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绝》 第一章 上元舟单影 九正五客来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宋朝江南的夜是美的,明月儿当空,群星儿璀璨。 江南秦淮河边的夜市也是美的,富人千金挂腰间,微行夜中买酒,呼秦女,绣舞罗裙,置宴乐开怀。 这又是年元月时,千灯万盏犹如白昼,一条客船漫漫荡出,那是一个单桅船,不大只有三丈三宽,十几丈长。 客船即近,其上人影姗动,秦淮河美,其上多有画舫,其间多是妖娆抚媚的美人儿,虽藏于船内,却内盏灯火,可隐约见着那魅影身姿,又不时有魅声传出,无不吸引人的眼球。 但唯独有三人丝毫不去瞧那些,一个是那仗船的船家,还有的却是两个客人,一大一小。 大的是个黑袍人,不与人交流,衣袍将脸深深的埋住只隐约露出金属的光泽,在他身前坐着个小娃儿,娃娃怀中卧着一条小狗,那是只小土狗,脖子上带着个铜铃铛,那娃娃也怪,只和那小狗神神叨叨,自说自话,还念着那首诗,也不理会他人。 这是一大一小两个怪人。 歌女画舫所在的地方叫胭脂湾,过了这便是来客湾,那是这客船的终点。 “恩公,就快到了,这十多日您带着这小公子真是辛苦了。”船家是个忠厚的老实人,四十好几了,他曾有个孙子,算起来现在差不多和那抱狗的小娃娃差不多大了。 船家说着话,那黑袍人却是不语,他的手在甲板上不住的摩擦,抠出一条深深的印子,船家见了也不怪他,反笑了笑露出口白牙,返身去看那小娃娃。 “小娃娃,饿不饿?”船家很喜欢小孩,看这小子他总能想起很多以前美好的事情,他在怀里摸索了会,摸出个馍馍擦了擦递给那小娃娃。 “谢谢。”小娃娃道谢的声音很轻,像蚊子的嗡嗡声稍不注意都会以为那只是些风声,那小娃娃快速接过馍馍,自己吃口,再给小狗,那小狗儿也不挑食吃了口,小娃娃低着头专心吃馍馍不和那船家说话,那船家浑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看着那小娃娃,衣服倒还穿的暖和,但人显的十分瘦弱。 “怕是吃了不少苦啊。”船家感慨一声,瞧了眼对面金碧辉煌的江岸,又看看自己这边,江水滔滔流动,船儿行驶向城外黑暗深处,江风冰凉,船家忽然觉的冷,缩了下脖子对着那黑袍人说:“宋朝多诗文,淮河多美人,纸醉而金迷,人心却不古;你能为故友做到如此,真是难能可贵。” “而那些人。”船家忽觉的心中悲愤,那江风也没那么冷了,走到船边手淘入江水中,毫无目的的摆动。 “朋友?何止是如此。”黑袍人的声音嘶哑,指甲深深扣入甲板中,狠狠说道:“想当年我六人情同手足,却…” “唉。”船家轻叹一声,将手从江水中取出,手被冻得通红,不住的颤抖,他却好似全无感觉样,不知道从那摸出两个青瓷瓶,里面装着上好的黄酒,他递出一瓶道:“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你们江湖的什么是非公断,但是我只晓得——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喝下一口酒,本就不觉的江风寒冷,一口下去顿时生出热汗,哈了口气,将整瓶酒喝下去,‘嘭’的一下丢到江水里,看着涛涛江水,船家的眼都红了。 “我这条命被就是你救的,那孩子我也只知道是你救的,那些什么正派、什么读书人什么君子,说的再好听,也说不破天,关孩子什么事情?”船家神情有些激动,“我可没得过他们什么恩惠。”指着那些渐渐远去的画舫说:“看看这些人纸醉金迷,天下太平无事啊?可那南边大唐虎视眈眈,枕戈以待旦啊!我却不见他们有所做为,只有你们、只有你们。” 船家居然流泪了,眼睛通红含着泪,就像是血泪一般,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有你们在那时候去抵挡了,而他们不但不帮忙,还在那可笑的说什么制衡之道?不断的使绊子,当真是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一般,如此却还不满意,为了什么一纸什么狗屁卖国和约就把你们卖了。” 天下三分北宋南唐西昆吾,南唐最强,昆吾次之,北宋却是最弱。 船家在一旁忿忿不已,一旁黑袍人却是低下头来,船家曾经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善解人意的妻子,孝顺的儿女,可爱的孙子,可这一切都毁在了战争里,国破者家亡,哪怕是同宗的唐人,在战争中也是不会留情的,家亡了,唯有他奄奄一息的老人被路过的黑袍人救了,那是十年前。 “天下有九正三宗,九正为正道,所作所为便皆是为正义,三宗以魔宗为首是为魔道,所作所为皆是邪恶,九正门人多在大唐,三宗门人皆守在昆吾,单单我派不正不邪,自称旁门单单在那北宋。”黑袍人五指一抓,皆没入甲板内,其高声说道:“南唐伐宋,我派为宋挡唐,九正助南唐,这这样就是逆天?保护妇孺,只因为和三宗有关,我们就成了邪魔?”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世间只有黑与白?” “哈哈——真是可笑。”黑袍人重重的喝了一口酒,长吐一口酒气一下站起道:“如此也就算了,我门派被灭,消散天地是自己实力不够,弱肉强食罢了,但他们自诩正道却仍要做那赶尽杀绝之事,连这点骨血也不准留下吗?这些正派,才真是邪魔了!” 那黑袍人低哼一声,随后重重地灌酒,一口喝完将瓶子掷如江水中。 滚滚江水,两瓶水酒,江风水冷,冷不过心寒,木石坚硬,硬不过心悲。 船家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远处人声鼎沸,张头望去,隐约可以看到那码头上有不少人,手中拿着长长的包裹,其后暗藏火把马匹。 “去年今朝,不见旧人。”五指一屈,黑袍人站起,原地留下十道指痕,深深没入甲板中。 江南多美人,婀娜多姿;淮河多歌女,隔江犹唱、纸醉金迷。 “江南还是那江南,淮河还是那淮河,只是旧人不在。”黑袍人垂头,抱起那孩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步踏上江面,“别过。”话语间便如一阵风飘然拂过,船家回头时,那人却是已经消失在天边。 “一路走好。”船家拱了拱手,用衣袖拭泪黯然道:“这世道啊。” 那码头上灯火通明,皆是骑马带兵刃的人物,船家明白,怕都是那些所谓的武林豪侠了,要是随船上岸,纵使是再怎么躲避也是无用了,另外,船家心里也明白,他是怕连累自己啊。 黑袍人走着,离开了那喧闹的夜市,步出城外,避开他人,捡野道小径而去。 但躲了一时,就能在躲一世吗?黑袍人将小娃娃抱的更紧,瞧这那天边月亮,只觉的世界之大,却没有自己半点容身之处。 渐行渐远,一个转角小道上忽然横过一块怪石,黑袍停下了脚步,目中神色一凝。 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但其目光凝视犹如两道光箭,怀中的小孩从臂间偷偷的向外瞧。 “阁下打算那里去?” 黑袍人惊觉两道光目猛扫而过,便在这时只见前方有人影闪动,前方树头突然掠下几道人影,行动如风,一览而来。 “果然还是没有躲过。”当即便是一手护住小娃娃的头,黑袍人侧着身子就要走,这时—— 人影闪动之间,一人飘然间已站在怪石之上,着白衣缚绑腿,那人背对月光,黑袍人看不真切,但隐约可见那人棱角分明,一双锐利的眼睛让黑袍人心中凌然,却是停下脚步。 “是谁。” “在下青阳陆长风。” 一问一答,怪石上人未说话,却是那怪石下一人先开口,紫衣长剑,衣上绣有青阳二字,羽冠束发,留八字胡子,他是那树头掠出的几人之一。 黑袍人漠然,而后轻抚怀中孩童,后者缩缩头便闭上眼睛,黑袍人在其衣上手指轻弹,一连五下,却是不答话,那自称陆长风的人不由皱眉,鼻中冷哼一声就要提剑上前。 “等等。”陆长风还未动手怪石上人便说话,陆长风身形一震,皱眉隐约带有怒意,却还是止住脚步。 啪——只见那白衣绑腿者掠下怪石,一脚立定,其身后又是掠出三人,人影如幻,行走无声无息,与那白衣人一并走到那黑袍大汉身前。 一共五人,黑袍人手指曲张一下,却是毫不吃惊。 那陆长风稍一迟疑却也是与另外四人于巨石前站定,这时那黑袍人不知道何时抬起头来注目远天,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他们已到身旁。 陆长风嘴角轻抽,而白衣绑腿者却毫不在意拱手道:“在下冷玉。” “冷玉。”黑袍人肩头不自觉一颤,低声道:“冷玉?铁腿无敌冷玉?” 蓦然转过身,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那人沉声道:“昔日在九正英雄会上一腿毙掉魔宗‘御天神’人万我的可是阁下么?” 冷玉傲然,前进一步,道:“在下不愿提起往事,因为那不值得一提!” 趁着说话功夫,陆长风瞟了一眼黑袍人怀中的小孩,手扯了下胡尖,嘴角一冽,冷言道:“先把那小孩交出来吧。” 陆长风话语一出,冷玉明显眉头一挑,那孩子小儿也是闻声看了陆长风一眼,目中漠然。 “哼。”暗哼一声,黑袍人冷道:“果是为他而来?” 陆长风瞧了眼冷玉,见其面色不郁,不由头皮一麻,但仍然强声说道:“尊驾拿了那孩子这些时日,想必仍然没有那件事情的结果,何必还苦苦带着这孩子,还予我们可好?”陆长风说话时候,一直手按长剑上,那剑做工精细非凡,上刻有一个‘青’字。 听陆长风的话黑袍人只觉好笑,摇头道:“拿了如何?没有结果又如何?我不交又该当如何?” 黑衣人连续三个如何,一声大过一声,待到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叫而出,其声如雷震,语出而风行,风中带有杀意,腥味浓郁,陆长风只觉胸口一闷,就要窒息,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阁下!”冷玉斜身一步挡在那陆长风身前,刹那间那腥风立止,海阔天空,陆长风在其身后,只觉那冷玉白衣而立,温文尔雅,恰似雨过天晴,风暴消散,暖风阵阵。 “此人乃是九正之一青阳外事魁首。”说到这冷玉忽然回头冲那陆长风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陆长风原本在其身后只觉如浴春风好不舒服,但此时被那冷玉冷然一笑,顿时心中一寒,脚下便是一个趔趄。 “你!”那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那陆长风还未有所动作,那冷玉便已先一步扭过头去,只留下陆长风一人,目红耳赤,咬牙切齿。 黑袍人闻言略有深意地看那陆长风一眼,再瞧他的剑,已翻过拿,露出另外一面刻着个‘阳’字,眼珠一转正欲开口,但那另外跟来的三人中一老道模样的人却先说道:“冷玉,那人好像是魔宗魔君座下的三大魔王之一。” 另外三人乃是一道装者、一灰袍人、一和尚。 九正在南唐,三宗在昆吾,九正和三宗是正邪之敌。 冷玉眉头一皱,瞧了瞧那黑袍人,目光越发冰冷,只见他说道:“魔宗魔君座下三大魔王我和两个交过手,唯有魔王恶鬼柳七没见过,想必阁下就是那恶鬼吧?” 那黑袍人也不否认沉声道:“你没见过我,我却曾见过你,一手上三路无敌铁腿让我魔宗弟子莫不令人恐惧……” 冷玉略微惊讶,却是丝毫没有这黑袍人影响,不由自语道:“你曾见过我……” 黑袍人却是挥手打断冷玉的话,拉下帽子,露出一个青铜鬼脸面具,只见他傲然道:“我一直期待和你一战!” 那鬼脸狰狞,却是一饕餮,饕餮好食故又名饿鬼,恶鬼、饿鬼音近,正是那恶鬼柳七常用面饰。 第二章 恶鬼话魔心 君子邀斗武 “魔宗恶鬼!”啪啦一声响,陆长风面部抽搐下,目中带有惊色,握剑手不住缩紧下,其剑发出声响。 冷玉凌然却不答话,似乎也一时被那恶鬼气势所慑服,一时间无话,只有空中呼呼风啸,恶鬼昂头身上黑袍在风中‘哗啦啦’做响,青铜饕餮被月关照的雪亮,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陆长风看的心头发慌,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哈哈。”这时突然一声干笑声,陆长风哗啦一下吐出口气,回头看去是其身后另外三人中的那个道人,那人道:“在下九正道传宗衡守,传闻你武功在三大魔王最为高超,且一出手就绝无活口,这江湖上不知多少名宿高手死在你手里。” 有人开口接话,陆长风不由松了口气,让开在一旁,背后凉凉的,居然湿了。 “哈哈。”柳七嗤笑一声,鼻孔朝天瞧也不瞧人道:“说这些做什么?怕我吗?” 说着猛的晃头过去,指向冷玉道:“小子,你不是想与我一决雌雄么?难道是打算来个牛鼻子的论道分雌雄?”恶鬼口中嘲讽意味十足,听的让人很是不爽快,那衡守道人当即便发难。 “恶鬼你!”衡守道人皱眉,手上一紧就要上去就要冲那恶鬼呵斥,却被一人一手臂拦住,一看是那冷玉拦住他,其轻笑道:“道长何必与他魔宗争辩?” 谈话论道本是道友事,道不同者不想谋,正与邪本就是生死大敌,多说无益。 想通此节衡守道人便不再多语,退到一旁闭目眼神,但心中暗下决心以后遇到这类魔道妖人先杀了再说,衡守道人退下去后,冷玉看看其他人,灰衣人捧剑做旁观样子,那和尚合十默念‘阿弥陀佛’,都没有开口的意思,陆长风倒是跃跃欲试,但冷玉好不理会他,哼了一声回头对柳七说道:“我们生死定输赢如何?” 柳七闻言目青铜面具中的双目一亮,当即抬头似是笑道:“好!好!好!”三个好字,柳七将怀中孩童放在一旁道:“就让我见识下你铁腿无敌冷玉的腿法到底有多了的吧!” 恶鬼将那孩子放在一旁,大家都看到了,却没人去抢,在场都是正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那陆长风也不去看其一眼,所有人都自觉退开,露出个圈子来,盯着冷玉和那恶鬼。 “冷公子是逍遥堂中不世出的人物,其悟性天赋百年难得一见,传闻其已把逍遥腿法中最后一式练到大成境界。”说话的是那拦路五人中灰衣背剑老人,那灰衣老者白须却黑发,拂其须道:“那逍遥腿法,逍遥无形,无拘无束,不知道这冷玉能做到几成?” “阿弥陀佛。”光头和尚闻言闭目合十,嘴角一笑道:“逍遥游大自在,能有几人?不如我佛常在,南无阿弥陀佛。”一旁衡守道人闻言眉目一睁却只是冷笑,他学的是道家,不喜欢那些只会口舌之利的和尚,要不是现在是一边人,他早就出言嘲讽了,而陆长风所在宗门也对佛家没什么好感,但他表现的矜持只是微微皱眉,但嘴角又忽然是微微一笑,心中不知在琢磨什么按剑一旁不语。 冷玉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拱拱手道:“虽然我们有正邪之分,但我九正不做那卑鄙下流之事,逍遥自在,不违背本心,所以出手之前,问你一句,我将用逍遥腿法,你用什么?” 冷玉话一出,那恶鬼柳七的饕餮面具便是一抖,在听完冷玉话语后身体更是明显一抖,沉默一会后才一字一顿说道:“君、子、斗、武?” 君子斗武,是比武的一种形式,出手双方道出自身所用武学的比武方式,虽然不会说出所有武学,却会说出自身主用武学,不藏不隐颇有古君子之风,故名为君子斗武。 冷玉点头,而那柳七却是摇摇头,用手拍膝道:“说的好像我占了便宜是的?”柳七嘴上如此说,但目光却有些飘忽躲闪,强提一口气说道:“老子就告诉你,我用的是魔心连环手。”嘴上说的狠,气势却是弱了。 “魔心连环手?”冷玉第一次色变,急呼一声随后面带寒霜道:“原来是凌霄城余孽。”‘魔星连环手’让冷玉失态,一时没注意到柳七的神态变化。 “凌霄城,域外三岛之一,为逍遥门所灭。”衡守道人眉目一挑,慢慢道出隐秘:“冷玉逍遥门亲传弟子。”他注意到柳七的变化却不在意,陆长风倒是上了心,但有了之前教训,却也不开口。 “凌霄城余孽?”柳七闻言大笑,扫视这群人恢复威然之势道:“我这魔心连环手和你逍遥腿法正是不世宿敌,来吧,别废话了,战吧!” “好!那就看看是你魔心连环手厉害,还是我逍遥腿法强。”冷玉挥手,却是动了怒,他逍遥门与凌霄城斗了百来十年,知道七八前年才灭了那凌霄城,其间逍遥门弟子不知死伤多少,有多少和他冷玉关系莫逆啊,剑冷玉如此另外四人又向外退了几丈,散开空出更多地方,柳七龇牙将那小孩放在更远处的树下。 安排完毕,两人一步一步绕到那怪石下,屏气凝息,都是蓄势待发,此过盏茶时间,冷玉忽脚下曲折,却是暗自运功调息已毕,便道:“我要出手了……” 柳七微微颔首,面具内的双目精光暴射,死盯着冷玉,一动不动,但胸脯却一起一沉,鼓动不停,五指曲张跃跃欲试,也是准备完毕。 蓦地,冷玉清啸-声,身形凌空而起,轻盈地飘向柳七的头顶,同时,一腿从天而降,如那雷霆万钧之力,直压向柳七柳七的百会穴。 柳七抬头,见冷玉飘然袭来,便一声巨吼,身形也凌空腾起,在那冷玉大腿压下的同时,身形平射而出,双手袭出。 “魔邪纷飞。”两手成爪连击,寸劲寸发,形成股股劲风,迎击那压下的一腿,但见劲风一出,冷玉只觉身形在空中一翻有些不稳,双目凝视当即认出这招,随即变招,收腿而回,以脚底与其一击,借助其手上力道翩然落地,只是再看其身上白衣下摆却是只剩半截。 冷玉则刚落地,柳七也飘然而落,但其双手却是潮红。 “这是。”衡守道人皱眉,一旁灰衣老者便解释道:“那是恶鬼刚才使得是魔邪纷飞,是魔星连环手中一招,这一招恃强凌弱,寸劲寸发,多段而击之,攻击时如那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不可力敌。” “而冷施主用的则是逍遥腿法中的秋毫无犯。”灰衣老者说完恶鬼柳七招式,那光头和尚适时说道:“秋毫无发却是一记招架反击的法门,避重而就轻,不想这样,冷施主却还是衣物受损,落了下风。” 和尚说完,那衡守道人不由神色一凌,虽然不喜那和尚,但那人在江湖上也着实是个厉害人物,其眼力必是不弱,此时再看向那与柳七对持的冷玉不由焦急,而一旁的陆长风更是暗自握紧手中长剑,不知道是为冷玉着急,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再来!”冷玉在一旁缓过起来,再度出击,脚下生风,脚上连踢,往那柳七上中下而去,迅猛冷厉,恍如一时齐发,却是三路快攻。 “呵呵。”冷玉这三路快攻是立地而踢,虽不如凌空一脚气势磅礴,却甚在疾迅快猛,和柳七那魔邪纷飞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和我以快打快,以攻对攻?”柳七嬉笑,却是不接冷玉招式,其身法连连躲闪,环绕其身而动,那三路快攻虽是犀利强劲,却是半点不沾其身,那柳七又时不时打出一招,却是不求建功,只是专门破坏其身形动作。 以巧戏拙,绕生而击,以伤其形,好不轻快。 “可恶!”每每险些打中那柳七,却又被其关键一招破坏招形,不得不收招变招,一次反复不由的胸中火热,怒气横身。 “受死吧。”冷玉恼怒,惊啸一声,跃入半空,凌厉而下,脚下连踢,股股生风,其人披发怒目,招招如那雷霆万钧。 “姗姗绿影!” 恶寒凌然,这却是逍遥腿法最后一招!这招出,嘣碎霹雳来,长风剑抖、和尚抬头咋舌、衡守道人手握剑上,灰衣人抬头。 “来的好!”柳七大笑,也凌空而起。 “魔道横行。”其身上有煞气爆发,气血冲顶,双目血红人若柳七,嘶声劣吼状若疯魔,如魔性爆发,癫狂呼啸而上。 “魔极屠情!”拳灌于胸口,大喝一声,全力击出。 拳于脚相击,两力相交,只听‘咔’一声,两者分毕,皆落于地上。 那柳七最先落地,双脚刚一着地趋势身形不由剧烈一摇,掀起青铜面具,喷出一口鲜血,他立即腾身跃上那块巨石,盘膝坐在上面,开始运功调息,其间身体颤抖,伤势不轻。 衡守道人一笑,再看那冷玉落后着地却是依然驻立不动,不料突然浑身一颤,惨吟一声,仰面直挺挺倒了下去。 见状衡守道人一惊,疾身奔至近前,一看冷玉双睛紧闭,一息尚存,立时,瞠目圆睁,抽剑在手,冷叱一声看向巨石上的柳七道:“你做了手脚?” 其手中长剑剑尖颤动如花朵,眼看就要刺去。 第三章 长风凭多事 不做霸王名 “呵呵。”柳七一声冷笑,但其声苍哑,“那逍遥腿法讲究逍遥之意,特别那最后一招姗姗绿影,更是讲究有逍遥之意,畅而攻之,酣畅淋漓,他刚刚根本就是怒火中烧,入了魔境,强运功力,是自己反噬了自己,与我何干?” 柳七说的是实话,冷玉强出招时候,衡守道人便知道不好,叹气一声,皱眉望向那灰衣老者央求道:“可否?”后者不待其说完便点头上前仔细检查一番,摸了其筋骨给其喂下些药丸后说:“无性命之忧了。” 闻言衡守道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保住了性命,其他的都可以在想办法,再看那冷玉,昏迷过去面色惨白,衡守道人心中不由为之着急,拿定主意便要带其离开。 “冷公子是主事人,既然败了,便放他离去吧。”衡守道人不想为柳七事情耽误,草草断尾便毫不犹豫地带冷玉走,那陆长风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阻拦道:“莫急、莫急。”谁知那衡守道人一手狠狠甩开他说:“冷公子内功深厚短时间虽是无事,但时间长了,怕有变故,我受逍遥门主之托,绝不能让其有事。”衡守道人这一手力道十分,陆长风虽然在五人中功夫最弱,但也必定是九正之一青云门在外行走的人物,武艺也低不了哪去,却不想被其一甩,‘踏踏’便忍不住向后倒退,要不是那和尚在他肩头一推,他只怕就要跌倒。 “好大的力气。”和尚感受手上力道,忍不住说了句,但那衡守道人却是不停,身如雀起,却是运起轻功而去。 衡守道人带着冷玉而去,其他人也熄了对付柳七的心思,但不是他们怕了那恶鬼柳七,而是不愿乘人之危,便说:“既然主事的冷公子走,我等车轮而上有失我正道风采,不如就此去了,来日方长……” “不可!”正待此时那陆长风突然出来横生波折。 巨石上柳七闻言一震,冷哼一声说:“难道你要和我打?就你那功夫?还是要一起上,不顾江湖道义?”灰衣人根本没有乘人之危的心思,被柳七这么一说皆是不悦,瞧向那陆长风,厌恶他多生是非。 “哼哼。”陆长风截然不惧,上前说道:“你与冷公子一战,是公平一战,以招对招,输了自然无话可说,按理我等也不该在难为于你。” 一旁灰衣老者于和尚也是点头,只是不知那陆长风到底要说些什么,暂不发言。 “少废话。”恶鬼柳七却不吃着一套,运功调息已完毕,立身起来。 “还有但是什么吧?” 陆长风面色一囧,被其说破,暗咳一声道:“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陆长风提及真实身份,柳七闻言一怔,想到那个结果便沉声道:“如果你能猜对,在下便除去面具!” 陆长风闻言一笑,五指曲张,如胜券在握道:“先让我先提及一段往事,你可知道,昔年在武林颇有名气的‘君子六剑’! 据我所知,昔年那场浩劫只使‘君子六剑’死了三个人,却有三人未死,一个是老三君不凡,他被锁在齐天谷内,这辈子怕都出不来了,一个是老五莫凌云,被五大金刚废了武功,躲在紫阳谷中,不成气候,但还有一人,便是那老六刘博涵。” “那场浩劫之后传说他已死,而也有人说是诈死,只身去了海外……,让我猜,那老六非但没死,必在海外异地修练成了绝世奇功,只因当年君子堂之事必然不敢显出真面目,在加上你恶鬼魔王出现没几年,平日里从不轻易现身,但却为那小孩出手。” 说到陆长风笑着加了句:“可别说你是为那什么隐秘。” “呵。”柳七面具下的脸呵笑一声,摇摇头,陆长风见了森然一笑,论武功他自然不如在场的这几人,但论其他可就不好说了,只见他道:“三年前西海大漠,五年前忘川绝壁。”陆长风说的话很是奇怪,灰衣人和那和尚听的皆是疑惑,唯有那柳七身子晃了晃。 见状陆长风一喜,拍手道:“呵呵,看来情报没错。”此时其看向那柳七目光精光闪闪,“在加上一些其他情报,我已猜出,尊驾便是那君子第六剑,七截剑刘博涵!” “柳通刘,七截为七,而那小孩是那君子六剑剑首遗孤,怪不得你会出手。”灰衣老者叹惋,看向那柳七不由心生钦佩道:“为故人子身入险境,有情有义,倒也是个汉子。” 话音未落,恶鬼柳七仰面一声狂笑道:“哈哈!不错,猜的不错!” 笑着,一把扯下青铜面具,赫然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剑眉星目,周正而俊逸,但那脸上却有一剑疤横鼻而过,反让他显得峥嵘十分。 陆长风虽然有精神准备,待七截剑刘博涵真的活脱脱出现在面前时,也不由因之一惊,颤声道:“果然是你!君子余孽。” 刘博涵长叹道:“昔年我确实是诈死埋名,只身去了大漠。有幸遇上一位漠外异人,收我为徒,传我‘魔心连环手’绝技,那人是魔教宿老,武功学成后,我又几经磨炼,终于加入魔宗成为魔王。” “这就是三年前西海大漠?”刘博涵此时这么一说,灰衣人算是明白那陆长风先前的话,其奇怪的看了陆长风一眼后道:“那忘川绝壁了?”