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文明版图》 第一章 老子有钱啦 “沐麟阁!你真的有钱啦……王锦屏哈哈的拍着手,紧盯面前一身锦衣的沐麟阁:“哇!都是绸缎啊!这光闪闪的……王锦屏两眼放光的从头摸到腿,差点儿摸到脚上:“鞋上还绣了丝绸?!!你小子到底发了多少财??” 他拽着沐麟阁就往不远处的酒楼走:“走走走,哥哥请你喝几杯。”又两眼放光的凑到沐麟阁耳边:“快告诉哥哥,你在楚匪那里发了多少财?做的什么买卖?”被拉住的沐麟阁急急的说:“你小点儿声,我可没有勾结楚匪。我是做正经的黄牛生意。好啦好啦,别拉拉拉扯扯的,我又不是兔儿爷。” 王锦屏拉住不放:“你就是不老实!楚匪的飞将军冉天元都快打到西安了~~~咦?这车也是你的?!你丫的绝对跟他们不清不楚!”眼前的马车漆金发亮、雕纹优雅,更绝的是——它的轮子和车轴之间用钢制的弹簧、青铜制成的弹片,用一种三角形的构造形成减震装置,是最近西北大官们的豪华马车配置!坐进去弹力十足,听说就像骑在米脂俏婆姨身上似的。 王锦屏只觉得浑身发燥,半开玩笑的说:“你小子再嘴硬,小心俺们去告官!走走走,哥哥真的要请你喝酒。”进了酒楼,找了个偏僻的2层房间,闭紧了门窗后,他贴在沐麟阁耳边悄悄说:“哥哥是请教你,到底怎么跟楚匪一起发财嘛。你发了,也要带上哥哥嘛。” “哥哥你别吓我啊。”沐麟阁睁大眼睛说:“楚匪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的。你家那么多地,勾结楚匪想被分呀!”却见王锦屏冷嗤了一下:“兄弟一大排,老子又分不到多少地。分也是分别人的!现在得找出路啊。听说楚匪优待工商之徒,是不是真的?” 沐麟阁还在嘴硬:“我是个卖黄牛的,怎么可能知道……却被对方一把按在肩上:“你要再这么跟哥哥兜圈子,我立马抓你去告官!蛮子城里的那些辫子蛮现在火气大的很,正愁没人宰。”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沐麟阁还是紧张的额头出了一层汉。这辫子蛮杀起瀚人来,就像砍白菜一样。自从佳庆三年楚匪在南阳、襄阳之间大败辫子蛮的四省联军,彻底占领了南襄盆地,这西安洛阳一带就开始人心惶惶,随时可能面临楚匪的北伐威胁。蛮城里的蛮子们更是火气越来越大,动则抓捕瀚人严刑拷打,说是审问反贼,实则抓了好些小富户,榨干人家的钱财。有人说,这是鞭子蛮在搜刮‘跑路钱’,万一势头不对,就会卷了细软钱财跑路。 紧张的沐麟阁终于说了实话:“是卖药材和犏牛。犏牛就是藏区牦牛与黄牛的杂种,南边的人要这个。其次就是药材。我也不算骗你,这里面真的有黄牛。”又皱眉道:“哥哥,你不会真的要找南边的人做生意吧?他们真的会杀你全家的!那砍得脑袋一茬一茬的,老的小的都有,三岁小儿的脑袋都插在木桩上,干巴巴的,像恶鬼一样!你是没见过啊!太可怕了!真是全家死绝、土地尽分呀。其实也不是分了,是什么‘国有化’。说是土地都是国家的,百姓无论谁,都只有使用之权。怪怪的。像你这样当官儿的、做地主的,跑都来不及。你还去找他们?这是羊入虎口啊!!” 王锦屏拧着眉头,沉声道:“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打过来吗?南襄之地丢了,武昌丢了,安庆丢了。现在连鄱阳湖都要丢光了。这楚匪的势头越来越猛,绝非普通的乱党啊。他们真的杀光地主全家?见一家杀一家?” “这个……沐麟阁不是很确定:“倒不是直接杀,我看他们写在墙上的标语,说是反对土地国有化的,一概杀全家。不反对者,按照‘耕者有其田,不耕无其田’的法子来办。还说能分点儿田地糊口。但是,我是没看到几家分了田地的,都被杀了!说是先开公审会,把他们罪状数落清楚,然后杀全家。别说地主啦,就是很多富农,现在都战战兢兢的,连长工都不敢请啦。” 王锦屏认真问道:“到底什么罪状会杀全家?”便听格林姆说:“霸占田地、弓虽。女。干杀人的就不说了,放高利贷的都杀!你说放贷吧,现在谁不放几个钱?按照他们那个搞法,真是要杀光千万人哪。哥哥你也放过吧?” 王锦屏扯着脸笑了笑:“放得少,主事人又不是我。现在退出来就是。”谈到这严肃可怕处,场面冷了下来。半晌,王锦屏好不容易又扯起笑脸:“他们真的~~~真的不讲道理?真不给人活路?”沐麟阁想了想:“反正我去得几个地方,当地人都说,地主全被杀光了。三族尽灭啊~~~除非~~~除非交上投名状~~~还是要杀人,且要亲手杀人。” 好狠毒!王锦屏这么油滑的人都开始摇头了:“这怎么行~~~这么搞会把人逼上绝路的!而且如此杀人,谁能辨良莠?天下之地那么大,村寨那么多,难道他们楚匪能一个一个跑遍所有的村寨、查清所有情况?” 沐麟阁答道:“他们开天道的道人们,人人都祭炼了几只乌鸦,说是采炼星质、混化四象而成,可上天际、下幽冥。一天到晚四处探查。就算躲在老山沟里,他们派出‘星质乌鸦’一查,就全知道了。道观还兼营‘供销社’,四处买卖日用的杂货。数村一乡,每乡都有道观和‘供销社’。路子多、眼线多。比探子还精。被他们占过的地方,要来回犁十几遍。多少村子、多少人、贫富多少、能生产什么,他们全知道!尤其是土地的事儿,还真瞒不住他们。” 王锦屏忽然抓住沐麟阁的手:“好兄弟!你老实告诉哥哥,到底怎么跟他们做买卖?万一哪一天他们打来了,我也好弄个买卖混饭吃呀。”于是沐麟阁说:“你莫要慌,只要不跟他们做对,做买卖是没问题的。但要记得‘交税’。他们对交税查的极严,标语上都贴着这样的话‘人生三事不可免,生、死、税’,上至~~~至匪首、下至黎民各个都要上税,虽税钱不多,但稍有差池就有重罚!还有‘绝不免税、免税亡国’之说!可不比咱们这里。”说着他拿出一张彩印的票据:“这就是交税的证明。有了它,才好办事。” 王锦屏要过来:“给哥哥仔细看看。咦?这纸张好奇怪。很有韧性。啥东西做的?”这票据很有弹性,拉一拉也不裂。绝非普通的纸张,完全不能仿制!沐麟阁说:“据说用了羊毛还是棉花,不晓得是怎么弄的。” 王锦屏打断道:“今儿你就别走了,晚上哥哥请你耍耍去,保你满意。”谁知沐麟阁却笑了:“我在南边都耍过啦。有机会也请你去南边耍耍。绝对够味儿。哈哈。哈哈……两个男银说笑了一阵后,王锦屏忽然又说:“要不,今儿晚上带你去看‘仙姑’。贼漂亮的一个。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的!” 沐麟阁笑言:“哥哥,不是我说你。我在南边连神仙都看过,看啥子仙姑啊。人家正牌的道人出来,那才叫高大上,乡下跳大神的姑婆有啥好看的。”但王锦屏连连摆手:“你错了、错了!这‘仙姑’可不是常人,她叫史菲璇,说起来,跟我们五嶽剑派是‘亲戚’。算是俺们的‘师叔’。” “史菲璇??”沐麟阁完全不记得有这个师叔,直到王锦屏提醒:“普祥真人呀。北普祥、南道全,这个总共该知道吧。普祥真人跟咱们华山派的令狐师伯祖是拜把的兄弟,他几个女儿认了任奶奶做契女。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哦~~~沐麟阁有点儿映像了。他作为华山派外围的外围的弟子,还是听到过一些风声。北普祥、南道全,名满江湖。道全子是南方赫赫有名的大法师,虽没有总领南方道教,但也是受过官家的封,与朝中诸佬往来甚密,地位显赫!而普祥真人更是北方数一数二的武林领袖!当年令狐崇师伯祖一统五嶽剑派,声势隐隐盖过武当少林,但去京城时,第一个拜访的就是这位普祥真人。 这位真人虽在道门,却是个火居道士,家中娇妻过十,据说还有2位是辫子蛮高官的私生女!还是入了军机处的大臣!要知道,本朝嘴巴里讲蛮瀚一家亲,但却是有蛮瀚不可通婚的铁律。哪个敢真的亲?不要命了吧!!但堂堂军机处大臣居然要冒险与之联姻,这普祥真人的威势可见一斑。他子女二十有余,好几个都拜了任奶奶做契女。两家好的不得了。任奶奶还经常去真人府传授武艺,探视干女儿们,小住两三日,有时六七日。真是水乳。交融呀。 王锦屏又说:“这位史菲璇,先在广州从师于道全子,后来去了京城,被普祥真人学过一段时间。乃是武法双修。人又长的像天仙似的,真是看了骨头都酥。我当日只看了一眼,魂儿都掉了。真的掉啦!”说道此处,他激动的都站起来:“今儿晚上就有她的法会,我带你去看看真的仙女长啥样!” +++ +++ “天灵灵、地灵灵,无生老母急急如律令!!”夜色下,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中传出一个几好听的女音。可外围的沐麟阁只能看到眼前一个个高低不一的人头,完全看不见里面的美女,只能借着四周火把的亮光隐隐看到里面一个轻灵的女子在挥剑起舞。随着她的好看舞姿和咒语,中间的火堆里忽然‘哄……的一声火焰暴涨两层楼高!焰光一收,里面就大步走出一尊金甲神人! 哇!!真的是金甲神人哪!威武的脸上都闪着金光!比常人高出三个头,真个魁梧如牛! 这威武神人一出来,众信徒们哗啦哗啦的拜倒了一大片,口呼‘老母保佑’什么的。这下总算露出了中间的美女。呀!!真是漂亮!柳眉月目、貌如岫画,那股端庄中藏着几分妩媚的气质,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果然比南边那些丰色。女更勾人!沐麟阁正在上下发热呢,就听那画中仙女似的史菲璇大‘仙姑’口开妙音:“红羊大劫,世人多艰。南妖作乱,横尸千里。老母慈心,庇佑万民。皈依我教,永享太平。天灵灵、地灵灵,无生老母急急如律令!” 这说辞怎么怪怪的?沐麟阁正在纳闷呢,人群中已经有富户席地而行,爬到仙姑脚下喊:“仙姑法力无边,我愿奉教!求无生老母庇佑我全家,免遭南妖祸害!”说着递上几两银子的香火钱。画中仙女也抚其顶,面似观音大士:“孺子可教,无生老母定会庇佑。” 哦!!原来这样可以亲近美女呀! 沐麟阁脑子一热,以前老子没钱,看个漂亮女人都只敢斜眼看。现在老子有钱啦!给个几两银子,老子也亲近亲近美女。他掏出钱来,心中又不禁感慨:想当年,化几两上个女人都不敢,心也疼、肝也疼。如今花几两银子只能被女人摸一下。唉~~~这真是~~~ 不过他心态好: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老子就是有钱啦!哈哈哈!! 当即也高呼:“仙姑!!仙姑!我愿奉教!求无生老母庇佑我全家,免遭南妖祸害!”他手里拿着银子往前挤,周围的泥腿子们没有钱,只能羡慕的看着他跑到仙姑面前扑通跪下,接受仙姑的爱。抚和口头赐福:“孺子可教,无生老母定会庇…… “无生老母也庇不了你们!!”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毙了你们!”四面八方夜色中出现花绿军袍的士卒,人人手持一根长长的~~~天哪!是阴阳火铳!! 脑门还被仙女按住、跪在地上闻女。体香味儿的沐麟阁顿时傻了,浑身冷汗狂冒:“干哪!!楚贼怎么来啦?!!怎么这个时候来?!” 第二章 你有证吗 阴阳铳,是楚贼们特制的精品火铳,由上下两根钢管连接而成,铳管到铳托通体都是直的,有点儿像直托的雷明顿870霰弹枪或者巴特雷M82。上面的阳管就是发射铅子的火铳,下面并列的阴管则用来支撑阳管,其前段则可安装三棱长刺,铳身加上长刺超过7尺高(2。1米)。现在刺铳林立于周围,杀气森森!被包围的乡民富户们顿时吓的乱哄哄一团。仿佛一群受惊的小鸡在包围圈中挤来挤去。 随着楚贼们一声声高呼:“跪地求饶者活,站立者死……乡民富户们齐刷刷跪倒在地,只剩下‘仙姑’原地大怒,手中法剑一挥,那金铠神人大吼着踢开跪地的百姓,手持8尺有余的三尖两刃刀冲向军阵。 “上!”楚贼群冲只冲出两个小队。5人一组,从左右夹击神将!每组最前端是个手持矩形刚柔盾的披甲壮汉。那巨型盾牌乃是前后两块钢板夹着中间的铁格子,格子里填充着特制的块状纸甲,又以桐油树漆等粘合加固,组合成的盾牌厚度超过2厘米。沉重的三尖两刃刀‘当!!’震响一声的砍在上面,只留下个潜印,好似击在一两厘米的熟铁板上,只把一个壮汉砍退了数尺。 这仙姑要完了!跪在地上的沐麟阁心道不妙,以他的眼力来看,那三尖两刃刀一击,足够把一头牛劈成两半!但却砍不破夹心的刚柔盾,连人都没砍倒。想来这些士卒也是精炼了楚贼皇帝所著的《八卦朝元功》,运功爆发起来力大如牛。足以硬抗。 就这一个呼吸的时间,盾手后面的3个火铳手立刻‘砰砰砰’打出炸雷似的铳击。猛烈的子弹把金甲神人的护甲打裂,直透肉里。有一个子弹甚至打在脖子上,把脖子上的肉都打烂了!! 可金甲神人本非凡胎肉身,虽然看起来也有皮肉骨骼,但并无具体的器官组织,浑身只是‘一块东西’,并无明显的弱点,身中数弹却不流血、不阻滞,反而咆哮着再次砍杀上前!除非断了头、身中极深的破裂伤害,才能打死。 “燃烧瓶!!”两个小队的楚贼各自扔出三四个点着火苗的小陶瓶,正中3米高的魁梧金甲神人,顿时他浑身着火,熊熊冲天!这神怪只痛不死,还挥动兵刃砍人。不过眼睛似乎被火焰干扰,全是乱砍一气。反而让持盾的壮汉冲上来,劈起十来斤的双面长刃斧头砍杀,砍腿斩踝,顿时打倒在地。 剩下的六七个火铳手一拥而上,先是‘砰砰砰!!’射击其驱赶,然后有人抵着神将的脑袋开火!然后就是连带刺,刺杀其铠甲裸。露处。那金甲神人好似挣扎的雄壮大水牛,拼命挣开众人要站起来时,却被两个盾斧手再次猛砍倒地。然后又是乱捅乱刺! 眼看这大的家伙被完蛋了。那仙姑一声‘敕令’,祭桌上一柄铁剑竟无风自飞,冲向那几个楚贼士兵。看的众人都傻眼:果真是有仙法在身的仙姑啊!! 可仙法也没用!楚贼中‘呼~~’的飞跃出一个身影,一纵丈余高,如电射长空,居高临下一刀砍在飞剑上,只是‘乒!!’的一声怪响,飞剑上被击散出一些光影,然后就失去‘仙力’,掉落凡尘泥土中。 挥刀斩飞剑的人刚一落地,正要纵身去干掉‘仙姑’,却被身后的首领叫停:“不要太急,让同志们练练兵。什么牛鬼蛇神,统统都是能被打倒的怪物罢了!打倒神怪,玄母开天!!”那人便停了手,又跃回队伍中。这一小队人物只有六七人,外穿齐膝的八卦道袍,里面似乎穿铠大扎甲;头上居然是短发,没有发髻,反而带了个头盔,有些怪异。 但‘仙姑’一见这几人,极是紧张!因为他们是专门训练用来对付各类巫婆神汉的。所练的技法专门克制各类神术!现在不出手,只是为了‘锻炼同志’,让这些士兵亲手杀了金甲神将,将来更不惧什么神佛鬼怪了。当机立断,‘仙姑’一把拽起跪地的沐麟阁,利剑唰地架在他脖子上,厉声道:“再上来,我就杀了他!” 沐麟阁 ̄Д ̄| 外围的楚贼将领嗤笑道:“杀呀,快点儿杀!鬼妖魔怪的信徒,杀一个少一个!” 沐麟阁(⊙_⊙) ‘仙姑’当即一扬手,四周‘唪……的一下黑风大作,混混黑黑。漆黑中沐麟阁只觉脖子上一松,然后就听到外围楚贼在喊:“她飞上去了!”接着就是‘砰砰乓乓’乱铳开火声,夹杂着一个女人‘啊!!’的痛呼声。然后就是铁甲士卒冲上来的声音,最后还在黑暗中的他就被人打翻在地,捆了个结实。 从大富翁到阶下囚,人生的转折真是有戏剧性。沐麟阁脑子懵了半天,跟着其他乡民一起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直到听见有楚贼,哦不!是‘大楚官兵’在喊:“把这些骨干扔到绿营去,剩下被蒙蔽的乡民拉到蓝营带走。”他才看到被俘的人被分成两堆,一边插着蓝旗、一边插着绿旗。蓝旗的那边人正在被带走。 他忽然想起重要事情,对旁边的‘大楚官兵’喊:“官爷!官爷!我是良民!!我是来看热闹的!我~~~我~~~我是拥护大楚的良民。”那些官兵横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眼看着蓝营的人都走光了,他急叫着:“我跟你们大楚做过生意!!我有平证!” 几个襄樊口音的官兵总算走过来:“什么凭证?要是有假,一铳崩了你!”沐麟阁一边搜口袋一边急道:“我有真凭实据!我跟你们做过大买卖,我有税收平证!我有税~~~税……咦??老子的税收平证呢…… 他满头大汉搜遍口袋,哪里还有什么平证?结结巴巴的时候才想起来——平证在酒楼里就给了王锦屏!他个奶奶的没还给我! “我的票据被人拿走了!”他心中着火似的对官爷们解释:“那个人叫王锦屏,他就在蓝营。把他招来一问就知。我的票据在他身……砰的一下,他被官兵们踹倒在地:“油嘴滑舌的家伙,看你就不是老实人!” 沐麟阁哭喊起来:“官爷,我真的是好人啊!那个王锦屏,他拿走了我的东西不还。他才是油嘴滑舌的王八蛋,他才应该在绿营~~~他是个混进蓝营的地主官僚反动分子!我才是蓝营的啊!” 此时,蓝营的人已经走远了,谁还有心思把那么多人追回来识别?官兵们见状,又是一脚踹翻了沐麟阁:“再啰嗦一枪崩了你!” 沐麟阁的心在滴血,在破口大骂:“王锦屏你个吃里扒外的乌龟王八蛋,过河拆桥,混账透顶。妈。的个……你个杀千刀的!将来拔你全家的皮!!” 完了,平证没了,人被捆了。不远处的地上,神怪也铳剑和燃烧瓶杀成了‘一团渣滓’,仙姑的飞剑被人家暗含内劲的一刀破掉了。仙姑也死~~~哟,她还没死,被人五花大绑的押送过来了。 唉~~~神灵异术全成空,连人家十几、二十个士兵都挡不住。老子凑什么热闹哦!!人财两空,完蛋啦!! 不过,楚匪似乎还讲点儿道理,把沐麟阁、仙姑和那个高呼“仙姑法力无边”的富户都押在一起审问。富户很快承认自己受了‘仙姑’的妖术迷惑,然后又收了钱,配合‘仙姑’演这出戏。让旁边的‘仙姑’冷骂:“反复小人,前倨后恭、血口喷人!”而沐麟阁则坚持自己是‘看热闹的’并要仙姑作证。谁知,漂亮的对方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这下可把沐老爷急坏了。再要辩解时,楚匪们也不理他了,转而直接审问‘仙姑’:“普祥跟你什么关系?” “授业恩师。”仙姑史菲璇说:“我受神人指点,学于普贤真人,尔等凡夫触怒天神,必受天谴!死后坠入地……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史菲璇脸上,为首的短发八卦袍道人冷声道:“屁话多!你跟普祥到底什么关系?”那眉目俊俏的史菲璇还嘴硬:“是授业恩……又被重重抽了一巴掌,道人还拿出一个三尺长的钢棒,我干哪!居然是六叶钉头锤!三尺有余啊,不知道究竟十几斤?这砸脑门上,真个要‘桃花朵朵开’! 那道人杀气森森的说:“别以为没了张屠户,我们就吃不到脱毛猪!普祥的姘头不止你一个!你要不识抬举,我们老账新帐一起算!四年前你冒充白莲教,屡次坏我们的事。军中早有人要爆了你的头!” 史菲璇沉默了一阵,忽然坚毅的说:“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残骸士绅忠良。丧心病狂砸孔圣庙,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今日为大义而死,死的其所!”那道人听了,举起六叶大钉头锤就砸,却被旁边一道人制止:“这么砸死,太便宜她了。带回大营慢慢收拾!好不容易逮到她,普祥今后必定更加警觉,像她这样的大鱼会潜的更深,想要查到他们那些金融线索就更难了。”又对史菲璇说:“别以为会怕你死,回去有一万种方法叫你开口!” 意识到自己的未来不妙,史菲璇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万恶的银。贼!满天神佛都饶不了你们!你们死后定会……啪的一巴掌又抽她脸上,打脸的道人直接喷她一脸唾沫:“你们这种掮客绿茶婊还有脸说别人??你一个师妹都做了普祥的妾,一个师姐又做了军机大臣的妾,听说你在京城又往来他们之间。啧啧啧~~~师姐师妹大被同眠,三女共侍。一夫,哦不,是二夫!老丈人和女婿都被你们上了。这满天神佛应该怎么收拾你呀。” “无耻!”史菲璇大骂:“你们这些造谣的混蛋!我们都是青白的!师姐师妹是为了正道才舍身饲虎,岂是你们这种恶霸能污蔑的!”对方也不抽她脸了,只是笑道:“好个舍身饲虎!舍着舍着就舍出慈航净会的亿万家财来了!你们在登州、莱州、山西等地,田连数县,佃户不知几万人,真是舍的好啊!依从你们的大小官吏遍布官场上下,前些年蛮朝治黄,被贪的几十万两银子,不知道你们抽了多少水?” 史菲璇有点儿哑火,只是骂着:“你们血口喷人!”那道人也不理睬了:“把他们收押了,带回大营严审!” 第二天中午,烈日当头照耀整个平原,被押送的悲催沐麟阁嗓子都冒烟了。四周都是被照的病怏怏的高草,偶尔一些小树林则远远的,连点儿阴凉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到达一处小村落停路歇息、喝了口浑浊涩涩的井水,忽然看到远处来了一小队骑兵,穿着大楚的草绿色上下短衣,外披着银灰反光的大块的扎甲疾驰而至:“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鞭子蛮的骑兵大队在前面六里处出现,闲杂部队不要靠近!” 披甲骑兵与披甲的道人小声交涉一阵后,道人命部队立刻扎营,组成防骑兵的圈阵。几十个火铳手拿着双管阴阳铳围住了沐麟阁与仙姑等人,一旦有异常就崩了他们。此时沐麟阁才发现——仙姑身上没有伤!昨晚是被火铳击伤了,浑身是血,走起来都困难。现在却像没事儿似的,身上尽数愈合,看来也是神术之效。 不过,神术再强也顶不住十几把火铳,大家都老实坐着。但坐着坐着就看到远处起了烟尘,旁边楚贼也叫:“打起来了!鞭子蛮的骑兵!!”几里外的平原上,隐约有大队的骑兵往来驰骋,在围杀一大片楚兵,约有六七百,三个方阵。 但那些楚兵装备了不少矩形的夹心复合钢盾,劲弩难伤、鸟枪难透。反被对方阴阳火铳‘乒乒乓乓’连续射击,射倒不少人马。 这阴阳火铳,沐麟阁曾近距离观看过,上下两层钢管,用几个棱形钢块连接在一起,很是坚固,做工也远胜鞭子蛮的鸟枪。而且火铳的子弹和火药用特殊的油纸包裹,定装子弹细而长,一般的工匠很难作出来。纸筒里有一种特殊发火物质,被火帽上另一种药物猛烈撞击后就会点燃火药。每次装入子弹,子弹是从中后部装入,再撞入撞击药,推进一种钢栓封闭。一分钟可发6弹!远超那些前装子弹和火药的鸟枪。 虽然火铳远距离精度不怎样,所用的发火物质(发令纸火药)又隔三差五的失灵,需要临阵换子弹,面对众多骑兵时火力不足。但鞭子蛮的骑兵也不怎么样,被射杀一通后就不敢硬冲。因为阴阳火铳装上三棱刺后,犹如铁矛。铳兵就是矛兵,如林而立,哪能硬冲?不似鞭子蛮,鸟枪兵不能近战,刀盾手不善远攻。 少数精锐鞭子蛮虽然弓马娴熟、能矛能盾,纵马试图冲阵搏杀,但稍一接近,迎接他们的就是一枚枚‘燃烧瓶’,砸在人马上,纷纷起火,烧的惨叫一片。极少数冲入阵中,瞬间被盾斧手主动挡住,这些人练过楚国的玄功,身高体壮如牛,虽不敢正面硬扛骑兵,但却从斜侧跑上去主动撞击劈砍骑兵。将其攻势拦住。接着后方火铳兵一拥而上,以三棱刺击杀鞭子蛮。几个回合后,鞭子蛮骑兵攻势大溃,不敢再近。 这边的楚兵正在喊:“杀的好!我们要赢了!”却见那一两千的骑兵忽然转了向,发现这边还有些‘散兵’,就朝这边冲过来了! 不会死在骑兵乱箭之下吧??!沐麟阁吓的脸都白了。 第三章 要钱要命的士资委 “取弓箭和连弩!”作为首领的一个道人立即下令:“他们没有火炮,我们收缩成最小防御圈!”旋即火铳兵们背上铳,从一口大箱子里拿出一把把奇怪的弩——像长方形的盒子,然后把一根根三翼箭簇放进盒子里,一口气能放六七个。 这种弩是根据战国时期楚国连弩改进而成的连发弩,只要拉动后面的拉杆就能射出弩箭,一次能射6发。由于现在没有连珠火铳,所以这种弩就是在中近距离专门克制骑兵的利器!而楚兵也再次收缩阵形,构成一个三角形阵,如此一来就有两面可以对着骑兵射击,但组成这样的整形,对士兵素质要求较高,只有这些精兵能做到。 如此一来,沐麟阁等俘虏就被抛弃在三角阵外面了。倒是‘仙姑’被抓到三角阵中严加看管。沐老爷四下乱瞟,准备找机会跑路,但看到仙姑依然不动,而面对这边的楚兵们也警惕的看着他们,这才没有妄动。此时三角阵中的几个道人开始默运玄功,数息之后抬手发出数道无形力量,落在各个士兵身上时冒出转瞬即逝的浅绿色豪光。 这就是《八卦朝元功》里面单独的一式“飞龙气概”,并无什么过分神异的效果,但确实可以令意志更加豪迈、使人更加无惧和专注,能让各项技能超水平发挥。最大的效果能让人完全无惧生死和各种精神干扰,死斗时甚至能以一斗二。在战场上往往身中数刀还能拼死反击,招招致命。曾经有过五十个负责断后的楚国步兵向八百多鞭子蛮骑兵发动冲锋的战例,虽然全部战死,但也杀了八九十个骑兵,还伤了十几个,让鞭子蛮的大军接连吃过大亏。 现在这些楚兵也都练过“飞龙气概”,再被道人一加持,效果更强,一百多人面对一两千骑兵的冲锋,在轰隆隆咆哮而来的马蹄声中没有半点畏惧,把连弩、火铳、燃烧瓶准备妥当,在对方马弓开始射击的一瞬间,楚兵的连弩也纷纷急。射出去。 嗖嗖嗖搜~~~乱箭往来纷飞!流矢动弹不了楚兵的夹层复合钢盾,却越过楚兵的阵列射到沐麟阁等人面前,瞬间射到了两个俘虏,其他俘虏一看,惊恐大叫的起身就跑。那个被结实捆绑的‘仙姑’却没有乘机乱动,反而卧倒在地面。见状,沐麟阁也学着卧倒在高高草丛中。 嗖嗖嗖搜~~~鞭子蛮的骑兵已经和楚兵相距十多米猛烈交火。楚兵的钢头弩箭、燃烧瓶纷纷招呼到高大骑兵身上,到处人仰马翻、火焰熊熊;而骑兵的长矛和硬弓也开始近距离射击楚兵三角阵。更有些飞箭对准了逃跑的俘虏,嗖嗖十几箭连续射倒数个逃跑的俘虏。 果然,逃跑是个愚蠢的选择! 很快,交战的鞭子蛮骑兵发现楚兵三角阵不好攻打,稍一靠前就被一阵燃烧瓶招呼过来,中者立刻人马瞬燃,嚎叫滚地或乱窜,反而冲乱了后面的骑兵。骑兵又无坚甲,面对几乎一秒一发的连弩,在30米内犹如大雨扑面,被连续射中,非死即伤,根本不能靠前。反而是那些逃跑的俘虏更好杀,于是更多骑兵饶开三角阵,追杀那些俘虏。 轰隆隆隆~~~骑兵从沐麟阁身旁奔驰而过时,发出洪水滚雷般的声响,吓的沐老板浑身抽筋。好在形势混乱,没人管他这个‘躺在草丛里的死尸’。杀完俘虏后,骑兵又调转过来去冲击楚兵的三角阵。有两百骑兵甚至下马步战,端着3米多长的尖矛组成长枪阵,开始发动冲锋。 瞬间,四下砍杀声大响!长枪兵冲到七八米远时,一直没开火的楚国铳兵终于‘砰砰砰’猛然开火,瞬间扫到了一大片,血花纷飞!但这些鞭子蛮与平时的侣营颇为不同,口呼这孟固高原的骂人俚语冲锋,乃是更加野蛮、更加搏命的北方高原游牧部落战士。 少数游牧蛮子持长矛冲进三角阵中,激烈的近身厮杀终于展开!一边的蛮子在酷寒之地锤炼,练出一身‘食人魔’的粗壮体格,据说最恐怖的食人魔,皮肤坚如铜皮、筋肉硬如砖石,深可见骨的伤口数天可愈,虽说短命但战力着实恐怖;另一边的楚兵练了《八卦朝元功》,身体亦壮,也有内功加持。爆发起来也是一往无前。顿时两边杀的血肉横飞。 就在此时,三角阵中飞出一个身影,竟是那仙姑!她纵身一跃,像石头一样撞倒骑兵,滚到地面后瞬间运功崩开绳索,随手抓住一根箭就重重刺进骑兵脖子。 真是辣手仙娘!光是崩开绳子的这手功夫,力量恐怕超过数百斤吧? 仙姑正欲翻身上马,忽然听到背后沐麟阁的声音:“仙姑大发慈悲,救我出去!!”是双手被捆的格林姆从草丛中跳出来求援了。不过仙姑只是一剑划开捆手的绳子,然后喝骂:“自己滚!”然后翻身上马,扬长而~~~ “啪!!”一铳正中她肩膀,血雾飞溅!摇摇晃晃几下后,她终于摔在地上。恰在此时右方两个辫子蛮的骑兵也会挥舞弯刀冲锋过来。她勉强抓起一把单刀,银光似蛟龙翻海,上下一晃就砍倒两人。真个快如闪电,不知道如何做到的! 可惜兵刃不顺手,其中一个倒地骑兵只伤了肩膀,爬起来后又竭力狂吼着杀来。恰在此时,不远处的楚兵也一阵乱铳射击‘仙姑’,几个道人隐隐有出手的迹象。仙姑措不及防又被击中两枪,差点儿被辫子蛮劈中脖子,狼狈躲开时摔倒在地。 辫子蛮狂吼的一刀凌空却失力软到——背后被沐麟阁老爷捅了一矛,透心凉。 “快走!”挣扎爬起的‘仙姑’终于肯带上沐麟阁,两人急急翻上一匹马,乘着两军激烈乱战,狂奔而去。仙姑一边运用神力给自己疗伤,一边催促道:“向东走!向东走!” 沐麟阁问着:“到东边哪里去?”却听到一句惊人的话:“去镇江!” +++ +++ “镇江是我们下次作战的底线目标。”左冷杉指着墙上的大副精细地图,对手下说:“上面的扬州是富庶之地,我们兵力有限,若要攻下来必定代价惨重。而且攻下之后如何处理那些富豪也麻烦。因为我们还没把他们的关系梳理清楚,无法连根拔出。皇上认为,为了防止这些人混入我们的革命队伍,现在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攻占镇江、崇明岛,封死长江入海口!” 他又拿出长江流域的示意图:“封死长江入海口之后,整个长江流域的出口贸易都会被我们掌控!而且从长江出海后可以封死北方南下的海路,如此一来,大半东土的进出口贸易就是我们的囊中物!辫子蛮不识工贸,依靠腐败的军队和封建地主进行统治,无法享受进出口贸易的巨额利润。但我们就不一样了。” “为了顺利发动此战,冉天元将军在西边发动佯攻,作出进攻河南的样子,吸引辫子蛮的骑兵主力。而我们则要乘着短暂机会发动进攻!此战异常紧迫,且牵连的事情众多,是我大楚立国以来最重要的战役!瀚人将来的气数便在于此了。皇上反复叮嘱,如果2年内无法占领长江口,5年内无法平定浙江。对我瀚人的气数有极大影响。所以,此战是搏命之战!全军上下都发动起来。争取在明年占领崇明岛,然后皇上派往欧罗巴的船队就会顺利出发。” 下面有人疑问:“那么,为何我们反而要去扬州?” 左冷杉用教鞭重重点着镇江上面的扬州:“因为我们控制长江口之后,既要与扬州的富豪保持联络,让大规模走私贸易继续持续,为我们提供税赋和货源,又要防止他们渗透进来。尤其是要铲除他们在整个长江口的贸易网和资金网,逼那些富豪只能与我们合作。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变成辫子蛮的吸血虫,不断从辫子蛮身上吸血,供养我们。当他们有求于我们时,我们就能利用这些富豪在北方的经济网络,发动经济战,进一步破坏辫子蛮的资源调动能力。说不定,到那时,皇上说不定会跟辫子蛮签署和平协议。” 下面的人惊讶:“辫子蛮会签?我们占据整个长江,等于把东土一分为二。辫子蛮将来怎么统治南方诸省?”左冷杉答道:“就是要一分为二!到时候辫子蛮名义上还统治南方,但一分为二后,南方地主必定贪心大作,豪强军阀肯定会崛起。到那时,我们先假意不再南进,等他们的争斗发酵,同时用经济手段吸他们的血。血吸干了,争斗起来了,就是我们挥师南下,荡平岭南之时!” 下面的人问:“他们会老老实实让我们吸?我们怎么吸?”左冷杉说:“现在研发的一些轻工业品反响很不错,将来会优先卖给南北的地主们。北方就要通过扬州富豪的那些线。地主劣绅们对轻工业品的追求,会导致他们卖出大量粮食、桑麻、矿产和一些初级原料。这些都要靠农民和长工。他们需求越多,对农民和长工的压榨就越狠。到了火候,就该打土豪、分田地了!” 下面有人想的更长远:“我们的金银货币本就不够,收购了粮食、桑麻、矿产后,只怕一时半会儿不能转为战斗力,反而要消耗我们的银钱,国内流通的货币会减少。到时候国中货币流通不利,对我们的工贸会有很大影响吧?我觉得还不如贩些贫苦人口过来,我们的工厂和水利基础设施建设都需要大量人手,听说监利的荆江人工河道工程就因为人力问题,缕缕拖延,导致上游大战船不能顺利南下,对我们很有影响。大冶的铁矿也缺人手。” 左冷杉摆手道:“那些原料经过加工,可以转卖到扶桑和南洋去,皇上早有布置了。而要买出去,首先要霸占长江入海口!至于监利的河道,自然有人会处理。实在不行,贩卖一些高里人过来挖河挖矿。北方还是要保持人口压力,这样才能促使其内乱!” 他拿出一封信交给众人:“到镇江后,拆开信件,按照任务行事!” 众人散去时,他留下一个叫‘朱百通’的属下留下来,低声问:“你们组的人签了《士民契》吗?”朱百通答道:“有些老兵,积攒了不少钱财,不想签了。倒是一些新来的,家中多贫,都愿意签。只是他们被那几个老兵一说,担心将来发了财,又被国家征收过去,多有犹豫。他们都说,国家要随时征收一半钱财,实在太多了。万一将来发达了,钱财再被征收,岂不白忙了一辈子?他们还想给后人留些。” 左冷杉冷哼一声:“鼠目寸光之辈,子孙若要富贵,一靠自己的本事,二靠人脉,三靠钱财。他们那点儿钱财,士资委也不稀罕!不用理睬他们!我也有这种担心,但皇上说: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淘汰掉那些不肯共利者。” 原来,大楚有‘士民’这种身份,士民享受最低生活保障、医疗保险、三代以内的公费教育等优待,入了‘士民’就免于饥饿困顿之忧,按照皇帝的话来说,就是‘兜底’。国家将底部兜住,不让士民跌入社会最底层。 然而,要当‘士民’却不容易,必须签署一份《士民契》,要满足至少3个条件: 第一,必须是信奉开天道的国民,且在军队的战斗部队服役5年,或者受到皇帝颁发的三等及以上奖励。在战争中牺牲或为国家重大利益牺牲者,按照继承法,其一个继承人可以具备此项条件。 第二,其维持日常生产生活的财货,在战争、灾害或国家紧急状态下,国家有权按照成本价征收。 第三,非维持日常生产生活的财货,在战争、灾害或国家紧急状态下,国家有权无偿征收一半。 第四,在战争、灾害或国家紧急状态下,本人有义务相应国家征召,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辞。但身体确实无法承担征召的除外。 前两条还好,这第三条可就叫人为难了,要是我成了亿万富翁,你国家说征走一半的富裕财货,就直接征走了?那我不太亏了!别说亿万富翁,就是在前几年战争中发了财的老兵,也多有不愿。还有最后一条‘本人有义务相应国家征召’,也就是说,哪怕你成了亿万富翁,国家要你上战场你也要上!老子都成了亿万富翁,岂可如此去死? 这事儿很多老兵也闹到过皇帝那儿,因为皇上对立过攻的老兵或工匠很宽厚。但这次,皇上的态度异常强硬:“不愿与国同体者,国亦不与之同体!我也签了《士民契》,国家要征我的余财,我也要出!”至于怎么个‘同体’法,大家都不清楚。连朱百通这样的情报人员也不清楚:“很多老兵都说,不就是个最低生活保障、医疗保险和公费教育吗?为了这个搭上一半的家财,太不值了。” 左冷杉轻蔑的笑了一下:“不值?是他们‘不智’!你再想想,士民的最高组织是什么?它被皇上赋予了什么权力?”朱百通仔细一想,士民的最高组织是——全国士民资产管理委员会。这是个直达天听的特殊组织。 根据《帝宪》的规定,国家金属货币、法定货币极其延伸的凭证、票据的制作、发行、日常管理、回收、消除,其最高权力属于皇帝所有。然后又规定:皇帝召集士民组成‘全国士民资产管理委员会’,士资委协助皇帝完成以上工作,并确保这种权力主要用于维持、繁荣、改进实业生产。 “也就说,士资委是实际上的最高金融管理组织。加入‘士民’的行列,也就加入士资委的小圈子,事实上就拥有了融资优先权。没有融资优先权,还想要发大财?天大的笑话!一场经济风波就足以荡平他们!” 至于什么样的‘经济风波’,他也不晓得。但皇上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对其他人来说,‘士资委’只是一个非常富有的、拥有很多产业的、用来保障军人权益的机构,是为军人们服务,稳定军心的。但根据皇帝的种种透露,‘士资委’的作用远不止这些,它必然也必须成为国家乃至瀚人的支柱。 事实上,皇帝本人直接说,不想太多的人或太富的人混进‘士民’的圈子,最好能把他们剔除出去最好,让下层的人进来,让新鲜血液进入士资委,这对社会流动和中央权力更有好处。一个国家或集团,在上升期的时候,中上层人物都是冒着极大风险、拿出很大利益,带领众人前进。政治世家、富豪世家的子弟也要参军、探险,冒着刀山火海的风险捞地位、捞名誉;或拿出真金白银来为自己铺路。而到了下降期,这些XX代们,将自己和自己的子女、财产安排在非常安全的后方或国外,然后要求中下层的人‘给我上’。战败了,拿中下层人的钱财赔款;战胜了,他们就动用种种手段获的最大利,只分写残羹冷炙给下面。以至上下离心、各州相互憎怨。当年大昭国的地主士绅、富豪巨商和大小官吏们就是以此亡国的。 拿了好处却一不卖命,二不付钱,妄想不付出任何代价,这就是亡国之路!所以,不愿与国同体者,国亦不与之同体!要么拿命、要么拿钱,国家才给你隐性的最大权力。越是有钱人、高贵者想混进来,越是要付出钱和命的代价。否则,没门!!!此乃国之大本,绝不允许丝毫动摇! “你要牢记,”左冷杉说:“实际权力可能比宰相还大!将来我们征服东菲和北美,吸纳两州资源,也要靠它。它才是真正的财神爷,而想跟财神爷攀亲戚,就先签了《士民契》,与国同体者,国亦与之同体!未来我们开天道带领瀚人走向星辰大海,它也是中流砥柱!” 第四章 强盗有宝典 阳光明媚的地中海上,造型简洁优美的佛盖特船乘风破浪的急驰向北,离班加西的岩石港口越来越远。说实话,云中客对这个港口的映像很不好。作为开天道的‘老兄弟’,反对苔猷三教是基本使命!不管是猷主教、救主教还是独主教。看着那些蒙了脸的家伙就心烦。而且里里外外的人都是一股子羊臊和大葱味儿。还不需人家吃猪肉香肠,只能偷偷回到船上吃。不爽! 不过,马上就要去西西里岛了,听说由于长期往来的各类、各族奴隶贸易,那里有很多混血娘和女。奴,终于可以放开大干一场啦!啊哈哈哈~~~在阳光明媚的沙滩别墅里,在凉爽的地中海棕绿木走廊中,面向大海与充满青春芳香的柔美少女融为一体,真是~~啊哈哈哈~~~ “你小点儿声!”旁边正在与人下棋的青玄子呵斥:“注意下形象。”青玄子是此次秘密出访团的团长,原本是道教一个小派太乙门的一个观主,江湖人称‘太乙青玄’,学道三十余年虽有效验但与理想差距太大,即便被人称为‘活神仙’但对自己能不能成仙实无半点把握,甚至对本门所传的道法也是一知半解、人云亦云,感觉蹉跎了岁月。 十年前听闻一黄口小儿在信阳传教,不讲丹法、不说神符,但所说颇符合古仙之法,自称是来自于‘七贤宝树世界’,奉清虚妙无、开天玄母之命,来此世界‘重开乾坤’。故名开天道。 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瞧瞧这个小骗子,顺便准备戳穿骗局,以正视听。岂料初听《清虚升玄论》便豁然开朗,再听《太上九要心印妙经》的讲解,大有心得。闭关半年后进入‘纯触无想’的境界,于原本修行的丹法也大有精进。回头再看本门道法,不但通达了大半,还能看出其中的错漏处。 当时便秘密拜了十来岁的小儿为师,皈依开天道。于3年后初窥‘真视无色’的境界。按照开天道的标准,只有完全通彻这个境界,才有资格做‘真人’。这个要求太高,他迄今都未做到,没有被封为‘真人’。但他协助楚军攻克信阳周边区域、杀光地主的大功。再以自己的人脉和威望发动群众建筑棱堡、地域辫子蛮的多次反攻,成功稳住了北部战线。其地位很高,隐隐在‘国家调查局’局长左冷杉之下。这次秘密出使,他被委任为团长,这表明皇帝对他极大的信任。 因为此次出访可不是过境联络或过境贸易,而是肩负了一系列极重要的任务,包括搜罗各种科技,如橡胶产业、气密性工艺、蒸汽机及生产技术、爆炸物技术等,另外就是——向珐琅茜购买北美的路易斯安那州,另外就是劝说珐琅茜最高执政官南下埃及。事事都关乎大楚国运和亿万瀚人的未来,能被委与此任,实乃极高的殊荣。 而现在,他就一边下棋,一边与对方谈论埃及、奥斯曼帝国、还有北部菲州的局势。对方是个长年在此游商的普啕亚商人,叫做雷克德:“自从塞利姆三世发布敕令进行军事改革以来,奥斯曼的国力有所上升,国内也算稳定。地中海至红海的贸易依然操持在阿拉伯人手中,就算那些珐琅茜人也没法改变。” “我在亚历山大港的时候,听说荧叽利和奥斯曼人已经联手了?”青玄子慢慢说道:“现在已经封锁了珐琅茜的人航线,留在艾叽国的那些珐琅茜人成了孤军,怕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到时候,荧叽利人是否会插手地中海到红海的航线?” “他们想的美。”雷克德说:“这条航线的水很深,奥斯曼的上层贵人和艾叽的马木路克都插手这里,不会这么轻易退出。操持这条航线的家族有很大的势力,绝不是那些脑袋像木头疙瘩的土地包税人。”他盯着青玄子又加了一句:“你们对这里的事情了解的很多嘛,太出人意料了。” 青玄子并不正面回答:“听说纳珀伦入侵艾叽的时候杀了大量马木路克,统治艾叽的时候重拳打击马木路克的势力,这些势力现在还很强大?”雷克德皮笑肉不笑:“马木路克的势力遍布艾叽上下,军队、治安官、包税人、贸易商,都和他们很深的姻亲关系,他们是一团乱麻!勾结在一起,拉都拉不开。打死外面的一些须子有何用?珐琅茜人还不是要和马木路克的人合作才能统治埃及吗?更何况,珐琅茜人废除了艾叽的包税官制度,马木路克自然要从别处搜刮油水了。” “他们在夜晚催促农民第二天早早起来干活。谁稍微晚一点,哪怕家里有紧要事情,也不行,乡丁们会来楸着他们的胡须又打又骂。稍微要脸面的,就半夜鸡叫,半夜里把鸡群搅动起来,迫使它们打鸣,然后说‘天亮了’,勒令农民起来干活。农民的地位比用金钱买来的奴隶还要卑贱。奴隶在走投无路时还可能逃亡;农民则不行,他们不能轻易遗弃自己的土地,即使逃跑了,他们的主人也会把他们追回来,加倍地惩罚他们。土豹子尚且如此,那些插手航线的就更不会轻易撒手,这些是他们的底线。听说,肥沃的尼罗河三角洲近三分之一的农田成为荒漠,粮食产量锐减,农产品仅仅只有古代产量的四分之一,人口因长期饥饿和瘟疫大大减少,” 旁边的云中客忽然插嘴进来:“怪不得皇上要确立《人脉隔离法》,这马木路克既是军事集团又是土地集团,还插足官场,上下左右各种联姻,铁板一块了。这局面,就是皇上亲来,恐怕也无力回天啦。我们到亚历山大港口,他妈的,一个历史大港,现在居然只有万把人!我看艾叽传统的商业和贸易也在萎缩,听说很多有名的手工业生产中心已经消失。现在荧叽利又向艾叽倾销商品,艾叽的形势恐怕还要恶化。人脉之祸啊,还是皇上英明,有远见!” 大楚立国后,依据《开天经》确立皇宪,其中就有几条基本原则,如土地国有、人脉隔离、公私财务公开。以此颁布了《人脉隔离法》,要求官员、议员、军队、工商人士之间不得通婚,亦不得结成利益分享的同乡会、同学会、联谊会等。违反者不得担任中上层任何公务职务。 这条法律比较繁琐,也比较严苛。但就和“土地及附属自然资源国有”一样,皇上对此的态度异常强硬。原先云中客对此也微辞颇多,因为他家也有联姻的问题。但经过这一路远航,观察了安南、天竺和不久前的艾叽,这才发现人脉若是勾连到一起,果然是国之大患!这艾叽的马木路克便是明证。 艾叽之祸,根子就在马木路克。 马木路克之祸,根子就在‘蔓藤勾连’! 官员、军队、包税人、地主、工商人士完全成了板结的一块,要革新就要动弹一部分中上层的利益。但由于整个中上层都板结成一块了,动一个就要动全部,结果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动弹了整个大局。就算杀人无算的奥斯曼人和后来的珐琅茜人也无法改变这种板结的局面!! 唯有‘人脉割离’,人为制造中上层的利益群体不同,才有可能拉拢一派打击一派。否则就像这艾叽一样,国将不国呀! 青玄子又用中文提醒道:“你少说两句,这里是国外,我们还有重要任务在身。不要掀起太多非议!”正说着忽听到周围船员们一阵惊叫:“海盗!是海盗!”青玄子并未惊慌,只是问雷克德:“是马木路克的人?” “不,是巴巴里海盗。”雷克德回答:“不过~~~呵呵呵……意思很明显,什么巴巴里海盗、马木路克的,都是有‘姻亲或密友关系’的。 这艾叽周围啊,就是一张板结的、能自动再生的大网,无论是上层残暴的奥斯曼或珐琅茜,还是下层备受压迫的农民,都不能撕烂这张网。 “管他什么粑粑矮鸡的,把阴阳火铳拿出来干他。娘?”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八尺壮汉李守城出声如熊:“要不把他们老大抓来?”青玄子摆手道:“少生事端,命几个人去火铳处看守一下。万一有情况再动手。” 很快那艘挂着骷髅海盗旗的咹喇卜三角快帆船就疾驰而来。说实话,船不大但造型还不错,尤其是三张三角帆配合起来很漂亮,仿佛斜立的巨大鱼鳍带着一条乘风破浪的大鱼直冲过来。很有气势!随行的青年船舶设计师沐晔都暗赞起来:“真是好船!好快,好漂亮!怪不得咹喇卜人会长时间霸占海上贸易。”旁边的青玄子提醒:“快画下来,等靠近了多画些细节。” 近了就看到船舷还配着十多门轻炮,还有许多手持老旧燧发枪和弯刀的咹喇卜强盗在高呼大叫。而这边的普啕亚船长则冲着他们大喊:“我们已经交了税!已经交了!不要乱来!我们有凭证!!” 按照巴巴里海盗的规矩,过境他们这里都要‘收保护费’,否则就直接开抢!这生意做的太旧了以至于形成了‘规定’——在港口。交了‘保护费’就能免于抢劫。所以大部分过境这里的船只都预先在港口。交税。只有2个国家例外。一个是海上小霸王荧叽利,另一个则是统治艾叽的珐琅茜人。 此时皮肤被晒得发黑的海盗们,包括少数正宗的黑人海盗们已经跳上船来,拿着手铳和弯刀逼问船主。虽然船主拿出了凭证,但海盗们又吵吵嚷嚷的,说他们已经离开巴巴里王国单干了,所以要另外收保护费。要现银,否则就用全船的货物来抵!要是货物不够那就用人来抵!抓去艾叽或西西里当奴隶! “我抗议!”普啕亚船长气愤的说:“我是得到保护的!我们公司跟巴巴里的贵人们有联系,你们出尔反尔要负责!”很明显,海盗是想捞点儿外水,故意编了上面的话。普啕亚船上并不买账。 双方吵大了,一个海盗头领扇了船上一耳光并熟练的说:“闭嘴,你们这些肮脏低贱的异。教徒!独主规定了,你们必须向我们交税,而我们则为至大的独主而战。这是至大独主的意志,你再违抗就把你丢进火狱里面吃火泥!” “强盗有文化,果然很可怕。”这边的云中客咕噜了一句,旁边的雷克德也调笑道:“他们几千年以来就这个样子,从沙漠一直抢到殴珞巴。我只觉得编他们那部经的人真是天才,把一群强盗能包装的高大上,到哪儿抢劫都有理由。还为各种强盗量身打造了一部理论宝典。真是令我赞叹不已啊。” 正说着,船长已经屈服了,接下来就是跟海盗们讨价还价,确定每个船员和乘客要交多少钱。但讨价还价的挺麻烦,双方都擅长扯皮,最后从海盗船跳过来几个人,为首者带着特殊的帽子,看着就不一样。 “他是老大?”云中客问旁边的雷克德,对方答道:“是船长,这事儿比较麻烦,他们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呵呵,又贪又怕,首鼠两端的废物!”就在扯皮的时候,那些上船的海盗可不老实已经开始四处打量‘猎物’了,第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云中客啦。谁叫他为了勾搭美女,穿的最挺拔牛B呢。 这次为了出使殴珞巴,皇上亲自参与设计了一系列服装,虽伪托是‘古人服装’其实却与地球位面的古装戏差不多,而且是仙侠影视剧里那种高雅劲装,再加上颜色鲜明亮丽,每一套的主色调各有不同,几个人摆在一起,顿显气质非凡。 几个海盗示意云中客和李守城等人把衣服拔下来给他们,抓到李守城身上时,李守城猛地抓住对方的脖子,运起‘熊龙壮体’的千斤臂力,扬手一丢,那强盗吭都没吭一下就呼地掉入海中,没了声息。因为刚才一掐脖子几乎把他脖子掐断了。 海盗们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出这事儿,下一秒一个海盗怒叫着挥刀就砍。却见李守城身上爆现一层淡金光泽,瞬间运起‘金蟾护体’扬手抓住了刀!刀与手相交在一起,就像被钢钳夹住了,竟割不伤手!那海盗反被一把掐住脖子,又被高高掷出去,‘扑通’掉入海中,没了动静。 第三个海盗被吓的不清,嚎叫着挥刀砍过来,刀砍在李守城左胸的同一瞬间,被李守城跳起来一脚戳在胸口,胸口骨头‘啪嚓’一下被李守城的脚趾戳破,那人直接倒在甲板上,两眼瞪着天,出气多、入气少,九成九死定了。 其他海盗再一看,却见李守城的衣服被刀锋割破,但皮肉没有一丝伤痕,反而金色光泽更加明显,好像是一刀砍在铜板!顿时海盗呼呼啦啦往后退,但人家像猛虎一扑,一手抓住一个海盗,一个被重重砸在桅杆柱上,听着肋骨‘啪啪’断裂的声音,也是死定了。另一个则像棕熊扔咸鱼一样被重重丢出去,‘砰!!’的一下砸在对面海盗船的船舷上,也不知是砸断了脊柱还是头颅,反正一声不响的落水而亡。 海盗首领的护卫终于发现情况不对,这个东方大汉抓着人当玩具丢,浑身又刀枪不如,难道是传说中的异教巨人后裔??!有人惊叫着掏出手铳正欲射击,忽然旁边白光一闪而来,一剑此种他脖子,这抢手瞬间软倒在地。 更恐怖的是——插在脖子上的短剑忽然‘嗡嗡’的一下自己震动着倒拔出来,然后‘唰!!’的一个飞旋,砍伤了另一个火铳手的肩胸!接着就像一条飞蛇四下乱飞乱砍,吓的海盗们狂叫:“魔鬼!!魔鬼!独主至大!独主保佑!!” 这自己飞来飞去砍人的剑,不就是异教徒传说中,被施了魔法的魔鬼之剑吗??唯有至大的独主才能打死这些魔鬼!可惜,独主的作用等于零,飞剑压根不怕什么‘独主至大’。一个呼吸间又被砍伤两个。而船对面的海盗已经拿出了五六把燧发铳和一些弓箭,准备进行大屠杀! “杀了他们??”祭起飞剑作战的云中客问青玄子,一直板着脸的青玄子说了一句:“先擒王!”瞬间云中客一跃3米高,越过其他海盗的同时凌空召回二尺长的飞剑,落地时一剑砍在海盗船长腿上。在船上惨叫时将其一把抓起来,短剑架在他脖子上威慑对面的海盗船:“都把武器收起来,要不然宰了你们船长!” 那声音在内功作用下,比电喇叭还响,一下镇住了对面的海盗。在他们面面相觑时,被逼着的海盗船长却狠声道:“你要是敢杀我,你们这条船永远都别想做生意了!!”而这条商船的船长也惊慌的跑过来喊:“不要打了!是误会!误会!”又对云中客等人求饶:“不要闹了,放了他们吧,要不然我今后都做不了生意了。行行好,我这一船人都要生活。” “杀了他们岂不更好?”李守城的雄厚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反正这里也没别人看到嘛。”他面色如常的帮船长解忧:“宰掉他们那船人全宰光,他们就不会回去通风报信了。你就安全啦。而且他们船上也有不少强来的好东西吧。咱们一起分了?” 船长一愣,对着胆大包天的计划吓住了,但似乎也颇有点儿动心呢。而被抓住的海盗船长则怒叫:“我要是死了,教长一定会知道!一定会帮我报~~~报~~~雷~~~雷克德先生……对面走来的正是雷克德,他面带微笑的前来调停:“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呵呵呵~~~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将来大家都要在这条路上做生意嘛。要懂得宽容和博爱。” 他走到海盗船长身边,挤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皱纹:“带上你的人快走,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你觉得这个提议怎样?”对方很是畏惧:“可~~可~~~可以~~~您的建议好极了!我完全赞同!” “我不赞同!”后面的云中客忽然说道:“他要是回去报信怎么办?空口无凭!”雷克德耸了耸肩,回头又对海盗船长说:“很显然,我们需要换个方案。那么,你就跟着我们去西西里吧。等我们安全靠岸了就放你回去。我用自己的信用做担保。”这个方案被双方都接受了,然后海盗船长勒令对面的海盗船离开,并强调:“是我们搞错了,不要叫别人来追。我自己会回去!” 海盗船无赖的离开了。平静下来的海面上,船只又继续驶向西西里。而船上依然是青玄子陪雷克德下棋:“阁下是做什么买卖的?”雷克德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堆笑容:“替人走私嘛。认得的人多一点儿,所以大家都听我发表意见咯。” 青玄子淡淡说道:“您都认识哪些人?奥斯曼的?荧叽利的?还是那些银行家?”雷克德身上略微有些生物波动,但嘴里很平静:“你们只是路过的,何必问这么多?”谁知青玄子则说:“将来我们也会常来这里做买卖的,说不定会与您经常见面。” 雷克德淡笑:“你们瀚人远在万里之外,怎么‘常来这里’?您可这会说笑。”但见青玄子很肯定的说:“你们能去,我们就能来呀。将来一定会来这里!这是我们皇上的浩大计划的一部分!” 雷克德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着:“你们瀚人几千年都没来过这里,你们皇帝是脑子发热吧,也想插手地中海?是不是也想在这里找两块落脚点呀?要是想找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忙。但要收钱哦。”虽是句暗含讽刺味道的玩笑话,但青玄子没有丝毫生气,接话道:“言出必行哦,到时候你一定要帮忙。我们肯定会来,因为《开天经》教导我们,时代已经变了,我们再造乾坤,要不断开拓进取!我们不但会来地中海,将来会去大西洋,别忘了,未来我们必须横跨两洋,吸纳腓州、美洲的资源,建立世界帝国!!” 第五章 谁收百姓税 蓝色的大海慢慢进入到一片巨大的凹形海湾,湾中山脉如绿色绵绵,点缀一片片红瓦黄屋,犹如繁花开在绵绵灌木丛中,在蓝宝石光泽的海水照耀下,显出仙境般明朗的色彩。这是一处好地方!比咹喇卜人那些刺眼又干枯的沙石港口好多了。 港口里停满了各国造型各异的大小商船,登上码头,到处是各种商人的口音,从来自黑海一带的罗马尼亚口音到来自西非的沙漠口音,衣袍也是千奇百怪,条纹的、花斑的、绣图的、单纯细麻的,熙熙攘攘、来来去去,很是热闹。 雷克德带着他们在街上逛货,顺便由青玄子在富丽堂皇的金白色贵族餐厅里请客。在缭绕的异国香味中,雷克德说:“你们看上什么货了?买点儿什么回去?我可以帮你们砍价哟。”对面青玄子则说:“我们要买的东西,普啕亚人已经卖给我们了。我倒是希望能往这里卖点儿东西。” “香水?牙膏?还有~~~呵呵大力丸?”雷克德说:“确实可以卖出好价钱。我可以帮你们在本地找几个大买家,不过我要佣金。”但青玄子却很认真的强调:“不是本地,我们要争取卖向整个欧罗巴!从黑海沿岸到北腓,甚至西腓!我们需要的不是几个大买家,而是一套网络!如果你能提供网络,你依然可以获得佣金。” 雷克德眼神数变,又似火热又似警惕又似恐惧,沉吟道:“这事儿~~~呵呵,太突然了。我~~~我或许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这事儿不是很容易。”但青玄子并不给他太多讨价还价的机会:“我们只在这里呆几天,船只一休整好就出发。还有很多重要事情要做。” 雷克德眼神再变:“你们将来真的要到这里来做大买卖?”光是那些香水、牙膏和能让男人经久不息的大力丸就足以让所有商人垂涎三尺!虽然有风险,但如果放弃了,可能要后悔一辈子呀!!! 雷克德心中狂呼乱叫时,又听到一记重磅炸弹:“如果生意大的话,我们可能还会从这里购买或中转一些东西。资金往来复杂,到时候还要跟一些银行联系。你能介绍几个可靠的银行吗?” 这些瀚人,要么是超级大骗子,要么是来真的!雷克德瞬间做了决定:“可以。”然后主宾在端上来的牛排和奶油海鲜的香味中一起开怀大吃。 第二天雷克德和几个彪悍的随从就来到港口,向大船上的青玄子等人报告好消息:“有个人脉很广的银行家愿意与你们商议商议。请跟我来。”不过青玄子却拖延了:“可以,但要等等,等我们把那辆车粉刷好了再去。” 