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被疯批皇叔强娶豪宠了》 第1章 她,真的回来了… “世子妃,世子爷传话说……今晚宿在皎月阁。” 红棉小心翼翼地对着初惋惜说道。 今晚,是初惋惜和墨易钧的洞房花烛夜,可贴满大红喜字燃着红烛的新房内,只有新娘,没有新郎。 初惋惜坐在紫檀木镂空雕花嵌着通透珍珠的铜镜前,铜镜中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有着倾城容颜,妩媚的桃花眸中星眸璀璨,眼角处的美人痣魅惑撩人。 微微卷起的浓密睫毛上沾染着点点泪珠,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可却无人怜惜她。 初惋惜捂着心口,感受着胸腔内急速跳动的频率,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妖冶魅惑的笑。 她,真的回来了。 初惋惜眼眸微垂目光从放在桌子上的喜帕上一扫而过:“红棉,研墨。” “是。”红棉心有疑惑,但还是快步走到桌案前,铺纸张研磨。 初惋惜执笔干脆利落地在纸上写下“和离书”三个大字。 “世,世子妃……” 红棉手中的墨条差点脱落,震惊地看着初惋惜。 初惋惜等和离书上的字迹干掉之后,折起来装在袖口中,然后拂袖转身。 艳红的色彩在红棉眼前划过,她紧张地放下墨条跟上初惋惜,结结巴巴地问道:“世子妃,您……您要去哪?” “皎月阁。” 皎月阁是墨易钧为初皎皎亲自设计督建的双层阁楼,在靠近前院和花园的位置,沿着荷塘而建,荷塘中种着初皎皎喜欢的水芙蓉。 站在皎月阁的二层长廊处,可以俯瞰初惋惜所住的茉香院。 初惋惜抬眸看向那座精致的阁楼,屋檐下悬挂着红色灯笼,红绸缠着红木栏杆,垂落的丝绸随风飞舞,竟比她的正院还要喜庆。 檀木雕花的窗户半敞开,烛光映在墙壁上,隐隐可看见交织在一起的两道黑影。 红棉也看见了窗内的一幕,强压着心头怒火,温声劝说道:“世子妃,天色已晚,您累了一整日,还是早些歇息。” 初惋惜却不理会,双手放在腹前,挺着纤细的脊背拾阶而上。 银月的光辉洒在初惋惜身后随风鼓动的裙摆上,两条长长的红绫宛如红色拍打着白色沙岸的波浪,似仙境美人踏云坠入凡尘,美奂绝伦。 守着皎月阁的丫鬟腊雪被眼前的一幕美景怔住,等她回过神来时,初惋惜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世子妃。” 腊雪被初惋惜的气势惊到,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初惋惜直接无视了腊雪,抬步就要往里面走。 “世子妃!”腊雪跪着往前移动了两步,挡在初惋惜身前,大着胆子阻拦道:“世子和侧妃已经歇息了,世子妃若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奴婢,奴婢等侧妃醒后,会代为通传的。” “大胆!” 红棉垂首厉喝:“你家主子说好听点是侧妃,说到底不过是世子妃的奴婢,竟然让世子妃等?” “让开!” 腊雪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了,都说丫鬟随主子性子,她自小跟在初皎皎身边,可比红棉这个被初惋惜半路买回家的孤女有能耐多了。 换做是她面对这种情况,一脚就踹上去了,还废话什么? 腊雪知道初惋惜心软,当即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红着眼睛跪走到初惋惜脚边,伸出抓住了她的裙摆更咽祈求:“世子妃,世子和侧妃真的已经歇息了,奴婢是万万不敢打扰世子休息的,还望世子妃明鉴。” 很好,拿墨易钧压她。 初惋惜露出妖冶的笑,微微弯腰用手指勾起腊雪的下巴:“你觉得,我怕他?” 世子妃……好像不一样了。 腊雪对上初惋惜的眼睛,娇躯不受控制的轻颤。 “滚。”初惋惜红唇轻启,淡漠地甩开腊雪,抽出干净的帕子擦拭触碰过腊雪的指尖。 “良辰夜景,银月皎洁,姐姐的火气竟这般大?” 散着墨发的初皎皎身披墨易钧的长袍,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门边,单手扶着门框冲着初惋惜笑得娇媚动人。 初惋惜擦完手指,将帕子随手丢在一旁,含笑的眼眸从初皎皎故意露给她看的脖颈上一扫而过,只当没有看见那点点红痕。 她收回视线,目不斜视与初皎皎擦肩而过,语气轻柔好听:“侧妃不知尊卑不敬本世子妃,念你初犯,就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以示惩戒。” 初皎皎微微有些惊讶,她似笑非笑地弯着嘴角,直视着初惋惜:“姐姐要罚我?” “在本世子妃面前,请自称妾身。” 初惋惜霸气旋身而坐,单手撑着面颊,神情慵懒的斜睨着初皎皎:“跪。” ------题外话------ 前世初惋惜和墨易钧清清白白,简介里出现的孩子,是皇叔的哦。 双洁宠文1vs1,可以放心入坑的。 完结文《穿成偏执皇帝的白月光》会员可以看。 想看快穿可以移步隔壁《快穿:偏执大佬娇宠了甜软小白花》。 第2章 那就,和离吧! 初皎皎俏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静静地盯着初惋惜看了片刻,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放弃了和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拢了拢身上的外衣,迈着莲步入内,仰头对初惋惜笑:“姐姐说笑了,世子说过妾身身体不好,可以免跪。” “哦?”初惋惜丝毫不在意初皎皎提及墨易钧,她眼眸微转看向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身影,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说了,是世子许你免跪,可不是本世子妃。” “红棉,帮她一把。” 初惋惜有意锻炼红棉。 红棉忠心护主,前世为了护她,被活活打死都不肯放任那位奴仆靠近她,后来还是墨易钧亲自将堕胎药灌入她口中。 成型的男胎,在她失去知觉前,还听见了微小的哭泣声。 蚀骨的痛,是初惋惜面临险境时化险为夷的支撑。而那些痛苦,并不是墨易钧一个人的手笔,眼前这位亲切唤她姐姐,霸占她的身份不愿意归还的女子,才是罪魁祸首。 红棉没有料到初惋惜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她向来听从初惋惜的命令,直接朝着初皎皎走了过去。 初皎皎脸色剧变,不等她反应过来,腿窝就被红棉的鞋尖踢了一脚,她当即膝盖发软,就要跪在地上。 “皎皎。” 似一阵风吹过,身穿墨色锦缎里衣没有穿外袍的墨易钧旋身而入,长臂及时揽住了初皎皎前倾的身体,将她护在怀里。 “阿钧……”初皎皎紧紧抓着墨易钧的衣衫,娇躯轻颤,脸色煞白,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皎皎莫怕,我在。” 竟是“你我”相称不分尊卑,原来在这个时候,他们二人的感情就已经如此深了。 初惋惜眼中的嘲意一闪而逝。 墨易钧厉眸扫向红棉,冷声下令:“大胆奴婢,敢对侧妃不敬,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红棉闻言也不跪地求饶,只垂首而立。 很快,院外跑来几个手里拿着棍棒搬着长凳的护院,当前两人就要去抓红棉。 “且慢。” 初惋惜缓缓起身,穿着拽地长裙走至红棉身边,含笑的目光从几位护院的面上扫过,用轻柔娇媚的语气说着嗜血的话:“谁敢动本世子妃的人,本世子妃定要他脑袋分家。” 凡是和初惋惜对视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退后两步。 初惋惜很满意他们的听话,弯起嘴角露出璀璨的笑。 从头到尾被忽视的墨易钧紧抿着薄唇,目光落在初惋惜脸上,这是从知晓世子妃从初皎皎换成初惋惜后,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与他以前所见时很不同,今夜的初惋惜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姿态优雅,穿着新娘嫁衣的她很美,这种美很夺目,使得他在看向她之后,竟忘记了收回视线。 初皎皎看见这一幕,醋意滋生,咬着满口银牙生闷气。 可她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拈酸吃醋,轻轻攥着墨易钧的衣服,温温柔柔地开了口:“阿钧,红棉是姐姐回府时带在身边的人,以前也没人教她规矩,姐姐很护着她,你万万不要因为一位奴婢,同姐姐生分了。” 墨易钧回神,暗暗懊恼自己竟然看一位没规矩的村妇入了迷。 “既然侧妃为你的丫鬟求情,那便算了,总归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你莫要闹的府中鸡犬不宁。” 墨易钧警告似的看向初惋惜:“来人,送世子妃回茉香院。” 娶她为妃的同时,墨易钧还娶了初皎皎为侧妃。 洞房花烛夜墨易钧宿在初皎皎的皎月阁,这般行为,也难怪令前世的她气到吐血,在床上躺了许久从而落了病根。 后来她才听说,回门日,墨易钧对初皎皎百般呵护,百姓看在眼中直称赞世子与世子妃琴瑟和鸣,令人艳羡,而墨易钧也未告知百姓他身边的女子是侧妃而非世子妃。在不少人眼中,墨易钧的世子妃就是初皎皎,而身为真正世子妃的她,却无人知晓。 初惋惜此刻总算将目光移到了墨易钧脸上,柳眉上扬,面露疑惑:“侧妃?” “世子莫不是在说笑,在我入世子府之前,世子并未纳妾,我入世子府后,也未曾喝过谁的妾室茶。我竟不知,世子竟会对一个小小的奴婢如此珍爱,说出去,世子颜面何存呐。” 初皎皎娇躯僵住。 墨易钧感受到怀里可人的僵硬,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同时,注视着初惋惜的目光逐渐冷冽。 初惋惜却丝毫不惧,面带微笑,且因为墨易钧和初皎皎都不高兴,反而心情大好,笑容真挚了几分:“若世子非要不顾颜面怜惜这位奴婢,那就……” “和离。” 第3章 求他们谅解 墨易钧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待他确认初惋惜真的说了“和离”两个字,眸光冰寒刺骨:“你敢威胁我?” 初惋惜却干脆利落地掏出和离书,砸向墨易钧后潇洒转身:“劳烦世子在和离书上签字,从此你我再无干系。” 墨易钧下意识地接过半展开的和离书,一目十行将和离书上的内容看完,确定初惋惜并没有同他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和离时,气怒之下将和离书撕碎,往前追了两步朝着初惋惜离开的背影大喊:“在本世子这儿没有和离!只有休妻!” 初惋惜闻言顿足。 墨易钧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又涌起淡淡的满足感。 看,和离不过是她争宠的手段罢了,她果然离不开他。 “我并未犯七出之罪,世子无休妻理由。倒是世子,不顾规矩偏宠一位奴婢,我休夫还差不多。” “放肆!”墨易钧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你竟然说出休夫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世子都能无故说出休妻二字,我又为何不能休夫?”初惋惜轻柔一笑:“世子若不想闹得太过难堪,还是在和离书上签字。” “和离书稍后我会命人再送过来,还望世子这次不要再任性撕毁。” 初惋惜再不停留,姿态优雅地离开了皎月阁。 回到茉香院,憋了一肚子话的红棉终于敢说话了:“小姐,您这样激怒世子,世子真的会同意和离吗?万一世子休妻怎么办?” 或许别人以为初惋惜是使手段,可红棉跟在初惋惜身边,深知她是脾性,她应是真的对世子死了心,否则断然不会真的拿出和离书。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对于红棉的称呼,她很满意。 她走到桌案边执笔书写和离书,也不解释,只轻柔说道:“他会同意和离的。” “世子妃果然好手段。”墨易钧冷着一张脸,负手而入:“既然你这般在意今晚的洞房之夜,那就过来伺候本世子!” 初惋惜含笑的目光从守在门口的柳絮面上扫过,垂眸继续写未写完的和离书。 墨易钧等了片刻见初惋惜不搭理他,心中怒火滋生,往前走了两步看清纸上的字后,气怒之下扣住了初惋惜的手腕:“初惋惜!本世子都已经照着你的意愿,丢下皎皎来你这儿了,你还要如何?” 笔墨在纸张上留下墨痕,初惋惜轻叹一声:“又要重写了。” 初惋惜将毛笔递给墨易钧:“世子,你若觉得我写的不好,那就亲自写,如何?” 墨易钧攥着初惋惜的手腕力度不断加重,脖颈一侧青筋凸起,对初惋惜怒目而视:“你怎么敢的!” 初惋惜手指毛笔直击墨易钧手肘穴位。 只听身侧之人传来一声闷哼,便整条手臂发麻,不自觉地松开了她。 墨易钧手掌轻颤,瞳孔地震:“你对我做了什么!” 初惋惜转了转手腕,不再做戏,动作飞快地写完和离书后弯唇嘲讽而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主动签字,要么……” 一刻钟后,墨易钧用颤抖地右手,在和离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明日,我不想在府中看到你!” 墨易钧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世子。”初惋惜懒洋洋地唤了一声,在墨易钧警惕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明日我会将和离书送去官府,世子可莫要用手段阻拦才好。” 墨易钧愤而甩袖而出。 “小姐。”红棉忧心忡忡地看着初惋惜:“您明日是回尚书府吗?” 尚书大人一直都对小姐有意见,还有夫人,偏向初皎皎多些,他们真的能接受小姐和离吗? 提及父母,初惋惜心中酸痛。 前世,她正是和红棉一样的看法,觉得父亲母亲并不喜欢她接受她,嫁给墨易钧后,更是同娘家断了往来。 若非重生一世,初惋惜根本不知裴氏经常向初皎皎打听她的事情。 初皎皎把持着世子府,可以轻而易举的蒙蔽裴氏,这才让初惋惜缠绵病榻许久也未获得裴氏问津。也间接导致了前世的她同他们渐渐离心,彻底沦为墨易钧的棋子。 “放心,若是爹娘生气,我就请求他们原谅。” 初惋惜的嫁妆都好好放着,连库房的门都没进,收拾起来很方便,取出睡醒需要用的东西后,便熄灯歇息了。 翌日一早,初惋惜便着人拿着和离书送去了衙门,墨易钧并没有使手段,流程很顺利。很快,墨易钧同初惋惜新婚第二日和离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这个时候的初惋惜,已经乘着马车回到了尚书府,跪在了裴舒音的院子里。 第4章 离得好! “小姐,夫人请你进来。”桂云匆匆撩帘而出,弯腰搀扶初惋惜。 “桂云嬷嬷,母亲,她如何了?”初惋惜收敛了性子,问得小心翼翼。 裴舒音一早听说了京城中传的流言蜚语,派去世子府打招呼的人无功而返,又急又气的她直接病倒了,刚才喝了药,听闻初惋惜跪在院子里,着急地就要起身出来,还是桂云劝说了几句才她拦住。 “小姐,你同夫人好好说,夫人,实则是关心你的。” 桂云忍不住劝说了两句。 “是,桂云嬷嬷放心,我不会惹母亲生气的。”初惋惜语气轻柔。 桂云心中惊讶,多看了初惋惜几眼。 以往她也劝说过初惋惜,可因为初惋惜对裴舒音误会颇深,每到最后,都会闹出不愉快,久而久之,桂云也不再多言。像今天这样的态度,桂云还是第一次见,心中颇多感触,只当是初惋惜受了委屈,对她愈发心疼。 “惜儿。” 裴舒音听见动静,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就要下床。 桂云刚要动,身侧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母亲,惜儿不孝,母亲要打要罚惜儿绝无半句怨言,还望母亲保重身体。”初惋惜双手扶着裴舒音跪在床边,红着眼睛更咽请罪。 她是真的不孝。 前世她不识母亲苦心,相信了初皎皎故意设计让她看到的假象,以至于和裴舒音不亲近。 她在系统空间看到过她离世后,裴舒音是如何冲到初皎皎身边质问她,又如何被初皎皎刺激到旧疾复发时才意识到她一直以来都误会了母亲。 还有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他不苟言笑的父亲初侪,同皇权抗衡,最终在母亲离世后,也跟着去了。 初惋惜回想过去种种,强忍着的眼泪滑出眼眶,沿着脸颊低落。 裴舒音心疼地帮初惋惜洒泪,用力抓着初惋惜的胳膊想要扶她起来:“惜儿快别跪着了,坐着同母亲说说话。” “桂云,你去把惜儿爱吃的点心端过来,再给她泡一壶花茶。” 初惋惜同裴舒音说了许久的话,这也是前世今生初惋惜第一次这般与裴舒音交心。 关于和离的事情,裴舒音知道是初惋惜提出来的后,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未再提及此事。 用午膳的时候初侪才匆匆归来,在偏厅看见初惋惜也在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净手落座后无声用膳。 “父亲,这个笋片味道很好,您尝尝。” 初惋惜拿着公筷,主动帮初侪夹菜。 初侪吃饭的手微顿,脸上虽然看着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却第一时间将初惋惜夹给他的菜夹起吃下。 裴舒音看着这一幕,偏头落泪,用衣袖掩盖着匆匆擦拭眼角后继续若无其事的用膳。 用完膳,初惋惜起身告退。 “和离的事情,你可问了惜儿?”确定初惋惜离开了正院,初侪才沉声问道。 裴舒音娇嗔地瞪了初侪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惜儿都够难受了,你还冷着一张脸从头到尾不说话,惜儿再误会你跟她生气了该怎么办?” “不应该,”初侪沉声辩解:“刚才惜儿给我夹菜,我都吃了,我这不是怕我在用膳的时候提及和离的事情,影响她用膳的心情么。” 裴舒音很是无语:“那你问我作甚。” “好夫人,你快同我说说,到底是何缘故?怎就忽然和离了,可是那位世子爷欺负了惜儿?” 初侪当即服软哄道。 裴舒音抿了抿唇,这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我之前让桂云在红棉那打听,小丫头嘴巴很紧,但还是让桂云发现了端倪,昨夜新婚夜,世子宿在了皎月阁,惜儿的喜帕,都是自己揭的。” “欺人太甚!” 初侪差点砸了手中的茶碗,气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裴舒音没有说话,低声道:“皎皎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她因自小知晓同世子的婚约,便将他当成未来夫君,她对世子情根深种我理解,可世子若不是和惜儿两情相悦,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不曾想,他却暗度陈仓,在同一日迎娶惜儿和皎皎二人,还偏偏夜宿皎月阁,幸亏惜儿心性坚韧,换做别的女子,只怕要气出病来。” “和离的好!” “若他不是亲王世子,我一定给惜儿撑腰让她休夫!” 初侪气怒道。 “嘘,小点声!”裴舒音忙起身去捂初侪的嘴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初侪的话被人听了去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初侪轻哼一声不语,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裴舒音转移话题:“明日是回门日,世子会陪同皎皎回府吗?” 第5章 与战王爷相撞 “他们还敢回门?!” 初侪吹胡子瞪眼睛,一副这两个人敢回门,他就敢把他们扫地出门的架势。 裴舒音嗔道:“好了,说正事呢。” 初侪重新坐下来,轻哼一声不情愿地端起来茶碗喝茶,但他还是将裴舒音的话听了进去。 “皎皎总归是我们养大的,她的性子你我都了解,就是不知在惜儿这件事上,她参与进去多少,不管怎么说,惜儿已经同世子和离了,就是不知皎皎是如何想的。” 提及初皎皎,初侪也沉默下来。 早在几个月前,初皎皎便搬出了尚书府,住在城中的一处宅子里,这座宅子,还是他托人帮初皎皎的置办的。 可初皎皎却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从这处宅子乘坐喜轿进了世子府。 初侪和裴舒音心中都有了猜测,只是未曾点名罢了。 “小姐,您要进去吗?” 红棉坐在初惋惜身边,与她一起从车窗看向这座二进二出的宅院,轻声问道。 这里就是初皎皎的住处,里面藏着不少秘密。 初惋惜摇摇头,放下帘子:“初皎皎明日会回尚书府,我们去珍簪阁瞧瞧。” 身为尚书府的嫡女,养女婚嫁回门日,她怎能不准备贺礼? “吁” 马儿发出一声嘶吼,只“咣当”一声巨响,马车车身剧烈摇晃,红棉当即护着初惋惜,将她护在怀里。 好在车夫很快安抚住马儿,将马车控制住。 “于师傅出了何事?” 初惋惜拍了拍红棉的手,撩起车窗帘朝前看去。 车夫一脸歉意:“小姐受惊了,是小的失职。” 道路并不宽敞,在经过拐角处时,显然是她们的马车并没有注意到这辆黑色马车才会相撞,若非对面马车的驾车之人车技了得,恐怕此刻已经酿成了严重祸事。 车夫正在检查马车是否受损。 初惋惜打量着另外一辆被黑色的宝马拉着的马车。 那辆马车看起来很低调,但那悬挂在马车一侧的黑色蛟龙暗纹佩彰显了主人的身份。 国主墨辕最小的弟弟,也是青渊国最年轻的战神,战王爷墨擎。 就在昨晚,这位还是初惋惜的十二皇叔。 换做是旁人,初惋惜还能避而不见,但对面是墨擎,初惋惜只能亲自处理此事。 “臣女初惋惜,见过战王爷。” 初惋惜迈着脚步走到黑色马车旁,屈膝福礼。 “初小姐要去何处。” 马车里传出墨擎低沉的嗓音,明明是疑问句,可墨擎语调平缓,令人听不出询问的意思。 初惋惜温声应道:“珍簪阁。” “初小姐请上车,本王刚好顺路,可送初小姐一程。” 驾车的劳风:…… 是挺顺路的。 毕竟听说了初小姐同墨易钧和离后,王爷一夜未眠驾马而归。 王爷到了京城又怕太突兀,将自己的宝马坐骑套了马车,硬生生将疾风变成了拉马车的小可怜。 而身为王爷亲卫统领的他,也沦为了车夫。 这些还不算为了这场“偶遇”,他可是赶着疾风驾着马车,穿梭在京城的各个巷子里,几乎将整个京城都跑遍了,才刚巧这般“不着痕迹”地撞上了初小姐的马车。 墨擎要送她去珍簪阁? 绕是做过不少任务的初惋惜,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位战王爷的目的。 难道是因为昨夜她把墨易钧打了一顿,逼迫墨易钧签下和离书的事儿? 墨易钧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就向皇叔告状。 “多谢战王爷,只是……”初惋惜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另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 是帮墨擎赶马车的人。 “初小姐,您的马车车轮损坏了。若是修理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天气炎热,初小姐若站在这里等,很容易过暑气,不如初小姐先坐王爷的马车前去珍簪阁,您可以先逛着,等您的车夫将马车修好再去接您。” 劳风脸上笑眯眯,心里直打鼓。 初小姐可千万不要拒绝啊,他家王爷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见初小姐一面。 以前王爷因为初小姐同世子的一纸婚约,而将自己的心思隐藏。 如今初小姐同世子和离,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初小姐定然是不喜欢墨易钧的,那他家王爷可就有机会了。 他身为王爷的亲近之人,一定要为王爷的终身大事考虑,帮王爷拿下初小姐。 “小姐,这位公子说的对,马车修好还不知多久,再耽搁下去,等回去的时候,天色就该晚了。” “初小姐可是惧怕本王?” 车窗帘子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掀起一角,墨擎性感的薄唇和尖削的下巴在呼明忽暗的光影中若隐若现。 初惋惜闻言粲然一笑:“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6章 皇叔可在马车中 初惋惜扶着红棉的手上了马车,与红棉一起坐在了墨擎对面。 马车继续前行。 墨擎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想打破沉浸,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搭在膝盖上的是手,手指无意识蜷曲,将长袍压出了些许褶皱。 “听说珍簪阁出了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款式,很适合你家小姐。” 赶车的劳风听了许久都不见马车内有声响,猜测自家王爷不好意思同初小姐聊天,便用车内的人也能听见的音量,同红棉说话。 红棉冷不防听见劳风的声音,有点懵,出于礼貌还是扬声回答道:“小姐不是为自己买的。” “原来是这样。”劳风干笑两声。 王爷,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面的就看你的了。 墨擎面色如常,沉声问道:“不知是谁能令你亲自跑一趟。” 初惋惜抬眸看向墨擎,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墨擎是在问她,去珍簪阁为谁挑选首饰。 “很难回答吗?” 许是初惋惜沉默太久,墨擎意识到这么问太突兀,抿唇道歉:“抱歉,是本王唐突了。” 初惋惜很是讶异墨擎这样的人竟然会道歉,想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笑笑,落落大方的解释:“战王爷不必如此,臣女是为家妹挑选回门礼物的。” 看着面前的少女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墨擎胸口紧绷,烦躁和酸痛感交织浮现 “世子,前面那辆马车好像是战王爷的。” 墨易钧闻言将马车帘子撩起,待看清赶马车的人是劳风后,面露惊讶:“皇叔怎么回京了?” “曹叮,你靠过去,我去和皇叔打个招呼。” 墨易钧吩咐道。 他放下车帘对坐在身边的初皎皎温声嘱咐:“你许久未见皇叔了,也同我一起去。” 初皎皎甜蜜一笑:“是。” 劳风注意到世子府的马车,询问墨擎的意思。 “继续赶路。” 这就是不必理会的意思。 劳风轻轻拍了拍疾风。 疾风聪颖,知晓这是加速的意思,仰头发出一声长啸,“踢嗒踢嗒”地跑起来。 “阿钧,皇叔是不是赶时间?怎么车速加快了?” 初皎皎扶着墨易钧的手从马车里出来,看见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面露疑惑。 “可能没看到我们,我们直接过去,劳风看见我们会停下来的。” 墨易钧不顾疾驰的马儿,自信满满地领着初皎皎往马车前方走去。 “吁!” 劳风睁大眼睛,及时控制疾风。 疾风前蹄高高抬起,卷起漫天尘土。 初皎皎当即白了脸发出一声惊叫,被墨易钧及时护在怀里。 疾风前蹄落地,马车停稳。 马车中,坐在初惋惜身侧的红棉,速度竟然被对面的墨擎慢了一步。 “你没事?” 墨擎眼中的紧张来不及掩饰,被红棉看了清清楚楚。 看着被战王爷护在怀里的初惋惜,红棉风中凌乱。 初惋惜摇摇头,柔声道谢后想要掀开帘子看向车窗外,被墨擎阻拦。 “是墨易钧。” 初惋惜看向墨擎。 “没事,劳风可以处理。”墨擎以为初惋惜在担心,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她。 初惋惜前世和墨擎并没有太多交集,对他的了解都是从百姓口中或者墨易钧口中获知的,亲自接触后,她觉得她所了解的墨擎,与眼前的人并不相符。 或许是墨擎这张不苟言笑的脸,太过令人望而生畏了,才会令人心生敬畏。 不曾想,这位年岁不大的战王爷,是位面冷心热的人。 “好,臣女听王爷安排。” 虽然初惋惜的话透着疏离,但墨擎的心情依然愉悦了不少。 马车外的劳风心情很差,可站在马车前面的人是墨易钧,他只能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世子受惊了,好在是疾风,换匹马恐怕就要伤到世子了。” 墨易钧松开初皎皎,皱眉看着劳风。 不过是一位侍从,竟要他仰着头说话吗?可墨擎还在车里,墨易钧也不敢当着墨擎的面训斥劳风。 墨易钧强压着心中不满,走到马车旁扬声道:“皇叔可在马车内?阿钧向您问安。” “不在。”墨擎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噗。” 红棉没有忍住,嗤笑出声,笑完自知失礼,当即就要下跪请罪。 嘴角上扬的初惋惜拉住红棉的手腕,对她轻轻摇头。 红棉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墨擎。 面无表情的墨擎没有看她,看起来并不在意她刚才的笑声,可红棉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因为她注意到,面前冷冰冰的战王爷,目光总是时不时看向她身侧的初惋惜。 第7章 你打个试试 墨易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豁然抬头,俊美的脸上难得出现懵懂之色。 皇叔这是在,同他说笑? “劳风。”墨擎语气淡淡。 劳风脸上堆着假笑:“世子,劳烦您和这位姑娘让让,免得伤到。” 换作旁人听见这话就会明白,马车里的人不想同他交谈,就会知难而退,可是墨易钧不是旁人,他直视着劳风,加重语气纠正道:“劳风,她是本世子的王妃。” 我去! 若非克制力强悍,劳风都要爆粗口了! 难怪初小姐会同世子和离,就世子这行为,初小姐就该休夫! 马车内,墨擎沉默地看着初惋惜。 他不过是因为初惋惜同墨易钧的婚期将至,生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才会自请离京,没想到竟错过了这等事情! 他在路途中就已经听说了,墨易钧那个欠抽的玩意儿竟然在迎娶初尚书嫡女的同时娶了养女,简直该死! 劳风这下连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他面露嘲意:“世子,劳风虽然刚入京城不久,可还是听说了世子同世子妃和离的事情,初小姐应该已经离开了世子府,不知这位姑娘……” 虽然劳风的话没有说全,可还是令站在墨易钧身侧的初皎皎,面红耳赤,羞恼不已。 墨易钧也冷了脸:“劳风,这是与你本世子说话的态度吗?” “劳风的态度,就是本王的态度。” 墨擎冰寒刺骨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过来:“劳风,不用理会不相干的人。” 墨易钧的脸也彻底冷了下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皇叔忽然回京后,不愿意见他,对他的态度还如此漠然。 劳风得了墨擎的命令,当即拍了拍疾风,驾着马车离开。 “阿钧,你没事。”初皎皎用手轻轻揪着墨易钧的袖口,咬唇轻语:“都是我的错,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介绍我了,免得皇叔说你不懂规矩。” 墨易钧收回视线心疼地牵着初皎皎的手:“你没错,你本来就是我的世子妃,你且等等,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本世子的世子妃只有你一人。” “阿钧。”初皎皎红了眼睛,满脸感动地靠在墨易钧的肩头。 墨易钧拍了拍初皎皎的肩膀,扶着她与她重新回到马车上。 马车继续前行,在珍簪阁对着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曹叮的声音透着迟疑:“……世子,战王爷的马车,停在了珍簪阁门前。” 墨易钧闻言和初皎皎撩起马车帘子朝外看,刚好看见了那道靓丽的窈窕身姿撩帘而出,扶着丫鬟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初惋惜? 她怎么会在这里! 初皎皎的眼睛缓缓睁大,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之色。 但她很聪明,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倒是她身边的墨易钧,明显大受震撼,一张俊脸黑如炭底,连她都没有顾上,直接下了马车朝着初惋惜走了过去。 初皎皎轻咬着嘴唇,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紧跟着下了马车。 “多谢战王爷。”初惋惜在马车旁站定,和墨擎道了谢后转身欲走。 “初惋惜!” 墨易钧一阵风似的赶了过来,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红棉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将初惋惜护在自己身后。 劳风的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冷眼注视着这一幕,他要提防墨易钧对初惋惜动手。 “世子安好。”初惋惜不急不缓地微微福身,避而不答墨易钧的话。 “你要去哪!”墨易钧见初惋惜福礼后转身欲走,当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你还没有回答本世子的问题!” “啪。” “嘶!” 清脆的声响后,墨易钧吃痛地捂着手背,对初惋惜怒目而视:“初惋惜!不要以为本世子不打女人!” “那你打个试试。” 两道不同的嗓音同时响起。 墨易钧和初惋惜均转头看向马车,之间黑色的锦缎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角,气势逼人的墨擎从里走出。 “王爷。” 劳风退后两步,恭敬垂首。 墨易钧脸上的怒气在对上墨擎垂眸扫视而来的视线后,下意识避开,心如擂鼓:“……皇叔。” 为何他从皇叔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 墨擎双手负在身后,不由自主站在了初惋惜身侧,低声问道:“没事?” “无事。” “嗯,我们进去。”墨擎不再看墨易钧,在初惋惜身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再一想,有墨擎在身边,墨易钧定然不敢再纠缠她,便应了声“是”与墨擎齐肩而行。 第8章 他就是你要和离的理由? 初皎皎注视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很是疑惑。 她怎么不知初惋惜同墨擎私下有交情呢? 初皎皎沉思片刻,伸出轻轻拉住墨易钧的衣袖,温声说道:“阿钧,珍簪阁这两日来了一批样式别致的首饰,母妃很喜欢珍簪阁的首饰,不如我们进去帮母妃挑选几样如何?” 墨易钧眼中浮现赞赏之色,当即牵着初皎皎的手,语气宠溺:“皎皎一心为母妃,母妃知晓定然会高兴的。” 初皎皎害羞一笑,任由墨易钧牵着她的手进了珍簪阁。 珍簪阁中,初惋惜选了两件看起来很贵重但样式老气的首饰,让店家包起来。 跟在初惋惜身侧的墨擎注意到店家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无声弯唇。 若非在马车里询问过初惋惜帮谁买首饰,恐怕他也会露出和店家一样的表情。 墨擎在店内四处看着,他是第一次进珍簪阁,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女子所佩戴的首饰。 墨易钧和初皎皎进来时就看到墨擎正在认真的对比着首饰,时不时将目光落在距离他不远的初惋惜身上,就像是在为她挑选的一样。 初皎皎眉头轻蹙,心里暗暗骂道初惋惜就是一个狐狸精。 她这是仗着和阿钧的过去接近墨擎的! “真是太过分了,难怪姐姐会忽然提出和离!”初皎皎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满脸怒气。 墨易钧本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可听见初皎皎的话,再仔细看向两个人时不时低语交谈的和谐模样,当即头脑发热地朝着初惋惜走了过去。 “初惋惜,他就是你同我和离的理由,是吗!” 墨易钧眼圈因为愤怒变得通红通红的。 在墨易钧和初皎皎进来的时候,初惋惜就已经知道了,她没想到的是,墨易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追问她这件事。 墨擎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墨易钧。 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墨易钧恐怕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他倒是希望惜儿是因为他才同墨易钧和离的,可惜不是。 就算知道不是,墨擎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到初惋惜的脸上,心中浮现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珍簪阁的首饰因为宫里的娘娘也会时不时买上几支发簪,每日都宾客盈门,此时的墨擎和墨易钧都没有提前清场,除去店里的客人外,还有闻讯而来站在店外看热闹的百姓。 初惋惜神情不变,语气淡淡:“世子,王爷今日才刚刚回京,而昨夜你便在我写下的和离书上签了字,此事与王爷并无关系。” 墨擎神情不变,选择性忽略了初惋惜话里的最后几个字。 墨易钧正欲开口,被身侧的初皎皎柔声打断。 “阿钧,这里是外面。” 墨易钧看了一眼周围竖着耳朵想要凑上前倾听的百姓,紧抿着唇瓣不再开口。 “姐姐,你是知道皇叔身份的。” “今日城中不少百姓都在议论你和阿钧的事情,你这般行为,不仅无视了阿钧的颜面,丢了尚书府的颜面不说,还令皇叔受人非议,你这样做确实过分了些。” 初皎皎走近初惋惜,压低声音:“姐姐,你也不想再被大家议论,不如先同阿钧回府,如何?” 第9章 无需改日 “初小姐已经同世子和离,不知这位,”墨擎故意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这位姑娘所说的回府,可是回尚书府?” 初皎皎抬眸一笑,朝着墨擎福礼:“皇叔,妾身是世子侧妃。” “世子侧妃?” 墨擎深邃幽黑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疑惑,转而对墨易钧沉声发问:“阿钧,本王只知你昨日娶妃今日和离,在此之前并未听说你纳侧妃,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时入的世子府?” 墨易钧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不少,“昨日”两个字,根本说不出口。 初皎皎没有第一时间听见墨易钧的回答,偏头看过去时,被墨易钧脸上的迟疑纠结之色惊道,轻咬着唇瓣当即委屈的眼泪盈眶。 但她深知这个时候哭出来并非上策,当即将头偏向一旁,抬起衣袖不着痕迹遮挡着自己的面容,将眼泪擦去。 墨易钧看到这一幕,心痛不已,心中对初皎皎的爱怜又深了几分。 初惋惜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拿着店家帮她装好的首饰,直接无视了墨易钧和初皎皎,同墨擎告别:“多谢王爷相陪,改日臣女定会登门道谢,臣女先行告退。” “无需改日。” 墨擎脱口而出。 初惋惜闻言,眼中浮现不解之色。 墨擎:…… 劳风接话:“初小姐,王爷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王爷连夜赶路还未用膳,不如初小姐请王爷去茶楼坐坐?” 自家王爷真厉害,都知道主动邀请未来王妃入王府了,可惜,未来王妃此刻是风云人物,真同王爷回了王府,免不得要惹人非议,还是去茶楼品尝的好。 喝壶茶闲聊几句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王爷到时再邀请王妃去酒楼用膳,完了再把王妃送回府。 初惋惜想要拒绝。 “王……阿,初小姐,您府中的马车还未到,请客品茶楼就在临街处,二楼视野好,初小姐可在茶楼等。” 劳风笑眯眯地说道。 墨擎附和道:“劳风所言极是,这里人多眼杂,初小姐可寻个清净之处再稍等片刻。” 初惋惜微微欠身:“是臣女考虑不周,王爷先请。” 墨擎负在背后的手指微动,强忍着搀扶初惋惜的冲动,微微颔首后抬步朝前走。 “皎皎,刚才我……” 墨易钧满脸心疼的看着初皎皎,若非在场还有不少人,他定要将皎皎搂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阿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初皎皎拉着墨易钧的手,眼睛看向走远的几个人的背影,语速飞快地说道:“姐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皇叔离开了,等会儿定然会传出很多不好的话,我们也赶紧跟上去,若真有一些关于姐姐或者皇叔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你我在场也能当个证人帮他们澄清辩解一番。” 墨易钧刚刚就想跟上,苦于没有理由,此刻听了初皎皎的说辞后,当即正了神色:“皎皎所言极是,我们走。” 请客品茶楼。 老板亲自出来相迎,将墨擎和初惋惜引到了二楼临窗的位置。 将雕花梨木窗户推开便能将街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王爷,初小姐,二位喝些什么?” 老板脸上堆笑,将店里的茶点依着介绍了几种。 “把店里的招牌点心都来一些,”墨擎吩咐完茶楼老板,眉头轻蹙:“这些茶都太苦了,她不喜欢,没有偏甜味的花茶吗?” 初惋惜蓦地抬起头朝墨擎看去。 ------题外话------ 签约状态已经改了,推荐票投起来呀。 第10章 一本正经的分析 “有的有的,只是花茶都是挑选当季的新鲜花瓣制作而成,所以没有固定写在这里,都是有现成的花瓣,马上就能冲泡好。” 老板赶紧说道。 他早已经认出这位就是初家嫡女,正是和世子闹和离回了娘家的那位。 在此之前他也听了不少关于世子和世子妃和离的猜测,如今瞧着战王爷对这位的在乎,连她喝茶的喜好都知道,心里直突突,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对初惋惜的态度愈发恭敬。 很快,老板亲自端过来花茶和点心:“王爷和初小姐慢用。” 老板满脸堆笑,躬身告退。 “且慢!”墨易钧和初皎皎相携而入,人还未入座便扬声指使着茶楼老板:“来一壶龙井茶,再添两份点心,摆到这桌。” 墨易钧朝着墨擎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茶楼老板:…… 珍簪阁就在茶楼斜对面,刚才里面的热闹他也是有所耳闻,本来不全信,现在瞧着,还真比话本子上演的都精彩。 茶楼老板应声去安排,但速度比刚才要慢上许多。 一位是王爷,一位是世子爷,听谁的,他心里门清。 何况,就墨易钧昨日所做的那种事情,若初小姐吃下这个闷亏还好,偏偏初小姐选择同世子和离,那又被战王爷如此看重,未来之事就不好说咯。 老板想,他只要没有什么大病,就不会依言听墨易钧作死的话。 墨擎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糕点品尝,随后动作自然地调整点心的摆放,味道不符合初惋惜喜好的,都被他拿到了自己面前。 初惋惜看似面上无波无澜,实则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她的口味,就连尚书府的厨子都未必能把握好,可墨擎却知晓得一清二楚。 初皎皎蹙眉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 “阿钧。”初皎皎轻拽墨易钧的衣袖,与他一同避到远处才开口:“你有没有发现,皇叔对姐姐,很不一般?” “姐姐虽然是在乡野中长大的,但她性子温和,自小也是读着女诫长大的,她平白无故是不会有和离这种想法的,可昨日,姐姐就像被人蛊惑了一般,天不怕地不怕,连休夫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都说了出来,她,她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墨易钧紧抿着薄唇,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初惋惜的侧颜。 以前,初惋惜的行为没有丝毫规矩可言,可如今瞧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高雅,一颦一笑都有着惑人的魅力。 初惋惜是变了,变得胆大妄为,越来越令他捉摸不透了。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吗? 墨易钧想,若是真的,初惋惜的这一招,确实初见成效。 初皎皎本意是想让墨易钧猜测初惋惜和墨擎的关系,让他阻止初惋惜和墨擎继续深交,可瞧见墨易钧因为她的话,一双眼睛黏在初惋惜的身上根本移不开,心生嫉妒,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 可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她走了,墨易钧不仅不会追她,回府后还会因此同她置气。 明日就是回门日,她要告诉所有人她在墨易钧心中的位置,她机关算计就是为了这一天,再真的成为墨易钧的世子妃后,她要继续忍耐。 初皎皎刚说服完自己,正欲扬起笑颜与墨易钧说话,就见刚才还站在她身边与她低语的男子,此刻已经迈着阔步走到了初惋惜身侧。 “臣女以为王爷不懂这些风花雪月,不曾想,是臣女狭隘了。” 初惋惜看起来与墨擎相谈甚欢,可只有她清楚,她在言语存了多少试探。 从花茶到点心,再到刚才墨擎总能接上她的所提及的话题,初惋惜可以确定,这位战王爷私下肯定调查过她。 可是为什么呢? 当她抬头对上墨易钧目光的时候,初惋惜恍然明白,墨擎会调查她,应是之前她要嫁给墨易钧的缘故,他恐她在身份上作假,欺瞒了初侪只为能嫁入皇室。 看来,街上墨擎的马车同她的马车相撞也绝非偶然,恐怕一切也都是墨擎计划好的。 墨擎跟着她,应该是想知晓她同墨易钧和离的目的。 也是,在她嫁给墨易钧之前,有很多办法取消这门婚事,世子与世子妃新婚夜和离,这种令皇家贵族丢了颜面的事情,皇家岂能善罢甘休? 他们这是合起来为她演了一出戏啊! 初惋惜镇定地咽下口中的点心,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这叔侄二人还要唱什么戏。 想曹操曹操到,墨易钧在初惋惜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眸子透着一种“我早已看透,你不要再演戏”的神色,语气倨傲。 “初惋惜,只要你知错好好改正,本世子会当和离之事没有发生,你,依旧是本世子的世子妃。” ------题外话------ 初惋惜:原来王爷做这么多反常的举动,只是想抓到她的小辫子。 墨擎:??? 第11章 他是疯了么! 初惋惜:…… 这位世子爷是有多自恋,才能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是她重生回来后对他挥出的拳头的太过温柔,以至于他不过一个晚上就忘记了疼吗? 墨易钧见初惋惜没有说话,用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心中愈发骄傲,看,他就知道是欲情故纵的把戏,只要他给她机会,她就会像以前一样,眼睛里除了他,再也看不上任何人。 “世子,我瞧着你病得不轻,还是早些宣太医好好医治医治。” “战王爷,臣女先行告退。” 初惋惜之前还想静观其变,此刻只想远离这一对叔侄。 只有一个墨易钧好对付,可多了墨擎…… 前世她对墨擎知之甚少,和墨易钧不同,墨擎不止身份尊贵,就连在百姓心目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先帝离世时他还未出生,新帝登基后墨擎出生,而他的生母因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早早撒手而寰,皇帝墨辕便将墨擎养在身边,对他亦父亦兄。 初惋惜只希望墨擎不要仗着身份为难与她,毕竟在她的计划里,并没有将墨擎算在内。 当然,若墨擎非要替墨易钧撑腰,那她就要重新规划了。 “初惋惜!” 墨易钧要去追,被墨擎拦住。 “皇叔?”墨易钧不解地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墨擎。 “你今日可进宫了?” “等侄儿把惋惜哄回来,与她一同进宫。”墨易钧不断探头往远处看,见初惋惜已经下到了二楼,只想赶紧追上去。 “阿钧,本王一直以为你是聪慧的,不曾想,也有不自知的时候。” 墨擎眼神嘲讽,就差直说“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你”了。 墨易钧却解释道:“皇叔,侄儿和惋惜之间有误会,你也看到了,她做这么多,就是欲情故纵。” “为了引起侄儿的注意,竟连皇叔都利用,皇叔,你快别拦住我了,再晚我就追不上了。” 墨擎:…… 他觉得初惋惜说墨易钧的话还是太温和了,他甚至开始怀疑,焉亲王百年之后,焉亲王府落在墨易钧手里,会不会直接落败。 “墨易钧,本王是旁人可以随意利用的吗?” 墨擎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墨易钧心中微动,有个念头飞速闪过,等他想要细想的时候却没有抓住。 “阿钧,本王最后同你说一次。” “离初小姐,远一点。”墨擎压低声音,一字一句。 墨擎拂袖转身离去,独留墨易钧宛如雕塑站在原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阿钧,你……没事。” 初皎皎离得并不是很近,最后墨擎同墨易钧所说的话,她没有听见,但瞧着墨易钧的模样,也深知不是什么好话。 墨易钧僵硬转头,哑声道:“无事。” 他只是,被墨擎眼中的杀意所惊到了,那一刻,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他不照着墨擎的话去做,他的脑袋就会和脖子分离。 皇叔是疯了么?! “世子慎言!” 初皎皎的脸吓的惨白一片,紧张地四下看着,生怕墨易钧的话被旁人听了去。 第12章 本王,为你而来 墨易钧这才注意到,他刚才因为太过惊惧,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做出了这种事情,他都不怕,本世子有什么好怕的?” 墨易钧紧绷着身子硬邦邦的说道。 初皎皎不敢再多话,低眉顺眼地站着。 “走,随本世子进宫。” 初皎皎轻咬唇瓣,犹犹豫豫地说道:“阿钧,这个时辰母妃也该品茶了,我回去陪她。” 不管她再怎么不甘心,初惋惜有句话说得很对,她这个侧妃名不正言不顺,她这个时候跟着墨易钧进宫,恐怕会成为靶子。 墨易钧的火气因为初皎皎的话逐渐平缓,他淡声道:“那就辛苦姣姣了,曹叮,派人把侧妃送回府,你同本世子一道入宫。” —— 墨擎策马追上初惋惜后,翻身下马牵着疾风跟在初惋惜身边。 初惋惜秀眉轻蹙,饶是她经历过不少的事情,面对墨擎的紧追不放,她也有些头疼。 眼看着墨擎随着她走了两条街,街上的百姓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初惋惜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墨擎,直言道:“不知王爷跟着臣女所谓何事?” “本王有些话想要同初小姐说。” 墨擎垂眸看着初惋惜,面上不显但心中焦急不已。 他刚得到消息,墨易钧入宫了,这让本来还未想好如何同初惋惜说清心事的他,慌了。 皇兄早已经得知墨易钧同初惋惜和离的事情,定然会因此事发作,想到墨易钧刚才的态度,墨擎担心墨易钧会乱说话,届时若皇兄真的误会了再掺合进来,那他该如何是好? 同样的错误,墨擎不想再犯第二次。 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他定要牢牢把握住。 “红棉,你去香糯斋帮母亲买份桃花酥,她最爱吃这个。” 初惋惜也想搞清楚墨擎的目的,索性把红棉支开。 红棉目露担忧,但还是一言不发地福身后转身而去。 墨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初惋惜直言不讳。 她是不怕她和墨擎的谈话被人听了去的,既然墨擎敢在大街上拦住她同她交谈,那周边定然都藏着墨擎的人,万不可能被有心之人听了去的。 墨擎眼底浮现宠溺之色,稍纵即逝,以至于初惋惜并没有捕捉到。 “初小姐对于以后之事,可有应对之法?” 果然是因为墨易钧的事情来找她的,也是,墨易钧的父王焉亲王可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弟,墨擎会出面也在情理之中。 “战王爷想要臣女如何做,不如明示。” 初惋惜似笑非笑地看着墨擎。 墨擎察觉到初惋惜的态度变化,心知她误会了他的来意,沉声解释道:“初小姐莫要误会,本王并非因墨易钧而来。” 初惋惜笑而不语。 墨擎抿唇调整呼吸,强压着紧张的情绪,一字一顿:“本王,是为初小姐而来。” 初惋惜笑容不变,挑眉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初小姐,本王心悦你已久,想娶你做本王的王妃,不知初小姐意下如何?” 第13章 谁敢跟王爷抢女人 初惋惜是真的懵了。 饶是她心里素质好,也差点没有承受住这位战王爷带给她的“惊吓”。 好在经历过不少,被表白更是数不胜数,初惋惜很快就适应了墨擎的“新身份”,她的爱慕者。 “战王爷,臣女嫁过一次人。” 初惋惜故意提醒道。 这也是她拒绝的一种方式,毕竟这位战王爷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背靠皇帝,手握大半个青渊国的兵权,听闻他名下的商铺已经开到了邻国,听着这样的男子对自己说出表明心意的话,初惋惜心中存疑。 她承认现在的她很优秀,可前世,她是真的有眼无珠,因爱降智,智商都喂了狗。 初惋惜冷静分析,说出心悦她已久的墨擎,不是眼瞎就是别有用心。 “本王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同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墨擎语气认真。 他只庆幸初惋惜选择和离,当然,有他在,他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成为重伤初惋惜的武器。 且,他并未将墨易钧当成对手。若非之前初惋惜心悦墨易钧,他岂会放手? 昨夜,他站在夜幕中遥望着京城所在的方向久久未曾移动,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墨擎此刻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下眼前近在咫尺的小姑娘。 他从头到尾都未输给墨易钧,他所输的,不过是他心悦许久想要娶回府里好好宠着的小姑娘罢了。 初惋惜笑了起来:“王爷,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臣女已经错过一次,暂时……” “本王既对你说出这番言论,就证明了本王对你势在必得,本王不怕你嫉恨,此生,你除了本王,再无嫁给他人的可能,同样的错,本王也不会再错第二次。” 墨擎的语气透着他该有的强势和决断。 眼睁睁看着初惋惜嫁给旁人而他什么都不做的事,只一次就够他痛不欲生追悔莫及了,他只信他能给初惋惜幸福,旁人,都不及他。 初惋惜沉默以对。 这才是墨擎,她相信,墨擎所说的都是真的。 在青渊国,谁敢跟战王爷抢女人? 可初惋惜千辛万苦回来所谓的,并非再嫁他人,而是想要改变前世的命运,想要护着她所在意的人罢了。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嫁给本王为妃,而是本王娶你为妃。” 墨擎看似风轻云淡地说出这番话,实则负在身后的手掌已经不自觉攥成了拳,他紧张地收紧力度,手背青筋凸起而不自知。 初惋惜抬眸看向墨擎:“王爷,墨易钧是你的侄子,你可曾想过,将来要面临什么吗?” 她逐渐想明白一件事情,此刻的她还未展露任何才华,在外人眼中,还是那位从乡下村子里来的登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还不知好歹同世子和离,这样的她只要沾上,就是满身污点。 墨擎是谁? 青渊国百姓心中的战神,宛如神只般的存在,这般强势的说出想要娶她为妃的话,她竟还自恋的想,他对她有所图。 他能图她什么? 墨擎敏锐的察觉到初惋惜的情绪变化,不像最开始那般抗拒他,当即眼眸一亮。 “惜儿,”墨擎眼底浮现浅浅笑意,语气自然地改了称呼,趁热打铁:“你嫁给我就是墨易钧的皇婶,不管是墨易钧还是初皎皎,见到你,都要行晚辈礼,恭恭敬敬的称呼你一声皇嫂。” 第14章 求尚书大人答应 初惋惜回到府里之后,在自己的院子里思考良久,最后去正院寻了裴舒音。 明日就是初皎皎的回门日,她和初侪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准备起来,等到明日见了初皎皎再细说。 裴舒音担心初惋惜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正犹豫着该如何找初惋惜提及此事,没想到她先来了。 “惜儿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话同母亲说?” 裴舒音牵着初惋惜的手,温声细语地问道。 “母亲,确实有一件事,就是……”初惋惜还未开口说出墨擎的事情,就看见初侪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凝重抬步进了暖阁。 “老爷,你不是去招待客人了吗?” 裴舒音奇怪地问道。 初侪摆摆手,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裴舒音的话,而是抬手命屋里的丫鬟嬷嬷都退出去,随后看向初惋惜。 “这是怎么了?”裴舒音被初侪的行为搞得有点紧张。 初惋惜却隐隐有了猜测。 “惜儿,为父刚才见了一位很难见到的贵客,你可知是谁?”初侪沉声问道。 不等初惋惜答话,裴舒音倒是先护起了女儿,对着初侪蹙眉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试探什么?” “母亲,女儿或许知道父亲所说的是何人。” 初惋惜轻轻拽着裴舒音的衣袖,温声安抚她:“女儿特意过来,正是想同母亲说这件事,想问问父亲母亲对此有什么看法。” 她将今日墨擎同她说的话简单说了一遍。 怎么又是皇家的人? 这位更厉害,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想当年,皇帝可是将墨擎当亲生儿子般养在身边,墨擎的许多本事,都是皇帝言传身教的,若不是皇上和皇后情比金坚且早早立了皇后所出的嫡子为太子,恐怕很多朝臣都会怀疑,皇帝是想在百年之后,把皇位禅让给墨擎。 依着皇帝对墨擎的重视,他会同意墨擎娶惜儿为王妃吗? 惜儿刚刚同墨易钧和离就被墨擎求娶,这样的事情落在皇帝眼中,是否会以为是惜儿故意招惹,万一直接赐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给惜儿该如何是好? 裴舒音的脸色当即白了,拉着初惋惜好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 “母亲莫怕。” 初惋惜扶着裴舒音让她坐下,帮她倒了杯热茶让她压惊。 可裴舒音哪里喝得下去? 她盯着初侪看个不停,想要初侪出个主意。 “刚才,我确实见了战王爷。”初侪眉头紧皱:“战王爷的意思,想要求娶惜儿,他……他还想跪求我答应。” “跪……”裴舒音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完了,整个青渊国,除了皇帝和太后,墨擎对谁屈过膝? 裴舒音知道,这也正说明了他对惜儿的志在必得,可墨擎越是这样,恐怕皇帝会越怪罪惜儿。 “父亲的意思是?”初惋惜轻轻拍着裴舒音的后背,仰头看向初侪。 “为父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意思,不过,为父倒是相信战王爷的为人,只是,你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仅你母亲担心,为父也很担心此事的后果。” 初惋惜闻言弯了弯嘴角,温声道:“女儿同父亲一样,相信战王爷。” 第15章 回门日 春末夏初,风和日丽,微风拂柳,空气中都漂浮着清淡的花香味儿。 青渊国皇城中的百姓今儿都精神气十足,不少人站在家门外跟邻居唠嗑,眼睛却时不时往焉亲王府的方向偷瞄。 “李家姐姐,这世子跟世子侧妃,真的会回尚书府?” 吃瓜看戏的也有不信的:“前世子妃可是回了尚书府的,这若见面,可不得闹腾?” 李氏闻言凑过来,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会?我家那口子昨日可听说了,尚书府为了迎接世子跟侧妃回府,把府里都布置了一番,院子里还摆了好几桌用来招待客人。” “不怕世子妃生气?” “害,都和离了管她做什么?我瞧着,世子对这位侧妃好着呢,恐怕这和离啊还有猫腻,指不定过不了多久,世子侧妃就变成了世子妃呢。” “尚书大人能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不都是尚书府的千金,姓初吗?” 李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不会忘记了,这位跟世子和离的初小姐,是去年从乡下接回府的,她回府没多久,侧妃就搬出了尚书府单独住了,咱们世子爷,可是绕路去了侧妃的宅子,把侧妃接入世子府的。” 众人惊叹,议论纷纷。 人群里不知是谁指着远处大喊道:“快看,是世子府的马车,世子爷真的在!” 世子府的马车上还缠着正红色的大红花,那是只有正妻才能用的颜色,可所有人都知道,坐在马车中的女子,并非世子爷的正妻。 墨易钧故意骑在白色的骏马在马车前面引路,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马车里的女子,是他心仪的正妻。 他这么做也存了赌气的成分,昨日进宫面圣,不等他将错处全部推到初惋惜的身上,就被皇帝一顿臭骂,最后他虽然回府了,他的父亲焉亲王墨仲焉,却很晚才回府。 焉亲王深更半夜回府后,直接去了与王府相通的世子府,把他从皎月阁叫出来就是一顿训斥,导致他根本没心思再回去见初皎皎,直接在书房凑合了一晚。 墨易钧心里对初惋惜的怨气很深。 他想好了,就算初惋惜想要重回世子府,也别想以世子妃的身份回去,只要她端正态度好好求他,他会考虑给初惋惜个侧妃身份的,他的皎皎才是世子府真正的女主人。 想到可以看到初惋惜懊恼痛心的模样,墨易钧忽然觉得这几日的憋屈散了不少,心里涌起迫不及待想要早点见到那个不知好歹女人的念头。 红艳艳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往尚书府而去。 看戏的百姓们也渐渐聚在了尚书府门外。 来道贺的客人们,同初侪和裴舒音站在一处。 墨易钧翻身下马后伸出手牵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初皎皎,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下了马车。 这一幕令不少人将目光移到初侪和裴舒音的脸上。 “世子。”二人上前行礼。 众人回神,纷纷弯腰行礼。 墨易钧环顾人群,没有看到初惋惜后,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本世子携侧妃回府,竟有人内宅中不愿出门相迎,这是不欢迎本世子和本世子的侧妃吗?” 在墨易钧说前半句的时候,不少人没有品出墨易钧话里的深意,此刻听他提议“内宅”二字,再悄悄打量四周,当即明白了墨易钧在说谁。 这可真是…… 不少人在心里犯嘀咕,若非听说世子会来,他们哪里会上赶着来这么早? 也不知道墨易钧到底要如何对这位前世子妃。 “府中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小姐,不方便见外男,小女与她们年龄相仿,便留在院中替内人招待她们。” 初侪拱手回话。 到底是在府外,而他的身份是尚书府的女婿,听着岳父大人的话,墨易钧心里再不满也强压了下来,只轻哼一声便将此事作罢。 “世子,快请进。” 初侪的兄长初阐见初侪说了这句话就闭嘴不言了,这么多人站在府外也不像话,只能无奈上前道:“府中都已经准备妥当,世子……快请进。” 初阐顿了顿,到底没有当众将世子侧妃这个称呼说出口。 初皎皎被这般忽视,心里气怒不已,偏偏脸上还要保持着得体大方的微笑,简直要呕死了。 墨易钧一直在想着等会儿见了初惋惜要如何惩治她,并没有注意到初阐在称呼上的回避,牵着初皎皎的手抬步入内。 初侪和初阐紧跟着进去。 初阐的长子初丰荀接受到父亲的暗示眼神,心中明了,赶紧招待着还在府外没能入内的客人们入府。 回廊处,初皎皎是要跟着裴舒音去女客的招待处的,便眼巴巴地瞅着墨易钧。 墨易钧拍了拍初皎皎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皎皎去,如今你是本世子的侧妃,没人能给你气受。” 初皎皎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今非昔比,在世子府的时候初惋惜用身份压她,强迫她屈膝,新仇旧怨她都要一并还回来! ------题外话------ 这章修改了一下后半部分的剧情。 第16章 解围 同墨易钧分开后,初皎皎跟着裴舒音往宴客的小花园走去。 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每一处她都很熟悉,可以说,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她小时候在旁嬉戏玩耍的身影,可这里,最终却将她排挤了出去。 “父亲和母亲都不与女儿说话,可是在怪罪女儿?” 初皎皎温声细语地说着话,灵动漂亮的大眼睛里浮现惆怅之色。 裴舒音对初皎皎也是真心疼爱的,纵然知晓她并非自己亲生,可养育了十几年,她也不舍得将初皎皎送出尚书府,此刻见她露出这番神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初皎皎儿时的画面,她的一颗心也变得酸涩柔软。 “皎皎说的哪里话?母亲怎会怪罪皎皎?知晓你今日回府,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东西。” “还有你父亲,你也知道他性子,若是不喜,也不会留在府中不是?” “可是,女儿真心觉得对不起父亲母亲,更对不起姐姐……” 初皎皎说着,睁大眼睛里蓄满泪水,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来。 裴舒音用帕子帮初皎皎擦拭眼泪,心里也难受的紧,眼圈也跟着泛红。 “夫人,小姐可不能在这儿哭,被人瞧见该笑话了,老夫人还在园子里等着,花园里的客人都等着夫人招待呢。” 桂云嬷嬷赶紧上前相劝。 西厢院,机灵的小丫鬟提前跑回来,把外面的事情讲给初惋惜听。 红棉听说裴舒音被初皎皎哄住了,急得不行,再一回头就见自家小姐还在摆弄从珍簪阁买回来的普通簪子,很是无语地走上前:“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再听呀。” “今日初皎皎穿的什么颜色的裙子?” 初惋惜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丫鬟脆声答道:“大红色。” 初惋惜把玩着手里的碧玉镶嵌绿宝石的簪子,缓缓勾起嘴角:“跟这跟簪子,可真是太般配了。” 红桃:…… “姐姐可在屋内?”院外,传来初皎皎轻柔动听的嗓音。 初惋惜扬了扬眉梢,把簪子放在盒子里,丢到红桃怀里,然后起身朝外走。 初皎皎扶着丫鬟的手,身边跟着一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妙龄女子,就这么站在了初惋惜面前。 工部柳侍郎的嫡次女,柳青玉,初皎皎的闺中密友。 回门日府中宴请并没有大办的意思,但初侪的同僚柳城河得了消息,没有不来的道理,便携着家眷前来道贺。 初皎皎见初惋惜走了出来,漂亮的脸蛋上浮现笑意,微微屈膝福了一礼:“姐姐。” “皎皎,你这是做什么?” 哪知,她的礼还未做完,就被一旁的柳青玉拦住:“你是世子侧妃,你姐姐可不是之前的世子妃了,她都已经跟世子和离,要行礼也是她跟你见礼!” “玉儿,你不要这样说,她总归是我的姐姐。” “什么姐姐?” “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可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姐姐,她就算真的是尚书府千金又怎么样?你我有自小的情意,我同你交好看的是你这个人!” 柳青玉斜了初惋惜一眼:“身份这个东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拿到,不看也罢。” “玉儿。”初皎皎不赞同地看着柳青玉,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她对初惋惜露出歉意的表情:“姐姐,你不要和玉儿一般见识,玉儿心直口快,若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我代她向你赔罪。” “皎皎!” 柳青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初皎皎。 初皎皎却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初惋惜恭敬福礼。 在世子府的时候,初皎皎弯个膝盖都不愿意,可这回竟然当众向她请安,要说没有猫腻,初惋惜根本不信。 “初惋惜,你已经不是世子妃了!没有资格对本世子的侧妃指手画脚!” 墨易钧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阵风似的赶到了初皎皎身边,将初皎皎搂在怀里护在身后,怒视着初惋惜,一副他再来慢一步,他那娇滴滴的小侧妃就要被眼前的女子抽筋扒皮似的。 初惋惜似笑非笑地看向墨易钧:“世子爷是耳朵不好使还是眼睛出了问题?” “从这不知礼数的两位闯进来到世子来之前,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初惋惜,你说谁不知礼数?” 柳青玉瞪眼睛。 初惋惜笑盈盈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你这个贱……” “柳小姐。”一道清朗温润的嗓音从一旁响起。 柳青玉回头正对上男子清亮的墨瞳,当即脸颊微醺,低头欠身:“二公子。” 初丰阑是初阐的次子,在初府排行第二,府里的人都称呼他为二公子。 柳青玉以前经常来府里找初皎皎玩,每次见到初丰阑,都依着初府里的称呼,唤他二公子。 “刚刚我同世子来的路上,见到了柳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寻柳小姐。” 柳青玉闻言看向墨易钧。 墨易钧刚才过来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怎么惩治初惋惜,哪里有注意是不是有人找柳青玉?可初丰阑既然这样说了,那应该就是真的。 “嗯。”墨易钧淡淡应了一声。 柳青玉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屈膝告退。 “世子,我们走,别让祖父和祖母等久了。” 初丰阑做了个请手势,棱角分明的俊朗面颊上挂着温和的笑,他动作自然到不会令人多想,他是不是在故意帮初惋惜解围。 墨易钧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拂袖而去。 初皎皎暗自咬牙,心道初惋惜运气真好,不甘心地跟上墨易钧。 初府家大业大,初老爷子已接近古稀之年,去年向圣上请旨想要告老还乡,可圣上不愿恩师归隐山林,许他住在京城,更是下令不许朝中官员上门惊扰老爷子。 于是,初侪和初阐商量过后,便把宅院修整了一番,把一个大宅院分成了两个府邸,尚书府和初府悬挂了两个不同的牌匾,看似两个大宅子,实则里面有几条相通的路,不少院子还是之前的布局。 这次尚书府设宴,选在了两处府邸中间的大花园处,以一道延绵小河将男女席位分开,山水花草屏风作为隔断,景色丽人。 初惋惜本想直接入席,不曾想被初丰阑阻拦。 “惜儿妹妹,祖母昨日就念叨你,不如你也随我一同去向祖父祖母请安。” 初惋惜:…… 第17章 多登对儿 若说昨日初惋惜回府后,就该去安和院向祖父和祖母问安的,只是被初惋惜“无意间”忽略了。 前世,初惋惜只所以对墨易钧死心塌地,出嫁后不愿意再和娘家有联系,除了被初皎皎蒙蔽的原因外,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初老夫人。 老夫人不喜欢她,纵然她身上流的才是初家真正的血脉,但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和初皎皎完全不同。在初皎皎因为她搬离出尚书府单独住之后,老夫人更是不许初惋惜再踏入安和院。 初惋惜看着面前的初丰阑。 “惜儿莫要多想,今日是特殊的日子,你不去安和院向祖母请安,很容易落人口实。” 初丰阑看出初惋惜所想,温声解释。 初惋惜微微福身:“多谢二哥提醒。” 安和院,初惋惜和初丰阑赶到的时候,墨易钧已经向二老请过安,跟老爷子出去闲聊去了。 初老夫人杨氏坐在正堂当中的太师椅上,满脸含笑地看着依偎在她身边同她说话的初皎皎,直接无视了丫鬟禀告说初惋惜到了这件事。 “祖母。” 初丰阑拱手行礼。 “阑儿招呼客人辛苦,喝杯茶歇会儿再去忙碌。”初杨氏面容慈爱声音温和,一副关切小辈的模样。 “多谢祖母。” 初丰阑应了一声,目光扫向还在福身行礼的初惋惜,正想着该如何替她解围时,听见了初皎皎的声音。 “祖母,姐姐还在行礼,你快让姐姐免礼,她身子骨不好,再累坏了。” 初丰阑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不动声色地坐回椅子上。 初皎皎不说话,祖母还能继续无视初惋惜,初惋惜就要继续保持着福礼的姿势,初皎皎看似挑拨,实则是帮了初惋惜。 因为初皎皎的话,初杨氏只能用淡漠的目光扫向初惋惜,语气不咸不淡:“惜儿也来了,刚刚祖母只顾同皎皎说话,忽略了你,你不会怪罪祖母?” “惜儿不会。” 初惋惜低眉顺眼地回话,心中却无波无澜。 她之所以在乡野生活十几年,正是杨氏的手笔。 只因在裴舒音怀孕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老爷子病倒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裴舒音腹中还未长成的胎儿,是天煞孤星的命。 杨氏同初侪说及此事想要初侪劝说裴舒音放弃腹中的孩子,遭到了初侪的拒绝。 随着裴舒音的月份越来越大,就连几个孩子都开始出现意外情况,尤其是初阐的第三子,当时才不过一岁出头的初丰云差点丧命,看着奄奄一息的初丰云,想到初家接二连三事故不断,杨氏终于下定了要除掉裴舒音腹中孩子的决心。 谁能想到,婆母为了长子一家,竟然会对次子怀胎八月的妻子下药? 幸而裴舒音和初惋惜命大,才没有一尸两命。 可杨氏还有后招,趁着裴舒音昏迷之时,命人将身体孱弱的早产女婴送出府,寻个深山老林之处丢掉。 杨氏告诉初侪,因为是早产,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身亡了,她做主好生安葬了。 初侪最初是不信的,可他赶回来的时候,裴舒音昏迷不醒,产房内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儿,他查问过产婆和在旁边照顾裴舒音的婆子,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 他不信也得信。 初侪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裴舒音,可没了孩子,就相等于要了裴舒音的命。 杨氏这个时候提出了抱养一个孩子,瞒着裴舒音,不告诉她真相。 初侪没了女儿,不能再没了夫人,便艰难点头应下。 初皎皎,就是这个时候送到裴舒音身边的。 这也是杨氏询问高人所得到的破解初家现状的方法。 果然,有了初皎皎之后,初家越来越好,不管是初阐还是初侪的仕途都蒸蒸日上,几个孩子的身体也恢复如常,就连老爷子的身体都变得硬朗了不少。 杨氏在心里将初皎皎当成了福星,对她的宠爱比对几位孙儿更甚。 “祖母,这个玉镯可是祖父当年送给您的,您就这样送给皎皎了,祖父知道后,会不会不高兴呀!” 老夫人闻言笑了起来:“亏你还记得,不过这东西是祖母年轻的时候戴的,现在都老了,不合适了,给你正正好。” 初皎皎撒娇:“那祖母帮皎皎戴上嘛。” 老夫人笑着应了一声,将那玉镯戴在了初皎皎的手腕上,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祖孙二人的谈话,将初惋惜从回忆中唤醒。 “皎皎在姐姐不知道的情况下嫁给人做妾,虽说不太体面,但姐姐思来想去,还是帮妹妹准备了一份礼物,刚好是枚玉簪。” 初惋惜含笑打断了眼前温馨的这一幕,命红棉将装着首饰的檀木盒子拿过来。 初丰阑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抽。 他执起茶杯喝茶,用来掩饰他嘴角荡起的笑意。 初惋惜领着红棉走上前,站在了初皎皎的身边,亲自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那枚“老气横秋又贵气十足”嵌着绿宝石的碧玉簪子,不等初皎皎做出反应,眼疾手快地把簪子插入初皎皎的发髻中。 不仅如此,她还趁机把墨易钧送给初皎皎的流苏红宝石金步摇取了下来。 “那是阿钧送给我的!” 初皎皎反应过来就要抢。 初惋惜弯着好看的大眼睛,很轻巧便躲过了初皎皎的手,还把步摇拿在手里把玩着,挑眉欣赏着初皎皎的新造型:“祖母也瞧瞧,皎皎戴上这个,是不是更好看?” 初皎皎想要争抢的动作顿住,红着眼睛看向老夫人。 初杨氏年纪大了,眼光也发生了变化,自然不像年轻的时候,会选样式别致的小玩意儿,可这不代表她看不出簪子是不是值钱的东西。尤其初惋惜送出这枚簪子的时候,还拿它跟她送给初皎皎的玉镯放在一处对比,当即沉了脸。 “祖母觉得不好看吗?” 初惋惜不等老夫人开口,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她故意拉着初皎皎的手腕,往上抬,然后和那枚绿油油的便宜簪子放在一处对比。 “玉镯配玉簪,多登对。” “二哥,你说是不是?” 初丰阑:…… 第18章 真姐妹情深 初丰阑有点懊恼他为何在喝茶看戏,他应该提前找个借口告退的。 此时此刻,初丰阑嘴里含着一口茶,咽不下去也不好吐出来,他用了十几年养出来的毅力,才没有发出失态的咳嗽声。 之间初丰阑动作优雅地将茶碗放回桌子上,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偏头朝着初惋惜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他没有忽略初惋惜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狡黠,心中暗道,可真是个记仇的小丫头。 恐怕这小丫头误会了他,只当他是故意引着她来见祖母,想要看她出糗。 “不错,惜儿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初丰阑将目光移到初皎皎的发髻间,不得不说,这种簪子也不是谁都能选出来的。要应景不说,还要同这身大红长裙搭配,最重要的是,还凑巧和祖母送给初皎皎的玉镯凑成了一对儿。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初皎皎戴着这根发簪见客时的美好画面了。 初皎皎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目光中暗藏着玄机,听见初丰阑的话开始疑惑,难道初惋惜没有整她,真的送给她一根价值不菲的玉簪? “祖母,真的好看吗?” 初皎皎压下自己跑回内室看铜镜的念头,偏头问老夫人。 老夫人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她觉得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跟孙子唱反调。 “多谢姐姐,”初皎皎礼数周全的道谢,心中却想着,等会儿就把头上的玉簪取下来换回阿钧送给她的步摇。 渐渐信了,礼数周全地朝着初惋惜弯了弯膝盖,低垂的目光看向被初惋惜拿在手里的步摇,迟疑道:“姐姐,这根步摇……” “戴太多首饰会显得俗气,姐姐帮你收起来。” 初惋惜说完,抬手将步摇放进木匣子里。 可木匣子不够深,装玉簪可以,装步摇就显得有些勉强了,初惋惜动作自然地把步摇往木匣子里摁了摁。 “不要……”初皎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步摇上面的珠花跟簪子分离,断裂。 初惋惜拿着“脑袋”和“身体”分家的步摇,满脸无辜地看着初皎皎:“妹妹,姐姐一时失手,不过是一根步摇,怎么比得上我们的姐妹情谊呢?妹妹不会真的因为这根步摇跟姐姐生气同姐姐离了心?” 初皎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咳……”初丰阑这次没有忍住,轻咳出声。 他缓缓起身,温柔笑着补救:“祖母,小叔那里离不得人,孙儿先去请世子然后一同入席。” 老夫人淡淡点头:“去。” 等初丰阑走了,她就能好好教训教训初惋惜了。 “惜儿也一起来。”初丰阑没有忘记把初惋惜带走,人是他领来的,可不能把她单独丢在这里,不然这小丫头又记仇,下次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他呢。 初惋惜当即牵着初皎皎的手:“皎皎也一起来,外面都在传你我姐妹关系破裂,可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皎皎说是吗?” 初皎皎强笑道:“姐姐说的是。” 初丰阑:…… 他已经可以想象,等会儿鸡飞狗跳的画面了。 从安和院离开,初惋惜对初丰阑笑:“世子那边就劳烦二哥去请了,我同皎皎先去花园寻母亲。” 初丰阑:…… 这是用完他就把他踹走的节奏么? 初皎皎等初丰阑的身影消失不见,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初惋惜的钳制。 可初惋惜根本不松手。 “够了,看戏的人都不见了,姐姐没必要继续演戏了!”初皎皎沉了脸,怒视着初惋惜。 初惋惜惊讶不已:“妹妹怎么会认为姐姐在演戏呢?难道在妹妹眼中,你我并非真的姐妹情深,而是相看两厌?” 