刘博涵尚未回答,灰衣人身旁的和尚却是先开了口。 “唉,阿弥陀佛。”和尚合十叹息,对那刘博涵道:“既然走了,改了名字,往事自然为那尘烟而去,何必执着,何必回来。” “执着?放下?哈哈——”恶鬼柳七也就是那刘博涵再度仰天长笑,“你可知道忘川绝壁?” “你等灭我君子时,可曾执着放下?”柳七用指指向那和尚,愤然骂道:“贼秃驴,想我君子堂当日门徒何止千千万万,行侠仗义,匡时救国,却你们这些所谓九正群而攻之,只因我派收留一个罗刹门遗孤,好个正义,好个赶尽杀绝,连个小小孩童都容不下!”柳七说的悲愤,双目血红一片,声音嘶哑,不断叫骂,到了悲愤时候潸然泪下,“那忘川绝壁之上,我君子堂不会武艺的门人亲属死难一百八十七人,佛说慈悲,佛说放过,但这便是我佛慈悲吗?我呸——狗屁我佛,都是假,都是伪君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和尚被那柳七怒骂,却是反驳不得,只得合十口颂我佛,却依旧不得安定,面红而耳赤,头顶汗如雨冒,“我佛、我佛……” “君子堂吗?”灰衣老者一颤也叹然无语,当年那场公案,如何分说。 在场三人,和尚被骂的颂佛自闭,灰衣背剑老者低头黯然,那一旁陆长风看的那是个急,忙大喝一声说:“够了!君子余孽必须赶尽杀绝,现在可不是讲江湖道义的时候!更何况那忘川绝壁是他们自己跳下去,与我们何干?” 陆长风所说过于直白恶劣,让那灰衣老者皱眉不已,其喃喃一句:“不是我们逼得?” “哼!别忘了,你们是九正门人!”陆长风喝然到,灰衣老者神色一凝,回头而去,那和尚也停止颂佛,无奈看向自己。 “也罢。”灰衣老者拔剑上前道:“我乃是九正离山李长卿,所谓正邪不两立,于公于私在下都得向柳七阁下讨教一番。”他不称刘博涵真名,反叫其在魔宗化名,只为自己找个借口,好不受良心谴责,却不知反倒让那刘博涵瞧不起正派人士。 “虚伪。”柳七嗤笑,满脸讥讽之色道:“所谓正派皆是小人。”离山李长卿闻言只觉羞愧难当,不由低下头去,和尚也为之侧目,倒是陆长风毫不在意,他是青阳外门魁首,长年行走江湖,那些江湖人可不会和你说什么道义,叫什么风度,一个个表面堂堂,暗地里一个比一个心狠,一个比一个心黑,陆长风见了多了,虽然没有同流合污,保持了一定大派风度,但也不怕别人这么些辱骂。 “刘博涵,少废话,我们也不愿赶尽杀绝,你如果束手就擒,我们绝不伤你性命。”陆长风上前说道,刘博涵闻言忽然身形一动,一个黑影袭来,只往陆长风迎面打来,吓的其惊的直退,其他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李长卿用剑为他一挡,‘铛’一声,却是块石头。 “不好!”灰衣老者李长卿惊叫一声,再看时候便那柳七柳七忽然身形一动便一把抱起那小孩,朝着江面逃去。 “你竟然!”陆长风愕然,没想刚才那还威风霸气的柳七柳七居然跑了,待其回过神来,那柳七已经跑出数十丈外了。 “可恶追!”李长卿羞怒,拔剑便追。 而那柳七快步逃窜之际还不忘回头嗤笑道:“迂腐之辈。” “哈哈——”其笑声震天让人面羞。 “霸王乌江为英雄,背水一战何其盛,我却不逞他英雄,恶鬼本非天下人。” 第四章 摘星楼上来 太白不寒心 此时夜堪到,月挂三更天。 恶鬼影遁去,回看秦淮河。 一歌月光杯,一壶碧玉酒。 “月上枝头花前月。”冰蓝衣儿绣雅枝,羊脂簪儿白云边,只见那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其发无风而微动,其人不动而身有白起微飘,其脸带笑,却如雾中看花,水中望月,飘飘然,恍惚仙境,那人便如那境中之仙。 有仙来、有仙饮酒、有仙咏诗。 秦淮边的一酒家,碉楼玉砌,七层而九折,莹莹独立,与那回燕塔一北一南,是这秦淮河畔最高的建筑,此楼在南,自淮河上看去,犹如在那南斗星下,人在其下似乎可以举手可触,故而名为‘摘星’。 摘星楼高七层,但每层内却有屏风格挡,人入其内需要九折以后才能登上上一层,七九合六十三,据说其中颇有故事,却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但此楼甚高,临江远眺秦淮之景尽收眼中,是秦淮第一楼。 三更天,又是中元时分,摘星楼内自然热闹十分,只是今日颇有些奇怪,客人中自然依然是些男男女女,有白衣书生,却少了那些文人雅士,不见达官贵人,反倒有不少罩衣和尚、拂尘道士、跨刀汉子,就连尼姑也有那么几个,不过歌女却是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当中一人分外惹人注意,临江咏诗,都让人忘了这里是秦淮,这里是秦淮第一楼了。 摘星楼顶那人虽是男子却面目绝伦,齿间红唇余笑却领人目眩,行走之间如仙谪。 只见那如仙一般男子独浊一杯,悠悠说道:“悠悠凤鸣,幽幽凰舞,日日思卿不见卿,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致所爱,为情生。 人如仙来,风姿无限,又举杯眺远临江而歌,晃晃月下,仿若欲要以酒问天。 那女子痴了,不由为其着迷。 “能得你所爱的女子,真是幸福。”那男子闻言一笑,就要再说,这时,却另有一声起,看去一道身影雀起雀落从楼下而来,那人越过护栏‘呼’的下落在那如仙男子不远处。 “山无凌,水无邪,乃敢与君绝,是为凤求凰,而日日思卿,是那凰念凤吧。” 那是另一个俊逸的少年儿,剑眉而星目,一身蓝衣,背着一把长剑,看着那呆呆发痴的女子玩味而笑。 “你这人好生无理。”女子娇怒,用手指了指那人越过的护栏,那是上好的楠木做成,一横三竖,一道横梁三个护手,其上一个乌黑的印子,仔细一看是一个鞋印子,蓝衣少年见了挠挠头哈哈一笑,起身供手道:“小生孟浪,汰落了佳人,坏了一块好木头。” 那人嘴上赔罪,但脸带埋汰之笑。 “哼。”女子见了轻哼并不接话,但怒意却去了几分。 蓝衣人走到护栏边上,手上隔空在护栏上刷过,带起一道掌风将那鞋印子扫除,而后摸了摸鼻子说:“在下李青莲,是那秦川之中太白剑宗弟子。” 这叫李青莲的蓝衣人这一手使得漂亮,手不碰物,只用掌风就让那鞋印化作灰尘散去,没有个好几年的功力哪有这巧劲?原本店中的管事见李青莲不走常路上来,便叫小二打发这人出去,别唐突了其他客人,但见了他这一手,又听他自称秦川太白弟子,忙一把拉住那小二,自己赔笑上去道:“这位少侠请了,那边坐。” 李青莲闻言便过去,但那如仙男子忽说了句:“九正之一,太白弟子?”那人似乎略有惊讶,特意瞧了眼李青莲的衣服,目中有异色闪过。 “居然是太白狗?”女子不住娇呼,那李青莲本看向那如仙男子,听了这句话神色一凝,女子醒悟,连忙掩口道:“我没有恶意,勿怪我、勿怪我。” “太白狗吗?没办法,谁叫我们太白当年那些事了。”李青莲并不生气,随着管事坐到自己桌上,低着头用手不住把玩酒杯。 那如仙男子轻笑,露出一口皓牙,正要开口,却见店小二匆匆走来,交给他一张纸团,他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变,眉头紧锁。 “怎么了?”说话的是那先前发痴的女子,她见那男子愁眉苦面,为他着急。 “他找死。”男子重重将纸团捏入手心,面目冷寒,那女子见了正要动作。 嘭的是一下,众人一惊,便见一个酒杯已扣在桌子上,力道深重,杯底入木三分,李青莲看了抬头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男子摇头,拍杯子的手松开,那酒杯是白釉做的,最是光华脆细,他舒缓眉头冲那女子一笑说道:“许姑娘,暂且别过。” “李兄弟也是。” “别过。”李青莲起身回礼,那如仙男子也不拖拉转身便走,只留下那个满脸幽怨的许姑娘。 李青莲送那男子到门外,回头时用手摸了摸那被没入桌中的杯子,嘴角一笑,便收手入怀。 这时那杯子却已从桌中浮出,只是杯脚处多了一道裂纹,店中其他人也有几个走过来,瞧了瞧面带异色频频瞧那李青莲,欲言却止,踟躇以后终是一咬牙纷纷下楼去了。 天近四更,哪怕是摘星楼也没什么人了,那如仙男子走后,许姑娘也下了楼去,唯有李青莲一个人喝酒也颇是无聊。 “唉。”又是一杯酒下肚,李青莲酒量并不好,喝的是南方的杨梅酒,这种酒很淡,胜在香醇可口,对北方的汉子喝起来跟喝水一样,而对于李青莲也只是在喝果味饮料罢了。 “真是无聊,小二结账,不用找。”李青莲随手放下一块银锭,转身便要走,忽然感觉腿脚一沉。 “唉!唉!那来的小乞丐。”李青莲还未回头,那来拿钱的店小二却是先骂了出来,拔拔手就要赶人。 “小乞丐?”李青莲不由皱了下眉头。 李青莲给的银钱很足,店小二估摸着自己可以留下很多,心里真喜,还未道谢却看到一个灰溜溜的小乞丐跑了进来,正用手去拉那贵客。 “给我走开!”店小二急急忙忙冲过去,一把将那小乞丐手扯开,但太过用力,一下子将那小乞丐给推倒了。 “住手!”李青莲眉头一挑,手一拦将那小乞丐抱住,没让他摔着。 “那个。”李青莲一怒,店小二顿时殃了,“那个、那个,我不是。”店小二搓搓手有些不知所措,这店小二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李青莲是江湖大侠不是自己一个小角色可以得罪的。 李青莲发怒,店小二惶惶然,忽然瞟过李青莲裤腿,顿时眼前一亮。 “大侠,你的衣服,你的衣服被他弄脏了。”店小二邀功一样指着李青莲的裤腿。 李青莲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腿上果然有三个黑色的小手印,看的李青莲眉头直皱眉,他这人有些玩世不恭,喜欢和人开些玩笑,但却有些洁癖。 “你多大了?”李青莲没有理会店小二,反去摸那小乞孩儿的头,那小乞孩儿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些害怕却没有去躲。 小乞孩儿身上也很脏,但发质轻柔,摸起来很舒服,但李青莲也不在意只是随手拿起小二肩上的毛巾使劲擦拭自己的裤腿。 一旁店小二努努嘴,终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偷偷狠狠瞪了那小乞孩儿一眼。 那小乞孩儿见了有些怕,身子向后缩了缩,但不忘回答李青莲的话:“我七岁了。”那小乞孩儿看似瘦弱,声音却是很甜,像是一女孩。 李青莲点头,将小乞孩儿护在怀里,那孩子身子很是瘦弱,但是摸起来很舒服。 回头看了一眼那店小二皱了皱眉,店小二见了心里一慌,忙低下头去。 李青莲摇头也不理会他,瞧了瞧怀里那小乞孩儿,迟疑了一下,李青莲将他抱坐椅子上,冲那店小二说道:“来一笼馒头打包给他。” 店小二闻言,这次抬起头来,只是有些不情愿,但李青莲回头瞪了一眼他,他还是去后房去拿馒头。 拿了馒头,李青莲送那小乞孩儿出去,看他拿着馒头走进城边一土地庙里。 那是一个废弃的土地庙,但是屋顶四壁还算厚实,是个住人的地方。 庙里还有一个人,是个老人穿的很破烂,但不像是乞丐,走路很考究还怀揣着一把香烛,想必是庙祝,那歌老庙祝出来接他时,还带着一条小土狗,脖子上系着个同铃铛。 那老庙祝似乎看不见,伸着手摸索着出来的,摸到那小气孩儿后很高兴,抱着他进了庙,看到这一幕李青莲才放下心来,偷偷跟进去。 李青莲轻功极好,他跟进去,那一老一小都没发觉,那只小土狗倒是发现了,但还没叫唤,李青莲便已至它身旁,在它头上抚了几下,那小土狗儿颇为享受,便没有叫出来。 这庙供奉的是城隍,但庙里却很暗,神台上只点了香,没有点蜡烛,且没有香炉,只有一块黄泥当香炉,更没有什么贡品,那功德箱内更是空空如也。 他本来打算看那小乞孩儿道家后就离开的,但是看到那老庙祝后就改了注意,他偷偷进去在庙内的功德箱子中放下了一些银两,做完这些,李青莲这才满意的离开。 先前原本李青莲是想给小乞孩儿点钱的,但是他太小了,给他钱,他守不住,是在害他,但看见有个老庙祝和他一起生活后,李青莲才改了注意在功德箱中放了些钱财,有大人在总是要好一些。 可是这也只是救一时之急。 “可惜这里不是秦川,不是太白。” 太白天下九正之一,位于大唐以西秦川。 “西秦川太白雪峰,终年寒彻,寒身不寒心。” 第五章 庙门授武艺 狠心做狠事 恶鬼逃到一处破庙,小子求学武,恶鬼传流云掌,敌人来恶鬼将其藏起来,小狗在庙中丢失。 恶鬼带着小子一路且行且走,跑一段便藏一段,倒不是他不想一路直接跑掉,而是他先前和冷玉放对,随胜却也受伤不清,他刘博涵也是江湖中的风云人物,痴长他冷玉年岁,仅论武功实际与他冷玉不过须臾之间,能胜全在其精气神不足,强运招式而已。 追击他的三人,离山李长卿和那和尚武功也都不弱他,自己现在对上任何一个都是不是对手,恶鬼自然只能躲藏,另外一个青阳陆长风武功恶鬼不放在眼里,但其却有一身追踪的好本事,每每恶鬼躲藏起来都被其揪出来。 恶鬼暗忖带着这小子决计是逃不出去的,一发狠强运功力,一连跑了一天一夜,硬是将那三人拉出两三百里地,藏身在一个破庙里。 虽是两三百里地,但恶鬼是迂回前行,向东再向南,去了百多里再转西百里去,实际此处距那秦淮河也不过四五十里路。 那是座城隍庙,内有些香油吃食,是有人住的的地方,但恶鬼找去,却不见一点人影,此时恶鬼伤势愈重,便在此休息。 恶鬼将那小子放在一旁,自己盘膝做五心朝天状,口中吸吐,开始运气练功,一条手臂粗细的气柱,随其呼吸一出一进,依此呼吸七七四十九次后,其‘喝’一声一口将那气柱吞入肚中,死闭口目,身体颤颤,随即便只见他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住他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他面目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他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 雾气越来越浓,待到雾气浓密如乳白时候,其蓦然做起,大手一张暴喝一声‘哈’,一股气浪喷出白雾暴溅而去,此时露出那恶鬼来,面色红润气息长绵,伤势却是好的差不多了。 “这《行云流水》果真不凡,光是这疗伤运气一道可谓独步天下。”恶鬼握紧双拳,两手之间发出‘咯咯’响声,这伤好以后恶鬼只觉自己身功力又进了一步,感觉自己功力增进恶鬼不由一笑道:“与高手生死搏斗,最是能激发人体潜能,促进功力。” 此时恶鬼自觉有能力和那九正追兵三人相斗,便想找个机会,至少把那擅长追踪的陆长风解决掉,心中暗忖时候,忽然觉的有人拉他裤脚,低头一看是那小子。 “叔叔。”小子声音轻柔,很是好听,恶鬼一把将他抱起说道:“怎么了?别怕,有叔叔在谁也伤不了你。”恶鬼只道小子被先前几人吓到,抱着他捧捧的哄他,但那小子却摇头道:“不是的叔叔。” “什么?”恶鬼奇怪,将他举起来,仔细瞧他,发现小子目色清明,没有了先前木讷的样子,眼中暗藏一道闪光,似有渴求,恶鬼心中一个突突,看着这小子,眼神迷离一瞬间好似回到以前,怀中小子也仿佛瞬间长了十几岁,那人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刹那间恶鬼眼中一湿。 “叔叔、叔叔、叔叔?”几声呼喊将恶鬼唤醒,恶鬼强笑了一下,将小子放下,偷偷擦去泪水说:“缘儿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和叔叔说。” 见叔叔关心自己,那被称作缘儿的小子很是心喜,那恶鬼或是想是以前,说话时候很是温和,这小子从小丧父,每每问问母亲父亲在那时候,母亲之抓住他双臂恶狠狠说,‘九正九正,奸诈小人,害了你爹性命。’母亲终日疯疯癫癫,缘儿自小就从未感受过半点母爱亲情,自己被终日被锁在小院子里,那些守门的人也‘小邪魔长、小魔崽子’的叫他,也从未出去过,母亲在一日不见后,日子更是难过。 直到这恶鬼,他如横空出世,以无可匹敌之力救他出来,真的关心他爱他护着他,一路虽是颠簸流离,但他却觉得过的充实,不管何时都被其护在怀里,温暖心中踏实,此时恶鬼如此对他说话,他更是心喜不已,忙说:“叔叔,叔叔,教我武功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打坏人。” “打坏人?”恶鬼蹲下身来看这缘儿,其面色红润目中心喜万分,他知道缘儿是想帮他,打那些怀人,小孩子最是单纯,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罢了罢了。”恶鬼晃晃头,站起来给小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本来不想你以后和江湖再有什么瓜葛,但你不欲去江湖,江湖却总会来找你,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便教你父母的绝学吧。” 说着身子连退直到十几步开外后道:“你父亲是我君子堂大师兄,你母亲也是江湖五大世家才女,他两人皆是天纵奇才,合力创了门功法《行云流水》,这功法内包含内功功法、徒手套路、兵器轻功等等内外功夫十几样,皆是当世少有的上乘功法。” 到这口中‘喝喝——’的叫了三声,双手推出,开始打掌,恶鬼抬头又说:“《行云流水》核心便是内功行云流水,此功法分为上卷《流云》和下卷《漓水》,要练此功必须先练好上卷《流云》,而练《流云》必要先练其配套的《流云掌》打基础。” 恶鬼手上掌法缓缓推动,那掌法轻柔如流水,招式单调只有去来往复堪堪几招,看起平淡无奇,但那小子虽还是孩子,却依旧看的认真,恶鬼暗自点头,手上力道加了几分,掌法渐渐加快,此过约盏茶功夫,掌法愈来愈快,那小子一看不清恶鬼掌影,而那恶鬼明明手上快若闪电,但神色不变,步履不乱,身前半寸‘呼呼’却是起了雾气。 “看好了。”恶鬼叫了一声,掌上一扫,面前半堵土墙应手而倒,只激得灰泥弥漫,尘土飞扬,但下一刹那恶鬼手上雾气一扫,那激扬的灰尘便飞溅出七八丈外,打在庙外一颗杨树上,将那杨树生生击断。那小子只瞧得目瞪口呆,伸出了舌头,惊喜交集,问道:“好厉害的功法,我学得会吗?” 恶鬼笑道:“能能,只要你肯下苦功,自然学得会。”说着其停下掌法,以单手直伸出去道:“这流云掌,以单掌起式,双掌连环,和十招架,初始出招慢而轻柔,但胜在后续连绵不绝,越打越快,招式衔接自然,如行云流水。”小子一听心中一喜,忙道:“我学会之后,就再也没人打的过我吗?” 那恶鬼双眉上扬,迟疑一下却是撒了谎道:“这流云掌与人对敌,对到十掌,人十分力可出七分,到三十掌可到九分,五十掌可到十分,打到百掌时候力道可到十二分,此后百二十掌、百五十掌,分别是十五分力道、二十分力道,可以说只要一直打下去,天下武人可敌!” 小子一听是可以天下无敌的武功,更是心喜万分,急忙和恶鬼学那掌法,恶鬼也高兴慢慢教他,其实说来恶鬼也不算骗他,如果真能打到那百五十掌的地步,天下无敌可以说是不远了,但所谓力出十分,七分对自己,真打到了那地步,二十分力气打敌人,十四五分力气对子自己,怕敌人还没倒,自己就先受不了了,再说对敌时候瞬息万分,谁会老老实实和你单对单,一招对一招? 不过这些恶鬼不会和他说,这流云掌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威力,而是它能以掌带气,以练掌法来同时炼气,增进内力,是一门内外兼修的功夫,可以学到老,练到老,小孩子心性最适不定,恶鬼说这是天下最强的武功,缘儿必会将十二分心神放在这上面,与其博不如专,恶鬼是全心全意为其打算。 恶鬼带着缘儿再打了一遍,那缘儿也是够聪明伶俐,只是再一遍就将掌法全数记了下来,恶鬼更是心喜,便让其自己个去练。 看着小子自个在那练掌法,恶鬼很是开心,缘儿练掌很是用心,没一招每一式都力求到位,没有一丝一毫的得过且过的心里,恶鬼看在眼里,抬头望望天,天已经黑了,高高的月亮挂在天上,恶鬼算了算时候,叹了一口气道:“上元节到了。” ‘啪啪——’恶鬼一个激灵,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当即便一把将那小子抄在手里,藏身在树上。缘儿被拿的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恶鬼一把捂住他嘴,冲他摇头,缘儿赶忙闭住嘴。 声音近了,却是一个老叟,瞧那人打扮像是此间城隍庙祝,那老叟盲眼,脚下虚浮看来只是一个普通人,恶鬼舒了口气,但接着一惊,那庙祝进去不多时候,又有声响传来,一个人,不对其后还有一人,步伐轻盈若不是恶鬼耳力好,还当真发现不了他。 “有高手来了。”恶鬼提心,首先看到是一个小乞孩儿,那小乞孩儿到了庙口,老庙祝立刻出来接,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其出来时候,身旁跟这土黄狗,脖子上戴着铃铛,却是缘儿的那只,先前恶鬼教他练掌法时候,却是把狗儿放在庙里了。 “铃铛。”缘儿惊呼一声,好在恶鬼捂着他嘴,声音不大,没有外人听到,恶鬼死死捂着他嘴,一个劲摇头,缘儿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强忍着不再呼喊,但小土狗儿似乎是听到主人呼喊,当即叫了几声,反吓的那跟在小乞孩儿身后那人一跳,露出了身形。 “太白弟子。”那人露了身形,被恶鬼一眼看到,通过他服侍打扮恶鬼立马认出那人,是九正太白弟子。“连太白也来人了,怕其他门派也派人来了吧?” 一时间恶鬼心神几转,越想越觉的这次围剿怕是不好躲过了,特别是自己身份暴露,怕是在过段时间那些老怪物们也要出手捉他了,看了眼怀里的缘儿,“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啊,还有那么好的未来没去看看了。” 越想越是伤心,最终下定了决心,再瞧见那跟在小乞孩儿的人进了城隍庙后,立马带起缘儿就走,他拿定主意,要将缘儿藏起来,自己去引开敌人,绝不能再让他受到半点委屈。 “缘儿,叔叔将你送到严叔叔那里好不好?”恶鬼一开口,缘儿便连连摇头,他之前一直受人欺负,只有恶鬼对他好,他不想离开恶鬼半步,“不要,我就要和叔叔在一起。”恶鬼低了下头,他何尝不想和他一直在一起,但九正高手来的越来越多,自己真没把握护他周全,只能说:“叔叔,去办点事情,回头就来接你好不好。” 恶鬼说的轻柔,带着哄人的意思,那缘儿还是不肯,恶鬼只能狠心来吼了句:“听话,不然叔叔不要你了。”缘儿一听,被吓了跳,真怕叔叔恼了自己,忙说:“听话、听话,都听叔叔的。”说话时候其眼中有泪珠儿滚,看的恶鬼又是心酸。 但当断不断,其意必乱,恶鬼狠心来,便带小子往秦淮河去…… 第六章 黑心论忠义 莫管别闲事 远处有微光,天渐明。 城外山间一小庙,庙名郡王庙,而此山名为郡王山。 在庙中一蓝衣人正横卧在一草堆里,怀抱一瓷壶,有一搭没一搭地泯上一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太白李青莲。 “七星出,魔宗现,这么大的事情,师父居然就叫我一个人来。”那李青莲此时心情却不大好,几日前君子堂遗孤忽被人劫走,并随之传出那个东西的消息来,一时间江湖都为之一动。 太白剑宗做为九正之一自然是责无旁贷,虽说太白山远在西北秦川,但也还是派了个人,就是那李青莲。 “青阳、离山他们比我早到好几日,想必都弄的差不多了吧?应该没我什么事情吧?”李青莲笑着一口气喝完瓷壶中的酒,再看看天还早着了,便打了个哈哈,翻身睡下,他是个倍懒的人,江湖高手多的是,听说离山等几个门派更是派出了长老级别的人物,自己算那根葱,还是不去了。 在那摘星楼等了一夜,虽然遇到些有趣的人,但是累死了,不多时李青莲便深深睡去。 此后不知过了多久,李青莲忽闻一道声响。 那是一人在喊话。 “忒那老儿给某家站住!” 喊话之声似远处来,却甚是清晰,中气十足,是个练家子。这里山野之间虽然人烟稀少,但秦淮河畔多有帮派行会,冒出个练家子倒也不甚稀奇。 但接着又传来阵阵马蹄之声,马蹄声急而密,怕是不少,李青莲惊奇心中道:“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北宋治下哪来那么多马?听声音马蹄儿声重,不是寻常人家的劣马,莫是官家人?”想到这李青莲翻身而起,就要去瞧但还未出去,又听见几声呼啸。 “甲乙路去北边,丙丁路去南边,辛丑路去…… “是……领命…… 那是一人呼喝下令,闻着动作,问答之间声音相传甚远,却洪亮如雷吼,李青莲仔细听去,怕外面不下几十号人物。又闻他们以甲乙丙丁、子丑什么天干地支相互称呼,合二十二人,且皆带路字,李青莲暗自一想,便对那些的来历有了想法。 “怕是那是二十二路风尘侠了。” 那二十二路,大唐有四州,每州九府,府下设台,台下设有下二十二路,一路九城九郭,设一侠客会,一个侠客会便是一路风尘侠,二十二路风尘侠便是这府台内所有的江湖好汉。 “风尘侠来做什么?”