原来船的甲板上一直用防潮帆布蒙着一辆车,但从来没掀开。雷克德也没见过。现在把帆布一打开,就看到一辆双牛或双马拉动的精美六轮车。金色与黑色交织的车身上雕刻、镶嵌着美丽的花朵、玻璃眼珠的可爱猫雕像和其他优美装制品。只可惜海上风浪侵蚀了涂装,导致美观度下降,需要精心粉刷一番才能以崭新的面貌拉出去摆显。 这辆车的原型其实是大楚秘密研发的双牛6轮战车,车身长宽近像是地球上5座小面包,略宽大一些。又近似一个‘缩短了一米多的哈其开斯H35坦克’。下面共有6个车轮,其后4轮稍大稍宽一些,它们相互独立且参考了地球上Ⅱ号坦克的板簧悬挂设计和PZ38T坦克的平衡板簧设计,具备较好的越野和平衡性能,而且结构不算太复杂。用于承载主要重量;前2轮则窄小一些,里面的机械更复杂,不能能上下弹动,而且踏动踏板就能左右转向,牛拉动车转向时踏动踏板,让前2轮同时转向,让整个车子拥有较高的灵活度。 “挺别致的,”雷克德一下没看出门道:“但为何要设计6个轮子,把侧面都挡住了,人只能从车后面上下,太麻烦了。富人们不会买的。”正在指挥人重新粉刷的青玄子答道:“注意看!6个轮子是完全相互独立的!能随着地形上下弹动,行驶起来如履平地,可以在里面平稳的看书!” 雷克德这才看清门路。第三天,粉刷一新的双牛6轮‘宽敞小面包’一拉到街道上,就引起了全城人的瞩目!他们惊叹着:“好漂亮的车。快看轮子,好特别!好像走的很稳。”坐在车里面的雷克德也添油加醋:“你们都看好了——这车子没有车轴!这是东方魔法师制作的神奇车子!没有车轴也能动。哈哈哈…… 外面的市民发现车低下果真没有车轴!这让习惯了车轴的人很困惑,忽略了车子侧面的连接和减震系统。虽然有市民和工匠看出了门道但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词汇,结结巴巴解释的时候,反而让市民和商人们误会更多,越来越多的人在议论着:“没有车轴的东方车子,快来看哪!东方巫师制作的神器车子。”越穿越邪乎。 车内的雷克德扭头回来,他真的拿出一本书在里面看,并略有惊讶:“果然很稳!你们这车也卖吗?如果卖给那些富豪,应该能赚很多钱。比什么奴隶贸易强多了!” 云中客点头:“卖!不过是卖另一种更舒适、更豪华的版本。”就是把轻便的猴版卖给你们,免得你们学去了新技术,尤其是金属材料方面的技术。而能够承重的正宗版,是不会卖的。 雷克德还不晓得其中奥妙:“但很可惜,我们欧罗巴的工匠也非常优秀,虽然这6轮车子很精巧,但他们一看就学会了。”坐在里面的青玄子、云中客等人更是得意:“后轮造出来倒也不难,只不过他们的钢材肯定不过关,很容易坏。而前轮就更难了,前2轮真是让人操碎了心,最初各种奇葩的设计看的叫人无语,最后还是我们皇上出面进行了修改,才让设计走上正轨。而其中的材料和工艺更是复杂。仿制出来的货,要么太大太沉、要么就容易坏。当然,凑合一下也能用,所以我们要抢先打出牌子,让我们正统的牌子受众人崇拜。” 雷克德说道:“那就要有个好听的名字,这车叫什么?”但青玄子的回答让他很无语:“东风小康,皇上亲自取得名儿”。雷克德完全不能接受这么土气的名字:“像个土包子,要不就叫‘帝王之风’吧。” 一路上,这辆超豪华且超稳定的6轮5座‘宽大版东风小康’引起越来越多市民的关注,还有几个人甚至好似被勾了魂,一直跟在后面看热闹,甚至走出城去了。 出了城,却发现城外都是比较荒芜的农田,路上的人虽然不是‘衣不蔽体’,但也是处处补丁、面有枯瘦之色,土屋、泥屋到处可见,与港口城市那片繁华景象、红砖蓝瓦完全不同!另青玄子疑惑的问:“临近港口,为何还如此之穷?就算向港口贩卖粮食菜蔬和肉食,也能赚些钱呀。” 雷克德答道:“税多呗。”大家以为是‘苛政猛于虎’,也就没问了。路上还真看到几个衣着艳丽的税收关在木板房子的农户门口催收税款,一家农户十来口人像恭迎大老爷似的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生怕得罪了他们。跟鞭子蛮的那些催税官一个德行。 一个小时的平稳旅程后,就到了银行家的大庄园。尖锐金属围栏里是很宽阔的四层楼楼房,用紫色、绿色和金色粉刷出尊贵的气势,而里里外外的柱子上、门廊上的各种浮雕更是彰显出王家风范。让青玄子不禁感慨:“果真富可敌国!比莫斯科的夏宫还贵气!这是哪位大银行家?” 雷克德说:“算中等的吧,真正的大老爷可不容易见哟。再说他们也不太理睬不确定的生意。你们去过莫斯科?”但云中客摇头:“只是看过画像,我们皇上在给我们开夜校、讲述世界历史和形势的时候,见过夏宫的图画。这座大楼除了比它小点儿,其他都更豪华。真没想到一个非顶级的银行家就能富可敌国。” 雷克德说:“这算啥,周围几个爵爷、国王都欠他的钱。他要不富,那才见鬼了。” 正厅里,一大队音乐家演奏出高雅的古典音乐,悠扬的歌声伴随着整洁的小胡子银行家,一起迎接来自万里之外遥远东方的客人。“你们的王国一定是非常美丽的地方。”银行家说的话非常得体:“从你们雅致而干练的服饰就能看出来!” 会谈主要是青玄子和手下几个经济师在谈,作为陪同的云中客则盯上了银行家的女人——眉若丽水、眼如明星的高个子丰润美妇。虽然她陪伴着三个孩子,但秀鼻美目间的媚人之态和露肤的小麦色弹性嫩。肉,妥妥的在勾引人好吧。 唉~~~为何这些欧罗巴的贵妇们,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却偏偏要穿一身露。肉勾人的衣衫。果然,装清高更勾人嘛。 正想着忽然大厅门口又走进来一群人,却发现——居然是刚才在路上看的税收官!更奇的是,税收官不是来收银行老爷的税,反而像仆人一样弯腰行大礼:“报告老爷,这个月的税,都收齐了。明天请老爷查验。” 啊??居然是银行家收老百姓的税??云中客大感震惊——这到底是国王的领地,还是银行家的领地??! …… “亲家!亲家!你就降了吧!”一个地主模样的人几乎哀求着面对一小坞堡院落高喊:“大楚军队绝对说话算话!若是不降,那就要全家诛尽呀……他几乎要哭了。可坞堡大院里却传出亲家的决绝之声:“亲家,你不用说了!楚贼的书和歌谣我都听过,按他们的搞法,我就是降了也要夷三族!!” 是呀,按照楚军颁布的法律、让人到处传唱的歌谣,放高利贷的、欺行霸市的,死路一条。离谱的是——按照族规处决族人,或者逼走、逼死寡妇,侵吞族人家产的,甚至强行买卖妇女儿童达到一定程度的,也是死路一条。这些杀千刀的楚匪!老子按照族规处决人,他奶奶的居然还敢管!老子村里买卖几个娘们,你们还管? 自古‘皇权不下乡’!你们胡来乱。搞,不仁不义、丧尽天良!! 里面越想越气的地主又对楚军高叫:“楚贼!!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亲家已经投靠了你们,你们可不能反悔!我不降,是我的事!与他无关。他是真的降了你们!” 外面,三个方阵共三百多人的楚军稳稳的摆出‘品’字型,首领大呵道:“废话少说!里面的人都听好了——给你们最后半柱香时间,你们宰了这地主的狗头,拎着头出来见我,可免死罪!否则玉石俱焚!我大楚言出必行,你们最后考虑清楚!”回头下令:“神火飞蛇准备好!” 神火飞蛇,就是早期的小型火箭炮,十几枚一大箱,安装在双驴战车上面,拖着就走、打了就跑。经过大楚皇帝的提示和研究生、匠师的不断改进,修改了流体外形、加装了折叠弹翼等部件后,可对420米内的范围目标进行比较精确的打击。尤其是‘爆裂火油弹、封喉毒烟弹’等能一下焚烧大片区域和建筑。一车‘神火飞蛇’足够毁掉这个坞堡大院! 正准备着,忽然从远处丘陵传来一阵喧哗,遥遥看到大群大群团练和手持各种长短劣质武器、铁叉、竹矛的农民,大约七八百人的样子呼呼啦啦的来了,于是坞堡中的地主欢喜大叫:“哈哈哈~~~援兵来了!!楚匪!你们这些不知忠孝的恶鬼,今天叫你们知道忠义之士的气概!再不滚蛋,就等着留在田地肥地吧!哈哈哈…… “不知死活!”楚军头领低骂一声,喝令三百士兵调转‘品’字阵准备引敌。 “楚匪怕是要吃亏啦。”不远处山坡上,牵着马的沐麟阁开始奉承仙娘:“这伙楚匪多是民兵,既无火铳也无铠甲。真正军人只有二十多个火铳手。只要对方一鼓作气冲过来,冲跨他们就行了。就要看那些乡民敢不敢冲。” “勿要小看那些民匪。” 仙娘史菲璇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再上,故作高深的模样:“他们身上虽无铠甲,但护身器具却是全的。此战难说。”仔细观察,站在外围的那些民兵虽然只穿着布衣,但绑腿和脚背上却有钢片甲,膝盖上还有钢甲和棉甲合成的护膝。主要防护手段则是一面大藤牌,上面覆盖了楚军特有的大扎甲。再加上一套臂甲和头上钢盔,正好可以护住全身! 此时,品字形阵列转向完毕,三百人就呼喝着口号,毫无畏惧的向哪大片大片潮水般的七八百人平推而去! 在距离六七十米时,对方开始用猎弓射击,可惜落在楚军前面七八步远。而楚军则‘轰轰’几声脚踏地停下来,森严整齐!然后首领一声“投矛!!”他们拿出手臂长的特制‘木棍’,也就是‘专业投矛器’,瞬间投射出一根根软木制成的细矛! 啊!啊!!矛划着弧线飞出五六十米,竟飞的比猎弓还远,正好射进团练和乡民中!矛头其实是一根‘特大号钢针’,一下子穿肉而过,有瘦弱者甚至被打倒在地,十分恐怖!两百多细矛一轮抛射就扫倒大批团练。 就在团练的混乱和领头地主‘不要怕!!冲上去!冲上去!!’的着急呼喊声中。楚军的‘品’字阵又上前十步,轰然而停,再一轮细矛,带着两百多‘特大号钢针’,仿佛天降铁雨,杀得对方血花四溅、惨呼一片。 这让山头上的沐麟阁吓的大开眼界,虽然他没看清投矛器(投矛杆),但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一根棍子就能让矛飞那么远,真神~~~真是妖术啊!”旁边马上的史菲璇平静但略带怒气的说:“奇银巧技,非圣人之道,实乃人人得而诛之!” 而不远处战场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奇银巧技正在诛杀更多的不服者! 第六章 五龙规划 后面坞堡大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六七十个手持长矛短叉和木板盾牌的团练冲出来,准备援助他们的救兵。不过地主老爷却没出来,还是躲在坞堡大院中伸出个脑袋大吼着指挥手下:“夹击!!从后面夹击他们!给老子冲,一鼓作气宰了他们!!” 不过楚军指挥官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距离还有200米,理都没理,转头继续下令:“两翼进十步轮射!中阵准备凿击!”品字阵两翼的队伍齐刷刷前进十步,然后竟像火枪兵那样耍起了‘三段击’! 嗖嗖嗖~~~如雨的尖锐细矛纷飞而去50米外,杀得敌人像被风吹倒的树叶,哎呀啊啊的惨叫着倒地,效果居然和排队枪毙差不多!虽然细矛打不透铁甲,但这些团练也没有铁甲嘛。而几个用藤牌的团练,则被飞矛重点集火,或被射伤大腿或被击穿藤牌伤了臂膀头部,也没一个敢硬上。 而且这棍状投矛器制作起来很便宜:一臂长的矩形长条木、几个修整过的梯形小木块、两片不值钱的长条生铁片把几个木料一夹,最后在棍头装个耐磨防腐的青铜‘鼻头’,通体刷几次放火漆就制成了既轻便又很坚固的投矛器(投矛杆)。而且大楚已经做出了标准化人力机械生产线,一年轻松生产十万个标准投矛器! 用这种简易武器大面积武装起来的民兵,虽比不上滑膛枪兵,但对50米外的无甲目标能有效杀伤,对100米处的目标能抛射击伤。射程其实跟早期滑膛枪差不多。更妙的是——完全可以套用滑膛排枪的三段击或五段击!转型火铳兵很方便嘛。 此时,对面团练用猎弓还击,但被前排大楚民兵的覆甲藤牌挡住,然后这位弓手就变成了集火目标,两三根细细长长的飞矛贯穿他前后身躯,矛杆上还有机器刨削出来的放血槽,一下鲜血止不住的流。他人还没死但已经跪在地上大嚎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这极限时刻,地主团练还是爆发出一轮勇气:“冲上去跟他们拼了!否则大家都要死!!”剩下五百多人嚎叫着开始冲锋,烟尘滚滚、如巨大的浪头轰响而来! “中阵出击!两翼进十步掩护!”大楚首领只下达了冷静的命令。品字阵中间的队伍呼喝着向前冲锋,冲到距离对方三十多步时,整个小方阵忽然停下,靠近前排仅有的十几个火铳兵齐刷刷开始瞄准。对方距离这边只有二十多步。 还有二十步~~~ 十五步~~~ 十步~~~ ‘砰砰砰!!’阴阳火铳雷烟滚滚,瞬间扫倒前排十多个团练!就在团练们心中大震的时刻,楚军齐声大吼,百把人毫无畏惧的冲向对面数百人! 哗哗啦啦啦~~~就像一块大石头冲进豆腐堆中,火铳近距离猛击和楚军的狂热冲锋瞬间把团练‘砸’的七零八落!而两侧的团练则被楚军跟进而来的投矛兵又一轮三段击,杀的如枯叶滚地。 呼啦啦~~~一下,后面的团练彻底士气崩溃,左右四散逃命!别忘了他们大部分其实是被拉来的农民,哪里有太多战斗力?而且楚军的钢盔、覆甲藤牌、臂甲和护膝、腿甲等都是坚固的钢片,防护力远胜他们,肉搏时被楚军共析钢铸造的‘曲直刀’砍上来,普通刀矛全都缺个大口子。皮甲什么的,更是纸糊的,哪抵挡得住?稀里哗啦就一窝蜂四散奔逃了。 就这两分钟的功夫,后面要‘夹击’的团练还没跟上来呢。因为他们对面,十几个正规的火铳楚兵排成一线,就这么薄薄的一条线就把胆怯的他们拦住了。而楚军首领则对他们吼道:“我数三下,放下武器、趴在地上可免一死!”又指着后方坞堡说:“谁砍了地主老财的人头,就既往不咎!否则为虎作伥,夷三族!!” 这些团练本就不是好鸟,这下更是动摇。犹豫之间楚兵头领已经数完三声,最后一声落下时,对面团练终于有人爬在地上高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旁边的恶汉正在怒骂,楚兵一轮火铳打过去,顿时成了血人倒地。其他的,或是爬在地上求饶或是一哄而散。 此时后面的楚兵已经打崩对手,开始收兵退回来了。楚兵首领对着大门紧闭的坞堡大院高喊:“给你们最后的机会,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接受公民正义的审判!我数十声,不给答复就满门抄斩、夷三族!” 话音刚落,他旁边的劝降者就急急说:“老爷,我们家不能夷三呀!我是忠于革命的……却被楚兵头领瞪了一眼:“你算什么革命?你只能算返正!放弃私田、如数供述其他地主恶霸的罪行,也算大义灭亲。死罪可免、活罪可减,不会动你们家的!” 这割了辫子的地主正连声说‘谢谢大老爷’,楚兵就推着双驴战车,拉着一车的‘神火飞蛇’火箭炮过来了。十声之后,楚兵首领大呵道:“你们罪恶多端,现在还妄图对抗法律,罪无可恕!根据法府授权,战时状态下本人有权下令对反动分子进行清理。现在我奉大楚法律下令:行刑!!” 楚兵们齐声高喊着:“奉公守法,合作共利,学习锻炼,再造乾坤!”不久一轮火箭嗖嗖嗖的连环飞出,落进坞堡大院后炸出一片片火焰,数息间真个坞堡四处大火汹汹,从屋外一直烧进屋内,里面传来男女老少的惨叫或惨哭,旋即又没了声响。真个如果坠入火狱!看的降兵们浑身冷汗,连连庆幸自己投降的早。 大火熄灭后,十几个大楚民兵涌进去,出来时人手提了数个烧焦的、烤枯的脑袋,都是新割的!真的满门抄斩、断子绝孙了。 “丧尽天良的恶贼!妖魔!!”山坡上观看的史菲璇气的浑身发抖,美目直放冷光。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一打马鞭:“走!去镇江!别磨蹭!” 数日后,长江北岸。一座港口大小船只云集,过江的、贩卖东西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沐麟阁在摊子上买了些烤牛肉一边吃一边拿给一身青白色男性净衣的史菲璇:“吃点儿吧,是川西、乌斯藏那边的干牦牛肉,做的挺好吃。” 女扮男装、俊秀非凡的史菲璇摇头:“我发过大愿,为拯救苍生,终生食素。你自己吃吧。”沐麟阁听了直想笑:这大愿真要吓死人啦。可也没看见你干成了什么大事儿呀。反倒是那些楚贼,把地方上治理的井井有条。呵呵~~~ 到了码头,上一个过江的船已经走了。等了一会儿,有小孩叫道:“快看!蛟首船!蛟首船!”又有老人说:“那叫魏金船。别交错了。”只见雾气淡淡的宽阔江面上划来一只能装几十人的优美大船,侧看似昂首蛟龙浮于水面、俯瞰犹如一片匀称的宽叶分水而来。就和异界地球上的维京海盗船很像。只是蛟首并非垂直昂首,而是斜上昂首,更加优雅。还加装了两根桅杆和两面大三角帆,仿佛白云落蛟身、金蛟浮水上,别有一番异域风味。 那船远比其他船只来的快,靠上陈旧的木质码头后,有认识船主的商贩喊道:“老板,我就说你有钱吧,这换了个楚贼的蛟首魏金船,觉得如何?”那船主很开心的哈哈笑:“不错,不错,比以前的船强多啦。船身造的太好了!前端分水快,船身又宽敞,吃水浅,这就叫‘又快又稳又方便’,楚人造的东西就是他娘的不一般!” 这边的史菲璇闻言忽然对沐麟阁说:“走!不坐这贼船!等下一艘。”沐麟阁一愣:“要等好半天呀。很耽误时间的。你不是要赶时间吗?哎呀,就一个船嘛,又不是要割你的肉。”但史菲璇强硬的说:“岂可上贼船?走!!等下一艘!” 结果,下一艘还是昂首45度向天的吊。B蛟首魏金船! 于是沐麟阁肚子饿了,买了两个刚出炉的锅盔也没吃饱。浑身被江风吹的凉飕飕的,发现第三艘还是维京船时,他急了:“再等也是这个样儿啦,我都要吹凉了。要是烧起来,就没法照顾姑奶奶您啦。快上吧。” 闭嘴!史菲璇一剑搭在他脖子上:“上了贼船,就是不忠不孝,该杀!”沐麟阁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因为他在大楚地盘呆久了,看大楚的标语和歌谣看多了,已有蛮瀚之别的心思,甚至能把大楚批判《大义醒迷录》的内容背几条出来,此时更是心中暗骂:你个死神婆!你丫的天天忠孝于蛮子朝廷,对得起三皇先祖、瀚人血裔吗? 但这事儿也不能想多了,鬼知道这神婆有没有窥视思想的本事。好不容易上了第四艘老船,已经快黄昏了。行船至一半,后面就追来了第五艘蛟首魏金船。这让沐麟阁更是不悦:老子要是被吹病了,就怪你这死神婆! 此时船上划船的忽然说:“来楚人的龙鱼船逆江而上了,你们也开开眼。”只见东边的江上出现一艘艘能装数百人的大船,似一巨大的长鱼逆着长江往上走!首尾收窄犹如劈浪刀,迥异于一般的老船。倒是与另一个宇宙的地球上,加莱塞桨帆船有些像。只是船身更有几何风格,也没有桨。 此时江面没有东风,船上两面大三角帆也放下了。叫人很是惊讶:“这船怎么无风无桨的也能逆流?真是龙王老爷在帮他们??”其他人半懂不懂的小商贩就说:“就是龙王在帮他们!听人说,他们祭祀五龙。说是西边祁连山还有什么的,合成一条白龙,黄河是一条黄龙、咱们长江也是一条大青龙,广东那边的珠江是一条小青龙,还有南边什么旅宋、玛莱岛,也合成一条火龙。北边也有一条黑龙。我们瀚人就要占领这五条龙才能长治久安。以前就是没占住黑龙,所以北边才有蛮子不断入侵。将来若是不占领旅宋、玛莱的火龙,还有更大的灾祸!若是五龙俱全,则瀚人的江山万万年。再不受任何蛮夷欺辱。” “屁话!!”女扮男装的史菲璇蹭地站起来厉声呵斥:“全是一派胡言!什么龙王马王的,那船里面装了机关,甲板下面有几十个人在蹬轮子带动机关,机关下面还有个螺旋型的桨在船尾的水里面,那个桨在划水罢了。一群愚夫!少在这里诽谤朝廷!” 一听到‘朝廷’,大家伙儿都不敢说话了,但眼神都很不友好的偶尔瞟瞟史菲璇。气氛非常凝重,史菲璇气呼呼坐下来,对着沐麟阁自言自语:“现在的人都道德败坏,一点儿忠义之心都没有。看见有好处就见利忘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真要好好清理恶棍,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沐麟阁啰嗦了一句:“哎呀,生个啥子气哟,各朝各代不都这样吗?啥子朗朗乾坤哟,官商勾结、村霸市霸,哪个朝代少过?本朝贪腐难道还少吗?从上到下都烂啦。就连那些霸旗兵和侣营兵,吃瀚人的公粮却不干事。上了阵装个样子就跑,被楚贼撵兔子一样。我记得哪个大臣说过~~~说他们是粪桶。哈哈哈~~~这大臣倒也有趣,不说饭桶,却说粪桶。哈哈哈…… “你不要蔑视朝廷!”史菲璇重重斥责:“没有霸旗兵和侣营兵,乌斯藏和哈密和卓等,早就反了,我朝也没有万里江山。霸旗兵和侣营兵,对保持江山一统是立了大功的!怎能如此蔑视?” 沐麟阁心中腹诽起来:‘切!霸旗老爷们只是维护辫子蛮的江山一统罢了,好让瀚人和其他供养他们吃喝。谁真的为了咱们瀚人?若是换了汉人江山,难道就不能一统了?说不定干的更好!’ 正想着,远处那一队长长的‘龙鱼大船’就鱼贯而至。船舷高如一两层楼,首尾如大斧,劈风斩浪,甚有气势。船体平直而又高低错落有致,很是美观,高达一辆层楼的船舷上站着身披钢制扎甲的威武火铳手,还堆放着一大箱一大箱的货物。望之犹如一列长长的、需要仰望的雄壮城墙从眼前横移过去,又仿佛是一座长长的高大市镇从眼前绵绵不断划过。另这边渡船上的商贩很是羡慕。有个风尘仆仆,看似做远途买卖的说:“里面肯定是上好的钢器还有粮食。值很多钱哪。我要有这一船就可以回乡做老爷啦。” 后面的人笑他做梦:“你咋知道是钢器?说不定是一堆布。呵呵……但那商贩却争辩道:“就是钢器!自从楚人占了马鞍山,这钢器出来的就像流水一样!他们从平顶山把煤水运过来,拉到湖北的大冶和这边的马鞍山,做出钢器,并且带着粮食运回去。听说这一去一回就能赚大钱!来来去去靠的就是这些龙鱼大船。我要是有几船,也能回去当老爷。” 有些人好心提醒:“你呀,要是回乡做老爷,小心被楚贼拔了全家的皮。”那商贩却说:“你们晓得个球!大楚只是土地国有,又没说不能一户种百亩地。只要你种的下来,就归你!只是不能转租而已。就是‘耕者有其田’。你要能耕一万亩,你照样可以包一万亩下来。” 其他人起哄:“你傻了呀!谁能种一万亩?那是楚贼骗人的!”那远途商贩懒得与这些没见识的人争辩:“不信搓球!等爷有了钱,就回去包一万亩!人家可以搞合作社,还可以开设农业公司,只要正经耕地,不转租、不收佃户租金,咋干都可以。你们没见识罢了。” “这人是不是楚匪奸细?”悄声说话的俊俏史菲璇横眉冷对那商贩,一副要拔剑杀人的样子,沐麟阁只好回答:“这是船上,你又没证据。这样的商贩多得是,我就见过不少。那楚匪不通晓孔大圣人的礼法,搞什么‘三院监察制’,大商贩有钱了,可以去竞选‘参议院’,虽说权力不大,上面还有众议院、审议院压着,好歹也是半个官儿啦。还能简易修改法规。好些有钱人都羡慕的紧哪。那些中小商贩多少都有这些心思吧。哎呀,你别拔剑,人家也不是真的投降楚人。你要是乱杀人,反而说不清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何必跟这宵小之辈一般见识?” 史菲璇刚压下心思,却听的船上有长者对着刚过去的长长船队叹道:“看这样子,一日可逆流而上一百多里,千里江山十日可至。千军万马,百船可运。南北粮食钢器畅通无阻。唉~~~有了这等水运利器,这大楚的江山着实硬的很。” 一船人,默然不语,各有心思。 第七章 人与畜生的最大区别 镇江,不算繁华之地,但毕竟临近古都南靖,码头上也是熙熙攘攘,南北东西的货物也在这里周转。更有南京乃至扬州的富户们在这里安置雅静的小院、养养N奶什么的。哦,我们的大仙姑史菲璇当然不是啦,人家是正宗的清修之人,到现在还是处子呢。 “但是……沐麟阁惊讶的说:“这是尼姑庵哪。你怎么没有剃发?”眼前河边的缓坡上矗立着一座宝殿雄伟、僧寺整齐排布的大气寺院。那高耸的佛塔上,镀金的尖顶闪闪发光,不愧是远近文明的慈航庵。 “我是待发修行。”史菲璇说:“这样普渡众生才方便。”这话让沐麟阁更摸不着头脑:“既然是尼姑,怎么又去学普祥真人和道~~道什么全的功夫?”对方扫了他一眼:“三教本来是一家,这你都不懂吗?都是要教人忠孝良善,忍辱守义。不似那些狂妄的楚匪!” 沐麟阁知道,楚匪信奉的‘开天道’恰恰极力抨击‘三教一家’的说法,是仅次于‘内灭儒棍、外反三猷’的核心原则。当然,他这种要过好日子的人没功夫理睬这些高深理论,对那些开天道道士的布道会也是浅听了一下而已。但进了慈航庵,忽然发现里面没剃头的女人好多啊!还有不少男性香客在里面和女修们聊天!天哪,怎么没点儿男女之别?? “这是为了普渡众生!”是史菲璇强调:“你可以走了。”这话让沐麟阁不爽了,老子伺候你一路,到了点儿,你一毛钱都没给我,这就要我滚蛋??于是他哀求道:“我现在连路费都没有了,怎么回去?不如在你们这里小住几个月,赚点儿回城的钱哪!” 史菲璇也发现自己的失误,便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见过方丈和主持后,给你安排一个庵里的差事。”言毕,自己去了女方丈的居所。这居所甚大,里面粉刷白皙、装点整洁。方丈的坐床严整大气,墙上挂住朴素而清晰的西方三圣图,别有一番素雅庄严的气质。 那女方丈居然也没剃头!!!端坐在那里虽有50岁了,但面容白皙优美,挽着高雅的发髻,眉眼靓丽而灵动,望之好似30多岁的贵妇,神色更加亲和。两人见面,史菲璇磕头拜见后就眼睛一红、小哭了一阵,女方丈将她搂着好言劝说了半晌,才恢复。 史菲璇的整理了仪容,又恢复了端庄高雅的形象。平静又略急的说:“楚匪名义上要进攻郑州,大量武卒也集中在伏牛山一代。但我打探的消息,他们似乎是要东侵!何况楚匪有水利之便,龙鱼大船逆流而上只需十余日,顺流而下只需七八日。快如轻骑、万人可至。我担心他们攻打郑州是假,虚晃一枪,回头攻打我们镇江!师父您一定要造作防范。及早把人安排走。不能再处这绝地!” 漂亮的熟妇沉吟道:“为何不是南靖?南靖富庶,他们的军马又在巢湖一代作乱,怕是要进攻南靖或扬州吧。扬州一些富户已经把合约拿走,开始卖地换银子了。这几天你几个师姐忙的不得了,就是为了此事。” 需知,寺院的田地是免税的,许多富户便将田地产业求庇于寺庙之下,名义上是寺庙的,其实确实富户的!双方签下秘密契约或者间接收租的各种合同,大头富户们得,小头归寺院。虽说是小头,但积少成多也成了大头!更何况这慈航庵还兼营了‘无尽藏’的放贷业务,可谓商脉广布、财源广进。 现在眼看楚匪有可能东侵,又要‘杀土豪、分田地;地国有、耕者分’,总之是不会放过地主富户了,许多人就起了卖田的心思。当然也有另一些胆大不怕死的,居然还在买田!虽然田价被压的很低,但量大呀。于是从这里抽走的契约、资金就很大。弄得慈航俺都吃不消啦!女方丈甚至说:“他们在巢湖攻打数月,也不过区区几个城镇,势头并不猛。要攻下南靖恐怕很难。” 史菲璇道:“这个我也说不准,但南靖、扬州既然攻克,岂会放着咱们镇江不管?师傅,那楚匪绝非一般的流寇,他们是吃下一块地方就不吐出来了。他们自己的标语是——占一个村镇,打下一片铁盘。宁刨百日绝恶根,不快半日留恶种。被他们占领之地,都要细细刨上数遍,杀尽士绅、提拔一群自己人,然后才会攻打下一处。他们打巢湖是慢,但肯定是他们故意要放慢!并非不能打。师傅,朝廷大军真的靠不住呀!我亲眼见到,楚匪做成一种古怪的六轮战车,用披着钢甲的两头牛拉着,在战场上横扫朝廷的骑兵!2000骑兵被他们不足百辆战车一冲既垮。这楚匪的军力绝对低估。” 贵妇师傅皱眉:“车兵打骑兵?妃暄,你没看错吧。车兵笨拙、朝廷轻骑快捷,怎会被车兵大败?而且楚匪数次攻郑州都大败而回,上个月郑州的慈航俺传来消息,朝廷再次大胜楚匪的万余匪军。这个岂会有假?” 史菲璇着急的直摇头,高声说:“郑州慈航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完全误信奸臣谣言!当日我亲眼看到战况!官军有两万余人与楚匪六千人列阵大战。楚匪以百余辆双牛拉动六轮战车冲击官军大阵,那六轮战车的车轮做的甚怪,行驶起来相当平稳,每车有一车夫和两名精兵,人与牛皆浑身披着钢制扎甲,箭铳难伤!众车排成一排,或者如箭头而进或者如墙而进,车上百铳齐发,又能发出一些粗如大竹筒的爆裂火箭,能飞炸400尺外的敌人。当时官兵步阵密集,则被火箭所伤甚重。不得已,官军派出六百多孟固骑兵冲杀对方车阵。但那车兵人牛具甲,马弓等全然不能射穿。远了被楚匪车兵阴阳火铳所伤,稍近又被车兵的连发大弩所伤。” 好看的贵妇师傅插话道:“诸葛连弩?这东西我也见过,威力不大,而且发射时弩身摇动,全无准头!坚皮藤牌就足以抵挡,手脚迅捷的江湖好手还能徒手抓箭!此等弱物怎伤的了孟固骑兵?” 史菲璇赶紧争辩:“诸葛连弩犹如玩具。楚匪所用者,据称是‘战国时期楚国连弩’改进而来。弩身后有拉杆,推进去就挂上弦,拉之则拉动弩弦,拉到最后就发箭射击,准头极佳!弩弦又极为强劲,需要臂力很大者方可拉开,不弱于朝廷的硬弓!可连射6枚破甲弩箭。数十步内破甲穿身不在话下。骑兵松散冲阵,被连弩所伤,纷纷坠马。到了近前,楚匪车兵就以‘三尖两刃铩’迎击。此物犹如重矛。矛头长而宽,好似短剑,两侧又加了弯刃,仿佛走了形的三尖两刃刀,但砍刺更加犀利!孟固骑兵的弯刀被‘三尖两刃铩’克制,又无法砍破人牛的钢甲,反被杀倒了一地。六百多骑兵,就被连弩、长铩毙伤两三百余人。” “其后,官兵收拢骑兵,集合2000骑兵发动密集冲锋。谁知楚匪的驴车拉着七八辆‘神火飞蛇’炮车摸到侧面,发出爆裂火箭,宛如天降火雨落在骑兵中,数息之下骑兵死伤惨重。再被楚匪的六轮战车集合一冲,顿时大溃。溃兵又搅乱了步阵,此时楚匪的步阵全部压上来,火铳绵绵如雷鸣;车兵又在战场周围来回驰走,发射火铳和肩扛的爆裂火箭,四面八方铁丸如雨,烟火如雾,朝廷过万官兵顷刻间大溃。败走中又被对方的伏兵袭击,死伤遍地,横尸绵延十余里!何来‘大胜楚匪’?这全然是败军内的奸臣欺上瞒下,谎报军情…… 好看的贵妇师傅沉吟道:“那为何楚匪却退兵了?而且楚匪前后数次攻伐郑州,但从未进入到百余里内,前后总是退兵而回。这岂有假?” 史菲璇回答:“我去之前,也以为是楚匪进军不利,但观战后又去周围村镇走动,这才探的些真实消息——楚匪每次皆是大胜,但得胜之后就退兵一段距离,杀乡绅、发恶民,广筑所谓的‘简易棱堡’。是所谓‘进两步退一步,步步蚕食’。伏牛山东北一代,乡乡有棱堡、村村信奉开天道。楚匪势力早已坚如磐石,我去哪里时险些被抓。而朝廷在郑州一带接连损失惨重,中原几无可用之兵!听说现在正抽调西北白帽一族的侣营兵前来。但是~~~唉~~~来了也无济于事。” “至于屡次攻郑州不克。我觉得那是他们不愿真的攻打郑州,是在掩人耳目,将朝廷大军诱往中原,消耗朝廷兵力。待朝廷前力已衰、后力不继时,他们的大军就会乘着龙鱼大船沿江东进,在南靖一带给朝廷雷霆一击!这江南乃是朝廷的大财源,失了财源,朝廷还怎么凑齐人马与楚匪交战?” “所以,妃暄觉得唯有立刻收拾产业,带着金银北上或南下,才是正途。万不能再有侥幸之心哪!!其他庵里的师傅和姐妹都有这等侥幸心思,郑州的慈航庵也是如此。她们虽然知道朝廷官军靠不住,但楚匪一日不近郑州,她们也一日舍不下偌大的产业。楚匪管这叫‘温水煮青蛙’,水温慢慢升高而青蛙不觉。及至察觉水热时,却浑身被热水烫软,再逃不出去了。” “兹事体大。”漂亮的贵妇也一时也难以下决定:“你师妹已经广发武林贴,邀请东南武林和少林寺的大师前来商议此事。少林大师久居嵩山,了解楚匪。到时候合众人之力仔细打探,明白楚匪去向后再做决定。否则~~~纵然我想撤离,你掌门师叔也不会同意的。” 慈航静院是个广布全国的组织,各地的慈航庵虽然各有方丈主持,但总掌门还是有较大权威的。各地的庵并不能完全擅自行事。史菲璇虽然很着急,又劝说了几句,但实在说不动,也只得作罢:“等武林大会,掌门师叔来了,我亲自讲与她听。这楚匪绝非寻常匪盗,绝不可等闲视之!!” …… “卖糖葫芦咯,又甜又脆的糖葫芦!”慈航庵门口的沐麟阁,在打杂之余,自己做了些糖葫芦卖,虽然生意不错,但与贩犏牛相比,真个天差地别:“干她娘亲!一天几个铜板,不晓得啥时候能赚够回去的路费。”他坐下来仔细思量:“还是要去码头多赚赚,看有什么货物能卖到南阳襄阳去,要是能贷到款就好了,走几趟就能发大财。这庵里也放贷,可惜只放给地主豪商,不放给咱们。嗯,听说加入大楚的‘士资委’,在贷款方面有暗中优先权。士资委还有规程,鼓励各种风险投资。唉~~~大楚啥时候能打过来?” “买三串糖葫芦!”五六个手持钢刀铁杖的少林和尚过来买了糖葫芦,拿给两个花白头发、胖而壮的大和尚吃,又对大和尚说:“慈航庵真帮得了我们吗?剑心通明到底抗不过火铳手雷。看着娘们也跟我们一样放贷,真帮得了咱们?” 花白头发的大和尚有些叹气的边吃边说:“上战场是打不过,但用别的方法可以。楚匪的疯子伪帝虽有左冷杉那伙嵩山剑派的余孽保护,但合了江湖众派之力,还是有机可乘的!可惜,现在江湖中人各自为政,中原的五岳剑派本来说好了要与我们联合的,但见楚匪屡次在郑州败退,又起了别的心思。这令狐崇,真是越活越糊涂了!天天往京城里跑,跪舔那个普祥真人。唉!他有退路,咱们可没有。此次与慈航庵的联合,势在必行。” 有胆小的和尚说:“万一她们也鼠目寸光,咱们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举寺迁走吧。楚匪要是真杀上门来,我们又该如何自处?”有人道:“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又有人说:“怕是拼光了性命也护不了全寺。真要不行,就让他们国有,总不致死。” “糊涂!”其他和尚骂道:“人家要‘耕者有其田’,咱们平日不耕田,这天地都要被那些不忠不义的贪心佃户抢去!”那和尚正说:“咱们禅寺本来就是自耕自食,五祖以来就是如此,大不了再变回以前的样子呗。” “那是不得已的办法。”花白头发大和尚说:“真要你们天天去耕田,你们愿意??成了农夫还怎么习武?怎么有钱修缮庙宇?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少林寺能有今天的地位和香火,没有大本钱是不行的!那些田产地契就是我们的大本钱!没了它们,咱们比那些破落道观好的了多少??我佛慈悲,千万不要落得如此局面。” “更何况,楚匪皇帝太狂妄,硬要我佛门给他的‘清虚妙无、开天玄母’立个佛位,否则就不准我们普渡众生。我看,说不定哪天,他就要把佛寺改成道观了!此等应坠无间地狱之人,岂可向他认输?走!这次要与慈航庵长谈一番,晓以利害!” 和尚们走了,沐麟阁却还在担心:“这是要去暗杀大楚皇帝吧。哎呀,要是被他们杀了,我这发财计划怎么办?哎呀呀,可惜这里没有大楚的人,要不然把这计划告诉他们,我也算立了大功嘛。说不定能让我入士资委,贷大款、做大买卖、发大财!” 他收起行礼,匆忙去了码头,一边是看看货物一边则是打听西去的船只。人挤人的码头上果然有大船从西而来,靠到木质的宽大码头旁。沐麟阁正欲挤上去打听来去时间,忽然听到有下来的说:“这就是镇江?好差呀。安庆发展的都比这让好。临着好地方却发展不起来,果然是不通工贸产殖之辈。” 后面的话很小声,但也被沐麟阁听到了——这是楚匪内部很专业的话啊!! 所谓‘产殖’,全称是‘生产与再生产体系’。其范围非常光。钢厂生产出钢铁,这是产殖。卖出钢铁后发了财,扩大厂房,增产钢铁,也是产殖。钢铁业大发展,带动其他钢铁制品、钢铁工器具和相关的工商业发展,还是产殖。 用楚匪道士的话来说:“产殖是人类存活与发展的轴心。人与畜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是产殖!!离开产殖谈社会问题,就是无根之树、就是畜生之言!我们开天道与其他旧教区别,就在于:旧教都有意无意的回避甚至逃避产殖,佛教就是逃避社会产殖的典型;泰西的救主教虽然大吹仁爱,但在关键部分也是回避;独主教虽然有些产殖的内容,但他们的教祖就是个私心勃勃的大军阀,最后弄出个劫掠经典。唯有我们‘开天道’是服务于产殖的。是启迪人心本质的、是不断进步的!是故帛书《道德经》云: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孰为此?天地,而不能久有,况于人乎?故从事,而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者者同于失。同于德者,道亦德之。同于失者,道亦失之。” 需知,楚匪所尊的‘帛书《道德经》’与寻常传世的《道德经》有很多细节不同。世人多称其为伪经。但楚匪却说世传的王弼本《道德经》才是伪经,是被儒棍修改过的伪经。所以开天道与儒棍有不共戴天之仇! 沐麟阁便念道:“故从事,而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者者同于失。” 此言一出,那几人顿时一个激灵望过来!!别人以为只是念了一段世传《道德经》,却不知,世传《道德经》前面几个字是‘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沐麟阁念得帛书《道德经》却是‘故从事,而道者同于道。’ 一字之差、一处断句之差,意义天差地别! 第八章 死与生 “卖糖葫芦咯!”沐麟阁身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帮他卖糖葫芦和其他一些小零食。嗯,还有从四川运来的腊味牦牛肉,当然使用楚匪那种‘龙鱼大船’运来的。反正这几天过来的武林人士也不晓得其中的门道,牦牛肉的味道和口感还不错,卖出去的就多了。 这小子眼尖嘴甜,没几天就跟庵里的大小妇女们混熟了,还跟沐麟阁一起某了个武林大会的差事,帮着干点儿活。其实大会开始前的几天,庵里的女人已经跟少林的和尚们往来好几次了。少林和尚试图说服慈航庵女人们帮忙,而慈航庵却底气不足。 正式开始的那一天,倒是挺热闹的。阳光普照、八方明朗,连周围的大雄宝殿、僧房等都亮的犹如崭新,令人心情大好。东南武林的重要人物都到场,各色旌旗招展,围了个大四方形,很是威武。东边就是一面两层楼高的大屏风,绣着优美的迎客松,似是最好的江南丝织品,光滑莹莹,果然是奢华级的享受。而沐麟阁和十三岁小孩儿都在旁边帮忙。不要钱的。 大会一开始就充满火药味,由少林大师们痛斥楚匪的暴行,又说:“楚匪野心勃勃,听闻他们不但要一统中土,还要南扩南洋、北击冰海。还号称要占领所谓的美洲和腓州。要把天下的土地统统充公。试问,这世间哪种暴行比的过这十恶不赦的干法?诸位是人在家中坐,却不知会祸从天上来!今日若不能齐心,将来楚匪席卷天下时,诸位如何抵挡?” 周围的东南武林大佬,一位位庄主、门主们都是有了钱就买地收租的。虽然感受到日益逼近的大楚威胁,但一日不砸到自己头上、一日便不死心。何况楚匪火铳犀利、神火飞箭的恶名更是远扬。或多或少都有‘别处冲锋,我捡便宜’的想法。因此都不开声。有开声的也是说:“楚匪久攻郑州不克,也是兵疲了。大师你们再坚持一下就有希望了。若需要军械之类的,我庄可以向贵寺提供。” 大师着急了:“我要那等东西有何用??久攻不克那是假的!楚匪次次大胜!官军们不敢如实上报,就谎报成‘戮力同心、死战不退,前仆后继、奋勇克敌’,圣听被蒙蔽,我等武林人士又无法直达天听,再不抱团自救,十死无生矣!!” 官府的德行,大家也都知道,但真要冒险去刺杀楚匪皇帝~~~这事儿还是不靠谱:“楚匪皇帝周围戒备森严,不但有极多阴阳火铳手,更有嵩山剑派的余孽、太乙门的走狗护卫。听闻他本人内功绝顶,世无二人。他写的《八卦朝元功》,虽分八套功夫,每一套都大相径庭,但每一套皆要和合五行,但练到深处皆可直通上乘功法。八套练齐,威力必定超凡绝顶!再看他炼制丹药的本事,世上也无第二人,可知此人乃是大才!若是能被区区行刺所杀,早就死过十次了。” 另有老者庄主点头道:“是呀,是呀,我们连紫禁城都进不去,又怎么杀的了楚匪的皇帝?听说他又兼修了泰西妖术,总有地水火风四大妖王护持,这四个妖王极为厉害,能生出千万个小妖王,帮着楚匪。所以楚匪才成了气候。我们怎么杀的过千军万马?” 大师高声说:“这些都是无知者胡猜而已。楚匪伪帝的《八卦朝元功》比华山派的内功强不了多少,只不过敢把内功公布出去,让士卒广修而已。他又炼制丹药,增强炼炁的效果,所以才练出强兵。至于四大妖王,那是妄言!楚匪真正的本事是奇淫巧技厉害。但火铳虽强,依然要打一发磨蹭数息,我等派出高手,自然可以乘虚而入、一击必杀!我知道各位是怕折了自家好手。但若是楚匪杀来,就是全族尽灭呀!!妃暄世侄也去河南探查过,请她仔细说与诸位听吧!” 一身飒爽的劲装的史菲璇佩剑上台,抱拳行礼时既有几分俊俏男儿的神采,也有几分内在妩媚美丽。让下面很多男人都有点儿控制不住的想入非非,比如沐麟阁旁边,不知道哪一派的两个年轻打手就说:“果然别有一番风味。要是我能与这样的女子为伴,携手江湖行。这辈子也无憾了。哈哈…… 沐麟阁很诧异的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只见他身材较为粗壮,面目轮廓刚硬,充满了一种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神态满不在乎,双眼灵动深邃,很有活力。使人感觉此子他日更非池中之物。而另一个没说话的年轻人则俊秀许多,虽穿着老旧的衣服却掩饰不住那种温文尔雅的特别气质。 于是沐麟阁开玩笑道:“要不要我帮你们传个条子?看看人家愿不愿意?”那俊秀儒雅的年轻人一笑:“兄台莫要捉弄我们,我这兄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谁知刚才发话的粗壮年轻人却推开他:“我是说真的!你真要帮我传条子?不许后悔哟。” 这么大的狗胆,真叫沐麟阁大开眼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是你这样吧。于是岔开话题:“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在哪儿高就?”那年轻人颇好爽的答道:“现在在东潮帮办事,我姓费,叫费仲。他姓许,叫许志林。咱们是一对好兄弟,外号‘扬州双龙’。不知兄弟你姓甚名谁?” 双龙?沐麟阁仔细瞧了他们几眼:这家伙将来不是造一番基业,就是被人打死。他兄弟只怕也要被他坑了。沐麟阁仔细盘算了一下,开口说:“一百两银子,帮你传纸条!至于写什么,我是不看的。你自己把信密封好。” “兄弟你真会看玩笑。”粗壮硬朗的费仲说:“就是从扬州送信到西域,也没这个价吧。”沐麟阁便答:“你找个人把信送到西域去,送到史菲璇手上去如何?这叫‘路径依赖’,总要过我这一关嘛。”这招开始跟大楚学的,他们培训乡下民众时就公开说:“五种东西必须在国家的控制之下,否则寡头当道,国将不国!粮食能源、大工业能源、生产核心原材料、物流要道、金银货币及衍生物。” 霸占物流要道,获得工贸控制权,这是大楚的显学,他们还用许多故事来说明此事。沐麟阁当时听的有味道就记下来了。现在他自己就是‘物流要道’,若不多弄点儿钱,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再说,他也不敢真的给史菲璇递纸条,要是史菲璇看到费仲写的乌七八糟情。书,转怒于自己,一飞剑割了自己的脑袋,那可真是冤哪! 本想难住费仲,让此事报废。谁知,费仲想了想居然说:“好!明天就把银子给你。” 沐麟阁心道:“你一个东潮帮最下等的杂役,有何能耐弄到一百两?这家伙真是神吹。以后啊,不是造一番基业,就是被人活活打死。只怕造孽跟多呢。” 第二天一大早,他刚出去收拾东西,为今天的大会做准备,忽然一个人闪到面前,塞来一大袋银子:“一百两!说好的。还有我的纸条。”一看,就是费仲和许志林!但他们的身手好快啊。至少有个江湖二流的水准。这钱八成也来路不正,没有好功夫,怎弄得来? 沐麟阁好歹也是华山剑派的外围弟子,见过高手比剑,又学过大楚的《八卦朝元功》。这功夫专精内功修为,其中兑宫的‘雁行绵绵’打架完全无用,但能使人精力充沛、能吃能睡、筋骨五脏丰隆有力,练成者能进行12小时以上的高强度体力和脑力劳动,是整个基础功法中的基础。而且能大幅度提升XX。OO能力,日。御三。女、偶尔一日七次什么的,不在话下。另一种震宫的‘飞龙气概’能使肝炁极为通达,大幅度降低负面情绪干扰,不但能让人做事更加专注、超水平发挥技能,还能大幅度提升人的精神愉悦感,包括XX。OO的逾越和能力。沐麟阁大老板就专心致志的练这两门了。 因此,大老板的格斗技巧虽然渣的一B,但内功还是在不断进步的。内功好了,自然眼快、手快、力大、耐力强、躯体坚韧,对人的观察力自然就上去了。眼前这两人的动作和面目肌肤异于常人,显然是内力较好的那种。这与他们的年纪完全不符。 需知一般的门派总喜欢藏私,把好东西都藏住,非要人家付出很大代价乃至一辈子做奴仆,才肯传授一二。若要这等好内功,至少也快四十岁了。只有大楚皇帝公然把上乘内功发布出去,甚至勒令治下的民众都要练习,至少练一部分,这是开天道道徒的‘义务’。 所以沐麟阁甚至怀疑这两人也练过《八卦朝元功》。但此功若要练得快,要么精通《清虚升玄论》,此时整个人的思想行为特征很淡定、缜密;要么就必须内服外敷一些特制草药,身上总有股味儿。但这二人既无特质也无气味,不像,不像。 八成是像志怪小说里那样,撞了什么狗屎运,得了其他上乘内功吧。 沐麟阁懒得多想,便拿了钱,寻思了一个好借口,然后去了史菲璇处:“仙姑,今儿早上,在路上忽然遇到个蒙面劫匪,他用剑逼着我,要我把这信笺送给你。否则晚上就要取我脑袋。” 史菲璇惊疑道:“是楚匪的人??”但沐麟阁摇头:“楚匪用的是他们特质的‘曲直刀’,那人用剑。”史菲璇谨慎的打开信件,看着就俏脸微红,明眸中显出一抹笑意和明亮的光泽,真是个勾人的美人啊。 沐麟阁一股冲动上来,真想拨了着小妖精,看看顺顺。滑。滑、上凸。下翘的要。命样子。 淡定!淡定!淡定!会断头的!!说不定上下两个头一起断!!沐麟阁一个劲儿的默念开天道的祈祷文:“超越颜色与方位、超越声音与味道、超越冷暖硬软、超越此与彼、超越优与劣、超越贪与憎、超越急与缓,超越信与疑。超越标示工具识神相、朝元应对工具行为念,超越种种身心运作模式,真性元海之开天玄母。” “超越颜色与方位、超越声音与味道、超越冷暖硬软、超越此与彼……超越种种身心运作模式,真性元海之太乙救苦天尊。超越颜……还没超越呢,忽听史菲璇一笑:“这字迹挺有意思。好了,没你事儿了。你去吧。” 有女。干情!!沐麟阁心中狂喊:‘史菲璇啊史菲璇,我原以为只有我这样的才会沾花惹草。没想到史菲璇你个细眉大眼的也被背叛贞洁了!’他低声喏一下转身出了门,然后偷偷看着史菲璇去了后山。 上午,武林大会正常召开,东南各省的门主、庄主们又在为如何帮助少林而争吵。东潮帮的费仲依旧还在。沐麟阁上前低声打招呼:“勾搭上没有?我看她瞧了信,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你小子可有福了。” “有个鸟蛋!”费仲没好气的说:“他奶奶的,居然跟许志林勾搭上了。干她娘。亲!”沐麟阁讶然:“你写的信,怎么又看上别人了?哦~~~人家长的比你帅嘛。这没尝过滋味的女人哪,就是喜欢看俊俏的。但尝过滋味的,肯定会喜欢你的。史菲璇她太嫩…… 却见费仲又消了气说:“唉,其实那封信是许志林代替我写的。没想到史仙子看了字迹再看了我的人,就知道不是我写的。因为字里面的气质不是我的气质。他奶。奶的,这也能看出来?” 沐麟阁真为他惋惜:“然后又看到许志林那小白脸儿,然后看上人家了?”但费仲却答道:“还没呢,只说愿意跟许志林交个朋友。把我这兄弟搞得六神无主了,现在还在外面散心。” 大会吵完了,但还是没吵出个结果。只是相互约定:多派人手打探消息,确定楚匪下一步到底会进攻哪里,一旦确定,必须相互转告。几百号人散去的时候,沐麟阁又在大门口见到了费仲和许志林。许志林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而费仲也没有因为女人被抢而生他的气,两人还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费仲见了沐麟阁,还开口道:“你倒是个有趣的人,一边说我坏话,一边帮我把事儿办成了,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俩混?在这庵里呆着可没意思了。” 若是没有大楚,沐麟阁还真可以跟着这两人,但此时只能摇头说:“看样子你也是胸有大志咯?不知道将来去哪里高就?”费仲说道:“去北方,办件大事。”沐麟阁问:“发大财去的?”对方却说:“报仇去的!虽然杀不死那些仇家,但也可以让他们好受!看他们窝里斗。哈哈哈~~~兄弟,以后有缘再见!” 费仲二人走了,那个十三岁的小临时工也走了。小小年纪,一个人身藏利刃去了镇江码头,渡了长江,来到极为繁华的南京,穿过千百人来来往往的大街小巷。熟练的观察后面没人跟踪后,又折返回码头附近,进了一处大旅店问小儿:“朱百通先生住在哪里?” 到朱百通的房间,闭了门低声作揖:“父亲,他们想行刺皇上。但吵了两三日,没吵出结果来。果然是地产贵族的德行——狐假虎威、一盘散沙!”然后把情况又细细说了。朱百通点头道:“少林的玄慈真是活腻了。他包二乃、勾结黑社会,还与四大恶人暗中往来,袭杀反对者。行恶数十载,灭人子嗣无数,为普祥那伙人盘下偌大的产业。真以为只有普祥真人那个大淫棍知道,天下人都不晓得?哼,回去就请人加紧与三渡联络,谈妥后除了他!” 旁人道:“三渡的要价很高,想做慈善总会的会长。怕一时半会儿谈不拢。”朱百通道:“三渡真以为天下没了少林就会大乱??天大笑话!我开天道既然立教于世间,岂容他少林再插手?论政治等级,唯有开天道的信众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政治权力。其他鬃绞一律没有政治权力,也不得担任何政府职务。慈善总会虽然不是政府部门,但政治等级也是很高的。他少林只是禅宗里的一个支派,哪里有资格当慈善总会的会长?真以为他们的三根鞭子还有那个‘须弥山掌’打的过子弹?好,就算打的过,难道赢得了霰弹炮?” 忽然,他十三岁的儿子开口了:“何必跟他们纠缠于此事?国内的慈善总会肯定是咱们开天道的人。但国外的就不一样了。听皇上说,在西边中亚一代打算支持宁玛派的红日法王做佛门领袖。还准备在天竺立一个‘世界和平与人道’大会。这个帽子忒大,给少林和尚戴上,也不错嘛。” 朱百通摆手:“‘世界和平与人道’肩负着我大楚重要的政治经济任务,是我们插手天下各国、引导各国底层人和政治局势的利器,岂可操持于少林之手?听说现在商议的,是在扶桑的‘净土真宗’和天竺的‘耆那教’中选一个把持大会。因为这两个教派容易被各种经济手段控制。少林最多得其中几个席位,但三渡野心不小,却是难办。算了,此时还需从长计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人脉清理工作。等大军一到镇江,斩尽杀绝!!他们这些地产豪族必须死,因为瀚人的工贸时代,必须生!!” 第九章 生的出脑袋吗 “什么??账目不见了……第二天,朱万通就听到这个该死的消息,传话人更说明了:“因为每次时间很有限,所以尚有三分之一的地主与富豪名单没抄完,本来这两天找机会翻看名册就可以抄完,但谁知今天早上名册就被盗了!盗走的人还留下‘扬州双龙’的字样。听说这二人原来是扬州城里的小混子,后来不知撞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一本《万寿长生决》的道书,练得一身好内功和武艺。在最近的江湖上创出一片名头。不过您放心,吴府的人四处打探,已经找到他们的线索了。过几天就能找回来…… “他们找死!!”朱万通急怒起来:“现在时间极其紧迫,过几天到底是几天??就算追回来,吴府的看管必然更加严密,你恐怕没有机会再接触到那本账目了。你立刻去打听清楚,那个‘扬州双龙’到底去了哪里!” 秘密战线的同志走了之后,朱万通的十三岁儿子说道:“阿爹,你要追回那本帐?恐怕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既然三分之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剩下三分之一,顺藤摸瓜也能揪出来宰了。而且我们这次来,为了不暴露行踪,也没有带阴阳雷铳和燃烧瓶。连曲直刀都没有带。” 朱万通答道:“三分之一的人,还是太多了!而且这些人里面有不少外省的、东南其他省份的名单,这么多地主与富豪的人脉残留在镇江,对我们将来很不利。再说,你是不晓得大军秘密东进的时间,这个时间马山就要到了。拿到名册之后就算我们行踪暴露,那些地主富豪也没时间收拾东西逃走,再说他们也未必知道我们要那本名册干什么。说不定我们在回马鞍山的路上就能碰到东进大军。” 然后他命令众人:“立刻收拾一下,必须抓回那账册!!” …… “仲少,刚才打的真痛快。”大运河边的一处荒凉树林旁,坐在石头上吃包子的许志林说:“《万寿决》运转起来内力绵绵不绝,我发现只要不碰到太厉害的高手,我俩就不怕敌人的车轮战和围攻啦。” 费仲点了点头,旋即却又提醒道:“但没有高手,我们又怎能进步。这一路杀过来,我感觉进步很有限。上次大战我隐隐有突破的迹象,那日见了史菲璇,气机牵引,也有突破的迹象。但可惜~~~被你小子拔了鲜花。哈哈哈~~~唉,这几天越打越没劲,那种迹象又似要消失了。不好,不好。” “要不要我帮你找回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斜上方响起!! 下面的费仲扬手半块包子似离弦之箭飞上斜侧树梢,正中那人胸口。但却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来者穿了铁甲钢甲之类的东西! 此人跳下两丈高的树梢负手而立,正是外穿齐膝宽袍,内穿锻打精钢扎甲的朱百通,他面色寒铁,只是说:“交出账册,不为难你们。否则……话音未落,费仲先顶回来:“那就要看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朱百通皱眉:“没得谈?我又不要你们的性命。”费仲答:“能要我们性命的人,他爹都还在娘胎里哩。这账册是我们报仇的凭依,却是不会给任何人的!”对面朱百通只是‘嗯’了一下,两臂现前,各持一根四尺长的钢棒。钢是上等的锻打钢,光泽内敛,坚韧非凡!棒中是特质的合金青铜,坚固又能增加重量。这一棒子权力打上去,便是牛头也要被打裂! “好兵刃!”眼尖的费仲双目一亮,四尺钢棒比寻常的三尺刀剑长一尺,重量又很沉,寻常格挡难以起效,并非常人能用的好兵刃:“你是楚匪的人吧。久闻楚匪精通火器。尤其是钢甲火铳与火箭举世无双,这便拉出来试试?”朱百通说:“有事在身,不曾带来。今日就用这一对‘打鬼棒’来解决你们两个小鬼!” 话音刚落,五丈外的身形就‘噌’的闪到费仲面前,出手就一路‘劈挂拳’。没错,用劈挂拳施展四尺钢棒,间或夹杂一些其他武技,并无高深之处。‘当当当~~当当’费仲边打边退,手中大刀怎么也砍不进对方棒风中。上好钢刀不到六七击就被砸的处处刀口反卷,几乎不能用了! 费仲虎口酸软送麻,边退边心中叫苦:‘此人的力气怎如此大?比野牛还猛!身上还有上等钢甲,听说楚匪的钢甲极好,我就算拼了命砍上一刀,也不能致命。如何是好?’