初皎皎:“不然呢?” “那姐姐真的好伤心呢,姐姐不仅不怪妹妹上赶着给曾经的姐夫当小妾,还亲自为妹妹挑选回门礼,不计前嫌帮你戴上玉簪,不曾想妹妹竟是不愿家族和睦,非要在今日宾客临门的时候挑出事端,想要为尚书府蒙羞,也不知祖父祖母知晓此事后,会如何想呢。” 初惋惜用巧劲儿抓着初皎皎,面露忧愁说着茶言茶语的话。 初皎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着各种颜色,煞是好看。 “咦?皎皎?”迎面走来一众人,当前那人看见初皎皎时满脸喜悦之色,加快脚步走上前来。 正是柳青玉。 初惋惜适时松开初皎皎的手,往旁边走了半步,不着痕迹地拉开同初皎皎之间的距离。 “皎皎,她是不是欺负你?”柳青玉隔开初惋惜和初皎皎,将初皎皎挡在身后,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初惋惜。 “柳小姐为何要这样说话?可是对我们姐妹有什么误会?” 初惋惜故作不解地问道。 “玉儿,你误会了,姐姐对我很好。” “皎皎!你怎么就……啊!你这是戴得什么东西!” 柳青玉这才注意到初皎皎发髻中的步摇变成了一根土气的碧玉嵌绿宝石的簪子,搭配着初皎皎的这身艳丽繁复的长裙,简直不伦不类! 几位小姐都因为柳青玉的话,将目光移到初皎皎的发髻间,也不知是谁,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初皎皎这个时候再猜不出发髻中的簪子是好看还是难看,就是真的傻子了,她扬手就要摘下来。 “柳小姐看到皎皎这只玉镯了吗?” 初惋惜轻轻勾住初皎皎的指尖。 轻薄的红色纱袖顺着初皎皎的皓白的小臂滑下,露出她手腕上佩戴的通体盈透水头很足的玉镯。 “这是祖母特意送给皎皎的,皎皎为了尽孝,特意选了这根玉簪同玉镯搭配,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能彰显皎皎对祖母的一片孝心?” 初惋惜看着柳青玉,一脸认真的解释。 柳青玉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得迟疑,可她看看玉镯再看看玉簪,虽然这簪子的式样是俗气了些,看起来玉质也不算上乘,可、可看久了,竟真的觉得和玉镯很搭? “侧妃果然乃我们的楷模,请受凝儿一礼。” 垂首说话的正是刚才不小心笑出声的双凝。 初惋惜:会说话就多说几句! 有人恭维,其余几位小姑娘自然不会唱反调,直把初皎皎夸得晕头转向的。 就这样,初皎皎顶着发髻中的簪子去了宴请的花厅,迎着众人复杂古怪的眼神入了席位。 初侪起身简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正要宣布开席,便瞧见管家唐林满头大汗地从跑了过来。 “出了何事?”初侪很少见唐林这么不知礼数地模样,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老、老爷,战、战王爷来了!” ------题外话------ 恭迎王爷大驾。 第19章 带着聘礼前来求娶 初侪悬着的心放下,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周林:“战王爷来了是好事,你哆嗦什么?” 周林汗颜。 他怎么能不哆嗦?任谁看见战王爷的架势,都得哆嗦好吗? 在场的人听说墨擎来了都很惊讶,再一看端坐在上首的墨易钧,心中了然,看来这位战王爷是为了墨易钧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墨擎只要入了尚书府的门,在这些人眼中都是给初侪面子,往后,他们也要重新掂量掂量初侪的分量了。 初侪同众人招呼一声,准备出府相迎。 “老爷,战王爷的意思,不用,不用您出府相迎。”周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结结巴巴地说道。 众人均不解这是何意。 不等初侪发问,身穿绛紫色锦缎绣八爪蟒纹长袍的的墨擎已经领着一众人走近。 墨擎今日的装扮与以往不同,长发用紫色琉璃金的小冠竖着,腰间一条纯黑色蟒纹腰带,碧玉的蟒纹玉佩悬挂在侧,整个人卸去了战场人的冷冽和嗜血之气,俊美无双气度非凡。 换作不识墨擎的人在此,定然只会将他当成京城中的翩翩贵公子。 可令众人惊讶到忘记行礼的,并非是墨擎焕然一新的穿着,而是他身后跟着的看不见尽头的长队。 两个人一组抬着一根被大红花缠绕着的担子,担子中间是檀木所制的大箱子,在墨擎站在院中的时候,他身后的人还在往花园里来,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抬到园子里后放在地上,而抬担子的人笔直站立,横纵都在一条线上。 “这,这不会是聘礼?”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有这种猜测没有敢说出口的人纷纷抽气,因为他们看见了墨擎身后还有两位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的人,媒婆。 墨擎这番大动作,领着媒婆抬着聘礼来尚书府,是想求娶谁? 众人不需要过多猜测,只需瞧着墨擎从踏入花园后的视线所看的方向,心中便有了答案。 是初惋惜。 墨擎幽黑深邃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初惋惜的面容上。 他很想她,有很多话想要同她说。 “战王爷。” 初侪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裂痕,他开口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初大人。”墨擎拱手回礼。 这样的态度,落在很多人眼中更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联想到初惋惜昨日同墨易钧和离的事情,不少人看向墨易钧的目光变得同情起来。 墨易钧:??? “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墨易钧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本王心悦初惋惜小姐,所以带着聘礼前来求娶。”墨擎直视着墨易钧,认真回答。 “嘶。”在场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猜测到和亲耳听见墨擎说,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墨易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皇叔,初惋惜在昨日之前,还是侄儿的世子妃!” 墨擎认可点头:“阿钧说的是,不过从今日起,惜儿就是你未来的皇婶了,阿钧以后见到惜儿时,可要知礼数,万万不能忘记彼此的身份,免得落个不敬长辈。” 众人:…… 咳! 初惋惜差点呛到,在绢帕的掩饰下,摁压着抽动的嘴角,努力令自己绷住。 初侪本来对于墨擎的“突击”心存不满,可瞧着墨易钧憋屈的模样,他竟觉得墨擎做得好,若不是当前的处境不允许,他真的很想走上前拍一拍墨擎的肩膀以示鼓励。 墨易钧被气到连初皎皎都忘记了,直接拂袖而去。 初皎皎的脸色也很难看,她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将初惋惜踩在脚下,可如今,她还是世子侧妃,而初惋惜这个二嫁之身的人,已经要嫁入王府成为王妃了。 还是她未来的皇婶! 初皎皎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连做戏都不愿,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提着裙摆去追墨易钧。 回门宴,回门的新人都不在了,很多宴请也就没有继续开的必要,可尚书府的这场回门宴不同。没了墨易钧和初皎皎,在场道贺的人不仅没有离席,反而因为墨擎又来了许多主动登门道贺的人。就连之前借口有事来不了的人,也匆匆而来,生怕错过了在墨擎面前露脸的机会。 开宴后众人推杯换盏,气氛融洽,直到日落西山才散场。 送走了客人,故意落后一步的墨擎跟着初侪去了初府的书房寻初老爷子。 初惋惜等在两府之间的凉亭处。 “小姐,奴婢瞧着老爷的意思,是满意战王爷的,小姐是真的要嫁入战王府吗?” 红棉手里提着灯笼站在初惋惜身边,低声问道。 “王爷很好。”初惋惜没有多说。 若说之前还有些犹豫,但今天墨擎所做所言,令她觉得心安。 但今日只是墨擎单方面求娶,庚帖或许会交换,可就算定下婚期还是存在变数。 初惋惜自问,只要墨擎不动摇,她是愿意嫁给他的。 “小姐,是王爷。”红棉微微将手中的灯笼抬高些,远远看着逐渐从阴影中露出的身影,认出陪在墨擎身边的人,是初丰荀。 “王爷,大哥。”初惋惜微微屈膝想要行福礼。 墨擎先一步抬手扶着初惋惜的手臂,温声道:“以后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的礼数。” 他不希望初惋惜将他当成王爷看待,他想要的,是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且只有他,他相信,他能做到。 初惋惜知道墨擎并非做样子,他是真的这样想的,也不矫情,顺势站好,弯起的眼眸内藏着点点星辰,笑容甜美:“好,听你的。” 初丰荀本来还有话说,这一刻只觉得牙酸。 墨擎弯了弯嘴角,眼角的余光扫见初丰荀一言难尽的表情,当即收敛笑意沉声道:“大哥,惜儿送我就好,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他没有松开扶着初惋惜胳膊的手,而是顺着牵住了初惋惜的手,与她齐肩而立面对着初丰荀。 初丰荀:…… 从亭子到府门外并不算远,可墨擎生生磨了一刻钟才远远瞧见那敞开的大门。 初惋惜想要把手抽出来:“王爷慢走。” 墨擎借力把人拉近了些距离,熟悉的馨香飘入鼻翼,墨擎这一刻总算是心安了不少。 到底不敢太过唐突初惋惜,墨擎在初惋惜抬眸看过来的时候,有些紧张的问道:“不知惜儿三日后可有空?” 第20章 鞭伤 初惋惜抬眸看向墨擎,只见面前的男子虽然看似镇定,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好。”初惋惜扬唇浅笑。 等到墨擎离开后,初惋惜注意到红棉正捧着脸颊瞅着她。 “怎么了?”初惋惜奇怪。 “小姐,三日后是乞巧节耶。”红棉星星眼。 乞巧节会有好多人,大家看到王爷跟小姐这么好,就不会在背后说小姐坏话了。 哼,她家小姐才没有倒贴王爷呢,明明是王爷主动求娶,小姐看到他的真诚才点的头! 原来是乞巧节,难怪墨擎约她。 初惋惜以前并没有和哪位男子在乞巧节出去过,想到墨擎约她时的紧张和小心翼翼,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战王府,墨擎坐在凳子上,碌风正在小心翼翼地帮他将身上的里衣脱下来。 黑色的里衣挨着后背的那一处,颜色深了一大片。 碌风脸色都变了,忍不住抱怨道:“王爷,属下之前就说了先处理伤口再去尚书府,您偏不,这么热的天,您的伤口都要捂得溃脓了!” 他拿着伤药帮墨擎涂抹后背的鞭伤。 帮墨擎上完药,碌风把东西收拾了之后关上门出去。 门外,碌风冷着脸走到劳风身边,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劝着王爷?王爷为了初小姐惹怒皇上,你是没瞧见那鞭子打得多狠。” 若是皇上再多用几分力,王爷肯定会受内伤的。 “哎呀,没事,王爷用一顿鞭子换来皇上默许他求娶王妃,值得。” 劳风嘴里叼着一根草,斜靠在一棵大树上,不在意地说道。 碌风的眼睛因为震惊在瞬间睁大:“可王爷不好好处理伤口!” “碌风,念你年纪小,哥哥就好好教教你,”劳风将嘴巴里的草叶子拿出来,对着碌风勾勾手指。 碌风心里有气,不想搭理劳风,可又想知道劳风在说什么,犹豫了一小会儿便乖乖凑上耳朵。 “王爷把王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定然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你想想前两日,王妃嫁给那个人的时候,王爷是何模样?再想想这两日的王爷?” 碌风垂首不语。 他不像劳风,自小跟在王爷身边,他是战场上被王爷捡回来的孤儿,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有忘记倒在尸山堆里他,被墨擎那双炙热强健的手搀扶起来的情景。 从被墨擎救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把王爷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 可劳风却说,王妃的命比王爷的命都重要。 怎么有人的命比王爷还要重要呢?碌风不懂,可碌风懂得王爷的开心与悲伤。 像刚才,王爷明明后背血淋淋的,可他不觉得痛,反而神情柔和,就连呼吸都是愉悦的。 碌风逐渐明白过来,他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对劳风说道:“劳风哥哥,我知道了。” 王爷很在意王妃,对王爷来说王妃最重要,那他也要把王妃放在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上,但是,要比王爷的重要少一点点,在他心里,王爷才是最重要的! 嗯。 劳风看着沉默的碌风,摇头叹气,又重新揪了一片树叶放在嘴里。 少年的心思不好猜。 慈宁宫,太后听闻了墨擎所做的事情,气得头疼病犯了,容郡主墨雪容焦急地命人宣太医。 墨雪容是墨易钧的堂妹,很受太后宠爱,总是时不时被太后接入宫里住些时日,她和初皎皎自幼相识,在她心里,早已认定了初皎皎是她的皇嫂,可半途杀出来个初惋惜,这让墨雪容对初惋惜很是不喜。 听说墨擎命人抬了八十八担聘礼前去尚书府求娶初惋惜的事情,墨雪容当即进宫把这件事告诉给太后。 让她没想到的是,太后竟然气病了。 墨辕听闻此事和皇后匆匆赶到慈宁宫看望太后,后宫的妃嫔们自然不敢耽搁,纷纷守在慈宁宫外等消息。 太后听说来了一堆人,头更疼了,挥手让人都回去,最后只留下了墨辕和皇后。 墨雪容扶着太后坐起来,又拿来一个软垫子帮她垫着腰,让她靠得舒服些。 “哀家无事,皇上累了一日了,和皇后早些回去休息。” 太后温声说道。 “臣妾留在这里照顾母后。”皇后赶紧说道。 太后病了,她是皇后也是儿媳,理应留在太后身边侍疾。 太后却含笑拒绝:“哀家这里有容儿就够了,皇上累了一日了,身边不能缺了伺候的人,皇后心细,有你照顾皇上,哀家放心。” 皇后无奈看向皇上。 皇上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又陪着太后说了几句话,临走的时候,叮嘱了墨雪容几次才同皇后离开慈宁宫。 等皇上皇后离开后,太后沉了脸。 “这个墨擎,真真是要气死哀家!” “还有那个叫初惋惜的,先是玩弄钧儿的感情,现在又不知廉耻的勾引擎儿,擎儿的名声受她所累,简直该死!” 第21章 给王爷写信 “太后娘娘息怒,皇叔并非是沉迷美色之人。” 墨雪容帮太后顺气,温声细语地哄着她。 太后逐渐冷静下来。 是了,墨擎一心为青渊国,常年奔赴战场守护着青渊国,岂会被美色所误? “依你的意思,是那初惋惜有什么特别之处?” 墨雪容可不想当着太后的面替初惋惜说话,她斟酌着语言缓缓开口:“太后娘娘也知道,这位初小姐自小是在乡野山间长大的,可能在她成长的地方,男女之间不太设防。” “初小姐刚来京城的时候,连礼数都不周全,想来是没人教过她,皇叔会被她吸引也无可厚非,毕竟皇叔常年征战在外,接触的名门贵女极少,觉得京城中礼数周全的千金贵女们太过庸俗也能理解。” 太后蹙眉沉思。 也是,军营里可没有女子,墨擎早已到了娶亲的年纪,偏偏对名门贵女不感兴趣,这么多年了,身边近身伺候的都没有女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初惋惜太过没规矩,与城中大多数女子不同这才入了墨擎的眼? “想说什么话就说。” 太后瞧着墨雪容纠结的小模样,轻笑着打趣道:“在哀家面前,你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是,那容儿就说了。” 墨雪容俏皮地吐吐舌头,娇声道:“容儿只是想起来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太后娘娘之前说过宫里好久都没热闹的事情,容儿琢磨着,不如就请城里的官家小姐进宫热闹热闹?” 太后的眼睛当即亮了。 是啊,墨擎身边的女子太少才会被初惋惜这般没规矩的迷了眼,京城里的才貌双全的小姑娘可不少,只要找人将初惋惜比下去,等到墨擎看出初惋惜的粗鄙,自然就会歇了对她的心思。 “母亲是说,太后举办了乞巧宴,还点名要女儿前去?” 初惋惜眨眨眼睛。 前世有这样宴请吗?初惋惜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缠绵病榻,世子府的一切都被初皎皎把持着,她身边能用的人只有红棉,自然也不会知晓府外发生的事情。 “母亲帮你做了几套衣服,你来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都是初惋惜出嫁之前,裴舒音帮她做的,但那个时候初惋惜跟她并不亲近,她只能通过小丫鬟那打听还有目测初惋惜所穿的尺码,做好后也找不到机会拿给初惋惜,只能搁置在她的箱笼里,此刻刚好派上了用场。 衣裳总共有三套,鹅黄色,浅紫色还有桃粉色。 用的都是上好的锦缎,触手顺滑丝薄。 初惋惜笑盈盈地看过去:“母亲的手艺真好,我都喜欢,可以都拿走穿吗?” “当然可以。”裴舒音激动的眼圈泛红,她随手拿起一套桃粉色的裙子往初惋惜身上比划:“瞧着肩膀有点宽,还有这里,也要修一下。” “母亲这么看怎么能看出来?等惜儿穿身上试试可好?” “好,好,”裴舒音有些语无伦次:“你去试穿,母亲在这儿等着。” 初惋惜点点头,与红棉进了内室。 “棉棉帮我准备纸笔,我要写封信,你等会儿帮我送出去。” 初惋惜边换衣裳边说道。 红棉乖乖去研墨:“小姐是要给谁写信?” “太后在宫中设宴,我去赴宴定要失约与他,应该同他说一声。” 红棉很想问,宫里太后设宴的事情,王爷岂会不知?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初惋惜换好衣裳走过来捏了捏红棉肉嘟嘟的脸蛋。 小姑娘过两年才及笄,包子脸上还有点点婴儿肥,捏起来手感很好。 对上红棉晶晶亮的大眼睛,初惋惜默默收回魔爪,解释道:“你不懂,他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我与他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红棉:…… 小姐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她只知道小姐说对了,她不懂。 她执起毛笔稍作沉思便在纸上落了笔。 与同墨易钧写和离书时不同的笔迹,这次她写了女子很喜欢的簪花小楷,末尾处还特意用胭脂画了朵红玫瑰。 “你亲自把这个送到战王府上。” 初惋惜等墨迹干了,便把这张纸团成小卷,放入小小的竹筒里递给了红棉的同时,又伸手在红棉脸蛋上捏了一小下。 “哦。”红棉无辜眨巴着眼睛。 小姐总是捏她的脸,会不会把她的包子脸捏成大盘脸? 裴舒音喝了两盏茶才看到初惋惜走出来的身影,她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迎上去。 初惋惜为了让裴舒音看得仔细,特意微微张开手臂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惜儿觉得这身衣裳刚刚好,不需要改呢。” “合身好,合身好啊,惜儿喜欢吗?” 裴舒音许多都未这般高兴过了,连声问道。 初惋惜点点头:“喜欢呢,另外两身还要试穿吗?” “要不,惜儿辛苦辛苦,穿上让母亲瞧瞧?”裴舒音说完又怕初惋惜心生不耐,赶紧解释:“这几身衣裳的尺码都有些许不同,母亲做得时候有些拿捏不准,这身桃粉色的合身,另外两身……” “好,都听母亲的。” “不过红棉有别的事情要做,母亲进来陪我换好不好?” 初惋惜说着话朝着红棉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送信。 裴舒音哪里会拒绝?欢欢喜喜地跟着初惋惜进了内室,与她一同研究起来每套衣裳的首饰搭配。 战王府,墨擎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他身边的圆桌上放着早已经冷掉的午膳。 碌风悄悄扯了几下劳风的衣角。 劳风和碌风交换了眼神后,二人悄无声息地退到了窗户旁,低头窃窃私语。 “王爷身上的伤该换药了。” “王爷不吃饭怎么行?” 二人同时说完又同时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均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你去劝劝?”劳风建议。 碌风当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把袖子捋起来,露出来青紫一片的手肘,委屈巴巴地说道:“看见这丰富多彩的颜色了吗?” “这就是多嘴劝说的下场。” 劳风嘴角抽了抽:“明明是你把药碗打翻了又一脚踩上面才滑倒了。” 碌风说什么都不肯再过去。 劳风也不敢去触墨擎的霉头,直到瞧见院外跟在管家身后走进院子的红棉。 ------题外话------ 求票求五星好评吖。 第22章 前世墨擎的王妃? “红棉姑娘,你怎么来了?可是王妃有什么事情找王爷?” 劳风迎上去,故意很大声地说道。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半敞开的窗户,果然看到了那道如峰的身影。 “劳风公子。” 红棉很有礼貌的福身,温声道:“小姐托我送信。” “信?”劳风的眼睛当即亮了:“可是王妃写给王爷的信?在哪呢?你把信给……” “把信给本王就好。” 墨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截断了劳风的话。 红棉被唬了一跳,好在她能稳得住,并没有失态,朝着墨擎行了福礼之后,拿出藏在袖中的小小竹筒,双手奉上。 墨擎接过装着书信的竹筒,强忍着当场拆开看的冲动,又问:“惜儿可还说了什么?” “小姐说都在信里。”红棉道:“奴婢还要回去伺候小姐,奴婢告退。” 墨擎颔首,目光扫向劳风。 “红棉姑娘,我送你。”劳风赶紧跟过去。 墨擎捏着竹筒转身回了屋子,本想直接拆开看,可瞧见那探头探脑的碌风,扬手挥过一阵风将门关上。 碌风揉了揉鼻尖若无其事地缩了缩脖子。 【王爷,我因乞巧节宫中赴宴而不能按照约定与王爷同游,还望王爷海涵。】 并未有太多字,可墨擎还是拿着纸条反复看了很多遍。 直到他听见了窗边的动静。 墨擎回头,看见了眼神闪烁的劳风。 “那什么,王爷,宫里设宴的事情你知道,王妃干嘛还让红棉特意送信呢?” 劳风刚才就回来了,见墨擎站在窗边看信,好奇心驱使他就那么看了一眼,本以为王爷看了这么久,是王妃写了很多内容,不曾想就这么两句话。 他实在想不通,不过几句话,王爷需要看这么久吗? “你不懂。”墨擎丢下这句话,把窗户关上挡住了劳风的脸,拿着这张薄薄的纸,走到里间继续看。 劳风:…… 乞巧节,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变得很热闹,街巷两旁摆出不少小摊位。 坐在马车里的初惋惜撩起车帘往外看。 今天这样的日子,若是能游街戏耍,也是一件趣事呢。 放下车帘,初惋惜瞧见裴舒音眉头轻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问道:“母亲为何这副表情?” “唉。”裴舒音叹气:“今日一早母亲才打探到,这次的乞巧宴宫里邀请了不少名门贵女,丞相府的小姐还有几位尚书大人府上的千金都来了,郡主县主更是被邀请在列,母亲总觉得,太后在这个关头举办乞巧宴,另有深意。” 初惋惜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这是奔着将她挤出墨擎身边的目的举办的宴请。 前世太后可有帮墨擎选王妃? 初惋惜抿了抿唇瓣,忽然有些想不起来,毕竟前世的她和墨擎交集并不多,短短几次也都是简单打个照面问声好罢了。 但是她依稀记得,前世不少人都说丞相府的千金才貌双全还有武功傍身,和墨擎很是般配? 该不会前世的墨擎,在最后真的娶了苏妙璇为妃? 第23章 入宫赴宴 裴舒音见初惋惜沉默,以为她在担心宴会的才艺比拼,拉着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惜儿不要多想,一般宫里的才艺都是提前报上去的,今天这样的场合,也可能吟诗作画,你不擅长这些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够低调就能躲过去。” 初惋惜却觉得,这不是她低调的问题,今日这样的场合,她说什么都躲不过去。 “母亲,展示才艺的话,您觉得是弹琴好,还是作画好?” 正在絮絮叨叨嘱咐初惋惜的裴舒音顺口道:“京城中各家小姐都擅琴,像容郡主和苏小姐的琴技都是一绝,能避开最好,至于作画,柳侍郎的嫡女柳青盈和程老将军的孙女双凝在字画上的造诣颇深,想来这次的翘楚,就在她们四人之中产生。” “那就选琴。” 既然苏妙璇的琴技一绝,那她用琴打败苏妙璇不就好了么。 初惋惜对自己的琴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前世的她在参加这种宴席的时候,总是被嘲笑,她害得墨易钧丢脸,后来就很少再参加这样的场合,所以每次尚书府应邀前去的就是初皎皎。 她会被针对被嘲讽,很多都是初皎皎的手段,可惜前世的她根本不敢和初皎皎正面碰撞,一步一步把属于她的东西再次让出。 不过,前世的她是不会,可自从她绑定了系统卿卿开始穿梭各个世界之后,会的东西越来越多。卿卿是很厉害的系统,她相信,只要把卿卿以前拿给她用来练习的古谱在今日宴席上弹奏出来,定能压过苏妙璇和墨雪容。 裴舒音的声音忽然卡住,她睁大眼睛看着初惋惜。 “惜儿,是母亲理解错误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等会儿要……弹琴?” 初惋惜自然点头:“母亲觉得要不要提前准备古筝?她们都会带着自己的琴去,我若没有琴,会不会很尴尬?” 裴舒音震惊脸。 这是有没有琴会不会尴尬的问题吗? 她看向红棉,想着该怎么委婉地劝说初惋惜才不至于让女儿伤了自尊心时,就发现女儿的小丫鬟正用一双明亮的星星眼瞅着她的小姐。 那就差拿笔在脸上写满“小姐好厉害”几个大字了! 裴舒音:…… 她是不是应该再安排一个不要盲目崇拜惜儿的丫鬟去她身边伺候? 马车行驶到宫门口,有专人领着她们进去,侧门处停了几台轿子,这是专门用来接她们去园子里的。 “听说这是程小姐的意思,将抬轿子的太监分成两组,把我们送过去后,再由另外一组太监抬着空轿子回来继续接人,这样不仅给了太监们休息的空隙,也不用我们走太多路。” 初惋惜走在裴舒音身边,听着前面穿着繁复绛紫色锦绣长裙的妇人与同行之人交流的话。 “程姐姐果然聪慧,我前些时日有缘与她说上几句话,她的谈吐和见识与旁人不同,不愧是老将军亲自教养出来的人。” 穿着鹅黄色绣斑斓彩蝶裙装的少女赞叹道。 裴舒音和初惋惜坐上软轿后,也说起了程双凝。 程老将军是随着先帝上过战场的人,与先帝感情很深,随着新帝登基二十多年,那些曾经与先帝称兄道弟在战场上厮杀的老一辈的将军们都陆陆续续仙去。 老将军虽然还有将军的头衔,但他早已经交出了兵符,不再过问军中事。老将军为了青渊国驰战沙场一生,他的儿子和儿媳都在战场上丧失了生命,老伴也因未满十五岁的幼子在战场上不幸丧生而悲痛撒手人寰。 整个将军府,就剩下程老将军还有咿呀学语的孙女程双凝。 这些年,程老将军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培养长子留下的独女程双凝身上,只盼着她能寻到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只是,程老将军教会了程双凝许多技能,唯独忘记教给她如何分辨男子的花言巧语和真心。 前世程双凝遇人不淑,因感情之事同老将军有了分歧,也因此忽略了老将军想隐藏的病痛,等到程双凝发现时为时已晚,再也没能挽回老将军的生命,而程双凝深受打击之下又发现祖父所反对之人,是真的在欺骗她。 性子刚烈的程双凝选择和负她之人同归于尽。 虽与程双凝未曾谋面,因前世程双凝的一生,初惋惜竟生出了与她惺惺相惜的感觉。 御花园有三条直通青鸾殿的石玉桥,横架在湖泊之上,八角凉亭位于石玉桥中央,六角凉亭分建在湖泊四处的树荫花丛中和石玉桥两端,供宫中贵人漫步在此休息。 湖泊周围景色宜人,摆放着露天的桌椅供众人赏景品茶。 太后所举办的盛宴,皇后自然是负责起所有,此刻皇后虽未出面,但四妃中的德妃,显然是皇后所信赖之人,早早坐在亭中招呼着前来的朝臣夫人。 裴舒音领着初惋惜上前见礼。 德妃含笑问了几句话便命人奉茶请她们入座:“大家都不必拘束,本宫在这儿,就是为你们提供便利的,大家缺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众人忙笑着同德妃说话,心里都门清,谁敢真的使唤皇上的妃子? 不过看着德妃这般平和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众人渐渐都自在不少,各自寻熟人说话赏景。 德妃也知道她在大家伙都放不开,索性坐在亭子里品茶看景,降低存在感,更不会主动唤谁上前来问话。 “初夫人,好些时日不见了,你最近可是大忙人,怎么约都不出门呢。” 有熟悉的人走过来同裴舒音打招呼。 “惜儿姐姐。”年芳十三岁的殷若若也规规矩矩地朝着初惋惜行礼。 殷若若的兄长在工部任职,正是初侪去年推荐的,殷大人能调回京中任职,也是因长子殷献的缘故,殷大人很感激初侪的提携,便让夫人多与初夫人走动。 殷夫人最初的目的是想好好感谢裴舒音,可交谈一番后发现二人志趣相同,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渐渐关系就亲近起来。 殷若若跟着殷夫人去初府几次,最开始还同初皎皎说过后,后来初皎皎搬离了初府,殷若若再来初府就喜欢找初惋惜玩,在殷若若眼中,她更喜欢初惋惜。 “惜儿姐姐,你同我来。” 殷若若牵着初惋惜的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初惋惜任由殷若若牵着她走到绿荫四处人少的地方。 殷若若背着双手在周围像模像样的走了一圈,见无人注意她们,这才凑到初惋惜身边踮着脚尖小声说道:“惜儿姐姐,我刚刚看见姐夫啦。” 第24章 相亲宴 谁? 墨易钧还是墨擎? 初惋惜有点不太明白殷若若说这句话的意思。 “还有丰阑哥哥他们哦。” 堂哥他们也来了? 初惋惜很是奇怪,转身看向裴舒音所在的方向。 堂哥他们若是来了,怎么不见大伯母? 正想着,初惋惜听见了大伯母钱氏的声音。 “嫂嫂怎么也来了?”裴舒音看见钱絮微微有些惊讶。 她昨日有问过钱絮,是否会进宫赴宴,钱絮当时说的是并未收到宫里的帖子,因此裴舒音才只领着初惋惜前来。 “唉,你是不知,今日一早,初阐和荀儿已经出了府门,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荀儿很是着急地回来,我这才知道,荀儿他们也是要进宫赴宴的。” 钱絮微微展臂让裴舒音看:“你瞧,我这身衣裳都不是近段时间流行的款式。” 裴舒音心里疑惑:“怎么荀儿他们也要来赴宴?不是说这次宴会是因乞巧节为由,特意邀了京城中未出阁的姑娘前来参加……” 说到这里,裴舒音好像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这是一种相看方式?”裴舒音压低声音,用气音问道。 钱絮见身边只有殷夫人在,也就直说了:“我瞧着,今日一大早匆匆赶来赴宴的还未说亲事的公子哥也不少。” 裴舒音蹙眉:“既如此,为何还特意说让惜儿前来?” 惜儿和墨擎都已经交换了庚帖了,哪有说了亲事的姑娘还来参加这种相看的宴会的? 钱絮凑到裴舒音身边,把声音压得很低:“舒音,你可知,战王爷也来了?” 裴舒音的脸刹那间变了颜色。 “这是有多不满意我的惜儿?既如此,就不要求娶了!” “你别动气,”钱絮慌忙安抚道:“战王爷对惜儿的心思,你我有目共睹,恐怕这件事并非是王爷的意思。” 裴舒音当然知道不是墨擎的意思,可这不妨碍她替惜儿委屈。 “等会儿开宴的时候,恐怕会有人故意针对惜儿,还是先同惜儿说一声,让她多加防范。” 钱絮说起这个也是一阵头疼。 初惋惜被接回尚书府后,倒是学了大半年的琴棋书画和礼仪,但这种东西,学个皮毛容易,学精通太难。 来这里的哪位千金小姐不是自小就接触这些的? 不是她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而是钱絮真的觉得,依着初惋惜这些时日所学的东西,真的拿不出手。 裴舒音也想到了这些事,一脸忧心:“这也不是能避开的事情,惜儿应该是提前感知到了,竟然说要与她们比琴,我……” “什么?惜儿姐姐等会儿要与她们比琴?”这边殷若若也同初惋惜聊起了宴会上展示才艺的话题,听了初惋惜的话惊讶地叫出声。 “噗嗤。” 侧后方传来一声嗤笑着,娇滴滴的声音随后响起:“天呐,我听到了什么?” “初小姐竟然要在展示才艺助兴的时候弹琴?” “不知初小姐可想好了要弹什么?需不需要我指点你一下?” 说话的人是柳青玉,而柳青玉是跟着容郡主墨雪容一道闲逛至此,远远听见了殷若若的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殷若若白了脸,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初惋惜,暗自懊恼她刚才说话声音太大,让别人听了去。 初惋惜却神色如常。 她漂亮的眼睛轻飘飘地看向柳青玉,语气轻柔好听:“依着柳小姐的琴技,指导别人那是加害别人,还是先回家多提高自己的琴技再说指导别人的话。” 柳青玉又羞又怒:“多日不见,初小姐的口齿竟变得如此伶俐。” “那也比不上舌头过长的柳小姐。” 初惋惜一副“别夸我没你强”的表情,对着露出谦虚的笑。 柳青玉差点被气吐血。 “玉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墨雪容温声提醒道。 柳青玉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初小姐既然这么自信,那等会儿可要好好弹奏一曲,让我欣赏欣赏。” “好说好说,容郡主和柳小姐慢走呀。” 初惋惜笑容灿烂,还非常有礼貌地用帕子朝两个人挥了挥。 柳青玉一眼都不愿意看初惋惜,气鼓鼓地说道:“皎皎说得对,初惋惜自从跟墨易钧和离后,整个人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该不会是受了刺激,脑子出问题了!” 墨雪容温声细语地说道:“王爷特意选在世子和侧妃回门日的时候前去求娶初小姐,这让初小姐有了底气,她如今背后王爷,锋芒正盛,你不要招惹她。” “哼,”柳青玉很是不屑地轻嗤道:“那是王爷没有识得她的真面目。” “瞧好,过了今日,她初惋惜会成为整个青渊国议论的对象!” 第25章 对王爷的心思从未改变 很多人都在猜测太后举办这样一场盛宴的意图,细心聪慧之人察觉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来,只会多嘱咐自家女儿要如何应对。 苏夫人显然就是这样的女子。 “你且下去。”苏夫人坐在六角凉亭内,听着丫鬟过来禀告的话后,轻轻挥了挥手命她退下。 凉亭内,不止苏夫人在,还有未曾露面便已经被许多人议论的苏妙璇。 苏夫人含笑将刚才发生在附近的趣事说给苏妙璇听。 “这位初小姐,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苏夫人轻笑着评价道。 苏妙璇闻言秀眉缓缓蹙起:“母亲,你可听说了?” “你是说从世子府传出来的话?”苏夫人笑得意味深长:“璇儿可莫要知道,世子府内,还有一位姓初的小姐。” 苏妙璇颔首:“母亲说的是,虽说初小姐的行为确实不被大多数人认可,可女儿却觉得,是大多数人对她太过苛刻了。” 自由自在长大的姑娘,忽然被关在高门大院里学一些过去十几年都未曾接触过的东西,岂是易事? 那些嘲笑初惋惜的人可知晓,她们在以己之长而盖人? 苏夫人很满意苏妙璇看事情的角度:“那璇儿可是要放弃?” “怎会?”苏妙璇笑道:“女儿对王爷的心思从未改变,只是没有与王爷表明心迹的机会,今日正好。” 苏夫人微惊:“璇儿可想好了,今日盛宴是太后的意思,皇上也是默许的。” “朝臣家中未出阁的姑娘和未娶亲的公子都前来赴宴,如今王爷求娶初小姐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京中百姓闲时也会议论此事,这种情形之下你同王爷表明心意,很容易被拒。” 苏夫人后面的话无需再说。 苏妙璇也明白自己这么做风险很大,可她若不说,与她而言就是一种遗憾。 “母亲切莫再劝,女儿心中有数。” 苏妙璇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若下定决心,恐难改变,苏夫人只叹她没有提前发现女儿的意图,不然在赴宴之前就会想方设法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璇儿,你与母亲说实话,若是王爷执意要迎娶初惋惜入府,你待如何?” 苏妙璇抿了抿樱红色的唇瓣,低垂眼眸不语。 “惜儿,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往青鸾殿走。”裴舒音三人寻了过来。 初惋惜颔首,微微福身朝着三人行礼。 殷若若在看到殷夫人的时候,对她俏皮地吐吐舌头,被殷夫人横了一眼这才笑嘻嘻地学着初惋惜的模样福礼。 一行五人朝着青鸾殿走去。 最前面走着的是德妃,苏夫人还有柳夫人都在德妃身侧,时不时与德妃说上两句话。 德妃并不显老的面容上掩唇而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走在苏夫人身后穿着浅紫色轻纱长裙的姑娘就是苏妙璇。” 钱絮低声对初惋惜说道。 初惋惜顺着钱絮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走在人群里的苏妙璇打扮的并不是最为耀眼的存在,但她身上散发着书香气息,很有气质,旁边的人与她说话,她都会礼貌颔首认真倾听,笑容更是恰到好处。 不知是有人提到了初惋惜还是如何,苏妙璇刚好看了过来,与初惋惜目光相触。 苏妙璇远远对着初惋惜点头示意,笑容友好。 初惋惜也回以微笑。 人群里也有人在议论初惋惜。 “多日不见,我怎么瞧着初小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举手投足都透着规矩不说,偏偏还做的不似以往那般僵硬,很是赏心悦目呢。” “到底是入过世子府的人,若是没有特别之处,怎会引得战王爷对她倾心?” 墨擎所做的事情,进宫赴宴的没有不知的,不少人表现出一副看不上初惋惜的模样,实际上心中羡慕嫉妒初惋惜的不在少数。 从世子妃变成战王妃,比话本子里的都精彩。 “怎么不见程小姐?”有人问道。 “程小姐自然是去了慈宁宫。” 那人这才想起来,太后很喜欢程双凝,宫里之前有传太后很喜欢程双凝,在程将军和程夫人离世之后,想要将程双凝接入宫里养在身边,被程老将军拒绝了,据说慈宁宫内现在还未程双凝留了一处院子呢。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和声,穿着金丝线绣梅花暗纹宫裙的太后款步而入,在她身后跟着身穿紫红色凤裙的皇后。 众人跪地请安。 太后唤了起后令众人免礼落座。 “凝儿,和容儿就坐在哀家身边。”太后温声说道。 初惋惜和众人一样,都看向被太后另眼相看的少女。 只梳着单髻的少女有着偏圆的鹅蛋脸,下巴不是很尖,唇瓣粉嫩粉嫩的,笑起来嘴角还有浅浅的漩涡。 程双凝的眼睛不似初惋惜那般眼尾微微上挑娇而媚,而是又圆又黑,眼窝的颜色偏深,在她白皙的肌肤衬托下,就像现代涂抹了大地色的眼影似的,又自然又好看。 “太后娘娘,我想坐在下面,和她们在一起。” 程双凝说话的时候,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角一扬酒窝浮现,萌的不要不要的。 坐在太后身边规矩太多了,一点都不自在。 太后无奈:“那你选个位置坐。” 程双凝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在场上扫视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初惋惜道:“太后娘娘,我想坐她身边。” 太后没料到程双凝会选初惋惜,轻笑着问道:“凝儿为何选她?可是认识?” “因为她长得最好看呀。”程双凝的一双眼睛完成好看的弧度远远地瞅着初惋惜,一点也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 初惋惜眨眨眼睛。 这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眼光是真的好,前世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一个渣男呢? 柳青玉暗暗揪着手里的帕子。 初惋惜的容貌确实一绝,若非她自小在山林间长大,这京城中第一美人的称号定然是属于她的。 太后还在笑,只是笑容加深了不少:“凝儿,她是初小姐。” “原来她是战王爷喜欢的姑娘呀……“ ------题外话------ 求票呀。 第26章 惜儿好厉害 太后看似在笑,但自小便喜欢揣摩太后心思的墨雪容知道,太后不高兴了。 墨雪容不喜欢程双凝。 任谁在听说自己能有机会跟在太后身边,正是程双凝不要的福气都不会高兴。 这么多年来,墨雪容将对程双凝的不喜埋藏在心里,表面上,她是关心程双凝的好姐姐,她会打听和了解程双凝,在适当的时候,把有关程双凝的事情说给太后听。 墨雪容用这样的方式,在太后面前塑造了一个很好的形象。 “凝儿这么多年还是没变,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忍不住结交。” 墨雪容笑着打趣道:“今儿在场漂亮的姑娘太多,凝儿这是被迷了眼。” 太后脸上笑容加深:“那就让她去。” “多谢太后娘娘,谢谢容姐姐。”程双凝笑出了小酒窝,开开心心地来到初惋惜身边,笑盈盈地朝着她伸出手:“初惋惜你好,我叫程双凝。” “王爷的眼光真好,不过你真的答应嫁给王爷了吗?” 程双凝自来熟地坐在初惋惜身边,单手托着脸颊一脸的好奇:“我真的好羡慕你耶,能被青渊国的战神主动求娶。” 她就不一样了。 她喜欢的人总觉得身份配不上她,总是将她往外推。 初惋惜见众人都时不时地往她们这边看,含笑为程双凝斟茶,然后将茶碗轻轻推到她那边:“程小姐是有故事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程双凝惊讶脸。 初惋惜笑:“自然是看出来的,怎么样?程小姐有兴趣把你的故事分享给我知道吗?” 若是知晓程双凝心仪之人是谁,她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这个时间段,程双凝应该还没有和那个人私定终身,而程老将军的身体还算健朗,一切都来得及。 “那……”程双凝眼睛眨巴眨巴,将茶杯放到嘴边轻语:“约个时间?” “好。” 二人相视一笑。 与二人只相隔一个席位的柳青玉朝着二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 墨雪容瞧见程双凝真的和初惋惜相谈甚欢,嘴角微微上扬。 她乐意见程双凝这般消磨太后对她的宠爱,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太后知晓程双凝有了心上人之后的反应了呢。 盛宴开始时,自有擅长跳舞的姑娘先一步跳起助兴的舞蹈。 程双凝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她凑到初惋惜身边,小声问道:“惜儿等会儿要表演吗?” “噗。”柳青玉听见了程双凝的话,阴阳怪气地说道:“程小姐该不会是想故意落初小姐的面子?” 程双凝一脸茫然的看过去,显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 柳青玉掩唇轻笑:“程小姐不知道吗?初小姐自小在乡野长大,这两年才被寻回,什么琴棋书画呀,都是这两年才接触的呢。” 程双凝当即星星眼:“真的吗?那惜儿好厉害呢!” 柳青玉:??? “不过惜儿刚开始接触,就不要表演了,她们呀都是学了十几年的,咱们把冒头的机会让给她们。” 程双凝笑容甜美又可爱,说出来的话令初惋惜也跟着弯唇浅笑。 “凝儿说的是。” 两个人的称呼,不知不觉就从初小姐程小姐变成了惜儿和凝儿。 柳青玉听见初惋惜被程双凝劝住了,心里很着急,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初惋惜想要主动上赶着丢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程小姐可不能帮初小姐打退堂鼓,毕竟初小姐对自己的琴技非常有自信,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教我如何弹琴呢。” 柳青玉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这个时候舞曲刚好结束,众人沉浸在每美妙的舞蹈中还未回神的空隙,刚好将柳青玉所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是谁先笑了一下,随后轻笑声此起彼伏,就连太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程双凝一脸茫然的看过去,显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 柳青玉掩唇轻笑:“程小姐不知道吗?初小姐自小在乡野长大,这两年才被寻回,什么琴棋书画呀,都是这两年才接触的呢。” 程双凝当即星星眼:“真的吗?那惜儿好厉害呢!” 柳青玉:??? “不过惜儿刚开始接触,就不要表演了,她们呀都是学了十几年的,咱们把冒头的机会让给她们。” 程双凝笑容甜美又可爱,说出来的话令初惋惜也跟着弯唇浅笑。 “凝儿说的是。” 两个人的称呼,不知不觉就从初小姐程小姐变成了惜儿和凝儿。 柳青玉听见初惋惜被程双凝劝住了,心里很着急,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初惋惜想要主动上赶着丢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程小姐可不能帮初小姐打退堂鼓,毕竟初小姐对自己的琴技非常有自信,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教我如何弹琴呢。” 柳青玉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这个时候舞曲刚好结束,众人沉浸在每美妙的舞蹈中还未回神的空隙,刚好将柳青玉所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是谁先笑了一下,随后轻笑声此起彼伏,就连太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第27章 王爷,王妃被针对了! “王爷,王妃被针对了!” 劳风急匆匆地来到墨擎身边,赶紧把发生在青鸾殿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墨擎在听说太后让初惋惜当众展示琴技的时候,站起来的身体又重新坐了回去:“王妃是不是没有带琴?” “你把皇兄早年送给我的那把琴取来给王妃送去。” 劳风:“……王爷,王妃自小就没有接触过琴棋书画,今日苏小姐也在宴会上,她的琴技乃京城一绝,王妃在苏小姐之前弹奏,这,这不是……” 自取其辱四个字,在对上墨擎看过来的眼神后,被劳风吞咽了回去。 “谁说的,苏小姐的琴技乃京城一绝?” 墨擎面露疑惑。 为何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惜儿琴技了得,可弹出令人沉浸其中的曲子? “这,这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欣赏过惜儿所弹奏的琴曲,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去给惜儿送琴。” 如临仙境、如临其境、如……总之,惜儿的琴技非常了得,才是真正的京中一绝。 劳风没眼看墨擎脸上的表情,踏风前去取古琴。 好在古琴就在宫中王爷幼时所住的寝宫内,距离青鸾殿并不远,劳风并没有耽搁太久便拿到了古琴。 青鸾殿。 众人议论纷纷,实在是听见初惋惜非常自然地应下太后所说的演奏,觉得惊讶又奇怪。 裴舒音紧张地攥紧帕子,这个时候体会到了惜儿所说的没有琴才会尴尬的处境。 苏妙璇见初惋惜并没有第一时间入座弹奏,而是眼睛看向不远处摆放着几种乐器的地方,心中了然。 “初小姐是没有带自己的琴来吗?”苏妙璇端庄而立,笑容温婉:“若是初小姐不嫌弃,先用我的琴凑合一下如何?” “嘶。” 现场传来抽气声。 苏妙璇的那把琴大有来头,那是她在太后娘娘寿辰的时候为太后演奏了一曲《鸟语花香》中的花香,竟吸引了几只斑斓蝴蝶在空中盘旋片刻,被称作奇景。 太后大喜,将一张传说用凤凰栖息过的古树所做的古琴“凤栖”送给了她。 这把琴苏妙璇很珍视,只有在入宫赴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可苏妙璇竟然要把她珍视的琴借给初惋惜这个二愣子弹奏使用,她难道不怕初惋惜将她的琴给弹坏了吗? 苏妙璇的心思很简单,本来张小姐的舞蹈之后,就是她的独奏,可太后却特意点了初惋惜在她前面弹奏,想来是想用她的琴技压过初惋惜,让初惋惜难堪。 她既然看出初惋惜没有带琴,又知晓了太后的心思,她想,若是初惋惜若借用宫里的琴弹奏,万一琴被人动了手脚出现问题该怎么办? 她本就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压过初惋惜,毕竟没有意义。 她保证她的琴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只要初惋惜能完整的将一首曲子弹下来,就能解了眼前的困境,更不会被人嗤笑。 初惋惜看向苏妙璇,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这位苏小姐,竟这般友善,她虽然之前没有同苏妙璇接触过,但苏妙璇的那把琴她是听说过的,自然而然也想起来,苏妙璇曾经一曲吸引了蝴蝶翩翩飞舞的奇景。 “多谢苏小姐,我……” 初惋惜的话还未说完,被风风火火入场的劳风打断。 “劳风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劳风背着黑布缠着看不清是什么模样的琴,单膝跪地向太后和皇后行礼。 “免礼,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擎儿有什么事情?” 太后认出劳风,目光扫向劳风背后,眉心跳了跳。 劳风垂首应答:“回太后娘娘的话,王爷听说初小姐要弹琴,担心她忘记了带琴过来,特意命劳风为初小姐送来一张琴。” 他说着话从后背将缠着黑布的古琴取下来,双手捧着朝向初惋惜所在的方向。 苏妙璇脸上的笑收敛不少,看向劳风手中捧着的琴不知在想什么。 “王……初小姐,您快将这个打开看看。” 劳风心里挺担心初惋惜不会弹琴的,可自家王爷一副自家王妃琴技惊为天人的模样,他也不好表现的太打击人。 初惋惜将黑布解开。 “这张琴!”苏妙璇有些失态的惊呼出声。 这是先帝为墨擎的生母特意打造的,可惜,墨擎的生母在离世前都不知有这张琴的存在。后来墨辕继位,就把这张琴送给了墨擎。 苏妙璇能忍受墨擎关注初惋惜的一举一动,因担心初惋惜还让劳风特意为她送来一张琴,可她却无法忍受,墨擎把这张“缭音”送给初惋惜! 初惋惜因苏妙璇的惊呼声,朝着她看过去,然后发现苏妙璇的脸色很难看,看着她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温和平静。 “王……初小姐可喜欢?” 劳风身形微动,隔断了初惋惜和苏妙璇之间的视线。 初惋惜收回目光,垂首看向捧在劳风手中的琴,当她看清这张琴的模样后,重生后的她,第一次情绪失控。 第28章 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这张琴,为何与卿卿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初惋惜搭在琴弦上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她试探着用手指勾动琴弦,当清脆悦耳的音符响起时,她的心绪仿佛飘荡在世界之外,酸楚的感觉从胸腔溢出,眼睛忽然发酸,仿佛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 是那张陪伴她踏足三千世界的古琴。 “是缭音!” “王爷竟然把缭音送给了初小姐!” 有人认出了这张琴,惊讶不已。 裴舒音悬着的心并没有因为多了缭音而放下,这么好的琴送到惜儿手里,若是惜儿不能弹奏好,那不是…… 不能这样想。 惜儿这么有信心,她不能打击惜儿,她要相信惜儿。 “初小姐,你,喜欢这张琴吗?” 劳风离得最近,他清晰的感觉到初惋惜的情绪变化,他有点不知所措,试探着问道。 初惋惜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缭音上收回,她对劳风笑了笑:“这张琴,真的送给我了吗?” 劳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王妃这么问就是喜欢的? “对,王爷特意命属下把这张琴取来给您的,这张琴除了王爷,没有旁人动过,王……初小姐可以放心食用的。” 初惋惜点点头:“那就多谢王爷,多谢你了。” 她小心翼翼地护着缭音,将缭音放在了琴桌上。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准备好了。”初惋惜看向太后和皇后,微微福身说道。 “那就开始。” 太后的心情也挺复杂,可一想到在初惋惜后面是苏妙璇,又觉得安心不少。 初惋惜坐在圆凳上,脑海中浮现出的正是卿卿所教她的第一支曲子,“高山流水”中的流水。 她手指轻动,美妙的乐曲从她的指尖跃出,惊诧了在场所有人。 苏妙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涂抹着红粉色豆蔻的微长指甲掐入掌心,留下月牙状深浅不一的痕迹。 怎么会? 初惋惜为何能弹奏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众人眼前微晃,只见一道艳丽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软剑自程双凝的腰间被她抽出,她竟随着初惋惜的曲子跳起了剑舞。 初惋惜时不时与程双凝目光相触,二人虽没有语言交流,但弯起的眉眼和上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场的人都还沉浸在这首“流水”中,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她们并不是在宫里,并不是坐在宫墙深处的青鸾殿,而是置身在山水间,呼吸着天地间的清凉感受着自在的风吹佛面颊时的精心与舒心。 程双凝也收了剑,朝着初惋惜做了个拱手礼:“好!我都许久未这般畅快过了!” “惜儿的琴声,当属第一。” 程双凝毫不吝啬对初惋惜的称赞。 她舞剑很多时候都是即兴而起,在这样的场合,能让她跟随着琴声而自创一套剑舞的人,初惋惜乃第一人。 殷若若回过神来,站起身双手使劲儿地拍着:“我赞成!” 太后在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墨雪容揣摩着太后的心思,轻笑着开口:“苏小姐早些年的琴音便能吸引蝴蝶前来伴舞,虽说初小姐的琴音很出乎意料,但苏小姐还未弹奏,岂能这么快下决断?” “就是,”柳青玉也紧跟着说道:“初小姐有缭音在手,又弹奏了一曲古谱中的曲目,这本就是不常听的曲子,是否弹错更是不好评断,还是等大家都弹奏完再下定论比较好。” 她只当初惋惜是取巧才会弹出这么惊艳的曲子。 想想也是,初惋惜只需要苦练这一首曲子不就好了?只因大家都不擅长弹奏此曲,就算是琴音真的悦耳,那也是投机取巧的结果。 “容姐姐,话不能这样说。”程双凝注视着墨雪容,语气认真:“大家都知道惜儿早些年并没有接触过这些,琴棋书画这些都是这两年才接触的,可她刚才的琴音大家都听到了,整个京城,琴音能比过她的,又有几人?” “可那些人,难道都和惜儿一样,只练习了不过一年有余吗?” 柳青玉不服气:“若她这一年只苦练这首曲子又当如何?” “还有,程小姐刚才还帮初小姐伴舞,程小姐的剑舞本就难得一见,大家沉浸在程小姐的剑舞中也是有的。” 柳青玉这么说着,也在这样说服自己。 程双凝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因惜儿的琴曲太多好听不由自主入场舞剑,竟然成了柳青玉不承认惜儿琴技了得的理由! “铮——” 初惋惜拨动琴弦,目光淡淡地看向柳青玉。 “不过是凝儿哄我开心说了几句夸赞的话罢了,柳小姐为何这般激动?”初惋惜眼波流转间眼尾上扬,樱唇弯起浅浅的弧度,一字一句:“既然柳小姐认为我在投机取巧,那就来同我比一场,如何?” ------题外话------ 上架前每天一更,上架后多更哦。 第29章 当真不比苏妙璇差! “是呀,”殷若若单手插着腰,冲着柳青玉嚷嚷:“你不要只呈口舌之快,直接同惜儿姐姐比试比试呗。” 柳青玉心里是拒绝的。 她只是嘴上不承认初惋惜的琴音乃一绝,实际上她在心里,已经知道,依着她的琴技是比不过初惋惜的。 正是因为这样,柳青玉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扯上苏妙璇,想要激着苏妙璇和初惋惜对上。 程双凝疑惑不解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柳青玉:“柳小姐可是在思考接下来要弹奏什么曲子?” 柳青玉有点骑虎难下,用求救般的目光看向墨雪容。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墨雪容心里对柳青玉嫌弃极了,可是眼前的情况,柳青玉不接下初惋惜的挑战,那不就是变相承认她不如初惋惜吗? “太后娘娘,初小姐这是有了兴致,想要与在场的姐妹比拼一下琴技呢。” 墨雪容掩唇而笑:“这种比试方式很特别,容儿也觉得手痒,就是不知容儿可否用琵琶参与进来?” “琴的话,”墨雪容目光扫向苏妙璇所在的方向,浅笑着开口:“前有苏小姐,再有初小姐,我可不敢在你们面前卖弄。” 太后笑着看向墨雪容:“你呀,真是爱凑热闹,去。” “是。”墨雪容福身后,从丫鬟的手里接过她的琵琶,抱着琵琶笑盈盈地朝着初惋惜走去。 柳青玉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赶紧去拿她的琴,摆放在了琴桌上。 “初小姐,请赐教。” 初惋惜挑眉看向这两个人,她本意是想用比试的方式令柳青玉闭嘴,可经过墨雪容这一举动,比试变成了助兴,输赢也就无所谓了。 “铮,”琴弦微颤,初惋惜笑容轻柔:“那便开始。” 不分输赢又如何? 她就是想要用琴声令柳青玉闭嘴,多了墨雪容她也不惧。 在青鸾殿外相隔一道石桥时刻注意这边的公子哥们,一个个都被这边的琴音吸引了注意力。 “听说是初小姐在跟容郡主和柳小姐比试呢。” “哪个初小姐?”说话的人稍作思考忽然睁大眼睛:“该不会是前几日跟世子和离隔天就被王爷求娶的那位初小姐!” “嘘,你小点声!”张公子对着他挤眉弄眼:“让王爷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众人看着单手负在身后迈着健步走来的墨擎,纷纷噤声。 “王爷。” 初丰荀在前,身后跟着初丰阑和初丰云,迎面走向墨擎,拱手行礼。 “免礼。”墨擎听着青鸾殿传来的琴音,一双眼睛压根没有看初丰荀,脚步也没有停歇。 他想靠近点去听惜儿的弹琴。 初丰荀和初丰阑跟在墨擎身后,他们也想过去看。 而初丰云却眉头紧皱,目光越过斑斓枝叶看向远方,眼底的疑惑之色清晰可见。 这首曲子的风格,和刚才的流水完全不同,她的过去是在乡野山村,怎会有这样的情怀藏在琴音之中? 柳青玉的脸色很难看。 她与墨雪容的配合最开始很好,而她注意到初惋惜并没有开始弹,便更加自得,想来她所猜想的是对的,初惋惜只会这么一首曲子。 不曾想,初惋惜拨动了几下琴弦便占据了主导权。 和刚才的抒情曲子不同的是,初惋惜这次所选择的是《兰陵王入阵曲》,忽然改变的风格令柳青玉方寸大乱,就算有墨雪容想要带着她不要分心都不能,最终,柳青玉弹错了一个音节,彻底败下阵来。 墨雪容紧抿着唇瓣,故作镇定的将曲子完整地弹好后,才抬眸看向初惋惜。 沉浸在乐曲中的初惋惜绝美的脸蛋上仿佛有光,而气势磅礴的音乐自她的指尖传出,在众人的眼前勾出风沙飞漫天战鼓擂的场景。 忽然,又一道音乐声加入进来。 众人恍神间仿佛看到了苏妙璇的身影。 初惋惜含笑的目光扫向苏妙璇,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两束光芒对碰撞出火花。 不知是谁先换了一曲,另外一人很快跟了上来。 沉浸在磅礴的琴音中的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止是凤栖同缭音的对决,还是被她们嘲讽看不起的乡野少女初惋惜和京中第一才女第一美人苏妙璇的比拼! 最让她们惊骇的是,初惋惜的琴技,当真不比苏妙璇差! 墨雪容不自觉攥紧手中的帕子,她很庆幸自己在刚才将曲子弹奏完后停了手,不然此刻的她就沦为了陪衬。 被邀请入宫的公子才子们不自觉站在了石桥上,近距离地看着这场“对决”。 “铮……” 苏妙璇指尖发烫,这道声响过后,所有人都清醒过来。 初惋惜双手轻轻压在琴弦上,缓缓睁开眼睛。 苏妙璇的脸色惨白,她抖着唇瓣,站起身的她看起来仿佛透支了所有体力,微微摇晃着走向初惋惜。 ------题外话------ 周六周日加更。 第30章 你是在忤逆哀家吗! 在场的人都很安静,目光随着苏妙璇的身影而移动。 裴舒音不自觉站起身来。 “这就是缭音吗?”苏妙璇凝视着初惋惜身前的缭音,试探着伸出手:“我可以……” “不可以。”初惋惜伸手隔开了苏妙璇即将要触碰到缭音的手,声音不自觉收敛了笑意,注视着苏妙璇因为惊讶而看过来的眼睛,重复:“不可以碰它。” 这是她的缭音,是陪伴着她走过三千世界的缭音,初惋惜很确定,这和卿卿给她的那张琴一模一样。 她以前就很珍视缭音,不许外人触碰,这是唯一与她游走三千世界有联系的,初惋惜甚至希望能通过这张琴,再次联系上卿卿,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纵然她回首,想要抓住什么,最终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苏妙璇的脸上浮现尴尬之色,她慌忙道歉:“对不起初小姐,是我唐突了,我自小就知道有缭音的存在,第一次得见才会如此失态,我以前就想过,若是能让我用缭音弹奏一曲,此生便无憾了。” 她返身取回凤栖,将凤栖也放在琴桌上,恳求道:“初小姐,凤栖在这儿,你可愿与我互换琴再合奏一曲?” 初惋惜淡漠摇头:“苏小姐可以看缭音,但是不能碰。” “这样……”苏妙璇垂眸,面容上的失落令不远处的公子哥心生垂怜。 有人替苏妙璇抱不平:“苏小姐的凤栖也是琴中珍品,不过是想和初小姐互换名琴再合奏一曲罢了,初小姐并不吃亏,这般拒绝苏小姐,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柳兄这么说就不对了,所谓交换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惜儿不愿自然可以拒绝,柳兄可以不认可,但不能置喙。” 初丰阑听见柳青峰的话,当即反驳道。 柳青峰还想再说什么,被身边的同伴轻轻扯着衣袖提醒,他才恍然想起来,缭音是墨擎送给初惋惜的,他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多嘴,更是往人群里退了一步,生怕墨擎注意到他。 少女们这次注意到,原来有这么多的公子哥在与她们相隔一座桥的地方,此刻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苏妙璇回神,朝着说话的人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她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卓尔不群的人,见那人的目光虽然看向自己这边,但明显不是在看她时,苏妙璇眼神中浮现一抹决绝之色。 “璇儿!” 苏夫人看出苏妙璇的心思,当即站起身扬声唤道。 众人看过去。 苏夫人快走两步,朝着等候上首坐着的太后和皇后行礼:“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容禀,璇儿痴琴才会这般唐突,臣妾这就将她带下去好生教导。” “不过是一张琴罢了,璇儿既然这般喜欢,初小姐还是不要令璇儿太失望的好。” 太后心中不满,她想要让初惋惜出糗不成反而助长了初惋惜的风头,此刻正需要一个宣泄口,所以当她看到苏妙璇的举动后,不仅没有出声阻止反而存了看戏的心思。 既然初惋惜这么在乎缭音,那她偏要让苏妙璇用缭音弹奏几曲。 苏夫人面露惊讶之色。 什么情况? 太后这是想要利用璇儿打压初惋惜吗? 气氛一时间有点紧张,皇后娘娘轻笑出声,温声打圆场:“苏小姐是爱琴之人,定然会小心对待缭音的,初小姐不如就割爱片刻。” 初惋惜将缭音抱在怀里静默而立,并不答话。 太后沉声道:“哀家的话就是懿旨,你这是想忤逆哀家吗?” 初惋惜垂眸:“臣女不敢。” “不敢?”太后冷了脸:“哀家瞧着你胆子大的很,那家小姐跟你似的,敢在新婚夜与皇家世子和离!” 众人见太后动了怒,大气都不敢喘,纷纷垂首做好了随时跪地请太后息怒的准备。 初惋惜低眉顺眼,用恭敬的态度平静的语气说出气死人的话:“太后娘娘误会了臣女,臣女并非大胆,只是为了维护颜面才会做出这等举动。” “毕竟没有哪位皇家世子,会在迎娶世子妃的当日,还令将养在外面的外室接回府并许以侧妃的身份,当夜更是不顾规矩宿在外室屋中。” “你!大胆!” 太后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可她偏偏不好再继续揪着这件事往下说。 墨易钧在这件事上,确实做得不对,幸而他是焉亲王的儿子,若真是皇子,那才是真的丢人! “太后娘娘,惜儿早些年并未养在臣妾身边,是不懂规矩了些,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将她带回府中后定然会好好教导的,太后娘娘乃金凤之躯,万万不可动怒以免伤了凤体啊!” 裴舒音第一时间上前跪地替初惋惜求情,还顺势扯了扯初惋惜的袖子,让她也跪下。 初惋惜顺从跪地,但并没有再开口。 “皇额娘快看,初小姐的脸都吓白了呢,您呀,可别再吓唬她了,初小姐率性直爽,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很难得,宫里好久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小姑娘呢。” 皇后笑盈盈地打趣道。 这个台阶给的好,太后很快就调整好情绪,顺着台阶而下:“初夫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初小姐也起来,缭音珍贵,你这么抱着它再磕碰着了,还是收起来。” “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裴舒音和初惋惜谢恩后起身。 初惋惜抱着缭音正欲回到席位上,便看见苏妙璇快走几步与她擦肩而过后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臣女,有一事相求。” 第31章 惜儿,我永不纳妾 “你这孩子,初小姐对缭音很看重,不愿意同你交换再次合奏,你怎么这么执拗呢!” 苏夫人不断地对着苏妙璇使眼色,她生怕苏妙璇当众说出什么话来。 太后“哦”了一声,眉眼中全是笑意,温声道:“苏夫人不要太过苛刻了,哀家知道璇儿自小痴琴,不会因此事怪罪她的。” “多谢太后娘娘。”苏夫人行礼后想要拉着苏妙璇回到席位上。 苏妙璇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求太后为她赐婚。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是有赌的成分在,太后或许会同意,可王爷……会同意吗? 苏妙璇在看到缭音的那一刻,心里便知道,她若不主动,她和墨擎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太后娘娘,容儿怎么觉得,璇姐姐想要说的事情,和缭音没有关系呢?”墨雪容一直注意着苏妙璇,见她的目光时不时便会看向石玉桥对面,本来她以为苏妙璇所看的人,是哪位公子哥,直到刚才初惋惜谈及她和墨易钧的旧事时,墨雪容才确定,苏妙璇所看之人,是墨擎。 墨雪容仔细回想着有关苏妙璇的事情,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原来,苏妙璇的心上人,是墨擎呀。 既然苏妙璇有了想将自己心思公开的念头,墨雪容自然要推她一把。 苏夫人眉头轻蹙,心里暗暗叹气。 这位容郡主是什么情况? 太后却信了墨雪容的话,温声询问苏妙璇:“璇儿想求哀家何事?” 苏夫人微微用力捏了捏苏妙璇的手,对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苏妙璇却没有看苏夫人,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墨擎。 身姿挺拔伟岸俊朗的男子看似冷淡到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可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总是凝视着初惋惜。 不管初惋惜在做什么,他的神情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产生变化。 苏妙璇暗自咬牙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她还是要拼上一拼的。 她挣开了苏夫人的手,重新跪倒在太后面前,温声道:“太后娘娘,臣女想请太后娘娘赐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也太有意思了,丞相府的嫡女竟然当众请太后赐婚?” “可太有趣了,哪有女子主动提及自己婚约的么。” 太后举办这场乞巧宴时存了这样的心思,可初惋惜风头正盛,她根本不好用这个由头插手墨擎的婚事,这才把赐婚的事情搁置了,没料到苏妙璇竟然会主动提及。 “你这孩子,怎么当众说这种话?” 苏夫人差点被苏妙璇气死。 她知道苏妙璇的性子,也知道苏妙璇想要同墨擎表白的事情,可她若知道,苏妙璇当众请太后赐婚她和墨擎,她一定一定会在入席之前把苏妙璇给拖回家里去! 初惋惜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妙璇,唇瓣轻抿。 “母亲,女儿知道这么说会为整个丞相府蒙羞,可女儿知道,若是今日不开口,想来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妙璇对苏夫人露出歉意地笑,然后看向太后,一字一句:“太后娘娘,臣女心仪战王爷多年,想要太后娘娘为臣女和战王爷赐婚。” “我的天,她,她竟然真的……” 不少人惊呼出声。 姑娘们又是惊讶苏妙璇的胆大,又是好奇苏妙璇到底能否入王府。 若是这样的方式,苏妙璇真的成为了战王妃,那也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情。 来赴宴的公子中也有不少心仪苏妙璇的人,听见苏妙璇这般大胆请太后为她赐婚,只觉得一颗心里难受的厉害。 柳青峰整个人都不好了,若是旁人还好,那个人是墨擎,他是万万没有胆量同墨擎对上的。 不过,场中大多数的人都看向初惋惜。 谁到知道前几日墨擎亲自登了尚书府的门,送了聘礼想要迎娶初惋惜为妃。 现在苏妙璇当众表明她对墨擎的心思,还要求太后赐婚,众人都想知道初惋惜会作何反应。 这位可是因为世子爷在迎娶她的当日另外娶了她的妹妹,就直接与世子和离的主,若太后真的下了赐婚懿旨,那初惋惜是不是也会舍弃把战王妃的身份? “原来是擎儿,难怪了。” 太后闻言却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好事情,苏妙璇心仪墨擎,还主要求她赐婚,那她岂能不成人之美? “璇儿喜欢缭音,哀家没能满足你,心里正心疼呢,既如此,那哀家……” “战王爷到。”太监跪在地上,扬声打断了太后的话。 太后抿唇看过去。 额头抵着地的太监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他的脑袋并不是铜墙铁壁,刀一砍就会断,可他在得罪墨擎还是在得罪太后之间,选择了后者。 战王爷若想护着一个人,太后也拿不走,可若战王爷想要一个人命,那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苏妙璇蓦然回首,用期待又忐忑的目光看着墨擎,看着他根本不愿意看她一眼,看着他走近初惋惜,与初惋惜小声说着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初惋惜笑了。 墨擎穿过人群,在众人大气不敢喘的目光中,走到初惋惜身边,他直接在初惋惜身边站定,温声道:“惜儿,本王不会纳妾。” 离得近的人听见墨擎的话,均露出羡慕的目光。 初惋惜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了战王爷这般对待? 初惋惜之前心中涌起的烦躁感,在看到墨擎的那一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弯了弯嘴角,对墨擎露出一抹笑。 墨擎松了口气,这才抬步走上前向太后行礼。 “太后娘娘,皇嫂。” “擎儿也来了,正好,刚才璇儿所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璇儿是个知性的好姑娘,与你很是般配,哀家的意思是,将她许配你做正妃,至于初小姐,你若喜欢,就许她一个侧妃之位。” 太后语气淡淡,有一种一锤定音的感觉。 墨擎很少当众笑,这是第一次。 他缓缓弯了弯嘴角,一抹凉薄的笑令周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寒气。 在墨擎过来后就站在墨擎身边的劳风,莫名往后退了小半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娘娘,臣和尚书府嫡女初惋惜已经交换了庚帖,臣是以正妃之礼求娶的她,她会是臣的正妃。”墨擎站得笔挺,仰头注视着太后一字一句。 太后闻言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墨擎会这样说她并不意外。 “这样,”太后却装出一副才知晓的模样,笑了笑继续道:“既如此,那就让璇儿当侧妃,璇儿可否觉得当擎儿的侧妃委屈了?” “多谢太后娘娘恩赐,臣女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苏妙璇激动地行了叩拜大礼。 第32章 初氏,你可知罪? 太后对于苏妙璇的反应很满意,她笑着唤苏妙璇起身:“擎儿,璇儿跟着你做了侧妃,属实是委屈了她,哀家想着,虽然是侧妃,但璇儿到底是丞相府的嫡女,可不能委屈了,选个吉日,你亲自将她接入王府如何?” 初丰阑冷了脸,往前走了一步。 初丰荀赶紧拉住了他,对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初丰阑低声骂道:“多情浪子!” “这可不能怪王爷,我瞧着王爷对苏妙璇没那个意思。” 身侧的初丰云随口道。 初丰阑瞪向初丰云:“你为他说什么话?” “这是事实好不好?王爷肯定会拒绝的,你看着。”初丰云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 苏妙璇起身后,双眸含情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她有些紧张地用手攥着帕子,期待又忐忑地注视着墨擎。 墨擎却轻笑出声:“太后娘娘,您可能误会了臣的意思,臣的王妃只能是惜儿,臣的后院,也不会有别的女子。” “臣刚才已经许诺惜儿,臣此生,不纳妾。” “放肆!”太后当真动了怒,巴掌拍在了凤椅上,镯子磕碰到扶手上,发出一声脆响后裂成两半掉落在地。 “太后娘娘息怒!” 皇后在前,乌泱泱一大堆人全部第一时间跪在地上,垂首请罪。 初惋惜也被裴舒音拉扯着跪了下去。 而墨擎依旧站着,只是他微微躬身拱手,做出恭敬听训的样子,但语气坚定:“太后娘娘息怒,苏小姐乃丞相府嫡女,给臣做妾属实委屈了些,臣的心都在惜儿身上,太后娘娘还是另外替苏小姐选一门亲事的好。”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气唤了众人起身。 “多谢太后娘娘。” 大家起身后也不敢直接落座,就那么低着头站着,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了,总觉得这一场盛宴举办到这里已经到头了,只盼着能顺顺利利地走出皇宫。 “初氏,你可知罪!” 太后直接对初惋惜发难。 裴舒音以为太后是在说她,想要跪地请罪,被初惋惜不着痕迹地拦住。裴舒音这才意识到,太后在对初惋惜发难。 初惋惜重新跪在地上,垂首回话:“太后娘娘息怒,只是臣女愚钝,不知所犯何罪?” 裴舒音心里着急的不行,生怕初惋惜这么说话会惹怒了太后,但她也不敢再冒然上前替初惋惜受过,只能用担忧的目光紧盯着初惋惜,祈祷太后能不再动怒。 太后冷着一张脸,沉声道:“你不懂?哀家瞧着,你是装不懂!” “身为尚书府千金,竟接二连三犯善妒之罪,你可认!” 初惋惜垂眸,语气平静:“太后娘娘息怒。” “好,既然你认罪,哀家便罚你将女戒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府,你可接受?” 初惋惜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太后娘娘有令,臣女接受,但臣女并不认善妒之罪。” 太后怒气更盛,不管是墨擎还是初惋惜,都在驳她的面子! 还未真的嫁给墨擎为妃就这么不敬她,若是让她真的嫁给墨擎,还得了? “你不认?” “你还未嫁入战王府,就已经不许战王爷纳妾,还敢不认?” “哀家瞧着,只让你抄写一百遍女戒不够,徐嬷嬷,你替哀家去尚书府,好好帮她讲讲规矩!” 初惋惜闻言抬眸看向太后,娇美的面容上浮现不解之色:“太后娘娘恕臣女愚钝,臣女实在无法理解战王爷不愿纳妾,与臣女有何关系。” “苏小姐,你想要入战王府为妾,也无须我点头不是吗?毕竟,我乃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干涉他人府中后院的事情呢?” 苏妙璇也没有料到初惋惜忽然将问题丢给了她。 她下意识地看向墨擎,低声道:“初小姐毕竟是王爷心仪的女子,王爷不愿纳妾也是怕初小姐不高兴,只要初小姐点头,王爷会同意我入府的。” “好,”初惋惜挺着脊背直视着苏妙璇:“我同意。” “太后娘娘,臣女已经同意苏小姐入王府为妾了,那善妒的帽子,是否也可以从臣女的头上摘下呢?” 苏妙璇:…… 太后:…… 裴舒音也跟着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惜儿并非善妒之人,王爷想要纳妾还是提前接侧妃入门,惜儿都不会有意见的,还望太后明鉴。” 墨擎:? 太后沉默片刻,抬手让二人起身。 初惋惜搀扶着裴舒音站起来,然后收回手,低眉顺眼非常乖巧地站在原地。 墨擎:…… 现在压力来到了他这边,可墨擎心里很高兴,因为他的惜儿不再什么都自己扛着,也不再将他往外推,遇到问题的时候,相信他不会令她失望,全心全意地依赖他。 初惋惜若是知道墨擎心里这么想,一定会来一句:王爷,您想多了。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抄写百遍女戒和学那些破规矩而已。 太后轻咳一声,对墨擎道:“擎儿,既然初小姐已经同意了,那璇儿……” “太后娘娘,惜儿温婉大方又会为了臣牺牲,臣岂能辜负她?臣不会纳妾,也不会将苏小姐接入王府,往后臣的后院中,只会有惜儿一位女主人。” 墨擎这个时候可一个字都不敢说错。 听裴舒音话里的意思,他们这门亲事也能作罢。 他好不容易才令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要迎娶惜儿为妃,令旁人不敢再打惜儿的主意,哪能说作罢就作罢? 苏妙璇当即红了眼睛:“王爷……” “王爷,您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您这样,外人会说是因我太过彪悍令您惧内才不敢纳妾呢!” 初惋惜扬声打断苏妙璇的话,走近墨擎不着痕迹地隔开苏妙璇看向墨擎的视线,用不赞同的语气说道。 墨擎:…… 接下来要怎么做合适? 墨擎沉思片刻,决定当众对初惋惜表明心意:“惜儿莫要误会本王,在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本王不愿纳妾也是因本王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你一个人。” “本王的后院看似很大,实际上,也只够令惜儿住着舒适,后院多出任何一个人,本王都会觉得拥挤。” 众人:……??? ------题外话------ 众人:???能别强塞狗粮么? 第33章 她的悲喜与本王何干 太后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令自己不发火。 初惋惜叹气,继续演:“王爷,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苏小姐该伤心了。“ 苏妙璇轻咬着唇瓣,樱红色娇嫩的唇瓣因贝齿太过用力而泛起白色,她今日把脸面送到了墨擎手中,只盼着墨擎能怜惜一二,可她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墨擎会为了初惋惜做的这种地步。 她岂能看不出这些都是初惋惜的意思?可偏偏墨擎纵着初惋惜的装腔作势,愿意陪她演戏。 “她的悲喜与本王何干?”墨擎语气淡淡。 苏妙璇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初惋惜当即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太后。 看,可不是我不让墨擎纳妾的,都是他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 太后觉得她的头痛症又犯了。 “太后娘娘,惜儿并未善妒之人,抄写百遍女戒和禁足的惩治,是不是太重了些?” 裴舒音趁机跪地为初惋惜求情。 太后正欲说话,就看见墨擎朝向她撩袍单膝跪地。 “太后娘娘,这些都是臣的错,和初小姐并无关系,还望太后莫要迁怒初小姐,臣甘愿受罚。” 太后气的额头突突地疼。 合着她若是再惩罚初惋惜,就是迁怒呗? 皇后揣摩着太后的心思,温声道:“擎儿快起身,太后是非分明,既然知道错怪了初小姐,自然不会再惩罚她,依着本宫想,太后许是在想该如何奖励初小姐呢。” 太后:…… 皇后笑容温和看向太后:“母后,此次才艺这一环节,初小姐刚才的琴音,臣妾听着很悦耳,就连苏小姐不也甘拜下风了吗?初小姐是实至名归的魁首。” 