公安局长王真……” 什么,杀害王局的幕后凶手是申平飞?! 方梅馨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严旭尧耳畔引爆,他不禁睁大了眼睛,嘴巴久久合拢不上,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严旭尧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他自己一直被怀疑是杀害王真的凶手,当然那是袁雅栽赃嫁祸的局,至今他的嫌疑还没有洗脱。 现在,方梅馨居然说申平飞是谋害王真的凶手,严旭尧不禁陷入了沉思,看来几个月前他被拘入狱决不仅仅因为袁雅栽赃嫁祸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更不为人知的深层次故事,一定是一个早已精心策划、周密预谋好的圈套和局! 严旭尧结合方梅馨的话,回想起以前的种种遭遇,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妈的申平飞这个老不死狗东西,原来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几个月前,严旭尧被被捕入狱,记得当时快过春节了,申平飞还特地带了饺子来看守所探望他,并虚情假意地提出了合作条件,说什么只要答应加入专案组就可以把他捞出来,现在想想这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正如申平飞在电话里跟杜琼所说,他不过是想利用严旭尧对付苏含卉而已,当严旭尧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者说无法利用时,这个老东西终于露出了真正的嘴脸,向他豢养的女杀手下达了暗杀任务。 严旭尧想来想去都觉得跟申平飞这个人没那么大的仇恨,实际上他也是在坡峰岭枣树林一战中才认识的对方,而申平飞似乎早就开始处心积虑地害他,他有些想不透其中的原因。如果说他与申平飞之间有什么交集的话,那就只有沈筠了。 据他刚刚从月亮村得到的线索,申平飞曾是沈筠的收养人,而且两人不仅仅是普通的父女,而很可能已经有了男女关系,这从沈筠当年被申平飞妻子驱逐出家门就可见一斑。 一般来说,强势的男人都对女人有强烈的占有欲,将其视为自己的物品,所以,如果申平飞真的与沈筠有男女关系的话,他企图谋害严旭尧的原因也就顺理成章了。 “听着,方梅馨,你必须立即离开此地,在申平飞等人伏法前都不要再回来了!”严旭尧沉声说道:“千万记住,不要用手机,更不要联系你的亲属朋友,申平飞是警察,他有技术手段锁定你的位置。在滨海市,你还有别的什么地方,申平飞不掌握吗?” 方梅馨想了想说道: “目前就只有我之前跟你租的那个房子了。那地方我没跟申平飞说过,而且我也没有去住过几次,申平飞肯定不知道的。” 严旭尧听到方梅馨这么说,心里面舒服了一些,他原以为方梅馨租那房子也是在申平飞的授意之下,用来暗中监视他的,每想至此,他脊背上就直冒冷汗。 显然,方梅馨这个女人是申平飞刻意安插在严旭尧身边的,目的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现在看来,这女人并没有完全遵从申平飞的指示。 “这是房子的钥匙,你拿着,注意保护好自己。”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必要,就赶紧离开这个城市吧,你不缺钱,去南方找家好的医院安心把孩子生出来。” “嗯,我虽然痛恨申平飞,但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我平生的心愿就是做一个母亲,我一定要保护好他。”方梅馨抹了抹眼泪问道:“严旭尧,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打虎首先要拔牙,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杜琼那裱子给收拾了,然后再找申平飞那老不死的狗东西算账!”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拳头攥得咯吱直响,“现在,杜琼估计要对我的家人下手了,我必须在这之前阻止她,所以,方梅馨,我暂时管不了你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可能我已经遇害了,然后被毁尸灭迹……”方梅馨努力使情绪恢复平静,“严旭尧,我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没想到你以德报怨,我现在真的是无地自容。如果你还愿意接纳我,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人。严旭尧,我真的很担心,杜琼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身手你见过的,非常的可怕,更可怕的是她那杀人不眨眼的狠毒!” “放心,我自有对付这女人的办法!”严旭尧沉声说道,“我不和你细说了,现在我要去找那个女人。” “可是……杜琼早已经走了,你去哪找她?” 严旭尧掏出了手枪,检查了下弹夹里的子弹,将消音器放在枪管上拧好,冷哼了一声说道:“无论杜琼已经走了多远,我都能让他回来找我,因为老子就是阎王!” 第485章 回答他们的是子弹 严旭尧端着枪离开了方梅馨家,他注意到,暗夜中一辆汽车开着雾灯朝北往闹市区方向驶去,那应该就是杜琼的车。严旭尧追了一段,但对方离他太远了,根本没追上,最后那辆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严旭尧开着汽车在城市的环路上慢慢行驶着,同时给申平飞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听筒里传来了申平飞的声音:“严老弟,你终于想起来跟我联系了,真是难得啊。” “申组长,确实有些日子没跟你联系了,但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可没忘,你要的龙形吊坠项链我已经搞到手了。”严旭尧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知道,那东西我可是废了很大功夫才得到的。” “啊,严旭尧,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申平飞的声音里带着欣喜,“那快把东西交给我,这事关咱们滨海的社会安稳,你立功了,你立大功了,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一定把你涉嫌的罪名污点全部洗掉,让你以后清清白白地做人,再没有那些所谓的烦恼。” “再也没有那些所谓的烦恼……”严旭尧重复申平飞最后那句话,心里明白对方已动了杀机,但表面上仍大笑道:“申组长,您可真是局气,没有什么比咱们之间的合作更让人愉快的了。你定个时间和地点吧,我这就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那就现在吧,你的电话真是时候,我本人正在滨海呢,你知道塔沟镇吧,咱们在塔沟原始森林北区入口见。”申平飞在电话中沉吟说道。 “我说申组长,您怎么大半夜的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严旭尧一听申平飞约他在塔沟原始森林见,就更加确信对方动了杀机,一旦把东西交给对方,下一秒就会下手杀他,于是故装楞了一下,“申组长,我可要提醒你,那片林地是有狼出没的,你得小心一点,别我还没到地方呢,你人就没了。” “呸呸呸,严旭尧,你个乌鸦嘴瞎说什么呢?!”申平飞突然打了个喷嚏,顿了顿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大半夜来这种地方啊,狼还没来呢,我就被冻死了。这还不是被那个文物案件拖累的话,你快点把东西送来,我们警方也好尽快破案,然后大家都解脱了!” “好,那咱塔沟森林北区入口见!”严旭尧一口应承下来,他摩挲着手中的枪,其实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申平飞这老狐狸挑选的地儿正合严旭尧心意,他还担心在闹市里动手会有诸多不便呢,在原始森林里完全省去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连尸首都不用挖坑埋,那些冬季出没的野兽闻到血腥味就会帮忙处理了。 严旭尧挂了电话,思考了一会儿行动方案,把车开到了南三环高速辅路入口处的休息区,将车熄火后,安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果然,二十多分钟之后,一辆红色的奔驰轿车从辅路上飞驰而过,停在了辅路与高速路口的收费站,等待进入前往滨海南部的滨海高速路。 严旭尧看了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钟,虽然天色已经非常黑了,但路上来往的车辆还不少,这条高速公里通往南部城市,途径塔沟原始森林。他启动了车子,借着其他车辆的掩护,悄悄接近了那辆红色奔驰轿车,看到车上的驾驶员。 奔驰轿车上坐的是位女司机,身材曼妙高挑,黑色的紧身皮衣,黑色的口罩,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戴着黑色手套,还有乌黑飘逸的长发,整个人好像都与这漆黑的暗夜融为了一体,不是杜琼那女人还是谁呢?! 严旭尧又摸了摸腰间的弹夹,这次出来他带了足够多的子弹。在近身肉搏方面,他的确不是杜琼的对手,他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在格斗技术上显然不在一个重量级上,估计几个回合就被对方拿下。但是,在枪法上 ,尤其是黑夜里的枪法上,严旭尧比谁都自信,早些年出生入死的历练不是真盖的。 严旭尧在林业局工作了八年,既在森林警队挂职过,又当过一阵林业巡视员,对滨海市大大小小的林地可以说了如指掌,当然这片滨海市最大的原始森林——塔沟也不例外。他知道怎么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约定地点。 当然,对于申平飞是否在塔沟镇,严旭尧现在还不确定,但申平飞肯定不在约定的森林北区入口。因为,申平飞就算要对付他,也不必亲自出马,杜琼一个人完全足矣,实际上也证实了他的推断,申平飞挂了电话后,立即通知了杜琼火速前往。 滨海高速公路属于环形路,从这条道前往塔沟原始森林北区并非捷径,只是路好走些罢了。严旭尧知道一条直线通往北区的公路,就是上了高速路之后五公里出收费站往南下辅路。 这条辅路夜间没什么车辆行人,而且路况很好,一般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但走高速却至少得需要一个小时十分钟。严旭尧现在争的就是这十分钟,必须提前赶到约定地点埋伏。 夜里九点钟左右,严旭尧驱车来到了塔沟原始森林北区入口附近,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车停好。 塔沟原始森林所谓的北区入口,这里的冬天是无人区,周围参天大树巍峨耸立,奇形怪状的山岭石峰像巨大的野兽一样蛰伏在黑暗中,远处嗷呜的狼嚎此起彼伏,让人产生一种深深的战栗和恐惧。 严旭尧躲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神经高度紧绷,全身贯注地盯着北方,但杜琼的驾驶的那辆红色奔驰车连影都没有,正要下车查看究竟时,突然森林南侧闪过两道光,在漆黑的背景下分外刺眼,灯光忽上忽下,应该是辆行驶在凹凸不平山道上的汽车,从灯光的高度位置来看,那是一辆越野SUV。 大约五六分钟后,那辆SUV行驶到了距严旭尧二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从车驾驶员位置下来了一名男子,走到车右后排拉开了门,随后从车上又下来一名男子。因为夜色昏暗,严旭尧基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这时,只见那名先下车的男子对后下车的人说道:“老板,这里就是塔沟原始森林北区入口,在往北走就是公路了。严旭尧那小子现在还没来,会不会放我们鸽子?” “我觉得严旭尧不会耍这点小聪明,约好了故意爽约。杜琼不是也没来呢吗……对了陈龙,杜琼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久还没到,你不是说从滨海市区到这里的车程顶多就一个半小时吗?”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震,后面说话的人正是申平飞! “老板,我跟杜琼联系过了,她马上就到,路上因为迷路耽搁了一会儿。”那个叫陈龙的男人说道。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申平飞十分不悦地说道,“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不留任何把柄,听到了吗,要是出一点叉子,你应该知道什么下场。” “是,是,老板,明白!”陈龙唯唯诺诺地说道,“我已经准备了汽油,等会把姓严的做掉后,把尸体连车一起泼上汽油烧掉,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严旭尧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字字清晰,不由一阵心惊,果然是心狠手辣的穷凶极恶之辈,一会儿定不让他们好死。他正躲在暗处寻思的功夫,北边公路上传来了轻微的胎噪声,随即而来的是两盏明晃晃的大灯,杜琼这女人终于也赶来了。 “老板……不好意思……我……” 啪! 杜琼车还没停稳就下车了,上前跟申平飞解释,但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废物!连一个孕妇也搞不定!”申平飞怒骂道:“还有,王真的事情,你做得一点也不干净,留下了那么大的麻烦给我,要不是我利用袁雅那女人栽赃嫁祸给了严旭尧,迷惑了滨海市警方,那件事我看你怎么收场!你知不知道,苏含卉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 严旭尧闻言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轻轻推开车门下了车,匍匐在一块大石后面,端起手枪瞄准了旁边的三人。 “对不起,老板……”杜琼捂着脸说道。 申平飞沉声问道: “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现异常?!” 杜琼摇了摇头说道:“我在高速路上行驶的时候观察过了,没有可疑的车辆,严旭尧那个人根本不可信,我建议还是把他家人控制了……” “谁说我不可信,我可是在这恭候诸位多时了!”黑暗中,严旭尧突然发出了一声长笑,他的笑声有些低沉嘶哑,在空旷的野外回荡着,就像猫头鹰的尖叫。 “谁?!” “什么人,出来!” “严旭尧,是你吗?” 然而,回答他们的不是严旭尧,而是三声震耳欲聋枪响和三颗飞速而来的子弹! 砰! 砰! 砰! 第486章 枪、阴谋和地狱火 黑夜里的枪声格外响亮,惊得树上栖息的一群冬鸟呼啦啦四散飞扬。 枪响过后,越野车旁的两男一女均应声而倒,地上流淌了一滩血泊,鲜血正从那名叫陈龙的男子胸腔里汩汩涌出。 陈龙的身体要害部位被子弹击中,努力扬起脖子朝严旭尧的方向瞅了一眼,突然咳嗽了一下,嘴角里也溢出了血沫子,然后身子一侧歪倒在地上,瞪着七黑的夜幕,眼神里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但是,申平飞和杜琼虽然也倒下了,但却毫发无伤,他们两人一个是多年的老警察,一个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反应速度显然比那个倒霉蛋陈龙要快很多,在严旭尧发声的同时就迅速匍匐到在了地上,爬到了越野车另一侧,以车身为掩护,拔出了手枪朝着严旭尧的方向砰砰开枪反击。 子弹带着嗖嗖的呼啸声划破夜空,击打在严旭尧隐藏的大石上,发出了刺耳的叮叮声,溅出一片红色的火花。 严旭尧掩身在大石后面,握着手枪屏息凝视,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丝毫不敢懈怠疏忽,对面的两个人都非善茬,一个大意的后果就是命丧荒野。 严旭尧素来对自己的枪法极为自信,这可以说是个优点,但也是缺点。实际上,他本可以躲在暗处放冷枪,轻易就能将这三个人撂倒,可是他偏偏说了一句后才开枪,这就使申平飞和杜琼有了充分防备。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严旭尧并未想一枪就要了申平飞和杜琼的命,他已将这二人恨得牙痒痒,想要活捉了审讯一番再下杀手,所以枪口瞄准的是二人的腿部。在漆黑昏暗的环境下,打一个人的腿部显然要比其他部位更难一些,何况对方已经有所察觉。 “严旭尧,你小子行啊,我之前太小看你了,方梅馨是不是在你那里?”申平飞躲在汽车后面喊道,“我无意与你结仇,只要你把方梅馨和那枚龙形吊坠项链交出来,我决不会为难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呸……申平飞,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严旭尧破口大骂道,“老子跟你何仇何怨,你这样处心积虑地谋害我。什么他妈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刚才不是还吩咐那个陈龙要对我焚尸灭迹吗,我可听得真真的……但我要说的是,你们带的那些汽油是为你们自己尸体准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严旭尧,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不想,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多次向你伸出合作的橄榄枝,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叫机会,因此我迫不得已这样。”申平飞紧紧地盯着黑暗中的大石说道,“严旭尧,如果你愿意,咱们就此和解吧!像你说的,我没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必要拼得你死我活。人生在世,拼搏一辈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金钱、美女和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吗?现在,每个人都想得到徐洪胜隐藏的那批古董,咱们继续合作吧,如果得手我愿意分你一半,怎么样?!你跟着苏含卉那女人出生入死白忙活,到头来有什么好处,最后你连林业局的饭碗都弄丢了。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申平飞,你这个王八蛋,我为什么丢了林业局的工作,还不是被你这老不死的所赐!”严旭尧咬牙切齿地骂道,“现在,你还说什么合作的鬼话,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哈哈,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过是分散我的注意力罢了,但是,拖延时间只会让你的死亡过程更加痛苦!” “严旭尧,你这么说就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两把枪,而且枪法可不比你差,你不会占到便宜的,所以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申平飞跟严旭尧说话的同时冲旁边的杜琼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端着手枪从车后一个滚翻,往东北方向悄悄匍匐前行,试图绕过严旭尧藏身的大石,与申平飞两人一前一后包抄夹击严旭尧。 严旭尧听到了前面发出的动静,意识到申平飞和杜琼正在采取行动。他急忙探头观察情况,发现杜琼一闪身从车后跃了出来,立即抬手就是一枪。 砰! 黑暗中,枪口喷出了一条火舌,高速飞行的子弹射向了杜琼闪身纵跃的位置,但没有命中对方,而是击中了越野车的尾灯,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红色的尾灯瞬时爆裂了,引发电线短路,紧接着噼里啪啦火星四冒,一股白烟升腾而起。 砰!砰!砰 严旭尧开枪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申平飞掩在车后开始还击了,这老家伙丝毫不吝惜枪里的子弹,连续打了好几枪,子弹裹挟着呼啸声在严旭尧的头顶飞过。 “严旭尧,你知道吗,我玩过你的老婆,她的初夜就是给我的,那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妙!”申平飞边开枪射击边用恶毒的语言刺激着严旭尧,他的声音忽近忽远,显然是在快速移动,“严旭尧,你的妻子就是我培养的一个高级伎女,她不止和我发生过关系,还和数不清的男人睡过……哈哈……你或许做梦也想不到吧,娶了一个人尽可夫的錶子……” “操你祖宗的,申平飞,老子要剐了你!” 严旭尧被对方的话激怒了,他知道这老家伙故意说刺激的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配合打了几枪,其真实意图是为了掩护杜琼,尽管他已对申平飞的企图洞若观火,但也无可奈何,子弹来了该躲还是得躲,他可不想以自己的性命来验证对方枪法的准确程度。 杜琼趁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她的那身黑色装束现在发挥了作用,整个人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尽管严旭尧发现了她突击的方位,但是却无法锁定她的具体位置,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严旭尧掩身靠在冰凉的大石上,头脑中在飞快想着应敌之策。刚才,他击中越野车尾灯的时候,在尾灯火花四溅的瞬间,发现车的后备箱盖子是翘起来的,在距车有两米左右的地上,有一个圆柱形的物体。 汽油,那是汽油,用来毁尸灭迹的工具! 刚才申平飞与杜琼交谈时,陈龙打开车后备箱将装满汽油的铁桶拖了出来。 严旭尧扫了一眼油桶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恢复了漆黑,他的眼中寒光一闪,心里顿时有了盘算,举起手枪瞄准了油桶所在位置,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砰! 轰隆! 黑暗中,装满汽油的铁桶被高速激发的子弹打中了,子弹头射穿了铁筒,同时与铁皮撞击摩擦的火花将汽油引爆,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顷刻间火光冲天。 装满汽油的铁桶爆炸,其威力不亚于一颗炸弹,具有惊人的破坏力。当年二战时,民兵用自制的酒瓶汽油炸弹,足以使一辆装甲坦克瘫痪,而这汽油桶里的汽油,容量抵得上几十个酒瓶炸弹,恐怖威力可想而知! 油桶爆炸时汽油溅到了旁边的SUV越野车上,车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与此同时,SUV汽车的车头部位,一个燃烧的火人从地上翻滚了起来,嘴里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 那个火人是申平飞! 严旭尧注视着浑身是火老东西在地上打滚,脸上不禁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不过,他无暇顾及申平飞,借着冲天的火光,他看到了被照亮的杜琼。 那女人匍匐着身子,正打算从东北侧树林包抄过来,但估计也未料到油桶爆炸,整个人惊呆了,从天而降的燃烧汽油溅到了她的腿上,但因为距离较远溅到的不是很多,赶忙用腿拍打着地面,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杜琼成功了,她很快将腿上的火焰熄灭,但破屋偏逢连夜雨,不幸的是,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她那条刚被烧到的腿瞬间又飚出了一股鲜血。 杜琼原来正要站起来逃避,腿部中弹之后,身子向前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被摔出去了老远。 在生死搏杀的激烈枪战中,手中没有了武器,即便格斗技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移动的活靶子。杜琼当然也知道手中的枪绝不能丢,那是她的性命,所以不顾腿部的伤势,努力朝地上的手枪爬去。 三米……两米……一米…… 杜琼越来越接近地上的目标了,她伸出了手朝手枪抓去,但没有抓到枪,手掌却被一只皮鞋重重踩在了地上。 杜琼忍着剧痛抬起了头,额头立刻被一个冰冷的枪口顶上了,与此同时,她看到了持枪人邪异而残忍的笑容。 “别动,臭裱子,敢动一下打爆你的脑袋!” 严旭尧对这个伤害他女儿的人恨之入骨,他的眼中跳动着黑色的火焰,“你不是准备要伤害我的家人吗,那我就让你后悔做人……后悔做一个女人!” 严旭尧的威胁不容质疑,粗鲁地撕下女人脸上的黑色口罩,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女人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严旭尧控制住了女杀手杜琼之后,将目光转向熊熊燃烧的越野车,搜寻申平飞的下落,但是原本在地上打滚的火人已不知所踪,正在纳罕疑惑之际,一辆红色的奔驰轿车像被航空母舰上弹射的飞机,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冲了过来。 严旭尧猝不及防,一个翻滚躲开了冲撞,他的身体离轮子只有几公分,只差一点险些就被碾压过去。但杜琼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撞飞了,落在了前面的草丛里。 车子没有停顿,继续向前冲去,在杜琼的身旁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在严旭尧惊魂未定还没反应过来时,奔驰车驾驶员一侧的车窗里伸出了一把手枪,对着躺在草丛里的杜琼砰砰就是两枪。 严旭尧意识到开车的人就是申平飞,他这是在杀人灭口,赶紧把枪对着奔驰车车轮射击,但子弹打在了轮毂上,溅出了一片火花。 那奔驰车没有等他开第二枪的机会,一下子向前蹿了出去。前方正好就是公路,奔驰轿车甩了尾就上了公路,在严旭尧愣神的瞬间,消失在了莽莽树林之中。 第487章 迷失在修罗地狱 此起彼伏的枪声,冲天燃烧的烈火,以及鲜血淋淋的尸体,构成了塔沟原始森林北侧入口的惨烈一幕。 严旭尧的车隐藏在山石丛中,根本来不及追击逃逸的奔驰轿车,他赶紧跑到杜琼所在的草丛旁,眼前的一幕让人不忍直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作势欲呕。 原来,杜琼被撞飞在地后,又遭到手两枪的近距离射击,子弹正中眉心部位,巨大的冲击动能直接将女人头部打烂了,整个天灵盖几乎被掀开,红色的血液,白色的浆液和脑组织掺和在一起,洒了一地,就像刚出锅的烧过火的鸡蛋炒西红柿一样。 杜琼这女人虽然凶狠暴戾,杀人无数,但不可否认,她是一个身材火爆、容貌悄丽的蛇蝎美人,想不到死状如此之惨,令人唏嘘。 所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作恶多端、为虎作伥的女杀手,估计做梦也想不到,最后会死在了自己主子的枪下。 那辆SUV轿车已经被烧成了一副漆黑的铁架,汽油的威力实在太过强大,严旭尧注视着熊熊火焰,心中实在有些不解,车都被烧成这样了,一个全身是火的人身上都是可燃脂肪,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呢?! 严旭尧不知道申平飞是如何在迅速扑灭身上的烈火的,更不知道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钻进奔驰轿车的,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发生,显得那么不可思议,直到他发现了旁边沟壑里的一幕。 原来,在SUV越野车西侧的土沟里,一具已被烧得不像人形的尸体正冒着浓烟,由于人体组织的神经反射弧,那具尸体不时跳动两下,但这种烧法人早就没命了。 严旭尧走了过去,发现这人早已被烧焦了碳化了,连骨架都收缩变小了,抽抽成了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若不是亲眼目睹,严旭尧真不相信这是一个成年人,汽油黏附在人身上燃烧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具尸体根本看不清容貌,更无法辨识身份,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重新思索整件事情。这个烧成焦炭的人到底是谁,而那个驾驶奔驰车逃走的人又是谁?! 严旭尧一度以为逃走的那人是申平飞,但当看到这具燃烧的尸体后,不禁陷入了巨大迷惑。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申平飞就掩在SUV轿车后面跟他说话、枪战,这似乎不太可能是别人,但无法百分百排除。 从一开始,严旭尧就注意到在场的只有申平飞、陈龙、杜琼三个人,但显然在场的还有第四个人,那这第四个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严旭尧当时仔细观察过,申平飞的那辆SUV越野车和杜琼的奔驰车上都没有其他人,除非是有人故意隐藏在车里,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啊,这局面还真是无比混乱! 他叹了口气,顾不上这么多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打扫战场,尽快离开这里。这片森林的北区入口虽然地处偏僻,但也不是完全没人来,起码森林巡视员会不定期检查,如果这些尸体被发现就麻烦了。 严旭尧的车后备箱有一把工兵铲,这是他专门为了这次行动准备的,计划将那些凶狠残忍、罪大恶极的歹人消灭之后,在野外找个地方挖坑掩埋。 冬天,林地表层的土很坚硬,幸亏有这把工兵铲,把表层冻土挖开了之后,里面的土就十分松软易挖了,没一会儿就挖好了一个大坑。 严旭尧的心情十分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连握着铁锹的手都有些发抖,手心里满是汗水,他尽量把那个大坑挖得很深,唯恐被那些饥不择食的野兽给刨出来。 他戴上手套,首先将陈龙的尸体拖到大坑边上,像扔死狗一样丢到了里面。陈龙的尸体也被汽油烧到了,但远没有那具碳化的尸体严重。 严旭尧忍着巨大的心理不适,随后用工兵铲将那具碳化的尸体也铲进了土坑,空气中散发着烧焦的肉味和血腥味,他知道这种气味会招狼的,必须抓紧时间尽快掩埋掉。 最后,严旭尧抓着杜琼的皮带,试图将她的尸体拉到了土坑边,过程中皮带扣子突然断裂了,尸体的衣服掉落下来。严旭尧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女人那张破碎的脸,双手拖着女尸走到土坑边放下。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出于对杜琼的愤恨,也许是人类心中黑暗的一面,再或者说是为了缓解极度紧张的神经,严旭尧没有立即将女尸扔到大坑里,而是弯身扯掉了她尸体的衣服,转眼一具健美、高挑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荒野里。 曲线玲珑的婀娜身体,血肉模糊的面部,在这空旷的荒野里被火光映照,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杜琼的肌肤与一般的女人不同,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这与她常年累月的经久的锻炼有关,尤其是那36D的饱满,在生命停止之后依然挺翘如初,就像寒风中盛放的傲梅一样凛然不屈。 严旭尧注视着杜琼的残破但完美的身躯,宛如断臂的维纳斯,眼睛里跳跃着血红色的火焰,那种目光让人胆颤心惊,准确的说,那不是人类的目光,只有在Discovery探险频道的野兽上才可以看见! 这一刻,人性和兽性在严旭尧的体内博弈,也许是这昏暗破败的黑夜助长了邪恶的种子,严旭尧最后还是没有压抑住黑暗的一面,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可怕,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分开了杜琼还没有僵硬的腿部,任凭寒风怒吼、群狼嘶嚎,在体温尚存的的残缺肢体上发泄着黑暗、邪恶、残暴的浴望。 不可避免的,严旭尧望见了杜琼那血肉模糊的脸,这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情,他抓过女人乌黑蓬松的长发,将那可怕的面容遮掩住了,这种诡异的场面让他产生了幻觉,好像觉得自己身处修罗地狱之中,在地狱火的照耀下和无面女鬼纠缠忘我。 十来分钟之后,燃烧的汽车也逐渐熄灭,周围又陷入了漆黑,没有了火焰的烘烤,气温也骤降,严旭尧打了个寒颤,从女尸身上爬起来,怔怔地望着杜琼那残缺的肢体,不敢相信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捂着脸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人……”严旭尧自言自语地哭道,“你就算再歹毒不堪,我也不该这样……求求你原谅我吧……杀你的人不是我,你要是有怨气就去找杀你的人去吧……你要原谅我……求求你……我答应帮你报仇……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全都答应……” 严旭尧像是疯了一样,跪在杜琼尸体旁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就好像真见鬼了一样,不住地磕头,嘴里还说道:“我答应你……答应你不把你跟那两个男人埋在一起,我要单独起个坑把你好好安葬了……什么,你说你要我给你立碑,好的,我全都答应……全都……” 严旭尧六神无主、失魂落魄地抄起工兵铲又挖了一个坑,然后从自己车后备箱找出来一条毯子,将杜琼的身体裹好,然后放在坑里,迅速铲土填平了。 他掩埋好了杜琼之后,又将那燃烧殆尽的汽车骨架拆了,扔进最初挖的那个深坑里面,与陈龙等人的尸体一起掩埋了。 最后,他又捡来的枯草铺在土上,转眼惨烈的战场被清理一空,如不是那烧焦的土地,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严旭尧好像无意识般做完了这些事情,然后像鬼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游荡着,他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最后走到了一处深达十几米的断崖边,一脚抬起来就要往下迈去,口中还喃喃自语,“杜琼,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正在这时,他即将坠落的身子瞬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那是一双纤细的手,但却十分的有力,一下子将严旭尧向后扯了好几米,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严旭尧眨了眨眼睛,看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朝他走过来,但由于视线的原因,女人的脸部十分模糊,于是怔怔地问道:“杜琼,是你吗?!” “杜你个大头鬼!” 那女人走到严旭尧身旁,弯腰搜了一遍他的身子,随后一脚踩住了他的头,碾了两下说道,“严旭尧,我问你,你把那件东西放哪了?!” “什么东西?!”严旭尧晃了晃脑袋,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女人被激怒了,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你这个人渣王八蛋,还敢跟姑奶奶装蒜。龙形吊坠项链,龙形吊坠项链,你听到了没有,快点把它交出来。” “袁……袁雅……”严旭尧被女人的一记耳光打醒了,他怔怔地望着对方柔媚冰冷的面容,“你居然打我,我是你的主人……” “主你个妈啊……畜生!” 严旭尧脸上又挨了耳光,这次显然要比上一个力道更大,打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嘴角溢血,视力更加模糊了。 “袁雅,别浪费时间了,东西我已经找到,就在那辆车的座位下面。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杀了他!” 突然,从严旭尧停车的方向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十分冰冷,但又非常的熟悉。 “刘……刘莎……”严旭尧不禁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你?!” 黑暗中,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左手里托着一个盒子,右手里端着一把手枪,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不是那个矢身于田学东又和韩云厮混的美女售楼小姐刘莎,还会是谁呢?! 只不过,以前的刘莎像只小鸟一样娇弱可怜,但现在却犹如一个冰冷的女王,在气场上完全判若两人,以致于严旭尧的大脑一下子停止了思考。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还是说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里了?! 刘莎冷笑了起来:“严旭尧,怎么,你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吧?!不过,我要更正一下,我真名不叫刘莎,我叫阪田莎织,或许你做梦也想不到,我其实是个日本人吧?!” 第488章 美人全都是蛇蝎 塔沟原始森林北侧荒原上的血腥厮杀结束后,一轮明亮的圆月变从云层中闪了出来,似乎连明月也不愿意见证那人性中最黑暗、最残暴的一幕。 人是这世界上最有灵性的生物,但无时无刻不在自相残杀,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一种莫大的、无奈的悲哀! 此时皓月当空,寂寥空旷的荒野大地瞬时空明了许多,但月光却很冷,冷得像一把刺穿心脏的银色利剑。 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两个仪态万千的女人,在这肃杀萧条的荒野中,构成了一幅凄凉而诡异的水墨画。 什么,刘莎竟然是个日本人?! 严旭尧躺在冰冷的枯草地上,怔怔地仰视着面前这位高傲、冷艳、强势的美丽女人,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久久没能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完全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与刘莎之间的交集并不多,但却印象极为深刻,因为他们共同经历了两次生死时刻。 一次是在坡峰岭枣树林中将昏迷不醒的她救起,另一次是在她租住的房子里帮她躲过了田学东、韩云两人的谋杀。 可以说,严旭尧是刘莎的救命恩人,还帮她介绍了律师助理的工作,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却没有任何有关男女的非分之想,因为他实在同情这个可怜无助的女人。 但是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柔弱、悲惨、无助的羔羊外表都是装出来的,而实际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她的图谋竟然也是为了那批价值连城的文物,不得不说,她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这真是一个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在严旭尧最失魂落魄的生死时刻反咬他一口,简直是防不胜防。他经历了刚才与申平飞、杜琼等人的惨烈厮杀都安然无恙,却这么轻易地败给了一个女人。 严旭尧的目光在两个女人的身上来回移动着,最后定格在了刘莎的脸上,愤怒地质问道:“刘莎,没想到你原来是一个日本人,但不管你是哪国人,我严旭尧好歹救过你两次性命,如不是我你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了,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你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 刘莎闻言咯咯娇笑了起来,她笑得很是开心,但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鄙夷,“严旭尧,借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怨天尤人是没用的,怪只怪你自己有眼无珠,有好几次你早该发现我的身份了,但你却没有,你实在是太愚蠢了。但话又说回来,你要是不那么蠢的话,你老婆怎么敢背着你在外面偷人呢?!可笑你过了好些年才发觉她对你不忠,你这样连猪都不如的智商也是让人醉了。好了,没用的话我不想多说,反正你很快就是一个死人了,祈祷下辈子投胎时变得聪明一点吧!” 严旭尧注视洋洋自得的女人,长叹了一声说道:“刘莎,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利用了我的怜悯,不得不说你伪装得实在是天衣无缝,没想到我严旭尧最后还是被女人给玩了,而且被玩得莫名其妙。你刚才说你叫阪田莎织,我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有些拗口,你看我现在还称呼你刘莎可以吗?” 刘莎闻言不禁愣了一下,用目光上下打量着严旭尧,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白痴一样,“严旭尧,你真的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奇葩,现在这种时候了你还关心怎么称呼我,随便你怎么叫好了,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反正你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刘莎,看在我两次救你的份上,在我死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最后要求?”严旭尧注视着笑靥如花的女人,顿了顿说道,“或者说,是满足我一个心愿。” 严旭尧的这个问题让刘莎很是意外,她收起笑容盯着男人冷冷地说道:“噢,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严旭尧这辈子干了很多女人,活的干过,死了的也干过,但唯独没干过日本女人。”严旭尧坐在地上注视着面前的刘莎,眼神里透漏着野性、病态的狂乱,那不是一个正常人拥有的目光,“刘莎,你能不能满足我的这个心愿?” 刘莎被严旭尧那种狂乱、病态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又冲上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紧跟着又是一脚,将男人打翻在地,用手枪顶住他的脑袋,啐了一扣骂道:“严旭尧,你这头愚蠢的猪,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这么嚣张,老娘这就打爆你的头,送你下地狱!” 刘莎的脸上挂满了愤怒、嫌恶和戾气,那美丽的脸蛋也因此变了形,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严旭尧命悬一线。 但是,就在这个危急时刻,袁雅突然用手抬了一下刘莎的胳膊,改变了枪口的方向,与此同时,枪砰的一声响了。 子弹打飞了。 严旭尧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激怒刘莎,他好像对自己失去了控制,这是一种可怕的体验。 而且,这种难以自控的体验并不是第一次了,实际上刚刚就发生过,那是他在面对杜琼尸体的时候。 “袁雅,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这个蠢货?!”刘莎对于袁雅的举动很是不满,阴沉着脸说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留着他将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必须立刻除掉!” “刘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恨这个人渣畜生了,但他现在还不能死。”袁雅望着刘莎说道,“我们只是找到了开启密库的钥匙,但密库具体位置还不得而知,所以我们还需找到那张更为关键的藏宝地图。据说,那张藏宝地图就在一本《安徒生童话集》里,最初由沈筠保存着,后来不知怎么就流转到了严旭尧这人渣的手中了。他绑架我的那一次,我曾亲眼见过他身上有本略发黄的《安徒生童话集》,我肯定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如果你现在一枪把他崩了,这个线索就断了,老板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噢,袁雅,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刘莎将信将疑地扫了地上的男人一眼,“严旭尧,我问你,那本《安徒生童话集》是不是就在你手里?!” “是的,袁雅说得没错,东西就在我的手里,而且我把它藏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严旭尧注视着刘莎说道,“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那件东西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了。但是,我也不指望说出了那东西的下落后你们能放过我,但至少我就算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刘莎,只要你告诉我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我就答应告诉你那本书的下落,我现在提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刘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严旭尧,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讲,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给你十分钟,如果你还没有讲完的话就留着到地下给阎王说吧!” “你到底是在为谁服务?!”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刘莎冷冷地笑了起来,“严旭尧,如果不是你死期将至,我还真以为你问这样直白的问题是一个苦肉计圈套,不过,这个问题我还是不会回答你,如果你因此而死不瞑目,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那坡峰岭枣树林里的撞车事件,该不会也不能说吧?!”严旭尧瞅了女人一眼问道,“我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真相就是我知道苏含卉将那枚龙形吊坠项链交给了林蕾,林蕾要带着那枚项链去日本瑞穗银行打开徐洪胜的保险柜。”刘莎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为了夺取那枚项链,在从揽月大酒店返回西山售楼处的路上安排了人,准备劫杀林蕾。但是,林蕾那女人接了个电话电话之后,突然改变了行驶路线,直接下了高速路上了坡峰岭,我知道她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我决定一个人阻止她,在车辆行驶到坡峰岭枣树林一带时,我拔出了手枪命令她停车,结果那个该死的女人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速冲向了路边的树木。后来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赘述。” 夜风袭来,严旭尧打了个寒战,事情的真相果然不简单,这一连串的阴谋事件交织在一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不寒而栗。也许,不是在这样命悬一线、任人宰割的时刻,他根本没有机会听到这样的故事。 第489章 傀儡、影子人和刀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总是始料未及,有些人总是防不胜防。此时,塔沟原始森林的空旷荒原上只有一男两女三个人,却构成了一个尔以我诈的阴谋缩影! “刘莎,我真没有料到你会是一个如此阴险狡诈、心如蛇蝎的女人。”严旭尧有些捶胸顿足地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以个愚蠢至今的男人,但凡聪明一点,你也不可能有机会活到现在。不过,我知道现在再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我有一件事真的很困惑,你跟田学东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日本人,而田学东也长期在日本生活,后来取得了日本国籍,你们两个该不会是一伙儿的吧?!” 刘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说道: “田学东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老板的一个棋子而已,或者说是一个傀儡代言人。不然的话,像他那样一个在中国犯下案底儿后被迫逃到日本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会成为滨海的富豪呢?!你以为田学东很了不起吗,但在我的眼里,他连个屁都不是。田学东名下的那些公司,没有一个是他本人的产业。田学东不过是我们老板安插在滨海的一个挂名代理人而已,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受到日本方面的遥控,为了确保他这个代理人绝对听话,不出问题,我们老板又派了一名亲信作为影子人暗中负责指挥、监督他,而那个的影子人就是我阪田莎织!” 什么,那个凶狠残暴、不可一世的田学东,真正身份居然仅仅是一个供刘莎驱使的马前卒?! 严旭尧的眼睛不禁瞪圆了,这真是一个不敢相信、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以为自己已经渐渐接近真相了,可谁知又陷入了新的泥潭,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如真像刘莎所说,田学东的身份只是一个傀儡,刘莎本人也仅是一个负责监控、操纵傀儡的执行人,那他们共同的幕后老板又是谁呢?! “刘莎,你分明在胡说八道,田学东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代理人?!除了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是日本人的傀儡,这一点都没有道理!”严旭尧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大声质疑说道:“你说你是被日本方面派来监督、控制田学东的人,换句话说,你应该对田学东有直接的掌控、领导权,但实际上你才更像一个被摆弄的玩物。你不但被田学东强行给弄上了床玩弄,而且还被注射了毐品,最后还被他追杀得如丧家之犬。现在,你告诉我他只是你控制的一个傀儡,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刘莎那原本冷若冰霜的脸突然一红,仿佛被严旭尧说道了痛处,有些挂不住面了,上前就踹了他的肚子一脚,愤怒地骂道:“混蛋,该死的,你这是在嘲笑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既然你是日本方面派来监视田学东的影子人,那为什么仅仅只是西山售楼处的一个售楼小姐?!”严旭尧捂着肚子痛苦蜷曲起来,刘莎脚下的力道极大,如果不是冬天的衣服较厚,女人那棱角分明高跟鞋非把他的开膛破肚不可,“你大可不必化身为一个如此卑微的身份,其实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你的话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严旭尧,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懂个屁啊,你知道什么是影子人吗!”刘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影子人是秘密执行任务而不被目标发现的人,所以我才伪装成了一个售楼小姐。这么做除了能很自然地监视田学东,更能探查他的真实意图,因为我们老板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很会投机的人很不放心。田学东是一匹随时可能脱缰的野马,但他在滨海掌握的人脉资源又使我们不得不用他,尽管我们早已经掌握了他可能会叛变组织、倒戈一击的情报,但依然还是没有采取严厉措施,而只是加强了暗中监控,我们之所以这样隐秘行事岂是你这种人能够理解的?!” “你们日本人果然都是裱子养的,为了攫取我们中国的文物可谓处心积虑!我真他妈的后悔当初救了,早知道你是条会咬人的毒蛇,那早就应该让田学东、韩云杀了你之后肢解,然后放在高压锅里煮熟了放马桶里冲走!”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他望着眼前不可一世的女人,眼睛里跳动着近乎狂乱的目光,那是一种野兽面对猎物的渴望,“不……不应该冲进马桶里,那样太浪费了……真的太浪费了……” 刘莎被严旭尧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了,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人类面对野兽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紧接着就应当是自卫,所以,她向后退了两步之后,立马朝他举起了手枪,但最后又被旁边的袁雅制止了。 “刘莎,你要冷静些,这个男人现在还不能死!”袁雅瞅了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一眼说道,“而且,就算要他死,一枪崩了他也太便宜他了。我要好好地、慢慢地折磨他,以解我心头之恨!” 刘莎望了袁雅一眼,悻悻地松开了抵在扳机上的手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说道:“严旭尧,你不是想听故事吗?那我就接着讲给你听。我刚才说过了,田学东是一匹随时会脱缰的野马,在我们看来,他的背叛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他羽翼未丰,再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然后一举夺取那些公司的实际控制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滨海首富。当然,田学东也意识到有人在监视他,但最初并不知道是我而已。他怀疑的第一个女人是曹静,后来才怀疑的我。无论监视他的人是谁,田学东都必须除掉这个眼中钉,才能为他接下来的计划铺平道路。” 第490章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什么,刘莎,按照你话离的意思,杀害西山售楼处销售经理曹静的人是田学东,而不是谭力?!”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十分意外地说道,“但谭力就是杀害曹静的人,谭永江负责埋的尸体,这件事谭永江、谭力叔侄本人已经确认过了。如果事情不是他们干的,他们会背这黑锅?!” “我没有说过直接杀害曹静的人不是谭力,你不要曲解我的话,但这件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刘莎脸上的表情很冰冷,“谭力没有杀害曹静的理由,而谭力也不可能为了霸占这个女人而杀她,以谭力的身份,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里面一定有田学东推波助澜的作用,也就是说,田学东利用谭力之手杀了曹静。田学东这个人早年间就曾犯下过杀人案底儿,一度被公安网上通缉,后来他勾结国内韩云等警方人员,摇身一变成为日本华裔伤人,成功地将自己洗白了。” “谭力又不是个傻子,他岂会那么轻易就被田学东利用干出杀人的事来?!而且据我所知,曹静可是田学东的前妻,两个人还有一个华裔日本女儿叫浅田羽爱,也就是唐羽爱,他不至于把自己女儿的母亲杀了吧?!”严旭尧瞅了一眼女人说道,“现在我大致也听明白一些了,你说得这些事情不过是你个人骄傲自大的主观臆测而已,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内幕!” “哼,严旭尧,你之所以落到今天的下场,就是因为你太不懂人性、太自以为是了。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涉及到了重大的切身利益,别说是杀一个前妻了,就算现任妻子又怎么样?!”刘莎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更加浓郁了,“谭力的确阴险狡诈,但在田学东这个老江湖面前,他就像是一个傻子。田学东深知谭力需要什么,关心什么,他已洞悉了谭力的所有弱点!不要把田学东想得像你一样没有血性吗,自己的老婆被周围所有的男人上了,结果还是这个衰样。我要是你,早找块豆腐撞死了,太他妈的窝囊了。” “谭力的什么弱点?!” 严旭尧顿了顿说道,“谭力到底需要什么,关心什么?刘莎,你的话不要说一半,看在我两次救你的份上,至少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难道你连这点小小的仁慈都不愿施舍吗?!” “谭力所关心的东西是他的压抑多年的复仇计划。”刘莎瞅了一眼严旭尧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谭永江当年歼杀了他的堂嫂,也就是谭力的亲生母亲,而幼年的谭力目睹了这一切。谭力从小发誓要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为母报仇。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那个杀害他母亲的所谓堂叔,实际上是他的亲生父亲。谭力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亲手用刀手刃他的父亲,这真是一个可叹的家庭悲剧!” “那谭力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严旭尧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难道他也想将那批古董据为己有吗?” “一件古董都价值连城,何况是一批的,所以没有人不动心。”刘莎淡淡地说道,“但是,谭力最关心东西还不是文物,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你再也熟悉不过,她就是你的老婆沈筠。谭力那小子有个特殊的癖好,不喜欢未婚的女人,只钟爱那些已为人妇的妻子们,这或许跟他童年的生活经历有关。谭力做梦都想跟你老婆滚床单,同样作为一个女人,我真是妒忌沈筠的魅力。” 严旭尧的表情阴沉如水,他沉默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显然刘莎的话击了他敏感而脆弱的内心。 刘莎见严旭尧不语,继续说道:“田学东自从有了被通缉的教训之后,深知杀一个人,尤其是身边的人,无论做得再天衣无缝,事情终会有一天被捅出来的。所以,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利用谭力将曹静杀了。否则,曹静当时可是田学东的手下,而且又是他的前妻,案发后田学东居然不闻不问,案发后立即逃往了日本,这不正说明了问题所在吗?!” “刘莎,你和那个刑警大队韩云是怎么回事?”严旭尧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离开西山售楼处后,为什么突然跟韩云勾结到一起去了,你又在搞什么阴谋?” 刘莎说道:“田学东当时已经不可靠了,所以我必须另外寻觅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正好韩云对我也比较感兴趣,所以我们一拍即合。我跟韩云交往的直接目标就是挑拨他跟田学东的关系,因为这两个人原本就互相猜忌,貌合神离,但我没想到的是,田学东去了日本后,因为内鬼告密的原因,我作为影子人的身份暴露,所以那天他才联合韩云试图杀了我。但是,严旭尧,我真得感谢你啊,不但把我给救了,而且最后帮我将这两个最大的威胁都除掉了。哈哈……严旭尧啊严旭尧,你真是条可怜的虫子,或许连做梦也想不到吧,你无形中成为了我最锋利的杀人刀!” 严旭尧心中不由一震,女人脸上那种得意的笑容让他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说道:“刘莎,难道……难道说是你一手策划、推动了几个月前的那场坡峰岭枣树林事件?!” “没错,严旭尧,你猜得一点也没错。”刘莎那明媚动人的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目光,“那件事情就是我推动策划的,当我得知那个美女律师苏云娜是你的前女友,而她身边的那个男孩晨晨实际上是你跟沈筠的骨肉时,我就知道我的机会已经来了。所以,我前方百计地将这个消息散布了出去,因为我知道韩云、田学东等人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后来,果然韩云将那个孩子绑架了,一方面是要挟苏云娜用我交换,另一方也是为了引沈筠前来。韩云自以为这是个一石二鸟之计,殊不知他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而已。我想看到的是你们这些人自相残杀,然后我们的敌人就少了,那批文物也就离我们更近了一步。” “刘莎,我连续救你两次,你却这样恩将仇报,为了达到你所谓的阴谋,竟然置一个孩子的安危于不顾。你这个贱女人丝毫没有一点人性,你的良心已经彻底烂透了。”严旭尧对刘莎怒目而视,眼睛里喷出了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知道,我儿子晨晨差一点就被韩云的活埋?!老子今天要生撕了你,把你的内脏掏出来挂在树上,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黑?!” 严旭尧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与两个女人拼个鱼死网破,但一把冰冷的枪口瞬间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严旭尧,你最好老实一点,再敢动一下就打爆你的脑袋!”袁雅的声音不可质疑,这个女人曾经被他各种折磨、羞辱,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两个人的形势发生了转换。 严旭尧望着袁雅、刘莎两人脸上充满鄙夷和傲娇的神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若是平常的情况下,他绝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两个女人制服,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切不能怪别人,都是他自找的! 今天,由于对死去的女杀手杜琼充满了懊悔愧疚,他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摧残和折磨,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做出的亵渎尸体的行径,所以他整个人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应敌能力自然大打折扣。 严旭尧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说道: “刘莎,我问你,那天夜里我们一起乘车去坡峰岭枣树林,留下了你和苏云娜在车里,后来我发现你晕倒在了一棵古树附近,而苏云娜不知所踪,这是不是你阴谋的一部分?!” “哈哈……严旭尧,我很抱歉,把你玩得像个傻子一样。”刘莎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当时的情况上,我安排的人控制了苏云娜,而我则在你们前来寻找我时装作了被人打昏的样子。为了能让你更加怀疑苏云娜,我故意说她用我的手机给人拨打电话,你也查了那个电话是国际长途。现在,我实话跟你说吧,那个电话其实是我自己拨打的,通话的内容就是向我们老板报告这次行动的成果。” “刘莎,你这个贱人……” 刘莎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什么……找到那本《安徒生童话集》了?!”刘莎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大,丝毫不避讳旁边的严旭尧,或许在她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那本书现在在什么地方……何晴……你的消息准确吗?嗯嗯……” 刘莎很快就挂了电话,注视着严旭尧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沉起来,那是一种毅然决然的杀机! “袁雅,我们想要找的那本书已经有线索了,据可靠的情报,它已经落到何晴的手里。”刘莎对旁边的女人说道:“严旭尧分明是在说谎,他不过是为了保命拖延时间而已。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杀了他!” 第491章 深渊里的黑色火焰 夜色已深,黎明未至。 不知不觉,天畔的明月又重新隐入了阴云之中,苍莽的荒原大地恢复了漆黑。 刘莎所接的那个电话就像是道催命符,一下子让刘莎改变了立场,同时也将严旭尧试图通过拖延时间来争取缓冲的计划彻底扰乱了。事实正如刘莎所言,现在严旭尧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留下来反倒会成为一个不容小觑的巨大威胁,所以当即做出了将其杀死的最后决断。 严旭尧心中一片悲戚,他刚把杜琼等人掩埋在这片林地之中,想不到接下来的就是他自己,上天真是开了一个大玩笑。杜琼等人死状虽惨烈无比,但至少有人连夜负责挖坑让他们入土为安,而以刘莎这女人的狠毒性格,很大可能会让他暴尸荒野,最后成为那些越冬动物们的腹中餐。 “刘莎,既然我们要的东西已经有了线索,这个男人确实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袁雅声音里透漏了冰冷和愤恨,她扯下了自己的衣服,在寒冷的林风中露出了光滑的脊背,背上镌刻的“严之贱婢”四个字分外扎眼,“刘莎,你看到我背上的这几个字后,就应该知道严旭尧当时是怎么摧残折磨我的,我逃离他的魔爪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还噩梦连连。我曾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憎恨他这个人渣的了,如果一枪把他崩了,那未免太便宜他了。” “袁雅,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把严旭尧交给我,我要让这个人渣生不如死,他对我的折磨摧残,今天我要加倍奉还,我首先要把他阉了,然后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是怎么一刀刀把他生剐了,以解我心头之恨,最后再送他下地狱。”袁雅恨恨地说道,她的声音里透露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刘莎沉默了一会儿,黑夜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说道:“袁雅,你的这个要求很不合理,现在的局面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容我们出任何差错。所以,你不应该情绪用事,对付严旭尧这种人,就应该当机立断一枪崩了,否则多留他一刻咱们就多一分危险。如果你对他的恨意无法消除的话,你可以鞭他的尸,将他大卸八块,然后让野狗分食。” 严旭尧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头顶上直冒寒气,现在他就像案板上挣扎的鱼,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今天不管做主的人是刘莎还是袁雅,他都会死得很难看。 “不……不能这样便宜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你把人交给我处理。”袁雅语气坚决地说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看着我是怎么折磨他的。刘莎,我的复仇需要你这样一个见证者,否则难以洗刷他留在我身上的耻辱。” 袁雅说话的同时,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刀刃上,折射着明亮、幽冷的寒光,但更冷的寒光是女人的眼神,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匕首扎向严旭尧趴在地上的手掌。 严旭尧没有料到袁雅会突施杀手,猝不及防,手掌一下子被匕首刺穿了,顿时鲜血淋漓,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了起来。林中栖息的冬鸟由于受到了惊吓,拍打着翅膀扑啦啦飞散了。 袁雅扎的这一刀力度很大,不但将严旭尧的手掌刺穿,而且直接没入了冰冷坚硬的冻土里,就像一个大号的钢钉,将严旭尧钉在了地面上。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刘莎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拍掌咯咯娇笑了起来,“哈哈……袁雅,你是有多恨这个男人啊……看来今天不让你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以后肯定会得抑郁症的。这样吧,看在你是老板最钟爱的女人份上,我就把严旭尧交给你处理了,不要浪费太多的时间,以免节外生枝。这荒郊野外的太他妈的冷了,我去车里面等你,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处理这个男人。我们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根据可靠的线报,何晴那女人已经开始行动,按图索骥,一旦她们捷足先登找到藏宝的仓库具体位置,咱们所有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就算有了龙形吊坠项链这把仓库钥匙,局面也会相当被动了。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何晴发现藏宝位置之前阻止她,将那本《安徒生童话集》给抢过来。” 袁雅点了点头说道,她的声音阴沉无比,“用不了那么久,你给我五分钟时间就足矣,我会让这个人渣的身体渣支离破碎,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人渣!” 袁雅弯腰蹲在严旭尧旁边,望着男人因剧痛而不住抽搐的身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她攥着匕首柄部突然用力一拔,刀刃从手掌和冻土里抽了出来,随之一股温热的鲜血飚溅而出,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血舞,夜风吹过,刮了两个女人一脸。 袁雅刀尖朝下反握着匕首,鲜血顺着刀尖滴答滴答直往下淌,转眼女人脚下的枯草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由于气温很低,渐渐地,匕首上鲜红的血珠很快要凝结了一般,粘在刀尖上面久久无法断离。 袁雅注视着手中带血的匕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面的血迹,脸上露出了邪魅、狂热而病态的表情,那种表情相当可怕,那是对鲜血的极度渴望,就像是中世纪欧洲专门吸人血的美艳女伯爵。 刘莎望着这血腥的一幕,嘴角动了动,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扭头转身离开了,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袁雅,你一枪崩了我吧,给我来个痛快的。”严旭尧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但是因为寒冷的原因,受伤的手掌已经麻木,没有了刚才那种钻心的剧痛。 “严旭尧,想不到你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吧?!”袁雅冷冷地说道,“这不能怨谁,要怨就只能怨你自己太心慈手软了。” “对,我是太心慈手软了。”严旭尧喃喃地说道,“如果我当初杀了你,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你杀了我,现在你早就成了断崖下面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袁雅脸上的表情比这个寒夜还要冷,“所以,不管你杀不杀我,结局都是要死,只是怎么个死法而已。的确,与跌下悬崖摔死相比,现在这种死法更痛苦一些,因为你内心受恐惧的折磨更长一些。但我有点不解的是,严旭尧,你不是一个很能打的人,为什么会失魂落魄成了丧家犬的模样,我在悬崖边上发现你的时候,你嘴里还喊着杜琼的名字,快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袁雅,你不是要虐杀我的吗,问这些事情干什么?!” “快说,我让你快说!”袁雅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脸上,怒吼道。 “杜琼……杜琼她已经死了……哈哈……”严旭尧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袁雅,你当初不是希望我帮你除掉她吗,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可以安心了……” “什么,杜琼已经死了,你杀的?!”袁雅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惊问道。 严旭尧的眼神有些空洞,说道: “杀她的人不是我,但我挖坑把她埋了……掩埋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尸体真的很美……简直是魔鬼一样的身材,那白皙修长的腿,那平坦柔软的腹部,那涨鼓欲裂的饱满,就像一尊维纳斯女神,可惜她的头被子弹打爆了……不过,这是一种缺憾的美,任何美都是有缺憾的,就像维纳斯的断臂一样。我无法抗拒那样的美……真的无法抗拒,那是一种毒药般的诱惑,所以,所以……” 严旭尧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的眼神狂乱无比,而且只往上翻白眼,整个人神情恍惚,已经意识不清了。 “所以……所以怎么了……”袁雅颤声问道,一股不详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已经意识到了那可怕的事实,但她仍想通过严旭尧确认。 “当时,杜琼刚刚死去不久……她的尸体还没有变硬……还有残留着没有消退的体温……所以……我就以这空旷荒野为床,跟杜琼的尸体发生了……发生了关系……我不敢看她的脸……除了她的脸以外,她的身体与活着的女人无异,我感受着她那里的紧凑、温润、湿热和博大,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蚀骨滋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严旭尧的眼神里跳动着黑色火焰,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一下子抱住了袁雅的腿,呜呜哭了起来,“……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这还是原来的我吗?!对不起,杜琼,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个人,求求你你原谅我吧……” “什么,严旭尧,你……你竟然和一具尸体……”袁雅面色如土,浑身颤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严旭尧描述的画面太过真切,她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作势欲呕。 “站起来……该死的人渣……变态……你给我站起来!”袁雅端着手枪对严旭尧吼道,“严旭尧,你已经超出了我对恶人的理解,你应该立即下地狱接受上帝的审判!” 严旭尧精神恍惚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就像是僵尸片里的行尸走肉。 “快走!往前走!”袁雅命令道。 严旭尧往前走了两步,背后枪声突然响了起来。 砰! 砰!砰! 袁雅的手枪在暗夜里喷出了一道道火蛇,三颗子弹呼啸着撕裂了寂静的夜空。严旭尧的身子一震,扑通一声向前跌倒在了冰封的野地里。 第492章 美女上司的眼泪 枪声响过之后,月亮挣脱了阴云的束缚,世界又重新恢复了清明。 袁雅握着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清冷的月光下,她的眼角淌下一滴清莹。 前面的男人跌倒在地上之后就没有了动静,袁雅没有过去察看,收起了手枪转身离开了。 “袁雅,这么快就完事啦,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哦。”刘莎坐在一辆雷克萨斯轿车驾驶位置上说道,“今天,你的仇终于报了,亲手杀死了那个羞辱的人,你应该高兴才对。” 袁雅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刘莎的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刘莎歪着头看了袁雅一眼,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袁雅,你这副消沉的样子就像被抛弃的女人,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摧残过你的人了吧?!你瞒不过我的眼睛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杀严旭尧的,毕竟他是你的第一男人,刚才你用匕首刺扎他手掌的一幕不过是表演给我看的。” “严旭尧已经死了,已经彻底死透了。”袁雅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说他已经死透了,反正我也不关心他的死活,我只关心那批文物在哪里。”刘莎用钥匙启动了车子,“咱们的时间很宝贵,那就走吧。” 袁雅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没有说说话,刘莎又瞅了她一眼,慢慢启动了车子,雷克萨斯轿车穿行在林间公路上,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夜风凄冷,月光如霜。 一只巨大的黑鸦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从栖息的枝头上掠下,落到了草丛里的男人尸体上。 那只乌鸦歪着头注视了草丛里的尸体一会儿,眼神中反射着暗红色的光亮,它走到了男人鲜血凝固的手掌旁,狠狠啄了一下。 “嗯……” 那个尸体居然发出了一声闷哼,而且原本趴在地上身体动了一下,在乌鸦呆呆地注视下翻了个身子。 嘎!嘎! 乌鸦这种动物在夜里反应有些迟钝,当它意识到了地上的尸体动了时,并没有第一时间飞走,而只是跳到了一旁,想看是不是诈尸了。 果然,那只乌鸦用生命证明的确是诈尸了。 那个原本已经死透了尸体突然朝乌鸦扑来过来,一把抓住了它的身子,然后一口咬断了它的脖子。 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那尸体仰着头喝了一会儿,才把乌鸦丢到了一旁,还没有死透的乌鸦在地上扑腾了好一会儿才没有了动静。 没错,这个诈尸的人就是严旭尧,此刻,他的眼睛中闪烁着暴戾、野性。 袁雅的确在严旭尧背后开了两枪,但没有一颗子弹击中他,他是自己昏倒在草地上的。 严旭尧并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他的本质上是善良的,所以在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才受到了良心的巨大谴责和刺激,精神一度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地找到了自己的车,用麻木而颤抖的手打着火,发动车运转产生的热风吹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受了一些,但手掌处传来阵阵剧痛更加清晰。 严旭尧知道袁雅并没有杀他,但他却丝毫不感激这个女人,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已经不会在相信任何一个女人。 他已经被刘莎彻底伤透了心,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不是蛇蝎就是骗子。 严旭尧在车上坐了一会儿,险些被冻僵的身体渐渐缓过劲儿来,他克服了一只手掌的不便,启动了车子,绕过了层峦叠嶂的山石,行驶到了公路上,朝着滨海城区开去。 严旭尧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家附近的滨海市人民医院,他到了医院后挂了急诊,将手掌的伤包扎了下。在医生的要求下,他被送到了病房住院观察,防止手上的伤口感染。 严旭尧实在是太虚弱疲倦了,在温暖的病床上沉睡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才醒过来。 他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划开屏幕一看,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有苏含卉的,有邬琳的,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他找到了苏含卉的号码回拨了过来,电话很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女人焦急的声音:“喂,是你吗,严旭尧?!” “不是我,你还希望是谁呢?!”严旭尧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严旭尧,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啊,真的急死我了。”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都消失了一整天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呢……你这个混蛋……” “的确是出事了,差点就挂掉,不过还好命大。”严旭尧咳嗽了一声说道:“领导,抱歉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那个项链被别人抢走了。” “严旭尧,快别说这些话了,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苏含卉在电话深情流露地说道,“只要你平安就好,只要你平安就好,我再也不要你为我去冒险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滨海市人民医院。”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你别担心,我伤得不是很严重,主要是被冻坏了,你快过来这我暖暖被窝吧……” 苏含卉嘤嘤哭了起来,说道:“你都这样了还这样没正经……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拿着东西去找申平飞,他这个人心狠手辣,我昨天晚上眼皮子直跳,后悔让你去做这件事,但是打你的电话,已经联系不上你了,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担心、多焦虑吗?!” 严旭尧一天没吃东西了,身体有些虚弱,就让护士送来了一份营养餐,正在吃饭时苏含卉就赶来了。 苏含卉的脸色有些惨白,双颊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她并没有化妆,但素颜的她看起来更亲和一些。 “严旭尧,你伤得重不重?”苏含卉关切地问道。 “我都说过了没事。”严旭尧瞅了一眼惴惴不安地女人,“只是手掌被人刺穿了。” 苏含卉看到了他左手上缠的绷带,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出来了,“是谁,是谁伤害的你?!”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良久才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问道:“谁伤害了我,领导,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第493章 当男人雄风不再 苏含卉闻言不禁一呆,抹了把脸颊上的泪痕,愕然地望着病床上,说道:“严旭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在怪我让你去给申平飞送那枚项链吧?!” “苏含卉,你是个明白人,所以别在我面前装糊涂。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跟申平飞是老对头了,不会不明白他的行事风格,你明明知道我把东西交给他后他就会除掉我,还让我去送死。苏含卉,你也够心黑的呀!” “啊,申平飞真的对你下手了?!”苏含卉的脸色煞白,含泪解释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估计错误,因为申平飞之前一直试图拉拢你,证明你对他而言有很大价值,显然这价值决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我这么简单,没有料到他居然这么早就对你下手。昨天,你离开之后我就有些心神不安,隐约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但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害你呢,你可是我女儿的父亲啊……” “哦,是吗?”严旭尧注视着抽泣的女人,脸上的阴云更浓,用手拍了拍床沿,说道:“你坐的离我那么干什么,来,坐过来一点,离我近点,我有些秘密的话想跟你说。” 苏含卉抬头看了一眼严旭尧,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里闪现着狂乱,就像是一头凶猛的狮子,注视着闯入它领地里的猎物一样。 苏含卉着实被严旭尧的这种表情吓了一跳,印象中自认识他以来从没见过这种可怕的表情,即便是当初两人因误会而对峙时也没有如此狰狞,所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但接着又慢慢靠近了男人。 “严旭尧……你别这样看着我……啊——” 苏含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下子扑倒在了病床上。 严旭尧像一只狂怒的野兽,眼睛里跳动着黑色的火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将柔弱、惊恐的美女领导压在了下面,单手扼住了她脖子,狠狠地用力勒压。 “我掐死你……老子要掐死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阴谋家,你一直在利用我……”严旭尧的意识有些狂乱,说话的声音也模糊不清,但透漏出对女人的深深恨意。 “啊——严旭尧……你……你怎么了……放手……”苏含卉被严旭尧突然的攻击吓傻了,奋力地挣扎反抗着,但这无疑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暴戾和野性,扼在她脖子上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对方拧断了。 渐渐地,苏含卉的挣扎变弱,她感到眼前一片暗红涌动,就好像血液在眼睛里流过,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停止,眼角滴落一滴晶莹的泪水。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突然房间里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随即又是哗啦一声。原来,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白衣护士,目睹了这发生的一幕,整个人顿时被吓呆了,连手中的托盘和药瓶也掉在了地板上。 “啊——杀人啦……快来人啊——” 那个护士反应了过来,随即大声叫喊了起来。 严旭尧被那咣当一声巨响惊到了,他手上的力道一松,怔怔地望着那个护士,神情呆滞而恍惚,有些不知所措。 苏含卉就挣脱了控制,整个人瘫在了床下,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姑娘……你……你别喊……我没事……闹……闹着玩的……”苏含卉冲那护士招招手,示意她不要喊叫。 “你……你没事吧?他……他……怎么回事啊?”那个护士站在那里担忧地说道,但又不敢过来搀扶地上的女人,她的目光一直盯在严旭尧的身上,这个表情呆滞、面色阴郁的男人让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没事……都说了只是个玩笑而已……” 苏含卉慢慢地恢复过来,站起身又瞅了严旭尧一眼,男人的那种神情绝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这让她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那护士打扫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碎玻璃片,又瞅了房间里的两个奇怪男女,然后扭头离开了。 “严旭尧……你到底怎么了?!”苏含卉关切地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含卉,你还在伪装自己吗?!我现在已经全知道了,申平飞之前跟我说过,你是滨海市最大的文物贩子,开始我还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严旭尧注视着女人说道,“这场戏你难道还想演下去吗?!” “严旭尧,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含卉十分无辜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这样想,但里面一定有误会,你听我解释,我在这个文物案里没有任何自己的利益,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发誓?不必了!”严旭尧冷笑了一声,“我问你,刘莎是你的人,是不是?! “什么,刘莎,那个售楼处的女孩?!”苏含卉闻言不禁一呆,显然严旭尧提到的这个名字让她很意外,“严旭尧,你究竟想说些什么呀,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孩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任何交集……哼……我记得当初我从韩云手里救出刘莎时,你跟她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严旭尧冷哼了一声,“你们看起来聊得很来啊,还是说你们之间本来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以前根本没有怀疑过你们,直到昨天晚上那个臭裱子恩将仇报想要杀我,我才恍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什么,刘莎要杀你?可这是为什么啊?”苏含卉有些委屈地说道:“严旭尧,你的意思是,你手上的伤不是申平飞造成的,而是刘莎?我是跟刘莎在一起待了段时间,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把她带到了林业局,也是你要求我照顾她……” “住口,你不要狡辩了!” “好,我不狡辩了。”苏含卉走过去关上门,然后来到男人身边坐下,说道:“严旭尧,我想不到自己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不想解释太多,如果你依然怀疑我,我可以以死证明清白,你杀了我好了……” 严旭尧瞅了一眼表情坚毅的女人,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但神情阴沉无比。 “动手啊……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不动手了……你这个孬种……” 严旭尧的眼睛里又燃起了黑色火焰,他像只野兽一样一下子将挑衅的女人扑倒在病榻上,但这一次没有用手扼她的脖子,而是探入了她的衣服里面,握住了女人饱涨的峰峦狠狠抓捏着。 苏含卉有些吃痛得皱起了眉,但没有挣扎反抗,反而撩被躺在了男人身边,自行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转眼间,苏含卉身上不着一物,那柔美的身子在白炽灯下闪动着淡淡地幽辉,她的神情高傲而冷若冰霜,仿佛是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正义女神。 “来吧……严旭尧,你不是一直想吗,我给你……” 严旭尧上下打量着女人的身体,眼神里流动着野性的渴望,嘶吼着压了上去,但是,但是,与他的兴致相反的是,他一贯引以为豪地武器此时却毫无斗志! 尽管美色当前,他却无法大快朵颐,暴殄天物,对男人来说是一件极为羞耻的事情,然而现在却在严旭尧身上发生了。 他发现自己不行了! 苏含卉一直是他想要征服的女人,但关键时刻,他发现自己好像丧失了这个能力! 苏含卉闭着眼睛,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等了半天也没见男人有什么实质性动作,不禁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一眼男人那里,问道:“严旭尧……你怎么了……难道我对你而言,一点也引不起你的兴趣吗?!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第494章 一辈子不原谅自己 有些事情,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那就是在即将得到女人的关键时刻居然萎靡不振了。 这真是一件尴尬而败兴的事情,对于严旭尧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很要面子的男人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但他对这耻辱又无可奈何,因为此事全是他自找的,可谓自作自受,与别人无关。 严旭尧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不举的原因,一切都是起源于那个燃烧着地狱火焰的暗夜。 昨天那个寒冷、恐惧、漆黑的夜里,他就像是一个人性泯灭的魔鬼,居然做出了亵渎杜琼尸体的荒唐行为,而且是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女尸,简直是惨无人道、丧心病狂。 严旭尧无法想象自己做出了那样残忍、病态的行径,他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可怕的黑色梦魇,醒来后受到良心的巨大谴责,缠绕心头,挥之不去。 所以,当现在面对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丽女人时,尤其是那俏立饱满的山峰、平坦紧致的腹部和修长圆润的玉腿,让他情不自禁又联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晚,那场血腥的厮杀,那具冷艳的女尸! “苏含卉,你走吧,我对你没有兴趣。”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他扭过头去,努力不去看苏含卉的身体,“咱们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我不想看到你!” “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严旭尧,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苏含卉苦笑了一声说道:“除非你答应把薇薇还给我,否则我这一辈子注定缠上你了。” “你休想,薇薇是我的女儿,谁也夺不走!”严旭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痛,薇薇虽然已经被证明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这并没有改变他对薇薇的父女之情,他不会让任何人把女儿从他身边带走。 苏含卉叹了口气道:“我这个人或许有些强势,脾气不太好,但却从来没有过害你之心。今天,我自愿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为的就是表明我的心意,我不是在利用你,而是想以后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其实挺喜欢你、在乎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感觉,但我真的已经爱上你了,而且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严旭尧愣了一下,他注视了女人几秒,想不到这话会从冷傲、强势的女领导嘴里说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是这女人又在耍阴谋诡计。 “什么,苏含卉,你说你看上我了?”严旭尧冷笑了起来,“我的耳朵没听错吧,还是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严旭尧是什么货色,我可有自知之明,你一个大局长,我可高攀不起,更不相信你会屈尊爱上一个小人物,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含卉将男人的手拉到她的胸前,说道:“严旭尧,诚然,你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事实上你有很多缺点,有的让人无法容忍,但即便这样,我依然被你俘获了,只能说感情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你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非分之想,你一定很想把我这个强势的女上司推倒,那么来吧,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不感兴趣,因为你没有一点女人味,而且,我最讨厌城府深、有心机的女人!” “你现在不是恨我吗,那就用你的野蛮来占有我,用你的男性之力狠狠地、无情地征服我!我决不相信你对我没有兴趣,因为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很渴望进入我,但你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你早已经丧失了这个能力,你的妻子沈筠才背叛你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你说什么?再他妈说一遍!” 严旭尧一把扼住了女人的脖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苏含卉的话十分刻薄,深深地刺痛了他脆弱的心。 “难道不是吗,那你可就证明给我看呀!”苏含卉凛然不惧,望着严旭尧挺了挺胸,挑衅地说道。 严旭尧愤怒地注视了女人一会儿,眼神里的火焰渐渐消散,松开了扼在她脖子上的手说道:“对,苏含卉,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没用废人。如果我稍微正常一点,早就把你拿下了,岂会等到现在,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你刚才还说什么爱上我的缥缈话,你难道以后能一辈子忍受守活寡般的日子吗?!” “不能!”苏含卉斩钉截铁地说道,她坐起身将衣服穿好,“我不是一个需求很强的女人,也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但我不否认性是夫妻感情的基础,没有了它婚姻的大厦迟早要塌。我不想自己将来做一个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 严旭尧没想苏含卉的态度竟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意外地说道:“苏含卉,你的话还真是直白,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我们之间不牵扯男女感情是最好不过的了,你难道不想听听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吗?” “严旭尧,没想到你是一只纸老虎,这点我确实挺意外的。”苏含卉盯着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肯定是刘莎把那枚项链抢走了,但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不管谁抢走了项链,对我们来说都一样,那只是一个诱捕猎物地饵。” “哼,刘莎那个恩将仇报的小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昨天夜里,我跟申平飞交火了,申平飞的帮凶杜琼已经死了,但是申平飞现在不知所踪,我不确定他活着还是死了。但比起申平飞来,刘莎和她幕后的人才是一个更可怕的存在。” 严旭尧的话不多,但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以致于苏含卉闻言不禁愣住了,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严旭尧于是将昨天夜里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但是略去了亵渎杜琼尸体的情节,最后说道:“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杜琼就是刺杀滨海前公安局局长的凶手,当然幕后指使者就是申平飞。我不知道申平飞谋杀王局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肯定和文物案有关。” “王局生前一直在追查公安队伍里的内鬼,我想他一定掌握了申平飞的犯罪线索,所以这才遭到杀害。”苏含卉神情凝重地说道:“杜琼这个女杀手公然在市局大院里行刺,并不是气焰有多嚣张,而是申平飞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一定是坐不住了才冒此风险。严旭尧,我不是你想的那种阴谋家,我与刘莎之间绝无牵连,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呢?!”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了,我想要得到休息。”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你介意我这样的废人,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感情是一回事,但合作又是另一回事,抱歉我的话有些直白,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苏含卉望着男人说道: “现在我需要你的继续协助,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你这个时候不帮我了,那将是功亏一篑,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求求你了,难道你不想给她一个安全、健康的成长环境吗?只要那些罪恶昭彰的歹徒不除,我们就一日生活得不安心!” “刚才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严旭尧恼怒地说道,他的语气里带着极度的不耐烦,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苏含卉还想再坚持劝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那你安心在这里养好手上的伤吧,另外也要调适好自己的心情,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我不相信身体上有什么障碍,那方面的问题更多的和你长期积攒的负面心理有关。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但如果你可以,我随时都是你的……” “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严旭尧不待女人说完,冷冰冰地打断了她。 苏含卉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瞅了严旭尧一眼,推开门离开了。 在苏含卉离开的一刹那,严旭尧在她眼里看到了一抹晶莹,那是一滴无奈、伤心、沮丧而失落的珠泪。 苏含卉离开后,严旭尧用被子蒙住了头,此刻他的脑袋里一团浆糊,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而且毫无逻辑,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他现在有一种感觉,周围的人全都不是好人,全都在利用自己,他活在这个世上简直就是一个悲哀。 严旭尧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事情,只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头部剧痛无比,便浑浑噩噩地进入了梦乡。 第495章 夜半来访的神秘女子 滨海市人民医院,夜色渐深。 住院部的值班护士们偶尔推着药品车在楼道外面经过,车轱辘轧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细响。 大楼里非常的安静,严旭尧躺在病床上,甚至能听见隔了很远的卫生间水声,滴答——滴答——滴答——就像是击打在他心弦上一样真切。 “严旭尧——严旭尧——” 突然,他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那个声音好像十分幽远,又好像就近在耳畔。 “谁?!” 严旭尧赶忙睁开了眼睛,坐起身了,耳朵支楞起来。 此刻,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所在的房间是住院部一楼,窗户朝北,外面挨着一个停车场,停车场中亮着橘黄色的路灯,映照在病房的窗户玻璃上,影影绰绰,好像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外,眨眼间又一晃而过。 “谁,谁在哪?!” 严旭尧一个轱辘光着脚下了地,冲着窗外喊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也碰碰狂跳了起来。 窗外的那个影子稍纵即逝,严旭尧的隐约印象中,觉得那似乎是一个女人,因为有长发在风中飘起的轮廓。 严旭尧不禁警惕了起来,他现在犹如惊恐之鸟,现在对女人的戒心甚至比男人好要重,他已经对女人失去了信任。 严旭尧在窗户旁站了一会儿,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刚才产生了错觉,于是摸着黑又回到了床上,但震惊地发现,床上居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触手处一片滑腻,应该没有穿衣服。 “谁,你是谁?!”严旭尧惊骇地问道,他的印象中,自己房间是反锁上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漆黑中他看不到那女人的脸,但他感到那女人抓起了他的手,放在了女人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同时在他的手背上写着字,一行字。 那行字好像是:“你对我肯定有兴趣……” “苏含卉,你没走,怎么又回来了?!” 女人没有说话,依然用手写字:“你是男人吗,证明给我看。” 严旭尧的心落了下来,他意识到了床上女人的身份,那种紧张、警惕的心情稍稍放松,然后一把抱住了下面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如丝绸般光滑细腻,但却是很凉,像冰块一样凉,严旭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说道:“苏含卉,外面一定很冷吧,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都快冻僵了吧,我帮你暖暖身子。” 女人没有吱声,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他,并迫不及待地扯他的衣服。 严旭尧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又恢复了雄风,一下子有了反应,于是将女人按在下面,黑暗中分开了她因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腿,然后挺身压了上去。 病床发出了咯吱的抖动声,他在黑暗中与女人纠缠在了一起,那种感觉蚀骨铭心,他已经彻底无法自拔。 “苏含卉……你……没想到你这么浪……” 严旭尧低下头,试图去吻女人,但感到嘴唇所碰之处有些粘湿,一股铁腥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实在不好闻,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你……这是……” 严旭尧赶忙从床头摸出了手机,划开屏幕,用手机屏幕的微光扫了一下床上女人的脸部。 “啊——” 严旭尧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他这一看不要紧,整个人不禁毛骨悚然,被吓得魂散魂飞。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五官难辨的脸,如果不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女人。 这哪里是苏含卉,这分明是杜琼,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女杀手杜琼! 严旭尧吓得肝胆破裂,想从女人身上挣脱,但是杜琼像铁钳一样抱着他,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好冷……真的好冷……抱紧我……你要抱紧我……” “杜琼……对不起……对不起,你不是我杀的,求求你别来找我……”严旭尧惊骇欲绝,“我不该亵渎你的尸体,真的不该……但我没忍住,你的身材实在是太美了……” “对,我的身体是最美的……你已经尝过了……我说过你一定会对我感兴趣的……除了我,你不会再对任何人有感觉……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要你陪……不要……啊……” 严旭尧抓着杜琼厮打起来,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将这个女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先生……先生……啊,你放手啊……” 病床上,严旭尧的身体抽搐着,狂乱地大叫着。 一位值班护士闻声敢来,意识到他好像在做噩梦,于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谁料一下子就被他扑在了身下。 严旭尧一只手扼住了女护士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壁上,用力勒压着,女护士奋力挣扎着,但弱小的女人怎么是发狂男人的对手,很快就翻了白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人的求生浴望之下,她的手胡乱滑动着,正好摸到了床头铁柜子上的酒精玻璃瓶,于是抄起来照着男人的头部狠狠就是一下。 砰! 哗啦! 酒精瓶打在男人头上之后碎了,严旭尧身子一震,一个侧歪瘫倒在了床沿,那只扼在女人脖子上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女护士惊恐地望着严旭尧,见他双目紧闭,身子直抽搐,嘴角直往外泛白沫,她不禁吓得捂住了嘴,身子蜷缩在了墙角,竟一时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女人推门突然进来了,正是前来探望的邬琳,他从苏含卉那里得知了严旭尧受伤住院的消息后,连夜便赶过来了,谁知刚一推门就见到了严旭尧手掐女护士一幕,正要冲过去阻止,女护士便用药瓶完成了自救。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邬琳愣了两秒,来不及思考,赶忙冲到床前检查严旭尧的状况。 “护士,他……他怎么了?!”邬琳关切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那个护士显然被吓傻了,“我杀人了……我杀人……” “你先别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邬琳安慰说道。 那个护士的脸色煞白如纸,惊魂未定,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在住院部一层值班室值班时,听到了病人的大喊大叫,就急忙跑过来查看,发现他躺在床上抽搐呓语,以为他做噩梦了,便上前试图叫醒他,结果他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以为自己要被掐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噩梦?!”邬琳的脸色有些沉重,催促说道:“不要哭了,快给急诊大夫打电话,他这症状不像是被你拿玻璃瓶打的,倒有点像羊癫疯发作,快点求救。” “好,好,我这就去叫人。”那个护士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她一听邬琳说不是她的责任,那颗受惊的心稍稍安稳下来,推开门就跑出去喊人。 几分钟后,四五个白大褂的大夫赶过来,一起将严旭尧推进了抢救室。 邬琳守在病房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她刚才目睹了房间发生的一幕,整个人忧心忡忡,不知道到底严旭尧发生了什么,他单手扼住女护士的情形可怕至极,就像是一个失去控制的野兽。 半个小时后,主治医生推开急诊室门走了出来,问道:“谁是严旭尧家属?” “我是,请问病人怎么样了?”邬琳赶忙走上前说道。 “患者目前状态已恢复稳定,请不要太多担心。”主治医生的脸色有些沉重,问道: “病人以前有过癫痫病史吗?!” “这个不清楚,但我跟他认识了一年,从来没见过或听说过他患有这个病。”邬琳皱着眉头说道。 “根据我们对患者的检测,结合临床诊断,患者的头部虽然有钝器外力打击形成的伤痕,但并未造成颅腔器质性损害,也就是说他这种昏厥外加口吐白沫的症状不是外力造成的。”主治医生顿了顿说道:“我们的初步诊断结论是,患者在发作前脑神经元兴奋度过高导致异常放电,引起阵发性大脑功能紊乱,但治病原因还不明,建议进一步随诊排查。你明天给他挂个神经内科的号吧,如果能排除癫痫疾病,建议再去临场心理科筛查一下是否患有精神类的疾病。” 邬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现在病人在昏睡,还是等他醒了以后再说吧。” 医生离开之后,邬琳的精神一阵恍惚,怔怔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惆怅地回到家属等候位置,用手捂着脸陷入了沉思。 第496章 你真的了解自己妻子吗 第二天中午,严旭尧苏醒了过来,被送回普通病房。 邬琳一宿没合眼,眼睛有些红肿,见到严旭尧时终于忍不住落泪了,说道:“严旭尧,你终于醒了……呜呜……苏含卉已经跟我说了你前天的事情,你平安无事就好,以后这种事情千万不要独自面对了,你知道我联系不上你有多担心吗?” “我……我这是怎么了,头上怎么缠了这些东西……哎呀……好痛啊……”严旭尧抱着头陷入了痛苦的思索,发现头上缠了绷带,有气无力地问道:“我觉得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惧怕黑暗,惧怕入睡,一个人做错了事情真的会于心难安,闭上眼睛都是当时的场景。” “于心难安?”邬琳闻言不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问道:“究竟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于心难安?” 严旭尧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邬琳,你现在有申平飞的消息吗?” “你不是说申平飞已经被火烧死了吗?”邬琳有些诧异问道:“昨天苏含卉是这么跟我说的呢,难道现在还活着?” “其实,申平飞是否已死我也不是很确定,那个被烧死的人已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别身份,当时还有现场还有一个人驾车试图碾压冲撞我,不过没有成功,那人驾车逃走前果断地枪杀了杜琼。”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所以,我推测那个逃走的人是申平飞的可能性很大,他之所以杀杜琼,主要是因为杜琼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当时,杜琼腿部中弹,基本上已经被我控制了,而且我也掌握了她刺杀前局长王真的线索,一旦她落到你们警方手里,申平飞这个幕后主使肯定法网难逃。” 邬琳柳眉微蹙,说道:“今天上午,你还在昏迷的时候,我接到了刘贺给我打来的电话,我从苏含卉那里得知了申平飞已经死亡的消息后,便立即派刘贺去省公安厅以保送案件请示文件的名义打探申平飞的下落。申平飞虽然行踪诡秘,但他毕竟是公职人员,如果不在岗肯定要向组织汇报,总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说消失就消失的。结果,刘贺在电话里跟我说,申平飞前几天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注意是主动辞职而不是提前退休啊。像申平飞那样五十几岁的人,再坚持两年就可以正常退休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辞职,你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吗?!” “什么,申平飞已经离职了?!”严旭尧闻言不禁愣住了,震惊之情无以复加,“这个老狐狸是不是已经嗅到了什么气息,他是在警届多年摸爬滚打的老公安,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断然不会轻易辞职走人的,而且像你说的,过两年就退休了,放着正处级的退休待遇似乎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当然了,相对于那批价值数亿的文物而言,这些东西就不值一提了……” “现在,申平飞已经脱离了组织控制,行踪诡秘不定,如果他真的涉嫌杀害了王局,那他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无论是死是活都必须确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死了还好,要是还活着那我们就有危险了。”邬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具烧焦了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派现场勘察人员和法医过去固定物证。” 严旭尧一听说邬琳要派人找尸体,不禁傻眼了,他可不想杜琼的尸体被找到,于是赶忙说道:“事发地点在塔沟原始森林里,你也知道那片林子很大,因为当时在夜间,我也搞不清具体是什么方位了,只记得是在原始森林南部。那些尸体我没有清理,就暴露在了荒野里,我想应该一旦被林中的野兽发现,肯定会被拖走吃掉的吧。现在的天气也不那么冷了,那些冬眠的大型野兽估计也该苏醒了……而且,被烤熟了的尸体所散发的味道,更会招引它们前来大快朵颐……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反正你们试着找找去吧,采用地毯式搜查,幸运的话或许能找到一些被吃剩的骨头……” 邬琳盯着男人注视了一会儿,表情严肃地问道:“严旭尧,看着我的眼睛,你说话时目光躲闪飘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没让我知道?” 严旭尧笑了起来,但是笑得很不自然,说道:“邬琳,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呢……塔沟原始森林里的厮杀我全程参与了,有些人也是被我射杀和烧死的,这些我都不否认。严格意义上而言,我是你们警方的线人,我的行动也是在你们警方安排下进行的,而且我实际上也是出于自卫,于情于法都说得过去,你觉得我有必要隐瞒你什么吗?!” “哦,是吗?!”邬琳将信将疑地说道:“那你说的于心难安到底指的什么?严旭尧,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严旭尧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他的心理在挣扎要不要告诉邬琳他的心结,他害怕惊吓到她,更怕她知道事情真相后会鄙视厌恶他,所以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把实情和盘托出,而是换了一个说法,黯然说道:“双手沾满血腥总是不好的,不管是否借了正义之名,那些被杀死人的脸,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这是一种极大的煎熬。” 邬琳听后也沉默了一阵,说道: “严旭尧,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差点把一个护士掐死。你头上的伤就是那个护士挣扎时打的,如果你不挨这么一下,恐怕你将铸成大错了。这件事想想都后怕不已,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犯病时的情形非常恐怖。所以,我想问你的是,你的这种类似癫痫还带有强烈攻击性的病,是否与你所说的心结有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印象自己用手掐护士……”严旭尧抱着头痛苦地说道:“那是一个比现实还要真切的噩梦,邬琳,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邬琳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无神论者。” “我以前也是……但我昨天夜里真的遇见鬼了……一个可怕的女鬼,她好像缠上我了,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影子,她那可怕的脸……”严旭尧颤抖着说道,“昨天夜里,她就来到了我的房间,她说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我……” “什么,一个可怕的女鬼?!”邬琳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注视了严旭尧一会儿,说道:“严旭尧,我想,你所说的这个女鬼肯定是你以前认识的女人,而且她生前应该与你有过交集,那么你告诉我,她是谁呢,是不是你杀了她?!” “不是我杀的她,不是……”严旭尧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有杀她,我也没有想过杀她,我本来是想捉住她交给你们警察的,但是别人杀了她……” “你不杀她,但她却因你而死……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呢?”邬琳注视着严旭尧自言自语般地嘀咕着,“结合你之前的描述,以及我对你的了解,我们前段时间在一起时你还不是这个样子,所以,这件事绝对发生在最近这几天,那么,我猜你说的这个女鬼一定是杜琼,对不对?!” 严旭尧闻言一脸死灰,望着女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严旭尧,我问你,你跟这个杜琼之间,是否有过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邬琳冷冷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醋意。 “没……没……怎么可能会呢?”严旭尧有气无力地说道:“她一直试图杀我,而且还撞上了我的女儿,那天晚上她还要绑架我家人威胁我,我和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就是你强行和他……严旭尧,我太了解你们男人的阴暗心理了,别忘了我是警察,你肯定是用了不道德的方式报复她……”邬琳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严旭尧,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没……没,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邬琳叹了口气,沉默了良久,说道:“严旭尧,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希望你正视自己的问题。昨天医生告诉我,希望你转到神经内科或临床心理科治疗……你的那种症状真的很可怕,会伤害身边的人,我不想自己以后稀里糊涂地死在你手里……” 严旭尧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邬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我这两天一直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最新获取的一个新情况。关于你的前妻沈筠,你真的对她很了解吗,她可决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比咱们之前认为的还要复杂。根据我们在边控调取的出入境记录,沈筠在2005年——2006年间,有过多次出境记录,其中目的地有美国,也有日本,但属美国最频繁。” 第497章 可怕的女人可恨的心 你真的了解自己的妻子吗?! 邬琳的一句问话道出了严旭尧的诸多心酸无奈,是的,他不了解沈筠,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对她一无所知,她的来历和过去就像是谜一样。 正所谓,来历不明的美丽女子非鬼即妖,而他当年却义无反顾地娶她为妻,以致于酿成了今天这样痛苦、纠结的局面,这是何等幼稚而鲁莽的一件事啊! 娶妻择偶就像买二手车一样,要知根知底才行,因为卖家会把这辆车装扮一新,而大部分买家并非专业人士,在购买前不可能知道这辆车有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故,有没有浸泡过水,膈应人的小毛病多不多等等,全凭自己的运气了。对于严旭尧这个素来运气不佳又不审慎的人来说,这一次终于尝到了妻子不忠背叛恶果。 这个社会中,每个人的婚姻观、爱情观都不一样,或多或少有些差异,对不洁婚姻的容忍度更是千差万别。 诚然,大多数男人无法容忍自己妻子出轨,但客观地说,女人出轨这件事不可避免,漂亮女人出轨的系数则更大一些,因为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而女人本质上又是一种虚荣、物质的动物。 在面对妻子出轨的这件残忍的事情上,男人的反应的表现大抵可以分为四种。 第一种男人愤怒交加过激行事,甚至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严旭尧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实际上他脆弱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整个人就像是团不稳定化合物,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来。 第二种男人无法容忍但理性克制,果断地选择与对方离婚划清界限。 第三种男人为了所谓孩子、家庭忍气吞声,默默承受、背负窝囊之骂名,希望通过原谅来完成对另一半的救赎,而往往可能酿成更大的悲剧。 以上的三种男人面对妻子出轨选择的解决方式不一样,但都还算正常之人,除此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男人,或者应该称之为患者更合适,由于身体或心理层面的缺陷,希望并放纵自己的妻子出轨,并迫切从妻子口中获知她与情人交往缠绵的经过,以从中获得病态的、畸形的精神刺激。 “什么,邬琳,你说沈筠2005年至2006年间有多次出境记录?!”严旭尧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睁大了眼睛,显然此事意义重大,愕然沉默了半响,又追问道:“我和她认识之前的事情根本无法了解,那她2007年以后是否还有过出境记录?” 邬琳摇了摇头说道:“最近的一次出境记录是在2006年底,目的地是美国,之后就再没有记录了。” 严旭尧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邬琳,你猜沈筠当年到美国做什么去了?” “肯定是去找她的双胞胎妹妹徐心月了,沈筠这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拉亲妹妹下水,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邬琳顿了顿说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特别是结合沈筠还去过日本这件事来看,她或许和国外的文物走私集团勾连上了。现在,我高度怀疑沈筠也是走私团伙中的一员,而且所起的作用十分关键,极有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的幕后指使。” 严旭尧闻言不禁吸了口冷气,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觉加剧,因为邬琳所言并非空穴来风的主观臆测,还是有一定事实根据的,于是说道:“邬琳,你的意思是,沈筠的复仇动机都是假的,实际上她是以复仇之名来行走私文物之实吗?!” “难道真相不正是如此吗?只要你把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联系在一起来看,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了。”邬琳注视着严旭尧说道,她的表情非常凝重,“沈筠自称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给惨死的父母报仇,但现在已经证实她并非是当年失踪的徐洪胜之女徐灵,实际上苏含卉才是正主,所以沈筠的这个貌似理由充分的籍口就不攻自破了。现在,咱们再回头看看沈筠的行为,几乎在每个有关文物的场合,都有她的身影出现。严旭尧,你还记得你最后两次见沈筠是在什么时候吗?” “记得,一次是在地下墓道里面,还有就是前些天咱们去南界河村调查那一次。”严旭尧回答道。 “这两个地方都和古墓有关,难道还不能说明些什么吗?!”邬琳皱着眉头说道:“严旭尧,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在沈筠的眼里那批文物才是最重要的,你和她的八年婚姻一文不值。她之所以嫁给你必有图谋,或许只是为了利用你,或者找一个暂时可以栖身的场所,慢慢实施她的计划,毕竟找到那批文物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她面对的对手又都是滨海市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大佬。”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邬琳,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相信,仅凭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同时对付、算计滨海市的权贵豪强们呢?!要知道,谭永江、张建国、田学东、申平飞、韩云、袁雅还有隐匿在暗处的日本女人刘莎,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有件事我一直有些迷惑,为什么这七八年来,我们一家生活都平安无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沈筠的那些对手、敌人又怎会轻易放过我们?!” “一介柔弱的女子,严旭尧,你可真会打比喻啊!”邬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要知道有句很富哲理的话,很多时候,柔弱胜刚强,就像太极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最柔弱的东西莫过于水,但水润万物,亦能摧毁万物,洪水爆发将是一场浩劫。沈筠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美丽就是女人最大的资本,也是最致命的武器,况且她还深谙男人的心理呢?所以,你不要怪她出轨背叛了,用身体勾引男人、迷惑男人那是她最基本的手段。严旭尧,你不要太小看女人的忍耐度,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间谍都是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她们可以跟各色的男人上床。” “邬琳,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田学东是我杀死的,但我是出于正当防卫,他当时准备要杀害沈筠,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出手制止的。”严旭尧说这件事时心中依然有些忐忑,“我永远无法忘记田学东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严旭尧,沈筠才是真正的魔鬼,她会把接触的每一个男人都害死,下一个就会是你……或许,田学东那时已经察觉到沈筠的真实身份和动机了吧。” “哎,杀田学东的人果然是你。”邬琳叹了口气,但对严旭尧的话却不怎么意外,她扭身反锁上了房门,爬到床上依偎在男人怀中,说道:“其实,包括我在内的警方很多人,都怀疑那件案子是你干的,我相信主办那起案件的申平飞也知道,但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抓你审讯,出于什么考虑就不得而知了。但那是起牵涉外事的督办案子,不是拖延就能了事的,迟早有一天会有个结果的。严旭尧,我相信你杀田学东是出于正当防卫,但现实中刑事案件正当防卫的判例太少了,审判者往往出于各种考量做出比较保守的有罪判决。所以,你切不可说是你杀了田学东,这个案子证据很不好,你要坚持说不是自己做的,才能免受牢狱之灾。” 这个世界有时太过疯狂,光怪陆离的事情随时随地都在发生,警察居然传授嫌疑人逃避惩罚的方法,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邬琳,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关于沈筠,其实我也早就觉得她不正常,她的所做所为太伤我心了。”严旭尧想起那段不堪入目的录相,不禁悲从中来,说道:“沈筠不仅仅是出轨这么简单,她简直是烂透了。邬琳,你有所不知,她怀着孩子的时候居然还跟张建国鬼混,我亲眼看见了她大着肚子跟张建国发生关系的视频。” 邬琳抱着男人的头安慰说道:“严旭尧,别难过了,至少你还有我呢,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沈筠的事情你就放一放吧,别人你永远都无法改变,你只能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而且,你们也已经离婚了,不要再为了她消沉下去了,她不值得你这样。” “对,她确实不值得……”严旭尧喃喃地说道。 现在是初春时节,病房里的空气有些冷,严旭尧将邬琳抱在怀中,拉过了一条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一只手又不安分地伸进女人的衣服中,轻轻覆上一座骄傲、饱满的山峰抓捏着。 严旭尧试图找回那种属于男人的感觉,但他失败了,他的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应该说是毫无反应!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夹杂着绝望、不甘、悲哀涌上心头,严旭尧顿时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邬琳深情地注视着严旭尧,脸颊发烫,眼神迷离,然后开始用手解自己衣服扣子。 自从邬琳跟严旭尧有了那层关系之后,她就迷恋上了那种感觉,这些天做梦都是和严旭尧纠缠的场景,她觉得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但根本无法抗拒严旭尧的抚摸,一下子就情动泛滥了。 严旭尧见邬琳解衣服扣子,赶忙抓住了她的手,说道:“快别脱了,房间里冷,当心要感冒了。” “讨厌啊,假正经。”邬琳不满得说道,她打开了男人的手,把衣服脱下来放到床边,“那天在野地里,你就不怕我被冻着了?!快点啊,真讨厌死了!” 严旭尧一阵尴尬,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如果他拒绝邬琳,或许真的会伤了她的心吧。但是,他不拒绝行吗,他已没有了这个能力,现在等于半个残废了。 严旭尧害怕女人的嘲笑,害怕女人异样的眼光,他不想让邬琳知道真相,所以最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分开了女人那双修长的腿,注视了那里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俯身将脸贴埋了上去。 “啊——” 邬琳尖叫了一声,原本平躺的身子突然弓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床头的枕头,整个人失神般哆嗦着。 