风尘侠是处在九正等门派之外的势力,且只存在于大唐之中,是其一特色,皆是在官府之中备过案,从法理上来说他们才是合法地组织,而九正是不合法的! 是什么事情让一府台的风尘侠齐出?带着好奇李青莲慢慢探身出去,只见其外山下黑压压地人不少! 二十二路风尘侠,来了不下百人,远处还有尘烟怕还有人来。 “这仗势是要火拼什么吗?”这么多会家子一起的场景李青莲也是少见,无论是在门中还是那秦淮河摘星楼,他一路过来这又是人又是马的,大几百号人的阵势还真是不曾见过,再仔细看去这些风尘侠却是在追捕什么人。 那被追之人鹤发长须,四肢枯槁,是一老者,怀抱一小孩,却健步如飞,那二十二路风尘侠,百八十个江湖好汉却是追他不上,只是不住吆喊,仗着人多刷刷围成一个大圈把他往山上赶。 这二十二路好汉中有领路的头领,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二人,精气神满且皆身怀神兵利器,虽追不上那老者,却也是让其突围不去,迫的那人只往山上去,这郡王山不高,且没什么树木,唯有这间破庙,那老者无奈,只往这里来。 见那人只往这来,李青莲也是心中为难起来,“他们之间地争斗是非,我都不晓得却是不好搀和。”虽然都是江湖人,但太白和他们可没什么关系,拿定主意,李青莲回到庙内,一跃而起却是上了房梁,但忽然又想到什么,又跳了下了,拴上庙门,这下才在回到梁上猫了起来。 李青莲猫在庙中房梁上,却说那被追捕的老人,姓文名宇通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混人称黑心老叟文宇通。 黑心老叟虽然名为黑心,却不是什么邪派人物,虽在黑道混迹,却不做劫道开店的家伙事,还和正道往来,年轻时候也是响当当一条汉子,只是不知怎么了,老了以后对敌下手什么狠心残忍,便有人畏称为黑心老叟。 黑心老叟被这些人逼迫,能去的地方越来越小,急的几次突围去,他身手还算不错,但那二十二路风尘侠也是庸人,几个人联手抵住黑心老叟,让他冲击不出去,只得往那君王山上去,那郡王山不过一小山,更没什么躲藏的地方,唯有这小庙,也是个死地,但不得已,黑心老叟只得往那小庙去,那二十二路风尘侠也乐的如此,顺势把逼去小庙,最后将他围死在小庙前。 到了庙前,二十二路风尘侠将其团团围住,见没了去路,黑心老叟也不在跑了,那二十二路风尘侠也不着急,慢慢缩小包围圈。 “我虽然名为黑心,但却敢说从未滥杀过,而你们,嘿嘿!”黑心老叟横眉冷笑,一把擦去嘴角黑血,逃亡过程中他受了伤,“可就不好说了。” 他一一看过那二十二路风尘侠,将他们模样都记在心里,咬咬牙道:“那宁大侠,在江湖上恩义无双,活着的时候,你们那个可没受过他恩惠?” 黑心老叟年纪大,声音本是苍老,他心中有无数悲愤话说便的厉然,众侠皆是面面俱到,他们虽然一直在围追堵截,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是没下过死手,这些原因何尝没有羞愧。 “那个没有过!”黑心老叟又是厉叫一声,挺身而起,瞠目怒视,二十二路风尘侠不由心中暗生忏愧,不少人更是低头不语,默默退到一旁。 二十二路风尘侠,百八十号人心中有愧,慢慢散去包围圈,黑心老叟见状,正欲抓住机会,身形刚动,却有一人一步上前,挡住其去路。 “谁?”黑心老叟瞳目一缩,那来人一身暗红,交领右衽系带暗扣,却是一身古式汉服。 “天波府台风尘剑首叶开。”那人年不过四十,披发蓄胡,怀抱一把铜金暗剑,不怒自威,黑心老叟见其人先是一惊,再闻其名便是挑眉,脚下连退数步,面露骇然道:“叶开?” “没想到你也来了。”黑心老叟反应很快,强止身形,眼角瞟向四周,随这叶开出现,那二十二路风尘侠已是回过神来,虽然没有再度围上来,却是封死其所有退路。 “这孩子母亲可是莫家人!”黑心老叟再次嘶叫,但是底气却是明显不如之前。 “莫家人,宁大侠。”叶开闭目,语气清淡,让人琢磨不透,“莫家是江南第一世家,我得罪不起,宁大侠是天下有名的侠客,我很是佩服。” 叶开嘴上说惧怕佩服,却神色平静,仿佛是在叙说什么与自身无关的故事。 “既然你佩服宁大侠,为什么还要来害他和莫家小姐的骨血。”虽然不知道叶开想做什么,却不妨黑心老叟暗暗准备,他悄悄将脚在后移半步。 “曾经有盲眼相士为我摸骨,说我这辈子会死在恩义二字上。”黑心老叟退了半步,叶开便跟近了半步,黑心老叟眉头一挑,悄悄又退了半步,果真叶开又跟进半步,且两人间距未有丝毫变化,行走之间叶开话不停,“江湖人,飘在江湖,为了也不过恩义二字,当时我便说死在恩义二字上何妨。” 黑心老叟闻言便叫道:“宁大侠与你有马环山剿匪之义,还有其赠剑之恩!”又退了几步,背顶到郡王庙的房门上,那房门早被李青莲拴上,却是进不去。 “宁大侠?剿匪赠剑,呵呵。”叶开轻笑,嘴角干裂给人苦涩之感,其慢慢睁开双目,见叶开欲张眼黑心老叟先是凝神,待其双目一开一瞧却是骇然失色。 “你!你!”那却是一双灰白无力的眼球,黑心老叟一手指向叶开,在屈伸两指指自己双目,其手指不住颤抖,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我来此前已经自废双目,目中无人。”冷笑一声,正有秋风吹过,发丝飘乱,颇有萧瑟之感。“再也看不到宁大侠一丝一毫的恩义所在。”叶开徐徐而谈,仿佛在述说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将怀中铜金暗剑抖了抖又说道:“至于这把剑,此事之后我便将其剑沉天山,自此永不用剑。” 黑心老叟默然,又忽抬头不死心地,盯着那叶开左手挥动试探,发现他是真瞎了。 “那你想怎么样?”黑心老叟的声音嘶哑,带着丝丝绝望。 “一剑!”叶开拔出铜金暗剑,那剑剑刃清莹如秋水,还未完全出鞘,黑心老叟便觉一股寒气逼来。 “我只出一剑,一剑之后我不再出手。” 黑心老人知事不可为,也不再多做争辩:“当真只出一剑?”叶开虽然威头很盛,自己定然不是他对手,但是一剑自己难道就接不下来?何况他瞎了。 “一剑,就是一剑。”叶开有些烦躁,不愿多做口舌,说这句已经握剑在胸。 黑心老叟点头,凝神戒备道:“那来吧!” 话毕,一道暗金红光袭来,只往那黑心老叟怀中小孩而去。 ——那是叶开拔剑! “鹰击铁剑!” 剑太快看不清,只觉得红色的剑芒一闪而过。 如果叶开还未出剑之时,黑心老叟只是觉得如临大敌,那么现在他却是生不起一丝抵抗的意志,一剑出心头便已一寒,这一剑还不是对他出的! “逃!”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退!这是他唯一的动作。 叶开的剑很快,快地黑心老叟看不见剑身,觉不到剑锋,感不到剑气。 但他能闻到那风,不是一般的风,那是叶开剑上的罡风,罡风本事清气,但他的却带腥味,黑心老叟将自己的身法用到极致,几乎贴着罡风而退。 而叶开的剑更快,感觉到罡风,剑却已经到了,他的剑快过了那风。 恍——黑心老叟看见那剑尖,那剑距那小子只有须臾,而此时叶开的剑已经直了。 一丈!叶开和黑心老叟之间有一丈之距,而叶开的剑远不到一丈长! “机会!”黑心老叟狂喜!这是他的机会,剑一直,持剑之手更是绷直,这一剑能在刺也势必慢了! 一刺,那是叶开,一退,那是黑心老叟。 剑短了那么须臾,给了那黑心老叟一须臾。 剑刺不中,有机会! 狂喜!真正的狂喜,剑不够长,要想刺中,唯有动,但是这一剑已经出老,再动太难!这一刻叶开被他慢! 能躲来! 黑心老叟狂喜,他笑着,他要躲过了,他离叶开有四尺远了,而叶开的剑却有三尺三,他与剑正一须臾一须臾的错开。 第七章 无痕雪满山 终是剑出来 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在黑夜中发现一缕光芒。 但希望可能是虚假,那一缕光芒也不过是余辉。 ——嘭!黑心老人只觉背后一硬,却是撞上了那房门!门房紧锁着,像是一道铁窗,将希望与他隔开。 “为什么?”剑近了一步,而他却停了下了,来不及多想,黑心老人只能强硬的一撞——门开了。 但是慢了终是慢了,慢了那么一瞬,而就是这一瞬,叶开的剑已至那小娃娃喉间。 “不——”那是黑心老人绝望的声音,从狂喜到绝望,犹如从天际掉落幽冥,他的眼里划过一丝血丝,身体颤抖一下,一道剑光划过那小娃娃,穿过那黑心老人的心口。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如此?”黑心老叟颤颤退入庙中,而剑光闪过,众人再看时,却见叶开暗金铜剑仍在剑鞘之中,仿佛从未出鞘一般。 “传闻鹰击铁剑拔剑之术,剑出则剑光现,剑光过则剑归鞘,仿佛刚刚拔出剑,而后。下一个画面就是收剑入鞘,这是一种极快的斩杀技。”房梁之上的李青莲暗自皱眉,这时却见那黑心老人有了反应。 那黑心老人为了躲过叶开一剑,强行撞开庙门,随后被叶开一剑刺中,便倒身在地,他心脏被刺穿,众人都以为他死了,不想他却立起身来,撑着一双血红血红瞳孔,眼中带着绝望,带着愤恨和一丝渴望。 “哈哈,苍天笑啊?”黑心老叟面目潮红,两眼间血丝密布,他大手一抬,露出一把短刀直指苍天: “怒问苍天何有眼,妄断黑白事末分。 正反二字无侠晓,目不识珠结佞人。 今若身死仍无义,不如同陨入黄泉。” 那黑心老叟锵锵站起,怒骂苍天道天不公,说地无情,冷骂人间无道义,立于神庙神情悲愤,张狂而笑道:“我自横刀向天笑,江湖之大无侠客!” 用刀指着苍天而笑,笑那天下江湖之中根本没有任何侠义,二十二路风尘侠心中颇不是滋味,“我们是为了什么?来这江湖又是为了什么?都说江湖好,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江湖好汉义薄云天,但我们在做什么?” 心中羞愧,看着站那里的黑心老叟不由心中道,“这才是真好汉。”这念头才出,便见其随后又摔倒地,胸口一道血箭如涌泉般向上喷出,脑后朝地一摔,双目望天,嘴上一张一合,不断有含血泡沫吐出,这就要死了。 他终是死了,众人讪讪相互回头看去,额上冒汗背后更是火热,好在此人死了,觉得心中庆幸,好在他死了,如果他没死,怎么办?好在他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另外有一人却在内心纠结。 黑心老人仰天倒地,自知自己有死无生,但心中仍有遗憾,而面朝天正好看见猫在房梁之上的李青莲,这才嘴上一张一合。 外人以为那只是黑心老人的死前喃喃自语,但李青莲知道他是在求救,不是为救他,而是……可我不能。 我自楼上听风雨,他自楼下横刀笑。 李青莲只觉心中悲凉,不敢在看他。“既然那小孩死了,我们任务也完成便赶快散了吧,只是大家一定要守口如瓶。”见那黑心老人死了,他们觉得那小娃娃也定无幸理。 峰回路转见他路,此事本应此时休。 但也是这是,李青莲忽然心一揪,黑心老叟怀中索索一动,心中顿时一个念头出来“坏了!”没错坏了,“别别!别啊!”心中默念。 但却事与愿违,只见那黑心老人怀中一道人影爬出来——那小娃娃没死!李青莲拍了下额头,没错先前黑心老叟求助的目光,就是求李青莲救那孩子。 “什么,没死。”众人都以为那小孩子必是有死无生,却见其忽然爬出来坐起,都是一呆。 但马上有眼力好的人仔细瞧了后说:“黑心那厮最后一刻身子偏了一斜,让那小子躲过则一剑,那一剑只是擦了一下。”众人闻言皆是看去,果然发现那小子衣袖上有一道剑痕,那剑痕光滑无毛边,可见这一剑毫不迟疑,这小鬼如此都不死,怕是天意啊。 “这下该怎么吧?”那小子没死,而他们名义上的首领叶开承诺只出一剑。 “我们受人之托,报人恩义,既然承下来的事情就必须做到,但……” “但我们如何能对一个小娃娃出手。”上一人还在纠结犹豫,马上就有下一人接话,“如此做和那些邪道妖人有什么区别?” 叶开能出一剑,是因为他自毁双目,誓言沉剑,已还恩义,但其他人却没有表示,更没有那个气魄。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此言差矣。”说话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长须老者,他一直站在叶开身旁,只落在其半个身位,这人看似谦虚文雅,五官端正眉宇间有正气凛然,只见他说道:“我辈武林中人,自然不会虐杀孤寡幼子,为朋友更是能两肋插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但这娃娃身份大家也是心知肚明,说他是那宁大侠的种,却是抬举他,再且不说他那身份,就说他活着会害得那位前辈身败名裂,让我等武林震动,给那魔宗之人有机可乘。乖乖的,这娃娃虽小可也留他不得。” 温蕴钧的话很有自欺欺人强词夺理的感觉,但大家都知道此事缘由,一开始来做此时的时候,也是早已下定决心,只是临门一脚的时候迟疑了,再听了温蕴钧的话也总算有所心安,但大家仍有所顾忌,看那叶开一言不发,立在那里像个木头人,更是没有主心骨。 温蕴钧皱眉,掏出折扇在手心敲打了几下,一计上心头,嘴角一挑,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道:“莫家是大家,是武林一方霸主,可高手如云啊。” “高手如云。”二十二路风尘侠都是皱眉,也对这要是不斩草除根,被那家人知道了,那还了得,一时间人群汹涌,皆是拿捏不定主意,只是大家看向那小娃娃的目光,时不时凶狠,但随即黯淡。 看到这幕,温蕴钧那里不知道大家已经冒出杀那娃娃的矛头,便在加了把火道:“别忘了那人许诺的时候好处。” 温蕴钧前后说的话,威逼利诱一番出来便不少人心动,晓以利害最能让人心动,别人已是名满江湖的大侠自然是不屑出手,但恶人总有人做,李青莲本刚松下一口气,听了那温蕴钧话后知道必又要横生枝节,果然立马有人站了出来。 “既然剑首不忍出手,便由在下代劳吧。”说话是一黄脸汉子,五短身材,打着一脸哈哈,冲着叶开拱拱手,叶开闻言偏头不去看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黄脸汉子见了,嘿嘿一笑,细细打量那不过三四来岁的小子喃喃道:“小子下辈重生一定要选对人家!” 说完,只见其怀中一掏,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射出,只取那小子而去,却是一道暗器,那暗器又疾又快,直朝其脑门而去。 “混蛋。” 眼看那小子就要遭害,李青莲再也按捺不住。 “尔敢。”怒喝一声,只见其身影一晃,刹那之间便从房梁掠下,一掌按去,只往那暗器而去。 “给我散。”那一掌按出,霎时便有掌风袭出,那李青莲在怒喝一声,掌风顿时变为劲风,劲风顷刻又便为狂风,狂风骤强,射出一丈已化作罡风! 那罡风暴烈而去直打到那暗器之上。 呯——一声爆响,那暗器便在空中爆开,化作无数铁砂倒卷回去,其速风驰电掣,那射出暗器之人脸上笑容还未收拢,那铁砂便已打在他脸上,只听“哈”的一声哀嚎,那黄脸汉子便捂着脸翻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便再无生息,不知生死。 “掌风?不对!是真气外放!”叶开双目一瞠,他看不见反而其他感觉更强烈,一种危机促使他一手按住的自己的那铜金暗剑,他第一次变色,“来者何人。” 叶开发问,那李青莲却是不答,只是双手背于身后,暗自扣剑,看似平静,但实则心中正打鼓鼓,原来先前李青莲只是远远看了风尘侠们一眼,而后躲在房梁之上,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时含怒出手,下了房梁却是见了那些风尘。 只见他们围在庙口人数略过一数才数十人,而庙上屋顶有絮絮声响,怕是藏着不少人,这些人中多是些精壮汉子,怕是都有些绝活在身。 “自己出手还是太过猛撞,出门前师父专门提醒自己江湖险恶,闲事莫管,自己却总是不听,这百八十号人那里是自己能对付的?”李青莲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敢露出半点惧色,虽有心中如此想但却没有一丝真正后悔的意思,“如果不是自己怕麻烦多了一手,关了那庙门,那黑心老叟怕是真能躲过那叫叶开的一剑。” 有了这一节,李青莲只是提气凝视小心提防,别有别的半分意思。 这李青莲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在加上那一手真气外放,到叫人不敢小视于他,特别是他们武艺最高的叶开也惊奇他的功法,一时间居然没人敢动,只有两个胆大的汉子将那先前丢暗器的家伙带下去。 而一旁,对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温蕴钧暗自皱眉,看看那叶开,在看看那些风尘侠,都没有出手样子,心思陡转,便暗暗对身旁一人打了打眼色,那人得了暗示,有些不愿,但还是走上前台来。 “在下天波府台王二,江湖人给了面子叫我风尘季刀。” 伯仲叔季,季是老四的意思。 这人是天波府台第四高手,份量不轻,他走上前台来,顿时给风尘侠带了头,不少汉子握住兵器打算给先前的兄弟报仇。 起身拔剑,飘身而动,那王二目光一凝,只见一道剑光闪过,耳旁再传来锵的一声剑响,却是剑光先于声至,王二只觉心头一冷。 “什么。”王二是趔趄一步,手中长刀就是一挥,可力击于空,却是什么感触都没有。 “这是。”放眼望去,那有什么剑光,那李青莲更是坐在原处,尽然冲他笑。 这下还了得?那王二虽然粗鄙,却是天波府台响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居然被其戏耍。 “故弄玄虚!”王二面色通红,这里人多,自己的丑样定时被人看了去,以后不知道会传成啥样,想到着不由恼羞成怒,张口便骂,人更是要上前,却—— 锵! 又一声剑鸣。 “你!”王二面色一凝,迟疑片刻才举刀相迎,但—— 唰——一道寒光过!冲匣而起。 “又”话出一半,再无言。 正所谓流星白羽光出匣,一剑无痕雪漫山。 旁人不知何时,正惊于那流星无痕风雪,却只见那人首二分,王二已然身死。 身满星霜如山漫,而这乃是那上元节,哪来那飞雪? 天波府台堂堂第二号人物,风尘季刀王二这么漫雪而死。身死。 真气外放镇暗器,一剑无痕取季首。 李青莲这一手着实震住那二十二路风尘侠,哪怕是那叶开也是手紧握剑柄,却是不敢拔剑,那王二武功他却是知道根底的,那李青莲一剑就取了他性命,叶开自问自己万万做不到。 而其身后温蕴钧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他心中估摸着那李青莲武艺必定高超,却不想高到如此地步,那王二居然一个回合就被其斩杀。 “王二死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温蕴钧暗自发愁,那叶开也是一惊,按剑在手到之后却没在有半点生息,温蕴钧知道那叶开是个重诺之人,必然守诺不会在插手,但他叶开不插手,温蕴钧却不可以,一想到那件事情,温蕴钧的扇子扇的更快了。 李青莲这一手着实镇住那些风尘侠,李青莲略松了一口气。 待庙中寂静片刻,李青莲正想下步对策时候,一名风尘侠汉子咽了口口水先上前说道:“可是太白的李少侠。” “你认得我。”李青莲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暗喜,太白就是九正,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大门,但自己自报师门和别人说破师门效果却是不同,自己说出来有狗仗人势之嫌,而自己露了一手,再被人说破,却更给你震憾,更能慑住他人。 武艺高绝,后台可怕,问谁敢和他做对? 第八章 莫笑太白真天真 谁说唐门不摸毒 “太白剑宗以诗入道,修剑先修身,修身前先修心,太白何也?启明星也,太为大,白为正,大正为大义,太白弟子以正道为已任,哪能让你们这群贼子猖狂!” 一剑杀了王二,在暴喝出口,顿时惊得众风尘侠不知所以,风尘侠是一方侠者,是行侠仗义之辈,居然被那太白李青莲骂做贼子? 众人心怒,但碍于他背景实力却是敢怒不敢言,生怕那人一剑结果自己,但众人看那李青莲的眼色却变了,没有先前的敬畏,目中暗藏凶火。 “何为正?何为义?” “铲奸而除恶,扶危而济困。”暂且镇住了众人,李青莲就开始开骂,让众风尘侠起了别然心思,是他过于得意了吗? 见那风尘侠态度一变,李青莲反而心安,摆了摆手开始徐徐而谈。 谈的什么?侠义之道。 李青莲徐徐而谈,也不说深,只说侠义,一点一点的说,说了很久,说的众人颇为不耐烦。 过了老久,终于有人不耐其说教道。 “李少侠,侠义之我们都懂,何必老生常谈了?” “你是?”被人打断,李青莲也不恼,拱手问道。 “温蕴钧。”持扇拱手,说话的正是那温蕴钧。 “老生常谈?你们都懂是吧?嘿嘿。”李青莲不屑地瞧了那一眼温蕴钧,对他的印象十分不好。 “宁大侠,江湖中何止是赫赫有名?五湖四海谁没得过他恩惠?” “恩惠自然有?我们也是颇为敬重他,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李青莲粗暴的打断温蕴钧,温蕴钧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倒不是他怕那李青莲,但那李青莲如此粗鲁语气让其不愿何其多做口舌。 “你说这小孩是邪魔,有什么证据?他父是江湖大侠,他母是一方泰斗莫家人,这两家人的孩子是邪魔吗?” 不教而诛!你还真有胆子啊! 温蕴钧变色,颇是不悦道:“父是父,子是子,其中功过是非,李少侠一个外人并不了解其中曲直,何必多管闲事?在场的风尘侠们,那个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真不知其中好歹吗?李少侠何必再生是非?或者,是李少侠自以为就九正太白门人,就可以无所禁忌吗,太白门如此教阁下的吗?” “哼。”温蕴钧之言多有强词夺理之处,但他将太白扯出来,李青莲是决绝不能让人搬弄是非凡的,当即喝骂道:“怎么你是想挑动我风尘侠与我太白做过一场吗?”李青莲得理不饶人,却是步步紧逼。 温蕴钧面色一沉,黑着脸看似十分不悦,但内心反是一喜,猛地一把合上折扇,但又随即面色一舒,仿佛一个没事人一般,将折扇藏入袖中。 “李少侠说的即是,是温某过了。”温蕴钧服软了。 温蕴钧服软自有他的考虑,他想的多,别人也想的多啊,他温蕴钧是谁?除了叶开,天波府第二号人物,他居然被那李青莲说的哑口无言! 这下大家都动摇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所措。 “不如就此罢手了吧?我以太白名义保证,绝不会有追寻这事情,如有后果我太白李青莲一律担下!”见众人意动,李青莲乘热打铁道:“此事我担下!” “好。”温蕴钧拍案叫绝,李青莲心头一跳,只见温蕴钧以扇拍手慢慢渡步而来说:“李少侠担下,日后又问起为什么我们做那事情,全因九正之一太白剑宗,想必也不会有人刁难我等,非议我等吧。” 温蕴钧话一出,李青莲当即便知道糟了。 固然,听了温蕴钧的话有点血性的汉子都叫喊道:“温书生说的什么话?我等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信守诺言之辈,就算自此身败名裂,那又怕个什么?” “就是!大不了把命还了他,二十年后不又是条汉子。” 话说道这个地方,李青莲知道这事已经无法在善了,他脸色几遍,心思不定。 “李少侠,此事还是别多管闲事,就此离去吧。”温蕴钧见状又唱起红脸,解围说道:“我风尘侠皆是血性汉子,这次事情,李少侠只管回去如此说道,我温蕴钧纵死绝不眨一下眼睛。” “少侠走吧,我等也绝不为难少侠。” 闻言李青莲脸色一变再变,那些风尘侠看着的眼色也起了变化,李青莲心中越发惶恐。 “我。” 嗖——撑李青莲说话之间,却一石球飞来。 “让他回去,让温书生倒霉吗?” 正所谓一波而三折,却是有人不甘再度出手。 李青莲一剑削去,檫边而过,那飞来石球应声而断,但李青莲不喜反惊,要知为了震慑那二十二风尘侠,这李青莲一剑却是在剑中早早暗藏了一道内劲,只要那小石球样的暗器吃了这一剑,便催发暗劲,将暗器弹回,不想剑一削而过,那石球却是轻易断开,李青莲的暗藏后手却是无用。 “怎么回事?” 石球破开却是其内中空,李青莲眉头一跳,只见内有一红丸,遇气则散,只是顷刻间,便化作无边白色雾气,纵是李青莲在破开石球一瞬间便暗叫不好,急急躲闪却也是闪躲不开,须臾之间便被其罩住。 那雾气看似清淡,但人目光却是看穿不透,雾气丝丝如条条丝带,飘忽空中看似微动,但眨眼之间便已飘至人身后。 李青莲看那雾气不由头皮一麻,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冷气还未入口,其便觉得不对。 “不好,有毒!”