太后:…… 既然有比试,那就有彩头,太后所准备的是,是王妃才能佩戴整套首饰。 有钗子,流苏,耳饰还有镯子。 每一个项目的魁首都有奖励,当然,太后在这里存了心思的,她举办这场乞巧宴的目的,就是为墨擎重新选一位知书达理才艺双全的女子为王妃。 这些首饰,私心里,太后希望苏妙璇和程双凝拿到手。 没想到苏妙璇是个不顶用的,在她引以为傲的琴技方面,竟然败给了初惋惜。 至于程双凝…… 太后看向用一双星星眼看着初惋惜的程双凝,唇瓣抿了抿,不提也罢。 “母后。”皇后在旁边低声提醒道。 只要太后把奖励交给初惋惜,再说两句安抚的话,今日之事就能作罢,虽然是委屈了苏妙璇,可苏妙璇既然敢当众求太后赐婚,那就是走了极端的路,不管是成了还是失败,她都已经为丞相府蒙了羞,往后,苏妙璇也休想再有好姻缘了。 皇后用复杂的表情看向苏妙璇。 太子还未娶亲,之前她所看重的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就是苏妙璇和程双凝,如今苏妙璇是废了,只是程双凝…… 皇后的目光透着迟疑,程双凝的性子,不太适合当太子妃。 太后无声叹气,命宫女将她准备的首饰端到了初惋惜面前。 “初氏,你选个心仪的。” 初惋惜眨眨眼睛,目光从四样首饰上扫过,选了耳饰。 几种首饰,也就这对耳饰看起来正常些,不管是钗子还是步摇或者手镯,都不是她此时此刻能戴出去的。 当然,想到太后拿这些首饰作为奖励的真正心思,初惋惜是一样都不想要的。 “臣女谢太后娘娘赏赐。” 初惋惜屈膝福礼。 乞巧宴就这么提前结束了,太后在人前是微笑着听着恭送离场的,实际上,远离了青鸾殿还未坐上凤辇时,太后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回到慈宁宫就直接病倒了。 墨雪容着急的不行,想要传唤太医,被太后阻拦。 “哀家刚刚回宫就宣太医,那不是告诉众人,哀家在乞巧宴上受了气么。” 墨雪容红着眼睛有些气恼地开口:“太后娘娘头疼的厉害,这么扛着有伤凤体,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初惋惜对太后不敬,太后怎还为她着想?依着容儿的意思,就该私下将她传入宫里,好好的教导教导她规矩!” “别提她,提她哀家的头就更疼了。” 太后叹气:“容儿把太医为哀家配的药丸子取来。” “是。”墨雪容垂首应了,匆匆去帮太后取药。 太后闭目靠在软软的垫子上,回想乞巧宴上发生的事情,又气又怒。 想要惩治的人没有惩治了不说还要奖励她,太后满腹怒气无从发泄,偏偏只能硬撑着,连太医都不能传唤,真真是气死哀家了! 不过,容儿有句话说得对,既然不能公开惩治初惋惜,那把她传唤入宫给她立立规矩还是可行的。 裴舒音出了皇宫扔觉得不真实,她匆匆与相识之人告了别,便拉着初惋惜直接进了马车。 “你这孩子也忒大胆了,那可是太后!” 裴舒音压低声音斥责道。 “母亲,正是因为是太后,才不会无缘无故当众惩治我。”初惋惜笑着安抚裴舒音。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想过后果的。 当然,她也存了目的的,若是不将这件事说清楚,以后还会有不少人拿她和墨易钧的事情做文章,她当着太后的面都已经澄清了,太后也没有真的追究她与墨易钧的事情,旁人自然也不敢再多置喙。 “那也太危险了,你与太后斗智斗勇,就不怕太后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 裴舒音板着脸训斥,希望初惋惜长教训。 “母亲说的是,女儿以后会多思多虑,谨言慎行的。” 前提时,没有人故意找茬。初惋惜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她经历的事情多了,心境也不太一样,重生回来是想守护她的家人。 她已经同墨易钧和离,不会再受墨易钧蛊惑的她,应该不会成为裴舒音的心病也不会再让初侪失去官职,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前世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裴舒音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这是在宫门口,人多眼杂再被旁人听了去便忍了下来。 “先回府。”裴舒音对车夫吩咐道。 车夫正要扬鞭,便看到了初丰荀。 初丰荀靠近车身,低声说道:“小婶婶,王爷朝这边来了。” ------题外话------ 高考加油,金榜题名。 第34章 不要霸占王妃的位置 裴舒音撩起马车帘子朝外面看去,只见墨擎在前,劳风牵着两匹马跟在他身后。 “初夫人。” 墨擎拱手向裴舒音行礼。 裴舒音弯了弯嘴角,努力令自己看起来笑容温和:“王爷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墨擎心里咯噔一跳。 岳母大人还是生了他的气,也是,今日的事情,都是因为他才引得惜儿被太后针对,他追上来就是想解释一番,他和苏妙璇当真没有过多交集,苏妙璇说要心仪他要嫁给他,他更是不知情。 可瞧着裴舒音的神情,墨擎内心忧心忡忡。 岳母该不会觉得他不是惜儿的良配? 万一岳母回府后劝说惜儿不要嫁给他该怎么办? 墨擎赶紧解释道:“初夫人,我同苏小姐并不相识,也从未有过私交。” 裴舒音之前心里确实想着,该不会是墨擎同苏妙璇有什么旧情,才会惹得苏妙璇当众求太后赐婚,现在听着墨擎的解释,裴舒音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信了大半,也渐渐不似刚才那般气怒了。 可不想,墨擎与裴舒音的谈话,正好被路过的苏家马车内坐着的苏妙璇听见。 “停车!” 苏妙璇在马车内尖声叫道:“不停车我就跳车了!” 马车被迫停下。 苏妙璇红着眼睛提着裙角从马车上下来,用通红的眼睛直视着墨擎。 她用了全部的勇气不顾颜面不顾尊严向太后请求赐婚与她,她把她对墨擎的心思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她甚至为了墨擎甘心做他的妾室,她为墨擎牺牲了这般多,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不认识,从未有过私交”这般言论。 苏妙璇只觉得满腔热血被冰寒刺骨的冬日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墨擎,你非要对我这般绝情吗?” “你可知此时此刻,我想要入战王府做侧妃都被拒绝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我这一辈子都再别想要有好姻缘,我断了所有的后路,只为能留在你身边,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吗?” 苏妙璇一声接一声凄楚反问。 “本王并未让你这么做,本王已经向初府下聘,不日就会迎娶本王的王妃初小姐入府,还望苏小姐自重,莫要再说些令人误会的话。” 墨擎冷着脸对苏妙璇说完,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坐在马车内的初惋惜。 他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裴舒音,这苏妙璇又来这么一出,墨擎很怕初惋惜也误会了他的心思。 苏妙璇闻言娇躯轻颤,一副深受打击但是强撑着的模样。 “小姐,我们先回府。” 苏妙璇的丫鬟大着胆子上前哄劝道。 这里可是宫门口,虽说不少人已经走了,但留意到这边的动静想要看戏的人也有不少。 王爷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很怕小姐再纠缠下去,王爷会对小姐做出什么事。 苏妙璇摇了摇头,她看向坐在马车里并不露面的初惋惜,忽然扬声问道:“初小姐为何总是躲在王爷背后?初小姐真的喜欢王爷吗?还是说,初小姐只是喜欢王爷的身份,想要用王爷对付你的前夫吗?” 裴舒音当即变了脸:“苏小姐慎言。” 苏妙璇却轻笑出声:“初夫人觉得我说错了吗?” 正是因为苏妙璇没有说错,裴舒音的脸色才变得很难看。 “天呐,苏妙璇说的是真的吗?初惋惜就是在利用战王爷?” “不……不至于,战王爷睿智,岂会被一个乡野山村间长大的村妇牵着鼻子走?” “正是因为与咱们不同,是特别的存在,才会吸引战王爷的注意力。” 听着旁边的议论声,苏妙璇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心里却动了别的心思。 是了,哪有女子在洞房花烛夜直接同夫君和离的?想来墨易钧是史上第一位在迎娶了世子妃的次日就和离的人。 苏妙璇想着,或许墨擎就喜欢率性大胆直言不讳的人。 “王爷,”苏妙璇挺着脊背,不再似之前那般不敢与墨擎对视,而是大胆抬头,用一双含着泪水的莹润眸子直视着他:“你看出来了?初小姐只是在利用你的身份和地位,她想要报复世子爷。” “这说明什么?说明初小姐心中所想的只有她的前夫墨易钧。” 苏妙璇是聪慧的,她知道男子都在意什么。 墨易钧就是横在初惋惜和墨擎之间的一根刺,前期可以忽略,但这根刺会随着时间越扎越深,直至深入血肉深入骨髓。 苏妙璇要做的就是把这根刺推入他们的血肉之中。 果然,墨擎的神情发生了变化,周身的气息也愈发的冷,甚至低气压中透着令人心尖发颤的杀意。 “苏小姐。” 初惋惜扶着红棉的手走下马车,迎面站在苏妙璇身前:“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见我,现在,我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一次性说清楚。” 说实话,初惋惜心里有点烦。 她会同意嫁给墨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苏妙璇所猜测的那般,想要用墨擎的身份压制墨易钧,可她也不是非要走墨擎这条路。 墨擎应了她,嫁给他不会有麻烦,她只需要好好的当待嫁新娘就好,可现在都是些什么事? 先是太后各种针对,就差直白地说她不配嫁给墨擎,让她让位了。 现在又多出个各种追到跟前不断表明心意的苏妙璇。 怎么的?真当她还是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任谁都能上来刺两句的初惋惜吗? 苏妙璇心里暗喜,她本来还高看初惋惜,觉得她有着巧思故意藏拙,这才会一鸣惊人,此刻才意识到,指不定那些都是初夫人临时教给她的。 “好,既然初小姐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苏妙璇看向初惋惜,挺着纤细的身躯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初小姐既然不喜欢王爷,没有将王爷放在心上,还是不要霸占王妃的位置的好,当然,若是王爷执意不肯放手,我也喜欢初小姐能够让我入王府,毕竟王爷身边,还是需要一位真心为他着想的人在旁伺候的。” ------题外话------ 放假了吗? 第35章 来人,上家法! 初惋惜所有的耐心都因苏妙璇的话而耗尽。 “苏小姐是听不懂人话吗?你自降身份想当墨擎的妾你就去当,我可没有拦着你,你无需到我跟前说些有的没的,只要墨擎点头,别说是妾,你就是当战王妃都与我无关。” 苏妙璇睁大眼睛:“你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可她的话并没有人理会。 墨擎一心都扑在初惋惜身上,赶紧拉着她解释:“我不点头。”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以前也没与她说过话,你别生气,我此生想娶的人只有你。” 墨擎直视着初惋惜,语气说不出的认真。 “苏小姐听清楚了?是墨擎不愿意搭理你,他看不上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颜面。” 初惋惜语气淡淡。 苏妙璇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含着泪看向墨擎:“王爷,您听听初小姐说的话,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初小姐污蔑我吗?” 墨擎脸上浮现厌恶之色,语气也不似与初惋惜说话时的温柔,每一句话都好似浸着冰:“苏夫人是真的不顾苏家颜面了吗?这样得了失心疯的女子竟不关在家中,就不怕她一时精神恍惚惹出祸事丢了性命么!” 越过苏妙璇,墨擎透过微微扬起的车帘看向那躲藏在马车中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的苏夫人。 若不是为了惜儿,为了不让惜儿被人在背后议论,他连同苏夫人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苏夫人此刻再不好继续躲着,从马车下来的她脸色很难看,但她却垂首朝着墨擎行礼。 纵然她身上有诰命,她也是要对着墨擎行礼的。 “王爷莫怪,小女前段发热时日过长,导致精神恍惚,这两日退了热臣妾瞧着她精神好了不少,这才让她出府赴宴,不曾想她竟加重了病情,臣妾这便将她带回府中,好好找大夫帮她诊治,等到她康复再许她出府。” 短短几句话,就决定了苏妙璇以后的命运。 苏夫人心里很清楚,从这一刻起,苏妙璇废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谁病了?”苏妙璇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夫人。 母亲明明知晓她的心思,母亲也赞同她和墨擎在一起,母亲不是教过她吗?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不用太在意旁人的目光,她明明在照着母亲所说的话去做,为何母亲却不再支持她了? “来人,把小姐带回马车里。” 苏夫人见苏妙璇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顿时觉得心累,硬着心肠下令。 苏妙璇挣扎不过,最终被苏府的人强硬地塞进马车里。 “王爷,臣妾先行告退。” 苏夫人先朝着墨擎福了福礼后才看向裴舒音,她弯了弯膝盖算作行礼。 裴舒音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 苏夫人也不在意裴舒音的态度,谁让她的女儿做的太过分了? 她此时此刻非常的懊恼的就是没在苏妙璇动了想要对墨擎表白心思的时候,直接将她带回府里,以至于闹出这么多的事端。 “这苏小姐可真的太奇怪了,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自说自话,她不会真的脑子有毛病?” 在旁看了许久的戏不好上前说话的初丰云叹气,脸上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幸亏他没有遇见这样的女子。 初丰阑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 墨擎此番行为令丞相府颜面尽失,丞相那里或许会对墨擎有意见,但墨擎的身份,他自然不好做什么,但初家的人,恐怕丞相不会放过。 初丰阑所担心的是初侪和初阐二人在朝堂上,会被丞相为难。 苏妙璇从被拉回马车后,整个人的看起来就不太对劲儿,苏夫人是真的动了气,也懒得理会她,更是一句话都不同她说。 到了丞相府,苏夫人见苏妙璇还算乖乖听话,这才没有命人将她绑回府里。 丞相早就听说了乞巧宴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砸了一整套茶具,这会儿听见苏夫人与苏妙璇回来了,大步朝后院走去,在花园里直接拦住了苏夫人二人。 “老爷。” 苏夫人看出来丞相的脸色很难看,也顾不得行礼,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说些什么。 “让开!”丞相怒气冲冲地将苏夫人推到一旁,扬手甩了苏妙璇一巴掌,指着她怒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我从小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不要颜面的?” “就算你不想要颜面,也别影响整个丞相府!” “来人,上家法!” 苏夫人惊呼出声,想要去搀扶被丞相一巴掌打倒在地的苏妙璇,却被身边的年轻貌美的女子阻拦住。 “姐姐还是别过去了,老爷正在气头上,万一伤了姐姐可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丞相的妾室孙姨娘。 “可是……”苏夫人看着苏妙璇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心里担心的厉害,生怕丞相一怒之下把苏妙璇给打死了。 “姐姐要为二公子想想。” 孙姨娘压低声音提醒道。 苏夫人醒了神,是啊,霁儿是太子陪读,苏妙璇的事情必须好好处理,不然会影响霁儿的前途的。 长鞭被下人拿了过来,双手捧着送到了丞相面前。 丞相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就在院子里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往苏妙璇身上抽鞭子。 苏妙璇早就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挨打,脑子嗡嗡作响,耳朵也嗡嗡地响,根本听不清丞相说了些什么,等到她再次有所反应的时候,是鞭子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眼前阵阵发黑,连叫声都变了腔调。 “父亲培养女儿,不就是希望女儿能嫁入战王吗?女儿一切都是按照父亲所想的那样做的,女儿有什么错!” 几鞭子打在身上,疼痛令苏妙璇醒了神,她也渐渐听清了丞相怒骂她的话,她当即不服地抬起头,朝着丞相大喊。 苏夫人闻言彻底歇了想要维护苏妙璇的心。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她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 “好,好得很!”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里的鞭子重重地砸到地上,指着苏妙璇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苏璋的女儿!” 第36章 老夫人有请 “好!我……”苏妙璇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可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璇儿。” 到底是苏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眼看着苏妙璇昏死过去,人已经挣开孙姨娘扑了过去,红着眼睛求丞相:“老爷,先给璇儿请太医来瞧瞧。” 丞相没有再看苏妙璇一眼,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 苏夫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赶紧命人将苏妙璇送入她居住的厢房,又派人请府医过来给她看诊。 尚书府,裴舒音领着初惋惜往安和院走去。 “等会儿你祖母若是说了什么话,你只当没听见就好,一切有母亲在呢。” 裴舒音知道婆母不喜欢璇儿喜欢初皎皎,裴舒音只当是因为老夫人太偏宠初皎皎的缘故。 在找回惜儿的时候,老夫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淡淡的,也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把人都召集过去商谈了初皎皎的去留。 总归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都是不舍的,再加上,初皎皎也到了嫁人的年纪,离开尚书府她的姻缘肯定不会好,于是众人的意思,是将初皎皎留在府中待嫁,到时候给她选一门好亲事,她还是以尚书府千金的身份出嫁。 老夫人的意思,初皎皎和世子墨易钧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很深,世子妃还是初皎皎来做比较合适。 等初皎皎嫁入世子府,再帮初惋惜另觅佳婿。 初侪和裴舒音都不太同意老夫人的建议,在他们看来,这门亲事是惜儿的,怎能让初皎皎代替? 尤其是初侪,心里对老夫人十几年前的做法很是不满,更是不愿让他的亲生女儿在婚事上受委屈,于是在得知初惋惜对世子也有情意的时候,当即禀明圣上,定下了二人的婚期。 老夫人因为这件事气病了一场,从那之后,她直接不掩饰对初惋惜的不喜,家宴的时候更是不怎么理会初惋惜。 前世的初惋惜为了讨好老夫人做了很多事情,那时候的初惋惜不懂缘由,重生一世,初惋惜才懂,看在老太太年龄大了的份上,只要老夫人不主动招惹她或者针对他们这一房,她会选择和初侪一样把过去的事情压在心底,明面上敬着她。 安和院,钱氏还有初丰荀的妻子穆雨然都在。 穆雨然如今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前些时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一直在院子里修养,今日也是听说了初丰荀竟然入宫参加了一个相看的宴会,担心初丰荀看上哪家姑娘,这才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来了安和院。 “你呀,就是想太多,荀儿是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吗?” 钱絮拉着穆雨然的手让她赶紧坐下,又名丫鬟取来软软垫子垫在穆雨然腰后,让她靠得舒服些。 穆雨然脸颊微红,小声道:“婆母教训的是。” 裴舒音和初惋惜到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话。 初惋惜的视线从坐在椅子上垂首脸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穆雨然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穆雨然的微微凸显的小腹上。 前世,大嫂头胎是女儿,因为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后来虽然大嫂养好了身子,但想要再怀孕身子很难,老太太因此对穆雨然很有意见,不断给初丰荀施压,让他纳妾。 初丰荀和穆雨然情意很深,他觉得有个女儿就够了,一直拒绝。 老夫人借着钱絮的手,设计初丰荀和杨家的一位姑娘睡到一起,逼着初丰荀不得不纳了杨氏为妾。 穆雨然当时就被气昏了过去,醒来后身体比之前更差,她只当是钱絮的设计,心里怨恨了钱絮不说,还对初丰荀渐渐离了心。 杨姨娘肚子是真的争气,就那么一次就怀孕了,还为初丰荀生下了庶长子。 初丰荀是不喜杨姨娘,可到底孩子是无辜的,有了儿子后,他倒是想过将儿子抱到穆雨然身边养着,可她还没开口就被穆雨然赶了出去,此事只能作罢。 为了看儿子,初丰荀去杨姨娘的院子倒是多了些。 虽然他每次都只是看儿子,可杨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并不会这样看,杨姨娘在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只要有机会见到穆雨然,都会故意提及初丰荀有多看重儿子,暗示穆雨然生了个不中用的女儿。 穆雨然频频被打击,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怪,府里的人都说穆雨然得了失心疯。 初丰荀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那天他亲眼看见穆雨然将女儿推倒在地。 再后来,穆雨然被休,拿到休书的那一刻,她仿佛解脱了一般,用一根白绸缎把自己吊在了她和初丰荀共同居住了许多年的屋子里。 第37章 为爱疯癫 “母亲。” “祖母。” 裴舒音领着初惋惜向老夫人福身行礼。 老夫人当着裴舒音的面也没有为难初惋惜,而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让她们免礼坐下。 “惜儿。” 穆雨然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模样被初惋惜瞧见了,脸颊还是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看初惋惜。 “好久未见堂嫂了,堂嫂瞧着清瘦了不少。”初惋惜坐在穆雨然身侧,含笑说道:“堂嫂可要好好用膳,不然营养跟不上是会影响腹中的宝宝的。” 穆雨然确实知道这个道理,可她自从怀了这个孩子,食欲就大大不如从前。 她的口味也时而会发生变化,今儿想吃辣的,明儿又想吃点清淡的,每次吃东西都不是很多,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会强撑着吃不少东西,可都不见身上长肉,倒是显得肚子有点大了。 “惜儿说的是,每次问你想吃什么,你都不说,再这样下去,回头会不好生产的。” 钱絮也在一旁低声念叨起来。 她瞧着儿媳的模样是真的担心,万一腹中的胎儿太大,生产的时候可是要遭罪的。 好在府医还有稳婆都说,穆雨然腹中的胎儿胎位比较正,钱絮这才安了心。 “婆母,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用膳的。” 穆雨然赶紧说道。 初惋惜仔细端详着穆雨然的面色,许是还在病中,穆雨然的脸色看起来透着苍白之色,她抬起胳膊的时候衣袖缓缓滑落露出一小截手腕,不说皮包骨头那般夸张,但也没多少肉,看着就像身上的营养都被吸走了似的。 该不会是因为穆雨然太过清瘦,所以为她滋补太多,偏偏她的体质又不好吸收这些影响,都被腹中的孩子吸收了导致胎儿过大,才会难产? 初惋惜不会医,准备回去之后问问裴舒音。 “咳。”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清了清嗓子。 初惋惜收回落在穆雨然身上的视线,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也正好看过来,眼中是一闪而逝的不喜。 初惋惜只当没看见,神色如常。 “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裴氏,这我就要说说你了,那是宫里,面对的是太后还有皇后娘娘,惜儿不懂规矩,你可是有品阶的诰命夫人,你能不懂?” “婆母教训的是,妾身知错。” 裴舒音赶紧站起来认错。 初惋惜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惜儿的规矩,还是要学起来,我会请程嬷嬷来教导她。” 程嬷嬷以前是宫里的嬷嬷,伺候过静嫔,因家中儿媳妇生了双胎,她就在年纪到了之后离宫跟儿子儿媳妇一同过。 现在孙子也有四五岁了,她平日里清闲不少,偶尔会受故人相邀教导府中小姐规矩。 裴舒音一听这个,心里很高兴。 惜儿刚回府的时候,裴舒音也是动了想要请程嬷嬷来教导初惋惜规矩的,可那时候程嬷嬷以一对孙子太小拒绝了她,这次老夫人主动提及,裴舒音当即要应下。 “让祖母费心了,惜儿不需要再学什么规矩。” 初惋惜在裴舒音开口之前,抢先拒绝道。 裴舒音错愕回头,快走两步去拉初惋惜的手,低声道:“这是多好的机会?程嬷嬷和你祖母以前相熟,不然就算拿银子也请不到她。” 初惋惜温声道:“母亲,我确实不需要学规矩。” 她说完往前走了几步,一颦一笑都符合规矩,然后她又演示了一遍如何行礼,姿态轻盈动作标准,可以说,姿态比宫中的娘娘还要轻盈好看。 初惋惜收了礼回眸看向裴舒音:“母亲,女儿说的没错?女儿已经把这些规矩都学会了,不需要再请外人来教。” 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夫人在未出阁的时候就和程嬷嬷认识,在裴舒音怀孕的时候就说初惋惜是天煞孤星的那位“佛法”造诣很深的人,就是程嬷嬷帮老夫人介绍的,后来的一系列主意,都是程嬷嬷帮老夫人出的。 初皎皎这个能给初府带来“福气”的婴儿,也是程嬷嬷帮忙找来的。 初惋惜猜想,老夫人之所以请程嬷嬷入初府,就是为了对付她。 他们现在算是分家,老夫人总不好主动找理由请初惋惜来安和院,更不好刻意针对她,若是请程嬷嬷入尚书府,拿着教导初惋惜规矩的名头,能做很多事情,最好能把初惋惜赶出去。 老夫人盘算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初惋惜早早离开初府,最好能离开京城,可她没有想过,初惋惜会直接拒绝。 至于初惋惜嫁给战王墨擎?老夫人压根就不信初惋惜能成为战王妃。 老夫人沉了脸:“若非看在我的面子上,以你的名声,你当真以为程嬷嬷愿意来?”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光会这些粗浅的规矩有什么用?你不会以为王妃很好当?王爷可是当今皇帝的胞弟,日后等你嫁入王府,一言一行都关系着王爷的颜面,为了不让王爷面上无光,你还是好好跟着程嬷嬷学学。” 钱絮想了想也跟着劝说道:“惜儿,你祖母说的没错,程嬷嬷是个有本事的,你跟着她学习一段时间是有好处的。” 初惋惜闻言弯了弯嘴角,迎着老夫人的目光,温声道:“惜儿听祖母的,多谢祖母。” 城郊小院,初皎皎正在同一位老妇人交谈。 初皎皎眉心轻蹙,姣好的面容上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干娘,我听说丞相要和苏妙璇断绝父女关系,后来苏妙璇昏了过去,丞相也就没有再提及此事。我听说丞相府请了不少大夫,宫里的沈御医这会儿也在去丞相府的路上,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查出什么。” “你放心,那个药是好多年前宫里的禁药,不是谁都能查出来的。” 老妇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沈御医在太医院不过半年多,他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何况这种药入口即化,隐藏在体内时与旁人无异,被药引引发药性后,顶多是精神恍惚行为大胆罢了,苏妙璇本就心仪墨擎,她当众表明心思又纠缠墨擎,只会让人觉得她为爱疯癫罢了,不会想到这种禁药的。” 初皎皎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没想到苏妙璇也失手了。” 老妇人轻笑道:“那可不一定。” ------题外话------ 投票呀。 第38章 她会缠上王爷的 丞相府嫡出小姐苏妙璇在宫中的乞巧宴上当众求太后赐婚的消息,成为了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趣事。 苏妙璇一改往日的知性温婉,大胆向战王爷表达爱意的行为,也引起了热议,有人不耻自然也有人赞同。 “惜儿,你是不知道,苏小姐现在有多惨,我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她的院子都没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喊声,丞相府的下人们,除了苏妙璇身边的人,都不敢接近她,听说她脾气变得特别的古怪,要不然就是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要不然就是乱发脾气砸东西,还会惩罚身边的丫鬟呢。” 程双凝从上次乞巧宴之后,就对初惋惜特别有好感,这两日天气凉爽,便约了初惋惜一道游玩。 凉亭里摆放着茶果,远处是一片静溢的湖泊,湖里还有嬉戏玩耍的鸳鸯,湖边有几只白鹤正在轻轻啄着自己的翅膀。 初惋惜听着程双凝说着丞相府的事情,抬手帮程双凝倒了杯茶,端给了她。 程双凝接过来,大口大口喝完,又继续说。 “听说渊北城那儿有处村子附近的山塌了,埋了好多人,王爷刚刚进宫面圣,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渊北城。” 初惋惜还没有说话,就听见程双凝压低声音问她与王爷的婚期定在了何时。 “这件事还未明确定下来,王爷有公务在身的话,会推迟的。” “那就没边了呀,我听祖父说,渊北城的情况有点复杂,那边还在接连下暴雨,很可能引发涝灾,去那边安置百姓,没几个月回不来的。”程双凝道。 “可惜祖父不让我去,惜儿你要不要去?若是你去的话,我说去陪你,祖父肯定会同意的。” 程双凝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渊北那边的女子都温婉可人,皮肤跟水似的又滑又嫩,渊北城主的女儿就是渊北城第一大美人,她都17了还未说亲事,听说她想嫁给青渊国最威猛的男人,若是她见了战王爷,肯定会缠上王爷的。” “你和王爷一起去,不仅能培养感情,还能把围在王爷身边的花骨朵儿都给掐了,一举两得。” 初惋惜眨眨眼睛:“皇上若真的派王爷去渊北城,那是公务,我若跟着王爷,传出去对王爷不好。” 程双凝一想,确实是这样,叹了口气坐回石凳上,片刻后又心生一计。 “那就不告诉王爷,也不跟王爷一起,我们远远地跟在王爷的队伍后面一道去渊北城,到时候我们住客栈就是了。” 初惋惜听出来不对劲儿,她忽然想到了前世蒙蔽了程双凝的男子。 “凝儿,你为何非要这个时候去渊北城?” 初惋惜试探着问道:“难道你在渊北城有什么朋友?” 程双凝眼眸微闪,有点不敢看初惋惜的目光,语气也不似刚才自然:“哪、哪有,我就是担心那边的百姓嘛。” “圣上若真的派王爷前去处理这件事,你可以放心的,有王爷在,肯定能把百姓安置妥当。” 前世的这段时候,墨易钧和初皎皎都没在京城,那段时间她浑浑噩噩的,还是后来身体养好了些才知道,墨易钧和初皎皎去了渊北城。想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只是听程双凝话里的意思,皇上有意派墨擎前去。 是了,前世墨擎这段时间还在边关,并没有回京,皇上会把这件事交给墨易钧也正常。 因为她重生与墨易钧和离,改变了不少事情轨迹,但渊北城的灾祸还是发生了,天灾无法躲避,那人祸是不是可以避免? 初惋惜的心跳忽然快了几个频率,她看向程双凝,语气平静:“凝儿,你当我是好姐妹,我在心里自然也是这般对你的,你只需告诉我你去渊北城的目的,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程双凝低着头唇瓣轻抿,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裙角。 初惋惜也不催促她,静静等待着。 “好,惜儿,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程双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想去渊北城的念头占据上风,决定像初惋惜坦白一些事情。 初惋惜听完程双凝的话,端起茶碗喝茶用来挡住她眼底的冷意。 原来如此。 程双凝所喜欢的人,是一位赴京赶考的学子,他正是渊北城县城边边一处杨家村村子里走出来的,也是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 杨子申在家中排行老三,上头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对弟妹。 弟妹是龙凤胎,已经四五岁了,杨子申的两个姐姐都嫁了人,他的父母年纪虽然大了,可为了供他读书,还是起早贪黑做活。 所以他挑灯苦读想要金榜题名谋个一官半职能让父母还有幼弟妹过上好日子。 “惜儿,你是不知道他的傲骨,我想要帮他,他根本不要我的银钱,在人前更是同我保持距离,生怕毁了我的名声。” 程双凝说到这里声音更咽,眼圈泛红:“被山石砸坍塌的郑家村就在杨家村附近,我都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子申,这次我想去杨家村也是瞒着子申的。” “渊北城郑家村的事情,估计子申很快就能知道,我想着,把子申的爹娘还有弟弟妹妹都接到京城里安置。” “若是子申知道了,我再告诉他,已经把他的家人都安置妥当了,这样他也能专心备考,若是他不知道,那就瞒着他,等他考完再与他说。” 初惋惜取出帕子,帮程双凝擦拭眼角溢出的泪花。 程双凝顺势搂着初惋惜的胳膊撒娇:“惜儿,我可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初惋惜猜测,她若不帮忙,程双凝也会自己跑去渊北城的,她本就不想看着程双凝陷入火坑,便应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愧是我的姐妹。” 程双凝激动地搂着初惋惜的胳膊,笑颜如花,哪里还有刚才的委屈样儿? 初惋惜无奈摇头,二人又游玩了片刻便相继回府。 尚书府外,门房的小厮一直在走来走去,看见初惋惜回来后,当即飞跑过来向她请安:“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王爷都在府里等您好久了。” ------题外话------ 宝宝们什么时候放假呀。 第39章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西厢院的东侧屋是初惋惜的书房,墨擎正负手立在初惋惜的桌前,垂眸看着着桌案上放着的那张还未写完的摘录。 惜儿的字,真好看。 劳风见墨擎看得入迷,忍不住靠过去扫了一眼,惊讶地叫出声:“王妃的字怎么这么好看!” 墨擎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惜儿的字好看有什么不对吗?” “可王妃以前并没有学过这些,她会识字,还是在村子里经常去学堂附近做活的时候听来的不是吗?” 劳风指着白纸上方方正正的字体:“这没有练习个几年,是写不出来这样的字体的。” 关键,王妃所会的还不是一种字体,女子爱写的簪花小楷她会写,旁边那张写完的大字可是草书,霸气的根本不像出自女子的手,还有半张被随意盖在书本下面的小篆…… 劳风揉了揉眼睛,好,这些随手练习的纸张还在,上面的字也在。 他没有看错。 墨擎仔细想了想劳风说的话,眼睛里忽然浮现一层笑意:“惜儿真厉害。” 劳风目瞪口呆。 王爷,这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吗?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还有王妃的琴技,以前哪里听说过王妃会弹琴?琴技盖过苏妙璇,字也写得这么好看,这些可都不是王妃该会的。 墨擎沉默不语。 是啊,为什么他不觉得奇怪呢? 墨擎也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知道,初惋惜是才艺双绝的女子,她的琴棋书画哪一项拿出来,都能在京城中引人称赞。 劳风:…… 他理解王爷被爱蒙蔽眼睛一说,可为何他觉得,王爷自从求娶了王妃之后,不如以前聪明了呢? 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一句都不敢说出口的,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初惋惜抬步跨进门槛时,墨擎刚好转过身,二人目光相对。 劳风默默地退出房间,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红棉前一步去沏茶,端着茶水进了书房,把茶壶放在桌子上看着初惋惜。 “你且退下。” “王爷,请喝茶。”初惋惜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擎撩袍落座,端起来茶碗品茶。 初惋惜坐在了墨擎对面,喝了口茶才温声问道:“王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从宫里出来后,路过了尚书府,便想着过来看看你。”墨擎将茶碗放在桌子上,深邃的墨瞳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好几日未见,惜儿可曾想我了?” 初惋惜神情未变,很自然地转换话题:“王爷入宫可是因为渊北城郑家村山石滚落之事?” 墨擎微微正了神色:“惜儿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皇上命我前去渊北城处理郑家村的灾祸,此次前去,路途虽说不远,但渊北城已经连续数日暴雨不断,道路泥泞不好行进,且那边具体情况未知,我无法推算出具体归期。” “王爷何时出发?” 墨擎笑道:“不怕你笑话,我从宫里出来后便命碌风回府收拾行囊,等他收拾妥当后来这儿通知我,我直接出发。”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 她知道墨擎心系百姓,得到渊北城的灾祸会即刻出发,但她没有想到墨擎把时间节省至此,只为专门与她说一声。 若说心中没有感触是假的,初惋惜温声问道:“我若没在碌风来之前回来呢?” 墨擎轻笑:“我会留一封书信离开。” 初惋惜静静地注视着墨擎,温声道:“王爷注意安全。” “好,等我回来。” 墨擎起身,他注意到劳风站在窗边对他使眼色,想来是碌风收拾妥当来接他了。 初惋惜跟着起身送墨擎出院子,穿过花园的时候,她忽然出声问道:“若我想要去渊北城呢?” 墨擎脚步微顿,随后道:“我留了暗卫在你身边,你若想寻我,唤他出来给我送信就是。” 初惋惜弯了弯唇角:“王爷怎么不问我去做什么?” 墨擎停下脚步,垂眸注视着初惋惜的眼睛,语气认真:“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若是不能自己解决,就来找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信任和纵容是从哪里来的,可他就是想这样做,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只有这样做,才能慢慢入侵初惋惜的心房。 “好了,就送到这里,我先走了。” 墨擎回首对初惋惜笑了笑,抬步离开尚书府。 碌风牵着疾风等在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他没有把马车停在尚书府外,也是为了避免百姓围观。 “王爷,你怎么能同意王妃前去渊北城呢?” “多危险啊,你不担心王妃的安全吗?” 劳风唉声叹气地跟在墨擎身边。 “担心。”墨擎抿了抿薄唇。 劳风“啊”了一声,愈发不解了:“既然王爷担心,为何还同意王妃去渊北城?” “什么?王妃要去渊北城?”碌风就听见了这么一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怎么行?渊北城那边可等不得,若是带着王妃一起,一定会耽搁行程的,王爷可要三思啊!” 劳风没好气地拍了碌风一巴掌。 碌风捂着胳膊,还未彻底脱去稚气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小声嘟囔道:“你打我干嘛呀,我又没说错。” “怎么没错?王妃是自己去,不和我们同行。”劳风没好气地说道:“王妃岂是那种不识大体不懂事的人?你太小瞧咱们王妃了。” 墨擎听完碌风的话沉了脸,还不等他回答就听见了劳风在夸惜儿,面上的神情如沐春风,哪里还有之前的紧绷和低沉? 碌风眼眸低垂,小声道:“是我太狭隘了,我向王妃道歉。” “我……咳,王爷替王妃原谅你了。” 劳风本来想说“我替王妃原谅你了”,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眼瞧着墨擎的脸色越来越好看,他微微松了口气,也不好再继续之前有关王妃安危的话题,只能在心里犯愁。 “出发。”墨擎翻身骑在疾风的背上,手拉缰绳目视远方。 劳风碌风紧跟在后,再后面是几辆装满送往渊北城的物资,被两列侍卫护送。 初惋惜站在府里的最高处,目送着策马而奔的墨擎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她吩咐红棉道:“你去帮我收拾几身换洗的衣裳,我去向母亲辞行。” 红棉大惊:“小姐真的要去渊北城?” “夫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题外话------ 投票票呀。 第40章 怕他在外面胡来吗? 正院,桂云正守在外面。 看见初惋惜走过来,桂云脸上堆着笑迎上来:“小姐是来找夫人的吗?大夫人和大少夫人正在屋里和夫人说话呢。” 初惋惜没有想到钱絮和穆雨然这个时候会在裴舒音的屋子里,看来今日也不好与她说要去渊北城的事情了。 她正想着先回去,等钱絮她们走了再过来,便听见屋子里传来惊呼声和哭声。 桂云和初惋惜脸色微变,二人对视一眼,迅速推门而入。 屋内,穆雨然正哭着跪在地上,声音更咽,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裴舒音和钱絮正弯着腰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惜儿来了。”钱絮许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被初惋惜看见,收了手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 穆雨然也很不好意思,她默默垂泪,顺势从地上起来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惜儿,快过来。” 裴舒音看见初惋惜好似松了口气的样子,对着初惋惜伸出手,让她过来。 “母亲,大伯母,堂嫂。” 初惋惜先屈膝行了一礼,这才朝着裴舒音走过去。 “惜儿不是同程小姐出去游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府了?”钱絮笑盈盈地问道。 “也玩了许久,幸好回来的早,不然就碰不见王爷了。” 初惋惜温声道。 “王爷来了?”钱絮微微有些惊讶。 裴舒音笑道:“是啊,王爷从宫里来了就直接入府找惜儿了,我想着王爷是不是要离京,特意来同惜儿告别的,也就没过多阻拦。” 穆雨然悄悄打量着初惋惜。 她和夫君的这位堂妹并不是很熟,她没嫁给初丰荀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堂妹是要嫁入世子府的。 那段时间初惋惜成日里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学规矩,最开始初皎皎还在府里的时候,穆雨然还时不时会见初惋惜,偶尔会与她说两句话,后来初皎皎搬出了尚书府,因老夫人不喜欢她,初惋惜再没有到安和院请过安,直到嫁入世子府。 前些时日见面时,穆雨然觉得初惋惜哪里不一样了,这次再见,发现初惋惜又有了变化。 穆雨然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初惋惜真的有办法帮她。 毕竟像初惋惜这般,不要世子转身就被王爷求娶的女子,少之又少。 “母亲说的是,王爷去了渊北城。” 钱絮和裴舒音均露出惊讶的神色:“渊北城那边……” 灾祸的事情她们有所耳闻,听见王爷前去,就跟着讨论了一会儿。 “堂嫂这是怎么了?” 初惋惜注意到穆雨然时不时偷看她,对她笑了笑,低声问道。 穆雨然抿紧唇瓣,揪着手中的帕子小声道:“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初惋惜惊讶:“请我帮忙?” 穆雨然如同受惊的小鹿,看起来很不安,又是摆手又是点头的:“也不是,就是我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我现在心里好乱,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我……” 初惋惜明白了穆雨然的意思。 几日不见,穆雨然的身形更加消瘦,这就显得肚子很大。 初惋惜以前在做任务的时候听说过,女子在怀孕的时候,很容易得一种病,会胡思乱想,会没有安全感,若是夫君和身边的人不能好好安抚她,她会寝食难安,严重的还会危及生命。 她是不会医,可她瞧着穆雨然的样子,很可能也得了这种病。 初惋惜正了神色:“堂嫂先说说看。” 裴舒音不太想要初惋惜知道这件事。 “惜儿是要嫁入王府的。”钱絮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裴舒音无声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穆雨然鼓足勇气,小声道:“惜儿,我,我很怕,怕阿荀……” “堂嫂是怕堂哥在外面胡来吗?” 裴舒音无语地看着初惋惜:“惜儿,荀儿的品性很好的,他与你堂嫂感情也很好,你正好好好劝劝你堂嫂,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 “婶婶,我没有。”穆雨然说到这里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初惋惜正了神色:“堂嫂先说说看。” 裴舒音不太想要初惋惜知道这件事。 “惜儿是要嫁入王府的。”钱絮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裴舒音无声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穆雨然鼓足勇气,小声道:“惜儿,我,我很怕,怕阿荀……” “堂嫂是怕堂哥在外面胡来吗?” 裴舒音无语地看着初惋惜:“惜儿,荀儿的品性很好的,他与你堂嫂感情也很好,你正好好好劝劝你堂嫂,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 “婶婶,我没有。”穆雨然说到这里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题外话------ 求票。 第41章 祖母会失望的 钱絮很是无奈:“荀儿的品性你知道,他不会乱来的。” 自从穆雨然嫁入初府后,钱絮并没有为难过她,也不会像别的婆婆那样,总是时不时给儿媳妇立规矩,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是真心把穆雨然当成亲女儿来看待的。 怀了孕的穆雨然总是会胡思乱想,胆子很小,遇见事情就会怕,会哭,虽然也吃了很多好吃的补着身体,可身体瞧着是日渐消瘦。 钱絮担心不已,前段时间借着入宫的由头特意去太医院询问了太医,听太医的意思,只要穆雨然生下孩子后好好调养,会慢慢养回来的这才放了心。 所以,对于穆雨然的一些忧虑,钱絮就顺着、哄着,想要她有一个好心情。 今儿也是她刚好来找裴舒音,瞧着穆雨然精神不怎么好,便想着带她来透透气,哪里知道就把话题料到了杨昕儿身上。 钱絮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可她确实和穆雨然一样,有点不太相信杨昕儿。 看来她回去要好好查查看这位杨小姐,到底有没有私下里打听她儿子的事情。 穆雨然红着眼睛看向初惋惜。 惜儿也不信她说的话吗? 若是惜儿也不肯帮她,她该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杨昕儿明目张胆地对阿荀示好么? “其实嫂嫂说的也有可能,堂哥的品性我们都了解,可那位杨小姐的品性如何?她若真的看上了堂哥,真的甘心当堂哥的妾室吗?” 初惋惜的目光落在穆雨然耸起的肚子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只因为在初府,初家的男子都很顾家,不管是初阐还是初侪,娶了正妻之后,都没有纳妾的意思,这让钱絮也渐渐忘记了后宅里的阴私手段。 可别杨昕儿真有这个意思,再伤害了雨然。 钱絮的脸色在刹那间发生了变化:“惜儿说的是,我回去就立刻查。” 不管有没有这件事,她都要把管事的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一番,初家的下人,敢向着外人就等着被发卖! “嫂嫂何时生产?” 初惋惜温声问道。 “再有两个多月。”说到孩子,穆雨然把手搭在腹部,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浮现笑意。 也只有在这一刻,她的眼睛里才有光,和刚才忧心忡忡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 “那时天气正好,嫂嫂是个有福气的,不会遭太多罪,”初惋惜笑盈盈地说道:“不知嫂嫂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穆雨然轻声道:“我希望是一位男孩子,和阿荀一样的男孩子。” “可是,阿荀却说他想要女孩子。”说到这里,穆雨然脸颊绯红,露出娇羞地笑。 钱絮也跟着笑:“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都好。” 初惋惜点头:“是呀,女孩子也很好的,嫂嫂心灵手巧,可以把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穆雨然脑海里浮现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跟在她身边奶声奶气地喊她妈妈,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说道:“女孩子确实挺好的。” 初惋惜语气肯定:“肯定能如嫂嫂所愿。” 穆雨然忽然失落垂眸,脸上写满了忧心两个字:“若是女孩,祖母会失望的。” 老夫人总是盯着她腹部仔细查看,想要根据耸起的腹部形状和她用膳是的习惯判断她所怀是男孩还是女孩。 每次听说她用了酸食,就会很高兴,还会命人送给她不少酸酸的食物,可惜她也就吃那么几次,更多的时候,还是辣辣的膳食更愿意入口。 穆雨然压力大又胡思乱想,和这个也有关系。 她很怕她若真的生下女孩会被老夫人嫌弃。 钱絮无奈:“你呀,就是想太多,我才是你的婆母,只要我不嫌弃,老夫人还能越过我说你不成?” 穆雨然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厨房里给你炖的补汤应该也能喝了,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好好的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钱絮起身劝说道。 穆雨然也跟着站起来:“婆母说的是,我、我会好好调整。” 钱絮知道一两句也劝不了她,只想着等初丰荀回来,再跟他好好聊聊,这种时候,夫君的陪伴更加重要。 送走了钱絮和穆雨然,裴舒音拉着初惋惜坐下。 “你刚送走王爷就来找母亲,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母亲说?” 初惋惜感慨裴舒音的敏锐,眨眨眼睛先提要求:“母亲先答应女儿,不管女儿说什么,你都不能真生气好不好?” 裴舒音点头应下:“惜儿说,母亲不生气。” “母亲,我想去渊北城……” ------题外话------ 等上架后会多更新哒。 求票票。 第42章 是想让我们都死在城外吗? 渊北城那边的情况,远远京城所了解的要严峻的多。 连续几日的暴雨,地势低洼的村落几乎都被淹没,从落石到水患,命大活下来的百姓无家可归,三三两两相互扶持好不容易走到渊北城城门下,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城门,很被守卫驱赶的流民。 “知府有令,流民都在城外休息,确定没有感染疾病才可入内。” 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男子,冷漠地传达着知府范本的命令。 百姓们哭诉哀嚎都无用,只能冒着雨在城外临时搭建的草棚中休息。在这般雨水连绵的天气下,不少躲过天灾聚集在这儿的百姓,也有不少因感染风寒高热不断失去了性命。 看到这种情况,城门更是再没有对这些百姓敞开过。 熬不过去的人当时就被士兵抬去了乱葬岗,而那些昏迷不醒的人,也被士兵单独搬到一处,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们没有生病,为什么不让我们入城!” “是啊,他们病了会传染的,让我们和他们住在一起,是想让我们都死在外面吗?” 有流民哭诉抗议,但士兵们无动于衷,依旧将他们挡在城外。 聚在城墙下的流民越来越多,眼看着要饿死冻死在城门外,有胆大的流民把大家号召起来,在士兵们再次出城处理尸体的时候,故意与他们发生冲突,想要硬闯入城。 “知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夫检查过了,他们都是普通的风寒一直拖着没有好好救治才会严重至此,并非瘟病。” 通判看着城楼下的乱像,叹气道:“这些流民只想活命,再这样闹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人命的。” 前两年渊北城发生过水患,知府姓张,为了安置流民,将他们都接入了城内,结果流民中有人感染了瘟病,等到张知府发现的时候,瘟病已经在城中的百姓中传染开,导致整个渊北城都陷入了水深火热。 那次的事情解决后,张知府也被卸职,范本成了渊北城知府。 时隔两年又一次发生了灾祸,范本想到张知府的前车之鉴,说什么都不敢冒险,只能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范本闻言看向万汾:“已经出了不少人命,他们再闹,就让人把他们抓进大牢里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 通判拱手:“是。” 恐怕在这些流民心里,进牢房也比在城外的草棚子里等死强。 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收到他们送去的折子,会不会派钦差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你要跟王爷一起去?” 裴舒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随后想起来:“王爷不是已经出发了吗?你现在追,也追不上他?母亲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母亲,我不是一个人,我和凝儿一起。” 裴舒音更加惊讶:“你们两个跑那么远做什么?那边有水患,恐怕还会有瘟病,你们又不会医,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不行,我不同意。” “母亲,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之前和王爷说了此事,王爷没有反对,还留了暗卫给我,他的暗卫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会护我周全的。” 留守在外的暗卫左顾和右盼互看一眼,再同时把目光移开。 裴舒音蹙眉,王爷不知道那边有危险么?怎么不阻止惜儿还给了惜儿暗卫? “等你父亲回来,你亲自与他说,若是他同意了,母亲也就不说什么了。” 裴舒音准备先拖延一阵,她想着初惋惜或许是心血来潮,盼着她过一夜能改变主意。 王爷也真是,怎么能同意惜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裴舒音只觉得头疼。 初惋惜答应了程双凝,不把她的事情告诉别人,眼下瞧着裴舒音的模样,应该是认为她想要去找墨擎,初惋惜索性也不解释,就让裴舒音这么误会着。 夜幕降临,在屋中做针线的裴舒音用指腹摁压酸胀的额角,扬声问桂云:“何时了?老爷可回来了?” “夫人,已经戌时过半了,奴婢刚去门房问了一声,老爷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回府传话。” 裴舒音又问:“大哥可回府了?” 桂云刚要答话,就见有小丫鬟从外面跑进来禀告:“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一块过来了。” 裴舒音闻言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起身往外走。 正厅,初阐负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钱絮站在他身边劝说道:“老爷别太着急,二弟到底是工部尚书,王爷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裴舒音刚进来就听见这句话,当即变了脸,浅浅福了一礼后赶紧问道:“大哥和嫂嫂说的哪位王爷?和夫君晚归有何关系?” 西厢院。 红棉也正在同初惋惜说话:“老爷还没回来,大老爷那边倒是回了府,但是和大夫人直接去了前院,夫人正在同他们说话。” 初惋惜心思微动。 父亲是顾家的人,平日里也很少有应酬,真遇见晚归的事情,定然会派人回府同母亲说一声,像今日这般太过反常。 “帮我更衣,我要去前院一趟。” 红棉赶紧上前帮忙。 “焉亲王也不知怎么的,非要请二弟去云莱酒楼吃酒,二弟推脱不过就跟着去了,我被要务缠身,等忙完赶去云莱酒楼的时候,就听说二弟吃醉了酒,被焉亲王送回了府,” “等我又到了焉亲王府的时候,被那里的下人挡了回来,说什么他家王爷吃醉了酒在休息,不便见客。” 初阐叹气:“我本以为是王爷派人把二弟送了回来,回府中才知,二弟根本没有回来。” 裴舒音连忙问道:“那大哥可打听到焉亲王将夫君送去了何处?” ------题外话------ 求票票呀。 第43章 在蝶儿的房中睡着了… 初阐摇了摇头,沉声道:“弟妹,依我之见,二弟此刻应在焉亲王府。” “可是焉亲王平日里和夫君并无太多往来,他怎么会平白无故……” 裴舒音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不是平白无故,世子和惜儿的事情,焉亲王肯定觉得没面子,他不好同一个姑娘较真,但他可以找初侪的麻烦。 初侪和钱絮也想到了这件事,二人对视一眼。 钱絮劝说道:“二弟是朝廷重臣,皇帝器重,焉亲王就算心里有火气,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二弟不利,你别太担心。” 裴舒音心里很乱。 “母亲,大伯父大伯母。”初惋惜领着红棉走进来,屈膝福礼。 “惜儿也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裴舒音看见初惋惜过来,也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安定不少,她拉着初惋惜的手,把初侪的事情与她简单说了一遍。 “母亲,大伯母说得对,父亲深受皇上器重,焉亲王不会胡乱的,许是真的吃醉了酒去了王府歇息了,你别太担心。” 初惋惜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安抚着裴舒音。 裴舒音听进去初惋惜的话,迟疑道:“那依惜儿的意思,不用派人去接你父亲回来吗?” “大伯父不是去了吗?焉亲王真的吃醉了酒,我们冒然打扰并不好,不如等明日一大早,套了马车将父亲的衣物送到焉亲王府外,母亲不放心可以明早亲自去,等父亲去上朝了再回来就是,如何?” 裴舒音听完初惋惜的话,渐渐放了心。 她点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你父亲需要用的东西。” “母亲别着急,慢些走,”初惋惜扶着裴舒音的手走到门外,轻声道:“我送大伯父还有大伯母。” “好。”裴舒音扶着桂云嬷嬷的手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钱絮走到初惋惜身边,对她笑了笑:“幸好你过来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抚你母亲了。” 初惋惜轻声道:“母亲今晚恐怕很难安眠,不过,有件事我想请大伯父帮忙。” 初阐温声道:“惜儿直说就是。” “大伯父,我刚才所说,是在安抚母亲,焉亲王到底是皇帝的堂兄弟,若他真的对父亲做了什么,顶多被圣上责罚几句,无伤大雅。” 初阐正了神色:“不瞒你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地方。” “大伯父不如在派人打听看看,城中的百姓很多都认识他,说不定从酒楼出来,有百姓目睹了他去往何处。” 初惋惜心里还有一个猜测。 她很怕有人算计初侪。 初侪和裴舒音感情很好,虽然裴舒音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但是初侪都没有纳妾的意思,若是焉亲王趁着初侪喝醉酒,设计他与女子同床共枕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在来之前,就喊了左顾和右盼出来,问清了大致情况就说了几个地方让左顾着重查一下。 其中有个叫香韵阁的青楼,是墨易钧的,初惋惜怀疑初侪被送去了那里。 初惋惜现在和初阐说起这个,就是怕万一真如她所想,最后还得初阐出面解决这件事,所以提前让初阐做好心理准备。 “这,这不至于……”钱絮惊讶地看向初惋惜。 初惋惜没有说话。 初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也不无可能,你先回去休息,若真有此事,你明日该不得闲了。” 真出事,裴舒音这边恐怕挺不住,钱絮不仅要顾着初府,还要顾着尚书府这边,确实忙碌,当然,谁都不希望有这么个糟心事发生。 钱絮点点头,忧心忡忡地回去了。 初阐看向初惋惜:“惜儿是不是对大伯父还有所隐瞒。” 初惋惜一点也不心虚地看回去:“王爷外出前,给我派了两个人在身边,我刚才已经把人派出去查父亲的下落了。” 话音落,初惋惜听见了院中大树的枝头上有响声。 初惋惜往前走了几步,扬声道:“可是左顾回来了?” “王妃。”左顾从树上飘落在地,单膝跪地。 “快请起,可是有父亲的消息了?”初惋惜连声追问。 “如王妃所料,尚书大人在香韵阁一位叫蝶儿的房中昏睡。”左顾边回话边起身:“不过属下看的清清楚楚,尚书大人真是的醉酒沉睡,和蝶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是,喝醉酒的人,本来就做不了什么。 初惋惜松了口气。 她知道左顾既然查到了就会把后续收尾工作做了,不过她还是问道:“我父亲现在在何处?” “我把尚书大人送到了云莱酒楼对面的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大伯父。”初惋惜看向初阐。 “好,我现在就去客栈陪他,明日等他酒醒了,再把今夜之事说给他听。” 初惋惜点点头:“好,还要劳烦大伯母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 初阐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初惋惜的意思,这是不要把初侪去了香韵阁的事情告诉裴舒音。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你大伯母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多谢大伯父。”初惋惜屈膝感谢。 初阐离开后,初惋惜把右盼也叫了出来,靠近右盼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右盼睁大眼睛:“王妃,这样真的好吗?” 初惋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自然,你和左顾快去快回。” “是。”左顾和右盼互看一眼,拱手领命后飞身离去。 ------题外话------ 求票票。 第44章 你!不知羞! “你刚才听见了,我根本没有同王妃提及世子,为何王妃会知道蝶儿的事情是世子安排的?” 左顾走在右盼身边,语气疑惑。 右盼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瞅着左顾:“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王妃不知道,她不过是单纯想要惩治世子罢了。” 左顾斜着右盼:“你那什么表情?王妃不知道的话,怎么偏偏让我去香韵阁,我为何还真的在香韵阁找到了尚书大人?你不会忘记了香韵阁背后的老板,是世子爷?” 右盼:“你是想说王妃未卜先知算无遗策?” 左顾在前些时日就被派到了初惋惜身边,在暗中保护她。 墨擎要去渊北城,归期未定,这才把右盼也派了过来,毕竟右盼是女子,许多事情要比左顾更方便出面。 他和右盼前些时日就被派到了王妃身边,只是右盼中途去处理过别的事情,而他是一直留在暗中保护着初惋惜的。 左顾一直有种感觉,就是从他到了王妃身边起,王妃就知道他的存在。 那些暂且不提,像今夜的事情,初惋惜就像提前就知道尚书大人在香韵阁似的,为了方便把初侪送去别处,才特意派他去的。 “王妃是不是在试探我?” 左顾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他没有把墨易钧在背后设计了这一切的事情告诉初惋惜,当时没有多想,可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初惋惜误会了他,认为他在故意隐瞒,这才把右盼也派来。 左顾吸了口气:“王妃不信任我了?” 右盼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王妃若不信任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直接给我做不就好了?” “你再胡思乱想坏了王妃的事,当心王妃把你还给王爷!” 左顾不敢再多话。 但他在心里,显然已经不再把初惋惜当成普通的朝臣千金看待。 也是,初惋惜可是他们的王妃,怎么会是普通千金小姐可以比拟的? 香韵阁。 墨易钧和初皎皎在三楼的雅间内休息。 初皎皎趴在墨易钧的肩头,用手指勾着墨易钧的下巴,柳眉轻蹙,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明日一早闹起来,母亲知道后肯定会发怒,也不知道蝶儿姑娘能不能受得住母亲的怒气。” 墨易钧轻笑着抬起初皎皎的下巴:“你不是一直忧心岳父子嗣单薄?蝶儿不仅年轻,身子也清白,跟了岳父,假以时日定然会为岳父诞下庶长子的。” “日后,你也能多一分助力。” “哎呀,阿钧这么说,我会伤心的,什么我的你的?”初皎皎娇笑着坐在墨易钧腿上,眼眸流转风情万种:“我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你?” “如今那个家里,除了祖母,谁有把我真的当成一家人?” 初皎皎双手抬起勾着墨易钧的后颈,哀怨叹气:“姐姐厌了我们,若父亲再无子嗣,家中的一切可都属于姐姐的了,若我们遇见难事,你觉得姐姐会出手相助还是落井下石?” 墨易钧把玩着初皎皎的手,若有所思。 初皎皎点到为止,眨眨眼睛转移话题:“阿钧,爹爹可是喝醉了,蝶儿……能得手吗?” 墨易钧回神,品出初皎皎话里的深意后,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面颊:“岳父此刻还在蝶儿屋中,只要明儿把这件事传出去,我们就只能恭贺岳父喜获美人了。” 蝶儿年龄越来越大,香韵阁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姑娘,蝶儿深知与其在香韵阁煎熬期盼着再次出头,不如进初侪的后院。 墨易钧知道,蝶儿是个聪明的,会费尽心机抓住这次机会。 “蝶儿在香韵阁这么多年,笼络男子的手段她可是学了不少,只要进了岳父的后院,肯定会获取岳父的欢心的。” “你可太坏了,”初皎皎娇嗔道:“但是,我喜欢。” 她说着仰起头,吻上了墨易钧的喉结。 暗卫不敢靠得太近,避开到了远处。 藏在暗中的左顾和右盼察觉到暗卫远离后才敢正常呼吸,听着屋里的动静,左顾看向右盼。 “这都一刻钟了,怎么动静还那么大?” 右盼刚将无色无味有着特殊功效的迷药送入屋内,闻言用震惊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左顾:“你竟然觉得一刻钟时间长?” 左顾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察觉到右盼话里有话时,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你瞧不起谁呢?” 右盼不语,但那双打量左顾的眼神显然说明了一切。 左顾气得磨牙。 又过了一刻钟,左顾都听得耳朵尖泛了红,可身边的右盼竟然一脸的兴趣盎然,这让他很是不快。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听这些?不知羞!” 右盼闻言连眼神都没有给左顾一个:“你个小屁孩都能听,我听听怎么了?” 左顾瞪眼睛:“你说谁是小屁孩?” 右盼随口道:“谁接话就是说谁咯。” “谁?”墨易钧忽然停了动作,偏头看向紧闭的窗户。 左顾&右盼同时噤声。 初皎皎被墨易钧的话惊到,下意识紧紧地搂着墨易钧,因为紧张,身体不停地颤抖。 “……嗯。” 墨易钧的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想要发泄出来。 他眼睛微微赤红,额头青筋凸起,而在结束的那一刹那,墨易钧心中微跳,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奈何已经迟了。 屋子里特殊的气味被香炉中的香味儿掩盖。 可就算这样,右盼在进来后,也是眉头轻蹙一脸的嫌弃。 “你去蝶儿那边,这里我来。” 左顾见右盼往床边走去,眼看着想要撩开床上的帷幔,当即阻拦道。 右盼瘪瘪嘴,转身离去。 太可惜了,差一点就能欣赏世子爷的身材了,啧啧。 蝶儿的房中燃着一种奇特的香,可有使人产生幻觉,陷入美好的春意盎然的梦境中。 这是蝶儿为初侪准备的,可此刻,却用在了她和墨易钧的身上。 翌日,半敞开的窗户外面,阳光洒在了床上,刺到了床榻上两个人的眼睛。 “……嗯。” 女子轻嘤出声,用手挡在眼前艰难睁开干涩的眼睛。 ------题外话------ 这两天太热了,40°,e=e=e=(ap;ap;gt;дap;ap;lt;)?。 pk第二轮求票!求追读求收藏求五星好评! 打分一定要打五分啊啊啊,不要打别的分数,不然评分会特别低的! 宝贝们投票的话加更!!! 第45章 逼迫初皎皎 “夫人别生气了,我,我这也是一时不察,哪里知道真的喝多了。” 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内,初侪正在同红着眼睛生闷气的裴舒音解释,他的酒量不差,这两年在外喝酒的次数并不多,昨夜也不知怎么了,不过几杯酒下肚,就混混沌沌起来。 云莱酒楼自酿的酒,后劲儿可真大。 裴舒音把脸扭到一旁,不愿意看他:“这次幸亏有大哥在,若不是大哥,你就睡大街上!” “是是,我回去就好好谢谢大哥。” 初侪现在是裴舒音说什么都应下,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他是真的后怕。 昨夜发生的事情,初侪也有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加上在裴舒音来之前,初阐就已经同他聊过,初侪心知肚明,焉亲王就是想要设计陷害他。 这种手段在官场上也是常见的,可他和裴舒音感情很好,从未想过纳妾,若真的领了一位青楼女子回府,依阿音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那是要阿音的命呐! 焉亲王这么做,太卑鄙了,可碍于焉亲王的身份,这个哑巴亏他也只能吞入腹中。 裴舒音也不是真的要闹,看到初侪因为宿醉而显得苍白的面孔,心里也是担心的,板着脸把食盒打开:“吃,朝服也给你带过来了,用完早膳你就去上朝。” 初侪趁机握住裴舒音的手,冷硬的面容上浮现柔和宠溺地笑:“多谢夫人。” 裴舒音脸颊泛红,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生气,嗔了初侪一眼催促他赶紧用膳。 窗外传来喧闹声。 初阐换好朝服,推开窗户看向对面,只见街道上聚集了不少人,正对着晚上热闹的香韵阁指指点点。 “发生了何事?” 隔壁窗户也被初侪推开,四目相对,初侪满眼疑惑。 初阐摇了摇头:“我们下去看看。” 初侪点点头,与裴舒音一起下楼。 “真的是世子妃?世子妃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是,这里可是男子寻欢作乐听曲儿放松的地方吗,世子妃来这儿,该不会是因为世子爷昨夜住在这里了?” “你可说对了,看见那个人没?不就是世子爷?” 众人朝着香韵阁内看去,还真的看见了墨易钧。 这可真的有趣,墨易钧最近可是风云人物,凡是跟他有关系的事情,百姓们都乐意多看看多打听打听。 “世子侧妃,是蝶儿的不是,可蝶儿的清白身子就这么没了,若侧妃真的不许蝶儿入世子府,那蝶儿就……”蝶儿故意用大家都能听清的音量说出这段话。 一觉睡醒,她发现自己真的失了身。 蝶儿本以为初侪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他喝醉了酒,可没想到男人还是管不住自己。 不过发生了关系对蝶儿来说是好事,毕竟她这样的身份,若非没有了清白,万一真有人使手段阻挠她进尚书府的门,她也无法与之抗衡。 有了亲密关系,尚书府的人别想将她随便丢开。 可当蝶儿转头看清躺在她身边的男子时,整个人都懵了。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夺走她清白的男子,是墨易钧,那可是世子爷! 蝶儿第一反应是墨易钧故意用这种方式嫁祸初侪,想要初侪没有办法摆脱她。 在那个瞬间,蝶儿已经想到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她就是墨易钧放在初侪后院的眼睛,为墨易钧所用。当然,她心里是愿意的。香韵阁中的女子,有不少人都将世子爷放在心底,蝶儿也不例外。 世子爷年轻俊朗,后院里也只有一位侧妃罢了,若是她能…… 蝶儿很快认清现实,她不能,她的任务是帮墨易钧做事。 可这个认知,在初皎皎冲进她的房间,给了她一巴掌后,蝶儿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有机会进入世子府的。 不,是必须! 蝶儿眼神逐渐坚定,她必须要进世子府! “快拦着她!她要自尽!”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蝶儿翩然若蝴蝶的轻盈躯体已经朝着那根圆粗的红色大柱子飘了过去,眼看着额头就要撞到柱子上,被一道纤细的身影挡住了。 “姑娘莫要想不开,世子爷是明事理的人,岂会不认自己的过失逼死无辜女子呢?” 右盼说完这句话,飞身离去。 蝶儿垂眸落泪,看起来我见犹怜。 “世子爷岂会为难一位女子?” “就是,姑娘有话好好说,万万不能想不开啊!” “没错,刚才那位姑娘说得对,世子爷并未娶正妃,就算真的纳了别的女子入府又如何?侧妃还能管着不让世子纳妾不是?” “就是就是,到哪都没有这种理!侧妃还没有成为正妃就这么善妒,她真的能替世子爷管理好后院吗? 围观的百姓纷纷劝说道。 初阐看见这一幕有些奇怪,难道是惜儿做的这一切? 刚才那位女子身手了得,不是普通人,可昨夜他见到了战王爷留给惜儿的暗卫,是一位岁数不大的男子。 是他想多了? 墨易钧一直负手站在不远处,一张脸黑沉沉的。 他倒不是介意昨夜和蝶儿做了什么,但他介意的是,他竟然被反设计了。尤其是,他明明察觉到了什么,但因为当时初皎皎的勾引,他一时分神着了道。 想到这里,墨易钧偏头看向初皎皎。 初皎皎正在气头上,看见蝶儿的举动,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可当看见蝶儿被救下来,而那个人又说了这些话之后,她渐渐冷静。 对上墨易钧的目光,初皎皎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她看错了吗? 为什么她觉得,墨易钧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深意? 初皎皎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她忽然意识到,她不该这么冲动,她做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了墨易钧的颜面,恐怕墨易钧心里对她升起了不满。 她只觉得心绞痛,明明是他的错,他和别的女子睡在一起,可在外人眼中,却是她善妒到想要逼死一位刚刚失去清白的女子。 蝶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泪眼婆娑地看向初皎皎。 她心里清楚,此刻要保住的是墨易钧的颜面,她不能逼迫墨易钧,逼也要逼初皎皎。 “侧妃,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奴家的错,奴家不求什么,只求侧妃能给奴家一个伺候侧妃的机会,毕竟奴家已经这样了,再没有别的去处,还请侧妃娘娘能收留奴家!” 蝶儿拖着哭腔说完,直直地跪在初皎皎面前,匍匐在地朝着她不停地磕头。 ------题外话------ 宝宝们,零点前后更新哦。 暂时是一章,但是字数在两千——三千间,很充足哈。 上架后会多更新哒,四千——六千哦。 第46章 恭喜世子喜得美人 初皎皎已经气得感觉不到掌心的刺痛感了,她紧咬着牙关,垂眸努力控制脸上表情,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狰狞。 “蝶儿姑娘快起身,你入王府,只要伺候世子爷就好,”初皎皎调整了好几次,才堪堪迈出一步,弯腰用轻柔地动作将蝶儿从地上搀扶起来,笑容浅浅:“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初皎皎扬手,把蝶儿脸颊旁凌乱的发丝挂在她的耳后,声音温柔:“我向你道歉,以后就是姐妹了,你不会生姐姐的气?” 入了世子府,还不是她想如何发落蝶儿都可以? 一个在香韵阁没什么出路的女子,怎能比过她在墨易钧心里的位置? 这样想着,初皎皎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不会不会。”蝶儿连连摇头,红着眼睛语气更咽:“奴家是真心感激侧妃的,侧妃心胸宽广,奴家入了世子府,会好好伺候世子爷好好伺候侧妃的!” 初皎皎含笑点头,就这么牵着蝶儿的手走到了墨易钧面前。 “恭喜世子喜得美人。” 初皎皎微微垂首屈膝,语气轻柔。 蝶儿也赶紧跪地朝着墨易钧磕头行礼:“奴家叩见世子爷。” 墨易钧双手负在身后,沉着脸不语。 初皎皎再次将蝶儿搀扶起来,温声道:“快起身,还有,入了世子府,自称也是要改的。” “是,奴婢谢谢世子爷,谢谢侧妃。” 蝶儿再次道谢。 她不知世子也给她什么名分,为了不出错,她把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特意自称奴婢。 香韵阁的老板湘娘赶紧让人把围观的百姓都请出去,事情看似解决了,可湘娘的心一直悬着。 且不说这件事办砸了,只蝶儿敢大着胆子逼迫侧妃这件事,恐怕就令世子爷也不快了。但湘娘也没有去踩蝶儿的意思,既然世子爷默认了蝶儿入世子府后院,那就是不嫌弃她,证明蝶儿也是有机会得宠的。 只要世子爷没有娶世子妃,那世子爷后院的女子,世子宠谁,湘娘就敬着谁。 “世子对皎皎不是情深不许吗?为了她,不顾惜儿颜面,伤透了惜儿的心,这才多久?