幸好旁边的许志林眼看不对,飞身如箭的扑来,一双肉掌泛出淡淡的白色光泽,带着细密的劲风击向朱百通。 “劲贯兵锋??”朱百通双臂如急风轮转,一棒砸去,其势如电,就像一柄灵巧的快剑,正截在许志林半出的手臂前端!此时还能正常说话:“小鬼一个就练出力场攻击。果是吃了狗屎运!哼哼。”那冷哼中却是轻蔑之意! 许志林不知什么是‘力场攻击’,八成是指内力外发或灌注在兵刃上的产生的特殊破坏效果。此时可见对方钢棒上也隐有一层白色毫光,也是内力灌注成型的效果。而且那豪光虽然很淡,犹如刚刚学会内力外发的生手,但细看却是光泽内敛,不知其中藏了多少劲道! 电光火石之间,许志林不敢硬碰,前臂顺势一绕,缠着钢棒、跟着其走势而动。饶是如此,依然能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劲力沿着臂棒相触的部位向心脉攻去!许志林一边运转《万寿长生决》化解这道劲力,一边高呼:“先生穿了钢甲,这场比试不公平!” 朱百通冷哼一声:“你们吃了狗屎运,更不公平!”言毕,棒势一转,重点攻击肉掌的许志林。那钢棒真个重的厉害,硬挨一下,就算有《万寿长生决》的内劲护体,也要骨肉裂伤!而刀口全都反卷的费仲则大叫:“林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瞬间两人跃到一起,双手一牵,顿时两人的两种内劲相互结合,瞬间恢复了不少气力还治疗了费仲受伤的经脉。同时,两人刀与手上的内劲光泽更更强,手如铁掌、刀似劲弩,左右夹击朱百通的要害! “好力场!!”朱百通大呵一声,钢棒荡开刀与手,然后一转,直冲二人的右胸、大腿根部的穴位。但荡开刀与手的瞬间,却发现上面的力场内劲不对!过于柔和了,不似正常的攻击。有奸计!此时换招已来不及,只见二人双腿左右击出,各有一股螺旋劲力点中朱百通的小腹丹田处! ‘砰!!’两声轻响,瞬间费仲和许志林就后悔了——对方丹田处的钢甲应该是一块上乘的钢板!踢上去劲力被分散不少。而朱百通的小腹犹如一块有极有弹性的厚铜板,踢上去就被弹回来,根本未曾重伤对方! 而他们两人,一个被钢棒砸中右胸、一个被扫中大腿上的穴道,顿时一股钢针似的劲力直杀进来,仿佛一枚强箭沿着经脉冲向心脉和丹田! 就这半眨眼的瞬间,两个好兄弟心有灵犀的运转《万寿长生决》,顿时两人的不同内劲又相互冲入对方体内,瞬间内劲大增,护住各自的经脉。饶是如此,还是被钢针似的内劲伤了不少。 三人各自避退两丈,许志林和费仲却是自己跳开,乘机相互补充内息,缓解异力、治疗内伤。朱百通是则被踢开的,但他没有乘机杀上来,因为他的几个同僚还有胯个肩包的十三岁的儿子一起都追上来了。五六个人冷冷的将费仲二人围住:“交出账册,放你们走。否则就不用走了。干脆把《万寿长生决》一起留下得了。” 费仲骂到:“你们臭不要脸的,自己没本事,仗着有钢甲欺负年轻人。这要是传到江湖上……谁知朱百通都不理他们,径自对部下说:“这两个,力场攻击很特别。两人牵手之后能发出一种螺旋性的力场攻击。刚才我与之交手,幸有钢甲护身,‘金蟾护身’的功夫也没落下,才没受伤。你们把他俩分开,练练手。免得总是依仗火铳手雷,把功夫也生疏了。咱们做秘密战线工作的,总要留些搏杀的绝活。” “是!!”几个部下发音的瞬间,身上筋肉‘哄!’的一涨,肉如块块顽石、筋似根根钢条,浑身充盈一股猛兽般的气息,各自拔了刀剑冲上去与费仲、许志林战成一团。仲少、林少顿时叫苦不迭——这群人所练的内功与吴府的武师、江湖好手大不一样。 一般内功大抵分为高低两个层次。 低层次的只能提高自己的眼力、速度、力量,练到一定程度就难以进步了。大部分剑客、刀客就是这种层次,最后只能以以内力辅助剑法刀法,在技巧上狠下功夫。务求招法奇妙、技法精湛。最后赖以成名的,多半是剑法刀法。 而高层次的内功,则以内力外发出来的攻击防御效果为最高目标。内功涨到一定程度,挥剑削铁如泥、落袖断铁如木。就算金刚不坏体之类的传说中的神功,也是把内力雄厚,然后外布全身,产生‘浑身好似钢块’的效果。断然没有把骨肉真变成钢块的。 而眼前这群人却刚好相反,他们的内功不是用来外发内劲伤人的,而是专门用来强化自身的。这种内功非常诡异,运转起来,浑身筋骨皮肉都大变,肉虽是人肉但更接近棕熊、猛虎、野牛之类的凶物!不但身手极其敏捷,而且力道大的惊人。与之搏斗,好似与‘会内功的人形猛兽’搏命。 刚才朱百通的小腹犹如一块有极有弹性的厚铜板,并非内力护身,而是筋肉发生了异常改变。现在杀过来的几个人也是人人手持沉重的兵刃:四尺长的矛头斧、比齐眉棍还长的双手剑、古怪的五节镗。对了,一半的人都带了钢制圆盾!这东西相当沉重,严重影响一般武者的敏捷和速度。但这些人用起来却举重若轻,正好弥补了他们武技上的破绽。 费仲、许志林练就《万寿长生决》,对内力气机的感应比较敏锐,越是与这些人交手,越发现这些人的气机全都紧紧收缩、附着在人体组织中,全部用来强化人体。基本没用来外发伤人。因此这些人的力量、速度完全是非人的状态!既然没了外发的内力,他们便用重武器、铠甲钢盾等弥补不足。反而攻防兼备,极难对付。费仲、许志林练就的内劲击在普通刀剑上,足以将其砍缺,但碰上厚重的钢斧、结实的长剑,还有十来斤的钢盾,基本没用。反被对方杀的险象环生。 当然,像朱百通这样练到高深处的,也能练出外发的内劲。但发出来钢针似的内劲,也不似内功高手那样雄浑,而是仗着凝练的特性和急促的爆发力来伤人。一般内功的最高目标是‘内力外放’,而他们的最高目标则是‘强化人体’,内力外方企却成了次要的,完全颠倒过来了。但结果却另辟奇径!把原本低层次的内功变成了很强悍的状态。 而且,这些人还很擅长合击之。不管费仲、许志林如何左冲右突,妄想结合到一块,哪怕瞬间相碰一下,交换长生决的内力,但就是被敌人硬生生分割,有人甚至持盾往两人撞去,硬是撞开他们。许志林连环腿踢在此人盾牌和大腿上,却发现螺旋内劲一击中对方,就被对方不但铠甲坚固,而且怪异的躯体筋肉能化解内劲!心中顿时大惊:难道《八卦朝元功》能克制《万寿长生决》?《长生决》相传是神仙所创,自我俩练成后,内劲极为特别,很难抵抗或驱散。但他们怎能轻松抵挡? 此时费仲忽然扬手扔出一本册子,往江中丢去:“账册在此,你们去拿!”瞬间,数丈外的朱百通一下窜向半空中的账册,而其他围攻者,也有几个去抓账册。就这一瞬间的缺口,费仲长啸跃出,一下落到那十三岁的小孩儿面前,一伸手就将其劫持了:“哈哈哈~~~快给老子退远些。否则就割了这小黄毛的脑袋!!” 刚拿到账册的朱百通这才发现手中账册也是假的!!大怒道:“感动他半根汗毛,要你们两条虫死无全尸!”然后又命令围攻许志林的人:“狠狠干这家伙,死活不论!”于是许志林受到更凶悍的攻击,立刻被一把五节镗的后锤击中,又被一人的矛头斧刺破了大腿的皮,险象环生! 费仲怒道:“再敢动我兄弟半根汗毛,老子就给这小黄毛开膛!叫你见识见识……忽然,对面的许志林忽然大叫:“小心!!”费仲瞬间扫视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正在纳闷,却见许志林大吼:“小心那小…… “砰……一声铳响!费仲五脏如遭锤击,什么《长生决》都没用,整个人一下软倒在地。上腹部右侧一个不断溢血的大洞口!而刚才被他劫持的‘小黄毛’却好整以暇的吹了吹手中的转轮火铳,一拍肩包:“幸好带了家伙。怎么样?开膛的滋味儿不错吧。” 费仲正想爬起来,却发现上腹部的伤很重,子弹穿身而过,而且还撕裂了大片肌肉和内脏,尤其是肝胆受了极严重的伤,好像肋骨也伤了,脊柱差点儿就被击中!什么内力啊、《长生决》啊,全都运转不灵。此时对方三人扑杀过来,一把将其打倒在地。 剧痛中,只听那小孩儿说着:“别乱动,这子弹是专门对付你们这种江湖人士的!穿甲、还带点儿翻滚搅动的效果。近距离能击穿上等的钢铠。一枪能杀死或者重创一头黑熊。你身体不错,还能乱动。这是《长生决》的效果吗?”然后又对着朱百通炫耀:“爹,我设计的火铳不错吧。一枪就把这条虫解决啦。” 朱百通笑骂道:“少跟老子扯淡!你不就是设计了扳机和转轮联动的那个连杆吗?子弹都是人家设计的,枪身材料也是大家一起实验出来的。你们一个研究组十几个人,怎么变成‘你设计’的了?” 小孩儿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服,但他老爹早已把目光转向许志林:“马上投降,否则就把你们两条虫扔到江里去喂鱼!”许志林的《长生决》也是了得,双拳双腿连环对敌,还能张口说话:“你若是不放了仲少,我真把账册扔到江里去!你们马上放了他,我立刻把账册给你们!” 被押住的费仲还嘴硬的说:“林少,不能给他们!这些王八羔子楚匪,肯定不讲信用。你快走!只要你没被抓住,他们就不会杀我。快……话音未落‘砰!!’一声铳响!费仲的右肩又被子弹击穿,肩胛骨都打裂了!痛的他惨叫起来。杀猪一样。 打出第二铳的小孩儿对许志林冷冷下令:“数三声,再不听话就崩了这家伙嘴臭的下巴,然后就是脑袋!我要到看看,你们的《长生决》生的出脑袋吗?”说着手铳就抵在‘仲少’下巴上。 第十章 你是佛门中人? 当费仲还要出口制止时,却发现那小孩儿真的要扣动扳机!瞬间,一股五味杂陈的焦躁和屈辱感直冲心头。他强忍着眼泪,看着许志林乖乖把账册交给了朱百通。但当朱百通要放二人走时,却见那小孩儿发话了:“大人,不能放他们走!!这两个贼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功夫,再加上野心极大,现在必定对我们怀恨在心。放他们走了,将来他们本事大了,必定要回来报复我们。我们是不怕的,但其他同志就要遭殃啦。对这样潜在的强敌,若能斩草除根,必须除之!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不远处被围住的许志林大怒:“你小小年纪,怎如此歹毒?!将来岂不成个大魔头?”却没想反被那小屁孩儿嗤笑:“市井之见,井底之蛙!你没听说过咱们皇上的‘圈论’吧,人群是可以按照远近关系一层一层画圈区分的。对待每一圈的人就应该用不同的善恶伦理。若是弄错了,就变成暖蛇的农夫、愚人之仁。你们这种人就是倒数第三层的潜在敌人。对付你们这种人,岂可用对待自己人的方法?能弄掉你们而不弄掉,就像能除去屋里的毒虫却放任自流。这是蠢货的仁慈,是反同志的假仁假义!” “你个小王八混蛋!”费仲一股胆气冲头,不顾性命的大骂起来。当然,对方也不客气,直接去扣转轮火铳的扳机!幸好旁边的朱百通开口道:“就算是潜在的敌人,也可以做买卖嘛。即便是肽猷三教这种欺师灭祖、万恶难容的匪徒,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跟他们做生意嘛。” 他转而对许志林笑问:“你们拿了这账本是要找蛮朝中哪个大臣报仇?”后面的费仲又在叫叫:“不要告诉他!我们的仇我们自己……就被人一拳打在后脑上,差点儿昏死过去。于是许志林就只有回答:“是‘勒保’,还有‘吴熊光’。我们的亲人死于这二人之手!” “呵哈哈……朱百通笑起来:“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抱歉抱歉。”他按照江湖规矩行礼道:“若真与二人有仇,我们就是一路人。这二人当年屠杀我开天道道众,此仇尚未得报。二位义士若能与我等戮力同心,早报大仇,岂不更好?” “不~~不要……那倔强的费仲还准备反对,却被那个十三岁的小孩儿一圈打晕:“憨货,不足以谋。睡你的觉去!”然后笑脸堆起来:“大人,不如请这两位义士一起回去商议商议?” “甚好、甚好。”朱百通又对许志林说:“义士,跟我们回去一趟吧。呵呵,不用担心,你们若是真帮我们报仇,我们是有活动经费给你们滴。”费仲被他们钳制住,作为好极。友的许志林只能暗叹一声,跟着去面对未知的命运了。 ……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大楚秘密战线的同志!”坐在慈航庵门口的沐麟阁看着手里的表,欲哭无泪的回想朱百通命人传来的话:“你的任务是继续监视这群政治掮客。尤其是他们的资金动向!慈航静院这群人自命救苦救难,其实则是东南地区高利贷体系、偷税洗钱体系、官商利益交换体系中的一个环节!尤其是偷税洗钱体系是最容易下手侦查,他们打着宗教和慈善旗号偷逃大量税款,但与之相关的实体土地、工坊等是逃不掉的。一旦他们有异动,这些产业必定会兑换成金银或别处的土地契约。必然伴随大量的资金和外人的进出。这些你要密切监视!如果能让我大楚截住这部分资金或账册,你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上报功绩,可以让你加入士资委!” “不要!不要!不要呀……沐麟阁心中哭着大吼:“我才不要加入什么士资委!!一加进去,这辈子的性命和钱财都可能被你们征用。老子坚决不加!!!老子要~~~要~~要回去呀!!我要回去做黄。牛。党。我是自。由的黄。牛。党…… “沐麟阁,倒脏水去!”一个假尼姑对他叫嚷。 “好的,大姐!!”沐麟阁换了一张笑脸,倒脏水去了。 绿竹旁、小溪边, 清水耀、红鸟鸣, 西边一片黄花绵绵开, 东边几个红袍大姑~~~姑~~娘??咦??大喇嘛?! 几个身穿喇嘛装的老少喇嘛来了,领头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帅大喇嘛,开口就是地道的陕西腔:“施主万福。”沐麟阁不知如何回答:“大~~~大~~~师,你们这是……帅帅大师用标准的陕西腔说:“小僧法号龙猛智胜。请问这位男菩萨,前方是否慈航庵?” 见沐麟阁点头说是。帅帅大师很高兴:“那就有烦施主带路,我等自海外归来,前去礼佛。”沐麟阁带他们去了山门,几个喇嘛进了大雄宝殿,拜了法身化身报身三佛,见了寺主——史菲璇的漂亮师傅。 漂亮师傅礼节性的攀谈道:“几位大师从海外归来,不知曾去何处?” 帅帅大师答道:“受一位道友推荐,去往南洋,参详南传上座部佛法。颇有所得。今日得归东土,原要沿江而上,回乌斯藏去。不想前方水路不通,又听闻此处有慈航庵,便来此礼佛。希望我佛庇佑,能令佛法光大于乌斯藏。”又加了句:“和中土。” “水路不通?”漂亮熟女师傅却问不相关的问题:“因何不通?是有战事?多大的战事?是巢湖还是马鞍山在激战?”帅帅大师一愣:“这~~~未曾细问。好像动静不小,或要在此地徘徊数日。” 帅帅大师行礼周到,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黑黑喇嘛又带着不少银钱。于是就安排他们住下了:“沐麟阁,带大师们去上房。要伺候周到!”沐麟阁安排大师们吃晚饭,又带着大师参观了一下慈航庵的晚课。一切无事。 但第二天上早课时,大师们没来,吃早饭时,沐麟阁去叫大师们却发现他们在——练!习!八!卦!朝!元!功!!! “大师万万可不可!”他大惊的上前阻止:“你们这在练《八卦朝元功》??这是楚匪的功夫啊!若是被庵里的女菩萨们看到了,是要砍头的!!”帅帅大师和其他喇嘛很诧异:“此法对修行大有裨益。尤其能助气、脉、明点的修行,我等还要推广到整个乌斯藏去,为何要砍头?施主弄错了吧。” 沐麟阁无语,着急道:“这这这~~~这是楚匪皇帝编写出来的功夫,楚匪皇帝到处杀地主、强富豪。搞什么‘土地国有,人脉隔离,三院两府、工贸立国’,与蛮朝是死敌呀!!慈航庵乃是朝廷编内的大庵,在这镇江、扬州一带,名下系着大量的土地田产和各种高利贷,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大富豪,是楚匪的死敌呀!你们在这里练叛贼的功夫~~~这~~~这怎么可以?” 帅帅大师总算懂了一点儿,回头与几个喇嘛商议一阵,又问沐麟阁:“楚匪皇帝是否姓熊?是不是开天道的宗主?”见沐麟阁重重点头,他才发出标准的陕西腔:“哎呀,一去数载,未曾想,道友却做了皇帝。”然后塞银子给沐麟阁,要他别乱说。 可沐麟阁的眼珠子早要掉出来了:叛匪首领的‘道友’?这是一窝钦犯呀!!去告官,拿了他们,到时候肯定金票大大滴!但是~~~万一楚匪统一了全国,我岂不是无处容身?不过我只要隐姓埋名,谁知道我是谁? 沐麟阁左右为难的做思想斗争,连早饭都没吃好。吃过造反送几个大师回房,刚走到房前,帅帅大师忽然一肃:“有毒!!”又用乌斯藏的话对几个喇嘛喊,顿时人人捂着胃和肚子,正待运功驱毒时,忽听得屋顶瓦片一响——漂亮熟女师父和史菲璇等人轻飘飘的飞落下来,十几个漂亮娘们个个俏脸含煞:“楚匪的狗贼,今日便受死吧!!” 啪,沐麟阁被帅帅大师一把掐住脖子做人质,帅帅大师的陕西腔怒吼道:“我等未曾得罪女菩萨,为何对我等下毒?”却见漂亮师傅冷道:“你们暗中练习楚匪的功夫,明明是西边来的喇嘛,却说是从东海南洋回国。嗤!前后错乱,岂瞒得过我们?你们为何替楚匪卖命??要替他们做什么?快快从实招来,可留你们一命。” 愤怒的帅帅大师手中加力,差点儿把沐麟阁掐死:“休要血口喷人!我等确实去了南洋,一去数载,今日得归。中土的事情一概不知。什么楚匪,闻所未闻。所练的功夫,乃是~~~乃是~~~南洋也有天竺瑜伽士,我金刚乘也有瑜伽,我练的是天竺瑜伽!!” 我靠!差点儿断气的沐麟阁心里直骂:“还以为你个大喇嘛是老实人,没想到扯淡起来比老子还快!还什么‘天竺瑜伽’?明明就是楚匪的功夫!”但帅帅大师的脑子就是好,还在找借口:“说不定是叛匪抄袭了天竺瑜伽,这就是天竺瑜伽!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一派胡言!!”一身劲装、条子极正的史菲璇提着明晃晃的利剑跳出来喊:“佛法四大皆空,你们学这些外道功夫,还说自己是佛门中人?颠三倒四,早露了马脚。立刻束手就擒!!”后面又哗啦哗啦的跑来十几个漂亮妞,个个手提兵刃,最后面还有打杂护院的男人长工们。 “外道??”这次轮到帅帅的龙猛智胜大师惊诧了:“瑜伽怎是外道??你~~~你们到底是不是佛门中人?玄奘大师的万里取经,是要去取什么经?你们居然说瑜伽是外道??”对面的漂亮熟女义正辞严:“当然是四大皆空的正宗大乘佛法,哪里有什么瑜伽?你这外道到底是开天道的什么卧底?快快从实招来!”她后面的长工都拿出弓箭了。 我靠!私藏弓箭,这是死罪呀!!沐麟阁要哭了:朝廷钦犯在左、私藏弓箭的罪人在右。我这是~~~但帅帅大师比他还急:“你们除了四大皆空,还有常识吗??玄奘大师要去西天取得真正经典是《瑜伽师。地论…… 对面一群女人一愣,她们还真不知道玄奘是要取什么经,半晌熟女师傅才开口:“胡说!玄奘大师怎么会去学天竺瑜伽。你个外道,血口喷人。来人,将这些嘴污的家伙统统拿下!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帅帅大师真要哭了:“玄奘明明是要去取《瑜伽师。地论》,怎么成外道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佛门中人哪??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拧下他的脑袋!”被掐住的格林姆真要死了。但对面漂亮的熟女师傅却铁面无情:“四大皆空,何惜一死?沐麟阁,你为国捐躯,我等会上表朝廷,踢你立碑立传、万世流芳!!” 不能说话的沐麟阁哭了,双目流泪:好吧,你们都是佛门中人,怎都跟我过不去?老子要个屁的立碑立传啊!碑和传能代替老子的食。色吗?再说这大楚朝夕就要打来,到时候老子就要被掘墓鞭尸啦。干你娘亲哪!我不要、不要不要啊!! 在他不要不要的时候,史菲璇已经一剑如电的杀来,而看他没有挡箭牌价值的帅帅大师龙猛智胜也丢了他,扬手招来一副二尺宽的铁钹,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铁钹自行急飞,呼啸着劈向史菲璇。这力道比史菲璇使得飞剑强多了。 旁边的人围杀上来,却见几个喇嘛虽中了毒,却运起《八卦朝元功》,一个个肌肤忽然绽放淡金似的金属光泽,坚若铁石!竟以肉身硬扛寻常刀剑,又抓起几个女人往人群里丢。又抢了几把武器砍杀数人。一下竟稳住局势。而慈航庵的女人们则大呼小叫:“金蟾护身!就是万恶的楚匪!!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而帅帅的龙猛智胜虽武技渣渣,但一把飞钹施展的极好,横飞竖劈,招招力达七八十斤!超过呼啸的青龙偃月刀。砍在史菲璇剑上,次次险些砍折利剑。史菲璇剑心通明的功夫十分了得,全身内力灌注剑尖,一剑正好点在飞钹力道改变处,点飞了沉重的飞钹,结果飞钹斜飞出去,砍飞了数个长工的脑门! 但史菲璇飞身如箭的此相龙猛智胜时,却见他猛喝一声:“普贤如来神掌!!”扬手时掌心白毫一闪,接着史菲璇全身就被一把淡白的透明大手抓住,要丢出去。不过这等法术巨掌难不倒史菲璇,她运功全身,猛力一挣,就把大手崩掉了。 法术嘛,就是这么回事儿。看起来很猛,真旁道内力高强者,根本上不了身。 但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帅帅的龙猛智胜已经三密加持,从手印中冲出一个矛头似的金属东西,飞起来见风就长。这金属物越长越大,两三息之间就膨胀成一个比野牛还大的怪物!此怪名‘普巴金刚’浑身好似青铜大物,上身形似彪悍的壮汉,还背生两翼,好似雷公,但下半身却是一个大矛头!他飞在空中时,三个筒灯似的眼珠子四下一转,金属般的左右手抄起一个女弟子就活生生撕成血淋淋的两半了!还把内脏稀烂的尸体塞进口中一咬,顿时兴奋起来,巨矛头似的下半。身乱。射金光,打在人身上,好似被火铳击中,立刻一个血窟窿!而慈航庵的弓箭射在他金属般的身上,真有金属撞击的叮咚声,果然是个铜铁似的怪物!! 这下可把所有人吓坏了,以为是个普通神棍,没想到是个高级神棍!众人怪叫着乱跑乱逃。而史菲璇不得不顶上去,一剑杀向这铜铁飞天怪,神怪虽能乱发金光,但在史菲璇气机感应下,却能知晓其来路,灌注内力的长剑如繁星闪闪,一剑剑截下金光,三尺长剑带着异响砍在对方粗如碗口的金属手臂上,‘呛!!’的一声怪响,划出长长口子!虽然口子又慢慢愈合,但史菲璇心中大定:“果然像道全子法师所说,虽似金铁但并非金铁。寻常刀剑确实看不动,犹如金铁。但只需以上乘内劲击之,自然会撕裂!”然后就喊道:“其他人站远些,这东西的金光能发二三十步,你们退到三十步外助战!” 原来这怪物的金光射程有限啊,而且这壮硕怪物飞不快也飞不高,见弱点被点破,帅帅大师急令它落在地上,金属躯干又长出四条带着尖爪的手臂,恶狠狠扑向史菲璇。但看破它虚实的史菲璇哪里还惧?一边长剑如风,叮叮咚咚砍伤金刚神怪,一边对龙猛智胜高喊:“你这地狱凶物,怎配的上佛门正法?你分明就是个混入佛门的魔王!” 趴在柱子后面摸脖子的沐麟阁听到了,真想骂:“你丫在河南的时候,招来的又是什么东西?他是魔王,你八成也是女魔头了。”就在此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惊呼声:“大师!大师!不好了!楚匪的水军攻到镇江了!!” 镇江外的上百艘加莱塞帆船似的修长龙鱼大船,已经堵塞了半个江面,一队队的阴阳火铳手列队而下,推着给养箱子、狙击轻炮、火箭炮车等攻向主城。第一轮火箭似流星雨落在镇江城墙上,转瞬间城墙上横尸一片。 镇江主城,就这么轻易被攻破了! 第十一章 这是大喜事 “清乡了!楚匪在前面清乡了!”赶着大车小驴的慈航庵众人听到这消息,又惶惶不安起来。虽然史菲璇等人武技高超,脱身是没问题的,但这么多金银家产、这么多地契房契、关系到众多富豪的借贷契约和其他和约、凭据、信物,这些才是慈航静院的命根子啊!!万一这些东西弄丢了,轻则元气大伤,镇江与南京的慈航庵将无法恢复,将来被其他寺院挤占市场份额。重则惹怒一种大地主、富户、朝廷大员,让整个慈航静院受到牵连!万一遗失出去,引发官场不同派别的内斗,这个局面就更大了! 所以史菲璇和她的漂亮熟女师傅,也做不了高来高去的‘大侠’,只能老老实实做镖师了。至于那位帅帅的喇嘛,早让他跑远了。而沐麟阁大老板很自觉的推着一辆驴车——因为车厢里装满了商业契约,是顺藤摸瓜、剿杀镇江周边地主富户的重要信息册:哈哈哈~~~老子时来运转了!找机会弄个箱子就能去投楚啦! 可惜王师不晓得这里有如此重要的东西,还在十三里外清乡,为几个中等地主大动干戈。而史菲璇一行人得以抄小路绕过,来到远离镇江的江边。他们没有往东走,因为楚军大船也在往东,已经封锁了前面数十里江面。所以他们乘着黑夜往西走!在一片芦苇地潜伏下来,这里的蚊子和湿气袭人,第二天晚上对面来船接应时,已经有好几人病了。 此时,慈航庵可管不了这些病号,只管把金银珠宝和各类契约、合约往船上运。最后没地方了,就让几个病号自己回乡下藏起来。那几个人哭诉哀求,说自己肯定会刁民被告发,小命难保。但史菲璇的漂亮师傅重重的说:“每日勤念大悲咒五千遍,菩萨保佑,绝对无事!”然后急急下令开船,逃过江去。看来,真菩萨是在对岸啦。 幸好沐麟阁内功好,没啥大碍,才有机会跟着上了船,然后才晓得这是南京吴府吴格大善人的船。他惊讶道:“大善人的胆子真大呀。这兵荒马乱的,他也敢派船过江?他的家丁是不是很厉害?” “闭嘴!”史菲璇心情很糟,面色冰刺:“大善人岂是你们可以随便议论的?看好箱子,弄湿一个就打断你的~~~哼,总归饶不了你!”沐麟阁闭了嘴,但留了心眼。过江之后行不到二十里地,在靠近南京的一处市镇,忽然又得知——楚匪一支大军已经从巢湖赶来,正在前面与南京城外与官兵六支大军对峙。而楚匪一支偏军正在往这里赶来。 史菲璇的师傅都慌了,因为现在人困马乏,拖着大量物件,如何走得动?便急的头上大汉:“他们不去与大军汇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个问题被沐麟阁大老板回答了:“这条路西边通往南京的要道,占据这里就封住了南京的西南面。楚匪是要来强占要地!快问问这里的官兵有没有筑堡!我们也躲到堡里去。” 一问,只有辫子蛮聚居的‘蛮城’,有高大厚实城墙和武器。可蛮瀚分居,蛮城是辫子蛮殖民中原的殖民点,是不准瀚人进入的。幸好随行的吴府人员有腰牌:“有着腰牌,就能请求朝廷帮忙。”这东西叫沐麟阁大老板惊讶不已:能调动辫子蛮的军队!!这吴格大善人真是能量不浅哪!! 交了成箱的金银,进了蛮城。却发现里面的刀盾弩箭等状况不太好,全是旧货!掉漆的、缺口的、大块大块锈迹的,这都算情况好的。而且窄窄的街道,两旁的房屋狭小陈旧,脸面的辫子蛮看着大车小车的东西时,两眼都放出‘狼。光’。估计是穷够了,现在想乘着战乱发财啦。 来到一个勉强可称‘四合院’的地方,大箱小箱的挤一堆。史菲璇什么的,还有房间可住,沐麟阁就只有住外面屋檐下啦。但这总比丢命好——他们刚刚安顿下来,蛮城就被楚匪的数千军队包围了。 蛮城首领要慈航庵的人前去‘商谈要事’,沐老板有幸作为仆从更着,来到城墙上,只见外面整齐排列着楚匪的三千军队。人数不多,但全都配着纯钢头盔、大扎甲、护膝与钢片腿甲,前排的拿着矩形刚柔盾。后面还有狙击轻炮和火箭跑车的队伍。全是正牌部队!一副杀气腾腾的场面。 “楚匪来势汹汹,人人有铳,而我方铳矢老旧,唯有以命相搏、报效君王!”蛮城军头说的很明白:“可军饷不足、士气不振,恐难以抵挡匪军。此城一破、玉石俱焚。相比诸位很清楚。” 慈航庵的人当然清楚啦,问题是到底需要拿多少钱?双方开始讨价还价,间或还有吴家的人在中间插嘴。但军头要价实在太高,几乎要拿走六七成金银。这确实让慈航庵无法接受。谈到中途,军头还发怒:“为尔等瀚人拼命,尔等却如此悭吝。若是稍有闪失,被楚匪攻进城来,你们还保下几成家财?”还威胁道:“脑袋都保不住!!” 慈航庵的人又不是乡下土财主,手上也是见过血、上头也是有了人滴。咬死不松口。双方不欢而散。回来的路上,沐麟阁提醒史菲璇等人不要松口:“那军头说自己铳矢老旧,确实如此。但他们有炮!朝廷新造的远程大炮!我在河南一带见过。这种炮的炮弹飞的比‘火箭炮车’远。楚匪的‘火箭炮车’稍一靠近就会被击中。我观此城有炮十余门,都是新炮!可能是朝廷不久前弄来守城的。而楚匪的‘火箭炮车’并不多。足以将其击退。而楚匪的正规军其实不多,不会用人命来填。支撑几日开始可以的。倒是怕楚匪后续大军带着更多的‘火箭炮车’过来,那就麻烦了。” 慈航庵的人心中有了底,晚上又花钱在蛮城中打探消息,终于探的准确消息——此处蛮城有新炮二十六门,原本是要运到南京城,加强防备的。谁知炮运到这里,运炮的商队与南京城的蛮子守军发生了不和,火炮运不进城!八成是钱财没送到位吧。商队觉得自己是奉了朝廷命令运炮过来,而军头却觉得你一个瀚人,不拿钱出来,岂能放你随便进来。于是百般推委。一个自视甚高的县官、一个姿势更高的现管,再掺杂蛮瀚矛盾、朝廷部派矛盾等问题,结果这些炮一放就是二十多天,直到楚匪大军飙至,也没拖走。 “菩萨保佑!!”史菲璇的漂亮师傅非常高兴:“这些炮,南京肯定要派人来拿!我们就能跟着去南京了!南京城大,又是朝廷要害之地,绝不可能让楚匪攻下!我们有的救了!只需静待几日,等南京派人一来,我们就安全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昏暗烛火下,一群人跪在狭窄的小屋里谢菩萨。不过城外楚匪可不管这些,第二天就开始攻城!先是派出数百队伍手持夹层刚柔盾前去试探攀城。怎奈蛮城中守军超过五千,算上守军家属,更是接近两万!城墙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很快就要把攀城队伍击退。 但楚匪早已将六七门狙击轻炮拉到七百米外,不到片刻就连续开火!这些‘狙击轻炮’口径只有40毫米,参照了地球上早期反坦克炮的设计,不求一炮打死很多人,而是追求射击精度和快速射击!用来克制对方的重炮队伍、正在聚集的骑兵等。不求击退,只求压制或打乱。待其混乱之时,楚匪的‘火箭炮车’就快速逼近到420米的有效射程内,一两轮火箭炮过去,敌人的炮兵和敌人就完了。说穿了,这种40毫米轻炮是用来掩护重火力的。 由于它口径小,又参考了WILLIAMS手动机关炮等设计,所以熟练炮手一分钟能打15发的恐怖射速!数门轻炮一齐发威,像超大型机关枪一样,一分钟内横扫整个城墙,‘砰砰乓乓’打的辫子蛮血肉横飞、城墙上乱石飞溅犹如大风,甚至把人的半个脑袋都削掉。 随着恐怖的压制活力,那数百攻城部队一下子登上城墙了!楚匪见状大喜,急命大部队快速前进,又命数量不多的十来辆‘火箭炮车’冲上去,用火箭炮打开一条通道。话说这边蛮城的军头也是了得,一直把城墙上的二十多门大炮藏着,直到此时才命人备弹开炮。而且火力全部集中在城下正在靠拢的‘火箭炮车’。 ‘火箭炮车’虽然参考了大图朝107毫米牵引火箭炮的设计,宛如放大并拉长了两三倍的63式107火箭炮,还用上了原始的折叠弹翼和气动布局,两头驴子就能拉着飞跑。但到底还是黑火药的水平,有效射程大约在420米左右。遇到大风就准头大减。现在,刚一进入600米的距离,就遭到了城头二十多门火炮的联合轰击。 ‘砰砰砰!!’沉重的圆形弹丸砸的沙土横飞,终于砸中了两辆‘火箭炮车’。其他‘火箭炮车’还顶着火炮前进,进入400米内正在布置,又被连续打中3辆,连拉车的驴子都被圆形弹丸砸烂后半截身子,剩下的前半截还倒在地上挣扎悲鸣。楚匪见势不妙,只得后撤‘火箭炮车’,然后让射程超过1200米的‘狙击轻炮’前去压制城墙上的蛮子重炮。 但这一回,楚军的‘狙击轻炮’吃瘪了——因为它是直射炮,而城墙上的蛮子重炮被厚厚城墙挡住视线和射。线,只能击中城头石壁,打不到后面的重炮。而攻上城墙的军队也被源源不断的辫子蛮赶了下来。 第一天,守城辫子蛮大胜。 到了晚上,蛮子军头又把慈航庵的人招来‘商议军事’,理由是:“城内有楚匪的奸细!!我们怀疑,你们带进来人中就有奸细!”于是两边又打起来嘴仗。军头仗着大胜,自己有军工,更加气焰嚣张,连吴府的人从中调解也没用。最后史菲璇的漂亮师傅同意拿出三千两银子劳军。但军头还不依,嚷着:“银子少了,而且将士不顾生死保护尔等,尔等也要出几个漂亮娘们陪陪。让将士们散散心,明日好奋勇杀敌!”言辞之间还盯着史菲璇和她的漂亮师傅。最后,好说歹说,慈航庵安排十来名地位地下的女弟子去‘舍身饲虎、守护正法’了。 结果正在‘舍身饲虎’呢,城外的楚匪却半夜来劫城了。他们乘着黑夜的掩护,把残余火箭跑车拉到300米外的位置,对着白天蛮子放炮的位置一轮狂轰,然后开始攻城。若是楚匪不顾伤亡的强攻,要攻下来也非难事。但他们还是珍惜正规军,又想用取巧的方法。强攻西门而暗中从东门杀入一支先遣队。好死不死,恰好这里住着慈航庵的人。于是城墙上响起打斗声和枪声后,史菲璇等人就提着长剑前去迎敌。 这里巷道狭窄、房屋高低复杂、又是黑夜。火铳几乎无用,还没暗器厉害。那些攻入城中准备打开城门的小股楚匪立刻遭到了史菲璇等人的硬头打击,史菲璇好似猛虎出林,一剑一个!还飞身纵上两层楼高的地方,扬手数道飞镖射向地面的楚军敌人。真如灵猫扑飞蛾,手到擒来。顷刻间丧命在她手下的就超过二十人。 激战两刻,攻入城中的楚军不是被杀就是逃出城外。当史菲璇和她的漂亮师傅把人头提到军头面前时,他才语气柔和了许多:“诸位侠肝义胆,忠于朝廷。我定会向朝廷上报今日一战。”还顺带把几位饲虎的低等女弟子送回来了。 那几个女弟子哭哭啼啼,但被史菲璇的漂亮师傅劝说一番:“你们舍身饲虎,是立下大功德,今后更易得成正果,这是大喜事,何必哭哭啼啼?”于是女弟子们渐渐不哭了。唯有沐麟阁大老板别有心思:唉~~还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好呀,女人送上门来还能‘立下大功德’。啥时候让这史菲璇也到我这里立立大功德,助她早日得成正果,练成你们的神功。 当然,军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第二天一早又邀请慈航庵的人上了城墙,请他们‘协助防守’。我靠,这是要利用楚匪的火铳火炮干掉慈航庵,好独吞财宝吧!!沐老板把这个想法告诉史菲璇等人,她们脸色也不好了。利剑飞镖只能偷袭,但在光天化日之下,怎能抵挡火铳火炮? 好在慈航庵一向运气不错,城外远处忽然来了两队朝廷军队!旌旗绵绵,每队皆有数千人。隐隐把城外楚军半包围起来了!!见此情景,慈航庵的人都在口呼:“菩萨保佑!!八千官军对阵三千楚匪偏师,以三对一,我等有救了!” 唯有沐麟阁暗自摇头:“楚军一直没动用双牛拉动的坦克战车,在开阔平原以战车配合狙击轻炮和火箭炮车,这是楚匪最擅长的三三制战法,别说三对一,四对一被打败的事儿,我都见过。此战难说。” 第十二章 神火巨鸦 坦克战车,它的准确称呼是“在地势比较平坦处克敌制胜的战车”,虽然它的牛和人都身披特制的大扎甲,能抵挡中远距离的流弹,但它不是当重骑兵冲阵用的;更不是冲铁丝网、垮壕沟的钢铁怪物。它是被当作‘重火力步兵’来布置的,二牛三人一车载之,车上装备了大量远近火器,能以较快的步行或慢跑整场移动,克服了一般步兵载重低、长时间移动慢的问题,能在关键区域或时刻,在极短时间内投射大量火力打击。发动致命攻击! 但现在,楚军的坦克战车依旧处在三个千人步兵阵的中间,跟随大阵缓缓移动。 风,吹在数里的开阔平原中,吹过辫子蛮的军旗和楚军的军旗,吹在整齐排列的衣甲上,发出呜呜的肃杀声响,在遥距数里的两军之间不停回荡。天、地,仿佛都凝重起来,万物,仿佛都紧盯着这一场战斗的胜败! 三千铳剑林立、阵法森严的楚军,主动的、坚定的移向八千辫子蛮,最先动摇的,是辫子蛮的大军,两支队伍踌躇着,都想让对方先去碰楚军的硬钉子,犹豫之间,竟有有后退的趋势。 “官兵怎这样?”城头观战的慈航庵众人看了就着急:“只要冲到近前,三千楚匪也只能一命换一命!这场仗,我们也赢定了。”旁边的沐麟阁听了就想笑:死道友不死贫道。朝廷的人为何要死拼?再说这些朝廷兵看上去大部分都是团练啊。身上连铁甲都没有,衣服都不整齐。提个藤牌大枪就算精锐,好像刀矛都不整齐,八成是自制的。呵呵~~地主团练兵,或是匪或是穷,人心各异,混口饭吃而已,怎比得上训练有素、钱财众多的楚军? 但很快,远处官道上疾驰来数百朝廷的支援马队,肩扛鸟铳、身披铁甲,头顶还有一根根避雷针,比团练兵威武多了,也让两支胆怯的团练队伍信心大增。他们开始向楚军移动,就像开阔平原上有大片大片浑浊的潮水在移动。而马队更是接近楚军一里多的位置,准备与其他官兵协调后,一起发动进攻。 “马步配合,这仗有的打!”城头的军头高兴起来,还对慈航庵的娘们吹嘘:“步军压上,击乱其队伍,然后马队一冲,我们再出城背后一刀,楚匪就完了!!快快命人去准备,我们也要出城应战!庵主,你们也派些好手跟着试试?” 史菲璇的师傅现在只想着保护财产和契约,当然要说:“我佛慈悲,此等沙场,我们不便去。”至于昨晚杀人的事儿,就当不存在啦。军头嗤笑了一下,自己急急的去准备人手。想要抢个大功劳。而沐麟阁大老板对这些军头完全无语了:跟楚匪打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张个记性?出城就要倒大霉了。 果然,城外的楚军最先行动了——品字阵中忽然冲出十几匹马,各拉着一门‘狙击轻炮’,在左右炮手的伴随下,以小跑的速度奔行两百米,在一分钟内安置好轻炮,然后‘砰!砰!!砰!!’对着正在集合的马队急速开火! ‘啪!!’一个倒霉的骑兵最先被炮弹砸中下身和马背,叫都没叫就摔到地上,好似成了一个抽搐的半神肉块。其他马队也猝不及防,或是被打掉了马头或是被砸断了身子,一分钟内整个马队像是开了锅的粥,被轰的一塌糊涂、四散奔逃。而马队指挥显然没意识到对方能隔着一里地发动如此准确炮击! 线镗、铜壳炮弹,这是楚军工业能力和特殊战术思路下的产物。与其搞沉重的大炮、巨大的弹丸,砸半天砸不到几个人。还不如制造轻快的小炮,以线镗提高准确性,以WILLIAMS手动炮的设计思路和各种弹簧减震提高射速、以铜壳炮弹提高气密性,能对1200米外的集群敌人进行精确狙击,不求打死,但求打乱。 这一系列的设计,固然导致价格急剧飙升,尤其是铜壳炮弹简直是这个时代的烧钱机器。对于华夏这个缺好铜缺好铁的区域来说,更是‘拿铜钱砸死人’的买卖,实在太贵了!就连‘铜包子弹’的设计虽然取得了极好的实验效果,但天价的子弹费用着实另楚军也吃不消,只能用于炮弹。 但即便如此,更多的军事指挥员还是宁愿用更少的铜钱雇佣大量的穷人去搏命。倒是大楚皇帝的一再坚持:“十个士兵一起上战场搏命?或是其中七个在后方制造高性能武器,然后给其他三个上战场拼杀?我坚决的选择后者!!”所以在楚军编制中,一些士兵是在兵工厂制造武器的技术员。 事实再一次证明,这种编制打造出来的‘原始40毫米反坦克炮’在平原战中简直是扫荡机!数门快炮摆在一起发威,好似放大的机关枪,嗖嗖嗖横扫战场!两分钟过后,一里外的辫子蛮马队溃不成军,甚至没发现楚军的几辆‘火箭炮车’已经快速逼进到300多米外,然后迅速点火,咻咻咻~~~的怪啸声中,一轮‘加长107火箭弹’过去,炸的沙石横飞、烟尘如潮,马队瞬间覆灭,只留下一地的残尸! 狙击轻炮远程压制、火箭炮车逼近后覆盖式火力打击。朝廷大军无数次败在这种战法下,尤其是在平原地带,几无克制之法!而刚刚从城头下去的军头此时又刚刚跑回来,看到这一幕完全傻了:“怎么回事?马队怎么全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节奏太快了,快到农业封建军队完全无法适应。 接下来的战况就毫无悬念了——马队的瞬间覆灭立刻击溃了后方八千团练的士气,当三千楚兵压上来时,整个队伍都裹足不前,用规格不一、手工打造的鸟铳去对拼楚军用机器打造的阴阳火铳。可惜连前排的夹层钢盾都打不穿,反被对方逼近到60米后秘技开火,打散了阵形。然后楚军轻快的‘火箭炮车’又乘乱快速移动到好位置,几轮密集火箭过去,将团练队伍左翼打的稀烂、人逃鬼嚎。 最后,就是压阵的坦克战车出场了。 仅三十辆车,每车三人,不过百人。但他们却驾着双牛战车直接往敌人左翼崩溃处冲击。稀少的百把人去冲击数千人的人海,这让城头观战的众人激动的给官兵打气:“冲上去,砍死他们!淹都能淹死他们!” 但是,所有挡在六轮坦克战车前方的人忽然纷纷倒下,一个个比割稻子还快!战车组成的箭头队伍缓慢而坚定的往数千团练大阵中‘挤’进去,并在前方、侧前方清洗出一片片空拍区域。 “妖法!!定是妖法!”城头观战的军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向慈航庵的人急切询问:“那是什么妖法??怎么我们的人就这么死了??区区百人怎可能杀死那么多人?”说到后面他声音都开始发颤了,若非有坚城抵挡,前几日他也肯定是如此下场! 慈航庵的人当然不明白,只能说:“或许是极为厉害的火铳?或许是百发百中?”站在后面的沐老板心里猜到了一二:八成是传闻中的‘蜂窝排铳’,听说一铳连环发出十七枪,虽弹头不准,但对付密集人群却是极好的武器。听说此物重如小炮,需以马匹拉动。但比之‘狙击轻炮’则射程太近、准头太差,比之‘火箭炮车’则火力太弱。高不成低不就的,没有推广。但现在楚军把这东西搬上了坦克战车,瞬间产生了极强效果! 这种类似‘利飞排铳、蒙蒂尼排铳’的东西,经过了简化和轻量化,十七个滑膛铳共组一筒,用尾部稍微包铜的纸壳定装弹发射,载于六轮坦克战车上,正好克制敌人的排枪队和密集方阵。此时三十具排铳一起发威,两分钟打出两千多发子弹!!凡是挡在前面的人,全部被打成了鲜血乱飙的马蜂窝!如何能挡?官兵这边,少数团练的鸟铳、强弓射在楚军人牛的特制扎甲上,只是叮咚作响,一个都没击穿。况且楚军‘蜂窝排铳’的射程比滑膛枪远一些,立刻反击过去,瞬间把人打成马蜂窝。 就这样,九十人的战车队在一个狭窄区域打出千人队的火力,顷刻凿穿了半个敌阵。当战车缓缓掉头回来时,其实子弹已经不多了,但却引发了其他团练的恐慌,整个队伍乱作一团,有人要后退、有人高呼前进,有人要往左边跑、有人想到右边去。八千人顿时稀里哗啦一锅粥。 然后被楚军三千步兵冲上来,先是三十米外的密集攒射,扫倒近千人,然后刺刀冲锋,顿时八千人就彻底崩了,稀里哗啦一逃了之,留下不知道几千具尸体。轰走敌人后,楚军也不管地上的乱尸和重伤者,径自回到蛮城前的营寨,准备下一轮攻城。 “完了~~~全完了……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三千杀八千,像杀鸡一样,野战想胜楚匪是无望了。只有吴府的人还在为大家打气:“莫慌、莫慌,朝廷共有七路大军前来救援南京,还从郑州抽调了屡败楚匪的百战精锐。我出府前就听说楚匪主力在西北面与七路大军周旋,肯定是来不了了。而七路大军只要有一两路过来,这三千楚匪就不得不退啦。莫慌、莫慌。” 听到‘郑州的百战精锐’,沐老板心里拔凉拔凉滴。以前只知道‘楚匪凶悍、楚匪亡命之徒’,今日真观大战,哪里是凶悍?分明是差距太大,完全没得打。还七路大军,切!我看是七路之间都不想硬碰楚军,所以都徘徊不前。楚军主力则伺机寻歼其中一两个队伍。所以双方僵持起来了。真打起来,第一个要逃的就是郑州的百战精锐。哎呀,我真命苦啊,跟着这些人蹲在城里等死。 但军头还是比较镇定的,他仔细观察楚军的队伍后对大家说:“不用怕!我观他们用光了火箭,无法攻城!再敢过来,我这里十二门神威炮就要他们好看!!”似乎是印证他的说法,接连两天,楚军都没有攻城,只是守住四处路口而已。 当大家都以为楚军是要等待主力决战后才有动作时,第三天忽然从长江方向来了一长串车队,车上载着一件件形状奇怪的大家伙。拖到楚军营地里半日后,就组装成一个略似鸟形的巨大事物,比三艘乌篷船还长,尖锐的头部正对着这座蛮城! “是大风筝吗?”众人心里七上八下,而旁边的沐麟阁已经要魂飞魄散了:“神~~神~~~神火巨鸦!!天哪~~~是巨鸦!!”他脸色煞白,让周围的人急的满头大汗:“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何威力?” 沐麟阁浑身都在打冷颤:“是~~是~~焚~~城~~用的~~听说,楚军~~碰到难以攻下的坚~~城,就用数个‘神火巨鸦’轰炸,顷刻之间大火焚城、遍地焦尸、鸡犬不留~~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真的这么大。” 军头率先明白过来,向周围侍从下令:“快快传令全城,防火!全都防火!”又急问沐麟阁:“这东西是不是变大的火箭炮?能射多远??可否以骑兵出城偷袭?”但沐老板哪里知道细节:“不知~~偷袭?怕是不行啦,你的骑兵挡得住他们的轻炮?”一席话让所有人心里拔凉拔凉,史菲璇的漂亮师傅甚至狠狠咒骂:“此等恶毒的奇淫巧技,楚匪果然人人该杀、死后下无间地狱!!” 不一刻,就看到城外两里摆放‘巨鸟’的位置处,有些楚军在前面摆弄一些古怪器械,貌似在测距或瞄准,然后人员撤离。片刻后‘巨鸟’尾部忽然冒出巨大火焰和烟尘,整个‘巨鸟’沿着一条直向蛮城的平直临时道路向这边冲过来。 “难道要撞城?”军头大惑,甚至起了侥幸之心:“我这城池坚固,所以他们就用数千斤火药来炸城?快快吊鸟铳兵,射击那物!”但话音未落就见众人惊呼:“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那‘巨鸟’的外形好似幻影F1,外面还漆了很漂亮的明黄色和明蓝色,就像一只非常亮丽的真鸟渐渐抬离地面,一尺一尺向上飞起来了!!这让史菲璇等武林高手难以置信:“数千斤的东西也能飞??不可能!”她们身为武林高手和术士,对重力作用有经验认识,在这种认识里,数千斤的东西是不可能飞起来的,就算是召唤来的神怪,飞起来也有严格的体重限制。更何况这‘巨鸟’双翼未曾扇动,怎能飞? 那全身多彩的‘巨鸟’已经飞到数十米空中,还在不断攀升!当所有人都惊骇的抬头望着这东西时,沐麟阁大老板早就跑到一处房屋下躲避将要袭来的‘天劫’!当‘巨鸟’飞临城头、投下巨大的阴影时,引发所有人极大的混乱,所有人都狂呼乱叫,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叫什么,只是莫名惊恐。好似要被滔天巨浪淹没了。 出人意料的是,‘巨鸟’飞过众人头顶却毫无反应,一直向蛮城另一头飞去。难道是满天神佛在庇佑??当熟女师傅还在暗念:“我佛慈悲”时,猛见那‘巨鸟’磅!!!的一下轰爆开来!投下团团大块火焰,覆盖了蛮城另一端。火团中似有油料和其他助燃物,落到屋瓦上就烧穿房顶、落到垃圾上就焚烧垃圾、落到哪里烧到哪里,顷刻间六分之一的蛮城就烧起来了! 城内所有人都在喊:“救火!!救火!!”城外的楚军却没有发动进攻,而是干起了更可怕的事情——开始组装第二架‘巨鸟’!城内军头见状,阴沉着脸对慈航庵的人说:“这样下去全城就要被烧光,为今之计,唯有请诸位大侠夜间偷袭他们。只要毁了那怪鸟,本城自然安宁!” 慈航庵的人哪里肯为他卖命:“楚匪中也有江湖高手,嵩山剑派和太乙门的余孽遍布全军,虽然其武技平平,但楚军中内功高着极多。不好偷营。”这话当然让军头不满了:“昨晚你们不是杀退数百悍匪吗?怎么今日又变了?难道你们谎报军情?这是重罪!!” 妈呀,你这是讹人的好手呀。旁边的沐老板作出准确评价:让你当军头真是委屈你了,在商行当个管事倒挺适合。总之,军头和慈航庵又争吵起来,上午没争吵出个结果。下午楚军就把第二只‘神火巨鸦’组装好了。 还是漂亮的明黄色和明蓝色,像一只活灵活现的巨鸟。还是屁。股冒火,然后沿着临时跑道慢慢飞起。不过这次的准头却好些,飞到蛮城中心‘磅……的炸开,似天火流星撒下大量火团和燃烧物!甚至有不少飞溅到城墙附近,就在沐麟阁和军头等人面前烧毁了数栋房屋。 看着空中降下‘火流星’的壮观场面,一行人全都脸色煞白。而傍晚的时候楚军又向城内。射来许多纸团,里面命令蛮城立刻出城投降,可以让他们滚回北方去。若是坚守不出,过几日就有数十个‘神火巨鸦’运过来,到那是天火焚城、片瓦不留!! “天火~~天火……满头冷汗的军头明显动摇了,两次巨鸦轰炸,真是‘天将大火’!宛如天灾!哪里是人力可以抵抗的?城中很多辫子蛮也惊恐万状,都传说楚军是神佛或恶魔帮忙,降下天劫。 他们不知道,这‘神火巨鸦’虽然能从一里到三里外起飞,轰炸城市、港口等大型目标,但对天气的要求很严格,稍大的风就能把它吹歪,甚至吹翻。虽然楚军的技师们做了很多精巧的气动设计,甚至皇帝亲自操刀弄出幻影F1的造型,又在里面安装了‘重力反馈机械系统’。机体不平衡时,里面的重物会牵动外面的机翼,使巨鸦回复平衡,但缺陷始终不能圆满解决。今日天气不错,只有些许微风,所以才能准确命中。但傍晚时分,风渐渐大了,明日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向条件,所以才用虚假言辞讹诈他们。 他们还在担惊受怕,可楚军营中却是怨声载道:“从来之后我们的火炮揍蛮子,现在却被蛮子的火炮压着我们。真可气!早知道就应该把‘盖亮式’越岭炮都带来,也不用受这鸟气!还有新来的战略空军,他们也太看高自己了,打了两发就不肯再打。若是一日打五发过去,我们的同志定能拿下此城!他们是在贻误我们的战机。我觉得应该向军委提交建议,撤销什么‘战略空军’。他们编入我们的陆军空中部队。‘战略空军’不就是一个大号的火箭炮嘛,还真以为自己能上火星、上月亮?再等一百年吧!” 主将笑了笑,言道:“军委肯定不会理睬这种建议。‘战略空军’的后台是国家方术研究院,里面的高级方士就有两个大将,再加上‘地球及天文院’的那几个大佬,随便拿出来就能压死我们。至于‘越岭炮’嘛,今后这种轻便曲射炮要重点供应现在鄱阳湖、洞庭湖战区和南方的武夷、武陵山区。我们是指望不上了。” 副将和参谋们不爽了:“难道又要用我们同志的命去攻城?这不符合原则!”主将答道:“再等等吧,听说‘炮射火箭’已经快要定型了。能对2公里内的目标进行打击。单发威力不大,但5炮或10炮一起连环射击,也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到时候就不用看‘战略空军’的脸色了。” 一副将说:“去年就说要定型了,怎么定到今年还没定好?是不是耐用性或者气密性有问题?前段时间皇上点名要搞的‘迫击炮’不就是失败了吗?听说现在的‘炮射火箭’炮管不厚,里面还要塞个大火箭,会不会用着用着就炸镗?” 主将纠正道:“你们都错了,不是‘炮管里面塞火箭’,而是‘火箭套着炮管’!炮管就锸进火箭的后半部分,炮管中填装特制比例的火药和膨胀物,把火箭打上半空加速后,火箭再被点燃,继续飞向远处目标。放心吧,耐用性没有问题。迫击炮之所以失败,是因为黑火药的膨胀性不够,气密材料又确实不好解决。正因为它失败了,所以才有‘炮射火箭’这个项目。迟迟不定型的原因,是皇上要求这种武器包括火箭都必须能够拆解成小件,每个小件用一两匹马就能拉着走。这和‘盖亮式’越岭炮的要求是一样的。如此才能应付北方恶劣的泥土道路。我们将来推平北方,最大的问题就是道路和补给啊。” 第十三章 壮士与妖道 “大人,明晚的夜袭十有八九不会成功!”在蛮城内军头的房间里,沐麟阁斩钉截铁的对:“江湖人士的武技多仗着腾跃纵横、刀剑招法诡异,对付无甲无盾的人或者甲盾不坚者多有作用。但楚军内装备了不少夹层刚柔盾,虽然此盾沉重,需要左臂持盾、又在右肩胯一皮带拉住盾牌,但总能护住大半身躯。应敌时只需稍微挪动就能抵挡上下纵横的各式剑招。所以不怕你招数精奇!此物能抵挡较远的铳弹,二流江湖人士的刀剑与内力是断然攻不破的!楚兵多练内功,虽然不是什么好手,但可称三流好手的却大有人在。配上坚盾、火铳再加上人数众多,能轻易对付二流江湖好手。况且,楚军中的道士和高级军士也精通武技,配上坚盾、火铳,足以对付一流高手!慈航庵只能搅乱一下军营,稍做停留就会被楚匪剿灭!所以她们自称能击杀楚匪将领,这绝对有诈!就怕她们带上重要物件,出城后一走了之!大人万万要防备啊!” 军头厉声道:“你到底什么来历!为何对楚匪了解的这么清楚??”沐麟阁急道:“我是在河南贩黄牛的,因为倒了霉运才到这里来。”然后把被迫来此的经历叙述了一遍:“但那史菲璇好了铳,伤忘了恩。见我没有武技,就把我当下人使唤。如今被困在这城中,留着必定被楚匪一把火烧成焦尸!我在伏牛山就见过两座被烧光的城。绝无幸免!”他话题一转:“今日,楚军射来大量信笺,只要我们出城投降,就可以放我们北去。大人,这是天大的机会!此时不走就只有被大火烧焦了!!大人应当…… “住口!!”军头大怒:“你果然是楚匪的奸细!来人把这家伙拉出来砍了!”立刻有军士驾着沐麟阁往外拖,沐老板悲催高喊:“大人!大人!!我不是奸细啊!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若要活命,唯有出城北去,以图东山再起!大人,谁不想苟。且偷生?但那楚匪辣手无情,绝对说到做到,从河南到南京,多少蛮城自以为能挡住楚匪,结果如何?大人你要三思啊!”说着他就已经按在地上,旁边的刀手唰的拔出冷光明晃晃的雁翎刀,对准他脖子高高举起! “大人……沐麟阁声嘶力竭、泪流满面的喊:“留在这里绝对十死无生!大人万勿心存侥幸哪!”军头大骂:“你马上就要一刀两断了,说这些废话有何用?谁叫你做奸细,来此枉送了性命!” 沐麟阁大哭起来,泣不成声:“我又不是奸细。若不来此,定然被烧死、杀死,楚军说到做到,比阎王还准。我来此,纵然只有一线生机,也不得不来。”对面军头喝骂道:“如今后悔了吧!” 沐麟阁却哭着说:“不来此,必死无疑,有何后悔?只望大人万勿心存侥幸。”说完避了眼,痛哭不止。只等那长刀一刀斩下! 但,长刀却没落下。 对面军头忽然哈哈一笑:“来人啦,给壮士松绑!”然后命人将惊愕的沐麟阁带回自己房间中。闭了门窗,军头才极小心的低声说:“我自然知道楚军的厉害,但你忽然来此,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朝廷的探子?” 啊?!这辫子蛮与朝廷二心了?让沐麟阁惊愕的还不止这些,那军头又低声说:“楚匪在马鞍山与巢湖,也放走过侣营和霸旗的人。楚匪的政策,我是知道的。但这些人北归之后,也被朝廷问斩了!我纵然暂留了性命,将来也是一死啊。所以我与手下亲信若要北去,必须秘密而去,绝不能公开降了!” 他凑到沐麟阁耳边秘密耳语:“我只能与亲信秘密向楚军献城,而楚军也必须秘密放我等北上,不可截留我等的财物。此事还需要楚军配合,我正欲派亲信与楚军联系,但军中死心于朝廷的人不少,我怕走漏风声。壮士今日来的正好,可以先帮我去楚营中联络一二。若有他们愿意保全我与亲信,还有财物,我再派亲信谈妥此事,然后献上此城!!” …… “这是我的表!”到了楚营中沐麟阁拿出自己的表。楚军打开后盖,在烛光下查验了一个零件上的微小刻纹:“原来是调查局朱百通科长的人。失敬失敬。”然后他被安然带到了将军帐篷中。 进得宽敞的帐篷,里面有主副将领三人,还有两个道袍齐膝的开天道道人手持十几斤的六叶钉头锤权杖立在一边,周身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浅绿光华之中。显然是功法高深之辈!他们虽然武技平平,但听说另有异术,足以让史菲璇吃大亏。 他们听了沐麟阁的叙述,一个个都笑起来:“到现在还看着那些钱财。罢罢罢,由他去!他要带走多少钱财都可以。若是没车装,我们还可以白送他十辆大车。但在这之前,他必须拿出诚意来!” 沐麟阁小心的说:“明日慈航庵的人会来偷营,可让那军头将她们派出的人手、计划安排等告知我军。若全歼慈航庵,就证明此人可信!”将军大乐:“也好,听说那些政治。婊。子武技高超,在江湖上能号令群雄。哼!