第498章 你好让人没有安全感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病房内,邬琳依偎在严旭尧怀里沉沉地睡了一觉,直到当年傍晚时分才醒过来,坐起来伸了个幸福的懒腰,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满足的余韵。 “怎么样,睡了一觉后,精力恢复了一些吧?”严旭尧关切地问道,几个小时前,他用口舌将邬琳送上了巅峰。 “那当然喽,人家因为担心你,一整宿都没有合眼,然后你还欺负我。”邬琳锤了男人一拳,“严旭尧,你这个坏家伙,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都是从哪学来的,真的是羞死人了,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啊,我感觉以后都离不开你了呢!” “哈哈……你以为男人的嘴都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吗?!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这个冷若冰霜的小师妹居然竟是这般热情如火,你那迎合的样子真叫人心醉……”严旭尧笑了笑说道,他的笑声里充满了戏谑,但内心里却一片悲哀、苦涩,没人理解他此时绝望的心情,今天虽然能暂时应付一下,但这事绝非长久之策,时间久了迟早会露馅的。 “坏蛋,不准你奚落人家,快说,你都在那些女人身上用过这手段?!” 邬琳鼓起了嘴巴,像一个小女孩般,大声质问道,她的话里夹杂着一股强烈的醋意。在感情生活中,不止是男人在乎女人的经历,女人同样也在乎男人的,因为感情的本质就是自私和占有。 “你是第一个,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啊?!” 邬琳不依不饶,冷哼道: “你胡说,骗谁啊,你那分明就是一套很娴熟的动作,肯定在很多女人身上试验过了,一想到这些我就难过,你到底说不说呀,我要生气了!” 严旭尧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邬琳,你的心也太小了吧!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有婚史的男人,你可不能要求我太纯洁啊,那不现实的。既然你老追问我在谁身上用过那些招式,那我得掰手指好好数一数喽,沈筠肯定得算一个,毕竟她曾经是我老婆,然后……你嫂子苏含卉也算一个吧……” “混蛋!畜生!人渣!”邬琳打了他胸膛一下,居然哭了起来,“我就说过你跟姓苏的有一腿,我恨你……” “别哭啊,邬琳,你听不出我再逗你呢吗?!”严旭尧也有些慌了,这女人的情绪就像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赶忙安慰说道:“我向你发誓,到现在为止,我跟苏含卉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决没有发生过男女之事。” 邬琳破涕为笑,抹了把眼泪说道:“现在没有关系,那以后呢?以后,你永远都不准碰她。严旭尧,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她,如果你敢背着我跟她暗中鬼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严旭尧将女人拥在怀里,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想我以后都不会跟苏含卉那女人有任何交集了,一直以来,她都在利用我,我现在很怀疑她在追查文物案中动机不纯,而且我也怀疑刘莎可能就是她的人,当然目前这仅仅是猜测,但是却不能不加以提防。所以,邬琳,你就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严旭尧相信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早就说过苏含卉那女人不可信,她肯定有问题。”邬琳一提起苏含卉就气不打一处来,“申平飞现在被证明是一个大恶人,但与他作对的苏含卉不一定就是好人,或许,那只是两条狗的厮杀,他们的目的都很明显,无一例外都是为了那批文物。” 严旭尧的神情很凝重,沉默了会儿说道:“所谓图穷匕首见,要想揭开这些人的真面目,关键还得找到那批文物。以前,我们的调查方式都是跟着人家走,查着查着线索就断了,十分被动不说,往往还会打草惊蛇,这一次我琢磨好了,一定要主动出击,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文物!” “哎,话虽然这样说,但实现起来真的很难啊,那些文物究竟藏在哪里,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谭永江、张建国等人找了二十几年都没找到,我们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吗?!”邬琳的情绪有些低落,“现在,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调查了好久都是些边边角角无关紧要的情报,真的让人沮丧啊!” 严旭尧的表情却很坚定,说道:“邬琳,不要太悲观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以前,这批文物被隐藏了几十年无法发现,那是因为条件不具备。现在,文物藏匿地点的地图以及开启宝库的钥匙都已经出现,而且我知道东西都落在了谁手里,所以找到那批文物就指日可待了!” “严旭尧,我知道那个龙形吊坠项链落到了刘莎、袁雅等人手里了,但那个所谓的地图在哪儿呢?!”邬琳顿了顿又说道:“实际上,我一直怀疑地图是否真的存在。” “地图据说是一本《安徒生童话集》,这本书当时在沈筠手里,后来秦冲把它撇给我了,我仔细检查过那本书,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也不排除徐洪胜使用了暗码对线索进行了隐藏,就像是古代的藏头诗一样,毕竟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放在明面上。”严旭尧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我记得当时把那本书很随意地放在了一个出租房书架上,但那天晚上我听到刘莎与别人打电话,那个地图已经落在了何晴的手里。” “哦,何晴是怎么得到那本书的?!” “我刚开始也不知道何晴手里的东西是不是指的那本《安徒生童话集》,前天我在医院包扎手上的伤口时,我给方梅馨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看看出租房书架上还有没有那本书,方梅馨反馈说没有,我的心当时就咯噔一响,简直是防不胜防啊,我居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被何晴盯上的都不知道。” “出租房?方梅馨?”邬琳闻言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恋爱中的女人对此类事情非常敏感,“好你个严旭尧啊,你这是金屋藏娇呢啊,你跟那姓方的什么关系?!”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严旭尧擦了把冷汗,现在随便说句话都可能成为女人的把柄,只好搪塞说道:“方梅馨这个女人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名律师周琛的夫人,准确点应该说是前妻了。她以前背着周琛和申平飞搞破鞋,还怀上了申平飞的孩子,但前天傍晚申平飞却派了杜琼前去杀人灭口,我那天正好向方梅馨打探申平飞行踪,所以阴差阳错救了她,并暂时把她安置在我以前租的房子里了。邬琳,你别误会啊,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方梅馨去你你租的地方后发现了那本书,然后把它交给了何晴呢?!”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以方梅馨现在的状态,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来,况且,她不一定就知道那本《安徒生童话集》里隐藏着这么重要的秘密,实际上,这件事在我告诉你之前,你不是同样第一次才听说吗?!” “嗯,目前我也仅仅是猜测,不然,你好好保管的东西怎么到了何晴手里呢!”邬琳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只知道何晴是张建国的前妻,而且长得很美,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应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那天咱们在塔沟卫生院,不也是她趁我不备将沈筠的日记给夺走了吗?!也许何晴这个女人早就盯上你了,哎,严旭尧,这么多漂亮的女人整天围绕在你身边,我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啊……” 严旭尧闻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觉得自己太不堪了,如果邬琳要是知道了他与何晴母女复杂的关系,真不晓得会作何感想,一定会被气疯了吧。 严旭尧捋了捋自己混乱的思绪,说道:“现在,何晴成了所有这一切的关键人物,我必须从她手里将那本日记夺过来,那是了解沈筠过去的唯一证据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刘莎等人一定也在找何晴,所以,只要找到了何晴,就能守株待兔,把刘莎那恩将仇报的贱人抓住!现在,我猜何晴肯定不在家里了,邬琳,你用公安的技术侦查手段锁定排查一下何晴目前在什么地方。” 邬琳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严旭尧,这件事我会密切配合你,等把那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严旭尧脑子有些发懵,哑然失语,对于以后的事情他还真没考虑过。 “混蛋,你难道没想过我怎么办吗?!”邬琳又露出了女警花霸道蛮横的一面,“等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之后,咱们结婚吧,我和你共同抚养薇薇、晨晨长大……嗯……现在国家放开二胎政策了,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喂……严旭尧,你想什么呢,听没听我说话啊,你要是敢始乱终弃对不起我,哼,我要阉了你,把你那东西割下来喂狗……啊,忘了,你那条讨厌的舌头也不能放过……” 第499章 来自黑森林的呼唤 严旭尧手掌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继续在医院里疗养了一星期,邬琳不忙时都会过来陪他。 根据邬琳提供的消息,何晴确实消失了,连她的女儿张雪也不知所踪。 严旭尧对这母女二人其实挺担心的,毕竟都是与他有过交集的女人,十分担心她们落到了刘莎、袁雅等人的手里,毕竟袁雅可是恨透了何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严旭尧现在已经不能思考太多事情了,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这些天来他一直都被那个黑色噩梦缠绕,杜琼这个女鬼似乎阴魂不散,每天夜里都来找他,以致于他整宿都不敢合眼,几天下来,他感到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人快被折磨疯掉了。 医生了解了情况后建议他不要总把自己关在病房里,那样会让病情加重,可以适当去外面散步,透透气精神就会好一些。严旭尧觉得医生说得很对,这天中午吃过饭后,便拿着手机就出去溜达了。 现在,冬天已经彻底过去了,气温乍寒换暖,医院里的迎春花不知何时已悄然绽放,尽管徐徐吹来的风还带着凛凛寒意,春天的脚步已不可阻挡。 严旭尧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紧张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后就溜达出了医院,顺着医院外面的小路一直北行来到了一座山丘脚下。 这个山丘叫做豹丘,因为从远处看像一头凌越而起的豹子,但地势不高,顶峰也就海拔四五百米而已,是滨海市有名的城中山和观光胜地,站在山顶上可以俯视整个滨海城区,而且山上有座供奉着高僧舍利的佛塔,平时香客、游人往来如织。 豹丘山脚下,一年四季总有一些相面的、算卦的守在上山的入口处,一边卖水果、饮料一边叫喊着周易算命,着实有些不伦不类,大多数人是不会被蒙骗的,但也有一少部分会相信,比如像今天的严旭尧。 严旭尧刚走到豹丘售票处时就被一道士装扮的老头拉住了,这老头大概六七十岁,虽然眉毛、胡子都白了,但看上去很有精气神,有那么一派仙风道骨的气势,与其他形容枯槁、衣着邋遢的同行不太一样。 “这位施主,请留步!”那个老道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大放厥词了,“贫道看你印堂发黑,形容枯萎,阳气亏空,阴煞遮蔽,一定是被女鬼缠身了,如果任其纠缠再不祛除,恐怕你的大限将至!” 严旭尧闻言一惊,若是在平时听到这番言语,肯定一个大嘴巴招呼上去,哪有这么咒人,什么女鬼缠身,什么大限将至,什么印堂发黑,这特么不是聊斋里才有的台词吗?! 但是,严旭尧这次只是愣了一下,便停下了步伐,问道:“这位老先生,可否借个地方详谈一下。” “正有此意,随贫道来。” 那老道拂尘一甩,将严旭尧领到了一个画着八卦的摊位上,示意他坐在木凳上,说道:“贫道橡真人,请问这位施主,是否最近夜不能寐,噩梦连连?!” “像真人?!”严旭尧一愣,讶然道,心说这是什么名字啊。 “橡木之橡也。”橡真人捋着白须说道:“施主还没回答贫道的问题,是否近日噩梦缠身,是否梦见一女子反复纠缠?” “正是。”严旭尧不禁吸了口冷气,问道:“道长,请问您是如何得知的。” “哈哈……这个不难,你眼圈红肿发黑,眼中血丝成线,一看就是睡眠不足,而且你印堂发黑,如果用道术解释就是被煞气缠身,如果用医术解释就是肾气不足,这是科学的哦,贫道算命向来中西结合,绝无差池。”橡真人边说边开怀大笑起来。 严旭尧脸上一道黑线,心说这他妈是算命的吗,还中西结合,该不会就一毫无本事的大忽悠吧?!但是,他现在已经快被噩梦折磨垮了,所谓有病乱投医,且听听这个橡真人如何忽悠吧。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道长,我这些天总被一个噩梦折磨……不,应该说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女鬼,每天晚上她都来找我,我夜里都不敢合眼入睡。请问道长,您可有办法祛除此鬼?!” “办法嘛,倒是有,不过……” 橡真人把话说了一半,故弄玄虚地打住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严旭尧,那意思是你该给点钱了。 严旭尧立即会意,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元递过去,但是那老道却没有接。 “道长,您这是嫌少嘛,我今天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现金。” “你不是带了手机嘛,可以扫码支付啊,微信、支付宝都行。”那老道说着拿出了一个八卦木牌,木牌翻过来后赫然一上一下印着两个二维码! 严旭尧见状差点昏过去,被气昏过去! 这尼玛算命的还与时俱进用上高科技支付手段了,如果说这老道不是一个骗子,那前来算命的人都是傻子! 严旭尧其实是想站起来走人的,但又多问了一句,说道:“道长,你玩得可真够洋啊,请问我这次咨询,价钱是多少,既然你都二维码了,就明码标价吧!” 橡真人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在严旭尧面前晃了晃。 “一千?!我擦,你怎么不去抢啊!” “不,是一万,而且我已经给你做了友情价的!” “你这老骗子,想钱想疯了吧?!”严旭尧见他岁数大了,不与他计较,站起来扭头就走。 “年轻人,先治病后付钱啊,不好不收钱!”橡真人在后面喊道,“咱们全凭一个诚信,要是我治好了你,你不给钱都行,但你自己得掂量一下。” “果真是先治病后收钱?”严旭尧几乎是倒着走回来的,“好,你要是治好了我的病,别说一万了,十万我都给你。” “贫道只要一万,一口价,多了不要,少了也不行。”橡真人顿了顿说道,“既然你同意了,那么你说一说你是怎么被这女鬼缠身的吧,最初是在什么地方?” “在塔沟原始森林里面……晚上……”严旭尧不想把事情说得太过详细。 橡真人也没往细了问,只是淡淡地说道:“人不做亏心事,是不会被鬼缠身的……但十恶不赦的人即便做了亏心事,也不会被缠身,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感到亏心,正所谓神鬼怕恶人……贫道唠叨这么多,只是想说,你既然觉得亏心,那说明你内心深处良知未泯,正因为这点,你还有救。” “道长,还请指点一二,我简直太难受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严旭尧忍不住说出了实情,“我和一具女尸发生了关系,但她不是我杀的……” 橡真人听了之后却没有多少震惊,依旧面不改色,说道:“塔沟原始森林那种地方,自古邪祟盛行,有时你做的一些事情,并非出于你的本性,而是被你看不见的东西蛊惑了,这本就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要自责。” “什么,道长,你说我和女尸发生……时是被邪祟附体了?!”严旭尧瞪大了眼睛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橡真人回答道,每一个算命的都是半个心理学家,他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人,“你这个人主要是杀气太重,所以才会被那些邪祟的东西趁机侵入。你现在的这个病要想彻底好,还要多积德才行。如果,在今后你能救下七七四十九条人命,你的命格才会被改写。对于那具女尸,适时给好生安葬了吧。” “救下四十九条人命?!”严旭尧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我怎么可能救那么多人命,我现在改行做医生已经来不及了。” “贫道只是给你指一条出路,具体还要你自己来实施。施主,你身上的暴戾之气太重,上天有好生之德,切勿再逆天行事了,贫道只能话说到此,你自己揣摩吧。”橡真人围着严旭尧转了三圈,一抖拂尘,从袖子中取出一道符箓递给他,“睡觉时把此符压在枕头底下,厉鬼便不敢再近你身,你也就不会做噩梦了。但这只是一时之策,只能起到临时救急的效用,你的孽根不会完全消除,除非你救下七七四十九条性命。贫道要午休去了,你走吧,这道灵符你今晚就可验证一下,如果证实有效的话,别忘了把说好的一万块钱打给我!” 严旭尧回去之后,压抑的心情又舒缓了一些,道士的话无疑让他的心境放平稳了,自责愧疚感虽然挥之不去,但已经缓和了许多。 入夜后,严旭尧将信将疑地把灵符压在枕下,闭上眼睛慢慢就睡着了。 但就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又被惊醒了,这次惊醒他的不是女鬼,而是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声。 严旭尧从床上爬起来,划开手机屏幕,发现收到了一条短消息,但发信人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严旭尧,今天夜里12时来塔沟原始森林找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第500章 夜、房车和神秘人 午夜!!! 塔沟……原始森林!!! 严旭尧一看到这两个名词就傻眼了,他的心猛地震了一下,手机险些脱手而出,头皮也有些发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又是杜琼阴魂不散来纠缠了吧?! 严旭尧简直要被折磨疯掉了,杜琼这个阴魂不散的女鬼,想必是被橡真人那道灵符镇住了,今天不敢再登门托梦纠缠了,却简单粗暴地直接发短信邀约,让他午夜去塔沟原始森林受死。 严旭尧真的被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 他素来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更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自打经历了杜琼的事情后,这已经不是胆小胆大的问题了,而是直接被吓破了胆。 橡真人曾告诫他说,塔沟原始森林那种地方一些看不见邪祟之物盛行。尤其是大晚上的,生人回避,最好有多远躲多远。所以,严旭尧现在打死也不敢半夜过去了。 只是,这神秘陌生的短信里,还有一丝威胁的成分,“不然你会后悔的”,这句话后面还附带了三个感叹号,使得这胁迫的口吻更加浓重。 严旭尧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根本不想理会这条短信,心说傻子才大半夜去那种鬼地方赴约呢! 他扯过一床被子蒙在头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拿过手机一看,见对方又发来了一条短信:“严旭尧,你别装傻,我知道你看见我发的消息了,不想坐牢的话,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来见我。记住,午夜十二点,塔沟原始森林北侧入口,就你一个人来。如果我发现你还带了其他人,你会后悔的!” 什么,塔沟原始森林北侧入口,那不是与申平飞、杜琼等人发生厮杀的地方吗?! 等等,还有坐牢……对方这次的威胁直接而干脆,就是让他受到法律制裁,严旭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难道那天埋尸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还是说之前那个驾车逃走的人要回来报复他了?! 严旭尧翻身坐了起来,盯着手机屏幕注视了一会儿,他使劲儿甩了甩头,使那混乱的思维渐渐恢复了正常,意识到给他发短信的根本不是什么厉鬼,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一个关乎他命运走向的人! 但是,究竟这家伙是谁呢,甚至是男是女,现在还不得而知。 严旭尧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机直接按照对方的号码拨打了过去,可是嘟声响过之后,那边并没有人接听。他还是不甘心,又反复拨打了几次,依旧没有人接听。 他的眉头皱起,不禁陷入了沉思,对方肯定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这种故作神秘的方式,或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暂时还不想让严旭尧知道其身份,不晓得这人意欲何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严旭尧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给对方发过去了一条短信。 “你的故人。”对方很快回复了过来,“记得午夜12时,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你究竟是谁,要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严旭尧又发了条短信,但时间过去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再回复。 他盯着短信上的文字反复揣摩着,塔沟原始森林这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一步了,岂料现在又有一个神秘人以坐牢为威胁逼迫他半夜前去赴约,到底是去与不去呢?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严旭尧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是晚上9点50分,距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这个时间赶到塔沟原始森林还绰绰有余,但是如果再耽搁一会儿可就说不定了。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严旭尧望着窗外的黑夜沉思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去会会对方,不管那人是谁,有什么图谋,事情必须有一个了断。 他下床穿好衣服,检查了一下手枪和弹药,十多分钟后,从医院车库把车开出来上了城市环路。 橡真人今天还告诫他不要再开杀戒了,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狮子不吃羚羊改吃素是不可能的! 一个小时后,严旭尧驾车来到塔沟原始森林北侧入口。今天是个晴夜,满月当空悬挂,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银色之中,月光像一层空明而朦胧的轻纱。 这样的月色之下,不用开车灯就能看清前方的道路,严旭尧为了不引人耳目,就将车辆大灯关了,像一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慢慢接近了约定的目的地。 时隔数日,严旭尧再次来到这片曾经燃烧着地狱烈焰的杀戮修罗场,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又把车子停在了那块大石之下,静静地注视着前方掩埋着杜琼等人尸体的枯地。 埋尸的土坑挖得很深,上面盖的土很坚实,若是大白天有人经过这里,没有人意识到脚下掩埋的尸体。事实上,像杜琼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就算是暴尸荒野也不会有人报案,因为他们是一群没有身份的人。 但是,在这寒冷、寂寥的夜里,那些死去的人仍然似有不甘,通过绿油油的磷火诉说着他们的怨气,那些从地面里蹿出磷火断断续续、忽明忽暗,像一双双诡异的眼睛,在夜风中游荡着。 严旭尧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尽管车里面开着热风,他仍然感到丝丝寒意从脊背上涌入,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想留,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注视着腕表上的刻度,此时,时间真的很慢……很慢,午夜十二点到了,但那个神秘人还没出现。 严旭尧正在疑惑之时,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以为是对方给他发来了短信,但划开了手机屏幕一看,才发现不是短信,而是一个微信好友添加提示。 谁……谁他妈的大半夜加好友呢?! 严旭尧点开了那个人的资料,发现头像是空的,但性别标示是一个男的,昵称是一行省略号。 这……这特么该不会搞基的吧?! 严旭尧又扫视了一眼这个添加好友提示,发现对方是通过检索手机号码找到自己,意味着对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人,难道是那个故弄玄虚的神秘人不成?! 严旭尧思索了一下,就添加了对方,并发过去了一个问号,但是对方并没有说话,而是发起了一个位置共享信息。 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那个位置共享,显示对方就在距他2.3公里的地方,而且正在朝森林南侧腹地移动着。 严旭尧的眼睛一下睁大了,意识对方就是约他前来的那个神秘人,应该正驾车向南行驶着,对方发起这个位置共享的目的,应该一方面是想知道严旭尧的位置,另一方面是想引他进入莽莽的森林腹地之中。 严旭尧心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还担心和犹豫什么,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位置共享地图上的那个移动的小点继续往南行驶了十几公里后,又拐弯朝东行驶了三公里后停了下来,随后位置共享也关闭了。 严旭尧凭着自己的印象又往前开了十来分钟,原始森林里不比外面,高大的树木遮挡了月光,林中一片漆黑,必须开着大灯才能前行。车子最开始往南开时地面上还有崎岖不平的道路,可一旦拐弯后就没有道路了,车辆只能轧着枯枝前行。 严旭尧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车辆的大灯太显眼了,所以快抵达对方位置时,他把车子停下来,熄灭了灯光摸黑步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后,严旭尧发现前方树林有一处空地,空地里闪动着红黄交织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色下格外醒目。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那是一辆开着双闪的汽车,但可不是一辆小客车,而是一辆巨大的梅赛德斯房车,静静地停泊在那里,像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 严旭尧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掏出了手枪,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赶忙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号码,正是那个神秘人。 他赶紧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冷漠的女人声音: “严旭尧,我知道你已经到了,不必躲躲藏的了,上车吧!” “何……何晴,你是何晴?!” 严旭尧的心神为之一震,想不到这个神秘人竟然是何晴,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不由失声喊了起来。 “怎么,听你的声音好像完全没有料到是我,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情人,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何晴在电话那头咯咯笑了起来,“但没有办法,现在是非常时期,袁雅那个疯狗一样的小贱人正勾结日本人四处追杀我,所以也只好采用这种方式约你前来了。” 严旭尧吁了口气,把枪收了起来,走到了那辆房车旁边,车厢门随之打开了,一个雍容丰韵的女人倚在门口望着他,脸上笑意盈盈,不是何晴还是谁呢?! 第501章 甩不掉的情人是炸弹 “何晴,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严旭尧注视着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可谁成想你竟深藏不漏,一直以来都在打我的主意,快说,我那本《安徒生童话集》是不是你偷走的,还有沈筠的那本日记,你今天最好全都交出来!” “我凭什么要交出来呢?!这两样东西没一样是你的。呦呵,还带了枪过来,看来是要准备大干一场啊,我是不是太扫你兴了?”何晴带着一种反讽的语气笑道,“小情人,你最好不要用偷这个字,连你的人都是我的,更何况你的东西呢!” “何晴,我不想跟你在这磨嘴皮子,但那本日记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所以这件事上我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找你,怪不得连警方的技术手段都查不到你,原来是躲在了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不得不说你也真够拼的,就不怕遇到狼群或野鬼吗?!” “怕,怎么会不怕呢?!”何晴笑意盈盈地说道:“所以啊,小情人,我这才把你叫过来陪我。你还在下面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严旭尧爬上车,沉着脸打量了一下房车里面的布局陈设,“呦呵,这车里可够豪华的呀,没个几百万下不来吧?!以前,我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辆房车,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所以提前准备好了?!” “几百万?你只说对了一个零头而已!”何晴脸上露出了不屑而傲娇的神情,“我的这辆房车是在梅赛德公司定制的,全球限量,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这款房车专为野外探险设计,车身、玻璃都是防弹安全级别,而且还配有雷达和红外感应装置,你刚才躲在树后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探测到你了。” 严旭尧望着这辆庞然大物,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问道:“这么大的一个车,就你一个人驾驶吗?” “你来了之后就两个人了。”何晴伸手将男人拽上了车,“我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行踪,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我已经做好了长期打游击的准备,这辆车的贮存的食物可以够我们吃一两个月的了。严旭尧,你在这辆车里会很有安全感的。” 待严旭尧爬上了车之后,何晴随手就将车门关闭了,用手中的遥控器把闪烁的车灯熄灭,然后带着他来到房车的客厅,示意他坐下,从隔壁厨房端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放在严旭尧面前的小桌子上,说道:“来,这是我刚煮好的姜枣茶,喝一杯暖暖身子,驱驱体内寒气,大半夜这么冷的天叫你过来,真的很过意不去呢……” 严旭尧端起姜枣茶抿了口,眼中寒光毕露,一语双关地说道:“我能不来吗,我敢不来吗,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哪能像待在这房车里既暖和舒适又安全惬意呢?!” “严旭尧,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有多久没来找我了,我要是不那么说,你今天会这么准时吗?!”何晴白了男人一眼,不满地说道,“那天你和沈筠杀田学东的事情,我可是一个关键的目击证人,既能让你坐牢,当然也可以让你出罪,主要看你是什么态度了。” 严旭尧一怔,意识到何晴的坐牢威胁指的还是田学东的事情,心中的大石落地,原以为对方已掌握了那天晚上在塔沟原始森林北侧入口与申平飞等人火拼厮杀的事情,看来是他自己多虑了。 “何晴,你今天约我过来究竟要做什么,我不相信只是为了陪你这么简单吧。”严旭尧沉声问道。 何晴本来坐在严旭尧的对面,闻言走过来紧挨着他坐下,将头倚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口吻说道:“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个臭德性,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咱们在地窖里的那些天,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怎么,玩腻了就想闪人吗?!我可是你的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我现在大着肚子被人四处追杀,行动很是不方便,你就算不为了我着想,难道也不考虑你的孩子吗?” “你……真的怀怀孕了?!” 严旭尧的脑袋一下子大了,目光落在了何晴的腹部,因为女人身上还穿着冬天的厚衣服,所以怀孕体征不是很明显。 何晴把自己的上衣撩了起来,露出了微微骨鼓起的肚子,寒着脸说道:“胎儿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去医院进行了多次检查,胎儿发育一切正常。严旭尧,我不想对你进行道德绑架,你要是一个男人的话,就应该主动担当,切实负起责任来。” 什么,何晴居然真的怀孕了?! 这个恣意妄为的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严旭尧注视着女人鼓起的肚子,脸上一片死灰,他绝望了,真的绝望了,女人疯狂起来真是可怕,为了绑住一个男人,居然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 以前,何晴说自己怀孕了,他以为这仅仅是虚张声势,吓唬他而已,现在看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拿怀孕这件事作为要挟男人的筹码,如果发生在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孩身上尚有可原,但何晴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思想、阅历显然都要成熟很多,而且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张雪,严旭尧实在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真的是毫无道理! “何晴,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严旭尧一下子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们那几天不过是你情我愿的露水姻缘,你居然要把孩子生下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考虑过身边人的感受?这件事如果被你女儿张雪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别跟我提阿雪,我以前就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所以才活得这么累。现在她长大了,我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何晴脸上的神情很坚定,“严旭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心里在担忧什么,你跟阿雪之间的暧昧关系,我都了解,但我这么做并不感到愧疚,相反我认为这是对你的一种补偿。阿雪害你已经够惨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她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沈筠,只是得知真相后有些崩溃而已,她真正喜欢的男人始终是谭力!” 严旭尧闻言默然良久,说道:“我很恨张雪,真的很恨,虽然现在我原谅了她,但并不代表我从心理上就接受了她的行为。所以,她喜不喜欢我,真正喜欢的是谁,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真正在乎是我自己这关,与你们母女之间的事情让我于心难安……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何晴,求求你放过我吧,趁你肚子里的胎儿还小,去医院里做了吧,这样对你对我对张雪都好……” “严旭尧,你给我住嘴!”何晴生气地打断了男人,怒道:“让我把孩子打掉,你休想,除非你杀了我。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你只需履行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就好。今天,我叫你前来,除了让你保护我的安全之外,更主要的协助我找到徐洪胜当年藏匿的那批文物。” “何晴,没想到连你也在打那批文物的主意……”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这批文物已经毁了好几个家庭,真是害人不浅,有的时候,我总在怀疑那些东西到底存不存在,你们寻觅了二十几年都一无所获。” 何晴的脸色稍霁,一提起那批文物,她的眼神就露出了狂热和执著,兴奋地说道:“那些东西当然存在,我当年与徐洪胜在一起时就曾见过一部分,可以说件件价值连城,这些东西绝不能落到张建国等人捷足先登,更不能落到日本人的手里。严旭尧,你听我说,只要能搞到那批文物,我们下半辈子的生活以及我们未来孩子的一生就衣食无忧了。” “何晴,听我一句劝,那些死人留下的东西都是不详之物,如果刻意去追求它们往往会招致杀身之祸,难道徐洪胜一家不是血的教训吗?!而且,我听你的描述,那些春秋战国时代的古董应该都是国家一级文物,这些东西最好不要碰,这不仅仅是违法这么简单,被抓住了很可能要把牢底坐穿,而且现在国家已经成立专案组着手进行调查了。所以,听我一句话现在打住吧,这不仅仅是一滩浑水,更是一个泥潭,一旦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严旭尧注视着何晴,女人眼里的狂热让他感到害怕,那种眼神只有在DISCOVER探险频道里饥饿的非洲母狮身上能看到,那是对巨大财富的贪欲,人类与生俱来的对金钱、物质的占有渴望。 “严旭尧,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大道理,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何晴情绪激动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为苏含卉那个女人做事,但她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清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太了解她那个人了。实际上,苏含卉比谁都想将那批文物占为己有,毕竟那是她老子留下的遗产。我知道苏含卉、申平飞一直都在试图拉拢你,但无论你跟他们谁合作,都不逃不过被理由完后卸磨杀驴的悲惨下场,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我何晴跟他们两个都不一样,你是我的男人,我肚里孩子的父亲,我们两个有共同的感情基础和纽带,你为我做事就是为你做事,为咱们的孩子做事。” 严旭尧知道根本无法说服何晴,事实上,仅从坚持怀孕生子这件事就能看出这个女人有多偏执了,于是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张雪去哪了,你们母女同时消失了一段时间,难道你们没在一起吗?” “严旭尧,你究竟是关心阿雪,还是担心她撞见咱们俩个的好事呀?快帮我揉一揉,自从怀孕之后,就感到胸部涨死了。”何晴白了男人一眼,来着男人的手放到涨鼓的饱满上,说道:“瞧你那副紧张的样子,放心吧,阿雪不在这车上,今天傍晚她有事离开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大半夜叫你过来。” 然而,何晴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房车客厅与卧室连接处的铁门吱呀被推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冷笑道:“谁说我不在车上呀,你们两个这么曲折美好的故事,怎么能缺一个听众呢?!还有这缠绵悱恻的丑陋一幕,我要是不在这里的话,谁还会为你们见证呢?!” 第502章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哗啦一声脆响,何晴的杯子脱手而出,掉在了脚下,瞬间摔成了无数碎片,就像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这一刻,狭窄密封的车厢里,空气在瞬间凝滞,时间也仿佛停止了。 严旭尧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只是他没想到会这样快。这是何等尴尬、丑陋的时刻,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震惊之后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车厢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以及一个呆若木鸡的男子,三个人神色各异,就像定格在了画布里一样。 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就是张雪,何晴的亲生女儿,他的前同事和前情人! 他与何晴对话时,张雪应该就在隔壁的卧室里。也就是说,他与何晴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被张雪听去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秘密都是暂时的,纸里包不住火,所以东窗事发是迟早的事情。 “阿雪,你……你不是去找谭力了吗,怎么……怎么又回来了?!”何晴的声音在颤抖,听得出来,此刻她是多么的震惊、慌张和害怕,显然她也没有预见今天的这一幕。 “谭力,我为什么要去找谭力?!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严旭尧!”张雪冷冷地大声质问道,她那张美丽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妈,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已经不爱谭力了,可你还让我去找他,找一个被通缉的死刑犯去获取子虚乌有的文物线索,你考虑过我的安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想再与谭力有任何交集,但我也不想忤逆你的意思,所以就悄悄地躲了起来,没想到撞破了你们两个的好事。” “阿雪,你听我解释……”何晴捂着脸哽咽说道,此刻的何晴与刚才同严旭尧交谈时的那种自信判若两人,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雪厉声给打断了。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你们坐的好事我全听到了也看到了!妈,想不到你居然背着我跟我喜欢的人苟且悖伦,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你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妈,我恨你,就像我恨张建国、徐洪胜等人一样,因为你们为了所谓文物可以不顾亲情,你们实在是太自私了。还有你,严旭尧,你那无辜的嘴脸真的让我感到恶心,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阿雪,你听妈跟你解释……呜呜……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何晴瘫倒在了桌子下面,脸色苍白如纸,指着呆若木鸡的严旭尧,放声哭喊道:“是他……全是因为这个可恨的男人造成的现在局面……严旭尧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混蛋,为了报复你当初投毒害他,所以将变态的欲望发泄到了我身上,借机把我强暴了……我并非是自愿的,我受到了精神威胁和身体强迫。阿雪,我知道你怨恨我阻止你们交往,但这个人会把你带入深渊泥潭,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所以,我这才通过这种方式委屈求全来阻止他……” 什么,何晴居然说她是被强暴的?! 如果不是女人那声情并茂、极富张力的表演,他真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无耻!太无耻了! 真的人心险恶、下作无耻啊!前一刻还情意绵绵、谈笑风生,现在居然一口咬定是被强暴了。 严旭尧脸色瞬间由苍白变得铁青,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他注视着地上哀嚎的女人,隐忍着没有立即发作,想看看这个女人如何继续进行拙劣的表演。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虽然使他的品行没有了底线,但何晴抛来的这个屎盔子他可不能接! “你在胡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张雪伤心欲绝地说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在骗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动勾引的严旭尧,不但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真的很失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与我的母亲争抢男人!” 何晴坐在地上急得直抹眼泪,她抬头望着严旭尧,目光中充满了哀求的神色,那意思是希望他出面解围。 帮你解围? 开什么国际玩笑,刚才扣屎盔子时你干嘛呢?! 这真的是自作自受,严旭尧没有揭开她的卑劣伎俩,反而是张雪自己揭开了,他也就没有再争辩什么了。 严旭尧冷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了另一边,避开了何晴的注视。 事情真是乱成了一锅粥,这种母女争夫的奇葩画面曾无数次在严旭尧的噩梦中出现,但最后还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局面顿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严旭尧,你自己说,我妈刚才说的事情是真的吗?!”张雪攥紧了拳头大声质问男人,她虽然从心底里毫不相信何晴的话,但还是问了严旭尧一句,希望得到男人当面、直接的断然否认。 严旭尧把头扭过来,目光在母女二人身上来回移动着,此时他心中的愤怒逐渐散去,转而被汹涌而来的愧疚所取代,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长叹了口气说道:“张雪,你母亲何晴刚才说得并没有错,最一开始是我强暴了她,导致她怀孕,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局面。你不要怪你母亲,这一切都是我种下的恶果,所有的错和责任都在我。” 张雪闻言不禁一愣,同时愣住的还有地上掩面哭泣的何晴,抬头注视着忧愁的男人,以致于都忘记了哭泣。 不过,何晴的反应也很快,她只是愣了那么几秒,随即就用手拍了一下地板,哭声一下子高了好几个分贝:“呜呜……我的命好苦啊……我的命真的好苦啊……被徐洪胜、张建国那些男人抛弃不说……还被女儿的同事欺负……我为了掩面只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严旭尧的脸瞬间黑了,心里已将何晴骂了一千遍,装,真他妈能装! 如果不是内心对张雪充满了愧疚,不愿意看到她们母女翻脸成仇的家庭悲剧,严旭尧才不会替何晴背这个黑锅。 事实怎样就是怎样,他最开始原本打算揭穿何晴的,但中途还是心软了,因为这种事情他也有责任,这种人伦悲剧很可能会击溃一个人内心,尤其是对于张雪这种性格极端而刚烈的女人,连自杀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不出来呢?! 张雪没有理会哭天抢地的何晴,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严旭尧,说道:“严旭尧,你在说谎,你躲闪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说谎。说什么强暴之类的鬼话,你不过是在给她遮羞而已,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严旭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多少还是了解的,你根本就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我们在一起工作时,我对你那般诱惑你都无动于衷,怎么可能做出强暴我母亲的事情来?!” 张雪的话让严旭尧一阵汗颜,这女孩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中规中矩的好男人,但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成为了历史。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嘴唇动了动说道:“张雪,你知道,人是会变的,最近我经历了很多事情……” 第503章 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张雪用手捂住了耳朵,痛苦地大喊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刚才听到了你们之间地对话,你让我妈把孩子打掉,她还坚决不肯……她还让你给她揉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证明她其实是喜欢你的……” 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张雪,你或许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被害人爱上施暴者的例子并不鲜见。我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想的,但我最初强暴她的事实千真万确。你当初欺骗了我,还给我往水里下慢性毒药,所以我很恨你……而且,受精神药物的影响,我的行为控制能力下降,而你母亲长得和你很像,那天我把她误当成了你……” “别再说了……严旭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欢我妈还是喜欢我?!”张雪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走到了严旭尧的面前,扯住了他的衣服,委屈地大声问道。 “对不起,张雪,我的行为伤害了你,我不是个人,你如果想骂我或者打我,那就请便吧,这样我还能好受一些。”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他很心虚,所以始终不敢正视女孩的眼睛。 “严旭尧,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张雪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严旭尧沉默了半响,瞅了一眼泪如雨下的女孩,说道:“对不起,张雪,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以前对你只是好感,但现在好感全无,这是我的真实想法。至于你母亲何晴,我更多的是愧疚,希望事情能有一个比较圆满的解决办法。” “严旭尧……你……你好……混蛋……人渣!”张雪脸上的悲哀、愤怒在这一刻僵住了,他怔怔地注视了严旭尧良久,又将目光转向了何晴,大声叫喊着跑开了:“我恨你!我恨你们,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张雪跑到了房车的末端处,一下子将车门拉开了,然后纵身跳了下去。因为房车车身较高,女孩跳下去的时候崴到了脚,但马上又爬了起来,拖着腿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阿雪,你要去哪里?!”何晴在后面失声大喊道,她追到了车门口,也想跳下去,但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又退了回来,“严旭尧,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阿雪追回来啊……这里是原始森林……呜呜……又是晚上……我不想她出意外……” 严旭尧也反应了过来,马上从房车上跳下来,顺着张雪消失的方向一个箭步追了出去,但刚追了没几步,就听到了汽车发动机引擎的声音。 随即黑暗的森林里亮起了两盏灯光,张雪应该进入了停在附近的汽车里。严旭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在汽车启动拐弯的那一刻及时追到了汽车旁边,那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卡宴。 严旭尧挡在了车前,劝道:“张雪,求你冷静一些,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我不要你管,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你要走就从我身上轧过去吧!” “好,你不让是吧?!”张雪咬了咬牙,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向前蹿了出去。 严旭尧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一个翻滚及时躲开了冲撞,保时捷车冲出去几米后又停顿了一下,随即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迅速地冲向了森林的黑暗里,在严旭尧的注视下渐渐消失了。 张雪走了,伤心欲绝地走了。 “严旭尧,不用追了,由她去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晴无力地倚在车门上说道,“她开着车,我还能放心一些。我了解阿雪的脾气性格,她这一走,恐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们了。” “何晴,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的吗?!”严旭尧的脸色铁青,生气地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发生了关系也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何必弄得这么复杂?你知道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你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坚持纠缠着我不放手,注定了是会被张雪发现的,注定了会有今天你们母女撕破脸的一幕,我竭力想要避免,但终究还是发生了。更为可笑的是,你居然还把屎盔子扣在了我的头上。” “严旭尧,对不起,我以前想瞒着阿雪偷偷把孩子生下来,暗中跟你在一起生活,没想到这么快就面对此事,所以只好急中生智,把所有的责任都赖到你的头上,或许这样才能挽回在女儿心里的一点印象。”何晴轻轻地啜泣着,望了男人一眼说道:“我不是故意诬陷你的,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严旭尧一阵无语和无奈,说道:“我没有什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张雪了,真不知道这个烂摊子该如何收拾。何晴,有时候,我都替你感到悲哀,以后还有何颜面再面对你的女儿啊?!” “快别说了,严旭尧,我真的很难受,我是个苦命的女人,这辈子从来没有得到过男人的真爱,我也没有真正地爱过谁,一切都是阴谋,一切都是利用。如今,我年华不再,再过几年就五十岁了,我不想这辈子留有遗憾,正好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你。从最初见你的那一刻,我就怦然心动,你的印象扎根在了我的心底。” 严旭尧错愕地望着何晴,讶然说道:“那天你在地窖中就这么说了,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这是真的。我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而你是一个大财阀的妻子,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年代和世界的人,你怎么会在没有什么深刻交集的情况上看上我?这件事光想想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感情如果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还叫感情吗?!我在袁雅的婚礼上遇到你后就再也难以忘却,我为此纠结过,失眠过,因为后来我发现了你和阿雪的特殊关系。我觉得自己的命真的很苦,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最后竟然沦落到与女儿争宠的下场。我是一个年华已逝的老女人,没有了跟你谈情说爱的资本,只有通过怀上你的孩子这种方式来拴住你了……呜呜……我真的很喜欢你……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严旭尧将瘫坐在冰冷车板上的何晴抱了起来,对于这个大龄孕妇畸形而执著的爱恋,他根本无法承受,但毕竟又不能完全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撇清。 何晴没有想到严旭尧会来抱她,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眼睛里的雾气更加浓郁了。 严旭尧把何晴抱到了房车卧室的床上,轻轻放下,正要给她拽过一条被子盖好,女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往她最神秘的地方摸去,那里竟然已泛滥成灾。 “严旭尧,我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又对你产生的感觉,爱我,求求你快爱我。”何晴动情地说道,她的眼神有些迷乱。 第504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手稿 “何晴,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现在还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这是最危险的时刻,而且现在这种局面,你还有心情搞这个,你的心可真大!”严旭尧不禁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甩开了女人的手。 “我不管……你不是从来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吗?我不会去医院做人流手术的,你要是不想要他,那就亲自过来毁了他吧!”何晴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自暴自弃,“爱我,快点狠狠地爱我……严旭尧,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当年你的老婆沈筠就是这样在张建国的身下婉转啼哭的,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严旭尧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何晴的反应最初让他有些害怕,转而是巨大的愤怒,说道:“何晴,你他妈的简直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从你让张雪去找谭力打探文物线索这件事,就能看得出来你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你为了得到那些身外之物,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安危都不顾了,你还会顾及我一个外人?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在你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你实现目的的工具而已。你的心已经完全被那些掩埋在黑暗地底里的东西腐蚀了……刚才,你又提到了沈筠,我正要问你,你为什么要从我手里抢走那本日记?!” 何晴的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变得有些惨白,注视着男人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很想得到那本秘密日记,想通过它来了解沈筠的过去,但事情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我不知道你看了那本日记的内容没有,它是用一种暗码写成的。对于你这种不懂暗码又无法破译的人,东西在你手上又有什么用,那不过是一本不知所言的天书而已!”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地把它抢走,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严旭尧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质问道。 “我对那本日记感兴趣,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丝毫不关心沈筠的那点烂事,我只关心那批文物的下落。”何晴的神情恢复了冷漠,说道:“严旭尧,你可知道那本日记的最初渊源吗?从日记的封面装订来看,你就应该知道它有些年头了,实际上这本日记是当年徐洪胜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我不知道这东西后来是怎么流转到沈筠手上的,但它是解开那批文物线索的关键。” 什么,那本日记是徐洪胜的遗物,还跟文物线索有关联?! 对于何晴的这个说法,严旭尧始料未及,怔怔地注视了女人半响,说道:“何晴,你的意思是,这本日记里面的内容实际上是徐洪胜的记录,但怎么可能呢,那天我从沈筠手中得到它时,秦冲很明确地说日记里面记载了沈筠的不堪经历。所以,你们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在说假话。” 何晴冷哼了一声说道:“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没有必要跟你说假话,那本日记肯定是徐洪胜之物,因为我当年就曾在徐洪胜那见过。他总是把它带在身边,甚至睡觉时也压在枕下,但却并不经常做记录,我曾偷偷地看过,发现很长时间里那本日记里只有前几页有内容,不过都是些奇特的符号而已。” 严旭尧的脸色阴郁复杂,说道:“我不相信秦冲在说假话,如果日记里面的内容不是沈筠写的,他为什么要以此为证据来说沈筠的经历极为不堪呢?!” 何晴瞅了男人一眼,继续说道:“我说日记本是徐洪胜的遗物,但并没有否认后来沈筠也用它做记录。实际上,那本日记除了前面几页是徐洪胜记录的,后面的部分应该都出自沈筠之手,只不过两人所用的符号标识是完全不同两套系统。至于你说秦冲看过那本日记,我并不认为他能看得懂里面的内容,那天你们发生枪战时,其实我也在现场附近,秦冲当时无非是虚张声势而已!” “什么,何晴,那天你居然也在场?你一定是在跟踪、监视我!”严旭尧不禁吸了口冷气,“我明白了,那天在坡峰岭枣树林,我跟袁雅对峙时你也在场,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沈筠将那本《安徒生童话集》交给了我?你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说我跟踪你?这简直是我听到的最大笑话!”何晴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真正跟踪的人是沈筠,因为她手里掌握着文物的关键线索。至于你当时也在现场,不过是巧合罢了。” 严旭尧的目光愈加阴沉,注视着何晴没有说话。 何晴顿了顿说道:“根据我前期搜集掌握的准确情报,徐洪胜将文物的线索隐藏在了三件物品里,其中两件就是大家所共知的龙形吊坠项链和《安徒生童话集》。人们普遍以为只有有了这两件东西就可以顺利找到文物,其实则不然,那本《安徒生童话集》只是当年送给他女儿徐灵的一本普通的儿童读物,虽然它暗藏着文物藏匿位置信息,但没有人能够解开谜团,最关键的还要借助那本日记前几页的标识符号才行。” 严旭尧注视着侃侃而谈的女人,带着讽刺的口吻道:“何晴,你机关算尽、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现在落得被人四处追杀的下场,但可曾找到了那批文物呢?!” “哼,我现在完全掌握了那批文物的准确具体藏匿地点,因为我已经破译了日记中的那两套符号系统!”何晴冷哼了一声,她一语惊人,说出了让严旭尧震惊不已的话,“严旭尧,今天我叫你来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跟你谈合作的,我想你一定感兴趣的。”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已经破译了那本日记上的两……两套符号?!”严旭尧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愣了几秒后马上问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能读懂沈筠日记里所记载的内容?!” “那是当然的,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我知道你对沈筠写的日记感兴趣,而我更在乎那批文物。”何晴捋了捋额前散乱的秀发,“你知道现在我身体行动不便,只要你答应协助我夺到那批文物,我就告诉你破译沈筠日记的方法。严旭尧,怎么样,我这个互利共赢的提议难道你不考虑一下吗?!” 严旭尧注视着面前的女人,陷入了巨大的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凭什么说你可以破译那些符号,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除非你演示给我看我才相信!” “你想要演示是吧,好,没问题!” 出乎严旭尧的意料,何晴很爽快地答应了,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了两样东西,赫然是严旭尧得而复失的《安徒生童话集》和古旧的羊皮日记本。 何晴同时翻开了那本《安徒生童话集》和羊皮日记的第一页,指着日记上不规则的手写符号,说道:“其实这日记前几页的内容就是在锁定《安徒生童话集》的页码、行数以及字数,进而定位某个具体的文字。给你举个例子,日记第一页的三分之一部分都在暗示一个字,那就是童话集第78页第11行中''归根结底,我们最后都要成为守塔人,从一个高处来观察生活和一切事情''里的第14个字,也就是''塔''!” 第505章 羊皮日记里的玄机 “塔?!”严旭尧一脸愕然,说道:“那么多符号标识只锁定了一个字,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何晴冷笑了一声,神情中充满了自得,说道:“你以为那些标识很容易破译吗,徐洪胜当年为了守住文物的秘密可谓煞费苦心,自创了一套非常隐晦的密码,我相信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我肯定就连沈筠也无法破译。我跟沈筠接触这么多年,太了解这个女人,她的心计的城府之深超过你想象。你真的以为那本《安徒生童话集》是随随便便就落到你的手里了吗?你的天真不仅可笑更可悲,你被她像耍猴子一样愚弄却完全不自知!” “何晴,你这话是几个意思?!”严旭尧沉着脸问道:“我要申明一下,这本书不是沈筠给我的,而是秦冲从她抢过来丢给我的,我想秦冲对沈筠也有所不满吧。” “哼, 他们两个不过是演了一场惟妙惟肖的双簧戏而已,但不是演给你这个糊涂虫看的,而是演给我看的。沈筠知道我一直在暗中跟踪、监视她,所以她联合秦冲设了一个圈套让我跳。”何晴说话时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亮,“如果你认为那是秦冲对沈筠不满才那本书丢给你,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先不说那本书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单论沈筠和秦冲非同寻常的关系,你觉得可能吗?!” 严旭尧的脸色很难看,但没有说话。 何晴继续说道:“那本书到了你手里形同废纸,因为这是彻头彻尾的卑劣圈套,不过我何晴不是傻子,当时就看穿了她的阴谋诡计。沈筠把这本书给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假我之手解开藏宝图的谜团。她已经预料到这本书在你这不过只是过个手,最后终会被我得到的,而我作为当年徐洪胜的情人,最了解徐洪胜的习惯,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最可能破译他的密码。” 严旭尧现在对何晴有种天然的不信任感,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话很有道理。他以前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件事情里的问题,经何晴这么一分析,不仅恍然顿悟,用手拍了一下额头,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当时虽然莫名其妙地得到了那本书,却并没有考虑太多深层的东西,因为我压根就对古董文物不感兴趣。只是,我没想到自己又稀里糊涂地被沈筠利用了,完全不顾我当时多么崩溃多么绝望心痛,真的是可恶又可恨啊!” “严旭尧,你知道你为什么跟沈筠在一起这么多年都不了解她的过去吗?!这一方面与沈筠隐藏得比较深有关系,另一方面就是你个人的原因了!你看问题都是直线思维,不会拐着弯儿思考其中的蹊跷,所以很容易被蒙骗!”何晴意味深长地瞅了男人一眼说道:“对于沈筠这种遮遮掩掩、谎言连篇的女人,是个正常点的男人都无法容忍。如果换做其他男人,即便是抓不住沈筠出轨的证据,或许也早已离婚收场了,而你却懵懵懂懂地侦查,侦查,再侦查,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累吗?!” “何晴,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严旭尧阴沉着脸说道,“你不是来找我谈合作的吗,那就来谈谈合作的条件吧。难道,你觉得仅凭一本沈筠的日记就能让我为你卖命与各方势力厮杀吗?!” “哈哈……严旭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这本日记意义非同寻常,它一定能颠覆你对沈筠的许多认识,我想一定会感到兴趣的。”何晴说话时嘴角轻轻扬起,显示了极大的自信,“严旭尧,我跟你交个底儿吧,沈筠的日记我并没读完,因为破译起来实在伤神,但仅就前面的几章内容就足以让我惊心动魄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何晴没有害怕过任何人,但沈筠真的让我害怕了。现在,你离开了她是你的幸运,否则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她给害死的!”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震,何晴的话无疑勾起了他的巨大好奇,问道:“何晴,沈筠究竟哪里让你感到害怕?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以前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现在到了勾心斗角、反目成仇的地步,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晴说道:“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互相利用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不变的敌人,自然更没有永远不变的朋友,只有永远不变的利益。两头豹子在各自的领地里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但奈何多日不曾进食的它们看中同一只羚羊,所以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因为这是生存之争。我的比喻或许有些不恰当,但只想告诉你,所有的祸乱起源就是那批价值连城的文物,它们可以让人迷失心智,在它们诱惑面前,什么亲情、友情、爱情统统变得粪草不值,以致于沈筠连她的亲妹妹都敢害,你觉得你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公在她眼里又值几斤几两呢?!” “何晴,你说什么,沈筠害死了她的妹妹?!”严旭尧不禁瞪大了眼睛,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何晴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耳边引爆,讶然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本日记里有记载吗?” “是的,而且过程很详细。”何晴歪着头问道,“怎么样,你有兴趣继续跟我谈谈合作的事情吗?!” 严旭尧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了何晴一眼,暗暗打定了主意,说道:“帮你争夺文物的事情我可以尽力,但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不失手,但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呢?说实话,我有点不太相信你解开了沈筠的秘密日记。你得到这本日记也不过是前阵字的事情吧,这么短的时间,你是如何办到的?!” “严旭尧,你不必怀疑我的破译能力,正如我不怀疑你的枪法一样,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何晴注视着男人的眼睛说道:“你更不担心我会骗你,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合作的基础是信任、依赖和爱,所以,你若是答应帮我,我现在就会教你阅读这本日记的方法,你觉得如何呢?!” “好,咱们一言为定。”严旭尧的眼神中露出了迫不及待之色,“那你现在可以说怎么破译沈筠的日记了吧?” 何晴白了严旭尧一眼,翻开了那本羊皮日记本,说道:“你急什么呢,咱们现在有的是时间,还是从头开始看起吧。首先,咱们还是接着说徐洪胜记录的日记情况吧 刚才我跟你说了日记第一页前三分之一的符号标识锁定了''塔''字,按照这种方法,徐洪胜手稿破译后就是''塔沟森林以东三十公里南界河村,鹿鸣山下春秋石积炭墓,存有青铜器、黄金、玉石、陶器、蚌贝等共3114件,洪胜于戊辰年九月记。''” “什么,三千多件春秋时期的文物?!天呀,这数量多的简直不可思议,中国古代殡葬极其讲究礼制,这么大的规模必然是一个王侯大墓!”严旭尧不禁长大了嘴巴,一脸惊诧,“但据我所知,历史上的滨海并非诸侯国的国都,这个大墓埋葬到底是谁的呢?!” 何晴的眼神深邃不见底,说道: “最初,我破译出这段文字时也感到难以置信,这个古墓里的文物数量实在超出了预料,不过随后我就想明白了,那不仅仅是一个墓的东西,而是徐洪胜将多个墓地里的东西搬盗一空,然后秘密转移到了南界河村的大墓里,所以文物的规模才会如此之大。” 严旭尧也觉得何晴分析的有道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根据我前期的调查走访,沈筠多年前就曾在古墓附近买过一座宅子,而且上次见到她也是在南界河村的宅子里,是不是她早已经发现了那批文物的下落了?!” “我也觉得事情很奇怪,但我目前还是觉得沈筠尚未发现那批文物,住在哪里可能是另有所图……”何晴思考了一番说道:“单从风水上来说,鹿鸣山是典型的那种古墓遗址,而且有守墓人世代居住在那里,因此,把文物隐藏在那地方是很招人耳目的,我相信被不少盗墓贼惦记着呢,徐洪胜把文物转移到那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所以我真有些猜不透他的真实意图了。” 第506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一) 古墓,就算修得再巧夺天工、再隐秘坚固,终有一天会被人盗掘。 同样的道理,密码,就算编译得再复杂深奥,终有一天会被人破译,只要对方是执着的有心人,只要换来的成果足够丰硕,这一过程便不会太漫长。 徐洪胜的符号标识被破译了,接下来的就是沈筠的数十页日记了。 沈筠所用的符号标识很规律,从标识形状上来看,像极了蝌蚪文,但是又比蝌蚪文显得方正,可以说是集合了直线图形的棱角和曲线图形的圆润,一排排的极为规整,就像是被认为简化了的汉字一样。 严旭尧连着翻了几页日记,当然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皱着眉头说道:“何晴,我怎么感觉这些符号有些四不像呢,你看这横竖直线有点像简化了的汉字,而那曲线形状又像是某种外文字母。” 何晴点了点头说道:“严旭尧,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敏锐,这种符号标识确实有些四不像,因为它原本就是一种中西文明结合的产物。准确地来讲,这种符号标识与前面徐洪胜那种自创的完全不同,它其实是一种文字系统,叫做闽腔快字。” “闽腔快字?!”严旭尧头一回听说这个名词,被泼了一头雾水,十分茫然地说道:“难道福建还有地方特色的书写文字吗,怎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何晴解释说道:“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这是一种人为创设的文字,而且自被发明出来后没过多久便被遗忘了。1896年,清光绪年间,大清外交官蔡锡勇受欧洲速记术的影响,以皮特曼速记术为基础发明了一种传音快字,后将传音快字用在福建话上,就是闽腔快字。我以前研读过日本人写的密码学著作《ZERO零》,里面就提到了这种文字的形状和样本,所以我有印象。虽然,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我更相信这是一个天意。沈筠的这本日记,注定是要被我破译的。” “那沈筠的日记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严旭尧注视着洋洋自得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我这有一本《闽腔快字》的对照表,你还是自己研究吧。”何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顿了顿说道:“我现在心事重重不想睡,但眼皮子却特别沉重,这种昏昏欲睡的滋味不好受,我想怀孕两个多月时身体反应最强烈吧……不行了,我要去休息会儿,晚安,你最好也早点休息吧。”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出了他的担忧:“何晴,你确定这日记是沈筠写的,而不是你得到这东西后自己加上去蒙骗我的?!” 何晴直勾勾地注视了严旭尧许久,那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说道:“唉,严旭尧,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也不看看,那字迹是最近才书写的吗,这种有些褪色、沉淀的字迹至少有十几年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有先见之名在若干年前写下这东西,然后目的就是蒙你,你真搞笑。而且,沈筠的笔记你该认识,这虽然是用符号写的日记,但一横一竖的笔画还是有的,别告诉我你一点看不出来。反正,你爱信不信!不信的话,以后可以拿着去找沈筠对质去。现在,这本日记已经对我没有意义了,我把它还给你,随你处置吧。” 严旭尧又翻了几页日记瞅了瞅,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多虑了,于是冲何晴点了点头,干笑了一声说道:“何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已经被你们女人骗惨了,骗怕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是榆木脑袋不转弯儿,再说我欺骗过你吗?!”何晴的声音很冷,显示出女人很不高兴,“不管你相不相信,能否接受,这日记就是真相。” 何晴离开后,严旭尧捧着那本羊皮日记和闽腔快字对照表研究了半天,终于能够顺畅地阅读沈筠的日记了。 日记里并没有标注年月日,只是以每篇完结之后空出几行字来加以区别,下面是沈筠的第一篇日记,她是以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来记载自己经历的,而且是一种回忆式的叙述口吻。 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思维迟钝模糊,记忆力下降,老年痴呆症的现象过早地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想这是长期服用精神药物的副作用,我的脑神经受到了药物的损害。那次,我因抑郁症想要自杀之后,医生便放弃了心理疏导疗法,开始给我使用精神药物了,这使的我心境和情绪改善了一些,但可怕的副作用无异于把我从一个坑里救出来又抛到了另一个坑里。 我很害怕自己失去记忆,害怕自己忘掉过去,所以我不顾医生的警告擅自停药了,但我的糟糕的记忆仍每况愈下,所以我不得不在我记忆尚未完全消退前,写下这些日记。 我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记忆固定下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过去,不要忘掉了仇恨,因为仇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果不是这股强烈的复仇执念支撑着,我想我早已经对这个冰冷、残酷、悲戚的世界无可留恋了! 我叫沈筠,是的,这个两个字我也得写下来,因为我很害怕将来有一天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 我的母亲叫沈婉冰,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很疼爱我,我只记得这么多了。母亲告诉我,我的父亲叫徐洪胜,他是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富豪,但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是的,连一次也没有见过,至少在我能记事以来里就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我最初不明白为何父亲从来没有看我们母女,更不关心我们,后来我懂了。我母亲沈婉冰是一个小三,徐洪胜有自己的家室,我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成为他的包袱和累赘。 母亲沈婉冰的容貌特征现在我已经印象模糊了,但我永远无法忘记她遇害时的可怕情景。 那天早上,母亲打扮得很漂亮,出门前对我和妹妹说,她要去见父亲,还要带他回来看我们姐妹。 对了,我还要说下妹妹的情况,我们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姊妹,不过妹妹并不姓沈,她随的是父亲徐洪胜的姓氏,叫徐月。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是一个男人开车过来在楼下接走的母亲。那个男人我认识,因为他经常开车接送母亲,有时是在楼下等候,有时是直接到我们家里来。 有一次母亲跟我们说过,那个男人是父亲徐洪胜的司机,叫余刚,还让我们叫他余叔叔。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叫余刚的男人在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因为他不仅负责定期给我们送生活物资,还带我们出去玩,甚至频繁与母亲睡在一起。 有一次我半夜去卫生间,路过母亲房间的时候,看见余刚压在母亲身上欺负她,而母亲则捂着嘴低声喊叫。 我被那一幕吓呆了,他们也看到了我,随后便停止了动作。母亲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来,立即把我抱到了隔壁房间,并安慰说没事,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汗水和红晕。那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想想,她其实在与父亲的司机疯狂作爱。 第五零七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二) 那天下午,余刚又开车将沈婉冰送回来了,但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婉冰之前说好的父亲徐洪胜会来看我们,还最后他还是没有来。 沈婉冰到家之后,就收拾了一番东西,然后带着我和妹妹上了余刚的车,对我们说要去一个叫美国的很远的地方。 途中,沈婉冰笑容满面,她跟开车的余刚两个人有说有笑,依稀记得她还畅想了在美国的生活,总之看上去真的很开心。后来,车子经过一片果林的时候,沈婉冰和余刚下车了,说让我和妹妹车上等着,他们去给我们买些水果路上吃。 他们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妹妹在车里睡着了,我路上喝了很多水,就下车跑到树林里小解。在树林里,我听到了母亲与余刚的对话的声音,他们两个当时离我有一段距离,好像发生了争执,于是我就悄悄过去查看。 在一棵大树下面,沈婉冰与余刚正搂在一起,余刚站立在地上托着她,而她则盘在他的身上,她身体真的很柔韧,努力向后侧倾着,脖子也像天鹅一样高高扬起,伸展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嘴里在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余刚,徐洪胜答应给我一笔钱了……嗯,是五百万……这些够咱们一起去美国生活了……你跟我一起去国外吧,我现在已经完全离不开你了……” “婉冰,我让你搞到徐洪胜那本日记,你到手了吗?!”余刚的身材真的坚实魁梧,麦色的肌肉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着光,腾出一只手揪着她的长发往下抻,低沉地嘶吼道。 很明显,他在折磨她,但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 “嗯……那天我趁他熟睡之后,已经把东西搞到手了。”沈婉冰突然拉长了强调,“啊……坏蛋,别那么用力啊……嗯……不是让你那里不用力,讨厌……” “东西呢?放哪了!”余刚有些迫不及待。 “我把它藏了起来,余刚,我知道你一直在惦记那东西,我怕把它交给了你,你以后就不理我了……” “快把东西交出来,你这个小浪蹄子……” “不,除非你跟我去美国……”沈婉冰的声音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因为,我已经把它寄到了美国……” “什么,你居然把东西寄到了美国?!”余刚的撞击戛然而止,脸上布满了青筋,一下子将她甩倒在了地上,“沈婉冰,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知道那个东西是我雇主一直想得到的,如果把东西弄丢了,咱们两个都得性命不保。” 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冲上前抱住了男人,说道:“余刚,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怕你的雇主?我之所以决定去美国,正是为了你的缘故。咱们一起躲到国外去,在一个小镇安定下来,谁也找不到咱们的。” 余刚脸上的愤怒越来越浓了,一下子用手勒住她的脖子,大吼道:“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不行的,快说,你把东西寄到了美国什么地方?!” “我现在是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跟我去美国生活几年,帮我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到时我自然会把东西给你的……”沈婉冰脸上的神色很坚毅,“我一个女人在美国根本没法生活,你应该知道的……求求你……余刚,陪我一起去吧……远离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余刚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突然拽出一条皮带,套在了她脖子上拉紧,狠狠说道:“沈婉冰,你一心想着去美国,老子今天让你下地狱!实话告诉你吧,按照雇主的指示,东西到手之后,就是你的死期。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绝对不能活着。还有你的那两个孩子,一会儿也会下去陪你的!” “啊……不……” 沈婉冰发出的一声悲鸣,但很快就被皮带狠狠勒紧了脖子,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绝望地注视着这个她想要交付终身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但窒息的濒死感受如此真切,她剧烈地挣扎反抗着。 “你这个可恶的、人尽可夫的臭女人,不是想让老子干吗,今天老子就最后好好让体验一次!” 余刚将她的身体抵在了大树上,然后粗暴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同时勒住她脖子的皮带持续加力,她的脸色瞬间由苍白变成了涨红,再由涨红变成了紫黑,她的鼻子流出了鲜血,眼睛再往上翻动,身子在男人狂野的冲撞中紬搐着、扭曲着,一股液体哗哗顺着腿流淌了下来——她矢禁了。 我知道现在母亲命悬一线,怔怔地注视着这恐惧的一幕,我的身子像被订在原地,手脚不能动弹,张大了嘴巴,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杀死。 “啊——真的好舒服啊……我跟你在一起就从来没这么舒服过……今天你真的美妙异常……你一定也很舒服对不对……哦……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来,但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瞧吧,你美得都翻白眼了……哈哈……”余刚像个魔鬼一样发出了病态的、残忍的狂笑。 沈婉冰柔弱的身体就像被狂风摧残的花草,挣扎反抗的力度渐渐变弱,她当时背靠在大树上正好面对我,她好像发现了草丛里怔立的我,艰难地伸出了一只手,指着汽车停靠的方向,试图要示意我逃走,带着妹妹逃走! 但是,她的手刚抬起来就又垂了下去,一同垂下去的还有她的脑袋。 她断气了,在我眼睁睁的注视下,被余刚这个畜生用皮带勒死了! 而且,他还在歼污着她的尸体! “臭女人,你以为把那东西藏起来,老子就找不到了吗?”余刚也意识到她断气了,并没有因此放弃对她的摧残,而是继续在她的尸体上发泄着,“你把我想要的东西藏了起来,而我一会儿要把你的尸体藏起来……哈哈……这下咱们两个扯平了……别怪我,从一开始你就注定了这样的下场……” 我目睹了这残忍、悲痛的一幕,眼前一嗨顿时晕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地狱中更为惊悚的景象仍在上演。 余刚那个畜生在用刀、钢锯支解她的尸体,她的头、胳膊被切割下来整齐放在黑色袋子上,在肢解的过程中,这个魔鬼还会停下来点根烟,然后继续奸污、侵犯她残缺不全的尸体。 在刚锯切割骨肉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刺耳声响中,我又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了余刚扛着装有沈婉冰尸块的麻袋消失在树林里的背影。 余刚并没有发现我,他甚至始终未曾扭头看我所在的地方,所以我侥幸活了下来。 但是,我这一生都活在母亲被残杀噩梦之中,这简直比死还要难受,我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知道母亲临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我和妹妹能逃出被杀的命运,好好地活着,活着为她报仇! 所以,我拼命地往树林外跑,我跑出了果树林,跑到了汽车旁,妹妹还在车里抱着小熊安详地睡觉。 徐月的脸上露出了恬静的笑容,我相信那是一个好梦,她不会知道就在这美梦时,敬爱慈祥的母亲已经被人勒死后支解了。 我想拉开车门叫醒她,但是只觉天旋地转,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我又第三次昏厥了过去。 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车上,妹妹也躺在我的身边,而且车子证在行驶,开车的司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的岁数我说不好,反正比我母亲看上去年轻多了。 那个女司机说她在路上经过时遇见了昏倒的我,所以就把我和妹妹救了,准备送我去医院治疗。后来我才知道,救我们的那个女人叫何晴,是滨海富豪张建国的妻子,而张建国是我父亲徐洪胜的结义兄弟。 何晴在车上问我为什么在车下晕倒,还有父母都去哪里了,她想把我们送回家去。 我没有跟她说实话,我不解这个恰巧路过此地女人,从心底里不信任她,就说了一个谎言,我说我们是被拐卖的儿童,要求她把我们送到派出所。 但是,妹妹则哭喊着找妈妈,我只好安慰妹妹说,母亲自己一个人出国了,她不想带着我们一起,我们只是个累赘,妹妹听完之后哭得更伤心了。 何晴没有将我们送到派出所,而是把我们送到了塔沟镇的一家儿童福利院,然后她便离开了。 第508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三) 我在儿童福利院里沉默寡言,神情呆滞,整天就是睡觉,梦中母亲被杀的场面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回放,每次我都是叫喊着从噩梦里惊醒,觉得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我很自责,我怨恨自己的懦弱,在母亲被杀害之时,我本可以呼喊或阻止的,但我没有,我知道那样一点用都没有,换来的将是我与母亲一起被杀害。 母亲临死前看到了我,呜呜……她该不会怪我的懦弱吧……呜呜……我当时被吓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什么也没有做…… 妈妈……我答应你……一定要为你报仇…… 从此,我变得更加自闭了,从不与人说话,甚至连吃饭都觉得索然无味,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以致于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一个脑瘫儿,不但小朋友们歧视、欺负我,连我的妹妹也开始嫌弃我了。 我觉察出了妹妹在疏远我,她开始不跟我一起吃饭,不跟我主动说话,我的心真的要碎了。 为什么上天非要把我带到这个残忍的世界上来,我真的觉得度日如年,真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我不能,母亲在九泉之下,还等着自己的女儿在为她复仇。我发誓要把谋害她的人一个个全都杀死! 血债,只能用鲜血来偿还! 谁来帮帮我,快把我从这个人间地狱里救出去吧! 严旭尧读到这里时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他边破译边读的过程很缓慢,但每破译出一个字来都让他心惊胆战。 沈筠对这段回忆的还原实在是太过细致、太过血腥,就好像发生在眼前一样,每段话、每个字都挑动着严旭尧脆弱不堪的神经。 一般而言,人们会刻意不去回忆痛苦、悲伤的过去,如果一定要把当年的遭遇记载下来的话,也会轻描淡写,尽量减少过去的事情对自己心灵的摧残和冲击。因为,没有人能够完全把内心暴露在这种的摧残和冲击中,那样的痛苦常人无法承受。 沈筠这种情景还原式的细致描写,无疑一次一次地加深了她的印象,一次一次地增加了她的仇恨,使她永远没法消退对复仇的强烈渴望,她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严旭尧读过了沈筠的这段悲惨的遭遇,眼睛不禁红肿了,他用衣袖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但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他这个人不轻易流泪,但沈筠幼年的遭遇实在是太惨了。 尽管,严旭尧无法原谅沈筠的出轨背叛,但心中积聚对她的那股恨意渐渐消退。 人的情感很复杂,往往恨一个人很简单,但原谅一个人很难。 严旭尧没打算过原谅沈筠,但也不准备再继续恨她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沈筠这样的遭遇更凄惨了,相比之下,所谓感情的事儿根本不是事儿,婚姻里的不忠、背叛也不过是一段感情的结束而已,只要重新振作起来,还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但是,如果是亲人被惨遭屠戮呢?! 两件事毫无可比性,换做他是沈筠,也会不择一切手段去复仇,只是他有些纠结的是,沈筠可以选择复仇这条路,但她为什么要跟他结婚,最后把他也拉了进来。他现在活得并不比沈筠好多少,尤其是这段时间心中的暴戾逐渐控制了他的心智,使他做出了一些耸人听闻、违背良心的事情。 严旭尧读了沈筠的这段日记,额头冷汗直冒,日记里提到的这个叫余刚的男人简直是个魔鬼,他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样,人性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根本不是魔鬼,而是阴险狡诈、贪婪邪恶的人心! 严旭尧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两个人过不下去了分开就是,何必纠缠,又何必探究,有时知道了真相反而会更加痛苦,这完全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除了徒增忧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他又翻开了下一页日记,接着读下去。 沈筠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期待自己快些长大,然后我就能报仇了。 我知道直接残杀母亲的仇人是余刚,但却不知道真正的幕后指使是谁。 余刚只是一把杀人的刀,但究竟是谁操控着这把刀,我一定要纠查出来,这个人必须死,我要亲手杀了他,而且必须要让其遭到我承受的百倍伤痛。 几年的儿童福利院生活,我从来就没有笑过一次,但妹妹徐月的脸上总是笑容盈盈,福利院的孤儿和管理员都很喜欢她。 我要不要告诉她母亲的遭遇呢?! 好几次,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妹妹现在还小,就算告诉了她这些事情,除了让她像我一样消沉,还有别的效果吗?! 没有! 现在说太早了,没有任何意义,还是等她长大一些再告诉她真相吧。 然而,我发现自己选择了沉默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告诉她真相的机会。 因为,她被一对美籍华人夫妇收养了,彻底地离开了这个福利院,彻底地离开了我。 我和妹妹分别的最后一刻,我也没有告诉她真相,所有的这一切痛苦,就让我独自承受吧。 我记得,妹妹跟那对华人夫妇离开时,她望着我的有些也有些不舍,但转头就开心的笑了,因为她又找到了一个家,而我哭了,哭了一整天。 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张千萍安慰我说,沈筠,别伤心,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收养你的好心人的。 是的,我的确有些嫉妒妹妹的好命,但这不是我哭泣的原因,或许张院长永远不知道我真正伤心难过的是什么。 那对华人夫妇仿佛就是冲着徐月来的,他们一眼就看中了活泼灵动的妹妹,对于我……呵呵……他们好像没有正眼瞧过。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智力发育障碍的孩子吧。 当他们向院方提出要收养徐月时,我记得张院长还请求将我也一起收养,说别让两个姊妹就这样分离。 这让我的心里也燃起了希望,我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那对夫妇,希望他们螚答应院长的请求,但他们坚决而果断的回答立即让我的心冷如冰块。 “很抱歉,张院长,我们只想收养一个孩子,而且,按照中国的法律,我们也只能收养一个。” “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看这个孩子多可怜啊……我觉得如果能换个环境,她的情况会好起来的。”张院长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仍然劝说说:“如果你们觉得法律手续上有障碍,我可以帮你们去民政局那边走走关系……” “张院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真的不能收留她。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这次来中国收留孤儿,也是接受了美国心理学协会的实验基金赞助。”那对华人夫妇解释说道:“这个实验要求我们只收养双胞胎中的一个,若干年后观察她们的人生变化,研究不同成长幻境对个体性格的塑造差异。参加这个实验项目,可以帮助我们和收养的孩子顺利拿到绿卡,所以我们无法收留第二个孩子……” 什么,心理学实验?! 测试环境对儿童个体人格塑造差异?! 难道孤儿就应该成为学术实验的牺牲品?这是多么荒唐可笑,自私自利的行径啊! 他们的意思是想对比一下,若干年后,在中国孤儿院生活的我,要比锦衣玉食的妹妹过得有多惨是吗?! 可恶的美国人,可恶的华人夫妇! 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随随便便的恩赐施舍,每一个所谓的善意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动机。 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所以我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我要自己坚强起来,虽然无法改变命运,但一定要活得有尊严! 第509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四) 秋冬春夏,我在儿童福利院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年。 这一年,福利院里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有问题——脑子有问题! 张院长最初认为我是一个智力发育有障碍的脑瘫儿,后来她渐渐地发现我可能患有严重的自闭症,所以将我送到滨海最好的临床儿童心理科接受治疗。 宋医生是个很有耐心的大夫,深谙儿童的思维模式,懂得怎么和我交谈,很快就打开了我的心扉,洞察了我的症结所在。 我向宋医生倾诉了我的遭遇,他用各种方法试图安慰我,并说那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那不是真实发生的,鼓励我振作起来,用乐观的心态生活。 但是,我自己知道,宋医生的话也仅仅是安慰,那不是噩梦,那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我也想忘掉那样残酷的过去,但我不能,绝不能! 一天,我偷听到了宋医生与张院长的对话,宋医生说道:“张院长,根据我对沈筠的诊断,结合我执业以来的临床经验,这孩子是目睹了母亲被杀而引发的心理和身体上应激反应。这种应激反应是一种心理保护机制,但如果持续的时间长了就可能演变成一种严重的心理障碍。” “宋医生,上次我听你讲沈筠的遭遇时,当时被吓了一跳,好久才缓过来,不要说一个孩子,就算一个大人,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和煎熬。”张院长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此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不时地用手抹眼睛,我知道她哭了,“我就说这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真的很可怜……我已经向警方报案了,希望能还孩子一个公道……” 宋医生忧心忡忡地说道:“当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刑事报案是必须的,只是这对孩子来说,又构成了二次伤害。因为,沈筠是凶杀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警察为了固定证据,肯定会询问她事情经过,而且会问的非常详细,每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显然,这不但会刺激到孩子,更会一次次加深这种痛苦的记忆。” 张院长叹了口气说道:“宋医生,您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但这似乎不可避免,市公安局今天就要派人过来调查了,我只能建议他们尽量减少对孩子的刺激。” “通常而言,小孩子一般很容易遗忘童年发生的愉快事情,因为他们的生活以快乐为主,但对于不幸的事件会铭记在心,就算时过境迁,也会深深烙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成为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宋医生沉默了半响说道,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外,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正在偷听的我,“现行的唯一疗法就是,让她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个噩梦,并非真实发生的凶杀案。所以,张院长,我给你的最诚恳建议,为了这个孩子的未来着想,不要让警察开警车、着警服询问她,这会对她造成很大的心理压迫,不要问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应该问她梦到了什么。” 我很感激张院长和宋医生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我知道那都是徒劳的,悲惨的事情改变了我性情,使我过早的失去了童真,有了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思维。 滨海市公安局的警察问了我许多简单粗暴的问题,“你妈妈跟凶手是什么关系”、“你妈妈被杀使你在哪里”、“凶手使用的是什么具体”、“你妈妈的尸体是怎么被处理的”等等,在一边旁听的张院长频频皱眉,建议说你们不能这样问孩子,那些警察只是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或许在他们眼里,只有案子没有情感,只有死人没有活人! 不过,他们的问话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因为母亲被杀的场景一次次地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我已经被折磨地麻木了。 我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真相,那些警察对我是滨海首富徐洪胜的私生女身份感到惊讶,我还记得那些警察当时面面相觑的夸张表情,我知道他们一定觉得事情不可思议,但一个孩子不可能说谎。所以,他们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更高级的领导。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像我这样的孤儿根本无法引起重视,但只要跟富人粘上一点边,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几个小时之后,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负责人申平飞就紧急赶过来了,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与申平飞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警服威严的长者,我在那些簇拥围上去迎接警员的脸上看到了恭敬的神情,称呼他为龙局长,是的,我没有听错,滨海市公安局的头儿也火速赶过来了,仅仅是我说了一句,“我听我妈妈说我爸爸叫徐洪胜”。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这个疑似首富之女,仅仅是疑似而已,但所得到的重视程度与此前一刻简直判若云泥。 “我叫龙璧成,小朋友,你真的是徐洪胜的女儿吗?”龙碧成将信将疑地问道,他拿出了一组照片让我辨认,“这里有九张照片,你跟我指出来,哪张是你爸爸徐洪胜?” 我看着那些照片上陌生男子的头像,茫然地摇了摇头。 龙璧成与申平飞对视了一眼,从九张照片里抽出了其中一张,说道:“这张照片上的男子就是徐洪胜,你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是她的女儿呢?!” “这些都是我妈妈告诉我的,但我没有见过他。”我回答道。 “哦,你妈妈叫沈婉冰?!”龙璧成又问道。 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成为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记忆。 龙璧成又拿出了一组照片,说道: “那你再来辨认一下,哪张照片是你妈妈沈婉冰?!” 我快速地扫视了一眼那组照片,立刻发现第三行中间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母亲,一把将它捧起来护在心口,顿时泪雨如下。 “是的,龙局,这个女人以前是神晖集团的员工,有传言说她与徐洪胜关系不一般,但两人是否为情人关系目前尚无证据支持。”申平飞悄悄地对龙璧成交头接耳道。 “你确定他们两个不是情人关系吗?!” 龙璧成若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问道,显然他对我的身份始终有怀疑。 “龙局,这个我还要进一步查证。” 龙璧成点点头,目光又移到了我的脸上,说道:“你说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叫余刚,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我向龙局长述了凶手的特征,说道:“听我妈妈说,他是我爸爸徐洪胜的专职司机。” “最后再让你辨认一组照片,你看一下照片中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凶手?!”龙璧成注视着我说道:“小朋友,这次你要看仔细了,要是知道就说出来,不知道就别乱说,如果咱们冤枉了好人,不仅会承担法律责任,还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我仔细看了一遍照片上的男人,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就说道:“这些照片里没有那个叫余刚的人。” “这些人都是徐洪胜身边的人,有的是厨师,有的是管家,还有是保镖。”龙璧成顿了顿说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徐洪胜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叫余刚的司机。而且,据我个人了解,徐洪胜平时出行都是自己开车,所以你说的话我们得打个问号了 。” 第510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五) 什么,余刚不是徐洪胜的司机?!我听到这个说法后不禁愣住了,一时无言以对,但转而是巨大的愤怒。 “我妈妈就是余刚杀害的。”我嚷嚷着大声说道,“而且,他就是徐洪胜的司机!” 龙璧成注视了片刻,走到了房间里的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拨打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通了,龙璧成很客气地说道:“徐总……是的,我们已经查明了情况,事情如你说的一样,应该有人在冒用你的名义,我们会尽快查清事实真相,查明谣言的源头,请放心……尸体现在还没有找到……对,目前我也相信她没有死,而是抛弃孩子去了美国,我会安排人到省厅出入境总队核实情况……” 我站在旁边颤抖了起来,我知道龙璧成在给谁打电话。从龙璧成说话的内容和语气里,对方应该就是徐洪胜,我那个只在母亲口中出现的所谓亲生父亲,但他断然否认了一切,撇清了与我关系。 “张院长,你的报案我们很重视,但现在被害人的尸体未找到,犯罪嫌疑人的真正身份也未查明,根据法律相关规定,目前的证据情况尚未达到刑事立案的条件,我会持续跟进、关注案件后续进展情况。”龙璧成顿了顿说道,“关于沈筠的身份,我们经核实户籍档案材料,没有任何指向性的线索。刚才,我也与神晖集团的徐洪胜通过电话,他坚决否认了与孩子的关系。” 我真的很伤心,再一次被无情抛弃了。 龙璧成临走时当着我的面吩咐申平飞说道:“申队长,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久拖不决,尽快对沈筠所说的疑似作案现场的附近几个果林进行地毯式走访搜查,查明尸体情况,不管是否能找到尸体,都要有一个细致的现场勘察结论。” “明白,龙局!”申平飞频频点头。 龙璧成等人离开后又过了一周,警方派人通报了现场勘察结论,未查找到沈婉冰的尸体,同时向我和张院长送达了《不予立案通知书》。 行凶杀人的犯罪分子就这样逃脱了法律制裁,从此逍遥法外,我顿时绝望了,攥着《不予立案通知书》一阵气血上涌,身子摇摇欲坠,最后昏倒在地。 我不知道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局面会持续多久,现在已经无法寄希望于别人来帮我了,为惨死母亲复仇的唯一出路全靠我自己了。 我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渴望快些长大,去调查母亲遇害的谜团,找出凶手余刚和他幕后的指使。但我也害怕时过境迁,他们有充分的时间来洗脱嫌疑,销毁、伪造罪证。 又过了一年,当时申平飞又带着警察来孤儿院找张院长,说在果林附近村庄的枯井内找到了一具女性尸骸,极有可能是一年前报案中的失踪人沈婉冰,市公安局已经刑事立案,他们怀疑这是一起情杀,并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滨海首富徐洪胜身上。 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逆转,不只是对于我,更对于那些参与侦破工作的警察,前些时间,他们还相信徐洪胜是无辜的,甚至主动做工作为他洗脱嫌疑,然而这么快态度就变了,这对我来说实在有些突然和意外。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再一次哭了。 我真的难以接受是父亲谋杀了母亲,但无论真相如何,对我而言都是残酷的。 我以为案件很快就有眉目,但岂会料到这只是一个漫长等待过程的开始。当警方决定对徐洪胜立案调查时,他却从人间蒸发了,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 据说,徐洪胜失踪的前几年,神晖集团的施工现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安全事故,导致十多个工人死亡。 所以,当时包括警方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徐洪胜畏罪潜逃了,重大安全事故罪可能判不了他几年,可一旦被证实涉嫌指使谋杀,很可能会被判死刑挨枪子。 当警方在调查沈婉冰被杀案时,滨海又发生了一起恶性刑事案件,一名男子被人枪杀后抛尸。警方为了查明被害人的身份,在报纸上刊登了他的照片,当时我负责每天给张院长送报纸,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是余刚! 我母亲被杀后不到两年,直接杀人凶手也被人杀死了。据说这个男人被枪杀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遍体鳞伤,真的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饱尝了被人虐杀的滋味。 但是,我并没有为此感到欣慰,相反是深深的惆怅和忧虑,我没有亲手诛杀了这个恶徒,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同时,我感觉到余刚在这个时间被杀决不那么简单,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黑幕。 余刚很可能是被人灭口了,因为他一旦死了,指使他作案的幕后人线索就全部中断。我知道余刚杀害我母亲时一定受到了幕后操控指使,这个人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谜,现在更成了悬案。 但那个人不管是谁,我发誓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此后的时间里,张院长带着我去了好几次市公安局,然而案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又过了几个月就被搁置了。 当时,负责接待我们的警察是市局刑侦支队负责人申平飞,他向张院长私下表达了希望收养我的想法。 张院长非常高兴,立即将申平飞的这一想法转达给我,征求我的个人意见,但我对此反应漠然,我觉得孤儿院挺适合我的,而且我害怕跟陌生人相处。 张院长说孤儿院只是一个临时栖身的地方,找到一个健全的家庭才是最好归宿。为了我的未来着想,她苦口婆心地说服我接受申平飞的收养。 张院长劝说道:“沈筠啊,据我所知,申平飞的家庭条件很好,而且结婚多年膝下无儿女,你到了他家之后,他跟他妻子一定会像掌上明珠一样善待你。这样的机会真的很难得,你千万不要错过了。你要知道,留在孤儿院与被人收养,以后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对你的未来影响重大,你一辈子受苦的命运就被改写了。” 我用脚来回搓着地板,低着头没有沉默不语。 张院长叹了口气又说道:“沈筠,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想想你的妹妹徐月吧,你看她被收养时多高兴。平心而论,我个人认为,申平飞的家庭环境要比那对华人夫妇要好,那对华人夫妇收养徐月有个人目的在里面,他们要拿美国绿卡,但申平飞收养你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同情、怜悯。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申平飞的警察身份帮助你找到杀害你目前的幕后元凶,你不是说余刚是被人指使的吗?” 我的眼睛亮了一下,很显然,张院长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动摇了。 过了两天,申平飞就带着他妻子褚丽音过来办理收养手续了。我虽然跟申平飞见过很多次面了,但我与他并没有太多交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收养我,难道只是出于同情和怜悯吗?! 现在,我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人是自私的动物,他们的每一个行为都有自利的动机,包括张院长在内,她不过是想尽快把我赶走而已。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我长期留在孤儿院的话,显然占用了她有限的资源,张院长并非多么具有善心,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靠经营孤儿院来生活,她每多收养一个孤儿,就可以多拿一份民政局的补贴资金。 申平飞是一个很和善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说我是一个漂亮、懂事、可爱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我可爱的,我的内心已被阴暗占据。 与申平飞和和善外表相反,他的妻子褚丽音虽然有一张漂亮的脸,但写满了冷漠与嫌弃,甚至当着我的面嚷嚷说道:“申平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不反对你领养孩子,但为何偏偏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她能融入咱们家吗?!而且,你看她目光呆滞、反应迟钝,一定是因为脑子有问题被人抛弃的,我听说她母亲被人杀了,这样一个扫把星,迟早会给咱们家带来厄运的!” 我把目光投向了张院长,我不敢想象这样的家庭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希望张院长说一些挽留我的话,但她没有。 “丽音,拜托你有一点怜悯同情心好不好,这孩子无依无靠多可怜啊,她有什么错你这样说她?”申平飞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神色非常难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遭到了心理创伤,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给我生一个,自己不能生就别叽叽歪歪惹人讨厌!” “申平飞,你什么意思,不能生是我的问题吗?!”褚丽音闻言不禁急了,“你摸着良心说究竟是谁的原因?!” 申平飞夫妻争执了一番,最后在张院长的调停下,为我办理了收养手续,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待了近两年的地方,挥手跟那些小伙伴们告别,虽然他们一直都欺负我。 我去了申平飞家生活,我母亲被杀的噩梦还没结束,一个新的噩梦又开始了。 第511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六) 漏屋偏逢连夜雨,不幸的人越不幸! 申平飞的家不是一个健全的家,我以为是申平飞夫妇收养了我,其实是申平飞的妻子妻子褚丽音收养了我,因为这个家申平飞通常是不回的。 褚丽音像一个留守空巢的怨妇,她把对丈夫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与其说我是一个被收养的孩子,不如说是一个用三顿饭、一张床低价请来的童工,我被要求每天做繁重的家务,洗衣服、拖地、做饭甚至给褚丽音洗澡,这些体力活虽然苦但我能忍受,我无法忍受的是她对我每日每夜的尖酸刻薄的辱骂和随时扇过来的巴掌。 我知道褚丽音很讨厌我,从一开始她就反对收养我,只是她做不了申平飞的主,所以就用这种打骂式的方法想逼我自己走。 我记得有一次我去楼下倒垃圾,我刚一出门,褚丽音砰的一下子把门关上了,在房间里面大喊道:“沈筠,你这个垃圾,小狐狸精,赶紧跟你手里的垃圾一起滚蛋吧!老娘这么对你,你都赖着不走,真是够贱的!” “开门啊!开门啊!” 我拼命地敲着门,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和无助感油然而生,我感觉自己甚至不如家里那条杜宾狗!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哭了起来,最后还是路过的邻居老太帮我敲开了门。 那个邻居实在看不下去了,质问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孩子,我经常听见你打骂孩子,有你这样当家长的吗?!” “我管教自己的孩子,用的着你来指手画脚吗,你谁啊?!”褚丽音双手叉着腰倚在门槛上不屑地说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老不死的,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别下楼梯踩空了摔死!” “你……你怎么说话呢?!”那个邻居捂着心口,指着褚丽音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老太本来是要下楼的,跟褚丽音吵了一架后又上楼了,我听到老太在楼上大喊:“对……我要报警……我怀疑楼下邻居是拐卖儿童的,我自从搬到这里后,经常听到她在家打骂虐@待孩子……我的地址是鼓楼区镇海街道……” 那个邻居老太报警了,但民警没有过来,申平飞回来了。他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揪住了妻子褚丽音的头发,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褚丽音,你让老子丢人丢到单位里去了。”申平飞的脸因愤怒变了形,“你再敢打骂她,我知道一次打你一次……” “申平飞,你敢打我……你有种……算你狠……”褚丽音捂着脸,突然冲了上去与申平飞厮打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想想你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谁给你的?!我父亲前脚一走,你就对我翻脸了……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当然,褚丽音根本不是申平飞的对手,她又挨了两耳光,嘴角溢出了鲜血,望着申平飞和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第一次矛盾爆发很快就结束了,申平飞不经常在家,所以褚丽音对我打骂依旧,甚至比之前更变本加厉了。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非人的生活,甚至觉得在这种压抑、恐惧的环境下,不如露宿街头的一条流浪狗。 我离家出走了好几次,但都被申平飞找了回来,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又对妻子褚丽音一阵拳打脚踢,当然,褚丽音将这些帐记在了我的头上,等申平飞一走就开始折磨我了。 褚丽音吸烟、酗酒,我很害怕她发酒疯的时候,她会拿烟头烫我,我被烫得遍体鳞伤,家里没有药,我就用薄荷牙膏抹在伤口上,真的很疼,但更疼的是我的心! 有人说,梦是美好的,但我从来没做过一个好梦,我总是半夜哭醒,但不敢苦太大声,我害怕吵到了褚丽音又遭到她的打骂。 我不禁开始想妹妹徐月了,自从她被那对华人夫妇收养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她在国外生活得好不好,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天天过着度日如年的非人生活。 我恨褚丽音,恨这个女人心肠的恶毒! 我也恨张院长,是她把我从一个坑里拉出来,又推到了另一个坑里。她是一个慈善家,她收留了我两年,或许她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但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但对于申平飞这个人,我虽然也恨,但却并不那么强烈。 客观地说,申平飞自从收养了我之后,对我的态度还算和蔼,没有打骂过我,也不曾给我脸色看。 我之所以也恨他,主要是他知道褚丽音很厌恶我,一直折磨虐@待我,仍然让我留在家中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这是在不管我的死活。 申平飞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表面上对我很和蔼,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心底里十分冷漠,我真的看不透他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 我记得申平飞刚收养我时,问了我很多关于我母亲沈婉冰的事情,其中有一个问题他不厌其烦地反复问了好多遍。 “沈筠,余刚杀害你母亲时你在现场,回忆一下,他为什么要杀你母亲,最直接的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我不想说。 其实,不管是宋医生还是申平飞,抑或是别的警察,我很抵触这个问题,抵触别人让我回忆母亲遇害时的具体情形和细节。 于是,申平飞又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否见到你母亲生前有一个羊皮日记本,还有她把那东西放哪了?!” 我知道这才是申平飞所关心的问题,因为余刚关心的同样也是那个日记本,我不知道那个日记本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它给我的母亲带来了杀身之祸,是这所有一切的罪恶根源。 “日记本……”我的眼神里一片茫然。 申平飞见我的样子后非常泄气,说道:“你好好想想,回忆起来后再告诉我吧。” “沈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养你吗?!” “张院长说过,你同情、怜悯我……” “孤儿院那么多可怜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偏偏同情你?!”申平飞翘着腿反问道。 我低着头无言以对,其实这正是我想问的。 “沈筠,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虽然年龄小,但是心眼却很多。”申平飞摊了摊手说道,“我收养你,除了同情,更重要的是让你暗中监视我的妻子,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我,明白吗?!” 第512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七) “可是,你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让我……” “你别问这么多,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最初,申平飞还经常向我问他妻子的动向,我反馈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他渐渐也就烦了,直接说:“你要是看到褚丽音跟别的男人交往就马上告诉我,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以不用说了。” 我听后不禁愣了一下,呆滞地点点头。 “对了,关于羊皮日记本的事情,我让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想起来了吗?那可是侦破你母亲遇害一案的重要线索和突破口!”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现在余刚已经死了,那个笔记本被母亲邮去了美国,我不指望警方能帮我找出谋害我母亲的幕后主使,这个仇我要自己报。 在那以后,申平飞就没再问过我关于那个案子的任何问题,我想他已经忘了那个案子,甚至忘了我的存在。 申平飞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与妻子褚丽音形同分居,但两个人没有离婚,我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的家庭都是这样。 褚丽音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后来知道她是滨海副市长的女儿,如果不是满腔的怨气,她应该是一个优雅的名媛。 申平飞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我不知道,但褚丽音一直是中规中矩地待在家里,这些我都告诉他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人总是要变的,因为空虚和寂寞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往往会摧毁一个人的内心。 正因为在家里没有人跟褚丽音说话,所以打骂我成了她生活的常态,这样的折磨日复一日,我真的不想细说、不想回忆。 我十分恨这个恶毒的蛇蝎女人,但某种意义上,我还有一些同情她,我并不认为她过得比我有多好,不过是锦衣玉食、华丽外衣下的精神乞丐而已。 后来,又过了几年,褚丽音渐渐地也回家次数少了,并经常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来,当然她刻意回避着我,但我并没有把这一重大情况告诉申平飞,尽管这是他交给我的任务。 我知道褚丽音在出轨搞破鞋,应该说,这是一个报复褚丽音的绝好机会,但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然而,褚丽音本人却不会对我感激分毫,记得有一次,她和那个男人在客厅沙发上苟且时被我撞见,她羞愤交加地殴打了我,并恐吓我不要乱说,否则就杀了我! 关于杀了我的那些话,我以为褚丽音只是说说而已,但没想到她真的对我动了杀机。 褚丽音从来不做饭,以来是保姆负责,但我来了后他为刁难我,将家里保姆辞了,从此我承担了做饭的家务。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褚丽音煮了一碗荷包蛋面条给我吃,我受宠若惊,尽管她一再催促,但我坐在桌子旁没敢动筷子,后来她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褚丽音离开后我也没有吃饭,而是放下书包开始打扫屋子,褚丽音的那条杜宾狗在房间里乱跳着,把我收拾好的又弄乱了,我把碗里的菜分了一点给它吃。 我发誓就分了一点,那条狗吃完就开始不正常了,先是不安地乱跑乱撞,走路摇摇晃晃,接着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在我惊恐地注视下,最后挣扎了片刻便不动了。 那碗面条里下毒了! 我的身体颤抖着,简直不敢相信,褚丽音居然要杀我! 我把剩下的那碗面条倒进了马桶,意识到这个家已不能再待,拿走了家里一些钱和衣物,连夜逃走了。 那一年我十四岁,在读初中二年级。 除了学校之外,我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但是,学校离我住的地方至少有七八公里远,我失魂落魄地行走在夜幕中,昏暗冷清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橘红色的路灯由于电路不好,忽明忽暗,还发出嗤啦嗤啦的异响,气氛惊悚恐怖。 灯光将我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但我却不敢回头,裹紧衣服加快步伐往前奔跑。 当我行走到一个胡同口拐角时,黑暗中,突然一双大手伸出来,将我拽进了幽深漆黑的胡同里。 我惊骇欲绝,下意识便大声呼喊起来,但那人似乎料到了这点,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拖拽着我进入胡同深处。 “小妞,没想到你长得还不赖,老子很久没有玩过这么嫩的雏儿了,这样杀掉了真他妈怪可惜的。”他松开了捂住我嘴上的手,“这个地方,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当然,要是真有哪个冒失鬼不长眼睛,就叫他一起陪你下地狱!” 那人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脸,同时,我也看到了他的模样,一个布满了伤疤的、恐怖的脸,三角眼睛里折射着狰狞的凶光。 “你是谁?!”我颤声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呗……哈哈”疤脸男子将我的身体抵在冰冷的墙上,开始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 “不要啊,谁来救救我!” 