就另外带回府里一位漂亮姑娘,还是青楼女子,真真是……” 裴舒音的嘴巴被初侪捂着,没能继续往下说。 初侪左顾右看,压低声音道:“夫人小点声,这是在外面,再被有心人听见了传出去。” 裴舒音把初侪的手扒拉下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把初侪的话听了进去,没有再说这件事。 “惜儿的选择是对的,这种男子,要不得。” 走到马车旁,初侪忽然靠近裴舒音,低声说完这句话撩起官服上车。 裴舒音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看向将车帘子掀开一角露出来的那张脸,终于是有了一个笑脸,扬手冲着他摆摆手。 “弟妹快快回去,我同二弟先去上朝了。” 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的初阐,对裴舒音笑了笑,也上了马车。 裴舒音站在原地等马车走远了才同桂云一起回府。 “我们也回去。” 斜对面的茶楼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初惋惜收回目光,把茶碗里剩余的茶水喝完,对红棉笑道。 “小姐怎么知道初皎皎会主动提及让蝶儿入世子府?” 红棉很是不解。 “蝶儿入了世子府,她才有正当理由对付她。” 初惋惜语气淡淡。 初皎皎很擅长在人前伪装自己,恐怕蝶儿这个时候也认为是她的逼迫起了效果,令初皎皎不得不低头主动提出让她入世子府。 可蝶儿并不知,初皎皎此人睚眦必报,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到蝶儿身上的。 只希望蝶儿聪慧,能和初皎皎斗上一斗。 尚书府,初惋惜比裴舒音先回到府里,她算着时辰,特意在花园里绕了半圈后才朝着府门走去。 “母亲可见到父亲了?” 初惋惜微微福礼后走至裴舒音身边,搀扶着她与她说话。 裴舒音笑道:“是。” “你是不知,刚才还碰巧遇见了一件别的事情。” 裴舒音同初惋惜在亭子里坐下,把发生在香韵阁楼下的事情,讲给初惋惜听。 初惋惜面露惊讶:“怎会这样?世子不是非皎皎不娶,说这辈子都不会辜负皎皎吗?怎会去香韵阁那种地方?还……还同别的女子发生关系?” 红棉为裴舒音和初惋惜添完茶就赶紧站在一边。 她怕靠的太近会让裴舒音发现她在忍笑。 红棉很佩服她家小姐,明明这一切都和小姐脱不了干系,可小姐却能装出一副“我很惊讶怎么会这样天呐真的吗”这种令人看不出破绽的表情。 若非她跟在小姐身边全程把小姐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她也会和裴舒音一样,真的信了初惋惜的话。 “经此一事,我和你父亲都觉得,你能离开世子府,是对的,那样的男子,真的配不上我的惜儿。”裴舒音爱怜地摸了摸初惋惜的脸颊:“母亲只盼着战王爷是个好的,不会负了你。” 藏在暗处的左顾忍不住嘀咕道:“王爷恨不得把命给王妃,怎会负王妃?初夫人,你这是杞人忧天!” “不过母亲瞧着战王爷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毕竟没有哪位王爷会当众承诺此生不纳妾。”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王爷是言出必行的人,我信他。” “对对对,王爷值得信任!”左顾笑眯眯地点头。 右盼抱着剑斜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左顾见右盼不理会他,轻哼一声跃上距离右盼最远的枝干上,同她隔开一定的距离。 树荫处被风吹过枝叶的沙沙声响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还有喧杂声。 右盼忽然睁开眼睛。 左顾也缓缓坐直了身体,二人默契分开,一人前去查看一人靠近初惋惜,确保真的出现意外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出手护着初惋惜不会受到伤害。 “二夫人呐,”有婆子慌里慌张地跑来,跑到裴舒音跟前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哭诉:“二夫人救命呐!” ------题外话------ 今年的暑假是不是都延后了? 第47章 丰荀哥哥,是她诬陷我的! 是初府后院照看花草的婆子。 裴舒音赶紧问道:“你别忙着哭,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初惋惜往暗处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 右盼本来正目光淡淡地看着这边,忽然睁大眼睛,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呈现震惊之色。 “你发什么愣?我在跟你说话呢。” 去而复返的左顾用手肘撞了撞她。 右盼眼眸微闪,忽然抓着左顾的胳膊,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你看见了吗?” “看……看见什么?” “刚才,王妃做的手势,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看见了,我们快照着王妃说的去做。”左顾拉着右盼就走。 “……少夫人已经昏过去了,府医没有办法,还望二夫人帮忙请太医来看看。” 那婆子把发生在初府的事情哭着说了一通。 裴舒音紧张地不行,赶紧让桂云嬷嬷拿着她的腰牌进宫请太医。而她也拉着初惋惜往初府赶去。 “好好的,怎么就和杨小姐起了冲突?” “那位杨小姐也是,然儿怀着孩子呢,她怎么能动手推人?” 裴舒音边走边数落,从圆形拱门内刚迈步进去,就听见远远有哭声传过来。 “我根本没有碰到她!” “丰荀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是她诬陷我的!” 杨昕儿红着眼睛,伸手想要去拉初丰荀的衣角。 “杨小姐与我并不熟,还望杨小姐称呼我的名字。” 初丰荀躲开杨昕儿的手,眼神再不愿看她,迈步从她身边走过,匆匆赶去看穆雨然。 今早因为初阐不在府里,初丰荀比往日晚了一刻钟才出府门,没想到还未走出多远,就被府里的小厮追上,与他说穆雨然惊了胎。 初丰荀边回府边命人到宫门外瞧瞧能不能见到初阐,帮他告个假,路过药铺的时候,他顺道请了一位郎中与他一起回府,希望能帮上忙。 他刚进后院就被杨昕儿拦住,听她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只觉得心头火大。可这位杨小姐是老夫人的远方侄女,对她很是宠爱,初丰荀不好发火,只能选择无视她。 “还请老先生在这儿稍等片刻。” 初丰荀拱手请郎中入座,又命小厮帮老先生泡了茶水这才入内去看穆雨然的情况。 穆雨然躺在床上,失去血色的面容看起来惹人怜爱。 钱絮正在一旁与府医说话。 府医叹气:“大夫人,不是我不尽心,是少夫人的情况,有点特殊,她腹中的孩子瞧着还好,可她本人的情况太严重了些,再这样下去,孩子获取能保住,但她就……” 初丰荀一进来就听见这句话,当时脑子就懵了。 “什么只能保住孩子?孩子可以不要,然儿不能有事!” 初丰荀斩钉截铁地说道。 钱絮惊讶地看着初丰荀:“荀儿,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目光扫向立在门外的几个人,眼中的不满和警告之意十足。 “儿子庆幸自己回来了,若非儿子刚巧赶回来,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然儿了?”初丰荀的语气微冷,看着钱絮的目光还透着些许委屈。 他从未想过,他的母亲是那种会为了孙儿而不然儿命的人。 钱絮被初丰荀的目光惊到,她心里也有了火气,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才缓声道:“你误会了,我正是因为想要然儿好起来,才会请你婶婶入宫求太医来。” 初丰荀听着钱絮简单解释了几句,这才明白是他误会了,当即撩袍跪在地上请罪。 “是儿子太武断,误会了母亲,请母亲责罚。” 钱絮赶紧弯腰去拦。 可初丰荀却不肯起来,实打实磕了个头才起身。 “夫人,大少爷,二夫人和小姐过来了。”有丫鬟在外面禀告。 钱絮赶紧把初丰荀拉起来。 两个人还没有走到门口,裴舒音和初惋惜就已经拨开帘子走了进来。 “然儿怎么样了?”裴舒音着急问道。 “大伯母,堂哥。”初惋惜微微屈膝算作行礼。 钱絮这边已经拉着裴舒音的手与她把穆雨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穆雨然是动了胎气不假,但她本就心思忧虑,又因为怀疑杨昕儿对初丰荀有意思,生怕老夫人把杨昕儿许配给初丰荀,可她又不愿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初丰荀,就这么积压着。 今日穆雨然与杨昕儿发生争执,被推倒后,积压在穆雨然心里的那些忧思忧虑就爆发了出来,这才会严重。 听着钱絮的话,初惋惜已经走到了床边,看着穆雨然的情况,她心里已经确定,穆雨然确实有了心理疾病,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若是不好好治疗,就算没有这些外力,她也很可能自己结束生命。 钱絮被初丰荀的目光惊到,她心里也有了火气,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才缓声道:“你误会了,我正是因为想要然儿好起来,才会请你婶婶入宫求太医来。” 初丰荀听着钱絮简单解释了几句,这才明白是他误会了,当即撩袍跪在地上请罪。 “是儿子太武断,误会了母亲,请母亲责罚。” 钱絮赶紧弯腰去拦。 可初丰荀却不肯起来,实打实磕了个头才起身。 “夫人,大少爷,二夫人和小姐过来了。”有丫鬟在外面禀告。 钱絮赶紧把初丰荀拉起来。 两个人还没有走到门口,裴舒音和初惋惜就已经拨开帘子走了进来。 “然儿怎么样了?”裴舒音着急问道。 “大伯母,堂哥。”初惋惜微微屈膝算作行礼。 钱絮这边已经拉着裴舒音的手与她把穆雨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穆雨然是动了胎气不假,但她本就心思忧虑,又因为怀疑杨昕儿对初丰荀有意思,生怕老夫人把杨昕儿许配给初丰荀,可她又不愿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初丰荀,就这么积压着。 今日穆雨然与杨昕儿发生争执,被推倒后,积压在穆雨然心里的那些忧思忧虑就爆发了出来,这才会严重。 听着钱絮的话,初惋惜已经走到了床边,看着穆雨然的情况,她心里已经确定,穆雨然确实有了心理疾病,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若是不好好治疗,就算没有这些外力,她也很可能自己结束生命。 第48章 你说谁是外人? “大夫人,二夫人,是杨小姐,她非要闯进来解释和少夫人之间误会。” 小丫鬟跑进来回禀。 钱絮的脸色当即发生了变化,可她是长辈,不好跟晚辈太过计较:“我先出去看看,让她先回去。” “大伯母,还是我去。”初惋惜拦住了钱絮。 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回来,她都没有和杨昕儿接触过,她正想着用什么方式去找杨昕儿显得不刻意,没想到杨昕儿竟然主动送上门。 初惋惜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是……” “别可是了,交给惜儿处理就是,”裴舒音打断了钱絮的话:“你我是长辈,她哭闹两句少不得要哄着,多憋屈?” 钱絮无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她可是婆母的心头好,婆母的心如何偏你也是知道的,她本就对惜儿有偏见,若是惜儿与杨姑娘起了冲突,婆母借机惩罚了惜儿怎么办?” 裴舒音有些犹豫。 “大伯母,母亲,你们放心好了,我好歹有着战王妃的头衔,就算是祖母,也不会怎么我的。” 初惋惜底气很足,对二人笑笑,抬步出去。 “杨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大少奶奶正在休息,大少爷吩咐了,外人不得打扰她。” 两个丫鬟知道杨昕儿是老夫人宠着的,不敢替大夫人,只能拿初丰荀来压她。 杨昕儿一听这话,扬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你说谁是外人?” 花朵被打懵了,捂着发麻的半边脸颊,低着头不敢哭出声。 杨昕儿狠狠地瞪向另外一个叫花草的丫鬟:“再敢拦我,我一定会和丰荀哥哥说,让他把你们都发卖了!” 花草果然不敢再拦。 杨昕儿轻哼一声,抬步往里走。 迎面看见初惋惜时,杨昕儿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目光落在初惋惜有着倾城之姿的面容上,当即冷了脸,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不是说外人不许进?你怎么会在里面?” 初惋惜却直接无事了杨昕儿,走到那个默默垂泪的花朵跟前,轻轻拉开她的手查看她脸上的伤势。 “小姐……”花朵泪眼汪汪地看着初惋惜,语气更咽。 “都肿了,刚好府医在,棉儿,你带着她过去瞧瞧。” 红棉走上前来扶着花朵往往偏厅走去。 “喂,我跟你说话呢!” 杨昕儿在初府,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过?她怒气冲冲地从走到初惋惜身边,想要去拉初惋惜的胳膊。 初惋惜身型微动,轻易地躲过了杨昕儿的手,转身看向她。 “这位就是来府里做客的杨小姐。” “回小姐的话,是她。”花草和花朵是好姐妹,刚才就想询问花朵的情况,可杨昕儿在这儿,她不敢乱动。 刚才初惋惜让红棉带着花朵去处理脸上的伤,花草很感激,在初惋惜问话的时候,语气很恭敬。 小姐? 初皎皎? 不怪杨昕儿没有想到这是初惋惜,实在是她在杨府的时候就听过许多有关初惋惜的评价。 说她样貌平平身材也不好,可眼前的女子,用“美若天仙”形容或许夸张了些,但她确实有着倾城之姿,举手投足都很赏心悦目。 这样的女子,怎会是大家口中行为粗鄙的村姑初惋惜? 杨昕儿知道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初皎皎,她能受到老夫人偏爱,说起来也因为初皎皎的关系,具体是什么,杨昕儿隐隐有个猜想,但不敢求证。 这位可是深受世子宠爱的侧妃,听说世子对她宠爱的很,还许诺要她做世子妃,若真能和初皎皎交好,她还愁不能拿下初丰荀? “皎皎,总是听老夫人提起你,还是第一次见你,没想到你比老夫人说的,还要美。” “大伯母,母亲,你们放心好了,我好歹有着战王妃的头衔,就算是祖母,也不会怎么我的。” 初惋惜底气很足,对二人笑笑,抬步出去。 “杨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大少奶奶正在休息,大少爷吩咐了,外人不得打扰她。” 两个丫鬟知道杨昕儿是老夫人宠着的,不敢替大夫人,只能拿初丰荀来压她。 杨昕儿一听这话,扬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你说谁是外人?” 花朵被打懵了,捂着发麻的半边脸颊,低着头不敢哭出声。 杨昕儿狠狠地瞪向另外一个叫花草的丫鬟:“再敢拦我,我一定会和丰荀哥哥说,让他把你们都发卖了!” 花草果然不敢再拦。 杨昕儿轻哼一声,抬步往里走。 迎面看见初惋惜时,杨昕儿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目光落在初惋惜有着倾城之姿的面容上,当即冷了脸,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不是说外人不许进?你怎么会在里面?” 初惋惜却直接无事了杨昕儿,走到那个默默垂泪的花朵跟前,轻轻拉开她的手查看她脸上的伤势。 “小姐……”花朵泪眼汪汪地看着初惋惜,语气更咽。 “都肿了,刚好府医在,棉儿,你带着她过去瞧瞧。” 红棉走上前来扶着花朵往往偏厅走去。 “喂,我跟你说话呢!” 杨昕儿在初府,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过?她怒气冲冲地从走到初惋惜身边,想要去拉初惋惜的胳膊。 初惋惜身型微动,轻易地躲过了杨昕儿的手,转身看向她。 “这位就是来府里做客的杨小姐。” “回小姐的话,是她。”花草和花朵是好姐妹,刚才就想询问花朵的情况,可杨昕儿在这儿,她不敢乱动。 刚才初惋惜让红棉带着花朵去处理脸上的伤,花草很感激,在初惋惜问话的时候,语气很恭敬。 小姐? 初皎皎? 不怪杨昕儿没有想到这是初惋惜,实在是她在杨府的时候就听过许多有关初惋惜的评价。 说她样貌平平身材也不好,可眼前的女子,用“美若天仙”形容或许夸张了些,但她确实有着倾城之姿,举手投足都很赏心悦目。 这样的女子,怎会是大家口中行为粗鄙的村姑初惋惜? 杨昕儿知道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初皎皎,她能受到老夫人偏爱,说起来也因为初皎皎的关系,具体是什么,杨昕儿隐隐有个猜想,但不敢求证。 这位可是深受世子宠爱的侧妃,听说世子对她宠爱的很,还许诺要她做世子妃,若真能和初皎皎交好,她还愁不能拿下初丰荀? “皎皎,总是听老夫人提起你,还是第一次见你,没想到你比老夫人说的,还要美。” ------题外话------ 和编辑商讨后决定,把前面一部分剧情精修一下。 不会修太久,暂定这周修完,新章节的更新应该不会受影响,若是出现重复章节,可以第二天刷新一下或者清除一下缓存就会恢复正常哦。 第49章 我呀,只会对你动手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杨昕儿一脸的不耐烦。 初惋惜露出甜美地笑:“有件事想要跟你分享,这里很安静,也不会被府里的人注意到,很适合我们交流感情。” “交流感情?” “初惋惜,你不会以为你说两句抱歉,我就会原谅你刚才对我的无礼!” 杨昕儿微微抬着下巴,一脸的傲气。 初惋惜眨眨眼睛,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她往前走了两步,拉近和杨昕儿之间的距离,糯软的嗓音听起来婉转动听:“怎么会呢?” “杨小姐可是祖母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怎么敢对杨小姐无礼?” “你知道就……” 杨昕儿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初惋惜打断。 “我呀,只会对你动手。” 轻飘飘的语气,轻飘飘的动作,杨昕儿的身体也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后仰着摔进松软的草坪中。 初惋惜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神情茫然的杨昕儿,缓缓蹲下身子:“从这一刻起,在初府,见你一次,我就会像那样,把你丢出去一次。” “当然,你也可以跟祖母告状,不过,在我顶着战王妃头衔的时候,祖母也不能对我如何,杨小姐觉得我说的对吗?” 杨昕儿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怒瞪着初惋惜:“你个贱人,你怎么……唔,呸呸!” 初惋惜随手抓起一把沾着泥土的草丢到了杨昕儿的嘴巴里。 “你是未出阁的女子,骂人不好,若是让祖母听见了,会罚你抄女戒的。” 初惋惜说完这句话,拍了拍手,笑盈盈地转身:“今儿天色尚早,杨小姐动作麻利些,应该能赶在城门落锁前出城的。”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待在初府,只是下次见面,我可不会这般贴心地选在这种僻静的地方帮你保全颜面了呢。” 杨昕儿还在清理身上沾染的泥土,她拿着帕子擦拭自己的嘴巴,可越擦越觉得嘴巴里全是涩涩的土味儿,胃里泛着恶心,最后不管是衣服还是手,全是泥土,气得她把帕子丢到地上,气怒地踩了好几脚。 “初惋惜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杨昕儿朝着初惋惜离开的方向尖声大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朝着老夫人所住的安和院走去。 可她前脚刚绕过长廊走到一处圆形拱门处,就碰见了负手而站的初丰阑。 杨昕儿当即低下头,学着初府下人走路行礼的模样,细声细语地喊了一声:“二少爷。” “杨小姐是想去安和院向祖母哭诉被惜儿欺负的事情吗?” 初丰阑语气淡淡。 杨昕儿猛然抬起头,满脸震惊:“你刚才,全都看见了?” “惜儿有句话没有说错,她是未来的战王妃,王爷对惜儿很是珍视,杨小姐若想少受些苦楚,还是照惜儿所说的话去做的好。” 初丰荀没有回答杨昕儿的话,淡漠地将他的警告说完,转身离开。 杨昕儿狼狈地站在原地,这一刻她觉得特别的屈辱。 “天呐,小姐这是怎么了?” 丫鬟十香寻了过来,看清杨昕儿的样子,惊呼出声。 杨昕儿恨声道:“初惋惜那个贱人!” “王妃手里不是有关于杨昕儿在府里针对大少夫人事情的证据吗?为何不直接把这些都拿出来,再把她赶走呢?” 左顾走在初惋惜身边,奇怪地问道。 “嫂嫂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与其让她闹到嫂嫂跟前,还不如这种方式直接。” 初惋惜温声解释。 她想得比较多,让杨昕儿针对她,总比针对穆雨然好,穆雨然如今的情况,真的不能再受刺激,就算从现在好好养着,上一世的悲剧会不会发生都未可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能影响到穆雨然的外在因素解决掉,其余的事情,就要看大哥如何开解嫂嫂了。 左顾若有所思地看着初惋惜。 王妃在外的名声不好,是不是因为王妃太仗义了,总是有事替别人扛着引起外人的误会也不解释,才会这样? “别跑神了,王妃让我盯着杨昕儿,你好好跟着王妃,护着王妃知道吗?” 右盼拍了左顾的肩膀嘱咐道。 左顾应了一声,再一看,哪里还有右盼的身影?就连初惋惜也已经进了穆雨然的院子。 太医见过了太多像穆雨然这样的情况,在宫里很多话不好直言,但在初府,当着钱絮的面,还是可以把穆雨然的情况点出来一些的。 “初夫人,少夫人这样的情况,多数都是夫君后院里有受宠的妾室才会得这种病症啊。” 太医临走前,意有所指地说道。 送走了太医,钱絮许久都没有说话。 裴舒音陪着她:“你也别多想,荀儿是个好孩子,他应该不会的。” 钱絮拉着裴舒音的手,迟疑道:“我现在就是担心,荀儿是不是真的有了别的心思,又因为家中的规矩,就把人养在了外面,被然儿撞见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能影响到穆雨然的外在因素解决掉,其余的事情,就要看大哥如何开解嫂嫂了。 左顾若有所思地看着初惋惜。 王妃在外的名声不好,是不是因为王妃太仗义了,总是有事替别人扛着引起外人的误会也不解释,才会这样? “别跑神了,王妃让我盯着杨昕儿,你好好跟着王妃,护着王妃知道吗?” 右盼拍了左顾的肩膀嘱咐道。 左顾应了一声,再一看,哪里还有右盼的身影?就连初惋惜也已经进了穆雨然的院子。 太医见过了太多像穆雨然这样的情况,在宫里很多话不好直言,但在初府,当着钱絮的面,还是可以把穆雨然的情况点出来一些的。 “初夫人,少夫人这样的情况,多数都是夫君后院里有受宠的妾室才会得这种病症啊。” 太医临走前,意有所指地说道。 送走了太医,钱絮许久都没有说话。 裴舒音陪着她:“你也别多想,荀儿是个好孩子,他应该不会的。” 钱絮拉着裴舒音的手,迟疑道:“我现在就是担心,荀儿是不是真的有了别的心思,又因为家中的规矩,就把人养在了外面,被然儿撞见了?” 第50章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安和院。 杨昕儿正趴在老夫人的膝盖上哭个不停。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老夫人心里很生气,她在府里护着杨昕儿,可初惋惜却偏偏威胁昕儿,那是故意挑衅她。 对于初惋惜,老夫人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 她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在初惋惜还小的时候,要了她的命,给了她重新回到初府,搅乱府里安定的机会。 “老夫人,我,我还是走。” 杨昕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她微微低着头。 十香赶紧接话:“老夫人,初小姐是未来的战王妃,她威胁小姐,若说小姐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她就会对小姐不客气。” “她,她还说,就算她真的把小姐赶出府,老夫人因为她的身份,也不会对她如何。” 杨昕儿更咽道:“老夫人,我已经让人开始收拾东西了,天黑前我就离开初府。” “走什么走?”老夫人变了脸:“有我护着你,你对上她怂什么?好好回去休息,我倒是要看看,她打算怎么对你不客气。” “青罗,你先送昕儿回去,再请府医过来瞧瞧。” 青罗应了声“是”,赶紧走上前来搀扶着杨昕儿:“昕儿小姐,先随我来。” 杨昕儿又抹了一把眼泪,这才“伤心欲绝”地离开。 老夫人眯着眼睛转着手腕上的佛珠,语气淡漠:“那个丫头现在在哪?” “老夫人可是忘记了,少夫人动了胎气,这会儿大小姐应该是在少夫人的院子里。” 青枝上前帮老夫人捶着肩膀轻声回答。 老夫人睁开眼睛,略有些不耐道:“她怎么又动了胎气?” 对于穆雨然的这一胎,老夫人本来也是心里存了欢喜的,可这两个月瞧着穆雨然的情况,老夫人总觉得这一胎不太好。 老夫人也是生了两个儿子的人,在钱絮怀孕时,她也是有贴心照顾过钱絮。 钱絮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头一胎,还是老夫人亲自坐镇,对于女子怀孕是生男还是生女,她不说看得准,但也自认不会走了眼。 老夫人觉得,穆雨然的肚子里,十有八九是个女孩。 不过是个女娃娃,竟然就这样娇气,也不知生出来会如何。几个孙子里,老夫人看似最偏爱的是初丰云,实际上,她最看重的,是她亲自坐镇接生的孙子初丰荀。 所以初丰荀所娶的媳妇,也是初丰荀自己提前点头的。 现在老夫人有些后悔。 不过是怀了孩子,就娇气到需要整个府里的人全部都围着她转,等到生下来孩子,还不知道如何。 所以在杨昕儿说她最喜欢敬佩的人是初丰荀的时候,她就默认了杨昕儿的心思,甚至私下里还特意为杨昕儿提供了不少能够和初丰荀单独相处的机会。 青枝从老夫人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不喜,不过她还是实话实说:“听说是因为少夫人与杨小姐在花园里发生了冲突,少夫人摔了一跤。” 摔跤了? 这话的意思是昕儿把她推倒了吗? 老夫人脸上的不喜愈发深:“府医怎么说?” “奴婢不太清楚,大少爷请了一位大夫帮少夫人,就在之前,有小丫鬟说瞧见太医入了府,想来是二夫人不放心,请了太医来帮少夫人诊脉。” 老夫人脸色微沉:“不过是动了胎气,竟然还劳动太医入府,这是想把家丑弄得人尽皆知吗?” “还有荀儿,今日可是上朝的日子,谁通知的他?” 青枝小声道:“应该是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自作主张。” “啪!”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椅子扶手上,冷声道:“一个丫鬟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自作主张?” 青枝当即住了口,继续帮老夫人锤肩膀。 老夫人语气淡淡:“算了,她不舒服就让她先休息着,你把初惋惜给我叫过来。” “老夫人叫我?” “因为什么知道吗?” 初惋惜问传话的小丫鬟。 小丫鬟只低着头不说话。 初惋惜看向站在大树后面只露出半个身影的右盼。 原来是杨昕儿。 也是,若是杨昕儿不找老夫人告状,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针对她呢? “惜儿,你来,母亲与你说几句话。” 裴舒音追出来,对初惋惜招招手。 初惋惜含笑走过去。 “惜儿,母亲派桂云嬷嬷跟你一起去。” 这个时候婆母把惜儿叫过去,不会是杨昕儿说了什么? 之前问惜儿和杨昕儿说了什么,惜儿也不说,裴舒音有点担心。 “母亲放心,没事的。”初惋惜安抚道。 她不怕老夫人针对她,现在的她,不是上辈子被老夫人随意拿捏欺负的人了,她有底牌也有底气。 安和院。 老夫人坐在最当中的太师椅上,手边放着茶碗,青枝和青罗在一旁站着。 “祖母。” 初惋惜屈膝福礼。 老夫人淡漠地应了一声,也不说让她座,直接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初惋惜露出浅浅地笑,语气听起来很乖巧:“祖母一定是因为担心嫂嫂的身体情况,又不好过去询问,怕影响嫂嫂休息,才叫我过来回话的。” 她边说边坐在离老夫人最近的一把椅子上,乖乖巧巧地望着她。 老夫人沉默了一瞬。 她以为初惋惜会和以前一样,与她说话畏畏缩缩,或者简明扼要只说几个字敷衍她,像今天这般乖顺的回话,还是第一次。 老夫人不禁想,难道她因为威胁了昕儿,心里担心昕儿告状,这才故意讨好她? “然儿的身体如何了。” 老夫人顺着初惋惜的话问道。 初惋惜闻言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缓缓开口:“这次是嫂嫂运气好,太医判断说,是嫂嫂在摔倒的时候,护着了肚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杨小姐脾气也太大了些,她总归是客人,嫂嫂还怀着身孕,哪有来别人府里做客的,把未来府里的女主人给推倒的?何况嫂嫂还怀里身孕?” “幸亏嫂嫂和孩子都无大碍,不然就算杨小姐负荆请罪都不能弥补她的罪过呢。” 老夫人的面色因为初惋惜的话,变得越来越冷厉。 ------题外话------ 前面的章节修改后会在标题标注(重修)二字,等修改完一块发出来,不然有些情节连不上。 不过整体是连贯的,等修改完,大家不重新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哈。 大概明天会把修改好的章节全部发出来哦。 第51章 让昕儿替你照顾王爷 “惜儿是在怪罪祖母么?” 初惋惜垂眸,语气轻柔:“祖母误会惜儿了,惜儿只是想着,嫂嫂到底是初府大少夫人,岂能被一个外人欺负?这不,一时气不过,就去找了杨昕儿同她理论一番。” 说到这里初惋惜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祖母也知道,我自幼在山里长大,力气要比养在闺阁中的女子大很多,结果,同杨昕儿争执的时候,把她推倒了。” “不过我确定,杨姑娘肯定没有受伤,她是刚巧摔倒在了花泥中,花匠们刚刚浇过水,泥土还是软的,不会太疼。” 初惋惜抬头看着老夫人,语气越来越快,一副生怕老夫人误会她的样子。 老夫人再次沉默。 她是想借机把话题引到杨昕儿身上,让初惋惜为此受到惩罚,可初惋惜主动承认错误不说,还给了她一个理由。 她这么做,是为了维护初府大少夫人的颜面。 老夫人这个时候再借机怪罪初惋惜,那就是认为,穆雨然的颜面还没有杨昕儿重要。 她到底是初府的老夫人,穆雨然又是她的长孙媳妇儿,她就算真的不满穆雨然,也不能在穆雨然动了胎气的时候,直言她的不满。 这个亏,昕儿吃定了。 老夫人心里很气,又不愿让初惋惜这么得意,黑着脸开口道:“既然你也知行为不妥,偏还要这么做,那就是不懂礼数。” “往后等你嫁入王府,岂能还任由自己的脾性不成?” 初惋惜微笑:“祖母不必担心,王爷许诺孙女不会纳妾,府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我管,他没有二话。” “王爷说不纳妾,那是说给外人听的,哪有男子不纳妾的?” “这样,你既然觉得愧对昕儿,索性在嫁入王府的时候,就带着她一起去,若你怀了身孕,还能让昕儿替你照顾王爷,免得王爷身边多出别的不知底细的人,日后你不好拿捏。” 听说老夫人命人叫了初惋惜来的杨昕儿,悄悄从侧门溜了进来,躲在偏厅的屏风后面,竖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嫁入王府几个字,令杨昕儿的眼睛里渐渐浮现明亮的光芒。 如同战神的王爷样貌堂堂,身材魁梧魅力无边,偏偏他还有一张令女子为之倾倒的俊美容颜。 若能被王爷另眼相看,就算是王爷身边没有名分的通房,那也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杨昕儿在心里将初丰荀和墨擎做了比较,当即红了脸,满脑子都是墨擎,瞬间将初丰荀抛之脑后。 初惋惜脸上笑意没有消失,但胃里忽然泛起恶心。 她仰头看着老夫人,轻笑着开口:“祖母想得很周到,只是杨姑娘到底是娇宠着长大的,岂能让她为奴为婢照顾孙女?” “谁说让昕儿为奴为婢了?”老夫人冷眼看着初惋惜:“你莫要曲解我的意思。” 初惋惜疑惑脸:“惜儿难道会错意了?可若杨姑娘不为奴为婢,惜儿如何能将杨姑娘带进王府里?” 老夫人对初惋惜怒目而视:“你莫要同我咬文嚼字!战王爷既然如此宠你,你想带谁入王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初惋惜闻言脸上笑意加深,不再同老夫人绕弯子,直视着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祖母也说了,王爷很宠我,那是不是我想要谁的命,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第52章 不惧威胁,反击 “啪!” 老夫人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椅子扶手上:“放肆!你竟然敢威胁我!” 初惋惜轻笑:“祖母息怒,我怎么会威胁祖母呢?不过是顺着祖母的话大胆联想了一下而已。” 她说完看向偏厅的方向,娇美的面颊上笑容浅浅:“祖母应该知道,我自小在乡村长大,向来没规矩惯了,现在有王爷宠爱,更不会委屈自己。” “有的人若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想要踩着我上位,那我就会先折了她的腿,再碎了她的胆!” “祖母今日也累了,孙女告退。” 初惋惜朝着老夫人屈膝福礼后转身离开。 “反了!反了!” 老夫人气得把茶碗砸了两个还是不解气,捂着额头一副被初惋惜气到快要昏过去的模样。 “老夫人息怒,千万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体啊。” 青枝赶紧上来哄劝,另外有小丫鬟也进来低着头跪在地上收拾地上的狼藉。 “昕儿是不是回来了?” 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青枝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眼角的余光往偏厅看。 杨昕儿赶紧从后面走上前来,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都是我的错,你,你不要和惜儿生气,我等会儿就离开。” 老夫人冷着脸:“怎么?你不满意我刚才所说的?” 杨昕儿苦笑:“老夫人,昕儿怎么会不满意,可初惋惜不同意,只靠我,哪有和王爷相见的机会?” “事在人为,你只需说,你到底想不想嫁给王爷即可。” 老夫人恢复到往日万事都胸有成竹的模样。 杨昕儿当即红了脸,眼神闪烁,小声说道:“不怕老夫人笑话,昕儿,是愿意的。” “昕儿若是能赢得王爷另眼相看,一定会为家族谋取到最大利益的。” 杨昕儿知道老夫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恐怕老夫人不满意初惋惜,也是怕初惋惜嫁给墨擎后,不会惦记着娘家人。 不,应该说初惋惜只会顾着尚书府,不管是初府还是杨府,在她眼里,都没有尚书府众人重要。 而杨昕儿不同,她会顾着杨家。 老夫人满意点头:“既然你已经确定了心意,那就先好好准备着,王爷此番离京要一段时间,等王爷回京,定然会来府里见初惋惜,到时候我会为你提供便利。”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多谢老夫人。”杨昕儿当即跪在地上,朝着老夫人磕了一个头。 这里的对话,都被右盼听了个清清楚楚。 初惋惜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安和院,而是在一个杨昕儿会经过的地方等着她。 “就是这样。” 右盼同初惋惜禀告的时候,也带了些情绪在里面。 王妃的家人简直太过分了,王爷岂是杨昕儿那种女子可以肖想的? “别着急,慢慢来。” 初惋惜轻笑。 她既然答应嫁给墨擎,在墨擎与她之间的婚约没有取消时,墨擎就是她的未婚夫婿。 别的女子肖想她的未婚夫,她岂能不给个教训? “王妃,杨姑娘朝这边过来了。” 右盼低声禀告。 初惋惜站起身,直接迎了上去。 “初惋惜?你怎么在这儿?” 杨昕儿正在同身边的丫鬟说话,一抬头看见初惋惜,当即变了脸,可她又一想,这里是安和院,老夫人的院子就在前面,初惋惜肯定不敢对她做什么的,这才有了底气,微微抬着下巴,直视着初惋惜。 “我在这儿等你。” 初惋惜笑盈盈地看着杨昕儿:“我想着与杨小姐分开了一段时间,生怕杨小姐忘记了我所说的话,这不,特意来提醒你。” 杨昕儿下意识捂着后腰。 刚才摔的那一下,还没有缓过来,脸色微微泛白。 “老夫人的院子离这儿不远,你敢对我动手,老夫人会罚你的!” “那就让她罚。” 初惋惜这次发了狠,拽着杨昕儿的手腕直接把她甩进了回廊外的池塘里。 杨昕儿被甩的头晕目眩。 十香被吓得大声尖叫,后知后觉地跑过去搀扶杨昕儿。 “小姐,小姐你没事!” “你去,告诉老夫人!”杨昕儿拍开十香的手,整张脸因为痛而皱成一团。 十香犹豫:“可是小姐……” “快去!”杨昕儿面露狰狞之色,朝着十香厉声大喊。 十香赶紧往老夫人的正屋跑去。 可她不过是转个弯,就昏倒在地,左顾将十香拉到一块大石后面藏好,身型再次消失。 初惋惜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昕儿:“我不爱开玩笑。” “杨昕儿,你若再敢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下一次,就不是被丢到湖里这么简单。” “看到那口井了吗?” “那里,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处。” 第53章 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轻薄的裙摆从杨昕儿脸庞扫过,也不知是不是刚从水里出来的原因,那轻飘飘的风有着刺骨的寒意,令杨昕儿身体颤抖不已,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初惋惜离开很久,杨昕儿才扶着走廊栏杆颤颤巍巍地起身。 她的腿肚子一直在打颤,根本站不稳,她只能扶着柱子慢慢地坐在了围栏上喘气。 “小姐,你,你刚才好厉害……” 红棉跟在初惋惜的身边,等到离开了安和院才敢说出自己的崇拜。 以前她家小姐的力气也挺大的,以前村子里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想要占初惋惜便宜的时候,初惋惜也会动手,可红棉总觉得,现在的初惋惜,跟会功夫似的,特别的帅气。 红棉星星眼:“小姐,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的?杨昕儿可比你重多了,你怎么就能‘嗖”地一下,把她直接甩水里去的?” 初惋惜失笑:“你想学?” “想的,小姐教教我好不好?” 初惋惜点头:“去渊北城路途遥远,那边的气候跟京城也有很大的差异,确实有必要锻炼起来。” 她从重生回来就有在锻炼身体,若非如此,她也不能在对付杨昕儿的时候这么顺利。 只是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些,以前卿卿教给她的很多招式都使不出来,她今生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所要面临的危险会更加的多,她不想也不愿意成为拖累别人的存在。 “小姐,你真的要去渊北城?” 红棉惊讶不已:“夫人不是没有同意吗?” “母亲也没有拒绝。”初惋惜笑盈盈地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我答应了嫂嫂把杨昕儿的事情处理好,等到杨昕儿离开初府,我再去渊北城也不迟。” 说起来,杨昕儿转移了目标,不再把目光放在初丰荀身上,对于穆雨然的身体恢复也是有好处的。 初惋惜没有再去找穆雨然,而是直接回到了西厢院洗澡换衣服。 和杨昕儿纠缠太久,身上一股子让她觉得难受的味道,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初惋惜坐在窗户前看书。 红棉拿着干帕子走上前来帮她擦拭头发。 “小姐,老爷好像回府了,不过他直接去了安和院。” 初惋惜心中了然,估摸老夫人把初侪叫去训话了。 女不孝父之过嘛。 可怜初侪,忙了一天热了一天,还没顾得上休息呢就要去挨训。 “母亲呢?” “夫人,可能也在安和院?”红棉不确定。 初惋惜翻看书的动作微顿,然后微微扬声朝着窗外问道:“左顾在吗?可知晓我母亲去了何处?” 伴随着“唰唰唰”地声响,左顾出现在院子里。 “尚书大人和初夫人都在安和院。” 初惋惜又问:“杨昕儿可离开初府了?” 左顾摇头:“右盼说杨昕儿回去后就病倒了,惊动了老夫人。” 初惋惜眯了眯眼睛:“梳妆。” “小姐要去安和院?” “既然父亲和母亲都在安和院用晚膳,我也该去向老夫人问安的。” 红棉:…… 初惋惜重新梳妆妥当后领着红棉往安和院走去。 安和院外,有婆子在守着门,看见初惋惜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行了一礼,上前询问:“小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到了问安的时辰,我来向祖母问安。” 初惋惜眉眼温柔,声音温婉,将大家闺秀的乖顺表演的淋淋尽致。 婆子:…… 在初府看门也有十几年了,她还是第一次从初惋惜的口中听见这句话。偏偏初惋惜又说的一脸真诚,令她不得不信。 初惋惜前脚刚进去,那边婆子就拉过来一个腿脚麻利的小丫鬟,让她赶紧去禀告。 又到了左顾出场的时候了,不过这次他只是用小石子令小丫鬟踉跄了几下,只要小丫鬟跑不起来没办法赶在初惋惜之前禀告就行。 眼看着初惋惜到了安和院正院外,左顾收了手,嘴里叼着一根碧绿的尾巴草斜靠在大树上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动静。 “那个丫头无法无天的,还没有嫁入王府,就开始仗着王爷的名声作威作福了,王爷现在不在京中,这样的行为若传出去,那不是给王爷脸上抹黑吗?王爷一怒之下再取消了婚约,惜儿这以后要如何自处?” 老夫人知道初侪和裴舒音都宠着初惋惜,告状的时候非常有技巧,一副我是在为她着想为她好的模样,令初侪和裴舒音说不出反驳的话。 “母亲说的是。” 裴舒音低声说道:“不过惜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在府外很重规矩,想来王爷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动怒的。” 墨擎可是当众表明了对初惋惜的心思,裴舒音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墨擎有多看重初惋惜,最不愿惜儿注重规矩的应该就是墨擎了。 可这些话,她也不会对老夫人说。 “小事?”老夫人可算是找到了宣泄口:“昕儿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府医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见吗?” “受惊受寒,若不好好调养,很容易留下病根的!” “太医明日还会来帮然儿把脉,明日请太医帮杨姑娘再瞧瞧如何?” 裴舒音温声说道。 初侪和初阐一直没有开口,钱絮也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老夫人闻言眉头紧皱:“怎么太医还要来?不是说然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事吗?” 裴舒音和初侪听见这句话均有点不舒服,何况是初阐和钱絮? 钱絮的性子比裴舒音直了不少,这是她的儿媳妇,被婆母这样说,她若不维护,日后传入穆雨然耳中,她们婆媳间的关系恐怕会有隔阂。 “母亲,就在刚才,然儿才勉强喝了些保胎药,一整天了,膳食都没有吃进去,太医说这两天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娇气。 老夫人在心里就看不起穆雨然怀孕后的这种做派。 想当年钱絮怀孕的时候,不也是早晚问安,还将府里的事情照料的井井有条吗?怎么到了穆雨然那儿,事事有人伺候着还能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老夫人心中不喜,说话时的语气就略显不耐烦:“她既然怀得这么艰难,这个孩子若生不下来,就是没有缘分,不要也罢。” 第54章 来人,上家法! 钱絮强笑了一下:“母亲,然儿腹中是荀儿第一个孩子,荀儿很是看重。” “她怀个孩子都这么多灾多难,到生的时候再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老夫人脸色不变:“我也是为了荀儿着想,不想荀儿年纪轻轻就没了媳妇儿。”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 “母亲!”初阐抬头看过去,眉头紧蹙,一脸的不高兴。 老夫人对上初阐看过来的视线,没有再继续说穆雨然,而是将话题引到初惋惜的身上。 “然儿的事情也不提,舒音,不是我说你,这些时日,你对惜儿也太疏于管教了,难道以后入了王府,看到王爷身边有别的女子就直接把人往水里丢?” 裴舒音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母亲不用替惜儿担心,王爷许诺惜儿此生不会纳妾,想来也不会给别算5的女子这种接近他的机会的。” 老夫人沉了脸。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喜欢裴舒音的原因,每次与她说话,她也不知是真的听不出,还是装着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王爷乃当今皇上的亲兄弟,他的后院岂能只有惜儿一人?” “你也多劝劝惜儿,没有圣旨赐婚,太后也不满意这门亲事,以后会如何还未可知,让她收敛些性子,别还没有入王府,就传出了善妒的名声。” “我可是听说,丞相府的苏小姐对战王爷情根深种,太后也想撮合他们,结果因为惜儿的善妒强烈反对作罢。连太后的懿旨惜儿都敢违背,若真因此惹怒了太后,我们初府上上下下几百人的脑袋,都不够砍得!” 裴舒音深深吸了口气:“母亲误会了,上次在乞巧宴上,是王爷……” “你不必多说,程嬷嬷那里我已经和她约定好了,后日就会来府上你回去后命人把院子好好收拾一番,给程嬷嬷找两个伶俐的小丫鬟伺候她。” 裴舒音听见程嬷嬷的名字,想要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有程嬷嬷在惜儿身边指导她几日,对惜儿有好处,这两天惜儿正闹着要去渊北城找墨擎,或许能借此机会将惜儿留在府里也不一定。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小丫鬟从门外横冲直撞地进来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诉。 “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 老夫人厉声呵斥道。 青罗认出来这个小丫鬟,凑到老夫人耳边低声说道:“老夫人,她是杨小姐院子里伺候的。” 一听是杨昕儿院子里的丫鬟,老夫人还是训斥了两句。 “没看见主子都在这里吗?有话就好好说清楚,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老夫人,初小姐忽然闯入了小姐的房间,和小姐闹起来了。” 老夫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赶紧过去看看!” “母亲,许是有什么误会,惜儿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不是?”老夫人狠狠地横了裴舒音一眼:“若她不是,昕儿怎么会病倒?若不是,初惋惜这个时候在昕儿的房间里做什么?” 裴舒音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什么,被初侪拦着。 “先过去看看。” 初侪对裴舒音使眼色。 一行人朝着杨昕儿所住的屋子赶了过去。 “初惋惜!你,你放手!”杨昕儿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头发凌乱,穿在身上轻薄的长裙也被撕破了些,露出了圆润的肩头。 可她这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却不能令初惋惜手下留情。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杨昕儿,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再敢留在初府,就把你丢到枯井里去。” 杨昕儿疯狂挣扎疯狂摇头:“初惋惜,你,你听我说。” “我是因为生病了,等我病好了,我,我肯定就走,肯定就走。” 初惋惜却只抓着杨昕儿往外拖。 杨昕儿无论怎么挣脱,都无法挣脱开初惋惜地手,哭得嗓子都哑了。 她是存在了侥幸心理的,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初惋惜在安和院也会这么放肆。 再转念一想,就在不久之前,初惋惜不就在安和院将她丢到了池塘里吗? 杨昕儿瑟瑟发抖,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心里怕的要死。 初惋惜刚将杨昕儿拖出屋子,就看见迎面乌泱泱走过来一群人。 初丰荀初丰阑和初丰云三兄弟也闻讯赶了过来。 “老夫人,救我,初惋惜发疯了!她就是个疯子,啊,救我啊!”杨昕儿朝着老夫人所在的方向大喊呼救。 “反了反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差点仰倒。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那个疯丫头拉开!” 疯丫头是在说初惋惜。 裴舒音和初侪的脸色当即变了。 安和院的两个婆子走上前来。 裴舒音忽然冲了过来,伸开双手将初惋惜护在她身后:“你们谁敢碰她!” 初侪站在了裴舒音的身侧,虽然他一句话没有说,但那双直视着老夫人的眼神说明了他的立场。 “反了,反了!” 老夫人气得直捂额头。 杨昕儿还以为老夫人来了就能护着她,谁曾想,那两个婆子因为裴舒音和初侪在前面挡着,竟然不敢再上前帮她。 “呜呜呜……”杨昕儿越想越气,边使劲儿挣脱边大声哭喊。 “老夫人,还是先让小姐把杨小姐放开。” 青罗搀扶着老夫人,在她耳旁提醒道。 老夫人深深吸了几口气,用命令地语气说道:“初惋惜,你把昕儿放开。” “好。” 初惋惜笑着应了一声,顺势松手。 杨昕儿本来在使劲儿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结果初惋惜一松手,她直接朝着后面仰倒了过去。 “啊!” 几声尖叫声接连响起,杨昕儿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背火辣辣地疼,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许久都起不来身。 “小姐啊……” 十香跑过来搀扶杨昕儿。 老夫人身边的青罗也赶紧过来扶杨昕儿。 “初惋惜!”老夫人气得大喊初惋惜的名字。 初惋惜无辜脸:“祖母,这可是你让我松手的。” “反了反了,真的反了!来人,上家法!”老夫人对初惋惜怒目而视:“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不可!” 第55章 她,必须离开初府 “母亲息怒,不过是小孩子打闹罢了。” 初侪慢吞吞地说了他来到此处的第一句话。 同时,他高大的身躯也挡在了初惋惜的身前,威严的目光扫向那边举着长鞭弯腰对着老夫人神态恭敬的婆子。 孙婆子的身体压得更低了些,不敢看初侪。 “是啊母亲,刚才是杨姑娘没有站稳才摔倒的,我们都看着呢,和惜儿无关。” 初阐陪着笑,帮初惋惜说情。 老夫人坐在小厮搬过来的凳子上,目光如炬地扫向一脸无辜的初惋惜:“惜丫头,今日,这是你第三次找昕儿的麻烦,你解释解释。” “都三次了吗?”初惋惜茫然脸,故意看向杨昕儿:“杨小姐,你要不要同祖母解释解释,都给你三次机会了,你为何还在出尔反尔呢?” “什么出尔反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昕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老夫人磕头:“老夫人,我在自己的屋子里,可她就直接闯进来,说要把我丢到枯井里,呜呜,老夫人,是不是因为你太偏爱我了,所以才会让初小姐嫉妒我?” “嫉妒你?”初惋惜轻笑出声:“杨昕儿,既然你故意混淆是非,那我就直说了。” 初惋惜收敛笑意,直视着老夫人:“杨昕儿若是想活命,就天亮前离开初府。” “祖母,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允许杨昕儿在墨擎面前出现,懂?” 此言一出,初侪和裴舒音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惜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难道是想要杨昕儿也入战王府? “放肆!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初惋惜想,既然已经把事情挑明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祖母,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不是祖母说的,希望我在嫁给王爷的时候,把杨昕儿一起带入王府?” “当然,这件事还早,可以暂且不提,但杨昕儿害得大嫂动了胎气这件事,我不打算善罢甘休。” “她,必须离开初府!” 初丰荀紧抿着唇瓣看向初惋惜。 在初惋惜和离之前,他其实与初惋惜的交集并不多,后来她和离回了尚书府,他这才与她说了些接触。 在他眼中的妹妹,与她所了解的并不同,许是因为被伤得太重,她抛开了很多束缚,性格变得洒脱不少,遇见事情有自己的主见。 就像这次,她维护然儿的那份心,让初丰荀很是动容。 母亲与他说过几次,就连然儿也同他提了好几次初惋惜,初丰荀本来不太懂初惋惜为何频频针对杨昕儿,直到派人打听了一些事情,这才了然。 他的妹妹,这是在保护然儿。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老夫人气的头疼欲裂,但她好强,不愿意表现出来,白着一张脸呵斥初惋惜。 “祖母,惜儿所说没错,杨姑娘若是在府里把自己当客人也就罢了,可她却自恃清高,不将然儿放在眼里,对然儿出口不逊才会令然儿动了胎气。” 初丰荀走上前来,沉声说道:“孙儿作为然儿的夫婿,岂能任由旁人欺辱她?” 杨昕儿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咬着唇瓣看向初丰荀。 初丰荀目光疏离淡漠,声音沉稳:“杨姑娘请放心,我会安排马车将杨姑娘安然无恙地送回杨府的。” 第56章 女儿知错了 “荀儿,你,你什么意思?” 老夫人没有想到,被她从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长孙,竟然会违背她的意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祖母身体不好,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瞧瞧?” 初丰阑忽然走上前来,温声说道:“孙儿陪祖母回房间休息,这里就交给大哥处理就好。” 初侪和裴舒音互看一眼,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老夫人被阑儿哄回去,惜儿就不会再被老夫人针对。 杨昕儿膝行了一段距离,想要去抓老夫人的裙摆。 初丰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这一幕,故意挤到老夫人身边,隔开了杨昕儿,对老夫人温声道:“祖母,二弟说的是,你今日太过劳累,还是先歇息歇息,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让杨姑娘受委屈的。” 杨昕儿的手顿住,仰头看着初丰荀的后背,眼眸微闪。 初阐和钱絮以及初丰阑等人陪着老夫人先回了正屋,府医已经过来候着了。 “丰荀大哥,我,我真的没有。” 院子里,杨昕儿依旧跪在地上,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俊美无双的男子,想要让他怜惜她。 初丰荀却直接后退半步,冷着脸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子。 “你叫十香是。” 他对着旁边搀扶着杨昕儿,跟她一起哭个不停的小丫鬟说道:“扶着你家小姐去侧门,马车很快就到。” 十香直接呆住了。 杨昕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丰荀哥哥,你,你此话何意?” “你心知肚明,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初丰荀说着,背过身朝着初惋惜走去。 “惜儿,是大哥的错。”他没有多言,朝着初惋惜拱手道:“大哥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的。” 初惋惜挑了挑眉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杨姑娘的东西,也放在了马车上,大哥放心,她这一路很安排。” 初丰荀抬起头看向初惋惜,这才想明白,原来初惋惜早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算他没有维护她,她也会把杨昕儿送走的。 思及此,初丰荀很是愧疚。 “惜儿,你跟我来。”初侪听懂了来龙去脉,脸色有些不好,负手离开的时候对初惋惜说道。 裴舒音有些忧心地看着初惋惜,叹了口气:“惜儿,你主意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唉。” “对不起。”初惋惜轻声道歉。 裴舒音摇了摇头:“母亲并非责怪你,只是,唉,你同你父亲好好说说。” 初惋惜点点头,提着裙摆小跑着去追初侪。 书房里,初侪指着一旁的椅子:“坐。” 初惋惜乖巧点头,坐姿很大家闺秀。 初侪只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初惋惜,见她这么乖乖巧巧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再一联想这几日,这个孩子的做派,赶紧告诫自己一定要冷硬起来。 “你可知错?” “女儿知错。”初惋惜露出甜甜地笑,声音又乖巧又好听。 初侪深深吸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端茶喝水作为掩饰,奈何茶碗是空的。 初惋惜非常机灵地站起身帮初侪倒茶,双手端给初侪:“父亲,您不要生气,是女儿自作主张的行为惹怒了祖母。” 初侪刻意板着脸,接过茶碗喝茶。 初惋惜眨了眨眼睛,忽然拖着颤音儿撒娇:“父亲,女儿知错了,可……可,女儿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初侪:…… 第57章 三哥,初丰云 “咳……” 初侪喝进嘴巴里的茶水还没有咽下去,瞧着初惋惜那副故作委屈的模样,直接被呛到。 为了不出糗,他艰难地把这口茶水咽下去。 “你坐好。” “是父亲大人。”初惋惜嘟着嘴巴坐回椅子上。 初侪微微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喝口茶了。 “杨昕儿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初侪清了清嗓子问道。 初惋惜微微坐直了身子,温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我可是查过的,她呀,一点都不安分,在我那三个哥哥之间选来选去,最后看上了大哥,可她又不想当妾,这才针对嫂嫂的。” “你说的可有证据?”初侪心里微惊,但他相信初惋惜不是随便冤枉人的孩子。 初惋惜点了点头,对身边的红棉低声吩咐了几句。 红棉福礼后退了出去,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父亲,你想看的都在里面。” 初侪把信封拆开,一目十行将里面的内容看完后,豁然起身:“你为何不把这些告诉你大哥?” 初惋惜闻言开起了玩笑:“父亲,杨昕儿对大哥有兴趣,大哥不知道还好,万一大哥知道了,也动了心思怎么办?” 初侪:……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 “好,那就不给荀儿看,我会跟你大伯父说一声的,让他心里有数。” 初侪思虑较深。 老夫人不喜欢惜儿的原因,他心知肚明,这次杨昕儿的事情惹了众怒,老夫人不好再继续保她才会任由荀儿将她送走。 那送走了一个杨昕儿,还会来第二个、第三个,若是再有一个心思比杨昕儿深沉的女子出现,又该如何? “天色晚了,你去和你母亲问个安就回去休息。” 初侪语气淡淡。 他就这么把初惋惜叫走,音儿那里肯定担心怀了。 初惋惜起身,眯眯地凑到初侪身边,乖巧地送上一盏茶:“好的父亲大人,只是,女儿还有一事要同父亲商量。” 初侪接过:“何事?” 初惋惜弯起好看的眼睛,甜甜地说道:“父亲大人,女儿想去渊北城。” “噗。” 初侪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初惋惜眨眨眼睛,试探着重复:“我,我想去渊北城。” 初侪板着脸:“那边水灾严重,据说有的村落出现了疑似得了瘟病的村民,正是乱的时候,你去那里做什么?” “父亲,我知道那里的情况,不过我不是自己去哦,凝儿跟我一起。” “谁?” “程老将军的孙女,程双凝呀,”初惋惜绕到初侪身后帮他捏肩膀:“父亲,你就同意了,我们两个人不会添乱的,何况,王爷也是同意了的。” 初侪还想劝说的话,因为初惋惜提到墨擎而咽了回去。 “你想去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父亲请说。” 初侪:“让你三哥陪你去。” “好……”初惋惜应声的话说了一半顿住,缓缓睁大眼睛:“父亲,你说让谁陪我去?” “你的三哥,初丰云。” 初惋惜:…… 第58章 三哥,承让了 “我没空。” 初丰云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初惋惜。 “渊北城现在乱得一塌糊涂,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去那里做什么?还不够添乱的!” “是,王爷是钦差,有特权,对她又一心一意,可正因为这样,初惋惜才应该更加懂事,而不是去拖后腿,给别人攻击王爷的机会。” 初丰云说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 初惋惜微微有些讶异初丰云会对她说这么多的话,不过,眼下想要初丰云改变主意,有点难。 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初惋惜的目光锁定在初丰云放在桌子上的毛笔,拿起来用灵活的手指转了几个圈,轻笑着说道:“就这个。” “你要做什么?” 初丰云眉头紧蹙,一脸不耐地看着初惋惜。 初惋惜往前走了两步,灵活的手指将毛笔当成短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之后动作很飒地直指初丰云:“打一架,我若赢了,你就陪我去渊北城。” 初丰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在开什么玩笑?” 初惋惜不会以为她的力气比杨昕儿大,就能和男子抗衡吗? “三哥是不敢跟小妹比试吗?” “该不会三哥已经弱到,连小妹都打不过?” 初惋惜挑着眉梢看着初丰云。 初丰云:“激将法对我无用。” “三哥,我在院子里等你哦。”初惋惜转身朝外走的时候,故意侧头对着初丰云眨眨眼睛。 初丰云:…… 一刻钟后,在院子里和初惋惜缠斗了十几个回合的初丰云有点怀疑人生。 明明初惋惜的招式看起来直来直去的,为什么她总能打到他? 最让初丰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初惋惜能很轻松地见招拆招,躲过他的攻击。 “三哥,承让了,三哥好好准备一下,咱们后日出发哦。” 初惋惜俏皮地对着初丰云眨了眨眼睛,转身挥着手离开。 初丰云:…… 他为什么会同意和初惋惜打一架? 第二天,初惋惜正在洗漱的时候就听说程双凝来见她了。 “棉儿,你让小厨房多准备一份早膳一并送过来。” 初惋惜匆匆洗漱好就赶紧命人把程双凝请了进来。 “惜儿,好几天没有见,你怎么又变漂亮啦!”程双凝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初惋惜的脸。 初惋惜之前就有种感觉,程双凝只所以黏着她,是因为她是颜控,喜欢她的颜。 被夸了,初惋惜很高兴,与程双凝说笑几句便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初惋惜问道:“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程双凝点点头:“我的东西不多,倒是多带了些银子,沿途买些粮食和衣物送过去。” “好,马车你来安排,明天我们在城外的望风亭见。” 程双凝得到了准信儿,很是高兴,打算去找杨子申,想要在临行前与他再说说话。 初惋惜将程双凝送出府,回来的路上看见南边那个小院子丫鬟和小厮进进出出的,很是热闹。 “程嬷嬷来了?“初惋惜顿足,侧首问身边的红棉。 “说的是明日入府,看样子,是打算把南院收拾出来给程嬷嬷住。”红棉压低声音:“小姐,夫人知道你明日要去渊北城,为何还要给程嬷嬷收拾院子?” 初惋惜用小手指勾了勾鼻翼一侧,有些心虚地说道:“母亲是不想我去,但是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是怕老夫人阻拦。” 红棉似懂非懂:“也就是说,夫人是做给老夫人看的?” 话音刚落,红棉就被初惋惜弹了脑门。 “小姐……”红棉委屈。 初惋惜斜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隔墙有耳。” 红棉忙紧张地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旁人这才松了口气。 初惋惜瞧着红棉可爱的小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有左顾右盼在,老夫人安插的眼线,早就被监视起来了,根本没机会出现在她面前。 初惋惜回到院子里刚把明日出发要用的东西收拾了一半,就看见左顾现身站在了窗外。 “嗯?有什么事吗?” 左顾拱手禀告道:“王妃,暗中盯着杨昕儿的探子来报,说她今日外出见了一个人。” “谁?” “初皎皎。” ------题外话------ 和三哥的关系会越来越好的。 第59章 临行前 “你怎么不多带几身衣裳?” 裴舒音一大早就来到西厢院,看清初惋惜都装了什么东西后,眉头紧蹙,从衣柜里又拿出来两套衣裳,准备帮初惋惜装起来。 “母亲,那边的天气和咱们这儿不一样,而且去了之后,这些衣服应该都不方便。” 初惋惜扶着裴舒音让她在桌边坐下,亲自帮她倒茶的同时,朝着红棉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那些衣服都收起来。 裴舒音抿了抿唇,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就不方便了?你这一路要好几日,路上没有换洗衣物怎么办?” 初惋惜哄道:“有的,我装了好几身,我还同二哥借了几身男装,何况还有三哥在,母亲可以放心的。” “行,我说不过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干粮,都在那个食盒里,够你吃几日了,路上你要听云儿的话,不要总是跟他唱反调。” 裴舒音拍着初惋惜的手嘱咐道。 初惋惜含笑点头,心里却在翻白眼,明明是初丰云喜欢跟她唱反调好不好? 重生回来之后,她同初丰云的交际不是很多,但每次都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也不知道三哥是怎么回事,看见她的时候,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次是她取巧剩了初丰云,也不知道初丰云会不会生气。 “夫人,门房那边说,程嬷嬷要到了。”桂云嬷嬷见裴舒音同初惋惜说话忘记了时间,赶紧走上前提醒。 裴舒音闻言看向初惋惜。 果然,初惋惜一脸惊讶:“怎么这么早?” 她为了赶在程嬷嬷来之前出门,起了个大早,东西都提前收拾好了,本是可以直接出门的,可裴舒音来了之后有点不满意,这才耽搁了时间。 初惋惜:…… 看来母亲是故意的。 初惋惜很是无奈,行,谁让母亲也是担心她?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和程嬷嬷避开比较好。 “惜儿,既然程嬷嬷来了,你就与她打个招呼。” 裴舒音拉着初惋惜的手温声说道。 初惋惜闻言也不恼,笑盈盈地看着裴舒音开玩笑:“母亲,我是一定要去渊北城的,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断没有改变的道理。程嬷嬷是不是好相与的暂且不知,若女儿与程嬷嬷纠缠耽搁了出行的时间,今晚上,女儿就要露宿街头了呢。” “唉。” 裴舒音叹气,一时间看起来情绪很失落:“是母亲思虑不周,既然你都收拾妥当了,就走。” “那程嬷嬷?” “你舅母今日会领着珍儿入府来玩,珍儿过两年及笄,若能提前学点规矩也是好事。” 初惋惜眼睛亮亮地看着裴舒音,对着她俏皮地行了一礼:“多谢母亲。” “你呀。”裴舒音也露出了笑,也不敢再耽搁初惋惜的时间,赶紧命人把初惋惜的东西都抬到马车上去。 尚书府外,一身深蓝色长袍玉冠束发身姿挺拔的初丰云正等在那里。 看见初惋惜与裴舒音相携着走过来,快走两步迎上去,躬身向裴舒音行礼:“婶婶。” “云儿,这一路要辛苦你照顾惜儿了。” 裴舒音温声道:“你爱吃的东西我也简单准备了一些可以多放些时日的,都在马车上,还有一些伤药,这一路上不好走,你是有经验的,不要总听惜儿的话。” “是,都听婶婶的。”初丰云应承完,特意往初惋惜那看了一眼。 可初惋惜已经扶着丫鬟的手坐进了马车里,压根没有注意他。 初丰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对身边的人嘱咐了几句,就要上马。 裴舒音退开两步。 “惜儿,云儿。” 远处传来钱絮等人的声音。 初惋惜在马车里撩起车帘看过去,眸光里微微透着惊讶之色。 大伯母和大哥二哥怎么来了? 难道是初丰云特意与他们说的? 初丰阑是第一个走到马车旁的,他挑眉看向坐在马车里的初惋惜:“怎么出远门不跟二哥打声招呼?” 初惋惜眨眨眼睛:“二哥也要去吗?” “近日正好没有旁的事情,去也不是不行。”初丰阑语气淡淡。 初惋惜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那二哥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初丰阑微微挑眉。 “上马车呀。”初惋惜笑得见眉不见眼。 三位哥哥里,初惋惜最喜欢的就是初丰阑,重生回来后她发现了一些前世忽略的细节。 比如,初丰阑不喜欢初皎皎,再比如,初丰阑是真的将她当亲妹妹来着。 “初惋惜你什么意思?” 初丰云用舌尖舔了舔后牙槽:“二哥来了你这么高兴,是不乐意我陪你去吗?” 那句“你要真不乐意,就别求着我去”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初惋惜从车窗微微朝外探身,以便能更好的看清初丰云。 “三哥是不想二哥一块去吗?”初惋惜叹气,对初丰阑无奈摇头:“二哥,看来你不能一起了哦。” “我什么说不想二哥一起去了!” 初丰云气得咬牙。 初惋惜眨眼睛:“那三哥是想要二哥骑马,你坐马车么?” 初丰云:…… 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偏偏这个小丫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真真要气死他了。 走到近前的钱絮听着三兄妹开玩笑的话,脸上堆满笑意,把她带来的东西递给初丰云:“惜儿,我这准备的东西应该和你母亲准备的重复了,不过干粮么,多点也是好的,你都收着就是。” “多谢大伯母。”初惋惜笑眯眯地说道。 初丰荀走过来把一个玉佩递给初惋惜:“渊北城那有几间当铺是我一个旧识开的,这个玉佩是他以前送给我的,若是缺钱,你可拿着玉佩前去求助。” 初惋惜伸手接过,软声道谢。 暗处的左顾瘪瘪嘴,有他家王爷在,怎么可能让王妃缺钱哦。 “夫人,哪辆好像是程嬷嬷的马车。”桂云靠近裴舒音,指着巷子尽头隐隐露出车身的马车小声说道。 裴舒音看过去,也觉得像,赶紧对初惋惜等人催促道:“不是和程小姐约好了?赶紧出发,让程小姐等久了。” 初丰云想问什么程小姐,奈何没找到机会,只能翻身上马先赶路,等会儿再问。 初丰阑撩袍就要上马车。 初丰云瞪圆了眼睛:“二哥,你真的要一起去啊!” 初丰阑侧目:“不可以?” 初丰云:…… 一行人离开尚书府外,驾马而去。 初惋惜透过后车窗往外看,发现有辆马车刚好停在了他们刚刚停车的位置。 裴舒音和钱絮满脸含笑地迎上去,车帘撩起,一位穿着枣红色衣裳头发一丝不苟挽着的雍贵老嬷嬷从马车中缓步而下。 ------题外话------ 要上架了,等确定日期了会发通知哒。 第60章 二公子是个好人 “说说,你为何非要这个时候去渊北城?” 初丰阑神情慵懒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往初惋惜面前推了推,然后端起他面前的那杯茶水,放到唇边品尝。 初惋惜眨眨眼睛:“二哥,我不是一个人哦,和凝儿越好了的。” “程小姐?”初丰阑有点不信:“若二哥没有记错,在入宫之前,你和程小姐并无来往,怎么会忽然与她相约去如今是非最多的渊北城?” 骑着马在外面的初丰云也靠近了马车,正要问程小姐事情的他,听见初丰阑的话,也紧跟着开口:“就是,依着老将军的性子,恐怕不会同意程小姐在现在去渊北城,你就不怕老将军怪罪你?” 初惋惜伸手从里面把车帘悬挂起来,挑眉看向初丰云:“三哥,你是不是误会了。” “现在是咱们兄妹一块去渊北城的。” 初丰云:? 初丰阑明白了初惋惜话里的深意,见初丰云一头雾水的模样,用茶碗挡住上扬的嘴角。 “二哥,你又知道了?” 初丰云瞥见初丰阑脸上的笑意,不满地说道。 “嗯。”初丰阑挑眉看过去:“你不懂?” 初丰云:…… 望风亭,长发被浅蓝色的发带绑在脑后一身男装的程双凝正在亭中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小姐,初小姐可能不会来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紫竹抱着怀里的包袱,有点紧张地说道。 她家小姐也太胆大了,竟然穿着男装领着她翻墙离开了将军府,也不知道老将军知道后会不会被气病。 “安啦,我有和祖父打过招呼的。” “那、那小姐为何不走门?”紫竹不信。 “那自然是因为祖父没有同意呀,”程双凝回答的理直气壮。 紫竹败下阵来:“小姐,你这样偷偷跑出城,老爷子知道了肯定很担心,他的身体不好,再急出病了怎么办?” “我都说了嘛,祖父知道这件事,若是祖父不想让我去,我怎么可能出的了将军府嘛。” 紫竹听完一想,也是。 老爷子在小姐身边安排的有暗卫,若非老爷子默许,小姐不至于在这儿等了许久也不见将军府派人来寻。 “小姐,既然和初小姐约好了,为何选了这么小的马车?都不能装太多东西么。” 紫竹指了指停靠在望风亭外的深棕色马车。 这辆马车坐进去两个人稍微放些箱笼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小姐还说要给渊北城受难的百姓带些衣物,哪里装得下? “这辆马车用来装东西,等惜儿到了,我们跟她一起坐。” 紫竹点点头,正要说话,远远地看见一辆枣红色深紫色绸缎缠身的马车正朝着这边奔驰而来。 策马在旁的人正是初丰云。 “小姐,好像是尚书府的马车!”紫竹激动地朝着程双凝喊。 程双凝顺势看过来,眨眨眼睛:“你是怎么看出来那是尚书府的马车的?” 她可不信初惋惜会在马车外面悬挂着尚书府的标志。 紫竹无奈脸:“小姐,奴婢瞧见了初三公子。” 程双凝仔细看了几眼,果然看见了初丰云,她轻咳一声冲着紫竹挑眉道:“喊我少爷。” 紫竹:“是……少爷。” 马车靠过来,撩起的车帘内露出初惋惜那种倾国倾城的脸。 “惜儿,你可算来了,我等了好久呢。” 程双凝笑盈盈地说着,撩起长袍利索地跳上了马车,结果刚把身体探进去,就被里面的人惊到。 “初二公子?”程双凝睁大眼睛,看看初丰阑又看看初惋惜,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初丰阑会出现在马车里。 “啊,我知道了,二公子是为了护送惜儿。” 程双凝很快恢复如常,挨着初惋惜坐下,对初丰阑笑:“二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惜儿的。” 初惋惜是和红棉一起坐的,马车的空间虽然大,但忽然并排坐三个人,还是有些许拥挤的。 红棉更是紧贴着车厢壁而坐,她努力缩小身子,生怕挤着初惋惜。 “我不放心。”初丰阑的神情不似最初面对初惋惜时的轻松,看向程双凝时目光淡淡,温和的语气总给人一种疏离感:“所以,我会亲自护送惜儿。” 程双凝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转动略显僵硬的脖子,不解地看向初惋惜。 上次她和初惋惜见面的时候,可没有听说初丰阑要一道去啊。 “咳,”初惋惜清了清嗓子,柔声解释:“大哥有位旧识在渊北城,大哥不放心,可他最近太忙了,这才托二哥前去探望的。” 初惋惜对初丰阑使了个眼色。 初丰阑挑眉看过去,端起茶碗品茶,不答话。 初惋惜沉默片刻,有些僵硬地转移话题:“凝儿换了男装,就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很好看。” 程双凝干巴巴笑了两声,索性不再去想初丰阑的事情。 马车外,紫竹语气幽幽:“少爷,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程双凝这才想起来,因为看见初丰阑太过惊讶,她把紫竹给忘记了。程双凝侧头看向身边,只见她和初惋惜三个人坐在一起挺挤的,对面初丰阑的位置是很空,可她们不好坐过去呀。 “那个……”程双凝眨眨眼睛,用询问的语气说道:“惜儿,要不,让红棉和紫竹一起坐我的马车?” 初惋惜还没说话,红棉当即点头应许。 “好呀,奴婢和紫竹姐姐一起去后面的马车。”红棉说完就要下马车。 “还是我去。” 初丰阑语气淡淡,直接起身下了马车,目不斜视地朝后面走。 程双凝眨巴着眼睛看着初丰阑,有点不解:“二公子可是不高兴了?” 初惋惜轻笑:“二哥是想把空间留给我们,许是怕他与我们同车,不自在。” 这话是为了哄程双凝的,依着初丰阑的性子,他只会让别人不自在。 “二公子真是个好人。”程双凝招呼着紫竹上马车,笑眯眯地说道。 初惋惜:…… 她不太想替初丰阑收下这张好人牌。 众人重新把东西分配放好。 程双凝所乘坐的马车虽说不大,但只坐一两个人的话还是很舒适的,何况此刻只坐了初丰阑一人? 左顾和右盼直接现身,一人骑马一人驾车,至于从尚书府跟出来的车夫,去帮初丰阑驾车。 骑着马的初丰云被人当了许久的空气,略显不耐地催促道:“都赶紧坐好,要出发了!” 两辆马车,几匹骏马踏着尘土,直奔渊北城。 ------题外话------ 求票。 第61章 他们看起来不像夫妻(重修) 日落西山,一行人到了安县地界。 此刻距离城门处还有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而城门早已经落了锁,众人商量了一番,索性不再前行,准备在附近寻一个落脚处先休息一晚。 探路的初丰阑去而复返:“前面有间茶铺,店主是一对夫妇,他们那儿还有两间空屋子,我们可以借住一晚。” “那就去看看,若是老板觉得不方便,我们在附近扎营也比在这儿强。” 初丰云扬声道。 众人重新上了马车。 初丰阑所说的地方,是一个四方小院,坐北朝南,院子当中摆放着不少已经摞在一起的长桌子和长凳子,门外悬挂着一面绣着“茶铺”二字随风舞动的黑色方形棉布。 许是初丰阑与这对夫妇打过招呼的缘故,初惋惜等人过来的时候,二人正在门外相迎。 “几位公子、小姐里面请。” 头上戴着灰色方巾的夫人看起来面容清秀,脸上笑容灿烂,微微弓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子皮肤黝黑,体形健硕,肩宽腰粗,只看面容像憨厚话少之人。 小院很干净,两间客房亮着灯,里面只摆放着方桌圆凳,衣柜和床,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摆在床的里侧。 初丰阑给了那对夫妇一锭银子,让他们准备些吃食再打些水过来。 既然没有露宿荒野,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毕竟明晚上能否有这么舒适的地方过夜还未可知。 妇人笑得见眉不见眼,双手捧着银子连声应是,又对一旁站着不说话的男人喊道:“当家的,你也来帮忙。” 男子沉默地跟在妇人身后。 初惋惜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惜儿,你看什么呢?” 程双凝凑过来问道。 初惋惜眼眸微闪,拉着程双凝进了屋子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就是觉得,他们看起来不像夫妻。” “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程双凝也探头往外看,奈何那对夫妇在厨房里忙碌,根本看不到什么。 初惋惜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她游走诸多世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刚才的感觉只是一瞬间,但初惋惜很相信她的直觉,过去这种直觉救过她很多次。 “左顾右盼。” 初惋惜唤了二人进来。 “王妃。” “出门在外,喊我小姐就好。”初惋惜温声说道。 “是,小姐有何吩咐。”二人当即改了口。 “你们今晚轮流守夜,我不太放心他们二人。”