倒要看看,是她们的剑法暗器厉害,还是我们新研制的反坦克火铳厉害!!” 沐麟阁提醒:“慈航庵的人轻功极高,夜间漆黑、火铳难有大用。将军还是要多派人手,持坚盾、披双层甲,严阵以待。不过,史菲璇和她好几个师姐师妹能用内力削铁如泥,运上全力,亦能斩开刚柔盾。大家务必要小心!”那将军一摆手:“我们也有精于近战的卫队,还有善于夜战的铳手!”然后又对旁边两个道士:“到时候也要请二位老师多费费心。要那群娘们有来无回!” 两个开天道的高级道士点了点头,旋即对沐麟阁说:“最好拿些慈航庵的人身边物件来。” 废话少说,第二天夜里,沐麟阁躲在大帐中陪楚军主将等慈航庵自投罗网,待到半夜寅时,正在闭目的道士忽然说:“来了!闻到气味了。”是他祭炼出来的星质神鸦闻到了史菲璇的气味。 旋即,在黑夜中翱翔的其他七八个星质乌鸦秘密将消息通知下去。不久,靠近大帐的四米外就听到呼喝声、镔铁猛击声。等主将带人到达时,只见两圈持盾的军士将四个劲装蒙面剑客团团围住,外围还有大量手持阴阳火铳的军士严阵以待,只要谁敢纵身跃起,就是一铳! 被围住的慈航庵娘们也是了得,四柄快剑如疾风骤雨左右飞驰、又似闪闪银电上下惊跃。若是普通团练,顷刻间就会被她们杀的肢体横飞、断腰斩头,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了。可惜啊,迎接凌厉剑光的却是一面面夹层钢盾!竖有三尺、横有一尺半,正好遮住楚兵半身。唯有头部和腿部露着,但腿部有钢片腿甲和护膝,头部也有钢盔,只有面部有些许下手机会。但人家也是久经沙场的,哪里真有机会? 不得已,慈航庵娘们只能以内劲震开盾牌楚兵,把楚兵状的东倒西歪,清出一大片空场。还有疑似史菲璇的蒙面娘们内劲犀利,以长剑砍缺一面面盾牌和腿甲,接连砍伤数人。但这样做内力消耗极大,而后面又有持盾楚兵顶上来,更外面还有举枪预备的火铳手,一时间竟冲不出去了! 看见几个娘们剑光凌厉、人影如风,在三十多尺范围内似惊电般来去纵横,连钢盾钢甲都能轻易砍破。楚军将领也不禁赞叹:“果然是一把好手!若非有夹层钢盾,兵卒们又练了《八卦朝元功》,今日还真拦不住她们。” 后面道士却笑了笑:“千万人中花费数十年出几个高手,死一个少一个,想要再培养起来就难了。当年他们也能去杀辫子蛮,为何不去?只因大军一到,要剿灭一个门派并非难事。纵然逃出几个大佬,这基业也是毁了。所以江湖门派大多选择不抵抗。这样的弱鸡,看似个体很强,其实总体很弱。哪里比得了我们,” 确实,楚兵人人锻炼《八卦朝元功》,二流三流好手大把抓,虽格斗技艺不精巧,但普通武技千锤百炼也不容小视。而且夹层钢盾,能抵抗大部分剑招,让这些江湖高手练就的复杂剑技半数失去作用,十余年苦工顿时就这么作废了。 而江湖人士明显不适应盾牌战法,需知寻常江湖盾牌都是藤牌、木盾,只要剑锋犀利、内力稍高就能砍开,以盾迎剑只是稍微麻烦些。但今日碰上技术含量高的夹层盾,立刻吃瘪。仿佛在与铜墙铁壁对砍,还不如一面板斧称手。 而外围观战的楚军主将已经下令:“反坦克铳准备好了没有?”只见包围圈外已经竖起了几面人字梯,有人登梯而上,手持一种加大型的阴阳火铳。这是口径高达15毫米的新一代的‘反坦克型阴阳火铳’。 此铳的主体部分借鉴PTRD41反坦克枪的设计,虽然铳管和射程短了些,但自动退壳和枪托的弹簧减震功能都保留下来。铳管下方也习惯性的安装了并列的‘阴管’,用于加固支撑主管、安装刺刀等等。总体看上去和普通‘阴阳火铳’差不多,但却沉重许多,需要臂力、腰力很强的士兵才能灵活使用。 而副将的回答则更夸张:“这些娘们轻功太快,反坦克铳的穿甲弹不易瞄准击中,动能霰弹又没带来。咱们坦克兵已经把霰弹扛铳带来了。前日激战没用上,这次倒要看看,是这些娘们的身子快,还是霰弹快!跳啊,使劲儿跳啊,看是你们跳的快,还是我的霰弹快!!” 那霰弹扛铳就像变细加长的火箭筒,口径也有15毫米,是坦克兵用来发射霰弹,打击中近距离敌人的。听说能自动填装子弹,短时间发射惊人数量的霰弹!数铳一起开火,子弹如雨,可不是开玩笑的!比小李飞刀还要飞刀!但因为子弹发火率不稳定、铜壳霰弹造价太高等原因,装备数量很少。现在,为了留下慈航庵的人,已经顾不得钱财和误伤自己人了。 但有心做表演的人不止他们。旁边两个道士忽然提议:“拿下几人不难,但不足以壮我大楚声威,若是能让普通火铳手拿下这几个刺客,那才最好。”主将明白了意思:“那就有劳二位老师了。其他人,配合二位老师。” 两个道士随便找来七八个火铳手,只在他们背后一拍,他们浑身猛地暴涨起来、体生黄黑条纹毛、面鼻变形似猛兽、齿变獠牙如猛虎。就两个呼吸的功夫,变成七八个一人半高恐怖的‘虎人’了!! 旁边的沐麟阁真的吓尿了,开嘛玩笑。把个大活人变成半人半虎,妥妥的妖道啊!! 只见几个虎人兴奋的咆哮数声,纵身一人多高,手持阴阳火铳纷纷跃进包围圈中。然后一铳如矛,刺向慈航庵的娘们。 几个娘们惊骇莫名,何时见过这等怪物?其中两个顿时慌了手脚,一人被刺中,还有一人被铳管狠狠砸中,然后被脚踹倒在地。挣扎时又被刺死。剩下两个蒙面刺客包括史菲璇悲叫着:“姐姐!!”手中剑如毒蛇,飞刺几个虎人。 谁料虎人的反应速度极快,瞬间已腾身后退数尺闪开,又在瞬间施展‘铳剑术’反刺过来。直追江湖一流高手!虽招法简单,但眼力很准,直逼要害。史菲璇一剑要挡开铳剑,谁知铳剑上力道极大,仿佛狂奔的一头牛!勉强格开,正欲旋剑反砍,旁边却有第二个高约一人半的彪悍忽然一铳刺来。 双虎配合,史菲璇立刻左支右拙。论剑技,双虎真的很粗劣,但眼力毒、进退闪刺的速度极快,又二虎配合,稍不留神,毫厘之差就会被刺中。史菲璇刚才连续砍开夹层钢盾,内力消耗颇大,此时再与力道很大的虎人对垒,腾跃往来数个回合后内力渐显不济:难道今日要折在这里?我史菲璇苦练《剑心通明》二十载,已入上乘门径,是门中少有年轻一代的翘楚。今日,竟被区区盾牌和怪物杂兵陷在这里??! 瞬间,悲从中来。 ‘砰!!’一声铳响,她旁边的姐妹已经头面流血的倒地而亡!开枪者就是十尺外的一个虎人。没错,虎人不是无脑的莽夫,用上老虎般的眼力和反应力,照样能开铳爆头! 第十四章 用敌人壮大我们 “斗兽神变”这在大楚也属于‘高端技术’。能施展此术,把人类变成兽化人的道士,也是寥寥可数。因为数量太少,所以在大规模正面战场上没有太大用处。但用于特种战、侦查战却大有用途。瞬间让人的某项战力暴增,能起到意想不到效果。 而现在,则是用来打舆论战的。 有楚兵拖走女刺客的尸体,罢了头套后高呼:“是慈航庵的娘们!!”接着有人高喊:“慈航庵的娘们不都是江湖高手吗?怎么如此差劲?咱们十几个兄弟就能干掉。”更有人说:“何须十几个?场中六七个兄弟就能宰了她们。什么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碰到我们的好装备,就是个死!!” 正挥剑激斗、横纵如电的史菲璇心中大怒,六七个兄弟就能杀我?要不是有妖道加持这些家伙,外面又有众多围兵,我早就一个个击败这些不人不兽的怪物。就这稍一分神,‘砰!!’旁边刺来的虎人忽然一铳射在她腰间! 铳里还有子弹!!史菲璇被其他虎人打翻在地时,才想到这事儿——刚才事发突然,姐妹又连遭屠戮,惊怒之下竟忘了此事。被一个虎人踩在脖子上,用刺刀顶住脑门时,她还倔强的叫骂:“你们胜之不武!若我有火铳,早赢了你们!!” 谁知围上来的道士也牙尖嘴利:“你若用火铳,还练《剑心通明》干什么?不如早早弃暗投明,皈依玄母。”史菲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若光靠剑法,怎抵挡的了对方的士兵+兽化+火铳?就算《剑心通明》练到顶,对方数量一多,也赢不了。 一时间,她竟迷茫了。苦修一辈子,原本以为可以快意江湖、来去自由,只要不扯旗造反,朝廷都不用放在眼里,不用受种种闲气。谁知却比不了‘新朝廷’的火铳、钢盾加兽化,这怎生是好? 而周围的楚兵已经欢呼起来,各个士气高昂,纷纷说:“江湖高手不过尔尔,咱们也能干掉!!”将来若是碰到这等军人,就麻烦了。他们可不是辫子蛮的丁勇,见了高手只会跑。他们是受了熏陶,敢于和江湖人士对着干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人的心态不一样,行为就大变,就难缠多了。将来就需要这种心态的士兵来对付地方江湖势力! 史菲璇被毒针刺了穴道,封住一身真炁,五花大绑的拖了下去。蛮城军头的诺言算是兑现了。于是沐麟阁又肩负了任务,悄悄回到蛮城与军头约定出逃的时间和计划。楚军甚至主动提出优厚条件:破城后可以把慈航庵一半的财物分给军头,但不是给实物,而是给一张‘大楚国债’。 军头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给就不给,我也不缺这些钱。给我一张纸,是何意思?”沐麟阁只能把楚军的话照搬过来:“大楚国债是有利息的。相当于你把这笔钱财存在大楚的票号,票号拿这些钱赚了钱之后,会分你利息。不过有言在先,这利息不能支付金银,只支付大楚的‘银行代金券’。” 军头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这又是几个意思?弄张破纸换更多的破纸,要之何用?我虽是败军之将,但也不用如此侮辱!!”对面沐麟阁赶紧解释:“‘银行代金券’并非空纸!而是能拿到大楚买卖东西的!大楚士资委名下的工厂都认这个,这些工厂出产的各类货物,销路极好。你用‘银行代金券’购买了货物,然后运到江北去卖,不就能赚回金银了吗?而且大楚收税也只收这个。你给金银,税官还不认呢。” 军头眼珠子一转:“有点儿像盐引??哼哼,难不成,将来大楚要和我这个蛮子做生意?你们大楚不是宣称要驱逐鞑奴吗?”沐麟阁答道:“因为您是汉八旗呀。听说,大楚另有一些特殊规定,只是不便公布。您以后要是愿意跟大楚做生意呢,定能赚大钱。若是不愿,将来可转卖给别人。” 军头听了只想笑:“你们一会儿要驱逐鞑奴,一会儿又要做生意。岂不自相矛盾?难道大楚皇帝没有一统天下的志向?”沐麟阁答道:“大楚皇帝,天外神人,所思所想,非常人能测度。至少皇帝觉得没有一统天下的力量,现在只想南北分治。” “蒙谁啊。”军头说:“以你们的火器之力,一统天下又有何难?”但沐麟阁回答:“一统天下易,一改天下难。大楚皇帝要的是‘一改天下,革。命鼎新’。现在只有吞天下之力,没有改天下之能。所以宁愿不取。” 军头呵呵笑了几下,明显不信。谈好之后,沐麟阁忽然说出另一件事儿:“将军此去北方,就要一辈子隐姓埋名了。再想大赚一笔就难了。想不想借着南京被围,赚他一大笔银子?到时候北归,吃不完的金山银山哪。” 军头很困惑:“这大楚到底是干嘛的?怎么赚钱的门道一套一套的?”沐麟阁答道:“早说了,大楚皇帝是天外神人,若没有赚钱的门路,怎么能在数年间席卷大江东西?跟着皇上,保管有好日子。你到底想不想赚钱?” 军头点了头,沐麟阁才说:“南京被围,无论是否被攻下来,都会有富户拼命出逃。南京乃是商路要地,这里的富户那是金山银山堆成山啊!比蛮朝的内库丰厚多了。他们若要出逃,你就可以…… “半路截杀!!”军头两眼放光:“那就真的金山银山堆成山啦!哈哈哈…… 沐麟阁有些瞠目,这军头怎么跟土匪一样?还是大楚的赚钱手段文雅些:“不是截杀啦。是做‘中间人’,牵线搭桥,引导他们出来。然后我们楚军在半路……军头大悟:“让你们在半路截杀!好手段!” 沐麟阁无语了:“不是截杀啦。不要总是截杀截杀的。我们大楚是讲文明、讲礼貌、讲秩序、讲合作的。我们是要收一笔‘放行费’。付了钱,我们就让他们北归蛮朝。这费用嘛,他们拖出财产的两成半。但最低不少于三万五千两。” “这么多?”军头说:“只有少数大户出得起这个钱。出不起的富户更多,钱一给,他们就穷了。要是出不起这个钱,怎么办?半路截杀,吞了钱财”沐麟阁差点儿翻白眼了,你丫除了‘半路截杀’还会干嘛?有点儿技术含量好不好:“不要杀啊。出不起钱的人,可以把钱财换成大楚的国债或者银行代金券,将来可以用‘银行代金券’购买了货物,然后运到江北去卖,不就能赚回金银了吗?这就是说,把他们的金银暂存在大楚银行里。钱呢,还是他们的。他们甚至可以买卖货物,赚更多的钱。大楚货物的利润是很高的。” 军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纸片,很是疑惑:“你们大楚到底搞什么鬼?要金子直接抢了就是,这弯弯绕绕、麻里麻烦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 “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回到楚军大帐的沐麟阁疑惑的问主将。回答他的却是旁边的开天道道人:“半路截杀,抢金银。所得的只是金银。但强迫他们把钱存入我们的银行,换一张纸币,他们必定不甘心。想要再换成银子,必然要与我方做买卖,运货回去换金银。如此一来,我们的货物在江北就有销路了。有了销路,我们的工厂就能赚钱,就能扩建,就能壮大我们的产能。我们不但得了银子,还得了江北的销路,壮大了自己的工商业。这是一举三得!那个军头是无知蠢货,但蛮朝的精明人自然能明白。等他们发现我们大楚的货物好卖,就会帮我们继续卖。这就是用他们的力量壮大我们自己!” 沐麟阁还是有疑问:“但国债在将来是要还利息和本金的,银行代金券是要也会被人买卖兑换成金银。总之,这些金银将来还是会流出去的。到那时怎么办?”那道士答道:“那是‘将来’。反正现在我们有了这么多金银,我就可以用这些货币到外面做大买卖,获取更多的金银。” 沐麟阁谨慎说:“光靠卖产品?怕是有些困难呢。”对面军头终于发言了:“那就用这些钱去干大事,赚巨量的金银回来!” 沐麟阁好奇:“什么买卖能有巨量金银?”军头目放寒光:“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沐麟阁试探道:“还是要去打北蛮朝廷?”却见军头摇头:“暂时不打。我们还要与他们做生意,抽取资源。要打,就可以去三韩和扶桑。让他们内战起来。扶桑的银子多,而且金银比是‘一比十’。只要战事一开,必然有人要买军火,到时候自然有大量银两运来。而三韩嘛,女人和潜藏的矿产也不少。” 沐麟阁又好奇得问:“要是他们的银子花光了呢?”军头说:“你的问题怎么没完没了?银子光了,我就借‘银行代金券’给他们,让他们拿着‘银行代金券’买军火,然后继续去打!” 沐麟阁疑惑:“借钱让他们打?他们拿了军火,用什么换?银子都没啦。”军头不耐烦了:“不要两个眼睛只盯着金银,那玩意儿跟钢铁没有本质区别。只是人心给了它们巨大的力量。就算三韩和扶桑没有银子了,他们还有山地和土产嘛、还有人嘛,还有商业特权可以给我们嘛。金银,最大的流动不是在政权政府中,而是在民间商业组织中。而这些组织或明或暗有各级领主或最高政权的掩护。只要打破这种掩护,我们的力量就能渗透进去,进而控制他们的金银货币流动。” 他又补充了一点:“再说,三韩和扶桑算什么,这世界很大,有殴珞巴、有腓州、有美洲,有太多可供开发的土地和、矿产资源,还有工贸网络。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财富。随着实际财富和实际交易的不断增长。金银,将来必然无法满足交易的需要。它必然也必须被‘银行代金券’替代!这是皇上金口玉言,岂有虚假?” 沐麟阁惊的说不出话来:“怕是世人不愿。” 主将目射寒光:“要么跟着我们一起玩儿。要么,就只有血雨腥风了。” …… 货币上的‘血雨腥风’不晓得是咋回事儿,但战场里的‘血雨腥风’首先在蛮城开演了,晚上秘密献城后,楚军攻入城内,火铳兵四处亮起火把;轻便的火箭炮车被台上一个三层阁楼,俯视整个蛮城;而坦克兵甚至把十七管的蜂窝排铳摆在大街的街口,任何试图冲来的人都会被这种集束滑膛枪打成马蜂窝。 蛮城的人试图凭借房屋抵抗,但楚军精心制作的黑火药破片手榴弹对屋内的人有极大杀伤力。而我们的沐老板则更加悲催,因为他被派回来‘继续潜伏在慈航净院调查她们的老底,如果能打入普贤真人的网络,就是大功一件!’ 沐麟阁一路哽咽无语:“老子只想回河南贩黄牛……但没办法,将军大人硬塞给给他第二块表,并说:“你已经有了皇家调查局的表。这是我们皇家军队的表。有了它,你就是皇家军队中的一份子。要知道,能同时拥有两块表,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啊。若非情况特殊,我才不会把这个块表给你。你真的很幸运!万一哪天你小子凑齐了三块表,要记得我啊。” 当时沐麟阁只想哭:“又是什么表啊?我不要了行不行?!”将军听了直皱眉:“不要乱讲话!凑齐了三块表的男人,那都是皇上会亲自过问的人物!将来退役了,也有泼天的富贵等着!好好干,争取凑齐士资委的第三块表。到那时,别忘了我今日的提携。” 啊??要钱要命,而且是要一辈子的士资委!!你们还是放过我吧! 但,每一个成功人士都注定了要走坎坷道路。沐老板也不例外!现在,在混乱恐慌的蛮城中,他找到了史菲璇的师傅和其他人,并按照剧本高喊:“大师傅!大师傅!快跟我来,东边的城门没有楚兵!!” 第十五章 见风非风品 “是围三缺一吗?”史菲璇的漂亮师傅真的很漂亮,人也干练的很,瞬间就发现了问题。但这也没用。沐麟阁老板说了:“管的了那么多吗?再不走就死路一条!!你的剑再快,快的过火铳?那子弹看都看不见!” 史菲璇的漂亮师傅居然还说:“剑心通明练到极致,也看得见!”沐麟阁急的直跺脚:“您现在看得见?这些女弟子看得见?说那些话有何用?快走啊!!”不远处已经响起了阴阳火铳特有的射击声和子弹尖锐的‘嗖嗖’声。漂亮师傅一咬牙:“把装凭据的车都拉上,其他金银东西都不要了!” 沐麟阁心里暗骂这破娘们:‘楚兵偏偏不要金银,就是要那些凭据!你这娘们是害我完不成任务啊!!’但也没办法,只能乱嚷着:“快走啊!快走啊!少带点儿,随便带点儿就行了。耽误时间,他们的步兵炮一来,咱们小命全无啊!那炮弹,一炮打穿三十堵墙!!” 好歹起了点儿作用,大约只拉走六成的凭据箱子,其他的总算给楚兵留了些。 出城顺利,一路上到处是逃难的富人,拖家带口,大箱子小仆役稀里哗啦一大堆。听说北边、西边的道路被楚兵堵了,南边又是长江,只能往东去南京了。但漂亮师傅实在精明的让人讨厌:“不对!!南京是富庶之地,楚军没有理由不攻打!一旦他们切断道路,我们在城中反而危险!现在只能向北,不可向东!!”然后带着慈航庵的几十号人向北走。 姑奶奶,你能不能少点儿事儿啊!我的任务完不成啦!!沐老板正准备半路找机会溜走。结果半路在经过一丘陵时,忽然碰到十几个楚兵设立的营地,迎面就是‘砰砰!!’几铳射过来。虽没打中人,但明显是被堵住路了。 沐老板正招呼众人退回南京城,但漂亮师傅却还想试试,带着十来个干练弟子,提剑冲向楚兵的临时营地。高手就是不一样,冲起来比骏马还快、羚羊还巧!冲到楚兵跟前时,只有一个弟子被击中。然后女弟子们剑光四起,似惊电猛雨!对面楚兵虽有两米多的‘铳剑’也没撑几个汇合,瞬间被端掉。统统血染山坡! 就在那些女弟子们得意招呼后面的人跟上来时,猛地的对面山坡上“砰!!”的一声炸雷响,瞬间数十‘子弹’打到这边的营地,一下击伤了两个!其他人还在四下张望时,漂亮师傅已经瞧见了目标:“在那边!大炮!!他们做了伪装!” 其实炮一点儿也不‘大’,只是一门狙击轻炮,就像后世的40毫米反坦克炮,向这边快速射击,几乎五秒一发!‘砰!!’的第二炮又带了数十‘子弹’,这下打穿了一个女弟子,打残了两个!后面的沐麟阁早就大叫起来:“是霰弹!!他们的轻炮能发射霰弹!不要集中在一起,分散下山!!” 没错,这种原始的‘40毫米反坦克步兵炮’不但能打两里远的长弹,也能打几百米的霰弹。一发能分裂出数十个小弹,就像一道道‘剑气’直射过来,触者残、中者死!但在一片慌乱中,十来个女弟子没有‘分散’,在匆忙跑山坡的时候,又有三四个或死或伤,看的漂亮师傅目眦尽裂。她提剑如鸟的飞掠向几百米外的对面山坡,虽山势陡峭,但其如履平地,甚至有有股‘踏风而行’的飘逸感。真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高手也要挨‘霰弹’!几次呼啸的‘风团’擦身而过,险些将她击中。虽然她仗着高超身法避开,但也一头冷汗。靠近到七十米时,迎面就是一阵‘砰砰砰!!’的滑膛子弹。她把内功提到极致,甚至能堪堪瞥见那些子弹的轨迹。 她忽左忽右,忽而跃起三四米忽而左右飞掠数米,总算避开所有子弹,但靠近那个伪装成灌木丛的营地三十米时,火铳射击越来越密,几次差点儿击中她。她也看清——这里竟然有五六十个楚兵!原来楚兵有一明一暗两种营地,明处的拦路射击,若是遇到危险则由暗处的协助攻击。果然是精通兵法的军队。 她不晓得,楚兵是要人人背诵战术战例的,历史中的平原战、山地战、城巷战等等都编辑成朗朗上口的小故事让士兵背诵。战士虽不耐文绉绉的东西,但小故事还是愿意听的。背久了,多少都懂得排兵布阵之法。再加上施展经验,所以都是能战之辈,绝非蛮勇武夫。 漂亮师傅暗叹一声,区区百人的楚兵就有如此难对付,就算赢了一时,后面的道路又该怎么办?更何况仅靠自己根本杀不了五十个火铳手!她咬碎银牙,转身撤回。有两次,呼啸追来的子弹几乎擦着她的肩膀和大腿。那力道,就算有护体内力,也必受伤。 唉,若有三个我这样的人,杀了这些恶匪易如翻掌!!她回来后这么向弟子们感叹。又说:“都是我们学艺不精,若能练成祖师的剑气,早让这些匪类身首两段!今日回去,你们都要苦练,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也要练出剑气,为你们的师姐师妹报仇雪恨!” 谁知,对她非常不满的沐老板当头一瓢冷水:“天下间,这样的士兵能练出千万。这样的您,一百年能练出几个??”至于‘剑气’什么的,沐麟阁都懒得跟她们扯蛋。要说剑气,人家狙击轻炮打霰弹,那就是剑气!还有十七管蜂窝排铳也是剑气!等你们练一辈子?人家早一炮把你们轰成马蜂窝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不语,有人则说:“晚上再来偷袭他们!定然能杀个精光!”沐老板更无语了:“姑奶奶们!人家随军的道士都有‘星质乌鸦’的!等到晚上绝对能再派数百人前来,到时候人人持盾,你们的剑砍的开吗?而且楚兵每两三百人就有一门炮。换而言之,在这周围还有一两百人!再不折返去南京,我们就要当路上的孤魂野鬼啦…… 终于,众人只能跟着他折返,第二天才进了南京城。又花了一天半才安顿下来。 可还没喘口气,第三天早晨猛听的天空中传来一声轰雷巨响,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鞭炮响’,惊的众人到处抬头张望:“是楚兵的怪鸟吗??”不到十分钟,又是一声大响。有几个慈航庵的侠女跳上屋顶,看到了一下情况:“就是楚兵的巨鸟!!但样子不一样!” 这次,是略似‘喷火战斗机’的‘神火巨鸦’飞到南京城上空爆炸。虽然飞行准头不佳,但对付大城市,是再好不过的震慑武器了。接着每一刻钟南京城上空就“砰!!”的炸开一个‘神火巨鸦’,把百千的炸弹丢到民房、街道上,仿佛天降落雷、四面八方轰鸣大响,真个像天兵下凡,炸的全城皆惊! 所以,当天空再次出现‘神火巨鸦’的大型体型,投下令人惊怖的阴影并在空中猛烈炸开成绚丽的火团时,周围有的胆怯市民们甚至跪下来祈祷,有人甚至浑身发颤的唠叨着:“大慈大悲西王母…… 好吧,他连台词都弄错了。反正南京城中谣言四起,有的人甚至说楚兵是西王母的天兵,开天玄母就是西王母,那些飞在天上的巨鸟就是西王母拍下来的火鸟,古籍上早说了,西王母有青鸟做使者,往来于天上和人间。 当然,这些是疑似道教散布的流言,八成想巴结一下开天道,待城破时双方好说话。如此一来,自然另有佛教大寺貌似也在散布流言,说开天玄母就是摩利支天菩萨,是她派天兵下凡了云云。 对这种充满神话色彩的流言,木老板是嗤之以鼻的,因为他在大楚干过大买卖,晓得那‘开天玄母’的来历。她正式名称来自开天道供奉的基础经典《开天经》,唤作“清虚妙无炁化万有开天玄母”。听起来挺玄乎,其实是来自宋朝以前高道修炼典籍中“神炁”里面的“炁”。所谓“开天玄母”只是面对普通信众的称呼,而在开天道内部,是没有这个称呼的,道观的内院甚至连开天玄母的神像都没有!只在主殿立一块“清虚妙无”的高大牌位,有时候立的则是“清虚妙炁”牌位。偏偏没有“开天玄母”的牌位。 这是为何? 这与《开天经》的内容有关。《开天经》共有三册,天册、水册、地册。天册开篇就是一篇《清虚升玄论》,这篇论文讲的是大楚皇帝闻道的故事,也是开天道的理论基础。里面写到,大楚皇帝在幼儿时,居住在霹雳山紫荆岭天门湾,偶尔遇到山中一位‘东合道人’,时常帮他去镇上采买些东西。这东合道人有七八个徒弟,其中甚至有西洋人!一日,东合道人在炙锅岩对西方学者拉芬纳和将军波努克等讲解道法,年幼的大楚皇帝刚好采买回来也撞见了整个过程。 东合道人讲道时,忽有一阵凉风吹来,吹拂众人身体。拉芬纳说道:“好凉快的风。” 东合道人忽然问:“你说什么?你刚才到底感知到什么?真的有凉风?” 拉芬纳答道:“好凉快的风。”并张开五指感知凉风:“你看,这风还在吹。” 但东合道人却摇头:“真的有‘凉风’在吹你?你好好感知一下。” 拉芬纳惊诧:“确实有凉风在吹我,我感知的清清楚楚,风吹过皮肤,清清楚楚!” 旁边波努克没说话,似在思索。东合道人则让二人闭目静坐:“你们闭了眼,不去听。认真用皮肤感觉一下,到底感知到的是什么。” 二人闭目,又一阵凉风吹来,拉芬纳便开口道:“我确实感觉到了凉风!清楚明白、分毫不差!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却见波努克依旧在思考,而东合道人则摇头:“错了,错了,何曾有‘凉风…… 拉芬纳惊诧不已:“明明有凉风,怎说没凉风?” 东合道人则说:“你假定,有个实际事物叫做‘凉风’,它在吹拂你。如果把这个假定当作是真的,那么我且问你,这‘凉风’到底是什么?” 拉芬纳答道:“‘凉风’就是这凉凉的、软软的、吹在手上有触碰感的东西!” 东合道人总结道:“你先假定,有个实际事物叫做‘凉风’。又假定,这个实际事物具有凉凉的、软软的、吹在手上有触碰感的特性。它是客观实际存在的、与你的主观意识无关,无论你是否在这里,是否有意识,这个实际事物都是这样的。是不是?” 拉芬纳点头:“就是如此,事实上就是如此!分毫不差!” 东合道人忽然问:“凉凉的,这到底是风自有的东西,还是你的手出现的触觉?” 拉芬纳答道:“是我手上的触觉。” 东合道人继续问:“软软的,这到底是风自有的东西,还是你的手出现的触觉?” 拉芬纳答道:“是我手上的触觉。” 东郃道人再次问:“有触碰感,到底是风自有的东西,还是你的手出现的触觉?” 拉芬纳答道:“是我手上的触觉。” 东合道人高声发问:“你刚才说,有个实际的事物,叫做‘凉风’。此物凉凉的、软软的、吹在手上有触碰感。但是,凉凉的、软软的、有触碰感,明明是你的手的触觉,何曾是‘凉风’自身的特性??” 东合道人再说:“极北之地有白熊,若将其置于此时此地,它只觉浑身发热,只有灼热,何来‘凉凉的’?若有细虫,小如沙砾,若将其置于此时此地,它只觉被一阵大浪冲的四处飘荡,何来‘软软的’?” “你说凉风是凉凉的,可凉凉的,是你的触觉,不是凉风。” “你说凉风是软软的,可软软的,是你的触觉,不是凉风。” “你说凉风有触碰感的,但触碰感,是你的触觉,不是凉风。” “你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你的触觉,你感知到的只是你的触觉,何时感知到凉风?你刚才假定:有个实际事物叫做‘凉风’,它是客观实际存在的、与你的主观意识无关。但你一开口,讲的都是自己主观意识里的感觉,哪里有‘凉风’这个实际事物?既然从未感知到‘凉风’这个实际事物,为何刚才要说‘凉风在吹我…… 拉芬纳一愣,竟无言以对。 东合道人则说:“若不用‘凉凉的、软软的、吹在手上有触碰感的’,若除开这些基础感觉,你再说说,你所谓的‘凉风’是什么东西?” 拉芬纳数次开口欲言,却忽然发现,离开这些词、离开自己手的触觉,竟不能说出‘凉风’是什么!!!于是争辩道:“四面树叶摇动,是凉风再吹!能让树叶如此摇动的,就是凉风!” 东合道人却说:“这些是你眼睛的视觉,与你手的触觉类同。若除开这些基础感觉,你且说说,你所谓的‘凉风’是什么?” 拉芬纳无言以对。 她忽又开口:“我虽不能言‘凉风’是什么,但确实有个实际的东西在吹我!” 东合道人则继续摇头:“实体感、实存感,只是大脑编造出来的‘标识工具、标牌’。是你的感觉,并非事实。在客观事实中,并没有实体感、实存感!就如同,在客观事实中,并没有‘凉凉的、软软的、有触碰感’。因为这些都只是你的感觉,不是客观事实!!!我再问你:离开触觉、离开视觉、离开五感的基础感觉,你如何证明——有个实际事物叫做‘凉风’?” 拉芬纳数次开口欲言,却忽然发现,离开这些词、离开自己触觉等基础感觉,竟不能论证有个实际事物叫做‘凉风’。 东合道人诵《道德经》:“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世人不知始母,颠倒错乱,追逐罔相。譬如市场上买卖黄牛,买者为防黄牛丢失,在其身上画个‘二百五’的字符。买者的小孩儿却误认为‘二百五’就是牛,见到一家墙壁上也画着‘二百五’的字符,便说:这就是我们买的牛。守着墙壁不肯离去。这就是颠倒错乱,追逐罔相。你刚才说,有个实际事物叫做‘凉风’,它在吹拂你。与这小孩儿一摸一样啊。” 拉芬纳知道自己想法有差,便躬身向东合道人请教。 东合道人开口宣道:“一切都在易变,没有片刻停歇。人的身心也在不断易变,从新生到老死,从昨日之想到今日之思,没有没有片刻停歇。易变的主宰是元神。元神在人心的使者是‘主观能动性’。这使者居住在人的神经和大脑里。人类主观思维是极其复杂难言的,但为了方便你们了解。我只能很勉强的用一个粗糙的言辞来稍微讲解一下。人类主观思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人的眼耳等基础感官,受到刺激后会刺激神经和大脑的‘应激区’,在这里形成‘原初心念’。‘原初心念’没有红白蓝绿、冷暖硬软等内容。” “第二阶段,‘原初心念’从‘应激区’进入第二个区‘流淌区’。先生成视觉‘原初心念’会激发出‘红白蓝绿,有色无色’等内容;触觉‘原初心念’会激发出‘冷暖硬软等内容’。此时形成‘基础感觉’。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五感’” “第三阶段,在流淌区中‘基础感觉’牵扯出‘空壳概念’,并粘附在‘空壳概念’中。于是形成‘这是石头、那是水、那是小猫、这是我的手’等‘基础概念’。” “第四阶段,在流淌区中‘基础概念’牵扯出感情和逻辑判断。这是舒服的、那是难受的,这是好的、那是坏的。形成‘基础观念’” “第五阶段,在流淌区中‘基础观念’牵扯出各种行为倾向。如爱与憎、贪与畏、向左向右、加快减慢。形成一个‘心念包’。” “第六阶段,在流淌区中‘心念包’牵扯出其他相关的心念包,小包牵出大包、大包里藏小包,小包再牵扯出其他打包。如此滚动循环,形成一个‘巨量心念包’。” “第七阶段,在流淌区中‘巨量心念包’里如果有足够强的‘情感心念’或者‘真实感心念’,那么隐藏在流淌区底部的‘生理充能’机制,就开始对这个‘巨大心念包’进行猛烈充能。赋予它巨大的心理能量。” “第八阶段,‘巨量心念包’从流淌区出发,向第三个区,‘心位区’进发。在中途会到达一个‘暗室’并暂时停留在这里。然后从‘巨大心念包’中溢出微少的一部分心念进入心位中。” “第九阶段,微少的一部分心念进入心位后,心位有很多功能,其主要的有三个:能知、充能、抽样。这些心念被‘能知’知道,‘能知’会让‘抽样’去检查与之相关的心念包,或去流淌区搜索、牵扯出相关心念包。有时会形成新的‘巨量心念包’到达‘暗室’,替换掉前一个‘巨量心念包’。” “第十阶段,几个心念包在心位进行比对、判断、筛查等。得出最符合要求的心念包后,心位的第三个功能‘充能’会对其施加心理能量。心理能量会进入‘暗室’,并对那里的‘巨量心念包’进行充能。” “十一阶段,充能后的‘巨量心念包’里,原本就含有各种行为倾向,此时开始不可遏止的发出各种行为。” “十二阶段,‘巨量心念包’在发出行为的同时,又有分出一部分心理能量进入‘流淌区’,加强与之相关的心念包。这就会形成新的记忆、习惯等。” “拉芬纳,世人都认为自己在想,其实大多是‘流淌区’在想。流淌区横隔在‘应激区’与‘心位区’之间。‘心位区’的三大功能:能知、抽样、充能,它们是元神的使者。应激区诞生的‘原初心念’,它们是元炁的使者。心位三大功能与‘原初心念’,神与炁才能相合。元神为乾、元炁为坤,乾坤交泰,合之成丹。” “但世人自出生以后,心位三大功能每天只知道流淌区送来的东西,却不知道应激区诞生的‘原初心念’。这就导致元神与元炁始终相互分离。就像国王每天只知道官僚富豪及其文人传媒帮闲们送过来的报告、操弄出来的舆论和教育,却不知道国家真正的情况。这就导致中央权力与国家实情始终相互分离。” “又,元神为乾。元神的使者是心位的三大功能(能知、抽样、充能)其中虽有‘充能’,但在流淌区中还暗藏一个‘生理充能’机制。更糟的是,世人的这个生理充能往往强于心位的‘充能’,在第七阶段中,它会发挥极大作用。” “如果‘巨量心念包’有足够强的‘情感心念’,它就会赋予‘巨量心念包’巨大的能量!当‘巨量心念包’到达心位的暗室后,直接引发各种行为,即便心位的‘抽样’调出其他心念包,经过比对判断,认为这个‘巨量心念包’不合适,但由于它具有最强能量,所以还是会被执行下去,这就是:感情用事、人不由己。” “如果‘巨量心念包’有足够强的‘真实感心念’,也会导致同样的生理充能。譬如肽猷三教,成天用各种巫术思维糊弄自己,编造想法,每天把各种幻想和似是而非的想象弄到心位区去充能,利用‘第十二阶段’不断给幻想心念包充能,加固自己的幻想。时间久了,相关心念包里就充满了各类真实感,最后出现种种臆病。他们已经被‘真实感’操控,已经分不清幻想与现实之间的界限。这就是各种臆病、狂徒、疯子等出现的原因!” “元神为乾。但乾的重要功能‘充能’却只有小部分在心位,大部分则在流淌区的‘生理充能’机制里。这就是乾中一阳落于坤中。乾化为离,坤化为坎。充能的作用不由自己控制,形成有漏之体。” “欲成大道,先要把流淌区‘生理充能’机制变成次要的,让心位‘充能’机制变成主要的。如此才能让坎中一阳复归于离中,离化为乾、坎变为坤。然后乾坤交泰,方有后话。否则任你千般作为、万般巧智,皆在‘流淌区’与‘生理充能’的掌控中。你认为,是你在想,其实都是流淌区在想。你认为你需要,其实都是流淌区在需要。你认为你很清醒,其实都在做梦。犹如整个国家,上至国王中央、下至黎民山河,都在官僚富豪及其文人传媒帮闲们的掌控中。终究是有漏之体!” 拉芬纳稽首,再请教如何让一阳复位。 东合道人言:“若要一阳复位,先要让元神与元炁结合在一起。若要神炁相合,先要让心位区三大功能(元神的使者)与应激区的原初心念(元炁的使者)相合。若要它们相合,则先要做到‘纯观无想’,然后做到‘真观无知’。” “所谓‘无知’并非蠢笨无知。而是因为,人通常所知的,是人脑‘流淌区’创造出来的基础感觉,如红白黄绿、冷暖硬软。其次是基础感觉粘附在‘空壳概念’中,形成的基础概念。然后是‘基础观念’,然后是心念包,然后是巨量心念包。这些,都是流淌区创造出来的‘想象’。” “而真正的原初心念出自与应激区,远离流淌区的一切观念、一切概念、一切基础感觉。远离一切已知、能知。当人的心位的‘能知’与‘原初心念’相合时,当心位与应激区相合时,也远离一切观念、一切概念、一切基础感觉。远离一切已知、能知。故而‘真观无知’。又名‘真触无知、真视无知、真听无知’等等。” 拉芬纳远离了理论疑惑,再稽首,请教如何做到‘纯观无想、真观无知’。 第十六章 内道外道品 东合道人命二人再次闭目,只用触觉去感受:“你二人闭了眼、塞了耳。不理睬气味。那么全身唯有触觉可用,你们能够知道的唯有触觉。那么现在只观注触觉的情况,现在感知一下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拿出一个小木棍,敲了一下拉芬纳的手,问道:“你感知到了什么?” 拉芬纳答道:“手很痛。” 东郃道人摇头:“不对!不对!” 东合道人又拿着小木棍,敲了一下波努克的手,问道:“你感知到了什么?” 波努克答道:“痛。” 东合道人点头:“对了!对了!” 旁边的拉芬纳不解的睁眼问:“我和他都是手很痛,怎么他对了,我错了?” 东合道人说道:“触觉只有‘痛’。何来的‘手’?” 拉芬纳争辩道:“明明就有手!手就在我这里。明明就是手在痛。” 东合道人反问:“你所谓的‘手’,具体指的是什么?” 拉芬纳答道:“手就是肉红色的五个指头,能弯曲、能…… 却被东合道人打断:“五个指头,是视觉?还是触觉?你闭了眼,已经没有视觉刺激。怎么还有视觉搀和进来了?所谓‘能弯曲’也是视觉事件,刚才何来的视觉事件?” 拉芬纳这才发现,刚才一念之间,‘手’是一个集合了视觉的概念。但刚才明明避了眼,理论上不应当有视觉搀和进来。怎么却搀和进来了?她问道:“这就是‘空壳概念’粘附了触觉、视觉等形成了‘手’的想法?” 东合道人点头:“你再闭了眼、塞了耳,只留下触觉,再感知一下发生了什么。” 木棍敲在拉芬纳手上,这次她一瞬间似乎撇开了其他感觉,只感到触觉。但下一瞬间她又清晰的感觉到‘手’的存在,就摆在自己腿上!但又下一瞬间,她意识到:这个感觉里有视觉、有方位等,但现在视觉已经关闭,何来的视觉?所以这些视觉只是流淌区流淌出来的想象。 可是再下一个瞬间,她又起了疑惑,睁着眼睛看自己的手说:“如果真是如此,现在我睁了眼,也只应该有视觉和触觉,不应该有‘手’的想法。‘手’是想象的、虚假的、不是真实的。但这手如此的真实,怎么会是假的?”她真的感觉这‘手’是如此的真实,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东合道人则指点道:“这是因为‘五幻相生’,导致‘手’这个幻想概念中粘附了大量‘真实感’。你一想起‘手’,就发现大量‘真实感’,这就使你感觉到那么真实。需知,所谓‘真实’,本来就是你心中的心念,本来就是一种标示工具!” 拉芬纳请教何为‘五幻相生’ 东合道人答道:“应激区产生原初心念,此心念进入流淌区,刺激流淌区诞生出基础感觉,如红白蓝绿、冷暖硬软等。这是第一幻。比如,木棍敲下,你们感觉到‘痛’,就是流淌区诞生的基础感觉。它早已不是应激区最初的原初心念,不是生命活动本身。所以是‘幻’。” “然后‘痛’的基础感觉牵扯出‘基础概念’,也就是‘手’。这个概念粘附了其他基础感觉。比如视觉上的‘五指’、肉红色。这就是第二幻。为什么它们是幻?因为刚才敲击的一刻,你是避了眼的,是没有视觉刺激的。应激区是没有产生任何原初心念的!那些视觉感受,都是流淌区流淌出来的。是假造的!” “接着你睁开眼,看到有‘肉红色’、有‘五指’等。这一瞬间有确实的视觉刺激,而此时产生的视觉基础感觉与刚才幻想的视觉感受是相似或相近的,或者有对应性。由于这种相似或对应性,使你本能的肯定了幻想出来的概念‘手’,并对它充能。而充能会带来‘真实感’。这就是第三幻。” “事实上,刚才发生的真实情况是:真实触觉——幻想概念粘附出幻想视觉——真实视觉。真实触觉和真是视觉中并没有‘手’,唯有中间的‘幻想概念’中才有‘手’!!但这个流程结束后,你因为第三幻的影响,潜意识里归纳整理,就想象出这样的流程:先有一个实际存在的‘手’——手在痛——我看到了手。但事实上你颠果为因,颠倒罔相。这就是第四幻。” “因为前四幻,‘手’这个基础概念上粘附了大量‘真实感’。这个标签很容易引发流淌区的生理充能和心位区的主观充能。而‘手’这个基础概念中还粘附着大量感情、逻辑判断、各种行为倾向等等。一旦给它充能,就会导致这些感情、逻辑判断、各种行为倾向等一起引发出来。而你,则会坚定的认为,这是必须的、是必须这么做的。即便事实上这是不必的。很多强迫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就是第五幻。” “而第五幻又会翻过来重复触发前四幻。前四幻则很容易引发充能,加固第五幻。这就是五幻相生!正因为五幻相生,所以你很清晰的感知到‘手’这个基础概念所粘附的真实感和过往成功经验。你误将‘真实感’当作真实情况。但在真实情况中,只有:真实触觉——幻想概念粘附出幻想视觉——真实视觉。真实触觉和真是视觉中并没有‘手’,唯有中间的‘幻想概念’中才有‘手…… 拉芬纳从理论上明白了这些,但依然有疑问无法解除:“如果‘手’是幻想的,那么它是不实的、是虚妄的、是错误的。那么我使用‘手’这个概念就应该错误连连。但我每次使用它,都是成功的。我可以指挥它开门、可以指挥它感受事物、我知道‘手’碰到钉子会疼,事实上确实如此。这样的话,怎么能说‘手’是幻想?” 东合道人答道:“幻想,并不百分之百错误。有很多幻想是‘有用’的幻想。比如地图上用红色标示这个国家、用绿色标示那个国家。试问,这些国家,其国土真的是红色或绿色吗?” 拉芬纳答道:“肯定不是。” 东合道人再举例:“地图上标上黑色或蓝色的经纬线,但在实际的大地、天空中,真有这些黑线蓝线吗?如果没有,是否这些经纬线是无用的?” 拉芬纳答道:“实际的大地、天空中根本没有这些线,但经纬线还是有用的。” 东合道人说:“所以,‘手’是幻想,但却是有用的幻想。至少大部分情况下有用。” 拉芬纳反问:“既然又用,为何要丢掉它?为何要纯观无想?” 东合道人说:“因为‘手’这个基础概念还粘附着大量大量感情、逻辑判断、各种行为倾向等。你一承认它、观注它,就是给它充能,就是导致大部分心理能量进入各种感情、逻辑判断、各种行为中,就是‘有漏’。而且‘手’是流淌区创造的幻想,你承认它、观注它,元神的使者(心位三大功能)就停驻在流淌区,那心位就是在给流淌区充能。大大削弱了注入应激区的能量。没有与元炁的使者(应激区原初心念)结合。这对炼精化炁、炼炁化神是很不利的。” “拉芬纳,心位三大功能(能知、抽样、充能)从流淌区的基础概念回溯到基础感觉,再从基础感觉回溯到应激区的原初心念。如此一来,‘充能’与‘原初心念’结合。开始对‘原初心念’相关的肌体充能,真火炼精,方能养炁。而前提是丢掉‘手’这个概念,丢掉‘身体’、丢掉‘身体里面身体外面’、丢掉‘世界’、丢掉流淌区创造的一切幻想。用触觉时只关注触觉,不理睬‘手’等幻想。用视觉时也是如此。这就是‘纯观无想…… “而人是视觉动物,视觉容易引发各种基础概念,基础概念又粘附着其他感觉记忆,还有感情、逻辑判断、各种行为倾向等。而触觉相对不易引发。因此我们通常用‘纯触无想’。只观注纯粹的触觉,不理睬其他。需知——闭了眼就没有视觉、塞了耳就没有听觉,没了视听,又何来的视听感觉?没有视听等,你心中冒出来的各种事物、事件,不是幻想又是什么?拉芬纳,作为初学者,你能感知的,只有基础感觉!其他的,都是基于基础感觉的幻想!虽然是‘有用的幻想’。” “心位三大功能向着应激区进发,这就是‘内’。” “心位三大功能(能知、抽样、充能),这就是‘观’。” “心位不向流淌区充能,所以流淌区的流淌效果日渐衰落,这就是‘寂’。” “但心位三大功能向应激区充能,以神养炁、炁反哺神,使心位三大功能日渐壮大。这就是‘照’。” “心位三大功能与应激区的原初心念熟练结合。原初心念是元炁的使者,元炁遍布人体,更遍及一切!它是一切的根本。事实上不应当言‘它’。因为‘它’就是一个空壳概念,是流淌区里的东西。而元炁远离流淌区,远离一切概念!” “唯内观、唯寂照。唯有如此做,方是向道者!!!否则皆是外道!” “所以,观察一个修道者。就看他是否努力从概念向基础感觉进发,然后向应激区的原初心念进发。只要他树立了怎样的理论,无论是否立了至尊神,他都是内道。反之,哪怕他口中谈空论玄,各种巧智机锋、空来空去,还是外道。因为各种说辞、辩论,本质上还是在概念里打转,还是在流淌区里打转!” “外道最大的特点,就是始终在流淌区打转,他们喜欢设定各种概念。譬如西方外道就喜欢先设定一个‘创世神’的概念,再往这概念上粘附种种特性,比如至大、唯一、至圣先师、全能等等。然后粘附上各种渲染,比如仁慈、纯洁、神圣等。接着粘附上各种行为倾向也就是教条。比如吃发酵的面品是罪恶、不包裹身体披头巾就是银当污秽、吃非反刍畜就是吃污物、强女。干需要4个男性证人等等。然后他们宣称,是‘创世神’要求他们这样做的。” “拉芬纳,‘创世神’是流淌区创造的虚妄概念。它远离一切真实!但如果非要说有个‘创世神’。那么唯有元炁,可称创世神,或称开天玄母。” “元炁,又称清虚妙炁,又称清虚妙无。她远离流淌区,远离一切基础概念乃至基础感觉,远离有无,故称‘妙无’。但为一切的基础,故称‘妙炁’。” “她生生不息、变化不止,所以没有‘安息日’” “她遍及所有人,遍及一切事物,所以不会主动封谁谁谁为先知,更不封救世主!” “她绝对不会说:我的部分说法是对的,所以我所有说法都是对的;也不会说:我的说法现在是对的,将来永远是对的;也不会说:我的说法是对的,所以其他人都是错的。” 拉芬纳对最后一点颇为不解:“为何不会说这些?” 东合道人答道:“一切概念,都是流淌区创造的。流淌区里的东西至少有三个基本特点:它们不是真实情况;它们不能完整代表真实情况;除了它们之外,还有其他方法能代表真实情况。” “比如,地图上用紫色表示此国,用绿色标示别国。是问:第一,此国山河大地,真的都是紫色的?第二,紫色能标此此国山河大地那么多复杂的情况?第三,除了紫色,难道没有其他颜色、方法能用来标示此国?” 拉芬纳答道:“山河大地,并非紫色。一国的山河大地绝非紫色可以完整代表。除了紫色,还有各种颜色都能标示此国。” 东合道人点头:“一切概念乃至基础感觉,它们与真实情况的差距,比这些还要大!基于概念的各种情感渲染、各种教条,也是如此!” “所以,外道喜欢标榜:我们的观点、教条有部分是对的,所以我们全都是对的;我们的观点、教条曾经是对的,所以我们永远是的;我们的观点、教条是对的,所以其他一切的观点、教条统统都是错的。有以上两点者,尚可商榷。有以上三点者,外道无疑!而内道绝不这样。” 拉芬纳问道:“清虚妙炁、清虚妙无,远离一切概念乃至一切基础感觉。那么我们如何向世俗的人解说呢?” 东合道人言:“世俗的人只会陷在各种概念中。不要试图用说辞让他们明白大道。这是徒劳的。但身为道人,应当指出他们的错误、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为此我们需要确立一个概念,然后粘附上各种正确的做法,帮助世俗的人。所以我们可称清虚妙炁、清虚妙无是开天玄母。可依照世俗方法塑造神像。” 所以说,‘开天玄母’这个说法,是针对世俗人的。南京城中那些道庙佛寺攀亲戚的说法着实搞笑。真要破城,该杀的杀、该剐的剐,开天道的人可不会手下留情。当然,对于开天玄母是西王母的说法,他们暂时没有否定。大概要以此笼络大字不识的底层劳动者了。 而且沐麟阁发现,只隔了一天功夫‘开天玄母是西王母’就传遍了南京城大街小巷。机灵的他立刻意识到:大楚在南京城中早就埋下大量暗线。现在就是他们在煽风点火。 第十七章 银行券的正确推销方法 除了这些蛊惑底层无知小民的消息,还有个一个重磅消息迅速在全南京城传开:“楚军要火烧全城!!”因为楚军往城内打出的炮弹里写了,要是蛮朝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先火烧南京、再火烧扬州。把东南精华之地烧个精光!! “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划江而治??”史菲璇的漂亮师傅在繁华的南京街道茶楼里,打听四方消息。仗打到现在,朝廷陆战一塌糊涂、水战更是一塌糊涂。怎么看都是划江而治的结果。 谁料,楚军提出的条件却非常奇怪,茶楼里的人说:“楚军告示里写了,要缔结一个‘平等通商协议’,要南货北卖、北货南卖,议定关税,不得相互阻挠。朝廷不得阻挠,地方亦不得阻挠。” 其他人好奇:“他们不要南京了?”是呀,不要南京多好呀。咱们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可惜,史菲璇的师傅给他们泼冷水:“镇江都占了,怎么会留着南京?诸位不要心存侥幸!” 大家都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如何降了大楚吧。而且这富贵大茶楼里的都是有钱人,都在南京周边有田地的,或是在城中有地。现在全部要‘国有化’谁肯甘心?于是话题又转换到如何逃出南京:“听说,楚军里有限贪财的将领开了价,只要交上一大笔银子,就能放我们去扬州!” “扬州只怕也难保哇!”其他富人叹气摇头:“南边的镇江拿下了,一江之隔的北边扬州岂会留着?说不定楚匪沿着大运河北上哟!”但那人却说:“你是没看楚匪的告示,他们对朝廷提的要求里,就有一条:开放扬州作为重要通常口岸,在扬州边上划一块地,叫做‘租界’。方便他们楚人来做生意。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打扬州。而且我听说,楚人的军械昂贵,导致兵力不足。难以北上。这一条估计是真的。你想想,那些楚匪人人配着上等精钢制成的火铳,又有钢盾、钢片护腿和头盔。光是这些就要多少钱啊!那些打出去的铳丸可都要花大价钱的。楚匪只占了汉水和半截长江,哪里有许多钱财?现在放我们出城,也是为了钱财。” 这人都不晓得大楚的煤铁工业发展情况,用农业社会的生产力做推论,得出一个‘非常接近真相’的结论。茶楼里其他人闻言也是点头,又忧心的说:“不知道他们出多少钱放我们出城?有消息了快来告诉咱们。” 当天下午,消息就来了:“五万两一户人家!楚军开价五万两银子,放行一户人家6个人。已经有人给了银子,出城走了!”大家交头接耳再一打听,是户部大员的一位亲戚,迅速变卖了地产,带着十几号亲人和小妾,交银子出城了。不晓得他是给了五万两还是十万两。 但‘五万辆’只有大富户才承担的起,其他中小富户根本出不了!! 茶楼里的众人纷纷唉声叹气,有人则叫骂,一会儿骂贪官一会儿骂楚匪。骂骂咧咧还有人摔杯子。一片愁云惨淡。至于漂亮师傅,则自言自语着:“说不定我们可以去试着闯他一闯。” 旁边的沐麟阁急道:“姑奶奶们,上次的大炮还没挨够吗?一条小路就有人把守,更何况去扬州的路?路两边各摆三四炮,咱们怎么过去?”但漂亮师傅和几个女弟子还在嘀咕:“大不了晚上过去!楚匪的大炮虽快,但晚上却无用了!!” 沐麟阁急的满头汗,只差喊出:路上还有土匪打劫!土匪就是那个蛮朝的军头!他们那伙人已经跟楚匪谈好了,凡是走小路的,就交给他们打劫!! 于是他只能说:“他们的星质乌鸦,晚上照样灵光。而且那些随军的道人都有武技,听说还配有手铳。善射遮能在五十步外能击中一小碗。跟你们祖师的剑气一样。我可不想拿命去试!”最后漂亮师傅也犹豫了,上次顷刻间死了数个好徒弟,都是培养了数十年的。在损失几次,自己这一系就要败落了。到时候只能转投其他慈航庵,寄人篱下啊。就是同门也不好受呢。 于是她先派几个女弟子去打探消息。 第二天下午,女弟子还没回来,另一个消息却在富贵茶楼传开:“大家听好了!天大的好消息!楚军又开价啦!!没有五万两银子也可以出城……大家纷纷围上去,询问要多少钱。结果是——没有五万两者,就全数上缴所有钱财,净身出户去扬州!当然,大楚是很讲仁义滴,上缴的钱财呢,是叫‘存钱’。就是把银子存在大楚的银行里,银行给你一些‘代金券’,而且满了两年后还有利息哟。当然,还是要扣几千两银子的手续费滴。 所以,这不是抢劫,这是保护,也是公平买卖! “妈。的!这伙天杀的恶匪!要银子就要银子,却弄些纸片给我们,分明是在羞辱我等!!”有些地主恶骂起来。但做过买卖的沐麟阁则说:“这东西有用!楚匪有好些值钱货,比如弹簧马车、岫画布、上等钢材的农具、暖水瓶什么的,买这些东西,人家不收银子,只收‘代金券’。有券才能买来,然后把这些东西弄到北边,扣除各类本钱、往来打点,最少还能赚五六成!” 是个好买卖!只不过这里的地主和包租公们哪里有做买卖的心思和本事?只是又急又骂。倒是一些商人起了心思,纷纷围到沐麟阁身边打听情况:“照小哥这么说,不但不亏,还能赚钱?但朝廷不答应,不让买卖,如何是好?” 沐麟阁耸了耸肩,他总不能说:你们去央求朝廷,快快答应楚匪的通商协议。 他不说,人家也晓得怎么回事儿。就算蛮朝不答应通商,走私还是可以的嘛。于是又问起‘代金券’能买哪些货物。沐麟阁只能说:“我也不清楚。只晓得这‘代金券’是楚匪一个‘士资委’发行的东西。士资委又兴办一些产业,炼钢、岫画布等等也是它兴办的。八成士资委的东西都能用‘代金券’吧。我是做小买卖的,真不清楚。” 他以前是真不清楚,但带了大楚军队的表之后,经过那将领的指点,他早明白过来了。大楚的‘士资委’在下控制了盐铁烟茶等供应,在上控制了有质农具、上等钢材、岫画布、弹簧马车等奢侈品。购买这些都不收银子,只收‘代金券’。购买者需要先把银子换成‘代金券’方能购得。而银券兑换,只能在‘士资委’的银行进行。银行得了银子,就能去转手去放贷或投资。 更绝的是——大楚收粮税,一律只收粮食不收银子!这看似麻烦但却减少了银子的流通需求。社会上需要的银子减少了。而大楚给一些农户贷款,也只给‘代金券’。这些‘代金券’只能在大楚士资委控股的农具公司购买农具和牲畜。偏偏农具又好,而牲畜嘛,士资委有专门的公司买卖优质牲畜,沐麟阁的黄牛、犏牛就是卖给他们,然后他们再专卖给农民。 总而言之,就是用种种手段排挤银子的流通,加大‘代金券’的流通,渐渐的‘代金券’已近在大楚境内得到了认可。很多大单的生意都用‘代金券’,不用银子。而且代金券还有利息呢。 下午的时候,慈航庵的几个女弟子回来了,带回的消息也验证了上午的说法。大楚规定,要北去就要交5万两银子。若是没有足够的银子,就把金银留下,当场换成银行代金券。代金券的存款期是十年,每年有利息,到期一次付清。代金券确实可以购买大楚的商货。甚至在楚军的拦截点后面,就有大楚的‘百货公司’临时摆了摊位,推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岫画布、七彩琉璃制品、眼镜到大型的农具、减震弹簧马车等,啥都卖。还标明了这些货物在北地各省的参考价格。 那些楚匪的女推销员看到几个女弟子穿着考究,还上前推销:“你们前手交了银子,换了代金券。后手就用代金券回去卖,就能把银子赚回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呀。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以后要买,就要去马鞍山。多远呀。” “假仁假义,不知廉耻!!”几个女弟子的重点则是咒骂那些女推销员:“大冷天还穿着短衫,涂粉弄脂勾搭男人。为了钱,什么都干。真是寡鲜廉耻之徒,不知礼仪之辈!迟早要亡国!!” 其他人女弟子纷纷点头,表示大楚迟早要因为女人出来做推销而亡国。 沐麟阁听了想笑:你们慈航庵今天把这个徒弟送给这个高官,明天把那个徒弟送个大员。难道不是涂粉弄脂勾搭男人??就凭你们一句‘为了众生’就能洗干净? 