疤脸男子一下子将我的上衣扯开了,我的身体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里,他俯身在我的胸前摩挲乱拱着,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淹没了我。 正在这时,那个疤面男子身体突然一僵,按在我身体上的手垂了下来,同时,手臂下夹着的手电筒也掉到了地上,滚出去老远。 在手电筒光束一晃而过下,我注意到了他睁圆了的眼睛里充满了骇然之色,嘴角里溢出了一股血沫子。 我赶忙用手推了疤面男一把,对方如小山一样沉重的身体轰然倒下,在地上蜷曲抽搐了起来,我惊骇地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当疤面男子倒下之后,我抚着心口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终于发现了怎么回事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小男孩,不,应该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把尖刀,锐利的刀尖在手电筒光映射下,闪烁着猩红的流动色彩。我知道,那是鲜血,疤面男子的鲜血。 因为这个小男孩身材太矮小了,所以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更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我怔怔地望着那个孩子几秒,他的脸很脏,但眼睛非常明亮,他盯着我的鞋子,不,应该是鞋子旁边的编制袋,几个蒸好的馒头滚落出来,那是我的干粮。 “我帮你杀了他,你的馒头归我了!”小男孩面无表情说道,他的声音很稚嫩,但丝毫没有杀人后的紧张和恐惧。 “好……好……你拿着吧……”我颤抖地说道,有些语无伦次,实际上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个小男孩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编织袋,同时将散落在地上的几个馒头也捡起来,其中一个馒头上面粘着泥土和鲜血,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迫不及待地咬了两口吃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很饿,真的很饿! 第513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八) “你叫什么名字?”我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抚平了被疤面男子扯乱的衣服,问道。 “秦冲!”那个孩子一边吃馒头,一边在疤面男子身上擦拭刀子。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杀手! “秦冲,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你的馒头已经谢了我!”小男孩秦冲说道:“我不会白吃你的东西的,当然我也不会白救你,馒头就是我为你杀人的酬劳。抱歉,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的与你达成了交易,我相信你不会有意见的!” “不会……不会的……可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小男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声音很冷:“我发现了在大街上行走的你……我看到了你编织袋里的食物……所以我一直悄悄地尾行跟随着,准备杀了你,抢走你的东西……所以,你真应该庆幸和谢谢地上躺着的这个人,现在死的是他,而不是你!” 我感到脊背直冒寒气,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遍布全身,这个叫秦冲孩子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 这个孩子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人命和法律的概念,他的眼里只有杀戮,坚决而果断地杀戮,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多大了,秦冲?”我问道。 秦冲听到我问他的年龄,眼睛里有些黯淡和茫然,“我没有过过生日,不知道自己多大……” “你为什么在大街上流浪,不回家……” “我妈她不要我了,赶我走的……” “可……为什么啊?!” “因为我杀了我的继父……”秦冲的声音很平淡,但却像一颗炸弹在我耳畔引爆,“警察抓了我后又把我放了,他们说我没有达到刑事责任年龄……所以,现在我有杀人执照,就算被抓到了也没事的……” 我愣在原地错愕半响,等缓过神来时,那孩子已经拎着编织袋走到了胡同口,我追上上去,给他的兜里塞了一把钱,说道:“这是我所有的钱了,你拿着以后买吃的,别再杀人了……” 秦冲愣了一下,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我许久,然后转身离开了。 秦冲的娇小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与黑色融为了一体。 我在学校的教室里胆颤心惊地过了一周,直觉告诉我,那天晚上一定是褚丽音派人追杀我。但是这一周她没再来找我麻烦,但申平飞来了,他以监护人的身份强行把我接走了。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申平飞沉声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想将实情说出来,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只是说道:“我已经受够了褚丽音,我没法在待下去了……” “所以……你就要下毒害她?!” 申平飞给了我一个耳光,这是他自收养我以来第一次动手打我。 “我没有……”捂着脸试图解释。 但是,申平飞打断了我,“你没有……褚丽音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了,你在给她煮的面条里下了毒药,但她临时有事没吃那碗面,回来后就给狗吃了,结果狗被毒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沈筠,我知道你一直怨恨她,但你这么做未免太狠毒了吧?!” “不是我下毒害她,而是她下毒害我!”我眼里含着泪说道,“我撞破了她和一个男人在沙发上……她怕我把事情告诉你,所以才要害我的……” “什么样的男人?!”申平飞的脸顿时黑了。 我把那个男人的外貌特征描述了一遍。 申平飞闻言沉默了,点了一根烟抽起来,脸色变得阴沉可怕。 良久之后, 他将烟头丢在地上,说道: “沈筠,那个家你就不要回去了,以后你跟我在一起吧。” 从此之后的几年里,我的生活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开始我还诚惶诚恐,渐渐地就淡忘了褚丽音的事情。 但是,不幸的事总是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我上高二的那一年,我又陷入了噩梦。这个噩梦与多年前母亲被杀的噩梦重叠起来,彻底摧毁了我的人生!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家是心灵的港湾,但我没有家,申平飞给我提供的也不过是个落脚地方而已,我最期待的地方是学校。 社会的生活充满了谎言、阴谋和勾心斗角,相比之下,学校里的生活就显得异常温馨了,虽然我会被一些同学欺凌,但这对于经历了各种黑暗的我来说,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学校里,我没有朋友,因为我的性格太孤僻了,这也是一些同学欺负我的原因。 班里只有两个人跟我关系还可以,一个是袁雅,一个是曹静,但袁雅和曹静之间的关系却不太好,据说她们喜欢同一个男生。 有一次,在体育课结束后,我坐在操场里的台阶上发呆,几个踢球的男生故意把球踢到我的身上,然后借着给我拍衣服上尘土的机会,在我身上乱摸占便宜。 一个正围着操场跑步的帅气男人经过,见状上前就几拳将那几个男生打跑了,他叫田学东,是大我一届的师兄。 田学东上前与我攀谈起来,问长问短,希望能与我交一个朋友。 最初我很感激他为我解围,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与那几个踢球的男生走得很近,那天不过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我非常反感、讨厌这样的虚伪行为,所以我对田学东敬而远之,但他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了我。 田学东在学校里的声明狼藉,每次打架斗殴都有他的影子,所有人都惧怕他。他在学校里公开宣称我是他的女朋友,以致于一些男生见了我就喊嫂子,这让我感到非常恐慌,我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 本来跟我关系还可以的袁雅、曹静突然一下子疏远了,她们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我这才知道,她们喜欢的人原来是田学东! 这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在此后的日子里,田学东对我展开了近乎疯狂追求攻势,一度让我不敢去学校上课。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我正在学校里上自习,有一个人给学校老师打电话,让我过去接听,对方自称是申平飞的同事,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就是沈筠吧,我是申副局长的同事韩云,申局现在喝醉了,我把他送回了家。但是,他找不到家里的钥匙,你能过来开一下门吗?” 我握着电话皱了皱眉,申平飞最近刚被提拔为副局长,应酬明显增多,但喝得酩酊大醉,连家里的钥匙也找到的程度还是头一次,跟班主任请了个假就准备回去了。 “喂,沈筠,怎么你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后忧心忡忡的,是不是又挨老师批评了?!”田学东赶忙凑上来,试图拉我的手,但被我甩开了,悻悻地笑了笑说道:“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老师,我带人削他去!” 第514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九) 像这样的无耻纠缠,每天都在发生。 我不耐烦地说道:“田学东,能不能收一收你身上的痞子气,我不喜欢这样,还有以后别跟着我,我很烦你!” 田学东没皮拉脸地笑道:“沈筠,我就你这种忧郁、高冷的气质,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撇嘴,我说的是心里话,有朝一日我会得到你的,你现在对我多冷都没有关系,以后到了床上对我热情就行……嘿嘿……” “臭流氓……滚!” “你不是要回家吗?”田学东依然纠缠不休,“你看现在天色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我用摩托车送你回去,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但是我对你不放心!”我冷笑了一声,难掩对田学东的厌恶。 “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已经下了晚自习,已经没公交车了,咱学校这么偏,你根本打不到出租车,学校门口都是黑车。”田学东顿了顿说道,“沈筠,不是我故意吓唬你啊,咱们滨海最近治安很乱,前不久咱学校就有个女孩打黑车失踪了,后来她的尸体在河边被找到……身上没穿衣服……” “够了,田学东你给我住嘴!” 我的心里开始发毛了,田学东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他说的事情我知道,我沉默了一会儿,“那就请你送我一趟吧,不过我得向老师报告,防止你路上对我不轨,到时你绝对跑不了的。” “沈筠,瞧你说的,我田学东是那样的人吗?”田学东嘿嘿笑道,“我知道我在学校的名声很差,但你听说过我强迫过哪一个女生吗,我要的是得到一个人的心!来,你还犹豫什么呢,快把头盔戴上吧。” 晚上,田学东的摩托车骑得风驰电掣,我坐在车后面非常紧张,这样的速度让我有种失控感,所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或许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我们经过一片高粱地时,摩托车停下来。 “为什么要停车?!”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害怕,我只是想跟你说点话而已。”田学东扭过头来冲我笑了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些事情我想不通,为什么学校里的其他女生都喜欢我,而你却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儿吗?沈筠,我就想知道你对我哪点不满意,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我捋了捋被夜风吹乱的头发,说道:“田学东,你不需要为我改变,真的没这个必要。现在,我还不想谈感情,所以不管是你还是别的男生都不行,你明白吗?!” “沈筠,我就喜欢你这种高冷、不近人间烟火的样子,你成功的俘获了我的心!”田学东一下子抱住了我,不顾我的挣扎,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发誓一定要得到你,这是我奋斗的动力和目标了!” “我不需要你为我奋斗,放开我!”我大声呵斥道,“我真的有点傻,让你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来送我!” “哈哈……沈筠,你说我是狗没关系,但不要连自己也一起骂了,你这么漂亮,可不是一坨……”田学东把脸凑了过来,肆无忌惮地说道,“来,宝贝,亲我一下,亲完就放开你,说话算数!” 我把头别了过去,恶心地说道:“你滚!” 田学东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身体,防止我挣扎乱动,然后俯身低头把唇贴在了我的脸上,像一头遇到了蜂蜜的美洲棕熊,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恶心的黏滑痕迹。 我哭了,无助地哭了。 我太轻信别人了,相信人性或许或存良善,但我又一次错了,在这样一个漆黑、偏僻、无助的郊外,任一个讨厌的无耻之徒用卑劣的手段肆意欺凌。 “唉,沈筠,你可真扫兴……”田学东有些泄气地说道,他触摸到了我脸上的泪水,随即将我的身体放开了,“坐好了,我送你回家。” 田学东总体上还算一个守信用的人,虽然他身上的痞子气息让我很不舒服,但一路上没有再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把送到目的地后,当推着摩托车转身要返回学校时,我一把拽住了他。 “哎呦,怎么,你还舍不得我走啊?!”田学东嘿嘿笑道,“是不是要请我到你家的Big House(大宅院)里喝两杯去?!” “田学东,虽然你有些无耻,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把我安全送回来。”我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些钱递给他,说道:“你在旁边的那家饭馆吃点夜宵,顺便等我一会儿,我爸爸喝醉了,我回家把他安顿好之后,麻烦你再把我带回学校吧。” 田学东有些意外,说道:“今天这么晚了,你还回学校住宿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为什么不在家过夜第二天再去学校,但是他哪里知道,自从我上了高中后就没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待过。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等我?”我问了一下句,不想对他作过多解释。 “好……没问题,求之不得啊!”田学东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也饿了,就在饭馆边吃边等,你别着急啊。” 我到了家后,发现申平飞坐在门前台阶上呕吐,一股刺鼻的浓烈酒气扑面而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在帮他捶背,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韩云。 “沈筠,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申平飞不满地骂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我知道申平飞在发酒疯,没有理会和解释,捂着鼻子打开了房门,韩云便扶着申平飞走了进去。 “沈筠,申局就拜托你了。”韩云从申平飞的卧室里出来后恭敬地说道,他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酒气。 “你赶紧回去吧。”我点了点头,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怎么你没有喝酒吗?” “像我这种刚入职的小喽啰怎么上得了领导的酒桌呢?!”韩云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最主要的是我还要负责给领导们开车呢,但领导们酒醒了之后估计连我这号人都忘了。” “我会跟他说,今天是你送他回来的。” “谢谢,请多在申局面前美言几句啊。”韩云又跟我寒暄了几句,下楼离开了。 我走到申平飞的房间看了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仰面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就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悄悄关门退了出去。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床下的一个储物箱取出来,储物箱里装着一些我的衣服和生活物品,我准备规整一下,带回学校宿舍。 正在我蹲在地板上收拾东西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周围顿时陷入了黑暗。 应该是停电了,那个年代滨海市的电力供应不足,即便是学校这种公共场所也经常突然断电。 所以,我并没有惊慌,很淡定地站起身,就在黑暗中摸索着找蜡烛。 蜡烛就在床头书桌抽屉里,我伸着双手摸黑向前走了几步,然而我的手指没碰到书桌抽屉,却摸到了一个坚实的身体,同时闻到了空气中刺鼻的酒气。 “啊!” 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意识到那人是申平飞。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进过我房间,今天趁着黑灯突然闯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反应过来,申平飞冲上前一把抱住了我的身子,粗糙、冰凉的手掌探入了我的衣服里面,胡乱地上下摸索着。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我刚喊了两声,嘴就被对方的大手捂住了。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意识到申平飞趁着醉酒侵犯我。 我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申平飞的控制夺门而逃,但是他的双手就像钳子一般结实有力,我不但没有挣脱分毫,反而是被抱得越来越紧了,紧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申平飞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呼吸很沉重,就像是嘶吼的野马一样,那扑面而来的刺鼻的酒气让我作势欲呕。 “呜——呜……”我挣扎着,但发不出声音。 申平飞把我按在了地板上,开始撕扯我衣服上的扣子,我知道他下一步即将做什么,眼泪急得掉了下来。 但是,除了掉眼泪,我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娃娃,越是挣扎反抗,申平飞对我的控制力度就越大。 突然,他把我的两条腿架了起来,紧接着我就感到身体下面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那种痛是如此的强烈,让我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跌入了无间地狱。 我停止了挣扎反抗,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任凭男人在我的身上发泄着。 他的动作粗暴而狂野,每一次冲击都好像把我推向了地狱的更深处。 “救我……谁能救救我啊……” 我绝望地哭喊着,但显然没有人来救我,甚至连老天都抛弃了我。 黑暗中,申平飞折磨了我大概十多分钟,完事后他推开了我,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躺在地上像是没有生命一样,下面痛得让我无法呼吸,而心里的疼痛更像把我在地狱火中焚烧一样。 我强忍着疼痛和屈辱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跑出来家门,跑出了这个黑暗的魔窟。 田学东正在饭馆门口等我,他倚靠在摩托车旁,神情焦急地不时看表,见我跑过来后,立即迎上前去。 “沈筠,你……你怎么了?!”他赶忙问道。 我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我哭的很伤心,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筠,你到底怎么了啊?!”田学东焦急地问道:“你这么久没出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裤子上怎么有血?!” 第515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 人生的悲剧总以各种形式上演,命运的轮子又一次在我身上残忍地碾过。 我被收养我的男人强暴,但却无法声张,只能把泪水往肚里咽! “没事,我只是又挨骂了。”我不想告诉田学东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抹了把眼泪说道:“衣服上的血……是……是我来事了弄脏的……” “真是这样的吗?!”田学东的神色凝重,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沈筠,你的脸色很不好,而且胳膊上有擦伤,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父亲打你了吗?!” “没……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扶他回房间休息时栽了一跤胳膊擦破了,他酒喝多了没有意识……”我竭力使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但是越是克制越是哗然如雨下。 “唉,早知道我就陪你回家了……我担心被你家人看到……家里就你父亲一个人吗?” “别问了……求你别问了……我没事……我真的没有事……呜呜……田学东,你带我离开吧,快带我走吧!” 田学东没再说话,启动摩托车将我带回到了学校里,我一下摩托车就狂奔而去,不顾他在后面呼喊。 在宿舍楼的卫生间里面,我打开淋浴头冲涮着自己耻辱的身体,仇恨就像是冷水一样遍布的我全身。 第二天,我没有去教室上课。 田学东闯入了女生宿舍来找我,问道:“沈筠,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好,我在担心你,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了……”我又哭了起来。 “还说没事,你的眼睛都哭红肿了。” 田学东把我拥入了怀中,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而是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啜泣着。 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班主任许老师站在宿舍门口,面色冰冷地望着我们,说道:“田学东,你给我出去,谁让你进女生宿舍的,还有你,沈筠,为什么不去上课?!” “老师,她身体不舒服。”田学东说道。 “我没有问你!” 我低着头没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缓和下来,说道:“沈筠,是不是跟家里闹矛盾了?你父亲申平飞来了,就在学校办公室里……” 我听到申平飞的名字以及父亲两个字眼后,心脏就像被钢针狠狠刺了一下,身子不由僵住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办公室……”徐老师催促说道。 许老师的话音未落,一个脸色很难看的男人出现在了宿舍门口,正是申平飞,他注视着我说道: “不用去办公室了,就在这里吧。许老师,还有这个同学,我有些话想跟沈筠单独聊聊,请你们回避一下。” 田学东的目光在申平飞和我的脸上来回移动着,许老师转身走了,他还站着没动,最后许老师返回来强行拽他离开了。 我注视着面前这个强暴我的男人,心情沉痛而复杂,他当初从孤儿院收养了我,让我生活在褚丽音的阴影中,水深火热,形同炼狱,现在又亲手把我毁了,喊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申平飞注视我的眼睛,问道: “沈筠,我来学校就是想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混蛋,你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居然有脸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亏我一直将你视作父亲、长辈,你真的完全不配!” 申平飞的表情很复杂,但更多的是茫然,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昨天晚上,我酒喝得太多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今天中午,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家里,而且房门还敞开着,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昨天是小韩送我回来的,小韩还说是你专程回来用钥匙开的门,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你的房间里非常的凌乱,而且地上还有血迹,我担心你有事,就急急忙忙赶过来找你了。” 我听了申平飞这番话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申平飞,你一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能将自己撇清了吗?无耻!昨天晚上,你借着所谓的酒意把我按在地上,然后强行糟蹋了我。任凭我怎样恳求和呼喊,你都不肯放过我,你简直不是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真的喝酒喝断片了……你说的这些事,我完全记不得,哪怕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申平飞抱住了头,摆出一个痛苦而无辜的姿势,“沈筠,这件事我不想推卸责任,如果我真的对你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行径,你怎么骂我都行。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捋一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 了什么?” 人可以虚伪,可以掩饰,但如果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只能让人觉得丑陋而无耻。 “你不可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大声怒斥道:“我觉得,整场事情经过就像是一个早已策划好的阴谋!” “阴谋?沈筠,你真的想多了,这么多年,我都把你当亲女儿看待……” “够了,你住嘴,难道非要我揭穿你吗?!昨天晚上,你肯定是故意喝酒,故意装作没带钥匙把我叫回来,故意把屋里的电闸拉了趁黑暗强暴了我,这些分明都是你预先设计好的,完事后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申平飞坐在我身旁,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的情绪,但被我给甩开了,“别碰我,申平飞,你不是人!我恨你,你当初收养我就不怀好意,现在,你丑恶的嘴脸终于暴露无遗,你彻底把我给毁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沈筠……对不起,你听说我……” “我不想听,你滚……你给我滚……” 申平飞离开后我放声大哭了起来,从此以后,我在学校里更加自闭了,我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这次见面之后的半年多了时间里,我再也没有跟申平飞联系过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516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一) 那段被申平飞凌辱的记忆是我最不愿提起黑色经历,越是想把它从脑海中抹掉,反而越加清晰,就像烙在了我的心里一样。 后来,我发现自己月%经有些不正常,连续几个月没来,但那时年龄小什么也不懂,没有意识到那实际上是怀孕的征兆。 直到我的肚子鼓了起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到一家私立医院里做检查。 医生检查告诉我说我怀孕了,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就问医生能不能把胎儿打掉,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医生说我肚子里的胎儿太大,已经做不了人流手术了。 我担惊受怕地回到了学校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那时人比较瘦,而且冬天穿了很厚的衣服,从外表上看虽然有些臃肿,但怀孕迹象不是特别明显。 我不敢去学校的澡堂洗澡,而是等宿舍的同学都睡了,我再打一桶热水去卫生间洗漱,我几乎骗过周围的所有人,但唯独没有瞒过田学东。 那时,我根本接触不到电脑,学校也没有开设生理课,那方面的知识几乎为零,也没处去问别人,于是就跑去市里的新华书店找到相关的书籍。 我大概算估算了一下预产期,想到时候跟学校请几天假,到医院把孩子生下来。 有一次,我在翻那本关于怀孕的书籍时,一下子被田学东抢了过去,他看了两眼那本书,又阴沉地盯着我鼓起的腹部,突然冲上前掀开了我的衣服。 田学东目睹了真相,他的手颤抖起来,脸上的青筋凸显毕现,五官扭曲狰狞得不成样子,像疯了一般地咆哮道:“沈筠,我还奇怪你这段时间你一直避着我,从来都不上体育课里,原来你怀孕了!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干的?!” 我低着头流泪不语,但田学东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他的拳头攥得咯吱响,愤怒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定是你那禽兽不如的养父强暴了你。该死的,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田学东,你不要管我!” “放屁,我心爱的女人被人糟蹋了,我如果不管,我他妈还是个男人吗?!”田学东的牙齿几乎咬碎了,失身落魄地离开了,嘴里还反复的说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自此之后好几天,田学东都没来学校上课,我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有一天晚自习,田学东回来了,他没有进教室,而是隔着玻璃冲我招手。 我走出教室后,田学东把我拉到了操场上,借着路灯的昏暗光亮,我注意到了他衣服上的血迹,大片的血迹。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夜风挥散,刺激着我的神经! “田学东,你这些天究竟去哪了?!”我担心地问道。 田学东的神情有些惊慌,说道:“沈筠,你别问了,我现在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走了,我要到外面躲一阵去,等过段时间再回来,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所以,我做的这一切,一点也不后悔。”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拽着他的袖子,焦急的颤声道:“田学东,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啊!” “我杀人了……亲手杀了申平飞那个畜生,还有他的老婆,也一并杀死了!”田学东的表情可怕到了极点,“今天夜里,我去了他们家,当时那两个狗男女正在床上苟且,我用刀把他们扎成了筛子!” 什么,田学东把申平飞夫妇杀了?! 我怔怔地望着田学东,惊愕程度无以复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天呀,田学东,你真的杀人了?!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杀了两个人,要是被逮到了会被判死刑的!” “不会的……我现在才17岁,法律上还没有成年,就算被抓住了顶多判个无期,但那样的话我就永远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必须得出去躲躲,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田学东,你要去哪里啊?!” “我有个叔叔在泉州那边有个水产厂子,他那边长期招募海员,国内我肯定是不能待了,但在公海上漂着谁也拿我没办法!”田学东用土块蹭了蹭身上的血迹,“申平飞好歹是个副局长,你就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整个滨海都是炸了的。对了,沈筠,你有钱吗,资助我一点当路费。” 我从钱包里掏出了七百块钱,那是我这学期勤工俭学做家教挣来的课时费。 田学东只留下了四百,将剩下的三百塞到了我的兜里,说道:“沈筠,你这个样子,我不能带你走了,但我发誓会回来找你的……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哭了起来,说道:“田学东,你真的不该做傻事……我虽然很恨申平飞,但却并不想杀了他,毕竟他是我的养父……” “养父,你还有脸叫他养父,难道你对他还有什么感情不成?!”田学东的脸再度扭曲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要杀他了,我还要杀了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忙解释说道,“我只是觉得,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而且,你这种极端的方式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沈筠,你要记着,我田学东为了你,手上沾了鲜血,以后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再跟别的任何男人交往,否则我会像杀申平飞一样杀了他!我已经杀了两个人,以后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田学东的眼睛在路灯下闪动着猩红色,就像是夜行恶狼的嗜血目光,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沈筠,你肚子里的孽种几个月了?”田学东甩了甩脑袋,“我他妈的都糊涂了,距我上次送你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该生了,这该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我……不打算要这孩子,但是已经无法做手术了……” 田学东的声音阴沉:“这个孽种就算生下来,也决不能让他活着,你要第一时间要用水溺死,听明白了没有,你必须要心狠、果断一些,因为他是你一辈子的耻辱!” 第517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二) 那晚田学东离开后,我一夜没有合眼,整个人在强烈的惊惧中度过。 第二天,我请了假没有上课,把收音机频道调成了滨海新闻台,24小时把收音机带在身上,生怕漏掉了一点播报。 滨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夫妇在家中被杀,这绝对会上当地新闻头条的,但出乎我的意料,广播电台里并没有任何相关播报。 第三天,收音机里也没有相关报道。 第四天……第五天……整整过去了一周,滨海市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关于申平飞被杀的播报。 我抱着收音机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警方把消息封锁了不成?! 正当我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时,收音机里播报了一条简讯:“来自警方的消息,市公安局副局长申平飞组织部署了今年的利剑扫黄打非专项行动,截至发稿前,市公安局取缔非法娱乐会所19个,抓获犯罪嫌疑人……” 什么,申平飞还在部署有关行动?!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震惊之情无以复加,真怀疑自己精神恍惚了抑或是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申平飞的名字在那则简讯里接着又出现了一次,我确定没有听错,申平飞还活着,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指挥部署市公安局的专项活动呢?! 但是,问题随之产生了,如果申平飞还活着,那田学东杀死的人是谁呢?! 难道说,田学东杀错人了?! 可话说回来,不管他杀的人是谁,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可能新闻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焦虑,感觉这几年的事情就像一个荒诞的梦,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我的神经越来越恍惚了,如果不是田学东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如果不是学生处的老师四处打听他的下落,我真的以为是在一个没有醒来的梦里。 又过了几天,一个重磅的消息出现在了报刊亭的《滨海日报》头版头条上,“我市发生一起特大命案,市公安局副局长被传买凶杀人!!!”,加黑的醒目标题以及三个感叹号显示了编辑得知此事后的震惊。 我赶忙拿起了那份报纸细读起来,内容大概如下:“昨日,我市鼓楼区光华街道新思源小区发生一起恶性刑事案件,两名男女倮死于家中,据现场勘察工作人员介绍,每名死者身中数十刀,床榻及地板血流成泊,但已干涸,被害人应在凶案发生时当场毙命,尸体已经腐烂,法医初步鉴定死亡于十日前。经核实,男女性死者身份情况已查清,女死者,褚丽音,41岁,中心银行职员,市公安局局长申平飞之妻;男死者张建军,43岁,滨海矿业集团副经理,系神晖集团副总张建国之弟。警方判断两名死者系情人关系,并怀疑这是一起雇凶预谋杀人案,情杀是主要作案动机,申平飞成为最大嫌疑人。据知情人士透露,目前,申平飞已被暂停执行职务,接受组织调查,本报记者将持续跟进案件下一步进展。” 我捧着这份报纸,久久无法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那个折磨了我好几年、又蓄谋雇凶追杀我的恶妇褚丽音死了,一起死的还有她那个情人! 田学东原本要刺杀申平飞,却阴差阳错杀死了他出轨的妻子和姘夫。 或许,褚丽音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身上被扎成了筛子,死时应该很痛苦吧。 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看似不相关,但正如蝴蝶效应一样,总因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引发杀身之祸,所谓恶行昭彰,自有因果报应。 我想田学东一定是搞错了地点,他没有再我以前住的地方找到申平飞,所以又找到了他另一个家,但他不知道,那个家申平飞一般是不回的。 这件事情,我最意外的就是对申平飞的影响了,这下他完了,彻底完了。 如果申平飞的谋杀罪坐实了,他不但仕途宣告终结,性命也会难保,故意杀人,而且是两个人,这是要判死刑的。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结果我有些难过,但这个强暴过我的人一点也不值得同情,我虽然知道他是冤枉的,但我爱莫能助,我不可能把田学东供出来。 因为,这件事田学东虽然是自作主张,但毕竟是为了我报仇,而且一旦那么做,我自己也会被扯进去。 现在,有两个人死了,这是轰动海城的大事。 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来背。 如果申平飞这个冤大头不来背这件事,警方查来查去就会查到田学东,进而就会查到我。 其实,这个案子跟我和申平飞都没有关系,人不是我们杀的,也非我们所指使,但由于田学东的逃逸失踪,我和申平飞就成了潜在的互相博弈者。 最后的结果,不是申平飞死,就是我亡! 尽管这件事情我良心上过不去,但我安慰自己,申平飞罪有应得,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案件被曝光后的第三天,我正在学校里上课,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几个警察。 他们向我出示了证件,问道:“我们是省公安厅的工作人员,你就是沈筠吧,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我的脑子嗡的一响,难道田学东杀人的事情被发现了?! “什么事情,我能问一下吗?!”我忐忑不安地问道。 “你认识褚丽音吗,你们是什么关系?”一个为首的警察问道,他旁边的助手拿出了纸笔,准备做记录。 “认识。”我深吸了了口气回答道:“我小的时候,他们收养了我,但后来我自己离开了那个家了。” “你指的他们是?” “褚丽音和她的丈夫申平飞。” “你刚才提到,你自行离开了那个家,我能理解成你已经跟他们解除了收养关系吗?” “从法律手续上,他们还是我的监护人。” “那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看了他们一眼,也看了一眼旁边的班主任,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隐瞒,就说道:“他们折磨、虐%待我,我实在受不了。” “沈筠,你不要紧张和有所顾虑,我们今天找你,只是核实了解一些情况。我不知道你是否得知了一些情况,你的养母褚丽音被杀害了,你曾经是那个家庭的生活成员,有些情况你肯定最清楚,我们希望你能够就一些情况、细节向警方提供一些证言。” 我闻言不禁长嘘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找我做一些证言。 第518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三) 没有人怀疑褚丽音的死与我有关,实际上,如果不是田学东告诉我事情原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 田学东是一个学校里人人忌惮三分的麻烦制造者,他的失踪也没有在学校引起太大震动,这正是许多老师和学生喜闻乐见的,所以没有人深究他去哪了,只是认为那不过是不辞而别的辍学而已。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又被警察的问话打断了:“沈筠,案发前这一段时间,褚丽音都跟什么人交往,你知道吗?” “警察同志,非常抱歉,我对你们说的事情一无所知。”我耸了耸肩,摆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我离开那个家好几年了。而且这几年来,我跟他们的联系基本上也断绝了。” 那个警察与他的助手对视了一眼,又问道:“褚丽音跟申平飞的关系怎么样,他们之间可有什么矛盾?” “他们……关系挺好的……”我回答道。 省公安厅的侦查人员并没有在我这里获得什么关键线索,又旁敲侧击问了一些问题后便泄气地离开了。 省公安厅的警察刚离开没多久,滨海市公安局的警察又来了,不过只来了一个人,而且穿的是便装,也没有通知我的班主任,直接到教室里来找我。 这个警察我认识,而且印象很深刻,他就是那天送申平飞回家的韩云。 韩云这个人文质彬彬,谈吐也很得体,但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我总是忍住想,如果那天他不给我打电话让我给申平飞开门,我也不会被申平飞强暴。 “沈筠,可否借一步说话?”韩云环顾了一下四周,显得拘谨而警惕,看来他这次找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带着韩云来到教学楼后面的空地,冷冷的地说道:“韩云,你来找我也是为了调查申平飞的事情吧?!” “没错,事情与申局有关,但不是调查。”韩云的眼神十分深邃,“沈筠,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以私人名义,申局的案子,我们滨海警方是要回避的。” “那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我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不认为你与申平飞或者我之间有什么私人层面的关系。” “那你就错了,我与申局关系很好的,至少我是整个市公安局为数不多他可以相信的人,说到这里,还要多谢你上次在申局面前为我美言呢。”韩云望着我笑了笑,但是表情却显得有些僵硬,“沈小姐,你是明白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不兜圈子了。我这次来找你,是受你父亲申平飞的委托。申局希望你能为他作证,证明他与褚丽音的死没有关系。” “他让我为他作证?!”我错愕地望着韩云,摊了摊手说道:“你们没有搞错吧,刚才我已经跟省公安厅的人说得很清楚了,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抱歉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韩云耸了耸肩说道:“申局让我给你带个话,他很想见你一面。” “可是我不想见他!”我断然回绝道,“我们之间的收养关系早就结束了,这一辈子我都不再会见他。” 韩云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来回移动着,最后定格在了我的略微鼓起的腹部,尽管有羽绒服的遮盖,但如果刻意去观察的话,仍然有些显眼。 “沈筠,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这件事情,关乎你肚里怀的孩子的真相,我想你一定有兴趣听的。” 什么,关于我怀孕的真相?! 我闻言如遭雷击,怔怔地注视着韩云,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韩云提到真相这两个字时刻意加重了语调,他在给我传递一个信息,关于这件事,恐怕不像我想的那般简单。 我怀孕这件事不是很清楚吗,根源是申平飞借着酒意强暴了我,难道除了此事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版本吗?! “韩云,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大声问道。 “沈筠,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与沈筠断绝养父女关系。你非常痛恨他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最直接根源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能一直认为,那天晚上他借酒强暴了你,而真相并非如此。”韩云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情,申局其实也很内疚自责,但你真的冤枉他了。这半年来,申局一直命我秘密调查此事,经过努力,我的调查已经有了突破。沈筠,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天事情的真相吗?你难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强暴了你吗?” 我的心弦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身体摇摇欲坠,上前一把抓住了韩云的衣服,颤声说道:“韩云,你刚才说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申平飞干的?!你快告诉我,你调查到了什么证据,到底是谁强暴了我!!!” “沈小姐,我想这件事还是让申局亲自告诉你更合适一些,现在,我不方便对你透漏,不是故弄玄虚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掌握的事情不过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你若想了解整件事情的详细来龙去脉,还是去找申局吧,他期望与你有一个深度会谈。” “申平飞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急忙问道。 韩云说道:“现在,省公安厅已经对褚丽音被害案进行立案侦查,申平飞是头号犯罪嫌疑人。褚丽音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她是前副市长的女儿,虽然褚副市长已经离世,但褚家的影响力还在,这个案子省里面非常重视,领导指示要求迅速查明此案。申平飞现在已经被监视居住,你作为他法律上的女儿,可以向侦查机关申请家属会见。” 我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天后,我被安排与申平飞进行了半个小时的亲情会见。 那些负责看押任务的民警把我领到了房间后,就把门从外面关上了,我想可能是申平飞打通了关系,我们的整个交谈过程,民警并没有进行旁听。 申平飞的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望着我说道:“沈筠,我知道褚丽音的死一定跟你有关系,但最后我却帮你顶了罪,你的计谋实在是太狠了,我很想知道,现在你是不是心里很解气?!” “申平飞,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环顾了一下房间,生怕说错了话,被摄像头、录音器之类的设备偷录下来。 “沈筠,你不必担心咱们之间的谈话被偷听,我虽然已经被采取了刑事措施,但作为一个副公安局长,这点尊严和权利还是有的,至少,兄弟们还会冲着以前的实惠给本人一点薄面。”申平飞顿了顿说道,“很显然,你要杀的人不仅仅是褚丽音,而是我申平飞。韩云已经暗中调查过了,那个实施刺杀行动的直接作案凶手叫田学东,他是你的同学,一直暗恋、纠缠你的同学!” 我闻言脸一下子绿了,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沈筠,你不用紧张,这件事省公安厅的人还不知道,否则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以犯罪嫌疑人家属的身份跟我交谈了,因为,你将是嫌疑最大的人。”申平飞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找你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澄清咱们父女间一直以来的误会和隔阂,而是希望你实事求是地向警方提供证言,证实我其实是被冤枉的。”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愤,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申平飞,你说,那天晚上强暴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申平飞绝不会做出这种悖逆人伦的事情来,但凡我有半点那样的不良企图,恐怕不会等到你十五岁了才下手。沈筠,你应该很清楚,自从你初二那年跟我一起生活以来,我可曾踏足过你的房间?!”申平飞淡淡地说道:“那天的事情发生后,你哭着说是我做的,我当时就懵了,因为我完全记不清醉酒期间自己干了什么,所以面对你的质问我无言以对。但是后来,我发现你怀孕了,就愈加肯定这肯定不是做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 “什么,你没有生育能力?!”我错愕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讶然问道。 “十多年前,我在执行一次任务时,身体遭受了三处枪伤,其中一处枪伤对我的生育能力造成了损伤,这就是我和褚丽音婚后多年始终未育的原因。虽然我并未告诉过褚丽音这件事,但我想她已经猜到了。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们决定收养一个孩子……”申平飞说到这里突然攥紧了拳头,“所以,我要求韩云暗中秘密调查这件事,现在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隐藏的真相也水落石出……”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申平飞问道。 申平飞盯着我注视了良久,嘴里蹦出三个让我感到万分惊讶的字来:“张建国!” 第519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四) 什么,那晚强暴我的男人是张建国?! 我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从申平飞的口中说出,我永远无法将那天晚上的事情与张建国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提到张建国,我总会联想到徐洪胜,他们都是滨海市的商业大佬,而且据说两人私交甚密,但正如我从未见过徐洪胜一样,我也从未见过张建国,更不明白他伤害我的动机是什么! 申平飞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沈筠,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一个圈套。你有所不知,那天晚上请我喝酒的人正是张建国,他这是在故意报复我。” 我站在那里脸色苍白,颤声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报复的人你,但最后伤害的人却是我……” “这要从十几年前的恩怨说起,那时你还没有出生呢,有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引发了这一切,她就是张建国的妻子何晴!”申平飞叹了口气说道,“何晴是一个如妖般诡谲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利用她的美丽来驾驭男人,使那些贪图她美色的人一个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徐洪胜是其中一个……我也是其中一个……只是,我当时并不了解而已。” 我瞅着面色苍白的男人,有些吃惊地问道:“什么,你说何晴是徐洪胜还有你……的公共情人?!” 申平飞陷入了回忆,说道: “何晴跟徐洪胜的交往在前,跟我的交往在后,实际上我与何晴的正式交往开始于徐洪胜失踪后不久。当时,我怀疑徐洪胜已经遭遇了不测,就开展了一系列调查,怀着身孕的何晴有一天找到我,跟我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她说徐洪胜的确被杀了,杀他的人是谭永明、谭永江兄弟以及张建国,这些凶手都是滨海市炙手可热的商业大佬,他们杀害徐洪胜的直接动机是分赃不均,徐洪胜的尸体就埋在神晖集团大楼的下面。” 我第一次听到关于徐洪胜的事情,怔怔地望着申平飞没有说话,其实我有很多问题,但不知从何问起。 “我一听立即着手进行勘察,但在前往神晖集团大厦调查途中,遭遇到了不明身份人员的枪击……后来,我向当时的公安局局长龙璧成汇报了这一情况,龙局长命令我终止调查。从那以后,我与何晴的交往渐渐多起来,就发展成了情人关系,这个女人接近我的目的,一是希望我利用手中的司法权力将谭永江等人扳倒,二是希望我协助她找到徐洪胜留下来的巨额财富。” 我注视着申平飞的眼睛,说道:“申平飞,我明白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张建国嫉恨你跟他老婆何晴有染,所以才迁怒于我,以强暴我的方式来发泄对你的仇恨,但这从逻辑上说不过去,如果他那么恨你,何不直接杀了你?!” “你不了解张建国这个人,他的城府之深你怕无法想象,往往杀人于无形。”申平飞叹了口气说道,“他设下圈套强暴抡你,同时又嫁祸给我,让你嫉恨于我,我今天的下场正是他所追求的。沈筠,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作证,等我出去之后一起对付张建国,为你报仇雪恨!”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难道让我承认,是我指使田学东杀了褚丽音和她的情人吗?这件事,是田学东自作主张一个人做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要杀的人也不是褚丽音,而是你申平飞,只不过阴差阳错误杀了他们。至于他为什么要杀你,想必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不过。” “我不需要你把事情揽下来。”申平飞望着我说道,“实际上,我只是众多嫌疑人中嫌疑最大的一个而已,因为情杀永远是最直接的犯罪动机,所以我需要的是你帮我洗脱这种情杀嫌疑。” “那你具体要我帮你做些什么?”我犹豫了片刻,问道。 “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向警方实事求是地作证,说我与褚丽音的感情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破裂了,我们虽然还存在婚姻关系,但事实上两个人各过各的,已分居多年……你只要能证实这些,在警方没有找到我作案证据的情况下,就会将我释放,因为他们迟早都会锁定田学东,不要怀疑现在的犯罪物证技术。” 我没有说话,但听到了申平飞话里的威胁意味,但这的确并非危言耸听。 申平飞见我动摇了,又劝说道:“所以啊,沈筠,你迟早会面临被警方审讯的那一天,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你可能会背上谋杀的罪名。现在,你为我作证,将来我便可以为你作证,我们本来就是应该相亲相爱的父女,这是一个关于信任的交易,但咱们之间的关系,我真的不想将它称之为交易!” 我结束与申平飞的交谈后权衡许久,最后按照他说的话,向省公安厅的侦查人员提供了一堂证言,但申平飞很长时间内仍然没有被放出来,我也再没有机会再去会见,但我请了一个律师为他辩护,这件事我尽力了。 事情又过了一个多月,我有一天夜里肚子剧烈的疼痛,因为距离我估算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以为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于是去了附近的卫生所。 我跟医生说我的肚子疼,但是没跟她说我怀孕的事情。医生说我可能是肠胃炎,她给我输上液就去楼上歇息了,说我快输好时喊她一声。 我在输液的过程中觉得小腹下坠,就自己拔了针头去卫生间里。我在马桶里生下了一个婴儿,她大哭了起来,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怕被人发现,自己扯断了脐带,想把她处理掉。 但是,那个医生还是发现动静下来了,她把我和孩子一起送到了妇幼医院。我在医院治疗中拒不说出自己的姓名,并趁他们不注意从医院逃了出来。 但是,第二天派出所的警察还是到学校找到了我。我就跟警察把实情说了,说是张建国强暴了我,但派出所的民警根本不信我的话,后来韩云出面疏通关系,传唤张建国到公安局接受询问。 但是,张建国不知所踪,他公司的人说,他已经出国考察了。因此,这个案子只好被暂时搁置。 那时,我还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那个婴儿我无力抚养,也没有亲属帮我承担抚养义务,民政局协调医院就把她送到了儿童福利院,说可能会有一些人领养。 我最后看到那个孩子时,她咬着小手冲我笑,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有些厌恶,更有些舍不得,这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但是我真的不能要她,她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我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后没几天,韩云就告诉我张建国回来了,他在机场将张建国截获,并把他带到公安局讯问,毫无疑问地,张建国断然否认了这一切,称根本不认识我,这是诬陷和嫁祸,是一场商业阴谋。 韩云遂带着我去儿童福利院找那个孩子,提取血液进行亲子关系比对,但孤儿院反馈孩子早已经被人领养,领养人不在滨海生活,寻找起来宛如大海捞针。 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不得不将张建国释放。韩云安慰我说道:“沈筠,这件事情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孩子已经找不到了,无法进行亲子比对,指控张建国的基础都没了。你也别难过,就算退一步来讲,假使孩子证实就是张建国的,从排除合理怀疑角度来讲,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早已时过境迁,也很难证实他实施了违背妇女意志的暴力行为。根据我的办案实践,这个罪需要立即报案固定证据,时间拖得越久证据情况就灭失的越多,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走法律程序了。有些事情,当法律不能帮你解决时,你可以通过其他方法来解决。” 我明白韩云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我采用其他手段报复张建国。 这件事没过去多久,申平飞被放出来了,省公安厅随即宣布了调查结论,认定申平飞涉嫌谋杀的证据不足,并发布了对田学东的通缉令。 第520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五) 严旭尧合上了羊皮笔记本,他揉了揉眼睛,由于视力长时间没有休息,现在看东西有些模糊重影。 沈筠的早年经历交待的过于详细,现在可以证实的一件事是,沈筠十几岁时的确生过一个女孩,而且这个女孩就是张建国的。他早掌握了沈筠少女时生孩子这个事实,只不过日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记录得更详细了。 实际上,结合沈筠此前的坦白以及严旭尧事后的调查来看,沈筠的话并非完全虚假,而是真实中掺杂了虚假,以前说什么遭到了二姨夫的强暴,不过是掩饰她的一些个人经历而已,但也无可厚非,因为生孩子的基本事实是存在的。 沈筠此后的日记内容在叙事风格上有了转变,应该说是简单明了多了,严格来说,更像是一个备忘录。 严旭尧想把日记一口气读完,闭目休息了片刻,又翻开书仔细阅读起来。 高考之后,我去了外地读大学,远离了滨海的是是非非,我的生活进入了平稳期。四年的大学生活,没有什么波浪起伏,我真希望我的生活永远这样,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梦想罢了,因为我无法忘记身负的血海深仇。 苦难会折磨一个人的筋骨,但安逸往往摧毁一个人的意志。韩云说得很对,有些事情法律无法解决,一切还得靠自己,所以我必须要实施我的复仇计划了。 大学期间,我的自闭性格得到一定改善,四年里还谈了两个男朋友,一个是异地恋,一个是校园恋,一个发生在刚入学之时,一个发生在毕业前夕。 韩云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他大我七岁,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年龄上的隔阂,我是一个思想早熟的女人。 什么,沈筠的第一个男朋友竟然是韩云?! 严旭尧读到这里的时候心被大石狠狠砸了一下,一种突如其来的恶心,那种感觉就像吞了无数只苍蝇,甭提多难受了。 这个世界上,美女是一种稀缺资源,成为众多男人觊觎的对象。 对于沈筠的婚前情史,严旭尧持的是一种包容的态度,毕竟谁没有过去呢?连他自己都是有过女朋友的人! 所以,尽管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白璧无瑕的,以前、现在和将来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但那仅仅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这个社会里,白纸一样的女人,尤其是美女,根本就不存在的。 沈筠在日记里继续写道:我刚认识韩云那会儿,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是我的第一任男朋友,但他身上的果敢、生熟、睿智的气质的确复合我对男人的所有期待,尤其是为了帮我扳倒张建国,他在警队里受到了打压,最后连刑警队副队长的位子也被邬雷抢走了,说实话,我对他有些感激,但这不足以成为我接纳他的理由,最关键的是我对他的爱慕。 我和韩云的关系维持了四年,这四年来我们由于天各一方,聚少离多,但我们心里都牵挂着彼此。 每个寒暑假,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回到他的身边,而他休假时也会来学校看我,大二上学期时我们发生了关系,我迷恋上了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这是我一生中最回味悠长的静好岁月。 但是,每当我与韩云在一起缠绵时,我总会想起田学东临走时放下的狠话,威胁说将来如果我跟了别人,他会将那个人杀死,我真害怕田学东有一天真的会回来,这事成为我心底里的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有一次,我与韩云欢爱后依偎在一起,他看出了我的闷闷不乐,问我怎么了,我就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了他。 韩云说田学东不会回来的,现在公安部的A级通缉令还在网上挂着,他一旦路面就会被抓获的。韩云告诉我说,田学东其实并不在公海上,他已经去了日本。 我得知这件事后非常惊讶,忙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韩云告诉了我一个让人无比震惊的事实。 “筠,你知道为什么我一早就调查出褚丽音被害案是田学东做的吗?”韩云抚摸着我光滑的脊背,故作神秘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茫然地说道:“我记得当时问过你这个问题,但你没回答我。”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韩云笑了笑说道,“因为,这是他本人亲自告诉我的。我的父亲和田学东的父亲在1979年对越反击战时一起出生入死,所以我和田学东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在他杀了褚丽音和她的情夫后不久,他播出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我,他要投案自首,但被我及时我劝解了。” 我吃惊地问道:“你可是个警察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来投案自首,你还把他打发走了,到底怎么考虑的啊?我决不相信仅仅是为了朋友间的情谊而已,再说我才不相信他会去自首呢。” “对于投案自首,我想田学东也只是脑子一时发懵,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而已。其实,我劝阻他并非出于什么情谊,在刑事命案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我不会做出那样不知轻重的幼稚事情来。我承认,我有一点私心,但是沈筠,你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这么做这全都是为了你。” “啊——你说什么,为了我,韩云,你能不能再说明白些?!”我被泼了一头雾水,一时间更加茫然了。 韩云点了点头说道: “沈筠,你想想,假如田学东被警方控制住了,警方经过顺藤摸瓜,很可能会把你也问出来。尽管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但经不住侦查人员的主观联想和有罪推定,因此,你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沈筠,这绝对不是我想看见的。那段时间,我在调查你被强暴的事情,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冷艳、忧郁、美丽的你。” 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当时竟然相信了韩云这番漏洞百出的花言巧语,并感动得热泪盈眶。 韩云或许是真的爱过我,但更多的是出于利用,在他这样出身卑微而又拼命往上爬的官场小人物来说,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韩云抱着我笑道:“田学东一定很喜欢你,他离开的时候曾拜托了我一件事,让我照顾好你,很显然,我完全做到了……哈哈!” 我与韩云之间的关系持续了将近四年,在我即将毕业时结束了,是我提出的分手,原因很简单。 有一天,一个陌生女人千里迢迢从滨海赶到了我所在的大学,堵在学校门口喊着我的名字破口大骂。这个女人,是韩云的妻子,他们在两年前结的婚。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被韩云骗了,整整四年的感情,全都是谎言和欺骗,他不过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而已。 四年的时间里,我由一个堂堂正正的女朋友变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这真的是荒唐而可笑,但又能怨谁呢,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太相信男人了! 后来我才了解到,韩云娶的那个女人叫龙怡萱,是滨海市公安局局长龙璧成的女儿,她比韩云大好几岁,而且还是二婚,但即便是这样,韩云依然瞒着我与她结了婚,同时暗中继续与我交往了两年。 韩云是什么心态和动机,路人皆知!但他的辩解是,他真正爱的女人是我,跟龙怡萱结婚的目的只是利用龙家的关系,他信誓旦旦保证,两年之后就和她离婚。 我要是再相信他,就是个白痴! 我看透了韩云的本质,他跟申平飞是一路的货色,将女人当做了往上爬的扶梯,等爬到了上面,然后一脚踢开! 这真是一个无耻之徒,一个该死的人!这样的狗男人有什么资格来说真爱?! 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是的,我对韩云的恨不亚于我的杀母仇人。 那一年是准备毕业论文的关键时刻,但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根本无心研究学业,结果导致我最后我没有通过答辩正常毕业,所以,我的学历里永远都是大学肄业。 韩云毁了我,他用他的卑鄙、无耻、欺骗彻底摧毁了我! 第521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六) 心死一念间,情殇无药医 。 我被韩云欺骗了感情后很长时间都一蹶不振,生活、学业和精神都遭遇了重大挫折。 母亲遇害的事情没有击溃我,褚丽音的折磨虐待也没有击溃我,但与韩云的这段感情彻底击溃了我。 分手后的日子非常难熬,我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一度产生强烈的厌世感,甚至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为我平时寡言少语,与大学寝室的同学不太合群,所以韩云在学校附近为我租了一套房子。 大四毕业前一周,距我和韩云分手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我在房间里收拾杂物准备把房子退掉搬出去。 这个房子的许多物品都凝聚了我和韩云的点点滴滴记忆,我在收拾规整这些物品时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油然而生,我把与韩云有关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但心情并没有因此好多少,我感到这二十多年活得好累,于是产生了结束自己生命的念头。 我从房间外的储物角落里取出了一袋碳,那是上次跟韩云一起野外烧烤时剩下的,我把碳放在铁盆里点燃,准备吞炭自杀。 因为我从外面取碳时忘了锁门,关键时刻,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及时制止了我的自杀行为。 “沈筠,你怎么这样傻,那个人不值得任何留恋,他就是一个无耻的败类、人渣,我已经写信举报他了。” “你走开啊,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我大声哭喊道,用手捶打着他的肩膀,“你让我死吧,我觉得活着好累。” 这个男人叫周琛,是我的大学同学,同事也都是滨海老乡,不过我们读的并不是一个专业,我学的是工程建筑,他学的是法律。我们两个是在大一时参加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活动过程中认识的。 周琛的家庭条件不太好,所以他一直都很自强,利用所有的课余时间打工挣钱,攒学费生活费的同时补贴家用。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周琛成了我在大学期间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聊得来的人。 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周琛就对我展开了炽热的追求攻势,不过那时我正处于和韩云恋爱的甜蜜期,所以就对周琛明确说我已心有所属,但依然无法阻挡他的追求。 周琛这个人的性格有些偏执,无论我如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他总是有句口头禅挂在嘴边:“沈筠,你现在不爱我没有关系,我可以等。” 可以说,周琛见证了我与韩云的感情波折,当我最悲伤、最抑郁的时候,周琛推掉了所有的兼职过来陪我。 实际上,我跟韩云分手这件事,周琛起了很大作用,不然我会一直蒙在鼓里。 韩云的妻子龙怡萱之所以跑到我的学校闹事,就是因为有人暗中向她透露了我跟韩云的男女朋友关系。我想除了周琛之外,应该没有人会刻意做这种事情。 后来,周琛承认事情是的确他做的。他为了揭开韩云的虚伪面具,专门请了半个月的假坐火车到千里之外的滨海秘密调查,并向我解释说,他这么做只是不想看到我被一个伪君子欺骗而已。 这些天,周琛每天都过来陪我,安慰说道: “沈筠,你这消沉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我从一开始就看出韩云那个人渣在骗你,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点,唯独你当局者迷,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他不值得你难过悲伤,振作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虽如此,但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振作就能振作起来呢?除非从来没有爱过! 那次我自杀未遂后,周琛便请精神科医生对我进行了心理干预,从此我开始依赖上了抗抑郁的精神药物。 四年的大学生活,以快乐开始,以忧伤结束,最后除了伤痛记忆之外,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不幸的人愈来愈不幸,厄运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往往会产生连环效应。由于我没能顺利毕业,求职过程各种受阻,这又加剧里我的抑郁情绪。 我游荡在社会中无家可归,最后周琛收留了我,或许这样的结果正是他长久以来渴盼的夙愿。 周琛是个很好的男人,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能感觉得到,他非常喜欢我,发自内心地、执著地爱着我,不然也不会苦苦地等我四年之久。 但是,我对周琛仅仅只是出于纯粹的朋友之情,完全没有跟韩云相处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一直很抵触周琛的感情,后来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我慢慢地对他敞开心扉,尽管努力尝试着去接受他,但最后发现自己始终无法爱上他,正如我中学时对疯狂追求我的田学东一样。 周琛与田学东的最大不同是他的沉着、稳重、理智和善良,他集中了所有事业型男人的优点,虽然不是我眼中的完美情人,但可以托付终身。因此,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我与周琛发生关系时,我的身体僵硬得像一个木乃伊,皱着眉头被动配合,完全没有与韩云那样水乳交融的感觉。正因为如此,我更加痛恨韩云了。 渐渐地,我对韩云的恨深入到了骨髓里,而且由痛恨韩云一个人转变为痛恨整个社会,我的心理产生了裂变,黑暗的种子在我内心生根发芽。 我要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我跟周琛生活了两年,这两年来我们去了上海、深圳等很多地方打拼,但都不是很成功,最后一商量,决定还是回到滨海市发展,他打算在那里开家律师事务所,而我准备实施复仇计划。 我们回到滨海市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书。周琛用前两年积攒的钱按揭买了一套房子,我们告别了租房生涯,在滨海安定了下来。 女人不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一定要嫁给喜欢自己的人,这似乎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婚后,周琛对我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他无论下班多晚,都给我下厨房做饭,给我买各种礼物,几乎想到生活的所有方面,但就是没有深入到我的内心。 周琛很爱我,但却不懂我,我们两个没有灵魂上的交流,可能我的内心深处已装不下任何人了。 周琛是一个很有才华和能力的人,来滨海市不久就打了一个影响力很大的诉讼案子,我们因为供房贷而拮据的局面顿时有了改观。 “筠,我还欠你一个婚礼,现在咱们有钱了,我要把欠你的全补上。这枚戒指是我托朋友从南非带回来的,你一定会喜欢的。”周琛拿到佣金后兴奋地说道,他把一枚流光溢彩的钻戒戴到我的手上,“婚礼日子我已经选好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我邀请了一些老板过来聚聚,说不定他们都是我潜在的客户哦。筠,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说道:“不用那些形式的东西了,我们在一起简简单单的就好……而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热闹,要是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会给我很大压力的……” “哎……有压力也是幸福的压力啊!”周琛打断了我说道,“筠,这些年来你一直深居简出,这样会憋出病来,婚礼上我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现在是时候敞开心扉,融入这个社会了。” 我看周琛这么坚持,就没再说什么。 他把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的周六,当我穿着白色的婚纱登上台阶后,在台上众多来宾的注视下,婚礼主持人高声宣布道:“下面,有请我们此次婚礼的证婚人张建国先生致辞,为温文尔雅的帅气新郎和娇羞可爱的美丽新娘献上祝福!” 第522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七) 什么,张建国是我和周琛的证婚人?! 主持人的话宛如晴天霹雳,我惊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魂魄一样僵立在婚礼现场,手中那束象征着美满婚姻爱情的鲜花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临门一脚。 曾经强暴了我并夺走我处子之身的衣冠禽兽,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了我的婚礼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我证婚,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我知道周琛要请一些滨海市的社会名流参加我们的婚礼,但关于证婚人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沟通过就自作主张了。 我艰难地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周琛,而他也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周琛的腰板挺得很直,眼神里充满了洋洋自得之色,或许是对能请到张建国这样的商业大腕做证婚人感到无比的自豪与荣耀。 结婚典礼原本是神圣的,在这一天,新人们会得到了亲朋好友的祝福,而证婚人更是新人们所敬重的长者。但是,周琛又怎么会知道,他请来的那个人多年前曾强暴了他的妻子,并让她怀孕生子,从此一辈子都生活在屈辱的阴影之中。 张建国的出现就像一颗突然抛来的炸弹,瞬间将我对周琛的好感炸得支离破碎。是的,这件事周琛不知情没有错,但归根结底,他不懂我才酿成了这样的局面。 一场盛大的婚礼,因为一个歹人的出现完全变了味道,张建国甚至不配做一个嘉宾,但他却戏剧性地成了我的证婚人。无疑,这彻底玷污了婚姻的神圣和我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景。 或许,这从一开始就预示着我跟周琛的婚姻是一个悲剧! 主持人的慷慨激昂声音过后,从酒店后台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人面相和蔼、文质彬彬,不像是一个奸诈的商人,更像是大学里博学的教授。 这是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社会,没有知道在这副伪善的面孔下掩藏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建国,尽管我只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以前对他的印象都是通过杂志、电视等媒体获知,但这个人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成为我一辈子难以抹去的耻辱。 张建国拿着话筒走到台上,冲周琛点了点头,然后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逡巡着,眼神里充满了令人恶心的促狭和难以捉摸的诡谲。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我们滨海市的新锐律师周琛先生牵手美丽多情的沈筠小姐,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但却在千里之外的异乡相逢、相知、相爱,从陌路到同学,从同学到夫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缘分。今天,我和台下诸位亲朋好友有幸见证这天作良缘,大家一起为他们祝福吧。”张建国的声音很洪亮,他的话说完后,话筒里仍传来嗡嗡的轰鸣声。 张建国的致辞很短,但言语精炼,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台下的嘉宾沉默了一下,旋即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拿起了话筒,说道:“谢谢张建国先生的祝福,请新郎新娘端起酒杯,敬一下我们这位德高望重的实业家。我本人也一直是张建国先生的仰慕者,就在上个星期,我还在报纸上还看到他又向希望工程捐献了500万元。今天,能有这么一位积德行善的慈善家莅临婚礼现场,一定能给二位新人带来好运。” “来,沈筠,让我们一起敬张总一杯。”周琛递给了一个盛满红酒的杯子,“谢谢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捧场。” 我面无表情地瞅了旁边的丈夫一眼,接过杯子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到张建国那张可憎的嘴脸,熊熊怒火在心中蔓延。 张建国先是与周琛碰了一下杯子,随后又端起酒杯向我微笑着示意,但我一直僵立在那没有动作。 周琛见我愣着不动,不禁皱起了眉头,用手拍了我一下,说道:“沈筠,你太不懂事了,没看到张总在敬你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告诉自己不要冲动。毕竟,这婚礼是一个非常隆重的公开场合,周琛的家人和亲朋好友都齐聚一堂,我无论如何也要给周琛面子,不能因为我的个人恩怨把事情搞砸了。 所以,我端起了酒杯,狠狠地朝张建国的酒杯碰去,不,应该说是撞去。 咣当——哗啦—— 我碰杯的力度太大了,只听一声脆响,张建国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裂,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杯子的红酒洒到了他的白色西服裤子上,像是鲜血。 酒杯碎了,但是杯托还在张建国的手里。 张建国望了望手里的玻璃柄,又望了望被红酒打湿的裤子,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脸上,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沈小姐,你的杯子质量貌似要比我的好啊,没事,没事,碎碎平安……” 张建国望着我的神情充满了戏谑和轻蔑,我知道他一定是在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洋洋自得,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恨,反手扬起杯子,将杯子中的酒朝他脸上泼去。 张建国当时还想说什么,哗啦被泼了一脸,红色的酒液在他的头发上、眼镜上滴答淌落,说不出的狼狈。 周琛见状不禁傻了,台下喧闹的嘉宾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泼了张建国一脸酒水,但完全没有解气,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抡起酒杯迎面朝他脑袋砸去。 砰——哗啦—— 我的酒杯应声而碎,张建国头上的红色液体又多了一些,而且颜色更深了,我知道,那是鲜血和红酒掺杂在了一起。 张建国怔怔地注视着我,眼睛里跳动着黑色的火焰,但是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张建国,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周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我,大喊道:“沈筠,你是不是疯了?!” 台下空前的沉默,随即是哗然的喧嚣。 “怎么了……怎么回事……”人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我看到周琛父母眼里的惊骇,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张建国用袖子擦了擦脸,居然又笑了起来,说道:“沈小姐,你看,其实你手里的杯子质量也并不比我的好多少嘛,它现在也碎了,而且碎得更加彻底,你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这一点!很好……真的很好……” 张建国果然是个城府极深、喜怒不露于形色的伪君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居然没有任何脾气,表现出了极为异常的淡定。 但是,周琛被吓坏了,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反手打了我一耳光,然后语无伦次地对张建国说:“对不起……对不起,张总,沈筠她不是个正常的人,她患有精神病,很严重的精神病……她目前还在吃药,这件事绝不是刻意针对您……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看她的诊断证明……” “小周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知道她的情况,怎么还动手打人?!”张建国摘下眼镜擦了擦说道,“我没啥事,不用担心。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沈小姐神情有些不对劲儿,眼神凌乱……原来是精神状态不好……这个精神病可得好好治,偶尔打我这老头子一下没关系,但要是发病了把你父母打了,事情可就闹大了,你说是不是呀,周琛?!” “是……是,张总,今天真不是对不住,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酒店附近有个卫生所,我这就带您去包扎一下头……”周琛的脸色苍白,声音也在颤抖。 张建国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和酒水,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着,说道:“小周,她这个病可不能耽搁,我资助过一个精神卫生项目,有几个课题组的专家都是国内顶尖的,改天你带她过去瞧瞧……” 这场婚礼,刚进行了一半,就收场了。 周琛陪着张建国去卫生所包扎头上的伤口了,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收拾着道具,亲朋好友在议论纷纷中散去,最后空旷的酒店礼堂里只剩下我还有周琛的父母。 周琛的父母走了上来,丢下了一句冰冷的话也离开了:“沈筠,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这桩婚事,但小琛一直坚持,所以我们就没再说什么。今天,我们知道了你原来是这个样子,我们周家不欢迎你,劝你不要祸害我们小琛了!” 我怔怔地立在了酒店礼堂里,无助地哭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理解我! 第523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八) 婚姻,决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更是两个家庭、两种社会关系的结合。 所以,当周琛父母当面撕破脸说不认我这个儿媳妇时,不管周琛本人是否坚持,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入了死胡同。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结婚,这样的围城生活耽误了别人,也害了我自己。 婚礼在喧哗中开始,在混乱里收场,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我和周琛的新房里,一头倒在床上,蒙上被子,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梦中。 恍恍惚惚中,我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了男人们的交谈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周琛和张建国。 我的心不禁一沉,周琛怎么把那个老畜生带到家里来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可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还幻想榜上张建国的大腿不成?! 我有些悲哀,周琛应该是爱我的,但他更爱自己的事业,在所谓的事业面前,包括我这个妻子在内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张总,今天的事儿真的对不住……这杯酒我……我先干了,我代我妻子沈筠向您赔不是,您……您别跟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一般见识……”周琛大声说道,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说话时断断续续有些绕舌。 “小周啊,这件事我已经不计较了,但理儿可不是这个理儿。”张建国的声音透着冰冷,“如果要向我赔不是的话,也不应该是你,把你老婆沈筠叫出来,让她陪我喝两杯,今天这件事咱们就算了了。” “好……这是应该的……我去叫她……” 周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卧室走来,途中碰掉了客厅里的一些东西,叮咣直响,我赶忙跑过去把门反锁上了。 砰!砰! “沈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给张总赔不是,你今天做得太过分了,是不是我一直纵容你的原因……”周琛在外面使劲儿地砸门,声音非常大,每一下都震得我的心脏发慌难受。 “小周啊,夫人不肯赏脸就算啦,你过来陪我喝几杯吧。”张建国在客厅里说道,“说实话,今天真的有点郁闷,本来是参加你的婚礼沾沾喜气,结果脑袋无缘无故挨了一下,还见红了……” “张总,真的对不起……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您跟沈筠以前认识吗?” “小周,像你老婆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如果我以前要是认识,现在能便宜了你小子吗?!”张建国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没准啊,我早就把我们家那个黄脸婆休了!” 周琛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当时,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有过节呢,但想想怎么可能呢,张总您可是咱们滨海的最大实业家呢,她一个孤儿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您……既然您大人有大量,那我就代她陪您多喝几杯陪不是了……” “几杯怎么行,今天一定要不醉不休!” 周琛和张建国在客厅里喝了起来,两个人觥筹交错,大声喧哗,期间张建国不住地以各种理由劝酒,没一会儿就把周琛灌得话都说不清了。 渐渐地,客厅里动静小了,转而传来了沉重的打鼾声,应该是醉倒在了酒桌上。 我靠在墙壁上,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忽然听到门锁的锁芯里传来轻微的吱吱声,像是有人在用钥匙开锁,但声音明显又不对。 我的心不禁一惊,于是走过去正要查看究竟时,门突然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光一下子照进了卧室,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门口处,一个浑身带着酒气的男人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根细长的铁丝,他就是用那东西打开了房门! 我看清了那个男人的嘴脸,不禁吓得往卧室里连退了好几步,顺手抄起旁边一个铁熨斗。 没错,那个男人是张建国,而我的老公周琛此时正歪斜着趴在客厅酒桌上,呼噜声越来越响。 这是一个卑鄙的阴谋,张建国这个败类应该从一开始就策划好了,借机灌倒周琛之后对我欲行不轨。 “张建国,你这畜生,究竟想干什么?!” 张建国嘿嘿奸笑起来,说道:“沈筠,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吧,那一年,那个晚上,我也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我和你……哈哈……那种滋味简直无法形容……没想到多年后的你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今天在婚礼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决定今天晚上再体验一番……上一次因为匆忙委屈你躺在地板上,今天咱们就在你的婚床上尽情……哈哈——” “畜生,张建国你这畜生,那天晚上果然是你!”我的身体因为愤怒、激动颤抖起来,“你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张建国晃了晃脑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说道:“我张建国做事都是率性而为,没有为什么,如果你非要问原因,那就是你不该是徐洪胜的女儿,更不应该成为申平飞的养女。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我最痛恨的人?!” “张建国,畜生,王八蛋,我杀了你!”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再也听不下去对方的污言秽语,抄起铁熨斗朝张建国的头部狠狠砸了过去。 这个铁熨斗得有一斤重,如果迎面砸中了张建国脑门的话,估计会让他脑袋开花,不死也得重伤。 但是,张建国早有所准备,低头一闪,铁熨斗砸在了门槛上,硬生生削去了门槛上的一层木皮! 我见自己一击不中,不禁慌了,立即转身去找别的东西,但张建国怎么可能给我机会,冲上来一下子将我拦腰抱住了。 “小美人,你还挺狠的,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要是杀了我,我们的孩子会难过的。”张建国将我的身子抵在了墙壁上,防止我胡乱挣扎,“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把我们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呸!张建国,你去死吧!”我啐了他一口,骂道:“那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我生下来就溺死了他!” “什么,沈筠,你把孩子弄死了?!”张建国闻言一愣,随即暴跳如雷,用手掐着我的脖子,大吼道,“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孩子的下落,原来……你这个贱女人——今天,老子就让你再给我生一个!” 张建国拽着我的睡衣往下一扯,在我的剧烈挣扎反抗中,撕碎了我身上的衣服,然后将我拦腰抱起扔在了红色的婚床上。 “老公——周琛——你快醒醒——救救我!” 我蜷缩在床上,用手护住了身体,大声呼喊周琛的名字,但回应我的只有如雷般轰鸣的呼噜声。 张建国在床底下脱去了自己的衣物,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说道:“嘿嘿……沈筠,婚房新安装的隔音玻璃效果应该不错吧,今天你就算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救你了,至于你那个没用的老公,一会儿我要当着他的面,在他的婚床上,享用他美丽动人的娇妻……相信我,沈筠,这一次我一定会温柔些,上次确实太粗暴了……” 我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样的结果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我的丈夫在新婚之夜引狼入室!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加凄惨。 张建国爬上了床,我翻身想要逃,却被他一把抱住了,他将我摁在了下面,粗暴地强行掰开了我的腿。 “沈筠,你才二十几岁,但是颜色已不在鲜艳,这些年没少被男人玩吧,真是个下贱的圣女裱!”张建国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盯着我的隐秘之处说道,“既然你自己选择回到滨海了,以后你就是我张建国的女人,你休想要逃过我的手心!” “张建国,你这个畜生,放开我,不然我就咬舌自尽!”我面对这样的羞辱,真的生无可恋,“这房间到处是你的痕迹,我死了之后,你逃不掉的。” “随便你。”张建国愣了两秒,突然大笑了起来,“拿死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你老公吗,我才不在乎你的死活,你死了,我也要玩你的尸体,然后跟你老公一起毁尸灭迹。沈筠,你说,一场大火之后,这个新房里会剩下什么?!” 我已经绝望了,咬着舌头一用力,一缕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张建国见状吓了一跳,他不想到我真会咬舌自尽,赶忙松开了我,说道:“沈筠,别……别做傻事……刚才只是吓唬一下你而已。今天,除了跟你叙叙旧之外,我其实是来找你商量事的,或者说跟你做一个交易,我想你一定有兴趣的。” 我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张建国的态度转变让我有些意外,我绝不相信他会轻易放过我,骂道:“你这个老畜生,滚!” 张建国估计已经放弃了侵犯我,在床下穿起了衣服,说道:“沈筠,难道你不想知道杀你母亲的幕后指使是谁吗?实话告诉你吧,我知道是谁?!” 我闻言不禁一愣,心就像被铁锤砸了一下,指着地上的男人颤声说道:“张建国……是不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当然不是我做的……沈筠,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做交易了……”张建国嘿嘿笑了一声,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着,“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幕后凶手是谁。” “什么事?你有屁快放!”我对他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但一听说关于杀害母亲仇人的线索,努力压抑着愤怒。 “事情很简单,真的很简单,我要你冒充一个人,嗯,就是徐洪胜的女儿徐灵,去日本帮我取一件东西回来。” 第524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十九) 世殊时异,所以兴怀,其志一也。 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我总是事无巨细地记录在这个本子上,以免我真的有一天完全丧失记忆,忘掉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和耻辱,抹平了报复的渴望和动力。 但是,这种事无巨细的回忆每写一次,我的精神就受到一次强烈的刺激,我的病情就越来越严重,记忆力就越来越差,这真的是一个恶性循环。 医生曾一再警告我说,活在过去阴影中的人注定一辈子就是悲剧,如果我想彻底好起来,那就必须尝试着忘掉过去,全部的、噩梦般的过去。 但是,我无法做到不回忆过去,更无法摈弃通过写日记的方式将记忆固定下来的习惯,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以前的情景还原式的记录方法,不再事无巨细,不再点滴琐碎,只以大事记的方式简要记录。 是的,简要记录,而不是简单省略。 婚礼那天晚上,因为我以死激烈反抗,张建国那个老畜生想要再次强暴我的企图最终没能得逞。 张建国当然并不顾忌我的死活,他只是害怕我自杀了后没人帮他去日本瑞穗银行取回徐洪胜的东西。 我权衡再三后答应了他,我恨张建国已经恨到了骨子里面,但报仇有先后,而且我的仇人势力明显与我不对等,必须从长计议,我忍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能忍这一时吗?! 张建国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他强暴我的仇恨我一定要报复,有一天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但不是现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出那个谋害我母亲的幕后主使是谁。 婚礼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周琛总是将那天的事挂在嘴巴,好像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沈筠,我知道你跟张建国之间肯定有过节,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不傻。但是,那天你真不应该冲动,你应该知道张建国是什么身份,如果他要是因此怀恨在心,咱们在滨海就无安身之处了。” 每当我听到他这么说时,都强忍着眼泪,没有吱声。我越来越觉得,他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畏惧权贵,不顾及自己爱人的感受,这或许是商人们的共有特征,他太在意自己的前途了。 “老公,你能不能以后别跟张建国来往?”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我但想法,“我不喜欢这个人!” “可为什么呀,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原因?我觉得张建国人挺好……” “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不要问为什么,我很讨厌那个人,你就算是为了我的感受,难道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周琛无奈地望着我,神情默然。 周琛父母与我的关系日益僵化,我带着礼品探望过他们几次,但都吃了闭门羹,我把东西留在了门外,却被他们丢到了大街。 他们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我真的不明白,如果婚前他们是这个态度,我断然不会跟周琛结婚的。 周琛父母对我的恶劣态度,其实我还可以忍,他们一直挑拨周琛跟我离婚,我也可以忍,但我忍无可忍的是,他们居然给周琛了介绍新的结婚对象,而周琛为了不让他父母生气居然去相亲赴约了。 那时,我发现自己怀上了周琛的孩子。我撞见周琛和那个女的从饭店出来后怒不可赦,打车就去了医院,我要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然后跟他离婚。这样的家庭我已经受够了,我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失望。 当初嫁给他时,我原以为他是一个负责、稳重的好男人,但结果他不是。 周琛发现了我的身影,他追到了医院,当着许多人的面给我跪下了,痛哭流涕地说道:“他和那个女的相亲不过是逢场作戏,他被父母逼得没办法了,他母亲为了让他离开我,曾以头撞墙,所以只好被迫应付一下。” 我抹着眼泪说道:“周琛,你是一个孝子,我不想因为咱们两个的事情,让你与家人决裂……咱们两个好聚好散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不,沈筠,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其他的人我谁也不喜欢,在大学,我整整追了你四年,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我的心吗?!”周琛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说道:“我回去跟他们说,你怀了我们周家的骨肉,他们就不会再反对我们一起了……” 周琛的话让我的心再次软了,于是跟他回了家,其实我也不忍心把孩子打掉。 但是,当周琛的父母知道我怀孕的消息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大发雷霆,指着周琛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肖子,我让你跟她离婚你偏不离,现在怀上了孩子,她现在患了精神病,生下的孩子能是健康的吗?!如果是一个疯子、傻子,咱们周家就彻底被毁了。你赶紧叫她把孩子打了,就算生下来,我们这个家不认!” 周琛的父母一把岁数,我一直敬他们是长者,但我在他们眼中粪草不值,总是恶语相向,话里话外的歹毒程度,令人心寒。 周琛也进行了一些抗争,但除了下跪、掌掴自己之外,再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了,生活在这样封建专断的家庭,我真为他感到悲哀、难过。但在这件事上,只要他还在坚持,我不会要求离去。 后来,我产下了一个男孩,很健康。 周琛的事业也有了起色,接连代理了几个大公司的诉讼项目,都帮客户赢得官司,在滨海律师界崭露头角。 我曾告诫周琛不要跟张建国走得过近,但他完全当成了耳旁风,不但与张建国走动密切,还受聘担任张建国家族企业的法律顾问,成为给张建国出谋划策的智囊。 我得知此事后气炸了肺,跟周琛大吵了起来,说道:“周琛,是不是你从来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不让你跟张建国联系,你却背着我当了他的法律顾问,你有没有顾忌过我的感受?!” 周琛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道:“沈筠,拜托你理智一点,不要这么冲动、感情用事好不好。现在,张建国可是咱们的大金主,我之前代理的几个案子就是他介绍的,你不让我跟他交往,咱们喝西北风去啊?我不知道你跟张建国到底有什么矛盾,你这样反感他,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嘛!” 周琛最后一句那“莫名其妙”四个字带着很不屑的语气,这深深刺激了我。 我觉得以前的事无法再隐瞒下去了,我必须要周琛知道我的遭遇和张建国的真面目,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哭道:“你觉得事情很莫名其妙吗,那我告诉你事情真相。我十几岁的时候,被张建国强暴过一次,咱们婚礼那晚,你喝得烂醉如泥,他又撬开房门欲再行不轨,我拼死反抗,他才没有得逞。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老畜生,你以后必须离他远一点。” 周琛听了我的话后愣了一下,沉默了好半天,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我以为他会安慰我,但他都没有,他只是点着了一根烟,抽了半截之后淡淡地说道:“咱们的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什么?!”我愣了两秒旋即反应了过来,大骂道:“周琛,你混蛋!我沈筠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筠,原谅我,因为这件事情我必须搞清楚。关于你以前的遭遇,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让他过去吧,你又不能追究他的责任,现在耿耿于怀只是在折磨自己。”周琛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真的没有必要对我隐瞒,我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更没有什么处女情结,对婚前的行为都是包容、尊重的,你跟了韩云四年,我不是一点都不介意嘛。” 周琛的反应如此平静,我非常难受,说道:“周琛,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你的妻子曾经被别人强暴过,婚礼那晚也险些被侵犯,你现在是这种态度,你到底有没有血性?!” “那你还希望我是什么态度,抄家伙去找张建国报复吗,拜托你现实点还不好。”周琛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再说了,婚礼那晚张建国不是没得逞吗?!沈筠,我要是你的话,就不要计较这些事情,一切以大局为重,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必要的。我这辈子受穷受够了,一定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来改变。” “周琛,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大局是什么,必要的牺牲又是什么?!”我大声质问道,身体气得直发抖。 周琛叹了口气说道:“什么是大局?当然是我的事业!我创办的律师事务所正在起步,规模也在扩大,正是关键的时期,离不开像张建国这样的财团支持。为了咱们的将来,你就算牺牲一点,就算是陪张建国睡一次,又有什么不可呢?!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事情多如牛毛,见怪不怪,你别总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要知道能被张建国看上也是非常难得的,多少女人求之不得,说明你很优秀……” 啪—— 我用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周琛的话,因为,他的话根本不是人话。我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丈夫的口中说出的,他已经刷新了我对男人认识的底线! 我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这一刻,我已经心如死灰,对这半死不活的婚姻彻底绝望。 我要求与周琛离婚,他意识到我这次是来真的,他下跪,掌掴自己,哭着乞求我的原谅,但我的心意已决。 协议离婚不成,我起诉到了法院。半年后,我结束了这段纠结痛苦的婚姻。 周琛在法庭上说我狠心,一点也不考虑孩子的未来。我只回了他一句:“能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就是我的心太软了,那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你根本不配做一个丈夫和父亲!” 第525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二十) 天下之大,无处可安家。 我向往家的温暖,也希望找一个肩膀依靠,但一次次地被伤害,使我对男人产生了畏惧和厌恶。 我结束了婚姻的束缚后,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游荡,期间与中学时的两个朋友曹静、袁雅相遇。 多年后,我们再次重聚,聊起了当年的往事,三个人都有些感慨。 曹静的性格安静恬雅,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当时只知道是去了上海打工,后来据说去了日本发展,但应该不是很顺利,没多久就回滨海了,嫁给了一个姓唐的男子。 但是,曹静的命也很苦,她老公因为车祸事故丧生,留下了她和一个九岁的女儿孤苦伶仃、相依为命。 前两年的一个下雪的冬天,她老公唐先生夜间驾车时失控,撞破了水库的护栏,连人带车一起掉入了水底。 相比之下,袁雅的情况要比我和曹静好很多,现在是滨海一家外企的高级白领,时髦靓丽,意气风发,不过依旧是单身贵族,从没有谈过男朋友。 我们三个一起聊天时,曹静问我说:“沈筠,你和周律师离婚后有什么打算?要不然跟我一起去卖服装吧。” 我其实挺想跟曹静在一起的,彼此有个照应,但手头还有件要紧的事情没处理完,于是说:“近期,我可能要去日本半点事,等回来后,我们一起创业吧。对了,曹静,我正想问你呢,你以前去过日本,对筑波这个城市了解多少?” 曹静本来正端着碗吃饭,闻言手一抖,碗筷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沈筠,你……你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曹静的神色有些慌张,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哦,是这样,我父亲去世前留下了一笔钱,存在日本瑞穗银行筑波分行,待我成年了以后才能取出来用。”我帮着曹静收拾碗筷,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对我父亲一直有隔阂误会,所以至今都没有把那笔钱取出来,但现在……唉,我离婚后工作也没有,已经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了,只好把钱取出来救急……” “哎呦,沈筠,看不出来啊,这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富婆的节奏啊。可我印象中,你不是跟曹静一样,都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吗?!”袁雅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我,问道。 “所以,我才恨我的父亲。”我回答道。 我们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曹静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她几次都要开口说话,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曹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见状赶忙问道。 “沈筠,你说……你要去日本……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曹静低着头说道,她的样子有些为难,但更多的是难过。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问题,曹静,我知道你有困难,等我把钱取回来,会赞助你一些,咱们两个一起做生意。”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曹静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都已经快要碰到了桌子,“我想拜托你帮忙把我女儿唐羽爱带到日本筑波,把她交给一个人……” “啊,把你女儿交给谁?”我和袁雅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个人……其实你们两个都认识……就是田学东,他是羽爱的亲生父亲!” 曹静的回答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我和袁雅张大了嘴巴,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曹静是何时怀上田学东的孩子的?! 以前,田学东说只爱我一个人,甚至为了我去杀人,但他还是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看来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曹静继续说道:“唉……这些事情说出来,让你们见笑了……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田学东,你们两个是知道的,后来,田学东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我为了能够找到他,所以也中途辍学……但找了好久都没有音信,后来听说他去了日本,我就借一个去日本工厂研修的机会寻找他……” “曹静,不得不说,你还真痴情的唉!”袁雅大声笑了起来,“下文我已经猜到了,你们两个后来在异国他乡相见,然后摩擦出了火花,然后就在一起了是吧?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啊,你知道田学东为什么好好地突然失踪吗?我记得当年你辍学李凯之后不久,警察就找到学校里来了,还发布了通缉令,田学东涉嫌故意杀人后畏罪潜逃!” “田学东跟我说了,他是被人冤枉的……在日本,我跟他发生了关系,怀上了他的孩子,但是他却和一个日本女人结婚了……”曹静说到这里眼泪掉了下来,“我觉得我好傻,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只是伤痕累累……现在,羽爱这么大了,我一个人照顾她有些力不从心,希望田学东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让孩子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我答应了曹静的要求,带着她女儿唐羽爱去了日本筑波,但是在我找到田学东之前,我把孩子给弄丢了。 我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完全不知道把孩子忘在哪里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向筑波当地的警视厅报了案,警察同样没有任何孩子的线索。 这件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做铸成了这样的大错,但一直都隐瞒着没有告诉曹静,我怕她受不了打击,我真是一个罪人,一个懦弱的、没用的罪人! 我去日本的目的,就是假冒徐洪胜之女徐灵的名义,到瑞穗银行把徐洪胜寄存的物品取回来交给张建国,然后让他告诉我仇人的下落和身份。 然而,仇人的踪迹尚未寻到,我却把朋友的孩子弄丢了。 我发誓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就像我寻找杀母仇人一样,希望非常的渺茫。 瑞穗银行确认我是徐洪胜女儿的身份,但却拒绝了我提取物品的要求,理由是我没持有委托人徐洪胜的信物——龙形吊坠项链。 银行的工作人员解释说,那枚项链其实是打开保险柜的钥匙。没有项链,他们也爱莫能助,无权擅自进行处置,只能等五十年保密期到了之后再解封。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事情不可能如张建国说的那么简单,但至少瑞穗银行确认了我的身份,让我留下了签字印鉴。 下一次,只要持有我的亲笔信和龙形吊坠项链两样东西,任何人都可以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取出来。 在筑波市,按照曹静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田学东,曾经那个吊儿郎当、莽撞凶狠的少年俨然换了一个人。 第526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二十一) 田学东西装革履,双目炯炯,英气逼人。 他现在是一家株式会社的社长,坐拥数亿日元的财富,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从一个亡命天涯的通缉犯走到这一步的。 “沈筠,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来找我,枉我当年为你所做地一切,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以前是有些愧疚,但看到你有今天这般成就,我就释怀了。”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并反问了一句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在国内还是一个逞强耍狠的痞子,难道这不是因祸得福吗?!” 田学东闻言不禁一愣,旋即恼羞成怒,气极而笑,说道:”“无耻啊,沈筠,你真的很不要脸啊!你的良心不仅被狗吃了,还是一只十足的白眼狼,我刺杀那对狗男女怎么说也是为了你,可你是如何对我的?!当年我前脚刚一离开,你后脚就到公安局出卖了我,否则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就锁定我!” “田学东,那件事上,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是我揭发检举的你,我自己又岂能漂白自己独善其身?!”我淡淡地解释说道,“所以,请你不要想当然,你扪心自问,当年的事情,你只跟我一个人说过吗?!” 田学东脸上阴晴不定,沉声说道:“我杀人的事情,我只告诉过你和韩云两个人。如果不是你揭发的,难道是韩云吗?!不过,那倒也极有可能,韩云这个人心术不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年,我拜托他替我照顾你,他却将你据为己有。沈筠,还记得我以前曾说过的话吗,你是我田学东的女人,那些染指过你的家伙,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那就请你把那些人渣全都杀掉吧!”我心中有恨,说道:“另外,我想告诉你的是,当年强暴我的人根本不是申平飞,而是张建国那个伪君子、老畜生。田学东,你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帮我杀了他!” 田学东冷冷地说道:“怎么,你还想让我做你的杀人刀吗?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头脑发热、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莽撞少年了!我现在是个商人,就得用商人的思维权衡利弊,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我可以帮你对付张建国,但我必须得回到国内,所以,你要让我知道,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值不值的?” “田学东,如果你能帮我杀了张建国,同时,协助我查出当年杀害我母亲的幕后凶手是谁,我什么条件可以答应你!”我注视着男人的眼睛,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说道,“只要你了却了我的心愿,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以尽情地玩弄我的身体,哪怕让我做你的奴隶都行。但在这之前,你休想碰我一下。” “沈筠,以前你在我眼里是眼个高冷不可侵的女神和天使,但现在已彻底堕落了,虽然我知道你这番话并非发自内心。如果换做另一个男人,你还会这样说的。”田学东用充满戏谑的眼神看着我,不屑地说道,“沈筠,有件事你要明白,我始终是真心爱你的,想得到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更是你的心,不然当年在那片高粱地里我完全可以要了你。但是,直到我亡命海外前最后一次见你,我始终也没有那么做。你经历了的男人不少,但像我这样纯粹爱你的,能有几个?!” 我默然不语,田学东说的不无道理,但我对他始终没有好感,有的只是一些凌乱的感激和愧疚。 我只是一介柔弱的女流之辈,想要为母报仇,想要与那些强大的敌人作对,除了用自己的身体当做武器,别无他法。 同时,我也深谙男人们的心理,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美好的,因此,我决定引诱田学东,给他画一张虚无缥缈的美好大饼,利用他为我做事。 但是,当我第一次试图用这种武器控制男人时,却被男人以真爱为由无情地拒绝了,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田学东,请你不要再说什么真爱之类的话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相信男人。你口口声声说真心爱我,但你刚到日本就与曹静在一起了,随后为了能在日本立足,娶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为妻,无情将曹静抛弃,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我之类的话,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沈筠,你还是不了解男人。在感情的事上,男人与女人不一样,男人可以很多个女人发生关系,但并不意味着爱她们,而只是宣泄一下身体的需要罢了。我不缺女人,缺的只是一份感情,你明白吗?!” “田学东,你的话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顿了顿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为了叙旧,而是受曹静之托,把她为你生的孩子带来交给你。” 田学东闻言一怔,问道:“孩子呢?!” “孩子,在机场时……走丢了……她叫唐羽爱,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九岁……”我叹了口说道,“都是我不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回去之后无法向曹静交待……” 我原以为丢了孩子田学东会勃然大怒,但他没有,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日本是个治安很好的国家,筑波这个地方,已多年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这在国内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孩子只是走失了,但肯定丢不了,应该是被人捡回家了,我会派人寻找。关于你刚才的提议,我会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其实我也在酝酿回国发展的打算。” 孩子走失的事情,一直是我的心病,田学东现在这样说,我的心还好受一些,当他提到考虑我的条件时,我的心更是一喜。 “田学东,你真的准备帮我?!” “你别高兴的太早,沈筠,这件事的风险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还有两个条件……现在,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打徐洪胜隐匿的那批巨量文物的主意,无论谁得到它们,一夜之间就会富可敌国。所以,我这第一个条件就是你帮我得到那批文物。” “我……量力而为吧!”我想了想回答道。 “好,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事成之后,你要嫁给我。”田学东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有些诧异地说道: “田学东,可你不是已经跟一个老女人结婚了吗?”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这两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说道:“可以。” “但是,第二个条件,需要你提前兑现一些……”田学东把我的脸扳过来,端详了片刻说道,“好一张精致的脸,沈筠,你实在太美了,就像可口的食物一样,忍不住现在就想大快朵颐!” 第527章 沈筠的绝密手稿(二十二) “田学东,你什么意思?!”我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田学东将我揽到了他的怀中,一只手探进了我的衣服,摸索着覆上了我骄傲的饱满,轻轻在我耳边哈气说:“现在,我就想品尝一下与你同床共枕的滋味……” “你休想!”我挣扎着打开了男人的手,厉声说道:“田学东,不用破坏了你在心里树立的形象。我们约定的是事成之后,现在你要敢强行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田学东对我的话丝毫不以为意,直接将我扑倒在木质地板上,摁住我的双手,然后把头伏在我的胸前拱来拱去,用牙齿将我外套上的拉锁解开,接着咯嘣咯嘣连续咬断了内衣上的扣子,我的身体一下子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此刻的男人,就像是一个野兽! “啊——田学东,你这个人渣,混蛋!”我拼命挣扎反抗着,眼泪掉了出来,我真傻,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田学东怔怔地盯着我的饱满,目光又移到了腹部,那鼓胀的形状和肚子上的妊娠纹已表明了一切。 “沈筠,你刚又生了一个孩子?!”田学东的神情非常复杂,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为什么,为什么你甘心情愿为别的男人怀孕生子,却连让我碰一下都不行?!我知道,你在拿自己的身体当饵,拿我当鱼,但诱饵注定摆脱不了被吃的代价的。” 田学东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他注视着我尚在哺乳期的身体,突然抓住了其中一座饱满,像个婴儿一下把头凑了上去,喉咙处响起了咕咚咕咚的水流声。 “啊——田学东,你——” 我的身子弓了起来,如遭电击。 我剧烈地挣扎反抗起来,因为男人抓在我充盈饱满之处的力度很大,液体一下子溅到了他的眼镜上,白蒙蒙的一片,田学东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趁机一下子拔出了田学东腰间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部,“混蛋,该死的,你不要逼我——” “别……别,沈筠,你先把枪放下——咱有话好好说……”田学东摘下了眼镜一边擦拭一边劝说道,“沈筠,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真是不解风情啊。你的脾气真倔,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往往索然寡味,真正的乐趣,在于征服的过程。我可以保证不侵犯你,但你也要保证以后不准再跟别的男人,否则的话,我不仅不会帮你,还会帮你的仇人一起对付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握着枪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田学东赶忙夺过了我手中的枪,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沫,说道:“味道真的很不错,沈筠,我可以答应不侵犯你,但我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在日本多待些日子?” “你想干什么?!”我赶紧穿好了衣服,警惕地说道,“这里我不能久留,签证快到期了,我必须回去。” “你身上的东西,我还想再多吃几天……可以做成乳酪,真的不能白白浪费了……”田学东的眼神里有些狂乱。 “你……变态!” 田学东帮我又续签了证件,我在日本待了两个多月。 田学东带着我去日本各地旅游散心,晚上我们几乎都是同床共枕睡在一起,但他没有实质性地侵犯我,只是有一些骚扰,很恶心的骚扰。 他迷恋上了我身上的东西,每天像个不知足的大婴儿一样,伏在我怀里索求无度,我开始很抵触,但渐渐地习惯了,如果他不在时,反倒觉得非常难受,浑身不舒服。 这是一种可怕的畸形关系,但我确实依赖上了他,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成了这样一个不知耻的女人呢?! 田学东这个人,我虽然没有多少好感,但也谈不上厌恶。与韩云、周琛比起来,他更像是一个男人。 渐渐地,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 有一次,在我离开日本的前夜,田学东像往常一样抱着我说道:“沈筠,你走了以后,这些美味的东西我就再也吃不到了,你都习惯了我为你止漲,以后也会不适应吧?!” “嗯,那你就多吃一点。”我抱着男人的头,有些动情地呢喃道。 情愫,真是种奇怪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暗生,可以打败一个人的成见。 “学东,你真的爱我吗?”迷乱中,我问了这样一句。 田学东抬起头来,注视了我几秒,坚定地说道:“爱,这么多年来,始终未变,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只求你也真心对我,而不仅仅是利用我。” “嗯,可我体验不到你的爱。”我撒娇地说道,用被子掩住了发烫的脸,“现在,我要你用行动证明你有多爱我!” 田学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神情大喜,迫不及待甩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扑向了被子中的我。 那一晚,我们一直疯狂到天亮,以致于我第二天去机场时,腿还有点发抖。 就这样,我跟田学东正式确立起了男女关系,开始了我的第三段感情。 我忘了韩云对我的伤害,也忘了与周琛婚姻的纠结痛苦,全身心投入到了与田学东的感情之中。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我频繁往返日本与田学东厮守幽会,每次回国前我都依依不舍,泪满沾襟。 田学东搂着我的肩膀安慰说:“筠,不用难过,我马上就要回国发展了,那样,我们以后就能在一起了。” “学东,你不是还被大陆警方通缉吗?”我泪眼朦胧地说道,真的非常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换了一个身份,而且,警方内部也有我的人。”田学东自信地说道,“筠,我一定会帮你追查到杀害你母亲的凶手,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对了,你母亲生前被害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一个日记本……羊皮日记本……” “日记本?!”