初惋惜朝着厨房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左顾点头:“小姐放心。” 右盼见初惋惜没有别的吩咐,转身出去,在厨房外围寻了个地方隐去身形。 “几位公子小姐,这有些烙饼还有清粥小菜,几位凑合凑合吃。”妇人端着长形托盘过来,把吃食摆放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道:“热水都已经烧上了,几位想洗漱的话,可以直接去厨房取水。” 初丰阑:“多谢。” “客气客气,几位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好。” 妇人说着话,笑着退出房间。 初丰阑对众人说道:“坐,吃点热饭再泡个澡好好睡一觉,等休息好了再赶路。” 初惋惜点点头,与程双凝坐在了初丰阑和初丰云对面。 红棉和紫竹也搬了两个小凳子坐在了桌边一块用膳。 初惋惜用筷子夹起来一片竹笋正要吃,一根银簪从窗外飞射而入,刺中那片竹笋插进木桌中…… ------题外话------ 这周六上架哦。 第62章 将计就计 红棉和紫竹吓的脸都白了,惊叫出声。 初丰云迅速起身挡在了初惋惜身侧,目光警惕地看向窗外。 初丰阑虽然没有动,但他脸色不太好,声音沉沉7的:“是惜儿的暗卫,应该是这些菜有问题。” 他拿起来那根银簪,放在鼻翼间嗅了一下。 银簪没有变色,也没有什么气味。 初丰阑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把里面的东西滴出来两滴在菜肴上,色泽鲜艳的蔬菜顷刻间变了颜色。 “真有毒?” 初丰阑脸色难看:“嗯,剂量不多,每道菜里都有,等我们吃完睡着后,药效会发生作用,到时候他们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再醒过来。” 初惋惜看过去:“那,我们?” 初丰阑又摸出来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丸依次分给大家,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将计就计。” 右盼落在窗边,没有接解毒的药丸。 “一般毒物不会影响我和左顾。”右盼解释。 “嗯,我母亲做的点心还有不少,你和左顾分着吃了。” “多谢小姐。”右盼再次离开。 填饱肚子,众人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回到各自房间。 红棉和紫竹为自家主子打了水过来,伺候着两个人洗漱。 屋子不大,一张床一张榻,两个人睡一张床,合衣躺下后,程双凝贴着初惋惜的胳膊,小声说道:“惜儿,他们只有两个人,怎么敢对我们这么多人出手的?” 初惋惜压低声音:“那你想想,若是没有发现他们下药,我们全部都昏迷过去,别说是两个人,就算只有一位妇人,不也是能对我们为所欲为么。” “那确实是。”程双凝叹气:“还好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来。” “现在知道怕了?”初惋惜挑眉:“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我若不陪你来,就自己来呢。” 程双凝俏皮地吐吐舌头,正要说话,身侧的初惋惜神情一变,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来了。” 初惋惜无声说道。 程双凝抿了抿唇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她也是自幼习武,自然能分辨出来了多少人。 “这么多?”程双凝睁大眼睛。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二哥三哥运气不错。” 程双凝:…… 那可不,等把这帮人一窝端了,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功劳。 紫竹也在那边安慰着红棉。 她跟随着程双凝走南闯北的次数很多,她本人也是会些身手的,这个时候生怕红棉害怕,给予她不少安慰。 有条不紊地脚步声在靠近门边的位置消失。 初惋惜等人都很默契地放轻呼吸。 “怎么少了一个人?” 是妇人的声音。 “少了?” 妇人低声道:“还有一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姑娘不在房间里。” “不过是个女人,能掀起来什么风浪,先把这些人转移走。”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透着些许不耐。 初惋惜听得很清楚,并不是那位憨厚汉子的声音。 迷药从窗户一角吹了进来。 门外的人等了片刻这才将从外面有匕首把门栓打开。 迷雾令本就暗淡无光的屋子变得更加昏暗。 戴着面罩的几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最后面的两个人,手里拿着绳索和麻袋。 ------题外话------ 还有最后一章章节,天亮前更新,大家可以睡醒再看哈。 等周六就开始更新章节了哦。 第63章 和…王爷一模一样(入v通知) 在这些人即将要碰到躺在床上的人时,窗外忽然飞射而进几把飞刀。 右盼也在同一时间翻窗而入。 有两个人躲闪不急,被飞刀刺中了手腕,发出撕心裂肺地大喊声。 躺在床上装睡的初惋惜和程双凝也紧跟着起身,踹向距离她们很近的人,把人踹昏了过去。 隔壁屋子里也传来打斗声和尖叫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声音便消失不见。 “惜儿!” 初丰阑第一个人冲了过来,看见初惋惜安然无恙地站着才松了口气。 右盼站在阴影处,疑惑不解地目光落在初惋惜身上。 王妃怎么会功夫? 虽然初惋惜刚才动手的次数不多,可右盼还是从中看到了熟悉的路数。 和……王爷一模一样。 “二哥,我没事,三哥怎么不在?”初惋惜没有看见初丰云,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三哥去安县报官了,这些人说是山匪,也有一些其他的背景,将茶铺开在这里,也是选取合适的目标,若是碰见年轻貌美的女子,就送到……” 初丰阑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话里的意思初惋惜听懂了。 “那他们的据点是在山里吗?” 初丰阑道:“他们的嘴巴挺严的,只问出了一些皮毛,等明日官府里的人来了,交给他们处理就是。” 若真有据点,里面或许有最近被掳去的人。 “已经很晚了,明日一早等你三哥回来还要继续赶路,早些休息。” 初惋惜点头应了。 折腾了这么久,初惋惜也有了困倦的感觉,与程双凝没有说几句话,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初惋惜是被喧闹声吵醒的。 “小姐醒了?先洗漱。” 红棉端了一盆清水进来,见初惋惜醒了,把木盆放在一旁,上前搀扶她。 程双凝也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问道:“可是官府来人了?” “是,来了不少人,正要把那些匪徒压回去,二位小姐先洗漱收拾,刚才奴婢听见衙役和二公子说,要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情。” 此言一出,程双凝的困意消失不见,赶紧同初惋惜一起洗漱。 二人收拾妥当推门而出,院外穿着官服的人看了过来,当前一人一身黑色长衫,与周围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不同,玉树临风眉眼深邃,一看就是这些人的首领。 “这是在下的妹妹和程……”初丰阑见程双凝一身男子的装扮,本来想说是公子,可转念一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初惋惜名誉,便点名了程双凝的身份。 “程小姐是程老将军的孙女,此次与我们兄妹同行。” “惜儿,程小姐,这位是孙捕快。” 初惋惜和程双凝上前屈膝福礼。 孙江微微避开,拱手回礼后单手搭在腰间携带的剑柄上,俊朗的面容上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二位小姐这边请,关于昨夜发生的事情,还有几句话需要询问二位。” 初惋惜看向初丰阑。 “去,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不必担心。” 初惋惜眨眨眼睛,她并不担心。 问话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结束了,那些匪徒也已经被转移走。 孙江在前,几位衙役在后,正在同初丰阑和初丰云说话,片刻后,初丰云与孙江等人离开了茶铺。 初惋惜蹙眉看着几个人离开的方向,温声道:“三哥可是要同孙捕快一同去那些匪徒的据点?” 初丰阑并不惊讶初惋惜能看出来,温声解释:“我们先行一步,等你三哥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会去安县与我们会和。” 初惋惜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为何还要初丰云参与进去? “并非坏事,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赶路。”初丰阑看了一眼站在初惋惜身侧的程双凝,没有解释缘由,低声提醒了一句。 一行人再次启程。 “安县到了,是入城寻个客栈休息,还是用完膳直接赶路?” 初丰阑策马上前,温声问道。 “三哥可送了信过来?”初惋惜撩起车帘问道。 “若那边顺利的话,他应该比我们先到。”初丰阑话音刚落,看向一处弯了弯嘴角:“可真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城门外,初丰云正骑马入城,直奔他们而来。 初惋惜本来还在笑,可等初丰云离得近了,她看到了初丰云并非独自而来,他的马背上还有一人。 待看清那人的样貌时,初惋惜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散去。 ------题外话------ 79日,也就是明日入v,稳定更新四千+。 这本书连载到现在,期更新量比较小,好多小可爱都在养文,v后会加大更新量,可以放心追文哦。 后续剧情预告: 1、那位女子是谁,这一路上会一帆风顺吗? 2、王爷与惜儿何时相遇。 3、程双凝可否看清渣男本性,能否保住性命开始新的生活? 4、惜儿何时会真的动心?王爷为何对惜儿如此情根深种? 5、二人的婚事是否会有变动,是否能早些成婚? 6、前夫世子和初皎皎,没有了初惋惜的助力,又会如何计谋? 7、王爷和惜儿在一起后的各种甜蜜蜜,还有可爱的萌宝宝…… 第64章 当心玩火自焚 是香韵阁的湘娘。 只不过,湘娘的打扮和在香韵阁完全不同,身穿浅黄色的襦裙,或许是遭了难的缘故,她的裙衫上沾染了不少污渍。 可就算是这样,也依然不能令湘娘的颜值降低一分一毫,更甚至,因为卸去了在香韵阁的浓妆艳抹,脸色苍白还有些许黑灰在面上的人儿,我见犹怜。 连初惋惜这样的女子看见,都能被她清丽脱俗的美吸引了注意力。 “二哥,惜儿,程小姐久等了。” 初丰云翻身下马,朝着马匹上的人伸出手,动作竟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初丰阑嘴角微微扬起神色如常,打量湘娘的目光也很平和:“丰云,这位姑娘是?” 初丰云随口介绍道:“这位是沐晶沐姑娘。” 哦,沐。 湘字拆开左半部分不就是沐么。 初惋惜浅笑着朝着沐晶点头示意,算作打招呼。 程双凝眨眨眼睛问道:“沐姑娘挺面善的,可是京中人士?” 初惋惜观察着沐晶的神情,见她目光胆怯,不太敢与程双凝对视,听见这个问题,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初丰云。 初丰云当即开口道:“沐姑娘的亲戚在京中,不过才入京半年罢了,对京中不是很熟悉。” 程双凝更疑惑了:“那为何沐姑娘会在此处?” “沐姑娘会医术,她的家乡曾经得了瘟疫,后来就留下她一个人,这次听说渊北城郑家村的事情,便想要去尽一份力。” 回答这个问题的依旧是初丰云。 初丰阑脸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程双凝只是笑笑,不好再继续问。 “沐姑娘是不会说话吗?非要别人的哥哥代替你回答?” 初惋惜毫不掩饰她对沐晶的不喜,虽然在笑,但出口的语气根本说不上好。 沐晶会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墨易钧和初皎皎也在? 想到这两个人也会出现,初惋惜索性让自己情绪外露,也好让沐晶有话同墨易钧回禀。 初丰云微微皱眉:“惜儿。” “三哥这是打算为了外人斥责我咯?”初惋惜挑眉看着他:“难道我说错了?她怎么就不能自己回答这些问题?” “三哥与她并非旧识,能知道她的情况,证明这些事情是她告诉三哥的,那请问,一位姑娘家,为何能回答陌生男子的话与陌生男子这般亲近,却不愿搭理这位男子的妹妹和朋友?” “是她真的胆子小,还是故意装模作样想要博取某人的怜惜之情呢?” “初惋惜!”初丰云动了怒,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沐晶身前:“你怎能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我知道了沐姑娘的情况,帮你们解惑罢了。” “你说我可以,平白无故指责沐姑娘,万一传到旁人耳中,岂不是辱了沐姑娘的清誉?” “丰云,”一直神情淡漠的初丰阑眉眼微微抬起,目光里藏着警告之意。 初丰云斜了初惋惜一眼,没有再说话。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继续出发。”初惋惜无视了初丰云的话,神情淡淡地转身准备上了马车。 “那个……”初丰云冷着脸看向初惋惜:“沐姑娘孤身一人,又与我们目的地相同,不如就一起同行。” 初惋惜脚步微顿,面露嘲讽地看过去:“三哥,我与这位沐姑娘又不熟,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愿同我和凝儿说,我为何要同意她与我们同行?” 初丰云心里堵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程双凝:“程姑娘的意思呢?” 程双凝眨眨眼睛,避开初丰云的视线不敢说话。 沐晶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雪,眼圈也在瞬间通红一片,她很小声地道歉:“都是我的错,我,我也不是故意想要破坏初小姐和初公子的关系的。我只是……” “打住。”初惋惜不耐烦地打断了沐晶的话:“少跟我在这儿茶言茶语,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屑于玩。” 沐晶因为初惋惜的话,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而下。 初丰云走过去对初惋惜怒目而视:“你到底……” “别废话,打一架,赢了听我的。”初惋惜懒洋洋地挥开初丰云指着她的手,摆好准备进攻的架势。 初丰云:…… “你无聊不无聊?” “我看是你太无聊了?”初惋惜轻笑:“好端端的带回来一个茶言茶语的人,怎么?你看上她了?想让她当我三嫂?” “初惋惜!”初丰云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行,那就比!” 沐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初丰云的衣袖:“初公子,算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初惋惜挑眉看着沐晶:“因为你,我们兄妹现在反目了,你还装出一副无辜受委屈的模样,请问这位沐姑娘,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三哥好骗,看不出你的身份,可不代表我不知道。” “香韵阁的湘娘。” 沐晶睁大眼睛懵懂的眼睛,一脸的惊讶:“香韵阁的……湘娘?” 她转头看向初丰云:“我,我同那位湘娘,长得很像吗?” 初丰云蹙眉不语。 初家家教很严,他随身身形洒脱不愿被规矩束着,但香韵阁这种地方,他并未去过,对于初惋惜口中所提的湘娘,更是不知。 但是初丰云并非是因为沐晶的话沉默。 “你怎么会知道香韵阁的湘娘长什么样?”初丰云皱眉看着初惋惜:“你去过香韵阁?” 初惋惜:…… “三哥,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怎么不是?”初丰云黑着一张脸:“香韵阁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做什么?” “我身为男子都未曾踏入过香韵阁的大门,你竟知晓香韵阁的湘娘长相,初惋惜,你何时去的?去那里做什么?” 初惋惜躲开初丰云想要抓她胳膊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我没去过。” “没去过是怎么会知道?” 初丰云不依不饶,追着跟在初惋惜身边,非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沐晶没想到初丰云就这样将她丢下不管,想要跟过去也没有理由,一时间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身侧阴影笼罩,刻意压低的温润嗓音警告意味十足: “沐姑娘,当心玩火自焚。” 第65章 当心玩火自焚2 沐晶目光上移,触目是完美的下颌轮廓,还有两片似笑非笑的薄唇。 是初丰阑。 初丰阑并没有看她,可她却有种自己被初丰阑看透的感觉。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初丰阑也会跟着一起来。 若是只有初丰云想要混入他们其中挺容易,有初丰阑在,计划要改变了,也不知她任务失败,是否会被主子惩罚。 沐晶面色不显,微微屈膝后转身离开。 那边,等初丰云和初惋惜又围着马车绕了一圈走过来时,初丰阑掏出他随身携带的扇子,随意地伸出去挡住了横在了二人身前。 “现在出发,赶路快些的话,可以在天黑前赶到下个落脚点。” 初惋惜扭头对初丰云没好气地说:“听见没?别闹了,抓紧赶路才是要紧事。” “谁一直没事找事?” “那还不是你,非要领个来路不明的姑娘与我们同行?”初惋惜一点也不顺着初丰云:“她那眼里压根看不见我们几个姑娘家,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你身上,话里话外都在挑拨我们兄妹关系,你看不出来还听不出来?” 初丰云还没说话,一旁的初丰阑淡淡开口。 “他看都看不出来,你还指望他能听出来?” “二哥!”初丰云没料到初丰阑也出言挖苦他,气不打一处来。 可他也知道,他打不过初丰阑,真的惹恼了初丰阑,吃亏的还是他,便把头转向一旁不想再理会他,也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走远的沐晶。 “沐姑娘怎么走了?” 初丰云皱眉看着挺着纤细的脊背,缓步走入人群的姑娘,奇怪不已。 “你不舍得她?那你去追啊。”初惋惜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 初丰云瞪了她一眼,翻身上马。 初惋惜瞪了回去,转身上车。 等初惋惜坐进马车的时候,发现初丰云并没有去追沐晶,而是骑马站在马车旁,她眨眨眼睛,透着掀起来的车帘一角,打量着初丰云。 “看什么看?赶紧坐好,准备出发了!” 初丰云恶狠狠地说完,扬起手中的马鞭朝后甩了一下,策马走在前面。 “什么情况?”随后上车的程双凝看见这一幕,好奇地问道。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又绷住,把车帘放下漫不经心地说道:“谁知道他又怎么想通了?” 程双凝笑出声:“惜儿,你的表情也太可爱了!” “我之前看你们两个人吵架,还以为你跟三公子的关系不怎么好呢。” 初惋惜微讶:“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关系好的?” “嗯?”程双凝眨眨眼睛:“不好吗?” “虽然三公子看起来听不进去你说的话,一副总跟你杠的样子,可他对你的关心都在心里,不然,他干嘛会管你有没有是过香韵阁?” “还因为这么个问题,追你那么久,连所谓被他护着的沐姑娘都不管了。” 程双凝打趣道。 初惋惜:“那是因为他知道错了,又不愿被下了面子,专门找个台阶罢了。” 程双凝:…… 不愧是兄妹。 —— “世子爷,湘娘回来了。” 曹叮拱手说道。 墨易钧还未说话,身侧的初皎皎柳眉轻蹙,疑惑问道:“她不是去拦初府的马车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让她进来。”墨易钧沉声道。 沐晶低着头跟在曹叮后面进来后,直接跪在地上请罪。 “说说。”墨易钧没有叫她起身,语气淡淡。 “是,”沐晶把发生在据点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奴婢本想趁机与初丰云同行,没想到初惋惜认出了奴婢,对奴婢一直没有好脸色。” “嗯?”墨易钧眯了眯眼睛:“初惋惜见过你?” 沐晶摇头:“奴婢见过初小姐,但奴婢和初小姐并无交集,也未曾与她说过话。” 湘娘认识初惋惜不奇怪,初惋惜能知晓湘娘的身份,这就不对了。 墨易钧还未深入的去想,初皎皎忽然想起上次蝶儿的事情。 明明应该在闺房陪着初侪的蝶儿,竟然会睡到墨易钧身边,还与墨易钧…… 想到后院里的蝶儿,初皎皎垂眸,掩饰眼里不自觉流出的杀意。 那个贱女人是真的聪明,自从入了世子府,除非她刻意召见,不然决定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惩治她的机会。 这些时日因墨易钧想要来渊北城,初皎皎为了能够随性费了些功夫,这就更没有时间对付蝶儿了。 好在这一路上同墨易钧培养感情的机会很多,只要牢牢抓住墨易钧的心,等回去后,那蝶儿还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 “世子爷,这次初府并非只有初丰云一同前去,初府二公子初丰阑也在。” 沐晶说到这里又不着痕迹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初丰阑应该是识得奴婢身份的,就是不知初丰阑是不是猜测出世子爷也来了这里。” 墨易钧缓缓坐直身体,深邃的眼睛微微眯着:“湘娘,莫要在本世子面前耍小聪明,自己下去领罚。” 沐晶脸色一白,低声道:“……是。” “阿钧这么生气做什么?”初皎皎把一颗葡萄送到了墨易钧嘴边:“二哥和三哥都来了这才热闹么?多一个人,就能多出一份力不是么?” 墨易钧捏了捏初皎皎的手腕,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不过,湘娘的身份既然暴露了,再想用她接近三哥,可就难了呢。” 初皎皎意有所指。 墨易钧却不甚在意:“不过是让她在初丰云面前露个脸罢了,身份这种东西,不是想怎么换就怎么换么?” “探一下,他们今晚在何处落脚。” 墨易钧淡声吩咐。 窗外传来微不可察的动静,好似有人影闪动随后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墨擎与劳风二人骑马站在渊北城下,沉着脸看着城外在雨中艰难取暖的百姓们。 “王爷,雨下的太大了,咱们还是先入城。” 劳风戴着雨披斗笠也根本挡不住急促的大雨,他抹掉脸上的雨水,朝着墨擎大声喊道。 墨擎冷着脸看向紧闭的渊北城大门:“还未到下钥的时辰,城门紧锁。” 若非他先一步赶来,恐怕也看不到这样一副景象。 “劳风,让范本滚出来见本王!” ------题外话------ 王爷终于出场了哈哈。 两章,四千字,明天见哦。 上架求首订啦。 第66章 是你懈怠了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在房间里休息的范本,被门外慌乱地敲门声惊喜,外衣都没有顾得上批就从床上下来,沉着一张脸把门打开。 “要死了?” “大晚上的嚷嚷什么!” “老爷,”小厮吓的脸色惨白一片,都忘记了跟范本行礼,结结巴巴地重复:“来了,来了……” 范本也没有纠结来人是不是无礼,不耐烦地问道:“什么来了?” “王爷,战王爷啊!” 范本那仅有的困意和不耐瞬间消失不见,小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是说后日才到吗?” “是后日没错,可王爷先行一步,此刻已经在渊北城城楼下了啊!” …… “王爷,您怎么冒雨前来了?也不提前送个信儿,好让下官也提前准备准备。” 范本躬身站在墨擎身边,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茶碗,满脸堆笑。 墨擎压根不接这碗茶,他身边的劳风也是板着一张脸,把手搭在腰间佩戴的长剑剑柄上,周身气息冷冽。 范本大气都不敢出,端着茶碗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几下。 就在气氛僵住的时候,墨擎凉薄的唇瓣好似弯了弯,从范本的手中将茶碗接了过来:“范知府多虑了,是本王挂念城中百姓才会着急赶路。” 范本陪着笑,墨擎说话他点头。 墨擎端起茶碗,用杯盖拨了拨冒出来的白雾,似随后问道:“说说,城外是什么情况。” 范本还在赔笑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容僵在脸上,还想装迷糊:“王爷说的可是那些难民?” 墨擎没有答话,鹰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范本当即觉得心脏跃到了嗓子眼,随时可能蹦出来。 “王爷恕罪,这,这下官也是没办法啊。”范本直接跪在地上请罪,把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墨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只因担心百姓得了瘟病就把他们弃在城外,不许他们入内,让他们在暴雨寒冷中自生自灭。 乱葬岗又有多少与尸体躺在一起艰难地等待咽气的那一刻? 城外那些简易的茅草屋内,又有多少人的眼睛失去了光芒,如同行尸走肉般依偎取暖,只盼着不会从这里被丢在乱葬岗的尸山中? 只因他们的村子遭了难,只因他们失去了家乡,只因他们想再寻一份温暖就要被这般舍弃? 范本能感受到落在他头顶的视线充满杀意,他很能理解墨擎的感受。 在战场中浴火杀敌的战神,所要的不过是背后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在战王爷心中,百姓的安危很重要。 王爷,恨不得杀了他替那些无辜被弃的百姓报仇。 “若本王没有提前来,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难民?”墨擎淡声问道。 “其实城里也建了临时避灾的屋子,之前容纳不下这么多的百姓,扩建了不少,下官本来是想明日再给难民们做一次检查,身体无恙的就让他们入城,没想到王爷竟提前两日来了。” 范本边回答边小心观察墨擎的脸色,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他也是聪明的,知道墨擎想要听什么,赶紧接着往下说。 “王爷请放心,下官已经认识到错处了,那些难民,都已经被移到了新的避难所。” 墨擎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听见有衙役在外说有要事回禀。 “你先起来。”墨擎语气淡淡。 范本赶紧从地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站直后让外面的人进来。 “知府大人,又有难民发热了。” 范本有些慌了神:“可让大夫去看了?” “回大人的话,大夫帮几位难民做了检查,虽说不敢肯定,但大夫的意思,这些难民还是单独医治比较好,还有与得病的难民一起送来的那些人,也最好不要与城中百姓接触。” 范本腿一软差点又跪在地上,六神无主地看向墨擎。 “把难民的避难所封起来,跟随本王来此的太医后日就到,现在先多请几位大夫帮难民看诊,不管是不是瘟病,防护措施一定要做好,再者……” 听着墨擎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范本渐渐稳住了心神,当即按照墨擎的吩咐去做。 在落脚点休息的初丰阑,把手中看完的纸条递给了初丰云。 “二哥,那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小叔为何特意让我过来?”初丰云看完后,把纸条烛火上点燃,看着纸条燃烧成屑。 “小叔的意思,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初丰阑语气温和,目光看向不远处亮着烛灯的屋子。 那里,时不时有女孩子的欢声笑语传出来。 初丰云看过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二哥,初惋惜的手脚功夫可在我之上,不是打不过她,我怎么可能甘心跟着过来?” “很厉害?”初丰阑看过来的眼神里全是趣味。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初丰云,故意摇头叹气:“丰云,是你懈怠了。” “怎么可能!”初丰云炸了:“我也每天好好练武的好不好!你是不知道,那丫头的武功路数特别奇怪,反正我瞧着,她的功夫比大哥还厉害。” 初丰阑不置可否。 “二哥,你就不好奇,初惋惜怎么会功夫吗?” 初丰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与其去猜自家人,不如想想,那位沐姑娘,为什么不跟别人卖惨,偏偏选择你呢?” 初丰阑一针见血的话,令初丰云的脸上浮现窘迫之色。 初丰云转头看向另一边,穿着粗布衣的女子气质极佳,她正坐在一位老婆婆身边陪着她洗菜。 说来也巧,他们在这里落脚的时候,又碰见了沐晶。 沐晶和之前对初丰云的态度不同,这次就像不认识他似的,每当与初丰云的视线相触碰,都是一脸的惊慌无措。 她在刻意避开他。 初丰云心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二哥,不管她是不是香韵阁的湘娘,她会医术是真,想要为受难的百姓尽一份力也是真,我们没必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初丰阑本有许多话想说,此刻全都咽了回去,神情也冷了些。 “你真看上她了?” ------题外话------ 章节标题基本上都是从文里随便摘取的,我其实挺想起一模一样的,这样就不用想标题了。 零点左右还有一章更新,早睡的小可爱可以明天再看哦。 第67章 不能伤了小美人的心 “二哥!你怎么也学那丫头胡言乱语起来?” 初丰云有些恼怒地辩解:“我不过是钦佩她一位女子因心系百姓做到如此罢了。” “二哥,你可知道,若是孙捕快去得晚了些,沐姑娘会被送往什么地方吗?” 每座城中都有一些风月场所,而初惋惜在茶铺所遇到的,只是他们组织中的一小队人马罢了,在那个被称作据点的地窖中,关押着不少如同沐晶那样的年轻貌美的女子。 其中最小的,也不过十岁模样。 年纪大些的妇人,若是姿色尚可,就算是生过孩子,也依然有她们的去处。而那些未出阁干干净净的貌美姑娘,则会送往各个风月场所。 当然,也有一些被有权有势的看重,提前买回府里的。 听话的会给你个体面,教你如何取悦男子,不听话的,就让男子教你规矩。 初丰云回忆起来在地窖中看到沐晶时的情景,心里很不舒服。 好多女孩子蜷缩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听见地窖的锁链响起来的时候,她们的恐惧不加掩饰,可在这里,有一个人的眼睛清凉透彻,虽然怕到身体颤抖,也依然将比她年纪小的姑娘挡在身后。 初丰云也是因为那个瞬间多看了沐晶几眼。 初丰阑听完来龙去脉,看着初丰云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怎么觉得,他的三弟脑子不太好使呢? 都把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了,为何初丰云都没有想过,可能因为那个姑娘的目标是他,才会在看到他时做出这般与旁人不同的行为举止,以便引起他的注意么? “啊……救命,救命啊!” 起此彼伏的尖叫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初丰云和初丰阑转身看去,是一位妇人。 “李姐,出什么事了?” 沐晶眼疾手快拉住了李氏,连声问道。 “我家,我家那口子不知道怎么吃什么卡住了,干呕了好一会儿什么都吐不出来,现在,整个人抽搐的厉害……”李氏紧紧抓住沐晶的手,好似抓住了救星:“沐姑娘,你,你不是说自己会医术吗?” “你快帮我家那口子看看,我、我求求你了!” 李氏不管不顾就要跪地磕头。 沐晶拽不起来李氏,只能跟着跪下来:“李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我,我们先去看看李大哥的情况如何?” 李氏恍然回神:“对,对,多谢沐姑娘,这边。” 在屋子里的初惋惜和程双凝听见了院外的动静,也跟着跑了出来。 “二哥三哥,出了什么事?” 初丰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初丰云却已经抬步往李家的木屋走去。 “二哥,我也想去看看。”初惋惜拉着程双凝:“凝儿去吗?” “一起去。” 程双凝也挺想知道,这位湘娘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男人无声地躺在地上,身体还在时不时抽搐着,他躺着的泥土地上有好几摊呕吐物。 刚进去,屋子里就一股子味道,沐晶好似一点都不嫌弃,让李氏先把窗户都打开通通风,而她本人已经到了男子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帮他诊脉。 初惋惜和程双凝进来的时候,只见沐晶已经拿出来银针帮男子针灸了。 “这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啊,她若真的能把人治好,可见医术高明。” 程双凝压低声音同初惋惜说道。 初惋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李大姐,现在李大哥的情况好多了,还是先找人帮他抬到床上。”沐晶把最后一根银针拔了出来,虚擦拭了一下额头,对李氏扯了扯嘴角。 李氏赶紧找邻居帮忙。 都是一个村子的,一家有事百家帮,男子很快被抬到床上。 沐晶又找了纸笔写药方。 李氏对沐晶千恩万谢。 药方是被李氏的女儿拿着出去的,附近也只有这么一个村子,她应该是想去县里的药铺抓药。 “妞妞等一下。” 沐晶快走几步拦住了李妞,从小姑娘手里拿过来药方:“还是我去。” “那怎么行?”李氏赶紧过来劝:“就让妞妞去,她经常往返县城,对这段路很熟的。” “可这个时辰,往返县城一趟要花费不少时间,何况县城的药铺也肯定关门了,很难把这些药都买齐全了。”沐晶温声道:“还是我去,我在城里有相识的大夫,或许能看在薄面上行个方便。” 李氏当即又红了眼睛,对沐晶千恩万谢,恨不得跪下来磕头。 沐晶安抚了李氏几句便转身出去,刚好和初丰云的目光相触,她眼眸微闪,避开初丰云的目光,微微低着头从初丰云身侧走过。 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沐晶听见了初丰云的声音:“你怎么去?” “不劳公子费心。” 沐晶语气淡淡,挺着纤细地脊背出了屋子。 初丰云眉头紧蹙,也不知为何,忽然抬步跟了出去。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忽然走上前,拦住了初丰云:“三哥是想为美人提供便利么?” “你也看见了,屋子里的人等着药救命,沐姑娘独自一人去县城太过危险,我们能住在这里,也是受了村民的恩惠,帮助他们理所应当。” 初丰云说完不再看初惋惜,大跨步追上沐晶。 月影笼罩,粗壮的大树下初丰云牵着他的马儿,在沐晶面前站定,两个人相对而立不知说了些什么,后来初丰云的脸色明显不耐,单手揽着沐晶的腰身与她一同坐了马背上。 “驾!” 一声轻喝,马儿长啸一声奔入夜幕中。 “你为何不将香韵阁背后之人是墨易钧的事情告诉丰云?”初丰阑站在初惋惜身边,与她一起看着渐渐看不见身影的两个人。 初惋惜浅笑着看过去:“二哥不也没说么?” 初丰阑挑眉:“我不说自有我的道理。” “二哥有没有发现,三哥在沐姑娘面前,褪去了孩子气,还挺……”初惋惜歪着头想了片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强势的。” 初丰阑:? 这个词用在这里合适么? “二哥应该相信,三哥不是没分寸的人,毕竟二哥也提醒了三个嘛。” 初惋惜娇美的脸颊上笑容不断。 初丰阑神情恢复如常:“我确实提醒了,只是你三哥,不一定能懂。” “那就更不能管了,”初惋惜意有所指:“沐姑娘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留在三哥身边么?咱们可不能再做那伤了娇滴滴小美人心的恶人咯。” 初丰阑:…… ------题外话------ 晚安,明天见。 第68章 重逢前 初惋惜和初丰阑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左顾右盼,”初惋惜站在窗外轻声说道:“这两日赶路辛苦,今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人好好休息。” 等天亮继续往前的时候,应该就没有这两日好走。 他们是不用走山路,但是越靠近渊北城地界,天气越不好,在驿站的时候他们打听到,渊北城整座城池都被阴云笼罩,也不知还要再下多久。 “小姐放心,我们不累。” 左顾现身回话:“那位湘娘身手不凡,心思深沉,三公子与她一同入城恐有危险,右盼不放心,沿途跟着在保护。” 初惋惜刚才就察觉到右盼不在,却不知右盼是跟着去保护初丰云了。 “湘娘应该不会发现你们?” “小姐放心,我和右盼若是想隐秘行踪,湘娘是不会注意到的。”左顾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有自信。 初惋惜眨眨眼睛,没有反驳。 马蹄上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丑时过半。 村子里只有一处亮起了烛灯,许是怕惊扰到左邻右舍,说话的声音也很小。 初惋惜睁开眼睛看了眼天色,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等到初惋惜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程双凝也刚刚醒过来。 “小姐,快起身洗漱,二公子跟村民买了些肉包子,说是现在出发,路上吃。” 红棉和紫竹把洗漱用具摆放在桌子上,对二人笑。 初惋惜和程双凝互看一眼,赶紧坐起身换衣服洗漱。 几个人收拾好,拎着包袱推门而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正在同初丰云低声说话的沐晶。 初惋惜的目光从沐晶肩头背着的包袱上一扫而过,娇媚的狐狸眼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母国落在初丰云身上。 初丰云和沐晶都朝着初惋惜看了过来。 “收拾好了就出发。”初丰云的神情也些许不自然,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从沐晶的肩头将她的包袱接了过来大步朝马车走去。 初惋惜挑了挑眉梢,什么话都没有说,与程双凝一起坐在了前面宽敞舒适的大马车中。 红棉上马车前朝着初丰云坐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沐晶的手搭在初丰云的手腕上上了那辆深棕色的马车。 初丰云察觉到什么,看了过来,红棉赶紧收回视线,迅速上了马车放下帘子。 “小姐,三公子把沐姑娘请到了程小姐的马车上。” 红棉刚坐进马车就赶紧说道。 程双凝眨眨眼睛,看着初惋惜,小声道:“惜儿,需不需要我把她赶下去?” “算了,她要跟着就跟着。”初惋惜语气淡淡:“真把她赶走了,万一她哄着三哥跟着她一块走了怎么办?” 程双凝点头附和:“确实,三公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初惋惜没有说话。 程双凝说完意识到这是初惋惜的三哥,到底是兄妹,她这么议论什么哥哥属实不该,赶紧找补:“惜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三公子真性情,心地良善,他……” “确实真性情,不过他也不是不聪明。” 就是在他心里,被他当成亲妹妹宠爱的另有其人罢了。 这句话初惋惜没有说出口。 初惋惜回忆着前世的初丰云,因她对初府并没有好感,这几位哥哥后来的结局,也是在有了卿卿之后,通过卿卿传递给她的画面看到了不少。 在老夫人的影响下,初丰云是把初皎皎当成亲妹妹那般疼爱的。 那时候初皎皎是妾室,但她时不时都能回初府,每次都会拜见老夫人,很多时候都是住在老夫人的安和院的。 初丰云通过老夫人听说了太多初惋惜的“恶人事迹”,对初惋惜的印象极差。 今生,初惋惜做出了和前世不同的举动,初皎皎也没能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说些世子府中的事情,兄妹关系才缓和不少。 但是初丰云自小宠爱初皎皎是事实。 初惋惜想,若是她和初皎皎在站在对立面,恐怕初丰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护着初皎皎。 也难怪沐晶能这么快拿下初丰云,想来初皎皎在背后没少出力。 “惜儿,你不高兴了吗?” 程双凝见初惋惜许久没有说话,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仰着下巴看她:“你若不高兴她跟着,又不想破坏和三公子的兄妹关系,我来想办法赶走她好不好?” 初惋惜回神,看了一眼脸蛋素净的程双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没有不高兴,你也不用针对她做什么事,该怎么就怎么。” “沐晶到底会医术,虽然我这么说可能太小心眼了,医毒本一家,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初惋惜现在只想知道墨易钧他们的车队到哪里了。 “左顾。” 初惋惜撩起车帘喊了一声。 结果不止左顾,骑马在外的初丰阑和初丰云都看了过来。 初惋惜:…… 左顾骑着马上靠近马车:“小姐有什么吩咐。” “右盼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初惋惜不好再吩咐左顾做事,随口问道。 左顾解释:“这两天右盼没有休息好,我让她先去后面的马车休息了。” 后面的马车?那不就是和沐晶在一辆马车里吗?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 有右盼盯着,沐晶想做什么都不敢。 初惋惜对左顾勾了勾手指。 左顾赶紧斜着身子靠过来。 初惋惜用手挡在嘴边,低声对着左顾吩咐了几句。 渊北城有墨擎坐镇,有难民感染瘟病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瘟病也没有在城中蔓延,但不少百姓听到了风声,人心惶惶,时不时都会有百姓聚在范知府的府门外想要打探消息。 大雨还在持续,除去郑家村,周边的村落也有不少房屋被淹没。 许多地方的地面积水可以没过壮年的腰身。 百姓们只能爬上屋顶爬上大树坐在高高的山坡上期待着有人来救他们。 会水的村民以打渔为生的渔夫们,这个时候都站了出来,他们划着船,把村民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聚在渊北城外难民也越来越多,避难所根本容不下他们。 墨擎带来的人马也在昨日入了城,但城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城里不少百姓家的房屋都在漏雨,得病的更是不计其数。 好在太医已经入了城,为了避免更多的百姓感染风寒,墨擎命城中药铺多熬制御寒的汤药,这才避免大量感染风寒的百姓出现。 “赵太医,那几位百姓的情况可好?” 墨擎所询问的是前些时候得了瘟病的那几位来渊北城避难的村民。 赵太医赶紧站起身,对墨擎拱了拱手:“回王爷的话,那几位百姓的身体太弱了,老夫等人研究了几日,根据往年瘟病的记载,研制出了一种抑制发病的药方,具体效果如何,还要再观察观察。” 墨擎很理解太医们的难处,瘟病本就难治,他之所以把太医带来,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幸好,他带了太医来。 “现在难民所聚集了太多百姓,还要劳烦赵太医为他们检查身体。” 这些百姓和之前那批不同,他们有很多都是被大水冲榻了房屋无处可去才来的此处。自古突发洪流之后就会引发瘟病,何况城中已经有了得瘟病的难民? 若是一个不察将得了瘟病的病人与常人安置在一起,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赵太医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不需要墨擎多说什么就已经告退。 “王爷。” 冒雨而归的劳风顾不得取下来身上不断流水的蓑衣,湿漉漉的手把一个小巧的竹筒递了过去:“王爷,这是右盼传回来的消息。” ------题外话------ 今天加更哦,最低更6000。 这是第1章。 第69章 重逢前2 “雨越下越大了,前面有座荒庙,我们先在那休息片刻,等雨小些再继续赶路。” 初丰阑策马来到马车旁,大声说道。 初惋惜想要掀开车帘,豆大的雨粒儿噼里啪啦地打在车框上,淋了她一手背。 “行了就这么定了,走。” 初丰阑伸手从外面摁住了车帘子,掉转马头的时候看了初丰云一眼,没有搭理他,直接往荒庙赶去。 庙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可见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在庙里找了一些没有被雨水打湿的木块点燃,冰寒的冷空气总算被驱散不少,众人被雨水冻僵的身躯渐渐缓和过来。 初惋惜站在漏风的窗户边,仰头看着暗沉沉的天空。 “小姐,你去后面把裙子换了,奴婢帮你烤干。”红棉走上前来,用手轻轻摸了摸初惋惜沾湿的长裙,低声劝说道。 初惋惜应了一声,往后面走的时候看见了沐晶。 沐晶的裙子也湿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换洗的衣服,这会儿身上穿的是一件男式长袍,看样式,应该是初丰云的。 “初小姐,我只是先借穿一下三公子的衣服,还请初小姐不要多想。” 沐晶微微低着头行礼,解释了一番她为何要这样穿。 初惋惜还没有说话,那边初丰云就已经大步走过来,皱眉扫向初惋惜,但话却是对沐晶说的:“你受了寒,先过来取暖。” “好。”沐晶抬起头对初丰云笑了笑,没有再看初惋惜,与初丰云一道去了篝火旁。 “小姐,三公子是什么意思?” 红棉在屏风后面伺候着初惋惜换衣服,想到刚才初丰云的态度,替初惋惜抱不平。 初惋惜笑了笑,没有说话。 私心里,她觉得初丰云这么做挺好的,或许这是初丰云的真实反应,这也正好迷惑了沐晶,沐晶自认为拿捏住了初丰云,才会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官道上都有这么深的积水,马车难行,也不知再往城里走,又是个什么景象。” 初丰阑用树枝拨动着地上的火焰,低声叹气。 “这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我们若想在短时间入城,并非易事。”初惋惜看似在回应初丰阑的话,眼睛却在看程双凝。 程双凝的目的是杨家村,本来受难的只有郑家村,可这么长时间大雨不断,他们刚进入渊北城地界都已经无法似之前那般赶路,何况是杨家村? 恐怕杨家村那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那……那怎么办?” 程双凝一时间慌了神。 “都到了这里了,惜儿,是不是该与二哥说说,你执意来渊北城的原因?” 初丰阑早就看出初惋惜并非因为王爷才来的,他本想自己发现,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藏得挺好,一路上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沐晶烤衣服的动作微顿,悄悄看过来。 世子爷交给她的任务总算有眉目了。 初惋惜眨眨眼睛,去看程双凝。 程双凝红了脸,低着头烤地瓜,不好意思开口。 初丰阑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初惋惜是陪着程双凝来的。 “惜儿,你同我过来。”初丰阑丢下这句话,朝外走去。 初惋惜看了程双凝一眼,起身跟了出去。 庙宇外比里面冷多了,初惋惜刚出来便打了个寒颤,她搓了搓手,走到长廊下站在初丰阑身边,温声问道:“二哥想要问什么?” “嗯,”初丰阑往庙里看了一眼,确定他们谈话里面的人听不见才开口:“程双凝因为什么要来渊北城?” “二哥为何要这么说?” 初惋惜装糊涂。 初丰阑斜睨了她一眼:“你跟王爷感情还没有深到他刚离京就要追着来的程度。” “何况,你若真的为了王爷,怎会特意带上程小姐。” 初惋惜眨眨眼睛:“二哥既然知道了,干嘛不揭穿我?” 初丰阑抿唇笑了笑,看起来高深莫测。 他可不会告诉初惋惜他是刚刚想通的。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丰云是信了沐晶,万一程双凝做的事情被沐晶探听到又该如何?你与我具体说说,真遇见事情我也能提前准备。” “那倒不用怕。”初惋惜想到程双凝的目的,心里微微叹气。 杨子申对程双凝所说的住址或许是假的,初惋惜只所以陪着程双凝来这儿,就是想要程双凝看清杨子申的真面目。 这有关于程双凝的清誉,初惋惜不好同初丰阑明说。 “行,你不说我也知道,程双凝是为了那位姓杨的学子才来此处的。” 初丰阑语气淡淡。 初惋惜蓦地抬头看向初丰阑,满脸惊讶之色。 “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初丰阑欣赏着初惋惜脸上的神情,嘴角上扬,再出口时,语气微微上扬。 初惋惜不上钩:“……不是很想知道。” 初丰阑笑意微微凝固,瞪了初惋惜一眼:“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 “你真当以为老将军不知道程双凝的事情?” “在杨子申有意出现在程双凝周围,引起程双凝注意的时候,老将军就已经查到了杨子申的所有信息,可杨子申呢?为了哄骗程姑娘,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凄惨的身世。” 初丰阑说到这里,眼里浮现不屑之色:“他的满嘴谎言若是真心想要程姑娘离他远远的,老将军也不会这般反对。” 杨子申这个人,太会伪装,明明肚子里的墨水没有那么多,偏要装出一副满腹诗经又满身傲骨的模样。 也只有程双凝自小被老将军保护的太多没有任何心眼的小姑娘才会相信他的胡话。 “二哥,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初惋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跟过来的,没想到是受了老将军所托付呀。” 嗯?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初丰阑稍作思考便明白了,伸手弹了弹初惋惜的额头,好笑不已:“胡思乱想什么?二哥是刚才同你聊到了程姑娘才联想到这些的,老将军就算想托付人照料他的宝贝孙女,也不会找我啊。” 初惋惜捂着脑袋往一旁躲,嘴里念念叨叨:“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的两位哥哥呀,出府门的时候都姓初,这还没到地儿呢,一个改姓沐,一个改姓程咯。” 初丰阑气笑了,拉住初惋惜就要去捏她的脸:“胡言乱语!二哥这一路对你不好?” 初惋惜躲来躲去,总算是躲过了初丰阑的魔爪,揉了揉脸颊没好气地说道:“是是,二哥不仅对我好,还运筹帷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二哥的火眼金睛。” “敢问二哥,现在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跋山涉水的领着里面那个痴心的小丫头去杨家村?” ------题外话------ 还有一章加更零点前更新。 第70章 重逢前(3更完) 庙里,沐晶状似无意间开口:“二公子和初小姐在外面这么久,很容易感染风寒的,我随身携带的还有一些预防风寒的药,不如煮一锅大家都喝些。” “那就辛苦沐姑娘了。” 初丰云道了谢,起身朝外走去,他本意是想提醒初丰阑和初惋惜,哪知刚靠过去,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就没了声,还同时朝他看了过来。 “你们什么意思?怕我偷听?” 初丰云只觉得心里火大的不行,当即黑了脸。 初惋惜直接怼过去:“是啊,怕你嘴巴不严,把自家人说的话说给外人听!” “初惋惜!我又怎么招你惹你了?” 初丰云大步上前,在走近初惋惜的时候被初丰阑伸手挡了一下。初丰云针对初惋惜的黑脸再次发生了变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初丰阑:“二哥,你拦我?你怕我打她?” 初丰阑轻咳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初丰云气得拂袖转身。 初惋惜探头看着初丰云气怒离开的背影,奇怪:“三哥又怎么了?” “谁知道他?”初丰阑不甚在意:“先回去,等到了渊北城看看那边的情况再商议。” 二人回去后,程双凝的一双眼睛时不时落在初惋惜身上,看起来有些紧张。 “惜儿,我这地瓜烤好了,挺香的,你要吃吗?” 程双凝眨巴着眼睛问道。 “吃,二哥也来点?”初惋惜接过来,挑眉看向初丰阑。 初丰阑没有说话,席地而坐。 众人吃了东西果腹,那边沐晶已经熬好了驱寒的汤药,招呼着大家喝。 吃了地瓜又喝了烧开的热水,一众人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不算大的庙宇里飘着浅浅的药味儿。 初惋惜看着用扇子在熬药的沐晶,没说话。 程双凝凑过来小声解释:“沐姑娘怕大家感染风寒,就熬了这些驱寒的药。” 想了想,程双凝又问道:“她应该不会在药里下毒?” 初惋惜轻笑着摇摇头:“不会的,放心喝。” “哎,你去哪?”程双凝见初惋惜起身朝外走,扬声喊道。 “出去透透气。” 初惋惜丢下这句话转身出去。 左顾和右盼互看一眼,紧跟着出去。 “王爷那边的情况如何?”初惋惜没有回头,语气淡淡。 左顾和右盼忽然心里一紧,下意识交换了一记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王爷派你们跟着我,肯定会问你们我的行踪,算算日子,你们也该收到他的指使了。” 初惋惜倚靠在被岁月冲刷到颜色浅淡了不少的红色圆柱旁,语气淡淡。 好久不见,她竟也想知道官员是否阳奉阴违,有没有故意使绊子为难墨擎。 转念一想,他可是战王爷,手里握着生杀大权的钦差,除非有人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太碍事,否则谁敢对墨擎不敬? “小姐恕罪。” 左顾和右盼以为初惋惜知道了他们传递信息动了怒,当即要跪地请罪。 初惋惜回身走向右盼,将她扶了起来:“别跪了,我理解你们,所以,他有传消息回来吗?” 左顾从地上起来,垂首道:“这几日并未收到王爷的回信,或许是天气太恶劣的缘故。” 初惋惜没有说话。 右盼和左顾在初惋惜看不见的地上打手势。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敢上前同初惋惜说话。 忽然,左顾和右盼的动作顿住,同时朝庙外看去,沉思的初惋惜也缓缓侧首,目视前方。 庙内取暖的初丰阑也一个跃身到了初惋惜身侧。 “这里有座庙!可算找到避雨的地儿了,快跟上!” 几个相互扶持着,凌乱的衣衫已经湿透的人冒雨而来,欣喜的步伐在看见站在廊下的二男二女时停下脚步,踌躇不敢上前。 “你们是什么人?” 左顾手扶剑柄往前一步,扬声问道。 “几位公子小姐,我们是山那头的村民,因村子被大水淹了想要去城里避难,可这到处是水,我们也不会泛舟,跌跌撞撞了一路就到了这儿,因这处庙已经荒废多年也没了主家,就想在这儿避个雨,还望几位侠士通融通融。” 当前的一位老翁因淋着雨视线看不清,抹了几次脸才把一番话说完整。 他的身后一对看起来稍微年轻些的妇人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身侧是个子瘦高的少年和纤细枯瘦的小姑娘正扶着一位站不太稳的老婆婆。 “先进来说,屋里燃了篝火可以取暖。” 初惋惜轻声道。 初丰阑也让开身子,不过依旧将初惋惜挡在身后。 几个人连声应着,互相搀扶着站在了廊下。 他们不知淋了多久的雨,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拧着衣角流出不少水。 少年和小姑娘先直接扶着老婆婆进到了庙里,让她靠坐在柱子旁,这才返身出来在门外拧衣裳。 妇人领着一对儿女先进去,两个孩子也乖乖巧巧地坐在婆婆身边,眼巴巴地看着烤熟的地瓜咽口水。 程双凝看得眼热,捧着地瓜走过去,将地瓜一分为二无声的递给两个孩子。 小孩子没有第一时间接,而是仰头看向他们的母亲。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包里有吃的,他们吃那个就……” 妇人连连摆手,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程双凝却直接把地瓜塞到了她手里:“他们都冻坏了,吃点地瓜暖暖身子。” “多谢姑娘。”妇人连声道谢,见孩子真的又饿又冷,便照顾着两个孩子吃东西。 门外老翁几人也进来了。 老翁姓杨,年纪稍长点的少年是他的二儿子杨阳,小姑娘是老来得女,今年才10岁杨雨。至于他的长子,有个读书的脑子,今年进京赶考去了。 这位姓郑的妇人,就是杨老长子的媳妇。年纪小的两个孩子是是杨老的孙子和孙女,他们是一对龙凤胎。 初丰阑笑笑,状似不在意的地开口:“杨老既然要去城里,怎么会来到这儿来?” 要去渊北城不该在山那边往北走么?这些人明显是往南走的,不然岂会被困在此处? 杨老翁强笑了一下。 ------题外话------ 今天更新了差不多有七千哦,明天继续奋斗 求票票,求订阅,求五星好评吖。 第71章 你懂医吗? 杨老翁对上初丰阑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睛,扯动嘴角强笑了一下。 他能看出来这位周身贵气的公子对他是没有恶意的,他会问这么多,应该是对他们的身份存疑,不愿轻信他们。 杨老翁思及此,露出憨直的笑:“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们这一大家子并非是要去渊北城。” “我们是想着去城里投奔我那长子。” 此言一出,初惋惜等人都面露惊讶。 初惋惜斟酌着语言,迟疑开口:“老爷子,从这里去京城可不是简单事,我们就是从京城来的,虽然走走停停,好歹是骑马坐马车,就这样也走了好几日。” “唉。”杨老翁叹气。 “初小姐说得我们也知道,可我们的村子被水淹了,幸好攒下来的碎银子没有被水冲走,就这么点家当都带在身上了。听说渊北城那边难民特别多,城里还有百姓染上了瘟病,只能进不能出,我们就算去了也没个前景,不如往京城方向走,能到多远就到多远。若是中途碰见合适的地方,安家落户也不一定。” 初惋惜闻言心脏紧了一下:“你说渊北城城中有人得了瘟病?” “你们不知道吗?”杨老翁先是疑惑,很快想通了缘由:“也是,你们是从南边来的,不清楚也理解。” 杨老翁就把这两日沿途所听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然,我们也是听说,这一路上并没有碰见官府的人,许是谣传也不一定。” 初惋惜抿了抿唇瓣。 左顾说墨擎没有传消息过来,她本以为是墨擎刚到要处理一些事情顾不上,如今瞧着,像是渊北城城中的情况比她以为的要严重的多。 一座主城池内有瘟病出现,那是大事,一个处置不妥很可能殃及整座城池的百姓。 “几位公子小姐,不知你们为何要去渊北城?” 妇人郑氏忽然开口问道。 初惋惜看过去。 郑氏有点紧张:“我不是,我就是想着,几位穿着打扮不像是商人,难道几位是大夫,特意去渊北城救治那些百姓的?” 她会这么猜也是因为嗅见了庙里飘着的淡淡药味儿。 郑氏想的很简单,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若非是帮助难民,这些人为什么要去渊北城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 “这位夫人好眼力,我确实是大夫,前几年我也经历过瘟病,我的能力是比不上御医,但也想用自己的经历和经验尽一份力,只盼着能早日研制出治疗和预防瘟病的药方。” 沐晶满脸含笑,语气轻柔。 郑氏的眼睛当即亮了:“姑娘竟真的是大夫,那不知姑娘可否瞧瞧我婆母?” “她、她不知是感染了风寒还是如何,今日一早就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没有意识,婆母的身体一直很好,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杨老翁一听沐晶会医,也赶紧恳求她帮忙诊治。 “我知道这么求姑娘确实不妥,诊费我们会付的。”杨老翁赶紧说道。 沐晶温声道:“诊费什么的无关紧要,我要先看看她的情况。” 郑氏赶紧给沐晶让地方。 沐晶走上前帮老婆婆诊脉。 初惋惜站在一侧垂眸观察着老婆婆。 唇瓣有点点紫色,脸色苍白,身体好似脱力软绵绵的…… 沐晶收回搭在老婆婆脉搏上的手,轻轻掀开老婆婆的眼睛查看。 初惋惜也仔细地看着。 她的耳旁好似响起了卿卿的声音:“寒气入体,内热与寒气相悖,需驱寒也需将热,看似矛盾,其实不难……” 初惋惜回神,眼前是沐晶开合的唇齿,耳旁是她轻柔温和安抚人的声音。 “我刚熬了一些驱寒的汤药,很温和,可以先给婆婆喝一些,天气太冷了,先帮她把湿衣服换下来取取暖,等身体暖和了就会好起来。” “多谢沐姑娘,沐姑娘真是大善人呐!” 郑氏当即要跪在地上向沐晶行礼。 沐晶赶紧把人扶起来:“等婆婆好起来再谢不迟,这里有我们自制的衣架,把婆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挂在这里烤干。” “我先去给婆婆盛药,你等下喂她喝下去。” 初丰云虽然坐在原处没有动,但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沐晶。 程双凝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很是疑惑不解。 难道是湘娘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她就是单纯的想要救治受灾的百姓而已? “我帮你盛。” 初丰云等沐晶走过来时,主动起身拿起来药勺准备盛药。 “三哥,先等一下。”初惋惜走上前来,轻声阻止。 初丰云的眉心直接皱成了一个川字,强压着怒气道:“没看到杨家婆婆正难受吗?你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我想说的就是杨家婆婆的事情,”初惋惜语气轻柔,她抬眸看向沐晶:“沐姑娘,你能同我聊聊吗?” 沐晶对上初惋惜的眼睛,心里莫名一突。 转念一想,她今儿又没有给墨易钧传信,不怕初惋惜抓到她的把柄。 心里底气足了不少,沐晶敢与同初惋惜对视。 “初姑娘想说什么?”沐晶语气轻柔,好看的眼睛里也全是温柔似水的光。 “是这位婆婆的病情。” 初惋惜斟酌着语言,温声说道:“她或许不是普通的风寒,沐姑娘不如再好好帮她……” “你懂医吗?” 初惋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初丰云有些粗鲁地打断。 “沐姑娘这一路上救了多少人?她的医术受人称赞,你就算看不惯沐姑娘也不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逞强!” 初惋惜深深吸了口气,她没有理会初丰云的话,只是看着沐晶声音依旧温和。 “杨家婆婆的身体一贯硬朗,这两日受了寒也是真,但这种病症,并非只有受寒才会如此,据我所知……” 初惋惜将曾经卿卿教给她的那些话说给沐晶听。 她是不擅长医术,但不是不懂,卿卿教会了她很多,她也有认认真真的跟着卿卿学。 刚才观察老婆婆的时候,她脑海中浮现卿卿所说的话肯定不是偶然,她相信是卿卿冥冥之中在提醒她。 沐晶听完初惋惜的话无声嗤笑。 ------题外话------ “卿卿”又来刷存在感啦! 第72章 你懂医吗? 还以为这位初小姐真的改变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沐晶心中嗤笑面上不显,她微微有些迟疑地看着杨家众人所在的方向,温声道:“杨婆婆的身体确实不是普通的风寒,但她年纪大了,又拖着病体在寒风冷水中漂泊了几日才会如此。” “当然,这碗汤药并不能根治她的病,我不过是想预防她发热罢了。这些,我会和郑氏讲清楚的。” “初小姐不会医术有所不知,像杨婆婆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几碗汤药可以恢复如初的,她要……” “你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初丰云的语气里透着不耐:“杨夫人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了,还是先盛药给她送过去。” 郑氏许是听见了这边的议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朝初惋惜等人走了过来。 “沐姑娘,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郑氏的眼睛看向初丰云手里拿着的空碗,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可是需要银子买这些?” “我,我可以先付钱的。” “杨夫人不必介怀,不过是和自家姐妹对于杨婆婆的病症起了纷争罢了,”沐晶赶紧阻止郑氏,但她却暗指是初惋惜不让她为杨婆婆提供药的。 “初姑娘,婆母看起来精神越来越差了,她手脚冰凉,我愿意相信沐大夫的诊断,还望初姑娘不要阻拦。” 郑氏听了个大概,看向初惋惜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最开始她觉得这位姓初的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而庙里的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围着她转的,郑氏对初惋惜的印象也很好,没想到,她竟不愿用这些药医治她的婆母。 果然,出门在外不能只看面貌。 初惋惜动了动嘴唇,想要再说什么被程双凝拦住。 “惜儿,既然他们都不信你说的,你就不要管了,”程双凝挽着初惋惜的胳膊,没好气地说:“沐姑娘多自信,她既觉得自己的药对了杨婆婆的症,就让她喂杨婆婆喝呗。” 初惋惜叹气,她没有帮杨婆婆把脉,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通过观察,或许是她判断错了也不一定。 她会提醒也是因为曾经遇到过不少这样的病症,卿卿教过她要如何区分,她对沐晶说这些不过是希望问心无愧,既然沐晶觉得自己没有诊断错,那她还拦着做什么? “好,”初惋惜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既然沐姑娘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那便无视我的话。” 郑氏松了口气忐忑上前指着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这个药……” “我帮你盛。”沐晶顺手把碗拿过来,盛了一碗后又对郑氏嘱咐道:“这是预防风寒的汤药,药性很温和,你和孩子也都可以喝些。” “多谢沐大夫。” 郑氏连连道谢,小心翼翼地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来到了杨婆婆身边。 杨婆婆意识昏昏沉沉的,好在能隐隐听见郑氏的说话声,这碗药也不是那么难喂,很快一碗药见了底,郑氏摸着杨婆婆的手,感觉到温度才松了口气。 郑氏把碗送过去的时候又连声道谢。 沐晶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又帮忙盛了药让大家都喝。 杨老翁和一对儿女再加上郑氏都喝了,双胞胎年纪有点小,两个人只是喝了些姜汤暖身子。 庙里虽然聚集了不少人,好在这座庙空间很大,而杨老翁等人也很自觉待在一处,两个小孩子很乖巧,一直依偎在郑氏的身边,只有那位清秀的少年杨阳,一双眼睛时不时看向正在烤兔肉的初丰阑,瘦弱的身体缓缓移到了初丰阑身侧。 说起来也巧,就在一个时辰前,初丰阑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不仅拎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还拎回来好几条鱼。 香味渐渐溢了出来,杨阳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好香啊,哥哥是怎么把肉烤得这么香的?” 初丰阑看了一眼少年,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瓶子:“因为哥哥有这个。” “这是什么?”杨阳好奇地接过来,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眼睛当即亮了:“这是什么粉?好好闻。” “那又问我家惜儿了,”初丰阑看向正在往处理好的鱼身上洒香料的初惋惜:“惜儿,你来说说看?” 初惋惜手上动作顿住:…… 她怎么解释? 不过是沿途发现一些有香味的野生植物,她以前用类似的香料腌制过肉,非常好吃。 可惜这里没有蜂蜜,不然在兔肉上刷上一些蜂蜜,烤出来又脆又甜又香,也别有一番滋味。 初丰阑知道初惋惜心情不好,烤好的兔肉先给她吃:“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杨阳眼巴巴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初丰阑,见初丰阑将肉送给了初惋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视线更是黏在了初惋惜身上。 “阳儿。” 杨老翁低声提醒了一声。 杨阳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收回视线正要坐回去,眼前是一只烤好的兔腿。 “吃。”初惋惜语气虽然淡,可杨阳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温柔和关切。 “我、我可以吃吗?”杨阳愣愣地看着她。 初惋惜点点头:“我之前吃了不少东西,不怎么饿,这个你吃。” “可是……” “我还要烤鱼,你要不吃就把这个给你妹妹。” 初惋惜直接松手。 杨阳吓得赶紧接住,连声道谢。 初惋惜不甚在意,她把处理好的鱼挂在了火上烤,眼角的余光发现杨阳并没有独吞那个兔腿,而是坐回杨雨身边,让小姑娘先吃。 “小姐。”左顾在庙外脱掉蓑衣,目光从杨老翁等人身上扫过,朝着初惋惜走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靠近初惋惜,而是在距离初惋惜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等身上的寒意散去。 “嗯?”初惋惜侧身看向他,指了指手里的烤鱼:“回来的刚刚好,帮我尝尝这条鱼是不是烤熟了。” 左顾笑着靠近,蹲在了火旁边:“多谢小姐。” 他伸手把架子上的鱼又翻转了几下,然后穿着鱼的树枝拿下来,没有第一时间吃,而是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姐,再往北走一段路翻过山头只有两个村落。” 初惋惜:Σ(⊙▽⊙“a? ------题外话------ 初惋惜内心os:所以? 第73章 凝儿知道真相 “之前被泥石流淹没的村子,就在前面的山里。” 初惋惜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左顾接着说:“他们,应该是从杨家村来的。” 初惋惜:…… 这么巧的吗? 初惋惜将打量郑氏的目光落在杨阳和杨雨的脸上,想了想,她拿着另外一条烤好的鱼坐到了程双凝身边,把鱼递给她。 “你吃,我这儿不饿。” 程双凝回神,对初惋惜笑笑。 初惋惜低声道:“你是在担心那位的家人吗?” 那位,指的就是杨子申。 程双凝的脸颊微红,她也不扭捏,直接应了下来:“你没听杨老伯说吗?好多村子都淹了。” “那要不……我们找老伯打听打听?” 初惋惜状似无异的说道:“老伯姓杨,他的儿媳妇姓郑,指不定都是一个村子的。” 程双凝闻言一双眼睛先是亮晶晶的看了过去,随后又轻咬着唇瓣不语。 “怎么了?”初惋惜温声问道。 程双凝瑟缩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里浮现迷茫之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些不太敢……” “什么事情不敢?” 走过来的初丰阑听见这句话,奇怪地问道。 初丰阑刻意压低声音,他的话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程双凝咬着嘴唇不说话。 初惋惜咬了咬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复道:“凝儿有个朋友的家人在杨家村,她听见老伯姓杨,想向老伯打听打听。” 杨老翁等人看了过来:“杨家村?” “我们正是从杨家村来的,不知这位姑娘的朋友姓甚名谁?若真是同村的人,我们许是知道。” 初惋惜看向程双凝,劝说道:“凝儿不妨与杨老伯说说看?你就算真的寻过去,也是要和村民打听的,听杨老伯的意思,村子里淹了,很多村民都往渊北城去了,你且先打听打听,若你那朋友的家人真的去了渊北城,我们就不用再犹豫要不要去杨家村了,你说对吗?” “这位姑娘想寻何人?”郑氏温温柔柔的问道。 程双凝听进去了初惋惜的话,对郑氏笑了笑,解释道:“我有一位朋友,他是从杨家村出来赴京赶考的……” 她简单说了一下杨子申的情况。 郑氏闻言笑起来:“那还真是巧,我们村子除了子申,确实有几位学子赴了京,不知程姑娘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初惋惜和初丰阑第一时间看向程双凝。 程双凝唇瓣紧抿,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睛里先是迷惑再然后变成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是听错了吗? 郑氏说的是谁的名字? 程双凝有些僵硬的转动脑袋看向初惋惜。 初惋惜握住程双凝的手,将她拉到了里面,直到外面的人都看不见她们,她才松手轻声道:“你可是都听见了?” “杨子申不仅有妻子,还有一对儿女。” 程双凝睁大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 她摇了摇头。 她不信。 “我要去问清楚!”程双凝说着就要出去。 初惋惜眼疾手快抓住她:“凝儿,你去问什么?问她夫君的名字?问他们入渊北城要找谁?” 程双凝泪眼汪汪的看着初惋惜。 “你就算问了又如何?”初惋惜狠了狠心道:“你可是说过,杨子申一直在拒绝你。” “这件事就算闹到杨子申面前,与他又有什么损失?” 程双凝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匆匆掉落,她捂着心口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啊,在那些学子眼中,都是她一厢情愿,是她紧追而杨子申不放。 程双凝死命地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 “好好的哭一场,然后把他忘了,好吗?”初惋惜搂着程双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望着初惋惜关切担忧的眼神,程双凝再不强忍,扑进她怀里哭出声。 程双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 “可我真的好难过,我竟然差点破坏了别人的姻缘,祖父若知道了,该有多失望?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初惋惜也听得心里难受。 程双凝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她的心思很细腻,她总会替别人想,杨子申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引得程双凝为他付出很多。 初惋惜很怕程双凝太过较真走入死胡同,轻声哄道:“不是凝儿的错,老将军只会心疼凝儿,不会怪罪凝儿的。” “还有,感情的事情,怎么会是一个人的错?” “错的是杨子申。” “……谁?”不远不近的声音里是不可置信,嗓音都在抖:“你们在说……谁?” 第74章 凝儿知道真相2 “错的是杨子申,若他直言相告他已经娶亲生子,你怎么会对他生出别的心思?” 初惋惜温声细语地安抚着程双凝。 “你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仔细想想,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在故意吊着你?再者,因为有你,他是不是在京城里行事都方便了很多?” 这种行为用另外一个时代的话来说,杨子申就是海王。 说起来,杨子申的段数并不高,他若真的段位高,就不会对程双凝说实话,当然,有可能是杨子申没有想到,程双凝会因为担心他的家人而千里迢迢赶去有灾情的村子。 程双凝茫然抬头看着初惋惜。 她脑子很懵,失去了思考能力,可就这样听着听着,她竟觉得初惋惜说的很对。 “为杨子申那样的人落泪不值当,我家凝儿以后会找到对她一心一意不会欺她瞒她骗她的夫君的,你可以为过去的眼瞎而流泪,但你要答应我,哭过这一次之后,再不要因为他红眼睛。” “因为,他不配。” 初惋惜红唇轻启,最后三个字咬字很重,一字一顿,说得郑重其事。 只是,程双凝还没有答复,就被另外一道颤抖的声音惊得呆住了。 郑氏站在距离二人不远处的柱子后面,正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她们两个人,两片唇瓣惨白如雪,此刻抖个不停,她的手指扣在柱子上,指甲的痛感令她渐渐回神。 她哑着嗓子,哽咽问道:“你们……在说谁?” 程双凝张了张嘴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氏,她第一时间选择往初惋惜身后躲。 初惋惜安抚似的拍了拍程双凝的手,主动往前走了半步,隔开了郑氏看向程双凝的视线。 “杨夫人不是都听到了吗?你的夫婿杨子申,在京城求学的时候,杨子申看重凝儿的家世,隐瞒自己娶亲生子的事情,还故意制造多次偶遇凝儿的机会,利用凝儿的善良和同情心,令凝儿对他另眼相看,对他多加照顾。” 郑氏红着眼睛摇头:“我不信,子申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我自小同子申哥一起长大,子申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郑氏轻咬着嘴唇,哽咽道:“是你,一定是你仗着身世,你看上了子申哥,你想要和子申哥在一起,我刚才听见了,子申哥拒绝了你!是你一直在逼他同你在一起,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 郑氏回想着刚才两个人所说的话,字里行间都是程双凝对杨子申的爱意,并没有说杨子申接受了程双凝的情意。 她就知道,她的子申哥哥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没有……”程双凝最不愿听见的就是她缠着有妇之夫这样的话,郑氏的话,可以说在她的心上刺了狠狠一刀,她痛苦万分,满脑子只剩下生硬的“我没有”三个字。 “杨夫人,你口中的子申哥哥,是隐瞒自己娶亲生子又想方设法利用凝儿的身世为自己行方便的人。” “你会受伤难过我理解,凝儿年纪还小,在刚知晓感情的时候被你口中的子申哥哥这般欺骗,她更委屈更无助,庆幸的是他们并未真的有什么事情。” “以后凝儿也不会再同你的子申哥哥有交集,希望杨夫人就此作罢,莫要再提及此事。” 郑氏听出初惋惜将过错怪罪在杨子申的身上,心里憋了一团火,她抿了抿唇,怒视着初惋惜:“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子申的妻子?” 不等初惋惜回答,她又继续往下说:“难怪你从最初就对我态度不好,总是故意针对我,还不让沐姑娘帮我婆娘治病,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害了婆母,好让我被子申怪罪!” 第75章 病情加重了 初惋惜神情依旧淡淡,语气轻柔。 “是,我是一早就认出了你的身份,为了确认你们是否和杨子申有关系,才会让人去查,可这和你婆母有什么关系?” 初惋惜最初是因为郑氏很有礼数,将两个孩子照顾的也很好,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杨婆婆受罪才会多话提醒沐晶。当然,她也是存了私心的,她私心里是不希望杨婆婆出事。 她的目的是希望程双凝和杨子申彻底断了联系,既如此,怎会在知晓杨婆婆等人的身份后,故意害杨婆婆? 听着郑氏不过脑子的话,初惋惜并未放在心上。 她问心无愧就好。 郑氏还想说什么,听见外面传来杨雨的哭声。 “大嫂快来看看,娘好奇怪呜呜……” 郑氏变了脸,快速转身跑去婆母身边。 杨婆婆脸色比之前要白上很多,嘴唇的颜色更是白的吓人,身上却滚烫,可她口中吐出的含糊音节,隐隐分辨出是在喊“冷”。 “娘,你冷是吗?” 郑氏几乎慌了神,她赶紧把架子上烤的半干的衣服拿过来盖在杨婆婆身上。 “沐、沐姑娘呢?我去请沐姑娘帮你娘瞧瞧。” 杨老翁也是一脸的担心,但他稳得住,眼睛扫了一圈没有看见沐晶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想要出去找。 两个小孩子吓得抱成一团,杨雨坐在他们身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用还未脱去稚气的声音哄着他们。 “姑姑,祖母真的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你们别怕,还记得刚才那位大夫姐姐吗?她肯定会治好娘的。” 