不管怎么骂,整个南京城的有钱人都四处活动,有人赶着成车的金银箱子往东走,有人拿着大量的契约往西走。路上都是忙忙碌碌富贵人。大富大贵者才不想换几个纸片代金券,纷纷要变卖田产、城内土地和房子,换银子跑路。中福小富者则开始打听怎么换代金券,能买什么东西。如何保证质量。 当然,还有不少人是想乘着小路开溜的。这些人的脑袋和挂在脑袋上的木牌名字,在后来几天陆续被拴在城外的木桩上,排了整整两里长!都超过城墙了。 “咱们也换了代金券逃命吧。”沐麟阁还急着早日完成任务,回去做黄。牛。党呢。这回漂亮师傅也不争执了,咬了牙、叹了气便让弟子也去清点财务,看哪些钱财能瞒住,哪些只能用来换‘代金券’。 可就在这当口,当天晚上,又有消息传来——由于需要换‘代金券’的数量太多,大楚预备的‘代金券’不够了!要远赴马鞍山调货!这一去一来,就算用螺旋桨的龙鱼船也要数日。而第二天清晨,楚军又往城里射。了三枚‘神火巨鸦’,炸踏了民房、楼阁无数。又射入告示称:蛮朝七路大军已被击溃四路,其他三路指日可待。若那时还不开城投降,全城尽焚!! 拥挤在城里的富人急坏了,纷纷出更高的银子收购‘代金券’。此时,地契房契什么的,全都不能抵账了,各地的银票也不行,需真金白银!而且首饰发钗什么也不要。只要纯金银。一时间金银铺子连夜开工,热闹的很。 这可急坏了慈航庵的人,因为她们携带的都是银票、房契地契和放贷合约。这些东西在过关卡时是要被没收的,但不会换成‘代金券’,等于是血本无归!焦急的弟子四处打探消息,到了下午才探的,有人还在收银票,但只付4成的银子。房契地契也收,但只收外地的,也就是扬州、滁州、淮安等地的房契地契,若是有山东的、北平的也收,但折抵的银子很少,不足平日的2成。 “两成就两成,总比血本无归强。”漂亮师傅这么发话,弟子们就只好从命。当晚带着银票、房契地契还有一些次要的合约来到一座宽敞的四合大院,甚是气派,主房是三层楼的,城内少有。院子大的可以容下十几人在其中练武!果是个手眼通天的富贵人家。 门口数个劲装的江湖豪侠,漂亮师傅进门时还抱拳行江湖礼,恭敬的很。因为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豪族最是惹不起。可一见人家首领,却立时色变:“剑鱼庄……那首领正是一身白衣、紫金纹的剑鱼庄二少爷! 漂亮师傅暗怒道:“你们剑鱼庄往来江浙水路,也算是一方侠士。前些日子又受了朝廷的团练之职,怎么做起这买卖?这等买卖少不得要与楚匪暗通往来吧。”那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七岁的二少爷‘噗!’的打开水墨折扇,不愠不火的说:“原来是前辈,有失远迎。在下赔礼了。此地生意归生意,前辈到底要不要做?” 旁边几个慈航庵的女弟子愠怒不已:“你们勾结妖匪,朝廷降罪,要祝你们九族!”那白衣飘飘二少爷冷着脸反问:“朝廷降罪?降谁的罪?吏部要员的舅母也在我这里做买卖。要不要降罪于她?刑部‘减等处’侍郎的族叔也在我这里做买卖。要不要降罪于他?就是本地的知府,他老人家的族人,也在我这里做买卖。要不要降罪于他们?要做买卖就做,不做就送客!” 漂亮师傅正怒火中烧的想办法,她的弟子却忍不住了,前几日被楚匪打死打伤十来个,都是平日里的亲近姐妹。今天又碰到这等勾结妖匪的蛮横之辈,顿时‘唰唰’抽剑就上!武功最好的一个,剑光凌厉,一招‘金风摘花’中暗藏着‘分波断月’,向二少爷掠去。 忽然二少爷斜侧里掠出一江湖豪侠,手中提着四尺长的厚重长剑,左臂却拎着楚匪的矩形夹层钢盾!!盾牌又有胯带胯在右肩上,十几斤的盾牌用整个肩背带动着,行动还算迅捷。他也不管什么‘金风摘花、分波断月’,只用盾牌护住上身,揉身硬撞向剑光。 “叮叮咚咚”剑光暴起暴落,闪如惊电,甚是逼人。 然,顶个球用!任你剑法多精妙、纵横多灵活,对着‘铁壁’砍,就是一大S。B!! 强壮豪侠扬盾挡开剑光,一刀砍在女弟子腿上,砍翻后正欲第二刀剁了这不开眼的娘们,忽然斜上方掠来一身影,快似飞燕、剑如晨光! 剑光临头的瞬间,豪侠将身头一缩,躲到矩形夹层钢盾下。那剑光甚是凌厉,竟‘呛!!’的一声锐鸣,切开了一小段盾体!豪侠反手一剑,那身影却拉着女弟子远飘两丈外,真是身法如风,叫人敬佩不已。 来者就是漂亮师傅,她虽救了一人,但放眼一看,其他几人都被剑鱼庄的人持盾压制,还伤了几个。精妙剑招只能对付无甲弱盾的江湖人士,对上重甲坚盾,完全实效。整个战斗形势迥异于寻常。好些剑招都无用了。像这个打法,《剑心通明》的江湖地位噌噌的暴跌。真个气人啊!! 她正欲开口喊:“都停下来。”忽觉心头一动,是《剑心通明》高妙灵觉在提醒她有危险!她刚要纵起身形,猛听的‘砰!!’的一声铳响,已经纵起数尺高的曼。妙身体接连两痛,是中弹了! 一落地上,顿觉左腿痛麻,左腰也撕裂的痛。难道今日要折在这里…… 她心头大急时,幸好剑鱼庄的二少爷高喊:“都住手!!不要打了!”双方这才分开。四下一瞧,剑鱼庄的人因为有夹层钢盾,一个未损,慈航庵的好手却伤了四个。慈航庵的众人那个气啊。想当初你剑鱼庄算个球,江湖二三流的小派。看到咱们慈航庵都要弯着腰过来,今日却折在这种二三流的货色手里,慈航庵的漂亮女弟子们脸上都是一阵红一阵白,满脸急恼震恐,不知如何开口。 而漂亮师傅震恐的却是走到二少爷身边的两个蒙面男子,手持三尺多长的粗短‘阴阳火铳’,冷冷的盯过来。她要是稍有其他动作,这两火铳就要喷射弹子了。而漂亮师傅知道,刚才一下,至少还有六个弹子擦身而过。要是两铳连环开火,自己难逃一劫。 练了半辈子一等一的高妙剑法,却连两个火铳手都比不过吗? 漂亮师傅眼神中露出少有的绝望!沉声道:“你们想要怎样?!” 谁知那二少爷却说:“什么怎样不怎样的,我们剑鱼庄现在只是个做生意的。前辈要做就做,不做呢,就在这里喝杯茶再走。刚才是贵方先莽撞出手,我们是被迫迎击。还请前辈不要怪罪。我给您陪个不是。”他还真的躬身赔了个不是,弄得漂亮师傅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末了,她只好咬碎银牙说:“好好好!剑鱼庄既然不怕得罪东南的江湖武林。我们慈航庵也不便说什么。咱们后会有期!!”却见对方还挺洒脱的,完全没被‘东南武林’吓到:“前辈何必说这等气话?‘东南武林’算什么?窝在几个省里斤斤计较的土财主罢了。三韩您去过吗?扶桑您去过吗?安南、寮国去过吗?这里面地有多大、人有多大、财有多大,你想过吗?见过吗?将来还有美洲、腓州,你去不去?天下很大,江湖只是江山的一角。天下已变,今后的武林再也不是以前的武林。” 第十八章 封建反.动大毒草 出门的时候漂亮师傅还无异状,拐了两条小巷,忽然浑身一僵、痛苦的扶墙而立。在众弟子紧张保护下,运功缓缓逼出了腰部和腿部的子弹。她嘴里没说‘好厉害’,可那眼神已经暴露了满肚子心虚:“那是什么铳?为何一次能发数颗子弹?” 这话是问沐麟阁的。但沐老板知识有限,只能支支吾吾:“不知~~道~~楚~~匪经常弄些~~古怪东西~~”话音未落,猛听的斜上方屋顶传来一个好听的咯咯笑女声:“慈航静院遍布天下、福泽众生。姐姐怎么如此孤陋寡闻?这是大楚特制的‘霰弹铳’,专门对付我等江湖人士的。” 两层楼高的屋顶,俏立着一个身形曼妙,裹着凹。凸纱装的白嫩美女!! 真是美目含情!虽表情平和但任何一个表情、一个好看的微笑都像是在勾。搭男。人。不是庸脂俗粉的勾搭,而是‘天生的暗送秋波’,让沐老板浑身来了劲儿:生的好标致!!脸蛋如画、身材如勾。要命啊!不过旁边的漂亮师傅和众弟子则如临大敌,语调都变得杀气腾腾:“如此说来,你也见识过?有没有试过威力?” 屋顶那高高在上的曼妙美女笑吟吟的,一双桃花眼虽未勾人却偏偏又在勾沐老板的魂:五官真个太标志了!不晓得薄光了怎样~~~完全没听到那美女的回答:“威力还行,就是打不远。过了百尺就没多大威力了。小妹不才,天魔功正好可以扰乱它们。” 漂亮师傅的手紧紧握住剑柄,冷言如霜:“看来,将来你们倒是可以在江湖上横行了。是否要恭贺恭贺?”上头美女却说;“谬赞了。能稍稍克制霰弹铳而已,如何对抗大楚的各路高手?唉~~~还要借人家的力量才能吊着口气儿。” 漂亮师傅已经将《剑心通明》运到极致,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你倒是冰雪聪明,早与他们勾。搭在一起了?不知城外的楚匪将军可曾见过?”可上头美女却叫人意外:“那将军未曾见过,倒是大楚皇帝曾当面攀谈过。” 一言处,惊众人。漂亮师傅已经恨声道:“楚匪伪帝叫你们来残害忠良……但上头美女却摇了摇白嫩能的漂亮手臂:“没的事儿,人家才看不上咱们呢。他说啦,你们慈航静院也罢、我们天魔门也罢,都是农业社会衍生出来的种。你们呢,打着‘仁爱’的旗号做地主阶级的左臂右膀。你们既提供思想支持,以禁锢百姓的思想,削弱他们的反抗。又做武力后援,虽是灭杀任何反抗势力。他说你们是‘帮闲加狗腿子的高级形态,一种连自己都催眠的高级形态’;而我们呢,则打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口号,做毫无底线的事情。我们是集游商、帮会、强盗为一体的另一种剥削集团。你们和我们,分别霸占了农业社会中的权力结构。你们霸占了各个乡村内部的土地权力结构,只晓得固守,不晓得改进;而我们霸占了各个土地之间游资结构,只晓得盘剥,不晓得社会化大合作。还直斥我们暗助八大晋商、勾结东临党的事情,导致蛮朝做大的事情。反正,你我都是他大楚要严厉镇压的对象!因为他的大楚,要碾碎‘农业社会中的所有权力结构’,重新组合土地、人力,把瀚人从农业社会拉入他的‘工贸社会’,和未来的‘星辰帝国’。” 漂亮师傅冷哼道:“全是疯子呓语,不知所云!他许了你什么好处?”屋顶上的美女则说:“好处没吃到,闭门羹倒是给了一碗哩。人家说啦,大楚统治的地方,肯定是要禁绝慈航静院和天魔门的。就算我们甘愿偃旗息鼓,投其门下,他还不收呢。因为你们有一整套为地产豪强和地方家族势力服务的办法。而我们,则有一整套为游商游资服务的办法。留着你我,都会毒害他的‘干部’,导致他的社会建设出现种种障碍。总之,他说你我双方都是‘违反社会化大生产、社会化大分工协作的封建反。动大毒草’,是要坚决打倒的对象。我虽然不动什么‘社会化大生产’,但听他揭穿我们天魔门的根基,居然讲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所以姐姐你,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腹啦。” 漂亮师傅冷哼道:“既然是丧家之犬,那你所来何事?” 屋顶上那美女温婉一笑,甜甜的、甚是好看:“来——杀你!!” 第一个‘来’字刚出口,她已经翻手拿出一样东西——居然是刚才那种‘霰弹铳’!晃手就是‘乓!!’的一铳! 漂亮师傅已经在‘来’出口的半截时,瞬间掠身越开。但,她快,对面的眼手同样快!漂亮的白手微微一偏,打出的数颗霰弹还是覆盖了漂亮师傅的区域。噗噗两三下,还是击中了。 铳弹太快了!根本不是暗器,完全无法闪避或格挡!漂亮师傅手中的剑曾破过各种暗器,从铁球到飞针皆能格挡甚至劈斩。唯独这铳弹快如音波,连听声辨位的时间都没有。如何格挡?瞬间身中三弹,狼狈落地。 但忽然间,她周身内力一仗,砰地一下将体内子弹弹出。然后剑法一晃,人剑合一化为一道亮光直。射屋顶美女。那美女则叫道:“好伎俩!”飞身横掠,同时晃手又是一铳打过去。原来漂亮师傅收窄全身,像一个条状物那样直冲美女,是看穿了霰弹铳的破绽——打出去的是一个面,而不是正对的一条线。若是收窄全身,只用一个小面积对着敌人,反而能减小受伤的可能。与其在狼狈逃窜中被连发过来的铳弹打死,不如冲向敌人拼死一搏!而屋顶美女也在一瞬间知道她的心思,横掠到另一角度,继续用霰弹攻击,嘴中还说:“这霰弹枪可是大楚皇帝亲自设计的,能连发五次。专克姐姐你这种轻功高手,不知姐姐你能把铳弹逼出几次?” 第二铳,漂亮师傅又中了4弹,虽非头胸等关键部位,但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当她运转内力爆出卡在筋肉里的子弹时,对方忽然扬手一条鞭子,好似离弦快箭直刺过来!旁边的慈航庵女弟子们已经悲叫着:“师傅!!”纷纷拔剑上前,急刺那美女。 漂亮师傅想说:“不要”但已经来不及了,女弟子们的利剑已近与那长鞭撞在一起。那鞭子好似活生生的毒蛇,瞬间扭动着,或是卸掉一些剑上的力道或是抽打一些女弟子的臂膀,一鞭出,瞬击四人!鞭上暗含的力道更是打弯钢剑、打裂皮肉、甚至缠卷住一个女弟子,好似大象卷起鼻子把那女弟子扬鞭甩上了屋顶! 漂亮师傅正欲拼死冲上去,却见对方又在霰弹枪上一动,似是换了子弹,又一铳射来! 唉!真是远了挨铳、近了挨鞭,几无下手的机会。电光火石之间,漂亮师傅劈手把旁边的沐麟阁一扯,一股大力就把这外人推向那美女。沐麟阁完全身不由己,好似竹叶被大浪推着冲过去。正好挡在二人中间,眼看就要被一铳穿身啦。 好在对面美女收手快,她才不想把珍贵的子弹浪费在一个外人身上。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漂亮师傅’。于是在瞬间停住了扣扳机的手指,左手一抖长鞭,唰的狠狠抽在沐麟阁老板身上。 ‘啪’的一鞭,把沐老板抽到墙壁上后,那美女却是一愣——此人身上怎有《八卦朝元功》的痕迹?? 慈航庵的人与大楚高手交手不多,但天魔门却屡次交手过。因为天魔门的势力多在商会、城市帮会、黑白通吃的官吏中。而这些人又是大楚争取或整治的对象,所以暗斗不少。大楚收留嵩山剑派,组建自己的‘特警大队’后,双方交手更多。大楚攻占武昌后,发动‘清剿反革命会道门’的运动,重点打击对象里就有天魔门!双方曾爆发过数次激战,天魔门曾让大楚接连损失两百多精兵,而大楚也集合嵩山剑派、开天道的妖道高手等数百人,以雷霆之势搜索、剿杀天魔门,甚至专门研发了克制‘力场’的方法。而天魔门也对大楚《八卦朝元功》的特性比较清楚。此功专门淬炼躯。体,使躯体迥异常人和一般的武者,内力等‘力场’打上去,效果完全不一样。刚才一鞭子抽上去,内力一入此人的身体,就迅速耗散,很难着力,正是《八卦朝元功》里克制力场的效果! 她在惊疑不定时,被打在墙上的沐老板全身都快散架了。天魔内力好似活物在他体内扭动撕扯,几乎要把筋骨内脏都撕裂开!急忙间,他想起‘火龙补心’能骤升体质,抵抗外邪侵袭,急运此功抵抗。但效果不甚明显。忽又想起‘金蟾护身’也能对抗外力乃至冰火电攻击,就要运用此功抵抗,奈何平日不练此法,现在一下子竟忘了后半段怎么运的! 他这来回一变,反叫那美女察觉到他气机异常,顿时心中大警:难道他是楚朝暗探,安插在范清慧身边?不好,他们定然有什么打算。我若贸然杀了范清慧,会不会坏了他们的事?他们若再报复起来,那就大大不妙。 就这犹豫的顷刻间,斜侧里忽然跑来剑鱼庄的二少爷和手持夹层盾的豪侠们,那两个手持霰弹铳的大楚暗探也跟着。他们是听到了铳声,匆忙赶来的。一瞧这场面还有美女,二少爷一愣:“朱~~朱玉燕~~前辈~~” 他只晓得天魔门与大楚达成了妥协,至于什么内容却是很秘密的。而且,听说这天魔门也有克制霰弹枪的技法。虽然能用‘远程穿甲狙击铳’对付她们,但剑鱼庄手里可没这种高级货。只好叫一声‘前辈’了。 绝。色美女朱玉燕瞟了他们一眼,却飞身上了屋顶,还丢下一句话:“范清慧!他日就没人能护得了你!”言毕,嗖地箭射而去。 第十九章 再造天下 朱玉燕话里的意思,是剑鱼庄在卫护慈航庵,所以她要开溜。但整个过程还是有些古怪突然,连剑鱼庄二少爷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情况。有些尴尬的与漂亮师傅范清慧寒暄几句,便以沐麟阁需要医治为由,双方匆匆告辞分别。 但第二天,慈航庵的人却又把沐麟阁派过来了,要兑换一些南京城的地契。 “可以,”二少爷淡淡的点头,又强调:“但只能兑换大楚的银行券。等出城的时候一样有用,楚兵不会为难你们。” 沐麟阁躬身致谢:“那就有劳了。”旋即又问了心中疑惑:“大楚若攻陷南京,直接宣布废除地契,将土地国有化即可。为何却要大张旗鼓的收集这些东西?虽然只是一张特制的纸,但这东西最终是要回到大楚换什物出来的。总是付出了大代价。为何要做这种自找麻烦的事儿?” 二少爷用扇子遮着嘴笑:“慈航庵也想做大买卖?” 沐麟阁则苦笑:“我并非慈航庵的人。”然后把自己的来历大致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与大楚的勾。搭。言毕,对面的二少爷才收了笑:“我说慈航庵怎么昨天才被打脸,今天就派人来求我。原来你不是她们一伙的。”说着还比较失望。 要是高高在上、宛如江湖明月的慈航庵,真的跪求老子剑鱼庄脚下,那画面该多美啊!! 收了X幻想,他告诉沐麟阁:“你也跟大楚做过生意,你觉得,大楚现在有‘再造天下’的实力吗?我说的,不是‘一统天下’,而是‘再造天下’。你觉得大楚现在做得到吗?”见对方摇头,他就继续:“所以大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要与蛮朝共存的。楚帝公开说过:有些同志比较心急,想着早点儿一统天下。刘邦一统天下用了7年,朱元璋用了12年。但我们要的不是‘一统天下’,而是再造天下!要把儒棍扭曲、压抑的瀚人天下彻底扭转回来。所以,我本人从来不需要快速占地盘。我们的干部数量不足,士资委下属各公司的管理者也不足。就算占了一大片地盘,却管理不了,也无法将其中资源适度的拉入我们的工贸体系,也不能很好的帮他们改善农业。到了最后就只能跟地方势力妥协,杀一群地主却再造出另一群不叫地主的地主。这才是自讨苦吃!若是这些地方势力跟蛮朝内外勾结,我们的危险反而更大!!大昭朝的农民起义军李子成想与地主妥协,稳定其统治,最后如何?蛮族一来,地主们纷纷倒向蛮族!所以我个人是坚定的支持‘宁慢勿快、消化一片再图一片’。我们始终是一天天好起来,敌人终究要一天天垮下去。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我们要的是改造后的铁桶江山,是能走向星辰大海的江山。不是与地主老财和儒棍凑合在一起混日子的江山!” 二少爷收了扇子说:“所以,大楚还要继续跟蛮朝做生意。说不定还要做二三十年。但现在北方地主富绅解说大楚是吃人的妖魔,怎肯接触?此次放走南京的富人北归,正是要打破这种尖锐对立,要让北方人知道,大楚还是可以接触、可以做生意的。” 沐麟阁觉得这种想法比较天真:“但北方多是地主兼商人,怎么会干这种资敌的事?”却见二少爷冷笑道:“总有人会做人为财死的事!资敌算个屁!当年大昭朝的倭寇,不就是沿海一些个走私豪商和地主招来的吗?大昭朝亡国的时候,几大军阀四处烧杀抢掠,比之土匪还不如。但东陵之流如何应对?史可法北上沿途瞧见这些惨状,又说了什么?啥也不说,放纵他们抢掠,只要他们不抢到东陵党的地产上,随便兵匪如何!!为了钱和宗族利益,这些儒棍什么事情都会干。更何况与大楚做买卖还能赚钱呀。” 沐麟阁一边腹诽着‘你们剑鱼庄不就是为了宗族利益,才投降大楚的吗?’一边问道:“万一蛮朝就是不签那个《通商协议》,大楚又该如何做?难道打到北屏城去?”却见二少爷只摆折扇:“非也非也,现在打不起的是蛮朝啦。今早刚来的消息——蛮朝七路团练兵全线溃败。最离谱的一路,两千人被三十个楚军侦察骑兵小队击溃。沐兄弟,你说这仗还怎么打?为了这些团练,蛮朝已经四处卖官筹钱,弄得乌烟瘴气、后患匪浅。现在又败了,将来还怎么打?” 正说着,外面半空中又“乓……的一声天雷炸响,然后又是一连串的砰砰炸响声。显然又是一枚神火巨鸦爆炸了,但这次却不是破片弹。众人登楼观看时,只见城西一大片区域已经燃起大火,四下乱烧!好在南京城多是石头建筑,没有立刻蔓延开来,居民惊叫着提水灭火,勉强能控制住火势。但早已人心惶惶。 “大楚这把火是灭不掉的。”二少爷扇着纸扇,神情复杂的说:“大楚把蛮朝南北两隔,今后天下纷乱矣。你这次陪着慈航庵的人北去,说不定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他的话,夹杂在远处的浓烟和大火中,显得格外妖异不定~~~ …… 两个火热的男。女扭在地中海的明媚阳光下,白华。华的蠕动着,分外晃眼! “好热~~好烫~~”地中海混血美熟女的曲。线处处是完美的比例,叫云中客糅捏的爱不释手,激动的说话都带喘:“烫的爽不爽?跟你老公比,哪个更烫??哪个更大…… 他压迫下的美熟女,漂亮的五官极有立体感,再加上会说话的大大明亮眼珠,笑起来的时候就像珍宝一样可爱:“一样大哟。”这话真让人丧气,不过后面甜腻腻的话则让云中客雄风大振:“但你的好硬,硬的像热铁!我喜欢硬硬的男人!喜欢你冲进来的强硬力度!这才是真男人!” 好吧,云中客怒吼着风雷大作,啪啪~~啪啪。啪~~ 这种开放的地中海美女就是爽,不但身体爽,更重要是的心理爽。在东土只能跟女人憋在闺房里乐,但到了这里,却可以和美女在阳光普照的开阔海边,在海阔天空的湛蓝色朗爽背景下,吹着暖和的海风,在棕榈树和灌木花朵的阴凉下疯狂的作出各种姿势。 啊~~~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云中客确定,老子就是‘云中仙客’!哦哦哦!!! 事毕,云中客爱不释眼的看着上下曲。线曼妙的丰满美妇,唉~~~真舍不得离开,片刻都舍不得!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皇帝的任务还是要做的:“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去珐琅茜了。”他贪婪抚着美熟妇充满弹力的完美玉碗:“不知道不能再见到你。”他凑到精美的立体五官旁,有些激动的重重说:“真想让你怀上我的种!!” 当然,这是不可能滴。把这位银行家的老婆肚子搞大了,金融合作的事儿可就崩了。 但是~~未必没有这种可能吧~~云中仙客心中还是抱有极大的侥幸,因为这美熟妇自己家族也是银行家族兼地方贵族,她和老公的结合也是利益结合而已。现在已经为其老公生了三个小孩儿,任务也算完成了。她老公在外面包了好几个女人,她再弄个东方小白脸,也算‘礼尚往来’。再说这美女和他老公都有些混血,再混混我云中仙客的血,谁知道呢。 他满腹心事,而怀中美女则侧过来轻吻她,柔和的身子摩挲着他的躯体,柔柔的、弹弹的,把云中客又扭缠起来,又分不开了:“你不用去珐琅茜了,我的好弟弟。因为纳珀伦已经打进伊达嚟了!” 在云中客又惊又喜中,她继续让出让男人迷。醉的声音:“昨晚才传来消息:纳珀伦在马伦戈会战中击败奥匈帝国的军队,已经接受奥军投降,现在正在回师热那亚的途中。很快就是收复那里。如果你们及时的话,乘船渡海,几天后就可以见到他。” “真的?!”云中客一个激灵就起来了,晋见纳珀伦、购买北美州密西西比河以西的珐琅茜圣路易斯安娜大区,这是核心任务之一!他有些着急的去穿衣服:“你怎么不早说?都耽误了大半天!我必须马上出发!!” “因为~~我也想和你在一起。”美熟妇靠过来的一句话一下打散了云中客些许怨气:“我也想为你生个儿子!将来,我们的儿子将纵横在东西方四海之间。”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野心:“我们儿子的儿子或许可以站在世界的顶端。像鹰一样!!” 云中仙客胸中火焰膨胀、一股压力都鼓胀出来:“真原因为我生儿子?”树荫下,全身光滑的美。熟。妇在明媚阳光下发射出惊心动魄的完美曲。线:“是!我愿意!!” 瞬间,一对火热的狗。男女又汉水淋漓的奋力交。扭在一起。 热那亚,也是阳光明媚的地中海天地,清澈的海水、整洁的港口和那些矗立在岩石悬崖上、与悬崖融为一体的城堡或堡垒,让看多了地中海建筑的云中客也发出感慨:“陛下总说,世人把西方人称为西夷,是无知之谈。这一路看来,西方修造、筑堡之术实则强于我们中土。热那亚又临近唏坂亚,唏坂亚岂不知这些修造和海防海战之术?今后若要进取中美洲,只怕不易。” 青玄子则在想另一个问题:“那女子真要留你的种?”见云中客有些尴尬的点头,他又说:“此女前些日子曾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她的家族在中美洲有不少人脉,可以做帮我们联络中美洲的生意。” 云中客皱眉:“您是说~~~她想借助我,扩张她们家族在中美洲的生意?”对面青玄子说:“何止中美洲,还有东腓和天竺洋的生意。”云中客这才恍然大悟:“她这是狡兔三窟?!利用我和我的儿子,为她们家族谋更大利益?怪不得、怪不得~~~我说她怎么天天勾。手荅我,为何对我那么迷恋~~~原来是这样~~” 青玄子一笑:“你也别太芥蒂。你们的儿子既可以算‘他们家族’也可以算‘你们家族’嘛。反正怎么算都可以。这殴珞巴的豪族啊,几千年历练下来,还是很不凡的。种种延续家族富贵的手法绝不可小视!比我们东土那些土财主、花进士手段多多了。只不过,你若真的跟她有了后代,就要在‘官’与‘富’之间做个选择了。” 大楚立国原则里就有‘人脉隔离’这一条。其中官富分离是不能动摇的基石。做官的、官府中核心岗位者,其自有产业都不能超过一定限额,只能是无产者、小产者,中产者、大产者和巨产者统统被排除在在外! 不要误会,这里的‘中产者’不是‘城市白领’等人,因为‘城市白领’等其实只是‘高级无产’者。真正的‘中产者’是必须有‘产业’的,比如一般的工场主,城市某行业里的顶尖着等等。他们才算是‘中产’。另外,有些公司、商社高级管理者,虽没有占据公司、商行,但事实上指挥着大量产业,所以也是事实上的中产、大产和巨产者。 而中产者、大产者和巨产者也是不能做官的,想玩儿政治,就去花钱去参选“参议院”。但“参议院”上面还有“众议院、审议院”压着,也不是那么好玩儿。一旦云中客与美熟妇的儿子开始做大生意,云中客和他其他儿子的官运也就到头了。所以现在就要考虑考虑做选择了。 虽然知道美熟妇有利用自己之心,但一想到阳光树荫下,光影交织中的完美曲。线,云中客还是不能自己,挣扎了还一会儿才叹气:“唉~~~我还可以进入士资委嘛。” 青玄子笑了笑:“那就要拿命来搏了。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要见纳珀伦。” 第二十章 何为皇帝 “这是东方人的枪?”人声鼎沸、器械往来的繁忙军营内,满脸疲惫的消瘦纳珀伦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阴阳火铳’:“枪托居然是直的~~~有趣。”一般的枪支,其枪托是斜向下的,而大楚的‘阴阳火铳’和其他枪支,枪托与枪身保持平直。而枪身与眼睛之间有很大高度差,于是在枪身上安装一个宽梯形的金属提柄,既可以用来弥补高度差,做瞄准器用,又可以做提枪的提柄。而且枪的前段明显重一些。 “他们说,这样可以在冲锋拼刺刀时更有杀伤力。”传递阴阳火铳的士官有些兴奋的说:“我们珐琅茜以前也有后装枪,但因为漏气和填装麻烦,被淘汰了。这些东方人则用油纸包裹火药,然后在尾端的火冒包裹一层铜壳。既让气密性大为提高,也简化了装弹。一分钟可以轻松发6发。而且可以躺着、蹲着发射,这对改进射击战术很有帮助。而且马上也能使用这种火铳。听说他们还有一种全铜包的子弹,射击效果更好!” “应该不便宜。”消瘦的纳珀伦虽然很感兴趣,但并未表现出惊叹之意,因为这种设计虽然精巧,但以珐琅茜的初期工业化能力,是能造出来的,一点就透的玩意儿:“这硬纸壳是特质的,还有油脂,肯定不便宜。用铜壳包裹子弹尾部,制作起来肯定很费事。而且还用‘铜’,真是烧钱呢。就算荧叽利也没钱给他们的士兵都发这种枪和子弹。” “但是骑兵可以用!!”士官有些着急,生怕第一执政官放弃了这么好的东西:“无敌的胸甲骑兵配上这种枪,能对敌人的方阵产生极大威胁!我的将军、第一执政官阁下,我郑重希望您能在骑兵中推广这种枪!!” “我会的~~”小帅帅的纳珀伦似乎别有心事:“让他们进来见我吧。我很好奇,这些古老的东方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是啊,在殴珞巴传播的各种书籍中,要么把东方人描绘成人间圣境般的古老社会,要么就描绘成蛮族统治下的奴隶社会。总而言之,就是类似天竺或埃及之类的‘古老’文明,一群温文尔雅(懦弱保守)的、充满了艺术和诗人气息的、穿着宽袍大袖的人。‘古老’是所有人的映像。 但~~这次进来的东方人却穿着束腕束腰的仙侠剧劲装,头上只是短发,并无发髻或特制的帽子,显得干练而美观。拜见时也没有下跪,而是采用标准的西方礼仪。他们甚至可以说简单的珐琅茜语。首先是恭贺了珐琅茜帝国在马伦戈会战中的巨大胜利,然后就问了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珐琅茜帝国如果与奥匈帝国媾和,未来准备怎么办?只是闷头发展自己的工商业?还是攻打荧叽利?或者去吞并德意志地区?” 这还是古老的、诗意化的、仿佛埃及或天竺的东方人吗?这分明就是一群‘易装欧洲佬’! 纳珀伦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政敌或者其他别有用心者弄些东方人,乔装打扮成东方帝国的使者来探他的口风。他机警的含笑回答:“各位万里而来,就是为了了解珐琅茜的国政吗?” 对方一个年纪比较大、穿着阴阳鱼齐膝道袍的长者开口道:“不,我们是为了贵国在北美的圣路易斯安娜殖民地而来。”说着他们还拿出一张世界地图,没看错!就是完整的世界地图!!上面还标注了北美洲各个国家的殖民地!虽然不太准确,但那真的是北美地图! 纳珀伦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这还是‘古老的东方人’吗?不可能!绝壁不可能!他们肯定是一伙骗子!!我知道了,是锡阪垭人叫他们伪装成东方帝国的使者,想要偷偷窃走珐琅茜的圣路易斯安娜!! 需知,这个圣路易斯安娜是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大片土地,不是一个小小的州。这是一大片殖民地啊!西班牙动这个心思也情有可原。于是纳珀伦忍不住开口了:“各位,恕我直言,我所知道的东方人不是你们这样!装束不是这样、发型和帽子不是这样、传统礼节和谈吐更不是这样!!” 身穿阴阳鱼齐膝道袍的青玄子呵呵一笑:“您知道的,是被儒棍和蛮族扭曲后的东方人。不是真正的东方人。您所知道的‘传统’,是被儒棍和蛮族扭曲后的传统,不是我瀚人真正的‘传统’。我的‘传统’上自三皇、中承战国、下包诸代贤人。我们自有我们的忠孝仁义,并非儒棍扭曲后的那套忠孝仁义和虚伪的礼节!我知道您心有疑惑,以为我们是马可波罗和一些游记中的‘古老人’。但您错了,那是被被儒棍和蛮族一遍又一遍扭曲后结果!我们瀚人现在已经打倒了儒棍和蛮族,重新站起来了!!我们将像我们的三皇先祖、诸代先贤那样胸怀天下、时移势易。苟日新、日日新、再日新。” 纳珀伦的记性还不错:“这不是你们的孔圣贤说的吗?你们还要打倒他?”对面青玄子正色纠正:“您错了,这是古代瀚人伟大的王,商王吵的汤王说的。但商朝被周朝所灭,周朝更是全面的、系统的毁灭商朝的文明。孔丘支持的是周朝,不是商朝。他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妄图复辟周朝的土地贵族掌权制。就像贵国现在的那群‘保王党’,他们把封建贵族们统治的社会描绘成天国般的社会,引诱无知的后人落入他们的囊中,为他们的利益服务。儒棍同样很卑劣,他们把瀚人先贤的东西拿到自己书中,伪装成孔丘及其门徒的意思。儒棍书中,大量窃取别人的智慧,然后逼迫后人只读他们的书,让后人误以为是儒棍们很有智慧。然后崇拜儒棍而不是真正的瀚人先贤。此等卑劣之徒,人人得而诛之!!”然后又呈上大楚皇帝的亲笔信:“次来的目的,吾皇早已在信中写明,请第一执政阁下拆阅。” 想到珐琅茜的‘保王党’,纳珀伦顿时明白了关键,那些家伙的确是群阴险卑劣的政治狡兔。于是他说:“所以,你们大楚建立的是一个崭新的王国,与那些保王党彻底划清界限?”但聪明的他马上就发现一个问题,他摇晃着大楚皇帝写给他的亲笔信,调笑着:“但你们怎么还有‘皇帝’??我们珐琅茜共和国是没有皇帝的!人民不会允许一个‘皇帝’的存在!!” 青玄子的政治素质比较高,否则就不会派他来了:“‘帝’者,中央集权之最高权力也。是一切权力的主干、核心、发源点。是一个神圣的职位,并非是某一个人!珐琅茜可以不要某个人,但其中央首脑可以不要权力吗?珐琅茜共和国的权力结构中难道没有一个主干吗?谁据有这些,谁就是‘帝…… 瞬间,纳珀伦醍醐灌顶!有些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可以这样~~居然可以这样~~”然后半开玩笑似的问:“你们说,我这样的‘第一执政官’算不算‘帝’?” 他,野心毕露! 对面的青玄子则淡笑着回应:“将军统领大军,今天又获此大胜,万军归心,已得到一半的军力。但军中缺乏人脉,自己人未能掌控军中要害位置,所以只得一半军力。当然,以将军的智慧和能力,获得另一半是迟早的事。所以军事上勉强算合格。” 然后话锋一转:“但将军阁下掌控了国中经济吗?或者您的手下、铁杆盟友掌握了国中经济吗?”纳珀伦大笑道:“珐琅茜大小工场不知几千几万,我怎么能控制的了?谁都控制不了啊。” 青玄子摇头:“并非要您控制所有工场,而是对他们有足够的经济影响力。比如国家财政倒向哪些工场,哪些工场就获得利益和竞争优势,国家财政方面,您的人或占据了多少位置?” 纳珀伦摇头:“国家财政并不好,已经多年入不敷出了。我这次来,连军费都凑不够。还是借了国外的钱,才能打完这一仗。”对面青玄子一皱眉,冒出一个很特别的名词,翻译成法语是:“国际债权财团?” 纳珀伦一愣,这个词很特别。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反正,就是指纵横在殴珞巴各国之间,向政府放贷以获得利益或经济、政治特权的人或家族。这些人的活动能力很强,说他们倾国倾城太夸张,但他们联合起来扇阴风、点鬼火,搞的小国分崩离析、大国动荡不安,却是可以办到的。大革命期间,不少派别背后都有他们活动的身影。当然更有流言指出:大革命本身就是被这些国际大富豪鼓动起来的。纳珀伦是知道一些的。事实上他老爹原先是珐琅茜的‘反贼’,后来却有成了珐琅茜贵族,这才也给他机会加入珐琅茜军校、到今天扬名立万。这种怪异的身份转化中就有多个银行家活动的身影。纳珀伦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称这些银行家是‘国际债权财团’倒也贴切。唯一的大问题是——这个东方老头怎么对这些内幕如此熟悉?这不符合各类游记里的介绍啊!!这老头还在问:“你能控制多少国际债权财团?或者国际债权财团中,有多少是你的铁杆盟友?” 纳珀伦只能干笑着摇头,他确实认识几个国际债权财团的人,但却是他求着人家拈选他。 青玄子一摊手:“经济这块,您半点掌控都没有。”又说:“任何团体、国家,都有核心法规、习俗或教义,有此延伸出次级的法规、习俗或教义,再由此延伸出诸多细节法规、习俗或教义。由这些核心、分支、细节,共同组成国家基本秩序,而这些秩序也将让有些人得利,有些人损失。它们具有极大作用。那么,您的人或者铁杆盟友,有没有权力调整或修改那些核心法规、习俗或教义?” 纳珀伦只能耸肩:“您是说立法权吗?那是议会的权力,我现在还无法干涉。”对面青玄子却笑了笑:“您在雾月把法国元老院和500人院全部解散,夺取了议会大权,怎说自己无权干涉?您自己又规定,第一执政可以公布法律;并可随意任免参政院成员、各部部长、大使和其他高级外交官员、陆海军军官。不久,取消了地方自治机构。全国政权大部分拽在您手下和盟友手里。怎么会无权?” 纳珀伦也笑了笑:“其他呢?”对方答道:“虽然法政大权在握,但想必这些法政推行起来,多在大城市,广大的乡下是很难推广的。农民们更适应过去的老日子。而您的财政、法律也不会偏向他们。于是他们容易成为封建贵族和地主士绅们的苟延残喘温床。农业地区和工业地区各有一套意识形态,这是民心两分。所以意识形态方面,您只得一半。” 听完翻译官的翻译,纳珀伦已经肃然正坐——能看到这些社会内幕的人并不多。这些东方人的见识远超常人!他对那位东方皇帝也更加好奇起来。而接下来对方说:“最先进的学识与方技,这是决定国家生产力和军力的保障。听说你在方士,也就是科学家中名声不错,也乐于推广各种新的生产技术。这些人大多也会向着您。所以从长远来看,你这边远比那些封建贵族和地主士绅有优势,他们也就多蹦跶几天。等新知识、新技术不断推广,珐琅茜的工业化日渐加深,他们的灭亡是迟早的。” 青玄子总结道:“金水木火土,金占一半、水没占、木占一半多、火占一半稍弱、土占一半多。想当皇帝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您在经济上没有影响力,多是皆人家的力量。从执政府成立至今,怕是借债颇多,靠借钱度日吧。国家经济必操持于国际债券财团之手,他们能扶持你、也能误导你,更能借别人的手毁灭你!这是最大的短板,若不能及时补上,将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殊为可惜!” 纳珀伦倾斜过来身体,问道:“老人家有何计策填上这漏洞?” 青玄子笑着指着大楚皇帝的信:“山人无妙计,倒是我朝皇上早有妙计——出售贵国在北美州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土地,我国分期付款,在这个过程中悄悄绕开那些国际债权人,建立一个属于您私人的经济机构。信中已详细叙述。请速拆开一阅。” 第二十一章 光荣革.命新公司 信上第一句话就让纳珀伦心中狂喜、脑门一热:“大地东方的皇帝致信大地中央的皇帝!” 大地中央的皇帝!!没错,信中还配了一副世界地图,在这图中,以白令海峡为东方的起点,向西展开图卷,而珐琅茜恰在整个地图的中央!所以,珐琅茜就是大地的中央,而他纳珀伦真的有机会成为大地中央的皇帝!! 纳珀伦的心脏啊,潮水般不可遏止的咚咚狂跳。他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个吗?人生走到他这个地步,该吃的该玩儿的该享受的,他都享受过了,除了万民膜拜的皇帝,还有什么值得他追求的?? 他不知道,那幅图被做了手脚,东边略微缩了一点儿,所以整个地图的中轴线就落在珐琅茜的,若是稍微伸一点儿,就要落到唏坂亚去啦。将来,这幅图还要带去荧叽利,然后告诉荧叽利人:“你们荧叽利才是世界的中心哪!!” 嗯,将来万一普鲁士发达了,再把图改一改,拿给普鲁士人看:“看!你们普鲁士才是世界的中心哪!!” 瞧,多给面子。 世界中心什么的,谁爱争,谁去争好了。老子华夏坐拥东土核心,一手掌握东腓、一手掌握中美洲,谁敢造次?!! 不过,信中写的诸多建议也比较中肯。信中明确指出,珐琅茜革。命运动的本质,是少数大城市日益工商业化,陈旧的封建贵族统治体系既无法容纳或满足他们的要求、又没有能力压制他们。导致富裕的工商业及国际游资们鼓动底层人起来造反。而珐琅茜与反。革。命及保王的本质,就是广大的乡村依然处在工商业的边缘或底层,无法享受到工商业的好处,那里的人民更适应老旧的封建贵族统治和救主教。 大城市的‘工商业化’将继续发展,而广大的乡村的‘非工商业化’也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决定了珐琅茜的反王与保王之间的斗争具有长期性。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工商业化之后的巨大利益,都落入大城市少数富豪家族和外国人的腰包,没有拿出来反哺广大乡村,甚至没人为他们修一条路,开办一家乡村诊所!!他们没得到任何利益,他们只能依靠老旧的社会伦理、救主教系统和乡绅的施舍,甚至在各种投机倒把的‘自由市场’买卖中被坑害,所以他们对工商业的的大城市具有天然的反感。如果没有技术手段调和二者的利益矛盾,这个问题在三十年内无法解决。 所以想要做珐琅茜的皇帝,首先就要拿出一部分工商业利益反哺乡村,至少是一部分关键的乡村,哪怕是修路、建立乡村诊所,也比对着农民空谈革。命和自。由要强十倍!对外,英国海战强大,是很难攻下的。如果攻不下,应当攻略东北! 因为整个殴珞巴,波德平原及南边的山区是农工皆宜的地区,且靠近北欧商路,是王霸之基!若珐琅茜压服奥匈帝国,则应立即攻略德意志地区,急取勿失!尤其是对普鲁士,勿要有半点软弱之心,无比杀光、烧光、强光,打成一片白地,然后将珐琅茜贫苦农民移民到普鲁士地区,以镇压整个德意志地区的气运! 至于波兰,若占领,则内要对付胡搅蛮缠的大波波,外则与俄毛相邻,皆非善类,再被荧叽利一挑拨,定会生出无穷事端。事故,不宜攻占波兰,应将德意志反贼尽数驱赶到波兰去,越多越好,让其与波兰人、俄毛等三角大乱斗!而珐琅茜的主力应当南下,经过撒丁岛、西西里、克里特岛及北非,最后攻占埃及,打通欧亚之间的联系。 到那时,大地东方的财富将与大地中央的财富汇聚于埃及,东方的皇帝将与中央的皇帝共创一个崭新的工商业时代!! 真是个荡气回肠的宏大构想啊!!他甚至在强调,为了实现这个步骤,珐琅茜必须与俄毛结盟,然后纵俄南下,让俄毛去攻打保加利亚、南斯拉夫和希腊,让俄毛吸引奥匈帝国、荧叽利和奥斯曼的火力。为珐琅茜南下东进创造窗口期。 纳珀伦看的满面通红,热汗直冒,向来不信救世主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得了救世主的恩泽,凭空得了如此一个天大的馅饼!!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但,对面的青玄子并没有欣喜,因为来殴珞巴之前,皇上亲口。交代过:纳珀伦此人野心太大,私心又太重。恐怕最终会被人带到阴沟里去。我们这计划,他若肯实行,则我们两家通力合作,谋一场大富贵。若不能,则将他卖了,找俄毛去,纵俄南下,让其攻占伊朗东部。让俄毛承受珐琅茜、荧叽利等国的全面怒火。他们殴珞巴人打生打死,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拓殖东腓和中美洲! “那么,首先我们要进行怎样的合作?”纳珀伦兴高采烈起来。但对方话真叫他闹心:“首先,我们要谈谈收购圣路易斯安娜的事情。以这个协议为基础,我们双方才会陆续产生巨大的买卖。东方的货物将源源不断流向珐琅茜,这会吸引殴珞巴各国的游资过来,然后您才能把这些财力纳入自己人的麾下。逐步掌握一部分国家财权。” “圣路易斯安娜~~”纳珀伦进退两难:“一下子卖出这么大的殖民地,自尊心很强的珐琅茜人民是不会同意的。我也不能太拂逆他们的意见。还是先谈谈别的吧,你们肯定还有更多的好商品。我们可以先做这些买卖。” 青玄子不依不饶,紧盯殖民地:“不用一下子卖全部圣路易斯安娜,可以一点一点的卖,先卖给我们密西西比河入海口的一小块地,然后我们生意做大的、您的位置坐稳了,再卖更多的地。” 纳珀伦皱眉道:“恕我直言,我不认为我必须卖出所有的地!我凭什么一定要卖地?” 气氛顿时一僵,旁边的侍从官正想提醒纳珀伦不要轻易否决东方人,因为这些人还有很多好武器,却见东方人已经开口了:“因为您无法让足够的珐琅茜人民移民到圣路易斯安娜去!若是能把多余的人口移民过去,珐琅茜岂有连连的政变?!珐琅茜人宁愿呆在老家受穷受饿然后起来造反,也不愿去圣路易斯安娜自谋口食!!您不卖,那里就会长久的空着,对您没有半分用处。” 他上前一步道:“恕我等直言冒犯——那个地方迟早会被英国人或米国人占领。如果荧叽利人得之,则实力不断增强,珐琅茜帝国将永远无法与之抗衡。若米利兼人得之,他们也不会为了珐琅茜而战。当年法王为了他们立国签下巨债,最后身死国灭,他们可有半点愧疚?可为法王立过半块碑?没有!!而且他们还把法王叫做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如此忘恩负义,心如蝎、口如蛇之辈,若是再得了圣路易斯安娜,则其国超过整个欧洲,内无乱匪、外无顽敌,一旦壮大必然是放大的荧叽利人,早晚还是珐琅茜帝国的祸害,说不定祸害比荧叽利人更大,岂可凭白便宜他们?所以,南北美洲必须破碎化!必须和殴珞巴一样破碎,这样才能给高贵的珐琅茜帝国插手的机会!” 纳珀伦终于被说动:“此事需要谨慎规划,若是定约之前走漏半点风声,恐怕会生出许多事端。”青玄子点头道:“这是当然。另外我们还有一种武器奉上,或许对你们的骑兵大有用处。” 拿出来的转轮手铳。储弹六发,皆是铜包弹、发令纸火帽:“若贵方骑兵人人配上此铳,冲到敌军方阵前,连射过去,定能大败方阵!!”纳珀伦谨慎的观看了一番又听了讲解,虽有喜色但更多的问题是:“枪和子弹多少钱?” 需知,现在东西方的矿业和炼钢、冶铜能力都有限,这种全部铜包的子弹真是在‘用钱砸死人’。而且因为使用的是发令纸材料,既要保持稳定性又要能高效击发,所以火药和火帽制作复杂,价钱比普通弹药贵十几倍!!! 十几倍啊!!一般军队根本装备不起。纳珀伦为军费的事情都快要秃顶了,很多新兵在上战场前只进行了‘模拟射击’,连一发子弹都没射过!没错!!一发都没射!!都是上了战场在拿命去实践。所以啊,就算有好武器也买不起,算算还不如用人命去堆呢。反正珐琅茜什么都不多,没活干的流民一直不少。再说现在只要骑兵近前,再用大炮一轰,照样能败敌。 权衡一番后,他决定买下制作工艺然后少量装备给最精锐的骑兵。接着就开始大谈商品买卖。至于出售圣路易斯安娜的事儿,提都没提。青玄子看在眼里,也就没提出售火箭炮技术和霰弹铳的事儿。 出了大帐,云中客‘呸’道:“真不地道!皇上出那么高的价格买他的破地,还帮他建立自己的经济盘。他却如此怠慢,是想我们继续加钱?”青玄子摆手道:“人之常情,只是希望他能搞清楚形势,别玩儿脱。了!” 云中客却忧虑:“要是他真玩儿脱。了,把我们当可以猛宰的肥羊,怎么办?国中还要抗击蛮朝,还要攻略南洋及安南,哪里出的了更多的钱?”青玄子说:“要是玩儿脱。了。咱们也可以找那些控制珐琅茜经济的富豪,让他们推动此事。若是不行,咱们就回头就去荧叽利,作出一副要交好荧叽利的样子。即便荧叽利不答应我们进来,但只要造出声势,让米利兼人误以为荧叽利或我们会侵入密西西比河,就能组织米利兼人大规模移民密西西比河。迟滞十年,就为我们制造缓冲期。但还是希望纳珀伦能尽早清醒过来!” 其后几天,纳珀伦的军队开始攻击古城热那亚。守卫的热那亚的军队早无战意,略作抵抗后便与珐军达成秘密协议,弃城而走。当然,回去之后是要渲染成‘妙计连出的精彩突围’滴。 闲话休提,纳珀伦从数万大军中挑出小部分,精心整理一番后才率队入城。打头的当然是戴着艳丽红色高帽、披着鲜艳蓝色条纹、套着金闪闪优美胸甲的高头大马骑兵,引得街道两旁的男女们高声喝彩,笑容遍街。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性,看的眼睛都发直了。估计今晚之后,很多高大的骑兵会因此失。身呢。 当地富商士绅们组成数十人的代表团前来迎接,虽然热那亚的辉煌早已过去,但依旧是地中海不小的商业据点,再加上周围的矿业、冶炼业、手工业,所以仍旧有不少大富商。这些人穿的花团锦簇,无论男女都从头到脚套着各种繁复的花纹衣衫、饰品和其他装饰物,一片花花绿绿的样子。 这让身穿仙侠劲装的青玄子、云中客等东方人显得鹤立鸡群。他们跟在纳珀伦身边,既是跟他谈合作事宜,也是帮他摆显——你们看,神秘的东方人主动过来跟我做生意了!我们天天在谈大买卖呢。 富商们巴结的更厉害了,先是请纳珀伦等人住在总督府里,然后请他和青玄子等人搬到一个岩石山坡上的老城区去住。那山坡上的岩石房屋层层叠叠,看起来老旧又不规则,就像一堆乱搭乱建的违章建筑,但一进入里面却发现装点的非常好,皆是百年传承的上等精品!弯折的凳坡街道也用着上等的石板路,打理的很平整。 原来这里是富商祖先们发家的地方,也是热那亚真正的核心位置——十二个富豪家族聚集之处。正是这十二个家族左右着热那亚的大事,从争霸地中海的时代就开始了。算起来已有数百年矣! “果真小瞧了他们。”站在老城石屋顶端的云中客一边品着本地的甜点,一边感触的说:“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就算朝中有人、累世书香门第,也难保两百年的富贵。他们这里却不晓得多少代了。颇似当年魏晋隋唐之际的世家大族呀。这些富豪的家,在外面看不起眼,可里面的件件东西皆超过百年历史,颇有来头。这不晓得他们是怎样做到的。我们东土的士绅怎就做不到呢?” 青玄子说:“他们国土破碎、地产贵族并不能像华夏那样建立统一的政权,法令和政策无法通达各处。这就给商业人士很大的活动余地。而地产贵族相互征战,更需要商人们融资过来,若是得罪狠了,商人一跑空,他们也要没钱而落败。是以,有野心的地产贵族多少要巴结这些商业贵族。” 青玄子又话锋一转:“你觉得这样很好?哼哼,这些豪族数百年只肥了自己,何曾真的让周围百姓翻身?这是上下隔离,数百年不变!一旦这里有变,富商完全可以出卖全城百姓的利益。你忘了皇上讲解贺兰与荧叽利之间,富商转移的过程吗?” 云中客点头道:“记得!世人皆以为是荧叽利击败了贺兰,因此工商业聚集到荧叽利。却不知,其实是贺兰的工商业大富豪抛弃了贺兰人民,把其核心金融业、商业和尖端工业和技术人员等整体转移去了荧叽利。甚至贺兰的东天竺公司还在两国战争期间大发战争财,这些钱又通过内部财务操作,渐渐转移到了荧叽利。最终那些控制公司的富人也摇身一变,成了荧叽利人,甚至被封为爵士。去之前还制造投资泡沫,卷走了所有的金子。留下一片饥荒肆虐的贺兰。所谓‘光荣革命’,就是两国的大富商、大财团达成了合并协议:贺兰富豪家族将优质资产全部转移到了荧叽利,组成一个新公司。荧叽利付出的代价就是——新公司的董事长由贺兰公司的代理人威廉公爵担任,以维护转移过来的贺兰富豪的利益。于是威廉做了荧王,而产生的损失,则由贺兰的普通人承担!” 青玄子说:“所以,家族富豪只会为家族谋利,不可能真的为民众谋利。跟那个‘衍圣公’家族一摸一样!皆是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划地分权、乡贤豪族统治的伪诈之辈!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云中客忽然笑道:“我发现这珐琅茜的兵,只能打大仗,不能打灵活战、游击战。若是将来碰到,可以游击战破之!”青玄子一愣:“此话怎讲?是因为珐琅茜人的霰弹炮威力不如我们的火箭炮车?但他们的火铳并不算太差呀。” 云中客摇头,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整洁的珐琅茜卫兵说:“我这几日与他们的士卒混在一起,发现他们军中士卒实有二种,一种是底层的士兵,他们皆是平民、破产农或者走投无路的人。他们也只能做士兵,能升为炮兵就很不错了。但尉官以上者,还有精锐卫队,大多是祖先就是军人之家或者没落的封建贵族后裔,最不济,祖上也是捐了个贵族官身的。只有他们能继续升官。底层士卒想也别想!这样的军队,底层士兵的自主性很差,需要尉官等严加看管和责罚。而尉官们数量有限,能力也未必强。打起大杖打、呆仗还行,一旦要他们灵活机动,他们就不行啦。大部分士卒还是文盲,连军令都看不懂,如何灵活作战?纳珀伦的军队还好些,比较重荣誉,底层士卒积极性也高些。听说奥匈帝国、荧叽利的更差!” 青玄子低声问:“纳珀伦没有在军中进行五年基础教育?”云中客答道:“各级军官都是贵族或准贵族出生,皆把底层士卒当炮灰。公府的人每日忙着争权夺利,都想着士卒为自己打仗夺权,岂会花费那么多心思?这就是所谓‘时代的局限性’吧。” 青玄子轻叹道:“幸有《开天经》为我等华夏之民指明方向,否则我等只是炮灰矣。” 正说着,有军人过来报告,明日城内富商邀请纳珀伦去当地大教堂做礼拜,纳珀伦邀请他们也去。与这里的富豪士绅们都结识。 从商业上讲,这方法的确不错。但~~我们是开天道啊,破山伐庙的事儿可没少干,就连武当山也因为犹犹豫豫,差点儿被伐了!更何况《开天经》三部,皆把肽猷三教做死敌,做买卖可以,但却要日防夜防。去死敌的神庙做礼拜,如何做?? 第二十二章 王气 礼拜,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开天道的道堂、道观每日都要领众礼拜“清虚妙无显化万有开天玄母”的高大紫晶牌位。但那只是为满足常人的思维,不得不如此。实际上真正的道士只礼拜一个——自己这里的清虚妙炁。 而礼拜的方式既不是膜拜也不是赞美或者做其他显性。行为,真正的方法只有一个——内观!创造意识的三个区:应激区、流淌区、心位区,减弱流淌区的活动,也就是平时的各种思维,以‘纯触无想’等逐步反观内照基础感觉,再步步深入到生命活动的‘炁’,由此深入,终能拨开云雾,得见清虚妙炁,亦名清虚妙无。 此炁是一切事物的基础。一切事物,无论物理还是心理都是此炁的幻化。以此炁接通天宇,利用天宇反过来重塑人身,会得到一些异能。制作星质乌鸦便是如此。其他术法也由此而出。所以,‘开天玄母’不在外面,她无所不在,其中离我们最近的就是我们的基础生命活动。离开这个活动去礼拜外面的东西,完全是舍本逐末。 开天道所开发的也是自己的能力,特别排斥鬼神附身或借助鬼神的能力!虽然国中并未禁绝巫师,但皇上已经立了‘十巫’,其他巫师必须由‘十巫’来认证和管理,若有不法,则连带处罚‘十巫’。 对开天道来说,肽猷三教就是另一种形势的‘十巫’,而且性质更加恶劣,因为他们自称‘创世神’,冒犯‘开天玄母’,他们明明不是创世神却自称创世神,这就是‘篡天’!!又立了诸般教条并假称是‘绝对正确且永恒正确的教条’。违反开天道的原则,是典型的外道邪魔!!是绝不能低头的。此事说与纳珀伦听了,并告知:只能配着进救主教的神庙,但不会行任何礼仪。 此话也好说。热那亚毕竟是商业城市,虽然不想威尼斯那样‘首先是威尼斯人,然后才是上帝的信徒’但也不是很较真。第二天,大家来到高耸的大教堂,里面高大宏伟,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顿显出一派‘高不可攀’的敬仰感。 而青玄子等人的注意力则始终在中间那个镀金十字架夷束受难像上。那不大的塑像在周围的殴珞巴人纷纷唱赞歌时,忽然散发出一缕缕异样的能量波动!寻常人察觉不到,但开天道的道士们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练‘纯视无想’的道人,能看到神像发出一圈斑斓的光彩,光彩中飞出数道光芒落在其中几个信徒头部,似在进行精神干涉。练‘纯触无想’的青玄子,则能感知到周围人的身体变化。他低声对身旁的书记官详述:“是惑控型的能量,主要是干涉人的思维。长期受期影响,大脑的一些部分会钝化,产生魅惑人的效果。在某些情况下会引发强烈的情绪能量。总体看,跟我们在吕宋岛观察到的大同小异,以激发‘英勇’和‘狂暴’为主。还有一定的‘催眠迷魂’作用。能量还有轻微的医疗效果,但不明显。比不过一个普通药丸。”然后又加了一句:“有弱性的‘王气’,处于衰退期。