田学东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的,那个笔记本原本是徐洪胜的,后来我母亲偷到手,但她没有给余刚,而是直接邮寄到了美国。” “看来那个日记里一定隐藏着很重要的东西,只要把笔记本找到,说不定就能解开你母亲遇害的真相。”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美国太大了,没个目标,怎么找呢?!”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有个朋友在美国海关,他们那的登记制度都非常健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从中国寄出去的国际包裹很少,从滨海发出去的包裹就更少了。”田学东若有所思地说道,“仔细筛查一下,还是能发现线索的,只要能确定包裹邮寄地址就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赶忙问道。 “最近,我有些事情无法脱身,公司要准备开拓中国市场了,项目下个月就正式启动,要不你去一趟美国?”田学东沉吟说道,“不行……不行……你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我会小心谨慎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安心准备公司的事情。” 又过了不到半个月,田学东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是当年我母亲沈婉冰往美国邮寄物品的具体地址找到了,并发了一段英文,“1200 S Golden West Ave, Arcadia, CA ”,就是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东北方向的小城阿凯迪亚,我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个地方是有名的华裔聚集区。 这样详细的地址,一下子将目标缩小的,但是因为过去了好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将日记本找到。 一个月后,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启程前往美国开始了寻物之旅。 第528章 我不可能是那样不堪的女人 不,那不可能是我的记忆! 不,我不可能是那样不堪的女人! 不,我不可能与田学东发生关系,可那段身临其境的情景片段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头脑中?! 啊——我的头好痛,但我真的不能继续服用氯氮平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神经药物的副作用如此强烈,服用后整日昏昏欲睡、精神恍惚,可一旦停止使用后就会头痛欲裂。 我的确去了日本,的确见了田学东,但真的不记得跟他发生过男女关系,我更不可能爱上他,因为我已经不喜欢男人了! 这该死的头痛……啊—— 我要趁这段神识清醒的时刻,仔细捋一捋我那支离破碎的记忆,因为,有些记忆根本不是我的。 接下来,我写到要去美国加州了,去找那本羊皮日记。 洛杉矶市,小城阿凯迪亚,教堂,妹妹! 噢,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那根本就不是我的记忆,而是妹妹徐心月的经历,之所以突兀地出现在我的头脑中,其实源于田学东后来声色并茂的转述,一度让我以为那就是自己。 我还记得有一次田学东试图搂抱我,被我拒绝了。他当时非常的不解、愤怒和忧伤,大声质问我是不是变心了,为什么从日本回来后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段时间是我记忆最糟糕的时候,我以为田学东说所的事情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只是我全部忘记了而已,但我无法接受田学东,本能地抗拒他的亲密举动,从心底里排斥这个痞子一样的男人。 后来,我发现了事情真相,田学东口中的那个“我”,应该是我的孪生妹妹徐心月,有一段时间我们姐妹互换了身份。 这一切一切的事情,还要从我踏足美国那天说起。 我按照国际包裹邮寄地址,来到了阿凯迪亚城的圣母大教堂。当时,接待我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华裔神父,叫薛仲敏。 我刚踏进教堂时,薛神父正在做礼拜,他发现了我后,招呼我坐下,说道:“心月,你来啦,但今天为什么没有带你男朋友来一起祷告呢,还有你好像也忘了带《圣经》?!” 薛神父说话时距我有十来米远,他摘下老花镜瞅了正站在门口的我一眼,神情平静安详,但我想他一定是认错人。 “对不起,神父,您认识我吗?” 我走近了薛神父所在的祷告台,问道。 “心月,你今天是怎么了?!”薛神父放下了手中的经书,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我,神情中充满了不解之色。 “神父——其实我……” 当我正要向神父解释时,突然教堂门口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神父,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抱歉,学校里有点棘手的事情处理,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今天的祷告会已经结束了吗?!” 我一回头,整个人不禁僵住了。 教堂门口,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手持圣经走了过来,她穿着淡蓝色的衣服,留着披肩长发,显得知性而优雅。 显然,那个女人也注意到了薛神父旁边的我,顿时停止了步伐,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她怔怔地望着我,眼睛睁得很大,脸上写满了惊诧和不可思议。 同时震惊的,还有薛神父,他的目光在我和那女人身上来回移转着,惊讶得合拢不上嘴,说道:“你……你们……” 震惊,愕然,注视,沉默! 这样的气氛足足过去了两三分钟,那个女人突然朝我冲了上来,抱住了我的肩膀,哭道:“姐姐,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 “徐月……你是徐月?!”我恍然回过神来,抚摸着她的脸颊,不禁泪如雨下,“这么多年了,你在美国过得还好吗?!” 人生如梦,似醒似幻。现实抑或梦境,有时真的分不清楚! 我千里迢迢地来到美国,原本是想查找母亲当年寄出的羊皮笔记本,谁想竟与失散多年的妹妹重聚,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旨意,不然为何如此阴差阳错的巧合?! “我还这里生活得很好,养父母的公司已经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了,我正在大学读考古学博士,明年就要毕业了。”妹妹抹了把眼泪介绍说道,“姐姐,你这次是来专程找我的吗?还有,你脸上的神情感觉好沧桑啊,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还好,还好——”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酸的泪水如泉涌出,妹妹的命运要比我好太多,怎么可能知道我的遭遇呢?! 真的是两个人,两重天地,两个世界! “妹妹,你改名字了?”我问道。 “嗯……但其实也不算啦,只是加了一个心字而已,我养父母觉得这样更好听一些。”徐心月拉着我的手,“姐姐,你怎么回知道我经常来这个教堂做礼拜?” 我知道说出了实情可能会伤了妹妹的心,但我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其实,我来这里是想取回母亲当年邮寄的东西,一个羊皮日记本,只是碰巧遇见了你……对不起……” “母亲?!”徐心月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抛弃我们,现在她还好吧?!” 我闻言不禁悲从中来,以前妹妹还小,我不敢告诉她母亲遇害的事情,现在,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 薛神父给我们提供了一间小屋子,在那里我告诉了她所有的事情,包括我这些年来的悲惨遭遇,说到伤心难过之处,忍不住捂着脸失声大哭了起来。 徐心月听着我的诉说,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拳头也攥紧了,耐心听我把故事讲完,但整个过程中间未置一词。 “姐姐,这是一个十足的阴谋,母亲的死必然有人精心设计的,所有的这一切都与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有关,因为那是一笔不可估量的巨额财富。”徐心月听完我的故事之后一阵唏嘘,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姐姐,当年你比我还活泼外向,后来性格剧变,原来是目睹了母亲被杀的场面……这些年你真的受苦了,你的这种精神状态不能再受刺激,必须放下心理包袱,安心静养一段时间。按照你所说的,滨海就是一个险恶的江湖场,恶人当道,良善蛰伏。既然你已经来到了美国,我想这样吧,你暂时别回国内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还要追查母亲遇害的线索,这里的生活固然安逸,但我断然不能贪恋。张建国知道当年谋杀咱们母亲的幕后主使是谁,但他现在还不可说,要挟我为他找到徐洪胜存在瑞穗银行里的东西。这是唯一的追凶线索,所以我必须尽快回国。” “姐姐,我有个建议,我们两个互换一下身份吧,你留在美国以我的名义生活,我以你的身份回国,然后替你解开有关古墓的谜局和母亲遇害的阴谋。”徐心月注视着我说道,她的眼睛很亮,“小的时候,母亲那么疼爱我们,是时候由我为她做点什么了,这种深仇大恨,决不能让你一个人来扛。” “什么,你要代替我回滨海?!这……这怎么可以……太胡来了……不行,绝对不行……”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徐心月的这个提议太过荒唐而冒险,劝说道:“心月,你听我说,你不知道滨海的水有多深,你从小生活在美国,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这样做非常的凶险,我决不同意。” “姐,你不要太低估我了……与那些歹人们缠斗,是相当刺激和有成就的一件事,我从小就喜欢电影里那种情报收集工作,《古墓丽影》,这电影你看过吗,真是我向往的……这就人生的一个挑战……” 美国人的思维模式就是不一样,在我看来凶险万分的事情,到了她那里成了一场冒险的盛宴,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徐心月越说越兴奋,眼睛更加亮了,让我产生了某种错觉,她的狂热眼神决不仅仅是为了替母亲复仇那么单纯,还有别的某种意图掺杂在里面,但至于是什么,我说不清楚。 我默然不语,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第529章 狸猫换姐妹为哪般 “姐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件事由我去做更合适。”徐心月见我不说话,又劝说起来,“你知道的,我学的是考古学博士专业,现在正写博士毕业论文,主题就是关于中国的先秦文化。滨海的古墓,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在寻找古墓方面,我是专业的,知道该该怎么主动布局,总比你现在这样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要强吧?!” “心月,不是想我泼冷水,你说的很好,但不具有现实操作性。”我叹了口气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滨海市复杂的人物关系,万一露馅儿该怎么办?!” 徐心月仍然坚持说道:“我的学习和适应能力很强的,只要你把你身边的人物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跟我讲清楚,我想一定没有问题。姐姐,拜托你啦!” “心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没告诉我?!”我盯着徐心月的眼睛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好吧,姐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徐心月摊了摊手说道,“其实,我就职于一家私人博物馆。最近,我们博物馆陆续收到一些春秋晚期的东周文物。这些文物保存完整,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中国滨海市。经鉴定,每件文物都价值不菲,极具科研考古价值,馆长收到这批东西之后欣喜若狂。我们着手进行了货源调查,据交易中间代理人透露,那些文物的出卖人是谭永江。谭永江所在的谭氏家族现在是滨海市最大的财团,控制着神晖地产公司等巨无霸企业。” 徐心月的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这样的消息我此前闻所未闻,原以为在滨海的古墓乱局中,徐心月是完全置身事外的,看来我一开始就错了,妹妹她要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和有心机。 徐心月继续说道:“姐姐,实话跟你说吧,如果你再晚来一天,可能就不会在美国遇见我了。因为,今天我在教堂做完礼拜后,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前往中国,经上海机场转往滨海市。我学的是考古方向的专业,又是在滨海当地出生的,所以,博物馆馆长让我前往中国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调查勘探那些古墓的线索,并以博物馆代理人的身份从当地人手中收购这批文物,然后秘密运回美国!” 我端着杯子正要喝水,闻言不禁把杯子放下了,非常严肃地说道:“心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走私文物,是很严重的犯罪行为,一旦被海关缉私部门查获,按照现行法律,将可能面临被判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的危险,而且这是数典忘祖的背叛行为。心月,听我说,你虽然被美国人养大,但你骨子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千万不要被那些利欲熏心的美国佬给裹挟了。” 徐心月却不以为意,笑道:“姐姐,你说的真是大义凛然啊,但咱们姐妹之间的聊天,就不要说什么爱国之类的话了吧!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国不国的概念,如果非得提高到爱国的高度的话,那也是爱美国,它给了我现在的一切。姐姐,你千万不要被爱国这样的迂腐观念束缚住了手脚,什么地下的东西都是国家的,谁先挖到就是谁的,先占先得这就是美国人的规则。再说了,你不是也正在找古墓的线索吗?但你是为了别人寻找,而我是为了自己,这就是咱们两个的区别!” 徐心月的这番话听起来相当刺耳,我心里非常难受,生气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打过那批文物的主意,我找古墓的线索是为了给死去的母亲报仇,这就是我全部的动机所在。心月,但你看看你在做什么,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母亲复仇,但你实际上关注的只是那批古董,你和那些杀害母亲的人有什么区别?!” “姐姐,我们不要再争执了,我想母亲当年参与到文物争夺的事件中,也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出于什么爱国这样所谓的高尚目标。这年头,爱国能当饭吃吗,还是说有助于为母亲复仇,国家能为你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否则那些杀害母亲的人也不会至今还逍遥法外了!” 我不禁默然,明明知道她说的只是在强词夺理,但却一时无言以对。 徐心月耸了耸肩说道:“姐姐,可能是你读的书少,你看问题的角度太片面狭隘了,那就趁这段时间,在大学图书馆里好好进修一下吧。母亲被害这件事是整个阴谋中的一环,而你如果只是拘泥于这其中一环,就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所以必须从整体上去探寻。你责备我回滨海是去找古墓而非为了给母亲报仇,这点我不同意也无法接受,实际上,这两者一点都不矛盾,古墓的谜局破了,谋杀案自然就会水落石出。现在,我把话撂在这儿,等真相出来后,你再回过头来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再度沉默,但心里也有了一些动摇,徐心月的这番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姐姐,拜托啦,就当你忙我一个忙……我这次到国内去,时间应该不会很短,我正愁怎么跟家里交待呢,你正好帮我顶替一下……你来找我,真的是天意啊……” “心月,你都说了,咱们两个虽然长得一样,但文化水平不在一个层次上,要我在这段时间假扮你,肯定会露馅的,你身边的人又不是傻子!”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养父母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管我……而且,我还在上学,你只需待在大学里好好练习下英语就行,如果有什么应酬推不开的话,尽量少说多听就是。” “你回滨海之后打算怎么做?”我沉默了好久,抬起头来问道。 “现在还没想好呢,到时随机应变吧。”徐心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但是有你的这个身份掩护,我想事情会顺利得很多。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在国内的社会关系如何处理,幸亏你已经离婚了,不然行动起来会缚手缚脚,难以施展。” 我叹了口气说道: “周琛那边你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张建国和田学东这两个人。张建国老奸巨猾、洞察人心,而且一直在打我的主意。至于田学东就更不用说了,他非常了解我,现在正准备着回国大干一场,我真的担心你应付这个人。” “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呢?!既然是以你的名义潜伏,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徐心月笑着说道,她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田学东不过就是想让你做他的女人而已,对付这样的男人再简单不过了,无非就是陪他演一场虚凤假凰的游戏而已,只是得看他值不值得让我陪他玩了。对于美国人来说,我们这方面的观念要比你们开放多了。” “开放……”我听到这个词眼睛里一片茫然。 徐心月将我的茶水换掉,给我倒了一杯酒,说道:“姐姐,你知道你为什么总遇到渣男,感情上一再受到伤害吗?!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对感情太认真了,投入的感情多,失去的时候自然痛不欲生。感情这个东西是有保质期的,所以要理性对待。像我这样,虽然有一个公开的男朋友,但大家平时并不怎么见面,我平时总会跟朋友们去酒吧喝酒,遇到合适的男生,也会一起过夜的,然后第二天大家各走各路……” 我惊愕地望着眼前的妹妹,完全说不出话来。 徐心月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 “这真的很正常,你现在的表情很夸张……姐,拜托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但请不要用道德层面来评判,只是我们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第530章 命运、神父和古墓丽影 生活就像是一场戏,戏里戏外都是人生的酸谈苦辣和坎坷曲折! 来美国之前,我只是想找到母亲邮寄出的羊皮日记本,但日记本没有找到,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孪生妹妹徐心月。 更不可思议、甚至荒诞不经的是,我们居然互换了身份,我留在美国养病,而她只身前往滨海冒险。 妹妹的性情可以说跟我完全不一样,她骨子里有种叛逆的意识,血液里流动着不安定分子,真不知道她此去滨海会发生什么,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但是,她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怎么拉也拽不住。就算是我不同意,她还是会自己去的。 我还记得,那天我与徐心月聊到了晚上,她临走的时候问道:“对了,姐姐,你开始时说来这个教堂是为了寻找一本什么羊皮日记本,那东西找到了吗?!” 我一听这才想起了正事,于是与徐心月一起找到了薛仲敏神父,说明了来意和事情原委,问他知不知道当年有一个国际包裹从中国滨海寄过来。 薛仲敏神父说道:“我在这个教堂待了有三十几年了,你们说的那个年代,我还在教堂里做一些事务性的杂役,其中就包括收发信件这种事情,但我印象中教堂方面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来自中国滨海市的国际包裹,你们再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和徐心月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其实,事情时隔这么多年,我这次美国之行本来就是侥幸碰运气,虽然线索被否定了,但至少曾经努力过没有遗憾。 但是,徐心月的失望沮丧程度要远甚于我,当从薛神父口中获得回答后还不甘心,又去问了教堂里其他几个资历比较深的老神父,但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最后她才悻悻地离开了。 我们姐妹分别这么多年重逢,我想与她多待一会儿,但徐心月说她第二天的飞机,现在手头有要紧的事情处理,所以只要依依不舍地匆匆告别了。 徐心月跟我互换了证件,并给了我一个地址,一把钥匙以及一张银行卡。 我拿着这些东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于是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腿,很痛,原来这不是一场梦,我有些怅然若失。 “沈小姐,别想了,一切都是命,你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但你可以改变自己的。”薛神父在我身后说道,“给,这个东西你收好了,我这么多年背的沉重包袱,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薛神父从他那宽大的黑色教袍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我,等我看清了那件东西时眼睛不禁瞪圆了,心中的震惊之情无以复加,那赫然是一本黑色封面的书,不,应该是一个黑色的羊皮日记本!!! “这……这是羊皮日记本?!”我颤抖地接过神父手中的东西,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疑惑地问道:“神父,你刚才不是还说从来没接到过国际包裹吗,为什么现在又决定把这羊皮日记本交给我?!” “刚才我说了谎,我祈求主的原谅,但我不得不那么做。”薛神父解释道:“刚才,你的妹妹徐心月也在,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她,否则她背后的人就全都知道了。徐心月经常来我这里忏悔,她做了很多的错事,每一次我总安慰她说,孩子,只要你知错能改,主一定会原谅你的……但是,相同的错误,她一错再错,执迷不悟……” 我的心中一震,薛神父的话说得很模糊,但意有所指,赶忙问道:“神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心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薛神父把我拉到了教堂里面一个安静的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把门锁上了,叹了口气说道:“徐心月是不是跟你说她在一家私人博物馆工作?其实,那只是对文物走私集团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称谓而已。为了能在国外获取有价值的文物,他们更多的不是收买,而是派人直接去盗掘古墓,或者用血淋淋的手段去别人手中抢。徐心月也参与到了其中,但她究竟起了什么作用不得而知,但从她多次前来忏悔赎罪来看,应该做了很多不义之事,所以到主面前祈求良心上的片刻安宁。” “什么,神父,如果这是真的,我必须要立即阻止她。”我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无比,徐心月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薛神父说道:“沈小姐,没用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别人的命运你真的无法改变,就像我当年无法改变你母亲的命运一样。” 我闻言不禁后退了几步,脸上的震惊之情已经到了极限,颤声问道:“薛神父……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手里会有这本羊皮卷笔记本?还有,你……你跟我母亲沈婉冰到底是什么关系?!” 薛神父忍不住老泪纵横,哽咽难言,说道:“我其实本不姓薛,也不叫薛仲敏,这个姓名是为了避嫌才后来改的,我和你一样姓沈,叫沈忠民,我是你母亲沈婉冰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 什么,这个薛神父是我的外公?! 这个消息简直如晴空响雷,我的双脚发软,身子摇摇欲坠,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乱响。 “沈筠,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这确实是真的。”薛神父解释说道,“半年前,徐心月第一次来圣母大教堂忏悔,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我的外孙女,因为你们和婉冰长得太像了,但我不敢相认,只能以神父的身份劝她放弃贩卖文物的行为。我多次告诉她,盗掘古墓这种行为打扰了死人的安宁,主不会原谅的,必须要改邪归正,但心月始终听不进去。她的偏执和倔强,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婉冰。” 亲人相认,血浓于水,我忍不住与外公抱头痛哭。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颤声问道。 “婉冰的死就是因为这个羊皮日记本,我虽然不知道它上面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但它一定与滨海的古墓有关。”薛神父唏嘘说道,“只是,你母亲从来未想过得到这些文物,她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就是当时的滨海首富徐洪胜。我当初已经给她物色好了结婚对象,所以劝她、骂她不要介入别人的婚姻,甚至称要断绝父女关系威胁,但她依然我行我素,不仅与徐洪胜同居,还生了一对双胞胎。那件事我真的气不过,打算与她断绝关系,那时正好赶上海外打工潮,我就来到了美国发展。” “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来,有一次婉冰给我打越洋电话,说她已经跟徐洪胜谈妥了,准备来美国找我一起生活,还说认识了一个叫余刚的小伙子,他们两个带着孩子一起来。当时,她要了我的地址,把一个羊皮日记本邮寄了过来,让我帮她保管好。那个电话是我最后一次跟她说话,自此以后,就没了她的任何消息。”薛神父说话时挽起了左臂衣袖,里面赫然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了胳膊,他顿了顿说道,“我于是回国去寻找婉冰,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我还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追杀,被刀砍到了胳膊,因为东躲西躲耽误了治疗时间,导致骨头坏死,最后不得不截肢了。” “外公,可你为什不跟心月相认啊,如果你说出了实情,或许会阻止她的。” “没用的……今天你也看到了,你们姐妹相认,不是同样无法阻止她吗?那就由她去吧,有些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有她自己悟出了那个道理。”薛神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说道:“沈筠,你跟心月不一样,你心性纯良,但是有一点,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不要总想着为你母亲报仇了,她种下的恶果不应该由你来尝。你现在还很年轻,找一个好男人生活吧。你和心月的对话我在外面听了一些,她要和你换身份,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你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调养一下身心……” “对不起,外公,我不能放弃为我母亲报仇的决心……她是犯了错,但不至于死……你不知道,我目睹了她被杀的经过……”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如果当初母亲没有去干预别人的混音,或许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所以老天才让我受了这么多苦……” 第531章 追杀、阴谋与乱局 我在美国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疲于应付各种自称是徐心月男友的男人。 徐心月说她只有一个正式男友,但我认为她真的少说了一个零。 这些男人有华裔也有白人,有二十几岁的青年也有年过半百的教授。我真的崩溃了,不知道究竟是美国人的婚恋观过于开放还是妹妹自身的生活方式糜烂。 除此之外,美国的生活还是很安逸和安全的,但这种安逸生活容易使人变得意志消沉,萎靡不振。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徐心月返回美国两次,但没次都行色匆匆,只表示寻找文物的事情有了实质性的线索,然后没跟我说更多的话就又去滨海了。 徐心月第一次回来时,说她在中国谈了一个警察男友,叫邬雷,这个我听说过,是滨海市刑侦支队的队长。 徐心月第二次回来时,说她在中国结婚了,但结婚对象却不是邬雷,而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叫严旭尧。 我得知这一切后无比震惊,但徐心月只是淡淡地解释说,无论是与邬雷谈恋爱,还是与严旭尧结婚,都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她之前就曾说过,只要能找到那批文物,有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以前,我以为她仅仅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付诸行动了,这完全颠覆了我的婚恋观和价值观,一种无边的恐惧油然而生,意识到妹妹是在玩火,她这样自甘堕落,无论是对于别人还是她自己,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在美国并不孤单,外公薛神父是一个慈祥的长者,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每天都给我讲一些春风化雨般的圣经故事,试图驱散我内心的黑暗和痛苦,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这的确很有作用,甚至比精神药物都要有效果。我晚上拜托了噩梦缠身的折磨,心态渐渐平和,那股强烈的仇恨的力量虽未消除,但暂时停止了在我身体里的蔓延和对我心灵的侵蚀。 我以为我的坎坷命运从此被改变,直到有一天,这种宁静的生活被突然传来的噩耗打破,我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命运里的黑色幽灵不会轻易离去! 外公薛神父每天到生活简单而规律,但突然有一天他招呼也不打就失踪了,而且一失踪就是十来天。我寻遍了每个他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了认识他的每一个人,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两周后,外公薛神父的尸体在洛杉矶市两百多公里外的圣贝纳迪诺山顶上的大熊湖被人发现。 外公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体表多处淤青,尸体被装在一个铁笼子里面,是大熊湖公园工作人员在清理湖底淤泥时发现了他,并立即报了警。 警察勘察检验后认为,外公薛神父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结合此前失踪两周的线索,推定他是被人囚禁折磨过一段时间,残忍勒死后沉尸湖底。 我得知这一消息后精神崩溃了,当场昏死了过去。 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而他却被人残忍杀害。外公薛神父一向慈祥和蔼、平易近人,很少有仇人,究竟是什么人要下此毒手呢?! 外公的葬礼上,我泣不成声。当时,有很多社区的人前来教堂祭奠。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大概有五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年逾半百,但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 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女人,主要是她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我,这个女人与前来祭奠的众人明显不同,她的脸上半点凄伤的表情,目光犀利如刀,脸上的神色只能用冷漠来形容。 我也回望着这个老女人,猛然间发现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她。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小的时候见过这女人,当年她与母亲在我们家楼下发生了争吵,我印象中她还动手打了母亲一耳光。 母亲只是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泣,并没有还手与她厮打,那女人又指着母亲骂了两句后才离开了。 母亲在原地哭了好久才上楼,眼圈红肿,我那时因为年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打骂母亲,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 如今,时隔多年之后,在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我再次遇见这个女人,心中不禁为之一震。她的容颜虽然有了很大变化,记忆中的轮廓也有些模糊,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立即让我联想到了当年的情形! 这个黑衣女人到底是谁,有什么来历?!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每一个巧合的背后都有一连串不为人知的阴谋! 难道……难道她是…… 我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脏被敲击了一下,有些毛骨悚然。 或许是我弄错了,应该不可能是那个人,因为她早已经死了,跟徐洪胜一起死了! 没错,我想到这个女人就是徐洪胜的妻子钟琳! 女人之间的争执无非就是感情纠纷,而与母亲有感情纠纷的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徐洪胜的妻子钟琳了,但她多年前就已经被滨海警方证实死亡 。 当年,神晖集团地下车库改造时,施工队在水泥封堵的墙体内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骸,被证实就是徐洪胜和他的妻子钟琳。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任何证据,这纯粹是我的主观推测和怀疑,但死人怎么可能复活,或许我真的搞错了! 黑衣女人意识到我也在打量她,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后,转身了走进了前来祭奠的人群中,我醒过神来追了上去,但对方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外公遗体下葬后的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眠,依稀听到门外有一丝轻微的异响,于是赶忙警觉地坐起身来,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我发现有一个持枪的人影在窗前一闪而过。 我意识到了危险,但房中已无藏身之处,只好顺着楼梯跑到了阁楼顶层,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紧随而至。 “那个女人跑到楼上去了,别开枪,要抓活的,主人说笔记本就在她手里……” 这是一栋邻水而建的房子,情急之下,我纵身跳入了水中,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潜游之后,我成功逃离了那些人的追捕。 我意识到,外公的死很可能就是滨海文物阴谋的延伸,但外公掌握羊皮日记本的事情一直相当隐秘,过去了二十多年仍没有被人发现,为何我来到美国后不久他就遇害了?! 关于那本羊皮卷日记本的事情,除了外公薛神父以及我和徐心月姐妹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因此,我怀疑是徐心月泄露了此事,才导致外公遭遇杀身之祸,所以我必须回到国内调查这件事。 我把那本羊皮日记本锁在大学图书馆的储物柜里面,没有随身携带,没想到将它安全保住了。我知道这个本子事关古墓文物的下落,于是在制作了一套影印件后,将原件通过国际航空包裹寄往了国内。 两天后,我也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回到滨海后,我准备找徐心月谈谈,但我在找她之前,遇到了一个叫苏含卉的女人,她让我了解到两件关于徐心月的不堪事实,让人听了之后无比气愤。 第532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时隔一年多,再次回到这个让人伤心的城市,仇恨、忿怒、凄伤等各种负面情绪纷至沓来,不胜唏嘘。 在美国时,我与徐心月偶尔会通过电子邮件沟通,但她的话从来都不多,每次都说“姐,我很好,进展也很顺利 勿挂念”,就像发电报一样简单,只有寥寥数字而已,字里行间一种令人不安漠然。 但是,一个月前我与徐心月彻底失去了联系。外公薛神父被杀害后,我给徐心月发了许多封邮件,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徐心月到底怎么了,是否遭遇了不测?! 我心中的不安情绪愈加凝重了。 滨海市不大,但找一个人却并不容易,所幸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徐心月以前说她嫁给了一个叫严旭尧的人,所以如果能找到严旭尧,就能找到徐心月的下落了。 我对严旭尧这个人的了解不多,据徐心月此前的介绍,只知道他是一个普通的林业局干部,应该算是公务员序列吧,但不清楚住在什么地方。 因此,我去了滨海市林业局找严旭尧,但林业局的工作人员反馈说,严旭尧虽是该局的干部,但一年前就已经借调到了滨海森林公安处工作。 于是,我辗转找到了滨海森林公安处,却又被告知严旭尧已经出差去外地了,正在协助省公安厅侦办一起跨境盗猎案件,差不多有大半年没回来了。 我听了之后有些泄气,看来找这个严旭尧了解情况的打算是行不通了。虽说严旭尧是徐心月的丈夫,但像他这样常年出差在外,关于徐心月的事情和企图,他肯定还蒙在鼓里,估计知道的东西不会比我多。 只是,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通过我这两天的调查走访,严旭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公务员,更没有什么显赫的家庭背景,徐心月作为一个拥有考古学博士学历的美国高级知识分子和心机深沉的女人,怎么可能嫁给这样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庸男人呢?! 按照徐心月此前所讲,谈感情或结婚不过是她的一个手段而已,所以与邬雷的交往还说得过去,毕竟邬雷的刑警队长身份可以很好地为她提供庇护和支持,但与严旭尧结婚就完全不可理解了。 难道说严旭尧这个人要比邬雷的影响力还要大,还是说严旭尧掌握着有关文物下落的重要线索?! 凭我对徐心月的了解,我心中坚信,以上两种推断可能,严旭尧至少要占其中一个,不然她绝不会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虽然我没能找到严旭尧,但我打听到了他家的具体地址,在鼓楼区莲花东路那边,于是一路打听来到了他家附近的小区。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进入小区,就被一个五官精致的年轻美丽女子拦住了。确切地说是她驾驶着汽车从主路上冲出来,然后一个甩尾横在了我前方的辅路上,将我和过往的行人都吓我一大跳。 “沈筠,你给我站住!”车子还没停稳,那个女子就推门下了车,她的脸色铁青,指着我大喊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终于出现了,你让我找得好苦!” “你……认识我吗?!”我茫然地问道,发现这个女人的肚子很大,应该怀孕数月了,但我印象中从来没见过她,心想是不是她把我当成了徐心月。 那个女人闻言一愣,随即冷笑道:“沈筠,我认识你吗,你可真是会开玩笑!你有脸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害得他为你而死,现在却又装疯卖傻。我问你,邬雷死前是不是把那件东西交给你了,快交出来!” “你是邬雷的女朋友?!”我闻言愣了一下,多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女人的确是把我当成徐心月了! “废话,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了,装什么装?!”那个女人叉着腰一脸气愤,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鄙夷地说道:“呦哬,沈筠,几个月不见,气色不错嘛,肚子也没了,想必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吧,这是不是你情人张建国的野种?!你害死了邬雷,现在又去祸害严旭尧,迟早会遭报应的!” 什么,邬雷已经死了?!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建议道:“对不起,我的记忆出了一点问题,咱们能够借一步说话吗?” “什么,你的记忆出了问题,别扯淡了,记忆出了问题你还能找到家啊,鬼才相信你说的话。”那女子的情绪仍然很激烈,“借一步说话,咱们就到车上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清楚!” 我跟随她进了汽车里后,歉意地一笑,说道:“对不起,我觉得你似曾相识,但真的回忆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了……前段时间,我的头部受到了创伤……” “沈筠,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我决不相信你失忆了。”那个女子冷哼了一声,“既然你想装傻,那我就把你的无耻行径掰开了揉碎了说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叫苏含卉,是邬雷的女朋友!” “你好,苏含卉……”我隔着车座位伸出了一只手,“如果你愿意讲讲我们之间的故事,我洗耳恭听。” “沈筠,把你的手拿开,你不配和我握手!”苏含卉的脸色更加难看,说道:“我和邬雷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你却横插一腿,将邬雷从我身边夺走。最初,我原以为这只是感情方面的事情,因为,对于他的背叛,我从来没找你理论过。但是,自从邬雷被人乱枪打死后,我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你从一开始就利用了他。你跟邬雷交往的动机只有一个,就是利用他帮你找到那件东西!” 我听到这里后开始沉不住气了,天啊,徐心月这一年多时间里究竟以我的名义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苏含卉,你说的那件东西到底指什么?!” “沈筠,你就别装傻了,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呢?!”苏含卉突然掏出里一把枪,抵在了我的头上,说道:“龙形吊坠项链,快把它交出来,我想张建国已经告诉你那东西的用途了吧,为了得到那批地下文物,你们简直丧尽天良!” 枪,苏含卉的手里竟然有枪,我的心顿时一紧,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和她持枪的姿势,问道:“苏含卉,我想你也是个警察吧……难道是邬雷的同事?” “废话!那件龙形吊坠项链,你到底交不交出来?!”苏含卉的脸色铁青,“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沈筠,你这副天真无辜的丑恶嘴脸真叫人恶心,我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第533章 阴谋、逆流和漩涡 “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还没有拿到你所说的东西。我想它一定对你很重要,不然你也不会怀着身孕独自开展行动了。”我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说道,“其实,你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正义凛然,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善恶之分,彼此不过都是狗咬狗而已!你说别人丧尽天良,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你敢说你那批文物没有私心吗?!” “呸!沈筠,你给我住嘴,你们这些利欲熏心的不法之徒没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苏含卉冷冷地说道,“我之所以寻找这个项链,是为了阻止一个阴谋,一个惊天大阴谋!沈筠,识相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那是一件不详之物,别以为你有了张建国那厮的庇护就可高枕无忧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张建国、谭永江都是一颗随时会被丢弃的棋子,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替别人做嫁衣而已!”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需要你明白,快把你手里的包拿过来,快点,再啰嗦就一枪打死你!”苏含卉沉声命令道,她抵在我头上的枪更紧了。 我把包递了过去,苏含卉一手继续用枪指着我,一手翻起了我的挎包,当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但拿出了那本黑色的羊皮日记本,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苏含卉打量了这个羊皮日记本两眼,正要翻开看看里面记载了什么东西,这时夹在日记本里的一个东西掉了出来,那是我的美国护照证件。 苏含卉将那个日记本放回包里,弯腰捡起了那个护照。显然,相比那个古旧的日记本,她更关心那本护照。 “哼,沈筠,怪不得你消失不见了,原来是出国了,你竟与国外的走私……” 苏含卉的声音突然打住了,她把护照翻过来,看到了正面上的鹰型图徽和“United States passport”字样,抬起头来疑惑地瞅了我一眼后,又翻开了护照里面的内容。 “XINYUE……XU”,苏含卉读着名字栏里的拼音字母,望着名字旁边的照片,不禁睁大了眼睛,“你……你不是沈筠?!” 这种情况下,我已无法掩饰,只好耸了耸肩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没错,我叫徐心月,是沈筠的孪生妹妹!” “不……不可能!”苏含卉的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这一定又是你的阴谋诡计……” 苏含卉快速地把护照翻到了出入境备案页,发现上面的两次最近的出入境记录相隔两年零一个月! 苏含卉将护照合上后望了我一眼,车子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小姐,这下你相信我不是沈筠了吧,那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枪收回呢?!”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最近两年我一直在美国生活,这次到中国是来探亲的,实不相瞒,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找沈筠。我打听到严旭尧家住在这附近,所以就寻过来了,没想到碰上了你。” 苏含卉把枪收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不是沈筠,刚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说出来,而是在我面前假装失忆,你这次来中国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不打算说破我与徐心月互换身份的事情,这种事情没人会相信的,于是说道:“苏小姐,我们我们之间就是一场误会,所以,我回答一下你的疑问。第一,我的记忆的确有些问题,最近我一直在服用精神药物,这些药物我一直随身携带,不信的话你可以在包里翻一下。第二,你刚才一口咬定我是沈筠,我如果立即否认,你也不会相信。第三,你这样气势汹汹地数落沈筠的各种不堪,我想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情。” “你真的不是沈筠?!”苏含卉脸上的疑虑还没有消除,看得出来她是个很谨慎的人。 “我真的是沈筠的孪生妹妹,千真万确。” “我怎么不知道沈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 “那你应该知道沈筠是个孤儿吧。”我解释说道,“我和沈筠曾在孤儿院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当时只有六七岁,后来我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了,从此便与沈筠分开了。我想知道,沈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她现在去哪了?” 苏含卉将挎包还给了我,冷冷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沈筠去了哪里,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四处寻找她。但是,你不必去严旭尧家寻找了,她不在家里,我刚去找过了。严旭尧的母亲梁素琴告诉我,几个月前,沈筠就回娘家养胎了。但是,梁素琴说不清沈筠的娘家在哪里,似乎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苏小姐,你刚才说沈筠害死了邬雷,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既然你不是沈筠,那就请你下车吧!” “苏小姐,我知道你因为我是沈筠的妹妹有所顾虑,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有立场的,虽然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通过你的描述,我感觉她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在这件事上护短等于害了她,我必须阻止她继续错下去。”我坐在车上没有动,望着苏含卉说道,“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你一直想找到那枚龙形吊坠项链,但你现在怀有身孕,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四处行动……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愿意帮你寻找这件东西,前提是你要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并且让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是正当的。” 苏含卉沉吟了片刻,说道:“徐心月,你要发誓,今天我对你说的事情,你要做到一字不漏,守口如瓶。否则,不用等到上天来惩罚你,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恶人也会盯上你的,这是个巨大的漩涡。我建议你别掺和了,还是回美国去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 “我发誓会守口如瓶,绝不外泄,如有违反,必遭天谴!” 第534章 你的名字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件事情太过复杂,三言两语根本讲不清楚,我尽量长话短说。”苏含卉的神情十分凝重,说道:“所有这一切罪恶都起源于一批春秋战国文物和一个利欲熏心的人。这个人叫徐洪胜,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以房地产开发为幌子盗掘了很多地下古墓,并把古墓里的东西归集在一起,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但是,不久之后,徐洪胜就被觊觎那批文物的人杀害了,随着徐洪胜的死那批文物的下落也成了一个谜。据说,徐洪胜生前留下了两个线索,其中一个就是那枚龙形吊坠项链,另一个线索是张地图。现在,没有人知道那张地图在什么地方,但那枚龙形吊坠项链两年前出现了,辗转到了邬雷的手中。” 我皱着眉头问道: “邬雷是如何得到那枚项链的?!” “没人知道邬雷是如何得到那东西的,他一直在侦办神晖集团地下车库水泥砌尸的案子,我想邬雷一定是在办案过程中获取的。那件案子的影响力很大,凡是滨海人都应该有所耳闻。”苏含卉说到这里脸色一黯,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警方证实,那两具尸体就是徐洪胜夫妇。 “滨海的水泥砌尸案我也知道”,我旋即意识到这样说有些不妥,忙又补充道:“我是在一些外媒报道中看到的。” “我跟邬雷交往时,曾在他身上见过那枚龙形吊坠项链。邬雷当时跟我说,那东西是徐洪胜的遗物,关乎徐洪胜夫妇遇害以及整个文物走私案的侦破,但没说那东西的来源。邬雷在调查中发现,有警方内部的人可能也牵扯其中,所以叮嘱我项链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尤其是身边的同事提及。邬雷牺牲之后,那枚龙形吊坠项链就消失不见了,他的死肯定与项链有关。最初,我没有怀疑过沈筠,但随着邬雷死后沈筠的一系列反常举动,我意识到她与邬雷交往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沈筠有哪些反常的行为?”我问道。 “邬雷在侦办案件过程中遇害后,沈筠就消失了,这个女人甚至没有参加邬雷的追悼会和葬礼。最令人气愤的是,一个月后她出现了,出现在了一个婚礼上,但她不是嘉宾,而是婚礼的主角。邬雷的尸骨未寒,而她却嫁给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严旭尧,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苏含卉的情绪很激动,顿了顿继续说道,“尽管如此,我却没有抓到这女人的什么把柄,她隐藏得很深。前两天,我偶然听到了我同事韩云与某个人通电话,韩云当时非常谨慎地小声说,在邬雷被乱枪打死的那天晚上,他看到邬雷去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沈筠。因此,他怀疑邬雷把那件龙形吊坠项链交给了沈筠。” 我从苏含卉的口中听到了韩云的名字,心里不禁震了一下,说道:“苏小姐,据你的了解,韩云当时在跟什么人通电话?” “那天晚上,我在邬雷生前住过的房子里意外遇见了韩云,从通话的内容来看,对方是申平飞!” “什么,申平飞?!”我抑制不住惊讶,喊出了声来。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吗?!”苏含卉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不……不认识,我听我孤儿院的张院长说,我姐姐好像被一个叫申平飞的人收养了……” 苏含卉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没错,申平飞现在是滨海公安局的局长,他的确是沈筠的养父,不过两人的关系不太好,原因现在我还不清楚……” “那天晚上,韩云与申平飞都说什么了?” 苏含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去邬雷的住处是想找到一些他遇害的线索,当我正在房间里搜寻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便躲了起来。之后,我发现韩云进来了,是从窗户处翻进来的,就他一个人,而且动作鬼鬼祟祟,我觉得他不是在执行调查任务,而是有别的动机目的。” 我沉吟道:“这的确有些可疑……” 苏含卉继续说道:“邬雷生前与韩云极为不合,这些都是公开的,他们在晋职晋级上是直接竞争对手。所以,韩云半夜跑到邬雷的房子里翻东西,绝不是为了调查邬雷遇害的案子,他没有那么热心。从他打电话的口吻,他关心的是那件龙形吊坠项链,但遗憾的是,我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申平飞说了什么。” “所以,你就开始四处找沈筠了是吧?!” “是的,我必须找那个女人问清楚怎么回事,邬雷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苏小姐,你是不是还爱着邬雷,那个背叛你的男人?!” 苏含卉闻言默然,神情甚是哀伤。 “你肯定还爱着他,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邬雷的吧?”我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么辛苦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住口,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感情!”苏含卉打断了我。 “好吧,那我们还是回到沈筠的话题,你刚才说她是张建国的情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沈筠与严旭尧结婚后并不安分,由于严旭尧并不在她身边,所以方便了她继续与多个男子保持着男女关系。”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我知道就有张建国、田学东、韩云、高子捷等人,其中,她与张建国的交往最为频繁。几个月前,张建国所在的神晖集团要在河东区的一处林地施工,涉及林木采伐证,据说张建国让沈筠跟林业局的高子捷睡了一晚,项目就顺利审批下来了。高子捷是严旭尧的同事,虽然只是个干部,但他父亲是省林业厅的领导,所以能量很大。通过这件事,我知道沈筠一直在为张建国办事。” 我的心情很沉重,徐心月到底在滨海都做了些什么,她彻底把沈筠这个名字订在了耻辱柱上。 我望了苏含卉一眼,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说的惊天大阴谋到底指的什么?!” 苏含卉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她咬着嘴唇说道:“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你,但唯独这件事不能说……” 苏含卉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她捂着肚子,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淌落。 “啊,你怎么了……” “你会开车吗,快……快送我去医院!” 第535章 龙形吊坠项链 我把苏含卉送到了附近的妇幼保健院,医生检查后说只是产前常规反应,情况并无大碍,预计孩子这几天马上就要出生了,要求苏含卉留院待产。 我按照苏含卉提供的线索继续寻找徐心月,但是几天过去了一无所获,我担心她可能遭遇了不测,心急如焚。 我一遍一遍地涮新着自己的邮件,虽然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但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丝侥幸,一天中午,这丝侥幸突然成为了现实,我的邮件收到了徐心月的回复。 邮件内容很简短,但我知道她还是安全的:“姐,抱歉这么久才回复你的信息,我被张建国囚禁在地宫下面了,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我肚子的孩子快要生了,张建国这才放我出来。现在,我已经回到严旭尧家了,在莲花台小区附近有一个公园,咱们今天下午在公园里见一面吧,收到请回复。” 我此刻的心情复杂纠结,立即用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段回复。 冬日的下午,天色阴沉,寒风料峭。 莲池公园的长椅上,一个孕妇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徐心月,显然她收到我的回复后就出来了,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我想是长时间待在地下所致。 “心月,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呀?!你知不知道薛神父就是我门的外公,前不久他被人杀害了,一定与羊皮日记本的事情有关,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气愤,一见面就指责了起来。 “姐,更正一点,薛神父是你的外公,而不是我的,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亲人,更不曾把我当做亲人对待!”徐心月的神色很淡定, “姐,我承认薛神父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我确实把你来美国寻找羊皮日记本的事情跟别人说过……但这能全怨我吗?!如果你不去美国圣母大教堂寻找羊皮日记本的下落,如果薛神父早一点向我承认他的身份,如果他及时把那件东西交给我,他就不会死!所以,他的死你不能赖在我一个人头上。” 徐心月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我以为她会悲伤自责,忏悔认错,万万没想到,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了别人身上,让我彻底心寒。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徐心月,你还有没有人性,在你的眼里,是不是除了那么那些死人陪葬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了?!” “姐姐,你不能拿你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强加于我,我们两个虽然是姐妹,但从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有我的人生选择,不会被亲情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束缚住了手脚。如果一个人与我有血缘关系,但从未尽过应尽的责任,徒有一个亲人的名分有何意义,薛神父就是这样。”徐心月顿了顿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漠,“姐姐,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那个羊皮日记本是不是在你手里,是不是薛神父交给的你?!” “是的,东西在我的手里,那天你离开后,薛神父就把它交给了我。”我沉默了几秒,说道:“心月,你知道薛神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因为你心术不正,如果把那本日记交给你,你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归根到底,他是为了你好!” “哼,我早就知道了那个老头有问题!姐姐,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每周去圣母大教堂是为了忏悔或做礼拜吗?那你也太天真了!”徐心月笑了起来,目光中透露着狡黠,“其实,我去那里就是为了打探羊皮日记本的下落,我比你更早地知道了羊皮日记本由国内寄往美国圣母大教堂的线索,只是无法百分百肯定在薛神父身上而已。所以,每次我都借着做礼拜的机会套他的话。显然,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口风很严,我想他已经认出了我是他的外孙女,但他从来没打算相认过,现在,你让我为这个拒绝与我相认的人悲哀难过,我做不到。” “不相认并不代表不疼爱,心月,你看问题分析事情过于简单了。我原以为你来中国是为了替死去的母亲报仇,但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不知廉耻地与多个男人上床,与侵犯过我的仇人张建国厮混,还害死了苏含卉的男朋友邬雷!”我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这样苦口婆心地相劝,“求你醒醒吧,你不过是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不要再执迷不悟继续错下去了,现在回头还不晚,等到危险降临的那一天,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我并不觉得跟男人上床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所以,姐姐,对于你的指责我无法接受。另外,我并未勾引邬雷背叛自己的女友,只不过是你情我愿上了一次床而已,事后我从未要求他为此负责,也没有教唆挑拨他和苏含卉之间的感情。至于他的死,就更跟我没有关系了,完全是因为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你说的那件不该拿的东西,是不是一枚龙形吊坠项链?!”我沉着脸问道。 “是的……姐……你怎么知道?”徐心月睁大了眼睛,神情颇为惊讶。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不正是因为这东西才接近邬雷的吗?!”我反问道。 “姐,你错了,我接近邬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得到这枚龙形吊坠项链,因为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在他手里。我是事后才从张建国那里听到了关于龙形吊坠项链的事情,据说随着徐洪胜的死亡这件东西也下落不明,张建国和一些滨海市的大家族都在寻找它,因为关乎文物宝藏的秘密。”徐心月解释说道,她脸上的神色恢复了平静,“我之所以接近邬雷,是因为张建国的指使授意,或者是说与张建国的一次交易!” “什么交易,那老不死的话不可信,你不要被他蒙蔽利用了!”我一下子警惕起来。 第536章 地下文物交易 “张建国跟我说,上次日本的行动没有成功,如果我还想知道母亲遇害的真相,那就再为他办一件事,从邬雷那里拷贝水泥砌尸案的侦查卷宗材料,因为他怀疑其中的女尸不是徐洪胜的妻子钟琳,钟琳可能还活在世上,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地方,暗中操控着滨海市的地下文物交易!” 我闻言心中一震,不禁攥紧了拳头,说道:“张建国的意思,是不是说咱母亲死于钟琳之手?!这个女人的确有杀人动机,因为母亲插足了她的婚姻,她一定是嫉恨在心,所以雇凶杀人!” 徐心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最初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并且问了张建国。张建国说,杀害咱母亲的幕后凶手还不是那个钟琳,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另有其人?!”我陷入了沉思,仿佛坠入了迷雾之中,找不到行进的方向,“如果张建国不是故弄玄虚的话,看来只有想办法撬开那老东西的嘴,才能知道事实真相了。你说说,你在跟邬雷交往时都获得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为了更好地达到目的,按照张建国的意思,我以徐洪胜之女徐灵的身份接近邬雷,但我没能拷贝到案件的卷宗材料。邬雷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也非常的固执,不会因为美色就放弃的自己的工作原则。”徐心月说话时脸上有些沮丧,“我以为我接近他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但结果我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还坑得我险些丧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与邬雷遇害一案有关?!” “是的,邬雷被杀前与我见了一面,离开时留下了一件东西,就是那枚龙形吊坠项链,非常严肃地告诉我,如果第二天早上前他没有回来取这件东西,就让我把它交给他的女朋友苏含卉,希望我向苏含卉解释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并转达他的忏悔和歉意。当时,我以为这个项链是他们两个人的定情信物。”徐心月顿了顿说道,“第二天,邬雷没有回来。我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就打算去邬雷的住处找他,但结果遭到了一伙人的追杀。我逃到了海边,在崖石上躲藏时失足掉下了大海,我被海水冲走了,如果不是因为一个正好路过的林业巡视员严旭尧,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究竟是什么人追杀你?!”我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一个也不认识,但我感觉他们应该就是杀害邬雷的那伙人!反正他们是想要我的命,就算我掉入了大海中,他们还往海里开枪射击!” “后来,你就嫁给了严旭尧,是以身相许吗?以你的性格,我觉得不可能,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严旭尧是救了我,但他却趁人之危跟我发生了关系,当然我不十分在意这个,我在意的是我身上的那件龙形吊坠项链找不见了,当时我怀疑是被严旭尧拿走了,但这也仅仅是怀疑而已,也很有可能掉到了大海里面。”徐心月回忆说道:“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就是严旭尧家里,当时客厅里的电视正播报着滨海新闻,说滨海市公安局刑侦队长邬雷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不幸牺牲,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难过。我把自己被追杀的事情告诉了张建国,只字未提没邬雷委托我的事情。张建国分析邬雷是因为调查悬案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才被杀。很巧合的是,他主动跟我介绍了龙形吊坠项链那东西,说这件东西极有可能就在严旭尧的父亲严尚华手中,要我潜伏在严旭尧的身边帮他找到。所以,我就和严旭尧结婚了,事情就是这样。” “那件项链后来找到了吗?!”我问道。 “我没有直接问过严旭尧是否见到过龙形吊坠项链,但旁敲侧击了解了一下,他似乎对这件东西毫无印象。”徐心月咬着嘴唇说道,“后来,严旭尧对我展开了狂热追求,我便答应嫁给他。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件消失了好几个月的龙形吊坠项链突然又回来了,我一觉醒来后发现它就在自己脖子上。” 我陷入了沉思,说道:“项链又没有长脚,不会自己跑回来,一定是有人把它送回来了,会不会就是严旭尧呢,心月,这件事你怎么看的?!” “我观察了严旭尧很久,觉得肯定不是他做的,最大的嫌疑是他的父亲严尚华,至于他为什么要趁我昏迷期间把项链偷偷拿走后又还了回来,动机真的很不清楚。据张建国说,徐洪胜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严尚华,所以,严尚华很可能与文物案有关系,不然张建国也不会煞费苦心地进行布局。” “那件龙形吊坠回来后,你是否按照邬雷生前的嘱托交给苏含卉?” “如果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我肯定会。但是,既然它与那批文物的下落息息相关,我便不能轻易拱手让人了,毕竟这也是我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徐心月捋了捋肩上的头发,说道:“当然,等我找到那批文物之后,或许我会把项链给苏含卉。”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后来是不是把东西交给张建国了?!” “什么,把东西交给张建国了?姐,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徐心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别忘了,我来滨海的目的是什么!张建国把我当做一枚棋子,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在相互利用,我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徐心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顿了顿说道: “徐心月,如果不是你跟着长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我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心机深沉、黑化堕落的人是我的妹妹。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你把亲情视作粪土,把婚姻当做儿戏,但有一天你迟早会明白,这两样东西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不可以拿来利用。现在,我知道你是平安的,我就放心了。人可以犯错,但最可怕的是错了依然执迷不悟。那件龙形吊坠项链是不祥之物,它害了很多人的性命,你把它交给我,我去处理这件事情。” 第537章 眼睛里的狂热 徐心月站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声音冰冷:“姐,你知道考古探险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你的这个要求我无法答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拿到这件东西后肯定转手就会交给苏含卉,但是,你想过没有,那女人得到这东西后会怎么做呢?我并不觉得她的动机比我有多单纯,在这件事上,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就是把那批价值连城的文物据为己有。姐姐,我们与这些人唯一不同的是,我们身上还背负着杀母之仇,如果我们把文物之谜解开,当年杀害母亲的阴谋和幕后主使就会浮出水面,这绝对是一件双雕的事情。姐姐,你是冰雪聪明的女人,难道觉得我说的这些不对吗?!” 徐心月提到那批文物时,眼睛里透出了狂热的神采,那就像是饥饿的野狼突然遇见了猎物,这种贪婪的眼神让人感到害怕。 “徐心月,你口口声声说是给母亲报仇,但我看你就是在打那批文物的主意,你在乎的不是亲情,而是那些死人墓留下来的发霉的东西!”我很气愤地大声质问道。 “对,姐,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在乎那批文物,但有谁会不在乎呢?你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除了巨大的考古研究价值,还有不可估量的倾城财富,这些财富我们一辈子都花不完!”徐心月越说越兴奋,“姐,你想想一下那种无忧无虑的安逸生活,你不需要为了房子、生活拼命工作,你只需要研究怎么去世界各地享受生活……”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徐心月的话,说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只想问你,那件东西你给我不给我?!” “姐,这件事你连想都不要想,你不要逼我。我知道那本羊皮日记本在你手上,如果我们姐妹两个联手,那批文物一定是我们的。”徐心月的脸上写着某种执著、坚毅和自信,“不但连张建国、谭永江他们无法得到,就连那个老女人也无法得到。” “什么老女人?!”我的心不禁一惊,问道。 “我受雇的那家美国私人博物馆,虽然那馆长名义上是个美国人,但据说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华裔女人。”徐心月解释说道:“实际上,我与这个老女人接触的不多,只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一次,很有气质的一个半老徐娘,英文名字叫薇薇安(Vivian),但没人知道她的真正背景。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她非常在意滨海的这批文物,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把东西弄到手!” “薇薇安?!这名字听起来像一个女孩,更像一个代号!”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说道:“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我怀疑外公就是被她杀害的,而且那些追杀我的人,应该也是她的手下!心月,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再为那个博物馆做事了,这个叫薇薇安的女人很危险!” 徐心月冷笑说道:“这件事,我心里自有方寸,你不必操心,我知道怎么应付身边的每一个人。姐,我今天之所以挺着大肚子来见你,就是希望咱们姐妹齐心协力对付他们,既然你不帮我,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还顾念姐妹之情的话,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答应……” “什么事情,你说吧……” “把那个羊皮日记本给我,那东西你留着根本没有用,你不知道它的价值……” 我闻言立即打断了她,厉声拒绝说道:“不行,那个羊皮日记本是母亲和外公用命换来的,我不能交给你!” “那借我看一眼总该可以吧。”徐心月沉默了几秒钟说道,她的语气中似有不甘,“我想看看里面记载了什么内容……” 我犹豫了片刻,从挎包里取出了日记本,递给了徐心月:“日记本上就只有几页内容而已,都是一些不明含义的奇怪符号……” “来,让我看一下。”徐心月十分激动地接过羊皮日记本,她的手在轻轻颤抖,眼睛里满是兴奋之色,“姐,你知道吗,这些奇怪的符号是一种加密文字,记录着文物隐藏的具体位置,而据说那枚龙形吊坠项链就是开启宝库大门的钥匙……姐,这个日记本能否借我研究两天,我保证会还你的……” “不行……徐心月,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快把日记本还给我……” 但是,徐心月没有将日记本还给我,反而将它装到了自己的挎包里,笑着说道:“姐,没你这样的,看不懂的东西还当个宝贝,放心吧,我不会据为己有的,我就是借用两天,把上面的符号抄写下来……” “不行,日记本你今天不能拿走!” 我的态度很坚决,徐心月站身来扭头想走,我一把抓住了她挎包上的链子。 然而,徐心月似乎铁定了心不打算把日记本还给我,于是跟我拉扯起来。因为她怀有身孕,我担心伤到她,于是就放手了。 但是,没有想到徐心月的挣扎力度太大,我松了手之后,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心月,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我见此情景不禁傻了,蹲在徐心月身旁心急如焚。 “好痛啊!肚子好痛啊!”徐心月痛苦地说道,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血色全无,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快……快帮我叫救护车……我不行了……” 我拿出了电话,正准备拨打120时,从公园东侧湖畔开过来一辆园林养护车,我赶忙向那辆车求助,将徐心月抬上了车,紧急送往附近的妇幼保健院。 那家妇幼保健院与苏含卉住的是同一家,但我不能顾忌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徐心月的情况很危及,她的羊水破了,孩子随时可能要生下来。 当天晚上,徐心月产下一名男孩。 医生说,孩子提产早产了近一个月,所以必须放在保育箱中一段时间,徐心月的情况不是很好,一度陷入了昏迷。 医生说她的身体很虚弱,可能是长期生活在黑暗幽闭的空间里,没有接触过阳光,身体里的元素流失很多,有些营养不良。 但是,孩子的发育却很正常,尽管是早产儿,但没发现有什么缺陷,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第538章 一个不负责的女人 我不知道徐心月在张建国的地窖中遭遇了什么,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还在醉心于古墓文物执迷不悟,而完全没有一个做母亲的思想准备。 徐心月产子次日,妇幼保健院病房。 我趁徐心月昏迷不醒之际,偷偷地拿走了那件龙形吊坠项链,虽然这样的行为很不齿,但我必须这样做,我不能让妹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其实,我是偶然间发现那件龙形吊坠项链的,徐心月的藏物手法很隐秘,她把金属链子去掉,只留下了那件龙形吊坠,用锡箔纸包裹起来,然后粘上塑料花做成一支发簪,别在头发上。 这个发簪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有异样,或许这正是徐心月骗过张建国的原因。 俗话说,灯下黑,或许正是这个道理! 傍晚时分,当我正以医院工作人员的口吻给徐心月的婆婆梁素琴打电话时,妇幼保健院一楼大厅传来了一阵喧嚣争吵声,一个男子带着人试图闯入孕妇生产区,但被工作人员及时拦住住了。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为首的男子是张建国,他的脸色阴沉可怕,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对保健院的工作人员挥舞着拳头,自称是沈筠的家属,要把她带走。 我立即挂断了电话,迅速朝徐心月的病房跑了过去,警告她立即转移躲起来。但是,我紧跑慢跑还是晚了一步。 徐心月并不在病房里面,床旁边的篮子里面还包裹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安静地躺在那里睡觉。 我见此情形一下子攥紧了拳头,真的是无比气愤,徐心月真是一个不负责的女人,怎么能把孩子丢下自己独自跑掉?! 我已经来不及寻找徐心月了,于是把孩子包裹起来放在装营养品的编织袋里,提着匆匆下了楼,趁着张建国与工作人员纠缠推搡的机会,悄悄溜出了妇幼保健院。 但是,我刚刚出去不久,张建国等人也出来了,随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对,我没看错,那是徐心月! 我不禁呆住了,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徐心月的手里抱着自己的孩子,那我提的编织袋里的孩子是谁的呢?我当时记得很清楚,我不可能走错房间! 我赶忙把孩子从编织袋里托出来,打开包裹在孩子身上的棉巾,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女婴,而且婴儿的手臂上还有一个手环,上面写着三个字:“苏含卉!” 我望着手环上的名字,当时就懵了,苏含卉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徐心月的房间中,这真是一件天大的怪事! 怎么办,这个孩子怎么办?! 不行,我得给苏含卉送回去。然而,就在我转身往回走时,我发现苏含卉从妇幼保健院里冲了出来,尾随张建国等人去了停车场,她在跟综他们。 转眼间,几辆车从停车场鱼贯而出,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那些车行驶行驶的方向是河东区海岸,我猜张建国要把徐心月带回家。 我让司机师傅抄近道行驶,一路风驰电掣,抢先来到了张建国家的别墅附近,然后把孩子暂时放到了一家旅馆的房间里。 我直接去了张建国的别墅,翻墙而入,躲在了主卧室的壁橱里。大概十多分钟后,张建国带着徐心月进了房间。 “孩子,我的孩子呢,张建国,你这个混蛋,快把孩子还给我!”徐心月哭喊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焦虑。 张建国冷笑了一声,说道:“沈筠,你竟敢欺骗我,我让你去严旭尧家当卧底伺机找到那枚龙形吊坠项链的下落,可你其实早就从邬雷手里得到了那件东西,你还跟我演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断从我这里窃取有关文物的事情,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一早就反水了。快说,你是不是钟琳那个贱人派来的?!” “张建国,我要我的孩子……” “孩子……哼……如果你今天不把项链交出来,就永远别想见你的孩子了!” “张建国,我承认我欺骗了你,邬雷的确是把项链交给了我,但我把那件东西弄丢了,就在那家妇幼保健院……” “住嘴,你这个女骗子!”张建国打断了徐心月的话,“你以为老子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今天你要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杀了你的小崽子!” “张建国,你敢……” “来人……把那个小崽子给我抱过来,我要当着这个贱人的面放浴盆里溺死!” 一个随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两手空空,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老板……刚才……夫人过来了……她把孩子抱走了……” “什么,何晴把孩子抱走了?!”张建国暴跳如雷,啪的甩了对方一个耳光,骂道:“混蛋,谁让你把孩子给她的?!” “我……我不敢得罪她……”那个随从捂着脸怯怯地说道。 “快,快去派人把她给我追回来。”张建国气急败坏地说道。 “老板,还有一件事,我们从妇幼保健院回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女人跟踪我们……”那个随从说道,“我们已经查明了她的身份,就是那个跟咱们作对的苏含卉。” 张建国的语气更加阴沉了,说道:“快抓住那个女人,她应该去过妇幼保健院,那件龙形吊坠项链应该在她身上。” “是!”那个随从点了点头,“但是,夫人那边呢……” 张建国沉默了片刻说道:“何晴那边的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处理。记住,你们的行动务必要小心谨慎,只准抢东西,不要伤人!苏含卉可是省公安厅借调滨海的警察,又是邬雷的前女友,身份特殊,切不能疏忽大意!老子可不想替别人背黑锅,邬雷的事情据说省里正在督办调查,我现在正是韬光养晦之时,不想在这个风口浪尖的节骨眼招惹麻烦,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老板!”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滚啊!” 第539章 地牢、幽禁和阴谋 那个随从离开之后,张建国沉声对徐心月说道:“沈筠,你确定龙形吊坠项链是在妇幼保健院丢的吗,你给我想想这两天都有什么可疑人员接近你,特别是有无留意过苏含卉那女人出没?!” “可疑人员……没有……发现过。”徐心月顿了顿说道,“张建国,你把孩子给我找回来,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休想再让我帮你做任何事情!” “我其实本不想伤害你的孩子,但现在他被何晴抱走了,情况就凶多吉少,你不了解何晴这个人,她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张建国突然将徐心月推到了壁橱里,恶狠狠地说道:“沈筠,如果我得不到那件龙形吊坠项链,别说你的孩子了,连你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现在,你到地牢里好好反省一下吧!” 张建国的这个举动吓了我一跳,我赶忙往壁橱里侧躲去,因为壁橱里的光线昏暗,加之有徐心月身体的遮挡,我没有被张建国发现,但却被徐心月发现了。 “啊——”徐心月意识到壁橱里有人,但看不清是谁,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与此同时,张建国把手放在壁橱北侧的青铜钟表的表针上旋转了两下,我和徐心月所站的地板顿时塌陷了! “啊——” 地面的塌陷我始料未及,也忍不住啊地惊叫了一声,正好与徐心月的惊呼重合在一起,我和她的身体同时坠入了黑暗之中。 地窖下面铺满了沙土,我和徐心月的身体并未受伤。 “姐姐,是你吗?!” “嗯,是我,心月,你没事吧?!”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用手机光亮照了照徐心月,她脸上的泪痕沾满了尘土,看上去十分的凄惨狼狈。 “我的龙形吊坠项链是不是你拿走了?”徐心月抓住了我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你把它藏到哪里了,快还给我!” “是我拿走了,我要是把项链还给你,你是要把它交给张建国吗?”我问道。 徐心月闻言不禁默然,用手抹了把眼泪说道:“姐,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孩子找回来,我不想他因为我受罪!” 我叹了口气说道: “心月,我真没想到你还竟然惦记着孩子,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继续做荒唐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我对孩子没有概念,但等到生下来以后,看到一个从自己身体里分离的小生命,我无法割舍对他的感情。但是,我同样也无法放弃我一直坚持的追求,现在那批文物唾手可得……” “徐心月,你真是疯了,而且疯得无可救药了!”我生气地打断了她,“现在咱们这样的处境,你居然还在想着文物的事情!” “姐,有些事情你不懂,没关系,我不指望你理解我,但看在姐妹的情分上,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 我望着徐心月,没有说话。 徐心月继续说道:“姐,我以你的名字生活了两年,我的目的也已经实现,现在咱们的身份该换回来了。姐,你一直问我当初为什么嫁给严旭尧,除了为我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是因为你。我帮你物色了一个好人家,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徐心月,你什么意思?”我惊问道。 “姐,你应该知道我们互换身份只是权宜之计,可能是一年或者两年,但决不可能是一辈子,我们注定会回到原来的环境生活。我知道一直非常向往美好的家庭生活,只不过遇到不是渣男就是封建公婆,所以我在滨海活动这段时间留意了一下身边的男人。在这些男人之中,严旭尧是一个相对不错的选择,至少完全符合你的标准,最重要的是他的父母,一直把媳妇当亲女儿看待。你在这样一个家庭生活,以后肯定会幸福的。” 什么,徐心月竟然让代替她与一个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以夫妻名义生活,而且还美其名曰为了我好,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胡来!心月,你太让我无语了!”我生气地说道:“你跟我置换了身份,做了那么多可耻的事情,这些你让我来背就算了,现在你居然还要把你的婚姻也冠冕堂皇地推给我。在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的利益,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姐,我们先不谈这些了,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逃出这个地牢。”徐心月见我情绪激动,赶忙岔开了话题。 我望着周围的漆黑世界,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张建国把你囚禁在这个幽暗深邃的地方,又岂能让你轻易地逃出去呢?!” “跟我来,我知道一个秘密的出口!” 徐心月拉着我的手,在黑暗中凭借手机的微弱亮光摸索前行,来到了一间石室,里面陈设着一些简单家具和生活用品。 “这是什么地方?”我四下打量着房间,疑惑地问道。 “这间石室就是张建国囚禁我的地方。” 徐心月说话的同时从一张桌子下面取出了一把钥匙,用钥匙把墙壁上其中一扇铁门打开,一阵猛烈的冷风吹了进来。 徐心月随即推门走了进去,当我也准备跟跟过去时,那扇门突然被关闭了。 我知道这是徐心月故意关的,在铁门完全合拢的那一瞬间,我透过门板与墙壁的缝隙,看到了她狡黠而阴险的目光。 “徐心月,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关门,快开门啊!”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在房间里用力拍打着铁门。 “姐,你别白费气力了,我是不会开门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待着吧。房间里有水、食物等生活物资,你饿不着也冻不着。你还是去做你的沈筠吧,过不了多久,张建国也会下来陪你的,到时候你们两个好好叙旧。”徐心月在铁门另一边说道,或许是因为隔绝密封的原因,她的声音沉闷而压抑,“姐,对不起,我要走了,去寻找那批文物了。” 什么,徐心月居然要把我一个人困在地牢中,而她自己单独逃走?! 第540章 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这一刻,我彻底心寒了,浑身的血液已凝结,我真不相信铁门另一边的人是我的同胞妹妹,她简直丧心病狂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别人算计我、伤害我,这些我都能忍,我无法忍受的是连最亲的人也算计利用我,我的心就像被大石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碎成了千万块。 我用力地砸着铁门,大喊道: “徐心月,你给我回来,别忘了,那件龙形吊坠项链和羊皮日记本都在我手里。你没有这两样东西,根本找不到文物的下落!” “姐姐,你也太小瞧我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岂会不备份呢?!”徐心月大笑了起来,“实话告诉你吧,当我从张建国那里得知龙形吊坠项链实际上是一把特殊的钥匙时,我就让人专门复制了一件。另外,你那羊皮日记本现在就在我这里呢……哈哈哈……” “徐心月,混蛋,你快把门打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简直要被气晕了,“你不是说舍不得你的孩子吗,现在他还在别人手上,你这么走了,难道就不担心孩子的安危吗?!” 徐心月铁门后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张建国也好,何晴也好,都不会伤害孩子的,他们不过是以此为要挟,目的都是得到那枚项链而已。姐,我知道你的心地善良,你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孩子受痛苦是吧?!所以,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走,咱们两个人里必须要有一个留下来扛这个烂摊子,因此,姐,只能对不住你了。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孩子,等我搞到那批宝藏之后,我会报答你的,那时我会把你们都接到美国生活。” 我怒喊道: “你太自私了,徐心月,你简直无耻至极,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我不会管的,你听到了没有,你自己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喂,你快说话呀……” 我叫喊了很久,但门对面已经没了动静,徐心月这个蛇蝎女人应该是离开了。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正如我的人生一片黑暗。我被抛弃了,被自己最亲的人抛弃了,这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独自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度过了漫长的一夜,我幻想徐心月或许能良心未泯回来带我离开这里,但是幻想毕竟是幻想,残酷的现实让我陷入了痛苦等待的深渊,我在等待着张建国这个恶魔来折磨我。 我就这样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宿未合眼,第二天下午时,巨大的困意让我的意识陷入了模糊,突然房间亮起了白光,非常的刺眼,我赶忙用手挡住了眼睛,透过指缝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漂亮而优雅,她不是别人,正是张建国的妻子何晴! “嗨,沈筠,你果然在这里!” 何晴望着我轻轻说道,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警惕地问道。 “别紧张,沈筠,我跟张建国虽然是名义的夫妻,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现在是来救你出去的!”何晴安慰说道。 “什么,你要救我出去?!”我望着眼前的女人,不可思议地说道,“我听张建国说,你把我的孩子给劫走了,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沈筠,我必须要更正你一点,你用的劫走这个字眼不合适,我只是把孩子从张建国手里救走了。”何晴淡淡地说道,但又话锋一转,“不过,救得很不成功,半途又被张建国的手下抢回去了。所以,我很抱歉没能在孩子的事情上帮你,但我还是冒着很大的危险跑到这个地牢里来救你。” “只是单纯为了救我吗?!”我警惕地说道,“何晴,包括你的丈夫在内,人人都说是一个狠角色,我不相信你这么好心!” “沈筠,你错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肠太好,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年你和你妹妹很小的时候,在一个果树林附件的路旁,是我发现了昏倒在地上的你,然后把你们姐妹送到了福利院。”何晴顿了顿说道,“如果不是我,在那样的偏僻的寒冬野外,你们恐怕凶多吉少吧?!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即使我同样对那批文物感兴趣,本质上也和张建国那类人是不一样的。” “当年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你是想说,如果没有你的好心,恐怕我就活不到今天吧,但我想说的是我现在过得生不如死!” 我冷冷地说道,“当然,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既然你也主动承认了也在打那批文物的主意,我看不出你跟张建国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吗?!” “不,我跟张建国他们的最大不同就在于,他们得到宝藏是为了攫取巨额的利益,而我是把这些不义之财造福于众。沈筠,你可知道我这些年修建了多少所希望小学、赞助过多少需要帮助的人吗,就连你曾经待过的福利院月亮村大楼,也是我出资赞助的……” “何晴,你的情怀还蛮伟大的啊,只是你别忘了那些文物可都是国家的历史宝藏,不管你们出于何种理由,都不能动它们……” 何晴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了起来:“哈哈……说道情怀高尚,还是非你沈筠莫属,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国家……哈哈……请原谅我,我真的忍不住发笑……沈筠,你真的让我捉摸不透了,说你心怀叵测吧,其实你还挺单纯的,可说你单纯吧,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你真的是一个双面人!”何晴顿了顿,似有深意地说道:“好了,时间紧迫,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既然咱们都是明白人,那就不妨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接近张建国的目的肯定也是为了那批文物。你不要为你的行为狡辩,我可不是傻子,一切都看得真真的。” 我注视着何晴,没有吱声。 “沈筠,咱们不妨合作吧,我知道你一直在对付那些男人,但仅凭你自己单枪匹马太势单力薄了,你需要有一个帮手,一个深谙谋略的人帮你出谋划策。”何晴向我伸出了一只手,“以后我们共进退,你帮我就等于在帮你自己,你已经嫁给了严旭尧,难道你以后不想过好日子吗?!” “你有什么打算?!”我沉吟说道。 “你不用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只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还有你把那件龙形吊坠项链藏哪去了。你现在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出去之后好好想一想再决定。” 我注视了眼前的女人好久, 我不是很相信她,但现在除了跟她合作,我眼前没有更好地选择,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张建国继续找我麻烦,你知道我就算能逃过这一时,能逃一辈子吗,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沈筠,这个你尽管放心,如果你答应跟我合作,我保证你这次出去以后,张建国不敢再找你麻烦的,因为,他有把柄握在我手里!” 第541章 无边的黑暗和恐惧 我答应了何晴的合作提议,尽管我并非出于真心,但地牢的无边黑暗和恐惧击溃了我的内心! “沈筠,那咱们出去吧!”何晴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来到了徐心月离开的那道铁门旁边,“因为你掉下来的那个出口有机关控制,现在不可能原路返回了,我知道有一条别的出口。”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何晴用钥匙打开了铁门,她用力推了一下,但没有推动,说道:“沈筠,过来帮我一把!” 我上前与何晴一起合力将铁门打开,门对面一左一右有两条道路,左侧一条是通往更深处的台阶,那里死气沉沉非常静穆,右侧另一条是水平延伸的砌石甬道,一股强烈的冷风从水平甬道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何晴起初是带着我往右侧水平甬道方向走,但走了没几步,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翻回头来又往左侧台阶走了过去,用手电往台阶下面照了照,脸上露出了困惑之色,说道:“真是奇怪,这台阶下面的古墓大门怎么好像打开了?!” 我对这里的地形完全不了解,就跟着何晴走下了台阶,那里的空气质量特别的不好,我感到一阵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且越往下走脑袋越沉。 何晴拽住了我,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了两个防毒面罩,说道:“快带上它,这里的空气有问题!” 我戴上了防毒面罩之后,跟何晴来到了台阶下面的古墓石门旁边,手电的光束扫过,空气里有一股绿油油的薄雾,显得非常的诡异,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在石门的后面,我看到了让我全身血液顿时凝滞的一幕,一个脸色煞白的女人身体蜷曲地靠在石门的内侧,女人的眼睛睁得很大,但眼神却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将我独自丢下后离开的徐心月,我的孪生妹妹! 我一下子扑倒在了徐心月的身上,伸出手指,颤抖地放到了她的鼻子下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心月——妹妹!” 我眼前一阵发黑,撕心裂肺地大声叫喊了起来。 时隔才一天,徐心月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为了那些所谓的文物,为了那种近乎病态的执著,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没有死于别人的阴谋诡计,却最后死于自己之手! 我不禁悲从中来,仿佛天都塌了,想不到那天晚上我跟她的争吵,竟成了永诀。 我与徐心月同年同月生,但性情却是迥异,她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姐姐,但我却始终视她为最亲的人,一直在试图把她从罪恶、贪婪的黑色漩涡里拉出来,但最后我还是以失败告终,最后还是失去了她。 何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目光在我和徐心月的脸上来回移转着,惊讶地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晴震惊地问道,“你的这个孪生妹妹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出现在了地下墓道里?!” 徐心月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她的尸体已经冰冷僵硬。这个时候,我的心中被沉痛填满,对于何晴一连串的问题,我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说妹妹是来救我的,在地牢中迷了路,才在充满有毒气体的墓道里遇难。 但是,何晴对我的解释将信将疑,她脸上那种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神色越来越浓,沉声说道:“沈筠,你可知道这间古墓的石门,从来没有被打开过!应该说,如不是通晓古墓机关术,一般人是打不开的,何况她只是一个生长在外国的女子,事情决不像你说得那么简单!” 我瘫坐在地上没有言语,实际上是无言以对,这种悲哀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有苦说不出。 何晴又继续说道:“这里是张建国祖先张仪的墓地,张仪是战国末期与苏秦齐名的纵横家,死后最初葬在了魏国国都大粱附近,后来他的子孙将遗骸迁到了这里,张建国祖上世代一直都守护着。” “不管怎样,我妹妹现在死了,死者为大,无论以前有过什么错误,都一笔勾销了。我不想让她被困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我要把她的尸体运出去好好安葬。” “沈筠,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 何晴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你妹妹应该是冲着古墓来的。张家这个地下古墓有很多未知的宝物,徐洪胜的那枚龙形吊坠项链,其实就是张家的传家宝物之一,当年徐洪胜的父亲在十年浩劫期间使用卑劣手段从张建国的父亲那里夺取的,因为此事,张建国的父亲最后也郁郁而终,所以张建国发誓要报复徐家……唉,这些事情,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此地空气有毒,虽然散发了一些,但仍不宜久留,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把徐心月的尸体背起来,然后艰难地顺着台阶爬到了上面。 “沈筠,听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还是把她放下来吧,我们自身尚且难保,你是无法将你妹妹的遗体带出去的。”何晴劝说道,“我们一会儿要从海边悬崖的峭壁上爬下去,很危险的……所以,听我一句劝,暂时先把她放在这里吧,等情况和时机成熟了,再把她运出去安葬。” 我把徐心月的尸体放在了铁门后面的石栏杆上,让她靠坐在那里,我看着她的面容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心中无比戚然。 我将她身上的挎包摘下来,里面还装着那本黑色的羊皮日记本,这是一个不详之物,我的母亲、外公、妹妹三个亲人都因为这件东西相继死去。 我匍匐在妹妹的尸体上,泪水涟涟,哭道:“妹妹,你这段时间以来太累了,那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之前央求我的事情,我一定尽我最大可能办到,你安心吧。” 最后,我把妹妹徐心月的尸体留在了地牢石室铁门后面的石栏杆旁,在何晴的带领之下,我成功逃离了那个充满黑暗和恐惧的伤心之地。 徐心月生下的那个孩子不知所踪,我只好带着苏含卉的孩子回到了严旭尧的家中。 妹妹的死亡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击和伤害,我的精神一度陷入了崩溃,频频在噩梦中惊醒叫喊,那是一种歇斯底里般的痛苦体验,甚至出现了幻听幻视现象。 第542章 癔症倾向和抑郁症 我始终没见到严旭尧这个人,但他的父母非常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的精神科,在那里我又见到了曾经为我治疗过的宋海医生。 宋海医生认为,我患有严重的癔症倾向和抑郁症,常规的心理疏导干预没有效果,建议对我使用药物治疗。 从此,我依赖上了精神药物,但这是一种饮鸩止渴的行为,虽然暂时能缓解抑郁的心境,但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一旦停止服药,就头痛欲裂,有一种濒死的感觉。 我始终认为自己的精神并没有问题,我只是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而已。 在我住院期间,苏含卉来找过我一次,问我究竟是沈筠还是徐心月,我说自己是沈筠,那个徐心月已经死了,她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接着,苏含卉质问我是不是把她的孩子抱走了,因为她又提及了徐心月的事情,我的神经受到了强烈刺激,那种歇斯底里的症状又出现了,值班医生发现情况后将苏含卉从病房里请了出去。 但是,苏含卉不甘心,等我出院后,她又去了严旭尧的家中找我,在那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沈筠,快把孩子还给我!”苏含卉气愤地说道,“你自己的孩子被张建国抢走了,现在你拿我的孩子来顶包蒙骗严旭尧一家,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无耻吗?!” “这个孩子,我是在我的房间里发现的。不管是谁的孩子,当她孤零零地被放到我的房间里时,就相当于被抛弃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而我捡到了这个孩子,有权履行监护义务。”我强词夺理地说道,就是不愿意把孩子还给苏含卉,“至于我自己的孩子,我会把他找回来的,用不着你操心!” “你……你……真是厚颜无耻!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沈筠,现在我是彻底相信了!”苏含卉气得浑身发抖,因为她刚产后不久,身体虚弱、脸色苍白,无力地靠在墙上,指着我说道:“沈筠,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吗?别痴心妄想了!你这种行为简直是幼稚而可笑,我这就去严旭尧的父母那拆穿你,让他们看一看自己儿媳的真荒唐不堪面目,让你以后都没有脸面继续在严家立足!” “如果……苏含卉,如果我用你想要的那件龙形吊坠项链跟你换呢?!” 我打出自己的底牌,而且对这张底牌充满了自信,同时,我更想知道,在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是项链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苏含卉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是深深的沉默。我察言观色,知道她有些动摇了,又说道:“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抚养,而你没有家庭,抚养孩子对你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我要看看你说的那枚龙形吊坠项链!” 我将那件东西递给苏含卉,她拿手上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十分复杂,最后说道:“这个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不会拿她与你进行交换,但我知道你如果想在严家立足,需要这个孩子来救急。我可以答应你暂时抚养她一阵子,但在孩子记事前我随时都可以把她要回去……” “好,那就这么办吧!”我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从没想过将来的事情怎么处理,至少把眼前的这关渡过去再说。 滨海,是一个凶险诡谲、尔虞我诈的寒冷世界,与此截然相反,严旭尧家是一个可以温暖人心的港湾。 然而,我却不配拥有这种温暖。 妹妹徐心月的疯狂行为给这个平凡普通的家庭和男人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虽然他们至今还都被蒙在鼓里。 严旭尧是一个悲哀的男人,徐心月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利用他,而我则严旭尧了这种欺骗,我真的于心难安。 我不敢想象他们知道真相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但我真的不落忍,所以,对于妹妹种下的恶果,我必须要承担下去,尽最大限度地减少对这个家庭的伤害,这就是我回到严家的最初动机。 妹妹已经死在了地下墓道之中,如果这个时候我不站出来,那就意味着一个好端端的儿媳妇凭空从人家蒸发,这对严家二老的打击将是非常沉重的,他们更无法与出差在外的严旭尧交待! 但是,如果选择以离婚的方式结束这段婚姻的话,对他们造成的冲击会小一些。我回到严家之后,并非是想代替徐心月与严旭尧共同生活,而是等他出差回来之后有一个正常意义上结束。 对于我而言,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遭遇过感情的欺骗和失败的婚姻,已经不相信任何男人了。 因此,我不会接受严旭尧这个男人,更不会假戏真做继续这段从一开始就充满欺骗的婚姻,否则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将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如果我继续留在这个家生活的话,对严旭尧十分不公平,而且将可能招致灾祸上门,这绝不是我想看到的。从徐心月的描述来看,严旭尧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复仇的念头曾经如此强烈,中间被压抑了一段时间,妹妹徐心月的死彻底将我推向了黑色深渊。 我要报仇,所以必须要离开这个家。 严旭尧从外地出差回来后,请了一个月的假陪在我身边,安心照顾我的起居,真的是无微不至,这让我心中愧疚和自责更加强烈,我不知道离婚的话语怎么说出口。 有时候,这种无微不至的温情也是一种慢性毒药,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想着不得不离开,而又害怕失去,这是一种痛苦而矛盾的心理挣扎。 一个声音在我的心中呐喊,沈筠,你不应该欺骗这个善良的男人,你必须立即做出决断,谎言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但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告诉他残酷的事实真相。难道我能告诉他说“严旭尧,与你结婚的那个女人其实已经死了,你的妻子是个生性轻浮、不择手段的女人,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最后把你的孩子也弄丢了”之类的话吗?! 不能,我不能说这些,他不会相信的,而且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他。我给自己划定了一个期限,等我把徐心月生下的那个男孩找到,我就彻底跟这段虚假的婚姻告别。 第543章 演戏也要演得逼真些 在此之前,我要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合格的儿戏,至少演戏也要演得逼真一些,或许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一种补偿吧。 然而,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六年。 我与严旭尧生活的这五六年,虽然充满了温情,但味同嚼蜡。 严旭尧是一个单纯、善良、老实巴交的男人,不苟言笑,不懂风情,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从来都逆来顺受,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好男人。 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好男人,我却无法使自己接纳他,他不了解我更不懂我,我们只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自始至终我都不曾爱过他。 这五年里,我履行着自己作为妻子的义务,我把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这样的牺牲不可避免。 最初我十分排斥与他发生关系,后来次数渐多就习以为常了。严旭尧在现实中有些懦弱,但在床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霸道雄狮,慢慢地征服了我的感官,但我的心扉却从未敞开过。 我的心自始至终都被一个男人占据着,那个人就是抛弃了我的韩云,以前我的心填充的是对他的爱,现在则全是恨,无边的恨。 但无论是爱还是恨,我都无法拜托他在我生命中的影子,与他恋爱的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刻骨铭心难忘的时刻。 我与韩云搂在一起温存缠绵时,那是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而与周琛、严旭尧发生关系时,我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具木乃伊,特别是严旭尧,我发自内心的抵触。 后来,我一再告诫自己放松抵触,但最终还是觉得非常别扭,只有当我闭上眼睛,幻想身上的男人是韩云时,我才能在感官上达到极致的体验! 我真的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明明知道韩云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败类,脑海里仍然无法彻底抹掉他的影子。 但是,我发誓不会再与那个人渣有任何瓜葛和交集,我忘不了他,但我有自己的底线。事实上,自从我回到滨海以后,韩云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骚扰和纠缠。 “沈筠,我知道你恨我,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失去你之后我痛不欲生,懊悔不已,实际上,我早就与那个女人离婚了,我的心里只有你。”韩云每次见到我,都这样痛哭流涕地忏悔。 我总是冷笑着回应:“韩云,如果忏悔有用的话,那就祈求咱们下辈子有缘在一起吧,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继续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对这个男人的感情非常复杂,可以说是爱恨交织。我与严旭尧在一起的五六年里,拒绝韩云无数次示爱。 但是,人非草木,不可能永远无动于衷,何况是曾经的亲密恋人,终于一件意外的事情改变了我对韩云的看法。 曹静遇害之后,谭家的人试图杀我灭口,韩云奋不顾身地救出了我,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抢救了好几天才保住性命。 对此,我很感激他舍命相救的行为,在医院里陪了他大概一个多月,正是这段时间,我们的感情又迅速升温。时隔多年,我又重新回到了这个男人的怀抱。 “韩云,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不,沈筠,我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病床上的男人抓紧了我的手,“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还爱着我,我感觉得到,你告诉我你其实很在乎我?!”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做着巨大的挣扎,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抉择。 韩云挣扎地坐了起来,又追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爱你现在的老公严旭尧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这的确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是的,我对严旭尧没有男女之情,而且现在还忘不了韩云。 但是,我名义上仍然是严旭尧的妻子,虽然这种夫妻名分是假的,但与韩云的这种关系让我有种深深的自责和负罪感,我意识到了自己正站在背叛的危险边缘。 我安慰自己,从某种角度上而言,我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感背叛吗?!我根本不爱严旭尧,而且我们之间的婚姻也是假的,这原本就是一幕早该散场的戏! “沈筠,跟他离婚吧,然后我们重新开始,我要把欠你的全补回来。”韩云忍受着身上的刀伤疼痛,温情地说道。 “对不起,现在还不行。”我回答说道。 韩云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抓着我的手说道:“那什么时候可以,我等,我都等了你这么久了。 ” “再多给我点时间吧,我还有些事情没办完。我跟严旭尧是迟早要离婚的,这个你不不需要担心。” 韩云咳嗽着说道:“沈筠,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能再让那个窝囊废碰你的身体了,每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切割一样,简直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了。” 我有些失落地说道:“所谓七年之痒,我跟严旭尧已是老夫老妻,很少再有什么那方面的生活了,或许,他已经厌倦了我的身体。” 经过一个多月的情感朝夕相处、情感磨合,我和韩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尘封已久的心扉又渐渐开启,再次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邪气凛然的男人。 一个月后,韩云身体痊愈出院。 在西山售楼处样板间的沙发上,他的甜言蜜语击溃了我的心防,他的温柔动作褪去了我的衣裳。我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用手蒙住了眼睛,向他敞开了女人最私密的地方。 在与严旭尧生活的第七个年头,我第一次与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而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如果说这是一种出轨,那我也不否认,毕竟我跟严旭尧的婚姻假戏还要接着演下去一段时间。 第544章 真相总是很扎心 那天晚上,我提前打电话对严旭尧说,我在西山售楼处加班。 “老公,我向你请个假,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严旭尧在电话那头问道:“老婆,什么情况?” 我解释说:“老公,我们单位明天赶上二期项目开盘,今天晚上要筹备到很晚才结束,而且明天一早六点多钟就要上班,我要是回家的话怕不赶趟儿,来回太折腾了。我刚给咱爸妈打了电话,一会儿你下班后去幼儿园接薇薇,把她送到爸妈那里去。” “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好,别累着。”严旭尧说道,听声音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好。 我挂了电话之后,就陷入了与韩云的二人温存世界不可自拔。那天晚上,我们两个时隔多年再次相互拥有,一直折腾到第二天的凌晨时分。 韩云本来就对我的身体非常熟悉,他很快就让我攀上了灵欲的最高峰,只有彼此相爱的人才能获得这种灵欲交融的体验,这是严旭尧永远无法给予的,我沉浸在这种情爱的海洋中迷失了自我。 正在我游荡在灵欲高峰的关键时刻,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抓过手机瞅了一眼,是严旭尧的号码。 “韩云,快停一下,我老公来电话了。” 韩云搂着我加快了动作,喘着气说道:“真是扫兴,不用管他,你不是跟他说了今晚加班嘛?!” 我提心吊胆地注视着手机屏幕,严旭尧的号码一遍一遍地闪烁着,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打了韩云一下,让他安静下来,然后接通了手机。 “老公,什么事啊?!”我尽量压抑着自己喘息的声音,问道。 严旭尧焦急地问:“老婆,你快把我急死了呀。我晚上给你发信息你不回,给打你的电话也不接,你往常开盘可没有今天这么忙呀,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对不起,老公。售楼处今天来买房子的客户特别多,我们几个销售都接待不过来了。”这个时候,韩云伏在我的身上又开始了动作,而且比之前要更加雄厚有力,我的心弦瞬间紧绷起来,说话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甚至带了一丝颤抖,“刚才我手机一直放在……放在宿舍里充电,所以没看见你发的信息啊……我今天早上出门时忘了带充电宝。” 或许,我的异常声音让严旭尧警觉了起来,他在电话中提高了嗓门大声问:“老婆,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怎么连说话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唔,老公……你……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回宿舍里取手机了”,我狠狠地瞪了韩云一眼,喘息着说,“我们的宿舍楼没有安电梯,我刚才是爬了好几层楼上来的,所以有些喘不上起来。你也真是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杯弓蛇影,你老婆我在单位上班,你说能干啥去啊,难道我和别人鬼混去呀。” 严旭尧突然大喊了起来:“上尼玛的楼梯,充你妹的电!老婆,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 “老公,你在发什么神经啊,嚷什么嚷,你想要吓死我才甘心吗,没病吧你?!”我被电话那头的怒吼吓了一跳,心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不爱这个男人,我们的婚姻早就该结束了。如果我对他有一点爱的话,我现在真的不会躺在韩云的怀里。 “你才有病呢,你快说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严旭尧质问道。 我停顿了一下,努力使语气平和地说:“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单位的宿舍啊。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严旭尧不依不饶说:“那你让你的同事跟我说句话,证明给我看。” “老公,你这样怀疑你老婆有意思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手机放宿舍充电,我在售楼处工作,就是因为害怕你晚上联系不到我着急,所以才专程过来取。现在我们单位的同事还都在售楼处忙活呢,宿舍就我一个人,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同事接电话去。你要是再这样不可理喻那咱可就真没法过了。” 似乎,我与严旭尧的通话激发了韩云的野性,他的动作如潮水一般汹涌激烈,我皱着眉头咬紧嘴唇,真担心韩云粗沉的喘气声以及我那种压抑的低声吟叫被严旭尧听到。 严旭尧吼道: “老婆,你把手机QQ自带的视屏通话打开,我要和你视频,我要看一下你究竟在哪儿。” “我的宿舍没有无线WIFI”,我解释说,“怎么和你视频通话,求你别乱想了好吗?” “没有无线WIFI也没有关系”,严旭尧现在是铁了心要和我视屏,“你的手机是3G信号,完全支持视频通话,你别吝惜那点流量,快打视频打开,我就看一眼。” 这个时候,我当然无法答应,沉默了十来秒,随后说:“你别那么固执好不好,我这边是郊区,哪有3G信号。我不和你说了,我马上要去售楼处工作,你要是不依不饶我也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 我挂断了电话,抱着床上的男人失声哭了起来,“韩云,你说我说不是一个贱女人?!” “怎么啦,宝贝?!”韩云抚平我脸上的泪水,“难道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难过……这似乎对严旭尧十分不公平,我的生活一团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你也听到了,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他要是知道了更好,那就早点跟他离婚吧。”韩云抚摸着我的脊背说道,“我知道田学东也在打你的主意,这个亡命之徒必须死,但现在还有利用的地方。沈筠,今天在停车场他对你动手动脚的事情,我全看到了。” “韩云,你别误会,我一点都不喜欢田学东。”我赶忙解释说道,“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韩云沉吟说道: “我知道,但是田学东不好对付,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我有一个办法,你以证人的身份去公安局报案,把杀害曹静的事情推到田学东的身上,让他无法在滨海继续落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沈筠,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韩云打断了我说道,“既然你现在还不愿意与严旭尧离婚,那我也不勉强你,只是如果我想你了,该怎么办?” 我依偎在韩云的肩上,不满地说道:“韩云,你好歹是一个警察,难道连怎么去偷一个女人这种事,也要我教你吗?!” 韩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下子又将我扑在了身下。 第545章 地下情人关系 就这样,我与韩云秘密地保持着地下情人关系,我们在售楼处样板间、酒店、汽车等各种场合幽会,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韩云在坡峰岭死去的那天才结束。 我与严旭尧之间的婚姻最后走到了尽头,他怀疑我出轨,虽然没有抓到直接证据,但他受够了这样猜忌的生活,于是提出了离婚。 他的态度很艰决,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我一直期盼的,就算他不提离婚,我也无法继续跟他过下去了,我的心已经飞到了韩云那里,但毕竟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所以我还是留下了难过的泪水。 我与严旭尧协议离婚后,就搬去了韩云那里居住。 韩云望着我满是泪痕的脸,说道: “沈筠,你终于跟严旭尧离婚了,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你为什么哭啦?” “没事,多少有些伤感而已。” “那咱们两个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我的情绪有些低落,说道:“你来定吧,我都可以……” 韩云抓着我的手,说道: “那择日就不如撞日,一个旧的结束就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现在民政局还没下班,咱们去领证吧!” “什么,今天?!”韩云的建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对,就是今天!”韩云坚定地说道。 就这样,我与严旭尧离完婚的当天,我与韩云登记结婚了。但是没过多久,坡峰岭上的噩梦夺走了这一切。 坡峰岭枣树林是我设下的一个圈套,让谭氏叔侄自相残杀的圈套。 我要利用两个男人帮我完成这个圈套,第一个是韩云,第二个是秦冲。 但是,严旭尧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预先计划,结果导致韩云中弹负伤。 最后,谭力举起了枪对准韩云,或许他看穿了这个阴谋,恨透了韩云,在临死前也要反咬一口。 “老公,小心!” 我冲着韩云大喊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砰! 枪声响了,我的身体一震,子弹击中了我胸膛,我用自己的身体替韩云挡了一枪,下一刻我也许就要死了,但我不后悔,因为这是我对韩云的爱。 但是,我冲出去的时候,韩云和严旭尧是在同一个方向,我中了一枪后倒在地上,严旭尧扑过来抱住了我! 严旭尧的情绪很激动,他以为我替他挡了一枪,唉,这个可怜、悲哀的男人,这个蠢材傻瓜,念在同床共枕多年的份上,我没有揭穿他,但我的目光始终在韩云的身上。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让我心碎的一幕。韩云也以为我是在为严旭尧挡枪,他误解了这一切,顿时心如死灰,做了一个让我悔恨终身的动作。 砰! 韩云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饮弹自尽,身体倒在地上。 这或许是上天开的一个讽刺的玩笑,但现实就是如此,命运就是如此。 这是日记的末尾,后面没有了文字,但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 严旭尧的身体有些颤抖,心中一片冰凉,真相是一个无比阴暗的地狱。 原来,与他结婚的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与他生活了七年的妻子竟然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一场戏,逢场作戏! 什么是真相?! 如果羊皮日记本里的记录不是真相,那么这个世界已颠倒凌乱! 严旭尧特别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沈筠与他共同生活期间跟别的男人有染,但是事实如一把冰冷的铁剑,将他本就受伤流血的心脏狠狠刺了一个窟窿。 而且,沈筠在日记本里对与韩云发生关系的细节描绘得身临其境,这就像在严旭尧的伤口又撒了一把盐,让他痛不欲生。 这一刻,严旭尧已心如死灰,除了恨,他的心中什么也没有! 严旭尧感觉这些年就像一个白痴,被人玩弄了这么多年仍不自知,作为男人的形象和尊严已丧失殆尽,而他拼命要维护的东西,就是这种形象和尊严! 常言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沈筠虽然不是他的妻子,但她的欺骗、顶包行为无疑触碰了一般人能容忍的底限,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动机。 严旭尧一拳砸在了房车的玻璃上,如果沈筠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枪杀了这个女人。 严旭尧努力压抑着濒临崩溃的怒火,并自我安慰调节着情绪,从严格意义上讲,沈筠真的算不上出轨背叛,因为她压根就不是他的妻子,跟他结婚的女人是已经死掉的那个徐心月。 严旭尧为了看这本日记一宿未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种可怕的红色就像是熊熊燃烧的地狱火! 他拉开了掩盖在房车车窗上的布帘,外面的天色已亮,通红色的旭日从塔沟原始森林的枝头升起,那血红色的朝霞与他眼睛里跳动的火焰交相辉映。 房车外面的景物在移动,严旭尧的精神有些恍惚,因为刚才看日记内容太过投入,没有意识到车子已经悄然开动。 “何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严旭尧走到驾驶舱,问道。 “严旭尧,日记本看完啦?!”何晴扭过头看了男人一眼,说道:“我们去南界河村的古墓附近,我得到了消息,那边已经有不少亡命之徒在聚集了,等会儿要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去休息一下,养足精力,以后我可全靠你了!” 严旭尧与何晴正在交谈时,突然哗啦一声巨响,车子前挡风玻璃碎裂了,冷风瞬间融入,两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何晴,怎么回事?!”严旭尧惊问道。 “我也不知道……”何晴一脸惊慌,赶忙刹住了车子,站起身来准备左右张望。 严旭尧望着玻璃破碎的痕迹形状,中心处有一个窟窿,周围像是一张蛛网向四边蔓延,这是子弹冲击留下的痕迹。 “不好,快卧倒!” 严旭尧大喊警告了一声,迅速将何晴按到在车底板上。几乎就在同时,外面传来了几声“砰——砰——砰”的枪响。 哗啦——轰! 第546章 子弹的呼啸声 房车两侧的玻璃又随之哗声破碎,子弹带着呼啸声击打在车厢里,车里安装的仪器设备应该是子弹击毁短路了,轰的一声闷响,冒起了一股呛人的白烟。 严旭尧感觉自己脸上一热,于是摸了一下,发现手上沾满了鲜血,原来是被掉落碎玻璃渣子划伤了脸颊。 “啊——严旭尧,你没事吧?!”何晴听到外面枪声大作,子弹在头顶上乱飞,而且见到严旭尧满脸是血,不禁惊声尖叫了起来,伸手试图摸他的脸,但被他阻止了。 “何晴,你疯了,别说话,别乱动!子弹不长眼睛的!” 严旭尧掏出了手枪,拉开保险栓,倾听着子弹射来的方位,身体慢慢向车厢后面移动,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 他慢慢探头向外观望,发现一辆香槟色沃尔沃S60汽车横在林间道路东侧,一伙人手持自动冲锋步枪躲藏在路旁的壕沟里面,朝他所在的房车疯狂扫射着。严旭尧大概数了一下,对方至少有三个人。 由于对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阳光照来的方向,严旭尧觉得非常晃眼,十分不利于瞄准,如一旦开枪还击,势必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形势相当被动。 但是,房车的车门也是朝东开的,在对方枪口下,从车门下车显然更不明智。他抬起头,发现西侧车窗玻璃旁边的安全锤,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严旭尧迅速蹿起来抓住了安全锤,抡起来朝车窗玻璃上标记的位置就是一下,只听哗啦一声脆响,整块车窗玻璃轰然破碎。 他来不及过多考虑,一个纵身跃下车厢,在地上打了两个翻滚后,快速躲进了道路另一侧的壕沟里面。 严旭尧的动作可谓一气呵成,但他破窗的声响无疑惊动了对方,一阵密集的枪响过后,子弹如雨点一般从东侧车窗倾泻而至,从西侧的破碎车窗呼啸着飞出,如果严旭尧的动作再稍加迟缓一些,恐怕现在已经变成了筛子。 对方的活力实在是太猛,严旭尧只有一个人、一把枪,不敢与其硬碰硬,只好背靠在壕沟里伺机行动。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房车里的何晴,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从对方射击的强度来看,显然他们病不只是想要把车子逼停,而是想要了车上人的命! 严旭尧皱着眉头,他在想这伙人应该是冲着何晴来的,但他们到底是谁,究竟有袭击何晴有什么目的,虽然现在不得而知,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一定与古墓文物有关,一定与何晴手中的那本《安徒生童话集》有关,难道……难道他们是刘莎那伙人?! 刘莎她们确实一直在追杀何晴,但追杀何晴的人却不止一伙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是谁掌握着古墓的线索,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严旭尧正躲在壕沟里琢磨对方身份的时候,枪声突然停止了。 两个待着口罩的男子手持冲锋枪从壕沟里爬了出来,悄悄朝房车逼近过来。他们应该是认为车里的人已经被那波密集的射击干掉了,所以准备登上车进行检查。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九米…… 那两个人走得越来越近了,严旭尧知道机会来了,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抬手就是两枪! 砰! 砰! 随着两声枪响,近距离射击的子弹打在了那两个人的颈部动脉位置,鲜血在压力作用下喷涌而出,相继栽到在了地上,身子不停抽出着,嘴里泛着血沫子,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喉管被子弹打烂了。 一枪封喉,这个严旭尧的拿手好戏! 那两个栽倒在地上之后,对面壕沟里又想起了哒哒哒的连续枪响,子弹壳落在石头上发出丁零当啷的金属声,密集的子弹雨在严旭尧的头顶上掀起了一团土雾。 严旭尧用耳朵判定着对方的方位,显然,那伙人并没有全爬出壕沟,刚才那两个人只是来探虚实的送死鬼,真正的对手应该还在壕沟里,这场厮杀才刚刚开始! 严旭尧利用壕沟的地形与对方周旋着,找准有利位置开枪还击,但更多的是一个牵制作用,他打光了一梭子弹药,没有击中目标,双方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对方的枪法十分老练,已看就是个训练有素的人。严旭尧通过与对方周旋,虽然一时半会儿占不到便宜,但也有一个重大发现,现在对方剩下一个人在负隅顽抗了。 严旭尧闪身躲到了房车西侧,在地上捡了一摞被子弹击碎的玻璃片,然后回到壕沟里面,在用火力压制对方的同时,将手中的碎玻璃一片一片插在壕沟边缘的土垄上面。 这样,在东侧天空阳光的映射下,形成了一个辉耀刺眼的反光阵。 对面壕沟的那个人站起身朝严旭尧射击时,顿时被那一排玻璃所反射的强烈阳光晃到了眼睛,不禁愣了一半秒,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赶忙弯腰准备躲起来。 半秒的时间虽电石火光般倏忽而过,但在严旭尧看来却是生死攸关,他抓住这个短暂的机会抬手开了一枪。 砰! 凌厉的子弹激射而出,击中了对方的肩膀位置,由于巨大的冲击力,那人手中的冲锋枪一下子甩飞了。鲜血溅到了壕沟边沿的枯草上,瞬间将其染红了。 严旭尧知道机会来了,一个翻身跃出了壕沟,端着手枪向对面冲了过去。 一个身穿黑色大衣,头戴棕色鸭沿帽,脸上裹着围巾的男子躺在地上。由于这名男子滚落在地,他脸上的围巾掉落了一截,露出了半边脸。 那是一张极为可怖的脸,布满了蛛网一样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脖子,褶皱的皮肤就像是坚硬的树皮一样,活脱脱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兽人。 严旭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貌似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不准动,敢动一下打爆你的脑袋!” 严旭尧举着手枪,警惕地慢慢接近壕沟里的男子,同时大声命令道。 第547章 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个男子躺在地上没有动,但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冷笑,说道:“严旭尧,你这副震惊的表情,认出不我是谁了吧?!我这脸上的烧伤正是被你所赐!” “你……是申平飞?!”严旭尧惊问道。 申平飞阴粲地说道: “严旭尧,今天,咱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一起算!” 严旭尧心中一震,这个沙哑声音非常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数日的前省公安厅处长申平飞! 这个阴险卑鄙、心狠手辣的老东西果然没有在塔沟原始森林北区入口的血腥厮杀中死掉,那个驾车逃走并枪杀了杜琼的人就是他! “申平飞,你死到临头了还说这种话,真是可笑至极,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严旭尧晃了晃手中的枪,说道:“上次让你逃走只是侥幸,现在你又落到了我手里,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 申平飞虽然肩膀中弹了,血流不止,又被严旭尧用枪指着,但脸上却无惧色,神情也很淡定,说道: “严旭尧,我早就知道你跟何晴在一起,没有被我的人乱枪打死,算你命大,不过,别人就没有你那么幸运了……快把枪放下,不然你的小情人张雪就没命了!” 什么,张雪被对方控制住了?! 严旭尧不禁愣了一下,望向申平飞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猛然发现对方的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遥控器里面应该安装了感应元件,规律地闪动着红光。 “严旭尧,我手里这个东西是炸弹遥控器,只要我轻轻按下遥控器按钮,你的小情人张雪连同那辆沃尔沃就会一起被炸得粉碎。”申平飞似乎忘记了肩膀上的疼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好,但没关系,在你的子弹打到我前,我有把握引爆汽车里的炸弹,一命换一命我也值了!” 严旭尧已经对这个人恨到了骨子里,咬牙切齿地骂道:“申平飞,你这个王八蛋,挟持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老子今天要将你这老杂种剁碎了喂狗!” “严旭尧,不要跟说这样可笑的大道理,英雄好汉还是交给你来做吧,既然我申某人走到了这种地步,我唯一的手段就是不择手段!”申平飞狠狠地说道,“现在,我数到三,你要不把手中的枪放下,我就按下引爆按钮,你听到没有?!” “申平飞,你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脑袋!” “我再说一遍,把枪放下!”申平飞开始报数了,“一……二……” 严旭尧投鼠忌器不敢开枪,但也绝不能把枪放下,开枪的后果可能导致张雪被炸死,而把枪放下的后果就是一起陪张雪死,他已经领教过了申平飞的心狠手辣,正在艰难抉择之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喊。 “住手,申平飞!”何晴从汽车里爬出来,她的样子很狼狈,动作非常迟缓,但身上没有受伤,指着申平飞说道:“你这个混蛋,你不就是想要得到古墓文物的线索吗,我全都给你,你把我女儿放了!” 申平飞望着脸色煞白的何晴,冷笑道: “何晴,你这个贱人,当年骗得我好惨,现在我要再相信你的话,老子的姓倒过来写!” 严旭尧一听乐了,嗤声笑道: “你的姓倒写一百遍还他妈是申,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申平飞,你不愧是申公豹的后裔,你的所做所为简直人神共愤!” 申平飞似乎被激怒了,他那张无比丑陋的脸更加扭曲狰狞,攥紧了手中的遥控器,怒道:“严旭尧,你得意的笑吧,等笑够了,我让你们所有人一起下地狱。我要让你承受比我惨百倍的痛苦!” 何晴突然沉声说道: “申平飞,我让你放了张雪,该死的,难道你要把你自己的亲生女儿炸死吗?!” 何晴此言一出,严旭尧与申平飞均是一惊,尤其是申平飞,眼睛都瞪圆了。 “什么,何晴,你说什么?!”申平飞大声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说,张雪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被毁容了,难道也聋了吗?!”何晴冷冷地说道。 “胡说……何晴,你在胡说,张雪明明是徐洪胜的遗腹女,你居然厚颜无耻地说是我的孩子,你的企图也太明显了,哼,想救你的女儿,别痴心妄想了!” “申平飞,你觉得张雪长得像你多一点,还是像徐洪胜多一点?!我之前之所以对外宣称她是徐洪胜的女儿,无非就是冲着更好地得到那批文物。” 何晴顿了顿继续说道:“张雪的生日是10月12号,你往前推算一下,我怀上张雪的那段时间,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徐洪胜当时还在国外考察!” 何晴这么一解释,严旭尧顿时也发觉,张雪与申平飞确实有些神似,他把目光投向了申平飞,想看看这老家伙有何反应。 申平飞怔怔地望着何晴,又扭头看了一眼那辆香槟色的沃尔沃轿车,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声笑了起来,那种嘶哑尖锐的笑声简直比哭还要难听,十分瘆人。 “啊哈哈——啊——” 严旭尧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老东西是不是疯了,还是说在得知自己有女儿后开心忘形?! 严旭尧趁申平飞与何晴交谈之机,悄悄接近了他,而申平飞全然被何晴的话打乱的神识,注意力都放在了张雪的身世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严旭尧的动作,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申平飞仰天笑完之后,扭头望了一眼严旭尧,眼神里露出了狂乱之色,伸手举起了那个遥控器。 严旭尧一下子扑了过去,抡起拳头照着对方的胳膊弯曲处就是一下,那里是整条胳膊最柔软的地方。 申平飞的手一麻,遥控器脱手而出,远远地落在了五六米之外的枯草丛里。 “申平飞,你这个王八蛋!”严旭尧怒不可赦,对着地上的男人一阵拳打脚踢,“你知道了张雪是你亲生女儿,你还敢试图引爆炸弹,你真是个冷血畜生!” 严旭尧下手毫不留情,申平飞被打得满脸是血,身子蜷缩在地上抽搐起来。 “何晴,看着他,我去救张雪!”严旭尧丢给何晴一把枪之后,赶忙朝那辆沃尔沃快速奔过去。 严旭尧有些奇怪,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车里的张雪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她的嘴被封住了?! 他跑到了那辆车旁边,隔着车窗玻璃看了一眼,车厢里什么人都没有! 严旭尧不禁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转到了车后,打开了后备箱,看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第548章 你这个老畜生 一个倮体的女人背对严旭尧蜷缩在狭小的后备箱里面,浑身上下有多处淤青。 他把女人的脸扳过来,那是一张惨白而熟悉脸,只是双目紧闭,像睡着了一样,在女人的脖子处,有一道长长的切口,皮肉外翻,淡青色喉管清晰可见,鲜血不断地从切口里汩汩渗出来,流淌到了女人的身上,流淌到了后备箱里,几乎将女人的整个身体浸泡起来,空气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啊——张雪!” 严旭尧惨叫了一声,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是的,那个女人是张雪,她被人以割喉的方式杀害,从身上的淤青等痕迹来看,死前还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性侵。 何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状赶紧跑了过来,看到车后备箱里的一幕后,啊地尖叫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顿时昏死了过去。 “申平飞,畜生,你杀了张雪,今天老子要活剐了你!” 严旭尧的双眼发红,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壕沟旁,由于脚下重心不稳,他一个跟头跌了下去。 “是的,我杀了她,而且是我亲自动的手!在这之前,我还让我的两个手下轮番强暴了她。”申平飞歇斯底里地怪笑起来,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了当时的场景,“她祈求我、哀求我放过她,真的是楚楚可怜啊,但我很讨厌她的样子,讨厌她的声音,正如我讨厌何晴一样,所以我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你这个畜生,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是不是黑的!” 严旭尧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一把撕掉申平飞的上衣,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申平飞的肚子上狠狠一划。 “啊——” 申平飞惨叫了一声,他的肚子像被砍裂的西瓜,出现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由于腹压原因,鲜血、肠子瞬间喷了出来,严旭尧来不及躲闪,被喷了一脸。 “申平飞,我要让你死前尝尝被虐杀的滋味!”严旭尧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不过越抹越多,因为他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我要慢慢地活剐了你!” 严旭尧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切割申平飞的身体,申平飞像是一条被宰杀的狗,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惨叫,树林中的飞禽走兽被吓得四散逃亡。 砰! 砰——砰! 突然,一阵枪声传来,严旭尧的身体一震,手上的切割动作停了下来,但他的脚下已堆了许多成果。 “住手!严旭尧,你在干什么?!” 一个凌厉的女人吼声传来,严旭尧木然地抬起头,发现苏含卉带着一队警察朝这边跑了过来。 严旭尧首先发现了被剐了一半的申平飞,他已经没有了人形,忍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同样呕吐的,还有几个随同的警察,那一幕太惨了,简直不忍直视! 两个警察跳下壕沟,把严旭尧的匕首缴了,然后把他拖了上来。 “严旭尧,你是不是疯子,那个人是谁?!”苏含卉问道,因为申平飞被毁容了,所以她没有认出来。 “申平飞,他……他杀害了张雪!” 严旭尧说完这句话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局,壕沟里躺的那个人还没断气!”一个警察大喊道。 “快把咱们执勤的救护车开过来!”苏含卉吩咐道,“让医生全力抢救伤者。” “是,明白!” “那辆沃尔沃轿车旁边还有一个昏倒的孕妇,车……车后备箱里有一具女尸!”另一个警察颤声大喊道。 “房车这边还有两具颈部中枪的男尸!” “核实他们的身份!”苏含卉说道。 滨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第9病房。 “张雪,你不要走,前面没有路了,快回来……啊——” 严旭尧在尖叫声中惊醒了过来,他做过很多噩梦,但这一个噩梦尤其得漫长。 “严旭尧,你终于醒了。”苏含卉坐在他旁边,长叹了一口气。 “苏含卉,这是什么地方?”严旭尧紧紧地抓着女人的手,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心神不定地问道。 “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昏睡了两天。” “张雪……张雪呢,你见到张雪了吗?”严旭尧大喊道,“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在一片莽莽无边的森林里,她不顾一切地往前跑,我在后面追赶,我叫她停下来,因为前面是一个黑色的深渊……哦,不对,那好像是一个梦……嗯……我还做了另外一个可怕梦,梦到她躺在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身上全是血!” “不,那不是一个噩梦,那是真的!”苏含卉轻轻啜泣起来,“张雪她被人杀害了,她的尸体还躺在市公安局的法医鉴定中心!” “不,我不相信张雪已经死了,我不相信……呜呜——”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悲恸之中,“她虽然给下了半年慢性毒药,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女孩,只是生长的环境太过险恶……我其实早已原谅了她……” “严旭尧,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真的是现实,你要坚强面对。”苏含卉抹了把眼泪,劝慰说道,“杀害张雪的人是申平飞,通过DNA比对,他就是张雪的亲生父亲,这真是一出凄惨的人伦悲剧!” “张雪……是我不好,我害了她……”严旭尧哽咽难言,“如果……如果那天夜里她不出走,也不会被申平飞那伙人害了……我一定要给她报仇……一定……” “你已经给她报仇了,杀害她的三个人,两个已经被你杀死,至于申平飞……他现在生不如死……”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我们将他抢救了过来,但他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而且……而且他已经疯了!” 严旭尧一听到申平飞这个名字,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 “严旭尧,我恐怕保不住你了,你切割申平飞身体的情景很多人都看见了。如果申平飞当时死了,我还可以为你辩护说是泄愤侮辱尸体,这是个很轻的罪名。但是,你现在可能面临的是故意杀人或故意伤害的指控。”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申平飞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你当时完全可以一枪打死他,但法律毕竟是法律,在你已经完全制服了他之后,真不应该采取那样过激的行为。” “要抓我?随你们的便!”严旭尧冷笑起来,“苏含卉,你现在终于扳倒申平飞,把我利用完了之后,跟我玩起了兔死狗烹的这种无耻伎俩,算你狠!” “严旭尧,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苏含卉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利用你的想法,求求你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我正在想办法,但公安局里人多眼杂,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担心……如果我是教条式办案,你现在还能躺在这里吗?!” “何晴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549章 一桩人伦悲剧 严旭尧突然想起了何晴,这女人目睹了唯一的女儿惨死,他担心她是否能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何晴虽然为了文物不择手段,而且有些自私,但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在乎女儿的,现在,张雪最后死于她的亲生父亲之手,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感受。 “何晴……她现在被关在滨海市第二看守所,也就是公安医院。”苏含卉瞅了一眼男人,顿了顿说道:“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我说过,这就是一桩人伦悲剧……何晴怀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但我们担心,她肚里的孩子可能……唉,我们会尽量做到人性化办案!” “什么,何晴在看守所?!”严旭尧不禁怒了,“还说什么人性化办案,你们这是完全不讲人性!何晴不就是涉嫌争夺文物未遂吗,她现在死了亲人,而且还大着肚子,你们居然把她抓了起来!” “不仅仅是争夺文物这么简单!”苏含卉望着严旭尧说道,“何晴涉及多年前的一起血案,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那起枯井女尸案吗?那女尸是沈筠的母亲,叫沈婉冰,当年被一个叫余刚的人残忍杀害,而指使余刚行凶的幕后人就是何晴!” “什么,何晴是杀害沈筠母亲的幕后凶手?!”严旭尧有些没缓过神来,这个结论太让人意外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苏含卉说道: “我们抓住了张建国,他把一切都交代了!”。 “你们抓住了张建国?!”严旭尧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问道,“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岂是这么容易就制服的?!” “严旭尧,你也太小看警方的实力了,其实我们的突破口就放在了张建国身上,一早就实施了布控。但实话实话,张建国的落网并非我们功劳,而是他与国际走私集团火拼的结果,昨天我们在塔沟镇南界河村古墓里发现张建国时,他身上中了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所以,严格说应该是我们救了他。” 严旭尧注视着苏含卉说道: “这么说,你们警方已经掌握了张建国的罪行是吧,他贩卖了多少珍贵文物?” “张建国他一件文物也没有贩卖。”苏含卉摇了摇头说道。 “一件也没有贩卖?!”严旭尧茫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张建国不是一直在打那批文物的主意吗?” “严旭尧,你可能忽略了张建国的身份,他是守陵人的后代,他的祖先曾发过血誓,世代守卫张仪的陵墓。实际上,张建国一直都想要把徐洪胜盗掘的那批文物夺回来,重新放回陵墓里面。” “守陵人的后代,这个我知道,但这都什么时代了,哪有这样信守誓言执著护陵的?!我知道一些守陵人,但实事求是地讲,他们大部分人成了监守自盗的盗墓贼!” “这只是你的刻板认识而已。张建国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这种执著,在批斗中含恨而终,当然这与徐洪胜父亲的推波助澜、恶意陷害有很大关系,所以,张建国恨透了徐洪胜一家!”苏含卉望着男人讶然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这么并不是包庇他,只是客观公正的评价,张建国的动机和目的,不能让他摇身一变成为好人,更不能掩盖他犯下的各种罪行!张建国一直在与国内外的文物走私集团周旋,只不过他的方式也是不择手段,十分极端,做了很多坏事。” 严旭尧被泼了一头雾水,脑子有些发懵,说道:“那你们警方究竟是以什么罪名抓的张建国?!” “当然是涉嫌谋杀,张建国是杀害徐洪胜的幕后策划者,但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借谭永明、谭永江兄弟之刀杀了徐洪胜,上次我们指控他犯罪证据不足,结果法院判他无罪释放,现在我们搜集到了有力证据。” “什么证据?!”严旭尧问道。 “等会儿我会详细跟你说,这件事还得从头慢慢捋清。关于张建国的杀人动机,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是父辈的积怨,二是徐洪胜借房地产开发之名盗掘了滨海市的大部分古墓,这无疑触碰了张建国的底线。最让张建国忍无可忍的是,徐洪胜借出国考察的名义寻找文物买家,准备把那批文物海运到境外贩卖,所以,张建国觉得事情迫在眉睫,必须要动手除掉徐洪胜了,他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那批文物。” 严旭尧陷入了思索,说道:“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徐洪胜的死一点也不值得同情,这就是一个黑吃黑的故事。” “是的,徐洪胜不值得同情 。”苏含卉低头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当时,徐洪胜的势力非常大,而且在警方有保护伞,在开发房地产过程中,有些工人发现了古墓的事情,都被徐洪胜杀人灭口,再伪装成安全事故的样子,而负责杀人灭口任务的,就是谭永江、谭永明等人。张建国当时还不是什么滨海大佬,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根本无法与徐洪胜抗衡,所以,他使用了一个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计谋!”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苏含卉,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张建国对谭永江等人告密,说徐洪胜基本上已经把滨海的古墓盗掘一空,下一部就要带着文物离开大陆了,在他离开之前,要把谭永江这些人也杀了灭口,因为他们不但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充当着徐洪胜的杀人工具,以徐洪胜的性格,是绝不会留下这些祸根的。谭永江等人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都吸了一口冷气,最重要的是,张建国还诱惑说,如果杀了徐洪胜,徐洪胜的财富就都归他们,所以,谭永江他们最后一合计,于是下定了除掉徐洪胜的决心!苏局,你说我的上述推测对不对?!” 第550章 曲折黑暗的内幕 苏含卉点了点头说道:“严旭尧,你很聪明,事实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实际上,徐洪胜确实有杀掉谭永江等人灭口的打算,不过谭永江等人都是凶狠之倍,不那么轻易好动手而已,谭永江等人对此也有所觉察,一直提防着徐洪胜,所以张建国的挑拨离间就成了顺水推舟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张建国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杀人动机。” 严旭尧说道: “我想我知道这个动机,徐洪胜与张建国的新婚妻子何晴有染,一般的男人都无法容忍妻子出轨,何况是劈腿自己的仇人,张建国的心理能量还算强大,换做是我早就崩溃了,会提刀杀了这两个狗男女,怎么还能沉得住气设计一个阴谋呢?!从这点来看,我其实还挺佩服张建国的。” “不能说是有染,也不好说出轨,因为据我了解,何晴接近徐洪胜最初是张建国的授意,你说的没错,张建国的心很大,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不惜让自己妻子去勾引男人。只是,张建国没有想到的是,何晴与徐洪胜之间产生了感情,而且何晴还怀上了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后来证明是申平飞的,与徐洪胜并没有关系,但张建国不知内情,将这笔账也记在了徐洪胜的头上。” “苏含卉,你刚才说何晴是杀人凶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洪胜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但在外面的情人很多,其中两个女人影响了他的命运,一个就是刚才提到的何晴,另一个是沈筠的母亲沈婉冰,但沈婉冰在前,何晴在后,这两个女人相互争宠,不管是出于感情或其他原因,她们都想得到徐洪胜的宠爱。在这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中,沈婉冰似乎更胜一筹,因为她曾为徐洪胜生了两个孩子。于是,何晴想了一个很阴的计谋,她在夜总会找了一个叫余刚的鸭子,让他扮做富少去勾引沈婉冰,从而离间沈婉冰与徐洪胜的关系。结果,沈婉冰最后与徐洪胜闹掰了,在得到了一笔巨额补偿后,沈婉冰准备跟余刚出国,但岂知道她将迈上人生的最后旅程,余刚按照何晴的指示,在半路将沈婉冰杀害。事情的大概经过就是这样,关于细节就不一一展开说了。” “何晴杀害沈婉冰这件事,目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经查证属实的话,那么她杀害沈婉冰的理由还有一个,就是关于古墓文物的线索。”严旭尧从床头柜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那个羊皮日记本,顿了顿说道,“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余刚在杀害沈婉冰之前,一直在逼迫她说出这件东西的下落。这个日记是徐洪胜的,里面有几页经过加密的文字,记载了那批文物藏匿的具体位置,但必须得配合那边《安徒生童话集》使用才行。” “严旭尧,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苏含卉翻了两页日记本里面的内容,脸上的神情有些沮丧,她的言下之意,是在埋怨严旭尧说得太晚了。 “实际上,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秘密的,那天晚上,在何晴的那辆房车上,何晴亲口告诉的我。”严旭尧摊了摊手解释道,“再一个原因,我对你也不是很相信,请原谅我说话比较直,你不是也有很多话没跟我实话实说吗?!” “我不明白,你这么说到底指的是什么?” “既然你故装糊涂,那我就提醒两句。关于当年薇薇的事情上,你就没有说实话,实际上,这是沈筠拿龙形吊坠项链跟你交换的,她在日记里已经把那段经过写上了。”严旭尧有些生气地说道。 苏含卉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我承认在那件事情上我没有完整说清楚,但我没有刻意说假话,只是省略了一部分情节而已,原因是我答应过沈筠的,绝不能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我必须信守自己的诺言。再者说,我也不愿意提起那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当年为了一件东西,甘愿放弃了亲生女儿的抚养权,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苏含卉,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吧?!”严旭尧饱含深意地瞅了女人一眼,“你刚才提到了何晴、沈婉冰等女人,但有一个女人的身份、地位很重要,你却唯独只字不提,你是在掩盖包庇什么,还是你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钟琳,徐洪胜的妻子,我的母亲。我不愿意对任何人提起她,但我终究还要面对。女人永远是男人的牺牲品,用在我母亲钟琳身上很合适。我母亲是很爱徐洪胜的,她也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但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背叛,所以她自暴自弃,最后也沉沦了,引诱她沉沦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徐洪胜称兄道弟的所谓好哥们龙璧成。” “什么,龙璧成,你说的可是以前的滨海市公安局局长?!” “对,没想到你还了解这些。”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我之前跟你说,徐洪胜在警局有保护伞,指的就是龙璧成这个人,官商勾结的事情,自古以来不是什么稀奇事。龙璧成知道徐洪胜的底细,更知道他生财有道的途径,但一般都心照不宣,彼此合作很愉快,徐洪胜给了龙璧成不少好处。但是,随着徐洪胜打算去国外发展,一切都变了。徐洪胜可是个大金主,他要是一走,龙璧成这个寄生虫就没有了血喝,所以,龙璧成就打起了阴险的主意,他首先把突破口放在了我母亲钟琳的身上,因为他知道我母亲一直被冷落,十分寂寞。寂寞的女人就是干柴,只有一点火星就可以燎原,所以,龙璧成成功地俘获了我母亲钟琳!” “这……可真是够乱的!”严旭尧有些无语,“难道说你母亲钟琳不但背叛了徐洪胜,最后还参与了谋害他?!” “不,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第552章 尘封多年的悬案 苏含卉摇了摇头说道,“龙璧成当时已经对徐洪胜起了杀心,但他知道徐洪胜已经把文物藏了起来,所以,他接近我母亲钟琳,就是为了探知文物的具体下落。我母亲当时还被蒙在鼓里,为他做了很多事情。龙璧成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杀人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亲自动手,在与张建国的一次吃饭过程中,两人喝得烂醉,都流露出了对徐洪胜的不满,于是一拍即合,准备实施杀人计划。张建国负责找人做这件事,龙璧成则提供照应,在徐洪胜被杀死后,对外声称是工地出了重大安全事故,死了很多工人,所以徐洪胜畏罪潜逃了。我母亲钟琳知道了这件事,她虽然出轨了,但对徐洪胜还是有感情的,立即带着我连夜去神晖集团施工场地向徐洪胜报信。但是,我母亲知道这件事时已经太晚了,在神晖集团的大楼里,我和母亲看到了徐洪胜被杀的一幕。” “苏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记得薇薇受伤那次,你跟我说过,你跟你母亲钟琳到了神晖集团大楼之后,目睹了徐洪胜遇害的经过,但我想知道钟琳怎么还活着,527水泥砌尸案的那具女尸是什么人?!” “这件事其实也是一直困扰我多年的谜团,我一直以为母亲已经死了,直到八年前我在香港一个佳士得拍卖会上见到了她,虽然我们没有相认,但我肯定那就是她,绝对错不了。后来发生的事也证实了这点,有一次,我目前钟琳突然出现在了我们单位门口,希望和我相认,并带我去国外生活。提起当年的事情,她沉默不语,而对于为什么抛下我消失了许多年,她也讳莫如深一言不发,这是我的一个心结,无法原谅她,拒绝与她相认。” “527水泥砌尸案的女尸身份查清了吗?” “我回内地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有了眉目。”苏含卉眉宇间有些忧虑之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在神晖集团大楼血案现场,我的确看到谭永江兄弟对一个女人施暴,最后还把铁棍捅入她的身体。我当时以为那就是我母亲钟琳,因为光线原因我当时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听到我母亲一直在骂那些人畜生。后来,根据我的调查,发现徐洪胜被杀时,还与一个女人在一起鬼混,那个女人是神晖集团一个叫夏萌萌的财务总监。” “这么说徐洪胜临死时还在出轨,不知你母亲钟琳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感想?!”严旭尧注视着苏含卉的眼睛,“这件事的真相有些曲折,不管怎么说,钟琳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我看过了沈筠的日记本,那上面记载着当年钟琳在美国杀害了一个华人神父,那个神父是沈筠的外公,之后又对沈筠进行追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钟琳应该就是觊觎滨海文物的海外走私集团头目,对不对?!” 苏含卉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道:“严旭尧,你猜的一点没错,我母亲钟琳现在是海外文物走私集团的幕后老板,田学东、刘莎还有袁雅都是她在国内的代理人,但不止他们这些。你还记得前些天在我家车库发现的那个地下墓道吗,你和邬琳下去勘察时,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尸体,后来有一个叫陈迟的男人偷袭你们时被击毙。这个叫陈迟的男人表面上是一家美国公司驻滨海办事处的负责人,其实也是钟琳的眼线之一。” 严旭尧愣了一下说道:“陈迟不是徐心月的美国养父母旗下公司的人吗?” “是的,没错,所以,他最初把沈筠当做了徐心月,当大小姐一般供着,但后来发现弄错了,我估计应该是我母亲钟琳的原因,陈迟反过来开始追杀沈筠,抢夺她手里有关文物隐匿位置的地图。” 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 “对了,苏局,你刚才提到了张建国与刘莎等人在南界河村火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莎那些人已经找到了那批文物的具体位置,就在南界河村的地下古墓。我一直很奇怪,这些人怎么会如此快速定位文物下落,后来知道她们找到了谭力,而谭力手里有一份地图,而且位置标注的十分精确。” “谭力手里怎么会有地图?!”严旭尧十分不解地说道,“如果要绘制出文物所在地图,不但要找到羊皮日记本和《安徒生童话集》两样东西,而且还要破译其中复杂的密码系统,我不相信谭力能做到这些。” “唉——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如此。这是一个谜团,或许等到抓到谭力那些人之后才能解开。”苏含卉说道这里情绪有些低落,“据张建国交代,刘莎那伙国际文物贩卖团伙找到了那批文物,迅速搬运一空,进行了转移。我们在滨海各个路口进行了封锁,但没有发现涉案车辆,估计那些文物还在滨海没有运走,我们还有机会。” “这批文物真是不祥的东西,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现在,连张雪也被杀害人,而且是被她的亲生父亲所杀,没有比这更悲惨、更残酷的事情了!”严旭尧一想起张雪,整个人的情绪顿时陷入了崩溃边缘,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苏含卉闻言默然, 良久才说道: “文物并不能害人,害人的是人们自己的贪欲!” 严旭尧抹了把眼泪,说道:“我能再去看张雪一眼吗,我真的有些舍不得她,现在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影子!” “严旭尧,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现在这个情况,建议你不要再去看她,我担心你受不了刺激。”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她的脸色煞白,轻轻地抱住了严旭尧,“你知道你当时切割申平飞时有多恐怖吗,简直像是一个地狱来的恶魔,我真怕你的心智彻底迷失了……” “只可惜,他现在还活着!”严旭尧露出了一抹冷笑,像是黑猫的狞笑。 第552章之一 无情的命运车轮 次日,滨海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 张雪安静地躺在冰柜里,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严旭尧抑制不住心中的沉痛,望着这位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女孩,潸然泪下,命运无情、残酷夺走了她花一样的生命。 但是,这能说是命运吗?! 张雪的死,其实并非完全不可避免,但最后还是发生了,虽然申平飞是直接凶手,但何晴、严旭尧还有张雪自己都有原因。 贪婪、乱情、暴力交织的阴谋漩涡就像一个黑洞,黑洞周围的人们最后都会被洗进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张雪的悲剧,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 乌云笼罩下的滨海市,阴谋的漩涡还在蔓延,下一个死的人是谁呢?! 严旭尧神情恍惚地离开了停尸房,坐在法医鉴定中心门口台阶上,抽了两支烟,尼古丁的气味让他的头脑渐渐清醒,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一阵风吹来,严旭尧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来,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猛地回头望去,一个人影消失在法医鉴定中心西侧的胡同里。 严旭尧站起来追了上去,在胡同里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背影,这背影有些熟悉,但却又无法认出是谁。 “站住!”严旭尧大喊了一声。 那个女人本来正要往左拐,听到严旭尧的声音后停了下来,但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 严旭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拦在了那个女人前面,当他见到对方的面容时,整个人不禁一惊,随之是汹涌而来的愤怒。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消失了很久的沈筠!显然,她今天也是来见张雪最后一面的。 严旭尧挥舞起了拳头,骂道:“沈筠,你这个烂女人!” “老公!”沈筠的脸色有些白,望着严旭尧,嘴唇动了动,说道。 “住嘴,你还有脸叫我老公?!”严旭尧一听到老公这两个字眼,简直被气炸了肺,怒道:“我不是你老公,你的老公是韩云!这些年,你骗得我好惨啊,直到现在,你都没有跟我说过实话,如果不是那个羊皮日记本,我还被蒙在鼓里。” “是的,我的确不是你的妻子。”沈筠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泪眼汪汪说道:“你真正的妻子是我妹妹徐心月,这些年我一直在欺骗你,因为我真的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 “什么,永远和我在一起?!”严旭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沈筠,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样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有意思吗?!你经历的一切,还有你的真实想法,你都原原本本地记录在那个羊皮日记本里了,而我已经看了笔记本里的内容,难道你想否认羊皮日记本里的内容不是你写的吗?!” “我承认,那就是我的经历。” “好,你承认就好……”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想过很多次如何报复你,但现在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有意思,尽管你欺骗了我,背叛了我,但你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可以说,你没有义务对婚姻保持忠贞,我也没有权利惩罚你的不忠。从今往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各不相干。” “老公,这么多年来,我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有朝一日我的身份被你发现,然后你会不要我了,所以我才拼命的撒谎掩饰。但是,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来圆,我因此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沈筠抽泣起来,肩膀轻轻颤抖,“我渴望温暖安定的家庭,害怕得而复失的那一天,我幻想着自己的身份永远不会被发现,但终究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已!” “沈筠,你说这些不觉得恶心吗?”严旭尧原本压抑得怒火一下蹿上来,上前揪住了女人的衣领,怒道:“你可真不要脸,你要再敢说一句爱我之类的话,我扭断你的脖子!” “那你就杀了我吧,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也比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好!”沈筠哭泣着说道,“为了给我的母亲报仇,同时也为了维护咱们这个家,我的确做了很多让你无法忍受的事情,你选择与我离婚,就说嘛你对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一个烂女人,在与你生活的这七年里,我虽然不是你的妻子,但履行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够了……”严旭尧打断了沈筠的话,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喉咙,“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亏你他妈的还有脸说出口!我问你,你跟韩云之间是怎么回事?!” “韩云?!”沈筠脸上有些诧异,停止了哭泣,说道:“我承认他是我的前男友,但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有件事情我要向你解释下来,我跟了你协议离婚后来当天,我与韩云办理了结婚手续,但那只是一个形式上的,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一是韩云拿晨晨的事情威胁我,二是为了牵制田学东,我权衡之下就暂时答应了韩云。” “烂货,你说谎!”严旭尧简直被气得七窍生烟,沈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狡辩,而且狡辩得理直气壮,即便有问题也是避重就轻,他忍不住就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沈筠,你真是烂到家了,你以加班的名义与韩云搞破鞋的事情,全写在日记本里了,你居然还在狡辩,不给你看一看证据,你是不会死心的?!” “你胡说,我没有……” 啪! 严旭尧又给了沈筠一个响亮的耳光。 沈筠捂着脸哭着说:“你不是给我看证据吗,拿出来啊,你倒是拿出来啊……” 严旭尧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羊皮日记本,又是啪的一声,拍在了沈筠的脸上,直接将女人打倒在地上。 沈筠在地上爬着捡起那个日记本,坐在地上翻了一阵子之后,把日记本重新合上,又检查了一下外观,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变得茫然而困惑起来。 严旭尧不禁冷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沈筠,你无话可说是吧?!” 第553章 无可辩驳的铁证 “关于最后那段日记,不是我写的!这本日记,我写只到了把龙形吊坠项链交给苏含卉的,之后因为我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所以就没有继续写。”沈筠坚定地说道,“之后的那些肯定是后加上去的,那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恶意诬陷我!” 什么,沈筠现在居然否认写过那段不堪的日记?! 这是严旭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严旭尧恨不得将女人拎起来生撕了! “什么,别人后加上去去的?你怎么不说整本日记不是你写的呢!”严旭尧将那本日记从女人手里夺过来,翻到了最后几页,,指着上面的字,怒道:“你看这纸上的字迹,跟你的自己有什么不同,还有这字迹的新旧程度,哪点像是新加上去的,你分明就是在强词多理的狡辩,沈筠,你已经彻底烂透了,烂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捡!” “这种字迹与我的字迹确实如出一辙,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老公,求求你要相信我,这确实是后加上去的。”沈筠急得直跳眼泪,“这本日记在我丢失之前,上面还没有这段内容!” “这本日记本我从你那里得到后,后来被何晴夺走了,这期间只有她一个人保管这东西,难不成是何晴加上去的吗?!”严旭尧不禁一阵冷笑。 “有可能就是何晴……” “住口!沈筠,你倒是很会推卸……”严旭尧把羊皮日记本丢给沈筠,冷笑道:“正好,你还是留着这本日记本吧,平时没事可以看看,免得忘却了以前的美好回忆,我留着觉得恶心。好了,老子现在一秒都不想见到你了,更不想听你掰扯一些没用的东西。拿上你的东西,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老公,求求你听我解释!” 沈筠见严旭尧要走,伸手抱住了他的腿,绝望地大哭了起来。 严旭尧一脚将女人踹到在地,骂道:“贱女人,韩云死了之后,你是不是后悔了,想继续赖在我家是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老公,你别走!”沈筠又抱住了男人的腿,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满脸泪痕,神色凄楚,“一定是何晴做的,她在挑拨我们的关系!虽然这日记都是一模一样的,但内容里漏洞百出,日记里写着我对你完全没有感情,你冷静下来想想,这七年来,我对你像是一点没有感情的样子吗?为了你,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在坡峰岭枣树林里,我拼死护你不受伤害,难道这份情也是假的吗?!” 沈筠一提起坡峰岭挡枪的事情,严旭尧更加来气,怒道:“你那是为我挡枪吗,羊皮日记本里全写了,你是在韩云那个死鬼挡枪!” 沈筠闻言身体不禁一僵,随即也吼了起来,“严旭尧,你这个傻子,糊涂蛋,我怎么可能为韩云挡枪,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混蛋!当时,韩云是躺在地上的,而你是站着的,从我中枪的身体部位,你难道就猜不出子弹当时的高度吗?!” 严旭尧的心顿时震了一下,他当时看这本日记时被气懵了,倒是没想过这层事情。他是一个用枪的行家,对弹道颇有研究,虽然他与韩云都处于枪击的同一方向,沈筠是胸部中枪,从当时子弹飞行高度来看,确实不像是为韩云挡枪! 而且,一般而言,倒在地上的人,被击中的几率也是很小的,沈筠似乎根本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相救! 不过,仅凭这点,尚不足以推翻日记本里的内容!毕竟,沈筠已亲口承认,他们离婚的当天,她又跟韩云结婚了,这个事实也在日记本里记载了。 所以,日记本的内容还是有相当可信度的。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一件事是,羊皮日记本里记录的沈筠首次与韩云偷情的经过,正好与严旭尧第一次怀疑妻子出轨并大半夜跑到西山售楼处捉奸发生在同一天! 严旭尧所经历的事情与日记本的记录在对话细节上高度吻合,而且,严旭尧在电话里甚至听到了沈筠压抑的轻吟和男人低沉的嘶吼,这是绝对的、无可辩驳的铁证! 更为可疑的是,当第二天严旭尧去监控室调取录像的时候,却发现录像已被删除,有证据证明这是韩云做的!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现在,沈筠还说日记内容上漏洞百出,这真是可笑至极。 这个社会,捉奸有时候就像破案,事情真相永远不可能百分百还原,只要证据达到确实充分,能够排除合理怀疑就行了。坚持这样的证据标准,虽然无法完全避免冤案,但大部分案件绝对能禁得起法律和历史的检验! 沈筠见严旭尧脸上阴晴不定,她又一改强势的语气,委屈地哭了起来,说道:“你也不想想,韩云那样一个渣滓,当年伤害得我那么深,我怎么可能傻到重蹈覆辙继续跟他在一起?!” 严旭尧冷笑道:“从你的感情经历来看,你确实够傻的,不,傻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应该是蠢!” “当时,韩云正在与刘莎谈恋爱,如果我跟韩云有一腿的话,刘莎不可能不知道,你可以找她核实?” “找刘莎核实?沈筠,你真行,又把事情推倒了一个行踪诡秘的人身上,你知道我无法找到她。你告诉那个日本贱人在哪里,现在全滨海的警察都在找她呢!”严旭尧冷哼了一声,“现在,我跟她见了后不是她死就是我活,你居然让我找这种人核实,真是让人无语。” “严旭尧,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跟韩云真有那种关系的话,在坡峰岭枣树林为什么要那样对付我!” “也许,那只是你们演得一场戏,就像秦冲一样,你们是串通好了的——” “你……混蛋!” 严旭尧说道: “这件事,我们没有必要纠缠了,现在,张雪死了,我没有心情跟你掰扯这些,你要说的事情都说清了,我也听明白了,无论真相如何,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就这样吧!” 在沈筠绝望的目光里,他扬长而去。 沈筠坐在地上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空前的无助感在她的心中升起,用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个躲在暗处的男人悄悄走了过来,注视着地上的女人,脸色阴沉,目光如刀。 沈筠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了一眼男人,眼睛的瞳孔不由一阵收缩,惊声说道:“你——” 男人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来,照着沈筠的脑后就是一下。 沈筠顿时失去了直觉,身子一歪瘫倒在了地上。 男人抚摸着沈筠细腻的脸庞,眼睛里跳动着急切的火焰,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了胡同口的一辆SUV汽车。 第554章 阴魂不散的女人 或许是由于过度悲伤,严旭尧觉得身体有些乏力,四肢沉重,就在法医鉴定中心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 他一头扎倒在床上,很快陷入了沉睡。 朦胧中,他听到了天花板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感到有什么东西低落在了他的脸上,于是睁开眼睛,借着窗外路灯的余光,看见了房顶上了吊着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像钟摆一样来回晃动着。 严旭尧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擦了一把脸,发现手掌上满是鲜血,啊地大叫了一声,急忙抬头仔细王去了,原来天花板上吊着的东西是一具赤倮的女尸,女尸的半边脸都塌陷了,不住地在往外淌血,样子极其恐怖。 “杜——杜琼!!!” 严旭尧的心被砸了一下,慌忙爬了起来,伸手胡乱地往墙上乱摸,他在找照明灯的开关。 开关找到了,按下去之后,灯却没亮! 严旭尧紧紧挨着墙转了一圈,想夺门而逃,但发现房间的四壁根本没有门窗,而是四堵坚实的墙! 那具女尸之所以来回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用力挣扎,严旭尧在床头柜找到了一把手电筒,打开光束照了一下,这一看,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女尸的两条腿之间,露出了一个脑袋! 没错,是一个脑袋,孩子的脑袋! 严旭尧赶紧把目光望向女尸的肚子,果然有些胀鼓,那是怀孕多月的表征,肚子渐渐地瘪了下去,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掉落下来,天呀,这个女尸在了生孩子! 那个孩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就像是跳动的火焰,发出了一种像驴一样刺耳的哭声,严旭尧吓得魂魄都散了。 红瞳婴儿在地上爬着,爬到了墙角后,又像一个壁虎一样顺着墙壁网上爬,转眼爬到了天花板上,顺着绳子爬到了女尸身上,找到了女尸胸前的涨满,然后一口咬住,咕咚咕咚吸了起来。 一股液体顺着婴儿的嘴唇往下淌,那不是奶水,那是鲜血! 严旭尧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婴儿不是在喝奶,而是在大口咀嚼着,他的牙齿很长,就像野兽的獠牙,撕裂了女尸的胸前涨满的脂肪组织,转眼就成了一个血洞。 女尸很快被吃成了一具骷髅,红瞳婴儿跳到了地上,爬着在房间里寻找着,突然一下子蹿到了严旭尧的身上,发出了一个稚嫩但尖锐的叫声:“爸爸,我饿——我饿,我要吃——” “啊——滚开!” 严旭尧一把将婴儿甩在地上,又狠狠踩了一脚,骇然欲绝。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严旭尧,你怎么当爸爸的,又在打孩子了!” 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房间里,望着严旭尧,脸上写满了嗔怒。 “张……张雪,你不是已经……”严旭尧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是,我是已经离开了,但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就回来了,你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孩子肯定是饿坏了!”张雪撩起了自己的衣服,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哄着说道:“不哭……乖……不哭啊……” 那个孩子不哭了,斜眼看了严旭尧一眼,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狞笑,然后把脑袋贴到了张雪的怀里。 “张雪,不要啊,快放开他!”严旭尧吓得肝胆俱裂,大叫道:“他不是个人,他是个食尸鬼!” “严旭尧,说什么呢你,什么食尸鬼?你魔兽游戏打多了吧,这分明是个孩子,你看他多可爱啊!”张雪抱着孩子就走了。 “张雪——啊,你快回来!” 严旭尧大叫了一声,猛然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淋漓,环顾四下,屋内一片昏暗,窗外夜色如水,原来是一场噩梦! 杜琼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又侵入他的梦境前来纠缠了。 他突然想起了橡真人给他的那道灵符,只要枕在头下,就能安然入睡,但是他翻遍了衣兜,却找不见了灵符,应该是在塔沟原始森林里与申平飞那伙人搏斗时弄丢了! 该死,怪不得今天又噩梦连连,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严旭尧正在床上发呆,突然房间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咣——咣——咣! “谁?!” 严旭尧心里震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午夜12点,他住的这个酒店,应该没人知道,可谁会大半夜来访,如果是酒店服务员,那就太不礼貌了! “谁呀?!” 严旭尧又问了一声,屋外仍是没有人回答,但是敲门声一直在继续。 他爬下床走到门前,打开门上的猫眼,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严旭尧一下子就掏出了手枪,拉开了房门,迅速将门外的女人拽了进来。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穿黑色的皮夹克,显得十分干练和优雅。 “袁雅,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严旭尧用枪指着女人,紧张地问道。 袁雅伸手捋了捋秀发,说道:“严旭尧,你别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 “快说!”严旭尧把手枪放下,转而用手扼住了女人的脖子,“你这个贱人,说好了以后服从于我,结果扭头就背叛,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背叛的下场的?!” 袁雅挺起胸脯,一副凌然不惧之色,冷冷地说道:“严旭尧,你要么杀死我,要么让我把话讲完!” 严旭尧不耐烦地说道:“你什么话,快讲,我的双手已饥饿难耐了!” “第一件事,明天下午,刘莎等人就要那那批文物通过海路运往日本了,不是在滨海港,而是在河东区的浅滩,通过快艇分批将文物搬上集装箱货轮。”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严旭尧将信将疑地说道,“贱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更让你吃惊,难道不想听听吗?” “费什么话,快说!” 袁雅望着严旭尧说道,“沈筠被抓了起来,就在你跟她见完面后不久,她被关在了河东区的一个仓库里。现在,估计正被谭力抱在床上肆意凌辱呢。我们老板曾经答应谭力,只要谭力帮我们找到文物,作为答谢筹码,会把沈筠俘获送给他。” 第555章 她在关键时刻反水 什么,沈筠被谭力抓了起来?! 严旭尧虽然现在恨透了沈筠,但一想到她被谭力按在床上凌辱的画面,心里就有股气血上涌。 “袁雅,你老板是不是叫钟琳?!” “我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薇薇安。”袁雅瞅了男人一眼说道,“至于中文名字是否叫钟琳就不得而知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当初那样折磨你,你不是应该非常恨我吗?!” “严旭尧,我是非常恨你,恨到了骨髓里,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袁雅长叹了一口气,“那天在塔沟原始森林里,我就应该一枪崩了你。” 严旭尧将女人放了下来,说道:“袁雅,你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吧,斯德哥尔摩症?!” “随便你怎么说,如果你相救沈筠,就跟我走。如果你对这事不感兴趣,就当我白说,打扰你休息了。”袁雅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过,就算我不来,你似乎也没休息好。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大喊杜琼、张雪的名字,两位红颜知己命丧黄泉,还请节哀顺变。” 严旭尧的脸不禁绿了,说道:“袁雅,你给我闭嘴,以后都不要跟我提杜琼这个名字,听到了没有?!” “我听老辈子的人说,一些有戾气的女人,死后会化作厉鬼或僵尸……然后托梦给那些她恨的人或者喜欢的人,严旭尧,你说,你是哪一种呢?!” 啪! “我他妈的让你闭嘴!”严旭尧的头发竖了起来,反手给了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再说这些没用的,老子掐死你!” 袁雅捂着脸,望着严旭尧的目光一片痴迷,说道:“嗯,我就喜欢你这种下手不留情的力度,很舒服……来,再打一下!” “你他妈的有病!”严旭尧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心说这女人是不是个受虐狂。 袁雅转身推开门离开了房间,严旭尧穿好衣服尾随其后,两人来到酒店门口的一辆白色轿车旁。 “我来开车,我不放心你!”严旭尧说道。 袁雅没有说话,把钥匙丢给了他。 严旭尧驾驶着汽车往河东区方向行驶,袁雅坐在副驾驶座位,两个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沉默不语。 “袁雅,你觉得沈筠这么人怎么样?”严旭尧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烂透了!”袁雅转头看了男人一眼说道,不过随即又作了补充,“我说的是以前的沈筠,自从那次我们在地下墓道发现了那具尸骸后,我就意识到当初交往的那个女人其实并非沈筠,而应该是她的孪生姐妹徐心月!” “那对于现在的沈筠,你有什么看法?”严旭尧又问道。 “至少还算是个正常的女人吧。”袁雅撇了撇嘴说道,“你跟她生活了那么久,现在反过来问我一个外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严旭尧欲言又止,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 按照袁雅的指路,严旭尧把车开到了一排平房中间。这些平房都不高,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地基挖得很深,有的房间,从屋外就能看到里面的地下室。 “这里是什么地方?!”严旭尧问道。 “一个由人防工程改造的地下仓库。” “那些文物,是不是也藏在这个仓库里?” 袁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道:“没错,但这个地下人防工程太大了,而且有很多出入口,具体那批文物藏在几号仓库,目前我也不掌握。咱们目前所在的这个入口,是最秘密的一个,我也是在一次意外中发现的,后来就把那座房子买了下来。” “袁雅,刘莎那伙人似乎不信任你,不然你不可能连那批文物藏在哪个仓库都不知道,她们在提防你!”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现在而言,表面上看,好像你是在帮我,但我怎么觉得,我这是在帮你呢?!” “随便你怎么说吧!”袁雅把车子停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你要是仔磨蹭,可能就赶不上沈筠与谭力的好戏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尽快结束这一切,我已经受够了。”袁雅带着他进入了一个地下室,搬开一个储酒的木头盖子,扭过头看了男人一眼,说道:“严旭尧,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我们都对那批文物不感冒,但都被卷了进来。我帮你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说过了以后都是你的女奴,说话算数。” 严旭尧一阵无语,差点被对方的话噎死,怔了怔说道:“袁雅,你真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女人,话说回来,有你这样颐指气使的女奴吗?!” “嘘,不要说话,下面回音很强。”袁雅示意严旭尧噤声,她掀开盖子后,率先顺着软梯爬了下去。 严旭尧皱了皱眉头,心想如果袁雅想要害自己,估计塔沟森林那次就动手了,于是跟随她下了地道。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人防工程的一个施工通道,当时因为主体工程一直未竣工,所以这个通道一直未封死,但很少有人知道。 袁雅带着严旭尧在曲折的地下工事里左拐右拐转了大概十几分钟,钢筋混凝土筑成的地下空间逐渐宽敞了起来,而且隐约听到了一些人交谈的声音。 袁雅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来,对身后的男人说轻声道:“沈筠就关在右边第四个房间里,等会儿我们过去时一定要小心谨慎,尽量别开枪,这下面都是些亡命之徒,惊动了他们会很麻烦的。” 严旭尧点了点头,刚准备过去时,突然被袁雅拉住了,女人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有指了指旁边的走廊。 两名负责巡逻的男子提着手电一前一后走来,就在严旭尧他们所在的旁边经过,其中一个嘴里还说:“谭力那小子真他妈的有艳福,那女人可真正点,那个皮肤……简直吹弹欲破,还有那个胸……啧啧,看着都无比馋人,简直让人不能自已啊,如果生在古代一定会祸国殃民!” “谁让人家是老板手下的功臣呢?咱们啊也只有羡慕的份!”另一人说道:“这人防工程真特么大,咱们得抓紧时间巡视一遍,明天一早就要装货上船了,要是再出什么问题,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袁雅那个小娘们真是吃里扒外,老板对她不薄,居然在关键时刻反水,如果要我抓住她,会就地把她正法,嘿嘿!哎呀,受不了,一想起那个骚货我就有些躁动,她可不亚于那个姓沈的,老子真想把她压在下面狠狠地玩弄一番!” 第556章 残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哈哈……我看行,不过小心那娘们把你那玩意儿给掰弯!咱们得当心点,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要放松警惕,那批货物可是被很多人盯着!” “强子,等等,这边怎么还有个土缝?” “别疑神疑鬼的,我上次去看过,那只是个施工通道,里面像迷宫一样,上面早已经被封死了,根本不会有人,不然不用咱们动手,自己就困死在里面。” “保险起见,咱们还去过去看看吧,老板说了,这次检查要不留死角。” 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袁雅对严旭尧使了个眼色,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一个对付一个。 两个端着枪的男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拿着手电筒在黑暗中扫来扫去,经过了严旭尧和袁雅藏身的地方向前走去。 严旭尧和袁雅拔刀悄悄从后面跟上去,一手捂住对方的嘴,一手持刀往脖子上以抹。那两个男人都没来得及叫喊,颈部动脉就被割断,倒在地上抽搐起来,鲜血狂喷。 他们把尸体拉到角落,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然后悄悄向第四个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的铁门已经生锈,属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古董。现在的人把铁门的锁撬开,但由于在这样的地下安装新的门锁耗时耗力,所以,仓库内部的铁门一般只是虚掩,这样也便于存储货物。 严旭尧轻轻地推开了铁门走了进去,发现房间里面还有许多套间,其中最里面的套间里亮着灯光,在橘红色的窗户帘幕上,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进行着最为羞耻的动作。 严旭尧的心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跟袁雅一路火急地赶过来,但还是晚了,沈筠已经被谭力侵犯了。 他举着枪就要冲,但被袁雅拉住了。 “别冲动,那里面有报警器!”袁雅压低声音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了,着急也没有用,咱们分一下工,我去中控室那边操作电脑解除报警装置,你去对付谭力。记住,那个套间门口两侧的红外线感应器上的灯灭了,就说明警报已解除。另外,切记不能开枪,这种地方,枪声传得很远!” 严旭尧点了点头,他脸上的青筋凸起,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煎熬,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沈筠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虽然沈筠不是他的妻子,但毕竟两人同床共枕七年,他内心最深处依旧埋藏着对她深沉的感情。 严旭尧轻轻走到了那个套间的窗前,透过两叶窗帘合拢处之间的缝隙,他清晰地看到了房间里的情景。 房间里的空间不大,靠近窗户有一张木床,一个精瘦健硕的青年男子正压在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身上耕作。 那个男子侧着脸,额头上汗水涔涔,看样子这场征战已开始了很久,严旭尧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谭力。 沈筠仰面平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庞,胸前的爆满被男人身体压得扁鼓欲裂,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灯光下闪动着凄美的晶莹。 这个世界,残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严旭尧曾经怀疑沈筠出轨外遇而开展了多次突击行动,但每次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都没有捉奸在床。 现在,反而目睹了她被人强暴侵犯的场景,他却不敢破门而入进行营救,只能龟缩在窗前干巴巴瞅着,什么都不能做,这真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谭力抚摸着女人细腻的身体,说道:“贱人,快说,老子弄的你舒服还是严旭尧那条狗弄得你舒服?!”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啜泣。 啪! 谭力被女人的沉默激怒了,他反手给了女人一个耳光。 女人的头一歪,蓬松的秀发将整个脸都遮住了,无法看清是什么表情,但从女人的啜泣声里,可以听到一种绝望的无助。 谭力得意地笑了起来:“女人,还是醒着的时候干着爽,哈哈……对于你这样高傲的女人,更是如此……你曾经大声呵斥过的男人,现在正大力地干着你……哎呀,瞧你银牙紧咬的样子,是忍不住要叫出来了吗?!想叫就叫吧,我早就看出你是一个放浪的烂货!” 严旭尧再也无法容忍,一股气血涌上脑门,再也不顾忌什么报警器之类的,持枪就朝房门冲了进去。 严旭尧的运气实在不错,就在他迈过门槛的一瞬间,报警器的红外感应灯突然熄灭了,袁雅那边的动作真是及时。 严旭尧推开门就冲进了房间,径直朝那张床奔了过去。 谭力正在忘我地享受女人身体的温润和紧致,听到房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于是抬起头来,猛然发现严旭尧冲了进来,吓得顿时萎了,爬起来就朝床头柜抓去,那里有一把黑色的大口径手枪。 严旭尧岂会给谭力反抗的机会,冲上去抡起枪托照着他的头部就是狠狠一下,力度之大,直接把对方的脑袋开了花,谭力吭都没吭一声就栽倒在地。 “沈筠,你怎么样?!” 严旭尧踩着谭力的身体来到床前,将女人的脸掰过来一看,不禁傻眼了。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沈筠,而是邬琳! 此刻,邬琳的手脚被绳子绑在床上,双眼红肿,目光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身体下面还有男人留下的污秽。 “邬琳,怎么会是你,沈筠呢?!” 严旭尧赶忙松开了邬琳手脚上的绳索,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邬琳可能是被强暴导致精神受到了刺激,对于严旭尧的到来反应十分木然,并没有获救后的那种情绪宣泄式的痛哭。 严旭尧不知道邬琳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但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一阵心痛,赶忙将她抱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邬琳,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一切都会过去的……” 邬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严旭尧伸手抱她时,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锋利的牙齿顿时咬穿了衣物,刺进了他的皮肉里,严旭尧啊地惨叫了一声,那种猝不及防地钻心疼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第557章 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严旭尧,你没事吧?!” 袁雅冲进了房间,刚才听到了严旭尧的惨叫,以为发生了意外,结果看到了邬琳咬严旭尧的一幕,不禁愣了一下,咬着嘴唇说道:“严旭尧,你可真是个混蛋!” “袁雅,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快去找沈筠!”严旭尧哭丧着脸说道,他痛得直呲牙咧嘴。 袁雅指了指床对面的沙发,说道:“严旭尧,你是不是瞎了,沈筠不就在这里吗?看样子她还没有苏醒呢!” 严旭尧长吁了一口气,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床上,所以没注意沙发上还有人,当然最主要的是,沈筠的衣服与沙发比较靠色,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来。 他把身上的女人推开,顾不上肩膀的咬痕,问道:“邬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旭尧,我恨你,恨你,恨你一辈子!”邬琳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邬琳恨恨地说道,“我失踪了好几天,你在哪里?!” “你听我解释,这段时间我也一直没闲着,咱们上次分开后,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所以我没跟你打招呼就离开了医院!”严旭尧脸上写满了歉意,“后来,手机没电了,就没有联系上你。” 邬琳哭了起来,“混蛋!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去了好几个地方找你,结果在塔沟镇南界河村遇到了谭力那伙畜生……呜呜——” “宝贝,我——”严旭尧的眼睛红了,紧紧地搂着邬琳,哽咽难言。 “我不干净了,你会嫌弃我吗?我好害怕!” “不会,宝贝,你别多想了,我要是嫌弃你,我还是个人吗?!” 袁雅将沙发上的沈筠扶起来,用手掐了掐她的人中穴,沈筠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睛,望见了严旭尧与邬琳拥抱痛苦的一幕,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 “沈筠,你就别看了,你男人已经心有所属了。”袁雅冷笑了一声,“不知刚才你听到没有,那一个宝贝叫得真亲切,我他妈听了都想打人!我可以肯定,要是被谭力强暴的人是你,他绝对不是这个态度,估计会更加嫌弃你,这就是差距,面对现实吧!” 沈筠没有理会袁雅的冷嘲热讽,扑倒了严旭尧的身上,哭着说:“老公,你是来救我的是吧?!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我,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吧!” 邬琳本来正在哭泣,听到沈筠的话脸一下子变了,一把推开了男人,问道:“严旭尧,你来这里是为了救我,还是为了就她?!哦,我真傻,你都不知道我遭遇了不测,怎么会来救我呢,男人果然都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没一个好人,我恨你!” “沈筠,我已经对你没感情了,你走开。邬琳,你听我说……” 严旭尧试图推开沈筠,但没成功,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老公,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感情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你。” 严旭尧正跟沈筠拉扯不去,突然砰的传来一声巨响。 严旭尧、袁雅等人都被吓了一跳,赶忙循声望去,只见邬琳举着一把手枪,枪口处正冒着袅袅薄烟。 地上,谭力的身体扭动了两下,一股鲜血汩汩从心口冒出,他的心口位置有一个近距离射击的子弹形成的血窟窿。 刚才,邬琳趁人不注意,枪杀了那个侵犯他的男人! 袁雅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冲邬琳喊道:“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用枪?!会把周围敌人引过来的!” “邬琳,你太冲动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严旭尧夺下邬琳手中的枪,丢给她一件衣服,“快把衣服穿上!” 嗡——嗡——嗡—— 严旭尧的话音刚落,人防工事里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随之而来的是喧哗的人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 “快,是4号仓库!”外面有人喊道。 严旭尧带着三个女人刚要出仓库,正好迎面遭遇了一伙持枪赶来的人,那些人先是一愣,随即举枪突突突疯狂扫射了起来,又把严旭尧四人逼回了仓库。 一时间,枪声大作。 严旭尧躲在掩体旁正要开枪还击,突然那些人一个个仆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颈部中弹,顿时血流成河。 严旭尧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刚刚发生的一幕他有些看不懂了,难道这人防工事里,还有第三伙人不成?! 那些人倒下之后,一个手持银色手枪的男人出现了,不过瞬间一个翻滚躲在了一个柱子后面,尽管这一幕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严旭尧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秦冲。 秦冲躲在柱子后面喊道: “严旭尧,我知道你在仓库里面,我无意与你为敌。今天,我是来救沈筠的,你把她交给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秦冲,你走吧,我以后都不要你管!” 严旭尧没有说话,沈筠首先回答道。 秦冲笑了起来,“沈筠,你太幼稚了,刚才要不是我,你们谁都走不了。现在,正有大批人员往这边赶来,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快随我离开这里……” 秦冲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又哒哒哒响起了枪声,子弹带着呼啸尖鸣声,像密集的雨点一样倾泻而至,那个石柱上面瞬间被打出来一片弹孔。 “对方是什么人,查清楚了没有?!” 枪声中,一个阴沉的女人声音传来,透着无比的寒意。 “老板,那些人藏在4号仓库,应该是来营救沈筠的,我猜一定是袁雅出卖了我们!”一个女人回答道,是刘莎的声音。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能留!”那个女人沉声说道,“给鹦鹉螺号发信息,就说行动提前开始,让它尽快赶往约定地点待命!” “是,老板。”刘莎恭敬地说道。 第558章 为情而生,因爱而死 常言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秦冲的突然出现,一下子吸引了对方的所有火力,客观上为严旭尧他们提供了转移机会。 严旭尧与秦冲发生过不止一次冲突,但现在面临共同的强大敌人,或许只有联手才能逃出生天。 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枪战,与秦冲形成掎角之势,打退了对方一波强攻。 严旭尧见对方的火力弱了,赶忙说道:“袁雅,现在正是时候,你快带着沈筠和邬琳先走!” “不行,我们不能把你丢下,要走大家一起走!”沈筠固执地说道。 “对,大家一起走!”袁雅和邬琳异口同声附和道。 “操,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服了你们。” 严旭尧知道,自己不走的话,三个女人也不会动,所以打了两枪后,率先从4号仓库里冲了出来,袁雅等人尾随其后。 “沈筠,小心左侧!” 突然,秦冲大喊了一声,从石柱掩体下冲了出来,拦在了沈筠的面前,试图将沈筠扑倒在地上。 秦冲喊了一声后,严旭尧回过神来,反手砰砰就是两枪,将那两个人撂倒在地上。 但几乎就在同时,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噗的击中了秦冲的胸膛,一股鲜血飚了出来。 这个人防工事是个环形结构,那伙人从正面强攻不成,便派人从后面包抄过来进行两面夹击。 严旭尧等人从4号仓库出来时,正好有两个家伙从后面赶过来,但严旭尧等人的位置是死角,没能及时觉察到危险。 秦冲中弹后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沈筠抱着秦冲哭喊道:“秦冲,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们人太多,我已经没子弹了……”秦冲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我杀孽太重,迟早会死在枪口下,但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今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秦冲,你经历了那么多危险都挺过来了,这次你一定要挺住,我带你出去……呜呜,你为什么要为我挡那一枪……” “因为……我真的爱你——就像你当初我严旭尧挡了一枪,我今天我也心甘情愿为你遮挡……咳咳……”秦冲说话时嘴角溢出鲜血,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应该是伤到了肺部要害,“自从你当初救了我,我就决定要保护你一辈子……” “别说话了,秦冲,求求你别说了……呜呜——我这就带你出去医治。” 严旭尧走过来,握着秦冲的手,说道:“兄弟,挺住,我带你出去。” 秦冲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 “谢谢,我不……不行了,拜……拜拖你一件事……咳咳……” 严旭尧一阵难过,或许是惺惺相惜,叹了口气说道: “兄弟,你说……” “替我照顾好她……”秦冲的眼神开始涣散,“虽然我很是不舍!” 严旭尧沉默了,目光在秦冲和沈筠脸上来回移动,没有吱声。 “沈筠,让我再摸一下你的脸……” 秦冲抬起手要抚摸沈筠的脸,但胳膊抬到了一半,突然垂了下去,永远地垂了下去。 “秦冲——你不要死!” 沈筠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秦冲死了,他自己选择了死亡! 这个冷血的杀手,最后以一种温情的方式离开了人间。 沈筠哭成了泪人,袁雅和邬琳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时,又有一伙人从后面包抄过来,那些杂乱的脚步声说明他们正在迫近。 严旭尧的身上也没有多说子弹了,他向前冲了一段距离,捡起了地上的枪,大喊道:“他妈了个巴子的,跟他们这群狗日的拼了!邬琳,袁雅,你们两个盯着前面,我在后面灭了他们!” 严旭尧端起了枪,对准那伙人即将出现的地方,正准备射击,突然感到大地震动摇晃了起来,头顶上的隔离层不断有土块、大石以及尘灰等物轰然落下,激起了巨大的尘雾,这种情形就像发生了地震。 那伙人来得真不巧,他们刚出现,枪还没打一发,就被头顶掉落的石块砸中了头部,纷纷倒在了地上,身体又迅速掉落的土块给埋上了。 但是,头顶上掉下来的不仅仅是石块、土块,还有冒着白烟的球状金属物体,落地后,发出了叮当脆响。 “不好,是催泪瓦斯!”严旭尧大叫了一声,顿时惊慌失措,“大家快把衣服打湿了,然后蒙住脸!” “咳——咳——” 但是,现在采取措施无疑太晚了,严旭尧打死也没料到对方会有这玩意,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刚才不像是地震,应该是爆炸,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塌陷,冷风嗖嗖涌入。 严旭尧抬起头来,甚至能看到天上稀疏而明亮的星辰。 突然,一根绳子从上面抛下来,一伙头戴防毒面具的人顺着绳索从天而降,他们端着冲锋枪,枪上还带着红外瞄准器,持枪姿势标准,动作训练有素,上衣袖子上绣着一个“特警”的盾形徽章。 原来,他们不是走私团伙里的人,而是一群执行突击爆破任务的特警。 “所有人,立即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那些特警一落地就将现场控制了,然后把严旭尧等人拖到了一个上风口,挨个给他们戴上了手铐。 “沈筠,袁雅,你们果然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们这些处心积虑的走私分子最终还是难逃法网,等待你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一个便装女人最后顺着缆绳滑落下来,把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下来,赫然是苏含卉! “苏局,你……你们怎么来了?!” 严旭尧讶然问道,他事先并未告诉过苏含卉来这里救人的事情,看来警方的情报还相当的准确。 苏含卉的脸色十分难看,不悦地说道:“哼,严旭尧,你还好意思问,你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不向我报告!难道,你是被那些利欲熏心的女人蛊惑了,准备与她们同流合污了不成?!” “不是……苏局,那个……”严旭尧自知理亏,说话有些磕巴,指了指沈筠和邬琳,说道:“我来这里是救人的……事急从权,就没来得及向你报告,再说,今天这么晚了,打电话估计也不太合适吧……” “住嘴!什么救人,我看她们是想黑吃黑,最后寡不敌众而已。”苏含卉打量着地上的沈筠和袁雅,随后又将目光移到了邬琳身上,脸色更加阴沉,说道:“邬琳,你还记得自己一个警察吗,严旭尧不跟我报告就算了,连你也这样擅自行动,简直无组织无纪律,我看你这个刑警队长是不想干了!” 第559章 她是警队的叛徒和内奸 “苏局,邬琳是为了救我才被谭力他们那伙武装走私集团抓住了之后掳到这里来的。这件事我有责任,你不能怪她。”严旭尧见苏含卉呵斥邬琳,赶紧解释说道,“难道你忘了,你安排邬琳与我搭帮执行任务的,我前天晚上失踪了段时间,邬琳以为我出事了,所以才只身前往塔沟镇南界河村相救……” “哼,只身相救?严旭尧,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苏含卉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冷哼道:“我记得,你们两个的关系一直闹得很僵,而且你当时所谓失联不过才一天时间,居然值得我们这位刑警队长独自前往营救,这未免有些牵强吧?再说了,关于发生在南界河村古墓的武装走私事件,我们警方所有的情报系统都没有事先掌握,我们的邬大队长是如何截获消息,又为何在行动前不跟组织事先通报呢?!” “苏含卉,你什么意思?!”邬琳愤怒地说道,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心知肚明!”苏含卉的目光冷若寒冰,“关于滨海的这件特大文物走私案,警方之前开展的几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那些武装走私分子似乎事先掌握了警方的行动情报,屡次都能逃脱法律制裁,把我们警方耍得团团转,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究竟是我们警方太无能了,还是警队里出了害群之马为那些犯罪分子提供策应?!” “放屁,苏含卉,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说我是叛徒内奸,你有什么证据?!”邬琳的脸色黑了,如果不是被特警按住了肩膀,她肯定会暴跳着撕扯对方,“说到叛徒,我看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才是,我哥哥当年就是被你害死的!” “邬琳,我可没有说你就是内奸,我们警队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你何必自包自揽呢,难道你真的有问题而心虚了不成?!”苏含卉冷冷地说道,“现在,上级纪委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件事了,究竟谁是叛徒内奸,一切靠证据说话,我想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对了,刚才你提到了你哥哥邬雷,我不得不再回应你一下,他死于谭永江、韩云等人之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总拿它说事!” “哼,你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死人身上,是你用阴谋诡计陷害了我哥哥!” “邬琳,你要是还这么固执的话,那我就要与你说道说道了!”苏含卉冷冷地说道,“邬雷与其说是死于谭永江等人之手,不如说是死于他自己之手。他当时作为一个刑警队长,犯了跟你今天一样的错误,就是隐瞒龙形吊坠项链这样的重大犯罪情报不报告,枉顾组织纪律擅自单独行动,说的好听一点,他是沈筠的美色蛊惑了,说得不好听一点,他或许抗拒不了那批价值连城的文物诱惑,最后也动了据为己有的私心!” “混蛋!苏含卉,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我哥哥是烈士、英雄,你居然这样阴险的揣度涂污他的声誉,我要跟你拼了!” 邬琳是一个烈性子的女人,试图挣脱特警的控制,冲上去撕咬面前的苏含卉,但她刚一挣扎,后脑勺就挨了一警棍,双眼一黑,无力地晕倒在了地上。 “苏含卉,你做得太过分了!邬琳刚被谭力强暴,所以情绪有些失控,但她绝不是你说的叛徒内奸,我可以作证。” 严旭尧见邬琳被打晕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苏含卉这样不留情面,邬琳目前的身份还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刑侦队长,虽然确实有些可疑,但现在毕竟还没有证据证实她就是警队里的叛徒内奸。 而且,他刚才也亲眼见到了邬琳被谭力强暴,如果她真的与那些走私分子是一伙的,怎么可能会受此屈辱?! “什么,你可以作证?!”苏含卉冷哼了一声,“严旭尧,你是不是心疼你的小情人了?!拜托你以后多用脑子想一想,别总用下面思考问题!邬琳一直对她哥哥的死耿耿于怀,将其怪罪在我的身上,我多次向她解释都无济于事,为了对付我,她不择手段,最后与申平飞勾搭上了,此事证据确凿。我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但她始终执迷不悟,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对她!实际上,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法不容情,为了滨海市的安宁,我不得不在关键时刻清除警队里的害群之马,这也是上级纪委对滨海的要求。” 严旭尧闻言一惊,难道邬琳真的有问题?! “苏含卉,你说你掌握了证据,究竟是什么证据?!”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申平飞这个在警界蛰伏多年的老狐狸,一直跟我斡旋作对,对抗组织调查,还试图诬陷于我。”苏含卉的脸色铁青,“前一段时间,我发现邬琳与申平飞私会频繁,两个人共同密谋夺取那批珍贵文物,与此同时,还做了一件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 “什么无法容忍的事情?” 严旭尧迫切地问道,他又望了一眼地上的邬琳,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目禁闭,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怜惜。 苏含卉生气地说道:“前些天,我去省城开会之后,上级纪委的人把我控制了起来,带到指定的地点进行谈话,他们怀疑我是文物走私集团安插在警局里的卧底,原因是一封实名举报信!” 严旭尧闻言一惊,问道: “什么,实名举报信,难道是申平飞和邬琳写的?!” “不错,就是申平飞、邬琳二人的联名举报信,他们罗织了一些莫须有的事实,并污蔑是我为走私分子通风报信,导致申平飞主导的几次侦查行动都失败,他的线人最后也都死于非命。我跟纪委的同志反应,申平飞是恶狗先咬人,实际上是他有问题,他以办案之名为幌子,实际上自己在打那批文物的主意。纪委那次找我谈话之后,让我回滨海继续工作,但是限制了我很多行动,直到前天申平飞这个老狐狸落网,他的罪恶真面目和险恶用心被揭破,这次证明了我的清白!” 第560章 大义灭亲以证清白 “邬琳与申平飞联名写举报信捏造事实恶意诬陷,只说明她非常恨你,这件事顶多构成诬告陷害罪,但你说她与文物走私集团里应外合、狼狈为奸,这个罪名可就打了,如果坐实的话,可能要被判死刑,我们都是法律从业者,指控一个人涉嫌犯刑事重罪,要应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能够排除合理怀疑,现在,你仅仅说她与申平飞私会密切,这点恐怕不足以定罪吧,否则的话,与申平飞有过私交的人,岂不是都有嫌疑?!” “严旭尧,你……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知道邬琳对你施了美人计,你脑子有些发昏,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不要犯糊涂站错了队!”苏含卉见严旭尧针锋相对的顶撞,一阵气结,说道:“这件事,我当然要讲证据,等我们拿下申平飞的口供,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严旭尧知道苏含卉心意已决,不禁为邬琳的将来担忧起来。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其他两个女人,沈筠始终望着秦冲的尸体哭泣,袁雅则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与苏含卉的对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苏局,你能不能为沈筠和袁雅解开手铐?!” “为什么,她们二人可是被通缉的罪犯?”苏含卉冷冷地质问道,“其中,有证据表明袁雅是国际文物走私集团的成员!而沈筠则涉嫌故意杀人未遂,你别忘了那天坡峰岭枣树林里的撞车事件,高子捷的尸体还在冰库躺着呢,那个案子已经按刑事犯罪立案了,在全国联网的办案系统里挂着呢!犯罪嫌疑人一日不到案,这件事就一日不会了结。” “苏局,我有个问题,我接受了你指派的任务,算不算是警方的人呢?”严旭尧问道。 “严格意义上,你只是警方的线人!” 严旭尧对押着自己的特警说道:“老兄,拜托请帮个忙,帮把我外套上衣内兜里的东西掏出来。” 那个特警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从严旭尧的兜里掏出了一本证件,不禁愕然,那赫然是省安全局工作证。 “都是自己人,还不给我解开手铐!” 那名特警望向了苏含卉,后者点了点头。 严旭尧沉声说道:“那我以这个身份所开展的行动,是不是在执行公务?!” 苏含卉不知道严旭尧究竟要表达什么,柳眉微蹙,说道:“这个……是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袁雅她以前的确是文物走私集团的人,但她是我的线人,现在已经彻底投诚了,今天我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就是她的引路,我是来救沈筠的。” 苏含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严旭尧,我想你的脑子肯定出问题了,不然不会这样天真愚蠢!你居然说袁雅让你过来救沈筠,你别忘了,前不久的坡峰岭枣树林,沈筠还指使高子捷试图以撞车的方式杀了袁雅,这么深重的仇恨,以我对袁雅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的了解,她巴不得沈筠被强暴至死,怎么可能引你前来救她,这种天方夜谭式的故事,鬼都不相信!严旭尧,你是一个技击方面的人才,这点大家供认,无可置疑。袁雅引你前来,动机与何晴如出一辙,无非是利用你来达到黑吃黑的目的而已。” “袁雅,真的是这样吗?!”严旭尧的目光如刀,在袁雅的身上来回扫视着,他确实对这个女人不太放心。 袁雅站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撇了撇嘴,发出了一声冷笑,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一顾的蔑视。 这时,一名特警队长焦急地走过来,对苏含卉敬了个礼,说道:“苏局,那伙武装走私分子在负隅顽抗,火力很猛,而且他们有防毒面具,催泪弹不起作用,我们已经有两名同志牺牲。我们分析了地形,准备使用小型爆破弹,但是又怕毁掉了仓库里的文物,所以投鼠忌器,形势危急,请求指示!” 苏含卉正色道: “同志们,我们的任务是找到并保护那批文物,那些都是我们华夏的瑰宝,绝不能被那些武装走私分子带走半件!”苏含卉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枪,“今天就是最后决战的时刻,正义必须得到伸张,罪恶之徒一定要伏法,这次绝对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能再任何漏网之鱼!我命令,可以使用爆破弹对他们的掩体进行轰击,要是出了事情,我来担着,听明白了没有?!” “是,明白,谨遵首长指示,坚决完成任务,不负使命!”那个特警队长又敬了个礼,扭头对其余的特警喊道:“准备发射爆破弹,对于武装反抗的走私分子,一律击毙!” 两个特警搬来了一个类似火箭弹发射器之类的肩扛设备,一个负责肩扛瞄准,另一个负责将一枚绿色涂漆的炸弹装了进去,苏含卉点了点头之后,那名发射手悄悄地进入了发射位置,瞄准,发射! 唰! 一条火蛇蜿蜒打着旋从发射器中飞出,直击对方的水泥混凝土掩体。 那枚炸弹命中目标后并没有立即爆炸,而是向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一样在混凝土上钻进去了一截。 轰!哗啦——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掩体被轰得支离破碎,火光之中,潜伏在掩体后面的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炸得躺了一地,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断臂残肢,总之没有一具身体是完整的,这就像是一场残酷的战争。 爆炸声响过之后,那队特警端着冲锋枪,举着盾牌,迅速兵分两路包抄过去。 一时间枪声此起彼伏,战斗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人防工事里的武装走私分子基本上被剿灭。 为什么说是基本上被剿灭了呢,虽然这次围剿行动雷厉风行,但还是有漏网之鱼,而且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鱼! 那些特警在挨个检查尸体时严旭尧也在场,他发现那些尸体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也就是说刘莎和那个以老板身份出现的神秘老女人成功逃走了。 当然,跑了走私集团的首要分子不是最坏的事情,最糟糕的事情是,那些特警仔细检查了人防工事里所有的仓库,并没有查获那批被转移到这里的文物! 现在,虽然打掉了不少武装走私分子,但走私集团的首要分子跑了,那批文物也不翼而飞,显然这也不是一次成功的行动。 苏含卉沮丧地直跺脚,说道:“怎么会是这样,那批文物不是小数,那些走私分子为何能在警方的突击之中从容运出,这中间肯定出了问题!” 严旭尧望了苏含卉很久,说道:“苏局,你真是一个让人钦佩的女人,铁面无私,大义灭亲,雷厉风行,这一地的匪徒尸体,已经是这次行动的硕果了。” “严旭尧,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含卉淡淡地说道,“现在,我母亲钟琳预谋走私文物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包括纪委的同志在内,很多人怀疑我跟这事有关系,这也是我被申平飞、邬琳举报的口实,这种不白之冤我无法承受。就像当年的张自忠将军被污是汉奸一样,只有通过这种与走私分子一决生死的行动,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第561章 可靠的情报并不可靠 地下人防工事内,尸体横陈,一片狼藉。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武装走私集团中除了为首的钟琳、刘莎等人之外全部被围歼,而执行任务的特警队也付出了牺牲伤亡三人的沉重代价。 然而,这场胜利并非大获全胜,它就像是一根索然无味的鸡肋,让人怅然若失。 文物走私集团的首要分子逃出生天,同时还带走了巨量的春秋文物宝藏,这些被打死的人只是些不知名的虾兵蟹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与国际武装走私集团的真正较量才刚刚开始。 “今天辛苦同志们了,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那批文物的下落,这是咱们此次任务的重中之重,也是上级交给我们的首要任务。我已经通知了海关边控部门严防死守,但那伙走私分子诡计多端,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苏含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后对那些特警说道,“现在,咱们分成三小个队同时行动,一队负责护送伤员去医院救治,二队负责押解犯人去看守所,三队留下来负责此地善后事宜,大家各就各位,立即行动,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沈筠、袁雅和邬琳被特警带上了警车,严旭尧与苏含卉留在地下人防工事内继续检查仓库里的情况。 “苏局,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三个女人?”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当然是严格依法办理了。”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沉声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跟这三个女人纠缠不清,但法不容情,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希望你不要庇护她们。” “我有什么资格庇护她们,只不过想把事情查清楚而已。”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刚才你也说了,那批文物的下落兹事体大,而袁雅作为国际走私集团的曾经一员,应该了解许多不为人知的重要内幕,或许是这个案子的重要突破口,难道咱们不应该听听她怎么说吗?”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我当然会听听那个女人怎么说,但她的话可信度有多高需要审慎评估,充其量也只能是一个参考和佐证而已。退一万步讲,就算袁雅真的背叛了那个组织,你认为他们还会按照原计划行事吗?!现在,我们需要收集多方面的线索,而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听偏信,被迷惑了侦查方向,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以往的经验教训已经很深刻了,警方就是因为重口供而轻客观证据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次我要切换视角,变被动而主动。” 严旭尧沉默了片刻,说道:“现在,海关边控部门都在加大力度协查,那伙走私分子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铤而走险,正常从滨海港把文物运走的。袁雅告诉我,明天一早那些人就会通过快艇经由河东区的浅滩将东西分批运至一艘渔船上,然后再由渔船将文物转运至公海,有一艘叫做''鹦鹉螺''号远洋货轮在公海上负责接应。若他们一旦成功接应,我们就彻底回天乏力了。” “什么,他们会通过浅滩把东西运走?!”苏含卉脸上露出了讶然的神色,“但据我掌握的可靠情报,他们会把那批文物藏在水泥袋子里出口。水泥是一种非常沉重的货物,如果那批巨量文物藏在水泥中的话,应该需要很多袋水泥,这样的话船舶会吃水很深,一般的浅滩根本无法完成,必须要通过大港口。再说了,河东区的浅滩绵延近百公里,停泊的渔船不计其数,我们的侦查力量有限,最根本的办法就是在陆上各个出海要道加强边控巡逻,不给那些人接近海岸线的机会。” “苏局,也许你不相信袁雅的话,但我在人防工事里曾亲耳听到了钟琳与刘莎的对话,钟琳指示提前开始计划,通知公海上的''鹦鹉螺''号前往约定地点待命。”严旭尧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我想那批文物应该正被运往海岸的途中,时间非常的紧迫,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除了加强陆上要道的边控之外,我们还必须通知海事部门严防死守,协助排查浅滩沿岸上可疑船只。” “哦,这事我知道了,会通知海事部门协查的。”苏含卉淡淡地回应道,从她的语气上来看热情度不是很高,“严旭尧,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伙走私分子在警方的强势进攻之下,短时间就把巨量文物从人防工事的仓库里搬运一空。这个人防工事布局很大,钟琳、刘莎等人和那批文物或许还藏在某个角落里伺机而动,我们现在人手有限,大家分头寻找,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严旭尧觉得苏含卉的话不无道理,在地上捡起了一把枪,与苏含卉组成二人小队,进入了其中一个通道,剩下的特警也两人一组分散到其他几个通道调查。 “严旭尧,你的心里还放不下沈筠,从你的眼神我就能看出来。”苏含卉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无比落寞,轻轻挽住了男人的胳膊,声音里透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唉,感情的世界总是让人无奈,沈筠屡次伤害、欺骗你,你还对她念念不忘,而像我这样真正喜欢你的人,你却不能敞开心扉接受。” 严旭尧沉默不语,他推开了女人的手。 “严旭尧,你这个混蛋!”苏含卉没想到自己的主动换来的只是冰冷回应,不禁怒了,“刚才那三个女人神情各异,但唯独看你时的目光是一样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跟她们都发生过关系。尤其是邬琳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深情而专注,我真的好嫉妒,我究竟哪点比不上她,你对我这样不理不睬。” “对不起,领导,你很好,但十分强势,我这样的男人高攀不起。”严旭尧停下脚步,扭头望了女人一眼,说道:“而且,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吧?!” 苏含卉的脸色很难看,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恨恨地盯着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有些苍白的脸颊哗哗落下来。 严旭尧最是见不得女人的泪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 正在这时,苏含卉的对讲机传来了声音:“003呼叫001,003呼叫001,东北方向通道里发现情况,收到请回答。” 第562章 一个借刀杀人的局 “我是001,发现什么情况,快讲。”苏含卉抓着对讲机回答道。 “我们这里发现一个走私分子头目,躺在地上还活着,不过伤势很严重。” “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过去。” 严旭尧和苏含卉立即折身返回,一路快跑赶往东北方向的通道,进去没多久就发现两名特警站在一个机井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睁着眼睛,胸脯起伏,他的脸上有一道陈旧的疤痕,从左眼下斜着延伸下巴,就像整个脸被雷劈了一样,看上去十分狰狞。此刻,他双手捂着肚子,鲜血从指间渗出,神情非常痛苦,应该是腹部中了枪。 “钱虎?!” 严旭尧看清了这个男子的长相后,不禁惊讶地喊出了声。 “怎么,严旭尧,你认识这个人?”苏含卉皱着眉头问道。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人我以前见过,张建国被无罪释放那天,就是这个叫钱虎的男子和周琛等人一起去迎接的,因为他的脸上有一道斜长的伤疤,所以印象十分深刻。我只是奇怪,他既然是张建国的手下,怎么会与刘莎这伙走私分子混在一起呢?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张建国的死对头!” “哼,谁知道呢,审问一下便知。”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我很想弄清楚这伙走私分子都是什么身份背景,以便顺藤摸瓜,但可惜的是都在枪战中被击毙了,正好遇到一个还活着的,这趟任务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严旭尧蹲下身子,说道:“钱虎,你不是张建国的人吗,为什么会和这些武装走私分子搅在一起?!” “我……我们被人利用了!”钱虎有气无力地说道,捂着伤口咳嗽起来,“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直到兄弟们全死了,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局!” “什么,杀人灭口的局?!”严旭尧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与苏含卉对视了一眼,又问道:“钱虎,你这话怎么讲,可否说明白些?” “我在张建国的手下做事已经五六年了,在他的眼里我甚至不如一条狗有尊严,所以早就产生了背离之心。后来,我经袁雅介绍,认识了一个叫钟琳的老女人,她是一个专门收购中国文物的美国买家。钟琳唆使我背叛张建国,允诺了诸如找到文物后对半分等好处,我禁不住诱惑就答应了。那天,我跟随张建国去南界河村的地下古墓争夺徐洪胜藏匿的文物,与钟琳的人发生了激烈交火。最后,我倒戈相向,开枪击伤了张建国,这才帮助钟琳等人顺利控制了那批文物。但是,钟琳这个阴险凶狠的女人居然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设下了一个狠毒的局,妄图借助你们警方之手将我们这些曾经为她卖命的人铲除灭口,这样一来她们的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苏含卉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说道:“什么,借助警方之手杀人灭口?!钱虎,你的玩笑是不是开大了,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胡说什么。那伙走私分子固然狡猾卑鄙,但难道我们警方就那么容易被人利用吗?!” 钱虎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鄙夷,他那布满伤疤的脸也因此显得更加扭曲狰狞, “既然你不承认被利用了,那为何除了将我召集的人全部击毙,你们想要的东西一件没有找到,想要的人一个没有抓到呢?!” “纯粹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苏含卉对那两个特警说道,“你们两个,把这家伙带到公安医院治疗后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提讯他,尤其要盯紧刑警支队里的人,我想邬琳一定还有别的同党,这次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且慢,苏局,咱们还是听听姓钱的怎么说吧,或许能有一些启发。”严旭尧见苏含卉要把钱虎带走,赶忙上前劝止,他不明白苏含卉怎么连这点耐心都没了。 苏含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刚才没听说吗,这人所谓的借刀杀人,不过是他事后的妄自揣测而已,我们没有必要跟他在这耗时间,当务之急是找到那批文物。” “别劳神费力去找什么文物了,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在这个人防工事里。”钱虎的脸色越来越白,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钟琳那些人离开时,没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她们释放了烟幕弹,让你们警方以为东西就藏在人防工事里,故意将警察引了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我们!”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惊,问道:“什么,你说文物根本不在这里,那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些东西在……” 钱虎的话刚说到了一半,突然角落里发出了砰的一声,那是枪响! 黑暗中,子弹准确击中了钱虎的眉心,形成了一个血洞,他一下子断了气,但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钱虎当时是躺着的,子弹仍然击中了他的要害,说明那个开枪的人一定站在可以俯视这里的高处,而这个通道里唯一的高处就是左前方角落里的台阶了。 枪声一响,严旭尧和那两名特警立即匍匐在地上,三把枪同时开始扫射还击,然而对方却没有了响动。 “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含卉喊道,“对方为什么只开了一枪就没踪影了?!” “大家停火吧。”严旭尧皱着眉头说道,“很显然,刚才我说话时一定还有别人躲在暗处偷听,他不愿意钱虎说出后面的事情,所以这才杀人灭口。但是,咱们现在人多,他占不到便宜,达到了目的之后就逃走了,我想他应该是钟琳的人。”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苏含卉率先冲了上去,“这台阶上面有四个方向的通道,咱们四个人分头包抄,大家记得,这次一定要抓活的。” 严旭尧选择了其中一条通道,小心谨慎地搜索着,但在里面转悠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还迷路了。 他把手电筒的灯光熄灭了,坐在一个房间里整理思路。黑暗中,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以及影影绰绰的碎光。 第563章 当女人的温柔似刀 严旭尧的呼吸为之一窒,立即举起了手枪,但看清了来人之后,不禁长吁了口气,那人是苏含卉。 “苏局,怎么会是你?!”严旭尧喊了一声。 苏含卉吓了一跳,没有料到严旭尧也在这里,捂着心口说道:“严旭尧,你这个死人,你怎么坐在黑暗里一点光也没有,差点把我吓死!怎么样,抓到那个打冷枪的人了吗?” “唉,别提了,我转悠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碰见,我还他妈的迷路了!” “我也迷路了!”苏含卉走到严旭尧身边,挨着他坐下,说道:“严旭尧,关于钱虎所说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这就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局!”严旭尧皱紧了眉头说道,“方才,他被人放冷枪杀死,就更加说明了这点。钱虎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人不想让他把知道的东西泄露出去,所以才将他杀人灭口。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而这个秘密恐怕不仅仅是文物下落这么简单!” “严旭尧,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钟琳那伙人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想办法将那批文物运出去,她完全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杀人灭口,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钟琳走私文物的证据确凿,而且已经被官方掌握,以后她势必无法在国内立足了。”严旭尧看了女人一眼,继续说道:“但是,有人却需要保守这些秘密,因为这个是钟琳在国内的策应,钟琳带着文物一走百了,而他还得在滨海继续混下去,所以他必须把那些了解内幕的人都除掉。” 苏含卉闻言不禁愣了一下,注视着严旭尧好久,说道:“严旭尧,你的这些分析都是从哪里得出来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听评书一样!钟琳在国内安插的策应,不就是袁雅、刘莎还有田学东那些人嘛,现在他们死的死,逃的逃,或者已经被抓获了,难道还有躲在深水里的大鱼我们从未发现不成?!” “苏局,这的确是一条躲在深水里的大鱼,因为他就躲在咱们这些人中间,以一个正面人物的形象出现。我认为,那是一个特警!”严旭尧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苏含卉闻言攥紧了拳头,说道:“什么,特警?!严旭尧,你在开什么玩笑!不过,你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我想听听你的理由,为什么这么肯定。如果你的理由站得住脚,我会第一时间采取行动,把他给揪出来!” “钱虎被枪击时躺在地上,那个开枪的人距他有二三十米远,当时的光线不太好,射击方位也不太好,但那人一枪正中钱虎的眉心要害,这样精准的枪法别说一般人做不到,就连我严旭尧恐怕也毫无把握,这充分说明对方是一个枪法高手,而且……”严旭尧望了苏含卉一眼,沉吟了起来。 “而且什么呀,你这人怎么话说一半?” “而且,那个人的枪上应该带着夜视仪瞄准器!”严旭尧顿了顿说道,“这点我可以肯定,否则的话不可能瞄的这么精准,要知道,就算是神枪手,在昏暗的环境下,再好的枪法也难以施展。我注意过那些走私分子所用的枪支,根本没有安装什么夜视瞄准仪,倒是特警的枪上都有这种制式装备。” 苏含卉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严旭尧,这事关系甚大,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怀疑自己的同志是内奸十分不妥。这些特警都是我随机挑选的,不可能与那些走私分子有关联,仅凭夜视仪瞄准器这点太武断了,恐怕无法得出就是咱们的人出了问题这样的结论。因为,夜视仪瞄准器并非什么稀奇之物,尽管大部分走私分子的枪上没有安装,但并无法排除他们所有人都没有!” “不仅仅如此,苏局,你听我把话说完。”严旭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检查过钱虎额头上的伤口,在其他被击毙的走私分子身上也有这种相同形状的伤口,他们都是被同一型号的子弹击中,也就是说,那个人使用的是制式警用枪支,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把钱虎脑袋里的弹头取出来鉴定一下便知。苏局,我知道你接下来也许会说,也许是那些匪徒捡了或抢了特警们手中的枪,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几率很小,特警们都是人在枪在,所以,我们核实一下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苏含卉拍案而起,怒道:“如果真是警队里出了内奸,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出任务的警员,我大多还叫不上姓名,如果是他们中的一员有问题,我想那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真正下棋的人还在幕后,我想这与邬琳、申平飞等人一定有关系。据我所知,申平飞在侦办案件过程中多次与特警队合作,也许就是他在特警队里安插了眼线。” “有一句俗语,树倒猢狲散,虽然很俗,但很有道理。”严旭尧冷哼了一声,“现在,申平飞已经被抓了,就算天翻了,他的罪名也翻不过来,你认为还有人为他做事吗?!” “哎呀,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头好痛,也许是神经一直绷得太紧了!”苏含卉揉着太阳穴说道,“严旭尧,这个房间有床被,你扶我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严旭尧走过去扶住了苏含卉的胳膊,但苏含卉的身子柔弱乏力,一下子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女人胸前的柔软弹性之物抵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幽香之气扑面而来。 “苏局,你这是怎么了?” 严旭尧抱住了女人的身体,如果他不伸手抱住,她的身体可能瘫倒在了地上。 苏含卉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娇媚地说道:“严旭尧,你是根木头吗,快抱我到床上去呀?!” 苏含卉是一个高冷、强势、美丽、成熟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有致命的诱惑力,因为征服了这样的女人,男人才会有格外充盈的成就感。 严旭尧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好色的男人,所以对于苏含卉的风韵,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就无法抵挡,只不过不敢下手而已,因为这女人的高冷和强势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让他由衷的忌惮。 现在,苏含卉早已向他表明了心迹,而且这高冷的女人一旦主动起来竟然热情如火,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之所以无措,是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男人的能力,就看着一桌子的美味无法开口一样。 严旭尧将女人抱到了床上,说道:“你躺一会儿吧,我去外面给你当警卫,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苏含卉一下子抱住了严旭尧,将他拉倒在了自己身上,说道:“严旭尧,上次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古井无波,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 “可……可也不能在这儿呀!”严旭尧的眉头已经拧到一块,“你看看这张破床,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你再看看外面的地板上,那些尸体流下的血迹还未干,咱们在这地方做那事不太吉利吧?!” “严旭尧,你知道吗,你一本正经地分析起事情时特别有男人味,我的心简直要化了,人家就要在这里跟你亲热一番。”苏含卉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搂着严旭尧不放手,“自从我意识到你与邬琳那女人有一腿之后,我就再也不能淡定了。咱们这样在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有一日没一日的,我现在就想让你占有,不留任何遗憾。” “苏局,我听你这口气,好像是在咒咱俩早死啊!” “讨厌啊,你快点到床上来。” 苏含卉解开了男人的皮带扣,把手滑进了他的裤子里摸了一把,感受到了那里的死气沉沉,不禁皱起了眉头,脸色刷得沉了下来,“严旭尧,你是不是对我从来就没有过感觉,为什么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局,我刚才都说过了,这种环境下,谁会有心情做这事啊……而上一次在医院里,我的身体受了伤,就更不方便了……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哼……那真是扫兴!”苏含卉十分不满地说道,“那你到床上来,咱们两个就这样安静地躺一会儿,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严旭尧,你知道这些天我的压力有多大吗,我母亲钟琳的事情给我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困扰,我不得不挺身而出用实际行动来澄清,但这种母女相互攻击残杀的滋味你知道有多难受吗?现在,我好想释放一下长久积攒的压力,不然,那些走私分子没有绳之以法,我自己先垮了!” 严旭尧叹了口气,他能体恤苏含卉这种心情,脱了鞋子躺到了女人身边。 苏含卉则依偎过来,搂住了严旭尧的身体,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手心里充满温柔、温暖和温馨。 严旭尧闭上眼睛,享受着女人的抚摩。突然,苏含卉的一只手扬了起来,黑暗中她不知从哪里拽出了一把尖刀,狠狠地朝男人的后心部位扎去! 第564章 唯独喜欢你是真的 暗夜之刀,在破空的刹那,寒意凛然。 苏含卉在与严旭尧温存的瞬间,突然冷不丁地扬起手腕,攥着一把无比锋利的尖刀狠狠朝他的后心要害部位刺去,力度之大,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势必要一刀毙命,彻底将男人扎一个透心凉。 黑暗中,严旭尧看不见刀的寒光,但能感受到刀的寒意! 他的上衣被苏含卉撩了起来,在享受女人手掌摩挲的同时,脊背上突然感到一股冷风袭来,侵入骨髓,遍体生寒,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是一张不大的木质折叠行军床,对于苏含卉不分场合的热情如火、投怀送抱,严旭尧有些拘谨和抵触,他被女人拉上了床,但是没有平卧,而是侧身躺在了床的边沿位置。 严旭尧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寒意之后,不禁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翻个身试图平躺,但这样一来他身体大半悬空在床沿之外,重心顿失,咕咚一声坠落在地板上。 哐! 咔擦—— 就在严旭尧坠地的同时,他听到耳畔传来一声爆裂的沉响,随即又是一声木材折断时发出的脆鸣。 严旭尧摔得肌肉酸痛,在地上摸索着找到放在鞋子旁边的手电筒,打开光源扫了一眼床上的情景,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苏含卉手持一把锋利的尖刀,扎在了他刚才所躺的床沿位置,刺扎力度之大,以致于整个刀身都没入了床板下面,上面只留了一个刀柄,床板上裂开了一道缝隙,而女人正双手握着刀柄,试图将刀子从床板里拔下来。 刚才,如果他不是翻身掉下床,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了这女人的刀下亡魂! 佛语有云,相由心生,此时的苏含卉被煞气萦绕,凶相毕露,面色狰狞发青,眼睛里跳动着黑色火焰,头发凌乱如蛇,在手电筒光束的映照下,活脱脱就像是一个青面獠牙的索命女鬼。 “苏含卉,你……竟要杀我?!” 严旭尧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个前一刻还热情如火、软语温存的娇滴滴美女,怎么突然间狠刺一刀就想要了他的命呢?! 不,不对!这一定又是场荒诞不经的梦,他下意识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钻心的疼! 这不是梦,这是残酷而冰冷的现实! “严旭尧,我也不想这样,但你必须得死,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苏含卉冷冷地说道,声音里透着凶狠的杀气,她还在用力拔床板上那把刀。由于刚才那一下扎得实在是太猛了,刀身被紧紧卡在了木头里面。 严旭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可以说毫无防备,但侥幸逃过了一劫,他怎么可能还给对方第二次行凶的机会,在苏含卉还在拼命拔刀时,他一下子蹿了上去,张开胳膊试图将她控制住。 然而,就在严旭尧纵身扑去的瞬间,苏含卉一下子将床板上的刀拔起,同时将刀尖对准了他扑来的身体往前一扎,锋利的刀刃上寒光流动。 严旭尧见状骇然欲绝,他这纵身一跃,相当于自己往对方的刀尖上送,但那股冲劲儿太猛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好一个侧歪在半空中扭转了方向,身体斜着擦过了刀尖,扑通一声摔在了木床的另一侧,饶是如此,他的胸膛依然被划了道长长的伤口。 那道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鲜血浸透了他的白衫,瞬间染成了一大片红色,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苏含卉,你果然有问题!刚才,那个枪杀钱虎的神秘人,就是某个与你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特警!”严旭尧脸上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说道:“钱虎死前说得一点没错,这次围剿走私分子的行动就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局。苏含卉,你利用自己手中的公权力做坏事,冠冕堂皇地除掉了那些曾为你母亲钟琳卖命的暴徒们,不仅让他们永远都闭上了嘴,还为你日后的仕途升迁积累了政绩,这不可不谓一石二鸟的阴谋诡计,只是你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你的心比蛇蝎还要歹毒!” 苏含卉手中的尖刀还淌着血珠,她伸出长舌添了一下刀刃上的鲜血,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咯咯地笑道:“严旭尧,你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但你没有用好它,所以到头来因为这点小聪明断送了性命。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势必会如虎添翼,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拉拢、栽培你的理由。我原本不想杀你,但你一再触碰我的容忍底线,最关键的是,你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我行我素,跟我越走越远,所以我不得不除掉你!” “苏含卉,我早应该发觉你有问题的,你有很多地方都不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你身上的凌然正气过了头,什么大义灭亲、骨肉相杀,这一切听起来就像是场蹩脚的评书演义,话里话外尽是虚假!”严旭尧眼睛里的愤怒被点燃了,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申、邬二人的实名检举信并非空穴来风,你果然是滨海市最大的文物贩子!申平飞早就跟我说过你的隐秘身份,只可惜我对申平飞那老狐狸的印象不好,当时只以为那只是他离间咱们的无耻伎俩,岂料最后一语成谶被他给言中了!看来坏人的话并非全不可信,而像你所谓的''好人''之言,更是不能全信!” “严旭尧,可惜这一切你知道的太晚了,只能把这些真相带到黄泉路上了,等到了奈何桥,喝下一碗孟婆汤,然后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苏含卉晃了晃手中的尖刀,眼中的杀意更浓,冷笑着说道:“严旭尧,你可知道,今天这是我第几次准备杀你了吗?我可以毫不隐瞒地告诉你,这是第三次!第一次,我让你把龙形吊坠项链交给申平飞,想借申平飞之手杀了你,但申平飞很让我失望。第二次,我通过我母亲钟琳指示刘莎、袁雅二人杀掉你,但没想到袁雅这个贱人最后放了你。所以,这第三次,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什么,苏含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竟然早就对我对了杀机,亏我一直在为你奔前走后,真是可恶至极!”严旭尧听了苏含卉的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顿觉遍体生寒,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怒道:“如此说来,那天我死里逃生去了医院,你在医院里哭着说喜欢我之类的话,原来是在彻头彻尾的演戏,猫哭耗子假悲悯,目的是想打消我的怀疑,好继续麻痹我,趁我不备再次下手是吧?!” 