只是稍稍吸带了一丝白色雾气,当即便觉得头一蒙,身形有些不稳,身形晃荡,连带四处雾气也变得飘忽起来,李青莲只道这雾气毒的厉害,乃忙闭气运动真气,强行将那丝雾气逼出体外。 雾气离体,李青莲才感其神清目明,好不舒服,但不待其还有其他动作,便只听一声破空之声。 “喝。”李青莲运气凝神,一手探去,那雾中一凝,一点寒芒。 正所谓雾里探花,一点寒星。 突!手探花,被寒星一点,一点血花,李青莲只觉手心一痛,当即用剑往手心一挑,一条黑色血线,中间夹着一个半寸丁字镖。 轻功一点,卷起那小娃娃从雾中掠出,看了眼小子只是昏厥,想必雾气毒不致命,再看自己手心,掌心漆黑出现一个个黑斑,运功逼迫黑血直流,但掌上黑斑反而越来越大。 “毒?你是谁?”李青莲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药丸吞下,暂时止住毒性,看向那先前射出石球等暗器之人,那人长一般,穿着一般,看似像个小喽喽,原先藏在众风尘侠中,没什么人关注他,不想他一出手就得手了。 “在下耿九苦,唐门弟子。”那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现在仔细瞧他,虽然长的不是器宇轩昂,但天庭饱满,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物,李青莲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掠过此人,不早早对他提防。 “姓耿?唐门弟子?” “你不会以为唐门弟子都姓唐吧?” “可唐门暗器从不沾毒。”李青莲继续说,暗中运功,想要逼毒,但尝试几次都不得其法。 “和尚还说从不杀生了。”耿九苦玩味的看着李青莲偷偷逼毒道:“你也别白费力气,这毒是我自西域所得奇花所制,最是污人精血,你越是推宫过血,逼出黑血,这毒反而扩散的越快,你还不如守住心脉,以你本事想必还能多活个个把时辰了。” “奇毒吗?”李青莲跪坐地上,闭目运气意守心脉,耿九苦见了冷笑几声也不再出手,那温蕴钧见了随即示意身后几人,那几人领会其意操刀上前,就要结果李青莲。 这是温蕴钧又说:“不可伤李师兄性命。” 那几人闻言身形一止住,瞄了那李青莲一眼,便放过他,只往他怀中那昏厥小子而去。 “假仁假义。”李青莲忽然睁开眼睛。 “滚开!”长剑一挑,那三个风尘侠当即被其挑伤,随即抄起那小孩身形疾驰,逼至那耿九苦身前。 “什么!”耿九苦大吃一惊,那李青莲中了他的奇毒居然还如此身手,他比李青莲逼到近身,一身唐门暗器功夫不好施展,那用毒什么更是来不及,不得已耿九苦只能抽出兵刃和李青莲拼斗起来。 耿九苦现出兵刃,那是一尺二寸的解牛弯刀,这刀大有名头,取自一不做二不休,一用则不死不休之意,观这兵器,李青莲更觉这耿九苦怕不是什么好人,剑上力道大增,一剑更是快过一剑,只求速战速决。 一旁叶开依旧捂在一边,不管不问,温蕴钧有心插手,但那李青莲颇是狡猾,利用自己身法快只绕着耿九苦打,让疲于应付的耿九苦背对温蕴钧,让其出不了,至于其他风尘侠,武功各有高低,但都不如那温蕴钧和先前的王二,一时间都拿他不下。 秦川太白以快剑著称天下,那是耿九苦能打的过的?十几回合下来,耿九苦几次险死还生,若不是李青莲受其怀中那小孩子拖累,怕自己早死个百八十次了。 “啊!”耿九苦一个疏忽,又被其划过衣襟,虽未受伤,但其越发狼狈。 “还不快救我!”耿九苦急呼,温蕴钧也不再留手,招呼几个好手,不管不顾只往那李青莲扑去,打算拼的一伤拿下他。 “蠢!”温蕴钧虽为书生,但一身武艺却是了不得,下定决心,手旋折扇,脚踏七星,一步三纵,冲着李青莲的剑尖就往上面撞。 这一下如果李青莲刺他,他温蕴钧就可一扇子削去他的脑袋,谁胜谁负却是两说。 但!李青莲说了一个“蠢”字,温蕴钧一惊,眼前那还有什么剑尖,那还有什么李青莲! “他跑了!”几声急呼,那李青莲却是抽身而退。 “这!”温蕴钧懊悔,却是疏忽,那李青莲轻功身法极快,除了自己等几个人谁跟的他上,自己原本和几个高手在外侧,他逃走自己等人可以栏他下,现在被他诱导中间,却是让他跑了! “耿九苦!”温蕴钧回头便叫那耿九苦用暗器射那李青莲,但不想那耿九苦却是个花架子,一番近战下被那李青莲吓破了胆子,看那李青莲跑了居然愣住了。 “可恶。”温蕴钧重重渡了一步。 “哈哈——”远处李青莲转身看向那温蕴钧几人,正要嘲笑他们,却见那温蕴钧脸色几变,他先是懊恼,但随即惊诧,最后变成惊喜。 “这?”李青莲一愣,身形再退之时却是身后一泻,肩头一震,不得寸退。 李青莲回头背后却是出现两人,一人着白衣缚绑腿,英俊十分,只是嘴唇皙白,李青莲不认得他,而另外一人李青莲却是认得,那人风度翩翩,如谪仙入凡尘,只是其双目血红,似乎怒气满满,正是那莫轩! 两人,着白衣缚绑腿者手在其背,莫轩则是手在其肩。 “冷公子!” “莫公子!”着白衣缚绑腿俊逸者为冷玉,谪仙入凡尘者为莫轩,两人互为见礼。 见礼过后,莫轩手上一动便将那李青莲拖到其身后,那冷玉也阻拦。 莫轩点头,在李青莲耳旁说道:“多谢,现在请由我为你报仇。” 说完那莫轩只是虚抬一指,指向那耿九苦,不见有物弹出,但耿九苦却心头一跳,接着便只觉肩头天宗穴上一疼,啪的一声便爆开,血雾喷薄,但却不疼,只觉左臂以无知觉。 “这是什么?”耿九苦只觉不可思议,抬头再看时,那莫轩却是又抬手一指,还是那样莫名奇妙之间,耿九苦被指之处又是爆开,这次是哪风门,离其心脉死穴更近了。 “这是什么妖术!”耿九苦骇然,莫轩轻笑手指轻抬,看着又要来一下,这次直指向其百会穴。 “百会穴!”这还得了,那耿九苦很自觉头皮一麻,百会穴上隐隐作疼,顿时亡魂大冒,也顾不得其他翻身滚地便跑,什么任务,什么隐秘,他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那耿九苦是真的怕了,跑的跌跌撞撞,好不狼狈。 “哈哈。”看那耿九苦模样莫轩大笑,手上轻翻从袖子取出一把折扇,微扇几下冷眼看着那叶开冷玉道:“我莫家的人你们也敢动!” “冷玉、莫轩,三君四剑。”温蕴钧眼中尽是惊喜,“正主终于都来了。” “冷玉我听说你不是去追那个君子遗孤去了吗?怎么现在又跑这来了?”莫轩一边质问冷玉,一边一只手搭在李青莲肩上,真气徐徐进去李青莲体内,正想帮他逼出毒血,但探过之后却是哑然,看向那李青莲,后者却是对他一笑毫不在意。 “你。” “没事,无所谓了。”李青莲答的随意,莫轩却是揪心。 “冷玉!”李青莲不在乎,他莫轩却不能不在乎,“这孩子母亲是我姐姐!是我莫家人。” “而他父亲,可是你逍遥门弟子。”莫轩搭在李青莲肩上的手缩成一团,他很愤怒,很不明白,为什么冷玉会出现在这里。 “你没想过我也是来救这孩子的吗?”冷玉的口气依然是那么冰冷,只是这次他说话中带着自嘲。 “你信吗?”莫轩的手指过那风尘侠,指过李青莲,指过叶开,指过黑心老叟的尸体,最后指向那冷玉说:“这是为了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莫轩你知道吗。”冷玉轻轻拂过自己的衣角,那里有点点血迹,“劫走君子遗孤的人是那魔宗的恶鬼,而我败给了他。” “是吗?你输了,放心你好歹也是三君子之一,你输了,我会帮你赢回去,而现在。”莫轩面色不变,但手指开始轻屈,“我们的事情还没完了。”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逍遥门的意思。” 先是败于恶鬼之手,现在被那莫轩如此质问。 “三君子。” “铁腿无敌·逍遥君冷玉,莫名一指·谪仙郡莫轩,还有那、那人不说也罢。” 现场气氛凝重,一方是集天下名望的九正之一,一方是千年的武学世家,一方的泰斗,所有人都在等,等这九正之一逍遥门主之子,会是什么答复。 他们也等到了,却是一个让他们都惊讶的结果。 “从今日起,我冷玉不再是逍遥门弟子。”冷玉的话语依旧是那么的冰寒,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叛出师门!自绝于师门。 唰——拔出一把短刀,他毫不犹豫地削去自己衣角,那片沾染鲜血的衣角。 “我与逍遥门恩义绝。” 割袍而断义,削衣而绝恩。 “冷玉从不带兵刃。”莫轩看的真切,那是一把西域胡刀,逍遥门地处东南,那里买不到胡刀,多半是在宋境买的,刀身清白无痕,却是一把新刀。 第九章 看魑魅魍魉 三点清风过 却说那小乞孩儿和李青莲分开后,回到自己所住的城隍庙中,并不知道李青莲偷偷跟踪。 待到早晨,小乞孩儿照例查看功德箱时,才发现里面隐隐有银光闪动,不由惊呼道:“陶叔,有钱。” “什么?”那瞎子庙祝听了,急急忙忙渡到那功德箱旁,一手掏进去,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后,便一把将功德箱打翻。 功德箱翻了,露出不少银钱,瞎庙祝一把抓在怀里细细数过一片,,数量不少,当即咧嘴一笑,从中取出一角银钱说:“十三,今日是遇到贵人,你且把钱藏起来,我拿这么角钱去你买些‘嘎当’,给你开开口。” “好了。”小乞孩儿跟在瞎庙祝身旁久了,知道他说的‘嘎当’是荤腥的意思,听说有肉吃很是高兴,一把从瞎庙祝手中接过剩下银钱说:“好嘛、好嘛,我去藏钱了。” 瞎庙祝闻言点头,便步步走出庙门,他眼瞎,闭着眼走了却也是十分轻快,不多时候便走远了,小乞孩儿见其走了,看看庙外没什么人,便关了庙门,爬上神台。 那神台上供的是城隍,神像做的很大,背靠土墙,只留一个一掌来宽的缝,别人是万万进不去的,但是这叫十三的小乞孩儿却是身形瘦弱狭小,一下便钻了过去。 到了神像背后,却是别有洞天,那神像底座有一个狗洞模样的地方,以小乞孩儿的身形也能钻进去,不过这洞上不少遮挡物,小乞孩儿摸摸索索半天才打开洞口。 洞口开了,小乞孩儿搽了把汗,便钻了进去,那神像内中空,空间很是庞大,不过里面有许多黑布袋子。 那小乞孩儿进去后也不急于藏钱,而是将那些黑袋子一一打开,那里面全是钱,金银铜铁却是样样都有,小乞孩儿细细数过,一个不少,这才将新的银钱藏好。 “还差一点,就可以赎回奶奶的宅子了。” 小乞孩儿越想心中越是高兴,正要从出来时候,却吱的一声——庙门开了。 接着,踏踏几声脚步声,十分有力,不像瞎庙祝。 “是谁?”小乞孩儿拉开神像内的一块黑布,黑布后有一个指头大小的洞,在神像身上藏的隐秘,却刚好能看见庙中。 只见庙中来了两人,他们扫了一片庙中不见他人便在神像前站定。 那两人一人身子修长,儒服纶巾,却是书生打扮,这人背对神像,小乞孩儿却是看不见他面目,至于另外一人却是一身黑色夜行衣,面目遮掩,只露出一双眼睛,此人左眼旁有一道红色疤痕。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小乞孩儿自然不会出来,更何况出来被人知道了藏钱处可就不好了。 那两人未发现有其他人在,便说起话来。 “情况如何?”儒服者先开口,他说话声音洪亮,毫无顾忌。 “出了点变故。”黑衣人明显皱了下眉头,走近小声说道:“不过,有惊无险,还在掌握之中,唯一的变数是,那个疯子来了。” “疯子?”儒服者侧脸,露出半边面孔让小乞孩儿看的真切,中年模样,只是没有胡须,长的不过人,但也尚可。 “是秦川那个疯子。” “太白!”儒服者皱眉侧回脸,以手摸脸道:“没想到那个李疯子居然会下山来。” 儒服者摸脸的动作映在黑衣人眼里,让其神色变动,似乎很是厌恶。 “不过无妨。”儒服者毫不在意黑衣人厌恶的目光说道:“我们有的是后手,也不怕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他一让,早晚。” “嘿嘿。”儒服者冷笑道:“早晚会轮到他的。” 儒服者冷笑声让人发窘,小乞孩儿不由吞了口口水。 “谁!”儒服者猛然回头,直盯着那庙中神像,他目光锐利,只是一瞬便让小乞孩儿眼睛疼痛流下泪来,但那小乞孩儿却是深深忍住,虽然痛,却是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不过他又瞧了一眼那儒服者后,却是惊叫了一声。 “啊,鬼!”小乞孩儿惊呼一声,倒吸一口冷气,但是只觉见到了山中恶鬼。 原来,那儒服者脸庞转来,居然是一半人脸一般不知是什么东西,呈墨绿色,且上面密布蚯蚓般大小的经脉血光,眼睛血红,半个脸不住嘭嘭跳动,那半脸还少肉,露出半边牙齿。 “鬼啊!”小乞孩儿只觉那儒服者是那吃人妖怪,吓的只往神像外爬。 那儒服者见了更是冷笑。 “一只小老鼠?”他笑时候一半诡异肌肉扭动,更显其凶恶,小乞孩儿爬出神像,就要跑,但见了这一幕后,那里还记得跑?当即便被吓的嗷嗷说不出话来,呜呜中便向墙角爬去。 “别怪我心狠,只怪你命不好,下辈投胎,去个大富人家吧。”儒服者一步步走向那小乞孩儿,而一旁黑衣人却是毫不意外,只是眼睛游离不知道想些什么,但马上他便感觉颈后一凉,惊觉过来。 “谁?”黑衣人喊叫,儒服者出手。 啪,儒服者如一只飞燕,一掌打出,却又如一只熊罢。 “死来!”一掌击出,只往庙门而去。 “飞熊掌?真是双面怪薛宁吗?”庙外无人却有声响,那儒服者出了掌,不见人影,却也不迟疑,一掌径直向前,只往庙外去。 而另一边那黑衣人也不闲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软剑,小心提防。 “哼。”掌至庙门,儒服者一声冷哼。 “雕虫小技。”啪!“以为我不知道?”抬手,儒服者掌向立变,只往那庙口房梁而去。 “给我出来。”一掌打到那房梁之上,顷刻间那人头粗细的房梁便四分五裂开了,从中窜出一个身影——正是那瞎庙祝。 那庙祝依旧是那么衣衫褴褛,身形瘦弱,但他此时却已经睁开双眼——那是一双那么有神的眼睛。 “走起。”儒服者一掌打出,另一掌接上,老庙祝在空中以脚尖与其一点,轻柔无比,儒服者只觉力道击空,精神一晃。 再看时,那老庙祝已经背对与他,身形掠出丈许。 “可恶。”儒服者皱眉,更显其凶恶,他化掌为爪,抓向那老庙祝天灵。 而此时那黑衣人也动了,一次刺出,没有什么精妙变化,只是快,须臾间刺出三剑。 背有利爪,前有快剑,瞬时间,老庙祝命悬一线。 “清风——水落。” 啪!老庙祝脚下第一踏,身形止住半空之中,犹如画面停格。 啪!第二踏,黑衣人只觉一阵清风拂过,不见其他,而那清风之力何其轻柔,但他的手却是颤,剑却是一抖,他的剑刺偏了。 啪!第三踏,停格的画面波动,儒服者只见眼前一边灰布飘过,手上一抓,却只是扯下几片布絮,再看那老庙祝时候,他却已飘到那小乞孩儿身前,最后再脚下一点。 啪!犹如千里空中水落人间,水滴而石穿,他的脚深深没入石面,足足寸许。 “发生了什么?”黑衣人看向自己的剑,剑还是那把剑,轻轻挥舞几下,没有什么不妥。 “他在你剑上用脚尖点了一下。”黑衣人没看见,却不代表儒服者没看见,他看的真切,那老庙祝的脚尖在黑衣人的剑上点了一下,轻柔无比,但黑衣人的剑却乱了。 “真没想到啊。”儒服者闭眼玩味的说道:“居然是三点清风,一点水落。” “清风?水落。”黑衣惊讶仔细打量那老庙祝,眼中尽是不信。 “真没想到,你紫阳醉道人居然还活着。”儒服者睁眼,看向那老庙祝眼中尽是火热。 黑衣人与那儒服者也是对视一眼,目中不惊不惧,反是略带期待:“钓到大鱼了!” “十三,走。”被称做醉道人的老庙祝将没入石面的脚尖一提,顿时那石面便陷了下去,露出一个大洞,洞身悠长,是一条地道。 “十三一定要活下去…… 第十章 谪落凡尘仙 太白五青峰 青衫客来摇半盏,半落凡尘半落诗。 “谪仙,莫轩,他究竟是个怎么的人?翩翩然独于世间?饮红尘醉于人家?”李青莲见过他如仙的一面,猜不透他,冷玉见过他笑荡江湖的一面,也猜不透他,温蕴钧听说过仙,闻过其名,更是猜他不透。 着白衣而吹笙,如雅雅儒生然上置一本书。 坐在江间长船头边,风自江面吹起,衣襟波动,其膝上的书页也微微翻动,李青莲瞥见其内尽是些诗词章赋。 “你为什么要跑?”李青莲看着这个他猜不透的男子,问他:“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莫轩停止了吹笙,向李青莲道:“我中了毒。” “中了毒?” “是的很厉害的毒,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逼出来。”李青莲只觉不可思议,中了毒?他看不出莫轩有什么中毒的迹象,至于逼毒,难道吹箫便是逼毒的方法吗? “我莫家的功法全在一个‘音’字,音有九变,而意无常。” 说完,莫轩又继续吹箫,那音调悠远,似乎是与世无争、清绝至静,但其中却有暗藏不敢,被那自欺欺人的清绝盖过,反让人不禁黯然神伤。 一曲罢,李青莲不禁神情惶惶、莫轩也不去理他,迳自吟搓:“ 而今伊人音容在,却不得相见。 弹指花开花落间能有那几番晴? 原是庭前信步来,却痴痴归去。 往事忆成空,只见那花开花谢。” 言罢,莫轩将那玉箫掷入水中,说道:“你来了。” 李青莲觉醒,船尾不知何时多了一人,着白衣而缚绑腿。 “冷玉。” “你还在想她?” “当然。” “她已经是那人的妻子了。” “那又如何?” 两人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一问一答之间,两人慢慢走近,直至船心处。 “又如何?”冷玉深深地望他,忽然笑了一笑。他原本冷着个脸,虽然长得也是俊逸非凡,但生人勿近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喜,但此时他笑,却又看起来温文尔雅,果是飘逸十分。 看的李青莲不由赞叹道:“果不愧和谪仙莫轩同为三君。” “来吧。”“来吧。”两人想笑间飞身至船心桅杆之上。 多说本就没有意义。 ‘啪’,面对着面,两人对了一掌,冷玉屹然不动,莫轩却是退回了船头,这只是试探,他虽未伤,却失了先机输了一手。 “啸、啸、啸、”三声,莫轩三次弹指,不是莫名一指的那种悄然无息,这次有了声响。 李青莲定睛看去,这时候那冷玉那里还在桅杆上,他一抬足,便已掠到半空,莫轩三次弹指,便是三道白光。 啪!一道匹练破空,一道紫电穿云。 冷玉身形一荡,落在那船心桅杆上,莫轩身形一荡却是落在水间,但是脚下轻点,在江面上一划,却落在李青莲身旁,此时离半个时辰还差一刻。 莫轩落到船上当即便一个锒铛,李青莲见了急去接他,不冷才动身旁就有一个人影倒下,他一接却是那先前的小孩子。 李青莲这一耽误,莫轩向后又退了一步才站稳身形,此时他离那船舷边上也不过须臾间,那冷玉见了问道:“你中了毒?” “昨晚摘星楼。”中了毒,又被冷玉击退,他仍想没事人一样,随口说道:“被人暗算了一下。” ‘摘星楼’、‘暗算’,一旁李青莲发现那小孩子只是昏睡,没有其他大碍,便将其藏在一旁,这时有闻莫轩提到昨夜摘星楼,忽然想起那夜蹊跷事来。 那夜莫轩在看了字条之后,一掌将那酒杯拍入木桌之中,自己一时好奇他功力如何,便用手去试,不想那杯子自己拿出来轻而易举,杯脚还有裂纹,这杯子拍入木中居然是蛮力硬生生打进去。 为什么用蛮力还不用真气?愤怒失态?李青莲不认为是如此,像莫轩这样功力高深之人哪怕不主运功,真气顺身而动,不用刻意,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力道相随。 那为什么是蛮力了,除非他刻意的,怎么个刻意法,真气内力死死压在体内,不动用分毫。而这样做等于是自己压迫自己,太过了!太刻意了! 想到这李青莲在回忆当时的莫轩得到消息远远比自己早,却姗姗来迟,那摘星楼里莫轩在时候,美人、侠客大汉可是人海多了去,而莫轩走后顷刻间,人都散了! 莫轩他是做给那些人看的!他在假作,假作自己没中毒,用蛮力将杯子拍到木桌中,中毒则真气絮乱,不中毒则真气不外泄一点,而他莫轩何等镇定,不用真气强压体内,用蛮力拍了下,他没真气自然在场众人没一个感觉的到! 想到这,李青莲越发觉的这谪仙莫轩非凡,身中毒却仍和那冷玉斗,气息不乱,神色不变,他想:“如果不是莫轩中毒,那冷玉定不是他对手。” “你中了毒,但我不会留手。”冷玉收起了笑容,淡淡说道:“真可惜。” ‘哼’莫轩冷哼一声也不回答。 不回答就是示弱,李青莲低声道:“你先前说去毒要半个时辰,现在还差多久。” 莫轩闻言有看了那李青莲一眼,不知何时,他手中拿着剑。 他想了一下说:“最快还要一刻时间。” “嗯。”李青莲点头,便挡在莫轩身前,“那我就给你争取个一刻半。” “真的行吗?你的身体。”莫轩席地坐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要太勉强。” “真的,没事的,本来想说争取个两刻的,不过那还真做不到,他太强了。”李青莲说着故意做挠头的样子,冲莫轩‘嘿嘿’一笑。 “放心我好歹也是太白蓝衣弟子。”说完李青莲便提剑上前,那冷玉在一旁看了半天也不催促,知道李青莲过来,这次从桅杆上落下来说:“你对我出手,我绝不留手,你必死。” “说这些做什么?战吧。”说完,也不等那冷玉,当即便一剑刺去,用的是太白剑法中的‘回雪飘风’,这套剑法是太白最为普通不过的剑法,但是继承了太白剑法快、再快、再快的精髓,招式简单却一招连着一招,皆是快剑。 剑很快但是不够,冷玉背手,只是脚下旋转踏步,踩着一丈方圆,那李青莲把剑舞成花团,却是沾不了他身丝毫。 “你的剑够快,但是身法太慢。”又是一个剑花被冷玉贴身躲过,这一次冷玉找了个空隙对着李青莲打了一掌,李青莲当即面色一白,吐了一口血,身子锵锵便连退了几步,才才过了不到半刻钟。 “在来。”李青莲不放弃,又是出剑,只是这次他的身法快了。 “不够。”冷玉摇头,这次却是不再留手,晃过一剑又是一掌,这次李青莲伤的更重,咳咳连吐几口血,他的血深黑带着檀气。 “再来。”李青莲又上,一次两次三次,李青莲不断的上,不断的被打退,时间过去了,快有一刻钟了。 “够了。”李青莲又一次被冷玉轻易的打退,这一次他踉跄这倒在莫轩身旁,他一把拉住李青莲说:“够了,毒差不多了。” “但还是没有全部去除是吧?”李青莲摇摇头站起来说:“说好了一个半刻钟。” 说完也不理会莫轩再度持剑上去。 “走开!”而这次冷玉真怒了,一狠狠的一脚正中那李青莲心口。 “哼。”李青莲哼了一声整个人直飞到那莫轩怀中。 “这次真够了!”莫轩一手臂抱住他,李青莲不住的咳血。 “够了?不够。”李青莲的手死死地抓住莫轩的手臂,他忽然问道:“江湖在哪里,怎么去?” 莫轩看着李青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江湖在那里?江湖怎么去?快意、恩仇、任侠江湖,这个江湖在哪里? “算了。”李青莲抽回了手踉跄间站起来,莫轩张口欲要去拉他,但手抬起来,却看见衣袖上的那五道血痕,他想起了什么,最终张合了下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江湖在那里?我只是想去看看,这都不行吗?”李青莲拔出自己的长剑,看着那冷玉说道:“既然去不了,那么要不让我痛痛快快地去说、去走、去看。” 李青莲说着,但冷玉却一点也不去看他,他一直在等莫轩,其实哪怕李青莲不出手,他也会等。 冷玉不理会他,他也不再会,明明受了多次重伤,他看起来反而更加精神。 “不让看,那不如死去。” 剑出,起势,太白天峰五云剑,一道寒气,冷玉皱眉,但来不及看。 这是第一剑。 一剑横划,平淡无奇,冷玉却面色再一变,当即退后半步。 未等剑至,第二剑却来,快过第一剑,天峰五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剑胜过一剑,二剑越一剑,三剑越二,一剑叠一剑,层叠惊浪! “好!”冷玉他第一正视了这个人,但是他已经失了先手。 但是他不怕,因为李青莲这招够强! 够强,所以他不怕,够强,他才值得自己出手。 天峰五云剑快如惊涛,直到其几乎要斩到其身上时候,冷玉才释然出手,还是逍遥腿法,但不是最强的姗姗绿影,也不是防御最强的秋毫无犯,而是一记凌空侧踢。 一跃而忽上九天,一路且却从西来。 一往无前,其势不可敌,这便是天峰五云剑的奥义,这是最强之剑,但最强往往也意味着最弱。 只能进,不能退,只能攻不能守,然而逍遥逍遥,逍遥游,这逍遥腿法却是世界上最快腿法。 与恶鬼一战,让他明白最厉害的招式不一定适合。 李青莲化五剑于一剑刺天,冷玉身形在空中一泻,再诡异地一动。 剑拂空而过,一脚却正在其胸膛。 一口热血直冲胸膛,但他一声不发,那强大的脚力让他身形不受控制,一连退出十数步才止住身形。 而冷玉,他的胸口的衣物被划开,溅出点点血花。 第十一章 铁腿决谪仙 求死逍遥去 “李青莲!”终于,一个半刻钟到了!莫轩一把扑上去,就是一掌按在其身后,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但真气才去了一半,就被李青莲推开。 “别浪费真气了,你早就知道我中了耿九苦的毒,自封住八脉,逆走周天,早就该死了。”李青莲惨笑,他还是失败了,他故意示敌以弱,就是为了让冷玉轻敌,为了这一剑他准备的太多太多,但还是不行。 