看样子,还将继续衰退。” 书记官悄声问:“与青藏金刚乘的‘王气’相比如何?”青玄子略加感知:“比他们的质地差,量多一些。咦?等等,他好像在窥探我。”原来那十字架的神像上投射来一股淡淡的能量场,寻常人固然是察觉不到的。但半脚踏入‘真观无知真人境界’的青玄子,却感知得很清楚,这股力量施展试探自己! 他当即默运玄功,真力一个反扑,‘扑’到那十字架夷束像上。就像一团水投到了滚烫油锅里,‘砰!!’的一下油锅爆炸开!无数意识碎片四下飞溅着、咆哮着、还有暴怒着!整个‘油锅’愤怒的‘包住’青玄子投过来的真力能量,甚至直接连上青玄子的意识,要冲进这意识中,击破他!抓摄他!控制他!! 但,‘油锅’能操控的,只是‘流淌区’里不断流淌的思维、情绪等等。而精熟了‘纯触无想’的青玄子,能清晰的分辨出何为真实的、源自‘应激区’的感觉,何为幻想的、‘流淌区’里的心念。对流淌区心念构成思维、情绪的过程一清二楚。 他能清晰观察到:原本只有应激区的感觉,是没有这些思维、情绪。接着是自己的大脑在构建这些思维、情绪。因此能认识到:这些,只是自我做做的幻想!虽然是‘有用的幻想’但到底是‘自心做做的幻想’!更重要的是,他能干涉乃至暂停‘流淌区’的生理充能功能,于是种种思维、情绪等等,就像有人在给他放电影。 常人会被电影所惑,乃至误以为电影就是真实的世界或反应了真实的世界。因为他们观看过程中,生理充能对相关思维不断充能,粘附上厚厚的‘真实感’。但真正的影评人知道:电影,始终是编造出来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道理,始终是‘刻意编造出来的道理’。或许有时候这些道理可以用在真正生活中,但它依然是‘刻意编造出来的道理’。 所以,不必太较真。它只是干涉你意识的工具而已。编剧导演要的就是你上勾!! “有趣、有趣,”他喃喃自语似的:“催眠术、恐吓术、英勇术、诅咒术、圣言术,好像还有‘祝福武器’。呵呵,手段真不少。比独主教那些单调的‘大狂暴’多多了。”青玄子还有任务在身,不想闹大了。便撤去了投射过去的真力能量。那‘油锅’似的意识聚合场也很不甘心的慢慢退去,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情绪波动,似乎在不甘心的诅咒。 但这些咒骂并没有什么乱用。在表层世界中,一切都很平静。所有人在照常唱赞美诗,里面一片人心暖暖、外面一片风和日丽。谁也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意识较量。如果换了个其他巫师,很可能刚在一下被那‘油锅’烫伤意识结构,然后被其乘虚而入,受到诅咒或者意识遭受感染,出现精神异常和幻像,最后在幻像的支配下变成其忠实信徒。 事实上,世人拼命追求的就是这种意识幻像。他们热衷于看到什么什么惊异的幻像,比如巨大的形象、光彩异常的神迹、外观特别的神使;或者感受到什么不同寻常的精神力量支配,比如强烈的悲痛、剧烈的眷顾感等等。并以此为荣。殊不知,这在有道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正常人拼命把自己折腾成精神异常,让自己的‘流淌区’失控并将其交到神怪手中,做别人的精神奴隶,还以此为荣。 这真真是大荒唐事!! 青玄子冷哼一声,切断了二者的联系。一切又回到世俗层面。大家唱完赞美诗,友好的过来寒暄、谈着没有营养的客套话。暗中套。套‘这些异样东方佬’的底。青玄子等人则客套的答一答,并未亮出各种商品真货。倒是晚上又在纳珀伦设的私人晚宴中与纳珀伦又谈了购买圣路易斯安娜和华欧贸易的事情。 但纳珀伦还在推托,一会儿说钱太少了,一会儿说分期付快不牢靠;一会儿说用贸易抵账的方法太复杂,一会儿又说国人会反对。总之不爽快。就连一个小小的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口也不想给。 过了两日,青玄子索性写了一封信留下,说是时间紧、任务多,无法在此盘亘,故而先去巴利城,在那里敬候尊贵的第一执政官凯旋归来。然后也不见面,直接带着其他人坐车而去,径自到了港口,扬帆起航直接驶往直布罗陀海峡。 过了海峡却并未去巴黎,而是登上唏坂亚海港游玩。 虽然唏坂亚早已没了世界海洋的霸权,但这里的港口依然非常热闹,源自南美、非洲、旅宋的各类原材料都汇聚到这里,形成非常热闹的大集市。里面还有几家商行,专门接洽商人,把原材料卖到珐琅茜和荧叽利等国。 李守城等见了这熙熙攘攘、众船往来的大场面,便说:“都说唏坂亚日薄西山,今日一看却大非所闻!这里原料云集,商客遍布,明明就是兴盛之景。想来这唏坂亚依旧据有南美等地,乃至东方还有吕宋岛等地。可谓沃野万里,怎就没落了?纵然比不过荧叽利,但总该强过珐琅茜才对呀。” 旁边正在看混血美娘的云中客插嘴道:“八成是做原料供应商做的太舒坦,不想费那些事儿了。”青玄子说道:“有这种可能。据说唏坂亚在殖民地大搞大庄园制度、大地主制度,所种植的都是经济类作物。你们看看这些船上的烟草、原糖、香料、丝麻、木料,都是如此。走,去周围转转。” 几个‘服装怪异’的东方人在港口周围到处转悠,虽然有西方面孔的翻译等陪同,但还是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很快就有五六个士兵带队过来盘查。经过翻译和随行商人一番解释,又收了云中客塞过来的金币贿赂,才放行。得知云中客等人想看大商行,他们指点了两处期货市场,但又警告:“不要走出港口,即便是港口附近的庄园也不要去。否则会被抓起来的。” 原来,这个大港口经常有异族大商人来,这里的士兵也见过不少。但港口外面的庄园则是那些贵族老爷和虔诚教徒的地盘,他们并不喜欢异族人。除非是异族奴隶!如果被他们看到这几个东方人在田野里瞎逛,十有八九会招来乡民和骑士,把人抓起来。到时候就不是几个金币能大发的了。 云中客等人告辞之后就来到那期货市场。还挺大的,四层的坚固岩石大楼,估计炮弹都砸不动。雕刻的很精美,有些古老的痕迹。听说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算起来,大概在马尼拉华裔大屠杀之前就建好了。 虽然大家对这段历史很生气,不过闻风而来的期货市场管理者却是一副精明样儿,很客套的过来行礼:“欢迎你们,远方来的客人。维哥港和我们这里是自由的城市,我们欢迎任何一位真诚前来做生意的朋友。” 青玄子身上带着一些送礼用的上等茶叶和草药精制的养生药丸,便拿出来送与他。又与他一起在期货市场里到处转,听其介绍生意。果然,这里的期货。只有少部分原料如直接食用的糖、烟草等是供应国内的。大部分最终是要分流到珐琅茜和荧叽利的,也有一部分输入伊达嚟半岛甚至奥斯曼帝国。 “为何你们自己不直接加工这些原料?”青玄子很好奇:“何必给别人加工然后你们再买回来?这样岂不很亏?大头利益都让别人得了。” 对方无奈的一摊手:“做不过他们。他们做的东西总是比我们做的廉价。你不知道,那些工匠太多也是麻烦,您看看那个珐琅茜,就是被那些工匠折腾的乱七八糟。幸好我们不是那样。嗯~~~虽然损失了钱,但总好过到处动荡乱杀人。”他又加了一句:“我还是觉得现在的日子不错。虽然赚的钱少了些。” 青玄子忽然发问:“您祖上是贵族?”对方一愣:“是~~是的。我本人~~其实就是子爵。奉国王之命来管理这个市场。”对面青玄子又像拉家常似的说:“城外还有领地吧?大不大?有没有特色菜肴?我们华夏人最喜欢吃特色菜肴啦。能到一位子爵家中做客,真是件荣幸的事儿。” 对方稍微愣了一下,完全没准备。但旋即又意识到这或许是个牵线搭桥的好机会:“我的领地在一百多里外。很远的。您如果要享受特色菜肴,我倒是认识城外的领主,他们做的牛肉真是一绝。” 谈到吃喝玩乐,几人相谈甚欢,甚至忘了期货买卖的事儿。不觉到了收市时间,双方约定了第二天相见就分别了。出来之后,云中客才悄声问:“那人身上也有王气?”青玄子点头:“是很悠远的王气。此人祖上很久就是贵族了。” 王气,是专门克制神怪之力的东西。如果说神怪容易干涉人的精神乃至改变人生理,那么王气则是反干涉乃至压制神怪的。强大的‘王气’甚至能导致神怪之力完全失灵,甚至一道政府公文能让神庙里的巫师们无法召唤神怪! 王气,也不是‘虎躯一震’的王八之气或小宇宙爆发,而是源于‘统治秩序’。某个国度的统治秩序越强大、越精妙,这个国度的王气也就越强,相应官职或准官职在身的人,也就有更强的‘王气’。虽然这种量子级别的特殊能量既不能用来打架也不能用来医疗,对常人几乎没有半点用处,但用来对抗神怪巫术却是得心应手。像在东土,神怪和他们的巫师们纷纷要向帝王表忠心,换来帝王一纸敕令,封他们为某某神。有了敕令在身,就等于获得了‘王气通行证’,受到的王气压制也就会降低。甚至可以用‘望去’来压制其他不服的神怪……所以,看一个人身上的‘王气’多少,就知道他在整个国家的实际统治体系中是什么位置。 像在伊达嚟,很多贵族身上王气却极其淡薄,倒是那些银行家身上各个‘王气’在身!云中客能精准勾搭上那位美熟妇,就是青玄子感应到人家身上悠久而厚重的‘王气’。这‘王气’并非妇人所有,而是妇人处在很好的统治位置中,故而有了王气。 青玄子还在想他的事:“真没想到,期货市场也是被这种地产贵族统治者。他们家中早有领地和财富,哪里来的动力去做好期货。连期货都被地产贵族霸占,怪不得其他买卖和工贸也做不过人家。哼哼,暮气沉沉,迟早是盘中肉!!” 第二十三章 杰迪武士 幸好他们的‘盘中肉’对这个新兴的‘大楚’了解不多,还以为和当初的大昭和后来的蛮朝一个德行。见到对方展示出来的岫画布、上等香料和各种药丸后,管理期货市场的小贵族表现出更大的热情,还带着他们去乡间几个土财主家做客。 闲聊的时候听青玄子说,大楚皇帝对唏坂亚建筑的布局、暹罗的屋顶构造、俄罗斯的色彩搭配等很感兴趣。甚至预备建造的新皇宫中加入这些要素。甚至还拿出皇帝手绘的皇宫草图,果然有几分唏坂亚建筑风格。管期货的小贵族更来劲了,邀请他们去一处贵族庄园,那里的建筑布局非常有特点。 一行人坐着几辆古老的四轮马车行驶在阳光非常明朗的乡下丘陵间。四周皆是古老的大小石屋和穿着朴素的乡下人和牛羊,仿佛还是几百年钱的老样子。他们看到黑发黑眼的东方人,有些诧异的偷偷瞄过来。还议论着东方人身上鲜艳光泽的衣服。 远处一座庄园,绵延的三四层石楼,各个房屋高低搭配,参差间又形成高矮配合的漂亮几何美感,果然与其他庄园不一样。倒是与皇上手绘的建筑更相近一些。进了庄园,贵族老爷一家都出来迎接,花花绿绿的异国衣衫别具一格,只是男女们对这些异国客人既有新鲜感又保持一定警惕。本来要参观他们的房屋布局,结果他们却邀请东方客人到三楼一个大阳台上喝茶吃点心,东扯西拉的不干正事,谈吐之间放不开。 直到云中客向他们询问本体土特产,并表示愿意为几样土特产到东方推广销路时,他们才表现的亲和起来。甚至炫耀似的说:“我们这庄园是由石匠大师设计的,处处都有很深的学问。”言毕,指着左边的四层楼说:“这栋楼的窗户和阳台朝向,是根据太阳与金星、木星的轨迹来确定的。”又指着西边的一座小花园说:“这花园是当年的大师根据我们西班牙几座大山的山势和四季风向确定的布局,能为家族带来幸运。我们家族从‘三十年战争’到前几年的战争,主要男性全都得以保全,都是因为这个花园能带来幸运。” 好神棍的鬼话,尤其是在宗教审判庭依然存在的锡阪垭! 但他继续款款而谈,从山脉扯到风向、再扯到太阳、水星、金星火星的,天花乱坠了好半天,一起‘听讲’的李守城屁。股都坐的不舒服了,冒出一句:“他们这里的风水学真是多,半天都讲不完。”青玄子等一听,是啊,这丫的不就是再扯‘风水’吗?只不过扯的是‘正宗西洋风水’。 于是略懂风水的青玄子就跟他扯起了‘东方风水’。扯着扯着,双方都来了兴趣,于是家主带着青玄子四处走走,用‘东方风水’给他看看庄园的布局。看来东西方的有钱有权人,都希望用各种方法延续家族的繁荣和富裕呢。 扯淡了半天的‘风水幸运学’,品尝了雪利酒,对橄榄油的制作表示出浓厚兴趣并准备合股在东方生产橄榄油之后,双方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家主甚至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古朴但装饰优美的客厅,观赏家族传下来的铠甲并炫耀自家悠久的历史,从古代阿拉贡王国带现在的中美洲殖民地,扯的太阳都下山了。 倒是郁闷了半天的李守城终于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对着铠甲东敲敲西看看,还连说:“几百年钱就有这么打大块的胄甲?好铠甲、好铠甲!真不简单。”因为华夏地区的铁矿质量大多不高,硫磷杂质重,不好去除。在大楚皇上改进炼钢方法之前的几千年,要制作出大块的钢铁是很容易的。做个铁锅还行,做钢片则难,因为大块钢片上总有很多地方有杂质,时间一长,往往就锈蚀了,反不如正规的扎甲耐用。李守城祖上就是大昭的将军,虽然蛮朝统治中原后隐姓埋名,但一些家传知识还是流传下来了。 家主见他感兴趣,还向他推销起了铠甲。李守城笑道:“二十年前我肯定买好几套回去。有钱的话,买他几百套!不过现在咱们有夹层钢盾了,比这些玩意儿好使。”对方当然不相信盾牌能抵挡枪子,因为历史上大部分的盾牌都是木质的,顶多也就是用铁条加固之类的。不过青玄子一行人也准备推销盾牌的。他们拿来了盾牌样品和里面的特质复合夹层给家主看。家主则连连摇头:“这半寸的木头硬如熟铁??您真会说笑。而且既要用左臂提着,又要在右肩胯上肩带子,。这样既占用了左臂又影响了右臂,无法填装子弹和瞄准。步枪是用不了,又不方便给手枪再上子弹。只能拿着刀剑近战?这样不行吧。” 李守城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木头’其实是用一层薄薄的蚕丝、一层薄薄的上等麻料、一层薄薄的柚木或栎木等等用特殊的酸碱药水浸泡,去除不坚韧的杂质后再用胶漆等粘合在一起,让里面发生多种化学反应,丝、麻、木料、胶漆等在一定的高温和压力下发生相互交织融合的情况,最后变成极具韧性的半寸木块!每种材料都是以0。2毫米来计量的,工艺更是复杂。 第二天一早,他们拿着唏坂亚的火枪射击夹层钢盾,70米外果然像是射中整块铁板,子弹都被弹开了!50米外打出了一些凹痕,30米外犹如击中砖墙,虽然打破了外层钢板但被中间的‘复合木料’夹住,仍未打穿。即便用重火枪也没打穿。而30米,步兵快的话数秒就冲到了!盾牌15斤到18斤左右的重量,经过强化训练的战士完全可以接受。 至于占用了左臂,难以装弹设计的问题,大楚则研发了大容量的滚筒装弹手铳,可发射20发大威力子弹。当然,这些是不会推销给殴珞巴人滴。总而言之,唏坂亚人对这种盾牌表现出很大兴趣。因为这有可能改变战争形态。青玄子等人则乘机聊起了中美洲的事儿:“听说你们那里经常有人造反,而你们的军队人数有不多。若是军队用上这种盾牌,收拾那些乌合之众,是易如反掌!” “就是太贵啦。”家主嘴里这么说着,但也晓得:真上了战场,这样的一块盾牌抵两三个低级兵!因为盾牌‘刀枪不入’能给己方极大的心理优势,甚至感冒着弹雨冲锋。但如果多加一倍的兵力,却未必有这样的效果,若是士气低下甚至会崩的更快!算上这效果,贵点儿还是可以接受的。 中午宾主总算融洽起来,吃喝之时还邀请了唏坂亚特色舞娘前来助兴。大家欢声笑语的,云中客也与旁边的唏坂亚人聊起了中美洲印第安人叛乱的问题,喝高兴的唏坂亚人说:“没事,没事,都是些小蚂蚱,逮住就死~~~其实呢,真正麻烦的是我们自己的那些殖民地二代们,天天说我们不重视他们,要钱要权还要当官儿。有些垃圾还暗中勾结该死的土著。切!真让他们当了官儿,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不过~~”他打着酒嗝说:“也只是稍大一些的蚂蚱,一按就死。哈哈哈~~” 原来你们的殖民地还有内鬼,云中客听出了味道,正要继续问,忽然眉头一紧,好不舒服!他连连摇头,还是不太舒服。斜对面的青玄子看见了便问:“哪里不舒服?不适应这里的葡萄酒?” 云中客沉吟:“不像是~~酒~~”对面青玄子意识到不对劲,暂时闭目运起玄功。有猛地睁眼,目光如电的横扫整个客厅,对一个正端着盘子向外走的仆人呵道:“站住!!不准走!!就是你!”那仆人却头也不回,瞬间就要走出房间。 青玄子急了,站起来呵道:“快叫人抓住他!就是那个穿棕色皮甲衣的!!”但众人全都愕然,连旁边的李守城都说:“没人穿皮甲呀,那个人是端盘子的仆人。”但青玄子对他下令:“别管了,就是那个人!!截住他!”李守城这才一窜起来,向那人冲去。 但那人已经出了门,两秒后跟着冲出来的李守城既没看到穿皮甲的人,也没看到端盘子的人,只看到一个提着杂物的女仆向外走。他疑惑了一下,当后面追来青玄子并指着那女人呵道:“就是他!抓住那妖人!!”那女人已经走出去十来步。 李守城深吸一口气,默运玄功发动‘金蟾护身’就冲上去,运功后的一瞬间忽然头脑一动,眼前那个‘粗布衣服的女仆’忽然就变成了‘身穿皮甲、腰悬细剑的男子’!!李守城大骂一声:“又是天魔门的渣滓!”双臂已经泛出金属般的淡金光泽,顺手抽起一个椅子砸向那人。 嗖的一声细响,那人头也不回,身形一矮并扬手挥出细剑,却恰恰避开劈头砸来的椅子,细剑直刺李守城的腹部! ‘叮!!’的尖声一响,细剑刺在腹部却只刺凹了腹部,竟刺不破!那人还未来得及吃惊,李守城翻身一脚已经踹来。眨眼间那人又翻身闪过,只被蹭了一下。饶是如此,也觉得被‘蹭’中的地方皮肉难受,似受了瘀伤。 李守城又提着椅子打来,那人身形一闪又是扬手一剑,再次踏进李守城攻击的空隙,一剑直指咽喉! ‘叽’的一下怪响,细剑深深刺入脖子中,却偏偏刺不开皮肉!那人大惊的时刻,忽然李守城身形一拐,似炮弹般撞在他身上。‘砰!!’的一声闷响,把他撞出老远!但得手的李守城却‘咦??’了一下——他撞上去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对方已经移动身形开始闪避,所以刚才的力道被卸去三四成。 不可能吧!李守城心中暗惊。因为刚才一撞,他已经用上‘熊龙壮体’里专门增加爆发力的劲道,不但力量猛增而且速度奇快。刚才双方离得不及一尺,根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即便是练过‘鹰视隼击’的狙击手,从看到他动作到扣动扳机,这时间也足够将其撞飞。更何况他人? 那人却还有时间作出如此反应,难道他真个快如闪电??不可能!刚才两剑的速度并不算太快。心中惊疑不定,李守城也不敢贸然进攻。拔出暗藏在大袖子的里的长匕首,虎视眈眈的慢慢靠近。 那人见状,扭头就跑。翻身如猿的横跃上墙壁。就在此时背后点射过来李守城的匕首,那人却好似‘脑后长了眼睛’硬生生歪了下去,险险避开一刀。见状的李守城大骂:“他奶奶的,邪门儿了吧!!” 等他翻过墙壁,却已不见了那人。回来时碰到匆匆赶来的青玄子和其他唏坂亚贵族,便告知刚才的情况。但那些唏坂亚人还在诧异:“刚才走出去的人,明明就是穿白衣的仆人,还端着个盘子给我们送酒嘛。” “不!!”青玄子斩钉截铁:“就是棕色无袖皮外套!绝对没有盘子!”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的时刻,他先恍然大悟:“幻术!那家伙会干扰意识的幻术!你们看到的,是他捏造出来的幻像!是你们头脑中的幻像!” 一言出,唏坂亚人大惊失色,有人惊呼:“杰迪武士??天哪!快去把神父请来!这里有魔鬼出入!!”顿时下面的人慌成一片,弄了好半天才对青玄子等人说明白:“刚才那人是荧叽利人的密探、被魔鬼收买的堕落者。他们能让人产生幻觉,进而达到各种目的。只有神父才能对抗他们的幻术。”又有人说:“但他们的剑术非常厉害,单凭神父也不行,还需要有虔诚的士兵。” 根据他们七嘴八舌拼凑出来的信息——杰迪武士最早的起源是被宗教审判庭的巫师和一些异教徒们,本来只是些小虾米。但后来无敌舰队覆灭和火枪崛起后,一些唏坂亚剑士也逐渐失业、落草,有人就与这些巫师合流,出现了‘杰迪雇佣兵团’,凭借他们的魔法来砍人赚钱。彼时还没有太大危害,但随着唏坂亚与荧叽利之间不断的战争和殖民地争夺,荧叽利人开始与这些‘杰迪武士’们勾结在一起,逐渐把杰迪武士变成他们的暗探和刺客。当然,主要还是暗探。 “你们也要小心!”唏坂亚人再三提醒道:“这些魔鬼的仆人有预知的本领!能知道你要干什么!只有真正虔诚的人和王者才凭借主的恩典,避开这些魔鬼的魔法!看来我们的生意被那些该死的荧叽利盯上了。尊贵的客人,你们千万千万十二万分的要小心!!荧叽利自诩为绅士,其实都是魔鬼的徒子徒孙!他们会背对着你干下最最血腥的勾当,世上一切恶,都是从那里散逸出来的!他们出卖灵魂和纯洁,勾结撒旦,甚至和主的敌人奥斯曼人勾搭在一起。他们还曾~~~吧啦吧啦吧啦……林林总总说了不知多少坏话。 “这倒是有点儿像天魔门。”青玄子笑着对云中客、李守城说:“黑水派也是擅长干涉意识,但没杰迪武士的高明。无法直接在头脑中创造幻像。不过,杰迪武士的幻术会被祭司抵抗,又会被王者抵抗。看来也是一种神怪妖法,所以会被其他神怪妖法还有王气克制。哼哼,没事,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云中客、李守城明白:青玄子的星质乌鸦已经悄悄盯上那人了。星质乌鸦并非肉。体凡胎,自然不会被一般的心智妖术干扰,盯这种人妥妥的。但李守城的疑问依然存在:“他的剑法太厉害,比天魔门更难对付。他的剑法与五岳剑派令狐崇的独孤九剑很像,处处夺人先机!真没想到西洋还有如此厉害的剑法。” 但云中客却不这么想:“我们到西洋的日子也不少,未曾听说有此等剑法,难道他们真能未卜先知?” 却见青玄子笑了笑:“什么未卜先知哟!江湖小剂量而已。我看哪,那是他有窥破人心的本事,他与别人对打,必然会用上这个妖法。别人心中一动,自然会被他晓得,所以处处能抢得先手。别人不知其中奥妙,误以为他们能未卜先知。刚才想强行窥视你云中客,触动你的护体玄功,才被发现。以‘火龙补心’便可抵抗他们的窥心术。” 杰迪武士的出现跟双方的合作蒙上了一层阴影,唏坂亚人也谨慎起来,似乎怕走漏了商业秘密。于是两天后,青玄子等人就辞别了这里,扬帆北上。 …… “南靖城所有富人都北上了……望着通往扬州的道路上陆陆续续的车马和富人、家眷等等,漂亮师傅心情低落的自言自语。他们这一支慈航庵算是完蛋了,今后要仰仗扬州的慈航庵过日子。唉~~~双方一个江南一个江北明争暗斗数十年,到头来竟这样被掘了根基。全是运气,半点不由人,唉~~~ 但沐麟阁大老板则高兴的跑过来说:“大姐!大姐!咱们要发财啦!!楚贼要和我朝签订通商协议的事儿有了眉目。听说朝廷已经派人去安徽与他们和谈,大部分都已经谈成了。朝廷已经允许楚贼的部分货物在北方自由买卖。咱们从楚贼那里买来的东西,能卖大钱呢。” 漂亮师傅没好气的说:“汉贼不两立,朝廷岂能这样?定是奸人当道,弄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沐麟阁说道:“咱们又不能说动朝廷回心转意,想那么多干嘛?再说这协议一成,咱们就能回些本。若是能与蛮朝攀上生意,将来就能发大财。总比寄人篱下好呀。” 漂亮师傅纠正道:“不要乱说,我们慈航庵同气连枝,何来寄人篱下?”沐麟阁撇了撇嘴,懒得多言。 第二十四章 出家道士 进了扬州城,四下的人都在谈论此事,有人怒骂有人觉得迫不得已也只能和谈。甚至希望能早点儿谈成。路边茶馆里还吵出声音来:“要是谈不成,楚魔北上,我等还有活路吗?那个香港渔村不过弹丸之地,给他做个港口,又不占我等的良田。是划算的买卖。”但其他人则说:“此例万不可开!那香港远隔楚魔千里,并非他们攻占之地。他今日说要就要,将来定会得寸进尺,今天要一块、明日要一块。到时候他的港口遍布天下,他们有恃无恐,大为不好!!”但也有儒生说:“且与他们,到时候他们便要分兵驻守,定会顾此失彼,我们则可各个击破!!” 此等轻佻话却赢得一些富人的赞誉,反正整个扬州城都是沸沸扬扬。十人中倒有六人盼着赶快签了合约,免了一场战祸。 但是到了扬州城慈航庵的门口,却情况一变——高大明黄色山门外,本地慈航庵的大女侠、小女侠、少女侠们都出来迎接,那腰悬佩剑却有着文士衣衫的大女侠当口一句就是:“妹妹你怎买了楚魔的东西?这可是大罪!!” 沐麟阁前面的漂亮师傅正在解释:“是楚匪要逼迫我们拿出所有金银才可出城。出城的时候要么带他们的纸,要么带他们的货。那纸岂可当真?我们不得已,为了保全庵里的钱财才不得已这么做。再说,不是要签订合约了吗?” “妹妹你怎如此糊涂??”那文士衣衫的英姿大女侠劈头就说:“谁说要签合约了?楚魔现在与朝廷争执的正激烈!!他们一要割让南方的香港岛;二要开放扬州、山东等数个港口,要什么‘贸易自由’;第四还要双方协商统一关税。这一条比一条无耻!朝中正为这几条吵的天翻地覆!你却买他们的货,这要是让其他正道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们??朝廷又怎么看我们?” 漂亮师傅小声说:“南靖城所有富户都买了啊,朝中大员的亲属也买了不少。谁会盯着我们??”却被对方打断:“你怎能说出这种话?饿死不吃嗟来之食,更何况是楚魔的东西!你这是欺师灭祖呀!!” 好,吧欺师灭祖都出来了。不过呢,晓得他们有内部争斗的沐麟阁却在想:你丫是要故意打击镇江慈航庵吧。如此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夺了她的权、消去她的地位、甚至并吞了她的弟子,把她贬斥出去,使她再无法与你相争。 他想的不差,那‘大女侠’当场就宣布,要漂亮师傅面壁思过一年! 呵呵,一年内足够把镇江慈航庵拆的七零八落,叫漂亮师傅一辈子心血全都付诸东流。而漂亮师傅自知无法争辩,忍气吞声答应了此事。 …… 大江、船头,宽袍大袖迎风冽冽。 穹天、阔水,人声如浪浩浩叠叠::“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好好好!!”后面的辫子男率先鼓掌:“言成真人好气魄!声声振奋人心,果然大豪杰也!”宽袍大袖的言成子回头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摆手道:“哎!!不要叫‘真人’。我连‘纯观无想’都没练成,只能算‘道徒’,不能算‘道士’。更何况‘真人’?到了扬州,不要这么乱叫。传回大楚,会被人误会滴。等我哪天练成了‘真观无知’,你再这么叫吧。” 那辫子男略显谄媚的说:“道徒,这名字不好听嘛。不如还是叫您的俗家姓氏?” 言成子哼哼笑了几下回到桌子前喝茶:“我是以大楚‘华东区代理大法官’的身份过来与各位江湖豪杰谈谈的。我说的话,就是大楚法律要我说的话。我与诸位达成的协议,是受大楚法律保护的协议。用俗家姓氏怎配的上我的身份?还是叫我‘言成子’吧。” “是是,言成子、言成子,古之尊者也。”那人点头鞠躬的说着:“那就祝言成子大法官早日高升,做大楚最高大法官!哈哈哈~~”却见言成子摇头:“不要乱说,最高大法官只有道士中的‘出家众’才能担任,而且必须是练成‘真观无知’的‘真人’。我是‘在家众’,老婆都有两个,孩子更有六个,怎么可能当最高大法官?再说了,我这个‘华东区代理大法官’也是临时代理的。这个位置要练成‘纯观无想’的‘道士’才能做。现在人员不够,只好我让这个‘道徒’临时代理一下。等正牌道士下基层锻炼好了,再来接我这个班。” 那辫子男只好说:“那就祝您发财高寿……说道一半就意识到自己不对:“错了错了,瞧我这烂记性。您那边‘官富分离’人脉隔离,富不得、富不得,富了就不能做官啦。那就祝您多子多福。” 言成子淡淡抬手回礼:“谢了。不过也可以祝我发财。因为我投资了士资委的大型风险投资项目,说不定哪天就能发大财,买豪宅啦。哈哈哈……他得意之笑,让对面辫子男糊涂了:“贵国不是‘官富分离’吗?听说钱财多了就不能当大官了。难道不是这样?” 还在哈哈笑的言成子好不容易收了笑声:“那是误传。俗人分不清‘财富’‘资产’和‘消费品’之间的关系。不是‘钱多了不能当大官’,而是‘资产多了不能当大官’。如果我控制了大量资产,例如土地、工厂、商队。那么我再做官,就会利用官场资源肥了我的土地、工厂、商队等资产。为了防止这些情况,我就不能做大官。但我只是投资一些风险项目的股票。自己并不实际掌握大量资产,无法控制资产的运作。所以我还是可以做大官滴。当然,我的投资也有限额,每个项目里只能占很小一部分。但即便这样,我投了不少项目,这些累加起来还是有机会发大财。哈哈哈…… “好好好,那就预祝言成子大富大贵、多子多福!再娶一个绝色美女,大被同眠!”辫子男高声献媚道。 船到桥头自然齐,一排排大商船、大货船停靠在繁荣的扬州码头,仿佛半江之外的大楚战舰是空气,谁都熟视无睹。宽袍大袖的、衣带飘飘的言成子出了鎏金漆红的富贵船舱,迎面就是江湖豪侠的一面面旌旗在迎风招展。 第一个上前的是金刀门的门主:“江北武林恭候言成真人多时,今日得见,果非俗人!”言成子真的很想说,我就是一个大俗人呀。但也只能客套的笑着回礼。第二个是帮众众多的天雄帮,第三个是商脉众多的聚贤庄。而这次会谈的地点就是聚贤庄。 聚贤庄,好地方,山清水秀之间的乡野里却别有一座庄严高大的庄园,砖石工整、楼台高大,不知花了几万量银子呢。左侧一条大河载着大货船来来去去,要么去长江要么去大运河。右侧是丘陵间的大片平原,还建了好些大仓库,不知能装几十万斤的货。言成子指着左河右仓笑说:“确是个聚财的好地方!此次北来,正是要与诸位一起共谋财路!” 众人将其引入其中,内里居然富贵比过王府!大客厅内金红豪华,各类昂贵的古玩装饰,楠木的雕窗、古旧的名画、润泽的大玉似卧犬、纯金的牌位放明光,丫鬟穿戴锦绣与金银。仆人众多两排而立,这排场,不晓得比不比的了皇宫大院。 宾主落了座次,上了茶,寒暄几句后聚贤庄庄主便抱拳问道:“跑江湖的,不会那些客套话,我先问一句:楚朝来我们这里做生意的有两个,一个是‘士资委’,一个是‘共资委’,我等想知道,到底哪个大?” 言成子斟酌了一下:“‘共资委’是我们开天道立教之处,为了扩大教团,需要集中财力办事。就在出家道士中挑选人员组成‘共资委’,既是——资产共有委员会。尤其全权监管资产运用。主营业务是一些隐性的保险业务和慈善业务。当然,他们也投资很多项目,还自营不少方技研发和推广项目。” “但,我大楚起事之后,统辖范围日益扩大、人员构成日益复杂。光靠‘共资委’管不来,因为‘共资委’必须是出家的道士,这种人数量太少。于是退而有求其次,另建‘士资委’。签了协议的人才能进来,进来之后可以享受一系列福利,包括伤残、养老、贷款优惠等等。” 旁边金刀门的老门主说道:“您说的我们不懂,只想晓得,他们到底谁有权。”言成子想了想,简言道:“‘士资委’代理皇上管理着货币发行和管理权,所以‘士资委’在做生意方面权力最大。但‘共资委’掌握很多方技,是国家方技的核心骨干,他们生产的高方技产品众多。” 金刀门门主忽然问道:“刚才听说贵朝的最高大法官必须由出家道士里的真人来担任,此事当真?这个‘最高大法官’与‘共资委’又是什么关系?里面定然有不少门道吧。咱们见识少,还请言成子不要欺我。” 言成子瞟了一眼对面的辫子男:奶奶的,你传话还挺快呀。便说:“开天道,从观主到教主,都必须是出家道士担任。各省的大法官及以上的官职,也必须出家道士担任。人员不足时才可由他人暂时代理,我就是暂时代理华东地区大法官的职务。而‘共资委’的人,必须全部是出家的道士。您说这里面是什么关系?” 金刀门门主略点头:“掌教、掌法、掌财。如此大的权力,这些‘出家道士’又是何物?” 言成子答道:“所谓出家道士,并非绝情断欲、无子无孙,而是‘放弃了个人拥有资产的权力’,也就是说,他们不得拥有任何形式的‘个人资产’,只能拥有‘个人消费品和消费款’。他们可以拥有豪宅,但不能拥有一存的农工商业用地。他们可以拥有成百的仆人,但不能拥有一件小店铺。他所有的收入只能来自‘共资委’这个集体,因此他必须为这个集体努力。除非危急情况才能暂时破戒,但危急解除后必须全数上缴个人资产。同时他们也断绝了与家庭血亲之间的资产联系。与家庭血亲之间的经济和人情往来不得超过一定限额。如果违背规定,私自占有产殖用的资产,或者将共资委的财产转移给血亲,那就会被逐出共资委,也会被逐出‘出家道士’的行列。” 金刀门门主听了直皱眉头:“既然掌了财,却又不能传给子孙。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谁会真的费劲干事?”言成子答道:“所以啊,真正愿意出家的是极少数。‘共资委’的人也不多。连皇上也进不了‘共资委’,插手不了他们的事儿。” 旁边的天雄帮帮主笑着摇头:“那你们皇上搞这个干嘛?没听说,那个道观的观主或寺院主持还能执法的。让他们执法,定是贫了百姓富了庙。” 言成子摇头道:“我们‘开天道’不是普通的佛道寺庙。不是靠香火或者免税田地过日子的。‘开天道’是个教育组织,其次它是个‘自营的集体组织’,依靠自营业务生存。国家只给一些政治上的特权,不会给经济特权。在经营中与其他企业一样要遵守法律、一样交税,分毫不差!但为了这个‘集体’的利益,必须有一些人超越血亲关系来构建整个集体。于是就设定这样的‘出家道士’来掌握经济利益。” 天雄帮帮主与金刀门门主等人还是面面相觑,不晓得大楚皇帝搞这么复杂,到底图个啥。对面言成子只好简言之:“皇上说过,总观历史,大部分组织是私人所有制的,但也有少数组织是非私人所有的。比如佛门,最开始是非私人的,但随着演化,方丈主持等与官府权力结合,再与儒棍的等级制度结合,来个三教合流,变成了隐性私人组织。而道教,张家一开始就大搞私人所有制,血脉相传。后来的全真则是非私人的,但后来随着发展,三教合流,观主等勾结官府权力的人掌握实权,也变成隐形私有制。” “还有国外的‘救主教’,最开始也是‘非私人所有制’。他们为了保证集体的权益不被私人吞噬,就大肆宣扬所谓的‘贞洁’,什么这个圣女宁愿守贞信主也不嫁给富贵人啦,那个圣女被富贵人逼迫,宁死也要为他们的神主守贞啦。‘守贞’为什么那么‘神圣’?因为不守贞就有后代,有后代就会有偏私,有偏私就会把教团权益暗中传给后代。大力的鼓吹‘守贞’,说白了就是怂恿让那些祭司修女们不要生育、不要有后代。没了后代,就不能把教团田产暗中转移给私人后代啦。像后来的圣殿骑士团、条顿骑士团,也玩儿这招。宁愿搞成一群兔儿爷,也要‘守贞’,也就是‘不要有后代’。但是呢,这些教团没有在产权上明确‘非私人所有制’这个基本原则,后来私生子什么的,玩的溜溜熟。” “纵观历史,‘非私人所有制’在一定条件下是有优势的,要不然佛门不会壮大、全真不会得势、救主教不会疯狂扩张。但是呢,它也有很多弱点,所以会被逐渐攻破。现在,天下都是私人所有制的,私人所有制是天下的霸主。但《道德经》有云,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风不终日。熟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天翻地覆,非私人制度重新上位?所以设立出家众和‘共资委’,目的就是让他们自己实验实验‘非私人所有制’能否发展起来,又如何发展起来。为将来总结经验,以备不时之需。考虑到‘非私人所有制’到底弱势,所以呢,就让出家道士占据大法官的位置。出家道士又暗通‘共资委’,这就是让‘共资委’具有法律方面的优势。平衡一下。” 然后又提示道:“‘共资委’管的严,但也清理了渣滓,保证进入‘共资委’的人是有些抱负的人。而且‘共资委’在方技上投资很多,很多专利都是他们的。简而言之,找买最新鲜、最先进的玩意儿,就找‘共资委’;想做大额的买卖,就找‘士资委’。我这里正好有买卖清单,里面大部分都是‘共资委’掌控着。” 言毕拿出一本厚厚的清册,里面写明了:大楚授权几个公司对口蛮朝的走私业务,凡属于该清册的走私,均不追究当事双方的责任。里面有南方上等木料、豪华落地钟、岫画布、暖水瓶、香水、特制香料、高档皮毛制品、特效壮。阳药、避瘟药、还有婴儿强身用药、防病尿不湿等,甚至~~居然还有妇女用的卫生。巾和妇科除病用药!! 金刀门、天雄帮等,看到后面就开始皱眉头了:“有没有钢材和火铳?我们急需一些。你们是大法官,能否通融一下,我们必有重谢。”言成子笑着喝茶:“没有。现在禁制出口这个。我们大法官只是执法者,上头还有‘立法委员会’呢。会长就是皇上。” 忽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乱成贼子也敢称‘皇上’?!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言成子头也不会的闲坐着:“不怕,因为我的舌头迎风长呢。” 第二十五章 传统美德非儒家 为首的女子头戴金灿灿的华丽天冠,一身古代文士的鲜艳打扮,却在腰间插了一把剑,很是古怪。但也有几分‘古仙女’的清丽气质。她倒也不直接顶嘴,而是转头呵斥聚贤庄庄主:“你们勾结乱成贼子,不怕满门抄斩吗??”声音很漂亮,慈航净院的女人果然别有味道。 庄主正满头大汗,不知所措。旁边的言成子却高声笑起来:“你怕个屁呀。当年‘野猪皮’身为大昭朝的龙虎大将军,却伪作‘七大恨’造反,连曲阜的衍圣公一家也跟着做了乱成贼子,他们都不怕,你怕个屁呀。” 对面一众女子脸上红白惊怒交加,全然没了温文尔雅的文士样子,强忍着怒气抬脸作出清高状:“你们这些禽兽之徒,在南方毁孔庙灭圣教,正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如此十恶不赦之辈有何资格谈论衍圣公?” 言成子呵呵的轻蔑耸了耸肩:“毁孔庙灭圣教,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忠孝仁义与你们儒棍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真搞笑。” 对方清冷如霜的反叱:“没有孔圣之教,何来忠孝仁义?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没有至圣先师孔圣,天下尽是不忠不孝之徒、不仁不义之辈、不廉不贤之人!” “哈哈哈~~”言成子忍不住大笑大嘲道:“诸葛武侯,忠不忠?其人宗的是法家!” 又高声道:“百里奚辅秦国大兴,对外有‘泛舟之役’拯救敌国的百姓无数,对内扩土安民,去世后,秦国不论男女都痛哭流涕,连小孩子也不唱歌谣,正在舂米的人也因悲哀而不发出相应的呼声。仁不仁?但他与秦穆公暗中图谋挟持周天子以称霸,又擅自攻伐周围的小国甚至晋国。所作所为皆是在违反孔丘鼓吹的周制。” 再高声道:“晏婴为齐国三代贤相,齐庄公因不端被权臣怒杀,晏婴宁死不服从权臣。他自己被国王猜忌而出逃时,士人北郭骚为了向齐王晋见,帮他洗清冤诬,宁愿自切头颅以表心意。这样的的义人,是怎么品论孔丘的——这些儒者能言善辩不能用法度来规范;高傲自大自以为是,不能任用他们来教育百姓;崇尚丧礼尽情致哀,破费财产厚葬死人,不可将这形成习俗;四处游说乞求借贷,不可以此治理国家。自从圣君贤相相继去世,周朝王室衰落以后,礼乐残缺有很长时间了。如今孔子盛装打扮,繁琐地规定尊卑上下的礼仪、举手投足的节度,连续几代不能穷尽其中的学问,从幼到老不能学完他的礼乐。国君打算用这一套来改造齐国的习俗,恐怕不是引导小民的好办法。” 看到几个女人气的满面通红,言成子嗤笑道:“至于廉不廉,自己去读《墨子》,至于贤不贤,自己去读《管子》和邹忌‘谨择君子、勿杂小人,自附于万民’的教导。但他们也明说了——鲁缪公重用儒棍而鲁国日衰,终被轻易吞并。儒棍们‘为其事而无其功,巧言令色而无实效’好以忠孝蛊惑人心却终究拿不出计策施益于民,算不得贤者。” 几个女人只能‘你你你~~’的答不上来,有人急叫起来:“你如此菲薄圣人,就是禽兽不如的蛮夷狂徒!我们不要与这种南蛮说废话!!” “忠孝仁义是瀚人的忠孝仁义,不是你们儒棍自家的东西!!”言成子呵斥道:“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在孔丘之前早就有了,在反对孔丘的人中也比比皆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是瀚人的东西,不是他孔丘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把‘忠孝仁义等等’据为己有?回去多读书,不要乱讲什么‘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的奇谈怪论!” 为首的天冠女人倒是嘴巴利索点儿:“你这狂徒,儒圣之学也非泥古不化,也有融会贯通、汇合百家,历代皆有传承和发扬,岂是你这种狂徒能明白的。” 对面言成子立刻顶回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你们不把其他圣人、贤人摆出来尊着??为何只尊你们的孔圣,还吹嘘什么‘至圣先师’??那么多传统文化,到你们嘴里怎么全变成你们孔家的东西了?你们儒棍巧言令色、贪天之功、恬不知耻的臭德行,当年的圣人、贤人看的一清二楚。若非后来的地主阶级大肆鼓吹,还抬出来做‘至圣先师’,他焉有今日的名声?” “看剑!!”一女怒不可遏的斥骂道,但打过来的却是细长细长的飞针! ‘砰砰砰~~’飞针刺在言成子衣服上、脸上,却像撞在石墙上!针上的真力也破不开那层无形防御。而言成子身边几个劲装保镖抬手就是‘砰砰砰!!’连发转轮手铳,瞬间子弹横飞!血花四溅。慈航庵的女人一个借一个倒地。 为首的天冠女子反应最快,已纵身横跃到一边,同时扬手数根大飞针直射那几个持铳的人。谁料那几人在射击时也身形横移纵跃,快似闪电、灵如猿猫,不但避过飞针还歪着手铳‘砰砰’几铳打来。瞬间在天冠女身上打了几个窟窿。 天冠女摔落地上起不来,眼见周围一地流血死尸皆是慈航庵的姐妹,她急怒交加的破口大骂,再无半点‘仙子’味道。不过这次不是骂言成子他们,而是骂聚贤庄、金刀门的人:“你们勾结妖魔,残害忠良,江湖正道必会来讨回公道!你们等着!!” 聚贤庄、金刀门等顿时脸色大变,是啊,慈航净院乃是江湖正道的翘楚,甚至隐隐压过少林和过去的武当。如今在聚贤庄惨遭屠戮,这事儿要传出去~~真会变成武林公敌呀!!万一慈航静院广发武林贴,来个武林公审,这这这~~这小小聚贤庄、金刀门如何抵挡的了?? 屋漏偏锋阴雨连,旁边好整以暇轻松坐着的言成子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烟尘,站起来盯着他们问道:“你们绝的她说的对不对?” 聚贤庄庄主、金刀门门主满头冷汗的面面相觑。难道要回答‘不对’?但但~~死了慈航庵的人,这就得罪了天下武林啊!怎会不对? 看见他们的表现,言成子摇了摇头:“你们太令我失望了。”又对另一边的天雄帮帮主问:“你说她刚才讲的对不对?”那花白头发和胡子的魁梧帮主也是支支吾吾,最后好不容易说出来:“不~~不对~~我等有大楚上国撑腰,还怕~~怕几个江湖人士吗?” 言成子呵呵一笑:“好好,你还算有些眼光,算是对了一半儿吧。”言毕上前一脚,重重踩在天冠女脑门上:“自古皇权不下乡,野猪皮们以寡临众,更是皇权难下乡。这乡间乃至大城市里的诸地方、行业和人际关系等都是由各路豪强把持着。只要豪强不触犯野猪皮们的殖民统治秩序,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乖一点儿,还能封你个‘江湖正派’。若是触了他们,那就是‘以武犯禁’。而双方合作的契约,就是儒棍的那套统治理论。但无论怎样的‘江湖正派’,一不可触犯野猪皮的利益,二不能触犯地主豪强的利益。即便是‘减租减息’也不能公开大肆宣扬,以免寒了士绅的心。你说对不对?江湖正道大女侠。” 天冠女子头上天冠被踩掉在地、头发散乱,浑身更是处处冒血,一片肮脏凌乱模样。此时只是嘴上叫骂‘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之类的话,无法正面反驳言成子。言成子便笑着对她说:“简言之,在辫子蛮统辖的社会中,诸多事物中只有一小部分是被辫子蛮管着,其他管不到的地方才分给各地士绅和你们‘江湖正派’管着。辫子蛮是大领主,你们则是小领主。比如天雄帮就是做水寨和京杭大运河生意的小领主;聚贤庄是扬州土地和奢侈品内的小领主;你们金刀门则是走镖领域里的小领主。领主之间互有争斗、领主与被统治者也有争斗,所以领主需要暴力来镇压和自。卫。而你们就是典型。” 他抬头盯着聚贤庄庄主、金刀门门主说:“但那是在‘辫子蛮统辖的社会里’,不是在‘大楚统辖的社会里’!!大楚以法立国,宪法上通国君下通平民,国与民之间没有士绅或江湖人士这些代理人!!没有你们这些‘隐性领主’!所以,在大楚根本没有所谓的‘江湖正道’!凡是越权想代替大楚管理民众者,都是邪魔外道!!” 他又盯着额头出汗的天雄帮帮主说:“扬州是什么地方??以前是辫子蛮野猪皮的辖区,但此次大胜之后,扬州必将成为‘自由港’。我大楚的货物和势力必将渗透进扬州一带。在这里的诸多农工商业活动中,一小部分是辫子蛮统治区,一部分是我们大楚的统治区,而夹在中间的才是你们‘江湖正道’的统治区。” “但,你要晓得:你们这些统治区是夹在辫子蛮和大楚之间的,这里随时会变成‘战区’!!辫子蛮过去没有力气管束你们,将来也没有力气帮你们。当然,怂恿你们跑到战区当炮灰,还是挺不错的计策呢。但你们当年打不过辫子蛮,而辫子蛮现在打不过我们。你想不想当炮灰试试?” 天雄帮帮主连连摇头,旋即转头对聚贤庄庄主高声道:“庄主!你还犹豫什么?这天下将来必是大楚的!如今大楚招揽我等,这是天大的福分。若再三心二意,将来雷霆一致,具成齑粉!”又对着言成子高声问:“若我等原作大楚的先锋,攻占‘夹在中间的统治区’。大楚能给我等怎样的支持??” 言成子一拍手,朗声道:“好好好!!蜂窝排铳,你敢不敢要?” 天雄帮帮主两眼发直——十三管蜂窝排铳!!那是大楚王牌军战车军的主配武器啊!战车军横扫战场素无敌手,这蜂窝排铳就是其中利器!除火炮外就属这东西最厉害了。而且蜂窝排铳又轻,几个人拉着就能走,安置在江河运货船上,更是江湖争斗的好东西!这玩意儿要是多了,就算是少林寺、慈航庵,也能正面扛一扛。于是他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像好多年前他第一次出来干杀人的活儿一样:“真~~真的?可给我多少??” 言成子伸出一个手指头:“十架蜂窝排铳。若是你忠心我大楚,也出得起钱,卖给你三十架也无妨。另有夹层钢盾、三尺手刺等也可卖给你们。” “天雄帮愿效犬马之劳!!”天雄帮帮主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今天死掉慈航庵的事情,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说不清楚了。与其等着慈航庵找上门来复仇或讹诈,还不如横下一条心,跟着大楚干。 至于辫子蛮的反扑~~呵呵,辫子蛮全盛时,尚且拿不下天雄帮,如今被大楚打的落花流水,还有胆量触犯大楚的前锋恶犬??辫子蛮上头的野猪皮朝廷,每次下起旨意来都是吓死人,可真正到基层能落实多少,就只有鬼知道了。 恰好,天雄帮就是这样的‘鬼’,基层的德行和行动力,他们清楚的很。 跪在地上,他还急急的给聚贤庄庄主打眼色。可惜聚贤庄是富贵惯了,此时竟犹豫起来。连带影响了旁边的金刀门门主,一时难下决心。这一犹豫,旁边言成子发话了:“帮主,我觉得还是你的船上比较舒服。要不要咱们移到船上谈谈?啊,不过走之前,还请您帮我解决掉这个麻烦。”言毕递给天雄帮帮主一把长刺,指着地上浑身是血的天冠大女侠。 帮主手里拿着三棱长刺,浑身都发抖起来。这个帮众数千、纵横南北数十年、被众人敬仰和畏惧的江湖好手,此时却像个刚出道的小子,被逼的六神无主。最后颤着声向言成子求情道:“慈航静院勾结官府势力庞大,京城更有不少名流身边都安插了她们的人。今日若是杀了她,她们定会勾结官府报复我天雄帮。我等是靠大运河吃饭的,到时候处处是敌人。对我帮和大楚的生意大为不力呀~~” 说到这里却浑身一哆嗦——对面言成子目光如刀的严厉瞪过来! 帮主又把目光投向金刀门和聚贤庄求救,甚至在一瞬间动了这样的脑筋:要不然,我就联合他们两个,杀了这大楚的法官,向慈航静院赔罪,以免今后的祸事。 但对方两个连大气都不敢出,而旁边几个大楚的保镖已经重新给转轮手铳上好了子弹。以他们刚才灵活如猫的身手,其他人稍有异动,只怕连这个客厅都走不出去! “今日便怨不得我了!”天雄帮帮主面色一狞,对着天冠大女侠恶声道:“慈航静院助纣为虐,屠戮我们瀚人。又逆天伐道,对抗大楚,十恶不赦,早该一死!” 噌的一刺,深深捅入天冠大女侠心脏。女侠倒地、咽气。 “好好好”旁边言成子啪啪帕的鼓掌道:“慈航静院勾结楚魔,违背律令私自买卖楚魔的货物。在与天雄帮交易中,双方发生龌。慈航静院意图仗势欺人,连伤数名帮众以立威,不料天雄帮也购置了楚魔的阴阳火铳,其帮众怒而发铳,混乱中双方互有死伤。哎呀呀,最近好多人都在私自走私楚魔的东西,这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天雄帮等人开始听的莫名其妙,后来则惊喜起来:“法官大人!慈航静院真的有大楚的货物?”对面言成子笑着:“证据确凿!镇江的慈航静院为了返回这扬州,买了我们大楚的货。单据具在,要不要我给你也抄一份?现在货物就放在扬州城外的慈航庵。我们已派人到扬州知府那里告发她们去啦,另外明天一早,满扬州城也会知道慈航庵勾结楚魔买卖东西。这让知府和各位野猪皮将军好为难呐。” “大~~大法官英名……天雄帮帮主几乎是破涕为笑,跪下来叩头道:“高!实在是高!!天雄帮上下誓死追随法官大人!”言成子则命他起来:“不要说‘追随我’。这种小山头主义,会被皇上杀头砍全家的。你要誓死追随,就追随大楚和《开天经》吧。” 旁边的聚贤庄庄主和金刀门门主那个后悔呀。早知大楚做好了准备,刚才就杀了那些娘们。反正这真真假假的消息传出去,慈航静院也洗不干静了。蛮朝也不可能真的把所有人都杀了,最后大抵会大事化小。而慈航静院失了大义,再想要官府撑腰便难了。 “走吧,上你的船吧。”言成子拉起天雄帮帮主就往外走。走到外面的河边正要上船,后面传来金刀门门主和聚贤庄庄主的声音:“大法官!大法官留步!我等愿意为天雄帮帮主分忧!还请留步,咱们回屋再续。” 这两个人真不地道,旁边人都在心中鄙视时,言成子却呵呵一笑,充分理解他们首鼠两端的心态,转而问天雄帮帮主:“你说呢?”帮主想着有人分担压力也好,便答应道:“可以,两位兄弟也帮衬我多年了。” 言成子点头道:“那咱们就一起上船吧。” 庄主两人也没办法只得也上船。 登上时,言成子又开玩笑:“这算是你们上了我的贼船?还是我上了你们的贼船?” 天雄帮帮主连忙说:“我等同舟共济,一起~~一起~~一起走向那个星~~星~~星辰海。”言成子哈哈笑起来:“你倒是见多识广。你可知什么是星辰大海?”帮主脸色一阵尴尬:“小人其实见识浅薄,不知其中内涵。回去之后定会日日观瞻《开天经》。一天看他十遍,早日领悟皇上微妙大义。” 言成子摇了摇头:“《开天经》里的故事数以万计,你十天都未必能看一遍。你若真有心,就先看看《晏婴春秋》吧。忠孝仁义礼智信皆在其中。不似儒棍那么做作虚伪!” …… “师妹!你干的好事!”众人环绕的大殿内,漂亮师傅身穿素服跪在中间经受众人的厉声审判:“你师姐被天雄帮的狂徒杀害,那些狂魔却恶人先高壮,放出风声到官府和整个扬州城里,说是我们勾结楚魔强买强卖。你买来的那些东西也被人瞧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今官府也以为真是我挑起事端,不愿为我们出头。今后江湖朋友也会误会我们。都是因为你,才搞成现在这样子。再这么下去,你师姐岂不白死了?你说,你该受何等处罚…… “皆我之错!”漂亮师鼓起力气傅高声道:“我愿受一切惩罚,但在死之前,我想向江湖朋友亲口说明此事,然后以死还慈航净院一个青白!!” “那好!”为首的女侠高声说:“那就先按照规矩罚你八十鞭子,然后……却突然被旁边做仆人的沐麟阁打断:“就算杀了她,人家不会继续泼污水吗?已经死了一人,现在又自废一人,慈航净院一步步弱下去,这岂不正中了敌人下怀?” 为首云鬓金冠的大女侠呵斥道:“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一个仆人不可在此乱说。”沐麟阁吓的后退了一步,但见对方不是真要砍自己,他又鼓起勇气说:“现在楚魔正在长江口崇明岛编练水军,说是要横扫东海,消灭各路江湖帮众。若是能让她戴罪立功,潜入楚魔军中通风报信,岂不比杀了她更好??到时候有恩于江湖朋友,清者自清,众人可见。何须再具谣言?!” 云鬓金冠的大女侠一愣:“真有此事?你从哪里听来的?”沐麟阁上前一步:“在码头买卖小东西时听说的,我地位低下,不知真假,但若是真的,那就是我们慈航静院重立威望的大好时机!此事正需要人去冒险,现在不正好吗?” 为首几个女侠交头接耳一阵:“很好!若此事属实,就罚师妹你和这位~~这位一起去敌营当细作。” “啊……下面的沐麟阁一惊:“您是说~~我??” “对!就是你!”云鬓金冠的大女侠指着他说:“你当时也劝说我师妹买楚魔的东西,也要负责任!” 第二十六章 懂核算懂经济懂政治 江面、老船、掉漆的船舱中孤男寡女相对无言。 “苦了你了。”漂亮师傅低声说:“你不会武功,却要陪我过来冒险。但碍于门规我却不能传授你武功自保。要不这样吧,到了崇明岛你就在岛外等着,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身负间谍重任、要放长线钓大鱼的沐麟阁怎么可能待在崇明岛外?当即正身而坐、义薄云天的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岂能临场退缩?再说了,你没有在楚国呆过,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和秉性,稍有疏忽就会露马脚,到时候任你武功再高,也顶不住枪子。” 漂亮师傅看了看他,眼中却是有些感动。到了崇明岛对面的小镇里一打听,岛上戒备森严,很难混进去。能进岛的要么就是大厨自己的人,要么就是周围打了土豪分了田地建了组织立了道观的村落,而且要保价亲自带着人过去。里面还有开天道的道士,仗着各种妖术严密检查,已经有十几个探子被开膛破肚,吊在高高的树桩上,被风吹成了人干! “我意已决!”漂亮师傅决然道:“你留在这里,我晚上独自进去打探。”说完要走却被沐麟阁一把拉住:“乡下的人没见识,被楚国的阵势吓着了。你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商船,有很多就是去崇明岛的。怎么可能一点漏洞都没有?你等着我再去找几个商人打听打听。 第二天下午,他终于把消息打听到了:“进入岛上人都要经过严格的人身识别,确实不好混进去。但是有一行却没那么严格~~女。支院!