苏含卉又尝了尝刀尖上的鲜血,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那就像在品尝无比可口的美味,说道:“不,严旭尧,你错了,我对你说的很多话都不是真的,唯独我喜欢你的话是发自我的肺腑,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上的一个男人!”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怔,望着女人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整个人也有些懵了,说道:“什么,苏含卉,你说你真的喜欢我,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第565章 母螳螂的爱情观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理解的生物! 严旭尧万万没有想到,苏含卉这个一心想要他性命的阴险女人,居然在这个生死厮杀的节骨眼上还说爱他之类的话,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严旭尧,你听过螳螂吃夫的故事吗?” “苏含卉,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含卉笑了起来,说道:“螳螂是自然界里一种很神秘的生物,它是一个纯粹的肉食主义者,生存法则就是把猎物吃掉,甚至把同类吃掉。对于母螳螂而言,与公螳螂完成交醅之后,要一口一口地将与它发生关系的公螳螂吃掉,这是繁衍后代的需要,更是一种爱的表现方式。严旭尧,我爱你,因为太爱了,所以我要毁掉你!” “你这个蛇蝎女人,简直是疯子!” “对,我就是个疯子,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疯子!严旭尧,我前两次要杀你的理由与这次不一样,不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太多的秘密,而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所以,我由爱生恨要杀了你!”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面庞,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狂野的火焰,顿了顿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你闯入了女卫生间非礼我,从那时起我就对你产生了很特别的情愫。但是,我竭力抵制这种情愫在我的身体里蔓延,因为你是一个有妇之夫,我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更不想与沈筠因你而发生交集,我是一个与生俱来的感情洁癖主义者,绝对无法容忍另一半三心二意。然而,我越是抵制对你的感情,它就越发的强烈,白天我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晚上做梦也是你欺负我的情景,我觉得自己快要呗折磨崩溃了,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向你表明了心迹!” 严旭尧更加震惊了,嘴巴合拢不上,说道:“苏含卉,你又在编一个天方夜谭式的故事是吧?!我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让你这样一个大局长这样爱我,简直太过不可思议了!你刚才提到了说曾经向我表露过心迹,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苏含卉的脸上又露出了怨恨之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的女人那么多,又怎么会顾忌我的感受呢?现在,你居然说不记得我向你表露过心迹这件事,真是可恨至极,说明你从来就没有拿我当回事!好……既然你说已经对那件事完全没有印象了,那我就提醒一下你,让你做一个明白鬼!你是否还记得有一次你追查沈筠与陈建森会面的事?”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记得,那件事发生在揽月大酒店捉奸失败之后,我当时想找你问下陈建森的联系方式,希望当面与他聊聊核实一些情况。” “哼,你记得就行。”苏含卉一阵咬牙切齿,显然把男人恨到了骨子里,说道:“严旭尧,你应该记得我当时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吧?我对柔情地说,你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好下属,在我看来甚至是个非常可恶的人!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一样对我如此凶狠无礼。但是,我却不知道何时开始对你依赖了起来,特别是这几天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这个恶人折磨我的情景,你的影子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我甚至有些喜欢上了那种感觉。所以,我当时给你了两个选择,或者做我的仇人,或者做我的男人,你说要考虑一下,我于是躺在你的怀里哭了一会儿。” 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苏含卉,我当然记得那件事,而且印象深刻,你的确告诉我说你喜欢我,当时我就震惊了,整个人受宠若惊,但过了天你的态度就完全变了,前后判若两人,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我恢复了往日里的冷若冰霜,我百思不得其解,又被弄懵了,还以为那次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哼,严旭尧,你可知道我为何前后判若两人,又对你冷若冰霜了吗?我刚才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感情洁癖主义者,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但是我后来发现我喜欢上的人是一个滥情的人渣!”苏含卉恨恨地说道,“你不但在办公室里与新入职的女同事张雪搞暧昧鬼混,而且还与一个叫方梅馨的女人频繁上床,我无法容忍我的男人对我不忠,就像当年我无法容忍邬雷背叛了我一样!” 严旭尧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冷汗直冒,注视着女人有些狂乱的眼神,说道:“邬琳一直说是你谋害了他的哥哥,今天,我郑重问你一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的,一点没错!严旭尧,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强项就是借刀杀人。背叛过我的男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但我一般不会直接动手,我了解这个国家的法律,所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把柄。你或许不知道,完成一个借刀杀人的局,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哈哈……”,苏含卉露出了魔鬼一样的笑容,神秘地说道:“哦,对了,严旭尧,你可知道邬琳为什么这么执著而坚定地要找我复仇吗,看在你即将要死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要说就快说!” “严旭尧,你以为邬琳这个女人很单纯吗?其实,她的心理并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到了畸形、变态的地步,她有严重的恋兄情结,邬雷的形象在她眼里是非常高大的,已经不仅仅是哥哥那么简单了!这个秘密是我无意撞破的,当时她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有一天躺在床上拿着邬雷的警服自渎,嘴里轻轻地喊着''哥哥,爱我,啊——''之类的话,显然她把邬雷当做了幻想对象。”苏含卉似乎陷入了回忆,“这样的事情,很频繁,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从进了邬雷家之后,这个小姑娘就视我如同仇人一样,原来她把我当成了竞争者,因此,一直认为是我夺走了她的哥哥。” 严旭尧撇了撇嘴说道:“青春期的女孩有恋兄情结也是正常的事情,随着年龄的增大,感情会慢慢转到别的同龄男孩身上,这个情结也会慢慢消除,我不认为这是多么一件羞耻的事情。反倒是你,苏含卉,你的行为才是可耻的,别人背叛了你,你就要杀他,你喜欢的男人对你不理睬,你也要杀他,本质上说你太自私了。” “什么,我自私?!”苏含卉大笑了起来,“那你倒是说说,你们男人被女人戴绿帽子是什么感受?!严旭尧,当时我发现你与张雪、方梅馨二人不轨后,并没有想过要杀你,我虽然生气,但仍旧试图让自己接受你,因为我真的爱你,满脑子都是你,以致于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如果你有一丁点那方面的暗示,我会毫不犹豫地脱掉衣服向你敞开我的一切,但你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地靠近别的女人。严旭尧,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第一次萌生要杀死你的念头是在何时?我现在告诉你,就是在我觉察到你与何晴发生了关系之后。你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我能忍,但你与我的仇人搞到一起我忍无可忍!你就是一个该死的彻头彻尾的人渣,居然连何晴那样的老女人也上,你是不是很享受在同一张大床上享受她们母女二人的身体啊?!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败类,不配得到我的爱!” 严旭尧的老底被揭,嘴角一阵抽搐,望着情绪激动的女人,没有说话。 “严旭尧,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哑巴了?!”苏含卉见严旭尧沉默不语,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眼中的杀机渐盛,挥舞着尖刀就朝他冲了过来,“混蛋,你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忏悔去吧,你不配做一个男人!” 第566章 复仇女神在狞笑 地下人防工事,疯狂的女人,锋利尖刀。 女人不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生物,更是最可怕的生物! 苏含卉持刀朝严旭尧一顿猛刺,他早有防备,但不敢与女人硬碰硬,而是绕着床与她来回周旋,伺机找到对方的破绽,把她手里的刀夺下来。 人防工事里的空气质量不太好,苏含卉追了几圈之后就有些累了,试图将手中的刀当做标枪朝严旭尧掷过去,但又怕一击不中被对方把刀抢了,比划了两下但没舍得真掷出去,拄着床沿气喘吁吁地叫骂道:“严旭尧,你这个孬种,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跑!” “苏含卉,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不跑的话,站在这里等你把我扎个透心凉吗?!”严旭尧知道苏含卉累了,一旦她累了自己就有机会了,他不愿意让她歇下来,就使出了激将法,说道:“苏含卉,你要是个女人的话,就把刀放下,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去,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呸,你这个废物,你行吗?!” “我如果不行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我?!”严旭尧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苏含卉,你知道我这一年里上过多少女人吗?一个手掌数不过来!但我为什么唯独对你没有反应,因为你是一个心如蛇蝎的肮脏女人,我完全对你提不起任何兴趣来。非但是我,任何一个了解你的男人都不屑与你同床共枕,怕醒了之后脑袋就没了!”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苏含卉被彻底激怒了,蓄足了浑身的气力,扬起胳膊,以尖刀为标枪,狠狠朝严旭尧投掷了过去。 严旭尧只看了女人手上的动作,就知道尖刀飞来的方位,身子往侧边一偏,躲过了那把尖刀! 哐铛! 那把刀在水泥墙体上扎出了一道白印,刀尖折弯,掉落在了地板上。 “好俊的飞镖功夫!”严旭尧冷笑着鼓起了掌,弯腰将那把尖刀捡起来,放在手上检视了一番,啧啧说道:“这把刀不错,我只是很奇怪,这么长的一把利刃,你之前把它藏在哪儿了?!莫非是生孩子的地方?!别人用那里声孩子,你却拿它藏刀,果然是阴险歹毒啊!我要把它还给你,哪来的放哪里去,只是这刀尖弯了,就像一个铁钩子一样,你不介意吧?!” “严旭尧,别过来,你想怎么样?!” 苏含卉的脸色煞白,扶着床沿往后退,但退了几步之后后背就碰到了一堵墙,已经无路可退了。 “嘿嘿……我想怎么样,我只是物归原主,宝刀入鞘,就是这么简单!苏含卉,我真希望你一刀把我杀了,就听不道你这些疯狂的故事和理由了。但可惜的是,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对于那些想杀我的人,我从来都不心慈手软。刚才,你提到了螳螂的故事,这让我想起了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苏含卉,你最了解我的为人,你更清楚我对付敌人的手段,远的不说,就拿申平飞而言,我活剐了他。我一刀一刀地切开他的肌肉,剔开他的筋骨,当时的惨状你全都看见了,是不是很刺激?!” 苏含卉想起了那天见到的惨象,身体不禁剧烈的颤抖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但嘴里依然十分强硬,骂道:“严旭尧,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我一定要宰了你,把你剁碎了喂狗!” “丧心病狂?!哈哈,这个词我看形容你最合适!你这个蛇蝎女人,阴谋家,滨海这些年有多少人死在了你的诡计了?!今天,我就要替那些死去的无辜冤魂报仇!”严旭尧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他的眼睛里地狱火在跳跃,柔声说道:“但实话说,活剐男人一点都不刺激,活剐女人才是我的愿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就像是艺术品,苏含卉,你说我该从哪里下刀呢?!放心好了,我切时一定小心翼翼,不会破坏了美好。那天,在医院里,我见到了你的倮体,玲珑的曲线,紧致的肌肤,还有……那近乎完美弧度的饱满,说实话,我很喜欢那两座饱满,虽然不如邬琳的大,但形状、神韵却是独一无二的,我要把它切下来,放到福尔马林液里浸泡,以后想你时,就拿出来看看!” “魔鬼,你真是一个魔鬼,别过来!” 严旭尧的一番话说得苏含卉毛骨悚然,最关键的是她曾亲眼目睹过,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严旭尧拿着刀一脚踏上了床,冷笑着朝床对面的女人逼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苏含卉突然快速朝床底爬了过去,在严旭尧正准备将女人拎起来时,她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严旭尧的脑袋。 “王八蛋,到底是你的到快,还是我的枪快?!”苏含卉握着手枪,脸上又恢复了自信、高冷、骄傲的神情,只是握着枪的手仍有些发抖,显示出她的内心十分惶恐。 “别……有话好好说,一切都可商量嘛。”严旭尧见状身体顿时僵住了,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当然是你的枪快,这不是明白着的嘛。” “严旭尧,人渣,今天注定是你的死期。”苏含卉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本来不想亲自动手的,但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你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不然的话,你不会对我的诱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太清楚你们男人那点出息了。所以,刚才我对你做了一个测验,如果你跟我上床的话,我不会这么急杀你,但你那玩意像稀泥一样软。就像你说的,你有那么女人,不可能一下子不中用,一定是对我有了提防。今天我如果不杀你,明天我就可能死在你的手里!” “苏含卉,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但后来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直到你拔刀刺扎我的那一刻之前,我依然认为你是一个正义凛然的女神。”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现在女神跌落神坛,成为了一个堕落的恶魔。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就从我知道刘莎的真面目开始。你是否还记得,当初韩云、田学东试图杀了刘莎,我将她救了,送到了林业局办公室,是你主动收留了她。有一次,我听到了你们两个窃窃私语,隐隐约约是什么''吊坠''、''日本''之类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你们就已经在酝酿阴谋了。只是,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你竟然是国际走私集团的策应,你母亲钟琳的帮凶。” “哈哈……严旭尧,你错了,我不是什么策应,更非什么帮凶,你可以说我母亲钟琳是这场戏的主角,但编剧和导演是我,我母亲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我授意和指使的!”苏含卉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你知道的,我碍于公职身份,很多事情不方便出头,而别人我又信不过,只好辛苦我母亲代劳了。” “苏含卉,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严旭尧顿了顿说道,“你不是说徐洪胜为了盗掘古墓做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并不是什么好人,最后死于黑吃黑,不值得你为他报仇吗?!” “严旭尧,你没有失去过亲人,不懂失去亲人的痛苦。在普通人的眼里,徐洪胜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在我的眼里,他始终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我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亲眼看见父亲惨死,如果不为他报仇,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苏含卉脸上露出了深深的仇恨,不过转瞬即逝,用枪指着男人说道:“不过,现在一切都快结束了,我的仇人们死的死疯的疯,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严旭尧啪得拍了一下床板,怒道:“你这个是非不分的自私女人,你父亲的亡灵倒是安息了,但那些被你父亲戕害的工人的冤魂可能安息?!你父亲有儿女老幼,难道那些工人就没有儿女老幼了吗?!” “严旭尧,你不用给我讲这些没用的大道理,说起这些道理来,我比你强一万倍。你原本可以成为我男人的,替我打理神晖集团的经营,从此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从政,你经商,这是多么般配的一个组合。可惜,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都没有把握住,你的滥情不禁伤透了我的心,还与沈筠、袁雅、邬琳等人勾搭在了一起,试图联合起来跟我做对,破坏我的文物计划。我再也无法容忍你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了, 既然我无法得到你的心,那我就一刀把它扎烂,谁也别想得到!现在,严旭尧,你开始祈祷吧,我要一枪崩了你。” “苏含卉,你亲手杀过人吗?那场面血浆四溅,很恐怖的,我真怕你下不了手,还是借刀杀人好,不见血!” “那你就试试吧!”苏含卉发出了一声冷笑,娇媚的脸蛋扭曲了起来,“拜拜严旭尧,路上走好!” “不要开枪!”严旭尧大喊了一声,“我可是你女儿薇薇的爸爸,你难道想让她这么小就失去父亲吗?” “你本来就是个冒牌货,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照顾了女儿这么多年,我答应会好好料理你的尸体。” 苏含卉抬起的手枪,对准严旭尧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第567章 比蛇蝎还毒的是女人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阴谋诡计。 苏含卉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谓自信满满、机关算尽,这样的人往往栽到自己挖的坑里。 苏含卉的自信来源于她手中的枪,然而扳机扣动了,枪却没有响! 当然,严格意义上说,也不能说枪完全没有响,只是咣的一声轻微的脆响,那是金属撞针发出的空膛声,也就是说,那把手枪里面根本没有子弹! 苏含卉又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依然是清脆的空膛声,她怔怔地望着手里的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身体颤抖了起来。 “苏含卉,你是不是想枪里为什么没有这个东西吧?!”严旭尧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弹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问你是否亲手杀过人吗,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经常碰枪,不然不会连枪的重量减轻了都无法察觉。我刚才低头捡你那把刀时就注意到了地上的手枪,于是我悄悄把弹夹卸了下来,就是想让你捡到它,给你制造一种稳操胜券的假象,因为只有当你自信心爆棚的时候,你才会毫无保留地说出你的动机和真相。” “严旭尧,你这个肮脏的人渣!” 苏含卉估计是被气疯了,抡起手中的枪朝男人砸过来,一击不中后,扭身就要往房间外面跑。 严旭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住了女人的细腰,将她拖了回来,放到了床上。 “哼,想跑?下辈子吧!” 他在木床底下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团绳索,用刀子割成几截,将苏含卉的手脚绑住,固定在木床的四个角柱上,捆成了一个“大”字。 苏含卉的脸色惨白,不停地挣扎着骂道:“严旭尧,你这畜生,究竟想要干什么,事已至此,有种你一刀杀了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严旭尧抚摸着女人蓬松的秀发,眼里里有一种病态的迷离,说道:“我的苏大美人,你这么漂亮,就算做了女鬼也一定很有味道吧?!既然你告诉了我那么多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不能人事了吗,真不是因为我对你没感觉,而是我现在只对女鬼有感觉……哈哈,你想知道和我发生过关系的女鬼是谁吗?就是那个漂亮的女杀手杜琼!那天晚上,在塔沟原始森林北区入口,我和申平飞的激烈枪战中,杜琼的脑袋被申平飞打爆了,但是那窈窕修长的身材还一级棒,于是我把她的尸体拖到了草丛里……哈哈,后面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吧,这叫物尽其用……那种感觉真的是销魂蚀骨,我想杜琼的鬼魂也一定很喜欢那种感觉,不然她不会一直缠着我不放……今天晚上,我还梦到她了,梦到她给我生了一个孩子……” “啊——严旭尧,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苏含卉听着男人歇斯底里式的癫狂呓语,一股巨大的恐惧在她的意识里蔓延,不禁尖叫了一声,脸色更加惨白,被绑住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对,我是恶魔,但比你还差远了!” 严旭尧用刀将美女局长衣服上的扣子一颗颗挑断,但因为她手脚被绑着,衣服脱起来实在不太方便。 严旭尧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觉得一件一件脱太过繁琐麻烦,于是直接粗暴地用手撕扯,撕扯不动就用刀子切割,随着一阵“嗤啦——嗤啦”的裂帛声,苏含卉身上的衣服顿时变成了布条碎片,被男人扬弃在了半空中打着旋儿飘落,宛如在花间乱舞的五彩蝴蝶。 苏含卉婉约、成熟的倮体毫无遮挡,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在昏暗微光的房间里,在破旧发霉的床上,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对比,那画面就像聊斋志异里的狐魅,在破旧废弃的古庙中佯装成落难的人间女子,诱惑着进京赶考、夜半露宿的落魄书生。 “严旭尧,畜生,我好后悔没早杀了你!”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严旭尧打量着女人姣好的身体,冷冷地说道:“至于地狱里有没有,你下去后便知,到时你托梦告诉我!” “严旭尧,你到底是哪一伙的?!”苏含卉挣扎了几下,完全是困兽犹斗,喊道:“我不明白,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跟谁都不是一伙的,如果非要强加一个的话,那就是你常标榜的正义!”严旭尧沉默了片刻,把玩着手中的尖刀说道,“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目的,更不像你那样机关算尽不择手段,我想要的只是远离那些阴谋诡计,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但是,你们这群居心叵测的阴谋家,不是利用我,就是想要我的命,我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如果我是一个恶魔,那也是被你们这些人逼的!” “严旭尧,既然这样,我们何苦相互残杀,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还是讲和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干涉。”苏含卉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多得你这辈子都花不完,还会帮你逃脱你涉嫌的几件刑事案子。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杀了我,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将面临法律的制裁。你或许还不知道,申平飞退休前给上级打了报告,把你杀死田学东的案子移交给滨海市局办理。这个案子的证据对你很不利,申平飞这么做极为阴险,目的就是让我骑虎难下,现在他落网了,我只要运作一下就能让你化险为夷。” 严旭尧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了很长时间,笑完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说道:“苏局,你认为我会愚蠢到利害不分的地步吗?!你这种鬼话还是跟鬼去说吧!你知道这个案子对我极其重要,然而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究竟为什么想必不用我点破吧,因为你已经做好了把我送进去的准备,这可是你的最后一步棋。如果我今天把你放了,你回头就会把我抓起来,相信我还等不到法庭审判的那一天,就被你这个阴险的蛇蝎女人害死在看守所里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的命,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好好活。” 苏含卉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说道:“严旭尧,既然你说到了最后一步棋,那我就跟你说说我的最后一步棋是什么。我想要正当合法地拿回我女儿薇薇的抚养权,但你知道这有很多障碍,除了你跟沈筠之外,最大的障碍就是你的父母。如果你和沈筠死掉或锒铛入狱,你的父母也死了,薇薇就成了无人抚育的孤儿,我就能以理所当然地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至于你的那个儿子晨晨,我是不忍心让他继续当孤儿活受罪,索性陪你父母一起死得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现在你的父母已经被劫持了,他们将被送到鹦鹉螺号上,然后扔到公海里喂鱼。如果我死了,你别想再见到你的亲人。你现在把我放了,我让我的人把他们安全送回来,一命换三命,严旭尧,这个交易你自己权衡一下吧!” 什么,父母孩子都被苏含卉劫持了?! 苏含卉的话让严旭尧惊出了一身冷汗,恐惧、焦虑、担忧等情绪交织蔓延,这蛇蝎女人的歹毒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苏含卉,你这条黑心的毒蛇,说,你把我的父母孩子劫持到哪儿了?!”严旭尧睚眦尽裂,怒吼道:“他们要是受到半点伤害,老子就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你敢动我一下,他们会死得很惨!” 苏含卉似乎对于这个筹码颇为自得,脸上毫无惧色。 “好,臭女人,你嘴硬是吧?!那就让你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刀硬!我要先把你开膛破肚,再慢慢地切割你。” 严旭尧的眼睛通红,那是地狱火在燃烧,他把刀子抵在苏含卉平缓、温润、玉白的腹部位置,在女人的尖叫声中狠狠地划了一下,尖刀的寒光在女人的肚子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线,鲜血顿时狂飙了出来。 第568章 暗黑世界的嗜血猎手 这一刀虽然凶狠,但只是警告。 女人的肚皮很嫩很薄,严旭尧的刀功恰如其分,浅一些不会流那么多血,但深一点她的内脏就会爆出来。 “最后一次机会,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 “严旭尧,你这条恶狗!”苏含卉的脸色煞白如纸,手脚乱动挣扎着骂道:“我敢保证,我有多惨,他们就有多惨!” 严旭尧眼角的肌肉一阵抽搐,白色的躯体,红色的鲜血,这诡异的画面刺激了他的视觉神经。他俯身把脸贴在了女人的肚子上,张开嘴开始添吸吞咽女人温热的鲜血,那样子就像一个多日未进食的吸血鬼。 “苏含卉,听说你的血型很特别,叫什么熊猫血是吧,味道果然不一样!” “啊——严旭尧,你这恶鬼,不得好死!” 苏含卉的歹毒程度超出了男人的想象,同样,严旭尧的凶残变态程度更超乎了女人的想象,她就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严旭尧喝了一会儿鲜血,抬起头来,他的脸已经花了,那狰狞恐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炼狱修罗。 他又把床边的刀抄了起来,在女人的脸上蹭了两下,又放到了她娇挺的饱满之处,沉声说道:“苏含卉,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心却这么毒,真他妈的不搭配!我要先把你的脸毁容,再把这座东西割下来。” “严旭尧,我诅咒你生生世世做畜生!” 他突然瞥见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碗,于是拿过来扣到女人的一座饱满上,然后持刀围着碗的边缘划了一遭,残忍地说道:“这个碗的大小正合适,我要把它切下来放在里面……来,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最珍惜的东西是怎么与你的身体分离的!” 他说完把刀刃放平,当真切割了起来。 顷刻间,那里就被切出了一道口子,红的是鲜血,青的是筋脉,黄的是脂肪! “啊——” 苏含卉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挣扎扭曲着,头部狂摆,双眼上翻,昏死了过去。 严旭尧见状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道,骂了一句:“他妈的,臭女人,这么不禁吓,我看你嘴硬到何时!” 苏含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秀发凌乱,呼吸微弱,脸上、胸前、腹部上沾满了鲜血,宛如一具刚被杀死的美丽女尸,诡异而妖艳,让严旭尧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杜琼。 一股野性、黑暗的力量迅速滋生蔓延,多日不举的身体竟然有了强烈反应。 严旭尧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了,他患上一种阴邪、可怕的病,似乎只有死人能唤起他的浴望,这股浴望汹涌澎湃,无法抑制,更无法控制。 严旭尧望着一动不动的苏含卉,眼神变得狂乱起来,他感觉这个世界都充满了红色,所见到的一切物体都扭曲放大了,那把带血的刀子竟然长了脚,在床沿上跳起了舞蹈,那些绳子也开始蠕动起来,变成了黑色的蛇,缠绕在女人的身体上,吐着猩红的信子。 他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爬上了女人的身体,一边添喝着她的鲜血,一边发泄着自己的浴望。 这诡异、恐怖的一幕,恍如电影里的中世纪幽暗城堡内,吸血的恶魔在折磨掳来的可怜女子! 然而,这不是电影,而是现实,比电影更加残酷、血腥、骇人的现实!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手电筒的光源耗尽了,恶鬼般的男人仍不知疲倦折磨着昏迷不醒的女人。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但眼前一片黑暗,她听到了男人的嘶吼,感到了身体的压迫,恍然意识到男人正对她做什么,不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严旭尧,你这个该死混蛋,早干嘛去了?!你要是早这样爱我,我就舍不得杀你了,呜呜——” 严旭尧的神智陷入了迷乱,“死去”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这激怒了他的暴戾,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嘴里模糊不清地喊一句:“我要你死——死——死!” 苏含卉的咽喉要害被掐住,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身体因为缺氧而扭曲挣扎起来,牙关紧咬,双目圆睁,意识中一片血红,生命的力量一点点地流失,整个人渐渐到了窒息休克的边缘。 就在这生死危急时刻,严旭尧紧扼苏含卉的双手突然松了,他的意识全失,一下栽倒在女人身上。 严旭尧再次醒来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女人的啜泣呜咽声,但睁开眼睛一片漆黑,他的意识又一阵恍惚,就像游荡在地狱的边沿,孤魂野鬼的苦叫清晰但幽远。 “严旭尧,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一声女人的哀求,将严旭尧的意识重新拉回了现实。他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伸手胡乱摸索着找到另一把手电筒打开光源,带血的尖刀不跳舞了,扭曲的麻绳也不蠕动了,世界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一向坚硬不屈的女人哭花了脸。 “该死的,都这种时候了,我都做了什么!” 严旭尧怕自己还不清醒,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又搓了搓脸,望着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女人,沉声说道:“苏含卉,你不要逼我,我现在还不想把你怎么样,但我有时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把我的家人劫持到哪去了?!” “呜呜——我没有……”苏含卉的意志彻底垮了,“我没有劫持你的家人,刚才,我只是故意那么说,当做跟你进行谈判的筹码……” “我不相信你!”严旭尧盯着女人的眼睛,“告诉我钟琳她们在哪里?!” “我真的没有绑架你的家人,如果你不信,可以给他们打一个电话。” “别废话,你明知这地方没有信号!”严旭尧又抓了尖刀,抵在了女人的脸上,“老子问你钟琳她们在哪,你他妈的说还是不说?!” “别,我说……我说……”苏含卉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目光,急忙说道:“按照我制定的计划,我母亲钟琳将在河东区盐港镇小渔棠村把文物分批运往在公海停泊的鹦鹉螺号上,原定的时间是明天凌晨四点半,但因为袁雅叛变泄密了,计划提前进行……我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或许她们已经在国际公海上了……” “什么,已经在公海上了?!”严旭尧的目光变得越加阴冷起来,“苏含卉,你能让船停下来吗?!” “我……我可以试试,但我真的没抓你的家人,你要相信我!” 正在这时,苏含卉的对讲机传来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刺啦声:“001,001,你在哪里,收到请回复!” 这个房间的信号不太好,但说明特警正在接近。严旭尧把对讲机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知道这地儿不能待了,必须转移。 他找了块油布将女人包裹起来,同时拿她的碎衣服堵住了嘴,然后扛在肩上,凭着自己的记忆,悄悄地找到那个工程通道,顺着跟袁雅来时的路,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严旭尧到了地面上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拿出手机,给父母打电话,然而,母亲梁素琴的手机、父亲严尚华的手机以及家里的座机,都无人接听! 最可怕的是,他父母的手机都提示已关机。 第569章 带她去见洛无常 严旭尧的一家失联了,而且很彻底。 他去了海军干休所、莲花台小区等好几个住处,没有家人的影子,家中一片凌乱。他心里焦急如焚,问了附近的邻居以及经常走动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他的家人去了哪儿。 他又赶到了小渔棠村,在海岸浅滩转悠了一遭,没见到一艘可疑渔船的影子,整个村子太平静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严旭尧的身体里蔓延,他的家人极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苏含卉这个可恶的蛇蝎女人说话颠三倒四,不辨虚实,尽管她后来又不承认绑架了严旭尧的父母,但她的话能相信吗? 不能,完全不能相信! 现在,申平飞、张建国、何晴、谭力等几股主要的犯罪势力都已经被打掉,唯一逍遥法外的就是苏含卉和她背后的庞大文物走私集团了。除了这股不择手段的邪恶势力,还有谁会绑架劫持他的家人呢?! 最关键的是,苏含卉曾主动说过劫持他家人的话,而且理由听起来很充分,所以他必须要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巴。 “苏含卉,你这个贱人,究竟把我家人怎样了?!”严旭尧恨得牙齿都咬碎了,他回到汽车上反手给了女人两记响亮的耳光,咆哮着骂道:“老子警告你,你的人要是敢动我家人一根寒毛,我叫你后悔做人,后悔做女人,你的下场会比申平飞惨一万倍!” 苏含卉的身子蜷曲在后车厢里,说道:“严旭尧,我真的没有劫持你的家人,虽然我确实打算把他们绑架到鹦鹉螺号上去,但是我的人并没有找到你的家人。所以,即便是他们真的被劫持了,也绝对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你。” “苏含卉,你这个人口蜜腹剑、阴险狡诈,今天你就算是说出花来,老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严旭尧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将苏含卉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房间内,拿了一沓信纸和一支笔丢到她面前,沉声说道:“苏含卉,我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把你策划的阴谋和勾连的同党全都交代出来,写在这些纸上面,要是敢有半点欺瞒,我让你穿越到大清朝,尝尝古代酷刑的滋味,听清楚了没有?!” “严旭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我说过不与你为敌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苏含卉一听要她写坦白材料,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声音颤抖,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严旭尧这次有所准备,从汽车后备箱里拎出了一袋子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袋子里的菜刀、钢锉、电锯、电钻等物品露了出来,他捡起了其中的电钻,威胁说道:“老子是命令你,而不是跟你商量,你他妈到底写还是不写?!” “求求你……看在我们情意的份上……” 严旭尧被激怒了,按下了电钻上的开关,带尖儿的金属钻头快速旋转起来,发出嗡嗡的噪音,他把钻头对准了女人的鞋子狠狠钻了下去,长长的金属钻头没入了女人的鞋面,然后从鞋底贯通而出! “啊——” 苏含卉发出了一声惨叫,吓得险些昏厥过去。 这一幕太过残忍,但钻头上却没有血,不能不说女人很幸运,钻头只是在她的脚趾间穿过。 严旭尧将电钻从苏含卉鞋子里拔了出来,在惊魂未定的女人面前晃了晃,阴鸷地说道:“为了对付你们这些阴险狡诈之徒,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这把电钻刚充的电,动力强劲,刚才那一下只说明你太走运了,希望你的运气总能这么好!” “别……呜呜……我写……我写还不行吗?”苏含卉真被吓坏了,“你让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 严旭尧放下了电钻,又给了女人一耳光,怒道:“什么叫我让你怎么写你怎么写?!你要按照事实真相客观地交代你的罪行,明不明白?!” 苏含卉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忙不迭地点头。 事实证明,酷刑在人类历史上延续数千年,确实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严旭尧的暴力威胁他,苏含卉写出了三页坦白材料,虽然描述的过程很简单,但基本与严旭尧现掌握的情况一致。 严旭尧让苏含卉在亲笔供词的每一页都按上手印,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用让她将亲笔供词的主要内容口述了一遍,他在一旁用手机进行了全程录像。 当做完这些之后,严旭尧把苏含卉又捆起来,塞到了汽车后车厢里,先回家把手机里的录像存到U盘里,连同那三页纸质材料装在一个牛皮纸袋里密封好,用粗号的签字笔在封皮上写下字:“致XX省纪律检查委员会 洛家栋同志亲启”! 洛家栋是省纪委的常务副书记,因原书记祝宇华到了年限退休,新书记职位暂时空缺,由洛家栋主持纪委全面工作。 严旭尧也打听过来,洛家栋在圈子里被称为洛无常,就像阴间的黑白无常是负责索命的一样,这位五十多岁的洛无常刚正不阿,雷厉风行,断送了不少局级干部的仕途生命,任上的这两年惩治贪腐行为颇有建树,在坊间也是有口皆碑的。 严旭尧开车载着苏含卉到了省城后,直奔省纪委大院。途中,苏含卉仍在苦苦哀求着,惊恐地问道:“严旭尧,求求你放我过我吧,我以前被仇恨冲昏了头,所以才做了很多错事,请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感觉你是往省城的方向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严旭尧驾驶着车子,回头瞅了眼后车厢里的女人,丢下了一句冰冷的话。 当天上午11时,严旭尧驱车赶到了省纪委办公地,出示了一下自己安全局的证件后,把车子开到了地库里。 他独自上了楼,但楼内有门禁系统,根本无法出入,就对里面工作人员喊道:“我要见洛书记,我有证据材料,我要检举揭发!” “你是什么人,检举材料呢?”工作人员直截了当地问。 严旭尧自我介绍了身份,并说道:“我要亲自交给洛书记。” 工作人员解释道:“对不起,书记今天外出考察了。再者,我们对于举报线索有专门的审查程序,就算书记在,也不会见你的,你把材料交给我就行。” 严旭尧好歹也是混过官场的,这些在窗口接待的工作人员不是领导的司机、秘书,毫不犹豫地说书记不在单位,肯定是在敷衍塞责摆架子,于是说道:“这事儿有点大,恐怕您还真的做不了主。请你报告洛家栋书记,就说滨海市公安局局长苏含卉,让她的司机带着前来投案自首!” 那名工作人员闻言立即变了脸色,说了句你等等,转身快步上了办公楼。几分钟后,他又下来了,脸上一团和气,离老远就向严旭尧伸出了手。 “旭尧同志,家栋书记有请。我是今天的值班处长,监察二室黄苏亮,刚才家栋书记正在委里听取专案办理情况,由于你说的事情重大,我第一时间向书记做了报告,书记高度重视,临时停止了案件研讨会议,说要亲自接见你。我之前不明情况,对你多有得罪,还请务必包涵。” 严旭尧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客气地说道:“理解!理解!黄处您也是公事公办嘛,以后咱们就认识了。” 二人一路寒暄,进了办公大楼。 第570章 你救了她也救了你自己 肃静的大楼,庄严的气氛。 严旭尧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省纪委的办公大楼内,受到一位副部级要员的接见。 洛家栋的办公室就在二楼角落里的一个房间,房间面积不大,家具陈设非常简单,一副桌椅,一台电脑,一张沙发以及一个茶几,不过茶几上没有茶具,堆满了报纸和需要审批的文件。 黄苏亮指了指那张沙发,说道:“旭尧同志,请先坐会儿,书记马上就会过来。” 严旭尧点了点头,但他深知官场礼节,哪敢落座,就在原地站着等候,黄苏亮也站在旁边,两人相视无言,气氛有点尴尬,但没多久这种尴尬就被打破了。 “你就是旭尧同志吧,快请坐!” 一个五十多岁、鬓角花白但精神矍铄的领导推门走了进来,从气度、气场和气势上来看,应该就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罗家栋了。 “洛书记您好。”严旭尧恭敬地说道。 “坐,快请坐,在我这儿不必那么客气!”洛家栋拍了拍严旭尧的肩膀,随后又对黄苏亮说道:“小黄啊,这没有你什么事儿,你先下去忙吧。” 黄苏亮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把房门带上了。 严旭尧待洛家栋坐下后,才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说道:“书记,今天冒昧不请自来,但事情有些紧急,我是送滨海市公安局局长苏含卉前来自首的。” “哦,自首?!”洛家栋喝了口水,望着严旭尧饶有兴趣地说道:“我怎么从没觉得这位苏大局长会有如此高的觉悟啊!而且,既然是来自首,她人呢?!” “还在车里面,咱们脚下地库的车里面!”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是我劝她来的,虽然使了一些强制手段。” “哦,原来如此,但恐怕一些强制手段请不来她吧,据我所知,苏含卉这段时间正带着特警执行围剿走私分子的任务,过程中执勤的警员反映她失踪了,我好奇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洛家栋的笑容里饱含深意,“当然,我更好奇为什么是你把她送到这里来?严旭尧,你不认识我,但我可在一直关注你,作为苏含卉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你应该是她的左膀右臂才对,为什么要决定反水?!” “书记,我可以实话实说吗?” “当然,我请你上来,就是想听真话。” 严旭尧深呼吸了口气说道:“书记,其实我本人对仕途晋升并不感兴趣,我自己本人的性格也不适合官场,分分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搞死。如果您关注过我,想必知道我当了林业局综合处处长没几天就被撸了下来,不仅丢了工作还深陷牢狱。苏含卉确实提拔过我,就连我现在的工作也是她保荐的,但她那么做的目的是利用我。我因不明真相,实际上也确实为她做了一些事,但我良心发誓,没有一件是伤天害理的。我之所以要为她做事,并不是报答她对我提拔知遇之恩,而是我想要过上简单、平静的生活,那件巨大的文物阴谋无端把我卷了进来,从此我就被各种人利用、陷害,甚至我的家人也遭遇了生命威胁。最后,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苏含卉要杀我灭口,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所有一切,竟然是这个蛇蝎女人一手策划的。现在,我谁都不相信,就信任洛书记您了,我听说您是一个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好官,所以,这件事就请您做主了,而我也全听您发落。” 洛家栋静静地听完严旭尧的陈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旭尧同志啊,既然你这么开诚布公,那我也跟你说一些肺腑之言。今天,你把苏含卉带了过来,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很对,不仅救了她,同时也救了你自己。” 严旭尧被泼了一头雾水,问道:“书记,不知您此言何意啊?” “有些事情,应该是很多事情,都是人在做,天在看,自以为行事隐秘可以瞒天过海,但天理昭彰,法网恢恢,迟早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恐怕不仅是身败名裂的问题了,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弄丢了。苏含卉涉嫌走私珍贵文物的事情,我们纪委并非毫不知情,实际上,我们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秘密调查了,形成的卷宗材料摞起来比你还高,只是苏含卉这个人相当狡猾,我们收集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她母亲钟琳,而极少能直接勾连到她本人。因此,我们虽然找她谈过几次话,但没有对她采取双规措施。”洛家栋的目光深邃了起来,顿了顿说道:“这段时间,我们调查的思路进行了调整,准备从外围人员入手进行突破,搜集证据将她拿下。这些外围人员包括钟琳,也包括你严旭尧!现在,我说你救了自己,你该明白了吧?!” 严旭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书记,我明白,关于苏含卉涉嫌文物走私的线索,是不是因为一封实名举报信?” 洛家栋摇了摇头说道:“严旭尧,不得不说,你知道的事情很多,不过,我们对苏含卉的调查早在举报信之前就启动了。这个案子的线索是我们在调查另外一起违纪事实中发现的,严旭尧,你是滨海人,应该听说过龙璧成这个人吧?!”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嗯,听说过,他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前局长,但现在早已经退休了。” “龙璧成退休后去了美国,回国探亲时被我们的人以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给控制住了。我们调查发现,龙璧成在担任滨海市公安局局长期间,频繁利用职务便利帮助钟琳走私大量珍贵文物,收受钟琳给予的巨额好处费,并与钟琳长期保持着不正当男女关系。龙璧成落网之后,我们对其进行了审问,他交待了上述问题的同时,还供认在他退休之后,滨海市机关单位中仍有钟琳的代理人,所以,苏含卉顺利成章的就成为了第一个被怀疑的目标。我们进行了初查,发现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涉嫌好几起悬而未决的案子,每一起都够判她死罪的了。如果我们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她的落网是必然的,国家的机器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只是你们无法感知罢了。现在,如果苏含卉坦白交待自己的罪行,我们将来可以建议司法机关认定她自首,如果她提供线索帮助我们抓到钟琳等人,为国家挽回文物损失,还可以认定为立功,从而减轻她的罪责。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严旭尧,你救了她!” “书记,这是苏含卉写的亲笔供词,还有视频录像,请您过目。”严旭尧拆开信封,把里面的纸张和U盘掏出来,站起身恭敬地递了过去。 洛家栋快速地看了一遍亲笔供词的内容,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说道:“严旭尧,真不敢相信,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吓唬了她一下,女人嘛,都不禁吓的。”严旭尧讪讪笑了起来,不过随即正色说道:“书记,我来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钟琳为首的走私团伙已经把一批巨量文物通过渔船运到海上去了,中转送往一艘叫鹦鹉螺号的远洋货轮上,我的家人很可能也被那伙人劫持了,现在生死未卜,我非常的焦虑担心,希望您能协调相关单位把那搜船拦截下来。” “严旭尧,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太重要了。”洛家栋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你为国家和人民做事,国家和人民决不会亏待你。我会协调省委政法委、农业厅等单位组织省公安、海上缉私、渔政联合开展拦截工作,必要时请海上军事舰船协助,并全力搜救你的家人。但是,如果那艘船驶离了我国近海又不知目的港口的话,这些单位公开开展相关工作会比较困难,容易被一些国家非议、诟病,但也不要灰心,我们还有其他备用办法,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配合支持。” 严旭尧闻言赶忙问道:“哦,怎么配合,如果能帮的上忙,我严某人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第571章 西月岛大追捕 省纪委大楼,地下车库。 平日里高冷、美艳、强势的女领导苏含卉蜷曲僵卧在车后备箱里,发髻凌乱,神情憔悴,面容黯淡,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苏含卉自己原来的衣服在人防工事里被陷入癫狂状态的严旭尧由外到内撕成了无数碎片,现在身上穿的是严旭尧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套衣服——沈筠平时上班穿的工作装,看上去显得格外不搭调。 “小苏啊,你这个大局长什么时候开始做起售楼小姐的兼职了?”洛家栋笑了笑说道,“根据公职人员管理条例,从事社会兼职可是被明文禁止的哦!不过,仅仅因为兼职一事就叫人把自己五花大绑,主动到组织交待问题,实在是精神可嘉,令人感动!” 苏含卉脸色苍白如纸,沉默不言。 “旭尧啊,快把苏局长身上的绳索解开,好生生的一个人硬是绑成了粽子,这叫什么事啊!”洛家栋咳嗽了一声,脸色恢复了严肃,说道:“对于犯了错误的同志,我们一贯的原则就是教育挽救,从不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但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能不招待,这样吧,咱们去谈话室边喝边聊。从一个长者的角度,我建议你实事求是,真诚忏悔,如实交待自己的违法违纪问题,不要心存侥幸,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你可以继续守口如瓶,但你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而且我们纪委办案向来是重调查重客观证据,不轻信口供言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认清形势。” 苏含卉没有理会洛家栋的义正言辞,把目光移转到严旭尧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严旭尧,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 “我更恨你!”严旭尧冷冷地回了一句。 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将苏含卉带到了谈话室,洛家栋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但女人没有接,目光始终紧盯着严旭尧,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洛家栋把水杯放到苏含卉面前,说道:“苏局长,是不是该说说你的问题?” 苏含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不是掌握证据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洛家栋拿出了亲笔供词的复印件,拍在桌子上推了过去,问道:“这个坦白材料是你写的吧,内容是否属实?!” “材料是我写的,但不属实。”苏含卉的目光又落到了严旭尧身上,恨声说道:“洛书记,您认为在电钻、钢锯这些刑具逼迫下的亲笔供词,能是我真实意愿的表达吗?!我这个鞋子上的钻孔就是你旁边那个无耻人渣折磨我的证据!” 洛家栋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材料中的反映很多阴谋、细节非亲历不能言,更不会如此严丝合缝、如此细致周密、如此合乎逻辑,你怎么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句话,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旁边那个人导演的,他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否则我会遭受各种戕害,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还我一个清白。” “苏含卉,你还真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严旭尧没想到这个女人翻供翻得如此彻底,鼻子都气歪了,怒道:“你的狡辩只会增加你的罪责,不要再心存任何侥幸了,你的阴谋已经破产,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苏含卉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说道:“好,那咱们等着瞧,看看究竟是谁先上法庭接受审判!洛书记,或许您不了解严旭尧的真实面目,他是一个杀人犯、强歼犯,卑鄙下作、无耻至极,这样人的话能信吗?!” 洛家栋说道: “苏局长,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严旭尧的事情以后再谈。我们纪委已经关注你们好久了,你苏含卉是什么人,他严旭尧是什么人,我心中自有定夺,希望你坦诚面对自己的问题。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死扛着没有任何意义,我建议你争取一个好态度,实事求是地把问题讲清楚,我答应你,在将来移交司法机关处理时,我会建议按自首来处理。苏含卉,你是搞法律工作的,应该明白你涉嫌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没有任何从轻情节的话,恐怕将来死罪难逃。” “因为我是搞法律的,知道这材料上的每一项罪名都够判我死刑,就算给我认了自首,最后能免我一死吗?!不能!”苏含卉语气坚定地说道,“所以,你们不用拿什么好态度说事儿,材料上的内容与我完全无关!” “如果你能帮助国外挽回损失,把那批文物找回来,那就是重大立功。”洛家栋望着苏含卉说道:“有自首和重大立功两个从轻情节,我敢保证不会死刑。怎么样,苏局长,你权衡一下轻重,我给你时间考虑。” 苏含卉倚靠在椅子上,闭目沉默不语。 “苏含卉,看来你想顽抗到底了是吧?!既然你矢口否认这材料上的事情,我们会逐一进行核实。”洛家栋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把她带到省纪委的双规地点,向滨海市党委、人大以及省公安厅党委通报有关情况,正式启动调查程序。” 正在这时,黄苏亮走了进来,悄悄对洛家栋耳语了几句,洛家栋的眼前顿时一亮。洛家栋挥了挥手,让黄苏亮等人将苏含卉带下去,押赴双规地点看管。 “旭尧啊,事情有了重大转机。”洛家栋欣喜地说道,“看来这个案子很快就有突破了!” 严旭尧赶忙问道:“书记,是不是抓到苏含卉的同伙了?!” 洛家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此人是滨海市特警队的一名副支队长,叫饶勇。前段时间,滨海市的要犯谭力在送完医院救治途中潜逃,就是这个姓饶的副支队长搞的鬼。今天,我们正式对他立案调查,他不仅交代了受苏含卉指使私放在押人员的事实,另外还交代了受苏含卉委托与钱虎等匪徒接洽勾连的事实。” 严旭尧闻言不禁恍然顿悟,说道:“书记,你有所不知,昨天在人防工事,我们俘获了这个叫钱虎的匪徒,当时他受了伤。我正准备问钱虎一些事情时,他遭到了灭口,有人躲在暗处射击,一枪爆头,我比较了一下伤口,是警用制式子弹导致的,推测凶手是一个枪法精准的特警,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他抓住了,咱们纪委的办案效率真是神速,不服不行!” “行了,严旭尧,你就别在这阿谀奉承我们了,实际上,我们已经盯这个姓饶的很久了,谭力脱逃事件是一个重要线索,我们顺藤摸瓜把他揪了出来。”洛家栋瞅了严旭尧一眼,又说道:“你刚才提到了这个人枪法准,身手好,或许你不知道,他就是苏含卉后来物色的替代你的人。本来,苏含卉是想拉拢你的,但是后来你频繁与她的对手邬琳、何晴等人接触,她才对你失去了信任,另行寻找可以为她秘密执行特殊任务的人选。” “哦,原来如此!”严旭尧一拍脑袋,攥紧了拳头说道:“他大爷的,我说苏含卉为什么要找人弄死我,原来是她已经有了替代我的人,真是可恶至极!” 洛家栋笑了起来,说道:“旭尧啊,你看起来有些沮丧失落,怎么,对于美女局长的换人有些不满是吗?” “别介,书记,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巴不得她换人呢,只是我没想到这女人的心太狠了,拉拢不来就要杀掉,实在是可怕!” “她不杀你,自己就坐不安稳!因为每一个阴谋家,都活得像惶恐的惊弓之鸟,为了掩盖罪行保住自己,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洛家栋说话的同时,用手轻轻转动了一下桌子上的地球仪,“旭尧啊,今天,我们还收获了一个意向不到的重要情报。饶勇被控制时,纪委的工作人员当场从他身上起获了一封电报,电报内容虽然已经加密,但我们的人经过对其审讯,很快将电报破译了出来,那是一个地理位置的坐标——北纬10° 4''50.42"。东经116° 1''23.82"。” “书记,那是什么地方?!”严旭尧惊问道。 “南中国海,西月岛东南部海域。” “什么,难道说走私文物的货轮鹦鹉螺号在南海西月岛附近?”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但是,这艘货轮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驶往向东美国或日本吗,怎么跑到南边去了?!” “这是一起空前严重的大规模文物走私案,我们已经报请公安部协调国际刑警组织介入调查,我们当时就预测,那伙消息灵通的走私分子应该会得到情报,决不敢公然把船开往上述国家港口。” 洛家栋顿了顿说道,“事实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饶勇被控制后交待,那个地理位置坐标是鹦鹉螺号货轮上的人发给苏含卉的,并称鹦鹉螺号为了躲避大陆和国际刑警组织的追捕,同时也为了摆脱东南亚海盗的侵扰,将货轮上的文物封装后沉入了西月岛附近的海底,待以后过去后再把东西捞出来。” “这真是特么一伙狡猾的狐狸!”严旭尧骂了一声,问道:“书记,那接下来咱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挽回那批国宝。”洛家栋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但是,这个消息尚不确定真伪。旭尧啊,你的伸手不错,这件事我交给别人不放心,还是你去办吧。过两天,我会协调一艘海洋调查船前往目标海域进行勘察,你随同前往,一有消息立即向我报告。” “没问题,书记,可是我的家人……” “你放心,严旭尧,我们一定会派人竭尽全力寻找你家人的下落,免除你的后顾之忧,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第572章 是她救了全家人 翌日,凌晨。 邪恶亡灵再次侵入严旭尧的梦境,他在燃烧着蓝色烈焰的地狱边缘游荡着,在孤魂野鬼在追逐中坠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黑暗的深渊魔鬼的哀嚎在回荡,严旭尧时而下坠时而漂浮,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从身体中剥离。 黑暗亡灵们化作各种千奇百怪的恐怖形状,缠绕在他的身体周围,有的在哀伤哭泣,有的在张牙舞爪恫吓。 突然,一阵歌声传来,空旷而悠远,神秘而清扬,就像深山古寺的钟声和禅音,魑魅魍魉们四散惊逃,严旭尧的意识一下子被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睁开了眼睛,呼吸紧促,大汗淋漓。 床头柜上,他的手机还在嗡嗡震动着,吟唱着佛歌往生咒,那是他设置的手机铃声,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在闪动。 严旭尧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拿了过来,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系统时间,凌晨两点一刻,谁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呢?! 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喂,是旭尧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严旭尧怔了一下,旋即听出了对方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洛家栋。 严旭尧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不然洛家栋不会三更半夜打电话的,紧张地问道, “洛书记,我是小严,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旭尧啊,别紧张,我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洛家栋听出了严旭尧的声音有些颤抖,立即进行了安抚,说道:“你的父母和孩子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都平安无事,请你不要担心!” “真的?!我……我……谢谢您洛书记,我实在太高兴了。”严旭尧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握着手机有些语无伦次,赶忙问道:“他们在哪呢?” “他们在省城和平区长蠡街道派出所,我也是刚刚接到省委政法委反馈的情况,怕你担心他们的安全,所以第一时间告诉你。”洛家栋顿了顿说道,“我想,你的父母孩子现在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快收拾一下把他们接回去吧。” “书记,我想问下,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自从得知你父母孩子失踪的事情,我们纪委这边通报省委政法委,要求公安机关帮助协查。今天夜里,你的父亲严尚华到和平区一家药店为孩子购买感冒药,在系统里登记身份证号被民警锁定。原来,他们没有被走私分子劫持绑架,而是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公寓里。” “谢谢书记!”严旭尧的声音有些哽咽,“感谢您的关照,我这就动身把他们接走。” 严旭尧住正好就住在省城和平区的一家酒店,挂了电话后匆匆穿好衣服,驾驶汽车直奔长蠡街道派出所。 严旭尧刚跑到派出所门口,就透过玻璃窗发现父亲严尚华、母亲梁素琴以及薇薇、晨晨两个孩子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一个穿警服的工作人员正给他们倒水。 “爸爸,爸爸来了!”薇薇的眼比较尖,发现了严旭尧,晃了晃严尚华的胳膊,率先推开门跑了出来。 严旭尧将女儿抱了起来,眼眶不禁湿润了,问道:“宝贝闺女,你们这两天去哪了,真把我给急死了。” 薇薇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说道: “是妈妈带我们出来的,她说有坏人要抓我们,让我们躲了起来。”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正在这时,父亲严尚华、母亲梁素琴带着晨晨也走了出来,赶忙问道:“爸,妈,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招呼也不打就失踪了,我都快要急死了!” “唉,我们也想跟你打电话的,但小筠不让,她说一打电话我们的位置就暴露了。为了防止技术跟踪定位,小筠让我们把手机关机后,将里面电池都卸了下来。”严尚华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开始也觉得这样做不妥,心想谁会对我们这种普通人下手呢,但想到薇薇那次受伤的事情,我就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我们这么做是对的,而且十分及时,我们前脚刚离开不久,就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闯入了我们的住处,他们手上带着绳子、麻袋和枪。当时我们在单元楼下的停车场金杯车里,透过咱家的窗户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这次真是多亏了小筠,如果我们再晚一点下楼,恐怕就遭遇不测了。旭尧,那些闯入咱们家的都是什么人啊,跟咱们有什么仇?!” “没有什么仇,只是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牵连到了你们。”严旭尧望着年事已高的父母,有些自责地说道:“总之是儿子不孝,害你们二老和孩子们担惊受怕了。现在,想要谋害咱们家的幕后主使已经落网,但一部分歹徒还逍遥法外,为了咱们家彻底安宁,我必须配合有关部门抓住他们!” “对了,旭尧,小筠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母亲梁素琴皱着眉头问道,“她把我们安顿下来就离开了,说去什么法医中心找你,你看到她了吗?!” “哦,我见着她了,她现在……”严旭尧想说她被公安机关抓了起来,但一看到薇薇那充满希冀的眼神,他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同时也怕父母知道后难过,就编了个谎话,说道:“她现在很安全,不过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没回来,爸,妈,你们不要担心!” “旭尧啊,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等风波平息了之后,你一定要把小筠接回来好好生活。”严老爷子说道这里不禁一阵唏嘘,“自从那孩子走了以后,我和你母亲的心里就一直空落落的,薇薇也想妈妈了,就算小筠有错,你就不能原谅她一回吗,就算为了我们,为了孩子……” “爸,我明白你的心情。”严旭尧的声音有些苦涩,“但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们不是喜欢沈筠吗,不如收她做个干女儿,这样也能经常在一块,但儿媳妇这事就算了……” “这个王八羔子!” 严老爷子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但被梁素琴给拦住了。 “造孽啊,旭尧,你了解你爸的脾气,就不能顺着他说两句吗?!” 梁素琴直抹眼泪,骂了儿子一句,又劝严尚华说道:“老头子,你也别生气了,我觉得两个孩子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等小筠回来后,我们开一个家庭会议,让他们开诚布公地好好沟通一下,把所有的误会都澄清,将一切的心结都解开,到时就能重归于好了。” 严旭尧一阵默然,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省纪委监察二室的黄苏亮赶来了,跟严旭尧握了握手说道:“旭尧同志,接洛书记指示,我急忙赶了过来,幸亏你们还没走。书记担心你家人的安全,让我把你们安置到省纪委的证人保护中心,我们收拾一下,即刻动身吧。” “谢谢书记关照,黄处受累了。”严旭尧一阵感动,握着对方的手说道。 “不要客气,这些都是我的工作。” 在黄苏亮的带领下,严旭尧将家人临时安置到了证人保护中心,这地方有武警荷枪实弹守卫,他那颗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第573章 狡猾的走私分子 天亮后,严旭尧来到了洛家栋的办公室,想当面向他表达谢意。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洛家栋在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交谈着什么,女人身上穿着蓝白色的军装,看样子应该是个海军军官。 严旭尧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忽然听洛家栋说道:“旭尧啊,快进来,我正想找你呢。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岐澜号海洋调查船的舰长商雪梅大校。” “你好,严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商雪梅主动伸出了手来,“刚才,洛书记已经把情况都介绍了,欢迎你到岐澜号上跟我们一起工作,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严旭尧不知说些什么,与对方握了握手,说道:“商舰长,也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洛家栋说道:“雪梅同志,旭尧同志,此案涉及文物数量之多是空前的,这批文物是研究春秋战国时期历史文化的无价瑰宝,绝不能落到外国走私团伙手中,否则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省委领导对此重视,已经多次召开专题会议进行研究部署,要坚决不惜一切代价打掉那伙走私分子的嚣张气焰,揪出滨海政商界的害群之马。此次,走私团伙幕后策划者苏含卉以及她的追随者饶勇已经落网,我们在饶勇身上起获的电报显示,那伙走私分子已将文物沉入西月岛东南部海域。但是,据我们掌握的最新情报,沉入西月岛海域的文物只是那批文物中的一部分。很显然,那伙走私分子非常狡猾,为了防止被追击的执法舰船寻获,将文物分批散落在不同的海域,这极大地增加了我们搜寻的难度。” “什么,那伙走私分子把文物分散沉入不同的海域?!真是可恶至极啊!”严旭尧听完洛家栋的话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这些沉宝海域都在南中国海还好办一些,要是他们分批沉入到不同的海洋,那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就像MH370的残骸,举全世界海空搜寻力量都没有找到呢!” “所以,我们不得不做两手打算,一是派出海洋调查船前往目标海域,探测大洋底部的文物坐标;二是追击并潜入鹦鹉螺号远洋货轮,找到全部文物的具体沉海线索。”洛家栋叹了口气,顿了顿说道,“关于追击潜入鹦鹉螺号的任务,十分关键但也极度凶险,非常人可以胜任。旭尧啊,我观察过你一段时间,身手了得,机智敏锐,正是这项任务的不二人选。鉴于侦测文物沉海坐标的任务事关重大,国外多股觊觎文物的武装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所以,此项行动高度机密,即便在岐澜号海洋调查船上,知悉情况的也仅限于你们二人而已,请务必要保守秘密。” 商雪梅说道:“洛书记,谢谢您的信任,岐澜号全体船员上下一心,一定不负使命,圆满完成省委交给的任务。” “那辛苦雪梅同志了,若能成功定位到沉海文物的坐标,帮助国家挽回损失,我打报告为岐澜号申请集体一等功。”洛家栋冲商雪梅点了点头,又对严旭尧说道,“旭尧,你来前我与雪梅同志商量了一下,你到岐澜号上从事的工作是海上搜救,正好她们正在招募这样的人员,你去了可以避人耳目。这个岗位需要很好的体能,这个我很放心,但不知道你的游泳技能怎么样?” “什么,海上搜救?!”严旭尧闻言不禁傻了,怔了怔说道:“书记,我游泳倒是没问题,在海里也救过人,但我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万一在海上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手忙脚乱的帮倒忙……” “这个不用担心,你会游泳就行,其他的交给雪梅去处理。”洛家栋拍了拍严旭尧的肩膀说道,“事情紧急,岐澜号海洋调查船明天就出发,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严旭尧沉默了几秒,说道:“书记,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去滨海市看守所见见沈筠、何晴这几个人。刚才您也提到了,此趟南海之行凶险异常,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现在,我还有一些私人方面的事情没处理完,想趁着出海前彻底弄清楚,就算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死了也不留遗憾。” “旭尧啊,这些事情我会帮你安排,但千万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和你的家人可都盼望着你早日平安凯旋归来。”洛家栋顿了顿说道,“记住,你此行的任务是秘密潜入和刺探,而不能与对方硬拼,一旦察觉到形势不对,立即进行转移。另外,我会安排专门舰船与你接应,确保做到万无一失。” 严旭尧离开省纪委后就直接赶往滨海市看守所,路上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洛书记的任务,但对未来的海上之行充满了惶恐和惴惴不安。 严旭尧首先在看守所里见到了沈筠,她穿着宽松的囚服,脸色苍白,神情哀伤,似乎还沉浸在秦冲之死的悲恸中。 “沈筠,秦冲的死我也有点难过,但请节哀顺变。我今天来,是要谢谢你,感谢你救了我的家人!如果不是你及时将他们转移,恐怕现在我就看不到他们了。苏含卉这个蛇蝎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所幸她已经落网了。”严旭尧注视着沈筠,语气平和地说道,“我以前确实非常恨你,但你至少没有害过我害过我的家人,我不应该对你心存芥蒂,虽然我们不是夫妻,但还是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不需要谢我,他们也都是我的家人,保护他们不受伤害也是我应该做的。”沈筠捋了捋散乱的秀发,说道:“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一家也不会牵扯进来,你不责怪我就已经很好了。” 严旭尧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确实是认为你祸害了我们家,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但是,当我知道了苏含卉是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之后,我觉得我自己的原因更多一些,甚至可以说,自从我跟她相识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掉入了她设计好的阴谋圈套。所以,即便是不因为你,所有的这一切该发生还是会发生的。沈筠,我知道你的心性不坏,但对于你,有些事情我始终耿耿于怀,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如果你早点把真相告诉我,事情或许就不会闹成这个地步了。” 第574章 沈筠真的出墙了 沈筠掩面而泣,哽咽说道:“我不想告诉你真相,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怕你知道我其实不是你的妻子后崩溃,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过去,因为我太了解你这个人了,典型的婚姻洁癖主义,我不想失去这个家,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不堪过去,肯定不会再接纳我了。二是,我隐隐觉得苏含卉有问题,但你与她接触得很近,有些事情我怕被她知道……” “归根结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严旭尧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苏含卉有问题的?!” “坡峰岭事件之后,是袁雅告诉我的!” “什么,袁雅告诉你的?!”严旭尧闻言皱了皱眉,“对了,我正想问你,你和袁雅不是仇人吗,那次你还要借高子捷之手杀袁雅,但袁雅最后却积极营救你。以我对袁雅的了解,她是个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女人,我真的想不出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器量!” 沈筠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说出一句让严旭尧倍感震惊的话:“因为,袁雅根本就不是我的仇人,相反,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我们演的一场戏而已!” “什么,沈筠,你说什么,你跟袁雅之间的矛盾冲突只是一场戏?!”严旭尧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合拢,问道:“你们演得也太逼真了吧,可到底是为什么呀?!” “如果演得不逼真一些,连你都骗不了的话,怎么能骗过张建国、何晴、苏含卉那些心机深沉的人呢?!”沈筠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这一切委屈了袁雅,她为此牺牲了很多,最后还锒铛入狱,都是我害了她。” “这么说,你跟袁雅两人一起演了场无间道的好戏?!”严旭尧有些困惑地问道,“我还是没太明白,那天你跟高子捷打电话,要高子捷开车撞死袁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知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被抓起来的。” “实际上,那天的事情是我和袁雅演给苏含卉的一场戏。袁雅很早就打入了苏含卉母亲钟琳的公司工作,为我秘密刺探了很多情报。但是,因为我跟袁雅是多年的闺蜜关系,这引起了苏含卉的怀疑。你与苏含卉接触过,应该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时,袁雅在钟琳的公司里受到了排挤,别说是获取什么情报了,就连生命都受到了威胁。为了打消苏含卉的怀疑,让她认为我跟袁雅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所以我们精心策划了一个局。旭尧,你或许知道,那段时间高子捷一直在跟着我和袁雅,他貌似在纠缠追求我,实际上是苏含卉派来探查虚实的。当时,我故意对高子捷说让他冲撞一辆轿车,随后袁雅给高子捷打了一个电话,又说了一些事先安排好的话,迷惑高子捷,让他以为我与袁雅真的是仇人,当然,最终是迷惑苏含卉。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袁雅会让高子捷驾车撞你,这真的不是我们事先制定的计划,我绝不会害你啊。” 严旭尧听了沈筠的话,渐渐明白了一些,他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禁攥紧了拳头,恨声说道:“沈筠,你们好一个逼真的圈套啊,险些断送我的性命。袁雅这个贱人,居然给高子捷打电话,叫他开车冲撞我的车,直接把我驾驶的保时捷卡宴撞翻了,如果不是万幸有棵枣树挡着,我很可能就会连人带车一起摔下了山谷,一命呜呼!” “旭尧,你的出现,其实我是知道的。那天我引你前来,就是要演另外一场戏,给何晴看的戏。但是,袁雅擅自改变计划,让高子捷开车撞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恨你,后来才了解到,是因为你强暴了她,所以她才会对你怀恨在心。” 严旭尧闻言不禁默然,袁雅想尧杀他可以理解,因为他确实做了亏心事,但这似乎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沈筠,袁雅这样舍生入死地帮你,我想你们应该不仅仅是闺蜜的关系吧?!” “有些事情,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呢?!没错,我跟袁雅之间,并非单纯的闺蜜关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否出轨了吗,那好,我告诉你,我确实出轨了,但不是男人,而是袁雅。”沈筠用手擦了擦眼睛,说道:“我以前的遭遇,让我不再相信男人,心理产生了一些问题,所以就与袁雅产生了一种超越朋友的关系。我与你生活的这些年,我试图拜托跟袁雅的这种混乱关系,但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彻底断掉。袁雅之所以对你恨之入骨,我想不外乎两方面的原因吧,一是你强暴了他,二是嫉妒我和你在一起。” “如果有证据证实坡峰岭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戏的话,那么你涉嫌故意杀人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了,但是,袁雅涉嫌杀我的罪名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念在她曾经救我的份上,我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大不了,我这个受害人也承认,那也是一场戏而已,反正是故意杀人未遂,就看我怎么说了。只是,我真的有点猜不透袁雅这个女人,真是个神秘莫测的家伙!” “旭尧,拜托你了!”沈筠双手合十说道。 严旭尧见完沈筠之后,又去见了邬琳。 邬琳的情绪不太好,双颊红肿,显然哭了很久,见了严旭尧后,眼泪忍不住又哗哗掉了下来。 “邬琳,苏含卉已经落网了,证实你是冤枉的,你马上就能出来了,高兴一点。”严旭尧安慰说道。 “但是,我哥哥死了,永远回不来了。”邬琳哭着说道,“我早就说过那女人有问题,但包括你在内,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第575章 铁窗下的柔情已结冰 冰冷的铁窗,温暖的抚摸。 严旭尧抚摸着邬琳满是泪痕的脸颊,有些心疼,柔声说道:“邬琳,一切都过去了,人生的道路还很长,我们都需要调整心情坦然面对。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大海上了。以前,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解开婚姻的迷局,但这一次我是为了国家,而且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如果我能平安回来的话,我希望你能嫁给我,然后我们一起过简单、平静、幸福的生活。” “什么,你要去海上?!”邬琳抹了把眼泪,惊讶地说道,“难道是要去追踪那些走私分子吗?大海茫茫,前途未卜,这是非常凶险的任务,但你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办啊,你想过这些问题吗?” 严旭尧闻言脸色黯然,沉默了良久,说道:“邬琳,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现在不是趋利避害的时候,只有把那伙残余势力一网打尽,我们的生活才能真正平静,否则永远都埋着一颗定时炸弹。薇薇虽然是苏含卉的女儿,但毕竟也是你哥哥邬雷的骨肉,你的亲侄女。所以,如果我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希望你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家人。” “严旭尧,不要说这样晦气的话,你要平安回来,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你家人的,但,但……” 邬琳的话说到半截,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严旭尧见状忙问道:“邬琳,但是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现在都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要有什么顾忌了。” “严旭尧,我……我想我不能答应跟你结婚的事情。”邬琳说完这句话低下了头,似乎费了很大的勇气。 严旭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邬琳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毫无思想准备,更是有些措手不及。 “邬琳……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在一起吗?!”严旭尧怔了几秒反应了过来,紧紧抓住了女人的手说道:“为什么才过了几天,你的态度就突然变了,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是不是那天在地下人防工事里被谭力强暴的事给你造成了阴影?!请你放心,我决不会在意那件事的,在我心里你是一个真正的好女人。” “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一提起地下人防工事里的遭遇,邬琳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说话的声音也微微抖动,“谭力那个畜生确实对我造成了很大伤害,但真的不是因为那件事,真正的原因是我并不爱你。严旭尧,请原谅我以前欺骗了你!” “什么,你说不爱我,这……这怎么可能?” 严旭尧的心弦被狠狠敲击了一下,他惊诧地注视着邬琳的眼睛,但女人的目光移向了别处,没有与他对视。这一刻,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如此陌生,如此遥远。 邬琳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你应该知道,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对你的印象其实一直挺差的,但最近与你发生了关系,这样的突然转变,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吗?!” 严旭尧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邬琳,你的意思,也是在利用我?!” “不,严旭尧,你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没有利用你做什么,只是根据我对你的观察,你骨子里还是有种朴素的正义观,我不想你被苏含卉那种人利用了,被她拉下水陷入罪恶的深渊。”邬琳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试着让自己接近你,想把你拉回到正轨上来。当然,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打算,就是希望与你联手对抗那个女人,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当然,如果你把这称之为利用,那我也无话可说。” “邬琳,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现在,好感是有的,但那不是爱,因为我爱的人不是你。” 严旭尧不禁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那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爱的人是谁吗?!” “我唯一爱的人就是邬雷!” “什么,邬雷?!”严旭尧闻言张大的嘴巴,震惊之情无以复加,“但邬雷不是你哥哥吗,而且他已经死了好多年。邬琳,你这恋兄情结也太严重了吧?!” 邬琳捋了捋头发,说道: “严旭尧,其实有许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与邬雷并非亲生兄妹。邬雷本不姓邬,而是姓赵,他是我父亲战友赵一鸣的孩子。赵一鸣从部队转业去了消防局,在扑灭滨海百货大楼火灾任务的过程中殉职,他的孩子就成了孤儿,我父亲收留了他,那年他十一岁。我与他从小青梅竹马,我依恋他,他也喜欢我,我们甚至约定以后结婚永远在一起,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苏含卉的出现而改变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苏含卉接近邬雷的动机不纯,并不仅仅是因为感情。诚然,现在我哥哥好多年前就已经牺牲了,但我仍然忘不了他,这正是支撑着我为他报仇的动力。对不起,严旭尧,没没有办法接纳你。我努力尝试过,但当你触碰我身体的时候,我从心底里感到排斥和恐惧。” 严旭尧回想起与邬琳亲热的场景,确实觉得她的身体、情感反应有些不自然,但当时没有往深处想,现在结合邬琳的话一分析,原来真相是这个样子。 “邬琳,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理解。”此刻,严旭尧的心情无比惆怅,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如潮涌来,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但邬雷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我真的不希望你在过去的悲伤中消沉,如果邬雷泉下有知,我想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人还是需要往前看的,生活还得继续,难道不是吗?!” “严旭尧,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我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邬琳叹了口气说道,“另外,我希望你能跟沈筠继续在一起生活,我能感觉得到,她还是爱着你的,而且你父母也很喜欢她。就算你不为了自己,难道不该为薇薇着想一下,现在她还那么小,正是需要亲情呵护的年纪,如果你们真的分开,对于孩子的健康成长是十分不利的。” “邬琳,谢谢你的建议。不管你是否答应嫁给我,我跟沈筠的感情是不可能了。现在,我已经不恨她了,而且十分感激,我会把她当做朋友、亲人,但爱人就算了,我们经历了这一切,充分地证明了我跟她不合适。” 严旭尧离开了邬琳后,又去见了袁雅。 袁雅与其他女人都不一样,虽然囚服在身,也没有化妆,但依然仪态优雅,一副冷艳的表情,或许这女人骨子里就是这个样子。 “严旭尧,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真的是很意外呢,但我猜你不是专程为了我而来,而是想了解一些沈筠的事情吧?!”袁雅冷哼了一声问道。 严旭尧正色道: “袁雅,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让沈筠救了我的家人,我会想办法把你从这里捞出去的,请给我一点时间。另外,我确实想捎带问点关于沈筠的事情,你跟她难道真的是在演戏吗?!” “沈筠应该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袁雅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睛,“只是,有一点我想强调下,我这么舍命的帮沈筠,是因为她答应我,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她必须离开你跟我一起生活。” 第576章 婚姻、沙子与珍珠 严旭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 “哦,那样挺好的,我祝福你们。” 但是,袁雅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容僵住了,嘴巴也变成了惊讶的O形。 袁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语气严肃而认真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祝福,现在我已经不想跟沈筠在一起了,因为我开始喜欢上了你。” “什么,你……你喜欢我?!袁雅,咱不开这种玩笑行吗,你不是一直想要了我的命吗?幸亏我福大命大,不然就没机会站在这里听你说这番话了!” 袁雅冷冷地说道: “严旭尧,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不要什么名份,以后只要让我跟着你就行。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但这样的话你就得让我一辈子待在监狱里别出去,否则只要我一出去,就要杀你全家!” “袁雅,你……是不是疯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男人的,可能我真的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患者,居然对你这个无耻的人渣产生的感情,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发生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现在直截了当地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袁雅说到这里,注视着严旭尧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严旭尧,你别忘了,我身上还刻着你的字,严之贱仆,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我不要什么名份,要求不高,你答应了我,我会全心全意地对你好,你要是弃我于不顾,就别怪我用极端的手段报复你。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的器量有些狭隘,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严旭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本来他还想再跟袁雅多聊几句,但现在这个样子完全聊不下去了,只好搪塞了几句便逃了。 这个世界有时真的非常奇妙,原以为喜欢自己的人实际上对自己并没有感情,而原以为痛恨自己的人却偏偏产生了莫名的、畸形的爱,这不得不说是上天的一个巨大讽刺。 严旭尧怀着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来到了关押何晴的监区,当押解民警将何晴提出来时,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短短的几天,几乎快认不出这个女人了。 何晴的脸色有些蜡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以前是千娇百媚的半老徐娘,现在俨然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何晴在女民警的安排下坐在严旭尧的面前,神情恍惚而呆滞,怔怔地注视着他身后的铁栏杆,但目光发散,根本没有焦点。 严旭尧注意到,何晴那宽松的囚服下面,以前那略微鼓起的肚子没了,他刻意地打量了两眼,女人的腹部很平,那种孕妇的明显特征确实是没有了,而不是因为衣服宽松遮挡的原因。 他赶忙问道:“何晴,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何晴没有说话,她用手指专注地摩挲着手铐,似乎还嫌手铐上的金属色泽不够亮。 严旭尧又问了女人一遍,何晴把头抬起来,茫然地注视着严旭尧,好像听不懂他问话的内容。 “严先生,我是何晴的管教。”一位女民警自我介绍说道:“她自从进来后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刚给她做了心理干预,但效果不是很好,下一步准备做一下司法精神病鉴定。” 严旭尧叹了口气,问道:“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那名女民警说道:“不太好,在入所体检时发现了早产征兆,我们立即把她送到了医院治疗,因为是大龄产妇,加之精神受到了严重刺激,结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我想跟她单独聊两句,可以吗?” 那个女民警点了点头,关上门走了出去。 “何晴,你还好吗?”严旭尧走过去摸了摸女人的脸颊,关心地问道。 何晴点了点头,突然毫无征兆地咬住了他的手,痛的他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强忍着没有喊出声,他只知道女人的心理就像洪水决堤一样彻底崩溃了。 严旭尧任凭女人撕咬着自己的手掌,那里已鲜血淋漓,剧痛很快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 “何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关于张雪的事情,请节哀顺变。”严旭尧原本还想说一些责备的话,指责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说道:“有些事情我想要问你,那本羊皮日记本最后一部分内容,究竟是不是你添加上去的?!” “羊皮日记本……哈哈……”何晴放开了严旭尧的手,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对……对……羊皮日记本……文物的位置……沈筠的经历……是我写的……” “什么,真的是你写的?!”对于何晴这种癫狂状态下说出的话,严旭尧将信将疑,追问道:“何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我结合羊皮日记本记载的内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我半夜去西山售楼处的经历,日记上所写的很多细节、对话几乎与我的亲身经历完全吻合、完全一致,如果这部分日记是你后来添加上去的,你是如何了解、掌握那些事实细节的,还有为什么笔迹与沈筠的如出一辙,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那么做?!” 严旭尧一句话里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何晴似乎一下子被问懵了,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头,表情非常痛苦,说道:“啊……不是我……不是我写的……我没有写过日记……” 严旭尧眼角的肌肉一阵抽搐,抓住何晴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何晴,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你不要问我了……你认为是谁写的就是谁写的……答案不在我这里,在你的心里……” 严旭尧闻言不禁沉默了,怔怔地望着何晴,她的话乍听起来有些疯癫,但仔细一琢磨竟似乎很有哲理。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迷局永远无法解开,但解不开的是心结,答案往往不是别人那里,而是在自己的心中。 羊皮日记本的最后一部分内容,是关于沈筠与韩云的不堪记录,在关键细节上与他的经历高度吻合,但沈筠对此坚决否认,而何晴现在又是这种情况,该信谁的?!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法官在判断疑难复杂案件时,当有罪无罪证据参半的情形下,靠的是法官的内心判断,即所谓自由心证。 如果他还相信沈筠,那些日记自然是假的,但现在他怀疑那部分日记,尽管沈筠已有解释,这说明他对沈筠彻底失去了信任。 婚姻、感情这东西永远都不能太较真,其中的真谛就一个字,忍,如果忍不了,则往往以悲剧收场。 严旭尧离开了滨海市看守所,几个小时的会见犹如过山车,心情大起大落,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却也收获了一些道理。 他与父母、孩子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收拾行李,打了个出租车去滨海港,那里正停泊一艘大船,要把他带向未知的远方。 第577章 所有的女人都是阴谋家 初春,滨海港,远洋巨轮。 严旭尧背着行囊来到了港口,但等待他的不是岐澜号海洋调查船,而是一排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和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 “你就是严旭尧吧?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命案,请跟我们走一趟!”一个为首的中年警察面无表情地问道,他指了下旁边的警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过,这个请的手势非常刻板,似乎那就是一个行动信号,其余几个警察一起冲过来将严旭尧按到在地上,先是将他的手枪缴获,然后迅速给他拷上了手铐。 “你们是哪里的警察,为什么要抓我?!” 严旭尧对这些警察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记得昨天离开省纪委时,洛家栋曾明确说已经就田学东被杀一案与省政法委进行了专门沟通协调,省公安厅表示会从大局出发,暂时不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然而,严旭尧前脚刚一离开,后脚就被抓捕,这似乎是一件很打脸的事情,而且打得非常响亮。 按理说,如果洛家栋那边与省政法委通了气,省公安厅也下达了指示,那些警察不应该违抗上级命令进行抓捕。 而且,他们早不抓晚不抓,偏偏等到严旭尧即将要踏上船的时候抓捕,看样子似乎是在港口守株待兔等了很久,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严旭尧当时就有些发懵了。 “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工作人员,接领导指示要求,现依法对你进行刑事传唤,到公安机关接受讯问审查。”那名中年男警察掏出了警官证在严旭尧面前晃了晃,“至于你犯了什么事情,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什么,接领导指示?!”严旭尧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声说道:“你们到底是接谁的指示?我现在是奉省纪委洛家栋书记委托到海上执行任务,如果耽误了我的行程,这个责任你们承担得起吗?!” “我们只是奉命缉拿你归案,至于别的事情,你还是跟我们的领导反映去吧!”那个中年男警察漠然回答道,“我希望你能老实一点,这样会少吃很多苦头。” 严旭尧被带到了警车里,身体两侧各坐了一名警察看守,径直朝滨海市看守所的方向快速驶去。 他被单独关押在了一个监房内,这种待遇似乎显得很不寻常。大概是中午十分,他正坐在地上吃饭,看守所监区楼道里想起了一阵叮铃当啷的开锁声,应该是值勤的管教进来巡视了。 “严旭尧,这里的饭菜还行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严旭尧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邬琳! “邬……邬琳?!”严旭尧惊讶地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不是被关押起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嘛,苏含卉现在落网了,我自然就被证实是冤枉的。”邬琳咬着嘴唇笑了笑说道,“你昨天探望我之后不久,我就被释放了。” “短短的一天,我们的位置就发生的互换,这他妈真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严旭尧有些沮丧地说道,“邬琳,你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把我抓到这里来的吗?” “是我让队里的人抓你的。” 邬琳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以致于男人当时就僵住了。 “什么,邬琳,是你叫人抓我的?!”严旭尧一下子攥住了铁门上的栏杆,如果不是有这道屏障,他会像拎小鸡一样将女人拎起来,怒吼道:“为什么,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恩将仇报究竟有什么企图?!” “企图?我能有什么企图!就是单纯地想把你抓起来,像现在这样欣赏一下而已。”邬琳捋了捋肩上的秀发,露出了一丝满足的表情,“你要是走了,我以后跟谁聊天去啊?” “你……”严旭尧指着幸灾乐祸的女人,气得快说不出话来,“邬琳,你说,你是不是跟申平飞是一伙的?!” “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我跟申平飞确实是一伙的!比如说,联名向纪委举报苏含卉那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但除此之外我们别无瓜葛。”邬琳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将那种严肃的表情抛到了千里之外,“严旭尧,你瞧你那样子,就像要准备生撕了一样,难道在你的眼里,所有的女人都是阴谋家吗?!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次我把你抓起来,实际上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了我好?!”严旭尧闻言不禁为之一愣,随即挥舞起了拳头,咆哮道:“你他妈的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有你这样帮人的吗,你知道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当然知道你有要紧的事情要做,也知道省公安厅下了指示,要求我们服从大局,暂时不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但我还是违抗了上级指示。因为,我有种隐隐的不详预感,你这次要是去了海上,恐怕就无法活着回来了。”邬琳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凄然的表情,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的这种直觉一向很准,当年我哥哥邬雷遇害前,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没有说话。 “严旭尧,你应该知道这趟任务是九死一生的,那些文物的下落是当局的事情,你又何必逞英雄主义只身犯险趟这滩浑水呢?!我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任务成功了你会得到什么,如果任务失败了你会失去什么。我告诉你 ,你将什么都不会得到,但失去的会是你的生命。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你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邬琳,你有这种想法,我只能说明你很自私。这就像在战争年代一样,如果人人都想自保,不去上前线打仗,那我们的民族岂不就完了?!”严旭尧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咱话又说回来,你为这样的手段把我拦回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目前只看到你把我送进来了,并没有看到你想帮助我什么,我涉嫌的可是谋杀重罪。邬琳,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帮你,别担心,你很快就会被放出了。”邬琳抿了抿嘴说道,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黑色优盘,“这东西是我从申平飞那里搞到的,里面存的是田学东那辆宾利轿车行车记录仪里拍下的影像,客观真实记录了案发当时的情景。这段影像我已经看过了,当时田学东要杀害沈筠,你为了救她才出手,这完全符合正当防卫要件,是你这个案子定性的关键,所以,申平飞一直试图用这东西威胁、利用你。现在,只要我把这东西交上去,这个案子不需等到法院审判,直接就会在公安阶段撤案处理。” 严旭尧心中一震,怔怔地望着女人手里的东西,良久才问道:“邬琳,这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邬琳笑了笑说道:“严旭尧,能不能别总怀疑来怀疑去的?!真烦人!关于在宾利轿车里起获行车记录仪的事情,并非是只有申平飞一人掌握的秘密。实际上,省公安厅专案组已经开会研究过了,只是这段录像海上大雾原因,个别关键地方有些模糊不清,所以送去做技术鉴定了。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没被抓起来地真正原因,如果这个案子对你不利,你以为申平飞那个老狐狸真有本事把案子压下来吗?!他不过是拖延一下办案进度而已,这样才能恐吓利用你,因为此案一旦侦结,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撤案!” 第578章 黑暗的黎明迎来曙光 严旭尧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躺在了地上长吁了口气,十分无语地说道:“邬琳,我都不知道是该感谢你呢,还是骂你呢?!你既然都知道了真相,还把我抓起来,你这是无耻的非法拘禁行为!”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海上你是去不成了,就安静地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吧。目前,你仍然是犯罪嫌疑人,我们有权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但这件案子迟早是要结的,等那艘船离开后,我就会把你放出去的。”邬琳顿了顿说道,“对了,不要指望洛书记会帮你说情,你现在是处于人间蒸发状态,虽然被抓捕了,但办案系统里却没有你的名字,除了我和我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你被关押在这里。” 邬琳离开之后,严旭尧真想骂娘。 当天下午,警方宣布对他刑事拘留。 严旭尧本以为自己会在看守所里待上一段时间,但是,一周之后滨海市警方就作出了撤案决定,认定严旭尧的行为系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立即予以释放。 当严旭尧走出看守所大门时,看到邬琳正在门口的汽车旁等侯。这个女人身上没有穿警服,二是一身便装,神色有些憔悴。 “严旭尧,今天你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官司现在已经了解了,是不是感到浑身轻松?!”邬琳说话的同时拉开了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严旭尧现在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上了车后问道: “怎么,邬琳,你不上班了吗?今天可是周一,我印象中你们局周一上午是要开例会的。” “我现在已经被解除职务了。”邬琳握着方向盘没有回头,顿了顿又说道:“同时被要求限期调离执法岗位!” “什么,你被开了?!”严旭尧不禁睁大了眼睛,怔怔地问道:“可……可是为什么呀,难道就是因为我的案子?” “公然对抗上级指示擅自进行抓捕,在没有主管副局长审批的情况下作出拘留决定,这是其一。明知现有证据指向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但仍启动刑事程序进行推进,这是其二。”邬琳回头瞅了男人一眼,“以上两点,组织上不按滥用职权罪处理已经仁至义尽了,让我脱衣服走人算是从轻处理里吧。不过,我正好也不打算在这个充满悲伤记忆的城市继续待下去了,这样也省去了我主动离职的繁琐手续,所以呢,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严旭尧沉默了几秒,说道:“邬琳,你为了阻止我上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点。我失踪的这段时间,难道洛书记没有过问吗,还有岐澜号海洋调查船是不是已经出海了?” “实际上,你被抓后不久,洛家栋那边就知道了,大怒,指责公安部门不服从组织纪律,没有大局意识,公安厅的领导被吓坏了,所以你这个案子处理得才会如此迅速,而对我的违纪处理也是同步进行的。”邬琳将车子开到了马路上,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你被抓后,那艘海洋调查船又在港口停泊了三天,然后就离开了。” “带我去省纪委,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邬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往省城高速方向驶去。 两个小时后,严旭尧来到了洛家栋的办公室。 严旭尧有些沮丧地说道:“书记,我很抱歉,没有完成你交办的任务。” “旭尧啊,你也不要自责,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和预料的。”洛家栋示意严旭尧坐到对面,将老花镜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说道:“岐澜号出了一些技术故障,在港口停了三天,现在到船坞去修理了。我们临时换了另外一艘渔政调查船天际号前往目标海域执行搜索任务。我也考虑过了,这一年来你经历了许多事情,可以说是身心俱疲,这次任务你没去成也好,省的再折腾了。现在,你身上背的案件也已经解除,应该没什么忧虑的了,回家跟家人好好团聚吧。” “谢谢书记,苏含卉的事情,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理?”严旭尧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处理,一切按党纪国法严查严办呗!苏含卉的事情在滨海、省里造成的影响很不好,省委常委会昨天刚开了一个专题会,要求纪委这边加快查办进度,依法依规严肃处理,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洛家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纸,重新把老花镜戴上去看了看,说道:“这是省里面制定的时间表,要求我们在五月份前把基本事实查清。唉,幸亏你没有去海上,我们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找你核实,但今天就算了,等明天或后天,你跟监察一室那边约个时间,到纪委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严旭尧又跟洛家栋聊了一会儿,坐邬琳的车返回了滨海。 “邬琳,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路上,严旭尧问道。 “我准备回老家一趟,陪父母一段时间,然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安顿下来。” 严旭尧想要说些挽留的话,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陷入沉默。 接下来的几个月,严旭尧奔走在法庭之间,经历几场审判,正义的脚步虽然迟了一些,但却最终不会缺席,就像旭日从地平线升起,万丈光明驱散了无边的黑暗。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响亮的法槌决定了何晴、申平飞、苏含卉、沈筠、袁雅等人的命运。 4月28日,苏含卉因涉嫌故意杀人、走私文物、滥用职权移送司法侦查。 5月9日,沈筠、袁雅故意杀人案在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第11审判庭公开开庭审理,严旭尧作为被害人参加了庭审。 沈筠在整个庭审过程中的话不多,但在最后一轮自我辩护时说道:“审判长、审判员,还有公诉人,起诉书指控我涉嫌犯故意杀人罪,但那天坡峰岭枣树林里的撞车事件超出了我的控制,我没有想过要杀人,那只是一个为了蒙蔽苏含卉等人设下的局。我跟袁雅商量好了,故意让高子捷去撞袁雅的车,但袁雅会在中途停车,告诉高子捷我的企图,从而迷惑高子捷,让他以为我和袁雅是敌人。事发地点偏僻,没有道路,根本不会有其他车经过。但是,后来我发现严旭尧跟踪我,他驾驶的是一辆保时捷卡宴车,我立即给高子捷打电话让他不要管那辆车,但高子捷偏偏不按我说的去做。” 审判长望着袁雅问道:“袁雅,是不是你要高子捷驾车撞严旭尧的?” “没错,我恨他。”袁雅回答道。 “为什么恨?”审判长问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经过半天的举证质证和法庭辩论,法庭作出了裁决。沈筠涉嫌故意杀人的证据不足,公诉机关的指控不成立,判决沈筠无罪,当庭予以释放。 袁雅涉嫌故意杀人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但是出于意志以外的因素没有得逞,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鉴于袁雅检举揭发他人文物犯罪经查证属实,有重大立功情节,且已经得到被害人的谅解,法庭决定从轻处罚,认定袁雅犯故意杀人罪(未遂),判处其有期徒刑三年。 第579章 姗姗来迟的正义审判 法槌最后敲落时,沈筠泪如雨下。 “袁雅,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沈筠哽咽地说道。 袁雅笑了笑说道: “沈筠,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如果你真觉得愧疚,那就把他让给我吧!” “什……什么?!” 沈筠闻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怔怔地望着袁雅,而袁雅的目光却专注地望着严旭尧,充满了火热而坚决的柔情。 沈筠的身子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这绝对是整个法庭最充满戏剧性的一幕,非但沈筠沈筠难以置信,连主审法官都不禁陷入了疑惑,举着法槌的手僵在了半空,忍不住怀疑是否判错了。 这个曾经因为痛恨想要杀了严旭尧的女人,如今却深情流露,世间的事情太多无常,人的感情太过复杂。 法官问道: “被告人袁雅,你如果对本判决不满,可以向本院或者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你是否上诉?!” “不上诉。”袁雅的回答言简意赅。 “在法定的期限内,你仍然享有上诉的权利。”法官沉默了几秒,又敲击了一下法槌,“法警,把被告人袁雅带回看守所继续羁押,被告人沈筠当庭释放,闭庭!” “严旭尧,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袁雅被带走时撂下了一句话,她的脸上笑意盈盈,“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性格,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严旭尧没有说话,但脊背上寒意直涌。 严旭尧和沈筠一起离开了法庭,在法院里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出了法院大门后,他发现女人仍旧跟着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沈筠,你还跟着我做什么,现在你也自由了,我们各过各的吧!” 沈筠的眼眶又湿润了,问道: “严旭尧,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再者,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妻子。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我们之间也应该有个了解了。”严旭尧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句心里话,我以前非常的爱你,但同时也非常恨你。现在,我已经不再恨你了,但也爱意全无。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你没有变,但我变了,是我配不上你,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为什么?”沈筠抓着严旭尧的胳膊,“是因为袁雅的原因吗?!” 严旭尧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你说呢?” “我想肯定不是因为她。”沈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之间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深得我们已经懒得去澄清、去原谅,如果这是你的最后想法,那我也会尊重的。” “这样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了。”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说道:“有时候,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并不是谁的错,而是真的不合适,与其勉强自己,不如彻底放手,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机会。沈筠,那我要祝福你了。”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只要你以后能开心地生活,我就不那么内疚了。我欺骗了你那么久,再一次说声对不起。”沈筠强忍着泪水,弯腰深深一躬,咬着嘴唇说道,“我很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从一开始我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如此心痛。” 千言无语最后都化做无语,在大街路口的尽头,严旭尧和沈筠分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从此分道扬镳。 严旭尧神情麻木地回到了家中,蒙头大睡了一整天,他试图将沈筠的影子彻底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但发现这个女人已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底。一方面是舍不得放不下,另一方面是必须做了了解,所以他的内心被痛苦和纠结占据了。 5月29日,何晴故意杀人案开庭。 不过,这个庭审很简单,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何晴被控二十几年前涉嫌谋杀沈婉冰,但因为精神状态失控,完全丧失诉讼能力。经安定医院出具的司法精神病鉴定意见,其为无刑事责任能力人。检察院建议启动强制医疗程序,法院审理后决定将其送往精神病医院接受强制治疗。 何晴是笑着离开法庭的,被法警带走时还朝严旭尧挤眉弄眼。精神病院那种地方,比在监狱服刑惨多了。 他不禁叹了口气,为了那些文物,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再次印证了死人的东西都是不祥之物。 8月3日,申平飞故意杀人、滥用职权、包庇一案开庭。申平飞被控滥用职权,为犯罪分子提供庇护,并豢养黑恶势力,残害多人性命,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情节、手段极其恶劣,公诉机关当庭建议判处死刑。 申平飞在被捕时一度出现癫狂状态,但经鉴定为临时性、突发性精神障碍,其在实施犯罪时具有完全的控制能力,在审判阶段具有完全的诉讼参与能力。这也就是说,这个老奸巨猾、杀害里自己亲生女儿的男人,最终无法像疯了的何晴那样,逃脱刑罚的严厉制裁。 经过两天的审理,法庭没有当庭宣判。 判决结果两个星期之后才作出来,法院采纳了公诉机关的指控和量刑建议,认定申平飞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滥用职权罪和包庇罪,性质恶劣且无任何从轻情节,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与申平飞一同下判的还有张建国,其因涉嫌故意杀人等多起罪名,最后被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9月23日,苏含卉涉嫌故意杀人、走私文物、滥用职权一案开庭审理,严旭尧作为证人参与了庭审。 时隔近四个多月,严旭尧再一次见到了这个美丽的蛇蝎女人,但已不复往日里的高冷、干练神采。 苏含卉漠然地坐在被告席上,她的腹部非常明显地鼓了起来,那是怀孕数月的征兆!严旭尧见此情形不禁吸了口冷气,脸瞬间绿了,心脏狠狠被敲击了一下。 严旭尧如坐针毡,他心里面很清楚,自己是最后与苏含卉发生关系的男人,难道这女人肚里的孩子是他的?! 法官皱着眉头问道:“被告人苏含卉,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苏含卉说道:“我还好,可以接受审判。” “你现在怀孕多久了?!”法官问道。 “已经五个多月了。”苏含卉淡淡地回答道,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证人席上的严旭尧一眼。 “孩子的父亲是谁?”法官问道。 第580章 真相总是出人意料 “他叫谭力,已经死了。”苏含卉沉默了片刻说道,“谭力是一个死刑犯,我为了找到那批文物,安排人将他私放。后来,我用自己的身体从他口中获得文物位置的具体线索。” 什么,苏含卉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谭力的?! 严旭尧闻言不禁瞠目结舌,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这时,公诉人发问道:“苏含卉,你与谭力发生关系,不仅仅是为了文物线索这么简单吧?!” “是的,自从纪委开始对我调查之后,我就预感到自己可能被抓。一旦我的事情败露,很可能会面临死刑,但怀孕了可以救我一命,最初我想到的那个男人是严旭尧,但没有引诱成功,后来无奈之下选择了谭力……” “苏含卉,你这个机关算尽的女人……”严旭尧忍不住怒斥了一句。 法官敲了咚的敲了一声法槌,制止说道:“诉讼参与人,提醒你一下,没有法庭允许,不得擅自发言!” 经过为期两天的审理,法庭认定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但因苏含卉是正在怀孕的妇女,根据刑法规定不适用死刑,故判处其无期徒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2017年1月1日。 袁雅经过两次减刑,在元旦节这天提前刑满释放。 严旭尧到监狱将袁雅接回了家,在女人服刑这段时间,他每半月探望一次,二人渐渐产生了情愫。 袁雅被释放当日是新年之始,严旭尧带着她回家梳理了一番,直奔滨海市惠济大教堂,举办一场简单的婚礼。 元旦这一天,来惠济大教堂举办婚礼的人很多,严旭尧牵着袁雅的手走过大教堂的通道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筠! 沈筠此时也被一个成熟、稳重的西装男子牵着手,身着靓丽彩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当她注意到严旭尧和袁雅时,脸上的笑容不禁凝固了。 这真的是一个尴尬的相遇,但两对新人只是相视一眼,没有作丝毫停留,相互迎面擦身而过。 “蒋云峰先生,你愿意娶沈筠小姐为你的新娘吗,无论疾病、困苦都不离不弃?!”神父问道。 “我愿意!” “沈筠小姐,你愿意嫁给蒋云峰先生吗,无论疾病、困苦无不离不弃?!” “我愿意!” 神父说道:“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主祝福你们,阿门!” 在严旭尧的目光注视中,沈筠和这个叫蒋云峰的男人神情相拥。 此刻,沈筠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但这眼泪是因为与严旭尧重逢而流,还是因为婚礼现场的感动而流,谁会知道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而感情更是保质期很短,也许两个人分开时很悲伤,但时间终会抹平一切,很快又会投入到新的恋情中去。 严旭尧一阵恍惚,突然感觉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很不真实,这一刻,他仿佛一瞬间看破了红尘。 这让严旭尧想起了红楼梦里跛脚道人唱的一首打油诗:“生也空,死也空,来来去去不由衷。男也空,女也空,忽男忽女轮回梦…………情也空,爱也空,痴迷一场快如风。缘也空,债也空,缘了债偿各西东。” 严旭尧现在依旧不能人事,与袁雅结婚的一个月内,他与她同床而眠,却始终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严旭尧,你这个人渣、混蛋,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农历新年刚过没几天,两人之间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袁雅负气离开家门,从此再没有回来。 严旭尧找了好几天,但杳无音信。 有人说,在滨海港见到过袁雅,她跟一个男人登船走了。 但也有人说,袁雅遭到了劫持,她离开港口时神情很不情愿,一个男人把她推上了船,或许背叛了那伙国际走私团伙组织,那伙人前来找她报复。 严旭尧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查询了一下,当天那艘船是宁静号游轮,驶往南太平洋。 严旭尧匆匆收拾了行囊,准备去坐船去海上找袁雅,但还没出门就被父母拦住了。 “旭尧,你要去干什么?!”母亲梁素琴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问道。 “我要去海上找我媳妇袁雅,她被人劫持了,我必须去救她!” “什么袁雅,你媳妇是沈筠,旭尧,你是不是糊涂了?!” “妈,你在说什么呀,我明明早就跟沈筠离婚了,她现在也已经嫁给别人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面还惦记着她,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现在,袁雅就是我的妻子,不管你们认不认她!” “袁雅?!”梁素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袁雅是谁啊?!” “对啊,袁雅是谁?!”父亲严尚华也问道,“旭尧,你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 “爸,妈,求你们别这样。”严旭尧望着表情茫然的二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娶袁雅你们虽然不同意,但是知道的,而且她在咱们家生活了一个月呢,你们怎么还这种表情?!” 严尚华夫妇对视了一眼,问道:“或许,是我们两个老糊涂了,没有意识到这个叫袁雅的女人,你让我们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好,我给你看下我们的结婚照。” 严旭尧跑去房间找来了一个相册,递给了父母。 “这,这不是沈筠吗?!”梁素琴和严尚华指着相册上的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严旭尧把相册上拿过来看了一眼,立刻怀疑父母得了老年痴呆症,“妈,你看仔细了,这怎么会是沈筠,两个人差距多大啊!” 严尚华和梁素琴又怔怔地对视了一眼,陷入了沉默,许久老爷子才说道:“旭尧啊,你哪也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阵,我们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情,精神有些恍惚……” “爸,妈,是你们两个脑子不好使了。”严旭尧推开房门奔了出去,“我必须把袁雅给找回来!” 第581章 忘川之水何其苦 2017年2月14日晚,南中国海西月岛东南部48海里海域。 一艘大型远洋调查船正以21节航速劈波斩浪向南行驶,在惊涛骇浪拍打下远赴太平洋南部海域执行海底勘探任务。 这艘海洋调查船是隶属于XX省科学院的“岐澜号”,由退伍转业的海军大校商雪梅任舰长。