杨阳看着明明自己也很怕还在哄着侄子和侄女的妹妹,压下慌乱的心绪,先杨老翁一步跑出去:“祖父,我去找沐大夫。” 杨老翁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听见动静往这边走得初惋惜和程双凝,长叹了一口气。 “你走开!”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若不是你拦着沐姑娘,耽搁了我及时给我娘喂药,我娘一定不会烧成这样!” 郑氏一连帮杨婆婆裹了好几件衣裳,听见杨婆婆还在喊冷,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见了初惋惜,所有的火气和怨气都发作在初惋惜的身上。 她对初惋惜怒目而视,一副恨极了初惋惜的模样。 初丰阑眉头紧蹙,如松的身体将初惋惜挡在身后,温润的公子哥在这一刻动了怒:“杨夫人慎言,老夫人会发热与惜儿并无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刚才她不就拦着沐大夫,不让沐大夫帮我娘治疗吗!” 郑氏愤恨地说道。 初丰阑语气淡淡:“杨夫人,我家惜儿不过是提醒沐大夫帮老夫人诊断的时候再细心些,她是关心老夫人,何况沐大夫说了,她的诊断没有错,杨夫人也听信了沐大夫的话,怎么老夫人的病情严重了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偏偏把错处归结到一位因善心而多提醒大夫的小姑娘身上?” “杨夫人不觉得自己……”初丰阑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是在无理取闹么?” 郑氏往前一步,正要说话,被杨老翁呵斥。 “郑氏,初姑娘是好心,等沐姑娘来了再说,你先取了帕子帮你娘降降温。” 杨老翁皱眉看着郑氏。 刚才郑氏同初惋惜和程双凝说的话他听了个大概,杨老翁很是惊讶,没想到那位姓程的姑娘,竟然对子申情有独钟? 杨老翁不敢直接看,悄悄打量着程双凝。 程姑娘一看就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长得又好看的不行,听他们这些人谈话也能猜测出,这姑娘的家世有多好,何况这姑娘看着性情很好,子申若能娶了她,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 至于郑氏,看在她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到时候给她的妾室的位置就好了。 想来程姑娘也不会介意。 程双凝坐在火堆旁,目光微微有点怔忪,她没有注意到杨老翁的目光,可初惋惜却注意到了。 初惋惜:? 这位老伯伯看着凝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沐大夫来了!”杨阳大声喊道。 沐晶刚刚撑着伞出去了一趟,她说想趁着雨小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草药。听杨阳说了杨婆婆的事情,她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响起初惋惜所说的话,心里莫名有点慌。 初丰云是和沐晶一起出去的,此刻初丰云手里提着沐晶采药的一个小竹篓,进来后将竹篓放在了一旁,把身上穿着的蓑衣取下来搭在一旁晾干。 “沐大夫,我娘也不知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一直在喊冷。” 郑氏正在帮杨婆婆降温,看见沐晶好似看见了主心骨,哽咽着将杨婆婆的情况说了一遍。 “别担心,我先看看。” 沐晶柔声安抚着她,她眼角的余光看向初惋惜,刚好初惋惜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沐晶也不知怎么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不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初惋惜根本就不会医术,她所说的那些还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年在乡间道途听说来的,根本不可信! 沐晶抿了抿有点干裂的嘴唇,逐渐冷静下来。 “凝儿,你是怎么想的?”初惋惜收回落在沐晶身上的视线,坐在程双凝身边,低声问道。 程双凝没有焦距的视线渐渐清明,她委屈地瘪瘪嘴:“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慢慢想,只是回去以后,杨子申是万万不能再见了,知道吗?” 初惋惜温声哄劝道。 程双凝抿着唇瓣,缓缓点头。 初惋惜笑着打趣道:“你看他们,是想进京找杨子申的,虽然你的初心是将杨子申的家人接到京城,希望他能专心考试,眼下也算是歪打正着达到了你的目的,也算是巧合了。” “惜儿!”程双凝委屈巴巴地看着初惋惜。 这样的巧合,不要也罢。 初惋惜含笑捏了捏程双凝的面颊:“好啦,说正事。” “关于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程双凝知道初惋惜是在问她,要不要将杨老翁等人送入京城。 “我、我想将他们送回京,”程双凝轻咬着唇瓣,说完又忐忑的看向初惋惜:“我其实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找到杨子申的家人,如今找到了,他们正好也要入京寻杨子申,我就将他们带回去。” “也算是……为我们之间做个了结。” 初惋惜想说话,被程双凝打断。 “我真的不是圣母心泛滥,他们是杨子申的家人,若他们不是,我也会帮他们的。” 程双凝说到这里,眼里的迷茫之色渐渐散去,变得漆黑明亮:“我想通了,就把他们当成普通的老百姓,我们这一路上也帮助了不少人,反正我也是要回京的,干脆好人做到底。” 初惋惜本来还在笑,忽然察觉到不对,她笑容收敛,看着程双凝:“你是说,你打算直接回京了?” 程双凝点点头:“还是回去,再往前愈发不好走,我也不会再去什么杨家村郑家村了,想找的人已经找到,将他们送回京城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至于渊北城那,我就不去添乱啦。” 程双凝见初惋惜沉默不语,反握住她的手小声问道:“惜儿可要同我一起回去?” ------题外话------ 还有一章哦。 第76章 污蔑 “我……” “回去。”初丰阑不知听了多少,此刻朝着两个人走过来,在初惋惜身边坐下:“程小姐单独回去太危险,我和丰云总要分出一个人护送她的,还不如一起回去。” 初惋惜看向初丰阑,咬了咬唇。 程双凝看出初惋惜的犹豫,很快想到了还在渊北城的墨擎,轻笑着说道:“既然都已经走到这儿了,惜儿若不去渊北城见王爷,岂不遗憾?” 初丰阑无声叹气,这个时候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他也确实没有想好。 “初小姐。” 沐晶快步走过来,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与往日不同的认真。 初丰云看到这一幕,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了过来。 他随意地站在偏向沐晶身边的位置,身体斜对着初惋惜,低声问沐晶:“怎么了?” 沐晶喘了几口气,好似在努力压制自己不发火,缓和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三公子,我有些事情要问初小姐。” “是关于杨婆婆的!” 初丰云皱眉看向已经被放平躺在地上的杨婆婆。 杨雨和杨阳在那儿正帮她换帕子降温,郑氏听见这边的动静,低声嘱咐了杨雨几句也走了过来。 初惋惜背靠圆柱,微微仰着头,好看的眼睛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她的声音轻柔好听,但若仔细倾听,可从中听出她的一丝不耐和疏离。 可惜,除了初丰阑和红棉,此时此刻没有人太过关注初惋惜的情绪。 怀里抱着剑正在闭目养神的左顾侧身朝着初惋惜所在的方向,做好了随时护着初惋惜的准备。 右盼直接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初惋惜背后靠窗的位置,双手抱臂单脚撑着墙壁,面无表情地看着沐晶。 沐晶心里一慌,可一想到她是占理的一方,这才渐渐放松。 “初小姐,你之前跟我说,杨婆婆并非普通的风寒,是有什么依据吗?” 沐晶咬了咬牙,并没有第一时间指责初惋惜,而是选择先探初惋惜的虚实。 “我随口一说,你听了一耳朵也没听进去,不是么?”初惋惜语气淡淡:“若是你还在纠结这件事,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为什么不能聊?你是不是心虚了!” 郑氏从沐晶身后绕到前面,对初惋惜怒目而视。 初惋惜:? “杨夫人可是近些时日没有休息好,都开始说胡话了,”初惋惜似笑非笑地看着沐晶:“不要拐弯抹角也不要找外人替你说话,你想与我说什么,直说就是。” 郑氏不服气的想要辩驳,被杨老翁一声提醒吓得缩了缩脖子,彻底噤声。 “好,那我就直说了!” 沐晶微微垂眸,注视着初惋惜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既然知道杨婆婆服用了预防风寒的药会加重病情,为什么不提醒我,不提醒杨夫人?” “在你眼里,杨婆婆的命远没有程小姐感情重要对吗?” 程双凝没有料到沐晶会提及她的名字,满脸茫然的看过去,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初惋惜却冷了脸,单手只轻轻在地面上撑了一下,纤细的身体便轻盈地落在了沐晶跟前,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动手。 “啊!” 郑氏和沐晶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初丰云脸色微变,第一反应是去拦着初惋惜对沐晶和郑氏动手。 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是普通的老百姓,若是被初惋惜打伤了就麻烦了! 初丰阑和右盼同时眯了眯眼睛,二人一前一后出手。 巧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目的都是不让初丰云出手。 伸出的胳膊还没有伸直就被重重地打了两下无力垂落的初丰云:??? 沐晶注意到初丰云被拦住了,眼里有片刻的慌乱,很快她就下定决心,迎着初惋惜的掌风闭上了眼睛。 第77章 跪求 初惋惜眯了眯眼睛,在即将碰到沐晶的时候偏移了一个方向,掌风擦着沐晶的面颊,使得她脸庞的碎发晃动了许久才停下来。 “初姑娘,你欺人太甚!” 郑氏回过神来大叫着站在沐晶身前,朝着初惋惜大喊。 “我过分?”初惋惜眼眸微转,声音淡淡:“你不会是想说,我故意害你婆母,现在还想伤害沐大夫,让沐大夫没有办法给你婆母治病。” 郑氏张了张嘴巴,好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 这、这怎么把她想说的话抢先说了?那她还说什么? 初惋惜不再看她,看着沐晶:“沐晶,你若真的担心杨婆婆,就不会在这儿同我浪费口舌了。” “还有郑氏,你既然这么担心你的婆母,你怎么还有功夫在这儿指责我?” “我可没工夫跟你们浪费时间,红棉收拾东西,我们走。” 初惋惜懒得再看这两个人一眼,看了左顾一眼转身朝外走。 左顾赶紧过去帮红棉。 初丰阑用手指虚虚点了初丰云几下,冷声道:“你若还认我这个二哥,就跟我过来。” 在初丰云的心里,还是很怕初丰阑的,听见这句话,他就算有心想要再护着沐晶,也不敢再造次,连句话都没有同沐晶多说,跟在初丰阑的身后去收拾东西。 沐晶眯了眯眼睛,抬步想跟。 “沐大夫,我娘她……” 郑氏伸手拉住了沐晶。 沐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有点后悔管了杨婆婆这件事,可眼下她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只能跟着郑氏再去看杨婆婆的情况。 “惜儿,你这是要跟我一起回京城,还是往渊北城走?” 程双凝跟着初惋惜一起收拾东西,小声问道。 “我是想继续往渊北城走,”初惋惜想到墨易钧和初皎皎或许这个时候已经去了渊北城,心里也不知怎么,忽然担心起来墨擎,便下定了继续往前走的决心。 程双凝点点头:“确实,王爷那事情也多,你是个有主意的,去了也能帮帮王爷。” “她能帮什么?不添乱就好。” 初丰云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当即轻嗤一声。 程双凝:…… 初家三公子对惜儿的意见也太大了。 初丰阑一巴掌拍在了初丰云的后背上,瞪了他一眼。 初丰云抬手在自己的嘴巴前做了一个合上的动作,不再说话。 “二哥,接下来的路,就让左顾和右盼陪着我就好,你送凝儿回京。”初惋惜无视了初丰云,对初丰阑说道。 初丰阑蹙眉,看了初丰云一眼才道:“还是让丰云送程姑娘回去。” 就初丰云这个态度,让他继续和惜儿一起往前走,指不定路上还要生出多少事端呢。 “我不回去。” 初丰云当即拒绝。 他可是答应了沐晶,要陪着她去渊北城救助百姓,让他跟着程双凝回京了,依着初惋惜对沐晶的态度,肯定会把沐晶丢在半路上。 到时候沐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别说能安然到地方了,能保住命都不是容易的事。 初丰云想到在山匪据点将沐晶救回来的画面,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但他确定的是,他不想沐晶再遭遇一次这样的事情。 初丰阑刚要说话,初惋惜对他笑着摇了摇头。 “二哥,之前父亲定下的就是三哥送我去渊北城,若是三哥回去了,大伯万一误会了三哥就不好了。” 初丰云:? 初丰阑深深吸了口气:“可是……” “二哥放心,三哥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毕竟,我还有左顾和右盼在身边嘛。” 初丰云又差点炸毛:“我有把你怎么样吗?” 初惋惜回怼:“你倒是想,但你能吗?” 初丰云:…… 虽然初惋惜说的是实话,可他还是很生气,肺都要气炸了! 初丰阑沉默地看着初惋惜。 他总觉得初惋惜不想让初丰云回京,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她是有别的目的的。 初丰阑不放心。 “二哥,没关系的,我真的可以,凝儿要回京是一方面,主要还有他们。” 初惋惜往不远处聚在一起的杨家众人使了个眼色。 初丰阑当即明白过来。 杨家人是要进京找杨子申的,若是他们回京,他们求着想要跟着一起,初丰阑总不好不管他们。 但若是同行…… 初丰阑看向程双凝。 程姑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初丰阑想,这也是一件比较难办的事情,难怪惜儿会让他与程双凝一起回京。 “好。”初丰阑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不过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是不要着急赶路的好,就在这儿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一起出发。” 初惋惜点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刚才说直接走人,不过是不想再和郑氏等人纠缠罢了。 “呜呜,这可如何是好啊!” 郑氏哭红了眼睛。 杨雨搂着两个孩子无声落泪,两个孩子年纪太小,这个时候已经昏昏欲睡了,听见娘亲的哭声强撑着睁开眼睛,眼里都是迷茫之色。 杨阳虽然没有哭,但眼圈泛红,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杨老翁心里很难受,哽咽着问沐晶。 沐晶沉默。 她也用了针,可杨婆婆身上的热度根本消不下来,杨婆婆的脉象也不像最开始她诊断的那样。 最让沐晶觉得心慌的是,她现在发现,杨婆婆的脉象,真的如初惋惜之前说的那样。 若是她最开始就听了初惋惜的话,没有给杨婆婆用这一碗预防风寒的药,杨婆婆的病也不会发作的这么快。 可沐晶不敢说。 “……我再试试。” 沐晶想再帮杨婆婆施针一次,虽然不能彻底帮杨婆婆降温,但最起码能帮杨婆婆吊命。 她手边也没有合适的药材,只盼着杨婆婆能挺过去这一遭,等到了城里,抓了药或许就能治好杨婆婆。 “再试试,就能保证治好娘吗?” 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杨阳,忽然开口说道。 沐晶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算了。”杨阳直接转身走近初惋惜,在右盼拦着他的时候也不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直视着初惋惜:“初小姐可有办法救我娘?” 初惋惜挑了挑眉,无声打量着杨阳。 “没有直接否认,那就是有办法。”杨阳自顾自地说道。 初丰阑皱眉,心想着这少年不会也要把杨婆婆加重病情的时候,怪罪在初惋惜头上。 郑氏小跑着跟过来,想要拉走杨阳。 杨阳却躲开郑氏的手,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初小姐,我想求你,救救我娘。” 第78章 答应医治 “你跪她做什么?” “你起来!”郑氏被杨阳的举动惊到,反应过来之后当即要把杨阳从地上拉起来。 “大嫂,你若真的想救娘,就不要对初小姐尊敬一些,初小姐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你为何要一直针对她,还非要将错处硬扣在初小姐头上?” 杨阳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微微仰着头,诉说着对郑氏的不满。 郑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松开搀扶杨阳的手,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小叔的意思,全都是我的错了?” “你难道就没听见那几位女子同你大哥的关系?” “初小姐本就不会医术,你求她又有什么用?还有,她们本就对你大哥有非分之想,更是想着离间我和杨家的关系,想要杨家把我赶走。” “如今瞧着,她们的目的达到了,小叔已经不把我当成自家人,甚至更相信一个外人!” 杨阳没有多解释,而是对着初惋惜垂首,低声道:“初小姐,我为大嫂所说的话向你道歉,若是初小姐真的有救治我娘的办法,还望初小姐能够施以援手。” “沐大夫都是被你们一家人都认可的大夫,我是不懂医术的富家千金,从来不会将人命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同情心和怜惜之情,为自己平添一些烦恼的人。” 初惋惜面上看不出喜怒,用轻柔的语气将郑氏所说所想总结重复了一遍。 郑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再说些什么,被杨老翁暗含警告的眼神震慑住,再不敢开口。 杨老翁也劝说道:“初小姐,我这长媳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不知初小姐能不能帮帮我老伴?她年纪大了,再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初惋惜没有说话。 初丰阑靠近初惋惜,压低声音道:“惜儿,你是真的有办法还是?” “他若真有办法,怎么会冷眼旁观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做?”初丰云轻嗤道。 初惋惜斜了他一眼,用不紧不慢地语气反讽回去:“你的沐姑娘医术高明,心地善良,幸亏她不听劝盲目自信贴心地喂杨婆婆喝了一碗不对症的汤药,激发了杨婆婆体内的病症,加重了杨婆婆的病情,不然,杨婆婆也不会生命垂危,令你的沐姑娘手无足措又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 “你!”初丰云气得瞪眼睛:“你说我就说我,扯沐姑娘做什么?” “我说错了?”初惋惜挑眉看过去:“我可是劝过沐晶不止一次,你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谁也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现在杨婆婆的情况太过棘手,你们呢?” 啧。 “沐晶不愿意担责任想把错处往我身上推我能理解,可是三哥,好歹咱们都姓初,我被一个外人嘲讽你不说护着我,竟还想看我丢脸,怎么?我丢的不是你初家的脸?” 初丰云被初惋惜的话刺的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难得他听进去了初惋惜的话,没有继续同初惋惜抬杠。 初惋惜对右盼使了个眼色。 右盼面无表情地用剑撑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杨阳。 杨阳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点懵,随后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初小姐,你,你答应救我娘了是吗?” “我也没有十足把握。” “没、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肯定会尽力的。”杨阳激动地说道。 初惋惜没有回话,脑子里回想着卿卿所教她的,准备过去查看杨婆婆的情况。 程双凝小跑着上前拉住了初惋惜的胳膊:“惜儿……” “没事,我记得你也识得药材,”初惋惜凑到程双凝耳边,与她说了几个药材名,让她和红棉一块去马车上拿。 红棉赶紧去拿伞,走到程双凝身边道:“程小姐,请随我来。” 程双凝点头应了,到了马车上拿药材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她并未和初惋惜说过她识得药材这件事,为何初惋惜会知道? 还有,这些药材的药效,有一些前些年在治疗瘟病的时候用过,惜儿准备了这么多,是提前就知道渊北城会出现瘟病吗? 沐晶没有离开,她不信初惋惜能真的治好杨婆婆,她想亲眼看看初惋惜是如何帮杨婆婆治病的。 初惋惜收回手,对杨阳等人说道:“杨婆婆虽说年纪大了,但此次发热来势汹汹,为了能赶紧退热,我会用药性稍微烈一些的药,再配合银针缓解,天亮之前便可退热。” “噗。” 沐晶没有忍住,笑出声。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沐晶的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就算说着抱歉的话,可明眼人还是可以看出她有多开心。 沐晶还以为初惋惜会有什么别的方法,没想到也是银针刺穴的方法。 至于另外开药,她是没有携带药材,若是又药材的话,她岂会怕这些? “惜儿,你看看对不对。” 程双凝和红棉捧着一个木盒子进来。 初惋惜过去细细查看之后,对红棉低声交待了几句。 “小姐放心,奴婢都记得了。” 红棉捧着药材去里面煮药。 初惋惜又从木匣子里取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颗药丸之后准备喂给杨婆婆吃。 “你这是什么?” 沐晶往前一步,问道。 初惋惜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杨老翁和杨阳:“在药熬好之前,这粒药丸可以让杨婆婆舒服些,要不要喂她吃,你们决定。” 她在重生回来之后,就做了不少药丸,这次要来渊北城,为了方便,她把能想到的需要用的药丸子都做了不少。 她现在喂杨婆婆所吃的这种药丸,是增强自身体质的一种。 “喂杨婆婆吃之前,初小姐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药?” 沐晶紧张的问道。 初惋惜只当没听见,见杨老翁犹豫着没有说话,就打算把药丸收起来。 “初小姐,我来帮你。” 杨阳拿着装水的竹筒走过来,蹲坐在杨婆婆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杨婆婆的上半身,让她微微抬起头。 初惋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药丸喂到了杨婆婆嘴里。 药丸不大,入口虽然不是立刻就化,但杨阳喂了水,初惋惜又点了几下杨婆婆的穴位助她把药丸咽了下去。 第79章 别挡路 一刻钟后,郑氏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正在煎药的初惋惜面前,怒声指责道:“你乱喂我娘吃什么了!” 初惋惜抬起头,看见杨阳也跟着郑氏走过来找她。 她看向杨阳:“可是你娘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娘刚才出了很多汗,一直喊渴,但是她身上的温度还是特别的烫。” “她喝水了吗?” “喝了,喝了很多的水。” 初惋惜又问:“吐了吗?” 杨阳怔了一下才回答:“没有吐,也没有……” 他忽然睁大眼睛。 这是不是说明,娘的情况在好转?之前,她迷迷糊糊喊了几声冷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应,当时也喂了娘不少水喝,可她根本喝不进去,喝进去的也吐了出来。 娘服用了初小姐的药丸之后,情况比之前有所好转。 不管会不会医术都知道,发热的人要多喝水,可娘之前根本喝不下去水,这才是最危险的。 现在好了,娘喝了不少水,再帮她用水擦拭身体降温,效果也会好很多。 “谢谢你,初小姐。”杨阳语气真诚。 初惋惜收回视线:“再等上一会儿,这个药还没好。” 中药要熬半个时辰往上,可眼下的情况,要加快速度,毕竟一会儿还要针灸,等这些全部做完,又要耽搁一个多时辰,好在白日的时候她坐马车,可以在车上补眠。 郑氏还想说什么,被杨阳“请”了一回。 “小叔,你为何这么相信初小姐?”郑氏眼圈通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最初就知道娘得了什么病,可她根本无动于衷,她就是想用这个方式,获得大家的认可,让子申感激她!” 杨阳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火,深深吸了口气后才缓缓开口:“大嫂,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猜测?”郑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之前初小姐同沐大夫说的话,你不也听到了吗?” “是,我听到了,我不止听见初小姐的提醒,我还听到了大嫂如何一意孤行,根本不信初小姐的话。” 杨阳板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郑氏更委屈了:“我那不也是担心娘的身体吗?你也听见了,就连初小姐的哥哥都说她不会医术,说的话不可信,那我肯定更相信会医术的沐大夫啊。” “事实证明,沐大夫的药,加重了娘的病情,娘服用了初小姐的药,有了好转的迹象。” 杨阳叹了口气:“大嫂,我知道大哥和程小姐的事情令你心里不痛快,可程小姐也说了,她根本不知道大哥已经娶亲生子,而且她和大哥也没有别的关系,她这次想来杨家村,也是瞒着大哥的,目的是想把我们接去城里住,免得大哥担心。” “程小姐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大哥的前程,为何大嫂不能换个思路,也多为大哥的前程想想呢?” “我怎么不为……” “若大嫂真的为大哥着想,就改变一下对初小姐她们的态度,程小姐的爷爷是程老将军,而初小姐的父亲是尚书大人,大嫂是想彻底惹怒了她们,让子申哥被赶出京城吗?” 郑氏辩解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杨阳打断。 她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脸上变幻着各种色彩,沉默许久。 “大嫂,你再喂娘喝些水,还有娘的衣服也烤干了,帮她再擦拭一遍身体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帮娘洗干净。”杨阳叹了口气,帮郑氏找点事情做,免得她总是去找初惋惜的麻烦。 “三公子,你,你是要跟程姑娘她们一起回去了吗?” 沐晶坐在初丰云身边,低声问道。 初丰云摇摇头:“还不确定,惜儿是想让二哥送程小姐回去。” 沐晶心里一喜,但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她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问道:“那,初小姐不回去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初小姐和程小姐是一起的,既然程小姐选择回京了,那初小姐为何还要继续去渊北城?”沐晶用一双饱含着不解的眼睛瞅着初丰云。 初丰云没有看出沐晶的小心思,解释道:“王爷在城里,惜儿想去帮他。” 沐晶“嗯”了一声,垂眸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委屈:“初小姐是位很有热心肠的女子,是我之前对她有偏见了,我若多听听她的话,杨婆婆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初丰云缓缓坐直身体,看着沐晶认真的劝说道:“你是一心想要治好杨婆婆的,杨婆婆年纪大了,这里的条件也不好,你手边也没有好的药材,就算是判断失误,你也在努力弥补了,我相信你是一位好大夫。” 沐晶:…… 她同初丰云说这些,是有心试探,还想通过初丰云打探一些有关初惋惜的消息,结果初丰云这么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杨家那边,杨雨和两个孩子抱在一起,身上盖着薄毯子昏昏欲睡。 杨老翁年纪大了,因为担心杨婆婆,坐在杨婆婆身边,时不时帮她换一下搭在额头上的湿帕子。 左顾和右盼一人一侧,闭目养神。 红棉的眼皮子时不时亲在一起,她只能小声同初惋惜说话让自己提神。 “小姐,还要多久?” “快了,再一刻钟就好,我让你帮我找的针灸包找到了吗?”初惋惜低声问道。 红棉困倦的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小姐,已经照着你说的方式消过毒了,不过,小姐,你怎么会有那什么,针灸包?” 初惋惜笑着解释:“我来之前特意找人帮我做的。” 红棉动了动嘴唇没有问出声,等初惋惜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这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初惋惜笑笑,又查看了一眼锅里的药,感觉差不多了就盛了出来。 庙里的空气里当即漂浮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没有睡着的杨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快步走过去,语气里透着欣喜:“初小姐,可是药熬好了?” 初惋惜点点头,把药碗递给他:“你先喂杨婆婆服药,我等下帮她施针。” 沐晶被二人的对话惊醒,强撑着困倦的身体从地上起来,朝着杨婆婆走过去。 她之前就看见了,初惋惜往锅里扔了不少药材,有名贵的,还有一些就沿途能采摘到了药草,她倒是要看看,这些奇奇怪怪的药材丢在一起,能熬出什么救命良药! 可沐晶的手还没有伸过去,就听见身侧传来清淡的嗓音:“沐姑娘,别挡路。” 沐晶深深吸了口气:“初小姐,我不过是想看看这碗药里都有什么。” 初惋惜眉眼含笑地看着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关你屁事?” ------题外话------ 零点前还有一章哦。 第80章 分道、告别 沐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是见过很多粗鄙的人,可她在香韵阁这两年,还未有人对她说过这四个字,以至于她在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初惋惜挑眉看着沐晶,那眼神,但凡自尊心作祟的人都会觉得不自在。 回神的沐晶也确实觉得浑身难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郑氏看见了这一幕,想到杨阳提醒她的话,到底没敢多话,等到初惋惜走到跟前的时候,还提前拍了拍有点僵硬的脸颊,露出一抹浅笑。 “初小姐,您辛苦了。” 初惋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郑氏不主动找她麻烦,她也懒得再跟郑氏计较。 “初小姐,这碗药,只喂下去这么多。” 杨阳端着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药碗,有点为难的看着初惋惜。 “嗯,喝得差不多了,你先让杨婆婆躺着,然后再准备一盆干净的热水过来。” 初惋惜嘱咐完,打开她的针灸包,在火上烤着银针消毒。 还挺有模有样的。 跟过来的沐晶看着初惋惜手里的银针,嘴角瘪了瘪,她掩饰着眼里的不屑,观察初惋惜的手法。 沐晶眼角的余光看见初丰云也走了过来,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担忧之色。 “三公子是在担心初小姐吗?” 沐晶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初丰云无声叹气:“你也尝试过银针刺穴的方法,可都没有能让杨婆婆的情况好转,惜儿……” 唉。 惜儿的这种治疗方法,真的能救好杨婆婆吗? 初丰云很担心。 沐晶柔声劝说道:“三公子别多想,若是初小姐出现什么问题,我会帮她的。” 初丰云紧绷的神情舒缓很多,对沐晶露出感激的笑:“惜儿对你态度不好,也难为你不同她计较,我替惜儿谢谢你。” “我不止是帮她,也不止为了她。” 沐晶用一双饱含着水雾的眼睛瞅着初丰云,她眼中明显有异样的情绪在流转。 初丰云只觉得沐晶的眼神火辣,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与她对视,收回目光之后,初丰云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初惋惜帮杨婆婆施针。 沐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初惋惜的动作看,想要挑刺,可当她看清初惋惜的手法后,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最后,看着初惋惜的目光明显发生了变化。 她怎么会…… 这样的手法,她的师傅都未曾用过,只因为风险太大。 沐晶在跟在师傅身边选医术的那些年,从未见过师傅用过这种刺穴的针法,她还是无意间在医书上看到时好奇询问时才获得了答案。 师傅曾经跟她说过,这种针法看似凶险,实则有很高的回报,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病人体内的药效发挥最大的作用。 当然,一个不察,也可能要了病人的命。 治病的法子有很多种,这种方式固然可靠,又炫了自己的技术,可为了病人和大夫的未来,还是少用为好。 沐晶不仅惊讶初惋惜竟然会这种方式,更惊讶她的大胆和果决。 最让沐晶说不出话的是,初惋惜的手法在她之上! 不,更准确的说,或许比她师傅的手法,还要强。 初丰云见初惋惜从头到尾都很沉稳,莫名给人一种信服感,他从微微松了口气,可当他看向一旁的沐晶时,从沐晶面上看到一闪而逝的凝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沐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此时初惋惜刚刚施完最后一针,所有的人都斗气不敢出,初丰云的话,令杨家众人和初丰阑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沐晶脸上。 沐晶回过神来,如芒在背,强笑了一下。 “沐大夫可是有什么想说教的?”初惋惜活动了一下手腕,起身后平视着沐晶,似笑非笑地问道。 沐晶对上初惋惜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说教这样的字眼,在看到初惋惜露了这样一手之后,就算宫里的太医,也不敢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初惋惜! “初……初小姐,我娘她,她出了好多汗!” 郑氏一直关注中杨婆婆的情况,见杨婆婆出了满头大汗,再一摸,身上的温度更是降下来不少,激动地朝着初惋惜大喊。 “嗯,再喂她喝些水,小心别碰到了银针,等一刻钟后我再取针。” 初惋惜检查了一下后嘱咐道。 她本想过去休息片刻,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对着沐晶,浅笑着问道:“沐大夫要不要再帮杨婆婆看看?” 沐晶强笑道:“初小姐,莫要再开我的玩笑,我……” “我为什么要开你的玩笑?”初惋惜似笑非笑:“我跟你很熟吗?” “初小姐……”沐晶觉得特别没面子,有些恼羞地喊了一声。 “三哥,我很累了,我能去休息一会儿么?” 初惋惜转而对初丰云说道。 初丰云“啊”了一声,整个人显得很不自在,又觉得自家妹子好厉害,竟然能把沐大夫治不好的病给治好了,竟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他的态度也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惜儿快去,等到了取针的时辰,我唤你起来。” 初惋惜注意到沐晶的脸色很难看,故意说道:“这样,沐大夫不是不放心么,这些银针就让她取就好。”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传了过来,分别是杨阳和郑氏。 杨阳这么说初惋惜理解,可郑氏的反应也这么大,是初惋惜没有想到的。 郑氏对上初惋惜疑惑的眼神,咬了咬牙后走上前,屈膝垂首朝着初惋惜行礼:“初小姐的医术高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又对初小姐不敬,也是我因为一些私人感情,做出了不理智的判断,我向初小姐道歉。” “当然,初小姐也可以选择不原谅我,我、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自己心里好受一点,我知道初小姐不会计较这么多,但、但我还是想向初小姐说一声对不起。” “不用,我没有和你计较,你的身子骨也不好,等到了城里,也要好好养养的。” 初惋惜扶起来郑氏的时候顺手帮她把了个脉,柔声说道。 郑氏当即泪眼汪汪地看着初惋惜,愈发觉得难以抬起头,心里懊恼的不行。 一刻钟后,初惋惜帮杨婆婆取了银针,重新诊脉后确定杨婆婆只要按时服药就能慢慢好起来。 “这些药够杨婆婆喝上两日的,等到了县城你们再另外抓一些药,喝够三日即可恢复如常,当然,老人家年龄大了,切记不可再这般劳累的好。” 初惋惜用炭笔写了一张药方递给郑氏让她收好。 郑氏连连点头,又冲着初惋惜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因为杨婆婆的好转,她还特意到程双凝面前,与程双凝郑重其事地道了歉。 姿态放的很低,程双凝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翌日,杨婆婆醒了过来,杨家人对初惋惜又是一阵感激,刚好,这个时候程双凝说了想要回京的时候,也询问了杨家众人的意见。 杨老翁感激地跪地道谢,被初丰阑提前阻拦,将人扶了起来。 最后确定了初丰阑和程双凝与杨家众人回京,而初丰云和初惋惜继续往渊北城的方向走。 “惜儿,这里离渊北城不远,沐姑娘也跟着我们走了一段路了,不如……” “三哥也说了,这里距离渊北城不远,何况前路马车更不好走,沐姑娘不是会骑马么?你给她一匹马,也算是仁至义尽。” 初惋惜语气淡淡地打断了初丰云的话。 初丰云:“可是惜儿,她……“ “三哥该不会是想说,沐大夫医术高明,带着她可以沿途救治遇难的百姓?”初惋惜挑眉,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初丰云的话。 初丰云一噎。 他确实是想这么说,可他又想起来沐晶对初惋惜医术的称赞,到底没有附和出声。 “既然三哥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定了。” 初惋惜一锤定音,心情愉快地扶着红棉的手上了马车。 第81章 把人赶走! “三公子,是现在出发吗?” 落后一步的沐晶拿着她本就没多少东西的包袱走出来,满脸笑意地站在初丰云面前。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借着出去方便的机会,给墨易钧传了一封信,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和初惋惜的异常都告诉给墨易钧知道。 她和墨易钧约了直接在渊北城见面,当面细说。 沐晶只想早些到达渊北城。 初丰云动了动嘴唇,有些不好意思与沐晶对视。 他微微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黑色鞋面,微微吸了口气才用寻常的音量说道:“沐姑娘,除了外面的那匹马,还有一个蓑衣是留给你的。” 沐晶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三公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兄妹二人不欢迎你这个外人,但看在你独自一人的份上,非常热心肠的为你提供了一匹马和一件蓑衣,天高路远,有缘再见。” 初惋惜从马车里探出头,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大喊。 沐晶当即委屈的红了眼睛,但她没有哭,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用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沉默地对着初丰云。 初丰云心里很不好受。 “三哥,走了!”初惋惜不给初丰云同沐晶说话的机会,笑眯眯地催促道:“你再耽搁时间,我就亲自过去请你了哦。” 初丰云:…… “沐姑娘,再见。”初丰云狠了狠心,不再看沐晶,转身大跨步地朝着马车走去。 初惋惜在初丰云想要翻身上马的时候,笑眯眯地唤了一声:“三哥,上马车呀。” 初丰云:…… 等初丰云的身影被落下来的车帘挡住的时候,初惋惜又探出身子朝着沐晶所在的方向挥手:“沐姑娘,渊北城再见哦。” 沐晶看着绝尘离去的马车,气得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 “三哥,喝茶。” 初惋惜把碍眼的人丢下之后,心情愉悦地帮初丰云倒了杯刚刚煮好的茶。 “初惋惜!你既然知道她和我们的目的地一样,为什么不和沐姑娘同行?”初丰云忍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初惋惜满脸诧异:“我为何要和不喜欢的人同行?” 初丰云一噎,深深吸了口气:“惜儿,你们两个人之前有误会。” “有没有误会我不知道,反正自从这位姓沐的出现之后,三哥就忘记我姓初了,”初惋惜轻轻吹散从茶碗中冒出来的热气,语气轻柔好听:“为了一个外人,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人,三哥可谓是将‘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发挥的淋淋尽致。” 初丰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仔细想想,初惋惜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一直以来都对初惋惜有偏见,这次借着沐晶的事情都发泄了出来。 他确实理亏。 “三哥不用觉得抱歉,沐晶是情场老手,你会被她牵引着情绪情有可原,我们好歹是兄妹,就算你做了很多伤害妹妹的事情,只要你有心改正,妹妹会原谅你的。” 初丰云:??? 这个马车是待不下去了,他想下去骑马。 “三哥的马已经借给沐姑娘了。”察觉初丰云的意图,初惋惜幽幽开口。 初丰云只能重新坐回去。 渊北城内,得瘟病的难民越来越多,墨擎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两旁对于要不要将瘟病的事情公开,而争执个不停的几个人。 “王爷,您怎么看?” 范本看商量了半天都没个定论,索性找墨擎拿主意。 墨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范本的话,而是看向太医:“赵太医,你怎么看?” “回王爷的话,老夫等人根据病人的情况日夜艰辛再研究可以控制病情的药物,现在已经有了初步进展,依老夫的意思,病人的情况能稳住,就是一种成功,当然,眼下不仅要研制可以治疗瘟病的药,还要研究防治的药物。” 对上范本不解的目光,赵太医解释:“眼下城里纠结要不要公开有难民得瘟病的原因,是因为害怕引起百姓恐慌,引发不必要的慌乱,只要将预防的药物研制出来,让城中没有得病的百姓都能喝上预防的药物,就不必担心这些了。” 范本连连点头:“可有进展?” 赵太医幽幽叹了口气:“进展是有,但眼下还未选出合适试药的人……” 这也是一个问题。 范本正发愁的时候,看见有衙役匆匆从外面进来,走到他跟前禀告:“大人守城的侍卫刚刚禀告来说,有姓初的公子和小姐入了城。” “什么公子小姐?”范本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公子哥到底什么情况?没事往这里跑什么?还不够添乱的!” 衙役低着头,结结巴巴:“他们是来找王爷的,已经到了知府外,要、要请他们进来吗?” 范本一听找墨擎的,抬手甩了衙役一巴掌。 “你是不是傻?” “还记得上次放了那位张家千金的下场吗?” 自从墨擎入了渊北城之后,冒着大雨都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等在知府门外,就是为了能看墨擎一眼。 起初范本还想着,或许墨擎需要有个贴心人在身边伺候,便给了张家千金一个机会,没想到惹怒了墨擎,那位张家千金都好几日了,在府里寻死觅活,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衙役被打得一哆嗦,陪着笑脸问道:“那,那小的怎么做合适?” 范本又敲了那人一巴掌:“还问什么问?赶紧把人赶走的!” 第82章 谁敢对王妃不敬? “你刚才说什么?” “王爷让我们走?” 初丰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和初惋惜冒雨前来,在城门外的时候就被盘问了许久,本以为身份核实清楚后,他们入城可以直接见墨擎,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知府外等了这么久,等来的是王爷让他们离开的话。 “你有同王爷说我们是从京城初府来的吗?” 初丰云皱眉问道。 “都说了,你们赶紧走,别在这儿站着了。”几个衙役不耐烦地开始赶人:“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谁敢对王妃不敬!” 左顾大步上前,右手握着佩剑往前一挡,隔开了衙役即将要触碰到初惋惜的胳膊,冷声呵斥:“王爷绝不可能对王妃说出这样的话,让开!” 左顾将人震开,拱手对初惋惜道:“王妃,我们直接进去。” 初惋惜四处看了一眼,虽然雨很大,但不远处站着不少打着花花绿绿的伞正在往这里看的妙龄女子们,她在入城的时候就听出,知府外聚集了很多心仪墨擎的妙龄女子。 她此时硬闯进去恐怕会对墨擎造成不好的影响。 “先找客栈安置下来。”初惋惜提议道。 左顾顺着初惋惜的目光也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女子们,一个都不顾天气,打扮的花枝招展,王妃该不会误会王爷,生气了? 知府内,衙役又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范本刚拿起来毛笔准备写字,被冲进来的人吓得手一抖,一滴墨水就这样滴落在干净的白纸上,豆大的墨点渐渐晕染开。 这张纸废了…… 范本一看又是刚才的那个衙役,气得不轻:“你又怎么了?” “老爷,不,不好了,小的听见那个侍卫,喊那位初小姐王妃!”衙役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妃?” 范本嗤笑:“你是不是傻?府外站着的那些,哪一位不想当王妃?” 他不甚在意地将那张废纸丢开,又铺了一张干净的放在桌面上,边落笔书写边说道:“你把人赶走就行了,这些话千万别拿到王爷跟前说,万一王爷又动了怒,我可保不住你。” 衙役却摇了摇头:“大人,不,不是的……” 范本头也不抬:“什么不是的?” “她,她真的是战王妃!”衙役抖着唇说道。 范本缓缓抬起头,眉头轻皱:“什么意思?” “王……王爷已经去追出去了。” 范本手里的毛笔滑落,砸到了写了大半的白纸上,整个人有点懵:“你说什么?” “王爷听说尚书府的千金离开后,连伞都顾不上拿,直接追了出去……” 范本:…… 墨擎在客栈外追上了初惋惜。 “惜儿!” 左顾听见墨擎的声音,赶紧停下马车。 初惋惜撩起车帘朝外看,看清墨擎的模样,惊呼道:“你怎么淋成这样了?快上马车。” 墨擎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衣裳,对初惋惜笑笑:“先到住的地方再说。” “左顾,去昔湘别苑。” 墨擎吩咐了一声,驾马跟在马车旁。 初惋惜不满地看着墨擎:“王爷还是先行一步,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好。” “惜儿是在关心我吗?” 墨擎难以掩饰内心的欢愉。 这些时日,因为瘟病还有一些地方水灾的事情,令他寝食难安,他对初惋惜的思念和担心,只能强压在心底不敢露出分毫以免影响工作。 现在,总算可以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的目光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的身上,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墨擎不知道他在初惋惜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听见初惋惜在知府外被赶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他当时都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最明确的反应——追了出来。 他怎么回神的时候,已经淋着水骑着疾风追出去很远,索性也不再回头,直接追上初惋惜。 “赶紧先走,不然我就住客栈了。” 初惋惜不吃这一套,看着墨擎穿着湿漉漉的衣裳骑着马淋雨,心里很不舒服,警告似的斜了墨擎一眼,直接把车帘子放了下来。 墨擎:…… “惜儿莫恼,我先去别苑等你。” 墨擎无奈,只能先行一步。 昔湘别苑是墨擎在渊北城的产业,不过是早些年,墨擎在渊北城地界处理事情的时候置办的。 这么多年来墨擎虽然没有回来住过,但这里也有家仆照料着,时而还会有墨擎军中的将领或者旧识在路过渊北城地界时来此借住。 “王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管家看到墨擎回来,赶紧迎了出来,话还没说完,就惊呼出声:“王爷怎么淋了雨?来人,快准备热水。” 墨擎进屋脱去湿衣服的时候又嘱咐道:“多准备一些热水,送到正院,西厢房那边也是。” 管家很快反应过来:“可是王妃到了?” 墨擎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走到了沐浴的屋子里。 他没有洗太久,洗掉身上的寒意之后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抬步要往正院检查屋子里的布置是不是短缺什么。 后院是一位姓张的嬷嬷在管着,看见墨擎进来,赶紧迎上去挨着解释。 “王爷,近日一直下雨,这间屋子也有点潮湿,被褥和衣裳下人们昨日有重新整理过一次,王妃入住了可以直接穿。” 张嬷嬷以前是伺候过墨擎生母苏嫔的宫女,在苏嫔过世后,她又照顾了小墨擎几年,到了出宫年纪的时候回了家乡。 她家就在渊北城地界,所以在墨擎买下昔湘别苑的时候,就请了张嬷嬷来这里帮他照料别苑。 张嬷嬷虽说不是墨擎的奶娘,也算是看着墨擎长大的,对墨擎很是忠心,一心一意地为墨擎好。 听说未来王妃不顾天气不顾艰难来这儿寻墨擎后,张嬷嬷心里对初惋惜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对初惋惜的事情很上心。 “有劳嬷嬷。”墨擎很满意。 墨擎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撑着伞站在昔湘别苑门口等着,远远地看见左顾驾着马车驶来。 马车停稳,初丰云先下马车,对墨擎拱手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墨擎虽在同初丰云说话,但一双眼睛却看着刚刚掀开车帘准备下马车的初惋惜,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搀扶她。 第83章 与墨擎同住 昔湘别苑外的街道两旁,有百姓躲在屋檐下悄悄看着这边。 “那姑娘是谁?” “看穿着不像是我们渊北城的贵族小姐,听口音,好像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那么远?往咱们渊北城来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王爷。” 有人打趣道:“就刚才,王爷还穿着朝服呢,这一下就换成了便服,还亲自出门迎接,可见这位与王爷关系匪浅。” “惜儿,注意脚下。” 初丰云第一时间扶着初惋惜的胳膊,又故意温声细语地叮嘱初惋惜。 初惋惜的嘴角抽了抽,用眼睛刮了初丰云一眼,一点面子都不给地直接挣开他的手,自稳稳地落在地上。 因她动作轻盈,满地的水花竟没有飞溅而出,旁观人不由自主发出的抽气声,也被雨水所覆盖。 墨擎接过小厮手里的伞,亲自帮初惋惜撑伞,把伞往初惋惜那边倾斜。 “我命人为你准备了姜汤,你是先沐浴还是先喝姜汤?” 昔湘别苑是一个很雅致的四进四出的院子,墨擎自然是将正院留给了她。 “我住这里?”初惋惜看了一眼正院的布置,满屋子都是偏正红的颜色,比喜房都要红,看的初惋惜觉得刺眼,一步都不好踏进去。 “惜儿可还满意?”墨擎跟在初惋惜身边,已经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主动帮出完擦拭头发。 初惋惜:…… “我还是住厢房,那里……” “惜儿先忍忍,如今城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又是连日一把阴雨天色,不好随意置换新物,等城中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再重新布置如何?” 墨擎放轻音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冷。 初惋惜:…… “王爷误会了,我不是不喜欢,我很喜欢这里,”初惋惜抬步往里走,转移话题:“我在城外看到了不少难民,入城的时候听见城里的百姓在议论,说不少难民染上了瘟病,真是真假?” 提及百姓的事情,墨擎依旧神色如常。 “确有此事,太医只研制出了可以缓解的药物,想要医治还要一些时日,还要那些没有得病的百姓,太医们在研制预防他们被瘟病传染的药物,据赵太医说,已经初有成效了。” 初惋惜知道墨擎有见识,没想到见识竟然这么广,她一门心思想要来这儿,就是为了给墨擎提供一个药方。 “王爷,范知府来了。” 管家进了后院,在正院门外禀告。 墨擎:“可知是何事?” 管家迟疑:“范知府并未细说,倒是旁敲侧击打听了几句王妃的事情。不过小的只说来回禀王爷,并未多言王妃的事情。” “王爷若是有要事就先去忙。”初惋惜赶紧说道。 墨擎低声道:“之前已经议过事,今日也无需我继续坐镇,你不必担心。” “我不过是想着,你平日里都是在知府待到天黑,今日追着我回来的时候被很多人看到,外面已经不知传成了什么样。” 墨擎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若是传出墨擎为了一位女子不管城中百姓这样那样的话就不好了。 初惋惜说完此话等了片刻都没有听见墨擎回应,再看他时,发现他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压下去。 “你笑什么?”初惋惜不解地看着墨擎。 她刚才说的话很好笑吗? 墨擎面上笑容不减:“惜儿还嫁入王府,就已经开始替我着想了,我很高兴。” 初惋惜只觉得耳朵发热,斜了墨擎一眼:“我可没有为你着想,不过是想沐浴更衣了,难道王爷想留在这儿继续看?” 墨擎看出初惋惜在故意挑逗他,心情更加愉悦,想到之前初惋惜对他的态度平平淡淡的他都很开心,何况现在主动说些玩笑话? 看来惜儿在渊北城的这些时日他要再接再厉,争取一举拿下惜儿。 墨擎撑着伞离开去了书房,叫来左顾和右盼询问沿途发生的事情。 “小姐,已经试过水温了,刚刚好,你快把身上穿的衣裳脱了,奴婢帮你先拿去洗,这成日里一直下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 初惋惜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劝不住,也就由她去了。 洗去一身疲惫换了干净的衣裳,初惋惜的精神好了不少,她问了右盼,知道墨擎去了知府处理事情,索性只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就去膳厅用膳。 “小姐,三公子过来了。” 红棉笑盈盈地说道。 “他可真会赶巧,不会是闻着香味儿来的。”初惋惜没好气地说道。 红棉迟疑:“……那小姐的意思,可是要将三公子拒之门外?” “你不打算请我进来?” 初丰云刚跨过门槛就听见红棉这句话,气得他朝着初惋惜瞪眼睛。 “我请不请,你不也都进来了?” 初惋惜翻了个白眼,对红棉使了个眼色。 红棉强忍着笑意,帮初丰云添了一双碗筷。 “这还差不多。” 初丰云看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知道自己冒雨过来这边用膳的举动有多明智。 夜幕降临,墨擎还没有回来,初惋惜坐在窗前点着烛灯看医术。 说是医书其实也不太准确,这里所记录的药材和药方更多,是初惋惜依着记忆,删删改改慢慢添补最终也不过只写了曾经卿卿教她的三分之一罢了。 初惋惜想到墨擎所忧心的事情,执笔在纸上写药方。 “这么晚了,小姐写什么呢?当心坏了眼睛。” 红棉进来的时候看到初惋惜不仅在烛灯旁写药方,竟然还开着窗户,当即快步走过去,想要帮初惋惜关上窗户。 “外面还在下雨呢,小姐穿得这样薄,当心受了风寒。” 初惋惜轻笑着开口:“今天喝了太多姜汤,我这身上热乎着呢,不会受风寒的。” 红棉无奈地看了初惋惜一眼,还是将窗户都关上了。 “小姐,奴婢听管家说,王爷有时候忙就会住在知府,这个时辰王爷都还未回来,或许今晚不会回来了,小姐还是早些歇息。” 初惋惜抬头,不解地看着她:“你不会以为我在等墨擎回来?”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我不过是想到……”初惋惜的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住,蓦地转头看向门口。 第84章 鼻息相缠 墨擎不知站在门边听了多久,刚才那句“不是吗”正是他说的。 “你怎么偷听我和红棉说话?” 初惋惜嘀咕道。 墨擎站在原地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交给劳风,又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才朝着初惋惜走去。 红棉低着头笑着退出房门,又忧心大晚上王爷和自家小姐在一处,便在不远处的长廊下等着。 “我可不是偷听,你若没有说我坏话,岂会没发现我来了?” 墨擎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初惋惜:…… 外面下雨她又在思考药方的时候分了心同红棉闲聊才会没有注意。 不过,她也没有想要同墨擎解释的意思。 初惋惜拿起来写好晾干的药方,走到墨擎身边坐下,把药方拿给他看:“这个,或许能有所帮助。” “药方?”墨擎看完后神情逐渐严肃:“惜儿,你从何得到了这样的药方?” 初惋惜“嗯”了一声,面露疑惑之色。 她难道记错了? 初惋惜侧身凑过去看。 确实是预防瘟病的药方,虽然里面有两种药材她换成了这里药铺普遍能买到的,但她确定不会影响药效。 墨擎为了让初惋惜看得清楚,也不禁侧身凑过来。 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馨香飘在鼻翼间,墨擎的注意力瞬间从药方上移到了初惋惜身上。 原来,他们之间竟然离得这样近。 近到墨擎可以清晰地看到初惋惜又黑又长的睫毛,还能看到小姑娘白皙洁净的脸颊,还有很浅很浅的可爱绒毛。 “这药方应该没问题?” 初惋惜仔细又看了一遍,在脑海中回忆的时候同墨擎说话,可她说完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墨擎的回答,便偏头朝着他看去。 四目相对的刹那,初惋惜只觉得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墨擎看着初惋惜正出神,冷不防对上初惋惜看过来的视线,耳朵在昏暗的烛灯之下,染上了粉色。 “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大,两个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初惋惜抿了抿唇,想要躲开些。 墨擎却忽然揽住了初惋惜的肩,让她靠近自己。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相近,鼻息交缠,墨擎的目光下移,落在初惋惜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他只需要稍稍再往前一点点,便能一亲芳泽。 气氛逐渐暧昧。 墨擎不由自主地缓缓低下头。 就在他要亲上那娇嫩的唇瓣的时候,初惋惜下意识地将头偏到一旁。 墨擎的唇轻轻蹭过初惋惜的面颊。 初惋惜的身体刹那间僵硬,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进她的体内,她也不知为何,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一下,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背过身去。 墨擎的手指轻轻抚摸上自己的唇瓣。 他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听起来暗哑:“药方很好,惜儿……也很好。” 初惋惜的耳朵当即红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对墨擎说道:“王爷还是将这个药方拿给太医看过之后再定夺。” 墨擎轻笑道:“好,都听惜儿的。” 初惋惜只觉得耳朵发烫,她僵直身子说道:“天色已晚,王爷请回。” 墨擎缓缓起身,靠近初惋惜的时候弯了弯嘴角。 初惋惜感受到墨擎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轻轻咬着唇瓣没有看他。 墨擎看着眼睫轻颤明显紧张的小姑娘,上扬的嘴角都没有落下,他知道不能再继续逗弄初惋惜,免得把人惹急了:“好,都听惜儿的。” “晚上仔细照顾你家小姐,她连日劳累,又受了风寒,屋子里点上安神香让她好好休息。” 红棉高兴地屈膝行礼:“是。” 等墨擎走后,红棉欢喜地进屋找初惋惜,见初惋惜有点呆呆只站在椅子旁边,边拿了安神香过来点边问道:“小姐,你站在这儿想什么呢?该不会是想王爷呢?” 初惋惜回神,斜了红棉一眼:“我想他作甚。” 她走到床边脱鞋上床:“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是,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面,小姐若是有事喊奴婢一声就好。” 初惋惜没有说话,闭上眼睛。 红棉歪头笑了一下,上前帮初惋惜将床边的帷幔放下,熄了烛灯后在外间睡下。 墨擎回去后询问了赵太医等人可否休息。 “太医们已经回去了。” “好,明日再议。” 想到这些时日太医们呕心沥血研究瘟病研读药方,也是辛苦。 劳风退出去后遇见了碌风。 “王爷可是休息了?”碌风低声问道。 劳风笑着说道:“可不是?王妃总算是来了,若不是王妃,恐怕王爷这个时候还在知府忙碌呢。” “那倒是。” 碌风又问道:“刚才王爷从王妃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张纸,你知道是什么吗?” “好像是药方。”劳风也没有细看,他进去的时候,墨擎手里就一直拿着,他扫了几眼,只瞧见几个药名。 碌风皱眉:“王妃写一张药方给王爷做什么?” “她这么久没见王爷,难道不该给王爷写一封饱含情意与思念的情诗吗?” 劳风:…… 你大概是不知道咱家王爷的追妻之路还未到达终点。 墨擎闭上眼睛,脑海里所浮现的正是和初惋惜亲密接触的一幕,他只觉得胸腔里荡着热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这么消磨了半个时辰,墨擎终究是从床上起来,拿着一把剑出了屋子,冒着细雨在院子里开始练剑。 劳风和碌风听见动静,站在屋檐下看着练了一套剑法又一套剑法好似不知疲惫的样子。 “王爷瞧着也不像不高兴啊。” 招式并没有充满杀气,也没有发泄不满,就是…… 劳风压低声音:“你有没有看出来,王爷的招式,有点柔?” 碌风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为什么:“要不,你过去和王爷过两招?” “你怎么不去?”劳风翻白眼,转身往里走。 “你干嘛去?” 劳风:“回去睡觉。” 碌风:“王爷还没睡,你怎么就睡了?” “我瞧着王爷精力十足,今夜恐怕是不打算睡了。” 碌风茫然:“那我呢?” 劳风顿足,回身揽着他的肩膀往里面:“走走走,一起睡,明儿还不知道要被折腾成什么样呢,咱们呀,要先养精蓄锐才能继续完成王爷的任务。” 碌风:…… 第85章 皇叔看好你 天蒙蒙亮,墨擎沐浴后换了一身衣裳出门。 劳风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看向墨擎有点怀疑自己,他用手肘碰了碰随后跟着他走出来的碌风,小声问道:“昨夜王爷何时休息的?” 碌风揉了揉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才回答:“王爷应该是一宿没睡?” 一夜没睡还能这么精神? 劳风和碌风面面相觑,总觉得太古怪了。 “王爷这个方向,不是出府,他是要去后院看王妃吗?”劳风和碌风跟在墨擎身后,一路上小声嘀咕着。 “那肯定啊,王爷心系王妃,他出门怎么会不同王妃打声招呼呢。” 碌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可天色这么早,王妃应该还没起身?” 正院很安静。 墨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初惋惜睡得很沉,这段时间她都没有休息好,加上安神香的缘故,她一夜无梦,睡得特别的好。 墨擎垂眸看着初惋惜的睡颜,不敢靠的太近更不敢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她。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墨擎才无声离开。 “王爷。” 红棉看到墨擎从初惋惜的房间里出来特别的惊讶,她赶紧屈膝行礼。 “本王先去知府,王妃醒来之后好好照顾她,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左顾去知府送信与本王。” 墨擎沉声叮嘱红棉几句才负手离去。 知府,范本一夜都没有睡踏实,生怕墨擎那边派人来寻他的麻烦,天不亮就已经等在了大堂里,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大人,王爷来了。” 主簿脚步匆匆地进来禀告。 “来了?”范本拉着主簿问道:“你觉得王爷心情如何?” 主簿沉默。 范本当即像卸去了全身力气,身体一软倒走几步瘫在了椅子里:“完了完了,这下子要完了,王爷这是要罚我啊。” 主簿一看范本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上前搀扶范本解释:“大人,这王爷的心思谁能看的出来?下官瞧着王爷的神情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真的、真的没什么区别?” 范本紧紧抓着主簿的胳膊颤声问道。 主簿点点头:“下官确定,王爷身边还是跟往常一样,身边也只有劳风侍卫跟随。” 范本恍然回神,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好啊!” 太好了,他的这条老命保住了。 “走,赶紧跟我一起恭迎王爷。”范本又恢复了精神气,脸上堆满笑意大跨步地朝着门外走去。 “范知府,点一队衙役与本王一起去避难所,再准备一些东西一并送到避难所去。” 墨擎从怀里拿出来一张清单递给范本。 范本笑眯眯地接过来,看完之后当即苦着一张脸:“王爷,你这上面所需要的东西还好说,可这些药材,恐怕太难找齐全了。” “先准备着,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本王也会从附近的城池调动的。” 墨擎转身朝外走。 范本快步跟上:“王爷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城里的百姓,你且去准备着,本王先去难民所见赵太医了。”墨擎说话翻身上马离去。 范本的手伸出去一半就收了回来,看着远处墨擎离开的背影,很是奇怪:“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王爷今天心情比以往要好呢?” 主簿落后小半步,闻言笑着说道:“不是大人的错觉,下官也有这种感觉。” “好好,那就好。”范本自个儿乐呵了一会儿,忽然才想起来王爷的吩咐,又着急上火地去安排人。 “王爷,这张药方妙啊!” 赵太医拉着一众医者看着这张药方,只觉得眼前的混沌骤然散去,连日来埋在他心里的那层若隐若现的薄纱终究被他扯拽开。 “大家先来尝试尝试!” 赵太医问身边的医者,众人都是同样的意思,他们成日里同这些得了病的难民待在一处,最适合当这样的“试药人”。 “不知从哪里来的药方,你们就敢集体试药,万一这个药有什么问题,你们的身体出现问题,那还有谁能管全城的百姓?” 冒雨而来的人在站在院子里,扬声对屋内的人说道。 赵太医回头看清来人,一脸的惊讶,同一众太医一起朝着他行礼:“世子爷。” “皇叔。” 墨易钧将伞递给身边的人,朝着墨擎走近,拱手行礼:“皇叔,侄儿来晚了,让皇叔忙碌劳累了这么久,有侄儿在,皇叔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墨擎的目光并没有从墨易钧身上扫过,但没有过多停留。 “赵太医,药熬好了之后,给本王一碗。” 墨擎淡声吩咐道:“接下来,给同住的没有染上瘟病的难民也用上一些,还有经常照顾他们的人也要服用。” “不过要事先与他们说清楚这些虽是预防的药物,但也不是百分百预防,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赵太医连连称是:“王爷,这个药方在老夫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但这所需求的药材就太多太多了,城里所储备的那些,恐怕用不了多久。” “你只管好好研制抑制瘟病的药方,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交给劳风,他会办妥当的。” “好,好,有王爷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来,你们先把这些都熬上,还有这几种药材换成……” 墨易钧看着将他无视到底的人,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过了片刻又恢复如常,他往前一步道:“皇叔,途中经过几个村落,那边的水位到降了不少,只是没有找到当地的百姓,也不知是被水都冲走了,还是都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墨擎听见墨易钧提及村里的百姓,总算是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可派人寻找了?” “我带来的人也不多,就附近大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倒是沿途发现了几具尸体,都已经带回来妥善安置了。” 墨易钧答道。 墨擎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沉声吩咐道:“既然你也来了这里,那附近村子里寻找被困村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墨易钧脸上的笑在听完墨擎这句话后逐渐消失:“皇叔,我没带多少人……” 这被困的人可是需要人需要时间的,他把全部的人手都派出去都不一定够,可很难再分出时间做别的事情。 墨擎该不会是不想让他见初惋惜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墨易钧微笑着开口:“皇叔,我的人不熟悉地形,让他们去找人再把自己找丢了怎么办?还是交给范知府的人。” “找人也不需要太多人,你也看见了,这里更需要人手,你既然一心为百姓,就好好干。”墨擎走近墨易钧,单手重重地拍了拍墨易钧的肩膀:“皇叔,看好你。” 墨易钧:…… 第86章 幼稚的王爷 “不是说你去见了皇叔,可以将医治难民的任务交给你么?怎么、怎么就变成了冒雨去外面找那些没了家的村民了?” 初皎皎听着墨易钧回来说的话,满脸的不可思议。 墨易钧本就心里烦躁,这个时候听见初皎皎的话,被墨擎压制的感觉直接发泄了出来,他不耐烦地说道:“皇叔故意这么做,本世子有什么办法!” 初皎皎轻咬着嘴唇看着墨易钧。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墨易钧就变了态度,明明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很融洽,为何墨易钧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了? “阿钧,我不是这个意思。” 初皎皎走过去把手搭在墨易钧的肩膀上,力量适度的帮他按摩肩膀。 “你也知道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我的那个方法,是要用到身体不适的难民身上的,若是只是寻附近走失的村民,那我们这次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墨易钧烦躁的心思逐渐被初皎皎安抚平静,他抬手覆盖上初皎皎的手背,幽幽叹了口气:“皇叔既然有所吩咐,那我也只能照办。” “阿钧,”初皎皎温声道:“我们此次并没有带太多人来。” “至少,明面上的人并不多。” 初皎皎试探着提醒道。 墨易钧眉头轻蹙,忽然想到,他若要找寻附近村落的村民,恐怕要将全数的人都派出去。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负手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忽然顿足喃喃出声:“皇叔难道是故意的?” 初皎皎走至他身边,仰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阿钧,若非出了一些意外,这次的事情就应该是你负责,眼下,渊北城的情况逐渐稳定,你若不能做出一些事情……” 后面的话不用初皎皎说完,墨易钧就懂。 他这次在墨擎身后跟来,虽然面见皇上主动提及此事,但他心里清楚,皇上对他并未寄予厚望,不过是无所谓他是否前来罢了。 墨易钧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他也不知为什么在同一件事情上遇见墨擎,就想与墨擎争上一争。 “阿钧,我倒是有个想法。” 初皎皎轻笑着凑过去,在墨易钧凑耳过来时,与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昔湘别苑。 初惋惜这一觉睡醒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有点发酥,她在床上深了几个懒腰都没有起身,直到红棉听见动静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还以为听错了呢。” 红棉好笑地看着睡得满脸通红的初惋惜,将铜盆放在一旁,走过来倒了一杯清水递过去打趣道:“小姐再不起身,就可以直接用晚膳了呢。” “都这么晚了?”初惋惜微微有点惊讶。 阴雨连绵的天气,初惋惜也不知是这里环境太舒适了,还是安神香的缘故,睡得很沉,一觉睡醒就已经过了午时了。 初惋惜说话的声音有点暗哑,又惹得红棉抿唇偷笑。 “笑什么呀。”初惋惜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喝了清水润喉才觉得嗓子里的干痛的感觉好了很多:“我先去洗漱,你去看看三哥在做什么。” “是。”红棉笑着退出去。 初惋惜收拾妥当后走出去,迎面碰上打着伞过来的初丰云。 初丰云先抖了抖伞身上的雨水,然后把伞合上放到一旁,又拍了拍身上的水,他嘴里念叨个不停:“初惋惜,你是属猪的吗这么能睡?” “你再不起来,我都要叫大夫了!” 初惋惜翻了个大白眼:“我看你是肚子饿了!” 被人说中了心事,初丰云也不跟初惋惜客气:“快点摆膳,我都饿了一上午了。” “你是自己找不到吃的么?” “我要能找到好吃的,来找你做什么?”初丰云想到上午去厨房的遭遇,简直要气笑了。 初丰云饿了许久,和小厮说了用膳的事情,小厮虽然满口应下来,可是膳食他说了几次都没有送过来。 后来他看出小厮的表情有些不对,索性亲自去厨房找,没想到,让他觉得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厨房里的人在看到他来时态度也很和善,但就是不给吃的。 初丰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难道这件事和墨擎有关系的离谱想法。 他只能忍着饿等初惋惜醒过来。 当然,他的猜测在看到膳厅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食后,得到了确认。 “不是,我睡觉跟你用膳有什么关系?难道我睡个觉还能没你的吃的了?”初惋惜看见初丰云不顾形象大口吃肉的模样,很想翻白眼。 初丰云艰难咽下口中的食物,难得对初惋惜点点头,认可了她说的话。 “不是?这么大的别苑,还能让你饿肚子不成?” 初惋惜打趣着说完,对上初丰云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出声:“你说的是真的?” 初丰云:…… “我的天,你竟然真的饿了一上午?” 这,这该不会是墨擎特意报复他的? 初惋惜脑海中浮现的这个想法很快被她晃到脑后,墨擎可是战王爷,这种看起来有点幼稚的小手段,应该不是他会做的? 难道是红棉? 初惋惜侧头看向红棉。 红棉对初惋惜笑得特别的可爱,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初惋惜:…… 好,看来应该不是红棉。 或许只是三哥想多了。 一顿饭吃完,初惋惜也问清楚了墨擎走之前都说了什么事情。 初丰云打着伞跟在初惋惜身边:“王爷很忙,你这个时候过去找他,不就是给他添乱吗?” 初惋惜斜了初丰云一眼:“谁说我是去找墨擎了?” “那你这是去哪?” 初惋惜回怼:“你管我去哪?又没让你跟着。” 初丰云:…… 他也不是想跟,但是他也不会承认,不跟着初惋惜连这个昔湘别苑都出不去。 “小姐,前面就是难民的避难所,是以前的一座道观改建的。” 初惋惜顺着左顾的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道馆的后方并不是延绵山峦,道馆也并非建立在绿荫之间,此刻看着只除了一座鼎立的高塔,若非听了左顾所言,她根本看不出这是道观。 初惋惜正要抬步往前走,被一声娇呼打断。 ------题外话------ 暗戳戳替媳妇儿出气的王爷是不是很可爱吖。 第87章 吐血昏厥 “三公子,初小姐,你们真的来这里了!” 这熟悉的嗓音…… 初惋惜转头,果然看见了湘娘沐晶。 真真是阴魂不散。 初惋惜注意到初丰云在看到沐晶的时候,一双不耐烦略显无神的眼睛在瞬间变得有光彩,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三哥你不要一副没有见过美人的模样好不好?” 初惋惜斜了初丰云一眼吐槽道。 三哥自诩风流,眼光应该很高的,沐晶五官算得上精致,若说她是一等一的美人,那就有所夸张了。 初家的基因都不差,初惋惜本就长得漂亮,初家的几位公子哥各个样貌不凡,初惋惜自认为想要初丰云等人看上眼的人,不会是沐晶这种。 不过,像沐晶这样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最重要的并非她的样貌,而是她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韵味。 “休要胡说。”初丰云瞪了初惋惜一眼,转身同沐晶说话时,语气便柔了些许:“沐姑娘,好久不见。” “不过几日,不久。” 沐晶看起来精神和心情都很好,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因为看见初丰云而闪闪发亮,她笑着与初丰云说话,询问他这两日的情况。 “三公子可也是住在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是渊北城最大的客栈,和京城云莱酒楼算是一家。沐晶特意选在这里,就是想要“偶遇”初丰云,可惜让她失望了。 