这周围也没有哪个良家肯做这个,楚国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姐妹弄来干这个,所以都是从外地招来的。这就没法进行人身识别啦!咱们花钱弄几个女人过来,你当老-鸨我当龟公,正好可以混到楚国士兵中打探消息。” 漂亮师傅一惊:“老-鸨?怎么可以这样?万恶淫为首,我是个清修的人,怎么可以~~”旁边沐麟阁打断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江湖道义,为了黎民苍生,为了斩妖除魔,你做一回老-鸨又怎么样?观世音菩萨还舍身饲魔呢!若是大楚皇帝要你舍身饲他,你干不干?” 漂亮师傅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他。沐麟阁拿了银子办事也挺麻利的。不两日,就从北边买来七八个姑娘,然后让让人洗干净了、吃饱了肚子、再喝点小酒,脸上红润润的,也算有几分漂亮颜色。然后穿上楚国人喜欢看的衣服,一起弄上船,到对面做生意去。 崇明岛,到宽水阔、船只绵密往来,船帆交错,宛如树林,真个热闹啊!在看看岛上隐约之间有许多正在新建的木质房屋,午后又矗立起一排排高耸的塔状建筑,那塔上正在安装类似大风车的古怪东西,那风车实在太大了,每个叶片至少有3层楼那么高!看着就叫人心惊。 哇,真牛逼,沐麟阁着实吓住了。旁边的漂亮师傅瞪他一眼:“牛什么?天下将乱,妖异多!你看这些东西全是妖邪之物,可怜天下世人将多灾多难。”他连声叹气,似乎在可怜天下百姓的悲惨命运。 上了码头,只见地面整洁道路全是碎石路。还有些地方在修砖石路面,接通一些小碉楼和其他防御设施。往大营走的时候在路上,还看到一些工人在修筑宽阔的平台,平台上安置了很多一两人高的坛坛罐罐,全是同体制造成的。坛坛罐罐上还连接了许多杠杆和曲杆,最古怪的是这些杠杆还一动一动的。可旁边既没有人力带动,也没有牛马带动,甚至连风力带动都没有!那玩意儿像自己着魔一样在不停的动,旁边还有人烧了很多口大锅,里面不知道在煮些什么东西 反正有一股鱼腥味。 这场面一下把漂亮师傅吓着了:“莫不是油锅地狱里面东西吧?”沐麟阁听了就想笑:“那是冷热循环发动机,你看那些大锅下面还结着一些铁管,铁管又连着那些坛坛罐罐。烧锅的时候把那些铁管也烧热了,铁管又把坛坛罐罐里面的气体烧热了,气体在坛坛罐罐里面循环流动,有的地方热有的地方冷,热胀冷缩,就带动那些连杆在活动。看样子是把鱼煮熟了之后,然后让这些机器把它剁碎了处理。” 漂亮师傅好奇地问:“你以前就见过这东西?” 沐麟阁摇头道:“以前只是见过楚国的人拉出来展示过,但听说气密性很差,加热的气体都跑了,所以根本用不了。没想到他们现在把气密性解决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干的?” 他心中好奇,就问旁边带路的楚国士兵。那楚国士兵说:“听说是用了铅还有松脂还有压实的棉花什么的吧?我们也不太清楚。听说最好的发动机是把密封口浸在油脂中,这样的气密性最好,但是钱太贵了。不要多问了,小心被人当做蛮潮的暗探。” 沐麟阁给了他一张票,请他晚上来爽一爽。那楚国士兵笑着接了,又开玩笑说:“要是不干净,我就叫人阉了你。” 接着来到大营里面一个专门的隔离区,有几个开天道的道士,在逐个检查人员的身体情况。有个道士走过来检查他们,袖子里面忽然冒出一个光滑的东西,像是一条蛇却是水一样的东西做成,活灵活现,还转动着蛇头逐个检查带来的女子。 此物属于地水火风中的水,善于检查人畜的生命情况和植物的生命,无论是种田还是治病的大有用处。漂亮师傅这种练过武功的高手,他们的生命力迥异于常人,被这种水蛇一看就能看出异常。不过格林姆拿出暗藏的手表在道士眼前晃了一下,道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都过去了。 到了里面正有楚国士兵在讲规矩,人们的头顶上时不时有几只乌鸦快速飞过。很显然,这里每处地方都被严密监视着。上面的楚国士兵还高声强调,任何不按规矩乱走乱看乱问,都是会被杀头的! “所以,还是我的方法好。”沐麟阁得意地小声对漂亮师傅说:“不需要乱走乱看乱问,这些楚国士兵和其他人就会自动送上门来,就能打探到消息。” 漂亮师傅嗯了一下,也不说话。 当天下午,格林姆他们就找到了几间房间, 是以前楚国士兵们用来开会的地方,现在他们搬到新的大城寨里面去了,这个地方就空出来了。来到这里之后沐麟阁他们还看到墙上贴着很多标语和宣传的东西,漂亮时候和那几个姑娘在清理时,还看盯着一张大纸看。上面写着大楚皇帝与内部高管开会时说过的话,这些话被当做重要精神,被传达到每个士兵那里。上面写着: 一位盐场的管事长长,给我写了一封信,建议我不要推广冷热循环发动机。他们盐厂使用冷热循环发动机代替工人工作,但是出现了很多问题。这位同志对整个生产情况进行了仔细的统计。原先需要100个人的盐场现在只需要50个人产出虽然增加了三成,但是利润却没有多少增加。事实上还有所减少,基本上不赚钱了。所以这位同志认为推广冷热循环发动机,是一种亏本的买卖。他认为,国家大力扶持这个行业完全是在浪费社会资源,而且雇佣的工人更少了,所以不应当推广此类机器。 他讲的有没有道理呢?如果从货币盈亏核算的角度上讲。我应该表扬这位同志。因为他核算的很清楚很细致。这样的同志呢可以做一个比较合格的厂长。但是再往上一级的人,如果只是懂盈亏那就不行了。我们还要懂经济、懂政治。 表面上盐厂雇用的人变少了,利润也变少了。但我们要仔细分析一下整个产业链的情况。推广的热循环发动机之后,他的建造安装维护都是需要人的。为了制造这些发动机,首先我们需要更多的矿工来挖铁挖铜。然后还要增加冶炼工人锻造工人。然后还要增加装配人员运输人员和商业人员,盐场这边还要增加维修人员。当然这些人员也不是天天做这些发动机的工作,每个月有十几个工作日是做这些的。我让中央调查局的同志仔细调查统计了一下,把这些工作日合计起来然后折算成全工作日的人员,再加上盐厂的员工,大概是130人。 也就是说,原来这个盐场全部采用人工来工作,大概需要100人。这些工作都靠他们自己完成,他们不需要前面的那些矿工啊,冶炼师啊,锻造师傅和运输人员。一个工厂,就是一个产业。但现在不一样了,前面还有矿工有冶炼有锻造有商业有运输。前前后后加起来有130,比原来多了30人。这就涉及到前后各行业的多个工厂,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产业链,而盐场则处于这个产业链的末端。盐场虽然砍了50个工人的岗位,但其他行业则多出来80个工人的岗位! 单独看这个盐场,似乎是不赚钱了。那是因为赚来的钱都支付了很多成本,包括前前后后的人力成本。也就是支付给了矿工、冶炼师锻造师运输人员和商业人员。原来养活了100人,现在呢养活了130人。这就是赚了!赚的不只是钱,更重要的是福祉!养活了更多的工人这就是福祉!而且盐场的产出也增加三成,这也是赚了!社会产出增加了这也是福祉。 这才算是懂经济!懂经济不是核算某个工厂或行业,是要对全产业链进行核算!不但要核算货币盈亏流动,还要核算社会产出和消费。 但是呢,又有同志说:“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按照老方法制盐,然后找这些盐场收高额税,把税款用来接济穷人。这样简单多啦。”但我要说——这些同志应该放下‘完成指标’的思想,多读读《开天经》! 开天经早就提示过我们,我们开天道道众一生必须做的五件事——用‘能观’的心力供养清虚妙炁;善用七情应对世事;学习探索有用的知识;合作劳动与共享利益;强力保卫道众的生产体系。如果只是拿钱去接济穷人,这些人只是依靠施舍,并没有纳入‘产殖体系’中!他们没有被纳入‘合作劳动中’却长期享受利益,这是不对的!会助长依赖心! 正确的方法就是把他们纳入到生产体系中来!而方技越发达,产业链就越长,需要的工人就越多,就有越多的人被纳入‘产殖体系’中。他们才能正确的成长。而越来越多人进入到‘产殖体系’中生产、创造,我们开天道道众们才能早日走向星辰大海。这才算‘讲政治’! 讲政治,不是光讲阶。级斗争,更重要的是如何组建更好的‘产殖体系’。什么叫‘更好’呢?能生产出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的产品,就叫更好;能让人们的身心真正的成长、成熟,就叫更好;能引领我们走向星辰大海,就叫更好。我们打碎旧世界、推倒旧乾坤,为的就是建造新的、发达且不断进步的生产体系,为的是建造一个新世界,为的是带领人们脱离大地牢笼。这些才是真正的讲政治!!讲阶。级斗。争,是第一步‘推倒旧乾坤’里的一个小步骤。我们当然要高度重视,但如果我们仅仅只盯在这里,忘了去‘建造新的、发达且不断进步的生产体系’,那么我们就走偏了!!这就是歪了的‘讲政治’!!大家一定要注意! 另外有些同志提醒我们,说新方法不赚钱,盐场没有利润就无法扩张。请求我们减税。对于‘减税’我一向是比较排斥的,减着减着,他们会不会利用‘减税’去干别的事儿?一定有人会!如果我们公府和法府的人监管不严,将来就越演越烈,最后法不责众。大昭朝怎么亡的?减税免税,最后各个绞尽脑汁不上税。所以,我不主张减税。 那么如何促进这种企业的发展呢?我想,能否在贷款方面给予优惠。减税是不能考核企业的,但是贷款是要还钱和利息的,这就是考核!利息,作为一种考核是必要的。这方面还要我们士资委的同志要加强研究,在不违反商贸原则的前提下,加大贷款力度,让这种新企业具有更大的发展潜力。如果别的方法都不行了,我们再谈谈减税的事。 同时,我们也应当看到,所谓的‘不赚钱’是最末端的盐场不赚钱,那么前面各个环节尤其是商贸缓解赚不赚钱?我们这些盐场能否通过贷款,把前段也占领了,吞掉大半个产业链?这吞进来之后,很多钱不就内化到企业里去了吗? 还有个拓展的问题。使用新机器后,盐的产量提高了,能不能把质量也提高,或者交货期缩短?或者作出其他优势,然后利用这些优势赚钱?这些都是可以深入研究的。 最后,还有些同志说:“你们今天推广一个新设备,过两年又推广一个更新的,机器夺走了人们的工作,很多人对机器有很大怨言。”这种情况当然有,我知道就很多。但我要强调的是——根据刚才的例子我们可以知道,虽然局部损失了一些工作,整个产业链里的工作岗位是增加了!只是失业的工人们仪式找不到这些岗位,而这些岗位呢又确实缺人。这就是人力资源对接有问题,于是工人们恼火自己的工作被人替代,进而砸机器什么的。这需要我们加大人力资源调配和培训,我们很多部门都要参与这项工作。尤其是各地的开天道道观,要负起这个责任来。这也是为信众谋利的重要事情,做好了,就能让我们开天道深深扎根在社会大众里。 最后还有几段话,但纸张被撕掉了。 漂亮师傅看了之后,默不作声,又问沐麟阁:“大楚皇帝总是说这种白话吗?”见沐麟阁点头,她又沉吟。道:“此人可为良相,奈何做了魔头。”沐麟阁赶紧提醒:“嘘!!小心被人听见,会被开膛破肚吊咸鱼的!!码头上那十几根杆子上吊着的‘人干’,你也见过了!” 把几个房间清理布置了一下,几天之后他们就开业了。他们这次的目的是打探楚国现在对海作战的目标。俗话说,北有巨鲸帮,南有海鲨帮,这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正道朋友。现在楚国占领了江浙一带,说是要对他们动手,但不晓得究竟现在哪个动手? 开始几天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漂亮师傅很烦,因为上上下下的房间里每天都会传出许多奇怪的激烈声音。这也就罢了,但是当沐麟阁挂上一些牌子 上面写着“双王一后,一王双后,特惠活动,时间有限”,然后夜晚传出更多古怪声音的时候,她终于发飙了:“把这个牌子收起来,我们不做这种买卖!”沐麟阁惊讶的说道:“开什么玩笑,这都已经做了,你现在突然关上,别人会怀疑的!” 漂亮师傅正色道:“我是清修之人,这么乱来对我不好。”沐麟阁说:“你就牺牲一下嘛,这段时间不进修就可以了。保命要紧,完成任务要紧!” 漂亮师傅还是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去问那些,等级比较低的开天道道士们:“你们不是清修吗?还让这些士兵跟着你们学习开天道,怎么却让他们胡来?这样做既伤身体又伤心,还怎么清修?” 道士们不以为然:“人与人不一样,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像我这样。所以《《开天经》》里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要求。我们需要按照天策中的请虚升玄论来修行,他们这些士兵只需要按照水册和地册中的伦理要求来做就行了。指望人人都是道德高尚的人是不现实的。你还没学《开天经》吧,晚上有班你过来听课。” 漂亮时候根本就不想去听就行妖魔鬼怪的课,但为了掩人耳目也借来《开天经》的天水地三册观看,做做样子。 又过了两天,他们终于看到一些新东西——有很多大船从长江汇聚到崇明岛,大多是一些龙鱼大船,但是甲板被拆除了,似乎要进行改装。接着岛上那些安装好的大风车也转动起来,有的用来打铁有的用来锯木头,都是做配件用来改装的龙鱼大船。接着他们就打听到了一些准确的消息:楚国准备把这些龙鱼大船改装到位,然后再进行海上争霸战争! 漂亮师傅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还要等一年半载的。她原本想就此结束这次侦探,打道回府。但很快又传了一个重要消息,楚国已经蛮朝已经达成了和平通商协议,这意味着大楚能投入主要精力对付江浙外海的各个江湖帮派了!更不妙的是——漂亮师傅发现,那些龙鱼大船的改造速度特别快! 因为那些‘大风车’能不知疲倦的据木头、锻打铜铁。所以就这短短的时间,大楚水军已经改造好了三种船只——一种是纯风帆的;一种是纯粹使用‘冷热循环发动机’的,这种类似地球上‘斯特林发动机’的玩意儿也是体积大、输出功率低,所以一组组几乎占据了一层甲板,把装货的位置都占空了;第三种则是风帆与冷热循环发动机混合动力,发动机的数量少了一半,只占了半层甲板。 三种大船扬帆海试,几天之后都不太理想。纯风帆的遇到大风浪,差点儿翻了船。因为龙鱼大船的船体是按照内河湖泊设计的,没有大风狂浪,可一到外海就不行了。而纯发动机的,速度还不如纯风范,还占据了整整一层甲板,压缩了船员用品和弹药的空间。至于混合动力的,动力没上去,控制性却太复杂,很有些鸡肋。 但不到一周,三艘船各自做了改进,最显眼的就是船体两侧伸出一些青铜支架,连接着左右两个长长的浮筒,成了‘三体船’。而且船帆的造型也有很大变化,不中不西,很怪异。但效果也很明显,原本瘦长的龙鱼大船,在左右两个长浮筒的帮助下,在风浪中航行的稳定性大大增加。最后淘汰了混合动力的船,继续改进纯风帆和纯发动机的。 让漂亮师傅更担心的是——大楚已经在崇明岛建造一些放大的魏金蛟首船!船体还是犹如漂亮的叶子,但却大了许多,两层甲板、双桅,能装十万斤货,还有士兵把40毫米狙击炮搬上去,至少在近海作战是没问题了。 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了! PS——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能避开灾厄,保持进步。 第二十七章 讲故事学生产 “你们好像一直没有参加学习 。”前来给女人们进行身体检查的道士很严肃的提到这个事儿:“全岛人都来上课,你们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漂亮师傅赶紧解释:“咱们都是外地人,不晓得这里的规矩,不知道学习还这么重要。”但那个道士说:“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保甲每天都要来宣传这件事。就算你不知道,你手下那些姑娘们也应该知道吧!难道她们也没听说过?” 漂亮时候赶紧说:“他们都是乡下人,压根就不晓得此事,还以为读书都是老爷们的事情。反正她们干这行的也不需要读那么多圣贤书吧。” 那道士皱眉起来:“这是什么话?读书识字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她们要是不读书不识字,出去了连付款做小买卖都不会,这怎么成?你把他们叫来,我要问问!” 漂亮师傅知道姑娘们全部都叫出来,听那个道士在现场问话:“你们真不晓得每天晚上都要去参加学习吗?难道你们准备干这行干一辈子?过几年你们年纪大了,到时候怎么办?出去了做小买卖,连个钱都不会数,难道准备沿街乞讨去?” 大部分姑娘们都不敢说话,倒是有两个胆大的问道:“读书也不能考官,俺们也不知道能去干嘛?再说那些高深的话,我们这些穷人也听不懂。” 道士高声斥责起来:“叫你多看《开天经》,你肯定没有看!这里是大楚,不是蛮潮!读书到工厂里面做女工,到街上做些小买卖,或者跟着大楚的风险投资公司做文员四处去闯荡,说不定回来还能变成一个小富婆。到时候再找家人嫁了,稳稳当当过自己的日子。别天天在这里当个时间,等年纪老了啥也不会,最后跑到街上去乞讨!”有对漂亮师傅小令:“今天晚上开始,你每天晚上带她们来学习!至少学一个小时,学完之后再回来办你们的事。” 漂亮师傅不敢违命,晚上就带着所有的姑娘都来学习。姑娘们还以为是很枯燥的之乎者也,谁知那《开天经》里面尽是一些小故事,今天讲的故事是卖枣子。说是山里有一个地方枣子长得很好,但都是家家户户零散的种,也找不到销路,卖不了多少钱。后来来了开天道的导师指点他们办公社,选好枣子树和种植方法,选择好的枣子卖出去。后来枣子太多了,又滞销。故事里又提出几个了几个方法来解决:一是主动联系远方的买家来购买;二是制成早枣子酒或其他药材卖出去;三是搞期货。故事里的开天道道士用各种方法枣子生产和销售解决难题。全是白话故事,文字简洁一听就懂。第二天又讲了个收税的故事,讲的是税率和相关的乘法算法。中间又插。入,复习了一下九九乘法表。表格虽然复杂,但是夹杂在故事里面,却朗朗上口容易接受。 学了几天之后,姑娘们还主动想去听,因为这开天经里面讲的全都是有用的生产和生活故事,并非之乎者也的空谈大道理。今天听了将来可有大用处呢。 这是因为大楚国以培养产业人民为目的,不像地球上的大图王朝,一个劲儿地培养技术工人,但对整个产业体系和相关技能的传授却很匮乏。当然,大图朝这么做是因为它的历史原因,他要快速掌握重工业、快速攀科技,不得不大量培养技术工人。但是他搞忘了,工业只是整个产殖体系中的一部分环节,只依靠这一部分环节,是无法建立真正的工业时代!!! 要建立新时代还要有商业还要有金融,还有配套的组织管理和社会资源调配方法,以及配套的伦理和意识形态。这些东西都需要人民有一定的了解。由于大图朝不知道这些,就导致他的教学严重偏科,他的人民只学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技巧,却无法将它们有效组合在一起,大学学过高等数学和几何学的人,让他们去设计一套机器他们都设计不出来。我们学校只教他们零碎的东西,从来没有告诉他们如何把这些零碎的东西组合起来!甚至很多人在进入了工业时代后,却大量保留着各种不成熟的想法,对于整个生产体系毫不了解,一旦离开大工厂,大集体,就不知所措,很难自发构建起有效的生产组织体系,于是就只能看着一个个大小资-本家,重崛起、鼓吹私有化,以至于封建思想借着“复兴传统文化”的口号大规模回潮。最后社会动荡。 开天经里明确说道:“在农业社会,大部分农民都不知道如何组织起来进行生产,如何组织起来抵御天灾,如何组织起来开展公益事业。也不晓得在生产和分配中有何种猫腻?如何识破和制止。这些事情就落在了地主阶级手里,这就导致社会运行需要地主阶级,一旦没了地主阶级?农民自己反而不能有效地组织起来进行生产、开展公益事业。这也就导致了统治阶级需要地主而不是农民,进而漠视乃至出卖农民的利益。所以地主阶级打而不倒、杀而不绝。贫富分化和少数人出卖多数人的情况成为历史的常态。在未来的工贸社会同样是这种情况,为了减少贫富分化和出卖的情况必须让所有的人了解工贸社会的基本知识,而不仅仅是具体的技术知识。 有一天上完课之后,讲台上忽然上去一个商城的老板,他们是士民资产委员会下属的一个商社,号召岛上的岛民们入股参加远洋渔业队。当地的驻军和其他商人也可以入股参加。据说这个渔业公司不但自己捕捞鱼,而且还制作很多鱼制品罐头,远销南北海内外。还有财务报表投资前景分析什么的,总之是一套一套的。还下发了成套的投资手册,给各个岛民甚至还有姑娘看。姑娘们看不懂,就带回来给沐麟阁看。 沐麟阁看了之后却说笑:“从这文字上看确实是一个好生意,但是你们哪里有钱入股?”谁知姑娘们又掏出一个手册:“那个商社老板讲了之后,我们都说没钱。幸好有另外一个商社的老板上台,说是可以借钱给我们。这个老板也是大楚士资委为下属的一个大银行,这里的道士和将领都证实了这一点,说这家公司很可靠。” 沐麟阁拿过来一看这确实是一份贷款协议,由大楚国的银行贷款给这些姑娘和岛上的民众,这些款用来定向投资到远洋渔业公司。渔业公司给到岛民们分红,而岛民们则要还银行的贷款利息。利息也不算多,比鱼业公司的预期分红少一半。也就是说,只要签订这个协议就能凭空分红了?这tmd也太离谱了吧!天上也能掉金子? 但翻看了两个公司的手册和上面的印章,确实是大楚国的正规公司。但是心中的疑惑第二天慕麟阁亲自去找正规的道士,漂亮师傅也跟着他,看看那些大楚的人到底搞什么鬼? “确实就是这样”正在阁楼上学习文件的道士们说:“由我们大楚的银行提供定向贷款给平们,平民们拿着钱去投资实体产业。这远洋渔业也是新开的产业,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点,不但崇明岛得岛民可以入股,江浙各个沿海渔民的也可以入股。各地都有工作组在推广这件事情。你们还要知道,这个公司的入股份额有限,一旦集资完成了,你再想入股也不可能了,你们可要抓紧这件事哦。” 沐麟阁听了嘻嘻笑道:“天上哪有这等掉馅饼的好事,您可不要蒙我。大楚国自己有钱,自己投资远洋鱼业即可,何必还要在中间折腾一道呢? 道士们一指窗户外江面上的大船:“谁跟你们开玩笑?你自己看看码头上那艘新船,还有周围其他小渔船。那就是远洋渔业公司的船队,马上就要出海作业了。” 两人定睛一看,却见码头上,有一艘奇形的大船,说不出的怪异。若是有地球人来看,就会发现这艘船的主体结构,好似3层的桨帆船,但船体两侧延伸出来的却不是船桨,而是一些青铜和木头的支架。支架又连着细长的全封闭龙舟。这就构成了一个三体船结构。船上竖了3根三角帆,但是又安装的烟囱还冒着烟,里面怕是装了锅炉之类的东西。 总之,这个混合了桨帆船、三体船和机械传动的怪物就像一条大龙两侧伴随着两条小龙矗立的江面,甚是威风。而周围环绕了许多小渔船,似乎是要跟着大船出海打鱼。 道士们说:“这些小渔船跟随着大船出海打鱼,打到鱼之后都直接交到大船上,大船上面有锅炉和冷热循环发动机,机器能够带动“杀鱼去鳞机”快速处理很多鱼产,然后扔到锅炉里煮熟了,密封到一个个大坛子里。坛子里灌入氮气和二氧化碳,这些气体也是锅炉处理的后的产物,正好用来排出空气,防止腐化。坛子里面排完空气后再用特殊的方法密封起来,就能制成大型罐头储存很长时间。如此一来捕到的鱼不容易坏,我们也能够到比较远的海域去捕鱼。比一家一户单打独斗强多了。若是条件允许,我们准备到三韩一带去捕鱼。这就是机械化的产业作业,不是农业社会那种小打小闹。” 道士们又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把脑子机灵的沐麟阁都糊涂了。走在回来的路上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好像漏掉了关键的东西。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才一拍脑门儿:“我知道了,原来这里不对劲一一士民资产委员会下属的银行发放金子跟渔民,渔民拿着金子去入股远洋渔业公司,远洋渔业公司也是士民资产委员会控制的。等于说委员会左口袋拿出金子,转手交到了右口袋 。根本一分金子都没拿出来!渔民们却凭空欠了他的债,每年都要还利息。如果是分红大于利息,渔民们则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而且渔民心里总想着:我放了好多好多钱在大楚”,这样一来,他们就倾向大楚了。唉呀呀,这真是个笼络人心的好办法,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漂亮师傅却忍不住叫起来:“不好,如此一来,江浙一带海边的渔民们都会被大楚国收买,到处为他们通风报信。海鲨帮和巨鲸帮就危险了!” 沐麟阁耸了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巨鲸帮不能拿钱给渔民呢。”漂亮师傅呵斥道:“不要乱说话,巨鲸帮和海鲨帮是江湖正道,岂能像商人和小民们这样只讲利益?爱,但这些小明们,见利忘义,真是妖孽横行呐!这个消息必须赶快通报出去!” 但是消息还没有放出去,楚国的官兵却亲自找上门来了,还是崇明岛水军副统领带着十来号人手持阴阳火铳一起过来的。漂亮师傅大为紧张,袖子里的短剑和飞针都准备好了。可人家一开口,就问她做不做一笔大生意:“有粮食公司到安南去运粮食,我们水军舰队要为他们护航,有没有兴趣跑这一趟水上生意?银子加倍,但你们自己要准备好药品和海上用品。这趟生意是从崇明岛出发,沿福建,广州、海南岛然后到安南,路途遥远、水上炎热,如果不准备妥当必然身处疾病来。” 漂亮师傅趁机打探的:“南边不是有海鲨帮吗?他们若是趁火打劫,我们这些良民怎么办?” 楚军将领说道:“怕他怎地?我们水军在鄱阳湖锻炼良久,杀过的水贼不少于5000人,这次远洋护航就是要拿他们练手!看看是他们的刀厉害还是咱们的火炮厉害!再说我们已经跟蔡牵讲好了,到了海上那些夯货一锅端!你到底是去不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是看你这里的姑娘活儿好,人又干净,这才喊上你们。要是在别的地方像你们这种没身份证的,根本上不了船!到了安南还能顺带做些小买卖,贩卖几个漂亮姑娘回来,给本地的光棍当媳妇也行那。” 漂亮师傅赶紧问道:“谢谢官爷提点。只是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胆子比较小。真的能一举灭了海鲨帮?” 楚军将领不耐烦地说:“这次能不能灭掉谁知道啊?他们要是敢半路打劫竟然是葬身鱼腹、片甲不留!随船出航肯定是安全的,要是待在崇明岛反而有些危险。” 漂亮师傅心中一喜赶紧问道:“为何早上反而危险?难道他们会攻打崇明岛?”那将领点头道:“我们水军尽出直去安南,岛上的守军就少了。海鲨鱼般若不来半路打劫,反而倾巢而出攻打崇明岛,反而是件大麻烦。你们若待在岛上反而危险。我好话说尽了,你们若再不去,明天就不用去了!” “我们去我们去,我们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去陪军爷!”漂亮师傅答应下来,连夜又写了密信差人送出岛去。 过了十来天30多艘商船云集崇明岛周围,随行的的大楚水军有小战舰30多艘,大战舰十余艘。所谓小战舰就是给体型较大的维京船搭上两层甲板、树上两根中式硬帆,其实比普通的福船还略小一些。 所谓大战舰,自然就是龙鱼大船改进来的三体船,又叫三龙快船。这玩意儿就像增高的加莱浆帆船又在左右各连接了一艘全封闭的龙舟。此物在近海航行居然颇为稳定。而且上层甲板比船体还宽许多,漂亮师傅和沐麟阁等人就居住在其中。 看到百船入海、千帆争先、密布海天之间的恢宏场面,就连漂亮师傅也不尽暗叹此情此景的恢宏壮大!又在心中默念:祈求诸佛菩萨保佑,密信顺利送到,江湖豪杰通力合作,一举攻破贼人的崇明岛! …… 法朗西,索莫城,作为一个三线城市这里的街道比较拥挤,但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街道两旁都是比较精美的石制房屋。而作为一个商业城市,这里的街道熙熙攘攘,货品来来往往,一些宽大的4轮马车上堆积的货物和客人,比两层楼还高!远远望上去极为夸张。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穿的比较体面的衣服,丝毫没有受到,经济不景气和战争的影响。 当然大城市里的一些,动荡也会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他们——巴黎一代商业巨子葛郎台先生,于昨日上午坠楼身亡,他的财产和欠钱的巨额债券,将在不久后进行清算。 “请节哀,市长先生。人生总有不如意的事情,谁知道这次战争会打成这种结果,我们那位拿破仑执政官也太出人意料了。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您哥哥也不会弄出这些债券。但是万能的主总是让我们这些凡人无法预料。” “谢谢您的提示,我一早也在担心这些事情。谢谢。”葛朗台老头恭谦地说着:“不过我已经不是市长了,你这样称呼我,我会有些担待不起的。” “哦不,您在我眼里永远是我们的市长。”商人说:“我永远记得你对我们的恩惠,还有您自己的谨慎和睿智。如果是您的话就绝对不会弄成这样。” “谁知道呢?”葛朗台老头还是很恭谦:“命运无常,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就连巴黎的那些老爷们,也是去了一茬又一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宁。乞求万能的主不要抛弃我们。” “说到万能的主,您愿意当心异教徒住在家里吗?”戴着高高礼帽的商人谨慎的问:“我是说一些东方来的异教徒,到我们这里来做考察,原本是要住在我们家里的,但是您知道我内人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天主教徒,而且我家的孩子也多、地方也小,容不下他们七八个人。您搬进去的那间新家就非常的大,家里又没几个人,如果方便的话正好可以给他们住。” 葛朗台老头有些犹豫地说:“我买的那间大房就是个几百年的老破屋,不值几个钱。那地方好长时间没有打扫了,不知道方不方便。如果是摩洛哥来的那些穷光蛋的话~~明知道我女儿欧也尼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她要是大发脾气,那就不好了。” “他们是很有钱的人,我幸运的市长大人。”商人含笑地说:“穿着非常华丽的东方服装,兜里面全都是金子!质地最好的金子。而且他们是来做大生意的,所以专门到巴黎和周边的城市转转,顺便就来了我们索莫城。绝对不是那些穷光蛋。” “好吧,但我要先看看他们。”葛朗台老头既有些期待又有些怀疑地说着:“如果他们真是做大买卖的高雅人士,我一定非常欢迎。我全家都喜欢和高雅的人士攀谈。谢谢您先生,您是一个好人。” 葛朗台老头经常给外人发好人卡,因为发卡不需要花钱。如果要花钱,哪怕是早餐时在咖啡里多加了一块糖,他都会严厉的追究! 所以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欧燕妮小姐手脚轻快的给他暗恋的英俊堂哥在咖啡里加了一块糖时,旁边的老嫂子朴人小声提醒道:“老爷要是知道了会大发脾气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欧燕妮小姐轻轻拍了一下老嫂子:“只长两个眼睛,而且这两个眼睛现在都不在这里。请拿一些燕麦过来,他们巴黎大城市的人早餐肯定吃的比我们好,要是只吃我们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他会饿坏的。顺便弄点黄油涂在他的面包上,谢谢!” 一切秘密活动就绪之后,梳着整齐发型、穿着束腰笔挺礼服的英俊小生推门而入:“哦!今天的早餐不错,很丰盛。姐姐你很漂亮。” “这里比不上你们大城市。”欧也尼有些紧张甚至微微结巴地说:“希望希望你吃的习惯。” “这已经非常好啦!”英俊后生,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开动起来:“我很喜欢这咖啡的味道。但要是再加点糖就好了。呃,你们好像没有用糖?” “我们马上就去拿。”不想失了颜面的欧也尼立刻说:“我们每人只需要一块就够了,我们喜欢吃的清淡一点。” 欧燕妮和她的母亲同这个年轻的后生亲切攀谈起来,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的说话了,没有了父亲在场,一切都变得美丽可爱! 过可爱的东西,被砰的一下门响声打断了,脸上满是皱纹的葛朗台老爷忽然间推门而入:“亲爱的,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 噌地一下,欧燕妮好像被子弹击中的小鹿,一弹站起来准备着从桌子,又反手拿走上面的糖。几乎在同一瞬间,他的母亲还有他们的老仆人也是做同样的动作!就像几个训练良久的优秀士兵。把年轻的后生都吓了一跳。 而对面,格朗台老爷的脸色异常难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后面拿着什么?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他强行掰开欧也尼的手:“糖,怎么会有糖?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他怒发冲冠,刚才的喜悦一下子丢掉了九霄云外。 第二十八章 小资产阶级总代表 大概是意识到后面还有尊贵的东方客人。葛朗台老头又换了一个语气:“老猫不在,耗子就翻天了啦?这是什么?”他拿起了英俊后生盘子里的糖。英俊后生连忙说:“这是我的糖,叔父大人。准备放咖啡里。” “咖啡里多加点牛奶就不苦了,”葛朗台老头瞬间就拿走了糖:“你们都准备一下,楼下还有贵客一一来自遥远的、古老的、东方的客人!他们是真正的贵族,绝对不可以怠慢!” 东方来的客人鱼鱼贯而入。 帅!第一个进来的俊秀云中客特别的帅!比那年轻后生还要帅三分!尤其是配上他们穿的艳丽而简洁的衣服,更让人挺拔了三分!与这种简洁而古典的衣服相比,巴黎的那些时尚大袍显得过于臃肿了,而军人的瘦腿礼服则显得过于窄紧了。既不可多一分亦不可少一分,真是天然的佳作! 第二个进来的则是身穿奇怪袍子的精神老头,淡蓝的衣袍上绣着特殊的宗教符号,显得很是古典而渊博,看着就令人敬畏。 第三个进来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身上穿着双层牛皮制成的特殊皮甲,左手提着一面矩型大盾牌,腰间还插着手枪之类的东西,好像是卫士或者保镖,往那里一站比所有人都高出一两个头!总之有些吓人。 后面进来的都是一些文员之类的人物。他们都很礼貌,按照法兰西的礼节施礼,由格朗台老头相互介绍之后就让欧燕妮带他们看房间去了。然后格朗台老头又对俊俏的后生说了一句:“你过来我有些事情对你说,这些事情就不那么阳光明媚了。” 欧燕玲带他们住进了一个个房间,然后又和仆人嫂子,拿了些零食给他们吃。这些东方来的异教徒都显得彬彬有礼,让欧燕妮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只是那个身材很高大的保镖却不省心,他询问厨房在哪里,因为他觉得欧燕妮拿来的东西不好吃,他要亲自去做些好吃的,来照顾这些东方人。 “您需要仆人吗?”欧燕妮小心地提问,因为她没有看到这个队伍中有仆人。身材魁梧得像头熊的保镖却出人意料:“不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帮我打打下手。” 欧燕妮着实有些惊讶:“您亲自做饭?像您这样的老爷应该有仆人做饭吧,您真是让人惊讶。对不起,我是说我不了解您那里的风俗。” 李守城说:“我们皇上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这个人好吃,就只好自己钻研钻研了。想看看您这里有没有什么佐料?” 欧也尼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爸爸比较吝啬,家里连些像样的佐料都没有。如果需要请客人,他们甚至像隔壁的邻居借佐料!但这么多客人,而且还要长期住,显然不可能向邻居借。 “好吧,能带我到街上去看看吗?”李守城说:“我想亲自选些佐料,佐料差了东西就不好吃。”欧燕妮想请仆人嫂子带他去,但胖嫂子被老爷叫出去了,她就只好自己带着李守成去街上。 等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噩耗一一她的堂弟,也就是那位俊俏的后生的老爹,生意失败跳楼自杀了。堂弟很伤心,这让他心如刀绞,但让她更伤心的是堂弟即将启程去印度做生意了,一去不知多少年,说不定天人永隔!她强忍着刀绞似的心痛上楼去劝堂弟,两人垂泪相对,互诉衷肠。 唯一开心一点的事情就是难为李守成大保镖,做出来的饭菜相当好吃。满桌子的香气让葛朗台一家有精神一振,尤其是葛朗台老爷显得异常高,他不但吃到了鸡腿熟的东方美食,而且还没花自己一个铜板!觉得美妙的饭菜都是这些东方客人请的。 当然更好的消息是葛朗台老头可以继承他哥哥部分的遗产。事实上他哥哥有很多的财产,地皮楼房工厂样样俱全,甚至还有一个郊区的庄园!但由于他为搞风险投资发行了很多债券,现在亏了血本,那些债券还不了了,所以他处于资不抵债的状态,最后就因此跳楼。 “但是,如果您愿意为您哥哥财务进行清算,与此同时如果那些债权人愿意以很低的价格向您退回那些债券的话,比如1/4的价格请您退回债券,那么您就可以先卖出您哥哥的一部分财产,用这些钱清偿债务。而您哥哥剩下的财产,也全部属于您所有!”一个脑袋稍微谢顶、五官也不太好看的年轻人向格朗台老头介绍这些事情:“当然前提是您必须说服债权人低价退回债券。或者说,您必须先营造一种舆论,让所有债权人都认为:他们无法退回这些债券,他们会血本无归。然后您再挺身而出,愿以很低的价格来接手这批债券。虽然价格很低,但是总让这些人赚回一些本钱,他们一定不会拒绝。大家一定会赞美您的仁慈和葛朗台家族的信誉。” “谢谢您的讲解,谢谢,您是个好人。”葛朗台老头又在广发好人卡:“但是巴黎很远,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兄弟到底有多少财产,恐怕核算起来会比较麻烦,一定会耽搁不少时日,而我这边又有很多事情推不开。我的意思是~~万一我哥哥没有那么多财产,那我岂不是亏了?而且我对巴黎也不熟,对这些复杂的事物,我一个乡下老头实在是~~” “我愿意帮您跑一趟!”有些秃顶的年轻人自告奋勇地站起来说道,因为他倾慕欧燕妮小姐已经很久,这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只要您愿意出一笔费用,我愿意帮您打点这些事情。您也知道,这样的事情需要做很多工作,但只要舍得投入,总会有丰厚的回报。” 葛朗台老头还是有些不确定,他对风险极其敏感,就像他对金币一样:“谢谢你的提议,嗯不过,让我再考虑考虑,让我再考虑考虑。” 出人意料的是,住在他家的那些东方贵客,也在考虑这些事情!在进行香喷喷的烛光晚餐时,那位最英俊挺拔的云中客先生忽然问道:“您哥哥以前是干什么的?我是说,他有什么产业?工厂?楼房?地皮?或者商社?” 葛朗台老头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他确实有这些东西,嗯~~其实他是一个银行家,他的钱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借的别人的钱。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财产到底有多少。”这大概就是葛朗台老头不愿意立刻接手的原因。 穿着漂亮收身衣袍的云中客忽然说道:“我们能够参与您哥哥的财产清算吗?如果划得来的话,我们可以用一个合理的价格把他的产业包下来。您可以做我们的顾问参与这件事情,并且得到一笔不低的手续费。如果您还有足够精力的话,我们也可以敬请您打理其中的一部分产业。” 葛朗台老头脸色一变,不知道是高兴呢,还是紧张:“您是希望收购我哥哥的银行?您是说您愿意接手这个银行?就会承担不小的债务,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办到。” 俊朗挺拔的云中客纠正道:“不是我个人收购,是我们天顶星财团来收购!或许我们现在没有足够金子,但是我们从事东西方的贸易,我们会出售很多来自东方的产品,尤其是一些高档的奢侈品,我相信它们的销路会非常好!它们的销售前景和未来的预期利润,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我相信只要把我们的货物往巴黎的市场上一摆放,全巴黎的富贵人家都会蜂拥过来观看和购买我们的产品,他们一定会非常感兴趣!要营造出这样声势,我们就能获得良好的商业信誉,就可以用未来的利润做抵押,来收购您哥哥的银行。” 葛朗台老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也受到了些“错误”的文献诱导,为这些东方人是一些古典的、腼腆的、彬彬有礼的人物,谁知他们一开口竟如此的商业化。这就好像你以为来到这里的客人是一个知书达理得腼腆乡下贵族少女。谁知道人家一下马车,却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商人。 “好~~好吧!”虽然剧情翻转的太出人意料,但不管怎么样,葛朗台老头都重视能够到手的钱:“我想知道我我到底能为诸位做些什么?又能够拿到多少手续费?” 云中客回答道:“这要看您哥哥的银行究竟值多少钱,我们会按照巴黎的规矩并追加一倍的佣金,这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当然这需要您跟我们一起到巴黎跑一趟,可能会占用您较长的时间,甚至可能影响您的葡萄酒生意,不知道您到底愿不愿意?” 虽然会影响葡萄酒生意,但是如果按照银行的价值来提取一定的佣金,这可是一笔非常巨大的收入!因为银行可是非常非常值钱的! 但问题是,这些东方人的产品真的好吗?以前有很多骗子也说过相同的话。谁知道这东方的“贵客”是不是“万里迢迢而来的大骗子”呢?所以葛朗台老头很明智地说:“您的建议非常公平,尊贵的客人,嗯~~只是我不知道您的产品,是否符合我们法朗西人的要求。而且我们法朗西地大物博,被别人喜欢的东西,南边人不喜欢;好海的地方热门的货,到了山地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您想知道情况非常复杂,像我这样的乡下人完全无法预料。” “我们在码头上准备了一批货物样品。”旁边的青玄子插话进来:“今天下午您就跟我们到码头取件几件货。我们可以低价卖给你,您再拿到索莫城去出售。您在整个产品有广泛的人脉,我相信您一定能把这些东西卖出一个好价钱!卖的价钱越高,赢得多的就越多。当然,这需要宣传,我相信您有能力和人脉把这些货物宣传出去,我们也愿意配合您的宣传。如果能在本城卖出一个好价钱,我相信在巴黎他们会有更好的销售前景!” 葛朗台老头很爽快地说:“好的今天下午我就跟你们去提货!” 云中客和青玄子的观察和推测没错,看起来干瘪古怪又极度吝啬、看起来像个半贫困乡下土财主的葛朗台老头,其实在整个索莫城拥有非常广泛的人脉,而且还是比较高端的人脉!只是这些人脉活动平时都隐藏着,无人知晓。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很快就发挥了作用。第二天整个城市里都流传着令人神往的消息:“万里之外的优雅东方人向索莫城古老的神奇药品!能让女性漂亮10倍的美丽衣衫!能让婴儿免于疾病困扰的灵丹妙药!真正纯东方的优雅瓷器!甚至还有一千多年前一位中国皇帝画下的名画,非常的漂亮,所有见过的人都说她充满了一种,优雅和高尚的气息。 “那么,什么东西卖的最好,您知道吗?”输金币数的眉开眼笑的港台老头,在大获丰收回家之后眉开眼笑的对云中客等人说:“是那种薄的几乎透明的内衣。我挑的没错吧,我们法兰西人对各种工艺品是非常挑剔。虽然你们东方的工艺品也很漂亮,但是恕我直言,它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必须要非常别致的东西才能有广泛的销路。” 情^趣-内衣~~呵呵呵~~ 这种极度不正经的东西还是皇上亲自要求硬塞进来的。当初就连云中客这样玩开的人都觉得:如果在法朗西卖这种东西,会丢大楚的脸!法兰西人一定会嘲笑的。谁知道,最爱的最好的居然是这玩意儿!到底是大楚不正经?还是法朗西人不正经? “好吧,皇上英明!”青玄子有些尴尬地转换话题:“像您这样具有商业头脑的人物,我认为完全有资格代理我们在法朗西的业务。我现在代表天顶星财团,正式聘请您作为我们的银行收购顾问,协助我们处理您哥哥银行的收购事宜,这是定金。” 一整块金条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 “尊敬的李先生,我想请您传授这些卤肉的正确做法。我想把它记录下来,交给我的表弟。”吴燕宁小姐,拿着几块金子可怜巴巴地肯求李守城:“他一个人叫去天竺了,山高路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他孤零零一个人远在异乡,一定非常痛苦。如果能吃到美味的饭菜,他会好受一些。” 李守城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反问道:“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去巴黎了,你父亲也去,难道你不跟去?现在还有心思管这小子的事儿?”欧燕妮有些局促的说:“我不去,我要在家里照顾妈妈。” 李守城又随意的问了一句:“这里葡萄园的事儿也交给你打理了?那就的确去不了了。”但欧燕妮的回答则是:“不,爸爸从来不让我管葡萄园的事情,他生意上的事情从来不让我。插手。先生,我是想~~” 但他的想法又被李守城打断:“你的父亲真不负责任!他做了那么多生意却不教你一点,要是哪天他离世了,你们该怎么办?” 欧燕妮连忙辩解道:“不!我的父亲是个很慈爱的父亲,虽然他平时很吝啬,但他对我很好,他给我留了足够的财产~~”她的父亲每年都会给她许多金币,到现在他已经有几千枚大块的金币了。但这事不能对外人说,而且这些金子已经被她悄悄的转给了堂弟,要是这事被父亲知道,那会把他气疯的! 但是李守城连连摇头:“最大的财富不是那些金子,而是参与生产的能力!你的技术、你的管理协调能力、你的人际关系网络和商业网络等等,这些东西你父亲有没有传授给你?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些你才能够源源不断地获得财富,否则你只有守着自己的金子,然后看着金子一天一天的消耗殆尽。”看到欧燕妮在摇头,他便叹气道:“所以说你父亲不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 欧燕妮稍微有些不高兴:“请不要这样说,先生!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我的父亲也不可能带着我东奔西走做生意,那样就不是淑女了。你们东方人的传统美德不也是这样吗?三从四德,这和救世主的教导都是一样的,都要顺服。出嫁前驯服父母、出嫁后顺服丈夫,淑德忠贞、从一而终。这些都是世间的美德,也是进入天堂的钥匙。” “切!”李守城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什么从一而终呀!那是被野蛮种族和虚伪的儒棍篡改后的东西!真正的传统文化根本不是这样!在蛮族入侵之前,比如在宋朝有的女人一生改嫁了5次,但她的财产始终得到法律的保护。我们的法律保护自由劳动和合情合理的收入,只有那些沙漠里的野蛮酋长、四处劫掠的凶残游牧民、和总是阴谋封疆裂土妄图当土霸王的儒棍们才会大搞这种人身依附性的“从一而终”。” 欧燕妮听了直皱眉头:“您这样说就不对了!难道你们希望周围的人都是那些朝三暮四的人?难道你们任由你们的国民变成不忠者、叛国者?” 李守城答道:“欧也尼小姐你很明显没搞清楚状况一一是否忠贞,是否叛国?这与人身依附性没有必然联系。如果人身依附性真能让所有的人变得忠贞,变得忠于国家,那么理论上你们法朗西就不会发生大革命了!因为所有人都会生活在美好的忠贞之下,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呢?好了我不想与你争吵,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很显然,你缺乏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生活的能力。你的父亲,似乎想把你培养成的金丝雀,而不是一个靠自己的劳动、靠自己与他人分工合作而生活的人。你是一个朴素的人,但是没有人教导你过朴素的生活。” 欧也尼想纠正一下他的错误:“您说的不对,先生。仁慈的救世主就教导我们要过朴素的生活他教导我们美德,让主的光芒照样我们的灵魂。”但李守城摇头打断她的话:“也许我用词错误,我说的和你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你们那个自封的家伙,他教导的美德,只是原始而且理想化的社群伦理。遗憾的是这些伦理不是以产殖体系作为根基,而是以自己幻想中的美好生活为根基,犹如阔水浮萍,终究是一场虚妄。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你过多争执,因为这样很不礼貌。而且我们开天道也不允许擅自传教给非瀚裔的人。让我教教你夹肝肉的制作方法吧。” 英俊的堂弟带着他的夹肝肉制作方法离开了这座伤心的城市,而李守城云中客等人也跟着葛朗台老头北上巴黎。但他们这一路走得很慢,因为葛朗台老头建议在路上多花些时间,等索莫有东方名贵货物出售的消息传到了巴黎再进去也不迟。而且他已经写了一封信给巴黎的一位老朋友,委托他在巴黎的一份报纸上刊登东方贵客来法朗西做生意的的消息,顺便也介绍一下索莫城的销售情况。 “所以说这个葛朗台老头也是一个很有心计有手腕的人,”在海风中迟缓行驶的大船上青玄子等人在合计这几周来的见闻:“他的能力被隐藏在吝啬、胆怯,犹犹豫豫的表象之下,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是一个难成大器的小财主,但根据李守城市从他女儿那里旁敲侧击来的信息,再加上我们收集到的信息来判断,他应该是一个相当富有的人,从财产总量上讲可以说是大富!” “但他依然只是一个小资产阶级!”云中客分析道:“他的富裕只是存留了大量的货币,也就是金子。但他实际控制的产业并不多。根据打听来的历史,他更换过很多次产业,每次都选择最赚钱的哪一种,但每一次的产业都不大。他没有能力去调动大量的资产,没有能力将零散的生产系统整合起来。他只是占据产业链上某一个细小的环节,然后像田鼠一样不停地收集储存,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面临灭顶之灾。他这种人是小资产阶级的总代表,贪婪、软弱、见风使舵,缺乏足够的意志力和豁达的心态。这怨不得他们,因为他们就是凭此而获得成功的。但这也是他们难以克服的弱点!所以我觉得他没有能力代理我们的银行业务,但可以将其中的一小部分业务交由他来打理。我觉得他做一个推销员还是有潜质的。” “我同意你的部分说法。”青玄子点头道:“但以他这么吝啬的性格,他能做好推销员吗?推销员要很会花钱巴结关系。而且他太小心了,不愿意冒风险、不愿意做太多的前期投入。我倒觉得他可以做一些稳定的放贷业务。以他的敏锐肯定能够为我们避免不少风险。”对面的云中客回答道:“我觉得可以试一下,人总是会改变的。像格朗台老头这种人,肯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应该是经历了不少的大事件,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也可以试着把自己变个样。到巴黎搞前期宣传就是他的提议。我们本来想把巴黎主要媒体的负责人和写手都弄来,请他们广为宣传。但葛朗台老头告诉我们:巴黎的这些媒体背后都有不同的后台,他们相互之间经常会拆台。如果把他们都请来,让他们看穿了我们的底细,他们未必会买我们的帐。说不定还会写些糟糕的东西来诋毁我们,你只满足了一些市民的猎奇心理,并提高自己的销售量。所以他建议只联络一家特定的报纸做连续的专题报道,看过报纸的市民肯定会在报道的基础上添油加醋,最后会诞生一些很离奇的事传说。这样对我们更加有利。而其他报纸不了解我们的情况,也就不敢乱说话。这个建议非常到位,如果这次真如他所说的这样,把宣传弄好了,我觉得他还是有很强的推销潜质!” 青玄子点了点头:“那就按你的办吧。这次能找到葛郎台老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但是好运不会每次都照顾我们。根据我们前期的调查,在巴黎的推销活动,很可能和预想的不一样。我们原以为可以卖出很多手工艺品,但事实上法朗西的手工艺品并不比我们大楚的差!事实上,绝大部分都超过我们大楚!我们在索莫城的调查清楚地显示出:巴黎周围的中小城市是它的奢侈品产业链上游。这些中小城市的作坊制作各种奢侈品的原料和配件比如上等的丝线、金银器皿、雕刻物、各类漆器等等,最终输送到巴黎周边组装成成品,并直接在巴黎展示和销售出去。所以巴黎行最好的奢侈品制作与贸易中心,我们的工艺品在那里不占优势。当然,个别东西除外,如我们的水墨画,还是比较有竞争力的。我让人统计了一下索莫城的销售数据,销售的最好的是药品,养生用品和华丽的衣服。我们要着重在这方面做文章!打出我们的品牌。” 第二十九章 有趣的东西 四天后的巴黎。 巴黎是富饶的城市,绵延十几里的高矮建筑,构成了一幅壮阔的城市画卷。