“岐澜号”的船体由海军补给舰改造而成,舰上搭载了省科学院海洋工程研究所研发的最新技术设备,是中国最先进的海洋调查船之一,舰长171米,舰宽26米,排水量达2万余吨,船体坚韧性和航速与普通战斗型舰船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能抵御10级以上的海上大风,因此,由其执行远洋任务无疑是相当安全的。 一周前,严旭尧经省纪委洛家栋的引荐来到“岐澜号”上担任海上救生员。 据洛家栋介绍,近日太平洋南部海域气象变化异常,前期派往海上执行文物搜索任务的渔政船“天际号”在风暴中失联。 “天际号”最后信号发出的位置在西月岛海域附近,信号的内容是:“报告指挥部,已发现海底文物,正在执行下潜任务。” “天际号”失联后,指挥部紧急调度西月岛海域附近的舰船前往救援,但因持续的海上强风暴,普通船只无法接近目标海域。 因此,“岐澜号”海洋调查船奉命前往支援“天际号”,同时继续搜索海底文物。 临行前,洛家栋忧心忡忡地叹息道:“唉,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对于某些人来说,大海就是法外之地,面对海底的巨量珍贵文物的诱惑,信念发生了动摇,这是非常的危险的事情。旭尧啊,我们高度怀疑天际号的内部发生了问题,甚至是岐澜号内部也不排除有这种倾向,你一定要暗中保护好商雪梅舰长。” 严旭尧躺在“岐澜号”休息舱内,回忆着洛家栋的话,睡意侵袭,意识模糊了起来。 他又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而梦中的他正在做着另一场噩梦。 所谓的梦中梦,时间回溯到了一年前,那时的严旭尧还没有跟沈筠离婚,两人的关系很甜蜜,他很爱沈筠,但怀疑她外面有人,所以很焦虑、痛苦。 那时,他七岁的女儿薇薇刚好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正在为上一所名牌小学发愁。 严旭尧打算让女儿找个就近的普通学校上学,但妻子沈筠坚决不同意。沈筠认为女儿不能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坚持要女儿去全市最好的师大附小读书,为这事而儿严旭尧没少受妻子的冷嘲热讽地奚落。 就在几分钟前,严旭尧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妻子沈筠打来的,因为他正在驾车去幼儿园接女儿,所以没有第时间接电话。 但是,沈筠的电话一直在打,严旭尧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起了手机,不耐烦地说道:“喂,什么事这么着急,等回家再说!” 妻子沈筠在电话里埋怨说:“老公,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半天才接我电话?!” “刚才单位开会,我把手机静音了,没及时调过来,所以没听见。” “严旭尧,你说你好歹也在法律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不说,现在连为自己的女儿找个好点的小学读书的人脉也没有,真让我觉得心寒,当初嫁给你时就是看好了你是支潜力股,没想这么窝囊。” 严旭尧一阵心烦气躁,说道:“老婆,老婆大人,求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给我点时间再想想办法,我打听了一下,即便是托关系进师大附小赞助费也得十几万,我们现在想想能凑多少钱?” 妻子在电话另一端闻言怒了:“严旭尧,你还有脸提钱!你说这些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就你那点破工资连薇薇的奶粉钱都不够,哪一点不是靠我没日夜工作勉强支撑着。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不管你使啥本事,反正咱们薇薇必须要上滨海三小。” “上你妈啊!” 严旭尧把电话挂断了,生气地把手机摔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严旭尧当时正驾车行驶在一个由三条行驶道的城市主路上,车速70公里/小时。 他的车子在最左侧的道路上,前方几百米的最右侧道路边上有一个公交车站,一辆巨大的公交车正由最左侧道路朝中间第二道车道进行变道。 按照交通规则,那辆大型公交车肯定不会由最右侧车道连着变道两次进入最左侧车道,但严旭尧前面那辆本田轿车是新手,以为那辆公交车会变道至最左侧车道,猛地踩了下急刹车。 但是,因为严旭尧与妻子打电话,而且有些生气,注意力不比平时集中。 所以,对于这种突发性的应急情况,应对不及,等他反应过来要急刹车时,已经晚了。 车子直接高速撞到了前车,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严旭尧眼前一片红色,顿时失去了知觉,从第一层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下了床,走到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照了一下,不禁发出了一声尖叫。 因为,镜子里的那个男人不是他自己,而换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蒋云峰?! 对,就是蒋云峰,那个在大教堂与沈筠结婚的男人! 严旭尧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感觉如此真切,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天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究竟是谁?! 正当他震惊无措时,镜子突然间变红了,模糊了起来,那好像是鲜血! 镜中的人满脸鲜血! 大地也开始晃动了起来,房屋开始倒塌,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啊——啊——” 随着船身的一阵剧烈颠簸晃动,严旭尧终于从第二层噩梦当中惊醒,喉咙像被人用力扼过般火辣辣作痛,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梦中梦,两个梦,都是噩梦! 严旭尧撩开窗帘一角,外面天色渐暗,岐澜号调转了航向开始加速行驶,被船舶推进器激起的层层白浪掠过船舷,然后在朝尾汇合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银龙般的闪光水带,水带扩大到远处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了一样左右摇摆站立不稳,得亏伸手及时抓住床架上的护栏这才没有跌倒。 严旭尧弯下身子在床头柜位置摸索着找到水袋子,迫不及待拧开瓶塞对准嘴咕咚咕咚灌猛灌了一气,没有什么事情比喉咙火辣干渴时大口喝水更过瘾了。 当冰凉的液体沿着嗓子进入腹中之后,之前因为紧张而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安定下来。 水有点苦,但他的意识逐渐清晰了。 严旭尧摇摇晃晃来到洗漱舱,打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发现自己的面容憔悴苍白,但那张熟悉的脸依旧没变。 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一阵疼痛传来,他回到了现实,懵懵懂懂的现实。 这一年多来,严旭尧被各种光怪陆离的噩梦折磨,一刻都不得喘息,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582章 风暴、幻境和现实 大洋深处,风暴骤起。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逝在广袤的海平线下,在西方苍茫深邃的海天交界处,雷声轰隆,电光闪现,狂风正卷集着乌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 海上风暴降临之时,严旭尧正准备穿过走廊到餐厅吃晚饭,随着船体的上下颠簸左右摇晃,他整个人被甩倒在船板上,一阵头晕脑胀不说,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 他赶紧爬起来紧紧抓着舱门上的把手,然后撑开装水果用的塑料袋狂吐不止。 这并不是严旭尧第一次出海,但从没碰见过如此恶劣的天气,被晕船反应弄得如此狼狈不堪也是头一回。 对于普通人来讲,海上晕船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对于严旭尧这样经常乘船往返海岛巡视森林的人而言,那绝对是奇耻大辱一件,此前他虽然一直拼命忍着胃中的翻腾不适,最后还是敌不过海上恶劣天气对船体的剧烈冲击。 此时,岐澜号的副舰长兼技术官刘良友正好经过严旭尧身边,见状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不耐烦地嚷嚷道:“呦呵,这不是我们商舰长钦点的大救生员嘛,就您这水准和身体素质还是先学学自救吧!拜托,你要吐就一边吐去,别堵在门口挡路!” 刘良友一直瞧严旭尧不顺眼,处处对冷嘲热讽,就像上辈子和他有仇似的。 刘良友认为严旭尧一不通晓航海技术,二没有充沛的航海体能,实在想不明白商雪梅为什么让这样废物到“岐澜号”上的救援队里滥竽充数。 救援队的成员一般都从具有丰富海上经验的海军特种兵里挑选,可以说个个都是精英,虽然这个岗位除了常规训练平时没有什么勤务工作,可一旦舰船遭遇了什么突发事件,救援队绝对是大家最后的希望。 严旭尧努力扶着门把手站稳了身子,给刘良友让开了一条路,而对刘良友的挖苦讽刺并没有回应,但心中泛起的愤怒让他不禁攥紧了拳头。 刘良友不屑地瞟了严旭尧一眼,用挑衅的口吻说:“怎么,老子说你两句还不服是不?你要觉得自己拳头硬,不如咱们找个宽阔的地儿比划比划,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严旭尧好歹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并非什么刚参加工作的矛头小子,自从到船上以来一直被这姓刘的骑在脖子上拉屎,强忍着心头怒火不发作,说道:“刘哥,我虽然是个新人,但咱们都是一艘船上共事的兄弟,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没有必要这么处处为难排挤我吧?!” 刘良友的言语里依然充满了尖酸刻薄,“兄弟?我操,你配么!对不起,我这人最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有话就直说了,咱们‘岐澜号’上面不养闲人,像你这样一个没用的废材,要不是上面有人罩着你能来到这里?你要是自觉些就该找个舒服清闲的地儿待着,别在这船上尸位素餐混日子碍眼,老子看见你就有气。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难听,咱就找地儿比划两下,如果你连我这个搞技术出身的都打不过,真玷污了你现在的岗位。” 有句话叫就士可杀不可辱,对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严旭尧要是再当缩头乌龟就太他妈怂了,再也抑制不住心头怒火,怒道:“刘良友,别以为你是副舰长老子就不敢揍你,你他妈再要狗眼看人低对我出言不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操,怎么着,你丫还跟我横上了?!”刘良友挽起了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刘良友,严旭尧,你们在干什么,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正当严旭尧和刘良友剑拔弩张之际,被一声凌厉的叱喝打断了! 商雪梅推开舱门走了进来,撞见严旭尧和刘良友话不投机要动手立即喝止。 商雪梅望着刘良友冷冷地说:“刘良友,我让你去配电室督导检查设备,你在这里耽搁什么?!咱们船上的人事安排还轮不到你来说三到四,以后给我管住你的嘴,听到了吗?!” “是!”刘良友毕恭毕敬地说道,意味深长地瞅了商雪梅和严旭尧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商雪梅的脸色依然很冰冷,问道:“严旭尧,还适应海上的生活吗?” “我还可以……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自己非常的虚弱,以前从不是这个样子……” 严旭尧的话还没有说完,岂料船身猛然一抖,他身子失去根基般一个趔趄撞到了舱门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坐在甲板上站不起来。 商雪梅弯腰将严旭尧扶了起来,说道:“严旭尧,恕我直言啊,你的海上适应能力并不是很强,为什么一定要参与此次任务?我听说你刚结婚不久,这个时候,你应该留在家里照顾妻子才对,真没有必要来海上冒险。” “我妻子被那伙走私团伙劫走了,我要把她救回来。” “什么,沈筠被人劫走了?!” “不是沈筠,是袁雅。” “什么,袁雅?!”商雪梅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皱着眉头问道:“严旭尧,你今年元旦不是刚在圣济大教堂举办了婚礼吗?!我母亲是一个天主教徒,那天我开车带她去教堂祈祷,正好遇见你牵着沈筠的手……” “什么,你见到我和沈筠……”严旭尧的眼睛里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怔怔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商舰长,你绝对是看错了,牵着沈筠的那个男人不是我!我记得当时也在教堂看到她了……” 商雪梅望着严旭尧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哦,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严旭尧,你的眼神有些散乱,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赶快去休息舱躺会儿吧……” 严旭尧感觉耳朵一阵轰鸣,后来商雪梅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后来,在商雪梅的搀扶下,他艰难地迈动步伐回到休息室后,船体摇晃得比之前更加严重了,整个人又趴在垃圾篓上狂吐不止。 休息舱中,刘良友和几个正在休息的船员望着严旭尧哈哈大笑,用奚落的口吻挖苦讽刺着。 救援队的队长姜明也在休息舱闭目养神,他大概四十多岁,对严旭尧这个新人很照顾,加上他们又是滨海老乡,无形中增进了许多亲近感。 姜明见严旭尧几乎把中午的饭都吐出来了,倒了杯温水递到我手中,说:“旭尧,喝点水胃会舒服一些。” 严旭尧接过水杯,从衣兜里掏出一粒晕船药塞到嘴里,喝了口水咽下,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姜明为了转移严旭尧的注意力,坐在那里东一句西一句和他闲聊起来,后来又有几个船员陆续围坐过来,其中两个人与严旭尧聊得不错,一个叫张海安,另一个叫韩伟,都是炊事班的掌勺,他俩做完晚餐后便闲了下来。 “哥几个,都吃过了吗,今儿个可有炖肘子。”张海安在严旭尧旁边找了地儿一屁股坐下来。 严旭尧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看我现在哪还有胃口,船身这么颠簸,他大爷的就算喝口水都得往上返。” “哥们儿你太衰了!” 第583章 人生就是一口气 “严哥啊,你的气色不太好。”韩伟注视着严旭尧说道,“用以前算命先生的话讲,就是印堂发黑,有鬼缠身啊……我真不是吓你啊,你是不是最近总噩梦缠身?”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就在刚才,还做了一场噩梦!” 张海安贴近了严旭尧,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嗯,气色确实有点不好,跟正常人不一样,但严哥你可别听姓韩伟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鬼神,全都是迷信说法,你这种气色肯定是心中忧劳过度,没有休息好导致的。”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都是些老辈子的说法,封建糟粕,不能尽信。”韩伟说道。 张海安把一只手搭在严旭尧的肩上,环顾了大伙一眼,撺掇起来,“我说哥几个,你们在这干坐着闭目养神多没劲儿啊,外面风雨雷电的你们能睡着啊?既然咱也不能抽烟打牌,不如谁讲个鬼故事提提神吧,我都快无聊死了。” “鬼故事?!”韩伟一向胆子比较小,听到这后不禁失声叫了起来,“去你大爷的张海安,你这是什么破主意,没听说过夜行路莫谈鬼事吗,况且咱们还是在汪洋无际的大海上,当心会招来晦气的……” 韩伟一听说讲鬼故事,脸儿都绿了,气急败坏他跟张海安吵吵起来。 严旭尧看到这个情景觉得挺有意思,于是笑着问道:“韩伟,你这么个大男人了,现在怎么还怕讲鬼故事,难不成以前有过什么阴影吧,跟我们说说呗。” 张海安身边那个叫汤浩的船员也随之附和道:“严哥说的对,我也觉得韩伟像是有故事的人,胆儿小的人都是听着大人们的鬼故事长大的,跟我们讲讲你最钟意哪个故事?” 韩伟原本发绿的脸转瞬又通红起来,骂道:“你们这帮龟儿子,是诚心那我开涮是不,我还真告诉你们了,小爷我有一箩筐鬼故事,说出来吓尿你们!” 张海安有些鄙夷地说道:“韩伟,得了吧你就,不吹牛皮能死啊,我还不了解你么。07年暑假那会儿咱们在学校附近的餐厅打工,咱俩住一个宿舍,有天晚上我睡得正香时,突然你喊了一嗓子把我给吓醒了,你跑过来说咱们宿舍有鬼,并指着门口位置说有双绿油油的眼睛望着你。我当时也被你说的吓了身冷汗,可你妈过去一看,发现你说的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其实是电脑主机发出的光。你小子大半夜看恐怖小说忘了关机倒不说,还自己被自己吓倒了,哥们,你是我见过最衰的人,真的,没有之一。我当时被你那一嗓子喊起来的时候,光着脚跑去看怎么回事,结果踩到了地上的蚊香,给脚板烫了一个伤疤,这事儿我得恨你一辈子。” 众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甚至掩盖了船外的波浪拍打声。 韩伟被揭老底儿,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大爷的,张海安,多大点的屁事你还记一辈子,你做人能不能像姜队大度点,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一样。我跟你讲,鬼神这事是不能瞎说的,招来了晦气大家都跟着遭殃。” “呸呸呸,乌鸦嘴!”张海安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还真以为这世界会有什么鬼怪啊,那些都是人们自欺欺人瞎编的,徒增一乐而已,有哪个人真的见过鬼呢?再说了,咱们现在是在这汪洋无际的大海上,就算有什么脏东西也会避之不及呢!汤浩,你说是不是呀?” “张哥说的这话在理”,汤浩就像一个跟话筒,又附和起来,“我小的时候我一直想弄明白,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一些人道听途说后以讹传讹罢了。就算真的有鬼,咱都是阳气这么足的人,大可不必害怕,所谓雄来吾有利剑耳,雌来当开门纳之。” 张海安和汤浩两个人一唱一和,韩伟找不出理由反驳,于是说道:“你们就吹吧,反正吹牛是不收费的。汤浩,你妹的诌上文言文了,小心被女鬼缠上把你吸干。严哥,咱们这里数你的学问最高,法学硕士了不得呢,你倒是说说看,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存在么?” “鬼?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严旭尧被韩伟突然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想了片刻才应付性地回答说:“世间确实有很多事情用科学的手段无法解释,所以人们就笼而统之将其归之为鬼神事件,可又有几个人真的见过鬼呢,我觉得有个说法更靠谱一些,鬼只不过是人们在阴森环境下产生的幻觉而已。” 姜明本来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闻言不禁张开了眼睛,望着严旭尧说道:“迷信和科学是解释世界的两种不同手段,就像一根筷子放在充满水的玻璃杯里,你说筷子是直的当然是对的,但你说筷子是弯的也没有错,所以你拿科学的方式去解释鬼神现象,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你读过佛学书籍就会知道,佛说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人也好鬼也好神也好魔也好,都是大千世界中一种存在形态,只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处在一个空间维度里而已。所以呀,你们没见过的东西,不能妄下论断说没有,我觉得韩伟的话也不无道理,你们别急着嘲笑人家。” 韩伟立即拉住了姜明的手,感动地说道:“不容易啊,终于找到一个支持我的人了。姜队,说你想吃什么,改天我给你单起一个小灶。” 大家没有理会韩伟的插科打诨,倒是姜明的一席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好奇,张海安第一个忍不住问道:“姜队,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啊,这么说你见过鬼啦?” “鬼,我确实没有见过……”姜明望了张海安一眼,随后又将目光移向着远处,“但我父亲可是亲身经历过,所以我对鬼的存在深信不疑。说实话,鬼魂就是人的一口气,人死了,这口气还在,那就是鬼。这口气散了,那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死了,但他还相信自己活着,还能像常人一样生活,这样的事例实在是太多了。” 汤浩闻言耳朵不禁支楞起来,问道:“姜队,可以给我们分享一下你知道的东西吗?” 姜明犹豫了片刻说道:“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打算说,但既然你们提到了这个话题,我觉得心里一直憋着不吐不快。首先我得声明一下,我下面讲的这个故事绝不是道听途说而来,而是我父亲年轻时亲身经历的真实事件。”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姜明转身从他床铺下面的皮箱里取出一个发黄的日记本。那日记本的封皮是牛皮纸做的,中间还有一颗红五星,下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一看就应该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的东西。姜明对那个日记本充满了恭敬,用颤抖的手翻开纸张,盯着上面的工整的蓝黑色钢笔字迹,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起来,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是我父亲姜传国的日记,如果我要讲完整个故事,”姜明嗓音有些沙哑,“我必须读取里面的章节。” 大海上轰隆起伏雷声不绝于耳,暴风雨像子弹一样击打着“岐澜号”的甲板,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岐澜号”在汹涌的巨浪中转个方向,休息舱中的人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纷纷抓紧了身边的固定架,但是大家充满期盼地望着姜明,听故事的欲望丝毫不减。 “快读吧。”张海安说道。 第584章 守夜人的惊竦笔记 以下摘自姜传国的日记; 1976年9月28日,星期日,阴。 随着火车南下的轰鸣声,我下乡插队的知青之路就这样开始了。 我是个数学老师,但教书生涯已经彻底结束,因为没有学生可教了。 我平时挺大大咧咧的,除了毛主席之外心里装不下什么其他事情,根本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不过,我们这批上山下乡的人临走前,校长再三叮嘱,知识分子要养成每天写点东西的习惯,并说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思考事情的方式了,将来会是一笔精神财富。 但是,思考对我们这代人来说是最没有用的事情,而且还浪费粮票去换纸张。 我觉得当务之急用最快的时间融入劳动人民之中创造价值,所以校长的话也只能听一半,隔段时间将自己的经历简单描述下就行。 对于到红旗林场插队这件事,我内心充满期待,但更多是忐忑不安,以前经历就是穿梭在家和学校之间,从未真正踏足过社会,适应新环境方面有些焦虑。 不过,我向毛主席发誓,我一定会发挥革命青年的奉献热情投入农村建设大潮里。 红旗林场位于河北太行山区之中,是华北地区一个中等规模的木材集散地。 据红旗林场的负责人李书记介绍,这个林场上上下下有近余号工人,不过以老同志居多,我来了之后是场里最年轻的干部也是唯一的大学生。 红旗林场的领导对我的到来非常重视,还专门召开了欢迎会向大伙隆重介绍了我,不过李书记在会上也说了,不会因为我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就对我特别照顾,在工作上将一视同仁。 按照林场的规矩传统,新来的职工需要在各个部门轮岗锻炼,我锻炼的第一个部门是仓库。 作为红旗林场的库管员,我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看管工人们锯下来的木材,防止堆积在仓库里木材失火失窃。 所谓仓库,那不过是一块平整的公共场地,附近的村民在麦收时就会来这里打场晒粮,林场因为囤积木材就用栅栏简单地将四周围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简陋,也就是个形式而已,因为根本不会有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偷东西。 可以看得出来,场里对仓库管理这块也没有多少顾虑,我估计有以下两个方面的因素,一是现在社会大环境风气好,山区民风淳朴;二是木材这东西不像别的物品好拿,那块头又大又沉,有的好几个工人都扛不动。 根据红旗林场的规定,仓库夜里必须留一个工人值班,当然主要不是防盗而是防火,但对于值班的人而言其实就是在林场睡觉而已。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围着仓库仔细勘察了一番,因为正是伐木季节,场地上堆积的木材就像小山丘一样。 我听工人们介绍,仓库里面最值钱的是一种五六米长的大树干,这种树干叫做檩条,也就是盖房子用的栋梁,房子快盖好时铺在房顶上做龙骨。 我发现檩条流动性很强,搬来了一批后马上又运走一批,没有人去关心某一时间内仓库里究竟有多少根这东西。 我虽然生活中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不代表我的工作作风也是如此,相反我是一个喜欢钻牛角较真的人,好比为了和一道数学题较劲儿,我就算一天不吃不喝也要算上几十遍。 所以,自从调到这个岗位第一天,我便认真清点了一下当日的木材数量,将统计数目明细记在了账本上,然后每天早晚各检查一次,对木材出入库流水情况了熟于心。 但是今天早上,我发现仓库里的檩条好像少了一根! 檩条这样的庞然大物会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呢?! 一定是自己数错了! 于是,我又拿出账本重新核对了一遍,发现的的确确是少了一根檩条! 虽说仓库里有上百根这种东西,少一两根表面上看不出来,可一旦这问题被场里的人揪出来,那我这个库管员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甚至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精神一紧张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该不会是场里有人看我这新来的家伙不爽,故意找差整我吧?! 一想到这些事情,我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自己必须尽快将这件事查清楚,看看究竟是工人们在出库时多搬了,还是真有人打起了这些木材的主意然后嫁祸于我,抑或者林场里有人借机中饱私囊、侵吞公有财产。 所以,我决定这两天仔细留意一下,只有查出真相才能做好应对。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木材数量,赫然发现居然又少了一根檩条! 接下来这几天,几乎每天都会丢失一根木材,不多也不少,没想到仓库里还真的招贼了! 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的手心不禁出汗了! 我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掌握了一些规律,发现丢失木材的时间都是早上,说木必定是有人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潜入仓库把木材盗走了。 这家伙也蛮有心计的,每天只偷走一根,如果不是我这样细心地核对,还真的注意不到,所以,他遇见我也算他倒霉,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但是,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我不是那种睡觉睡得很死的人,平常有点响声就能醒,可奇怪的是这几天夜里竟然一点动静也没听见,那偷木材的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他搬动那么沉重的木材难道就没用什么小推车之类的工具吗?! 我仔细勘察了失窃现场,没有异常的车轮轨迹和脚印,那檩条真像是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了! 每天丢一根木材,一个礼拜就是七根,这样累积下去可不得了,早晚会引起场里人的注意,我决定必须将这个偷木贼给逮住,只有这样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寻思单根檩条至少也是重达好几百斤之物,偷东西的肯定不止一个人,应该是团伙作案,我担心仅凭自己之力恐无法应付,到时可别捉贼不成反遭灭口把自己小命给搭上了。 我早就听说山里人民风淳朴的另一面是野蛮剽悍,人心险恶不可不防。 然而,这事别扭就别扭在不好张扬,我思前想后觉得叫同事有些不妥。 正好林场里新来了一个叫王大胆的小伙子,比我还小两岁,性子直爽,言谈中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我便叫了他跟我结伴捉贼,他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王大胆本名叫王兴华,他自称是林场附近的村民,因为有次夜里独自到地里灌溉庄稼时在坟头上睡了一觉,便有了这个绰号叫王大胆,一个多月前跟家里人闹矛盾,离家出走去了很多地方,两周前才到林场做临时帮工,混口饭吃。 晚上天色一黑,我和王大胆加了一件厚衣服,带着手电筒和木棍,埋伏在仓库东边的隐蔽角落,悄悄等着偷木贼过来后逮他个正着。 我们一直待到了凌晨一点多,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草惊蛇,可仓库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天夜里,除了天上稀稀落落的星光外没有任何光亮,四周漆黑不见五指,要不是夜风呜呜地在我们脸上刮过,我们肯定会睡着了。 王大胆有点熬不住了,悄悄对我说,哥啊,不要说有偷木贼了,连个老鼠都没有,要不咱们今天先撤吧,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我眼皮子也直打架,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值班室里躺会儿,突然听见不远处有木材被搬动的响声! 那声音很小,像是风吹过一样树林一样哗哗的,那是木材被挪动时发出的碰撞声,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分辨不出来。 我一下子提高了警惕,赶紧拍了拍王大胆示意他噤声,王大胆立即心领神会,立即屏住呼吸,睁大眼睛搜寻声音传出的位置,而我下意识地就把目光投在了堆放檩条的地方。 我揉了揉眼睛,借着微暗的星光看到一个身影在仓库西侧位置搬动檩条,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家伙果然是个惯犯,啥时候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第585章 林场、檩条与盗贼 我躲在远处继续观察,目测这个偷木贼身形很瘦小,看上去像是有点发育不良,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似乎只有那家伙一个人在翻动檩条。 王大胆是个冲动的人,见此情形拿着棍子就想冲过去暴打对方,硬是我出手及时把他给按了下来,小声对他说要耐心点,咱们先按捺着不动,看看除了这人之外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接应。 就在我俩小声嘀咕的同时,让我和王大胆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像施了魔术一样,竟然双手一捧就将近三百余斤的檩条扛在肩上,就好像扛袋棉花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我和王大胆面面相觑,我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心都狂跳个不停,心忖这偷木贼得多大的力气啊,就算我们两个人一起上都恐怕不是对手。 我更是有些不解,像这样粗的檩条至少得三四个人才能抬得动! 这几年大伙的口粮并不富裕,每天三顿粗茶淡饭能保证都不错,更不用说鱼啊肉啊,一般人体力哪有这么好,何况眼下这位体虽形貌似也很单薄,竟怀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体魄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个偷木贼果然是个偷木材的惯犯,扛上木材后毫不耽搁就往仓库外面走,步伐轻盈快速,就好像戏剧里那种练过轻功的人,丝毫也看不出吃力的样子。 我一看对方眨眼功夫之间就要离开仓库,意识到再不行动恐怕就迟了,于是拍了怕王大胆的肩膀,二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一齐把手电筒打开,用光束一下子照向那个偷木贼。 我一马当先冲出来,一边往前冲一边卯足了劲儿大吼道:“站住!你个小偷!放下你肩上的东西,那是集体财产!” 那个瘦小的黑影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看我们,突然加快速度往前狂奔了起来。 我和王大胆跟在后面紧追不舍,说也奇怪,前面那人的步伐迈得似乎也不是很大,但速度却出奇的快,始终与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便我使劲浑身力气追赶,可就是撵不上他。 我注意到这个人是向东跑的,东面是村子,而不是荒郊野外。王大胆在我后面气喘嘘嘘地说,哥,他好像是朝我们村方向跑的,前面是刘家堡。 我心想这偷木贼的胆子也真够大的,偷了东西还敢往村里跑,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端了他的贼窝,把前几天丢失的那些木材也一起给找回来。 我们紧跟着那个偷木贼进了村子里面,北方山区里面胡同比较多,都是石砌的,我们跟着那人左转右转,那人最后停了下来,原来我们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对面是一堵墙,前面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我和王大胆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停下步伐堵在胡同口。 王大胆把手上的棍子亮出来说,你倒是逃呀,这下没路可走了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胆儿挺肥啊,敢偷公家的东西,看你力气挺大是个练家子,但今天就叫你身败名裂! 王大胆说完这话那个偷木贼猛然转过身来,我猝不及防,瞧见对方头发披散在脸上,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个女的。 我于是拿手电筒的光束往那个人的脸上照去,想看看对方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可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脏几乎瞬间停止了跳动,啊呀地叫尖叫了一声,身子一抖手电筒攥不住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吓得肝胆俱裂。 原来那个偷木材的人,或者不应称之为人了,因为她的面目已经扭曲得没有人形了,一双眼睛像是死鱼般往外凸出,真勾勾地盯着我们,一条猩红的长舌伸出了嘴外,斜着耷拉在嘴角直冒白沫,面色惨白中透着青紫。 这是我一生见过的最恐怖的面孔,没有之一,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我那时的恐惧。我只觉的自己的腿一下子软了,身子一歪瘫倒在了地上。 我伸手想捡起地上的手电,手电筒发出的光正好照在那人的脚面上,我骇然发现,对方的脚居然是悬空的! 我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种东西——那便是吊死鬼! 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事情,现在回忆起那幕场景仍然心有余悸,请原谅我只能暂时写到这里了,我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偷木贼狰狞恐怖的面容,我确定那是一个人上吊死后的样子。 我记得前几天在红旗林场食堂吃饭时,有几个工人说这农村里经常有些想不开的人自寻短见,不是喝农药就是上吊,每年都要死上几个,就好像这事会传染一样。 与喝农药那种痛苦的死法相比,上吊就干脆多了,一条麻绳悬在自家房顶檩条上,再搬个板凳站上去就搞定了,尽管死法有些难看,但过程中免去了无所谓的思想挣扎。 房顶,檩条,等等,我恍然顿悟,怪不得这个吊死鬼如此钟情这种木头,肯定是有这个原因了! 但是,偷一根还不够啊,每天都来偷这是要在阴间开木材场啊,再说这东西也是带不到那边去的,这个吊死鬼的动机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不说这些题外话了,还是说下那天晚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吧,虽然我对回忆那段经历心中充满抵触。 那天夜里我看到那个偷木贼的恐怖面容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而身旁的王大胆也没比我好少。 他望着前面的那个吊死鬼,眼睛几乎要瞪裂了,嘴巴张得老大,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整个人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样僵立在那里,不过他没有像我一样失声尖叫,想来这王大胆的名字也不是白叫的。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力气,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胡同外面跑,大概跑出了二十来米后,扭头一看王大胆竟还站在原地不动! 那个吊死鬼没有追我,而是飘到王大胆身边,把肩上扛着那根檩条放下来放到王大胆面前,然后围着他转了几圈,伸出枯长的手臂指着那根檩条吱吱怪叫起来,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你们不是想要追回这东西吗,快拿回去呀! 那个吊死鬼的注意力好像集中在了王大胆的身上,压根没在意我是否逃走。 第586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心中既惊且惧,哪敢回去拉王大胆,只是大喊了一声快跑啊,再顾不得太多了,头也不敢回一顿狂奔出十来里路。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林场值班室的,感觉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到了值班室后整个人就虚脱了。 那天晚上我一宿没敢合眼,脑海里那恐怖一幕挥之不去,而王大胆始终没有回来,我原本惊魂未定的心更加焦灼不安,王大胆本来是帮我拍捉贼的,而我竟然把他丢下一个人跑回来,实在不够义气,现在他还没回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千万保佑他不要出事啊,王大胆啊王大胆你不要怪我,那一刻我真的被吓破了胆,只顾上自己逃命。我把值班室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个人神经绷得紧紧的,决定天一亮就返回村里寻找王大胆。 王大胆的事情让我的心很不落忍,红旗林场的鸡一叫我就开始动身出发去刘家堡村了,那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我觉得雄鸡一打鸣就算真的有鬼也不会出来了,就是这个想法支撑我加快步伐往村里方向走。 我到了刘家堡后就在村里瞎转悠,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昨天夜里到那条死胡同了。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村口南边菜地里转悠,我揉揉眼睛一看,那不是王大胆还是谁! 如此看来他平安无事,我心头为之狂喜,急忙奔上前拉住他的手,说:“王大胆,昨晚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王大胆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见拉着他的手,抬瞅了我一眼,动作极为缓慢,眼神有些空洞呆滞,望着我的样子就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口中喃喃自语说道:“你回来吧……你回来吧,我不要什么檩条了……” “什么你回来吧,王大胆,你在说些什么呀?” 我显然不明白王大胆在说些什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现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嘴里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宛如魔怔了一般。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王大胆,你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那个檩条追不回来咱就不要了,你干嘛还要惦记着那个女鬼回来,你没看见她有多恐怖吗,我现在还后怕呢!对了,当时你为什么不跑啊,我看见那个女鬼围着你转,真的把我吓死了,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伤害你吧?” 我这番连珠炮般的问话果然是说了也白说,王大胆只是冲我嘿嘿地一阵傻笑,就好像根本没听懂我说的话一样,然后蹲下身子开始用手菜地里刨土。 对,他不是在挖菜,而是在刨土! 我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脚下已经挖出了一个半米深的洞,洞的底布露出了像青砖一样的东西。 我在那里怎么劝也劝不动,王大胆的指甲刨在青砖上都撕裂了,鲜血淋漓的,这情景让我心里直冒寒气,这小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转眼天已经完全亮了,附近居住村民开始扛着农具到菜地忙活儿,有几个人发现了我们,聚在一起对我们指指点点地说,你们看那不是王大胆吗,他怎么现在知道回来了呀,真是个不孝子啊! 我见此情形赶紧走上前问那些人,你们一定和王大胆一个村的对不,你们知道他家在哪吗,我也不知道王大胆这是怎么了,像疯了似的在菜地里用手刨土,咱们赶紧把他送回家吧。 “家?!”那些人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摇了摇头,直唉声叹气,“回家能干什么,人都没了,只剩下了空房子喽……” 我听完这话被泼了一头雾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忙问究竟怎么回事。那人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吧,这个王大胆离家出走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娘寻遍了也没找到他,后来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 “什么,你说他娘上吊自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张大了嘴巴。 那人指了指王大胆脚下那片菜地,说道:“那还有假,人就埋在了菜地里面,王大胆刨的那不是他娘的坟呢吗?我们村有天发现村里的王二婶上吊自杀了,就是上个月发生的事情,当时她尸体已经在房顶上吊了两三天,因为天气凉所以尸身才没有坏。王家在刘家堡属于小门小户,亲戚宗族不多,当时还是乡亲们帮忙料理的后事。王家在村东头确实有一块坟地,但是我们这里自尽的人死后不允许迁入祖坟,这是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所以我们只好把她埋到了他家的菜园子里面,但是因为她儿子王大胆一直没回来,所以也没立坟头,只是草草入土为安了。” 我听完后扭头望了王大胆一眼,他挖的位置正好是埋他娘的地方,难道昨天晚上那个吊死鬼真的是他娘?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王大胆当时见到那个吊死鬼时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一想到这些事情头皮不禁有些发麻,于是好奇地问道:“那你知道老太太是因为什么事情想不见寻短见的?” 那个上了年纪的人说道:“具体是个啥子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听说王大胆因为娶媳妇盖房子事情与王二审闹别扭。咱们这边的娃子到了十七八岁就该定亲了,其实这结婚也没什么大的讲究,现在也不像旧社会男方得给女方一笔彩礼钱,只要媳妇嫁过来有地方住就行。不过,这王大胆家是村里条件最不行的,他们家只有一间土坯房,王大胆长这么大一直跟他娘将就住在一起,但孩子大了这毕竟也不是办法。我听说王大胆家里的存钱和粮票只够买砖把房子盖起来,但是房子封顶还需要很多檩条,这得需要不少钱呢。王二婶一时凑不出这么多钱来,房子盖到一半就停了,这不要眼看就要入冬了,再不施工等泥土冻上后就不容易干活了,王大胆怪他娘没有给他借钱,于是就赌气离家出走了。” 我有些不解地说道:“不就是差几根檩条的事情吗,这小子也在不懂事了,我来村里的时候发现有不少大树呢,砍几根做成檩条不就可以了吗?” 那人说道:“你这娃子说得轻巧,先不说你说的那些树木都是有主的,就算是没主的也做不成檩条,那些个树都是臭椿树,树干里面又糟又脆,虽然长的粗壮但不适合当做房梁用,檩条一般用榆木和槐木,当然杨木最佳,得攒钱从林场那边买的。” 第587章 听完鬼故事千万别照镜子 原来如此,我也不禁叹了口气,我心中顿有所悟,如果是昨夜里去林场投木材的是王二婶的鬼魂,这似乎可以解释的过去,或许王二婶生前最念念不忘的还是攒钱买檩条给儿子盖新房子这事,以至于死后也念念不忘这些愿景,化作鬼神也要去林场偷木材。不过,我的这些猜测是否正确,现在还说不准呢。 经历了昨天的事件之后,我的世界观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前我是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的,现在我知道我们的世界中有好多东西是未知的。 我请王大胆帮我捉偷木材的贼,而他遇见的确实他母亲的鬼魂,这貌似阴差阳错的一件事,或许冥冥中早有注定吧。 都说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而盖房子娶媳妇遭受了挫折也不是什么打不了的事情,可却导致了母子二人阴阳两隔的后果,这不能不令人唏嘘不已。 我想到了这些事情,有不禁回忆起了昨天半夜里在胡同里的那一幕,突然觉得并不那么可怕了。 我记得当时有一个细节让我记忆深刻,就是那个吊死鬼把肩上的檩条放到王大胆的跟前,原来不是我当时想的那样,而恰恰是在说,儿子,你看我把你盖房子需要的檩条拿来了,你收下吧。 后来那个吊死鬼就离开了,来到了她埋骨的地方,然后王大胆自责与伤痛交加,也鬼神神差跟过来了,否则他怎么就知道母亲埋在这菜地里呢,一定是这样的。 现在,我还有一个疑问搞不明白,鬼魂这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何拥有那么大的能量,扛着一个几百斤的檩条飘了十几里的路,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同时,另一个疑问也随之而来,鬼魂这东西是普遍存在还是个别现象,它们的世界是怎么样的,难道说传说中的阴曹地府真的存在吗? 我知道没有人能回答我这些问题,我恐怕以后我没有机会弄清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我需要搞明白一件事,那个吊死鬼,也就是王二婶从林场投的檩条都哪去了? 我望了一眼王大胆,他还在菜地里拼命扒拉那些盖在棺木上的青石砖,我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一定是脑子受刺激了,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了。 在我的央求下,几个相亲一起帮我把王大胆从菜地里抱了出来,在一名相亲的带领下,由我把王大胆背在身上来到他位于村西头的家中。 王大胆的家是两间土坯房,房顶上盖了些秸秆防雨,不过因为好长时间没有人住,那些秸秆已经被雨水冲涮腐烂,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狗尿苔形状的菌类。 我们来到了王大胆家的院中,赫然发现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根檩条,从木质形态和加工的痕迹来看就是我们林场仓库里丢失的那批。 那几个随我们一起来的乡亲也见到了这些檩条,他们摇头叹息,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来的檩条,可是已经晚了,王二婶已经回不来了。 我是个比较感性的人,听到这些话,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吊死鬼本身是可怕的东西,但是母性又让人尤为温暖。 我把王大胆放到了屋子的土炕上,帮他包扎上手上的伤口,不过他还哭着喊着要去菜地里,我和那几个乡亲按着他一直劝慰,后来他就昏过去了。 王大胆的邻居刘元婶闻声也过来了,她就是第一个发现王二婶尸体的人。 我们一直守在陷入昏迷的王大胆身边,他中间清醒过几次,哭着说娘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王大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北墙,我注意到北墙上面盖着一块黑布,那里好像是放灯台或者佛龛的地方。 我走过去,用手撩开黑布看了一眼,那竟然是一张中年女人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表情阴郁,一看就是个心事重重多愁善感的人,我注意到这女人面部轮廓居然和昨夜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她就是那个吊死鬼王二婶,顿时觉得脊背上凉气直冒。 但是,更令我惊恐的是,我发现照片上王二婶的脸部有些地方模糊,我凑过去一看,那好像是两条水迹,从相片眼睛处一直躺倒脸颊下,就像是两行泪水。 我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王二婶啊王二婶,你可不要怪王大胆啊,这孩子也是一时不懂事,你走了后就要保佑他好好生活。 “以上就是我父亲姜传国的经历”,姜明合上了那本日记,顿了顿说道:“我父亲后来对我说,有时候鬼魂就是人生前的一口气,如果一个人生前有特别挂念的东西,死后依旧惦记着完成夙愿,所以就发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大伙听完姜明的讲述沉默了好一阵子,张海安笑了起来,说道:“你讲的这个故事很精彩,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有点感人,那个吊死鬼死后也不忘给儿子去偷盖新房的檩条,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反正我觉得事情有些离谱,不像是真的。” 姜明把日记本放到了柜子里,“当然,这只是一个迷信的说法而已,我随便说说,大伙随便听听,就当打发时间了呗。其实,每个人都有特别期待达成的心愿,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实现罢了。旭尧,你听得这么专注,是不是有所感悟啊?!” 严旭尧的脸色有些苍白,沉默了会儿,说道:“有些事情说出来让大家见笑了,我有两个最大的心愿,不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我的第一个心愿,是想让女儿上滨海市最好的小学,不过,严格的说,这是我妻子的心愿,她把压力压在了我身上,逼得我一筹莫展,夜不能寐,主要是我这个人活得太窝囊了。后来,我的女儿很蹊跷地就上了滨海市最好的小学,至于其中具体什么原因,我现在还不清楚。这就引出了我的第二个心愿,我一直怀疑妻子在外面有人了,但是直到我跟她离婚,这件事我都没弄明白。” 哈哈哈—— 众人听了严旭尧的话,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韩伟的胆子比较小,被姜明的故事吓得够呛,摆了摆手说道:“散啦,散啦,大伙都散啦!我怎么感觉现在风平浪静了,大家抓紧时间躺会儿吧。” 众人纷纷站起,回到了各自的休息舱内。 严旭尧依旧坐在原地,他低着头,神情有些恍惚,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他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到卫生间洗漱一下,然后回休息舱睡觉。 严旭尧打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明亮的镜子里,竟空空如也,哪里有他的影子?! “啊……我……我难道已经死了?!怎么会这样!” 严旭尧痛苦地抱着头,失魂落魄地逃出了卫生间! 第588章 有仇之人终会再见 严旭尧失魂落魄地冲出了卫生间,将一个人撞到在地上。 “他妈的,姓严的,你长没长眼睛,你丫是不是赶着去投胎啊?!”那个被撞倒的人怒骂道。 严旭尧揉了揉眼睛,发现周围的事物都有了重影,而被撞到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竟然有九颗脑袋。 那九颗脑袋上的表情不一,但最大的那颗头面露愠怒,那是一张满是伤疤的面孔。 “申平飞?!”严旭尧大叫了一声,这个面孔他太熟悉了,心中不禁骇然,“你不是去年就被枪决了吗?!” “姓严的,你是不是疯了,在胡说什么?!”那个人试图挣扎着站起来。 严旭尧抱着脑袋蹲下身子,自语道:“哦,不是你活了,而是我死了……我真的的死了……” “你这个神经病,疯子,去你妈的!” 那个人站起来,冲着严旭尧飞起就是一脚,将他踹出去老远。 严旭尧的眼睛里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掏出了腰间的手枪,瞄准了对方的头颅。 “申平飞,你这个九头怪,我要杀了你!”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喝道:“住手,严旭尧,你冷静,不要开枪!” 但是,严旭尧已毅然决然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 他不禁打了个激灵,眼前的景物渐渐恢复了正常,发现刘良友瘫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商雪梅则站在门口,面无死灰。 严旭尧晃了晃脑袋,意识渐渐恢复了正常,手中的枪掉落在甲板上。 刚才,严旭尧将刘良友误当成了申平飞,朝他开枪了一枪,但子弹打偏了。 “舰长,这……这姓严的就是个疯子,刚才他差点杀了我!”刘良友心有余悸地说道,“快把他绑起来,不然还会威胁到船上的其他同志。” “够了!”商雪梅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刘良友,你是不是很喜欢欺负新人,这种兵痞的作风不要给我带到岐澜号上来!自从严旭尧上船以来,每个人都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而你却不顾我多次警告,频频挑衅刺激他。我告诉你,他要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他就算一枪打死你都不负责任,所以你给我老实点。” “舰长,你什么意思,我刚才差点没命,你不管凶手,反而来骂我?!”刘良友反诘说道。 “滚!” 商雪梅是一个脾气很烈的女子,直接爆出了粗口,丝毫不顾及同事间的面子。 刘良友表情阴鸷地爬了起来,没有说话扭头离开了。 刘良友走了之后,商雪梅问道:“严旭尧,刚才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抱着脑袋,蹲在甲板上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船舱顶部的喇叭广播起来:“全体搜救队员注意,立即到指挥平台待命!” “刚才的事,咱们事后再说。”商雪梅皱着眉头说道:“收拾一下,到指挥平台集合!” 严旭尧摇摇晃晃地去了设备舱,将救生装备穿戴整齐,随姜明等人赶往指挥舱,大家心里非常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商雪梅的表情十分凝重,说道:“同志们,刚才电台收到了一艘船只发来的求救信号,就在我们附近的海域,大家准备前往救援。” 这时,黑暗的夜幕中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信号灯。 商雪梅拿起了话筒,“驾驶员,校准航向,三点钟位置。” 黑夜中的大海茫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海面上漂浮着厚厚的船舶煤油。 这些东西一旦遇火就是在大海上形成一条火龙,对海上船只来说是个相当致命的危险。 果然,发生海上事故了,而且看样子还是非常严重的事故。 岐澜号上有一台舰载直升飞机,但黑夜中无法快速起飞执行任务。 岐澜号只能跟随着雷达的指引,朝海上大火方向全速航进,舰上的探照灯全部打开,在海平面上搜索着。 岐澜号赶到事发海域的时候,海面上发生了漩涡,应该是一个大型船只沉没了。 岐澜号的探照灯照在了水面上,四五只橡皮艇在汹涌波涛漂过来了,冲在最前面的皮艇上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手里拿着荧光棒奋力挥舞着着,用中文大喊“救命!救命!”。 商雪梅拿起了扩音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男人大声回答说道:“我们是福建的渔民,我们的船在恶劣天气下遭遇了事故。” “什么,渔民?!你们不知道现在是禁渔期吗?”商雪梅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的船出了点毛病,所以没来的及返航。” 此时,海上飘起了大雨,几米高浪花击打着船身,严旭尧被冷水一淋,意识更加清醒了。 “你们身后那些外国人是谁?”严旭尧警惕地问道。 “我们跟那几个外国人不是一起的,我们船上的电子设备在风暴中损毁了,在黑夜中行驶时没能及时发现对方的船,结果撞到一起了,两艘船全都沉没了。” 严旭尧小声对商雪梅说道:“舰长,我觉得这些人来路有问题。” 商雪梅点了点头,用英语问那些外国人。 那些外国人是白皮肤的欧美人,回答说他们属于海洋守护者协会的反捕鲸船。 “按照人道主义救援,我们应该施以援手”,商雪梅顿了顿说道,“但是,对他们都提防一点,救援完成后立即核实他们的身份。” 严旭尧等人把软梯放了下去。 那些人陆续上来了,趴在甲板上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触。 这个时候,在外国人那艘救生艇上,一个女子在离开橡皮艇去抓绳索时,一个大浪扑了过来,橡皮艇一下子掀翻了,女人落入了海水里面。 女人的那些伙伴只是看着那翻滚的海水愣了一下,并没有人下去救援,继续拽着绳子往上爬。 这些自称为海洋生物保护志愿者,在自己的同类遇险时,竟然纷纷无动于衷。 那个女人在海水露出头来,但马上又被海水迎面泼下,。 女人应该是很通水性的,要是在普通的天气下还能撑一会儿,但是这这样水击打头部,很容易使人呛水慌乱,她在水中挣扎了起来。 严旭尧见状赶紧抛了一个救生圈下去,但是由于风浪太大,那东西直接被刮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施救那女人恐怕是没命了。 严旭尧大喊道:“那个女的快不行了,我要下去救人。” 但是,此时下海救人太过危险,搞不好人救不了,连自己的命也得搭上。 姜明伸手阻止了严旭尧,说道:“严旭尧,你别管,我下去!” 姜明背着黄色的氧气罐,纵身跳到了海里,瞬间被波涛吞没了。 严旭尧不想让人说自己是怂包,也跟着扑通一声扎进了海水里。 严旭尧从海水中冒出来时,发现那个女人就在他身边挣扎。 在恶劣天气中跟大海斗,除了迅速争取时间,还得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严旭尧现在的体力还算充沛,那女人漂到了他身上,死死的抓住不放手。 两人在巨大波浪中沉浮着,对于溺水的女人而言,严旭尧无疑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严旭尧大声叫喊别挣扎,这样下去不但救不了她,估计连我也会搭上。 “旭尧,接着救生圈!” 姜明游到了严旭尧身边,将一个带绳索的救生圈套在女人身上,两个人合力将女子拉了上来。 那个女人因为体力消耗过度,等被救到了甲板上,已经昏了过去。 严旭尧摘下头罩,躺在甲板上有些虚脱,这时才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眼睛不禁睁圆了,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地震惊表情。 那女人被被海水打湿的秀发覆在苍白的脸上,但仍遮不住那美丽姣好的容颜,十分熟悉的容颜。 她居然是刘莎,那个文物走私集团的要犯,神秘的日本女人! “严旭尧,发现什么了?!”商雪梅见到严旭尧那种震惊的表情,急忙问道。 “这些落海的人都是国际武装走私分子!”严旭尧意识到了危险,大喊道:“快,把他们全都控制起来!” 第589章 破釜沉舟必有阴谋 夜幕下的岐澜号,杀机重重。 岐澜号舰长商雪梅海军军哥出身,直觉敏锐,警惕性很高,其实她早就看出这些乘皮筏艇呼救的落难者有问题,但出于人道主义和查明真相的目的,还是派救援队将那些人救了上来。 同时,商雪梅将舰上的内保人员全部召集到了甲板上,一共是12个人,荷枪实弹警戒布控,待救援队把那些落难者拉到船上后,挨个搜完身集中到一起。 严旭尧方才大喊的那一声,宛如平地惊雷,吓了众人一跳。 舰上内保人员本来就精神紧绷,此时更是如临大敌,咔啦咔啦纷纷打开了枪支保险栓,齐刷刷对准了那些如落汤鸡一般落难者,咸潮的空气中充满了肃杀。 “舰长,我们向福建海事部门核实了,近期没有海上作业的登记渔船。”一名舰船通讯员紧急报告道。 商雪梅立即下令:“将仓库收拾出来一间,临时当作禁闭室,严加审讯,待事实查清前,这些落难者不得自由活动。” 刘莎依旧处于昏迷之中,但内保部门经过审讯,得知这些落难者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什么福建渔民和反捕鲸志愿者,而是一群类似海盗性质的犯罪分子。 但是,这伙海上亡命之徒与一般意义上的海盗不同,并不会随意地进行抢掠,而是有目的性地开展行动。 他们主要是由国际雇佣兵、流亡的罪犯和东南亚海盗组成,成员比较混杂,受雇于美国一家私人保安公司,在刘莎的指挥带领下前往事发水域打捞海底文物。 他们的船只在海上强风暴的袭击中遭到了损毁,船舶失去动力,舱内开始进水,但形势仍在可控范围之内,远没有达到倾覆的严重程度,只是无法再继续进行打捞工作了。 那些落难的老外都是些乌合之众,他们为了钱办事,立场并不坚定,在内保人员的追问下,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 原来,他们的船之所以发生倾覆,是由于刘莎下令凿船求救的! 刘莎的此举太过疯狂,关系到船员的自身存亡,所以发生了激烈的内讧!刘莎为了平息内讧,安抚众人说出了凿船求救的真相。 他们一字不落地转述了刘莎的话,刘莎是这样说的:“诸位大可不必惊慌,我有可靠的情报,一艘大型海洋调查船正在附近,只要我们的求救信号一发出,那艘船马上就会赶来救援。如今,我们的船已经无法执行打捞任务了,甚至动力系统都被毁损,只能在汪洋大海上飘着。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文物打捞工作功亏一篑,只有想办法登上这艘海洋调查船,趁上面的人不备将它劫持了,才能利用它上面的设备继续开展工作。” 什么,这些落难者竟然要阴谋劫船?! 商雪梅和严旭尧闻言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禁都冒出了冷汗,幸亏及时察觉到了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伙走私分子真是穷凶极恶、狡猾万分,差点因为一念之仁,使农夫与蛇的故事再次上演。 “把那个昏迷的女人给我控制起来。”商雪梅冷声说道,“一旦她醒了,立即向我报告!” “是。”内保人员敬了个礼,布置去了。 商雪梅又沉声问道:“我很奇怪,这个叫刘莎的女人如何是知道有一艘海洋调查船就在附近海域?她又为何会如此笃信,我们的船一定就会前往救援?她的自信是哪来的?!” “一定是岐澜号内部出了问道!”姜明皱着眉头说道,“海上风暴这么大,而且又是在夜晚,就算依靠雷达,也不可能知道咱们是艘海洋调查船。” 严旭尧的眼神凌厉了起来,问道:“究竟是谁最先发现求救信号的?!” “是刘良友!”商雪梅皱着眉头说道,“他是整个舰船的技术官,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我突然发现岐澜号的航向发生了改变,而且偏差很大,就问驾驶员是怎么回事,驾驶员说因为接到刘良的指示调整了航向。” “什么,刘良友擅自调整航向?!”姜明脸上露出震惊之情,“这可是重大的操作,商舰长,他向您汇报了吗?!” 商雪梅摇了摇头说道:“他事先没跟我打招呼,因此,我得知情况后立即去找刘良友核实,他告诉我电台收到了一个求救信号,所以调整临时航向赶赴救援。但因为那个信号未核实,所以没有及时向我报告。” “这样的解释根本说不通。”姜明顿了顿说道,“刘良友虽然是副舰长,但他没有擅自变更航道的权利!” 商雪梅说道:“所以,我也有些不放心。于是,我向负责电台值班的小宋询问情况,小宋表示不知道,因为当时刘良友主动要求替小宋盯一会儿,让小宋去休息,所以期间电台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宋并不知情。我当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儿,就在这时,电台明确收到了求救信号,我当时来不及过多思考,立即召集大家做好救援准备,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严旭尧的拳头不禁攥紧了,说道:“看来这个刘良友果真有问题,我想应该就是他与刘莎等人里应外合,沆瀣一气,串通起来准备劫船,真是一个卑鄙、阴险的人。” “刘良友在哪呢?!”商雪梅的脸上充满了怒意,“救援行动时,他就不在现场,搜船,一定要找到他,查明他跟刘莎的关系!” 严旭尧说道:“他们两个人都姓刘,虽然刘莎的只是一个化名,我怀疑他们应该存在某种关系,但等抓住刘良友以后才能知道。” 内保人员搜查了整个舰船,找遍了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都没有发现刘良友的影子,最奇怪的是,船上的监控录像也没有拍到他最后去哪儿了,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从船上蒸发了一样。 “监控录像被做了手脚。”商雪梅忧心忡忡地说道,“刘良友是岐澜号的技术官,熟悉舰船上的每一个技术参数,如果他对这艘船暗中做了什么,那将是不堪设想的。现在,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趁我们救那些落难者时,乘坐潜航设备逃走了……快,叫人去检查一下咱们的调查艇!” “报告舰长,深渊号舰载调查艇不见了!” “该死的刘良友!”商雪梅沮丧地说道,“这是我们最先进的潜航设备,启动深海声呐系统,追踪深渊号。另外,大家要特别注意,沉海文物就在这片海域,我们要锁定具体坐标,待天亮后开始打捞。” 技术员启动了深水声纳系统,开始扫描复杂的海底地形。大家神情专注地盯着扫描仪显示屏,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指挥舱内静得只剩下声纳信号返回的滴鸣声。 半个小时之后,深水声纳突然在9100米深的海底深渊扫描到一个飞快移动的庞然大物,离奇的是,它的形状在不规则地变幻着,时而扁圆,时而狭长,而且正在朝海平面方向浮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海底巨型章鱼吗?” 商雪梅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惊讶,用手中的镭射笔敲了敲扫描仪屏幕,“这家伙好像正在朝我们舰船这边逼近。” 第590章 深渊、文物与章鱼 “不可能是深海巨型章鱼,”救援队长姜明摇摇头说道,他的神情若有所思,“7100多米的海深是这类大型海洋生物的活动禁区,它们庞大的身躯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水压,五脏六腑会发生爆裂。” “那会不会是被刘良友偷走的什么深渊号潜航器?!”严旭尧问道。 “如果说它是人类发明的深水潜航器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姜明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的深渊号潜航器确实能达到这样的深度,但从声纳信号来看,它的体型大小和行进速度都远远超过了任何已知深水潜航器的极限,当前的深水海洋技术水平还远没达到如此夸张的地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水里这东西似乎来者不善,”严旭尧的神色很凝重,顿了顿说道:“我这眼皮子从进这深水区后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姜明望了严旭尧一眼,但再回头看声纳显示器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商舰长,旭尧,你们快看,刚才那个庞然大物突然消失了,貌似已经脱离了声纳的扫描半径,它水下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真他娘的怪事儿一桩!” “海上每天发生的怪事儿有一箩筐,我们暂时先不要管它,”商雪梅沉默一会儿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那批文物的线索,至于刘良友就先不用管他了,深渊号没有任何补给,在这片汪洋无际的大海,他走不了多远的,我们必须找到那批文物的线索,这是上级交给我们岐澜号的任务。” 严旭尧没有说话,整个人陷入了思索,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是萦绕着他,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有一些不太正常。 商雪梅转向姜明说道:“姜队长,现在咱们船上的保安力量有限,海上的警戒任务就交给你了,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保证完成任务。” “舰长,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接下来怎么做我听您的指挥。”严旭尧说道。 商雪梅点点头,说道:“事情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但谜底不是等来的,这一切还需要我们用行动来揭晓。这片海域并不宁静,是几个大国博弈的地方,刚才声呐探测到的东西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有可能是米国最新研发的潜航设备。总之,我们要做好应对准备就是了。” 商雪梅拿起话筒发布了一条命令:“中控台,中控台,我是001,请开启深水遥控作业系统,派‘海王星’号深水机器人下潜勘查沉海文物的确切坠落地点。” 中控台:“收到指令,‘海王星’号正在调试待命。” “海王星”号深水机器人是设计精密的海洋勘测设备,搭载了国内最先进的声纳系统和打捞装置。 岐澜号上的工作人员搭好了用于投放机器人的起吊架平台,将连着绳索‘海王星’号深水机器人投入海水中。 ‘海王星’号深水机器人在海面上激起了一股浪花,以每秒3.2米的速度潜入深邃的大洋底部。 “2000米……” “3500米……” “设备状况良好……正在继续执行下潜。” “舰长,机器人还有五分钟抵达海底,请指示!” 技术人员坐在中控台前的椅子上,紧张地注视着设备控制屏幕,大声报告着“海王星”号深水机器人的下潜深度和设备状况。 “打开深水探照灯!”商雪梅命令说道。 “海王星”号深水机器人四盏强光探照灯瞬间亮了,但发出的光线宛如黑夜中的萤火,不足以驱散四周海水的黑暗,只提供了十来米的海下光线视野。 这种水深之下,一般的鱼类生物已经基本绝迹,只有一些发光的浮游生物仍在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它们习惯了深渊中浩瀚无际的黑暗生活,在遭到强光照射后四散逃逸,将海水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海王星”号水下机器人继续下潜,海水中浮游生物的数量也减少,海水的能见度越加清晰。 “海王星”号水下机器人在抵达到7000米深的海洋底部时,探照灯发现了一个银灰色的反光物体,严旭尧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那赫然十几个抗压特种箱子,他激动地大喊:“舰长,咱们在海底发现了搜索目标。” “技术员,快把‘海王星’号机器人的探测画面向指挥室切过来。” 商雪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没有料到事情会进展地如此顺利,原来海洋调查船停泊的位置就在沉海文物的正上方。 技术员将“海王星”号机器人的探测画面传送到指挥室的大屏幕上。 商雪梅盯着屏幕上的那个银灰色物体,觉得轮廓十分模糊。 当她正想让技术员将画面截屏放大时,显示器却突然黑屏了,大屏幕中间滚动着“没有信号(No signal)”的中英文提示语。 商雪梅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声询问道:“技术员,究竟是怎么回事?” 技术员回答:“舰长,我们的仪器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当然知道设备出问题了,”商雪梅的急性子又上来了,“我是问你能够排查出故障点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技术员擦了一把汗,“这种情况不像是‘海王星’号机器人本身的故障,我分析是通讯信号的物理传输发生障碍,很可能是连接机器人的通讯缆绳扣接触不良。” “修好它最快需要多长时间?!”商雪梅焦急地问。 技术员急忙启动了故障排查程序,说道:“舰长,经检测,故障发生在27号缆绳扣上,还好它的位置距离海面不远,深度为67米,我可以潜水下去维修,但花费多长时间现在还很难说。” 商雪梅看了一眼腕表,“叫工程师老钱下海维修,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海上的风暴变幻莫测。” “我也一起下去吧。”严旭尧自告奋勇地说道,“我以前受过深水训练,两个人在一起配合,维修工作也会进度会快一些!” 商雪梅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小心!” 工程师老钱的名字叫钱远山,突然在这个时候接受下潜维修任务,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67米的水深虽然不是人体潜水的极限,但是在那种水压下作业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相比之下,严旭尧倒是全然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穿好深潜服,拍了拍钱远山的肩膀,“老哥,放松点,如果实在不行就别勉强,我先下去看看就行,你指挥我。现在你情绪这么紧张,等会儿下潜后身体会被水压伤到的。” “谁说我不行的,我是专业的!”钱远山挺了挺胸脯,“只不过我有些怕黑而已,这要是在白天该多好。” “到了几十米的深度,白天黑夜都一样吧!” “那不一样的,至少心理感觉不一样!” 严旭尧笑了笑,首先从船上跳入海水中。 钱远山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二人沿着“海王星”号机器人的绳索缓缓向下潜行,为了适应水压,他们下潜得并不是很快,大约五余分钟后抵达67米的深度。 他们惊讶地发现27号缆绳扣与28号缆绳扣之间光缆以及钢丝绳全部裂开了,导致下面的缆绳连同“海王星”号深水机器人一起沉入了黑暗的深渊海底。 严旭尧心想这下可糟了,于是用照明灯仔细地检查着绳索的断口特征。 那不是绳索自然的磨损,看着好像是不知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绞断了。 严旭尧心中骇然不已,究竟什么东西如此霸道?! 第591章 血红色的月亮 严旭尧朝钱远山作了个上浮的手势,打算赶快回去向商雪梅报告这一重要情况。 但是,钱远山却对严旭尧的手势毫不理会,目光怔怔地注视着严旭尧,整个人魔怔了一样。 严旭尧有些毛骨悚然,他意识到钱远山注视的其实是他的身后,忍不住回身一看,也被眼前的怪异景象惊呆了。 原来,在他们左上方的位置,悬浮着一个血红色的发光球体! 那个红色球体如同足球般大小,形状就像是倒映在海水中的一轮满月。 奇怪的是,这个血红色的月亮忽明忽暗,顷刻间它旁边又出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月亮。 两个球状的月亮交相辉映,发出慑人的血红色的暗光。 严旭尧敏锐地察觉月亮在海水中摇晃,那里隐约蛰伏着一团漆黑影子! 他心中不由咯噔一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整个人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包围了。 那血红色的发光球体哪里是什么映入水中的月亮,分明就是一对大如灯笼般的眼睛! 他恍然明白了过来,刚才那种忽明忽暗正是那个神秘的东西在眨动眼睛! 严旭尧突然想起了消失在声纳扫描仪上的庞然大物,原来拿东西不是离开了声纳扫描半径。 相反,他躲在了海洋调查船正下方,这个位置正好是声纳的扫描盲区。 当严旭尧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身边的钱远山不见了踪影。 原来,钱远山正朝那两个血红色眼睛的方向游过去,而且已经游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钱远山,快回来!”严旭尧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大喊,但深海下钱远山根本不会听到。 好奇害死猫,严旭尧想要制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钱远山慢慢地接近那两个血红色的发光球体,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直到他头盔上的灯光照到了一片漆黑色鳞甲,钱远山才惊讶地抬起头观看,灯光正好照在了两个血红色眼睛上,他整个人瞬时呆住了。 那个怪物的恐怖模样是他生命中最后的记忆,他的身体随后被漩涡卷了进去。 严旭尧顾不得潜水的禁忌了,巨大的恐惧侵袭了他,于是拼命地往上浮。 但是,那两双暗红色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在他的身边环绕着。 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仿佛具有可怕的魔力,严旭尧盯着那双眼睛,整个人不禁僵住了,悬浮在了海水之中。 他发现那双血红色的巨眼渐渐变得通明了起来,就像是透彻的水晶球,里面还有人影在晃动。 严旭尧仔细观察其中一颗眼睛里的影像,那里面仿佛有另外一个世界。 那颗眼睛里的人影由近及远,由模糊变得清晰,竟然是一张女人的脸, 女人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神情中充满了悲恸和哀伤,伸出一只手,试图抚摸严旭尧的脸。 “老公,对不起!”那个女人嘤嘤哭了起来,“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们娘俩!” “沈……沈筠?!” 严旭尧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立即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曾经的妻子沈筠! “爸爸……呜呜……我不要你死!” 这时,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了那个眼睛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薇薇?!”严旭尧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你们……” 正在这时,那颗眼睛突然闭上了,而另外一颗眼睛变得浑浊了起来。 那颗眼睛里面也有人影在晃动,那是一片暗红色的世界,地狱一样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中,一些人在相互残杀,尸横遍野。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拖着一具无头的女尸,在荒凉孤寂的枯草地上走过。 这个男人将女尸扔在地上,撕开了她的衣服,发泄着黑暗的欲望。 在那个男人的周围,有一些恐怖的地狱生物在嘶叫,他一边在女尸身上发泄,一边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严旭尧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眼睛竟然也是血红色的,他的脸与自己一摸一样。 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竟然是他自己! “啊——” 严旭尧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头,“不,那不是我!我不是魔鬼!” “沈筠!薇薇!你们在哪里?!” 严旭尧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潜水装备,一股巨大的漩涡将他的卷了进去。 海平面上,姜明正站在船舷用探照灯守望,他看到钱远方露出了水面,头上没有戴潜水面具,于是喊道:“老钱,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浮上来了,底下没什么事儿吧?!” 他说完这番话后,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姜明有些恼怒:“嘿,你这老小子,我问你话呢,在水里还漂上瘾了是吧?!” 但是,对方依旧没有回答,姜明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姜明于是招呼正在甲板上工作的人,说道:“你们快下去把钱远方捞上来,别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有,严旭尧哪去了?!” 几个身穿救生衣的水手跳了下去,试图将钱远方从水里捞上来。 但是,他们骇然发现钱远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几个水手合力托着钱远方的尸体,一边往回游一边大叫:“姜队,不好啦,出人命了!” 姜明见状不由跌坐在甲板上,钱远方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看到同伴变成了一具尸体,心中悲愤交加,大哭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潜水员,怎么可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水里?我绝不相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报告舰长,我们牺牲了一名同志。”一名水手用立即对讲机向商雪梅汇报了这一情况。 商雪梅赶到了甲板上,看到钱远方的尸体后眼前一黑,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肯定会跌倒在地。 “老钱是怎么死的?!”商雪梅悲恸地问道。 “老钱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他身上的救生设备不见了。”一个参与救援的水手说道:“初步推测,可能是溺水死亡。” “溺水?!怎么可能!”商雪梅不禁睁大了眼睛,“他可是我们最好的潜水员。” “刘良友,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姜明在狂怒之下扳下冲锋枪的保险栓,对着水面一通扫射。 “姜明,你疯啦!”商雪梅冲上前把他的枪夺下来,“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同志在水里生死未卜,你这样会误伤到自己人的。” “严旭尧……他活不了,肯定也被刘良友给害了。” 姜明攥紧拳头,“那个畜生应该还在下面,我要弄一艘潜艇下去给他们报仇。” “你现在先冷静一下,”商雪梅一把拉住他,“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救人是第一位,没有摸清情况就贸然行动只会引来更大的损失。” 第592章 敌人还是朋友 十分钟后,严旭尧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推测,他很可能也遭遇了意外。 姜明神情哀伤,声音里带着沮丧,说道:“唉,我们非但没有打捞到文物,反而牺牲了两名同志。舰长,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如何向上级交代啊?” “现在还没有发现严旭尧的尸体,不能妄下结论!”商雪梅虽然也很痛苦,但还没乱了方寸,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看了金属绳索,断面非常整齐,显然是被某种锋利的东西一下子绞断的。姜明,这件事你怎么看?” “事实上,拥有这样咬合力的海洋生物一般是决不存在的。另外,我们的深水声纳系统在老钱他们两个下潜这段时间,没有扫描到任何鲸鲨类凶猛海洋生物出没。”姜明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这应该是机械剪断的,很可能有人在水下故意干扰我们的行动,刘良友的嫌疑最大,但也不排除其他人!” 商雪梅沉思了片刻,凝重地说道:“现在,我高度怀疑杀害老钱的东西应该就是突然消失在声呐扫描仪上的东西,或许它此时正藏匿在我们船下方的不远处,那里是我们声纳扫描的盲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我们岐澜号是个无法消除的隐患,我们必须有所应对!不过,现在严旭尧在海水里生死未卜,咱们当务之急是救人,让工程人员向海里投放合金网!” “对了,舰长,我真是急糊涂了,怎么没有想到合金网!” 姜明眼睛一亮,说道:“我很了解这种这种金属网的可怕威力,虽然通常只是被用来进行海上打捞作业,但材质韧度极大,就算常规潜艇一旦被缠上了也无法脱身,捕捞水下探测器更不在话下。” 商雪梅点点头,她不知道这样的办法合不合适,毕竟这艘侧脸船上没有搭载任何重型武器,只能借助撒下的金属网来最后一搏了。 姜明说道:“我这就立刻去办。” 几分钟后,姜明让人把合金网投了下去。 突然,海洋调查船震了一下,船体左侧向下发生倾斜,几名正在甲板上工作的人险些被甩入海水中。 船体发生震动时,商雪梅正在声纳设备舱中观看扫描情况,一下子撞到了前方金属挡板上,额头鲜血直流。 但是,商雪梅无暇顾及自己的伤,赶忙跑到甲板上面察看发生了什么事。 海洋调查船下方的海水沸腾起来,水面漩涡中传出一阵雷鸣般的嘶吼,像机械加速旋转时发出的马达声,惊天动地,整个船体也随之剧烈颤抖。 这时,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不好啦,我们惊扰了海里的龙王!” “别瞎说,这很可能是某种水下机器!”商雪梅沉声说道。 姜明刚才跌倒在了甲板伤,他用力抓住舱门外面的栏杆,对旁边同样狼狈不堪的商雪梅说:“舰长,这招还真奏效,看来我们把这东西给逮到了,一定要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究竟是什么先进装备有这么大动力!” 商雪梅脸色苍白,努力使身体保持平衡,“你现在还想着报仇,这个东西就要把我们的船给毁掉了,快点想想办法。” 一阵冷风夹着雨点迎面袭来,姜明打了个激灵,“不好,看样子又要变天了。舰长,我建议把船开到最大马力离开这里,只要到了浅水区一切就好办了。” “报告,舰长!”一名技术员喊道:“我们的金属网被海里的东西扯断了!” “什么,被扯断了?!”商雪梅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现在,形势有些失控,快让咱们的船驶离这里!”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没有任何预兆。 海面上刮起了一股凌厉的强风,电闪雷鸣,如瓢大雨倾盆而至,雨点像子弹一样打在甲板上噼里啪啦作响,船里船外都成了水的世界,夜色更加灰暗。 商雪梅抿一下脸上的雨水,味道咸涩,骇然惊叫道:“这不是雨水,而是海水,我们遇到了水龙卷。” 水龙卷是一种发生在热带海域的强力气流,波及范围比较小,但是破坏力极强。 姜明闻言亦是惊慌失色,正要扶着商雪梅到舱室内躲避,一股巨大的水柱从海面漩涡中喷涌而出,掀起了十几米高的巨浪。 众人惊奇地望见一个庞大黑影在旋转的水柱中若隐若现,两个猩红色的发光球体仿佛是悬在深空中的月亮,似乎是强力的水龙卷将海里的不明物体给吸出了水面。 探照灯无法窥探水龙卷里的真貌,但那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某种机械怪物,那两个血红色的球体应该是大灯! 商雪梅面如土色,拿起讲机发出了一条命令,她的声音颤抖:“全体船员,快准备救生艇,岐澜号随时有倾覆危险!” 水龙卷绕着船体旋转了一周,然后突然从船体正中横着刮过,巨大的风力瞬间将船体拦腰折断! 船上的官兵来不采取避难措施,纷纷落入巨浪滔天的黑色大海中。 商雪梅和姜明也未能幸免,两人被强风抛到了高高的半空中,极速旋转的水龙卷激起的水涡随后吞噬了他们。 距离海洋调查船十余米远的海面上,一个身穿潜水服的人正在水里挣扎沉浮,他摘下了头罩喘了一口气,正是执行海下维修任务的严旭尧。 严旭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浮上水面的,他在水下目睹了可怕的一幕,而浮上来的第一眼又是海洋调查船被风暴摧毁的场面。 船体断裂的瞬间,严旭尧看到了在甲板上挣扎的日本女人刘莎,她正紧紧抓着铁栏杆,正巧也发现了严旭尧,两个平日里的仇敌在这生死关头对视了一秒。 “严旭尧,谢谢你救了我三次!” 刘莎双手拽着船舷上的栏杆,她的头发被打湿了,半个身子已经浸泡在了海水里。 “但这次,我再也不会救你了……咳咳……”严旭尧话没说完被呛了一口水,海浪拍打得他晕头转向。 “但我会救你!”刘莎脸上露出了笑容,妩媚但苍白的笑容,“接住它,快离开这里,祝你好运。” 刘莎努力腾出一只手,拽住身旁甲板上一个橡皮艇朝严旭尧用力甩了过去。 这时,一个海浪掀过来,刘莎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整个人随着折断的船身一同沉入狂暴的大海之中。 严旭尧抓住了那个皮筏艇,身体在巨浪中沉浮了起来,在被海水吞噬之前,他又最后望了一眼夜空。 夜空中,紫色的闪电交加,电网延伸得很长,仿佛将整个天空撕裂,这个世界显得有些诡异! 第593章 鹦鹉螺号上的女人 严旭尧不知自己在海水中昏迷了多久,醒来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趴在皮艇上漂泊。 因为长时间在冰凉的海水里浸泡,腰部以下的身子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僵直发木。 狂虐的暴风雨已经过去,海面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南天上半人马座发出的星光璀璨如钻,与海水中泛起的蓝色荧光交相辉映,流动闪烁间宛如梦幻一般缥缈静谧。 相信这样瑰丽的景色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会遇见,但严旭尧此刻却没有心情欣赏,在太平洋浩瀚无际的海水中漂泊,没有淡水和食物补给,他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他闭上眼睛,睫毛上的水珠滴落在我眼睛里,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朦胧中望见左前方有个巨大阴影在海中沉浮,甚至将那通明的浩月遮蔽了。 最初,严旭尧以为那是天畔的乌云,但随着那阴影的越来越近,以及海水的哗哗声,他揉了揉眼睛,惊诧地意识到那是一艘巨大的船舶! 严旭尧之所以没有及时发现它,因为船上的照明设备都已经关闭了,就像是一座漂浮的岛礁。 他觉得这首船可能也经过那片雷暴区,船上的照明设备可能也被破坏了。 严旭尧本来已经对现在的处境绝望了,但是一见到船舶,瞬间又被求生的欲望填满,没有经历过绝处逢生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这种近乎癫狂的喜悦。 他知道在这样漆黑的海上,船舶全靠导航和雷达前行,不大可能会及时发现海水里落难者。 但是,严旭尧知道船上一般会有值班的人员,在甲板上巡逻瞭望。 因此,严旭尧伸出双臂交叉摇摆,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汉语和英文交替大喊:“救命啊~Help!” 那艘巨大的船舶渐渐接近了严旭尧,它的速度十分缓慢,就像是关闭了引擎由洋流推动一样。 他以为船上的人发现了我,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奋力迎着船舶游了过去。 但是,船舶经过严旭尧时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往前行驶,船上也没有救援人员出现。 “喂~喂,快停下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他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这艘船为什么会对落水的人不施援手,这严重违背海上人道主义精神。 如果错过了了这艘船,可能严旭尧真的就没有了希望。 他的身体现在极度虚弱和缺水,刚才挣扎游过来又耗费了不少体力,绝对坚持不到遇见下一艘船了。 严旭尧觉得决不能错过这个唯一的求生机会,于是拼命游着追了上去。 那个船体十分高大,像一栋四五层高的楼房。 他仰起脖子,借着微弱的星光,注意到船舶的另一侧有一个扶梯一直垂到水面,这种构造一般在远洋货船上会有。 他加快速度游了过去,抓住了扶梯然后慢慢往上爬。 爬扶梯是一项很耗费体力的活动,严旭尧本来体力已经不支,往上爬的过程中觉得身体越来越重,握着扶梯的手有些发抖,真担心自己攥不到再次掉到海里去。 但是,人在求生欲望的驱动下潜能无限,他不知耗费了多长时间,终于爬到了扶梯顶部,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翻到了甲板上,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 甲板上十分冰凉,但对于海水已经是天堂了,严旭尧无力地躺在甲板上直喘气,望着天畔海上夜景和星辰,觉得格外的美丽。 他觉得现在暂时安全了,肚子里空空如也顿时觉得有些饥饿感,之前浸泡在水里已经麻木了。 严旭尧在甲板上躺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船员过来,不晓得这么大的一艘船上为何没有人值守。 因为,如果船上的电力系统遭到了风暴的破坏,大海上航行离不开肉眼的观察操作。 他站了起来,虽然现在船上很平稳,但是由于双脚被泡的发肿无力,走了路来摇摇晃晃的,打算去船舱里面看看。 严旭尧首先找到了船舶的驾驶舱,驾驶舱中一个人都没有,里面的电子设备全关闭了了,这些情况有些不正常。 严旭尧不是船舶电力方面的技术人员,但知道船上的应急照明设备在哪,于是打开了舱内的照明灯。 借着灯光,他发现船舶里的东西放的井然有序,驾驶舱中挂着五个市区的钟表还在滴滴答答地运行,驾驶台上还放着一杯咖啡在光束的照耀下冒着白色的热气。 这情形应该是驾驶员刚刚离开的样子,也许是去厕所了。 严旭尧望着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情不自禁咽了口吐沫,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吗?” 他一连喊了几遍,然而并没有人回应,甚至没有一丝动静,于是蹑手蹑脚走到台前端起咖啡杯。 这个杯子是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嗅了下也没有咖啡的香味,难道是自己的触觉和嗅觉都失灵了。 严旭尧疑惑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里面有液体的晃动声,他用灯光一照是那种深褐色的液体。 他觉得这个颜色有些熟悉,只是与咖啡不一样,粘稠度也不一样,那好像是……人血…… 严旭尧被吓了一哆嗦,杯子脱手而出,摔在了船板上,但杯子没有碎,只是里面的液体却洒了出来,淌在了铁质的船板上面。 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洒出来的深褐色液体竟然渐渐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洒在海绵上的液体被吸收了一样,也好像是热锅上的水蒸发掉了,反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慢慢消失了。 严旭尧被吓傻了,不由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觉得这艘船有些怪异。 他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打开了舱门,继续往里面游荡着,想寻找人,但是别说船员,还一个耗子也没发现。 这好像是一艘空船,作为大型货船,不知道仓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一般而言,货船船员数量虽然比客船少,但至少也得十几人吧,难道是船员在经历暴风雨时集体弃船了?! 驾驶舱有一个房间示意图,上面有这艘船的名字“Nautilus”,翻译过来竟然是“鹦鹉螺号”! 什么,这竟然是那艘文物走私船?! 严旭尧不禁睁大了眼睛,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之中,这到底是艘什么船?!船上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 严旭尧找到了餐厅所在的位置,他现在太饿了,想急切填饱肚子,这种饥饿感甚至一度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他发现这个餐厅中没有什么现成可以吃的东西,倒是冷库中有冰冻的肉,还有一些罐头。 他看了一眼罐头上的保质期,上面写的是产于2012年3月,马来西亚制造。 这牛肉罐头虽然有四五年了,但对于这种可以保存数十年的密封食物而言,完全可以食用,他打开了一个就想吃。 “如果你不想死就别动这艘船上的东西!” 突然传来一个轻柔但冰冷声音,严旭尧猛然一回头,发现舱尾的一个油桶下面倚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是先于严旭尧在这地方的,因为他一进来就忙着搜索可以吃的东西,所以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严旭尧听到这个声音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又涌起一股欢喜,这船上竟然还是有人的。 他立即拿手电往那边照去,那个人穿着衣服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的,很显然也是刚从水里上来一样,那身材轮廓以及刚才的声音都有些熟悉。 正当严旭尧有些纳闷时,那个女人转过来头看了他一眼。 “刘莎?!” 严旭尧忍不住叫了起来,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刘莎! 可是,她怎么也出现在了这艘船上,什么时候上来的,严旭尧心中涌起了诸多的疑问。 第594章 她是一个好女人 刘莎的脸色十分苍白,说道:“严旭尧,你一定很意外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吧?那艘海洋调查船失事后,我跟你一样,在海水里漂浮了很久。风暴停息之后,这艘船从我身旁经过,我于是就爬上来了……” “刘莎,我有些不明白,岐澜号出事时,你为什么要救我?!”严旭尧走到刘莎身边,找个了位置挨着她坐下,注视着对方问道。 刘莎没有直接回答严旭尧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严旭尧,你救了我好几次,难道我就不能救你一次吗?!” “虽然都是救人,但性质上却不太一样。”严旭尧的目光很深邃,“我救你的那几次,只是单纯出于帮助,而你救我的那一次,我们同处于同样的危险之中,你把皮筏艇抛给了我,就意味着使你自己陷入了巨大危险中,我很不相信你这个自私、狠毒的女人会做出这种舍身相救的高尚举动。我在海水里漂浮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你这么做的原因和动机,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严旭尧,你之所以不明白,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个人的性格问题。”刘莎说道。 “我的性格问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这个人看事情太绝对了,不是白的就是黑的,不是好人就是坏人,从来不会辩证地看一个人。实际上,大部分人并不能简单地用善恶好坏一言以蔽之。”刘莎望着男人淡淡地说道:“谁善谁恶不过是你的主观评断,或许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不会恩将仇报。你救了我几次,就相当于我欠你的人情,就算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势必也要还的。” “别扯下辈子,有没有还不知道呢!”严旭尧不满地说道,“刘莎,瞧瞧你这辈子都做了什么好事,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人!” “哼,严旭尧,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死了,你的父母、孩子也早就死了!”刘莎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有些不满,“你救了我三次,我也救了你三次,咱们现在完全扯平了!” 严旭尧怔了一下,问道:“刘莎,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莎说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袁雅是沈筠安插的眼线,不过我没揭破而已。那天晚上,你在塔沟原始森林北侧入口与申平飞等人发生枪战,你的精神陷入了癫狂。当时,袁雅装模作样地要杀你,但我一眼就看出了她不会杀你,最后将你放走了。” “你说的这些事我没印象了。”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有印象了?!那就说点你有印象的吧!”刘莎捋了捋潮湿的秀发,继续说道:“苏含卉、钟琳蓄谋绑架劫持你父母孩子的事情,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这事我知道,是袁雅通风报信,让沈筠及时将他们转移才免遭不测。”严旭尧冷冷地说道,“你们真是一群丧心病狂的裱子!” “钟琳让我带着人去执行这个任务,但我提前泄露给了袁雅,我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沈筠的。”刘莎顿了顿说道,“沈筠将你的父母孩子转移时,我就在附近小区的一辆车里看着,等她们离开了我才叫人上楼搜查。你救了我一命,而我救了你全家人的命,咱们这算是扯平了吧?!” 严旭尧闻言呆若木鸡,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良久才道:“谢谢你,刘莎,我一直都误会你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严旭尧问道:“这艘货轮就是鹦鹉螺号吧?” “嗯,这就是鹦鹉螺号。”樱园虚弱地说, “这艘船上都是一些亡命之徒,非常危险!” “这艘船有些奇怪,我在船上转悠了半天,除了遇到你之外,再没有发现其他人。”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这真是很奇怪,船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刘莎没有回答严旭尧的疑问,只是说道:“此船十分凶险,不宜久留,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什么,离开这里?!”严旭尧有些无奈,“我们下面是茫茫的大海,怎么离开?难道咱们还去泡在水里吗,死在这里起码落个全尸,不会悲惨到葬身鱼腹的下场。” “来,扶我一把……” 刘莎在严旭尧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她的力气恢复了些,“我们找找这船上有没有其他皮艇设备,然后我们下去,你看这艘潜艇的行驶方位好像是朝向大海深处,那个方向是没有大陆和岛屿的。” 刘莎把一枚具有方位指示功能的腕表在严旭尧面前展示了下。 “你这设备不错……非常专业的户外装备,顶级奢侈品限量版,我在一款杂志上见过,价值不菲。” “哦……你很喜欢是吗?!”刘莎将那块表戴在了严旭尧的手上,“送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严旭尧想拒绝。 “你要好好活下去。”刘莎淡淡地说道,“这个东西,希望将来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念想。” 严旭尧没有说话,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的脚步声和对话声。 那是一群男人,声音来自舱外的甲板上,他们说的语言很模糊,但是能听出他们语调中的兴奋和狂野。 “难道是那些消失的船员回来了?!” 严旭尧不禁立起身来侧耳倾听,心中疑惑不解,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嘘……别说话!” 刘莎朝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神情中充满了警惕,身子也颤抖了起来,显然,她很恐惧,非常的恐惧! 餐厅舱因为做饭散烟,所以两侧都开了窗户,严旭尧躲在窗户底下像外观看,发现几个男子拿着火把在甲板上晃来晃去。 这些人的装束十分简单,露出黝黑色胸膛,手臂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纹身图案,看样子应该是刘莎所说的船员。 这时,从船舷处又爬上来了两个人,拿着枪,腰里别着刀子,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跟苏含卉有几分神似,严旭尧心中一震,一个熟悉的名字浮上心头,难道她是钟琳? 严旭尧没有说话,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的脚步声和对话声。 那是一群男人,声音来自舱外的甲板上,他们说的语言很模糊,但是能听出他们语调中的兴奋和狂野。 “难道是那些消失的船员回来了?!” 第595章 移动的海上墓场 严旭尧不禁立起身来侧耳倾听,心中疑惑不解,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嘘……别说话!” 刘莎朝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神情中充满了警惕,身子也颤抖了起来,显然,她很恐惧,非常的恐惧! 餐厅舱因为做饭散烟,所以两侧都开了窗户,严旭尧躲在窗户底下像外观看,发现几个男子拿着火把在甲板上晃来晃去。 这些人的装束十分简单,露出黝黑色胸膛,手臂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纹身图案,看样子应该是刘莎所说的船员。 这时,从船舷处又爬上来了两个人,拿着枪,腰里别着刀子,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跟苏含卉有几分神似,严旭尧心中一震,一个熟悉的名字浮上心头,难道她是钟琳?! 那些人哇啦哇啦说了一通,将钟琳的衣服扯了下来,按倒在甲板上轮流施暴,他们都是一群粗暴的野兽,女人顿时被折磨得昏厥了过去。 那些人当中大部分身形不高,皮肤黝黑,看着像是东南亚人,但也有一个白人。 这时那个白人刚从钟琳身上发泄完,爬起来说道:“该死的,大熊,你连一个女的也看不住,让刘莎那个日本妞跑掉了。这个老女人下边松得很,真是败兴,我们必须要抓住刘莎爽一爽!” “对不起,老大,都是我们不好!”一个人用蹩脚的英文说,“那个女人杀了我们一个兄弟,但她应该还躲在这艘船上,这次抓住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那个小妞的身材不错……”另一个家伙嘿嘿地笑起来,“老大,兄弟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你要是享用完了,可否赏予我们?” “抓住了,什么都好说,但若是再让她跑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个白人老大掏出了手枪,对准钟琳的头部,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砰的开了一枪。 那些人被枪声一震,全都噤声,站在那里表情各异,有的是觉得枪杀了女人有些惋惜,有的是充满了畏惧。 “大家打起精神来!”那个白人老大大声说道:“要是再岔子,你们知道后果……杀了这两个女人,船上的文物就全是我们的了!” 严旭尧看了刘莎一眼,发现女人倒在了自己脚下,身子蜷曲,双目禁闭,脸色煞白,竟已昏厥了过去。 该死,刘莎在这个关键时刻昏厥,情势十分紧迫。 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看样子那些人进入了舱室内,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这里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必须躲到后面的货舱里去。 严旭尧背着刘莎出了舱门来到货舱,听到了那边传来那些人的声音。 “老大,你看这甲板上有潮湿的脚印,上面还有水,一定是那个日本妞……她肯定就在这附近。” 严旭尧看到凌乱的光束和脚步朝着这边过来了,再也不敢犹豫了,打开舱门进去了,然后迅速把舱门带上。 他一直好奇这货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于是拿手电筒在里面晃了晃,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自己吓尿了。 这个船舱哪里有什么货物,分明是堆积如山的人类白骨! 严旭尧已经分不清有多少具了,至少有上百个,手电筒的光照在白惨惨的骷髅上,发出反光格外阴森。 他不由吸了口冷气,这艘货轮简直就是个移动的海上墓场,这些人纠结是怎么死的不得而知。 “大哥,我好像听见一个女人的叫声,就在货舱的方向,一定是那个小妞……” 严旭尧听了之后有些诧异,刘莎明明昏厥了,连呼吸都很微弱,哪里来的女人叫声呢,反正他是没有听见。 那个门没有锁上,严旭尧从地上捡起一根腿骨,把门插上了。 然后,他抱着刘莎躲在尸骨堆下面,把手电筒灯光熄灭了。 外面传来了疯狂的撞门声和咒骂声:“出来,小娘们,老子知道你躲在里面,没用的,今天你是逃不了!” “老大,门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搁住了,我们一起用力把它撞开。” 那白骨很脆,毕竟支撑不了多少力气。 那帮人合力一推,白骨甚至没有弯曲,就听嘎嘣一声脆响,那个腿骨被生生折断了! 白骨里面的磷火迸了出来,在漆黑色的环境下发出幽蓝色的光辉,显得格外诡异。 哒哒哒…… 枪声突然响了起来,那伙人在门开后一阵疯狂扫射,他们一定将那磷火当做了枪火,瞬时开枪还击。 那些流弹四处飞来,打在骨头堆上将起击碎,掀起一层白雾。 严旭尧和刘莎躲在地上,子弹带着呼啸声在他们头顶经过。 “停火,停火,笨蛋……”白人老大喊了起来。 枪声停了,几道光束也扫过来。 “老大,你说这女的不会就藏在这里面了吧?”那个声音充满了颤抖,与刚才那种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那个白人嘛道:“你问老子?!刚才不是你说听见这里传来女的叫了吗?” “大伙都听见了啊,那个声音很真切……” “那还楞着干什么,进去找啊!” 白人堵在门口,一脚将两个人踹进来,“给我每个角落这一遍!。” “老大,这……”那个声音有些为难。 白人老大举起了枪,“再啰嗦就毙了你们。” 那两个人端着枪走了进来,从严旭尧的对面摸索了一阵,突然拽出了一个女人,大喊道:“老大,人找到了!” 严旭尧不禁睁大了眼睛,发现那伙人抓住的女人的确是刘莎,他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发现刘莎还躺在他脚下昏迷不醒,顿时就彻底懵了。 那些人就像是饥饿的野兽发现了猎物,看到女人的瞬间眼睛都直了,一下子把刘莎按倒在地上,开始进行施暴。 那个白人老大发泄完毕后,其他人一拥而上,这些人因为先后次序问题发生了激烈争执。 一个黑脸大汉因为不满,拔枪朝正在刘莎身上发泄的同伴身上就是一枪,近距离发射的子弹击穿男人的身体后又打入了刘莎身体,两个人的鲜血交织在了一起。 “袋狼,你他妈的杀死了女人!” 第596章 沧溟、暗夜和灯塔 那些没有享受过女人身体的人怒吼了起来,纷纷端起来手枪,这群没有纪律约束的乌合之众发生了内讧。 正在这时,那个站在舱门口的白人,原本背对着那些人朝外张望,听到后争吵后头转了过来,一百八十度旋转,但是身体却没有动,直勾勾地注视着那些人。 他那几个同伙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不禁傻了,“老大……你……你别吓我们……” 那个白人一把手伸出来,直接伸进那个黑脸大汉的胸膛,掏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那竟是一个热乎乎的人心。 那个白人把人心咬在嘴里大嚼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鲜血在嘴角淌下,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白人的动作很快,以至于那个被掏出去心脏人没有反映过来,怔怔地望着了对方片刻,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血窟窿,这才意识到对方口口中咀嚼的东西,一头载到在地上。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白人吃的津津有味,抹抹嘴将地上的尸体抓了起来,低吼了一声,一手拎着头部用力一拉,直接将那人的头揪了下来,然后朝着白骨堆上抛了过来。 那个头颅像个球在地上滚了过来,轱辘到了严旭尧脚下,眼睛还看着严旭尧。 那笑人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那个白人为何突然变成了嗜血猛兽,以近乎残暴方式瞬间杀死一个自己人。 几乎在同时,那几个人端起了手中的枪,对准那个白人扣动扳机一顿疯狂扫射。 黑暗中枪口发出火焰,子弹像密集的雨点一样射向白人,几乎全打在身上。 因为距离很近,那个白人身上冒出了一团血雾,整个人被击飞后退了好几米,贴在了仓库的墙板上,最后瘫在了地板上。 枪声停了。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重新子弹上膛,端着枪上前查看。 那个人的身体还在蠕动,也不知道是还活着,还是身上的神经反射。 其中一个海盗把冲锋枪收起来,从背上取出了一个散弹枪,这东西在近距离极具杀伤力。 他把枪对准那个白人的头开了一枪,那白人的头颅被子弹击中,直接爆开了,红白之物四溅开来。 另一个人拍了拍开枪的人,竖起了大拇指。那伙人哈哈大笑起来,对于枪杀自己人浑然不感觉到沮丧。 但是,他们的笑声还没停止,那个白人的尸体突然蹿了起来,扼住了他们的喉咙,掏出了他们的内脏,笑声变成了尖叫声。 那具白人尸体杀死了其他人后,轰然倒地。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是电影一样。 这时,严旭尧脚下的女人发出了一声轻哼,悠悠醒转过来。 严旭尧揉了揉眼睛,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女人逃出了这个诡异的死人堆。 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刘莎,我刚才看到你被那些人杀了,他们还自相残杀!” 刘莎有些虚弱,安慰说道:“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只是你内心的反应,这个船确实有些奇怪,我也经历过!”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男人顿时没了主意。 “抱我去驾驶舱,咱们想办法找到陆地!” 巨大的船舶在海上悄无声息地漂泊着,在船舶的三点钟方向,有一个远处灯光在夜空中摇曳,忽明忽暗。 “灯塔!”严旭尧大喊了起来,“是灯塔,我们靠近陆地了。” 说也奇怪,这个巨船已经失去了动力,但洋流的作用推动它朝那个灯塔的方向漂去。 船舶又在海上漂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灯塔附近,陆地就在几百米之外,但船却停止不动了。 “走吧,严旭尧,快离开这里吧!”刘莎突然推了男人一把,将他推下大船,“游到陆地上去,我只能送到你这里了。快回家吧,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 严旭尧冷不防被女人推下海,有些愤怒,但转而变成了疑惑,喊道:“刘莎,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刘莎说着像严旭尧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再见的手势,银白色的月光下,女人的手反射着惨白的光,那竟然是一只没有袖子和肉的枯骨手臂! 啊—— 严旭尧发出了一声尖叫,但刘莎笑了,她脸上的圆润的双颊迅速塌陷萎缩,变成了一个骷髅! “再见,严旭尧,再也不见!” 变成了骷髅的刘莎转过身,那艘大船朝大海深处漂去,渐渐与黑暗的夜色融为了一体,最后消失了。 严旭尧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像这海水的冰冷一样真切,他转过身,迅速朝灯塔所在的陆地爬去。 第597章 黑潮中的迷航者 大海中的灯塔,为迷航者指引方向。 当天空的明月被云层遮蔽,黑暗像潮水般从海上涌来,灯塔发出的强光穿透夜空,一闪一灭。 严旭尧爬上了海岸,朝着灯塔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跑去,他走了很久很久,感觉灯塔似乎就近在咫尺,然而绕过一座巨大海岩,灯塔离他还是那么遥远。 他跌倒在了地上,太累了,想要放弃。 但是,在灯塔的方向,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哭泣,遥远、悲伤而缥缈。 “爸爸,我不要你死……呜呜……” “薇薇?!”严旭尧挣扎着爬了起来,激动地大喊道:“薇薇,是你吗,你在哪里?” “爸爸,你醒醒啊——呜呜——” “老公,呜呜——别丢下我们母女俩——” 那是妻子沈筠的声音,不,前妻。 严旭尧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狂奔了几公里,仍然见不到薇薇和沈筠,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但那些声音听起来如此真切,好像来自远方的灯塔。 他克服了巨大的疲惫、虚脱和困乏,继续朝着灯塔的方向行进,又走了不知多久,渐渐地接近了灯塔。 那是一座城堡式的灯塔,有一条宁静的青石砌成的走廊通往灯塔,灯塔的底层是一个房间,房间里还亮着灯。 夜色笼罩了大地,严旭尧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了青石走廊,走廊两侧的路灯渐次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灯光,微弱,幽暗,带有一丝神秘、空灵的气氛。 严旭尧走到了灯塔底层的房间门口,门虚掩着,他轻轻一推,然后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空间不大的房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他们的表情凝重而苍白! 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管子,闪着红灯的仪器发出了滴滴的响声。 床下,围着几个神情哀伤的人,一对鬓发斑白的老夫妇,一个表情木讷的女子,一个大声哭泣的孩子。 这里,似乎是医院里的病房,而那些身穿白大褂的人应该是医生,床下哭泣的几个人应该是病人的家属。 但是,这些人的脸都很模糊,严旭尧只好走近了一些,他们的脸才逐渐清晰了起来,严旭尧的眼睛不禁睁大了,那床下哭泣的人赫然是他的父母、妻子和女儿! “爸,妈,沈筠,薇薇,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严旭尧失声大喊道,但房间里的人浑然不觉,一点反应也没有,医生们仍在盯着仪器上的数据讨论、记录,而他的家人则继续伏在床前痛哭。 “老公,求求你醒醒啊!” “爸爸,我不要你死!” “儿子啊,你都昏睡了整整一年多,求求你睁开眼睛看我们一眼,我们每日每夜都守在你的身边,你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严旭尧心中骇然,冲到床前看了一眼那个奄奄一息的病人,顿时如遭雷击,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那个人长得与他一模一样,只是闭着眼睛,嘴唇暗淡,脸色如蜡纸般苍白,那不正是他自己吗?! 严旭尧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抱着脑袋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这一定又是一个幻觉,对,是幻觉! 严旭尧站起身来,试图去抱女儿薇薇,但发现自己的手没入了女儿的身体,好像她只是一个虚体,或者,他自己是一个虚体,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老公,呜呜,我对不起你,如果那天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发生车祸,都怪我……呜呜……我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我……我真的好懊悔啊!”沈筠伏在床上掩面而泣,“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让着我,我不该什么事情都对你颐指气使,不该总指责你是窝囊废,更不该给你那么大的压力!” “爸爸,我不上什么贵族小学,我只要你活过来陪我一起去游乐园……呜呜!” 母亲梁素琴摸着儿子的脸老泪纵横,站起身抓住了一个中年男医生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李医生,我儿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唉,情况不容乐观。”那个李医生叹了口气,“自从他去年车祸至今已过去一年多了,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当时的车速太快了,剧烈的撞击致使他颅脑重度损伤,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们一直在监测他的脑电波变化,基本上大脑活动陷于停滞,小脑活动却很活跃而规律,这比大多数植物人的情况要好得多,原本复苏的希望还是蛮大的。而且,他以前时不时还有晨勃反应,但最近也消失了,浑身的肌肉开始猥琐,这说明仅存的自主神经系统慢慢消退,尤其是最近几天他的整个脑电波经历了一阵紊乱期之后,开始下降变得平坦……怎么说呢,这真的很危险,有可能会脑死亡,你们一定要有心里准备,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之前你们还说他可以苏醒的……呜呜……为什么会突然病情恶化了?!” “请您不要激动,有些情况是无法预料的,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李医生的目光又移到了电子仪器上面,红灯闪烁的频率渐渐加快了,“现在,他的身体指标数值已濒临警戒线……我是个基督徒,在这里想说一句,愿上帝保佑他,我们一起祈祷吧!” 脑电波监测仪的滴声频率在加速,渐渐连成了一个声音:“滴————” 仪器屏幕上的曲线上下波动幅度在减小,渐渐拉直成了一条平坦的直线! 那几个医生的脸色大变,有的在调试仪器,有的拿的笔记录屏幕上的数据,还有的在病情日志上填写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房间里的哭声大作,连成了一片。 严旭尧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用手摸了一下病床上的男人,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直觉。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刺眼的强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眼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耳边还有熟悉的哭声,以及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李医生,快看,病人的脑电波恢复了,这真是一个奇迹啊!”一个白大褂男子激动地大喊道。 “薇——薇——” 严旭尧努力吐出了两个字,但字不成音。 “李医生,病人苏醒过来啦!”另一个白大褂男子大喊道。 沈筠哭得脸都花了,抓住严旭尧的手喜极而泣,语无伦次地说道:“老公……呜呜……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爸爸,我好想你啊,你好久没跟我说话了!” “儿子,你……你真的醒来了?!”严尚华老泪纵横,“老天爷啊,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老头子,不是!”梁素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又掐了老爷子一下,“我儿是真真切切地醒过来了啊!” “晨……晨——晨——”严旭尧努力问道,因为他始终没见到自己的儿子。 “什么晨?!老公,你在说什么?!”沈筠擦了把眼泪,抓住严旭尧的胳膊,茫然地问道。 “晨晨呢,儿……儿子?!” 沈筠将目光移向了严尚华、梁素琴,二老亦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严旭尧在说什么。 “什么儿子啊,旭尧啊,你该不会是傻了吧?!”梁素琴摸着儿子的额头,愕然说道:“你只有一个女儿啊!”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冒冒失失地推门闯了进来,喊道:“师傅,我来看你了,在外面就听到了你的声音,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严旭尧的目光被拉到了那个女孩的脸上,青春洋溢,美目盼兮,神情灵动,这张脸已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张——张雪?!”严旭尧惊骇异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喊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我——我死了?!”张雪用手指着字迹,张大了嘴巴,“师傅,你昏迷期间我可没少来看你,你可别刚一醒就这么咒我啊——你摸摸,我是活的还是死的?!” 张雪走过来摸了一下严旭尧的额头,男人一翻白眼,头一歪昏了过去,这下可把张雪吓了。 “这……这……我……”张雪怔怔地注视着男人说不出话来,“我没做什么呀——” “老公——”沈筠又大哭了起来。 “别担心——别担心,他只是昏了过去。”李医生说道。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收拾了一下床头柜上的东西,装进了一个箱子,转身离开了。 “宋海医生,谢谢您!” 沈筠、严尚华、梁素琴站起身,齐齐向那个中年男人鞠了一躬,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晶莹的泪水。 那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没有说话,推门离开了。 一缕阳光从门外照进来,天亮了! 这一刻,世间的黑暗,人心的黑暗,终被驱散! 病床上的人,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身子又轻轻动了一下。 欢迎加入蜗行侠的粉丝群,群号码:141053852 第598章 星岛咖啡馆里的谈话 三天后,星岛咖啡馆。 一位婉约、端庄的美丽女子与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面对面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低声交谈,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会心的笑容,显然这是一次轻松、愉快的聊天。 “宋医生,这次真是多亏您了,您是我沈筠的贵人,不但把我从抑郁泥潭中救了出来,现在又治好了我老公的严重精神问题,让我们重新过上了安定的生活,我都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那位女子眼角挂着晶莹的泪光,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对面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您对我老公有再造之恩,我代表他谢谢您,请受我一拜!” “沈筠,请不必如此客气!”那个男人赶紧站起来将女子扶到了座位上,说道:“作为一个医生,这些都是我的职责所在。如果要谢,也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你们为我提供了宝贵的临床心理学实验案例。实际上呢,你们两人的心理问题都是生活里负能量长期累积得不到排解导致的,并非神经系统的器质性病变,希望你们今后都要以乐观、健康、积极的心态生活!” 原来,这两个在咖啡馆攀谈的男女正是沈筠和精神科专家宋海! 沈筠惴惴不安地问道: “宋医生,我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严旭尧的心理疾病发展到如此严重的程度?那天旁听苏含卉案宣判时,他原本还好好的,但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后,就突然神智严重紊乱了,几乎完全丧失了认知和控制能力。我现在仍然非常担忧,那种可怕的情况,以后还会反复吗?!” 宋海叹了口气说道:“严旭尧当时的症状确实十分严重,这在我诊治的患者里面是最棘手的,刚才我已经说了,他的病是由于心里积攒的负能量太多而得不到有效排解,才终于有一个在某个临界点压垮了他,以致于做了一个梦之后,再也无法从梦中醒来,梦境和现实发生混淆,最后精神发生错乱。” “无法从梦中醒来?!”沈筠皱着眉头问道,“他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啊?!” 宋海解释说道:“经过催眠疗法,我进入了严旭尧的深层意识,了解到他那个梦的大致原貌。应该说,那并非什么可怕的噩梦,他梦到自己跟袁雅在一个大教堂结婚了,而在结婚典礼上碰见了你和一个蒋姓男子结婚,这深深刺激到了他。严旭尧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他虽然表面上对你深恶痛绝、无法接受,但内心里还挚爱着你,在乎着你,无法做到真正的割舍,所以当他梦到你跟别的男人结为夫妻时,他脆弱的内心在那一刻崩溃了。” “什么,宋医生,他心里真的还深爱着我吗?!”沈筠惊喜交加地望着宋海,不过随即垂下了头,自责说道:“唉,都是我不好,害得他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不配得到他的爱。宋医生,您刚才也说了,他患病的原因就是生活里的负能量太多了,我想我就是负能量的制造者和来源,一切的一切都因我而起!” “唉,沈筠,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自怨自艾,就像我以前对你说的话,生活还得继续往前看不是吗?!一个人如果总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无法自拔,迟早会产生心理问题。”宋海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继续说道,“从临床心理学上分析,导致严旭尧罹患精神疾病具体原因有很多,是主客观因素叠加综合的结果。其中,主观方面的原因是最根本的原因,严旭尧这个人属于偏执型人格,而且极度缺乏安全感,容易对婚姻、感情问题产生焦虑。当然,客观方面的因素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你的原因也有其他人的原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掩饰让他觉得你对婚姻不忠,而其他人的欺骗利用则让他的不安全感达到峰值,以致于让他产生了第一个心理层面的疾病。” 沈筠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 “第一个心理层面的疾病,那是什么?” 宋海沉默了片刻,良久才说道:“严旭尧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由于身边的女人都是尔虞我诈的阴谋家,使他变得不再相信女人,对活着的女人产生了生理、心理双重排斥和厌恶,而对全然不抗拒的对象有强烈占有的占有欲望,希望透过全然控制这个不抗拒的对象克服孤立的感觉,最后达到寻求个人的自尊和安全感的目标。” “宋医生,你说的不抗拒的对象是指?”沈筠闻言不禁陷入了迷惑,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宋海没有直接回答沈筠的疑问,而是解释说道:“精神病学家理查德·克拉夫特-埃宾(Richard von Krafft-Ebing)在1886年的著作《性精神病态》提到了一个词Necrophilia,翻译过来是欲望倒错的意思,一般是指活着的人对死去的尸体产生了病态欲望。” 哐当——啪啦! 沈筠闻言身体一震,脸色都变白了,手中的咖啡杯再也端不稳,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什么,宋医生,你说我老公他患上了恋……恋屍癖?!”女人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天呀,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海摆了摆手,安抚说道:“沈筠,你不要担心,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严旭尧也没发展到恋屍癖那样严重的程度,否则他也不会产生精神问题了。实际上,据我分析,他的精神疾病正是这种对尸体的欲望与强烈的自我道德约束感相互冲突、博弈、内心痛苦挣扎的结果,直接原因是现实中发生的一件不好的事情。那件事情之后严旭尧就一直被内心谴责,认为自己泯灭人性,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惶惶不可终日,每天都梦到恶鬼来犯,最后终于演变成了严重精神问题。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他是可以被救赎的,因为他的道德良知没有泯灭,意识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沈筠的脸都绿了,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地问道:“宋医生,你的意思,我老公他真的和……尸……尸体发生了关系?!” 宋海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些情况都是我在严旭尧的意识深处获知的,应该不会有错。那是在一个漆黑的森林里,一个叫杜琼的美丽女子被人枪杀后,严旭尧在掩埋尸体的过程中亵渎了她,从那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就不正常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以前遭受过LSD强致幻剂的毒害,大脑神经系统受到了一定损害,但究竟损伤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我个人诊断,以前的毒物损伤会对他的控制力和意念力造成一定影响,但最根本原因还是我前面所分析的那些。” 沈筠努力让自己的心情镇定下来,问道:“宋医生,我真的被惊吓到了,严旭尧的这种情况能彻底被治疗好吗?” “当然,只要不是器质性的精神病变,都可以通过精神疗法让患者从心灵阴影中走出来,重新过上正常生活。”宋海顿了顿继续说道,“严旭尧的这种情况属于严重的心理障碍,所以我在咨询了我的老师,维也纳大学克鲁梭教授之后,决定采用催眠引导的方法让严旭尧从梦中走出来,同时消除他的黑暗记忆,让他以为自己经历的事情都是梦,从而将他脑子里充斥的负能量排空,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变成一个正常人。为此,我在分析了严旭尧的意识之后,才提出了那个大胆的方案。” 沈筠的目光中露出了感激之情,说道:“宋医生,你的这个方案让我对心理学有了重新认识,简直是太神奇了,严旭尧现在还对自己遭遇车祸事故变成植物人的事情深信不疑,他永远不知道那是你为了治愈他,而用催眠方法强加给到他意识里去的。” 