李青莲回头苦笑,嘴角已全是黑血。莫轩看了也是无奈,早先时候,他便知道李青莲体内状况,但却束手无策。 “冷玉。”莫轩起身,这一次他不同了,没有余毒的困扰,他比之前更强了。 “喂,可别输了。”莫轩点头,冷玉则是眉头一挑,其额前一缕丝发立断。 “莫名一指。”莫轩是那莫声谷细雨山庄嫡系传人,那莫家有两大绝技,莫名一指及剑发八音,前者无声无息,诡异莫测,后则霹雳弦惊,剑气纵横。 冷玉额前丝发断开却是那莫轩一招莫名一指。 “好。”冷玉被莫轩打了一击,失了面子反倒叫好一声,身形一动却是到了那莫轩面前,一掌推去,莫轩浑然不觉也是一掌,这次两人对了一掌却是不分上下。 “好。”有一叫好,冷玉主动撤掌,变掌为腿,一腿立地旋转身形,另一足则连环横扫,这横扫一腿连着一腿,初力道尚可,莫轩单掌拂动便可推开,但其速却是甚快,推开一腿,另一腿却是瞬至,且力道更强,莫轩再是推开,却立马又是一招到。 一连十数下,莫轩抵挡时一时双掌并用。 “寒梅吐信。”这招随和以前不同,但同位三君之一,莫轩岂能看不出这是那招变化而来。 “好。”冷玉踢腿,莫轩以双掌挥打御力,连踢二十开头,莫轩向后退了一步,三十开再退一步,十步一退,直到百招之后,那冷玉脸部潮红似火,但一口长气压在喉头,却是约踢越猛,此时他一腿踢出空中便是啪啦啦的扯响,腿还未到便是一道劲风袭来,莫轩此时已不能挥掌御力,只是两掌交叉挡在身前,劲风击打,腿踢身退,那莫轩额头尽是冷汗,已分不清是那冷玉是劲风先到在腿至,还是那腿后发却先于劲风至。 步步退,不多时候,莫轩再度退到船舷边上,此时莫轩再无可退,看的那李青莲甚是着急,但他此时身受重伤,却是有心无力。 啪,那莫轩也知道自己在没退路,当即应吃了冷玉一脚,让其一脚踢在掌心,接他一力就要飘身出去,冷玉见的真切,都打到这一份子上了,那里容他脱离开去。 “喝!”冷玉一声大喝,那满脸血气直冲而去,“下来!”这一声犹如天雷翻滚,那冷玉强憋这一口气甚是长久,此时借暴喝之声长吐出来,便是泛白浊气,那浊气出便是一条白练,啪啦啪啦,就是那雷霆霹雳,莫轩不及掩耳,便只觉耳中雷霆炸响,身子一晃便落下来,那白练劈哩啪啦,更只往那莫轩打去。 “不好!”李青莲惊呼,那莫轩晃一下脑袋又是清醒过来,但是此时势已尽,脚下无根更是无从借力,那浊气白练转瞬及至,那容他思考。 “呔。”莫轩突然一声大喝,也是一口气劲吐去,但远不如冷玉那道白练,那白练只是腾的迟泻一下,便一下打在莫轩胸口。 喝了这一声,蓦地,莫轩吐出一口血雾沾了一身,那冷玉见了不喜反惊,莫轩身子直飞出去。 “不好。” 虽然衣裳沾血,稍显狼狈,但莫轩借此一力却是浮在空中,只见他风度俨然,衣袍随风飘动,一箫在口,十指连弹,一弹一音,一音一气,那剑气纵横更显得神采飞扬。 以箫御气,以气化剑,这才是八音剑气。 八音者,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也。 剑气无形,但音有声,如泣如诉,呜呜咽咽是为箫声,嘶嘶哑哑,卷起一道风来是剑气,剑气一道连着一道,仿佛永无止境,冷玉闪躲着,不时或手或脚击散一道剑气。 “剑气总有完的,他也总有落地的时候。”他想,但却错了,箫声原是空灵,但却渐渐变的肃杀,他莫轩动了杀机,他虽名为谪仙,但到底不是那天上的星宿,而是那凡尘客,他动了杀意,箫声急促,剑气更加频繁,更加密。 而他人在空中,以脚虚点空中,却如踏在实地,脚尖点起,身体一转却是有浮在空中,换脚再来过,一次反复犹如那飞燕掌中回旋舞。 人不落地,音不止息,杀意越发强烈,箫声越发急促,萧萧瑟瑟,冷玉只觉四面八方,天地之间尽是他莫轩剑气,十面埋伏、他无处可逃。 剑气嘶嘶飞梭,冷玉呼呼闪躲,剑气划过水面,穿过桅杆,打穿夹板,冷玉越发狼狈,衣裳渐渐褴褛,他胸口更是裂开,又有鲜血泊泊流下,而这艘船也是越发残缺。 李青莲这时注意到船舱内部传来丝丝声响。 十面埋伏,毁天灭地般的一剑,剑气纵横而过,劲风激荡,船心那一人粗细大小的桅杆当即粉碎,丝丝木屑飞舞,李青莲目不见物。 木屑飞散,久久之后才能见物,再看那船心却是翻天覆地一般,那还有什么桅杆,什么连船身也削去半截,依稀可以看见那甲板内侧,而那冷玉单膝跪地,身上泊泊皆是血柱,怕是废了一条腿。 呼呼一阵风声,一个道人护在冷玉身旁。 “道传宗衡守道人。”莫轩落在船头,他认的这人。 来者正是先前一起追击恶鬼五人中的衡守道人,话说那天冷玉受伤被他救走,他一路为其疗伤,原本是要带冷玉回去,但冷玉坚持走去,说自己还有大事为做完,衡守道人劝他不过,但也不放心他一人,便一直暗暗藏在一旁,直到这时候冷玉出现危险才出现。 “你也插一手吗。”莫轩质问让衡守道人迟疑,他一身光明磊落实在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师叔不要紧的。”冷玉叫他师叔,让衡守道人心喜,但看到那冷玉满脸血污凄惨样子,却是越发苦涩。 “师叔让我战到最后吧。”冷玉强行站了起来,衡守喃喃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又想起这孩子性格只能暗自低头叹息。 “还没完了。”直到此时冷玉犹不认输,而那莫轩也早动杀心。感觉到莫轩的杀心,冷玉知道在打下去自己九死无生,但是—— 他不在乎。 抱着死亡的觉悟,冷玉笑了,脸上带着血污,看起像是孤魂野鬼的惨笑。 抬头看着月亮,没有,也不能有任何乞怜求生的打算,他是冷玉。 “来吧!”冷玉说道,重重推开搀扶他的衡守道人,他站在那里,孤傲、冷冽,此刻他不再是哪个受内心谴责,而煎熬的逍遥门弟子。 他是冷玉,铁腿无敌冷玉。 他站在那里,笑了。 孤傲、冷冽,他的眼里傲睨一切。 傲睨万物! “来吧!”他又说道,莫轩动了。 张手,一道绿光出现起手,掐一剑诀,使剑一荡,一剑刺来,剑荡之时,江水晃荡间便有点星芒射出。 四点寒星,一道绿影,冷玉双手合掌寒星崩溃,却是四滴江水,绿影袭来,却是在四点寒星之后,冷玉腿上有伤不能闪躲,也不敢随意空手去接,乃掏出那把西域胡刀。 胡刀是新刀,被其挡在胸前,那绿光直刺其上。 “开!”那绿光飞至刀前,莫轩乃大喝一声,绿光散去,那有什么剑,却是那一柄玉箫。 自古飞剑剑光越亮,则剑气越盛,而这一剑刺至身前却是剑光散尽,冷玉心惊:“剑光內敛?” 不对!玉箫刺中胡刀之上,只是轻点一下,全无力道。“这是?” ‘呔’自觉心头上一刺,玉箫一点及走,冷玉捂心,却是自觉四肢冰冷? “这是什么武学?”心口之上无伤无痕,冷玉却是知道自己心脏已是重创,用手一按,弹跳轻微。 “我自创的绝学,名为一式留神。“ “自创绝学?你果然比我离宗师更进一步。”冷玉说话时候已经倒坐地上。 衡守一把抱住冷玉,好是心疼说:“你中了毒,他何尝不是早受了伤?他来之前早就被恶鬼打的重伤,和你一战本就是求一死解脱而已。” “活着真累。”冷玉眼中流出血泪。 “师父。”冷玉仰面向天,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忘不了他的师父。 他失败了,只能最后流下一行眼泪。 但他终是不悔。 第十二章 约为兄弟情 莫陌却难分 孤身来去性任,浅水不系行舟, 茶染晚荷霜菊花,疏星眉月晨岚沙, 湖西秋桂独怜我,归去余香满衣发。 衡守道人走了,带走了重伤垂死的冷玉,莫轩赢了却没丝毫的喜悦,他中毒他也有伤,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莫轩只觉的心中悲切。 夜已深,而月正圆,莫轩一曲洞箫甚是动人,曲吧,李青莲只觉自己好受多了。 “你可以说说你是谁了吗?”莫轩问道,却不是向那李青莲,而是另有其人,原来这艘船是莫轩带着李青莲两在江心遇到,当时莫轩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但当莫轩和冷玉一战将整个船打的稀巴烂,莫轩却是觉察到有人暗藏附近,共有三人,其中一个自然是那衡守道人,藏在江上一叶小舟上,而另外两人却是藏身在船内。 衡守道人出来时,他们却也没有冒头,衡守道人急切冷玉自不会去搭理,莫轩赢了冷玉自身也是很不好受,更不会多生事端,但现在休息了片刻,衡守道人走远了,莫轩也恢复了一二,便道破了那两人。 被莫轩道破,藏着的人也不惊讶,絮絮索索的便从破烂的船舱中走出来,似乎早有所料,一旁李青莲也不奇怪,他本事也不差也是早就觉察到这两人,此时正较有兴趣的打量这两人。 藏着人是两人,一大一小,大的船家子打扮,四十好几模样,四肢精壮,看起来有些力气,但这人并不惹人注意,反而另一人却让李青莲称奇。 “像、像、实在太像了。”李青莲拍手大叫,莫轩仔细看去也吃暗吃一惊,原来那第二人却是一小孩,五六岁模样,眉清目秀长的煞是好看,不过最要紧的是他看的非常眼熟。 和谁? 李青莲咧嘴笑道:“莫兄,你姐姐有两个孩子吗?”没错这小子和李青莲身旁那小子长的是一模一样。 莫轩闻言错愕,身形一动便到那两人身旁,莫轩身法奇快且极其诡异,常人见了多是会惊慌失措,但那船家打扮的人却只是一惊,也只有一惊,然后便回过神来,没有其他动作。 莫轩暗自千般心思转过,但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仔细打量那小孩子,看了半晌后说:“却是很像,但我姐姐却是只有一个孩子。” “嗯。”李青莲闻言点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两个长的一样的人倒也神奇。” 莫轩点头赞同,在看那船家怀里小子时,已是面色舒张,他问答:“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船家迟疑了下说:“陌缘。” “陌缘?”莫轩一个错愕,追问道:“那个陌?” 船家说:“阡陌桑晨,耳百陌。”莫轩听了又是失落又是好笑,回头冲李青莲说:“我差点以为真是本家人了。” 李青莲闻言也是哈哈一笑,两人对笑时候却是不察那船家目中迟疑之色一闪而过。 随后莫轩又问过那船家名字,两边熟络后,船家便将船驾到一个小湾里,又过了些许时候后,那被李青莲救了的小子却是醒了过来。 “醒了。”莫轩姐姐的孩子叫宁轻歌,但神情萎靡不振,怕是那耿九苦迷烟余毒未清,至于那陌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痴痴呆呆,不爱说话。 “这是我侄儿宁轻歌。”莫轩向那船家介绍道,道不清理由,那陌缘看起呆呆如木头人,但他看着却是煞是喜爱。 “哦哦。”船家点头,这时才瞧了眼那宁轻歌——真像。 船家脸上异色一闪而过,之前虽然听莫轩他们说两个孩子长得像,但是自己只是以为小孩子嘛,长得都差不多嘛,在加上先前莫轩和冷玉的那一战,威势甚是惊人,让他心中总是不安,哪有心思去瞧那小孩子。 “真像、真像。”船家口中轻呼几声,看着那小孩子先是惊讶造化之神奇,而后却是心里一跳,一个想法跳出,只见他将自己怀中小孩子放在莫轩面前,笑眯眯的说:“相逢即是缘分,更何况两人长得极是相似,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不如两人约为兄弟如何,嗯——宁轻歌为哥哥罢。” 船家话说出口,便脑后冒汗,那些江湖中人口中多是仁义,但做出的事情却是千奇百怪,他不是江湖中人,认不得莫轩,不知道他何许人也,想到这,船家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莽撞,想要收回话来,但又转念一想,想起自己所受之托,便横下心来,道:“再叫陌缘叫你做义父,改名莫缘如何。” 此话出,莫轩脸色一变,有些暗沉,船家心中一惊,怕是自己弄巧成拙了,顿时心中惧怕,忐忑不安。 不过那莫轩脸色很快便舒缓说道:“我不能做他义父。”船家听了心中暗暗失望,但看那莫轩脸色不错,想必没有恶了他。 “不过。” 莫轩却是转身扶起李青莲说道:“李兄弟救了我侄子宁轻歌,对其有活命的大恩,不如就让这两个孩子认李兄弟为义父吧。” 李青莲听了却是错愕,自向后走了一步,随即明白了莫轩的用心——自己已是苟延残喘之躯,他怕自己走的寂寞,没有后人年年悼念,就整了两个小娃娃给自己。 想到这,李青莲不由好笑,自己才多大的人居然就收两个义子,他正要拒绝,却不防那船家。 只见那船家听了莫轩话后当即心中一喜,却又见那李青莲作态,当机立断一把将陌缘按到李青莲身前,啪啪——啪一连三个头说:“缘娃娃,李大侠以后就是义父了,以后一定啊哟听义父的话,孝敬义父知道嘛。” 船家这一下弄的李青莲反应不及,而那陌缘虽然呆呆傻傻,但是被船家这么一按三个,又听船家那一席话,不知为何眼中有了几分神采,更是对这李青莲又磕了一个头,叫到:“义父。” 那孩子呆傻,但声音却是好听,到这一步李青莲便也不再推辞,找了一个椅子坐定,莫轩便拉着自己侄子向李青莲磕了三个头。 “严兄,陌缘今年几岁。”严兄便是船家他叫严彦,被莫轩这么一问,他颇为迟疑了下说:“大概五岁吧?” 莫轩闻言好奇的瞧了那船家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宁轻歌已经六岁了,便是哥哥吧。” 李青莲断了两人的长幼,又和莫轩互约为兄弟,本来他们是想邀那严彦一起,但那严彦说自己只是粗鄙之人,多次拒绝,李青莲与莫轩也不勉强,他们为两个小孩子交换信物,两张手帕,缝着陌和莫字,宁轻歌怀里藏着‘陌’字,而陌缘怀中则藏着‘莫’字。 咳咳,突然多了两个义子,李青莲很是高兴,但是身体却是越发不行,咳嗽声中李青莲的痰中已经带着血丝,这和外伤出血不一样,痰中带血说明肺伤的重,他坚持不了多久。 莫轩看的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李青莲却是下定了决心。 “我快死了,打算最后送我两个义子一点东西。”莫轩疑惑,李青莲解释道:“他们两长得十分相像,我探查了一下,他们体内的经脉也十分的相似,而我太白一门《彼岸花》。” “《彼岸花》?”莫轩一愣他听说过这么功法。 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花与叶本是一体,花叶却不得相见,不是花开了不见叶,便是见了叶儿却花谢,双生并蒂,却存一失一,有江湖异人感怀此,枯坐彼岸花前十年,创下一门奇功《彼岸花》,此功专为弥补彼岸花之遗憾,专为双生子准备。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异人,以此功牺牲了自己让那朵彼岸花花开见叶。 “传功吗?”没错彼岸花最厉害之处在于可以传功他人,为他人筑基打下基础。 “反正我也快不行了,留着这一身功力做什么了?”李青莲自嘲,莫轩更是伤愁,无法终是同意。 李青莲得了允许便找了一处地方,莫轩护法,严彦望风,为两个娃娃过了趟气后,李青莲便和两个义子盘膝一起,一掌一个按在两人胸前。 “气运。”两道紫气自李青莲丹田经由双手传入两个小娃娃体内,传功开始。 噗,两小子脸一红,传功刚一开始,他们却是放了一个屁。 莫轩担心的回头望了一下,李青莲却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内家修为便是练气,而心静则是练气的基础,心不静,气则不稳,气不稳就会行岔,行岔便会走火入魔,稍有不慎会产生气血逆流,致微细神经或经络受损,甚至发生呕血,或者半身不遂,严重者可武功尽废或死亡。 而行岔在练气初期主要表现就是放屁,放屁不是在排除浊气,而是体内气息出现了岔乱,跟平时的岔气儿有点相似,练气初期,体内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真气。 真气是后天所生,并是人体本身拥有的东西。 少量的真气走了岔道儿没岔气那么难受。 如果体内有了真气再走岔道儿,那就比岔气难受了,难受程度取决于体内真气的多少,真气越多出了偏差越难受,如果体内拥有大量真气之后真气再走了岔道儿,那就是走火入魔了,真气在体内不受控制的乱跑乱撞,不但难受还可能损伤经络甚至是神智,这也是修为越高,练气的时候越要求极度安静的原因。 说的直白一点练气前期是偷鸡摸狗,被它们咬了也不算什么事情。到了中期是训马架牛,这时候被真气咬一下子就很难受了,伤筋动骨。 而练气到了后期也就是所谓炼气大成阶段,那就是降龙伏虎了,控制的住就是龙虎交汇,风雨际会任我行,而控制不住可就会被它们龙争虎斗撕的粉身碎骨。 所以这两小子突然放屁让李青莲着实一个紧张。 李青莲是太白蓝衣弟子,太白以红木、橙书、黄铜、绿章、青印、蓝衣、紫玉、白脂、七彩,九样为太白弟子等级,其中红橙为太白修身弟子,黄绿是入世弟子,而到了青蓝为执事,至于紫玉白脂乃是太白宗师长老一级。 武道一途分为后天、先天和宗师三大境界,李青莲为太白蓝衣执事弟子,早已炼气圆满踏入先天之境界,这也是太白放心他处理本次恶鬼事件的原因。 虽然李青莲已经身受重伤,自己丹田更是早已油尽灯枯,但李青莲含着最后一口气,推动自己最后一口先天之气,为两小子强行打通任督二脉,其产生的真气那里是这两个没练过武的小子能承受的? “是自己孟浪了,佛门的醍醐灌顶,道家的甘露滋心,那一个不是大修为的前辈高人才能使出的无上绝学,而且无不是十层功力进去,只有三层传道别人身上,那像自己,区区一个蓝衣弟子,妄想将自己全层功力灌入十之八九的,自己真是太过贪心。” 《彼岸花》为他人灌顶,可以十得八、九,但要求极其严格,过程之中也颇有危险。 “是我害了他们!”李青莲略带歉意的看着那小子一眼,“罢了罢了。” “逆流洗髓吧。”李青莲颇为遗憾地瞧了瞧眼前的这两个孩童,“都是练武上佳地胚子啊。” 逆流洗髓,强行终止传功,将传功改为洗髓,虽然无法为他们带来一场大造化,但也聊胜于无,胜在安全。 而就在这时“汪汪”传来几声狗吠。 第十三章 温文尔雅非君子 本是恩义却行仇 另一方面,衡守道人想尽办法终是用一颗阴阳假死丹护住冷玉性命,此丹是道传宗秘药,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让人体运动变缓,在加上其他丹药手段从而达到延缓人生命的作用,但此丹只能让人假死七日,所以衡守道人必须带起回逍遥门去,找逍遥门主救治冷玉,逍遥门主医术高超,想必能救得冷玉性命。 衡守道人带着冷玉一路奔走,此时夜更深,天气寒冷实在不利于冷玉的伤势,考虑一下,衡守道人便转了道往那郡王山。 莫轩劫走李青莲二人后,风尘侠们却没有离去,而是在郡王山等冷玉等人消息,衡守道人是外门高手,耐力奇好,不多时便到了郡王山。 郡王山上此时只有一二十号人,叶开还在但是似乎不舒服,大小事务皆由温蕴钧住持,衡守道人只往那叶开帐篷里去,叶开精神很是不好,衡守道人也不打扰他,将冷玉安排在他那后,便走出帐外。 帐外,温蕴钧早已候着,衡守道人才到这里便有人禀报于他。 “见过衡守道长。”温蕴钧向其见礼,衡守作揖回了一个,接着温蕴钧便邀他入了自己的帐篷。 “看茶。”一个汉子端上一杯茶水,衡守道人拿着却是不喝,眼睛盯着帐篷内屋。 温蕴钧眼睛眨了下,神色不变说:“耿九苦在里面。” “哦。”衡守道人应了一声,面露不满,喝了一口茶水说:“这人心术不正,少和他来往。” 衡守道人说的大声,是故意给里面说的,但是里面耿九苦却是死人一般,全无一点生息。 一旁温蕴钧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后,故作苦相说:“衡守道长,你有所不知,那耿九苦他、他。”温蕴钧低头叹息却是不说话。 “怎么了?”衡守道人多次追问,温蕴钧才拉开帐子说:“您看吧。” 温蕴钧闻言将茶杯交与他人便是进去,一看,着实吃了一惊,那耿九苦却是躺在床上。 那躺在床上的耿九苦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见了这一幕,衡守道人也是叹息,这耿九苦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也算了那人之事尽心尽力了。 那耿九苦见了衡守道人,挣扎的起身,被衡守道人连忙制止,耿九苦也不坚持,而是从怀中掏出自己那一丈二刀,嘴上吱吱说着什么。 衡守道人一呆,那耿九苦说的太小,没听清楚,走近问道:“什么?”嘶地一声,双指一弹,耿九苦手中的刀急电也似的飞射而出! 耿九苦只觉心口一麻,背后一痛。 “你。” “夺”地一声,刀钉入背后隔七尺远的柱子之中。 刀柄兀自顾晃。 丈二刀不沾血。 衡守道人低头,这下才发现自己的心口穿了一个洞,正在汩汩流血。 直到这时候,他才醒悟过来那一刀是自他身体穿过去了。 他想到此处,当即双手用力一把扣住那耿九苦,大力施展下去,那坚固的上好檀木床,发出裂裂之声,而床上耿九苦更是不箍的两眼只往外翻。 “呜呜,救我。” 在这一刹那间,身后的温蕴钧突然出手! 这一掌蓄势依旧,这一掌霹雳惊风! 这一掌打在衡守道人背上。 ‘噗’吐出一口鲜血,温蕴钧这一掌正中他五脏六腑中心,只是一下,他便觉的自己体内血气翻江倒海,整个更是被一掌击飞破开墙壁飞了出去。 墙外是那庭院中,衡守道人抖哆着站起,声音颤抖也想在嘶响着:“你……为什么……” 温蕴钧充满惋惜的看着他,捏捏自己的手掌满是遗憾的道,“真是可惜,这一掌居然没打死你。” 衡守道人哑声道:“你不是为报逍遥门之恩来的吗,你——”语音骤然而止,咯喀两声,只见那衡守道人面露痛苦之色,双手握拳死死不放,最终噗的一声有是吐出一口血柱,那血色漆黑,他中毒了。 “那杯茶。”衡守道人身形摇晃。 温蕴钧轻笑犹自喃喃道:“我的恩人可不只一个呢?”他摇摇头又道:“我不先杀了你,又如何去杀他?先去杀他,但有你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岂不是自找麻烦?我要他死,便先要他孤立无援,就必需要先杀你,再杀他。” “他?冷玉!”衡守道人双目一红,急了:“你敢。” “有何不敢。”一声打断衡守道人,看去,却是一儒服者,半面人像半面鬼像,不正是那日庙中的双目怪薛宁嘛,只见那薛宁说道:“哈哈,衡守老道,你虽然是那宗师级别的人物,但中了那奇毒功力受损,被劈了那一掌五脏俱毁,心有受了那一道穿心,你那有活路?还关心别人做个什么。” “薛宁你不是被昆仑六圣给杀了吗?”衡守道人惊奇,那双面怪薛宁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和黥面怪胡云、飞天怪周坤并称惊天三怪,在江湖中无恶不作,最后被昆仑六圣所灭。 “我为什么还活在?老天爷说我命太硬不受我。”薛宁嘿嘿笑了几声,“那昆仑六圣,嘿嘿,你以为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衡守道人闻言却是越发沉默,他伤势颇重,刀创外伤、掌击内伤,在加上毒,他自觉坚持不了多久,自己死倒无所谓,但是那冷玉。 心系冷玉让衡守道人拿定决心,要突围出去,这是却又有一个黑衣人到。 只见那黑衣人道:“一心守道,衡一、衡心、衡守、衡道,传道宗赫赫有名的高手,我秦异人杀了那多人,来杀你这样的高手倒是头一次,真让我热血澎湃啊。” “你是。”衡守道人强忍不适,看那拦路黑衣人,瞄见他眼角那红色伤疤,惊呼道:“你是那血泪客。” 血泪客秦异人,江湖中一暗楼杀手。 “你不是死了吗,死在道——” “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衡守道人癫狂大笑,那被洞穿的心口处,鲜血不断的往外淌。 受伤中毒,伏兵高手,衡守道人已经无处可逃。 “杀了。”为防夜长梦多,一声令下,四面八方便有一二十好手持刀上来,温蕴钧掏出折扇,与双面怪薛宁、血泪客秦异人也渐渐围上来。 “滚!”衡守道人怒吼一声,反击便是上去,他未拔剑,只是一双大手挥动,如一副门板,呼呼做响,那一二十人手持兵刃却是近不了他身。 “这便是道传宗的《九纵十八横》吗。”温蕴钧冷眼瞧那衡守道人,他以肉掌对敌,却不取巧,以强对强,双掌直面刀锋,刀劈斧砍却至多在他手掌之上留下一道白印,转瞬即逝,他心口刀伤更是已止住血。 “《九纵十八横》乃是道传宗外面炼体第一奇功,这衡守道人更是其中佼佼者,据说他里那宗师之境也只是差了半步。”双面怪薛宁对那道传宗和衡守道人很是熟悉,又一一解说那《九纵十八横》,“这《九纵十八横》虽是外门功夫,但不炼肉不炼骨,只炼筋脉,平时不用时候,如寻常内家武功,易被刀剑所伤,但一旦发功,体内经脉逆动,劲力内生,瞬间血肉皮膜便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最厉害的是这奇功可以操控经脉,主掌血液流动,此时无论受到任何伤害,都能自然止血,就算中毒也能暂止。” “哦,如此厉害,那为何不多做准备。”秦异人名为血泪客本就是江湖上又名的杀手,他双目如蛇,虽未出手,但手放腰间却给人无形压力。 “当然有。”温蕴钧才开口,便有几把飞到飞出,打向那场中衡守道人,他空手接住,再看原来却是那耿九苦。 “小人。”衡守道人喝骂一句,两手一拍就将一个刀手拍死,那耿九苦被骂却是一笑,手中飞刀不住发,衡守道人单手全部接住,一捏便把那些飞刀变成一个铁团。 ‘吸’,双面怪见了倒吸一口冷气,这耿九苦虽然不是唐门非常杰出的弟子,但在飞刀暗器一道却是颇有心得,那飞到更是精铁打造,却被他如此轻易的捏碎。 但被这么一耽误,那些刀斧手却是抓住机会一起上来,那衡守道人虽然武功高强却也是反应不及时,腰间被一个汉子桶了一枪,虽然未伤他分毫,但这一枪力道却是奇大,衡守道人不由一个踉跄。 “好机会。” 衡守道人怒吼,一巴掌击断长枪,肩膀一撞,把那人下颔撞碎,但背后又吃一剑。 他只觉背后一疼,这一剑衡守道人却是受了伤,回头一看却是那秦异人出手。 “来。”衡守道人反手勾住秦异人的软剑,不待动作背后便又受了耿九苦一道飞刀。 双面怪薛宁冲过去,拍了衡守道人一掌,拉了秦异人一把。 温蕴钧看准机会带余人急剧掩来。 刀刺斧勾,虽未能伤的了他,却一时间将衡守道人死死制住。 “滚开。”衡守道人暴喝,身体一震,刀枪哼鸣,十几个刀斧手身形开始不稳,秦异人、薛宁一惊,便霹身而上,一掌打衡守道人天灵盖,一爪抓那人锁骨。 ‘咚’,只觉大地颤抖,那衡守道人又是一震,咔,刀架在其身上崩出一个缺口,‘咚’又是一声,薛宁只觉手骨一疼,扣他锁骨不住,‘咚’再一响,那秦异人再一掌打他天灵盖,正好衡守道人身躯一震,这一掌打下去,‘啪’,秦异人面露苦楚,抽掌回身,手掌红肿弯曲,却是折了。 “哈哈。”衡守道人大笑一声,再一震,薛宁等一二十号人终是拿兔子不住。 这时衡守道人突然眼前一捂,然后一声怒吼,原来衡守道人见一包事物自外围飞压而至,用手一格,啪的一响,粉末飞扬,原来都是石灰,衡守道人双手并排一荡,挡住大部分,但依然大半身子都被撒成灰白一片,部分石灰仍飘入眼里。 “卑鄙。”双眼灼热,衡守道人喘着粗气,看着那处在外围的温蕴钧,后者手上沾有白色粉末,他用扇子轻轻扇去。 “何必垂死挣扎?束手就擒,我等必让你走的舒服。”温蕴钧在外侧绕着圈子,拍手说道:“带上来。” 一声令下,远处两个汉子抬着一个白衣走上来,衡守道人眼睛迷离看不清楚,近了看清,顿时火冒三丈大骂道:“贼子,你敢!” 衡守道人气的是吹眉怒发,原来被抬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冷玉。 见衡守道人冲动,温蕴钧扬手让那两汉子停下,耿九苦更是持着数把飞刀候在冷玉身旁。 “这郡王山上全是你们的人吧?”衡守道人凄然苦笑道:“没想到我居然栽在这里。” 见衡守道人颓废,两个汉子对视一眼,滚地便是一刀,只往他下身而去,那薛宁两手成爪紧随而去。 衡守道人头都不会巴掌一扇就将一个打到在地,另一腿踢出便将另外一个踢到,对于那薛宁他却是一抓,死死扣住他。 “我可是玩剑的。”暴喝声中,衡守道人肩头一震,背后那把长剑应声而出,此时秦异人正持剑上前。 “滚。”剑身一震,秦异人只觉手臂一阵发麻,他右手上有伤,此时是左手持剑,被起一震,剑落在地,‘哈’,大喝一声,衡守道人用头一顶,秦异人一声闷哼,便跌出战圈。 “开开……”薛宁被扣住左手,右手不住击打衡守手臂,但那衡守手臂却是坚硬如铁,伤不的他分毫,反而衡守道人手上力道渐加,薛宁只觉手上疼痛不已。 温蕴钧见了“啊”了一声道:“衡守老道,你在乱来,冷玉就性命不保了。” “你。”衡守道人沉吟一下,终是手上力道一松,虽然不能让薛宁逃出去,倒也让他舒服不少,而那薛宁也自知不是他对手,也不反抗。 “衡守老道,其实我们也不是非杀冷公子不可。”见了这样,温蕴钧知道可以谈,便笑道:“冷公子吃了阴阳假死丹,根本不知道反生了什么,我们任务也只是废了他,并不一定杀他。” “咦。”衡守道人抬头,正色道:“此话当真。” 可以谈,温蕴钧笑说:“自然,唯一问题在你,如果你愿意自裁,我温蕴钧对天发誓,只废冷公子武功,绝不伤他性命,还亲自护送他回逍遥门。” 静了一会儿。 衡守道人道:“真的。” 闻言温蕴钧恢复以往温文尔雅的作态,轻点下头,但心中却是冷笑:“真的?嘿嘿,只要这冷玉活着,我可不能放心啊。” “好吧。”衡守道人用手摸了下左眼,此时他左眼已经开始流血,看不清了,他说:“你先把冷公子送过来,我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听了这话,温蕴钧皱了下眉头,但还是说道:“耿九苦,将冷玉带过去。”后者闻言,迟疑了下,终还是从人手中接过冷玉,走了过去。 ‘啪啪’,耿九苦才走近了几步刚与温蕴钧平行,此时离衡守道人还甚远,大家提防甚少,‘啪’,耿九苦在走了一步,越过了温蕴钧。 “就是现在。”蓄力已久,一声暴喝,在场所有人只觉耳中轰隆一声巨响,耳中轰鸣,目光眩目。 “不好。”温蕴钧惊觉,恢复过来时候只觉一阵劲风袭来,接着一声惨叫,待看清时候,只见一片血花。 “我的手,我的手……”耿九苦翻滚在地,他的右手从肩头处断开,血不住的流,“冷玉了。”急呼,在看,那耿九苦怀里,那还有人。 ‘嗖嗖’,破空声,温蕴钧挥扇一道,掉下几把飞刀,却是衡守道人打出,他断了耿九苦一臂,夺了冷玉,顺便拿了他手中飞刀。 “哼。”温蕴钧怒了,这衡守道人居然敢玩弄他,“追。”一声令下,温蕴钧亲自带人追去。 一追一跑,去了二三十里,衡守道人内外交加,终是不行,被温蕴钧一行人给围在一处悬崖上。 此时衡守道人强运九纵十八横奇功许久,已是油尽灯枯。 他抱着冷玉站在悬崖之上,看着这群背信弃义之人说道:“人无信而不立,你们真不知羞耻。” 温蕴钧闻言不怒反笑。 衡守道人颓然,抱起冷玉道“你们将永远都无法知道我们到底死没死,永远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每一天。”说毕,在温蕴钧一行人的惊呼中跳下悬崖。 “不。”温蕴钧掠至悬崖边上,看那深不见底的下放,面色青冷的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寒风刮,彻夜不息。 第十四章 有缘千里会 三生彼岸莲 ‘汪汪’一声狗吠,李青莲抬头,严彦面露惊奇,莫轩身形一荡从草丛中一掠而回,回来时候手上多了两件事物——一人一狗。 “这是。”两声惊呼,却是严彦和李青莲,前者指着狗,而后者却看着人。 严彦说:“他的狗。” 李青莲说:“庙中人。” 严彦从莫轩怀中接过小狗说:“这是陌缘的狗,走丢了。”李青莲则示意莫轩道:“这是一庙中的小乞孩儿。” 莫轩闻言点头道;“那我便送他走吧。” 李青莲听了先是点头,但有忽然猛的摇头说:“等等,我有个想法。” “哦。”莫轩闻言手上一缓,李青莲则说道:“《彼岸花》奇功虽然神奇,但也只能为人打下基础,留下先天真气种子,最多让他们进入先天之境,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让他们两个都到先天,而打下种子,我的实力有绰绰有余,所以与其浪费,我有另外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三先天种子。” “三先天?”莫轩讶然,而那李青莲却眼中精光暴涨,只见他说道:“人丹田有三,练武之人常说的意守丹田,说的便是下丹田,下丹田是“性命之祖”、“生气之源”、“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之根”、“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水火交会之乡”,是真气升降开合的枢纽,是汇集烹炼、储存真气的重要部位。 而下丹田圆满,便会精满神凝,虽然可以炼精化气,但气海总是有限的,不过人的智慧是强大,一个丹田不行,就两个丹田,便有中丹田玄关,而玄关在檀中,主五行,古人言玄关破则先天至,开了玄关,便是先天之境。” 莫轩闻言道:“对,玄关开了,便是先天,先天之境其实就是中丹田的修炼打磨。” 李青莲又说:“对,对,对,所谓种下先天种子,便是说的往人中丹田内注入一道先天之气,不断温养他中丹田,待他下丹田大成之时,中丹田早已自行生成先天真气,两者相交,冲击中丹田易如反掌。” “但是。”李青莲高高抬起头来,喘着粗气说:“自古别人都是修一个丹田,为什么不能下丹田,上丹田都注入一道先天之气了?” 莫轩闻言大吃一惊,为什么不三个丹田都注入一道先天之气了,莫轩是武林中一代奇才,练武多年,虽然突发奇想自改动过内功运行路线,进行过多次尝试,难道没试过三丹田同修吗?试过,但根本做不到,下丹田也把,与中丹田本来就是相通,从而双先天种子的情况,但唯独三先天不可能。 因为上丹田为神府,名名泥丸宫,灵台,他还有通俗的名字叫大脑,人脑那是人意之所在,神之所属,位于人两眉之间,入一寸为明堂宫,入二寸为洞房,却入三寸为丹田。 下丹田与中丹田相同,而中丹田与上丹田隔着个玄关! 而且就算玄关开了,也到不了上丹田,因为上丹田在大脑最深处,要到那去要过明堂,进洞房,最后。 “开天灵。”莫轩摇头说道:“通脉、冲穴、凝窍、先天大成才能最后开天灵,人天灵盖开,凝神识,才能明悟自身,自视其身,才能窥到那上丹田。” “但窥到了,却不会有人去打他的主意,因为这个丹田只要神足意满,便可以参悟宗师之境。” “而宗师主修意不注重外在,要他无用,而且十分难以修炼,人脑最是精贵,稍有不慎,痴傻都是轻的。” “但不是有人成功了吗?”李青莲笑道:“宗师何其难有几人能成?” “你知道。”莫轩问道:“你知道有人成功了。” “当然,我师兄是李逸风。”李青莲说:“他输给那人很不甘。” “你是那人的师弟。”莫轩很是震惊,“也对。”莫轩醒悟过来,“是他想出了一个方法是吧?只有他这样疯狂的人,才能想到这个。” “是的。”李青莲笑道:“我师兄他想到了。” “什么办法?” “阴阳相生。”李青莲哈哈大笑,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怀中的小乞孩儿居然是个女孩。 “你叫什么?” “十三。” “好名字。”李青莲轻笑,闭上双眼,一道金色的气息从他口中吐出窜入十三口中,在她的下丹田化作道道紫气散开。 “好了。”李青莲低下了头,他的身体迅速的冰冷。 “完成了?”严彦好奇的问道,没有异像。 “完成了。”莫轩轻轻的将三个孩子放在一旁,他们睡着了,“只是种下种子而已,还没到开花的时候。” 莫轩情绪低落,严彦也是叹息不语,如此过了许久。 “埋了吧。” 正要动手,一声鹤泣。 远处却有个黑影掠过了。 “是谁。”因为李青莲的事情,莫轩心情颇是不好,手上一荡便是一道白光打去。 那黑影人武功也甚是不错,衣袖一卷便接下那道白光,“剑法八音。” 来人挡了这一招后立马飞身退去。“站住!”莫轩身形一动便追至那人身旁。 那人三十模样,披头散发。 “你是。”啪——莫轩一惊,那人突然爆发,速度奇快,莫轩不察和他擦身而过。 “不好。”那人越过莫轩,一下渡到船上,抄起一人便走,其速度风驰电掣,那严彦却是反应不及。 “李逸风!”莫轩大怒,没错那人莫轩认得是那疯子,三君四剑之一的李逸风,只见他脚下连连,身形暴涨,追那人而去。 “等。”可怜一旁严彦只是喊出一个字,这两人便已经走远了。 而此时,终于。 “哈哈。”一声笑,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猎人追黄雀而去,其后何尝不还有只小老鼠。 紫衣长剑,衣上绣有青阳二字,羽冠束发,留八字胡子,正是那陆长风。 却说那陆长风早在冷玉与莫轩大战时候便到了,但他武功实在不是这两人对手,便暗自躲在一旁,他武功不行,但躲起来还是够的,他一直躲着一直躲,见那莫轩赢了并以为再无希望,却不了那李青莲身死,李逸风忽然出现夺了一个孩子,而那莫轩更是追那疯子而去,现在只剩下那船老大和那恶鬼留下的孩子。 没错,恶鬼留下的孩子,原来这船老大便是当日载恶鬼的那人,那日恶鬼逃遁,自知带着孩子是绝对跑不掉的,便将孩子托付与他,那渡世、李长卿本无意那孩子,只为恶鬼是刘博涵而追他,那孩子不见,自然是毫不在意,但自己嘿嘿。 陆长风自知对恶鬼没有办法,便打了那孩子注意,他早早留意,早就知道船老大这人,但孩子不见,他便立马去找船老大,果然孩子就在他那。 那船老大虽会些粗鄙的功夫,但远远上不了陆长风的眼面,但为了不打草惊蛇,陆长风便想等时机成熟在显出身来,不了登出后面种种,好在最后—— “哼哼,最后螳螂捕蝉终是我黄雀在后。”陆长风冷笑,一剑从背后刺穿那严彦心脏。 “哈哈。”严彦心脏被刺了通透,他本就不会什么好深武功,仰天哈出一口气后,便倒在地上,只是手不住在甲板上撕扯。 陆长风一脚蹿开他,走到那两个孩子躺着地方,缓缓拔出长剑正要下死手,但其中一个却是忽然醒了,畏惧的看着他,手中紧握着一张手帕。 “有些眼熟。”那手帕应约有字,陆长风心中好奇,便一把夺来展开一瞧,上面是一斗大的‘陌’字,另一个孩子手中也有一张却是一个‘莫’字。 “这是。”陆长风眉头一皱先是疑惑,随后想起什么,头一挑却是惊觉,“像像,实在太像。”但接着一手拍在大腿上禁是狂喜。 这两孩子正是陌缘和宁轻歌,被李逸风带走的孩子是那十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陆长风狂喜,死死按揪住那手帕,两眼盯着那小子直发光,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我能否翻身,全在你身上了。”陆长风目中火热,尽是贪欲,盯着那小子不断往墙角中缩去。 陆长风将两个小子抱起,而后又想到什么将他们的手帕掉包,阴阴一笑,便施展轻功带这两个小孩离去。 第十五章 忆前尘往事 原是有情人 夜更深,已是五更,一个黑袍人独自摸索在一批停在一旁的画舫上,五更夜深而人静,这写画舫都是没有客人后,落脚处,没有什么人来。 那黑袍人寻了一个慢慢走近,忽画舫内传来歌声,其歌声颇带凄凉——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催残,疏疏一树五更寒。 这是《临江仙·寒柳》的上半阙。 黑袍人愣住了,歌声凄凉、如寒柳独立,可悲可泣。 “这是。”黑衣人在进一步,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未待他说话,又听到歌曰:“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干。 一滴泪水从其眼眶中流出,轻轻地滑落到嘴边,他舔了一口,却是笑了。 锵!琴音骤断,美人回头,乌云却是遮了月头。 “谁。”一声惊呼,风叶摇坠之间,烛头一一灭去,刹那间天地无色,画舫漆黑一片,不见五指。 呼吸,一长一短。 啪,一声急促的呼吸声中,乌云飘动,露出月边,只见一道细短白光已经架在黑袍人喉间,那是一把短短的匕首,上面镂空这花纹,正配美人。 “你是什么人。”三十年华,那美人正是最魅惑人的年纪,双手握着一把短匕,抵在黑袍人喉间,目中冰寒,仿佛黑袍人稍有不妥,就会马上刺下。 黑袍并不回答,只是痴痴看着她。 “哥哥。” 这声音曾千百次于梦中出现,于万千次让自己心悲。 黑袍人没有说话,那女子也不曾呼喊,乌云终是散去,露出黑袍人的身影,女子看着他越发的觉的眼熟。 “你。”画舫内的女子肩头颤抖,想到一个可能,“哥哥?” 黑袍人一身黑袍死死藏住身形,这人不是他人正是那柳七柳七,他如此打扮让人根本看不出一二来。 “我。”黑袍人低头用手摸着面庞,传来嘶嘶的粗重的摩擦声,那是他的面具,他微微抬头看那女子,丝裙皓腕,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如雪,美人髻,她,还是那绝世之颜。 可我,黑袍人低头半天不曾说话,他的那面孔还能像以前一样见她吗?那女子也不催促,只是不停打量他,越看越眼熟。 黑袍人被那她的目光扫视,越发的不安,终是忍不住道:“你认错人了。” 说完不待其回答转身便要走,那女子忽见其身影脑海一炸,疾呼:“七哥哥!” 黑袍人身子一僵,但脚下更快。 “不要!”黑袍人一步跨出画舫,女子追出来,但那里赶得上他?转眼便不见其身影。 “是七哥哥吗?”女子环绕四周,只有漫漫江水一起一落,没有半点星光人影。 “也罢,哥哥不愿意见婉儿,但婉儿却是难忘哥哥。”女子面露戚色,隔江而望那夜城道:“你是那滚滚江湖中的侠客,我只是那红尘中的贱柳,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女子凄婉,于明月下舞动,如那飞柳如那下凡仙女,于乌云遮月的一瞬,在船头荡然一跃。 “凤求凰,不的,不如去,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一跃,她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一年他正风华,那一年她才笄礼,郎才而女貌。 那一年她和他相遇,他是少侠,她是那躲在轿中的小女孩。 那一日,他一人一剑,有勇有谋,指着天,带着她飞,他说道:“飞了!飞了!飞起来!你是那天上下凡的仙女吧!你该飞舞在天上!” 如今,她有飞了,她是他的仙女。 思恋、回忆、爱怨,在这一刻化作一声呼唤:“婉君!”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是何方朋友?” 盘桓的山脉,茂密的林子,九曲十八弯的道路,一条车队,一杆白底红边的大锦旗,台头一个黑圈的白字镖字头,下面黑色狂草书“八方”二字。 六七个红褂子镖师,二三十个精壮趟子手,马车围成一圈,按着刀藏在车后。 “八方聚首,十面诚诚,刀山火海,千里单骑,我乃八方镖局镖头刘广豫,绿林的各位好汉,给个面子,行个方便,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刘某谢过了!” 喊话的是一个红褂子镖师,方正国字脸,三四十来岁,打扮和其他红褂子镖师相似,只是腰间带着个红坠子,上面正反镂空写着“八方”两字。 镖头刘广豫连呼喊了三声,外面却是全无响声,他小心探头出去,车外林子里静静的,没人声。 “刘头,是号子不响,不给脸吗?”另一个镖师也探头出来。 “八方聚首,十面诚诚,刀山火海,千里单骑。”是八方镖局行走天下的号子,各地绿林听了都会给点面子,就算真要做过一场,也会搭个话,日后才好再见。 刘广豫并不搭话,心中不安,国字脸缩成一团。 “刘头,真有那么子贼人吗?”一个胆子大的趟子手从藏身的马车走出来,瞧那林子啥也没瞧出来。 “没人吗?”刘广豫努力将心中的不安压下,仔细打量那林子,林子很静,听不到风呼声,瞧不到人影的闪动。 “多心了吗?”刘广豫舒张着眉头,一个镖师在他的示意下,带着几个趟子手向那林子探去。 那镖师带着人,小心翼翼的摸到林子里,预料中的偷袭,却没有发生,他松了一口气,仔细检查了下林子,没有发现什么。 “我多心了。”刘广豫终是松了一口气,回身看向车圈最里面,那里有一个独立的马车,车旁躲着几个人——一个贵妇人和两个小孩。 “柳夫人。”刘广豫走到贵妇人旁告罪道:“我一时心疑,让夫人、小姐受惊了。” 这贵妇人三十不到,衣着华贵无比,正是这次的雇主。 “无妨。”贵妇摇头,并不怪罪,她身旁那两小孩,一男一女,女孩子十一二岁,是那贵妇人的孩子,而另外一男孩也才十三四岁,是—— “父亲。”他却是镖头刘广豫的孩子,这男孩长得与刘广豫不同,兴许是受他母亲的缘故,长很是俊俏,才十三四岁,却看起来已是一风度翩翩的公子儿了。 “涵儿,无事。”刘广豫很自然的想去摸了摸他的头,但忽然想到什么,收回了手。 刘广豫轻笑一声,自己的孩子已经快十五了,快成大人了,这次跟镖车便对他的历练。 “父亲,李三叔叔怎么还没回来。”男孩瞧了瞧外面林子皱了皱眉头道:“太安静了。” “嗯!”刘广豫手一僵,面色一白。 “太安静了。”刘广豫猛的回头看向那密林,依旧是那么安静,没有一丝风呼声,没有一道人影动。 “李三、邓大丹、王链子、柱子。”刘广豫大声呼喊出几个名字,那是刚才去探林子的几人名字。 “说话!”这喊声,刘广豫运上了真气,声音洪亮,在山间回旋,极久极久之后才渐渐散去。 呼——一阵寒风刮过,林子依旧是那么安静,没有风呼声,没有人影动,寂静,寂的让人疯,静的让人怕。 刘广豫明白了。 “涵儿,带着小姐躲在帐子布里,不管发生什么也别出来。” “什么?”男孩儿一愣,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唰,刘广豫抽出自己的佩刀向后一划,男孩回头,那一刀划过拉车的驭马,自上而下,直划过马头,马儿失了头,轰的一声,男孩还未回过神来,马已到底。 贵妇人面色煞白,一手遮住怀中女孩的眼睛。 “把马都杀死!”刘广豫用裤腿将刀上马血擦净。 “杀马。”趟子手们面露惊讶,并不理解镖头的命令,但那些镖师却是毫不迟疑,在趟子手迟疑间,便抄到出手,顷刻间便将马儿杀绝。 “镖头出什么事了吗?杀了马,我们怎么上路。” 面对趟子手们的质疑,刘广豫没有做一丝解释的样子。 秋的一声。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射入天空,缤放成十字型。 那是求救信号,八方镖局的求援信号。 刘广豫高高持着一个长纸筒,上面冒着烟,这信号弹是他发出来的。 十字型的信号光亮,让刘广豫看清了那密林深处——数十名黑衣人,为首的一人手中提着一个圆球,刘广豫认得那是李三的人头。 “杀!”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射出…… 男孩死死捂住女孩的嘴,另一只手将女孩子压在自己身子下面。 女孩挣扎着想要起来,她屈伸着手,向外拨。 男孩和女孩身上盖着厚厚的白色帆布,这是宿营用的,堆在马车上,男孩和女孩窝在里面,只留这一个指头大小的气孔。 透过那个气孔,可以清晰的看见贵妇人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不准出来。”那是贵妇人的第一声嘱咐,女孩懵懂的点头。 “一定不准出来。”那是贵妇人的第二声恳求。 女孩回答道:“嗯。” “绝对不准出来!”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渴望,她的声音嘶哑,一支飞过的弩箭穿过了她的喉咙,深深没入地下,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慢慢的倒下,直到最后,眼里带着不舍,看这他的女儿。 “妈妈。”女孩哭咽着,想要去抓住她的妈妈。 男孩一把扯回她的手。 “别动!动了会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男孩的声音很轻,却很严厉,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女孩挣扎着,男孩的力气加大着,两人撕扭着。 “别的!”男孩在女孩耳旁低吼,热气冲击这女孩,那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更强了。 女孩终是屈服了,顺从的藏身在男孩的身下,将双腿缩在怀里,只是眼里泪珠不住的打滚。 男孩叹了一口气,咬咬牙趴在女孩身上,这些白帆布是搭帐篷用的,很是厚实,他能感觉到外面轻微的击打感,他知道那是弩箭,还好帆布很厚很结实。 但很厚,也很热,热的让人发疯,随着呼吸变的急促,越来越热,越来越让人疯狂,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动!不能动! 特别是外面的厮杀声停了以后,他按住女孩的手更用力了,女孩在轻轻的扭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了好久好久。 终于男孩探出了头,外面已经黑了,没有一个人影。 “好了,安全了。”男孩疲惫的打开帆布跳下了车。 但是他的身后没有声响。 “怎么了?”男孩又喊了一句,依然没有回答。 “你!”男孩脑后忽然冒出一股冷汗。 嘭,男孩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将女孩从帆布里拉出来。 她的脸好白,胸口没起伏,手脚有些冰。 “不。”男孩的手颤抖着伸过去,冰凉凉的。 “不能,不能死,不能死。” 推压、过气,再推压、再过气,男孩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一次、两次、三次,男孩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的脸开始扭曲,血丝开始充溢,他的瞳孔开始变红,他喘着气,身体开始颤抖。 “不。”犹如野兽的嘶吼。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 还有办法,一定有!一定有!” 男孩看着女孩苍白的嘴唇,久久的出神。 “我绝不会让你死。” 他深吸一口气,捏开太后的嘴,对了上去。 嘻嘻——,一口白色的长气被其吐出,灌入女孩的嘴中。 受了那口白气,女孩原本苍白的脸红润了一下,但马上随之又变的冰凉。 “有效。”男孩脸色开始变差。 再来,又是一口白如乳的长气,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女孩的脸不断的红润,再苍白,再红润,再苍白,男孩不断的重复着,他的脸越来越苍白,呼吸间的气息越来月冰寒。 “果然还是不行吗?”男孩闭上了双眼,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是我的错,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伶伶地走的。” “对不起。”男孩使劲将匕首刺向自己。 “或许,我能救活她。”男孩的手在空中止住,他耳旁的耳旁传来声响,他的手上传来一股温暖。 男孩睁开双眼,那是人,男孩的眼中充溢着鲜血,看不太清他的相貌,但是男孩可以觉察到他在笑,温文尔雅,让人很舒服。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白衣羽扇,犹如名士。 “你很不错,小小年纪就能强行逼出自己五脏六腑内的热气。”他的手划过女孩的喉咙。 “但有时候,方法不对,那什么都是错的。”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手上轻轻一捏,嘭的一下,女孩居然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我叫萧别情,你有师傅吗?” 第十六章 本是繁华落 横刀我自怒 “你真傻!”一道黑影一掠而过,一把抱住那女子。 “七哥哥!”女子惊喜,这人正是那黑袍人,他藏于一旁,并没有离去,但也不愿现身,婉君的凄然歌声让他心戚,那宛舞让他落泪,而那一跃让他再也忍受不住。 “最是繁枝摇落处,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黑袍人抱着婉君飞舞于天上,他轻轻唱着,声音不再嘶哑,温文尔雅,别有柔情。 “我怎么忘得了你?” 凤与凰,鱼与鱼。 就算忍受着对方的吹气,忍受着一转身便擦到各自身体的痛楚。那又如何? “还记得吗?我们一起泛舟于西湖,你说,越是刻苦铭心的爱情就越是没有好结果。” “记得!” “而我现在告诉你,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柳七柳七,轻轻拂过她的脸庞。 看着她的脸庞,他想起了那个夜晚。 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莲花。 一步飞渡,如燕似风,他落于她的身侧。 面容淡然,却是凌厉剑眉,一头青丝如瀑布任其垂下,一剑一琴,轻移缓步,俯身随地而坐。 琴与剑和。 丝竹歌声像那自在的云朵,随风而动,无声无息,却安然自得,但其中有惆怅无限,如那易水诀别,悲歌慷慨,慷慨悲歌,悲歌易水,变徵之声,钧天广乐,可歌可泣? 但有欢有笑,足矣!泪落滴古琴,滴滴答答做响。 玉手再是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歌曰:“江湖梦 江湖血、 恩怨惆怅 百载过后 不过虚妄、 不如看朝阳 山河壮美静、 偶尔叹清明 江南雨清清、 一路高歌长风行。” “生死两不悔!” 但可惜。 “柳七!”世间总是是不好的东西,在人最浪漫最关键的时刻打扰对方,本是繁华落幕,有情人情义正浓时,横刀之声最是让人烦。 “他是谁?”婉君问道,美人皱眉让英雄伤心。 “一个讨厌的人。”那是离山李长卿,柳七慢慢将婉君放下。 “等我。”飘然以荡来到船顶,果然,李长卿正在船顶,身旁跟着陆长风,却是不见那和尚踪影。 “柳七那孩子了?”李长卿四处看看却为见到那孩子。 “战了再说!”柳七并不回答跨步站立,两手成爪,横刀客来,那还有什么好话与他讲?唯有怒!横刀来我自怒! 李长卿也不在说话,只是点头上前,一剑刺出,却不是右手持剑。 只看那李长卿居然是左手持剑,左足踏开,一剑而来向上斜刺,却不是是正宗的离山剑法。 “你这不是离山剑法。” 李长卿却是不答。这一招走出,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却无半点瑕疵,柳七见他此招一出,就知是个劲敌,不敢在说话分神。 乃是跨步斜走,环其剑而走,见机出招。 李长卿见黑影闪动,其魔心连环手忽左忽右、有时甚至从四面八方的齐齐掠来,让人防不甚防,想要反击却是毫不着力点,让人烦恼。 “怪不得,冷玉会沉不住气。”冷玉毕竟年轻,虽然武艺高强,但实际接战经历还是不足,故而沉不住气强行用杀招,以致落败。 李长卿经验丰富当下抖擞精神,全力应付。刹时之间二人拆了四十余招,但那柳七也不再拘泥于招式,魔邪纷飞、魔道横行种种招式拆分使用,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却是越攻越近。 反观那李长卿,其劲风多次掠其身畔而过,不得不缩小剑圈,凝神招架,眼见败象已成,但柳七要立时得手,却也不成。 “再来!魔睛迷踪。”柳七却是不耐烦了,只见其左手诡异一抓,那李长卿只觉身形不由的一泻,其体内气息混乱,双腿乏力。 “这是什么招数?”突遭变故李长卿不由的心中骇,抬头望去,却见那柳七右手成爪已至身前。 “不好!” 那陆长风突然出剑,长剑微摆,直刺柳七右臂。那知那柳七忽然回头冲其一笑,陆长风暗叫不好只觉剑尖尖头一颤,剑身弯屈,却是不的刺入,再觉却是手腕一麻,手中长剑落地。 “小贼。”柳七弃李长卿一把抓住陆长风胸口,喝道:“躺下!”一拿一扔。陆长风只觉胸口一闷便吐出一口老血,被扔到在地动弹不得,仰天吐气,胸口衣物赫然被一把抓破,露出胸膛上有五个血洞,鲜血直流。 “啊呀!”柳七其爪,那李长卿躲过一劫,只是一瞬便觉得气力回复,左手一张抖剑而出,右手一抓却是一剑刺出。 “剑出离山!”右手持剑,一剑而出,剑峰自下而上,一道寒光闪现,如那极光入北斗。 “好剑法!”柳七喝彩,却是躲闪不及,只得以手抓剑,左手狠狠一握,却是止不住,那剑直入其左胸。 “好!”柳七再叫一声好,嘴角有血流下。 “吃我一招魔气纵横。”只见那柳七身形连连晃动,左手握剑,身躯夹剑。 “分而开,纳而凝,以晃身形。”其身形连颤,越晃越大,李长卿只觉剑身之上有无边巨力,当时脸色一变。 “你!”李长卿撒手,就要弃剑。却见那柳七右手袭来。 “那走!”其右手以爪变掌,以掌横击,击打之间又变幻为爪、在为拳在幻化为掌,连连出击,却是如那‘魔邪纷飞’,连击而出,寸劲寸发,一连击打那李长卿二三十下。 “啊——”那李长卿惨叫一声,胸口凹下,吐出一条血线便飞出而去。 “哈哈!还有谁?”以脚踏地,拔剑而出,鲜血喷涌,溅起一声,那柳七面目狰狞,真是个杀人魔王降凡尘。 正所谓风华正得意,却也最危机。 第十七章 生死离别恨 长风多智谋 “我——”暗幽幽的一句从柳七其耳旁传来,柳七心中一惊,却是来不及发招。 这时一道身影闪过,柳七只觉后背先是一热而后一紧,接着一吃痛,再也止不住身形,一连踉跄几步,跌倒落到船头。 柳七吐出一口浓血,回头看去,却是那和尚,一脸悲天悯人像。 “不想最卑鄙的居然是你这秃驴。”柳七爬起,凄然一笑,全无刚才半点风采,他此时后背衣襟却是破开两个人头模样的大洞,其上有两个血红手印。 “阿弥……”和尚闭目,身后却是一道粉影,‘呀’一声娇喝,和尚脑后一寒。 ‘呔’和尚扭头,返身左手一掌,‘啪’两人对掌,和尚只觉手心一疼。 “开!”左掌收回,右掌一下打在那偷袭人肩上,后者闷哼一声便落在船顶上。 粉色身影落下柳七再是一看,却是眼蹦欲裂。 “婉君!”柳七柳七身形一动便掠上船顶带下一个人来,那和尚见了也不阻拦,只以右手拍击自己左手臂上,啪啪——几声,瞬间就掌心出黑血。 “天罗寺的大慈大悲掌吗?”柳七吐出一口痰液,其中有暗黑色的血液,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子,正是那婉君。 用手轻轻按其脖颈,却是还有生息,那和尚掌力控制奇好,却是震晕了婉君。 “还好没事。”柳七戚戚然,看不清其表情。 “阿弥陀佛。”那和尚再度合十道:“贫僧法号‘渡世’,乃是九正天罗寺金刚持戒僧。” “渡世?哈哈,原来是天罗寺的渡魔金刚啊。”柳七先是大笑,随后笑容一闭道:“怒目金刚,斩妖除魔,原来就是偷袭啊,还滥杀人命?好个无耻秃驴。”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渡世合十念到:“如果能除去你这个魔王计算是下那地狱又如何了?在说我可未杀害她的性命。” “哼。”柳七冷哼一声,也不在说什么。反是那陆长风和那李长卿却是已经起身,那陆长风胸口虽然血肉淋漓,却是外伤点穴止血后,便无什么后患,反倒那李长卿连中数十重击,此时唇无血色,两颊青紫,双目充血,五窍隐隐有血迹,怕是命不久矣。 “当年凌霄城以一剑一刀一手,名闻天下,这魔星连环手便是其中之一,果然名不虚传。”李长卿说话时虽然中气依然十足,却是闭上左眼,右眼眼角流下一道血痕。 “阿弥陀佛。”渡世和尚闭目摇头,陆长风皱了下眉头后,便起身对那柳七道:“敢问为何刚才我刺你右手却不的进,在下虽是不才,但一剑也可斩铁穿金。” “嘻。”柳七强颜嬉笑,抬起双手说:“魔星连环手有魔极屠情,魔踏七星,魔随空生,魔眼迷踪,魔道横行,魔气纵横,魔邪纷飞,一共七招,但其中魔随空生却为炼体秘法,可使双手如精钢铁石,刀枪不入,你武艺尚可,却剑气不足,自然伤不到我。” “原来如此。”陆长风点头,回头看向李长卿,却是以惊,只见其右目已是血红一片,只见血流,却不见瞳目。 “我李长卿混迹江湖数十载,生死早已看淡,唯有一事放不下。”李长卿右目闭合,说话间两耳中血液涓涓而流。 “什么事?”陆长风急问,但李长卿却是不答,陆长风焦急连连催问。 “他聋了。”柳七此时开口,“同时也瞎了。” 又顿了一下补充道:“他会七窍流血而亡。” 陆长风闻言不由心底一寒,李长卿乃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没想居然会死的这么惨。 “也罢。”李长卿若有所感,手指颤颤从衣襟隐秘处掏出一本黄壳小书,说道:“我这一生自创了一套左手剑术,名为乾剑,和我离山的坤剑可以合成一套双手剑术,或许不如你君子堂无涯剑法,但想必也不会差太远吧。” 柳七漠然,虽知道其听不见,但刚才见过其乾剑,知道其不凡,便还是赞叹一句:“很是不错。” “呵呵。”李长卿有感呵呵一笑,鼻口鲜血流下。 李长卿心中感慨,他以不能见物也不能闻声,但却忽然脑海浮现往日种种,任你风华绝代,死后终是一杯黄土。 “只可惜那坤剑未成。”李长卿含笑摇头,身形一震,却是去了。 “阿弥陀佛,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渡世默念一篇《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 柳七静静等那和尚念完后,对那渡世道:“和尚,那李长卿说不得是信道的。” “道有如何?佛有如何?我佛慈悲,渡世间疾苦……”听闻柳七说起道佛,渡世和尚乃忙辩说,其一脸广大严明,我佛之象。 汪汪—— 这时忽然几声犬吠,柳七脸色微变,道:“你找到那孩子了!” “阿弥陀佛。”那渡世闻言又是道佛一声,只是这次嘴角上挑一笑。 “那胡三……”柳七黯然,胡三是那船家的名字,他的原名倒不是这个,叫严彦,只是家破人亡后就改叫胡三了。 “阿弥陀佛,胡施主已经去了。” “是吗。”柳七黯然,“他死的痛苦吗?” “他走的安详。”渡世瞧了陆长风一眼,后者神色不变,渡世在颂佛号,将莫轩、冷玉、李青莲一事皆是说了出了,唯独没有提陆长风出现其中的事情,只都推脱在自己身上,见其如此,陆长风神色一舒。 却说那前些时间,柳七在伤了冷玉后忽然逃窜,众人追逐,他却是暗自思量。 “是我害了他。”柳七低头叹息道:“也多亏了那莫轩、李青莲。” 到此不由的回想。 “我虽然不惧他们,但是带这孩子总是不好的。” 此罢,柳七奋力拉开距离,偷偷潜入城中,却是将那小娃娃交给了那船家。 “拜托了!”安排妥当,柳七便窜身而去。 这恶鬼柳七也是大胆,居然又潜回远处,这谁人能想到?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陆长风…… 可惜。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却是两地,那渡世站在船头,身后隐约有一个孩童的声音。 “嘿嘿。”见状,柳七突然威然一笑,冷叱一声,身形一动便凌空飘起,全无刚才虚弱之相,两手成掌平射袭出,顿时狂风骤起,劲气顿生,风气相杂形成两道气柱,一同袭向渡世前胸。 “是你偷袭在先,可别怪我!” 渡世脸色一变,急忙收手单拿,变双掌平胸推出,又是一招大慈大悲掌推出。 两人对掌,渡世乃是仓促发招,用力不及时,只觉两手一颤,脚下一松,便连退数步。 “好机会!”柳七见机寸劲连发,一招魔邪纷飞却是一句招魔邪纷飞,那渡世无法,只得连连用大慈大悲掌接招,两人连对数十掌,渡世便连退数十掌,退的越多,其气力越弱,眼看渡世就要落败。 “大慈大悲掌也不过如此嘛。”柳七仰天狂笑,却是拳灌于胸,真气注入,一记魔极屠情就要打出。 但此时那知那渡世忽然清啸一声,劲风一袭,双掌突发蛮力,一把推开柳七,凌空跃起,却是凌空反击一掌。 手臂横挪,携坠天之势,如一怒目金刚,降世而来,渡尽天下邪魔。 “我佛慈悲。”悲天而悯人,大慈而大力,双掌自九天而来,如天威狱狱。 “好。”柳七眯眼,袖中一动。 锵——却是一道龙鸣而起,剑气冲霄,七道寒光。 那居然是一把剑,身分七节,七节截断,七道寒光。 剑有尖却无柄,其上寒芒初吐。 柳七闭目,不看那和尚,不瞧那金刚,不问那神佛。 七节七截,七道冲天。 渡世瞠目,看那柳七,瞧那剑气,问那寒光。 我佛怒目,渡尽邪魔。 “忘了你是七截剑。”龙吟七响,七道寒光、七条白龙,与佛争、与金刚斗、截脉而行。 截脉,断其脉络,七光闪烁,金刚相被截,我佛消散。 “阿弥陀佛。”和尚只觉手指冰冷,随后再无感,身形也不在受到控制,头朝天身朝下。 “君子剑法,果然天下无双。”渡世死了,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渡魔金刚终死于邪魔剑下。 “阿弥陀佛。”渡世和尚合十嘴唇微动,如念佛号,却再无声响,而下一刻双目一合却是去了。 眨眼之间天罗渡世这位高手便也逝去了。 “这、这。”陆长风惊然,不知所措,这时那柳七却说话了,他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和那先前女子。 “陆长风你我知道你青阳是为那君子堂七星宝盒,你保那小孩性命,我便每隔一年告诉你一处宝盒位置如何。” 柳七沉声对那陆长风道:“来,这是第一处。” 说完指尖一弹,却是一个纸团,陆长风顺手一接。 低头一看,接着耳旁一阵破风声,再一抬头,那柳七却是不见了,只有那小孩痴痴的手里拿着一张手绢上面刻着一个‘莫’字。 陆长风踌躇,终是一把抱住那小孩正要离去。 忽然耳边幽幽传来声响。 “做人要信诺哦。” 陆长风端是心中一寒,连忙喏喏离去。 待其走远,陆长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莫、陌?陌、莫?哈哈——哈。”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莫陌难分,长风多智谋。 第十八章 莫雪纷纷来 却是江湖又一页 莫轩追了一夜,却是奈何不了那李逸风,和他好生说道理,他却疯疯癫癫,知道那小娃娃叫十三后,便十三十三叫个不停,如果不是那十三现在还昏迷不醒怕死早被吓死了。 不过,莫轩自有妙计,此时天才亮,那十三已到他怀中,莫轩暗笑,又闻闻自己手,飘香俊逸。 “可惜一壶好酒。”没错,一壶好酒,莫轩以此为饵,却是轻易偷走了十三,“恐怕此时他正喝那壶好酒了,可惜可惜了,呵呵。” 莫轩正笑,忽然面色一肃,听声辨位,身体在空中一翻,数十个火星擦身而过。 ‘嗖嗖——’剑法八音,一顿剑气横扫过去,呼呼——,却是数道身影掠起,其中一道红影,衣裳飘动,仿若一只凤凰,直飞上一颗老树。 莫轩身形一动,看准那道红色身影,脚踩老树树身,一道上天梯,步步踏上去。 树上人双手一扬,红黄蓝绿便是无数飞针,半半红来半半黄,四色各占四分之一,自上而下激射下来。 莫轩吐气,将十三藏在身后,十指连弹,一道道无形剑气激射,乒里乓啷,那钢针尽是被击碎,四散出去。 一时间,爆碎声连连,残缺的飞针四溅,其他身影皆是阵脚大乱,纷纷避走。 莫轩这一手莫名一指使得奇快,一把抄住十三,便飞至树头,正对那红色身影面前,一把抓住那人手臂。 “果然是你。”莫轩看清那红色身影真面目,只觉心头一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摘星楼内那痴痴女子。 “没错。”那女子被抓住也是光棍,不否认,但也不束手就擒,她右手被莫轩抓住,又见其一只手抓这个孩子,当即左手按着一只长针便向十三打去,莫轩眉头一皱,肩头一抖,便用衣袖将那飞针打开,在回头,只见那女子口一张,一颗飞针已到前面门前。 “哈。”强吐一口真气,飞针弹飞,从莫轩面色擦过,留下一道伤害。 “你。”莫轩手上一施力,震开那女子手臂,就要一道剑法八音打出,但有瞧到那女子那绝美的面目,“唉。”叹气一声,剑气化作真气一震,将那女子震下树去。 女子飘下树去,抬头在看那莫轩时候,却是面带不解。 刷刷,女子才落地下,便有数十号人围上来,将那女子护住,其中为首的是三个青衣老叟,和一个灰衣矮叟。 “剑法八音,剑气纵横,莫名一指,悄然无息。”三个青衣老叟中年纪最大的一人,此人胡须皆白,他走出一步,抚须沉声道:“错不了,他便是莫轩。” 那三老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身材最高大的一个,白发黑须,他听了,急道:“青竹,那还等什么?杀了你武林败类给道长报仇啊。” “慢慢。”三个青衣老叟最后一人,童颜鹤发,一把拉住那前者道:“青山,不急,不急。” 青竹、青山,还有一个童颜鹤发者,莫轩心思兜转,猜出这三人跟脚道:“桃花谷三青老叟?” 青竹老人闻言,和颜悦色道:“善善,后辈倒是见多识广。” 青山老人,眉头一挑道:“没错是你青山大爷。” 青湖老人面无表情,点头示意。 “你们为何劫杀我。”三青老叟是武林名宿,正派前辈,莫轩听过他们的故事,好奇故有此一问。 “少年郎,人再做天在看。”青竹老人摇头,而那青山老人则是恶狠狠的说:“呸你个恶贼。” 两人一唱一骂只叫莫轩摸不着头脑,趁此机会,那红衣女子偷偷退下出,莫轩见了刚要开口,那最后的青湖老人忙说道:“你昨夜可是和冷玉一战?” “是。” 青湖闻言点头再问:“可见过道传宗衡守道长。” “见过。”莫轩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冷玉死了?” “哼。”青山老人一声冷哼,青竹老人叹息摇头,那青湖老人此时也怒目道:“衡守道长也被你杀了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怒目相视那莫轩,这时莫轩才发觉,这其他来人也多是正派中人。 “衡守道人?我……”莫轩心中急思,那青湖老人说‘衡守道人死了?’,到底怎么回事,莫轩越想越是焦急,久久不说话,而在三青老人看来,那莫轩不说话便是心虚,而面色越来越焦急便是害怕。 “少年儿,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但不想。”青竹老人连连摇头,看着那莫轩一脸失望之色,而那青山老人也适时怒哼一声道:“但不想衡守道长死前留下秘书——‘杀人者莫轩’。” “咳咳。”青湖老人拉开青山老人,缓和气氛说道:“三日前衡守道长传书,说插手你莫家和逍遥门之事,衡守道长嫉恶如仇,在江湖上颇有侠名,我等和他也是故交,收到密信便赶到这里,不过我们并未见到衡守道人和冷公子,反收到他所留密信,我等同道活不见其人死不见其尸,不得不怀疑阁下,另外。”清湖老人挥手指向那矮叟说道:“这位是道传宗长老,想请你上道传宗一趟,细说其中。” 那矮叟在一旁等了半天,终于到自己了,乃上前抱拳沉声道:“你莫家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家,为了其中真相清白,还望请你随我上山一趟。” “上山?”莫轩问道,“请我?” “是。”矮叟黑着脸,看不清表情。 “哈哈——”莫轩大笑,笑声刺耳,“这叫请我?”且不说他们先前对他的偷袭,就问他是谁?是谪仙,怎么会和人去对质?他不屑也不愿,因为他从不被人所强迫。 “不去。”这是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果然贼子心虚。”那青山老人早就忍不住了,展翅一飞,一下窜到那棵老树下,双手环树一抱,就将那树连根拔起。 “好。”众人叫好,那青山老人大臂一挥,将那大树抡起,莫轩站立不住跌落下来,这时那矮叟射出三根毒针。 莫轩听的分明便要躲开,但神色一凝却是身子一僵,霎时那三根毒针便顺势射入他体内,“这。”莫轩将十三护在身后,另一手摸脸,脸上不知何时已半边青紫,“她的飞针有毒。” 在看自己中飞针地方,早已是青紫一片,露出三个针尾,样子怪异,莫轩认得那飞针:“道传宗的三才飞针。” 莫轩中了三才毒针,动弹不得,矮瘦一喜,说:“不错正是我道传宗的三才飞针,不过你放心,刺针之毒不伤人性命,只封你经脉,让你用不了力。” 莫轩闻言‘哼哼’两声道:“好个不伤性命,中了这三才针,五六日不得解药,经脉就会郁结,一身功夫也就废了,那可就真生不如死了。” 矮叟闻言面色一变,忙说:“你放心,不管是不是你下的毒手,只要你和我回道传宗,解药立刻奉上。”废人武功在江湖上端上狠毒的事情,容不得他不解释。 三青老人等人本见矮叟用那歹毒的三才飞针,皆是不悦,但那矮叟如此解释后,才松了口气,青竹老人还哈哈一笑拍手说道:“如此大善。”唯有青山老人一把扔掉那颗老树,有些不开心。 莫轩沉默不语,暗自运功却是逼毒不出,这毒无色无味,中者初始毫无感觉,待发觉时候已经真气运转不动,那红衣女子和矮叟用的是同一种毒,他中毒已久。 矮叟见那莫轩已无反抗之力,便上前拿他,见到其背后十三,道:“这位也一起去吧。” 此话一出,突然有变。 “哈哈,可笑可笑,杀人不过点头低,先偷袭,不成就请,请不到就用毒,偏偏还为自己遮掩,说的大义凛然,不过是自欺欺人,可笑可笑。”说话间一人已经飘然而来,灰衣散发,背一口剑,手提一坛酒,腰间一块紫色玉,上书‘太白’,边上雕龙。 “雕龙紫玉,太白李逸风!”青竹老人看清来人,顿时面色一面:“居然是那杀才!” 杀神一出,那青竹老人忽然醒悟,还未有啥动作,只听, 咻—— 那李逸风手上一挥,不见剑出,只是一道白痕飞出。 那先前还说着话的矮叟老人仰面而到,额头上血洞泊泊,双目突出却是死不瞑目,那一旁的青竹老人咂舌,还未说话,咕咚一声,喉下有血流出,当即便倒了下去。 “李逸风你欺人太甚!”三老中另一人青山老人见有人惨死,兄弟生死不知,双目血红,上前喝骂:“你这杀神如此肆意滥杀……” 白光一闪,青衫老人只是抬起双臂,随即退后几步,头再一抬,却是一个血洞凸显其心口,当即扑到在地。 众人皆是一阵骚乱,做为武林名宿的三青老人居然被其瞬间斩杀两人,那太白李逸风一言不合,就杀人当真杀神也。 前辈们不是一招之合,小辈自是不敢出头,只能回首那三老中最后一人清湖老人。 清湖老人面色阴沉,纵是是他,这个三老中号称最沉稳的清湖也按捺不住了,想他三青,纵横江湖半百,情同手足,约定同生共死,居然一个照面被其斩杀两个兄弟。 但是清湖老人还是忍住了,他的武艺是三人中最高的,但怕也不是其一招之敌。 清湖老人双目血红,朝身后看了一眼,除了三老外,还有一些其他门派,他暗暗思忖,是否能引起众怒,群起攻那李逸风。 “还有谁想死?” 群情涌动之际,李逸风却是开口了,他抬起头,露出他的一双眼睛,左红而有蓝。 红是血红,涌动的让人腥溺:蓝是天蓝,平静的让人绝望。 他的发梢絮乱,衣角尽是泥土。 他的语言狂妄中带着一丝疯狂。 