沐晶打听到初丰云和初惋惜住在墨擎在这里的宅子里,她不敢靠的太近,等了许久才等到初惋惜和初丰云出门,通过他们所走的方向猜测他们会来避难所,这才安排了这一场“重逢戏”。 “惜儿有熟悉的朋友在这儿,我与惜儿借住在她朋友那里,对了,沐姑娘也是来看望难民的吗?” 沐晶只所以询问住处的事情,是想找到机会混进昔湘别苑住,结果初丰云不仅说得模棱两可,还把话题转移到难民的身上,她只能顺着往下说。 “是的,我听当地的百姓议论说,太医研制出一种可以预防得瘟病的药方,在找人试药,”沐晶的语气里透着欣喜:“我来这里就是想做试药人。” 初丰云惊讶:“你不怕吗?” “那可是赵太医,他的医术我早有耳闻,我从来都不敢想,有一天我会离赵太医这么近。” 沐晶看着避难所的方向,眼睛里浮现孺慕之情。 “我若是当了试药人,若能跟在赵太医身边学习医术,此生也无憾了。” 初丰云对沐晶很是钦佩:“沐姑娘不必担心,我会陪着沐姑娘一起的。” “真的?”沐晶欣喜不已:“那太好了,有三公子帮忙我肯定能早些见到赵太医,早早地试药帮助城里的百姓的。” 初丰云点点头,同沐晶一起想进避难所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什么意思?” 初丰云面露不解:“这里虽说是避难所,但想要帮助难民的大夫和义士只要表明身份都可以进去不是吗?” 他都已经说明了身份,也做了登记,怎么又把他们拦住了? “公子、小姐,今日避难所的人超出了以往的人数,这里有太多得了瘟病的人,为了公子和小姐的安全,二位还是先回去。” 守卫微微低着头回话。 沐晶惊讶不已,指着身后不远处正在排队往里面进的几个人问:“那他们怎么还在进?” 守卫不答话。 沐晶看向初丰云,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在我们后面都能进,那我们也可以。”初丰云态度强势不少,对身边的沐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紧他。 沐晶赶紧贴近初丰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袖。 初丰云弯了弯嘴角,抬步往前走。 “嚓。” 守卫拔出腰间的佩剑,语气比之前冷硬了许多:“二位请回,这里本就是积德行善的地方,不宜见血。” “三、三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沐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紧紧贴着初丰云。 初丰云皱眉看着态度忽然间变得强势冷硬的守卫。 “三公子,这里的气氛看起来好奇怪,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沐晶很小声地说道:“刚才,我看见初小姐也在,可、可初小姐去哪里了?她不会出事?” 初丰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初惋惜。 惜儿是不是已经进来了?初丰云回忆着刚才同沐晶说话时,眼角的余光好似扫见了初惋惜打着伞入了避难所的身影。 初丰云心里也不知怎么,忽然涌现出一个想法。 “沐姑娘,你先在外面等我,容我问这位小哥几句话。” 沐晶柔柔地点头,提着被雨水浸湿的裙摆,一步三回头地朝外走。 “这位兄台,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初丰云朝着守卫拱手道:“还望兄台不要放在心上。” 守卫抬头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公子还是请回。” 见守卫态度有所缓和,初丰云试探着问道:“兄台,不知是否有一位姓初的姑娘先一步进了避难所?” “哦,在下是她的兄长,与她一同前来,若是只她一人进去,在下有些不放心。” 初丰云从袖子里摸出碎银子递过去。 守卫镇定自若地将银子接过来收起来,压低声音提醒道:“初公子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令王妃生厌的人在。” 初丰云:…… 看来真的是初惋惜的安排,这对夫妻还没成亲,在处事上都幼稚的令人生厌! “三公子!” 沐晶一直等在外面,隐隐看见初丰云递给了守卫什么,守卫还收了下来,她以为可以进去了,高兴地迎上去:“是不是守卫大哥答应让我们进去了?” 初丰云摇摇头。 “怎么会?”沐晶睁大眼睛:“你看,他们也都进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拦着我们?” 沐晶越说越觉得委屈,一时间红了眼睛:“我不过是想为百姓试药,想要跟着赵太医一起救治百姓而已。若我在这里连为百姓做事情的心愿都无法达成,那我、那我还有什么用!” “唔……” 沐晶悲伤欲绝,忽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俯身朝地面摔去。 第88章 惜儿可是害羞了? “救人,快救人。” “怎么又有人昏倒了?她不会得病了?” 外面喧闹声一片。 初惋惜站在撑开的窗户旁边,看见了初丰云怀里抱着沐晶着急地跑进了避难所。 “小姐,奴婢打听到,沐姑娘在门外和守卫发生了争执,后来吐血昏了过去。”红棉快步走过来禀告。 初惋惜合上窗户,走到桌子边开始磨墨。 “墨擎那边知道吗?” “他们肯定不敢打扰王爷的,倒是三公子想去找太医过来帮沐姑娘诊脉,只是太医暂时腾不开手,还没有人过去。” 初惋惜把写好的纸拿起来吹干上面的墨渍,叠好后朝外走。 红棉赶紧跟上去。 “这里不就是救人性命的地方吗?为何这么久也没有大夫过来帮她诊治?”初丰云失态地朝着衙役大喊。 衙役挺着脊背站在原地,挡着初丰云不许他入内打扰。 “惜儿,对,还有惜儿。” 初丰云慌乱间总算想到了他的“便宜”妹妹,对衙役喊道:“这里有位姓初的姑娘,她是我妹妹,你把她找来也行。” 衙役们面面相觑。 他们是知道有位姓初的姑娘来了这里的,据说这位姑娘和王爷关系匪浅,正是王爷的人将她请了进来。 “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去回禀。” “不用禀告了,你们去忙自己的,这里我来处理。”初惋惜领着红棉从后面走出来,对衙役说道。 衙役松了口气,微微颔首表示听令。 “惜儿,你快过来看看,沐姑娘吐血昏倒了,她……” 初丰云上前去拉初惋惜的手腕,噼里啪啦地将沐晶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再不闭嘴,我保证让你的沐姑娘,再也睁不开眼睛。”初惋惜睁开初丰云的手,语气淡漠地威胁道。 初丰云赶紧闭上嘴巴。 沐晶躺在铺着褥子的木板床上,脸色苍白如雪,嘴唇红艳似血,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 “她,她不会有事?”初丰云还是忍不住问道。 初惋惜放下沐晶的手腕,从包里拿出来她的银针的同时,将刚才写好的药方递给初丰云:“先煎药,等她醒来后喂她喝下。” “你不是才帮她把完脉吗?怎么就有了药方?” 初丰云拿着药方有些迟疑,这个真的能治好沐姑娘? “爱信不信,反正她等会儿醒过来没有药喝,难受的可不是我。”初惋惜一点也不介意初丰云对她的不信任,将银针消过毒帮沐晶施针。 初丰云不敢再耽搁,赶紧去煎药。 “好了,我们走。”初惋惜收了银针,又重新帮沐晶把脉后确认沐晶没什么大碍,准备去别处。 “你就这么走了?她还没有醒。” 初丰云回来的时候,查看了一下沐晶的情况,拦住了想要走的初惋惜。 “药煎好了?”初惋惜问道。 “哪有这么快?” 初惋惜轻笑:“那不就是了,我刚才可是说了,等她醒了喂她喝药,药没煎好,你着急让她醒这么早做什么?” 初丰云:…… 明明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可他又莫名有被说服的感觉。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初惋惜已经绕过屏风走出了厢房,初丰云下意识去追,再次被拦住。 右盼用剑柄挡住初丰云的去路:“王妃去找王爷了,三公子要找王爷有事?” 初丰云:…… “王爷,这药还是等效果出来后,王爷再尝试。” 赵太医见墨擎想要喝药,连忙上前来阻止。 “本王成日里进出避难所,赵太医为了避免本王染病,也是费了不少心血,此药既然真的有预防瘟病的效果,赵太医还在担心什么。” “这……”赵太医迟疑。 “此药就算在预防瘟病方面出现偏差,但也不会对王爷的身体有害,赵太医可以安心。” 初惋惜伸手将药碗拿过来,仰头喝下。 “你……”赵太医惊讶地看着忽然闯进来的初惋惜,见墨擎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了初惋惜的身上,再一回想这两日城里的传言,当即猜测到了初惋惜的身份。 “王爷,老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先行告退了。” 赵太医迅速开溜,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这是我的药,就这么一碗,你喝了,我喝什么?”墨擎自然地从手中把空碗接过来,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挑眉看着初惋惜,一副你赶紧想办法的模样。 初惋惜挑眉看过去:“你少唬我,赵太医那可是熬了不少药的,避难所今日当值的衙役一人一碗都还有剩余,怎么可能没有你喝的。” “你该不会是觉得一张药方不够用,打算多要几张药方?” 墨擎轻笑着伸出手,扶着初惋惜的手腕让她落座,压低声音靠近她耳边低喃:“那就要看看惜儿,可否愿意为我解忧了。”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初惋惜伸手去推墨擎。 墨擎顺势握住她的手在手里把玩:“可看过那些病人?” “看过了,我瞧见来这里想要帮助这些病人的百姓也有不少,可只是这些药,恐怕不够。”初惋惜想了想,拉着墨擎走到桌边,准备写药方。 墨擎弯了弯嘴角,主动撩起衣袖帮初惋惜研磨。 初惋惜对他笑了笑,在脑海中思索片刻后毫不犹豫地落笔:“这药所需的药材很普通,不过并非是用来喝的。” 这些汤药的作用是消毒。 “看到有不少人带了面纱,或用丝绢系在脑后,但这些丝绢若不能好好消毒,也是会传染的。” 初惋惜将墨已经干了的药方递给墨擎:“劳烦王爷派人专门负责此事咯。” 墨擎微笑摇头:“好,都听惜儿的。” 初惋惜:…… 也不知怎么,现在听见墨擎说这句话,她心里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初惋惜偏头错开墨擎的目光,轻咳一声去拿桌子上的茶碗喝茶,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这个茶碗,是我的。” 墨擎幽幽开口。 “咳咳咳……”初惋惜因为这句话呛到,赶紧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捂着嘴巴不好意思和墨擎对视。 墨擎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 初惋惜接过把脸扭到一边擦嘴。 墨擎心情愉悦,视线落在初惋惜的耳朵上,故意说道:“惜儿为何脸红了?可是害羞了?” ------题外话------ 啊,明儿就是周二了,追剧好辛苦(▽) 第89章 中毒 “我没有!”初惋惜转头看向墨擎。 眼前的小姑娘杏眸微睁,因为被呛到咳嗽了一阵的缘故,脸颊微红,嘴唇也红艳艳的,很是诱人。 墨擎眼前不禁浮现昨夜香软在怀的情景。 他的手指不禁抚摸上初惋惜的脸颊,感受到指腹下的柔软,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 墨擎难得看到初惋惜露出如此娇羞不自然的模样,心里生起了想要逗弄她的意思,沉声道抱歉:“是我看错了。” 初惋惜斜了墨擎一眼,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可是她的紧张感还没有完全消除,就觉得耳垂被墨擎轻轻捏了一下。 “原来,惜儿红的是耳朵。” 初惋惜错愕地睁大眼睛,连躲开墨擎的手的动作都忘记了,身体微微僵在原地 墨擎走到初惋惜身前,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手指轻轻摁压在她的唇瓣上,正要说些什么。 “小姐!” 红棉推门而入,看清屋里的情景后,惊讶地赶紧背过身去,一脸的懊恼:“王爷,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棉儿!” 回神过来的初惋惜,在红棉想要出门的前一刻,从墨擎怀里出来,娇嗔地瞪了墨擎一眼,扬声唤红棉过来说话。 墨擎面色如常地坐回椅子上,抬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初惋惜面前。 初惋惜想到刚才墨擎诓她用了他了茶碗,又忍不住瞪了墨擎一眼。 墨擎接触到初惋惜的眼神,对她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宠溺地笑。 初惋惜迅速收回视线,边喝茶边把注意力转移到红棉身上:“棉儿,可是三哥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不是初丰云的事情,红棉不至于这么鲁莽地直接冲进来。 “小姐真厉害,沐姑娘醒过来了,三公子也依照小姐所说,喂了沐姑娘喝了药,可沐姑娘喝完药没多久,又吐血昏了过去,三公子特别着急。” 红棉的话还是有所隐藏的,依着初丰云的性子,“着急”这个用词就比较含蓄了。 初惋惜叹了口气:“行,我再过去看看。” 墨擎也跟着站起来:“我陪你去。” 他不愿看到初丰云对他的惜儿大呼小叫的。 初惋惜迎着墨擎的目光走近他,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胸膛前,微微用力往前移顶。 墨擎配合着往后移开两步。 “王爷在这儿可有很多事情要忙,总是陪着我会落人闲话的,王爷还是去忙自个儿的事情。”初惋惜收回手,有些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丢给墨擎一个傲娇的背影。 墨擎无奈摇头,盯着初惋惜的目光里宠溺之色不减。 “沐姑娘,你醒醒,你快醒醒。” 初丰云着急的不行,明明初惋惜说过,沐晶醒过来喝了药就会没事,怎么又吐血昏迷了? “你再去问问,我妹妹什么时候过来。” 初丰云对着一旁站着的衙役喊道。 衙役拱手退到外面,刚好看到了初惋惜,赶紧迎上去:“初小姐你可算来了,初公子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辛苦你了,你快去休息。” 初惋惜温声说道,抬步往里面走。 屋子里有点乱,窗户只开了一半,初丰云正坐在床边,一直不停地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听见动静,初丰云一回头看见了初惋惜,着急地走上前:“惜儿,你不是说她喝了药就会好吗?” “她好不容易醒过来,喝了药又昏迷了!” “我刚才就说,你都没有给她诊脉就先开了药,会不会对她有影响,你说不会我才喂她喝的,现在怎么办?” 初惋惜被初丰云吵的头疼,很是不耐地说道:“你怎么那么多话?” “我……” “闭嘴!”初惋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初丰云被初惋惜凌厉的眼神惊到,下意识闭上嘴巴。 初惋惜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沐晶,端起来那个没有喝完的药碗,放在鼻翼间轻嗅。 没有毒。 可沐晶确实是中毒昏迷的。 “毒?” “什么毒?” 初丰云一脸惊讶:“这里怎么会有毒?” 说沐晶忽然染上了瘟病初丰云都会相信,沐晶中毒他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我也想知道,沐姑娘怎么会中毒呢。” 初惋惜似笑非笑的目光从沐晶那张苍白如雪的脸上扫过。 初丰云焦急问道:“那,你可有办法帮她解毒?” “没有。”初惋惜回答的异常肯定。 “没有?”初丰云拔高音量:“你怎么会没有解毒的办法?” “毒又不是我下的,我怎么会有解药?” 初惋惜目光淡漠地看向初丰云:“三哥既然这么想要沐姑娘恢复如常,不如找到下毒之人,有毒药就会有解药,不是吗?” “好,我会查。但我若走了,沐姑娘怎么办?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初惋惜轻笑:“三哥是怕我会你的沐姑娘不利?” 初丰云深深吸了口气,难得语气多了丝耐心:“惜儿,你一直看不惯沐姑娘,我也知道沐姑娘是有故事的人,可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来这儿是为了百姓,我才会对她高看一眼。” “你既然会医治她,三哥就相信你不会害她的。” 初惋惜微微一笑。 “难得三哥竟然说了一些我爱听的话,沐姑娘现在的情况也不宜多挪动,既如此,就让她先在这里休息。” 这个毒,十有八九是沐晶借助刚才喝药的时候偷偷服下的,不管沐晶是为了借机陷害她,还是想留在这里,初惋惜都决定好好配合她。 只有让沐晶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她才会露出马脚。 “沐姑娘就交给惜儿照顾了,三哥会去查清楚的。” 初丰云得了允诺,微微松了口气,冒雨而出。 “小姐,沐姑娘身上的毒会是谁下的啊。”红棉很是奇怪。 沐晶今日才到这里,怎么就中毒了? “难道是她在到渊北城之前就中毒了,现在才显露出来?” “你都觉得奇怪,可三哥为什么看不透呢?”初惋惜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沐晶,低语轻喃。 “小姐说什么?”红棉没有听清,靠近好奇地问道。 初惋惜微微摇头:“没事,你去将左顾右盼找来,我有事需要他们帮忙。” 第90章 我信你 “王妃。” 左顾和右盼朝着初惋惜行礼。 “你们两个人轮番在这里守着湘娘。” 右盼抬头:“王妃是怀疑湘娘是自己服毒?” “是不是,这两日就能知晓结果。”初惋惜换了话题:“那些试药的人,身体情况如何?” “王妃放心,范知府已经准备了充足的药材,明日就会把药材分给城中的百姓。” 初惋惜:“你们可有二哥他们的消息?” 与初丰阑等人分开也有几日了,初丰阑身边还有杨家的家眷,也不知他们到了何处,路上可否平安。 “王妃放心,二公子他们的速度并不慢,今儿晌午得了消息说他们到了安城,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耽搁,今夜应该能入了京城。” 初惋惜点点头:“好,那这两日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左顾和右盼拱手说道。 红棉跟在初惋惜身边,懵懵懂懂地听着初惋惜说的话,小声道:“小姐既然知道实情,怎么不跟三公子说?” “我说了他也不信,他既然想查,就让他自己查就好。” 初惋惜随口道:“她费了这么大功夫也不知是为了这里的病人,还是为了她主子。” 夜幕降临,初惋惜取下来面纱交给红棉让她清洗消毒。 “王爷可回去了?” 红棉:“午后王爷去了一趟知府,派了人来传话说,小姐若说忙完就回别苑,王爷会回来同小姐一起用晚膳的。” “我可没答应跟他一起用晚膳。” “哦?”墨擎单手负在身后走了进来:“惜儿想同谁一起用膳?” “墨擎?”初惋惜先是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太开心了,轻咳一声掩饰般问道:“你不是还在忙别的事情让我先回去吗?怎么又来了这里?” 墨擎走近初惋惜,把初惋惜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自然地牵着她的手朝外走:“天色已晚,我接你回家。” 红棉强忍着笑意赶紧去收拾东西。 墨擎牵着初惋惜的手出了屋子,外面还在下雨,他撑开伞,单手搂着初惋惜的肩膀,然后将伞往初惋惜那边倾斜。 初惋惜抿唇浅笑,索性靠近墨擎,免得墨擎淋了雨。 二人闲庭若步般出了院子,马车停在门外,劳风坐在马车上朝着两个人笑得见眉不见眼。 “王爷王妃,快上车。” 坐进马车里,初惋惜和墨擎说了沐晶的事情。 “嗯,右盼把事情跟我说了,我也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她,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初惋惜闻言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 墨擎敏感的发现,初惋惜的情绪不似刚才那么好,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所说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惜儿可是因为右盼把你的事情告诉我生气了?”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怎么会。” “左顾和右盼本就是奉你的命令在我身边做事,我若是想瞒着你,就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 若没有墨擎将左顾和右盼给她,她在做很多事情时就不会这么方便。 她没有得力的人用,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初惋惜想起前世初皎皎在渊北城做了不少善事,也收了几个能力出众的人,正是因为有那几个人,墨易钧和初皎皎在渊北城才有了自己的势力。 今生她若提前将那些人收服,就相当于断了墨易钧和初皎皎的一部分势力。 “惜儿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才会多询问你的事情,若是你不喜欢,我不再多问,可好?” 墨擎轻轻握着初惋惜的手,刻意压低声音哄着。 初惋惜摇摇头:“阿擎误会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若是没有左顾右盼这一路相护,没有你在暗中做的安排,我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到渊北城。” “我信你,你也信我,沐晶的事情我本没有想要瞒着你。” “还是说,阿擎有事情在瞒着我?” 墨擎本来听见初惋惜喊他“阿擎”就有些晕乎乎的,心里止不住窃喜,可听到最后整个人莫名有点慌,身体微微前倾面对着初惋惜,焦急道:“惜儿,我不是故意的……” “阿擎竟然真的有事情瞒着我?” 初惋惜故作满脸惊讶地看着墨擎。 墨擎沉默半晌才哑声解释:“墨易钧和初姣姣也来了渊北城。” 他说完墨易钧的名字,仔细盯着初惋惜的表情看,就怕从初惋惜的面上看出一丝别样的神情。 初惋惜失笑,反手握住墨擎的手:“阿擎,你安排他们去了何处?” 墨擎不乐意的将和墨易钧见面说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难怪沐晶会中毒。”初惋惜喃喃出声。 墨擎静静地看着她。 “阿擎,你要对沐晶的事情多上心,”初惋惜正了神色:“依着墨易钧和初皎皎的性子,他们千里迢迢赶过来,若是只能去村子里搜救百姓,他肯定心有不甘。” “现在就不知道他们想要沐晶做什么。” 第90章 我信你 “王妃。” 左顾和右盼朝着初惋惜行礼。 “你们两个人轮番在这里守着湘娘。” 右盼抬头:“王妃是怀疑湘娘是自己服毒?” “是不是,这两日就能知晓结果。”初惋惜换了话题:“那些试药的人,身体情况如何?” “王妃放心,范知府已经准备了充足的药材,明日就会把药材分给城中的百姓。” 初惋惜:“你们可有二哥他们的消息?” 与初丰阑等人分开也有几日了,初丰阑身边还有杨家的家眷,也不知他们到了何处,路上可否平安。 “王妃放心,二公子他们的速度并不慢,今儿晌午得了消息说他们到了安城,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耽搁,今夜应该能入了京城。” 初惋惜点点头:“好,那这两日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左顾和右盼拱手说道。 红棉跟在初惋惜身边,懵懵懂懂地听着初惋惜说的话,小声道:“小姐既然知道实情,怎么不跟三公子说?” “我说了他也不信,他既然想查,就让他自己查就好。” 初惋惜随口道:“她费了这么大功夫也不知是为了这里的病人,还是为了她主子。” 夜幕降临,初惋惜取下来面纱交给红棉让她清洗消毒。 “王爷可回去了?” 红棉:“午后王爷去了一趟知府,派了人来传话说,小姐若说忙完就回别苑,王爷会回来同小姐一起用晚膳的。” “我可没答应跟他一起用晚膳。” “哦?”墨擎单手负在身后走了进来:“惜儿想同谁一起用膳?” “墨擎?”初惋惜先是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太开心了,轻咳一声掩饰般问道:“你不是还在忙别的事情让我先回去吗?怎么又来了这里?” 墨擎走近初惋惜,把初惋惜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自然地牵着她的手朝外走:“天色已晚,我接你回家。” 红棉强忍着笑意赶紧去收拾东西。 墨擎牵着初惋惜的手出了屋子,外面还在下雨,他撑开伞,单手搂着初惋惜的肩膀,然后将伞往初惋惜那边倾斜。 初惋惜抿唇浅笑,索性靠近墨擎,免得墨擎淋了雨。 二人闲庭若步般出了院子,马车停在门外,劳风坐在马车上朝着两个人笑得见眉不见眼。 “王爷王妃,快上车。” 坐进马车里,初惋惜和墨擎说了沐晶的事情。 “嗯,右盼把事情跟我说了,我也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她,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初惋惜闻言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 墨擎敏感的发现,初惋惜的情绪不似刚才那么好,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所说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惜儿可是因为右盼把你的事情告诉我生气了?”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怎么会。” “左顾和右盼本就是奉你的命令在我身边做事,我若是想瞒着你,就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 若没有墨擎将左顾和右盼给她,她在做很多事情时就不会这么方便。 她没有得力的人用,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初惋惜想起前世初皎皎在渊北城做了不少善事,也收了几个能力出众的人,正是因为有那几个人,墨易钧和初皎皎在渊北城才有了自己的势力。 今生她若提前将那些人收服,就相当于断了墨易钧和初皎皎的一部分势力。 “惜儿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才会多询问你的事情,若是你不喜欢,我不再多问,可好?” 墨擎轻轻握着初惋惜的手,刻意压低声音哄着。 初惋惜摇摇头:“阿擎误会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若是没有左顾右盼这一路相护,没有你在暗中做的安排,我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到渊北城。” “我信你,你也信我,沐晶的事情我本没有想要瞒着你。” “还是说,阿擎有事情在瞒着我?” 墨擎本来听见初惋惜喊他“阿擎”就有些晕乎乎的,心里止不住窃喜,可听到最后整个人莫名有点慌,身体微微前倾面对着初惋惜,焦急道:“惜儿,我不是故意的……” “阿擎竟然真的有事情瞒着我?” 初惋惜故作满脸惊讶地看着墨擎。 墨擎沉默半晌才哑声解释:“墨易钧和初姣姣也来了渊北城。” 他说完墨易钧的名字,仔细盯着初惋惜的表情看,就怕从初惋惜的面上看出一丝别样的神情。 初惋惜失笑,反手握住墨擎的手:“阿擎,你安排他们去了何处?” 墨擎不乐意的将和墨易钧见面说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难怪沐晶会中毒。”初惋惜喃喃出声。 墨擎静静地看着她。 “阿擎,你要对沐晶的事情多上心,”初惋惜正了神色:“依着墨易钧和初皎皎的性子,他们千里迢迢赶过来,若是只能去村子里搜救百姓,他肯定心有不甘。” “现在就不知道他们想要沐晶做什么。” 第91章 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还能是什么事!” 墨擎说起旁的事情时,神情冷峻声音凌厉。 避难所里得了瘟病的难民都安排在单独的一个院子里,别的难民就在这座道馆重新修葺后的阁楼里,还有一些专门照顾他们的人。 沐晶中毒的事情若是传开,不仅会引起恐慌,还会令城中本就不怎么安稳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 再往严重的地方想,若是避难所再有别人中了毒,又该如何? “阿擎,我倒是有个办法。” 初惋惜对墨擎勾勾小手指,笑容狡黠。 回到昔湘别苑,红棉照顾着初惋惜沐浴,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姐既然知道解毒的办法,为何告诉三公子?” “棉儿不知道吗?” “奴婢猜测小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嘛,可三公子那么着急,这下着大雨也不见他回来,他深更半夜能去哪里查这件事呢?” 初惋惜从水里出来,穿上干净的里衣坐在床上。 她接过来红棉帮她端来的清茶,喝完后才缓缓开口:“三哥此刻应该在避难所。” 红棉惊讶:“小姐的意思是,三公子在查沐姑娘?” “差不多。”初惋惜含糊道。 初丰云淋淋雨头脑清醒之后,仔细好好想想初惋惜所说的话,就能听出初惋惜的话外音。 沐晶既然是在避难所中毒,那初丰云要查,也是在避难所内查,只盼着沐晶今晚就有所行动,也免得夜夜守在那里受累。 初惋惜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心里惦记着事情,早早醒了过来。 “小姐今日醒得这般早,可是算到有好事发生?” 红棉喜滋滋地捧着衣裳过来。 初惋惜穿好衣裳去洗漱:“是三哥那有了好消息,还是左顾右盼那里?” “是王爷传了消息过来,说沐晶半夜往外院的井里投毒的时候,被三公子亲自抓到,两个人争吵的声音惊动了衙役,幸好王爷早有安排,很快控制了现场才没有让这件事传出去。” “三哥回来了吗?” 红棉:“三公子一个时辰前被左顾送了回来,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许是太劳累休息了。” 休息了? 依着初丰云的性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通知厨房帮早膳摆到三哥的院子里,我过去寻他。”初惋惜选了一根搭配裙子的簪子插在发间,抬步朝外走。 “小姐慢着点,外面还在下雨呢,你披个斗篷,免得着凉。” 红棉拿着一个桃粉色的斗篷追出来搭在了初惋惜肩膀上,又赶紧撑开一把伞举过初惋惜头顶。 “你穿得单薄,先回去加衣裳,我自己去三哥院子就是。” 前院西厢房,初惋惜到的时候里面很安静。 在院子里伺候的小厮看见初惋惜匆匆走上前来:“王妃,膳食已经摆在偏厅里,三公子还在休息,可要小的去唤他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初惋惜抬步往里走,小厮下意识拦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小厮低着头拱手道:“王妃和三公子并非亲兄妹,三公子在休息,若是王妃现在进去恐怕不妥。” 初惋惜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会将此事传的人尽皆知?” 小厮吓得跪在地上:“小的岂敢胡言乱语。” “起来,忙自己的去。”初惋惜淡笑着说完,从小厮身侧走过,直接去了初丰云所在的屋子。 “初丰云,是你给我开门还是我自己进来?” 初惋惜在门外试探性地敲敲门,扬声问道。 门内自然没有人回应她,初惋惜往后退开两步,一脚把门踹开。 屋子里没有开窗户,满屋子的酒味儿令初惋惜眉头轻蹙,她看了一眼歪倒在桌子边的初丰云,走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探了一下,确定没事才从他身边走过去,开了两扇窗户通风。 “喂,醒醒。” 初惋惜推了推醉醺醺的初丰云:“都和你说过,沐晶是香韵阁的湘娘,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偏不信要跟她交心,竟还因为她这样的人买醉,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你就是看不起我。” “你尊敬大哥二哥,却一直看不上我是不是?” 初丰云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摇摇晃晃着脑袋哑着嗓子冲初惋惜喊。 “那也是你看不上我在先。” “在你眼里我比不上初皎皎,你认为初皎皎离开尚书府是被我赶走的是不是?”初惋惜倒了一杯茶水,往里面丢了一颗药丸子然后递给初丰云。 “说起来,以前你见我可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那我干嘛对你笑脸相迎?” “人呐,都是相互的。” 初丰云推开初惋惜的手:“这什么?我不喝,我要喝酒。” “解酒茶,喝完躺床上睡一觉,等睡醒了你就知道此时此刻的你有多丢人了!” 初惋惜将茶碗略有些粗鲁地往他嘴边一推的同时,在他背后点了一下。 “咳咳咳……” 初丰云一个不妨,将一盏茶都闷进嘴里,吞咽不及呛的咳嗽不停,眼泪都流了出来。 “初惋惜,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害你还要偿命,我这是救你的命好不好。”初惋惜翻了个白眼,挽着初丰云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拖拽着她走到床边,在初丰云还想再骂她的时候,把人推倒在床上。 “本来想让你一同用早膳的,现在瞧着,满桌子的美食只能我独自享用咯。” 初惋惜转身朝外走,背对着初丰云举手挥了挥。 一阵裹着酒气的凉风擦着初惋惜的身侧吹过,再侧头去看时,屋子里哪里还有初丰云的身影? 第91章 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还能是什么事!” 墨擎说起旁的事情时,神情冷峻声音凌厉。 避难所里得了瘟病的难民都安排在单独的一个院子里,别的难民就在这座道馆重新修葺后的阁楼里,还有一些专门照顾他们的人。 沐晶中毒的事情若是传开,不仅会引起恐慌,还会令城中本就不怎么安稳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 再往严重的地方想,若是避难所再有别人中了毒,又该如何? “阿擎,我倒是有个办法。” 初惋惜对墨擎勾勾小手指,笑容狡黠。 回到昔湘别苑,红棉照顾着初惋惜沐浴,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姐既然知道解毒的办法,为何告诉三公子?” “棉儿不知道吗?” “奴婢猜测小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嘛,可三公子那么着急,这下着大雨也不见他回来,他深更半夜能去哪里查这件事呢?” 初惋惜从水里出来,穿上干净的里衣坐在床上。 她接过来红棉帮她端来的清茶,喝完后才缓缓开口:“三哥此刻应该在避难所。” 红棉惊讶:“小姐的意思是,三公子在查沐姑娘?” “差不多。”初惋惜含糊道。 初丰云淋淋雨头脑清醒之后,仔细好好想想初惋惜所说的话,就能听出初惋惜的话外音。 沐晶既然是在避难所中毒,那初丰云要查,也是在避难所内查,只盼着沐晶今晚就有所行动,也免得夜夜守在那里受累。 初惋惜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心里惦记着事情,早早醒了过来。 “小姐今日醒得这般早,可是算到有好事发生?” 红棉喜滋滋地捧着衣裳过来。 初惋惜穿好衣裳去洗漱:“是三哥那有了好消息,还是左顾右盼那里?” “是王爷传了消息过来,说沐晶半夜往外院的井里投毒的时候,被三公子亲自抓到,两个人争吵的声音惊动了衙役,幸好王爷早有安排,很快控制了现场才没有让这件事传出去。” “三哥回来了吗?” 红棉:“三公子一个时辰前被左顾送了回来,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许是太劳累休息了。” 休息了? 依着初丰云的性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通知厨房帮早膳摆到三哥的院子里,我过去寻他。”初惋惜选了一根搭配裙子的簪子插在发间,抬步朝外走。 “小姐慢着点,外面还在下雨呢,你披个斗篷,免得着凉。” 红棉拿着一个桃粉色的斗篷追出来搭在了初惋惜肩膀上,又赶紧撑开一把伞举过初惋惜头顶。 “你穿得单薄,先回去加衣裳,我自己去三哥院子就是。” 前院西厢房,初惋惜到的时候里面很安静。 在院子里伺候的小厮看见初惋惜匆匆走上前来:“王妃,膳食已经摆在偏厅里,三公子还在休息,可要小的去唤他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初惋惜抬步往里走,小厮下意识拦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小厮低着头拱手道:“王妃和三公子并非亲兄妹,三公子在休息,若是王妃现在进去恐怕不妥。” 初惋惜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会将此事传的人尽皆知?” 小厮吓得跪在地上:“小的岂敢胡言乱语。” “起来,忙自己的去。”初惋惜淡笑着说完,从小厮身侧走过,直接去了初丰云所在的屋子。 “初丰云,是你给我开门还是我自己进来?” 初惋惜在门外试探性地敲敲门,扬声问道。 门内自然没有人回应她,初惋惜往后退开两步,一脚把门踹开。 屋子里没有开窗户,满屋子的酒味儿令初惋惜眉头轻蹙,她看了一眼歪倒在桌子边的初丰云,走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探了一下,确定没事才从他身边走过去,开了两扇窗户通风。 “喂,醒醒。” 初惋惜推了推醉醺醺的初丰云:“都和你说过,沐晶是香韵阁的湘娘,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偏不信要跟她交心,竟还因为她这样的人买醉,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你就是看不起我。” “你尊敬大哥二哥,却一直看不上我是不是?” 初丰云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摇摇晃晃着脑袋哑着嗓子冲初惋惜喊。 “那也是你看不上我在先。” “在你眼里我比不上初皎皎,你认为初皎皎离开尚书府是被我赶走的是不是?”初惋惜倒了一杯茶水,往里面丢了一颗药丸子然后递给初丰云。 “说起来,以前你见我可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那我干嘛对你笑脸相迎?” “人呐,都是相互的。” 初丰云推开初惋惜的手:“这什么?我不喝,我要喝酒。” “解酒茶,喝完躺床上睡一觉,等睡醒了你就知道此时此刻的你有多丢人了!” 初惋惜将茶碗略有些粗鲁地往他嘴边一推的同时,在他背后点了一下。 “咳咳咳……” 初丰云一个不妨,将一盏茶都闷进嘴里,吞咽不及呛的咳嗽不停,眼泪都流了出来。 “初惋惜,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害你还要偿命,我这是救你的命好不好。”初惋惜翻了个白眼,挽着初丰云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拖拽着她走到床边,在初丰云还想再骂她的时候,把人推倒在床上。 “本来想让你一同用早膳的,现在瞧着,满桌子的美食只能我独自享用咯。” 初惋惜转身朝外走,背对着初丰云举手挥了挥。 一阵裹着酒气的凉风擦着初惋惜的身侧吹过,再侧头去看时,屋子里哪里还有初丰云的身影? 第92章 脱衣疗伤 暗室。 “赶紧交待,早说完早解脱。”劳风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时不时在湘娘脸上比划,笑眯眯地威胁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若是真在上面划拉出几道伤口,多可惜啊。” 湘娘沐晶偏脸躲开劳风的手,被绑着的身体微微颤抖。 “小姐,你今天还要去吗?” 用过膳,红棉跟着初惋惜出门:“奴婢听说王爷今日去了知府,应该不会避难所。” “王爷在不在,我都要过去的。” 初惋惜嘱咐道:“我要你准备的面纱都准备好了吗?” “都在里面装着呢。”红棉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的匣子。 初惋惜叮嘱道:“等到了避难所,你就把这个教给赵太医身边的人,王爷昨日同赵太医打过招呼,你连同这个一并交给赵太医。” 红棉把小小的竹简收进袖子里,正要说话,忽然听见马儿发出一声长啸,车身猛地朝一旁歪去。 “啊!” 红棉发出一声尖叫声。 初惋惜只来得及伸手拉着红棉的胳膊避免她摔出马车。 马车左摇右晃,左顾已经第一时间接替了车夫的位置,正全力扯着缰绳,想要马车停下来。 初惋惜和红棉在马车里根本起不来身,好在马车里铺着又厚又软的垫子,二人撞来撞去受伤并不严重。 左顾单手掀开窗帘,朝着马车大喊:“王妃,马受惊严重,您抓着属下的手,先跳车。” 初惋惜一把将红棉推向他:“你先送红棉下车!” 左顾躲闪不及,拦腰搂着红棉飞身跳下马车,等到他将红棉放在地上想要再上马车救初惋惜的时候,马儿又是一声长啸,疯狂飞奔。 “王妃!” “小姐!” 左顾和红棉惊叫出声。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左顾对红棉叮嘱了一句,人已经飞身上了屋檐,朝着马车追去。 受惊严重的马儿这个时候只知道长啸狂奔,马车已经被颠得撞到不少街边的架子和摊位,马车几乎要散架。 左顾将速度提到了极限,可就算是这样,也依然差一点点才能追上马车。 他心里焦急万分,非常担心在马车里的初惋惜。 “啊!” 道路上的百姓尖叫着躲避。 初惋惜从发髻间拔下来一根簪子,艰难地插入马车底部,总算是稳住了身体,同时她借着惯性冲出了马车。 “王妃!” 左顾惊叫出声,飞身去接。 初惋惜耳旁是呼啸的风声,她正要用卿卿曾经交给她减少伤害的方法,却在落地的前一刻被人搂在怀里与他一同倒在地上。 “惜儿可曾受伤?” 墨擎紧紧攥着初惋惜的胳膊,一双眼睛锁定着初惋惜,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天知道听见暗卫说初惋惜的马车受惊的事情他有多恐慌,幸好马车从他这边经过让他碰巧救下了初惋惜,不然会有什么后果他都不敢想。 “王爷,属下护王妃不利,属下该死!” 左顾顾不得其他,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刚才他差点就能救下初惋惜,可差点就是差点,若非初惋惜从马车里跳出来,他连“差点”的机会都没有。 “自去领罚。”墨擎看都没有看左顾,扶着初惋惜站起来,看见她受伤的掌心和红肿的额角,心疼不已。 “我没事,”初惋惜对墨擎笑笑,看向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左顾,温声问道:“阿擎是打算把左顾要回去吗?” 墨擎微怔,很快明白了初惋惜话里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可他没有……” “马儿会受惊并非他的错,与其惩罚他不如让他去查查马儿受惊的原因。” 左顾抬头看向墨擎。 墨擎不看他:“王妃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还不快去!” “多谢王妃。”左顾心里感激初惋惜为他求情,很愧疚没有保护好她,迅速去查。 “你不是在忙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初惋惜不想墨擎再生气,牵着他的手转移话题。 “我也是凑巧。”墨擎又想起来刚才的惊险,当即沉了脸。 若是让他找到暗害惜儿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阿擎,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你的事情。”初惋惜见墨擎陪着她回昔湘别苑,赶紧劝说道。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两日并非前些时候时时下雨,城中并没有太多积水,得了病的百姓病情稳定,范知府那边抽调了两队人马巡视周边村落,再去找找是否有落难的百姓,等确定周边村落没有人后,就将积水引到那边。” 说起如何救灾,墨擎侃侃而谈。 初惋惜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附和几句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见解。 “小姐,王爷。” 红棉等在昔湘别苑门外,看见初惋惜和墨擎的那一刻,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扑进初惋惜怀里,搂着她的腰哭得长期不接下气。 墨擎在旁边看的一脸的阴沉,刚好右盼过来,墨擎丢给右盼一记眼神。 右盼赶紧过去把红棉从初惋惜的怀里拉了出来。 “你帮王妃打热水先让王妃沐浴,王妃身上有没有伤还不知道呢。” 红棉当即抹掉脸上的泪水,连声道:“对对,奴婢这就为小姐准备热水!” 右盼拱手:“属下去帮助红棉姑娘。” 她转身去追跑走的红棉,将这里的空间留给墨擎和初惋惜。 墨擎牵着初惋惜的手将她送到了前院。 “我身上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墨擎扶着初惋惜坐下,想要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初惋惜躲开墨擎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你后背有伤,你又看不见怎么自己来?”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后背有伤?” 墨擎叹气:“刚才红棉碰你的时候,虽然你极力忍耐,可你的身体在刹那间的僵硬是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初惋惜抿了抿唇,心跳异常,眼睛亮亮地看着墨擎。 这么细微的事情他都有注意到。 “来,我帮你。”墨擎扶着初惋惜的肩膀让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手绕过她身前,轻轻解开她的腰带…… ------题外话------ 周六加更哦。 第92章 脱衣疗伤 暗室。 “赶紧交待,早说完早解脱。”劳风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时不时在湘娘脸上比划,笑眯眯地威胁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若是真在上面划拉出几道伤口,多可惜啊。” 湘娘沐晶偏脸躲开劳风的手,被绑着的身体微微颤抖。 “小姐,你今天还要去吗?” 用过膳,红棉跟着初惋惜出门:“奴婢听说王爷今日去了知府,应该不会避难所。” “王爷在不在,我都要过去的。” 初惋惜嘱咐道:“我要你准备的面纱都准备好了吗?” “都在里面装着呢。”红棉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的匣子。 初惋惜叮嘱道:“等到了避难所,你就把这个教给赵太医身边的人,王爷昨日同赵太医打过招呼,你连同这个一并交给赵太医。” 红棉把小小的竹简收进袖子里,正要说话,忽然听见马儿发出一声长啸,车身猛地朝一旁歪去。 “啊!” 红棉发出一声尖叫声。 初惋惜只来得及伸手拉着红棉的胳膊避免她摔出马车。 马车左摇右晃,左顾已经第一时间接替了车夫的位置,正全力扯着缰绳,想要马车停下来。 初惋惜和红棉在马车里根本起不来身,好在马车里铺着又厚又软的垫子,二人撞来撞去受伤并不严重。 左顾单手掀开窗帘,朝着马车大喊:“王妃,马受惊严重,您抓着属下的手,先跳车。” 初惋惜一把将红棉推向他:“你先送红棉下车!” 左顾躲闪不及,拦腰搂着红棉飞身跳下马车,等到他将红棉放在地上想要再上马车救初惋惜的时候,马儿又是一声长啸,疯狂飞奔。 “王妃!” “小姐!” 左顾和红棉惊叫出声。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左顾对红棉叮嘱了一句,人已经飞身上了屋檐,朝着马车追去。 受惊严重的马儿这个时候只知道长啸狂奔,马车已经被颠得撞到不少街边的架子和摊位,马车几乎要散架。 左顾将速度提到了极限,可就算是这样,也依然差一点点才能追上马车。 他心里焦急万分,非常担心在马车里的初惋惜。 “啊!” 道路上的百姓尖叫着躲避。 初惋惜从发髻间拔下来一根簪子,艰难地插入马车底部,总算是稳住了身体,同时她借着惯性冲出了马车。 “王妃!” 左顾惊叫出声,飞身去接。 初惋惜耳旁是呼啸的风声,她正要用卿卿曾经交给她减少伤害的方法,却在落地的前一刻被人搂在怀里与他一同倒在地上。 “惜儿可曾受伤?” 墨擎紧紧攥着初惋惜的胳膊,一双眼睛锁定着初惋惜,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天知道听见暗卫说初惋惜的马车受惊的事情他有多恐慌,幸好马车从他这边经过让他碰巧救下了初惋惜,不然会有什么后果他都不敢想。 “王爷,属下护王妃不利,属下该死!” 左顾顾不得其他,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刚才他差点就能救下初惋惜,可差点就是差点,若非初惋惜从马车里跳出来,他连“差点”的机会都没有。 “自去领罚。”墨擎看都没有看左顾,扶着初惋惜站起来,看见她受伤的掌心和红肿的额角,心疼不已。 “我没事,”初惋惜对墨擎笑笑,看向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左顾,温声问道:“阿擎是打算把左顾要回去吗?” 墨擎微怔,很快明白了初惋惜话里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可他没有……” “马儿会受惊并非他的错,与其惩罚他不如让他去查查马儿受惊的原因。” 左顾抬头看向墨擎。 墨擎不看他:“王妃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还不快去!” “多谢王妃。”左顾心里感激初惋惜为他求情,很愧疚没有保护好她,迅速去查。 “你不是在忙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初惋惜不想墨擎再生气,牵着他的手转移话题。 “我也是凑巧。”墨擎又想起来刚才的惊险,当即沉了脸。 若是让他找到暗害惜儿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阿擎,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你的事情。”初惋惜见墨擎陪着她回昔湘别苑,赶紧劝说道。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两日并非前些时候时时下雨,城中并没有太多积水,得了病的百姓病情稳定,范知府那边抽调了两队人马巡视周边村落,再去找找是否有落难的百姓,等确定周边村落没有人后,就将积水引到那边。” 说起如何救灾,墨擎侃侃而谈。 初惋惜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附和几句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见解。 “小姐,王爷。” 红棉等在昔湘别苑门外,看见初惋惜和墨擎的那一刻,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扑进初惋惜怀里,搂着她的腰哭得长期不接下气。 墨擎在旁边看的一脸的阴沉,刚好右盼过来,墨擎丢给右盼一记眼神。 右盼赶紧过去把红棉从初惋惜的怀里拉了出来。 “你帮王妃打热水先让王妃沐浴,王妃身上有没有伤还不知道呢。” 红棉当即抹掉脸上的泪水,连声道:“对对,奴婢这就为小姐准备热水!” 右盼拱手:“属下去帮助红棉姑娘。” 她转身去追跑走的红棉,将这里的空间留给墨擎和初惋惜。 墨擎牵着初惋惜的手将她送到了前院。 “我身上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墨擎扶着初惋惜坐下,想要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初惋惜躲开墨擎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你后背有伤,你又看不见怎么自己来?”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后背有伤?” 墨擎叹气:“刚才红棉碰你的时候,虽然你极力忍耐,可你的身体在刹那间的僵硬是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初惋惜抿了抿唇,心跳异常,眼睛亮亮地看着墨擎。 这么细微的事情他都有注意到。 “来,我帮你。”墨擎扶着初惋惜的肩膀让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手绕过她身前,轻轻解开她的腰带…… ------题外话------ 周六加更哦。 第93章 脱衣疗伤2 墨擎的手绕过初惋惜身前,将她的腰带解开。 初惋惜脸颊微红,垂眸看着墨擎的动作,明明他的动作很轻盈,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轻缓移动的触感。 轻薄的衣衫被墨擎脱下一半,半缠在初惋惜的腰身。 洁白的里衣白皙娇嫩的肌肤和青紫红肿的痕迹形成鲜明对比。 “还好只是皮外伤。” 墨擎虽如此说,但在初惋惜看不见的地方,毫不掩饰眼里的心疼之色。 他取出来透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初惋惜后背的伤口上。 冰凉的触感令初惋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几下,本来火辣辣的伤口因为冰凉药物的覆盖渐渐舒缓了些,可痛感的减轻使得初惋惜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墨擎的指腹在身上游走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身体渐渐变得僵硬无比。 “可是弄疼你了?” 墨擎感受到初惋惜的身体变化,迅速停手,低声问道。 初惋惜耳朵发热发红,摇摇头想要把衣服盖上。 “等会儿再穿。”墨擎伸手阻止的时候,刚好盖住初惋惜的手背。 初惋惜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去,被墨擎微微用力拽了回来。 “惜儿,渊北城这边的事情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等到瘟病的方子研制出来,得病的百姓痊愈后就能回去,我想……” “我不走。”初惋惜焦急回身打断了墨擎的话。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我能保护好自己。” 墨擎却觉得初惋惜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就这样保护自己?” 初惋惜眸光闪烁,马车出事事发突然,可她也做好了护着自己的准备。 跟着卿卿闯荡了这么多世界,她学了不少功夫,就算没有墨擎接着她,她顶多比现在再多两处青紫红肿的皮外伤罢了,不会伤及性命。 “阿擎,你不信我能保护好自己吗?”初惋惜再次抬起头时,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墨擎。 墨擎知道初惋惜在假装,可瞧着小姑娘用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瞅着他,他还是心疼的不行。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我……” 墨擎的话忽然顿住。 初惋惜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她顺着墨擎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外衫不整随意地搭在肩头,而她白色的里衣里面桃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红棉肯定在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初惋惜迅速回身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一张脸在刹那变得通红通红的。 “惜儿。” 墨擎握住初惋惜的手腕,温声道:“你的伤刚刚上过药,不适合沐浴,我这里有一副药浴的方子,等准备好你就在我这里泡药浴。” “不用了,我……” “惜儿可是害羞了?”墨擎故意打断初惋惜的话。 初惋惜:…… “谁、谁害羞了?我只是不放心药方,你把药方拿给我看看!” 墨擎失笑,松开初惋惜的手从一个匣子里取出来药方递给初惋惜。 初惋惜本来是随口一说,不想让墨擎发现她真的害羞了,没想到看见药方后整个人就是一呆。 “药方有什么问题?” 墨擎见初惋惜盯着药方看时神情有变,倾身凑过去看。 难道是他拿错了药方? 初惋惜拿着药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哑声问道:“阿擎,这个药方可是赵太医开的?” “不是,这是……”墨擎迟疑片刻才解释道:“小时候随着父亲在外征战的时候,在塞外遇见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翁,我跟着他学过识药炼药的本事,这便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初惋惜怔怔的看着墨擎。 “怎么了?” “阿擎,你既然会医术,为何没有帮助赵太医配出来预防瘟病的药?”初惋惜焦急问道。 墨擎笑笑:“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也配出了一个方子,只是很多药材短缺,这才一直搁置没有办法实施。” 初惋惜轻咬着唇瓣。 是了,她也正是因为有卿卿的经验才会适当的调整了几味药,若非如此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惜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墨擎轻轻牵着初惋惜的手,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扬声唤道:“碌风。” “是,王爷。”守在附近的碌风应了一声。 碌风很快去而复返。 “我命人为你煲了汤,你先喝点汤休息片刻。”墨擎把瓷盅打开,帮初惋惜盛了一小碗端给她。 “谢谢。” 初惋惜把药方放在一旁,垂眸喝汤,渐渐将稳住心绪。 她想什么呢,墨擎是战王爷,上一世她和墨擎都没有什么交集,还有,墨擎是普通人,卿卿是系统,她一定是因为最近太思念卿卿才会产生这种离谱至极的想法。 “鸡汤很好喝,阿擎要喝点吗?”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对墨擎笑。 墨擎看着初惋惜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就在刚才,他竟有一种惜儿透过他在看别人的错觉。 惜儿在想谁? 她是在想墨易钧吗? 墨擎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他就不该让墨易钧留在渊北城处理事务,他该在第一时间让墨易钧离开。 “王爷,劳风有事禀告。” 门外传来劳风的声音。 “惜儿,我先出去一趟。”墨擎对初惋惜温声说道。 许是事情有变,不然劳风不会有想要避开惜儿回禀的意思。 初惋惜放下碗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已经没有了墨擎和劳风的身影,也不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书房,劳风低着头不敢看墨擎。 在暗室里,他撬开了沐晶的嘴巴,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劳风这次折在没有准备。他没有料到沐晶所服用的毒并没有完全解了,就在一刻钟前,沐晶因为毒发再次吐血昏迷。 “王爷,要不,请王妃去帮沐姑娘瞧瞧?” 沐晶留着还有用,这次毒发的情况比上次看着严重,劳风不敢放任不管。 墨擎冰冷的目光扫向劳风:“让惜儿去,她配吗?” 感受到墨擎的威压,劳风大气都不敢喘。 墨擎纸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丢给劳风:“照着这个方子把药煎好给她灌下去,等她醒了,带她来见本王。” 劳风接过,迟疑道:“这是?” “解药。” 劳风:? 第93章 脱衣疗伤2 墨擎的手绕过初惋惜身前,将她的腰带解开。 初惋惜脸颊微红,垂眸看着墨擎的动作,明明他的动作很轻盈,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轻缓移动的触感。 轻薄的衣衫被墨擎脱下一半,半缠在初惋惜的腰身。 洁白的里衣白皙娇嫩的肌肤和青紫红肿的痕迹形成鲜明对比。 “还好只是皮外伤。” 墨擎虽如此说,但在初惋惜看不见的地方,毫不掩饰眼里的心疼之色。 他取出来透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初惋惜后背的伤口上。 冰凉的触感令初惋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几下,本来火辣辣的伤口因为冰凉药物的覆盖渐渐舒缓了些,可痛感的减轻使得初惋惜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墨擎的指腹在身上游走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身体渐渐变得僵硬无比。 “可是弄疼你了?” 墨擎感受到初惋惜的身体变化,迅速停手,低声问道。 初惋惜耳朵发热发红,摇摇头想要把衣服盖上。 “等会儿再穿。”墨擎伸手阻止的时候,刚好盖住初惋惜的手背。 初惋惜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去,被墨擎微微用力拽了回来。 “惜儿,渊北城这边的事情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等到瘟病的方子研制出来,得病的百姓痊愈后就能回去,我想……” “我不走。”初惋惜焦急回身打断了墨擎的话。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我能保护好自己。” 墨擎却觉得初惋惜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就这样保护自己?” 初惋惜眸光闪烁,马车出事事发突然,可她也做好了护着自己的准备。 跟着卿卿闯荡了这么多世界,她学了不少功夫,就算没有墨擎接着她,她顶多比现在再多两处青紫红肿的皮外伤罢了,不会伤及性命。 “阿擎,你不信我能保护好自己吗?”初惋惜再次抬起头时,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墨擎。 墨擎知道初惋惜在假装,可瞧着小姑娘用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瞅着他,他还是心疼的不行。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我……” 墨擎的话忽然顿住。 初惋惜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她顺着墨擎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外衫不整随意地搭在肩头,而她白色的里衣里面桃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红棉肯定在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初惋惜迅速回身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一张脸在刹那变得通红通红的。 “惜儿。” 墨擎握住初惋惜的手腕,温声道:“你的伤刚刚上过药,不适合沐浴,我这里有一副药浴的方子,等准备好你就在我这里泡药浴。” “不用了,我……” “惜儿可是害羞了?”墨擎故意打断初惋惜的话。 初惋惜:…… “谁、谁害羞了?我只是不放心药方,你把药方拿给我看看!” 墨擎失笑,松开初惋惜的手从一个匣子里取出来药方递给初惋惜。 初惋惜本来是随口一说,不想让墨擎发现她真的害羞了,没想到看见药方后整个人就是一呆。 “药方有什么问题?” 墨擎见初惋惜盯着药方看时神情有变,倾身凑过去看。 难道是他拿错了药方? 初惋惜拿着药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哑声问道:“阿擎,这个药方可是赵太医开的?” “不是,这是……”墨擎迟疑片刻才解释道:“小时候随着父亲在外征战的时候,在塞外遇见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翁,我跟着他学过识药炼药的本事,这便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初惋惜怔怔的看着墨擎。 “怎么了?” “阿擎,你既然会医术,为何没有帮助赵太医配出来预防瘟病的药?”初惋惜焦急问道。 墨擎笑笑:“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也配出了一个方子,只是很多药材短缺,这才一直搁置没有办法实施。” 初惋惜轻咬着唇瓣。 是了,她也正是因为有卿卿的经验才会适当的调整了几味药,若非如此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惜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墨擎轻轻牵着初惋惜的手,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扬声唤道:“碌风。” “是,王爷。”守在附近的碌风应了一声。 碌风很快去而复返。 “我命人为你煲了汤,你先喝点汤休息片刻。”墨擎把瓷盅打开,帮初惋惜盛了一小碗端给她。 “谢谢。” 初惋惜把药方放在一旁,垂眸喝汤,渐渐将稳住心绪。 她想什么呢,墨擎是战王爷,上一世她和墨擎都没有什么交集,还有,墨擎是普通人,卿卿是系统,她一定是因为最近太思念卿卿才会产生这种离谱至极的想法。 “鸡汤很好喝,阿擎要喝点吗?”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对墨擎笑。 墨擎看着初惋惜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就在刚才,他竟有一种惜儿透过他在看别人的错觉。 惜儿在想谁? 她是在想墨易钧吗? 墨擎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他就不该让墨易钧留在渊北城处理事务,他该在第一时间让墨易钧离开。 “王爷,劳风有事禀告。” 门外传来劳风的声音。 “惜儿,我先出去一趟。”墨擎对初惋惜温声说道。 许是事情有变,不然劳风不会有想要避开惜儿回禀的意思。 初惋惜放下碗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已经没有了墨擎和劳风的身影,也不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书房,劳风低着头不敢看墨擎。 在暗室里,他撬开了沐晶的嘴巴,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劳风这次折在没有准备。他没有料到沐晶所服用的毒并没有完全解了,就在一刻钟前,沐晶因为毒发再次吐血昏迷。 “王爷,要不,请王妃去帮沐姑娘瞧瞧?” 沐晶留着还有用,这次毒发的情况比上次看着严重,劳风不敢放任不管。 墨擎冰冷的目光扫向劳风:“让惜儿去,她配吗?” 感受到墨擎的威压,劳风大气都不敢喘。 墨擎纸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丢给劳风:“照着这个方子把药煎好给她灌下去,等她醒了,带她来见本王。” 劳风接过,迟疑道:“这是?” “解药。” 劳风:? 第94章 墨擎哄妻 “对了,”劳风想起来左顾交待他的事情,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竹简递给墨擎:“王爷,这是左顾传过来的消息。” 墨擎将纸条拿出来展开看。 劳风凑过去:“王爷,可是左顾查到了惊马的人?” “查到了,人死了。” 墨擎淡漠的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劳风。 劳风看完后惊讶地睁大眼睛:“王爷,依着左顾的能力,竟然没有查出幕后之人。” 墨擎双手负在身后看向窗外。 “王爷,左顾没有回来回话,一定是因为找到了蛛丝马迹。” 劳风察觉的气氛不太对,生怕左顾受罚,赶紧补救了几句。 “你很闲?”墨擎凌厉的目光扫向劳风。 劳风想到还有一个沐晶没有搞定,讪笑着告退,再不敢多话。 墨擎在屋子里静默片刻,等身上的冷意散去不少才去正屋找初惋惜,只是初惋惜并不在屋子里。 “碌风,王妃呢?” “回王爷的话,王妃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她不让属下跟着。”碌风低着头答道。 墨擎:…… 屋子里还有初惋惜没有喝完的鸡汤,惜儿不会一声不说就走,该不会是回后院了。 “小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红棉刚帮初惋惜换了衣裳,看见她后背的伤,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 “都是皮外伤,已经用过药了,不疼。” 初惋惜拉着红棉的手,柔声安抚她:“马车里铺着软软的垫子你也知道,不过是多颠了几下而已,过两日就好了。” “小姐就不该先救奴婢的,若非如此,小姐也不会受伤。” 红棉想到都是她拖了初惋惜的后腿,心里很是自责。 “哪有,”初惋惜轻轻摸了摸红棉的头发,柔声道:“说到底是那个惊马的人错处,我们既然无事就应该往前看,若是一直陷入愧疚自责之中,那个人没有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不是吗?” 初惋惜温柔地帮红棉擦眼泪。 “小姐说得对,可奴婢……” “好啦,出门在外,别总是奴婢奴婢的,你我相称就好。”初惋惜拍了拍红棉的手,看向外面:“墨擎来了,你呀出去洗个脸好好休息一会儿,受了惊吓今日就不出门了,明日再安排别的事情好不好?” 红棉一听墨擎来了,赶紧点头:“好,那奴婢……那我先下去了。” 初惋惜对红棉挥挥手,歪着头笑的很可爱。 “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初惋惜头也不回,语气轻柔地说道。 墨擎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走了进来:“这语气听起来怪怪的,惜儿可是在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做什么?”初惋惜把玩着茶碗,低着头不看他:“我来了这里都没能帮你做太多事,还总是给你添麻烦,难怪你想让我提前离开,我……” 初惋惜看着忽然在她唇边竖起来的指腹,仰头有点懵得看着墨擎。 “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说让你回去的话,惜儿莫要生气。” 墨擎前倾身子靠近初惋惜,注视着她的眼睛解释。 初惋惜身体微微后仰错开墨擎的手,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何况,她不高兴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墨擎轻笑着直起身子,拎着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端起来其中一杯抿了一口。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直慢条斯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初惋惜的神情,见初惋惜虽然看似风轻云淡的模样,嘴角也挂着浅浅的笑意,可墨擎就是能感觉到她在生气。 “惜儿,我……” “茶也喝完了,我想休息了,阿擎若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去。” 初惋惜起身往内室走去。 墨擎不禁用手指勾了一下鼻尖,看起来气得不轻,不知道生气原因不好哄。 他仔细回想着初惋惜态度的转变,好像是从劳风过来的时候开始的? 墨擎好似想到了什么,快步跟进了内室。 初惋惜正坐在铜镜前摘头上的簪子,长长的乌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直直地垂在腰间,如瀑般的发尾如卷起浪潮般荡来荡去。 墨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 初惋惜从铜镜里看见墨擎后与他四目相对,执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墨擎缓缓走上前来,俯身将手搭在初惋惜的肩头,温声道:“惜儿,劳风来找我是说了沐晶的事情。” 初惋惜梳头的动作顿住,语气却满不在乎:“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沐晶如何我又不关心,你跟我说还不如跟我三哥说。” 墨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方向是对的,虽然惜儿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很不耐烦,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比之前好很多。 “劳风并没有审出来什么。” 墨擎不仅把沐晶的事情说了个清楚,还把左顾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与初惋惜做了一番解释。 “你是说,不管是劳风还是左顾,都没有查到什么?”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 墨擎沉声道:“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明日应该会有结果。” “王爷,不用等明日了,我这边已经有了结果。” 劳风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屏风外面扬声说道。 墨擎看向初惋惜。 “你看我做什么?”初惋惜把身子转回去继续梳头。 墨擎轻笑着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你就坐在屏风后面听就好。” 初惋惜垂眸时不受控制地弯了弯嘴角。 “王爷?”劳风看见了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身影,疑惑不解地看着墨擎。 “沐晶的事情不必瞒着惜儿,你直接说就是。” 劳风拱手道:“是。” 沐晶服下解药后醒了过来,这次劳风对她不再留情,手段不过才用了两种沐晶便开了口。 “世子惦记着渊北城的功劳,他不甘心只是去寻找落难的村民,这才用了沐晶。” 沐晶中毒的事情本是为了一箭双雕,若是能通过中毒的事情污蔑初惋惜,让她能够继续留在初丰云身边,也是好的。 若是不能,她也可以将毒洒在一些人的饮用水中,让他们产生中毒的迹象,这样便能为墨易钧提供机会。 没想到初惋惜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让初丰云对她起了疑,还把她送到了墨擎的手中。 沐晶无奈,只能再次服毒想要找到逃出生天的机会。 劳风一脸的崇拜看着墨擎:“王爷,幸亏你的方子管用,沐晶身上携带的毒,已经完全失效,她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松口说了世子爷的目的。” “阿擎。”初惋惜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劳风看了一眼初惋惜,见她长发披散着吓得不敢再看,赶紧低头避开。 “惜儿,你怎么出来了?”墨擎走过去挡在初惋惜身前,温声问道。 初惋惜抿了抿唇:“阿擎,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说。” 初惋惜:…… 第94章 墨擎哄妻 “对了,”劳风想起来左顾交待他的事情,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竹简递给墨擎:“王爷,这是左顾传过来的消息。” 墨擎将纸条拿出来展开看。 劳风凑过去:“王爷,可是左顾查到了惊马的人?” “查到了,人死了。” 墨擎淡漠的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劳风。 劳风看完后惊讶地睁大眼睛:“王爷,依着左顾的能力,竟然没有查出幕后之人。” 墨擎双手负在身后看向窗外。 “王爷,左顾没有回来回话,一定是因为找到了蛛丝马迹。” 劳风察觉的气氛不太对,生怕左顾受罚,赶紧补救了几句。 “你很闲?”墨擎凌厉的目光扫向劳风。 劳风想到还有一个沐晶没有搞定,讪笑着告退,再不敢多话。 墨擎在屋子里静默片刻,等身上的冷意散去不少才去正屋找初惋惜,只是初惋惜并不在屋子里。 “碌风,王妃呢?” “回王爷的话,王妃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她不让属下跟着。”碌风低着头答道。 墨擎:…… 屋子里还有初惋惜没有喝完的鸡汤,惜儿不会一声不说就走,该不会是回后院了。 “小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红棉刚帮初惋惜换了衣裳,看见她后背的伤,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 “都是皮外伤,已经用过药了,不疼。” 初惋惜拉着红棉的手,柔声安抚她:“马车里铺着软软的垫子你也知道,不过是多颠了几下而已,过两日就好了。” “小姐就不该先救奴婢的,若非如此,小姐也不会受伤。” 红棉想到都是她拖了初惋惜的后腿,心里很是自责。 “哪有,”初惋惜轻轻摸了摸红棉的头发,柔声道:“说到底是那个惊马的人错处,我们既然无事就应该往前看,若是一直陷入愧疚自责之中,那个人没有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不是吗?” 初惋惜温柔地帮红棉擦眼泪。 “小姐说得对,可奴婢……” “好啦,出门在外,别总是奴婢奴婢的,你我相称就好。”初惋惜拍了拍红棉的手,看向外面:“墨擎来了,你呀出去洗个脸好好休息一会儿,受了惊吓今日就不出门了,明日再安排别的事情好不好?” 红棉一听墨擎来了,赶紧点头:“好,那奴婢……那我先下去了。” 初惋惜对红棉挥挥手,歪着头笑的很可爱。 “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初惋惜头也不回,语气轻柔地说道。 墨擎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走了进来:“这语气听起来怪怪的,惜儿可是在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做什么?”初惋惜把玩着茶碗,低着头不看他:“我来了这里都没能帮你做太多事,还总是给你添麻烦,难怪你想让我提前离开,我……” 初惋惜看着忽然在她唇边竖起来的指腹,仰头有点懵得看着墨擎。 “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说让你回去的话,惜儿莫要生气。” 墨擎前倾身子靠近初惋惜,注视着她的眼睛解释。 初惋惜身体微微后仰错开墨擎的手,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何况,她不高兴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墨擎轻笑着直起身子,拎着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端起来其中一杯抿了一口。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直慢条斯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初惋惜的神情,见初惋惜虽然看似风轻云淡的模样,嘴角也挂着浅浅的笑意,可墨擎就是能感觉到她在生气。 “惜儿,我……” “茶也喝完了,我想休息了,阿擎若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去。” 初惋惜起身往内室走去。 墨擎不禁用手指勾了一下鼻尖,看起来气得不轻,不知道生气原因不好哄。 他仔细回想着初惋惜态度的转变,好像是从劳风过来的时候开始的? 墨擎好似想到了什么,快步跟进了内室。 初惋惜正坐在铜镜前摘头上的簪子,长长的乌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直直地垂在腰间,如瀑般的发尾如卷起浪潮般荡来荡去。 