宋海笑了笑说道:“我用了很长时间对严旭尧的深层意识和记忆碎片进行梳理分析,发现他的问题始于2014年见到苏含卉那天,那时你正为孩子上学的事情向他施压,他的心情焦虑、自责、无助,负能量的东西正是在那时开始聚集积攒,所以我决定将他那时以来的记忆全部消除,但这仅仅靠催眠疗法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很多很多客观现实条件配合,比如滨海医院提供的大力支持,比如你们一家人的全程配合,还有洛家栋书记的帮助,这些都是缺一不可的。” 沈筠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次严旭尧能够从癔症中恢复,除了您之外,我真的还要好好谢谢洛家栋书记。为了配合您做好这次心理实验,让严旭尧对遭遇车祸变成植物人的经历信以为真,洛书记协调政法部门,通过人脸识别系统找到了一个与张雪八分相似的女孩,在严旭尧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及时出现,让他觉得张雪其实并没有死,从而配合完成了您实验的最后一环。” “是啊,这一环非常的关键!”宋海感慨地说道,“严旭尧是一个偏执的人,我在最开始催眠中就发现,他精神抵抗还是非常强大的。为此,我尝试了好几套方案,首先,我以一个梦中梦的方式,让他意识到自己曾发生过车祸,接着以姜明的身份讲了一个鬼故事,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寓意,但他的意识在抵抗,非但没有达到效果,反而使他的意识更加错乱,那是一次失败的意识植入。随后,我改变了策略,不再强行干预他的意识,而是顺着他的梦境意识发展进行引导。严旭尧梦里是在大海上探索文物下落,我就顺着他的梦境内容进行干预。他梦到自己在深海下遇到了黑龙,我就通过黑龙的血红色眼睛让他看到亲人的召唤,他浮上水面后发现船只倾覆,我以刘莎的身份救了他并引导他从大海中归航,最后乘船来到灯塔的位置,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返回到现实。刘莎这个女人,在他的意识里是蛇蝎女人的象征,但我让这个女人露出了良善的一面,从而把他带向了光明。但是呢,让严旭尧相信自己遭遇车祸变成植物人的经历,仅仅靠催眠暗示一种方法是无法奏效的,必须在他醒来后通过其他事情加深,我能想到的一个就是病房布置,另一个就是找位他认为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着出现在他面前。” 第599章 原来这才是真相 “唉,为了能治好他的病,我们都煞费苦心了。”沈筠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就怕这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宋医生,将来他要是发现了真相怎么办啊?!” 宋海安抚说道:“沈筠,请不必过于担心,心理疾病这个东西与身体疾病不同,只要彻底治愈了,那么可逆性几乎没有。所以,你只需你只需让他渡过这段最关键时期,让他的心理、情绪有一个充分的冷却时间,就像用泥巴筑墙一样,慢慢地坚硬、稳固了,就算知道了以前的个别事情,其实也是无妨的。现在,我建议你们一家搬离滨海市,换一个新环境生活吧,这样会有利于他心灵恢复。现在,我比较关心你们的儿子晨晨,现在他怎么样了?” 沈筠的脸色有些凄楚,流泪说道:“我们欠这个孩子的太多了,但是没办法,现在我只能把他送到了袁雅那里,请她帮忙照看一段时间,等过些时间严旭尧的病情稳定,再想办法接回来。晨晨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理解我们的难处。” “那就好……那就好……” “晨晨的事情我倒是不担心,现在,其实我担心的是其他两件事。”沈筠的神色黯淡下来,说道:“第一件事,我的闺蜜袁雅已经对严旭尧产生感情了,那是一种执著、病态的爱,她居然跟我提出要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劝了很久她才同意暂时不见严旭尧,但我太了解她这个人了,若是她认定的事情,九匹马都拉不回来。第二件事,前两天钟盈盈找到了我,说苏含卉在服刑期间产下的女孩是严旭尧的,希望严旭尧能够抚养那个孩子,还说如果严旭尧跟她结婚的话,可以一起抚养薇薇和那个女婴。” “这……感觉好复杂的样子……”宋海闻言不禁一脸懵逼,“沈筠,你说的这些是生活难题,不是心理学问题,抱歉我帮不了你。” 沈筠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宋医生,我明白,我只是跟你吐吐苦水罢了,虽然严旭尧现在的精神问题解决了,但是还有许许多多的新麻烦把我整得焦头烂额……唉,我的生活为什么如此多艰啊!” 宋海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沈筠,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正在这时,咖啡馆的电视屏幕上播放起了午间新闻。 “在国际刑警组织的配合下,我省刑侦总队、海上缉私队成功侦破一起近年来最大的海上文物走私案,起获了一大批考古研究价值极高的东周末年青铜器、玉器等珍贵文物。”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道,“在此次海上任务过程中,缉私人员付出了重大牺牲,天际号渔政船、岐澜号海洋调查船在风暴中损毁,造成共计三十余名船员失踪。缉私人员在阻击走私船只岐澜号时,击毙走私分子十三人,抓获四人,走私集团首要分子钟琳、刘莎在鹦鹉螺号内讧中被杀身亡。” 随即,电视画面转到了波澜壮阔的大海上,海上平台正从海水中打捞出一批抗压防水箱子,箱子打开后是古色古香的珍贵文物。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沈筠和宋海都长吁了一口气,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相视一笑,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又轻快了起来。 突然,在咖啡馆的玻璃窗外,一个男人正朝这边疾步走过来,他的脸色阴沉,面目狰狞,手上还拎着一根棍子,气势汹汹,看起来来者不善。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严旭尧! 沈筠见状不禁吓了一跳,焦急地说道: “坏了,我老公来了,宋医生,求求你快躲起来吧,别让他看见我和你在一起!” “放心,催眠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的。” “宋医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他以为……以为我们两个有不正当的关系……” 宋海闻言脸色不禁一变,说道:“什么,现在严旭尧他又开始捉奸了?!天呀,真是无药可救了!” 宋海甚至连自己椅子上的外衣都没来的及拿,赶紧抓起皮包从咖啡馆后门仓促逃出,捂着狂跳的胸口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沈筠,那个男人是谁?!”严旭尧冲到了咖啡馆里,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背着我在这里跟野男人幽会?!” “老公,你在说什么呀?”沈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其实是跟我一个好姐妹来这里叙叙旧?!” “什么,好姐妹,你胡说!”严旭尧脸上的青筋暴起,“椅子上的衣服是你闺蜜的吗?!我早就觉得你有问题了,是不是你在我昏迷期间在外面找了野男人?!” 沈筠一听急得哭了起来,“老公,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哼,没有?!”严旭尧冷笑说道,“我要去调咖啡馆的监控,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别——别……”沈筠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说道,“我承认我与一个男的聊天,怕你误会才说了一个谎,他是我的一个客户,准备购买一个楼层开公司,你昏迷期间花了不少钱,我觉得这笔单子要做成了,能拿不少佣金提成……” “够了!”严旭尧怒吼道,“是不是他要买一栋楼,你就跟他去床上谈去?!我早在网上看到,你们这些售楼小姐为了销售业绩不惜与客户上床!” “严旭尧,你放屁!” 沈筠气得胸口起伏,脸色通红。 “我放屁?!”严旭尧把棍子扔在桌子上,怒道:“如果不是因为薇薇长得像我,我早就去做亲子鉴定了!” 沈筠闻言不禁一颤,身子一侧歪,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额头磕在了桌角上,溢出了鲜血。 “啊——老婆,你没事吧?!”严旭尧见状赶紧把沈筠扶起来,脸上的愠怒褪去,关心地说道,“我就是太在乎你了,不喜欢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 “那我辞了工作,不做售楼小姐了,可以吗?!” “什么,你真的不做售楼小姐了?!”严旭尧的嘴不禁张圆了,“以前,我怎么劝你都不会听的,这回怎么……” “唉,这不是因为你病了吗?这个世界上,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我自己的生命……”沈筠动情地说道。 严旭尧挠了挠头说道:“唉,你说那些干嘛呀……什么生命不生命的,多不切实际,难道你为了我可以去死吗?我可不信,在家里你当我是牛是马……” 沈筠叹息了一声,说道:“咱们不提以前的事情了,回家吧,你还好利落就跑了出来,真不叫人省心!” “沈筠,你在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人了?!”严旭尧挽着沈筠的手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问道,“你对我的态度突然变了很多,我很不适应,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 “严旭尧,你滚!” 沈筠叉着腰骂了一句,“你是不是很贱?!” 严旭尧怔怔地注视了沈筠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主动挽住沈筠的手,说道:“这才是我老婆吧,走,咱们回来,说,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你的心……” “啊,你是妖怪啊,求美女妖怪别吃我!” “就吃你,这辈子吃定你了!” “嘿嘿……等到了床上,看看究竟谁吃谁?” “呸呸呸,你真讨厌!” 两个人牵着手,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咖啡馆门口的另一侧,一个美丽、婀娜、风情的女子靠在墙上,摘下了脸上的太阳镜,注视着沈筠和严旭尧离去,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刻的几个字,带着醋意地自言自语道:“严旭尧,我这辈子也吃定你了,你对我做过的事,休想就这么忘了!” 关于本书的阶段性感言 小说第三卷终于到了尾声,此刻诸多感慨! 现在,看到自己这本160余万字的作品,我有种强烈的成就感,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里程碑。相信很多追书的朋友都会觉得,本书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婚恋题材,它更多融合了官场、犯罪、悬疑、甚至是探险等内容,这并非是主题跑偏了,而恰恰是作者的初衷。 本书最初某篇之时定位的就是犯罪悬疑题材,婚恋要素只是一个引子,这从“上架感言”及“堕落天使、复仇女神、黑暗黎明”三部曲的大纲架构就可以看得出来。小说就是一面生活的镜子,这本书也是有故事原型的。生活在继续,我们的小说也会进入新的篇章。 本书从第四卷开始,将进入一个关于官场生态的故事视角,而男女主角的情感纠葛将不是推动故事的主线,感谢老铁们一如既往地支持老蜗。 第600章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 2017年夏末,滨海市白石山公园。 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提着台老式收音机,在鹅卵石子铺成的林荫小路慢吞吞地移动着步伐,时而抬头望一眼周围郁郁葱葱的世界,眼神里色彩有些茫然空洞,脸上透着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沧桑。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收音机里的播音员在朗诵王羲之的《兰亭集序》,青年男子也能下意识地跟着嘟囔几句,但他对这些意境优美的诗句本身却完全没有概念,那只是他脑子里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而已。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似是而非,那些倏然划过脑海的记忆残片,究竟是现实里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荒诞不经的梦境,青年男子自己也说不清,这种记忆上的矛盾错位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不能探究这些事情,否则就会头痛欲裂,医院里的大夫告诉他,这是头部创伤的后遗症,一切都源于两年前那场意外的车祸事故,但是他对那场事故是如何发生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他相信医生的话,因为他身边的亲人朋友包括他父母和妻子在内都是这么说的。 不知不觉中,青年男子已经绕着公园里的林荫路走了好几圈,每天在公园遛弯散步是医生给他制定的康复训练内容之一。夕阳西下,他关了收音机准备回家,这时衣服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青年男子看了眼手机屏幕,那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爸爸,我是晨晨……爸爸你还好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却怎么也不能跟谁对上号来。 “晨晨……晨晨……”青年男子重复着电话里听到的名字,脸上露出了困惑,“等等,孩子,你刚才叫我什么,爸爸?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爸爸……呜呜……”电话里那个孩子的声音哽咽起来,“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我了吗?这半年我很想你的,但袁阿姨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你的病还没好……” “什么,袁阿姨?孩子,你肯定是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说的袁阿姨是谁……” 他认为对方一定是拨错电话了,正想把电话挂断,这时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严旭尧,我是袁雅……” “什么,袁雅?” 严旭尧反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困惑,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他抱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突然一个婚礼现场的画面在他脑中闪过,于是恍然顿悟,说道:“噢,我记起来了,你是沈筠的那个闺蜜袁雅,我们好像见过,但刚才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严旭尧,关于我们的过去,看来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袁雅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感伤,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忘记我没有关系,但晨晨可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些天我一直没敢打扰你,不过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事实真相,尽管这可能不利于你的病情,但一个人稀里糊涂地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袁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这些,因为有人打着治疗你的旗号,通过巧妙的心理暗示,让你相信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场荒诞的梦……但我要告诉你那不是梦,你必须面对并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袁雅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严旭尧,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关于沈筠的秘密。” “什么秘密?!”严旭尧的神情茫然,完全不明白电话那头的女人在搞什么名堂,“袁雅,我前段时间遭遇了一场车祸事故差点成了植物人,现在脑子也不太好使,完全不理解你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老婆沈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对吗?” “岂止是有些事情瞒着你,简直是瞒天过海啊,可怜你被骗得像个傻子一样!”袁雅的声音有些激动,“你的女儿薇薇其实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晨晨才是你的亲骨肉。这些年来,你一直被沈筠那个心机女蒙在鼓里,被她欺骗、戏耍和愚弄,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她为了复仇不择手段,包括你也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不过是她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严旭尧被袁雅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转而心中腾起一股怒火,生气地说道:“够了,袁雅,你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薇薇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在故意挑拨我的家庭矛盾吗?!” 袁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严旭尧,现在你已经成功被他们洗脑了,我无论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的。我再问你,你是否还记得徐心月这个名字?” “徐心月?!”严旭尧握着电话皱起眉头,抱着脑袋陷入了思索,“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哦,对了,我之前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发生的事情很荒诞,现在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确有一个叫徐心月的女人,她好像是沈筠的双胞胎妹妹……” 袁雅说道:“严旭尧,首先,我要告诉你,你口中所说的荒诞的梦才是现实,而你所谓的车祸事故完全是假的,你身边的所有人联合起来骗你,当然他们打着治愈你精神问题的旗号。我必须告诉你一个可怕的真相,沈筠和徐心月其实是同一个人,并非什么双胞胎。” 严旭尧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袁雅说的每句话都是颗重磅炸弹,他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说道:“袁雅,你在哪啊,我们可以见个面聊吗?” “我们以后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电话那头的女人说道,“我和晨晨正在机场等候航班。这孩子的心理也受了创伤,所以我要带着他离开中国,去国外换个环境生活一段时间了。另外,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也会生下来,好了,就这样吧……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只有离开沈筠那个女人,你才能真正获得新生,再见了……” “等等……袁雅,我还有问题……” 严旭尧现在一头雾水,还想再问袁雅几句,但听筒里传来了嘟嘟声,对方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严旭尧蹲在地上,身体里的气血一阵翻腾上涌,脑子里一片混沌,那个叫袁雅的女人说的话就像颗炸弹,将他脑子里的记忆片段全炸出来了,这些纷至沓来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臆想,他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困惑之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公园里散步的人们陆续从严旭尧身边经过,他们望着这个抱着头蹲在地上表情痛苦的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突然,严旭尧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体和四肢一阵激烈的扭曲抽%搐,嘴角溢出了一股白沫。 “快来看,这里有人晕倒了!” “好像是癫痫发作,赶紧打120!” 严旭尧的耳畔响起了行人的惊叫和脚步声,他感觉有人扶起了自己,但渐渐丧失了意识。 黑色的梦靥像恶魔、红色的鲜血在流淌、白色的墙壁在晃动,严旭尧浑身大汗淋漓,又在一声尖叫中睁开了眼睛,晃动的白色墙壁渐渐静止,但仍有白色的物体在晃动,他的目光慢慢聚焦,发现那个晃动的白色物体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 “啊……我这是在哪?”严旭尧挣扎着坐了起来,捂着额头问道。 “当然是在医院里。”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摇晃一瓶注射液,扭头看了男人一眼,“两个多小时前,你在公园散步时晕倒了,被路过的人及时发现,被救护车送到这里来了。仪器检查发现,你的大脑轮回异常放电,严旭尧,你还记得我吗?” 那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医生,严旭尧盯着对方那张精致的面容愣了几秒,脱口而出道:“钟盈盈,你是那个临床心理科的医生……苏含卉的妹妹……” 那个女医生闻言身体一震,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那瓶注射液放在桌子上,走到病床前望着严旭尧,翻开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说道:“严旭尧,真没想到你现在还得记得我,恭喜你,看来你这次昏倒后恢复了一些记忆……你还能记得什么?” 严旭尧的眼神有些茫然,说道: “我的脑子里很乱,很多互相矛盾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噩梦像一个蛰伏在阴影里的野兽,追着我如影随形,无论我怎么跑都甩不掉,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钟盈盈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严旭尧的对面,用手托着下巴,问道:“严旭尧,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都梦到了些什么,还有你所谓的矛盾记忆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第601章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钟医生,是这样的,我印象中自己好像经历了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但别人却说那只是我昏迷期间所做的噩梦。现在,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十分错乱,不晓得什么才是真的,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比如,我明明记得我同事张雪被残忍杀害了,可是那天我一睁开眼睛却见到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明明记得我跟我妻子沈筠离婚了,可我家人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还有,我记得你姐姐苏含卉好像因涉嫌文物案被判了无期徒刑……” 钟盈盈望着神情茫然的男人,说道:“严旭尧,你的记忆真的恢复了不少,这真让人感到欣慰。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精神方面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遭受了一些精神药物的影响而已,你的情况可是说是麦角二乙酰胺中毒后遗症。所以,你经历的那些可怕的经历也并非噩梦,而是客观发生的真实事件。张雪的确被人杀害了,你已经与沈筠办理了离婚登记,而我姐苏含卉现在正在女子监狱里服刑。你脑子之所以会有矛盾的记忆,是因为有人催眠了你,故意植入一些精神和心理暗示,从而让你陷入了错误的认识。” “什么,钟医生,你说我那些可怕的经历不是噩梦?!”严旭尧闻言身体不禁一阵颤抖,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怔怔地注视着钟盈盈,眼神里写满了惊骇和恐惧,“既然张雪被人杀害了,可她怎么又活过来了呢,这怎么解释?!” 钟盈盈说道: “这个世界上,长相酷似的人有很多,咱们中国有十四亿人口,借助公安的人脸识别系统,你认为找到一个跟长相酷似的女孩很难吗?!严旭尧,我的话说到这你应该明白了吧,你醒来那天见到的女孩其实并不是张雪,设置那样一个情景是别有用心的,目的就是让你相信,你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场梦而已!”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严旭尧的眼神有些迟滞,转而变成了愤怒,“我觉得自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严旭尧,你不要有所怨恨,当时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崩溃了,就是说你已经失去了理智成了一个疯癫的人,只有通过催眠矫正的精神疗法才能唤醒你的意识,所以精神疾病专家宋海主任才对你进行了心理干预治疗。”钟盈盈拍了拍严旭尧的肩膀,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又接着说道,“作为一个神经内科医生,我很赞同宋海主任当时采取的紧急干预疗法,但同时我也认为他的治疗方案是不健全的,也就是说,催眠矫正疗法仅仅是一个临时性的干预手段,只能暂时把你从精神崩溃的泥潭里拉出来,但却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宋海主任忽略了或者没有查明一个重要事实。” “噢,什么重要事实?!” “如果仅仅是单纯的精神健康问题,那还可以通过心理干预治愈,但是,严旭尧,我不认为你的心理素质那么脆弱。你曾经是一个荷枪实弹与盗猎分子较量的林业警察,经历过许多出生入死的场面,不会因为某些可怕的经历就变得精神失常。所以,我认为问题的根源是你的大脑受到了器质性的损伤,也就是麦角二乙酰胺这种强致幻剂中毒的后遗症反应。严旭尧,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吧?” 严旭尧愣了一会儿,抱着脑袋仔细回忆了起来,突然,他用力拍了一下床沿,说道:“我全想起来了,是张雪,是她在我的水里下药,麦角二乙酰胺又叫LSD对不对?我记得得知被下药的事情后立即跑到医院去就诊,当时的主治医生就是钟医生你呢!” 钟盈盈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严旭尧,现在我确信你的记忆正在恢复,而且你的精神异常完全是可以被治愈的。刚才,我提到宋海主任的治疗方案忽略了一个重要环节,那就是对你进行了临时性应急心理干预之后,应当对症进行抗LSD的药物脱敏治疗,因为使你产生精神异常的东西不是情绪原因而是迷幻剂中毒。严旭尧,由于致幻剂中毒,现在你的情绪就像一团不稳定化合物,一点点外部影响就能让你失控,但据我了解,以前的的你不是这个样子。” 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的脾气性格确实不太好,多疑、暴躁、狂乱,我一直以为这是受我婚姻问题的影响所致,现在听你这么一分析,可能我的脑子真的被张雪下的药搞坏了……唉,我曾经对她那么信任……过去的事情还是不提了,钟医生,你说我现在这种情况还有救吗?!” “目前来看,你的症状完全可以通过药物治疗进行修复的。”钟盈盈看了一眼严旭尧,带着一丝责备的口吻说道,“严旭尧,如果你当时听我的,病情也不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治疗时的情况吗,我有针对性地给你开了一些稀释LSD的药物,让你按照疗程和剂量服用,并报告你的身体和情绪情况,但是你却没有配合我积极治疗。” “唉,当时我自己感觉没什么不适,加之那段时间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就把钟医生的嘱托忘在脑后了,没料到到后果竟会是如此严重!”严旭尧说到这里一阵持久的沉默,“实际上,沈筠委托宋海医生对我催眠也是基于治疗我的意图,但是,我不能那样稀里糊涂地活着。今天下午,我在公园散步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她告诉了我一些颠覆我认知的事情。那些事情我当时乍一听是不相信的,但随之又一琢磨,竟觉得又好像是真的,我真的好痛苦。” “严旭尧,我理解你,任何人摊上这样的事情都会痛苦。”钟盈盈叹了口气,目光移向了窗外的远方,“其实,人生就一场痛苦的修炼,就算这样的痛苦,也会有那样的痛苦,比如我看起来很轻松,实际上我每想到姐姐的事情就感到一阵心痛。现实中痛苦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只有找到痛苦的根源并勇敢地面对,才能真正从它的阴影中走出来。严旭尧,我想问你,你现在是否明白你痛苦的根源是什么呢?” 严旭尧陷入了思索,良久才说道:“我想是我的婚姻,我娶了一个背景复杂的女人做老婆,我曾经是那样的爱她,但始终无法驾驭这样的婚姻,所以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或许分开才是彼此命运的归宿。” “严旭尧,不管爱与不爱,从目前你经历的这一系列事情来看,你跟沈筠是不合适的,你刚才说的没错,只有分开才是对彼此的解脱。”钟盈盈的神情严肃地说道,“严旭尧,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沈筠这样的女人,骨子里有不安分的基因,你别以为她复仇的事情完了就可以好好跟你一起生活,如果你这样想就太天真了,让你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我已经跟沈筠离婚了,法律上我跟她已不再是夫妻关系,但有些事情我还想当面找她问个清楚。”严旭尧说话时情绪已平静了很多,眼神里也一片安宁,“人,不能稀里糊涂地活着,否则还有什么意义呢。谢谢你,钟医生,是你让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你姐姐苏含卉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不知她现在还好吗?” “前段时间,她做了人流手术,因为年龄大了,身体还康复之中,你不用担心。”钟盈盈坐在电脑前打了一页处方,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这个月我去探视过她一次,她说很想见你一面……但是,我拜托你不要再去见她了……严旭尧,这是我给你开的脱敏药物,你按时服用,半个月后如果感觉无事,就不用来复诊了。生活多痛苦,但是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严旭尧站起身来,接过处方,说道:“谢谢你,钟医生,我可以回家了吗?” 钟盈盈微笑着说道: “完全没有问题,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回去把这些药吃了……沈筠的事情始终是你一个心结,心病还需心药医,建议你跟她有一个彻底的了断……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换一个新环境重新开始生活!” 严旭尧把处方收好,走到了病房门口时又转过头来,望了一眼钟盈盈,说道:“我会的,钟医生,再次感谢你,再见!” 钟盈盈站起来,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严旭尧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迈开步伐离开了医院。现在,他的意识已恢复了,是时候跟沈筠做一个了断了。 第602章 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晚上九点,严旭尧回到家中。 严旭尧用钥匙打开门,妻子沈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他见状一阵心寒和郁闷,他今天回来的要比平常晚了三四个小时,但沈筠一个电话也没打,不知道她究竟在不在乎他。 “老公,你回来啦。”沈筠见严旭尧的表情阴沉而僵硬,忙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关心地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就是傍晚在公园散步时突然晕倒了,幸好被旁边的群众及时发现送去了医院。”严旭尧把装着药物的塑料袋放在了鞋柜上,“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没有大碍,开了一点药让我按时服用。” 沈筠闻言不禁惊呆了,说道:“啊,老公,你怎么会突然晕倒,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严旭尧一阵心塞,冷哼了声说道:“沈筠,你说这话可真有意思,我都不省人事了怎么给你打电话?!今天我比平常晚回家了好几个小时,你不是一个电话也没打过吗?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就不要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了!” “老公,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沈筠的眼里噙着泪花,“今天晚上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所以回家晚了,我以为你早到家了呢。实际上,刚才我们两个是前后脚回来的,我刚把电视机打开,你就回来了。” “行了,不用解释了!”严旭尧不耐烦地摆了摆,“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究竟在不在乎我,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我好歹也算个病人,这么晚都没回来,而你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居然是坐在客厅看电视,而不是找我在哪里,你好意思说关心我?!” “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好了,别说了!”严旭尧生气地打断了沈筠的话,“现在,我们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彼此之间的事情吧!” “老公,你今天怎么了?”沈筠盯着严旭尧地脸,十分不解地问道。 严旭尧表情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拳头握紧了,望着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沈筠,你实事求是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严旭尧打破了彼此间沉默,问道。 沈筠闻言身体震了一下,她低下头去,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久才说道:“老公,我从没想过要对你隐瞒什么,只不过之前我不太确定,所以就没跟你说。既然你现在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今天下班后我去了一家医院检查,我怀孕了。” “什么,沈筠,你怀孕了?!” 严旭尧闻言顿时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震惊,女人的话犹如一颗响雷在他耳畔炸裂,他的耳膜嗡嗡直响。 “是的,我怀孕了,胎儿已经有四周了。”沈筠说着话把放在茶几上的挎包拿过来,从里面娶出了几张纸,递给了严旭尧说道,“这是我的检测结果和诊断证明,你看一下吧。” 严旭尧迟疑地接过沈筠手里的检测报告,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值,整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今天,他本来是要跟沈筠彻底摊牌把所有事情讲清楚的,但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迎来了这样意外的局面。 “孩子……”严旭尧望着沈筠,艰难地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结扎了吗,为什么还会怀孕?!” 沈筠捂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里面的环脱落了,今天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沈筠,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吗?”严旭尧知道这样的问题有些扎心,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问了。 “严旭尧,你……你混蛋!” 沈筠闻言嚯地站起身来,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反手就给了男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严旭尧捂着火辣辣的脸,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但正值他准备跟对方摊牌的关键时刻,所以有必要核实清楚。 “严旭尧,你说你还是个男人嘛,居然说出这样混蛋的话!”沈筠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情绪十分激动,“我就你一个男人,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严旭尧问道。 沈筠现在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什么我打算怎么办?!严旭尧,你还有没有起码的担当,你是一个男人,你问我怎么办,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严旭尧沉默了良久,他思前想后,望着女人说道:“沈筠,请原谅我口不择言,但是,建议你还是尽快把这个孩子打掉吧,他真的是一个意外,我们不能要。我最近这段时间服用过一些精神类的药物,这对胎儿的发育很不好,本着负责任的角度考虑,我们不应该让他生下来。” “你是男的,就算受孕期间服用过药物,影响也不会那么大,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沈筠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说道:“现在,国家的政策已经放开二胎了,我决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 严旭尧用拳头砸了一下茶几上的果盘,说道:“沈筠,你是不是疯了?我说过了我服用了精神药物,这孩子真的不能要,否则是不负责任的。” “我没疯,是你疯了!”沈筠的脸色十分难看,“严旭尧,你真不是个男人,自己老婆怀孕了居然一点都不高兴,反而一门心思地想把孩子打掉,我是你的妻子,但我觉得却连一个小三都不如……” 严旭尧冷冷地问道: “沈筠,我想问你,除了怀孕这件事,你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严旭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严旭尧盯着女人的眼睛,说道:“沈筠,你想把孩子生下来,但我们是否还能给孩子一个名分呢,不知你懂我的话吗?” 沈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严旭尧,你有话就直说好了,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脚套我的话。” “好吧,沈筠,既然你让我直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严旭尧站起身来,按照自己的记忆,走到书架旁翻出来一本《资治通鉴》,然后拿出了夹在书中的一本红色封皮的证件,然后一把它拍在了茶几上,沉着脸说道,“沈筠,你告诉我,这本离婚证是怎么回事?!” 沈筠望了一眼茶几上的红色证件,目光顿时直了,眼神里充满了惊骇,脸色也变得惨白,整个人怔怔地坐在那里形同雕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严旭尧见沈筠的样子,不禁冷哼了一声,说道:“沈筠,你没话可说了吧?!实际上,我们两个早已经离婚了,可你却在欺骗我……你告诉我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没发生过车祸对不对?!事实的情况是,张雪已经死了,何晴、苏含卉入狱了,我们的女儿……女儿薇薇其实也不是我的亲生骨肉,而你们把我这些真实经历说成了噩梦,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稀里糊涂活着。” 沈筠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过了漫长的一分钟,她凑到严旭尧的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说道:“老公,你精神问题终于恢复了,没错,我的确瞒了你很多事情,但我绝对不是要愚弄你,而是配合宋海医生对你的心理治疗……这点咱爸妈都可以作证,我没有半点私心的……我们虽然办理了离婚手续,但我对你的感情依然没有变,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咱们之间还能这样轻松地谈感情吗?”严旭尧望了一眼那本离婚证,淡淡地说道:“其实,这本离婚证本来就没有意义,因为当初跟我结婚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你,是这样的吧?” 沈筠没有说话,只是掩面哭泣。 严旭尧又追问道:“沈筠,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沈筠还是徐心月,再或者说,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沈筠本来正在轻声啜泣,闻言身体不禁一震,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那眼神就仿佛不认识他一样,目光里充满了惊恐,良久才说道:“老公,你在胡说什么,你的这种怀疑太可怕了……我当然是沈筠啊,既然现在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么你应当知道我妹妹徐心月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严旭尧说道:“有人告诉我,沈筠和徐心月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谁,你告诉我是谁这样胡说八道的?!”沈筠见严旭尧不说话,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一定是袁雅那个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她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最后她好上位。说什么我和徐心月是同一个女人,简直是一派胡言,严旭尧,当初是你从墓道里发现我妹妹骸骨的,警方也进行DNA鉴定,这岂是袁雅一句话就能否定的。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的话吗?!” “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真相。”严旭尧盯着沈筠的眼睛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想在谎言中稀里糊涂地活着。现在,那些凶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两个也该是时候交一下底儿了吧。”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为什么偏偏揪住不放呢?!”沈筠叹了口气说道,“老公,我们现在还都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沉浸在过去的阴影里没有丝毫意义,反而会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其实,该知道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其他的边边角角的细节就不必深究了,有时候难得糊涂才是好的。” 第603章 不要碰男人的底线 沈筠是一个非常善辩的女人,她的口才逻辑让法学出身的严旭尧汗颜,最后总能令他哑口无言。 沈筠的话像蜜蜂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严旭尧感到自己的头开始作痛,很痛,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周围的物体也出现了重影,脑袋像被绳子勒紧了一样发胀,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严旭尧抬手制止了沈筠的辩解,说道:“好了,沈筠,我们今天先说到这里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 “老公,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沈筠一脸关心地问道。 严旭尧没好气地嚷道:“去什么医院,我刚从那里回来,只要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就谢谢你了!” 严旭尧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卧室,沈筠在旁边想要搀扶他,但被他一把甩开了。他进了卧室后,沈筠也想跟进来,但他反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留下沈筠一个人愣在门外,眼睛里噙着泪水。 严旭尧服用了几粒钟盈盈给他开的药片,头痛立即缓解了不少,也不知是药效的原因还是远离了跟沈筠的争吵。他靠在沙发椅子上,最近经历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纷至沓来,他的脑子应接不暇,于是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早上,严旭尧睡到了自然醒。昨夜里他睡得特别踏实,整个一晚上居然没有做噩梦。 严旭尧推开了卧室门,见到沈筠正坐在客厅的镜子前化妆。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面包、煎蛋、牛奶早餐,其中牛奶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做好端上来的。 他望着眼前的一幕,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眶不禁湿润了。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是多么的熟悉、温馨,让他回想起了以前跟沈筠在一起平和生活的点滴美好,然而最近一切都变了,他感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老公,你起来了啊,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你快去洗漱一下吃饭吧。”沈筠见严旭尧出来了,赶忙招呼道。 严旭尧坐在餐桌旁,望着桌子上的早餐,又看了看沈筠,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沈筠在很多事情上欺骗了他,但毕竟她也有自己的苦衷,而且本质上她不是一个坏女人。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难得糊涂,不要翻来覆去揪着不放了,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尽管昨天严旭尧还要跟沈筠彻底摊牌,但今天睡了一觉后他决定原谅对方,仅仅是因为一顿简单的早餐。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感性。 他拿起来碗筷,说道:“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情绪不太好,你别介意……你也一起来吃点吧。” “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沈筠拿起一直唇膏涂抹在嘴唇上,然后抿了两下,完成了自己的化妆,说道,“老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是几世修来的缘分,以后我们要好好生活,不要互相猜忌对方了。”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沈筠,我当然想和你好好生活,实际上,我比谁都希望有一个稳定温暖的家,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容忍底线,那就是不能容忍另一半欺骗和谎言。昨天晚上,你也说过,以前的事情翻篇了,我们谁也不去提了,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欺瞒我了,我需要实话,需要真相,需要坦诚相待,有什么困难和危险,我们可以一同面对,如果你总是欺骗我,那我自然就觉得你跟我的心不在一块,那么我们又何必勉强自己生活在每天同一个屋檐下呢?!” 沈筠把唇膏放到化妆包里,望着严旭尧的目光有些僵直,或许她在为以前的行为感到自责吧,就这样沉默了十几秒,她叹了口气说道:“老公,以前是我不对,生活里总是这样那样的艰辛,但我绝对是爱你的……这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有时候,我真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老天真的对我太不公平了,苦难总是一刻不离的伴随着我的生活。你知道吗,我非常珍惜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沈筠说这话的时候开始哽咽起来,眼角渐渐湿润了,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淌落下来,刚刚化好的妆也花了。 严旭尧转移了话题,问道:“沈筠,你看起来要出去上班的样子,你不是已经把那份售楼员的工作辞了吗?” 沈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是的,我已经把那份工作辞掉了,但你也失业了,咱们家总不能断了粮吧。以前,我要陪着照顾你,昨天我发现你的记忆恢复了,状态也好多了,所以今天我决定出去面试,随便找一份工作先干着。” “我再休息两天,也要某份事情做了。”严旭尧顿了顿说道,“沈筠,那你要去面试什么工作?” “我的工作经验主要是销售,所以也只能找销售类的工作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去卖房子,那我去4S店卖车总可以吧?”沈筠说到这里望了严旭尧一眼,“老公,你总不会认为我因为要销售一辆车的业绩而被客户潜规则了吧?!” “不会的,以后我都相信你。”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以前是我疑神疑鬼做的不对,主要是我对你太在乎了。” 沈筠白了他一眼说道,“现在你的心宽了,这么说是不在乎我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筠抓起了放在鞋柜上的挎包,噗嗤笑了起来,说道: “好了,不要解释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快吃饭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出去面试啦。” “沈筠,你要去哪家4S店面试?!”严旭尧问道。 沈筠说道:“我现在也说不好,反正就在东江街那排4S店转转,反正我之前也没有投简历,到了那再现场问问招不招销售呗。” “好的,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严旭尧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沈筠背上挎包开门出去了。 严旭尧吃完早饭后,开始收拾房间,在沈筠刚才坐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便携式记录本。 他翻开记录本看了几页,里面的内容大都是一些会议摘要、客户的资料以及购房的须知等等工作相关的内容。他想把记录本收起来,但无意中翻到了有记录内容的最后一页,上面只是潦草的写了一行字。 严旭尧把脸贴近了记录本,仔细分辨上面的字迹,那是一个关于4S店的信息:“上午10点,东江路27号,柯蓝利星汽车销售公司,赵亮经理。” 这个柯蓝利星汽车销售公司是奔驰的4S店,严旭尧心想沈筠应该是去那里面试了吧,但是,沈筠刚才为什么却说没有确定去哪家4S店呢?! 这只是一个小事情,但严旭尧心里有些郁闷和不爽,去哪里面试就直说呗,犯得着遮遮掩掩吗?!今天才跟她说了不要说谎,貌似她根本不当回事儿。 严旭尧坐在客厅里抽了会儿眼,越想越觉得不舒服,他倒是不觉得沈筠有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他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决定到那家奔驰4S店转转。 他收拾了一下,打车去了东江路27号柯蓝利星汽车销售公司。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了目的地,一推开4S店的玻璃门,销售人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先生,里边请,您有看中的车型吗?” 严旭尧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先看看,等会儿需要的话再找你咨询。” “好的,那请您先自己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销售人员给他递了一杯水,礼貌地离开了。 严旭尧心不在焉地在展厅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几个来购车的人,并没有发现沈筠。这个4S店一共分为上下两层,他把两层上上下下都逛遍了,没有找到沈筠,认为她应该不在这里,于是下了楼想离开。 但是,因为刚才喝了不少水,就想上厕所了,于是向导购问道:“请问卫生间在哪?!” “先生,请出门后左拐。” 严旭尧于是朝卫生间走去,没几步就找到了。卫生间并没有分男女,只有两个隔断间,一个是正常的,一个是残疾人专用。 严旭尧拉了一下那个正常的,没拉动,里面反锁着,应该有人,所以就转向了那个残疾人专用。 他刚进去锁好门,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沈筠,你怀孕的事情,严旭尧知道了吗?” 第604章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严旭尧正准备方便,突然听到隔壁有人说话,而且还提到了沈筠的名字,不禁打了个激灵。 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严旭尧一时听不出是谁来。他赶忙屏住呼吸,把耳朵贴过去凝神倾听隔壁的人在说什么。 这时,隔壁又传来了一个女人不满的声音:“周琛,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你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不要打我电话吗?!” “沈筠,我实在太想你了,所以就忍不住过来看你,难道你一点也不顾念咱们之间的感情了吗?!”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震,险些叫出声来,那女人赫然是沈筠,而那个男人竟然是沈筠的前夫,那个滨海的名律师周琛! 严旭尧不禁攥起了拳头,怒火在心底里开始蔓延,他们一男一女躲在卫生间里偷偷摸摸在做什么?! “别碰我,拿开你的手!”沈筠喊道。 “沈筠,我的宝贝,咱们都那样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周琛叹了口气说道,声音里带着沮丧。 “周琛,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了,以后也不会有结果,我爱的人是严旭尧,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沈筠的声音有些大,而且说到后面带着一丝哽咽,“呜呜……你这个混蛋,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什么叫我害你啊?这还不是为什么咱们的儿子啊!”周琛顿了顿说道,“天成是你的亲生骨肉,作为母亲,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吧?!” “我沈筠当年真的眼瞎,怎么会跟了你这样的男人 。”沈筠哭了起来,“这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不,宝贝,你应该这样想,是老天要我们破镜重圆,我们两个是注定要继续在一起复合的。”周琛安慰说道,“你跟严旭尧分开吧,你们已经离婚了,就不要继续纠缠了,回到我这里来吧,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不,我不会跟他分开的。周琛,就算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但是,沈筠,你觉得咱们都这样了,你还能跟严旭尧在一起吗?!”周琛反问了一句说道,“这件事你不能瞒下去的,再过几个月你的肚子就大了,趁现在你还没有特征,可以体面地跟他做个了断。” “不,我的事你不用管。”沈筠说道。 “你的事我必须管,沈筠,宝贝,你要冷静下来,你一定不要感情用事。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严旭尧,但事情到了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喜欢他了。”周琛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求求你了,沈筠,严旭尧的脾气性格你了解的,做事根本不计后果,如果让他知道你肚子里怀的其实是我的孩子,那将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什么,沈筠肚子里的孩子是周琛的?! 严旭尧听到这里,脑袋里轰的一响,仿佛一颗巨雷在他耳边炸裂,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摇摇欲坠,险些瘫倒在地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沈筠还亲口告诉他,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但今天通过她跟周琛的对话,她欺骗了他,又一次把他当猴子耍了,还是打着所谓爱的名义。 不能容忍,这简直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竟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世上还有比这更羞耻屈辱的事情吗?! 此刻,严旭尧的眼睛通红,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然而,愤怒到极点的结果是出奇的冷静,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杀这对狗男女,但这样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那里,继续听着隔壁两人的交谈。 “周琛,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天成,你不要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就是你的人,你别做梦了。”沈筠愤怒地说道,“如果你敢把咱们之间的事情捅出去,我就跟你鱼死网破!” “放心吧,宝贝,我绝不会说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周琛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里透着无比的猥琐,“咱们的这个孩子怀得可够艰难啊,你说,咱们两个在一起奋战了那么多次,才终于有了爱情的结晶……医生说我的精%子质量太稀了,我连着吃了一个月中药才调理好……沈筠,你实在是太美了,尤其是你躺在我的身%下呻%吟的动人样子,真的是刻骨难忘。” “混蛋,你不许说!” “我就要说,就要揭穿你的遮羞布。沈筠,你口口声声说爱严旭尧,但这一年躲的时间里,你逮到时间就跟我纵情欢好,我印象最深的是,咱们两个在售楼处缠绵时,严旭尧打来了电话,你接通了安抚了几句,严旭尧居然还要求视频……哈哈……我当时能感受到你身体里的变化,啊……简直是爽爆了呀……甚至在他疯疯癫癫的那阵子,咱们也不忘在医院地库的汽车里面亲热一下……我敢说,咱们这一年多时间做过的次数,绝对比你跟严旭尧在一起的这几年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哈哈……” “别说了,混蛋,你住嘴!” 周琛嘿嘿地笑道:“沈筠,我知道你这是救子心切,才甘心献出自己的身体,我也是啊,所以才不遗余力地干你,只为让你怀上我的种!” 什么,沈筠竟然偷偷摸摸地跟周琛在一起通歼了长达一年多时间?! 这不是真的,怎么会是这样?! 严旭尧听到这里,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他的面如死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的心在泣血,无情的现实和可怕的背叛像一把刀,将他扎了个透心凉! 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偏不倚地压在了他的头上。 这两年来,严旭尧一直在调查沈筠外遇的事情,可惜从没有抓住过有力的把柄,他怀疑过很多男人,但最后都排除了,其中就包括周琛。 没想到,最后还是周琛把他给绿了,而且绿得还十分彻底,现在,沈筠已经怀上了对方的孩子。 当然,这还不是更可恨的,更可恨的是,沈筠居然厚颜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居然又撒下了弥天大谎,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严旭尧的。 “周琛,你给我听着,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这个孩子以后姓严不姓周!”沈筠情绪激动地说道,“你不要总拿天成的病情威胁我,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警告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错了,沈筠,我这不是得寸进尺,而是再正当不过的诉求。我要求怀着我孩子的女人安心在我提供的地方养胎,难道这有错吗!反倒是你沈筠,我觉得你很不正常,因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绝不能再跟严旭尧继续在一起了。” “混蛋,周琛,你给我滚!” 周琛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这样的行为是不道德的,但这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我是你,当初就应该选择跟严旭尧坦白,然后离婚,而不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说白了,沈筠,就是你太贪心了。你在决定跟我在生孩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爱别人的资格,否则,只会让大家觉得恶心!好了,沈筠,我们不谈这个了,还是说说天成的病情吧,医生说他的情况不太乐观!!” 沈筠的情绪平稳了一些,神情凄楚地说道:“天成的病情控制住了吗,你不是送他去美国最好的医院治疗了吗,为什么每天病情都在恶化。” 周琛说道:“美方医生跟我们国内医生的意见一样,这种急性单核细胞白血病不好治疗,目前只有通过脐带血造血干细胞这种方法了。天成这些天一直再做化疗,头发已经剃光了,他一天比一天虚弱……你也见过那个可怜的孩子了。医生每次的建议都是,咱们两个现在还都年轻,应该尽快再生一个宝宝,储存脐带血以备哥哥移植使用。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严旭尧身边,以免节外生枝,你明白吗?” “周琛,你自己说,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沈筠生气地质问道,“你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只要我能救他,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跟一条狗交%配我都心甘情愿。但是,我爱我老公严旭尧,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无法容忍,你答应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不破坏我的生活,但你食言了。” “我没有食言,你跟严旭尧已经离婚了,任何男人都有追求你的权利。沈筠,尽管咱们分开了七八年,但你注定是我周琛的女人,因为我们有孩子的羁绊,是永远也撇不清的。我也很同情严旭尧,但怪只怪他娶了一个二婚女人,他应当承担娶二婚女人的风险。如果没有天成得病这件事,我想我应该也不会去打扰你的。沈筠,你自己说,这些年来,我打扰过你吗?” “周琛,我已经跟严旭尧说了我怀孕的事情,而且我说孩子是他的……” “沈筠,你是不是疯了?!”周琛喊了起来,“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做的,你们已经办了离婚手续,离开他便是,为什么还要搞出这样的事来?纸里是包不住火,你想过如果严旭尧知道你在欺骗他是什么后果吗,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离开严旭尧,我爱他,爱那个家。”沈筠呜呜地哭了起来,“但我也不能不救我的孩子……” “好了,亲爱的,快别哭了,我们出去聊吧,在我的车里,这卫生间里也不是很方便,被别人听见了不是很好。” 沈筠轻声啜泣着,没有说话。 周琛打开了卫生间的隔断门,然后搂着沈筠的腰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走两步,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立在那里,像一座山。 周琛抬起头来望了那人一眼,脸立马变绿了,整个人再也站不稳脚步,一个踉跄瘫倒在了地上。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最担心的那个严旭尧。 第605章 报应来得太快了 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和变数,你永远不知道后一秒会发生什么。 昨天晚上,严旭尧恢复了记忆,想要跟这个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女人彻底了断。今天早上,他却因为一顿温馨的早餐改变了想法,决定忘掉过去重新跟她开始新生活。但没过一个小时,他就听到了沈筠和周琛字字扎心的对话。 百尺高楼,摩天大厦,突然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因为它的根基是谎言铺成的。一纸婚姻,一段缘分,在谎言编制的巨炮面前,被轰成了齑粉。 严旭尧无法承受这样无情的打击,他的世界已轰然崩塌。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那个誓言要跟他永远在一起的女人,居然暗地里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苟且偷欢了如此长的时间,而且还怀上了对方的孩子,这种残酷的真相无异于晴天霹雳。 严旭尧攥紧拳头,指间关节噼里啪啦的作响,他愤怒地注视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男女,眼睛里跳跃着黑色的火焰。 “啊,老公……你……” 沈筠最先发现了严旭尧,她的身体猛然一震,下意识地推开了正在挽着她的周琛,惊恐地望着严旭尧,整个人面如死灰。 周琛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一推开卫生间的门就撞见了严旭尧。周琛的反应更为夸张,他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就像在山间行走的迷路人突然遭遇了森林之王老虎,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啊,严……严旭尧……我这么做是情不得已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孩子……求求你,不……不要杀我!” 在周琛的眼中,严旭尧就是一头野兽,他早已领教过对方的凶狠残暴。他无法想象知道真相的严旭尧会如何对付自己,双腿不断哆嗦颤抖着,身子再也站不稳了,扑通一声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从裤%裆处蔓延出了一片潮湿,他吓得失%禁了。 “你们这两个卑鄙无耻的狗男女!”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沈筠的身体摇摇欲坠,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泣道:“老公,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真的爱你,但这件事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周天成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得了白血病,医生说只有只有我跟周琛再生一个孩子才能救他……所以我才跟周琛……呜呜……每一次跟他那样我都心如刀割,我发誓根本不想那样,我是被这残酷的事实逼的,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吧,我没有颜面面对你了……” “沈筠,我被你骗得好苦……”严旭尧眼睛里的火焰几乎要将女人焚噬,“其实,你真早就出轨了,在我们离婚之前,你就跟这个王八蛋搞在了一起,而我像傻子一样被你糊弄来糊弄去……甚至,你怀孕了,还说怀的是我的孩子!薇薇的事情你已经骗惨了我,现在你竟然又故伎重演,妈的,我真想掐死你,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公,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才说了谎,我太贪心了,既想救孩子,又想维持这个家……” “住嘴,沈筠,你要是再敢喊我老公,我立刻杀了你。”严旭尧此刻已被愤怒包围,但是极端的愤怒没有让他失去理智,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说道:“不要再打着爱的名义进行欺骗了,沈筠,我已彻底认清了你的嘴脸!你想救自己的孩子,多么冠冕堂皇地出%轨理由。你救孩子没有错,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感受,完全可以采用人工受精代孕的方式,为什么非要跟他发生关系?!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我也不会杀你,但请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你说孩子是你的……”沈筠跪在地上,匍匐着抱住严旭尧的腿,抓着他的裤角说道,“你不要听周琛胡说八道,他是一个卑劣的小人。我根本没跟他发生过关系,我肚子里怀的实际上是个试管婴儿,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医院的证明……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他知道你来这里了,所以说了那些话给你听,目的就是想拆散我们两个……” 周琛愣了一下,赶忙附和说道:“对对……对,严旭尧,我刚才拿那全是瞎掰的,沈筠说的没错,我跟她没有真的发生过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借助了试管医疗技术……” “沈筠,狼来了的故事你不会没听过吧?!你说谎说得实在太多了,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 严旭尧一阵恼怒,抬脚将沈筠给踢开了,他嫌弃地望着对方,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了八年的女人,在他心里显得如此陌生,他完全猜不透这个女人,因为对方从来就没有跟他交心过。 “严旭尧,我他妈的不是人!”周琛自知根本不是严旭尧的对手,反抗没有任何意义,他是见识过严旭尧的残暴的,上一回他差点被严旭尧活活打死,至今都没能从阴影里走出来,于是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是畜生,我也是救子心切,求求你放过我吧!” “啐,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严旭尧朝周琛啐了一口,一把揪起周琛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扬起拳头,就要朝他的脸砸去。 “啊……饶命啊……”周琛见状吓得面无土色,大叫起来,“严旭尧,你要多少钱,开个价,我都可以给你。你已经跟沈筠离婚了,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冲动,如果你打伤了是会坐牢的……想想你的家人吧,这样值不值得……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愿意拿钱来赎罪……” “王八蛋,谁稀罕你的臭钱,你是想借机再告我敲诈勒索吧?!”严旭尧冷笑了一声,“周琛,老子现在已经破罐破摔了,你是学法律的,如果我废了你,让你彻底做不成男人,你告诉我这是几级伤残,我会被判多少年呢?!” “啊,严旭尧,不要啊……求你饶了我吧……” 或许是周琛的喊叫声太大,惊动了4S店的员工,两名年轻的男销售员走进了卫生间察看,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都被惊呆了。 其中,一个销售员晃了晃手中的对讲机,对严旭尧说道:“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冷静一下,先把人放下来,不然我们马上报警了。” 严旭尧嘴角的肌肉一阵抽%搐,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望了望两名4S店的销售员,又望了望吓破了胆的周琛,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沈筠身上,手一推把周琛扔到了她旁边。周琛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富金框眼镜也被摔飞了。 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筠,若是在以前我会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因为我爱你,把你当成了我的女人。但现在,我突然对你恨不起来了,心里有的只是失望和厌恶,而且,现在我跟你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了,你们两个走吧!” “什么,你……你真的要放我们走?!” 周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残暴冲动的严旭尧吗,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放了他,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严旭尧怒吼了一声,拳头用力砸在了墙上,“滚,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周琛赶忙站起身来,拉着沈筠的胳膊,想带着她一起往外走,但是沈筠却不配合,用力挣脱了他。 “别碰我,我不走,要走你走!”沈筠叫喊道。 周琛见拉不动沈筠,便顾不上管她了,也顾不上找自己被摔飞的眼镜,站起来扭身就朝外面跑,生怕严旭尧会突然改变主意对他痛下杀手。 周琛从严旭尧身边跑过,然后疾步往外冲,他的速度很快,或许是心中充满了对严旭尧的恐惧,或许是没有了眼镜看不清方向,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飞跑中的周琛突然撞在卫生间门外的那道石碑墙上。 周琛的头部最先撞到了墙,他飞奔中的身体猛然一震停住了,然后仰面朝天跌倒在了地上,双面圆睁,鼻梁骨塌陷,整个脸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周琛的撞击力度之大,直接把墙壁上青白色的瓷砖碰裂了,在瓷砖上留下了一大滩血迹,沿着瓷砖粘合的缝隙缓缓地往下流淌滴落。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周琛已经满脸鲜血地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了。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一个销售跑过去碰了碰周琛,见对方毫无反应,赶忙拿出了手机,“喂,是急救中心吗,这里是柯蓝利星汽车销售公司,我们这里有一个客人受伤了……对……是头部外伤,撞到了墙壁,流了很多血,你们快过来吧……” 严旭尧也懵了,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周琛,周琛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接,周琛的眼神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恨,但是稍纵即逝。周琛眼神里的色彩黯淡了下来,慢慢变得空洞、虚无。 十五分钟后,120急救车赶来了。 急救人员冲到周琛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心跳,又翻看了他的眼皮看了下瞳孔,摇了摇头站起来。 “你们这里谁是伤者的家属?!” 沈筠被刚才的一幕吓呆了,慢慢反应过来,走上前去,说道:“我……我……请问医生,他伤得怎么样啊?” “应该是重度颅脑损伤,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准备后事吧。”那个医生站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是否涉及到刑事案件,如果有,打110报警吧。” “没……没有……”沈筠赶忙解释说道,“是他自己跑太快撞的……我们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第606章 被瞬间推翻的真相 世事难预料,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周琛并未被严旭尧伤害,然而他却在仓皇逃窜时撞墙身亡,这完全是一个意外事件。 第二天,滨海市各大报纸纷纷报道了这件事。其中,《滨海日报》用几行字概括了事件的定性:“昨日,我市知名律师、市律协副主任周琛先生,在本市一4S店撞墙身亡。据悉,周琛生前因琐事与他人发生争执,但目前警方已排除刑事案件嫌疑,本报讯。” 在滨海市第五人民医院的一间办公室,严旭尧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滨海日报》,心情有些复杂,他拿出了一根烟想点着,但又看到了桌子上的无烟公告牌,又把香烟装回去了,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的远方。 这是钟盈盈医生的办公室,但通知他来的却不是钟盈盈,而是曾为他治疗过的心理专家宋海。 严旭尧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宋海还没有来,钟盈盈端了两杯茶过来,放到了桌子上,对严旭尧说道:“严旭尧,你再稍等一会儿,宋海主任今天从省城里开车过来,路上有点堵。一会儿你们聊吧,我要去门诊工作了。” 严旭尧点了点头,问道:“钟医生,宋主任通知我来这里是什么事情?” 钟盈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宋主任没有跟我详细说,但肯定跟你的病情有关,但是呢,你也不要担心,从临床心理学和神经内科诊断的角度,你现在已经是康复的状态了,我想宋主任只是在进行一个跟踪治疗吧。” 钟盈盈前脚刚离开没一会儿,宋海就推门进来了,“严旭尧,抱歉让你久等。” 严旭尧忙说道:“宋主任,您别客气,如果早知道您是从省城里专门赶过来,那我就直接去省城里,为了我的事情麻烦您专门跑过来,该说抱歉的是我。” 宋海摆了摆手说道:“咱们都不必客套了,我来滨海除了你的事情,手头其实还点其他工作。昨天晚上,我接到了钟盈盈医生打来的一个电话,她说你昏厥后被送到了第五医院,并跟我说明了你的症状,所以今天我赶过来向你核实一下,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心里有些郁闷。”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 “是不是因为周琛的事情,今天早上我也听说了。”宋海也叹了口气,安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想的,但人各有命,事情虽然缘你而起,但结果却是与你无关,所以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严旭尧,你这个人就是因为心事太重了,所以前阵子发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因为,我跟几位资深的心理专家研究后,决定用催眠暗示的方法将你意识里的阴暗记忆封存了起来,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正如钟盈盈医生所言,你的病情不仅仅是情绪心境方面的问题,最主要的原因还可能是神经系统受到了精神药物的侵蚀,只依靠心理干预的手段是片面的。” “宋主任,谢谢您当初为我做的一切。”严旭尧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不禁有些感概,“那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有些阴暗,我情愿真的把记忆 从脑子里抹去,但是稀里糊涂的活着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还要继续直面这些往事。宋主任,您觉得我的病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康复?” “严旭尧,实际上,你已经彻底康复了。”宋海顿了顿说道,“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对你治疗的,而是告诉你一些我曾经隐瞒下来的东西,帮助你解开你的心结。据我所知,你已经与沈筠离婚了,但昨天周琛的事情,还是因为你跟踪沈筠的事情导致的。” “我昨天并没有刻意跟踪沈筠,只是觉得她又对我说谎了,所以要找她理论一番。”严旭尧有些气愤地说道,“沈筠告诉我只是随便找个4S店面试,但实际上却是与周琛见面去了。正如您所言,我已经跟沈筠离婚了,我对她的生活无权干涉,实际上我也不想干涉,但是她一方面表示要跟我和好,一方面又背着我跟别人苟且,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后还说是我的,这就绝对不能容忍了。宋主任,我跟沈筠生活了八年的时间,但我读不懂这个女人,我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你说她不知廉耻吧,但也不完全是,有点像一个复杂的矛盾体。” 宋海若有所思地说道:“严旭尧,你跟沈筠离婚是对的,至少在她的病被完全治愈前,你们不应该在一起了。” “病?!”严旭尧闻言愣了一下,“宋主任,沈筠有什么病?” “严旭尧,其实你有所不知,沈筠有着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比你的还严重许多。”宋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沈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例让我束手无策、无法治愈的病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的认识,请你要淡定。” 严旭尧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问道:“宋主任,沈筠到底有什么问题?在我看来,她是一个正常人啊,根本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宋海说道:“刚才,你也说她是一个矛盾体,这个形容太贴切了。实际上,沈筠是一个有双重人格的人,严格的说,是她有种严重精神分裂症状。严旭尧,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见证的那个涉嫌寻衅滋事罪的小女孩唐羽爱吗?!”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记得呢,那个案子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唐羽爱是田学东和曹静的女儿,后来曹静把唐羽爱送到了一户姓唐的人家收养,唐羽爱的养父出事后,这个女孩便长期在日本生活。这个女孩长大后回国在滨海一所大学交流,期间精神出现了问题,我记得你当时诊断的结果是创伤应激性癔症。唐羽爱小时候因为离家出走,她的养父在寻找她时发生了车祸意外,从此她便非常自责,潜意识里总暗示自己父亲还没有死,还在一直寻找她,久而久之形成了分裂型的人格,看上去就像被鬼魂附体了一下可怕。” “实际上,沈筠的情况有点类似,但是附在她身体上的另一个人格,是她妹妹徐心月的。”宋海解释说道,“当年,你在外地出差时你的妻子沈筠失踪了,后来她抱回了一个婴儿,随后她的精神就失控了,你的父母把她送到了我这里医治,这情况你是知道的。” 严旭尧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知道这件事,但当时你不是把她治好了吗?!宋医生,我记得我去医院找过您,当时您正在搬家,我想看一下沈筠当时的医疗但档案,但是你没有给我看,只是说沈筠只是一种暂时的精神障碍。” “严旭尧,你当时的心态太不平和,所以我没有让你查阅沈筠的医疗档案。”宋海解释说道,“我怕你知道了沈筠的事情,会对你造成巨大打击。沈筠的医疗档案,我本来要准备永远不对你披露的,但是鉴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权衡再三,决定告诉你这些事情。严旭尧,在你的理解里,沈筠的真实身份是谁?!” 严旭尧想了想说道:“经过我的调查,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沈筠实际上是一个双胞胎中的姐姐,她还有一个妹妹徐心月,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沈筠在国内的孤儿院长大,心性比较纯良,而徐心月则被国外一对夫妇收养了,这个徐心月的野心比较大,后来她回到中国做了倒卖古董文物的中间人。当初,我从大海里救起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沈筠,而是那个妹妹徐心月,她出于某种目的动机嫁给了我,而且还怀上了我的孩子,然而同时,她还与张建国有着苟且关系,在我去外地出差过程中,徐心月失踪了,实际上是被张建国囚禁在了地牢里。再后来,徐心月死在了那个地牢里,沈筠抱着一个女孩出现在了我的家中,我了解的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宋海望着严旭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严旭尧,真相实际上并非你想的那样。这个世界,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巧合的背后一定是别有用心的设计。关于双胞胎这件事情,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换个说法,你真的认为沈筠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吗?” “什么,宋主任,你说徐心月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严旭尧闻言不禁呆住了,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一样。 宋海摆了摆手说,“徐心月这个人是存在的,而且徐心月也的确是沈筠的亲生妹妹,后来徐心月也确实被一对美国夫妇领养了,这些都是客观的事实,但是呢,徐心月跟沈筠却不是双胞胎。实际上,沈筠比徐心月要大两岁,沈筠与这个妹妹在外貌上虽然有些神似,但却不至于让你或熟悉她的人分辨不出来。因此,准确地说,当初那个与你结婚并怀上了你孩子的女人,就是沈筠!” 啪啦——哗! 严旭尧手中的茶杯掉落地上,摔成了粉碎。 第607章 医疗档案里的秘密 10:42什么,沈筠和徐心月不是双胞胎姊妹?! 严旭尧难以置信地望着宋海,眼神里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如果宋海所言是真的,那就完全颠覆了严旭尧以前对沈筠的认知,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件事细思极恐,他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调查发现的一些细节,令人毛骨悚然。 严旭尧的头一阵抽痛,他捂住了额头,记忆回到了张建国家的地下墓道中,在地下墓道的一间石头房间里面,他曾发现了一段拍摄于九年前的DV影像。 那段视频的拍摄人应该是张建国,内容记录了张建国与沈筠的双胞胎妹妹徐心月的性%爱情景。视频像素的清晰度很高,女人的脸部细节和身体情况一览无遗。 当时,严旭尧第一眼看到录像时,第一反应那女人就是沈筠。视频里的女人那张脸不仅是沈筠的,而且在神态举止方面与他认识的沈筠没有什么区别。当时,严旭尧的心被刺穿了一样痛。随着他调查的深入,又有了别的证据指向视频中的女人可能是沈筠的双胞胎妹妹徐心月。 严旭尧当时对女人的身体状况印象深刻,高高隆%起的腹部表明了她身怀六甲,即便如此,她仍毫无忌惮地与张建国肆意交%合,完全没有把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安危当回事。 可以说,这是严旭尧见过的最不要脸的女人,没有之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能寡廉鲜耻到如此境界了! “宋主任,你的这个说法实在让我一时接受不了。”严旭尧努力忍着头痛,问道:“根据我之前的调查,种种证据表明沈筠确实有个双胞胎妹妹,不仅沈筠多年前的笔记提到了,我还走访了沈筠小时待过的儿童福利院,那个院长也证实了这一情况。现在,你突然告诉我沈筠的所谓双胞胎妹妹是不存在的,不知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呢?!” 宋海看了严旭尧一眼没有说话,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放到桌子上推倒严旭尧的面前。 严旭尧迟疑地接过那个档案袋,问道:“宋医生,这是什么?” “这是你之前最想看而没能看过的东西,沈筠的精神治疗档案。”宋海目光里的神情有几分沉重,“严旭尧,你问我有什么证据说沈筠和徐心月不是双胞胎姊妹,事实上我没有什么证据,毕竟我没有像你那样调查过,我所依据的都是对沈筠催眠后,她亲口所承认的事实,从精神医学和催眠技术来讲,一个人在催眠状态下是潜意识的表达,这个时候的人会卸下所有的伪装,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我认定沈筠陈述的应该是事实。” 严旭尧赶忙打开了档案袋,取出了里面的病历材料,直接翻到诊断经过那一页。 诊断经过是这份病历的主要材料,主要记录了医生与患者之间的谈话内容,共分为三段: 其中,第一段对话内容如下: 宋:沈女士,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宋海。 患:好……我不姓沈…… 宋:嗯,你刚说什么? 患:我不姓沈,我姓徐,我叫徐心月。 宋:但是送你来这里的家属说,你叫沈筠,难道不是这样吗? 患:是他们搞错了,沈筠是我的姐姐。 宋:哦,你们姊妹是双胞胎吧,一个随父亲姓,一个随母亲,是吧?能不能介绍一下你自己? 患:我们不是双胞胎,姐姐比我大两岁,我们从小就失散了。姐姐沈筠在中国的儿童福利院长大,我被美国人收养了。 宋:如此说来,你们两个一定很像吧,以致于你的公婆都认错人了。 患:嗯,有点像,但也不是很像,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认错人,我只是帮着把孩子送回来。 医:什么孩子? 患:我姐姐生的孩子,一个女孩。 医:你姐姐呢? 患:我姐姐……她已经死了。 医:什么,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注:患者情绪开始失控,经安抚,仍抱头凝噎不语,谈话暂停。 严旭尧读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段文字真的匪夷所思,他看得一头雾水,于是又把目光转向了第二段。 旁注:经征询患者本人及家属意见,决定对患者进行矫正催眠疗法,记录如下: 医:你好,我到底应该称呼你沈筠呢,还是徐心月? 患:沈筠,我的名字叫沈筠,你是谁,怎么认识徐心月? 医: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宋海,徐心月这个名字,我是从你的口中得知的,可以跟我说一下她的情况吗? 患:徐心月是我的妹妹,不过我们从小就失散了,她去了美国,我们平常基本见不上面。 医:我有一个问题,你们姐妹是双胞胎吗? 患:不是的,妹妹比我小两岁。 医:你们姐妹长大后是否再次相聚? 患:是的,两年前,我们联系上了,她来中国看过我,我也去了美国一段时间。 医:姐妹团圆,这应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患(开始哭泣):不……是悲剧的开始,早知如此,不如不见…… 医:为何这么讲? 患:我和妹妹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上的人,她从来不知道我身上背负的深沉大恨。 医: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患:呜……我不想说,不说行吗? 医:好的,这不能勉强你,但跟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医:这是什么意思呢? 患:这些年来,我一直忍辱负重,等待报仇的机会,但是,我妹妹徐心月的出现,成了执行计划的障碍。她不仅不帮我复仇,还与杀害我父母的仇人站在一起,沆瀣一气,倒卖文物,帮那些罪大恶极之人进行洗钱。 医:然后呢? 患:然后我就试图阻止她,让她回到我的阵营来,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徐心月丝毫不听我的劝告,还利用我跟别人做交易。 医:为什么会这样? 患:徐心月是一个中间代理人,美国一家私人博物馆的代理人,她来中国的目的就是收集、转移古代有研究价值文物,所以跟滨海的很多大文物贩子合作,但那些文物贩子就是当年杀害我们父母的凶手。我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徐心月,劝她配合我为父母报仇,但是她却不以为然,称当年父母并没有养育过她,所以没有义务为父母报仇。我真的十分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那些杀害我父母的凶手现在都是滨海的豪门,为了给我父母报仇,我一直跟警方的邬雷合作,邬雷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而且也希望能通过破获以前的悬案来建功立业。但是,我跟邬雷的合作直接威胁到了徐心月集团的利益,她知道我跟邬雷合作的事情后,悄悄告诉了我的那些仇人们,直接导致了邬雷遇害,而我则被张建国囚禁在了地牢里。 医:事情看起来挺复杂,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患:徐心月来中国的目的不仅仅是收购文物这么简单,据我所知,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寻找春秋古墓的位置,而其中的关键线索就掌握在张建国的手里,所以她为了讨好张建国,获得张建国的信任,这才把我和邬雷出卖了。但是,张建国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的野心很大,跟徐心月合作不过是在利用她手里的国外资源而已,当他意识到徐心月还有别的企图后,毫不留情地开始出手了。在我被张建国囚禁的第三天,徐心月也被张建国囚禁了,张建国这个丧心病狂的人,在地牢里用各种手段折磨我们,我为了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只好曲意逢迎,等待着逃脱的时机。张建国当时是分开关押我和徐心月的,我在地牢通道的这边,徐心月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一道铁门。终于,有一天我等来的机会,张建国的妻子何晴来了,告诉了我一个逃脱的方法。 医:所以,你就逃了出来。 患:我走的时候,徐心月在铁门的另一边,央求我带她一同逃出去,但是我对她怀有恨意,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当时我并没有理会她的哀求,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但是,我出来后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绝情和残忍。然而,那个地牢出口是单向的,我不能再进去找她了,于是我拜托何晴去看一下徐心月。几天后,何晴告诉我,徐心月为了从地牢中逃出去,触动了通过地牢中的古墓道机关,她慌不择路就下去了,但墓道中空气稀薄,随后便窒息而死。徐心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觉得她的死是因为我,我得知这一情况后良心受到了巨大谴责。 第608章 良心上的片刻安宁 当过去发生的某一事件无法被还原时,真相是什么?! 真相来源于亲历者或旁观者的解读,但不同人的解读是不同,甚至大相径庭。 现在的证据表明,在张建国家地下墓道中发现的女性尸骸就是徐心月无疑,但当年的事情经过又出现了另一种版本。 严旭尧翻了两页病例档案材料,抬头望了宋海一眼,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宋海没有说话,而是用手势示意严旭尧继续看下去。 医:沈筠,这个世界上,这个社会中,亲人的离世对谁而言都是悲恸的。关于你妹妹徐心月的死亡,你不必耿耿于怀过于自责,因为这不是你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每个人都应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你妹妹的结局是她一手造成的,在这件事,你并没有什么错。即便这一次你救了他,下一次的结局还是注定了的。举个例子吧,不知是否看过小说《射雕英雄传》,我觉得小说中杨康的角色与你妹妹徐心月有点相似。环境改变了一个人本性和认知,你们虽然是相同的父母所生,但却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所以,你无法挽救她,正如你无法改变她一样。 患(掩面哭泣):我妹妹她小的时候很乖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真的很懊悔当时为什么那样任性,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了…… 医注:患者情绪极度不稳定,血压指标适用催眠的临界值,建议唤醒。 严旭尧读到这里,似有所悟,抬头问道:“宋主任,难道沈筠的人格分裂倾向是因为对她妹妹徐心月的死怀有深深的懊悔和自我谴责所致?” “有这部分的因素,但不全是。”宋海点了点头说道,“你继续看下去就明白了。” 严旭尧翻到了病例材料的第三页,这是最后一部分医患交谈记录: 医:距你上次来这里就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你现在感觉如何? 患:我好多了,谢谢你医生,实际上, 我根本没有病,只是亲人离世悲伤过度而已。 医:这就好,关于你妹妹的事情,我也深表沉痛,但还请振作起来,毕竟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患:谢谢您的安慰,但不是我妹妹,而是我姐姐。 医:咦,难道是我记错了?! 患:嗯。您可能太忙了,上次来您这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我是徐心月,我姐姐叫沈筠,我们两个是双胞胎,我姐姐她……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 医:哦,双胞胎?! 患:嗯,是的。 医:原来是这样,或许是我记错了,到底是什么回事,徐女士? 患:上次,我跟您说过,我很小的时候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了,自此便和姐姐沈筠分散了多年,再相见时发现彼此是那么的陌生,让我感到茫然无措和害怕。 医:哦,为什么会感到无措和害怕? 患:我来中国只是为了求学和做生意,而我姐姐却给我套上了复仇的枷锁。她说我们的父母当年是被人杀害的,而凶手始终逍遥法外,要求我跟她一起为父母报仇。虽然我对父母已经没有了印象,但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我的父亲应该不是徐洪胜,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推断,她对复仇有种疯狂的执念,这让我感到惶恐,我觉得她好像是被人洗脑了。所以,我劝她理智一些,如果父母真的是被人残杀的,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公安机关始终不查呢?那可是命案啊,我觉的有些匪夷所思。我的美国养父母告诉我,我当年是被人遗弃的。退一步来说,就算我父母是被人杀害的,只需向公安机关提供线索就行了,他们对我并没有养育之恩,我没有义务赌上自己下半生去冒险复仇! 医:所以,你拒绝了你姐姐? 患:我并没有拒绝她,我只是让她理智一些,因为她那种复仇的执念太疯狂了,简直为了复仇不择手段。她复仇的工具就是她的身体,为此,她不惜与申平飞、韩云、邬雷、周琛、田学东、张建国、严旭尧等人发生关系,并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在这些男人当中,只有严旭尧算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所以,我劝我姐姐,既然决定复仇,就不要随便跟严旭尧结婚,如果跟他结婚了,就不要只想着复仇,最后把严旭尧这样无辜的人牵涉进来。但是,姐姐却告诉我,严旭尧是她的最后一张王牌。 医:你的意思是,你姐姐把所有的男人都当成了复仇的工具? 患:是的,我觉得她就像是一个被操纵的木偶人,只为复仇而活,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本性。当然,我也做错了事情,这件事让我悔恨终生。 医:究竟是什么事情? 患:刚才我跟您提起过,我来中国的目的之一就是做生意,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叫张建国,在一次闲谈过程中,我跟张建国承认了我是沈筠妹妹的事实。实际上,就算我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因为我跟我姐姐长的很像,张建国本身就已经怀疑了。我当时提醒了一下张建国,最近沈筠跟邬雷走的很近,叫张建国当心一些。但是,张建国冷笑着回应我说,他应该当心的人是我,因为沈筠告诉他,我正在打他那春秋墓道图的主意。 医: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患:张建国把我姐姐和我都囚禁在了他家的地牢里,分别关押在两个墓室里,中间有一道铁门隔着。后来,我设法从地牢中逃了出去,但是我没能救我姐姐,因为我无法打开那道门……几天后,我得知她死在了墓道里面…… 严旭尧看到这里,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再往下翻就没有对话记录了。 “严旭尧,怎么样,你对这三段谈话的内容有什么看法?”宋海问道。 “一头雾水啊,我越看越糊涂了,有些车轱辘话说两遍,但哪个才是真的不得而知啊。”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患者到底是沈筠还是徐心月啊?” 宋海说道:“你再看我的诊断结论。” 严旭尧赶忙翻到了病例档案的最后一页,上面是宋海的诊断记录:“经与家属访谈,患者名为沈筠,但遭到患者本人的否认。患者清醒时自称徐心月,鄙视姐姐为复仇不择手段的行为;但被催眠时才承认自己是沈筠,并对妹妹徐心月的死感到深深的懊悔和自责。经评估,患者沈筠具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倾向,不愿意接受妹妹徐心月已经死亡的事实,同时,对自己过往的不堪经历感到羞耻和鄙夷,不接受自己存在的意义,试图将自己幻化成妹妹,而摒弃曾经的自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是矛盾的性格,始终在她的意思里存在。” 严旭尧合上了病例,说道:“宋医生,这是八年前的病历了吧,当时沈筠还自称是徐心月,但现在她已经承认自己是沈筠了,而且关于徐心月,她还有一套自己的解释。比如,她说当年那个跟我结婚并怀疑的女人其实就是徐心月,而不是她……” “我们可以唤醒一个沉睡的人,却唤不醒一个假睡的人。”宋海淡淡地说道,“实际上,沈筠的精神疾病已经好了,但是,她始终不敢正视自己的过往,在自责和愧疚的压力下她选择了逃避,把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堪推在了已经死去的妹妹身上,这样她才能得到良心上的安宁,渐渐地,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编织的故事。” 严旭尧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前,望着远处的风景,神情若有所思。 第609章 美貌和身体是女人的武器 严旭尧告别了宋海后,回到了家中,一推门看见沈筠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回来了?”沈筠抬起头来,打了声招呼,然后又继续收拾起来。 严旭尧坐在沙发上,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注视着沈筠,说道:“沈筠,刚才我去第五医院见宋海了。” “嗯。”沈筠平淡地回答了一声。 “我看了你当年的精神诊断记录。” “哦?!”沈筠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平静地望着严旭尧,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严旭尧吐了一口香烟,烟雾在空中缭绕,眼前沈筠的样子模糊起来,“沈筠,你始终都在对我说谎,对不对……” 沈筠不置可否,目光移向了别处,淡淡地说道:“有的时候,说谎不是想伤害谁,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沈筠,我想问你一件事,能说实话吗?!”严旭尧把手中的香烟掐灭了,问道。 “好的,你问吧,这次我跟你说实话。”沈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沈筠,你爱过我吗?!”严旭尧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 沈筠也望着严旭尧,沉默了好久,说道:“谈不上爱与不爱,我的心早已经麻木了,跟你在一起,或者说跟你的家人在一起,能给我一种安定感,我很依赖这种感觉,害怕失去……” “你……你……”严旭尧闻言如鲠在喉,好久都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严旭尧,对不起,我的确欺骗了你,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说谎,包括这次我怀上了周琛孩子的事情。我跟他发生关系这件事上,完全是我自愿的,只是我很讨厌他借机对我纠缠。跟他发生了关系,并不意味着要跟他在一起,在我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严旭尧,你自我标榜是婚姻洁癖主义者,但你跟多少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追究,不刨根问底,因为我对忠贞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如果事情紧迫得需要我用身体交换,我不会有所犹豫……我生来就是这样子的。” 严旭尧的身体直哆嗦,此刻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严旭尧,你一定想知道,我跟你的婚姻存续期间,究竟有没有背叛过你,是不是?” 严旭尧望着面前的女人,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如同石像一般僵硬。 沈筠捋了捋胸前的秀发,露出了一丝妩媚的笑容,宛如秋波的眼神里迸发出女妖般的诡魅,说道:“事已至此,严旭尧,我想我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了。基本上,你所怀疑过的每一个男人,都和我发生过关系,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已经死了,而唯独你还活着。” “什么,你再说一遍?”严旭尧不禁睁大了眼睛,惊骇地注视着面前含笑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信那句撕心裂肺的话是从她口中所出。 “严旭尧,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觉得女人的忠贞有多么重要,相反,它是一种资源,如果利用好了,是一种比权力和金钱更能控制男人的资源。”沈筠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观察着男人的反应,见对方仍是一副惊呆状,又继续说道:“如果你的脑子里没有概念的话,那么让我给你捋一捋,我究竟跟多少个男人发生过关系吧。第的一个男人,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就是申平飞,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利用收养我的那段时间强迫跟我发生了关系,最后在韩云的帮助下,我逃出了他的魔爪。于是,韩云就成了我的第二个男人,这件事你也应该知道的。韩云是我的初恋,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四年,虽然彼此是异地,最后也分开了,但他却是我这辈子真正爱过的男人。在跟你结婚期间,我承认无法彻底忘记韩云,继续跟他保持着地下情人关系。不过,这时候的我,已经不像当年那样清纯了,我跟他在一起主要还是利用他对付别人。” “沈筠,你现在真的好直白!”严旭尧听着沈筠平淡的叙述,嘴角的肌肉一阵连续的抽%搐。 “第三个与我发生关系的男人是田学东,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沈筠望了严旭尧一眼说道,“我跟田学东在一起十几年了,是与维持关系时间最长的一个男人,他是个很有能力有血性的男人,而且非常聪明有谋略,我在滨海这样复杂的坏境中之所以能够立足,全有赖田学东的支持,所以,说他是我的靠山也不为过。但是,我并不爱这个男人,所以当他试图控制并干涉我的计划时,我意识到了这个人必须除掉。” “沈筠,你太可怕了。”严旭尧的脊背上直冒寒气,“不,应该是狠毒。” 沈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笑得是那样天真无邪,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这个世界上,女人本来就是处于弱势地位,在男人主导的社会里要想胜出,唯一的手段就是比他们更狠更阴毒,而且还要防不胜防。第四个与我发生关系的男人是张建国,张建国在滨海市的影响力很大,他非常有实力但为人低调,我想利用张建国对抗谭氏家族的人,但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根本算计不过那个老狐狸,他把我当成了他的泄%欲工具,每天晚上都折磨我,最后还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我从他的魔窟中逃出来,正好遇到了从日本回来的田学东,利用田学东的影响里我才摆脱了张建国的阴影。不久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然后把她送到了孤儿院,那个我曾经待过的地方。几年后,院长告诉我,那个孩子被一对姓蒋的夫妇领养了。” 严旭尧听着沈筠的叙述,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一阵虚脱感袭来,他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沈筠,你知道吗,我跟你一起的这些年,我始终猜不透你,但是今天,你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严旭尧,那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心思太纯良了。你看看你,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在机关里混了这么久还是个科员,难道你没有想过是为什么?是没有能力?显然不是的。是没有人脉,好像有一点,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你没有观察力,不懂得揣摩人心,这是你的致命弱点。不过呢,正因为如此,咱们才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沈筠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第五个与我发生关系的男人是周琛,他是跟我登记结过婚的前夫,我们之间的故事你已经全知道了,那天你在4S店卫生间里听到的就是事实,所以我就不多说了。咱们来重点谈谈这第六个男人,这个人你也是非常的熟悉,他不是别人,就是你的那个学弟也是同事,滨海市林业局办公室主任高子捷。” “什么,你说高子捷?!”严旭尧闻言险些背过气去,他感到胸口被大石砸了一下,顿时无法呼吸了。 “对,就是高子捷。”沈筠肯定地回答道,“你还记得九年前的那个晚上吗,你高兴地告诉我,你在公安大学的一个学弟也考到了滨海市林业局,你请他到咱们家里来做客,并吩咐我准备一顿欢迎宴。你在酒桌上跟你这位好学弟把酒言欢,却不知他在桌子底下是如何用脚勾搭我的。那之后没多久,你就去海南出差了,真是在那段时间我跟高子捷好上了。高子捷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为了方便在一起,我们在外面租了房子。当然,我并不喜欢这个高子捷,我之所以跟他发生关系,是因为根据我的调查,他是张建国的外甥,于是,我想通过高子捷来掌握张建国的一举一动,实际上,高子捷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过。后来,当我被张建国囚禁在地牢中时,正是高子捷说服了他的姨妈何晴,把我从地牢中救了出来。” “沈筠……你……你好……”严旭尧捂着胸口,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我好什么,好不要脸是吧?!”沈筠咯咯笑了起来,“下面我再来说一件事,你评价一下,我是否要脸呢?还记得那天晚上你闯祸的事情吗,因为冲动,你把谭力打成了重伤,后来他被送到了医院救治。严旭尧,这件事我不得不批评你太鲁莽了,如果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他毁尸灭迹或者打成植物人也行,偏偏你也把他打成了重伤,你想过没有,他苏醒了以后会放过你吗?!为了救你,我去医院找谭力说情,当然,他答应不报警,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我用自己的身体换回了你的平安无事。” “什么,你……你真的跟谭力……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严旭尧的脸色惨白如纸。 “对你而言那是一个梦,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你知道谭力那晚在床%上是如何折磨我的吗?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沈筠,你……” 严旭尧的感觉自己的胸要炸裂了,整个人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也由惨白变得通红,突然喉咙一甜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了血沫。他站了起来,却发现周围的物体在摇晃,视线里的女人也变得模糊起来。 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严旭尧看到沈筠淡定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他双眼一黑倒在了地板上。 沈筠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说道:“喂,宋医生,他昏倒了……” 第610章 不可告人的关系 黎明,万籁俱寂。 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突然,一道蓝色的闪电划过天际,整个世界顿时明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来。紧接着,轰鸣的雷声响了起来。 严旭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雪白的房间里。 他面前是一扇窗户,透过窗户可以远远望到天地交接的海平线上泛起的一丝丝亮光,浅蓝色的天幕与海水交相辉映,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我……我这是在哪里?!”严旭尧挣扎着坐了起来,努力地回忆着最后失去意识前的情景,他当时在跟沈筠交谈。 房间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一个白衣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说道:“你好,严先生,这里是滨海市999急救中心。” “哦,我怎么了?!”严旭尧喃喃地问道。 “昨天晚上,你昏倒了,还吐了血,一位女士打车把你送到了这里。”那个护士解释说道,“不过,你不要担心,医生全面检查了你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大碍,昏倒的原因可能属于热性惊厥,与情绪的剧烈波动有关,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就能康复的。” 严旭尧走下了床,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身体好像比之前还舒服了许多,脑袋也不那么痛了,就说道:“谢谢,送我过来的那个女士呢?!” 那个护士说道:“她在你床边守了半夜,然后就走了,离开前,她写了一封信交给我,待你苏醒后让我转交给你。” “哦,什么信?!” 护士把一个信封递给了严旭尧,他打开后取出了一张纸,上面有几行娟秀的字:“严旭尧,我知道你非常恨我,我也恨自己,恨自己曾经是那样一个寡廉鲜耻、破败不堪的女人。复仇的执念就像是麻醉神经的毐品,我被冲昏了头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我的那些仇人都相继死了,而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动力。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在跟你相处的这些年里,我背叛过你,但却从没有害过你。我知道,我的所做所为根本不配做你们严家的媳妇,但我真的奢望你们给予的家的温暖。在完成报仇雪恨计划的那一刻,我已生无可恋。所以,在坡峰岭枣树林里,我为你挡下了一枪,我多么想死在你的怀里,来赎去我一生的罪恶。但是,你们把我救回来,让我重新在痛苦的炼狱里挣扎,我痛恨这样的自己,无法直面曾经那不堪的过去。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已无颜在面对你。如果不是一个孩子还在等着我去救,我愿自裁在你的脚下谢罪。昨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你坦白了一切,我的离开,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我要去美国了,换一个新的环境摆脱过去的阴影,严旭尧,你也要振作起来,换一个新环境开始你的新生活,彻底忘了我,好的不好的都随风而去吧。缘来缘散,一切都是命。再见,再也不见。” 严旭尧放下这封信,背着手在房间来踱来踱去,他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想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大喊一声“裱子”,但却又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一股空前的巨大悲哀覆盖了他。 此时,外面走廊里的壁挂电视上正播放着台风警报:“今日,一低压中心正以每小时10-15公里的速度向我国东部海域移动,强度缓慢加强,将于下午4时左右发展为台风,风速30-33米/秒,风级9—11级,请相关水域水上作业和过往船舶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 但是,风暴前的海是温柔的。 一轮红日从东方照常冉冉升起,把海面照得金灿灿的,犹如碎金洒在海面上,海风拂过,波光粼粼,蔚为壮观。 海边的峭壁上,一个美丽的女人茫然地望着远方缥缈的海水,神情有些许忧伤。 在女人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他紧挨着女人的身体,张开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她,那是一种泰坦尼克号男女主角在船栏杆上的经典搂抱姿势。 男人的年龄要比女人大很多,他神情陶醉地闭着眼睛,嗅着女人秀发的幽香,那张布满胡须的脸,在女人美丽的雪颈上磨挲,一副享受至极的表情。 “沈筠,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那个男人轻轻地说道,他环在女人腰里的手悄悄上移,覆在了那坚%实饱%满的茹峰上,用力糅了起来。 “宋医生,你捏痛我了。”女人皱着眉头喊道,她试图拨开男人的手,但对方抓得更紧了。 “不要叫我宋医生!”那个男人的声音里有些不满和狂暴,他一把将女人推在了旁边岩石上,“沈筠,记得以前咱们两个做的时候,你是怎么喊我的吗?!你要叫我主人,你就是我的一只小母%F狗。” “啊——不要这样……”女人猝不及防,身体倒@在了岩石上,意识到男人的动作,嘴里不禁发出了一阵惊呼,“我怀有身%孕了,现在不能……求求你……” “嘿嘿……装什么柔弱!”男人冷笑了一声,“难道怀了就不可以?!你又不是没在怀的时候跟别人做过。”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海边的这两个男女竟然是宋海和沈筠,大概更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种什么关系。 第611章 一只悲鸣的天鹅 宋海站在沈筠的身后,将女人的裙子掀了起来,堆到了她的腰上。 “啊——混蛋!” 沈筠的脖子仰了起来,像一只悲鸣的天鹅,喉咙里发出的压#抑的喊声在风中飘散。 沈筠挣扎反抗着,但她被男人死死地抵在岩石上无法动弹,身体好像要被对方撕裂了一样。 “噢,沈筠,你是我经历过的女人里最棒的。”宋海的脸因为强烈的享受而变了形,他像是一个饥饿的野兽,用力拽着女人的长发,“沈筠,真不敢相信你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我简直受不了了。” 沈筠趴在坚硬的岩石上,她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着男人的冲撞。 十来分钟后,宋海吸了口凉气,一种失控感在他体内蔓延,他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的蛤蟆,张着大嘴筛起糠来,然后无力地瘫在了女人的背上。 沈筠咬着牙,眼睛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那那寒光倏忽而过,转瞬就变成了软弱,她哭了起来,泣道:“呜……混蛋……你怎么可以强迫我……你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任你摆布的木偶是吧?!” “唉,年级大了,身体不行了。人啊,不服老不行。”宋海一把推开了沈筠,一边系腰带一边说道,“我还是喜欢把你催眠了之后的状态,你像一个木偶一样任我摆布。我不会去美国的,当然,你也不能去。” “什么,不去美国了?!”沈筠的脸上变了颜色,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答应过我的,宋海,你这个骗子,你答应等事情结束后带我离开的!”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宋海脸上的表情阴沉而可怕,“严旭尧还活着,这个人不能留。我本来想放过他,是他自己作死。” “不,宋海,求求你。”沈筠哀求道,“求你放过严旭尧吧,毕竟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答应我不再找他麻烦了,你答应过的。” “我是答应过的,所以,我试图通过催眠消除他的记忆。”宋海冷冷地说道,“但是,我失败了,他还是恢复了正常,这对我是一个威胁。” “宋海,你告诉我,周琛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沈筠怒视着男人,攥紧了拳头问道,“你是不是对他做了手脚!” “沈筠,你这是在讲哪里话呢?!周琛他明明是死于意外,你亲眼见到的,跟我何干?!”宋海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只不过,周琛那两天压力大来我这里就诊,他的情绪有些抑郁,所以我就给他开了一点药物,一点让他兴奋起来的药物,LSD,沈筠,你听过没?这东西服用后可以使人产生强烈幻觉和暴力倾向,尤其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阴谋无处不在。 在阳光无法照射的地方,黑暗成为了那里的绝对主宰,黑暗孕育着阴谋,邪恶蛰伏在阴影里择人而噬。 周琛的死因是自己逃蹿时撞墙身亡,这本是一场意外事件,跟其他人都没有直接关系,就连与他发生过冲突的严旭尧也不承担刑事责任,但谁能想到这位滨海市知名律师的死竟然与一个心理专家有关。 “宋海,果然是你做的!”沈筠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在海风中颤抖着,“你简直太可怕了,答应过我,扳倒张建国等人时不牵扯其他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言而无信,要谋害了周琛的性命,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你答应过放他一马的。” “对不起,沈筠,我不能放过他,因为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宋海笑了笑说道,他的笑容里充满了阴狠的杀气,“况且,他还在拿孩子的事情要挟纠缠你,据我所知,你的儿子周天成根本就没有得白血病,这不过是他设的一个局,目的是要再次套牢你,所以,这个人必须死。” “什么,你说我孩子根本没有得白血病?!”沈筠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天成当时一直在做化疗,我看了孩子的检测报告,也听医生给我讲了他的病情,这不会有错的,绝对不会的。” “你儿子有病是不假,但不是白血病,不是你通过再生一个孩子就能让他起死回生的。这个世界上,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觉得周琛是否有能力买通一个医生,让他在你的面前胡诌两句呢?!实际上,你那个儿子周天成已经去世了,周琛一直瞒着你说孩子去了美国治疗,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你再为他生一个孩子而已。这样无耻的小人,难道不该杀吗?!” 第612章 风暴、大海和人心 沈筠瘫坐在了岩石上,震惊地望着宋海说不出话来。 “这本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但结果却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宋海的目光有些失望和不甘,“按照我的计划,本来是要借严旭尧之手除掉周琛,同时严旭尧也背上了杀人罪名,这样一石二鸟的计划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出现了意外。周琛那个该死的简直太怂了,即便是在药物的刺激下,都不敢跟严旭尧干一架,而严旭尧的表现也太过反常,他居然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了周琛。沈筠,我还是低估了严旭尧,他跟我想象中的并不完全一样。” “宋海,你真是一个阴险恶毒的人!”沈筠气愤地喊道,“咱们当初合作时,你保证不伤害我的家人……但是,你看看现在你究竟做了什么?!当我从你口中听到LSD这个词时,我就意识但你其实很早就开始设计坑害严旭尧了,而你利用的那个人正是张雪。张雪给严旭尧水里下了LSD这种致幻药,使严旭尧的神经慢性中毒,最后导致他整个人精神失常!” “哈哈哈……沈筠,你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没错,我就是那个让严旭尧慢性中毒的幕后指使。LSD这种药物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持有的,张雪家里就算有钱,也无法轻易获得这种药物。所以,你们早应该把怀疑目标转移到专业人员身上。” “宋海,你这个疯子,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操纵,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想得到你,所以必须清除那些与我有竞争关系的人。”宋海得意地大笑起来,“张雪曾在我这治疗过抑郁,我知道了她跟你之间的矛盾,于是就从中挑拨了一下,并给了她一瓶LSD。不过呢,我最初告诉她那只是一瓶催%情剂,后来她觉得不对劲儿就问我怎么回事,于是呢,我便告诉了她真相。” “宋海,那你是否也能告诉我真相?!” “什么,你想知道哪些事情?”宋海愣了一下,问道。 “宋海,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吗?今天,我想跟你核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徐洪胜的女儿?!”沈筠咬着牙说道,“还有,我母亲是不是被谭永江等人杀害的?!” “沈筠,事实真相是,你是一个孤儿,仅此而已。”宋海哈哈大笑了起来,“滨海市的豪门恩怨是跟你无关的,徐洪胜不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也不是被谭永江等人杀害的,那些都是我给你灌输的记忆,换个说法,你是被强制洗脑了。沈筠,你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我需要在你的意识里种下仇恨的种子,并不断地强化它,点燃你的复仇之火,你才能真正为我所用,按照我的意思执行所谓的复仇行动。” “你……你为么要这样做?!”沈筠的眼睛里泛起了猩%红,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让我承受了这么二十几年的痛苦,你处心积虑谋划到现在,到底图了什么?!” “沈筠,你好像觉醒了……既然事情到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宋海顿了顿说道,“最初,张建国何晴夫妇从医院领养了一个女孩,也就是你,他们需要你冒充徐洪胜女儿,从而得到、控制徐家的古董文物。为了能让你扮演得逼真一些,张建国夫妇找来了我,希望我通过催眠的方式给你洗脑。后来,我也对那些文物产生了兴趣,我想把它们据为己有,就必须把张建国这些障碍清除。哈哈,目前来看,你已经全帮我做到了。” 突然,宋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愤怒望着沈筠,额头上溢出了鲜血,瞬间把他的眼镜片染红了。 沈筠的手上握着一块石头,石头上滴着血,刚才,她趁宋海不注意,狠狠地砸了他的头部一下。 “沈筠……你……” “宋海,老不死的,今天,我约你到这里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你活着回去。”沈筠的目光里闪动着黑色的火焰,“我绝不能让你伤害严旭尧,刚才没有杀你,还让你在我的身体里留下污秽,只是想从你口中得到真相,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沈筠,裱子,你对那个男人是真心的。”宋海的脸狰狞得像个魔鬼,冲沈筠扑了过来,“我要杀了你,把你的身体做成一道菜,请严旭尧过来吃饭,等我们吃完饭后,我再告诉他这道菜就是你。” 沈筠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一弯腰搬开脚下的岩石,从石头下面取出一把手枪,迅速地对准了冲上来的宋海,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砰!砰! 宋海的身体震了一下,随即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腹部流了出来,瞬间在岩石上形成了一个血泊。 沈筠把手枪扔到了大海里,然后弯腰抓住宋海的两条胳膊,往悬崖峭壁下推,她要把宋海的尸体推到大海里,等台风一来,就能毁尸灭迹。 悬崖峭壁下,海水在汹涌澎湃,海风越来越大了。 宋海的尸体很沉,她拖动得很是吃力,好不容易拖到了悬崖边上,正要一把推下去时,宋海突然睁开了眼睛,使劲儿抓住了她的胳膊,“要死,我也要拽上你!” “啊——” 沈筠没料到宋海还没死透,惊叫了一声,宋海的身体一侧歪就掉了下去,但是他刚才抓着沈筠的手也拉了她一下,沈筠脚下的重心不稳,向前一个趔趄跌了下去。 但是,沈筠的运气不错,她在下坠的一瞬间手胡乱抓扯,就抓到了峭壁上的一个凸起的石头,这样就暂时没有掉下去,不过显然无法支撑太久。 “沈筠,快,把手给我!” 正在危机时刻,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筠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严旭尧,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来这里散散心,没想到恰好碰见你。”严旭尧蹲下身体,试图去抓沈筠的胳膊,但是还差一截够不到,“快,把那只手递给我,我救你上来。” “不!”出乎严旭尧的预料,沈筠断然拒绝了,“严旭尧,在临死前能见你一眼,我今生没有遗憾了……我的存在就是一个耻辱的悲剧,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来没在你的生活里出现过。” “沈筠,听我说,你不要……” 严旭尧的话还没说完,沈筠突然松开了抓在石头上的手,在下坠的一瞬间,一抹泪水飘在了风中,像是雨雾,随风吹在了严旭尧的脸上。 扑通! 沈筠的身体掉到了大海之中,随即消失在了汹涌澎湃的浪花之中。 “沈筠!” 严旭尧大喊了一声,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岩石上,心情沉痛、沮丧到了极点。 真的是造化弄人,九年前,他从大海中救起了这个女人,而现在又眼睁睁看着她被大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