古老工整的皇家建筑、雕刻精美的方正酒店和颜色艳丽造型别致的歌舞场所混搭在一起构成一幅幅奇丽的画卷。 巴黎是贫穷的城市,衣衫破旧肮脏的工人,老老少少的乞丐,各类流氓和站街者等等,遍布各个大街小巷有人目光平和有人目光呆滞,有人的目光则是暗藏心机。 巴黎是好客的城市,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商人和商品都汇集到这里,有时候你甚至可以看到来自北部非洲的黑商人.来自印度的缠头商人、来自北地莫斯科的大胡子商人、来自极光之地的金发商人、当然还有很多来自加勒比海的混血商人以及许多血统不明的犹太商人。各地的奢侈品云集在这里,来自来自天竺大洋的上等珍珠、来自极寒之地的上等千年木材、来自黑非洲的五颜六色宝石和大块黄金、来自沙漠之地的名贵纯手工地毯、来自法兰西各地制作而成的精美一副钟表装饰物等等,让这个城市变成了彩虹之地! 巴黎是纷乱的城市,救世主教徒和自由救世主教徒的争吵,农民与工人的大小冲突,贫穷工人与富有者的利益矛盾,富裕的工厂主与富裕的商人之间的利益争斗,法兰西商人与外地商人的利益博弈,外地贸易家与国际金融财团的明争暗斗,国际金融财团与法朗西皇室的尔虞我诈,法朗西皇室与各地贵族的相互利用与相互出卖,各地贵族与国内外各种势力的勾心斗角,国内外各类势力与那些造反者的相互利用,造反者之间挑拨与反挑拨、厮杀与反厮杀,造反者与群众之间的合作与出卖,都在这热闹的地方绵绵不断的上演,而最后能流传下来、广为人知的则是那些摸不着边际而且夹杂了大量谣言的香、艳传说。 巴黎也是死亡的城市,数年前的血腥厮杀依然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子弹孔在各个华丽的皇家建筑上清晰可见!炮弹坑在各个街道的转角处居民区的建筑上依然留下硕大的坑洞痕迹!某些染着暗红色血迹的绞刑架依然矗立在街角,没有被收拾起来。而持枪的士兵、民兵、保镖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人都佩戴着黑洞洞的枪口、比手臂还长的锋锐刺刀在街上晃来晃去。 现在的巴黎来说,重要的是一周前这里开始流传一个别致的消息一一 某位东方的皇帝让他的亲信大臣,带着许多名贵的东方货物来到了世界的中心(巴黎),有最神奇的药物,让耄耋老人恢复20岁的强大精力;有最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让女人变成艺术之神!他们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珍稀物品,本准备出售给那些真正有眼光丶有品位的人。至于在哪里能够见到他们?不,你几乎见不到他们,因为他们的货物目前只对最尊贵最富裕的人开放。他们出入总是神神秘秘的,无人知晓他们的踪迹。但是只要你留心,你就可能在巴黎的大街上发现一辆奇怪的马车,车身轮子之间的连接独一无二,行驶在任何路面上都非常平稳,据说在车中的小案板上放上一杯茶,然后坐着车从巴黎的东边行驶到巴黎的西边,茶水也不会洒出一滴来! 睁大你们的眼睛吧,巴黎人!本销量很好的报纸如此说:你们也有机会在路上碰到这辆车,跟他们打招呼,交上朋友,然后凭借你聪明脑瓜和他们做生意。或许这就是今年巴黎最大的经济增长点。 作为经济增长的主发动机,青玄子端坐在一个豪华大房间的正中央,左边是铜鹤香炉,右边是古藤茶几,墙壁上挂着东方水墨风景画,其中最值钱的就是赵大皇帝的仙鹤凌云图。林林总总将整个房间映衬成东方的宫廷风格。青玄子身后还矗立着一尊闪亮闪亮得开天玄母黄铜神像,高约一人,面目清晰,栩栩如生。虽然是女相但身着古朴甲胄,一手持长戟、一手持小水罐,庄重而朴实。额间有火焰太阳印记,脖子上则带着银闪闪的月牙儿护心锁,既象征日月宇宙又代表火水神炁。脚踩绵云,云形似脑,象征她超然于思维之上。她身形轮廓发出九色柔光,构成叶子形状的彩虹轮廓。想整她显化出一切现象。而青玄子装模作样的在一群法兰西富商面前念咒语。 开天道虽然有咒语,但实际上并不重视这些。主要有以音助炁的锻炼法门,不像一些宗教把咒语高度神秘化。如果你不炼炁,那么这些咒语基本上就没有用。但在这些外国人面前总要装下神秘的高大上嘛,而且这些外国人也很吃这一套,别看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装出一副虔诚信奉救世主的模样,世界上谁都知道救世主教会的老底。更何况青玄子给他们的药物,确实解除了他们身上多年来的暗疾,这让他们对神秘的东方异教更加有兴趣。那就像大图朝的某些大明星追捧所谓的(无上法门)一样,对整个房间的异教氛围和仪式表现的非常专注甚至于虔诚,他们跪在蒲团上,五体投地膜拜这异教徒的神像,因为他们需要异教的神灵赐予他们更多的好处。 其实他们这种想法与开天道的教诲是完全冲突的。开天玄母不会根据你烧多少香、磕多少头、念多少经而赐予你幸福。因为开天玄母就是显化一切宇宙的请青虚妙炁,她本来就在你的身心和你周围中,善用身心、妥善行事才是真正的朝拜玄母。所以真正的道徒要么内观炼气,要么根据开天经的要求劳动、合作、推动产殖。炁正则福自来,否则种种幻想和作为皆是虚妄。 但指望这群富人干这个,是绝对不现实的,所以只好就安利他们啰。在袅袅的香气中又讲了一大堆他们听不懂的半哲学话语,坐在蒲团上的富人们腿都坐麻了,本次的传法才正式结束。此时这几个可怜的富人站都站不起来了。 其实开天道是不坐蒲团的,而是坐在一种特制的、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上静修。脊椎自然生长而放松、四肢安然,这样才有利于坐忘内观。至于天竺的瑜伽则与吐纳导引一样,属于辅修。 但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异乡风情,为了忽悠这些外国人,就只好让他们继续坐蒲团啦。坐完蒲团之后则是个别治疗与个别谈话,这种时候他们往往会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比如现在这位穿着名贵草-泥马绒毛外套的绅士就问青玄子:“您刚才一直没有讲这位神祇的天国。我想知道这位尊贵神灵的天国是什么样子的。与那位救世主相比如何?” 在这个问题上,青玄子只能如实回答:“天国?所有的宇宙都是她的天国!有无穷个宇宙就有无穷的天国。我们这个宇宙也是她的天国,我们自己就在她的天国之中,您还要找到哪里去?” “您可真幽默。”富人半笑不笑地接话:“但是这个(天国)实在是太差了,到处都是风险、斗争和所求不得。有没有更好的地方?我想去更好的。但希望不要是救世主那种天国,那样会很无聊的。” 青玄子答道:“您恐怕对我们有误会。您觉得是外面的环境不好,所以你想做点什么逃离这个环境,把外在的环境和条件改一改然后万事大吉。但是先生您考虑过没有,光是改造外在的环境和条件却不改造自己内在的认识方法、情绪应用、和行动习惯,那是会出大事的。比如巴黎的郊外有很多农民,他们的生活条件也很差。恐怕他们也想换个环境和条件,比如他们其实是某个巨富的私生子,然后在某天得到了巨富的所有遗产,一下子变成您这样的富人。您觉得这个人将来会万事大吉吗?” 对方稍微考虑了一下,回答道:“不,他多半会败光自己的家产。因为干我们这行不是光靠财产的。我们这行里面有很多的风险,有很多的骗子,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我们很快会破产。” 青玄子点头道:“所以一个高等的世界需要高等的人来配合,如果自己不行,那么根本就没有进入高等世界的资格!这可不是蹲在那里膜拜、歌颂、烧香磕头、贡献一堆钱或者按照古老的教条过原始的生活能够解决的。如果靠这些方法能解决的话,那位农民也可以通过膜拜、歌颂、烧香磕头或者过于原始的古板生活别让自己继续富裕下去。就像很多巴黎人总觉得票选总统可以让整个国家兴盛起来,但实际上员工能通过票选老板让整个公司兴盛起来吗?” “那是胡闹!”富人答道:“从来没有一个公司能通过这种方法兴盛起来!那些员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管理好工厂或者事办好商业。恕我直言,他们没有这个素质和知识。虽然他们总喜欢造反,但实际上即便他们暂时成功了,最后也会把事情办砸。这不是因为他们不够真诚,而是因为他们缺乏这方面的知识能力,尤其是处理复杂情况的能力。我不是因为自己富有就说这种话,先生。而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已经有好几个满怀乌托邦理想的人干过那种(共富贵、票选庄园主)的事情了,但他们的庄园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有两个好像还硬撑着,但也是半死不活。人心是复杂而变化的,是事就更复杂,不可能光靠票选首领来解决问题。如果票选首领真的那么好、真的那么有竞争力,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企业和商会都会用票选首领的方式来诞生出老板,像我们这种私人企业主就得靠边站了。不是吗?实际上我们这些私人企业主才是世界的主流!这个世界已经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票选首领这件事完全是扯淡。”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样说就等于否定了(票选总统)的合理性,而大力推广(票选总统)的就是他们。只有这样,他们这些富人才能暗箱操作,防止出现一个和自己作对的总统。于是他立刻转换话题:“嗯~~我们好像离题了,大师。” 青玄子则含笑道:“工人和农民们不具备足够的素质,所以他们不可能依靠票选来选出合格的首领。纵然让他们自己当私人企业主,他们未必能守住。如果我们不具备足够的素质,那么我们也去不了更好的宇宙。” 富裕的绅士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那我们怎样做才能去更好的宇宙或者说天国?”青玄子答道:“《清虚升玄论》中早有论述,可先练习(纯触无想)等内观手段,使中间的流淌区沉寂下来,名为坐忘。如此寂照深入,从触觉再进入到生命活动层面,证得(真触非知),又名真触离知或名真触无知。这个时候可以清晰的观察到,你的一切思维活动,从最细微的概念比如红色白色、手、我,到逻辑思维和情绪,再到你的具体行为习惯,都如梦幻泡影。为什么说他们是梦幻泡影呢?因为你的生命能量已经不被(流淌区)的认知、思维、情绪、和习惯所支配,生命能量已经与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完全结合,你是一个真正自在的人!身处危险的境地善于自我提醒但不被恐惧所奴役;身处斗争的环境善于奋发果断但不被愤怒所奴役;身处不可抗的逆境善于自省自新而不被悲伤所奴役;身处丰获的情况能够安详喜悦但不被贪占之心所蒙蔽。心善渊、居善地、动善能、事善时、与善人。” 富有的绅士听了很为难:“好像做起来很困难的样子。”于是青玄子只有换一个方法:“《升玄论》后面还有一篇《用情论》,生命能量最显著的表现就是各种情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情感偏好,塑造了不同的人格并影响着各自的命运。面对别人的贬低,有人怒目相向,有人幽默以对,就是情感偏好的不同,怒目待人自有怒目的结果,幽默待人自有幽默的结果,这就是命运不同。同一家的两个小孩面对陌生人,有的年前畏缩,有的淡定好奇。不同的情绪倾向使他们有不同的行为,最后变成不同的人,并且有不同的命运。帛书道德经有云:“虚,极也。情,表也。清虚妙无是生命能量的根本。情感是生命能量的最显著用途。反过来说,善用这个东西就能够锻炼自己调整生命能量的能力。” 富有的绅士问道:“是用理性来控制情感吗?看来我们要当哲学家了。哈哈哈~~”但对面青玄子则回答道:“在我们这里,理性只能作辅助用途,真正修炼时我们应该观察到:情绪是一种能量动力,是我们自己放他出来的,并不是外面的事件放它出来的。在(清虚升玄论)的(见风非风品)中详论了思想的十二阶段。仔细诵读、研究、实践,方能得到(用情)的关键。” 对方露出一副苦瓜脸:“好像还是比较困难,有没有更简便易行的?”青玄子只能说:“(用情论)之后还有一个(圆事论),这个是理性分析的方法,用此法(舍己圆事),也是非常重要的锻炼。” “舍己?”富裕绅士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要我们舍己为人?大家都是成年人,您何必还说这种~~呵呵……青玄子立刻纠正道:“不不不!不是舍己为人,是舍己圆事,是要圆满这个(事情),重点是(事)!人在(事)中,是(事)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不是核心。你自己也在事情中,也是要考虑的对象。并非只考虑别的那个(人)。这个内容就比较复杂,我这里正好有一些挑选出来的简本,明天你拿去看看。” 对方拿着简本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云中客立刻开口道:“这人有问题,他身上的气味儿不对!不似人肉的味道!”云中客练气有成,生理机能远超常人,嗅觉能够闻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味道。每个人的皮肉都会散发出不同的味道,而人野兽又有不同。刚才那富裕绅士的皮肉既有人的味道,又有野兽的味道,甚是妖异! 青玄子点头:“人身之中藏了一条妖狼。当年我们去极北之地的库页岛考察,途中遇到的一个罗刹毛子首领就与他类似。但两人又稍有不同。” 李守城的玄功比较低,只能好奇地问:“有何不同?哪个更强?”青玄子答道:“那个罗刹人首领像一条壮硕的敖犬,刚才这个富人则像一条狐狸。但愿其凶狠程度,反而不如云贵的妖人。当年皇上起事之前害我和几个人去川西、青藏一带土司相互联络,出售奢侈品并收购药材。其中一家土司首领便是这半狼半人一族,他们家族表面是人,但内藏狼妖。土司本人尤为厉害,变身为一黑鬃狼人,一丈有余,站起来有一个小屋那么高。其人来去如电,爪子犹如弯锥,能贯穿扎甲;臂如大铁锤,触者即亡!手下几个兄弟也是凶悍,无论是蛮族朝廷的官兵还是青藏的活佛又或者一些巫师都奈何它不得,反被他杀去几个。凶名赫赫!我们与他结交时,曾让几个精锐士兵变作虎人与他切磋,双方手无兵刃时他难以一敌三,双方手持兵刃他人可以一敌二,若以火铳伤其身,他的皮肉能自行愈合,数息之间便恢复如常。很难对付。幸好这种人数量稀少,才不足为患。刚才那人的战力就弱了许多。” 李守城刚放松下来,说了一句:“那就好,只要不超过两个,我就能对付。”却见青玄子笑着摇头:“他的战斗力不超过两个,但他身处于文明社会,又是极有钱的人,他能调动的人员和物资远远超过川西的土司!土司没有上等火枪,而这个人说不定能调动一支雇用军。战力不弱反强!而且他是富人,说不定背后还有其他的狼人。” 旁边的云中客问道:“要不要派人跟踪调查?”青玄子沉思了一下:“我们人生地不熟,又有很多事情要办,暂时不要管他吧。若是有异动,再让其他道人派遣天鸦去看跟踪一下。 此事暂时了结了,但第二天又出了一件怪事:青玄子代表天顶星集团要收购葛朗台老头哥哥的银行,需要与一些大债权人先行谈判。谈判本来就不是很顺利,前几个债权人要价都很高。陪同谈判的葛朗台老头都感到有些烦躁了。到第四个债权人带着年轻的老婆过来时,葛朗台老头表现得非常奇怪,像见了鬼一样瞪大两个眼睛盯着这对夫妇看,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青玄子让他说话时,他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甚至不肯对视那对夫妇的眼睛。 年轻英俊的夫妇走了之后,云中客问葛朗台老头:“你刚才怎么了?那对夫妇难道也是妖怪?但我闻不出味道啊,只是两个普通人罢了。”葛朗台老头这个时候还哆哆嗦嗦:“他们~~他们~~刚才那个男人我见过多次,几年前就被判了绞刑,已经公开行刑了!报纸上都刊登出来他的消息,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天哪,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众人听了惊疑不定起来,大家望向青玄子,请他拿主意的时候,他却说了一句让大家更加惊疑的话:“刚才那人是个杰迪武士!欧罗巴越来越有趣了,狼人、杰迪武士,个个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不知道,下次又会出来个什么东西?呵呵~~你们也不要慌。想我东土有武林高手、有狐妖神怪,若是欧罗巴没有点奇怪的东西,还真是奇怪呢。打起精神来,过两天我们要到法朗西科学院去拜访,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第三十章 贷款与粮食 两天之后的法朗西科学院之旅还算正常,没看见什么妖精鬼怪杰迪武士。或者说妖精鬼怪和杰迪武士没有出来见他们。他们倒是看到不少好东西,除了其他的科学发明之外,就是蒸汽机了。法朗西的蒸汽机与英吉利的差不多,但是很可惜,由于气密性和锅炉可靠性的问题,这个东西依然做不大。虽然那普仑已经请他的科学家们设计一种蒸汽机推动的轮船南与英吉利人海上争霸,但科学家们做出来的样品和他们的计算都告诉这位第一执政官:以目前的技术水平,大型蒸汽轮船是不现实!只能做一些小船。但这都以法朗西来说就没有多大意义了。法朗西并不是河道纵横的国家,煤矿分布也不广。搞这种小船得不偿失。 虽然如此,请选择还是向他们索要了蒸汽机的设计和工艺资料,还通过科学院的人找到了一些制作厂家和工匠,在他们那里得到不少知识。同时请选择他们,又把热气球、大气气候的相关理论和经验,告诉了法朗西科学院的科学家们。除此之外,还提供了生产罐头的知识。甚至愿意和这些科学家还有厂商合作,生产优质罐头。经过两周多的密集交流,法朗奇的科学家全都认为东方的大楚具备与欧罗巴相同的科技和文明水平。 而青玄子的人最大的收获则是在商业方面,与科学院的接触每天都上了报纸头条,天顶星财团的员工们收买了这些报纸的记者和小编,在报道中插。入了大量的软广告。比如东方的大楚让科学家们展示牙膏啦、护肤品啦,又想科学家们讲述生理知识啦,介绍文胸的使用好处啦。还有东方药物的小白鼠实验结果啦。总之东方的东西就是好啊就是好。经过这一系列的软广告,天顶星财团的各类商品终于在巴黎打响了名头!随之而来的有一个附加效果一一格朗台老头哥哥的那家破产,原本很难谈下来的。但随着神秘东方货物在巴黎的走俏,那些大债权人也发现跟着东方人干或许更有前途,万一这些东方人拍屁。股找另一家,那才真的为了。银行转账的问题也谈妥了。这真是双喜临门。 正式签署银行转让协议的当晚,几位大债权人邀请青玄子云中客和天顶星财团的重要成员参加庆贺晚宴同时也是一个小型沙龙。当晚巴黎一些富人和社会名流也携他们的家眷参加了这个高档小型晚宴。爱的男男女女们都穿着极为精致的衣裳,放眼望去各种颜色光鲜的衣服搭配得体,各种色彩往来穿梭,好似进入了彩虹的国度。衣服上的花纹和光亮配饰做工精致、皆非俗物,从他们的头发丝一直到他们的鞋带都有精巧的做工。虽然巴黎经历了多年的血雨腥风,属贵族和富人人头滚滚,但很显然总有一部分富人老站在岸上继续保持着他们的富贵生活。而引起云中客注意的是:有好几个富翁的姓氏是肰釉人的姓氏。人数比例明显偏高! 所以当一位肰釉人的情-妇端着优质葡萄酒上前跟他套近乎时,他也直接粘了上去。情-妇嘛,又不是老婆。在巴黎,这种公交系统多的去了。巴黎富人圈子里,一男n女,一女n男早就不是新鲜事了。肰釉人也不例外。 但经过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观唇盯胸、触肤撩拨的一番交谈,他遗憾地发现:这个女人本身不是肰釉人。她是高卢人带一点东欧血统,作为公交系统穿梭于各个富豪之间。最后他还邀请云中客去交流一下。 云中客“交流”一个晚上,感觉还不错。虽然体位花样少,但胜在颜好声音妙,巅峰时的爽爽艳丽表情也很到位,让男人胃口大开。可惜的是口风比较严,没套出多少情报。她来套近乎的目的则是与天顶星财团达成银行间合作协议。因为天顶星财团如果要在本地开设银行业务的话,一旦涉及到大额的金银,是不可能回到东土拖银子的,肯定是要向本地银行拆借,这里面就可以赚一笔利息了。 青玄子得知后对这个事比较谨慎:“在这里开设银行的目的是要帮助我们做东土和欧罗巴之间的贸易,并通过贸易向特定政治集团输送利益,以达成我们的国际政治构建目的。比如在这个法朗西,如果那普仑可能把北美洲的殖民地化给我们,哪怕只划分一部分,我们就要通过贸易影响向那普伦输送利益,让他的政权更加稳固。但如果他不干,我们则利用这个银行进行国际贸易,资助他的反对派,把那普仑整下台!至少要把法朗西搞乱,这样我们才能趁着乱局获得他们的殖民地!现在那普仑还没有给我们一个话,我们也就无法确定银行的合作对象,现在只能广交朋友喽。具体的事情等那普仑回来,我们商谈完了再说。” 于是云中客四面出击、广交朋友,而最大的收获则是让巴黎的上层知道了“如云丸”这种奇妙的男性神药。传说这是古老的东方神灵赐下的神奇配方,是神的旨意!能让男人在活着的时候就享受到天国的待遇! 当然,它有二十几个小类,每一类的使用方法都不同,还要做配合性的身体锻炼才能起到良好效果,这些要诀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必须上高级培训班。要通过专业的系统的和实践性的训练,才能让你了解其中的奥妙。培训班嘛,就在天顶星财团下榻酒店的斜对面。名额有限,报名从速。 经过这样一番操作,被吸引来的大富豪没有几个,但是二代三代倒是挺多的。后来不仅有国内外的富商,还有一些政治人物的二代也跑来了。他们的积极性甚至超过了那些富商。是呀,经历过几年前巴黎那一场场血雨腥风、人头滚滚之后,每个政治人物都不知道下个月自己能否活着。若不及时行乐怎对得起自己? 所以,当那普仑的大军凯旋归来,全巴黎的人都拥挤在大街上将鲜花和彩带欢呼着好像他们勇敢挺拔的士兵和威严的将军时,云中客的秘密培训中心里依然是人声鼎沸、男女喘息。一片白白晃晃的迷离之景。一个操练完毕的学员被外面街上的喧闹声吵得烦躁,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对着下面街道上拥挤欢呼的人群和整齐走过的士兵不屑的说道:“吵吵吵,吵个屁!打仗打完了,只是花钱如流水,半个铜板都没有挣回来。等到了秋天没粮食的时候,看你们还吵出来吗?” 云中客听了心中一动,随口问道:“诺大的巴黎难道会没粮食?我看这里生产兴旺,卖出的货物总能换来粮食。再说这粮食又不是由政府发,政府赚不赚钱与粮食何干?” 那年轻的官二代回答道:“大师您有所不知,这巴黎里的朝廷一直缺钱,从路易十六开始到这第一执政官都是如此。如今已经欠下巨额的外债了。虽然朝廷几经更换赖掉了不少,但每个新朝廷上台总是缺钱,总是欠下外债!这车第一执政官去打仗也借了许多外国人的金子军费,又向一些大企业主赊账购买军用物资。这些借来的钱都是要连本带利还的,利息还颇高。如今没赚回一个铜板,将来拿什么还金银?政府公库里面没有金子,那就只好向市民加税或者是摊派公债了。就算是发行公债,公债又不能拿到市场上换钱换粮食。到时候这些市民、工厂主手里的金子被收上去了,手里的公债用换不来粮食,除了挨饿还有什么选择?别看他们现在叫的欢,到时候一还饿又要造反!当年路易十六不就是吃了这个亏吗?他拿普伦如今风光,将来要连本带利的还出去!希望不要血雨腥风啊!唉~~” 云中客心中感慨:法朗西的老国王根子就是地产贵族,结果却连粮食都调节不好,搞的巴黎城缺粮挨饿、民众造反。这真是死有余辜!还是我大楚英明,不但有公府直接控制粮食贸易,还有是士资委专门搞的“东洲粮食集团”,把个主粮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这才是坐江山的样子。真不知道法朗西人到底怎么搞的,这么多年,连个粮食体系都搞不成器。不过,正好可以用此事做砝码让那普仑与我们合作! 回去之后他就把情况和计策告知青玄子。两天后,青玄子被那普仑召见进宫商量合作事宜。这宫殿是原先法朗西历代国王修建的,与野蛮族盘踞的紫禁城相比规模太小、不甚宏伟,只能算外形工整、雕刻精美。但走入里面却显得尤为宽敞,无论是大厅还是走廊都突出一种雍容阔气,上面的华丽吊灯犹如漂亮玻璃花,下面的猩红地毯宛如玫瑰之路,两侧的画像和镀金装饰,更显出华丽的气质。反观那紫禁城,被野蛮族折腾得日渐凋,外面看上去高大气魄,但真正人居住的房屋并不比一些富豪地主大多少。皇帝私下会见大臣的厅堂又矮又小,好似一个乡下地主的砖石厅堂。与这里精心布局的厅堂相比真是判若云泥!可笑那些野蛮族还自高自大,自比为世界中心!若是论起皇家建筑的风格和内涵,就连暹罗王室都能够超过一些!怪不得皇上在设计皇宫时要工匠们多多参照暹罗王室、佛寺和伊比利亚贵族的设计风格。现在看来论起内部装设,这法朗西却是别有一格,很值得借鉴!这让工匠们描画下来,回去向皇上推荐。 我们的第一执政官那普仑先生正坐在历代国王会见大臣的休闲风格客厅里等候东方来的贵客。大概是因为得胜归来,他斜躺的坐姿和说话的语气都很像个国王,而开出的合作条件依然很高,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这让青玄子和云中客有点恼火,青玄子也没有时间跟他多墨迹,直接点出要害:“将军大人自觉四平八稳、能安坐钓鱼台,但这次得胜归来并未给国家带来一块金子,而世人都知您组织这场战争是借了巨额贷款的!现在外面已经有人风传,到秋天的时候若是还不上贷款,那就要加税或者向百姓摊派公债,到时候百姓无钱买粮,农民和农场主则要把粮食卖给国外商人以换回银子交税。堂堂法朗西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却要变成个农民无粮、市民无钱买粮的结局。自己土地出产的粮食却去了国外,自己人民赚来的金银也去了国外。赢了一场大战,最终却两手空空,岂不可笑?听说当初法王路易十六就是花钱支持梅里奸人,落得个一没钱二没粮的结局,然后被人送上断头台。将军大人不可不三思啊。” 那普仑听完了,开始满面怒容,但压着怒气仔细想了一下手上平心情沉声说道:“纵然把路易斯安那州卖给你们,你们在秋天之前也拿不出金银来。说这些大话又有何用?我自己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青玄子呵呵一笑:“我虽已年迈,但并非山林中人。各种买卖也做过不少。我们确实不能回东土拖来金银,但将军大人可以割一小块地给我们,以此为股份入股我们的天顶星财团欧罗巴分公司。再通过将军大人您的人脉和宣传力为公司广做宣传,那我们公司的东西方奢侈品买卖定能赚大钱!这些天我们在巴黎私下买卖奢侈品已获利颇丰,我们有账本可以呈给将军大人过目。将军大人可以借用这些利润来购买粮食。而借用利润的对价也是圣路易斯安那的殖民地。实际上胆子大些的话,可以用未来数年的预期利润为抵押以获得更多的贷款!有了这些钱稳住巴黎周围的粮食价格,您才能真正的稳如泰山!而至始至终您不需要多操一份心,只需把密西西比河入海口一代的殖民地化给我们一部分。少劳多得,岂不妙哉?” 那普仑依然是死鸭子嘴硬:“殖民地是法朗西全民的共有财产,我做第一执政官时日太短、威信不够,若是贸然卖出,定有许多风言风语,这对我极为不利。我另有办法不需割让殖民地就能借到款。” 对面的云中客听了几乎冷笑起来:“我们虽然是从东土而来,但对这里事情了解一二:那些国际金融财团一个个如狼似虎,表面上不需要个殖民地,背地里只怕要你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们要您付出的代价,寻常百姓看不见罢了。百姓看不见,但您应该看得很清楚。虽一时得利,但长久来说还要你上次更大的利润,或者更多的政治权利!这些事情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反之,圣路易斯安娜之地,地广人稀、百姓不愿移民到哪里,对百姓来说并非重要利益。那正好,我一个人从殖民地里获得购的收益,旁边更有梅里奸人虎视眈眈,迟早必有吞并之心!到时候您的政府还要拿钱去对抗他们。所以对政府也没有重大利益。这些事情都是很明显的,也能对诸位议员交代清楚,你又何必说那些遮遮掩掩的话呢?” 旁边的青玄子也不客气地说:“法朗西土产丰富,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政局动荡,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粮食问题!按土地计算法朗西产出的粮食足够自己食用,纵然有些许缺少,花些钱就能解决。但为何多年来都缺粮?乃至于政局动荡、国王惨遭杀害?我观察你们的粮食调度,实在太落后!官府的人只晓得以禁令来调节粮价,雅各宾派等政客志大才疏、不通时务,颁布禁令屠戮价高者。结果商人们不愿卖粮食过来,又衍生出地下黑市和其他许多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没能建立良好的粮食供应体系,粮食供应没有掌握在王者手中,而是掌握在国内的贵族、大粮商和国外抄家之手。王者只晓得用法令来调节,不晓得用商业手段来调节。用商业来调节粮食生产和贸易,这方面我们大楚的士资委甚有经验。如果我们合作的好,也可以帮您建立这套全国性的粮食贸易体系。像这样的公司直接挂靠在您私人名下,您既掌握军队又掌握粮食,更掌握其他权利,底层百姓就被您牢牢掌握在手中,他们不愿起来反对你,国内外其他势力都难以撼动您的地位。这才是名至实归的王者!否则粮食一日不掌握在您手中,您纵然战无不胜,也难免路易十六的结局!路易十六协助梅里坚人,不同样大获全胜吗?我们下周就准备渡海去萤叽哩,还望您早下决断!” “他们是一句非常难缠的人!”青玄子带着使团代表离开之后,那普仑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他们对于我个人来说不是一个危险,对于法朗西来说未必是一个危险,但对于欧罗巴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他命人把他的近卫士官都叫来,像开一个小型私人茶话会一样聚集在小客厅里:“我的朋友们,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一一我们以前所知道的关于东方人的消息全是错的!错的离谱!他们并不是什么古老的文明,相反,他们是十足的现代人,甚至我感觉到他们比我们更超前!上个月我们已经见证了他们的军事枪支技术。而就在今天,就在刚才,我已经确定他们在商业上同样不输给我们!他们已经懂得抵押未来的预期利润来获得短期贷款。在座的各位,请问你们有多少人明白这项操作?我相信不超过3个人,甚至两个?好吧,我们是军人,我们可以不懂这个。但,那个东方的是团长,就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是个宗教首领,他就懂这个!先生们,你们回忆一下,有几个大主教或者独主教的教士首领懂得这项操作?我不知道这对我们是喜还是忧?但我觉得他们或许能成为一个帮手,至少在近期之内。我希望在有生之年不要与他们在东方发生冲突。” 第三天,巴黎的几份大报纸上刊登出了一则重要消息:“远在东方的楚国君主准备购买几艘法朗西的战列舰,准备与称霸远东的蛮族朝廷作战!”报纸上还绘声绘色地描写了几种备选的战列舰图画。还有东方是团长,一位德高望重“大主教”对法朗西战列舰的评价:“法朗西的战列舰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具技术含量的战舰!火炮的准确率在整个大地上是最高的!我们觉得有了这种威武而优雅的战列舰,我们一定能够战胜那些野蛮人的朝廷和海盗。当我们平定东方的海洋时,东方和西方的贸易将跨入一个新的时代!无数珍贵的货物将在大楚与法朗西之间往来,我们两个民族的子孙将永远受益!感谢尊敬的第一执政官给了我们两个民族深入了解、彼此合作的机会,我们愿意与第一执政官级政府展开进一步的合作。这种合作是全球性的,无论是东洲、亚洲、非洲还是美洲。事实上我们正在探索更多的合作可能性,我相信这会为我们两国带来无与伦比的丰厚利益。” 战列舰? 居然是战列舰? 怎么会是战列舰?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嘴巴里都能塞进6个核桃!自从法国海军屡次败于萤国海军、甚至一次被歼灭三四百艘战舰之后,法朗西到海军几时受到如此的推崇?就连法朗西人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海军是一堆渣,谁都没对它抱有任何指望。不料今日却突然被遥远国度的大使推崇为世界第一。是这个世界疯狂了吗? 在整个报纸上还列出了详细的对比数据,在与萤国的战列舰进行对比后,大家忽然发现:自己国家的战列舰真的比萤国还略好一些。这无疑极大的增长了国人的自信心!他们甚至忘了,十年前就是他们自己把国家海军的精英屠一茬又一茬,让整个海军元气大伤,被折腾的面目全非。在他们闹事之前,两国海军是互有胜负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撼和吸引。连带着对那个遥远东方食堂和他们所携带的货物充满了兴趣,赌场里已经开始赌东西方之间的贸易,而一些风险投资家们已经开始运筹相关的金融证券。接着,在报纸和大街小巷里不断有相关的消息放出,比如东西方贸易之间的丰厚利润、比如东方是团队对整个欧罗巴贸易的发展规划、比如东方是团要求加强两国在北美洲贸易的计划,其中包括圣路易斯安娜州一带的开垦、在密西比河入海口购买一小块殖民地,构建两个大洋之间以及南北美洲之间的双重贸易圈。有了贸易就能吸引足够的法朗西人移民到圣路易斯,农民可以得到土地,工人可以有工作,商人可以发展贸易,让这片广袤的土地成为法朗西的坚强经济后盾!种种设计规划眼花缭乱,各种远景令人心花怒放。一下子整个巴黎都沸腾起来,对神秘的东方使团充满好感。对购买殖民地的事,也没有太多的人嚼舌头。反而有不少支持的声音。 或者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支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支持那些看似美妙的远景而已。 “您真的是太睿智了!”晚餐的时候葛朗台老头对青玄子恭维道:“这样几番炒作,弄一些可以兑现也可以不兑现的项目就让全巴黎的富人和穷人都对我们毕恭毕敬。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了。巴黎的人总是四分五裂意见无法统一,只有像您这样尊贵的人才能让他们统一起来。已经有几位大夫人向我这里询问远东贸易的事情,他们愿意出钱来投资这些贸易。只要那普仑将军与我们达成协议,他们就可以立即给钱。”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琢磨着,实际上可以建立一个空头贸易项目把他们的钱套过来。然后我有几项别的好买卖可以做,正好把钱用来做这些买卖,我保证能赚钱!真的!我以我本人的名誉发誓,绝对可以赚钱!我希望~~能够有15%的分成。” 青玄子笑着反问道:“是炒作巴黎的黄金还是葡萄酒?葛朗台先生,我们的事情非常重大,这关系到我们两个民族之间的未来,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所以,您的请求只能稍微延后一下。”葛朗台老头有些失望,但仍然很有礼貌:“谢谢您指点,谢谢!我~~我觉得我是有些心急了。我听您的,绝对服从。” 他们正在聊下一步的计划,忽然一个侍从跑进来,传达一个惊人的消息:“尊贵的青玄子大主教,刚才第一执政官的侍从来了,告诉我们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一一云中客先生被逮捕了!有人告发他强-女干并杀害一名良家妇女,听说还是一位肽猷富商的情人,所以事情闹大了!现在已经把他关进了巴黎警察局!” 第三十一章 王党疑云 “肚子上两刀,胸口一刀、脖子上一刀,脸上也被深深的划上一刀,整个右脸都快切下来了。下面~~下面耻骨的地方也有一刀~~手法非常凶残!”警察对着满身伤痕、切口长而可怖的尸体向青玄子介绍着:“刀口的长度和切割面与他身上佩戴的一把短剑相符,虽然舰上没有血迹,但我们相信他脱不了干系。”看到青玄子的人直皱眉头,他又说道:“当然这只是一般性的推测,我本人也不太相信是贵团的人干的。我们会做进一步的严格调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这一点各位可以放心。” 青玄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郑重的向旁边的那普伦侍从强调了一句:“我们的人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因为完全完全没有这种必要。而且我们刚签了银行合作协议就出现这种事情,很明显,有人不希望我们插手进来。” 旁边的警察头子忽然插话进来:“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极有可能是王党的残留分子干的。他们不希望我们两个伟大的民族结成友谊,所以干了这种恶毒的事情然后恶意诋毁你们。我们正在对这可能性进行排查,不过需要贵方派3到4个精干的人员配合我们。我们准备在全城进行一场秘密搜捕。” 青玄子回了一句:“我回去之后给你们派人过来。”就转身而去。但回去之后并未立即派人来配合搜捕,而是立即集合所有要员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向在座的几大要员说明情况和自己的推测后他郑重提议:“各位同志,我们的云中客同志遭到了严重的人生污蔑,这是一次明显针对我们整个使团的攻击!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与我们新收购银行,或者与那普仑进行大宗奢侈品贸易有关系!虽然不清楚攻击方是谁,但进攻已经发出。这是针对我们的一场隐蔽战争!鉴于目前严重的形势,我认为整个使团应该立即进入战备状态,整个使团的最高权力自动让渡给李守城同志。请大家就此发表意见。” 很快全体讨论并同意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李守城与清玄子于是交换了位置并介绍了目前的情况:“在我们使团去驻地周围至少有20多名常驻的暗探,可能还有一些临时暗探我没有发现。昨天,就在收到云中客被监禁的那个时刻之后,周围监视我们的暗探忽然增多了十一个!很明显我们的活动一直被严密监视着,此次云中客的事情,可以判断是受到了有人蓄意攻击。目前我们需要展开反击。根据团长的意见,我们不能被所谓的警察局牵着鼻子走。因为警察也可能是这个局的一环!我们的想法是:从报道本次事件的媒体入手,那些传播非常广的媒体,还有骂我们骂的最凶的媒体,都有可能是接受了别人的钱而骂我们。皇上反复教导我们,顺着钱的味道能找到75%的真相一一谁给他们钱,谁就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我们并不希望将事态扩大化,因为我们人生地不熟。但鉴于法朗西的北美殖民地对我们尤为重要,是帝国未来全球扩张的要点,所以我们在这件事上不准备退让!我的看法是首先揪出背后的主使者,然后根据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来决定后续处理。根据这个方案首先我们会选出3到4个媒体,拷问相关的编辑和负责人。所以我们会抽出8到10人进行活动。这个调动非常大,会惊动周围那些监视我们的人。所以我们要首先拔掉这些暗探,让对方的侦察能力降到最低,然后我们的人再出动。我估计大概在6到12个小时之后他们会发现暗探已经被拔掉,那么他们就会有所行动甚至可能动用警察等力量来反击我们。我们出去拷问编辑的人必须在反击之前就回来。此时大概已经过去12到24个小时。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内完成工作!” …… “博尔特先生,您订的晚餐来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餐馆的仆人将订好的丰盛晚餐打包送来了。虽然如此,门内的博尔特依然很警觉,他打开门上的一扇小小的窗户向外面观望,发现只有仆人一人这才打开门:“今天比以前迟了半小时,我肚子饿的都叫起来了。”他迅速关上门,并将其反锁。直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他才高兴的对仆人说:“快打开,今天的烤鸡都让我等不及了。你好像有些哆嗦?” “是的,先生。”那仆人回答的挺快:“老板说我活没干好,博尔特不以为然的青葱说道准备后天把我辞掉~~我~~我都不知道将来怎么办好,你也知道现在找份好工作很难,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弟弟妹妹要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裹。 “你可以去参军嘛。”博尔特不以为然的轻松说:“当今的钱很多,尤其是当那普仑的士兵。开价是德意志的两倍,是大毛子的四倍。省着点用够养活一家人了。” 正在开。包裹的仆人明显哆嗦起来:“可我不想死,先生~~我真的不想死!”他眼角甚至出现泪水,让博尔特感觉情况不太对头:“先生~~我是个好人,但我真的不想死。” 博尔特皱起了眉头,放在下面的左手准备打开外袍,去拿里面暗藏的小火枪:“没有人想死,但是富贵险中求嘛。付出点风险总会有回报的。”就在这一瞬间,包裹打开了! 当博尔特看清盘子里面赫然是盘着一条肥壮的青蛇时,那青春已经张开了利齿森森的尖尖大口,喷出一道闪电般的透明毒液打个博尔特脸上! “啊……博尔特脸上五官好似被硫酸击中、被火炭烫着,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真的瞬间拔出手枪,我模糊朝着那个仆人方向“砰”的一枪。 但很遗憾,什么都没击中。而侧边的房屋大门被砰的一下轰隆撞开!冲进来一个浑身套着铠甲、手持一面巨型方形盾牌的勇悍武士,他右手拿着一根粗如两三指的金属棍,棍头被削成尖锐的棱刺形状,带着沉重的风吼声砸了过来! “呀!”面部被腐蚀的博尔特忽然让人吃惊的一个转身,在眼睛被严重腐蚀、完全不能看的情况下,手上的双管火枪已经对准了武士“碰”个一枪。 “铛!!”的一声金属爆响,爆烈的子弹击中矩型盾牌,顿时被弹开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小印。而武士的沉重金属棍已经砸到他腰间!在数根肋骨咔嚓咔嚓断裂的惊悚声响中,他直接被打飞出去,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就像被打出去的死鸭子。 当接下来冲进来的人急切滴呼着:“别把他打死了!”的时候,撞在墙上的博尔特却忽然翻身而起,像正常人一样闪电般冲向旁边的窗户,“砰”的一下就撞破窗户逃摔下楼去。 当房间动人的大骂“王八蛋”时,像枕头般直接摔下3层楼的博尔特却又翻身而起,口鼻流出大量的血但仍让人跌跌撞撞的要逃走。简直像个打不死的橡皮人! 他一边往小巷中猛窜,一边口中暗骂着:“那东方佬,这些该死的东风老,他们怎么找来了?下次一定要让富歇大人给他们好看!一定要让秘密警察把这些王八蛋抓起来,拷打致死!我就不相信我死鬼东方皇帝能打到法国来!早就该干掉那群王八蛋了,早就该~~” 突然,前面头顶斜上方当头罩下一阵黑暗!上下左右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耳边还有呼呼作响的怪风声。迷迷茫茫不知身处何方。接着左边小腿上一凉,整个人扑通一下栽倒在地。等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时,忽然发现左边小腿不对劲,往地上杵的时候,完全没有东西,接着靠近膝盖的地方一阵阵剧痛。当他浑身冷汗的发现,自己的小腿被砍下来的时候,脑后又挨了重重地一下,顿时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一个封闭房间的椅子上,面前摆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简易刑具。他很快就招了:“我的雇主是一个名叫戴尔马先生。每次都是他给我活动经费并给我下达指令,我再拿着钱让报纸的编辑污蔑你们。此外我还负责安排人监视你们的活动,每天向他报告。但戴尔马先生总是神神秘秘,每次来我这里都化妆或者戴面具,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李守城让人搬出几堆厚厚的资料和书籍:“我们这里有你们之间往来的相关资料,我们自己会在里面找线索,但需要你配合我们核实并补充一些内容。先给你提个醒儿,不要妄图欺骗我们!我们有办法知道你是否在骗我们!更有许多方法让你说出实情。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不要逼我们用哪些方法!” 在他们审问犯人的时候,青玄子则在迎接警察局的局长。局长大人对使团的情况非常关心,还专门叮嘱道:“最近整个巴黎城不太平,很多王党的残留分子到处活动,大搞破坏。您周边一带,昨天晚上就发生了几起入室抢劫案件。还有些暴徒更太嚣张,居然敢绑架几位报社的编辑,对他们进行人身威胁。要知道报社是自由的喉舌,威胁报社就是威胁全巴黎人民的自由!可惜我们的人手不够,要不然一定把他们一网打尽、严加拷问!” 青玄子很关切的问:“是劫财还是劫色?伤着人没有?”局长答道:“是劫财。人没伤着,都被打晕了。有的人到今天上午才醒过来。有几位编辑似乎神志不清,对近期发生的事有些失忆。我们怀疑是贼人对他们用了恶性的迷。药。这些贼人下手着实太狠,要是再用点儿劲会把人弄死的。真要是死了人,事情就闹大了。一执政官肯定会派人严查,来到之后肯定枪毙,不管他是谁!” 青玄子半开玩笑地说:“万一是奥地利人吃了败仗,让他们驻扎在巴黎的大使指使人干的呢?你真把大使也枪毙了?”警察局长哼哼的冷笑:“枪毙倒不至于,但总要让他们吃大亏。他们整的灰头土脸,然后赶出去。我们法朗西绝不容忍这些外国干涉军!万一被群众知道了,他们激动起来把外国人砸死了,也说不定。我们巴黎的群众都是很有正义感!国王都敢杀,很何况区区几个外国人?” 然后又说:“贵团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贵方的人可能真被冤枉了。他离开那女人之后,有一些王党分子曾经在女人住所周围出现。离开的时候行色匆匆,可能因杀人案有关联。我们正在搜捕那些人,您要不要看看相关的资料?”请仙子点头,便接过来看了,又让书记官记下了一些要点。 送别了警察局长之后,青玄子拿着资料进到房间里,此时李守城的审问也结束了。2人将所有的资料一合计,便显出一些线索来:“王党的嫌疑犯,与一个叫马内特的大商人暗中往来甚密。这个马内特表面上是国际贸易商人,但其实他是法国大贵族的后裔。你知道此人是谁吗?哈哈,就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身体异常、含有狼妖之血的大商人!” 李守城一拍桌子说道:“那就对了!这个马内特是来自萤叽利的商人。虽然是法国后裔但产业大多在萤叽利。他与萤叽利人肯定有勾结!要暗中破坏我们购买殖民地的大事,防止我们与法朗西联合。”又指着审讯房间说道:“这个人身上也很奇怪,他受的伤能够快速愈合,绝对不是正常人!” 青玄子进入房间,看到绑在椅子上的博尔特被切断的腿脚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绵羊手发出一道水光,直接从博尔特的鼻子钻进身体里。吓得博尔特大呼小叫,以为要弄死他。过了两分钟身上并没有异常反应,他还以为是什么慢性毒药,但对面的青玄子已经探测出了结果:“他不是狼人,血脉中虽然有少许兽性特征,但没有明显的偏向性,不偏向于任何一种野兽。倒像是蛮潮的那些食人魔蛮子!” 李守城说道:“都是天生的怪物,极有可能是一伙的。我们现在就派人把那个马内特逮住?”青玄子想了想还是摇头:“既然警察局长已经提到这事儿,那就等他们先去办吧。我倒想和这位马内特先生再聚一聚。” 聚会的地点在一家豪华餐厅的2楼,聚会的理由则是增加银行的投资。青玄子亲手做了一碗上等的中国茶请他喝。做的时候手指尖就冒出一溜透明的水光相信小的蛇一样钻到茶水里。然后看着对方一饮而尽。 “探测器”进入对方体内后,“审问”工作就正式开始了。先扯了一堆商业投资的事情,然后话风悄悄一转:“听说马内特先生也做美洲的奴隶贸易?在西非还有大型的捕奴基地?”对方有些警觉地笑了笑:“呵呵,我不是贩卖人口。那种低端的生意只有萤叽利人喜欢干。我所在的商会做的是资源整合贸易。您看,南美洲有很多地方需要开发,尤其是适合种植经济作物。但那里的人口不足,所以我们就把腓洲西部的多余人口转移到南美去,让人口、土地再加上我们的航海运输队相结合,将各个分散的资源整合成一套关联在一起的优势产业。我们在那里种植蔗糖、可可、烟草还有其他经济作物,运回来之后极大地丰富了人民的物质生活。听说你们也准备向南扩张,是不是打算去马来半岛干一干?马来半岛的自然环境肯定也适合一些经济作物,你们的工业品、人口和马来的经济作物正好可以结合到一起,构成一个完美的贸易圈。别的不说,就说蔗糖:在马来半岛种植蔗糖产出会非常高,然后运输到你们的城市或者更北的地方,一定可以卖出大价钱!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用我们的管理技术入股,帮你们做成这个贸易圈。一旦做成了,就不是卖几斤糖的利润,而是一个货物极其广阔的财富流动网络!蔗糖、粮食、水产、木材、布匹、各种手工艺品、金属器具和各种奢侈,所有所有的一切。这能让你们成千上万的人富裕起来!怎么样?我都已经等不及。要是你不打算跟我们商会合办,也可以聘我当你们的顾问嘛。我要的薪水虽然高但是绝对物超所值!你们要是再不抓紧,被萤叽利人抢先占据了马来半岛,那就麻烦啰!萤叽利人是超级大搅屎棍!他们会联合一堆人弄出各种各样的麻烦,阻挡你们的脚步。如果他自己无法占领,他们就会把那个地方变成一个泥潭,谁跳进去谁倒霉!我不是吓唬你们,他们确实有这个本事!” 他在那儿巴拉巴拉的介绍他的宏图大业,对面的青玄子却表情古怪,因为他介绍的这些内容,因为皇上的远期规划不谋而合!在皇上的远期规划中,首先是要占领济州岛,此岛位于三韩、扶桑、华夏之间,一旦占领并建造要塞就可以直接干涉扶桑和三韩,还能建成三者之间的贸易枢纽。通过贸易获得三韩、扶桑的各种资源,甚至包括人力资源。其次是占领呆丸岛并割据香港,接着就是海南岛,然后就是安南南部的占婆地区,最后是马来半岛。这样就形成了从东北到西南一整条东州贸易大动脉。中南半岛的粮食与华夏东北地区的矿产、扶桑的的轻工业品与南洋的上等木材、极北之地的皮货鱼干和炎热之地的草药颜料好丰富的大米;各国各地的金银珠宝与华夏地区的上等工艺品,种种数不清也数不尽的实际财富全都被这条大动脉笼罩,霸占了这条大动脉就霸占了世界东部的主要资源!有了这种资源,大楚就能慢慢吞噬整个华夏地区,并把华夏地区拉入工贸社会!甚至可以以马来半岛为前进的据点,更进一步,打中南半岛西端和天竺大陆甚至波斯一带都纳入到贸易触手中。这是何等庞大的资源呐!与这么庞大的资源相比,蛮朝和儒棍的那些土财主根本就是案板上的肉!被剁碎只是迟早的事情! 如此宏大的计划,一开始大家都很难接受,因为描绘得实在太远大,太出人意料了。习惯了田园生活、农业社会和农业王朝更替的华夏人,包括青玄子,一下子脑袋转不过来弯儿。只是将信将疑的接受了这个计划。但今日一听,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欧罗巴人长久以来就擅长国际间的贸易,在世界几大洲之间远洋贸易,已有几个世纪了,经验和眼光远超东州各国!既然他们都看好,那么皇上的计划在战略上是没有错的,就看战术执行的好坏了。 收回了心中的感慨和兴奋,青玄子回到今天的核心话题:“其实我们也有意涉足一下美洲的贸易,我们想在密西西比河入海口买一块地,在我们东方人、你们欧罗巴人和印第安人三者之间做做贸易。我想这里面也有很大的利润。但不知为何,你们的第一执政官总是不答应。能帮我想想原因吗?” 对方很自然地耸耸肩,各项生理波动也很正常:“我哪能猜到他的意图呀!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密西西比河一代的殖民地。法朗西人宁愿穷死在自家的炕头上,也不愿意到那里去和印第安人拼命。如果对那里进行大规模农业投资,或许还有些前途。但国家很显然拿不出这笔钱来,到现在为止,整个国家依旧是负债运行,与砍死光之前一个模样。这就是法朗西!另外我可以推荐你们去翻一下历史书,有个密西西比河股票泡沫事件非常有名。说不定第一执政官穷的急了,还会在照着再做一次。呵呵,开玩笑啦,现在的人不应该有这么笨。” 是他那将近一个小时后,青玄子带人出来。随从小声问道:“这个人有没有异常?”青玄子微微摇头:“没有,我反复试探相关的事情,他的生理情况都很正常,并没有高度紧张、故意欺瞒的生理情况。当然,也有可能他身体异常,或者提前知道我做过手脚。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回去让金来卷先查一查那个密西西比河股票泡沫事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