墨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 初惋惜从铜镜里看见墨擎后与他四目相对,执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墨擎缓缓走上前来,俯身将手搭在初惋惜的肩头,温声道:“惜儿,劳风来找我是说了沐晶的事情。” 初惋惜梳头的动作顿住,语气却满不在乎:“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沐晶如何我又不关心,你跟我说还不如跟我三哥说。” 墨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方向是对的,虽然惜儿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很不耐烦,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比之前好很多。 “劳风并没有审出来什么。” 墨擎不仅把沐晶的事情说了个清楚,还把左顾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与初惋惜做了一番解释。 “你是说,不管是劳风还是左顾,都没有查到什么?”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 墨擎沉声道:“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明日应该会有结果。” “王爷,不用等明日了,我这边已经有了结果。” 劳风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屏风外面扬声说道。 墨擎看向初惋惜。 “你看我做什么?”初惋惜把身子转回去继续梳头。 墨擎轻笑着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你就坐在屏风后面听就好。” 初惋惜垂眸时不受控制地弯了弯嘴角。 “王爷?”劳风看见了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身影,疑惑不解地看着墨擎。 “沐晶的事情不必瞒着惜儿,你直接说就是。” 劳风拱手道:“是。” 沐晶服下解药后醒了过来,这次劳风对她不再留情,手段不过才用了两种沐晶便开了口。 “世子惦记着渊北城的功劳,他不甘心只是去寻找落难的村民,这才用了沐晶。” 沐晶中毒的事情本是为了一箭双雕,若是能通过中毒的事情污蔑初惋惜,让她能够继续留在初丰云身边,也是好的。 若是不能,她也可以将毒洒在一些人的饮用水中,让他们产生中毒的迹象,这样便能为墨易钧提供机会。 没想到初惋惜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让初丰云对她起了疑,还把她送到了墨擎的手中。 沐晶无奈,只能再次服毒想要找到逃出生天的机会。 劳风一脸的崇拜看着墨擎:“王爷,幸亏你的方子管用,沐晶身上携带的毒,已经完全失效,她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松口说了世子爷的目的。” “阿擎。”初惋惜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劳风看了一眼初惋惜,见她长发披散着吓得不敢再看,赶紧低头避开。 “惜儿,你怎么出来了?”墨擎走过去挡在初惋惜身前,温声问道。 初惋惜抿了抿唇:“阿擎,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说。” 初惋惜:…… 第95章 惜儿是在担心我吗? “阿擎,我只是想到,墨易钧既然心有不甘,那他定然不会用心找那些百姓,我来的路上遇见了杨家村的人,左顾特意去周边查探过,很多村落都被淹没,有不少村民都没能逃出来,运气好的寻到了临时避难的地方,可若长时间没有救援,他们肯定撑不住的。” 墨易钧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不顾的人,若非有了上一世与墨易钧的交集,初惋惜也不信,堂堂青渊国的世子爷,会为了权势枉顾百姓的安危。 墨擎是钦差,渊北城出现问题都是他的责任,墨易钧心存怨怼,若私下故意做些不耻的事情暗害墨擎如何是好。 “惜儿是在担心我吗?” 墨擎捏了捏初惋惜的脸:“你放心,很多村落的百姓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看着初惋惜面露不解,一旁的劳风笑着解释:“王妃没有发现,在渊北城王爷所用的倒是知府的衙役和护院?” 初惋惜想到墨擎是带着侍卫前来的,她在昔湘别苑住了几日了,并未见到那些侍卫:“阿擎早就知道?” “我并非未卜先知,不过是怕百姓被困,提前做了安排。” “那你还让墨易钧……”初惋惜眨眨眼睛,忽然露出狡黠地笑:“阿擎,你也挺坏的。” 劳风听见这话再不敢继续往后听,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我怎么坏了?” 墨擎牵着初惋惜的手,与她一同进了内室。 初惋惜笑盈盈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墨擎扶着她坐下:“我并非故意设计他,虽说我提前做了安排,但村子里也并非全部百姓都已经撤离,不然你也不会遇见杨家村的那几位。” 初惋惜点头。 “我确实也在担心还有被困的人,才会让墨易钧再带人去寻一次。” 寻人也是一项技术,墨易钧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或许真能找到落单的被困百姓也不一定。 墨擎从见到墨易钧起就没有想要设计他,不过是知晓了墨易钧似有不甘他又没有刻意阻拦,而是静观其变水来土挡罢了。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墨擎温声道:“把沐晶送还给他。” 城郊,墨易钧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沐晶,拂袖离去时看见了身后的初皎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墨擎冷冷地看着她:“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初皎皎在这边住了几日,浑身难受,衣服总觉得湿漉漉的,她皮肤娇嫩根本受不住,起了一层红疹子,时而痒得难受。 墨易钧为此宁愿住在外榻也不愿与她同床共枕。 初皎皎本以为沐晶能够带回来好消息,没想到沐晶这么没用,被识破心计不说,还被抓了起来。 “废物。” 初皎皎低声骂了一句,等墨易钧走了,冷声吩咐道:“把沐姑娘带进来!” “是。” 初皎皎坐在厅内喝着热茶,对沐晶说道:“别跪着了,坐下喝点热茶。” “多谢夫人。” 沐晶低着头不敢和初皎皎对视。 墨易钧只有初皎皎和蝶儿,但是墨易钧身边的人都知道,初皎皎早晚会成为世子妃,出门在外,他们都称呼初皎皎为夫人。 沐晶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热流涌入身体,她被冻的有点僵硬的身体得到了舒缓。 “茶也喝了,说说,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如何让皇叔放人的。” 初皎皎单手托着面颊,语气轻柔神情慵懒。 沐晶松懈的心情在对上初皎皎的目光时,忽然打了个寒颤,她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跪倒在初皎皎面前:“夫人恕罪,是湘娘小瞧了初惋惜,若非是初惋惜,初丰云也不会对我起疑。” 跪在地上的沐晶低垂着头,挡住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明。 她知道初皎皎心里最恨的人就是初惋惜,把事情往初惋惜身上推,加深初皎皎对初惋惜的恨意她才有可能减轻罪责。 “又是她!” “也不知道那个乡下来的村姑有什么好,皇叔也是,怎么就对这样的女子爱护有加?” 初皎皎一脸的恨意。 只因为有墨擎的介入,她想到的很多针对初惋惜的手段都不能用,最让她气怒的是,她为墨易钧出谋划策,可墨易钧的一颗心与她渐行渐远,眼下她再找不到好的方法,恐怕会真的和墨易钧离了心。 府里还有蝶儿那个贱人在,她不能给别的女人机会! “你少再这儿挑拨离间,说重点,皇叔可不是心善的人,怎会把你放回来?你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对阿钧不利的话?” 初皎皎心机颇深,她是恨初惋惜,但不代表她没有脑子可以任由湘娘这样的人拿捏她。 “夫人明鉴,我定然是不敢背叛世子爷的。” 初皎皎闻言眯了眯眼睛:“沐晶,我可没有问你是不是背叛了阿钧,你为何如此着急的辩解?” 她从椅子上起身,走近沐晶,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忽然眸光一厉,捏住了沐晶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竟真的背叛了阿钧!” “沐晶,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呐!” “把这个背主求生的东西丢出去!”初皎皎扭着沐晶的下巴把人用力地甩在地上,扬声吩咐道。 “是。” 曹叮领着两个人从外面进来,命人把沐晶拖下去。 “曹大哥,把人丢到哪里去?” 侍卫不知该如何处置沐晶,只能问到曹叮跟前。 曹叮沉思片刻低声道:“先关到柴房,等我问了世子爷的意思再说。” “是。” 曹叮去寻墨易钧。 墨易钧这两日心情不顺,也懒得处理事务,得空了就会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帘饮酒。 曹叮敲了敲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么?”墨易钧的声音里有了醉意,拎起来白瓷酒壶仰头倒了一口酒。 曹叮硬着头皮把沐晶的事情说了一遍。 “啪!”白瓷酒壶被墨易钧用力砸到曹叮脚旁,白瓷酒壶的碎片散落在地,醇厚的酒气也散了出来。 “她有什么资格处置本世子的人?她要罚要关,本世子偏要免了她的罪!” “去,把沐晶给本世子带过来!” 第95章 惜儿是在担心我吗? “阿擎,我只是想到,墨易钧既然心有不甘,那他定然不会用心找那些百姓,我来的路上遇见了杨家村的人,左顾特意去周边查探过,很多村落都被淹没,有不少村民都没能逃出来,运气好的寻到了临时避难的地方,可若长时间没有救援,他们肯定撑不住的。” 墨易钧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不顾的人,若非有了上一世与墨易钧的交集,初惋惜也不信,堂堂青渊国的世子爷,会为了权势枉顾百姓的安危。 墨擎是钦差,渊北城出现问题都是他的责任,墨易钧心存怨怼,若私下故意做些不耻的事情暗害墨擎如何是好。 “惜儿是在担心我吗?” 墨擎捏了捏初惋惜的脸:“你放心,很多村落的百姓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看着初惋惜面露不解,一旁的劳风笑着解释:“王妃没有发现,在渊北城王爷所用的倒是知府的衙役和护院?” 初惋惜想到墨擎是带着侍卫前来的,她在昔湘别苑住了几日了,并未见到那些侍卫:“阿擎早就知道?” “我并非未卜先知,不过是怕百姓被困,提前做了安排。” “那你还让墨易钧……”初惋惜眨眨眼睛,忽然露出狡黠地笑:“阿擎,你也挺坏的。” 劳风听见这话再不敢继续往后听,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我怎么坏了?” 墨擎牵着初惋惜的手,与她一同进了内室。 初惋惜笑盈盈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墨擎扶着她坐下:“我并非故意设计他,虽说我提前做了安排,但村子里也并非全部百姓都已经撤离,不然你也不会遇见杨家村的那几位。” 初惋惜点头。 “我确实也在担心还有被困的人,才会让墨易钧再带人去寻一次。” 寻人也是一项技术,墨易钧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或许真能找到落单的被困百姓也不一定。 墨擎从见到墨易钧起就没有想要设计他,不过是知晓了墨易钧似有不甘他又没有刻意阻拦,而是静观其变水来土挡罢了。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墨擎温声道:“把沐晶送还给他。” 城郊,墨易钧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沐晶,拂袖离去时看见了身后的初皎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墨擎冷冷地看着她:“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初皎皎在这边住了几日,浑身难受,衣服总觉得湿漉漉的,她皮肤娇嫩根本受不住,起了一层红疹子,时而痒得难受。 墨易钧为此宁愿住在外榻也不愿与她同床共枕。 初皎皎本以为沐晶能够带回来好消息,没想到沐晶这么没用,被识破心计不说,还被抓了起来。 “废物。” 初皎皎低声骂了一句,等墨易钧走了,冷声吩咐道:“把沐姑娘带进来!” “是。” 初皎皎坐在厅内喝着热茶,对沐晶说道:“别跪着了,坐下喝点热茶。” “多谢夫人。” 沐晶低着头不敢和初皎皎对视。 墨易钧只有初皎皎和蝶儿,但是墨易钧身边的人都知道,初皎皎早晚会成为世子妃,出门在外,他们都称呼初皎皎为夫人。 沐晶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热流涌入身体,她被冻的有点僵硬的身体得到了舒缓。 “茶也喝了,说说,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如何让皇叔放人的。” 初皎皎单手托着面颊,语气轻柔神情慵懒。 沐晶松懈的心情在对上初皎皎的目光时,忽然打了个寒颤,她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跪倒在初皎皎面前:“夫人恕罪,是湘娘小瞧了初惋惜,若非是初惋惜,初丰云也不会对我起疑。” 跪在地上的沐晶低垂着头,挡住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明。 她知道初皎皎心里最恨的人就是初惋惜,把事情往初惋惜身上推,加深初皎皎对初惋惜的恨意她才有可能减轻罪责。 “又是她!” “也不知道那个乡下来的村姑有什么好,皇叔也是,怎么就对这样的女子爱护有加?” 初皎皎一脸的恨意。 只因为有墨擎的介入,她想到的很多针对初惋惜的手段都不能用,最让她气怒的是,她为墨易钧出谋划策,可墨易钧的一颗心与她渐行渐远,眼下她再找不到好的方法,恐怕会真的和墨易钧离了心。 府里还有蝶儿那个贱人在,她不能给别的女人机会! “你少再这儿挑拨离间,说重点,皇叔可不是心善的人,怎会把你放回来?你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对阿钧不利的话?” 初皎皎心机颇深,她是恨初惋惜,但不代表她没有脑子可以任由湘娘这样的人拿捏她。 “夫人明鉴,我定然是不敢背叛世子爷的。” 初皎皎闻言眯了眯眼睛:“沐晶,我可没有问你是不是背叛了阿钧,你为何如此着急的辩解?” 她从椅子上起身,走近沐晶,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忽然眸光一厉,捏住了沐晶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竟真的背叛了阿钧!” “沐晶,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呐!” “把这个背主求生的东西丢出去!”初皎皎扭着沐晶的下巴把人用力地甩在地上,扬声吩咐道。 “是。” 曹叮领着两个人从外面进来,命人把沐晶拖下去。 “曹大哥,把人丢到哪里去?” 侍卫不知该如何处置沐晶,只能问到曹叮跟前。 曹叮沉思片刻低声道:“先关到柴房,等我问了世子爷的意思再说。” “是。” 曹叮去寻墨易钧。 墨易钧这两日心情不顺,也懒得处理事务,得空了就会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帘饮酒。 曹叮敲了敲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么?”墨易钧的声音里有了醉意,拎起来白瓷酒壶仰头倒了一口酒。 曹叮硬着头皮把沐晶的事情说了一遍。 “啪!”白瓷酒壶被墨易钧用力砸到曹叮脚旁,白瓷酒壶的碎片散落在地,醇厚的酒气也散了出来。 “她有什么资格处置本世子的人?她要罚要关,本世子偏要免了她的罪!” “去,把沐晶给本世子带过来!” 第96章 做戏 曹叮看着喝得有些醉的墨易钧,低着头退了出去,命人去把沐晶带过来。 “你说什么?” 初皎皎震惊地打翻了手边的茶碗,滚烫的茶水洒在她的手背上,她焦急到顾不得处理手背上的伤,就要去寻墨易钧。 “夫人不可。”腊雪鼓起勇气拦住她。 “放肆!”初皎皎大怒:“你竟然敢拦着我?” “夫人误会奴婢了。”腊雪跪在地上,仰着头哭诉:“世子爷喝了很多酒,曹大哥说世子爷的心情很不好,夫人这个时候过去,会惹怒世子爷的。” 喝酒了? 他又喝酒了? 初皎皎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 上次墨易钧喝醉后和蝶儿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墨易钧吃多了酒却命人把沐晶带过去,他想做什么? 初皎皎不顾腊雪的阻拦,朝着书房跑去。 “夫人。” 腊雪赶紧从地上起来追上去。 书房大门紧闭,本应该守在门口的人却站在了几步之遥的长廊下。 初皎皎还未靠近就被他们拦在了外面。 “世子可在里面?”初皎皎努力保持着镇定和优雅,站在原地温声问道。 “是,世子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曹叮回话的时候,屋子里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呼声。 初皎皎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端起来的表情几乎要破碎,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远处:“你既然说阿钧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那屋子里为何还有别的人?” 曹叮低着头避开初皎皎的目光不敢答话。 初皎皎听着里面的声音不太对,非要往里面闯,曹叮也不敢太过阻拦,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初皎皎推门而入。 “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沐晶衣衫不整的从墨易钧身上下来,低着头想要跪在地上解释。 “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准打扰吗?” “曹叮,自去领罚。” 墨易钧慵懒的语气里透着醉意,目光越过初皎皎扬声对门外的曹叮喊道。 “……是。”曹叮单膝跪地,领命后退了出去。 初皎皎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沐晶。 沐晶双眼红肿,眼睛里蓄满的晶莹几乎夺眶而出,她察觉到身上的微凉之感,有些慌张地将身上的衣衫拢好后,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羞涩,脸颊和露在外面的脖颈通红一片。 初皎皎被这一幕刺红了眼睛,“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沐晶慌乱抬起头,眼泪在这一刻滑落。 “我们在做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墨易钧伸手拉着跪在地上的沐晶,将人重新拽回怀里,用手去抚摸她的下巴。 沐晶的一张脸被泪水打湿,贝齿将唇瓣咬出血,可她却不敢叫出声。 她知道她就是一颗棋子,就是墨易钧用来气初皎皎的棋子,刚才她叫出声不过是为了引春娇娇过来。 “墨易钧!” 初皎皎几乎从牙缝里喊出墨易钧的名字,颤抖着手指着他:“好,好得很。” 她忽然去撕沐晶的衣服,把沐晶直接推进墨易钧的怀里:“是我不该打扰你们,我的身体确实不适合服侍你,既然沐姑娘入了阿钧的眼,等回去后,沐姑娘和蝶儿结伴好好服侍世子就是。” 初皎皎挺着脊背说完这些话,努力不让自己身体颤抖,微微抬着下巴不在回头,直接朝外走,走到门口的她还特别贴心地将门关上。 墨易钧加重手上的力度,气得磨牙。 沐晶的下巴被捏痛,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声。 墨易钧回神,冷冷地看着沐晶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心里愈发气怒:“在本世子身边就这么让你不情愿?” 沐晶仓惶摇头,哽咽着解释:“世子能看上奴,是奴三生有幸,奴愿意留在世子爷身边好好伺候世子爷。” “看上你?” 呵。 墨易钧冷笑出声。 蝶儿是意外,但蝶儿身体干净,他既然夺了蝶儿的清白,蝶儿又有心跟着他,他给蝶儿一处安心之所利用当然,可湘娘不同。 湘娘有能力有心机,否则香韵阁也不会交到她手中。 墨易钧最看不惯在他面前装腔作势的女子,沐晶这种装柔弱装娇媚的模样落在墨易钧眼中,只让他觉得厌烦。 他是赌气但并非真的失去理智。 “洗洗干净在外间睡下。” 这一夜,他是不会让沐晶离开的,至于初皎皎,墨易钧紧咬着牙关,这个女人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他若不趁机给她的教训,她是不是还以为整个世子府都是她说了算! 沐晶低垂着头去了里面,将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水里时,她想到了一路相陪相护的初丰云。 也不知为何,被墨易钧触碰过的地方,让她觉得特别难受,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在男子身边周旋过,可这次却和以前都不同。 沐晶把肩膀和颈窝周边的皮肤搓的通红发烫,浸泡在水里火辣辣的疼。 第96章 做戏 曹叮看着喝得有些醉的墨易钧,低着头退了出去,命人去把沐晶带过来。 “你说什么?” 初皎皎震惊地打翻了手边的茶碗,滚烫的茶水洒在她的手背上,她焦急到顾不得处理手背上的伤,就要去寻墨易钧。 “夫人不可。”腊雪鼓起勇气拦住她。 “放肆!”初皎皎大怒:“你竟然敢拦着我?” “夫人误会奴婢了。”腊雪跪在地上,仰着头哭诉:“世子爷喝了很多酒,曹大哥说世子爷的心情很不好,夫人这个时候过去,会惹怒世子爷的。” 喝酒了? 他又喝酒了? 初皎皎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 上次墨易钧喝醉后和蝶儿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墨易钧吃多了酒却命人把沐晶带过去,他想做什么? 初皎皎不顾腊雪的阻拦,朝着书房跑去。 “夫人。” 腊雪赶紧从地上起来追上去。 书房大门紧闭,本应该守在门口的人却站在了几步之遥的长廊下。 初皎皎还未靠近就被他们拦在了外面。 “世子可在里面?”初皎皎努力保持着镇定和优雅,站在原地温声问道。 “是,世子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曹叮回话的时候,屋子里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呼声。 初皎皎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端起来的表情几乎要破碎,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远处:“你既然说阿钧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那屋子里为何还有别的人?” 曹叮低着头避开初皎皎的目光不敢答话。 初皎皎听着里面的声音不太对,非要往里面闯,曹叮也不敢太过阻拦,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初皎皎推门而入。 “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沐晶衣衫不整的从墨易钧身上下来,低着头想要跪在地上解释。 “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准打扰吗?” “曹叮,自去领罚。” 墨易钧慵懒的语气里透着醉意,目光越过初皎皎扬声对门外的曹叮喊道。 “……是。”曹叮单膝跪地,领命后退了出去。 初皎皎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沐晶。 沐晶双眼红肿,眼睛里蓄满的晶莹几乎夺眶而出,她察觉到身上的微凉之感,有些慌张地将身上的衣衫拢好后,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羞涩,脸颊和露在外面的脖颈通红一片。 初皎皎被这一幕刺红了眼睛,“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沐晶慌乱抬起头,眼泪在这一刻滑落。 “我们在做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墨易钧伸手拉着跪在地上的沐晶,将人重新拽回怀里,用手去抚摸她的下巴。 沐晶的一张脸被泪水打湿,贝齿将唇瓣咬出血,可她却不敢叫出声。 她知道她就是一颗棋子,就是墨易钧用来气初皎皎的棋子,刚才她叫出声不过是为了引春娇娇过来。 “墨易钧!” 初皎皎几乎从牙缝里喊出墨易钧的名字,颤抖着手指着他:“好,好得很。” 她忽然去撕沐晶的衣服,把沐晶直接推进墨易钧的怀里:“是我不该打扰你们,我的身体确实不适合服侍你,既然沐姑娘入了阿钧的眼,等回去后,沐姑娘和蝶儿结伴好好服侍世子就是。” 初皎皎挺着脊背说完这些话,努力不让自己身体颤抖,微微抬着下巴不在回头,直接朝外走,走到门口的她还特别贴心地将门关上。 墨易钧加重手上的力度,气得磨牙。 沐晶的下巴被捏痛,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声。 墨易钧回神,冷冷地看着沐晶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心里愈发气怒:“在本世子身边就这么让你不情愿?” 沐晶仓惶摇头,哽咽着解释:“世子能看上奴,是奴三生有幸,奴愿意留在世子爷身边好好伺候世子爷。” “看上你?” 呵。 墨易钧冷笑出声。 蝶儿是意外,但蝶儿身体干净,他既然夺了蝶儿的清白,蝶儿又有心跟着他,他给蝶儿一处安心之所利用当然,可湘娘不同。 湘娘有能力有心机,否则香韵阁也不会交到她手中。 墨易钧最看不惯在他面前装腔作势的女子,沐晶这种装柔弱装娇媚的模样落在墨易钧眼中,只让他觉得厌烦。 他是赌气但并非真的失去理智。 “洗洗干净在外间睡下。” 这一夜,他是不会让沐晶离开的,至于初皎皎,墨易钧紧咬着牙关,这个女人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他若不趁机给她的教训,她是不是还以为整个世子府都是她说了算! 沐晶低垂着头去了里面,将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水里时,她想到了一路相陪相护的初丰云。 也不知为何,被墨易钧触碰过的地方,让她觉得特别难受,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在男子身边周旋过,可这次却和以前都不同。 沐晶把肩膀和颈窝周边的皮肤搓的通红发烫,浸泡在水里火辣辣的疼。 第97章 吃醋 就在墨易钧那边鸡飞狗跳没有功夫找墨擎麻烦的时候,赵太医众人也研制出了瘟病的治疗方子。 “今天病症不严重的那几位百姓,服了药都已经好了,赵太医说再观察两日,他们就可以离开。” 初惋惜先是惊喜,随后又开始犯愁:“可是阿擎,那些得病的百姓,都是来城里避难的,他们离开后能去哪呢?” 墨擎看着初惋惜忧心的神情,只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 跟在他们身边的劳风也笑了起来,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就在城郊附近,有几处连起来的庄子,是王爷早就为他们安排好的住处。” “不仅有庄子,王爷早已经安排了人帮助百姓们重建家园,虽然前些时日在下雨,但图纸和一些材料都准备妥当了,只等雨停了便开工。” 碌风也在一旁附和。 “王爷已经命人将这里的情况写了折子送去京城,此刻或许已经到了圣上面前,接下来若圣上没有别的指示,等这边彻底稳定下来,王爷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雨过天晴,半空中横跨着一座莹透的彩虹桥,墨擎揽着初惋惜的肩膀站在廊下,与她一起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安逸。 老冯快步走过来:“王爷,王妃,左顾回来了。” 初惋惜从墨擎的怀里出来,转身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左顾。 “你起来,有什么话进屋在说。” 初惋惜抬步往屋子里走。 墨擎沉默跟上。 左顾这些时日一直在查惊马的背后之人,最后的线索直指初皎皎。 “王妃,属下不敢自作主张。” 若是旁的人,左顾自会想尽办法把人带回来的,可那人是初皎皎,左顾只能先回来禀告听从指令。 “是她就不奇怪了。” 初惋惜单手托着脸颊,好似随口问道:“墨易钧和初皎皎近来怎么样?” 左顾既然查到了初皎皎那里,他自然不会无功而返, 墨擎从初惋惜的口中听见墨易钧三个字,脸色沉了几分。 左顾明显的感觉到来自墨擎的压力,他更加不敢抬头,但也不敢不回答初惋惜的话。 “世子和初小姐因为沐姑娘闹起来了。” “沐姑娘,哪……哪位沐姑娘。”门外,传来初丰云的声音。 左顾并没有答话。 “三哥,怎么一说起沐姑娘你就赶过来了?”初惋惜笑盈盈地看着初丰云:“不是你亲手把她抓起来的吗?现在是怎么了?” 初丰云板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看向左顾:“所以,沐晶为何会同墨易钧在一起?” “左顾你起来回话。” 初惋惜不愿看到左顾在初丰云面前跪着,直接喊他起来,然后自顾倒茶和墨擎一起喝茶看戏。 左顾起来后,将刚才没有同初惋惜所说的一些细节补充完整。 比如墨易钧不顾初皎皎的情绪,特意在夜幕降临时把沐晶叫去了他的房间。 又比如,两个人亲亲我我的时候被初皎皎撞见,最后初皎皎摔门而出。 再比如,沐晶在墨易钧的屋子里住了一日两夜,期间下人往里面送了好几次水。 初惋惜看着初丰云黑沉的一张脸,用喝茶的方式掩饰上扬的嘴角,忍笑忍得特别辛苦。 第97章 吃醋 就在墨易钧那边鸡飞狗跳没有功夫找墨擎麻烦的时候,赵太医众人也研制出了瘟病的治疗方子。 “今天病症不严重的那几位百姓,服了药都已经好了,赵太医说再观察两日,他们就可以离开。” 初惋惜先是惊喜,随后又开始犯愁:“可是阿擎,那些得病的百姓,都是来城里避难的,他们离开后能去哪呢?” 墨擎看着初惋惜忧心的神情,只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 跟在他们身边的劳风也笑了起来,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就在城郊附近,有几处连起来的庄子,是王爷早就为他们安排好的住处。” “不仅有庄子,王爷早已经安排了人帮助百姓们重建家园,虽然前些时日在下雨,但图纸和一些材料都准备妥当了,只等雨停了便开工。” 碌风也在一旁附和。 “王爷已经命人将这里的情况写了折子送去京城,此刻或许已经到了圣上面前,接下来若圣上没有别的指示,等这边彻底稳定下来,王爷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雨过天晴,半空中横跨着一座莹透的彩虹桥,墨擎揽着初惋惜的肩膀站在廊下,与她一起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安逸。 老冯快步走过来:“王爷,王妃,左顾回来了。” 初惋惜从墨擎的怀里出来,转身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左顾。 “你起来,有什么话进屋在说。” 初惋惜抬步往屋子里走。 墨擎沉默跟上。 左顾这些时日一直在查惊马的背后之人,最后的线索直指初皎皎。 “王妃,属下不敢自作主张。” 若是旁的人,左顾自会想尽办法把人带回来的,可那人是初皎皎,左顾只能先回来禀告听从指令。 “是她就不奇怪了。” 初惋惜单手托着脸颊,好似随口问道:“墨易钧和初皎皎近来怎么样?” 左顾既然查到了初皎皎那里,他自然不会无功而返, 墨擎从初惋惜的口中听见墨易钧三个字,脸色沉了几分。 左顾明显的感觉到来自墨擎的压力,他更加不敢抬头,但也不敢不回答初惋惜的话。 “世子和初小姐因为沐姑娘闹起来了。” “沐姑娘,哪……哪位沐姑娘。”门外,传来初丰云的声音。 左顾并没有答话。 “三哥,怎么一说起沐姑娘你就赶过来了?”初惋惜笑盈盈地看着初丰云:“不是你亲手把她抓起来的吗?现在是怎么了?” 初丰云板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看向左顾:“所以,沐晶为何会同墨易钧在一起?” “左顾你起来回话。” 初惋惜不愿看到左顾在初丰云面前跪着,直接喊他起来,然后自顾倒茶和墨擎一起喝茶看戏。 左顾起来后,将刚才没有同初惋惜所说的一些细节补充完整。 比如墨易钧不顾初皎皎的情绪,特意在夜幕降临时把沐晶叫去了他的房间。 又比如,两个人亲亲我我的时候被初皎皎撞见,最后初皎皎摔门而出。 再比如,沐晶在墨易钧的屋子里住了一日两夜,期间下人往里面送了好几次水。 初惋惜看着初丰云黑沉的一张脸,用喝茶的方式掩饰上扬的嘴角,忍笑忍得特别辛苦。 第98章 替惜儿出气 墨擎瞅见初惋惜偷乐的小表情,只觉得可爱,嘴角微微上扬被他又强压了回去。 初丰云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都卸了去,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只扶着椅背扶手才稳住了身体。 初惋惜对着红棉使了个眼色。 红棉低着头走到初丰云身边扶着他的胳膊,让他落座。 初丰云踉跄着坐下时,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颓然感,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他承认他是对沐晶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在得知沐晶骗了他时,他也想过沐晶是否是被逼迫的,醉酒醒来,他为沐晶找了好些借口,他甚至想过求到墨擎面前,想要再见沐晶一面。 没想到惜儿所说的都是真的,沐晶接近他是有目的的,沐晶背后有人指使,指使沐晶的人,竟然是墨易钧! 若是旁人,初丰云还能自欺欺人说并非别有目的,可指使沐晶的人是墨易钧,初丰云再找不到理由。 初丰云眼前全是左顾所说的画面,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未说话。 初惋惜还想说话,被墨擎握住了手腕。 墨擎对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这是她的房间,为什么要留给初丰云? 初惋惜跨出门槛的时反应过来,用控诉的眼神瞅着墨擎。 “就让他静静,等他想明白了,自会离开。”墨擎语气淡淡。 “不过,那人的事情,你想如何处置?” 墨擎不愿提及初皎皎的名字,但他相信他这么问,初惋惜肯定听懂了。 初惋惜浅笑着换了话题:“阿擎,今日听你说了帮百姓重建屋舍的事后,我想到了几个法子,我们现在去书房,我画出来给你看好不好?” 初皎皎这么害她,依着她的性子肯定要报复回去的。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避免闹出大麻烦,她决定先给初皎皎记上一笔,等到回去之后找到合适机会再惩治她也不迟。 墨擎眉心轻蹙,看着初惋惜沉默不语。 初惋惜却主动挽上墨擎的胳膊,拉着他朝着书房走去。 是夜,墨擎立在桌前,劳风碌风左顾右盼都在堂中候着,彼此几个人交换了一记眼神,最终都是一头雾水,不太明白为何王爷在王妃熟睡后把他们都召集了过来。 “劳风左顾,你们再将墨易钧那边的事情汇报一遍。” 劳风和左顾:???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将事情细致的说了一通,就跟亲眼所见似的。 “那可曾有计策?” 计策? 什么计策? 是针对世子爷的还是针对初小姐的? 劳风和左顾试探着开口问道。 墨擎单手负在身后背对着几个人,缓缓开口:“惜儿并非是忍气吞声之人,她只因顾忌本王才会忍下了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劳风和左顾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墨擎的意思。 王妃的马车受惊一事梗在王爷心头,王妃愿意为王爷隐忍,可王爷哪里舍得让王妃受这个气? 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右盼忽然开口:“王爷,属下倒是有一计,不过需要京里的人配合。” 第98章 替惜儿出气 墨擎瞅见初惋惜偷乐的小表情,只觉得可爱,嘴角微微上扬被他又强压了回去。 初丰云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都卸了去,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只扶着椅背扶手才稳住了身体。 初惋惜对着红棉使了个眼色。 红棉低着头走到初丰云身边扶着他的胳膊,让他落座。 初丰云踉跄着坐下时,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颓然感,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他承认他是对沐晶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在得知沐晶骗了他时,他也想过沐晶是否是被逼迫的,醉酒醒来,他为沐晶找了好些借口,他甚至想过求到墨擎面前,想要再见沐晶一面。 没想到惜儿所说的都是真的,沐晶接近他是有目的的,沐晶背后有人指使,指使沐晶的人,竟然是墨易钧! 若是旁人,初丰云还能自欺欺人说并非别有目的,可指使沐晶的人是墨易钧,初丰云再找不到理由。 初丰云眼前全是左顾所说的画面,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许久未说话。 初惋惜还想说话,被墨擎握住了手腕。 墨擎对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这是她的房间,为什么要留给初丰云? 初惋惜跨出门槛的时反应过来,用控诉的眼神瞅着墨擎。 “就让他静静,等他想明白了,自会离开。”墨擎语气淡淡。 “不过,那人的事情,你想如何处置?” 墨擎不愿提及初皎皎的名字,但他相信他这么问,初惋惜肯定听懂了。 初惋惜浅笑着换了话题:“阿擎,今日听你说了帮百姓重建屋舍的事后,我想到了几个法子,我们现在去书房,我画出来给你看好不好?” 初皎皎这么害她,依着她的性子肯定要报复回去的。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避免闹出大麻烦,她决定先给初皎皎记上一笔,等到回去之后找到合适机会再惩治她也不迟。 墨擎眉心轻蹙,看着初惋惜沉默不语。 初惋惜却主动挽上墨擎的胳膊,拉着他朝着书房走去。 是夜,墨擎立在桌前,劳风碌风左顾右盼都在堂中候着,彼此几个人交换了一记眼神,最终都是一头雾水,不太明白为何王爷在王妃熟睡后把他们都召集了过来。 “劳风左顾,你们再将墨易钧那边的事情汇报一遍。” 劳风和左顾:???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将事情细致的说了一通,就跟亲眼所见似的。 “那可曾有计策?” 计策? 什么计策? 是针对世子爷的还是针对初小姐的? 劳风和左顾试探着开口问道。 墨擎单手负在身后背对着几个人,缓缓开口:“惜儿并非是忍气吞声之人,她只因顾忌本王才会忍下了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劳风和左顾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墨擎的意思。 王妃的马车受惊一事梗在王爷心头,王妃愿意为王爷隐忍,可王爷哪里舍得让王妃受这个气? 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右盼忽然开口:“王爷,属下倒是有一计,不过需要京里的人配合。” 第99章 和好 “世子爷,王爷有令,周边村落已经搜寻完毕,您近日辛苦了,属下奉王爷命,特意来迎世子爷回知府。” 穿着盔甲的清俊消瘦的男子垂首拱手,一板一眼的传达墨擎的话。 墨易钧负在背后的手缓缓收紧,可他还要笑,笑着道谢笑着说感恩的话,等把人送走后,墨易钧脸上的笑容在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皇叔是什么意思?” “把本世子也当成了他的下属是吗?” 沐晶这几日都留在墨易钧身边贴身照顾他,她从最初的惶恐到现在渐渐敢暴露一些秉性,听见墨易钧的话,她低着头帮他倒茶:“世子爷喝茶。” “怎么?你也在看本世子的笑话吗?” 墨易钧狠狠地抓着沐晶的手腕,阴沉着脸瞪着她。 “世子爷误会了,奴只是在想,渊北城的事情真的都处理完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墨易钧眯了眯眼睛。 沐晶微微抬起头,对墨易钧露出温柔的笑:“这几日世子爷并没有多做什么事情,为何王爷只字不提呢?” 墨易钧逐渐冷静下来。 虽然实话很难听,但他确实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好好的派人去找,可以说,周边的村子的损失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曹叮。” 墨易钧双手负在身后,将曹叮叫过来,仔仔细细询问了这几日的事情。 这边发生的事情,初皎皎很快就知道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初皎皎微微松了口气。 她身上过敏越来越严重了,每天涂抹药膏也不行,正是因为这样,这两天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墨易钧和沐晶住在一起。 初皎皎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还能攥住墨易钧对她的感情,她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贤良大度,不去在意墨易钧和沐晶的事情。 她只盼着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等回到了世子府,她有的是时间好好收拾沐晶。 “世子,夫人有请。” 墨易钧刚听完曹叮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那边就有下属过来回话。 也有几日没有好好同初皎皎说过话了,墨易钧神情不变的应了一声,嘱咐了曹叮几句朝着后院厢房走去。 初皎皎坐在铜镜前正在梳妆,她换了一身轻盈的棉布长裙,里衣是用很细滑的布料所在,贴在布满疹子的肌肤上不会太过难受。 看见墨易钧过来,初皎皎放下梳子,一脸欣喜地站起身。 她走到墨易钧身边去挽他的胳膊:“阿钧,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这些时日,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初皎皎仰着头,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我见犹怜地瞅着墨易钧,仿佛有万般情愫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墨易钧他这些时日确实有意冷着她,许久未曾见到她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可见她是知道错了。 “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是没有休息好吗?” 墨易钧并没有挣开初皎皎的手,与她一同走到桌边落座。 初皎皎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通红一片,她噙着泪,笑容渐渐变得苦涩:“阿钧不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我知道我不该善妒,可我只要想到有那样一位知心美人在阿钧身边伺候,将阿钧的一颗心都笼络住,我就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阿钧,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初皎皎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墨易钧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撒娇。 墨易钧彻底心软,他和沐晶本就是演技,为了和初皎皎赌气,现在放在心里的姑娘对他低声下气柔情似水地哄着他,他哪里还舍得与她生气? “希望你此次真的知错。” 听见墨易钧这样说,初皎皎心中微痛,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欣喜又开心地模样,她用力点头依偎在墨易钧怀里:“阿钧,你真好。” “我真的很怕你就此生气再也不理我,幸好,幸好阿钧心里还是有我的。” 墨易钧揽着初皎皎的肩膀,嗅着女子沐浴后身上散发出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药香,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他这几日虽说和沐晶同处一室,但他对沐晶也没有别的想法,面对喜欢的又已经把芥蒂消除的姑娘,墨易钧顿时有了别的念头,他缓缓抬起初皎皎的下巴,印下温热的唇。 墨易钧本想浅尝即止,可渐渐有点收不住,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初皎皎的衣襟往里面钻。 初皎皎想到身上还没有消除的疹子,蓦然惊醒,慌乱地去推墨易钧。 墨易钧正情难自禁,一个不察被初皎皎推开,身体不稳跌坐在了椅子里,他先是茫然随后想到初皎皎拒绝了他,他只觉得恼羞不忿,心里的火气再次涌了出来。 “阿钧,现在还是白日,你,你怎么能……” 初皎皎重重的喘息几声,察觉到墨易钧落在她背后的目光冰冷凌厉,心尖发颤,赶紧装出害羞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道。 原来是因为害羞。 墨易钧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走过去牵住初皎皎的手:“是我太过急切了,皎皎,你这边收拾的如何了?皇叔的意思希望我们即刻启程,早些与他汇合。” 初皎皎娇羞点头,很是顺从地说道:“都听阿钧的安排。” 墨易钧并没有带太多人来,此时此刻只将随身的一些物品放入一辆马车中,其余人均骑马回城。 红棉兴致勃勃地来到初惋惜跟前,把墨易钧和初皎皎那边的事情说给她听。 “嗯?” 初惋惜奇怪:“你刚才说,京里传了消息,被阿擎命人送去给墨易钧了?” 红棉点点头。 “你可知说了什么?” 红棉摇摇头。 初惋惜单手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忽然起身去寻墨擎。 “看什么戏?” 墨擎坐在书案前,单手拿着医书正看得聚精会神,听见初惋惜的话也不看她。 初惋惜提着裙摆跑到墨擎身边,从他的手里将书拿起来放在一旁,笑盈盈地说道:“你别装傻了,快带我去。” 第99章 和好 “世子爷,王爷有令,周边村落已经搜寻完毕,您近日辛苦了,属下奉王爷命,特意来迎世子爷回知府。” 穿着盔甲的清俊消瘦的男子垂首拱手,一板一眼的传达墨擎的话。 墨易钧负在背后的手缓缓收紧,可他还要笑,笑着道谢笑着说感恩的话,等把人送走后,墨易钧脸上的笑容在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皇叔是什么意思?” “把本世子也当成了他的下属是吗?” 沐晶这几日都留在墨易钧身边贴身照顾他,她从最初的惶恐到现在渐渐敢暴露一些秉性,听见墨易钧的话,她低着头帮他倒茶:“世子爷喝茶。” “怎么?你也在看本世子的笑话吗?” 墨易钧狠狠地抓着沐晶的手腕,阴沉着脸瞪着她。 “世子爷误会了,奴只是在想,渊北城的事情真的都处理完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墨易钧眯了眯眼睛。 沐晶微微抬起头,对墨易钧露出温柔的笑:“这几日世子爷并没有多做什么事情,为何王爷只字不提呢?” 墨易钧逐渐冷静下来。 虽然实话很难听,但他确实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好好的派人去找,可以说,周边的村子的损失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曹叮。” 墨易钧双手负在身后,将曹叮叫过来,仔仔细细询问了这几日的事情。 这边发生的事情,初皎皎很快就知道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初皎皎微微松了口气。 她身上过敏越来越严重了,每天涂抹药膏也不行,正是因为这样,这两天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墨易钧和沐晶住在一起。 初皎皎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还能攥住墨易钧对她的感情,她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贤良大度,不去在意墨易钧和沐晶的事情。 她只盼着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等回到了世子府,她有的是时间好好收拾沐晶。 “世子,夫人有请。” 墨易钧刚听完曹叮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那边就有下属过来回话。 也有几日没有好好同初皎皎说过话了,墨易钧神情不变的应了一声,嘱咐了曹叮几句朝着后院厢房走去。 初皎皎坐在铜镜前正在梳妆,她换了一身轻盈的棉布长裙,里衣是用很细滑的布料所在,贴在布满疹子的肌肤上不会太过难受。 看见墨易钧过来,初皎皎放下梳子,一脸欣喜地站起身。 她走到墨易钧身边去挽他的胳膊:“阿钧,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这些时日,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初皎皎仰着头,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我见犹怜地瞅着墨易钧,仿佛有万般情愫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墨易钧他这些时日确实有意冷着她,许久未曾见到她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可见她是知道错了。 “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是没有休息好吗?” 墨易钧并没有挣开初皎皎的手,与她一同走到桌边落座。 初皎皎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通红一片,她噙着泪,笑容渐渐变得苦涩:“阿钧不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我知道我不该善妒,可我只要想到有那样一位知心美人在阿钧身边伺候,将阿钧的一颗心都笼络住,我就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阿钧,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初皎皎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墨易钧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撒娇。 墨易钧彻底心软,他和沐晶本就是演技,为了和初皎皎赌气,现在放在心里的姑娘对他低声下气柔情似水地哄着他,他哪里还舍得与她生气? “希望你此次真的知错。” 听见墨易钧这样说,初皎皎心中微痛,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欣喜又开心地模样,她用力点头依偎在墨易钧怀里:“阿钧,你真好。” “我真的很怕你就此生气再也不理我,幸好,幸好阿钧心里还是有我的。” 墨易钧揽着初皎皎的肩膀,嗅着女子沐浴后身上散发出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药香,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他这几日虽说和沐晶同处一室,但他对沐晶也没有别的想法,面对喜欢的又已经把芥蒂消除的姑娘,墨易钧顿时有了别的念头,他缓缓抬起初皎皎的下巴,印下温热的唇。 墨易钧本想浅尝即止,可渐渐有点收不住,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初皎皎的衣襟往里面钻。 初皎皎想到身上还没有消除的疹子,蓦然惊醒,慌乱地去推墨易钧。 墨易钧正情难自禁,一个不察被初皎皎推开,身体不稳跌坐在了椅子里,他先是茫然随后想到初皎皎拒绝了他,他只觉得恼羞不忿,心里的火气再次涌了出来。 “阿钧,现在还是白日,你,你怎么能……” 初皎皎重重的喘息几声,察觉到墨易钧落在她背后的目光冰冷凌厉,心尖发颤,赶紧装出害羞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道。 原来是因为害羞。 墨易钧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走过去牵住初皎皎的手:“是我太过急切了,皎皎,你这边收拾的如何了?皇叔的意思希望我们即刻启程,早些与他汇合。” 初皎皎娇羞点头,很是顺从地说道:“都听阿钧的安排。” 墨易钧并没有带太多人来,此时此刻只将随身的一些物品放入一辆马车中,其余人均骑马回城。 红棉兴致勃勃地来到初惋惜跟前,把墨易钧和初皎皎那边的事情说给她听。 “嗯?” 初惋惜奇怪:“你刚才说,京里传了消息,被阿擎命人送去给墨易钧了?” 红棉点点头。 “你可知说了什么?” 红棉摇摇头。 初惋惜单手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忽然起身去寻墨擎。 “看什么戏?” 墨擎坐在书案前,单手拿着医书正看得聚精会神,听见初惋惜的话也不看她。 初惋惜提着裙摆跑到墨擎身边,从他的手里将书拿起来放在一旁,笑盈盈地说道:“你别装傻了,快带我去。” 第100章 看戏 墨易钧和初皎皎是在日落十分回到的渊北城。 知府范本领着一众人在城门口相迎。 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何事,打探清楚才知道,原来世子爷也来了渊北城。 墨易钧骑在马上,没有看见墨擎,微微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他板着脸垂首看向范本:“范知府,几日不见,听说你为了城里的百姓夜不能寐,总算是将流离失所的百姓安置妥当,等回到京城,本世子定然将知府大人为百姓所做的事情告知圣上。” “多谢世子爷。” 范本跪在地上朝着墨易钧磕头。 他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跟在墨擎身边,虽然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他整日里提心吊胆也是真的。 墨擎和墨易钧不同,墨擎是战神,在战场上杀伐决断,身上总会有意无意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范本面对墨擎的时候,总会有种做不好事情脑袋和脖子会分家的感觉,惧怕敬畏不敢反驳丝毫。 他最怕被牵扯,更怕没了命,但他不敢将这些说给墨擎听,此时此刻听见墨易钧对他说的话,不管是不是客套,他都心存感激。 “世子,这边请。” 范本从地上起来后,也上了马,在前面边引路边同墨易钧闲聊。 墨易钧有意打听墨擎这些时日所做的事情,范本也有意示好,两个人聊得很投机,还没入知府前厅,墨易钧已经从范本的口中将想要知道的事情都了解个一清二楚。 “夫人,听知府的意思,初惋惜这些时日都和王爷住在一处。” 腊雪靠近初皎皎,压低声音说道。 “这件事世子也知晓?”初皎皎也同样压低声音。 腊雪摇摇头:“奴婢有打听过,许是怕世子爷生气,曹叮命人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世子爷。” “阿钧为何要生气!” 初皎皎强硬的说道:“阿钧的心里从来没有她,她与谁同住,和阿钧有什么关系!” “是。”腊雪垂首不敢多话。 初皎皎掀开帘子看着骑马与范本谈笑的墨易钧,藏在长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心里很得要死。 “王爷,王妃,世子和范知府到了。” 劳风进来回禀。 初惋惜站起身,想要回避,被墨擎牵住了手。 “你们谈正事,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确实不想你与他见面,但我也不想你走。”墨擎注视着初惋惜的眼睛,难得眉目间露出纠结之意。 初惋惜觉得好笑,抬手抚摸上墨擎的眉心。 “那边有个屏风,我去那里等你如何?” 墨擎的目的达到,嘴角上扬,但他努力克制,牵着初惋惜的手往屏风后面走。 红棉端着茶水点心摆放在初惋惜面前,墨擎还帮初惋惜在贵妃榻上铺上软软的垫子这才出去,而墨易钧和范本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王爷。” “皇叔。” 看见墨擎,墨易钧和范本都露出毕恭毕敬的态度行礼。 “坐。”墨擎面无表情地坐在最当中的椅子上:“虚礼免了,我们说正事。” 墨易钧眼角的余光往屏风那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可他却能感觉到那里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难道是初惋惜? “这么长时间的暴雨,城里的百姓……” 墨易钧的一颗心渐渐被屏风上若隐若现的身影所吸引,根本听不见墨擎说了些什么。 红棉有很多话想问,憋得特别辛苦,初惋惜无奈摇头,拉着红棉的手让她坐下,又塞了一块糕点在她嘴巴里让她安安心心地同自己一起看戏。 墨擎注意到墨易钧的分神,薄唇紧抿,一张脸愈发黑沉,可他想到接下来的好戏,便忍着什么没有发作。 “夫人,这里您不可以进的。” 门外传来喧闹声。 范本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朝着衙役低吼:“搞什么?没看见王爷和世子爷都在吗?” 那位穿着灰色衣服的衙役还未说话,就被人给推开。 闯进来的人正是初皎皎。 范本正欲呵斥,看清初皎皎的脸所有的声音都哑在喉咙里,他赶紧回头看墨易钧。 “皎皎?你怎么过来了?” 墨易钧满脸惊讶。 初皎皎眼圈通红,为了不在外人面前失态强忍了很久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墨易钧看,因为愤怒,声音嘶哑不复以往的轻柔:“阿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直觉告诉范本,这个时候他还是找个理由先溜为上策。 等范本离开,墨擎端坐在上首,动作悠闲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准备好好的品上一品。 “皇叔,阿钧有些事情想要……” “什么事情是本王不能听的?”墨擎神情淡淡。 墨易钧:…… 初惋惜在屏风后面忍笑,生怕自己笑出声,她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只是没想到墨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公开。 她再一联想前些时候初皎皎私下里对她做的事情,也能理解墨擎这么做的原因。 “我同皇叔还有事情要谈,你不要闹,什么事情都等我回去再说。” 墨易钧看出墨擎想要看热闹的心思,何况屏风后面还有初惋惜在,他不愿让他们看他的笑话,反握住初皎皎的手,冷了神情用眼神警告她。 初皎皎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她仅存的理智在看见墨易钧频频望向屏风方向面色时而慌乱时而忧心后,彻底被她抛之脑后,她用力挣开墨易钧的手,大声道:“皇叔都说了,没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听的,你为何非要回去在说?” “难道是怕谁听见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好解释吗!” “初皎皎!”墨易钧目露警惕之意,语气罕见多了些慌乱在里面。 墨易钧下意识看向屏风后面。 初皎皎将墨易钧的反应收入眼底,千疮百孔的心早就血痕累累,她笑容苦涩,再也不愿替墨易钧瞒着,只想看墨易钧狼狈的样子! 她盯着墨易钧,一字一句地问道:“阿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蝶儿怀了身孕的事情?” 第100章 看戏 墨易钧和初皎皎是在日落十分回到的渊北城。 知府范本领着一众人在城门口相迎。 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何事,打探清楚才知道,原来世子爷也来了渊北城。 墨易钧骑在马上,没有看见墨擎,微微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他板着脸垂首看向范本:“范知府,几日不见,听说你为了城里的百姓夜不能寐,总算是将流离失所的百姓安置妥当,等回到京城,本世子定然将知府大人为百姓所做的事情告知圣上。” “多谢世子爷。” 范本跪在地上朝着墨易钧磕头。 他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跟在墨擎身边,虽然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他整日里提心吊胆也是真的。 墨擎和墨易钧不同,墨擎是战神,在战场上杀伐决断,身上总会有意无意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范本面对墨擎的时候,总会有种做不好事情脑袋和脖子会分家的感觉,惧怕敬畏不敢反驳丝毫。 他最怕被牵扯,更怕没了命,但他不敢将这些说给墨擎听,此时此刻听见墨易钧对他说的话,不管是不是客套,他都心存感激。 “世子,这边请。” 范本从地上起来后,也上了马,在前面边引路边同墨易钧闲聊。 墨易钧有意打听墨擎这些时日所做的事情,范本也有意示好,两个人聊得很投机,还没入知府前厅,墨易钧已经从范本的口中将想要知道的事情都了解个一清二楚。 “夫人,听知府的意思,初惋惜这些时日都和王爷住在一处。” 腊雪靠近初皎皎,压低声音说道。 “这件事世子也知晓?”初皎皎也同样压低声音。 腊雪摇摇头:“奴婢有打听过,许是怕世子爷生气,曹叮命人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世子爷。” “阿钧为何要生气!” 初皎皎强硬的说道:“阿钧的心里从来没有她,她与谁同住,和阿钧有什么关系!” “是。”腊雪垂首不敢多话。 初皎皎掀开帘子看着骑马与范本谈笑的墨易钧,藏在长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心里很得要死。 “王爷,王妃,世子和范知府到了。” 劳风进来回禀。 初惋惜站起身,想要回避,被墨擎牵住了手。 “你们谈正事,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确实不想你与他见面,但我也不想你走。”墨擎注视着初惋惜的眼睛,难得眉目间露出纠结之意。 初惋惜觉得好笑,抬手抚摸上墨擎的眉心。 “那边有个屏风,我去那里等你如何?” 墨擎的目的达到,嘴角上扬,但他努力克制,牵着初惋惜的手往屏风后面走。 红棉端着茶水点心摆放在初惋惜面前,墨擎还帮初惋惜在贵妃榻上铺上软软的垫子这才出去,而墨易钧和范本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王爷。” “皇叔。” 看见墨擎,墨易钧和范本都露出毕恭毕敬的态度行礼。 “坐。”墨擎面无表情地坐在最当中的椅子上:“虚礼免了,我们说正事。” 墨易钧眼角的余光往屏风那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可他却能感觉到那里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难道是初惋惜? “这么长时间的暴雨,城里的百姓……” 墨易钧的一颗心渐渐被屏风上若隐若现的身影所吸引,根本听不见墨擎说了些什么。 红棉有很多话想问,憋得特别辛苦,初惋惜无奈摇头,拉着红棉的手让她坐下,又塞了一块糕点在她嘴巴里让她安安心心地同自己一起看戏。 墨擎注意到墨易钧的分神,薄唇紧抿,一张脸愈发黑沉,可他想到接下来的好戏,便忍着什么没有发作。 “夫人,这里您不可以进的。” 门外传来喧闹声。 范本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朝着衙役低吼:“搞什么?没看见王爷和世子爷都在吗?” 那位穿着灰色衣服的衙役还未说话,就被人给推开。 闯进来的人正是初皎皎。 范本正欲呵斥,看清初皎皎的脸所有的声音都哑在喉咙里,他赶紧回头看墨易钧。 “皎皎?你怎么过来了?” 墨易钧满脸惊讶。 初皎皎眼圈通红,为了不在外人面前失态强忍了很久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墨易钧看,因为愤怒,声音嘶哑不复以往的轻柔:“阿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直觉告诉范本,这个时候他还是找个理由先溜为上策。 等范本离开,墨擎端坐在上首,动作悠闲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准备好好的品上一品。 “皇叔,阿钧有些事情想要……” “什么事情是本王不能听的?”墨擎神情淡淡。 墨易钧:…… 初惋惜在屏风后面忍笑,生怕自己笑出声,她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只是没想到墨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公开。 她再一联想前些时候初皎皎私下里对她做的事情,也能理解墨擎这么做的原因。 “我同皇叔还有事情要谈,你不要闹,什么事情都等我回去再说。” 墨易钧看出墨擎想要看热闹的心思,何况屏风后面还有初惋惜在,他不愿让他们看他的笑话,反握住初皎皎的手,冷了神情用眼神警告她。 初皎皎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她仅存的理智在看见墨易钧频频望向屏风方向面色时而慌乱时而忧心后,彻底被她抛之脑后,她用力挣开墨易钧的手,大声道:“皇叔都说了,没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听的,你为何非要回去在说?” “难道是怕谁听见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好解释吗!” “初皎皎!”墨易钧目露警惕之意,语气罕见多了些慌乱在里面。 墨易钧下意识看向屏风后面。 初皎皎将墨易钧的反应收入眼底,千疮百孔的心早就血痕累累,她笑容苦涩,再也不愿替墨易钧瞒着,只想看墨易钧狼狈的样子! 她盯着墨易钧,一字一句地问道:“阿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蝶儿怀了身孕的事情?” 第101章 他…终于强过了墨擎 墨易钧下意识去看屏风后面,果然听见了细碎的声响,脸色在刹那间发生了变化,他一个用力攥着初皎皎的手腕。 “回去再说!”墨易钧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拖着初皎皎就要往外走。 “世子这是想要回房与未来的世子夫人好好联络感情了吗?” 初惋惜吃饱喝足,扶着红棉的手从屏风后面缓步走出,笑盈盈地看着在厅内拉扯的两个人。 墨易钧脚步顿住,转身看过来。 从那日在京城分别到现在,墨易钧还是第一次见到初惋惜,他平日里倒是有不少有关初惋惜的消息,但看见初惋惜的这一刻,墨易钧却忘记了反应,一双目光凝在初惋惜娇美的容颜上,久久不曾离开。 墨擎本想忍一盏茶再动,结果茶碗刚端起来就被他丢回桌子上,起身走到初惋惜身边,直接牵着初惋惜的人把人挡在了身后。 “二位不是有私事需要回去处理么?” “本王和王妃也有私事要处理,”墨擎看着墨易钧的眼神透着不满,他有些后悔让惜儿在这儿看戏了,与其让墨易钧盯着他的惜儿看个不停,还不如让惜儿回去,他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再复述给她听呢! 墨易钧听出墨擎的话外音,他和初皎皎回去定然是一番争吵,可若他们走了,墨擎与初惋惜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墨易钧只要多想一个画面,心里就不痛快得很。 “皇叔这个时候说什么私事?” “咱们是一家人,我和皎皎的事情皇叔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墨易钧松开初皎皎的手,看向墨擎身后:“既然已经说起了世子府后院的事情,不如就说清楚好了。” “皎皎,你闹到皇叔跟前,是想让皇叔帮你做主么?” “别忘记了,蝶儿的事情是你同意的。” 初皎皎震惊地睁大眼睛。 她是同意了蝶儿的事情,可那天生怕蝶儿怀了墨易钧的孩子,她有心送避子汤给蝶儿,而墨易钧哄着她并且许下承诺,不会让蝶儿怀上他的孩子。 避子汤是墨易钧当着他的面吩咐人送到了蝶儿跟前,下属回复蝶儿喝下避子汤的时候也没有背着她。 可现在,京城里竟然传出蝶儿有身孕的事情,这说明什么? 说明墨易钧要么又和蝶儿发生过关系还没有送她避子汤,要么就是上次的避子汤药蝶儿并未真的喝下。 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令初皎皎心如刀割。 不过,初皎皎看向注意力都在初惋惜身上的墨易钧,深深吸了口气,将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咽了回去。 “阿钧,我不嫉妒,蝶儿是有福气的人,能早早生下你的孩子,是好事,要怪只怪我肚子不争气,与阿钧日日夜夜在一起,竟也没有……” 初皎皎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轻轻抓着墨易钧的衣袖,小声道:“若是姐姐还跟阿钧在一起……” 突然被cue,初惋惜不禁朝着初皎皎看去。 好些时日不见,初皎皎比她想象中过得要惨得多,上次相见,初皎皎脸上的自信和对墨易钧的信任历历在目,现在,啧。 初惋惜从墨擎身后走出来,故作惊讶地看着初皎皎:“皎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你舍不得我?” 初皎皎抬眸冲着初惋惜笑:“妹妹自然是舍不得姐姐的,若是姐姐不任性,此时此刻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哪里会有蝶儿湘娘什么事?” 墨易钧听见初皎皎说前半句话,心里隐隐浮现期待之感,一双眼睛黏在初惋惜的身上,甚至开始想象那样美好的画面。 可哪里知道初皎皎话锋一转,故意提及蝶儿和湘娘,墨易钧只恨不得捂着初皎皎的嘴,他用眼神示意初皎皎不要再说,可初皎皎并不看他,只看着身前的初惋惜。 初惋惜知道初皎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她也惯会演戏,自然让初皎皎得偿所愿。 “世子不是说过,心里只有皎皎,这一生都只会宠她爱她一人,怎么才短短数月,世子身边除了皎皎,竟多了娥皇女英相伴,果然,男子的口中誓言是最不可信的。” 初惋惜轻叹,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墨易钧。 墨易钧闻言心中窃喜,果然如他所料,初惋惜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他微微透着得意的目光瞥向墨擎,看见墨擎沉着一张脸,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比之前愈发冰寒,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墨擎看出初惋惜在演戏,可醋意横生令他表情管理失败。 他很想将身边的小姑娘藏起来,不愿让对面那个可恶的墨易钧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可他不能,他知道他这么做了,小姑娘可能会不开心。 “蝶儿并非我所愿,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总要对她负责,至于湘娘……”墨易钧看着初惋惜的眼睛放轻音量柔声道:“我和湘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初惋惜软声问:“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我承认我以前是欺瞒过你,但除去和皎皎之间的事情,我可有旁的事情骗过你?” 墨易钧字字情真意切。 墨擎面无表情。 初皎皎嘴角上扬看似在笑,但微微低垂的眼睫挡住了她眼底的自嘲之色。 看,男子就是如此,得到了便不再珍惜。而越是得不到的,在他眼中才更加珍贵,为了得到旧爱,眼前曾经许诺之人,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弃。 初惋惜想要往前走,却被墨擎抓住了手腕。 她仰头看他,墨擎抿着唇瓣与她对视片刻,缓缓松了手。 初惋惜弯起嘴角,轻笑着开口:“好像,确实没有。” 墨易钧看见这一幕,欣喜若狂。 自从墨擎和初惋惜在一起后,他的心里就横了一根刺,每每得到墨擎和初惋惜的消息时,这根刺就愈扎愈深。 墨易钧以前是尊敬墨擎,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就有意无意和墨擎进行比较。而墨擎对初惋惜情谊,使得初惋惜成了墨易钧心里的执念。 现在,初惋惜因他身边有了别的女子而吃醋,墨易钧别提多开心了。 他,终于强过了墨擎! 第101章 他…终于强过了墨擎 墨易钧下意识去看屏风后面,果然听见了细碎的声响,脸色在刹那间发生了变化,他一个用力攥着初皎皎的手腕。 “回去再说!”墨易钧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拖着初皎皎就要往外走。 “世子这是想要回房与未来的世子夫人好好联络感情了吗?” 初惋惜吃饱喝足,扶着红棉的手从屏风后面缓步走出,笑盈盈地看着在厅内拉扯的两个人。 墨易钧脚步顿住,转身看过来。 从那日在京城分别到现在,墨易钧还是第一次见到初惋惜,他平日里倒是有不少有关初惋惜的消息,但看见初惋惜的这一刻,墨易钧却忘记了反应,一双目光凝在初惋惜娇美的容颜上,久久不曾离开。 墨擎本想忍一盏茶再动,结果茶碗刚端起来就被他丢回桌子上,起身走到初惋惜身边,直接牵着初惋惜的人把人挡在了身后。 “二位不是有私事需要回去处理么?” “本王和王妃也有私事要处理,”墨擎看着墨易钧的眼神透着不满,他有些后悔让惜儿在这儿看戏了,与其让墨易钧盯着他的惜儿看个不停,还不如让惜儿回去,他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再复述给她听呢! 墨易钧听出墨擎的话外音,他和初皎皎回去定然是一番争吵,可若他们走了,墨擎与初惋惜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墨易钧只要多想一个画面,心里就不痛快得很。 “皇叔这个时候说什么私事?” “咱们是一家人,我和皎皎的事情皇叔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墨易钧松开初皎皎的手,看向墨擎身后:“既然已经说起了世子府后院的事情,不如就说清楚好了。” “皎皎,你闹到皇叔跟前,是想让皇叔帮你做主么?” “别忘记了,蝶儿的事情是你同意的。” 初皎皎震惊地睁大眼睛。 她是同意了蝶儿的事情,可那天生怕蝶儿怀了墨易钧的孩子,她有心送避子汤给蝶儿,而墨易钧哄着她并且许下承诺,不会让蝶儿怀上他的孩子。 避子汤是墨易钧当着他的面吩咐人送到了蝶儿跟前,下属回复蝶儿喝下避子汤的时候也没有背着她。 可现在,京城里竟然传出蝶儿有身孕的事情,这说明什么? 说明墨易钧要么又和蝶儿发生过关系还没有送她避子汤,要么就是上次的避子汤药蝶儿并未真的喝下。 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令初皎皎心如刀割。 不过,初皎皎看向注意力都在初惋惜身上的墨易钧,深深吸了口气,将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咽了回去。 “阿钧,我不嫉妒,蝶儿是有福气的人,能早早生下你的孩子,是好事,要怪只怪我肚子不争气,与阿钧日日夜夜在一起,竟也没有……” 初皎皎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轻轻抓着墨易钧的衣袖,小声道:“若是姐姐还跟阿钧在一起……” 突然被cue,初惋惜不禁朝着初皎皎看去。 好些时日不见,初皎皎比她想象中过得要惨得多,上次相见,初皎皎脸上的自信和对墨易钧的信任历历在目,现在,啧。 初惋惜从墨擎身后走出来,故作惊讶地看着初皎皎:“皎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你舍不得我?” 初皎皎抬眸冲着初惋惜笑:“妹妹自然是舍不得姐姐的,若是姐姐不任性,此时此刻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哪里会有蝶儿湘娘什么事?” 墨易钧听见初皎皎说前半句话,心里隐隐浮现期待之感,一双眼睛黏在初惋惜的身上,甚至开始想象那样美好的画面。 可哪里知道初皎皎话锋一转,故意提及蝶儿和湘娘,墨易钧只恨不得捂着初皎皎的嘴,他用眼神示意初皎皎不要再说,可初皎皎并不看他,只看着身前的初惋惜。 初惋惜知道初皎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她也惯会演戏,自然让初皎皎得偿所愿。 “世子不是说过,心里只有皎皎,这一生都只会宠她爱她一人,怎么才短短数月,世子身边除了皎皎,竟多了娥皇女英相伴,果然,男子的口中誓言是最不可信的。” 初惋惜轻叹,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墨易钧。 墨易钧闻言心中窃喜,果然如他所料,初惋惜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他微微透着得意的目光瞥向墨擎,看见墨擎沉着一张脸,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比之前愈发冰寒,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墨擎看出初惋惜在演戏,可醋意横生令他表情管理失败。 他很想将身边的小姑娘藏起来,不愿让对面那个可恶的墨易钧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可他不能,他知道他这么做了,小姑娘可能会不开心。 “蝶儿并非我所愿,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总要对她负责,至于湘娘……”墨易钧看着初惋惜的眼睛放轻音量柔声道:“我和湘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初惋惜软声问:“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我承认我以前是欺瞒过你,但除去和皎皎之间的事情,我可有旁的事情骗过你?” 墨易钧字字情真意切。 墨擎面无表情。 初皎皎嘴角上扬看似在笑,但微微低垂的眼睫挡住了她眼底的自嘲之色。 看,男子就是如此,得到了便不再珍惜。而越是得不到的,在他眼中才更加珍贵,为了得到旧爱,眼前曾经许诺之人,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弃。 初惋惜想要往前走,却被墨擎抓住了手腕。 她仰头看他,墨擎抿着唇瓣与她对视片刻,缓缓松了手。 初惋惜弯起嘴角,轻笑着开口:“好像,确实没有。” 墨易钧看见这一幕,欣喜若狂。 自从墨擎和初惋惜在一起后,他的心里就横了一根刺,每每得到墨擎和初惋惜的消息时,这根刺就愈扎愈深。 墨易钧以前是尊敬墨擎,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就有意无意和墨擎进行比较。而墨擎对初惋惜情谊,使得初惋惜成了墨易钧心里的执念。 现在,初惋惜因他身边有了别的女子而吃醋,墨易钧别提多开心了。 他,终于强过了墨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