清湖老人,乃至所有老一辈江湖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太白杀神李逸风疯了。 李逸风平静的看着这群江湖人,看了好久,他那妖异的眼神让人发麻。 最后他笑了:“一群废物。” 他走了,带走了那个孩子,走时看了莫轩一眼道:“好酒,下次来太白找我。” 他走了,莫轩也艰难的站起,走了,走时没有敢去拦他,他说:“一群废物。” 太白山作为秦岭山脉的主峰,其自然地理条件就更为独特,它那高耸入云的雄伟气势,瞬息万变的气候神姿,自古以来就给人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更为文人雅士所向往。 所谓太白有鸟道,幽然无人径。 太白俨然与世隔绝。 而在这绝壁之间,一人道人影却轻易的穿梭其间,在他的怀里有一个小女孩,他抱着她,哈哈大笑道:“十三、十三、十三、以后你就叫剑十三。” 青阳郡青阳宗,一白衣少年正在看雪,忽见一人骑马背着一小孩来,心神一动,便是闪至马前。 马上之人先是一愣,接着便连忙下马行礼道;“陆长风见过小师叔。” 白衣少年却是不理会那陆长风,而是看着那马上抱着小狗木然的小孩,越看越是喜欢,只见他说道:“我陌桑尘,代我师兄云长天收下他了。” “他名为云宁夕为青阳第七子。” 暮雪纷纷,这个江湖的故事,就此展开…… 第十九章 本是欲归去 却心不能容 春雨淅淅沥沥,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时。 游子思家怯怯,强烈却又无常,最是悲戚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腰间着白玉腰带,脚穿白鹿皮靴。 乌发披肩任意流动,眉目闪闪而动,撑着一油纸小伞,踏着碎步,行于雨中颇是高挑秀雅。 春雨如幕,行走其间,十步之外不见外物。 少年郎抬头远望,只能依稀看见远处隐约有火光闪耀。 即近,却是一山中雨亭,其内有人,立有一篝火,其明灭不定,马影幢幢,人影如魅。 那是一伙马队,有十来匹人马,聚于篝火处,烤着一个牛腿模样的事物。 “什么人?”说话的是马队中的一个长须老者,声音低沉,却中气十足,只见他着灰布麻衣,却被众人围在中间。 这一行十数人,虽然随意而坐,却皆是威势凛凛,神情冷冽,目光如刀,其腰间包裹突起,手上紧握。 这是一群江湖人。 “路人,雨大,求一个歇脚地方。”少年背手轻快行走步入庭中,其内火旺人多,颇是暖和少年探身而来,其面孔被照的红润。 步若闲庭,缚伞背手,身无尺寸,看似一踏青而来的贵公子。 “好吧。”长须老者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也是路人,只是先一步到了这里罢了,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坐。” 少年郎毫不客气席地环篝火而坐,也不多言,径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面馒头,在一旁细细地啃着。 见那少年郎不多话,长须老者也不再理会,只是暗暗提上心思,平白出现一个贵公子一样的人物总是让人觉的奇怪突兀。 长须老者虽然仍是警惕着,但时间久了马队又活跃开了,碍于有外人在刚开始还是互相之间的私语。 但这些人多是些年轻汉子,除去那长须老者,长不过二十四五,小的甚至比不过那少年郎,人少则喜闹,开始互相低语到放开声音的说笑。 少年郎在一旁吃着馒头,却是莫不作声,静静地听着,众人一开始也邀他说话,但少年却皆是摇头不语,这少年郎虽是年少,却是冷然喜静,慢慢从那些人声旁挪开。 沉默寡言,渐渐地也没有人理会他了,唯有那长须老者一个劲的看他,若有所思。 那老者姓韩,被众人称作韩老,这人在这马队中地位颇为崇高,其人年过半百却四肢枯槁,但太阳穴凸起,气息缓慢若无。 “有事吗?”少年郎抬头一笑,和那韩老对视,其目光清澈,却不见其地,其内韩老隐约感受一种莫名的锋芒。 “这。”韩老眼睛微张,再仔细瞧了瞧那少年郎,两掌捧着馒头反面朝上,其上纤细如玉,其笑温文尔雅,身形单薄。 “不像是江湖中人。”其目如剑,但却气息高洁与世俗喧闹格格不入,那手更是如美玉,无有半点瑕疵老茧,韩老想道,“或是官宦子弟吧。” 想到这,韩老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公子往何处去?” “青阳。”少年郎低下头去边吃边说。 “青阳郡吗?”韩老抚须,沉吟思索,而那少年也不可置否不再说话。 青阳郡在北边,离这里有上千里远。 韩老与少年郎一问一答,便不再开口,却又是冷场。 那春雨绵绵,久久不断绝,虽然有旺火,但却抵不住春寒颤颤,渐渐众人也皆是无话。 一时间雨亭之内只有篝火燃烧的呼呼声,还有那马匹时不时的嘶叫。 大雨漫漫,其声刷刷惹人烦躁。 马声嘶啼,其声嘶嘶忽远忽近。 “不对!”韩老猛地坐起,须发怒目,从腰间拔出一把七尺长剑四顾而去。 “怎么了!”众人警觉,皆是掏出腰间包裹中的东西,持在手中,皆是七尺长剑,样式一样,其上刻字,略有不同。 “马蹄声忽远忽近,那远声是亭外远处传来的。”韩老两眼紧眯,如鹰似狼,随行之人闻言,皆是侧目望去。 马蹄声沉,嘶叫疾长,在大雨之中如此纵马,怕是来则不善。 “少年郎,你走吧。”韩老招呼那少年郎,不想连累于他,“这里已是是非之地。” “是吗。”少年抬头而笑,也不推辞,站起身来,收拾随身物品,慢条斯理显得漫不经心。 亭外马蹄嘶叫越发近了,又听得远处隐隐又有马蹄之声,听声音是从西面东来,过得一阵,东边也传来了马蹄声,接着北面南面都有了蹄声。 “快些!”少年郎动作轻慢,韩老心急忍不住催促。 “好。”少年郎点头,收拾好东西,开伞,正要离去。 “慢。”韩老一把抓向少年郎,却不想失手,短了一厘,失了千里,抚其衣袖而过,忙叫喊道:“晚了。” “什么晚了?”少年郎回身问道,脸带异笑。 唰!回答他的却是一把刀。 破开雨幕,一人一骑,手中悍刀,“我已到。” 这人是一马先行,一刀破来,水幕两分回转,刀身寒气冷冽,萧萧瑟瑟而去,犹如春水化作秋雨,水华冷冽,秋色悲戚。 “韩老儿!”一声暴喝,那来人身长九尺,虎背而熊腰,手臂粗状如车轮,坐下更是匹黑色大马,远高寻常马匹,如那林中象牛,一熊罢来。 这一人一马,皆如那洪荒巨兽,一声暴喝下来,黑色巨马更是长啸一声,嘶嘶一声如那猛虎下山。 “啊!” “律嘶嘶——” 人慌而马乱,韩老色变,只觉一股煞气逼来,面目潮红,连退数步,群马惊惧,踏马而窜。 “哈哈。”汉子再复一笑,声如麒麟吼,洪亮如霹雳闪电,一马惊惧无比,却是挣开缰绳逃窜而去。 马跑只往那熊罢汉子而去,汉子刀动,就要将那马而斩杀,却于关键时刻,马儿被一人一手拉住,止住步来。 那手如玉,毫无瑕疵,不像是江湖中常年持握兵器的手掌,但是如玉无暇却能一把抓住那马儿,这正是不凡啊! “咦。” “谁。”汉子收刀,语气第一次凝重。 却是先见一漂亮的油纸伞,伞叶转动稍后才露出一个少年郎,是他一把抓住那匹惊马:“求一马,我欲归去。” 汉子皱眉,但思量片刻挥手说道:“这马给你,少年郎走吧,莫误了卿卿性命。” “不!”少年郎上马,却又忽然不走了,摇头他顾。 “你想做什么?”汉子不悦皱眉。 “我要做什么?哈哈!我改主意了。”少年郎忽然大笑,口中歌曰:“ 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 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沉江望极,狂涛乍起,惊飞一滩鸥鹭。 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小贼做恶?” “虽欲归去,但岂能容你。” 翩翩少年,鲜衣怒马,虽手无寸铁,却让人胆寒,心寒,春雨绵绵,寒彻随风潜入夜。 第二十章 刹昼夜刀去 那乘风剑来 “好胆!”像是配合自己的主人,巨马一个急喘,打了一个哼哼。 “你是何人?”汉子驱马向前,陈刀而立。 “我?云陌尘吧。”少年纵马上前,轻声慢语,但其身却有莫名气势。 汉子瞠目气势如洪荒,抑人窒息。 少年轻笑面色如春风,一夜而来。 “好。”感觉手上悍刀莫名一沉,汉子沉声应了一句,话不多说,驱马上前。 “且看第一刀。”话音一落,马势轻快,一刀直往那叫云陌尘的少年郎刺去。 这悍刀短而宽,其上寒白,斜斜刺来。 “哼。” 一声轻哼,少年郎猛一驱马,马势极快,人借马势,伸手一按,却是一口手入白刃,其悍刀锋芒无双却是碰不到,伤不得,汉子暗赞灵机一动,改刺为挑,只往其手腕而去。 而那少年郎却不惊慌,依旧空手入刃,却贴刃而行,避其锋芒,于刀背狠狠一按,这一按人借马势,汉子反应不及,却是被其一刀按回怀中。 “好!”汉子一个喝彩,双胯之下黑色巨马却是一脚踹出。 “嘶——”一声哀鸣,便只见云陌尘所骑之马坡脚而退,笼头乱晃,马身之上刹那间津汗淋淋,少年郎一连抚马数次,走出十数步,落于亭外雨中,这才再驭住这马——那好个神骏的马。 “我不欺你,下马一战。”那汉子冷看云陌尘控马,并不偷袭,待其马儿安定,便翻身下马来,再右手一掏,又是一把悍刀,他却是双刀客。 “双刀。”韩老于那些人先前被那汉子气势逼迫,萎于一旁,莫敢说话。 但到见那汉子用双刀时候,仔细一看却是大吃一惊,不由惊呼道:“一长一短,昼夜刀!” “好见识。”汉子回头瞄了眼韩老,手中新拿出的悍刀其上有白雾蒸腾。 一长一短,一昼一夜,一热一凉。 是为昼夜刀。 “好刀。”云陌尘这一少年郎由亭外而来,衣物沁湿,拖马而回。 “呵呵。”汉子一笑,双刀并存,左长右短,右刀寒白,左刀蒸腾,“你的兵器了?” “掉了。”云陌尘脸上看不出喜怒,渡步至韩老身旁,伸手道:“借剑一用。” 韩老一愣,随即将手中宝剑献上,云陌尘将其一把拿过。 这剑长七尺,是制式长剑,剑身上刻有“乘风”二字,剑虽是精铁制造,但算不上什么好剑,不过勉强堪勘一用。 “来吧。”云陌尘将剑于股掌之间玩弄一下,划出一个剑花,再一个转向,指向那汉子,“请。” 云陌尘的剑花是一剪腕花,以腕为轴,立剑在臂两侧向前下贴身立圆绕环,力达剑尖,很是平常,但是其间却无丝毫真气内劲吞入吐纳,但剑迹轻快自然,让汉子眼睛一睁,神态有些凝重。 “你不错。”汉子沉声,两刀交错护于胸前,慢慢贴近。 汉子被云陌尘的随手剑花所惮,不再肆意而动,而是一步一步渡来,云陌尘冷眼看去,眼中光彩时弱时暗。 “你还是刀客吗。”云陌尘不耐,甩剑一抖,便又是一个剑花刺向那汉子。 剑尖颤动像花朵,而剑身不动像花枝,一朵剑花来,那汉子吃惊,正欲退后,忽听见云陌尘说:“刀是悍刀,人也是汉子,为什么要萎缩不前。” 悍刀,前进。 汉子心中一凝,随即一笑,止住退势。 “好,你要悍刀,便是悍刀。”左手长刀抬头不进反退,收入怀中,剑花刺来却反而身向前去,以身带长刀,却是往那剑花撩去,右手短刀更是斜斜一拉便向云陌尘持剑手臂截去。 “咦。”云陌尘轻咦一声,一寸长则一寸强,那长刀虽长,却不及其手中长剑,云陌尘剑花一连数抖,便将其长刀一撩破去,再一逼使那汉子退了一步。 “行。”长刀不中,但短刀却至,那汉子先前故意收到长刀入怀,以身送刀,便是为了近身,随后被逼退,但和其却依然很近,短刀一截,虽然不能到手,却是击打剑上。 刀行霸道,剑走轻灵,刀剑相击,云陌尘手中长剑被击开,汉子眼神一亮,乘机贴身。 “你输了。”汉子汉子哈哈一笑,左手短刀连抹带肖,缠裹那云陌尘。 尺寸长强,但一寸短却又一寸险要。 云陌尘手中长剑七尺有余,于近身作战不利,只能以身法回转,妄图离开距离。 但俗话说,“单刀看手,双刀看走”。 那汉子乃是双刀好汉,云陌尘身法轻灵,如那掠地飞燕往往一掠而去,却中途回转去向不定,而那汉子行走之间却是龙行虎步,虽然不如云陌尘身法灵便,变幻无常,却是能堪勘跟住,再加上双刀随身形行走而动,刀刀不离云陌尘其身,一时间云陌尘处于下风。 “不好,要败了。”一旁韩老毕竟人老阅历丰富,见那情形知道那少年郎要败了,便偷偷暗自从一身旁子弟手中取过长剑,看架势只要云陌尘一个不利,便要插手。 “认输吧,我不杀你,放你离去。”汉子摆动双刀劈砍而去,云陌尘勉强躲开,却被划破衣物,汉子皱眉似又不忍,说道:“你路还长,何必如此,不过路人而已。” 云陌尘不答,只是闪躲,身形狼狈之间,手中那随风长剑却是跌落一旁。 “哼。”见云陌尘不理自己,汉子略有恼怒,也不再迟疑,左手长刀刀身横平,藏于腰后,身体向前便是一抱,右手短刀一剃,只往心头。 这一短刀其上有寒芒吞入吐出,却是用上了十足内劲,寒芒吐出足足寸许,顷刻间便至其心口。 “来的好!” 云陌尘的眼睛第一次闪亮,其内锋芒夺目。 翻身、倒地,云陌尘以极其诡异的动作闪过短刀一击,滚地而下。 “哈哈,你中计了。”汉子豪笑,背后藏刀,一刀而来。 “是吗。”云陌尘回头,夺目之光,映入汉子眼球,“看剑。” 一把七尺长剑,看不见剑身只瞧见那‘随风’二字。 “什么!” 随风行,而何其快哉,虽后发却先至。 随风出而长刀刺。 长刀突刺,其上蒸腾,再被其真气激发,霎时间雾气缭绕,刀藏雾中。 那一剑挑,随风潜行,剑尖隐约闪耀紫色寒芒,紫色诡异忽现忽隐,剑中带紫。 “好!”汉子叫好,一刀而下,那云陌尘十分机巧,先前故意弃剑,却是为了这隐藏一击。 “你也是。”一剑挑去,与长刀相击,但没有丝毫声响,剑过无物,却是汉子刀入雾中,闪过云陌尘那一剑。 “撒手!”舌绽惊雷一声大喝,只见那汉子大臂如轮舞,一挥而下,长刀明灭之间忽从雾中划去,只往云陌尘持剑手腕而去。 这一刀出,汉子撒手弃掉短刀,集全身之力于次一役,刀贯而出。 刀芒与雾气合同,刹那间化作一龙头,须眉怒目,呲牙俐齿,呼啸而来。 这一刀石破天惊! “好。”一身轻响,光影虚闪,汉子只觉眼前一晃,接着手上一重,刀入如土石,眼前再一红,却是血花溅出。 “怎么?”汉子疑惑,但眼被血花遮掩,不见外物。 锵—— 一声剑鸣,汉子喉咙一寒,刹那间一种生死危机。 “你。” 血花散去,汉子眨眼,果然长刀刺入那云陌尘腹部,虽闪过要害,但刀入寸余,血流如小溪,片刻间染红其衣物。 “赢了。” 松掉长刀,汉子闭眼,那七尺长剑随风已架在其脖颈,其脖颈畏寒,剑上紫芒涌动。 “你为什么,要杀这一批人。”云陌尘轻笑,单手拔刀,刀动扯动血肉,但其面色不改。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哦。”以指封穴,收剑没入地下。 “你走吧。” 汉子睁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陌尘一眼,他居然直接收剑了。 “你不怕我这时候偷袭你吗?”汉子眯眼故作要出手的样子。 “你不会。” 云陌尘看都不看那汉子一眼,汉子无趣只得摆摆手说:“好吧,那我走了?” “嗯。” “慢着。”汉子正要动,却冷不防有人反对。 “谁啊?”韩老暗自发苦,回头一看,是自己队伍中的人。 那人年纪最小,是家中一个天赋不错的子弟,不过二十三四岁。 他持剑而出,目含怒意,先前他被汉子气势所慑,不敢动弹,本以为在劫难逃,但不想有云陌尘这个少年横空出世,三两下便击败了那汉子。 那少年不过十七六岁,看其内功并不比自己高,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不如他? 少年郎的表现和自己的儒弱,让自己越想越气,待到那云陌尘要放那汉子走时候,他终于爆发了。 “下去!”韩老怒喝,一把抓住那人。 “可是。”那人争辩。 “下去!”韩老暴喝而出,那人愤愤却也不敢在争辩,退身回去,只是最后恨恨说了一句:“记住,我叫华易武,下次取你狗命。” “哈哈。”汉子看的好笑,也不在理会他,回身看向那云陌尘。 “你很强,绝不是无名之辈。” “是吗。”云陌尘以手撕布,抱住伤口,背靠宝剑。 “你心有杀意,却不杀我,你是要去哪?” “青阳。” “青阳郡还是青阳宗?”汉子问道。 “青阳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汉子沉默了额,将双刀收回,其间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多管闲事。” “因为,我为侠。”少年郎倚剑而立,抬头望天,这一刻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忧伤。 侠者路见不平。 “是吗?侠。”汉子撇了撇嘴上马,就要走,但离开不到一步,又忍不住回身说道:“你是那云宁夕吧?” 少年郎闻言脸色微动,却是没有回答。 “青阳宗之事,我也听说了,我只劝你一句。”汉子拔马回头,“你很强,但还不够,先活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活着吗?”少年郎低下头来,那常带的笑容不在,脸色苍白,眼中带着绝望,他张口了,声音突然变的嘶哑,“我早已经死了。” 面具被揭开,伪装被撕破,在笑容之下是死一样的绝望,伤痕痛的让人发狂。 “我现在只是为她活着。” 汉子漠然,不再言语,驾马慢慢步入雨幕之中。 “谢谢。” 声音冰冷,从身后传来,汉子身体一颤,下巨马不由的停下。 “呵,我叫刑可君。”汉子笑了,没有回头,跃马而去,口中大喊:“你,云陌尘是我刑可君胜的朋友!” 黑色巨马一跃而去,刑可君悍刀破雨,狂奔而去。 “哈哈——” 仰天长啸,好不快哉。 “少侠。”韩老躬身,“我那是附近华家人,您身上有伤,可否先到我华家,让我们为您疗伤,以表心意。” “多谢。”云陌尘缓缓坐下,回头看向那韩老:“可以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吗?我现在实力还不够。” “好。”韩老点了点头,面带心喜。 第二十一章 路有不平事 自有侠客行 九域分九州,有三国,北宋、南唐、西昆吾。 其中北宋最大,拥有南方五州之地,南唐最强,拥三洲之地,昆吾地势最险要,拥有一州之地。 而洪州为大唐三州之一,大唐军力强盛,在蔡城这种险要之处多驻有兵马,大唐重武治,少有以武乱禁之人。 青阳郡蔡城,位于南天城以北三百余里,地处青阳郡西部,有大江通过,贯通东南,又有商道连接西北,是一郡之要害。 但是今日,这蔡城却有些不寻常。 正值晌午,却是那行人打尖吃酒的时候,路旁一个汉子正在吃酒,正是天气炎热,一碗下肚,好是凉爽。 这汉子背着一口大刀,刀身沉重怕不下百来十斤,上重后平却是一把斩马刀,汉子叭叭嘴正要再来一碗,却忽被一阵声响吸引。 那是一对父子在街道上跌跌碰碰的前行的声响,大的不到三十,看起来像是一个书生某样,小的不到五岁,还是稚童,他们跑得的很急,不时的打翻别人小贩的摊位,但是他们仍是不停,急窜的跑开,像是在逃难。 轰隆轰隆。如雷霆做响。 果然。有追兵。那是十几匹战马,两两用铁锁相连,是为连环马,骑马者身着锁子铁甲。 只见他们策马狂奔,对行人概不避闪,直朝那两父子而去,欲将那对父子碾为肉泥。 “这还了得?”汉子看的瞋目切齿,立马一声大喝。 “住手!” 唰、霎时便只见那汉子一个跨步,手中斩马刀回旋,一刀斩出。 哈!铁锁隔断,一刀却是不停,直取马首,刹那间战马呜咽呛鸣,大好头颅跌落。 马身轰然跪地,喷出大片的血雾,不等落地,他又是一步,任由血喷在他脸上,手中大刀再次挥动又收割了一条人命。 “哈哈。”仰天大笑,也不管身后,径直越过战马尸体,又朝一名骑兵而去。 其神威威,其势无匹,好一混世魔王。 那汉子力大,每一刀便有一个骑兵丧命,三五下下来,那十几名骑兵便皆数毙命。 “真没用。呸。”汉子吐出一口含有鲜血的痰液,用鲜红的大手在脸上胡乱的摸了两把,将脸抹得的是红一块的紫一块的,但他也不在意。 啪啪,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雄壮的锦衣人带着数十人也正好赶到。 那锦衣人见到一地的尸骸,心中一惊,见了那汉子,打量了下,拱手说道:“这位英雄有礼了,在下蔡城城守王家王云,江湖上有个诨号叫擎天手,这两人是官府要犯,还望英雄切勿插手。” “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还是五岁的孩童,还么子要犯?笑话。”汉子吐了一口口水,并不买他王家和官府的账,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斩马刀说:“胡说八道,我的大刀可不答应。” “你何必多管闲事?”王云再劝,并从袖子取出一封信函,“我见英雄气力过人,相必是外家的高手,我这有荐函一封,持此可去中州,加入毅武神麾下,成为一名玄甲军,此后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岂不快哉。” 毅武神,又被称为杀神,年轻时候斩将夺旗如入无人之境,而立之年,领千军万马,于临江之战斩杀敌军百万,立下赫赫战功,一身厮杀犹如那上古杀神白起,为了区别,同时毅武神也是武学修为通天彻地之人,故被称为毅武神。 “毅武神,保家卫国,铁骑无双,我等武人莽夫自是敬佩。”见人提了武神,汉子态度稍变,“但是行走江湖,侠义为重,恕我难以从命。” “果真要多管闲事。”王云好心苦劝,汉子却不买账,有些微怒,说话语气重了三分。 那汉子脾气也不好了,见他如此,便怒喝一句: “路不平。自有侠客行。” “好、好、好!好不识抬举。”那王云怒极反笑,见其不同意,便大手猛挥下,狰声下令说:“上。”话音落下,那王云身后便闪出数十个带甲刀手,齐朝汉子而去。 这数十个刀手身着铁甲,皆用朴刀,那铁甲质地坚硬,其手上工夫也是不错,又擅长合击,那汉子与之相斗,数十个回合下来,禁奈何不得。 “先杀那两人。”王云眉头一皱,见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汉子,心念一动便又命几名刀手杀出,前去取那对父子的性命。 那汉子一见,不由得大急,怒号一声便将与自己纠缠不休的一个刀手劈手抓了起来,双臂一振就远远地给扔了出去,那个刀手被同伴的铁甲撞得骨断筋折,汉子凶性大发,双臂抱头蛮牛一样的向前面的刀手冲了过去,发狂的像是一头真正的洪荒猛兽。 锋利的朴刀在汉子身上划出道道火花,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从人群里传来,却是砍不破汉子的护身真气,野兽一样的汉子竟然冲破了障碍。随手抓起两个刀客的脚脖子,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方圆两丈的范围内竟然无人可以靠近。 “滚。”双手一抡,两个刀手飞丢而去,砸到那几个欲去取父子性命的刀手,将其砸为肉泥。 “哈哈。”见自己战果辉煌,汉子哈哈一笑,抄起自己的战马刀,迎着剩下的刀手,大喝道:“杂碎们,来啊。” 那数十刀手皆面面相觑,惧其凶狠,不敢在上前分毫。 “真没用。”王云见状大怒,扯开一名刀手,喝到:“都退下。” 刀手们闻声而退,空出场地与那汉子和王云。 见王云上场,那汉子收起轻视之心,横刀在手,十分警惕。 “你刚才出手,我已经看出不内劲修为不过是四重天上下,小成境界,之所勇猛,全因为你力气大的缘故。”王云缓缓上前,肆意点评。 汉子心头一震,见自己修为被其猜透,心中略有些不安,强身说道:“那又如何?我天生力大,哪怕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我也斗的。” “哈哈。”王云听了仰头大笑,“或许如此,或许如此。但是。” 王云面色一寒,看的汉子心中一跳,只见那王云刹那间有了些不同。 人在那,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身不与天地同气息,宛如与天地隔绝。 “这是。”那汉子不由一惊。 “要试试吗?”王云语气轻蔑,其形却是傲然,目空一切向前一步,一种莫名的气机向汉子压去。 “这。”那气流深沉,汉子只觉那王云仿若一个气眼,“后天绝顶?” 武人练武,为后天、先天、宗师三大境界,寻常人多一生多在后天境界,有好事者便为后天境界划分了十重,一到三重为后天入境,四到六重为后天小成境,七到九为后天大成境,而那第十重,也就是后天境界巅峰,而这王云赫然是那后天十重天,已经气海圆满。 压迫感,深重的压迫感,人未至,而气息已经开始压迫人了,后天绝顶还有一个表现就是能隔空吸物,搅动风云,现在王云便是在催动气流来压迫汉子。 后天绝顶又名万人敌,这是因为气势,利用搅动风云的本事将自己的气机,压迫敌人,不战而屈人之兵,一人可敌万人。 汉子虽然天生神力,双臂开动,猛烈间就是万斤力道都不在话下,但是。这改变不了他的内劲修为敌弱的事实,根本上的优势压迫,在平时是那么的不起眼,但在万人敌的手法下被无限的扩大和体现,气势的上的压迫,让汉子神经死死的绷紧。 “试试吗?”汗水哗哗的往下流,长出一口气,他抬起头眼睛充血而闪烁,喉咙不断的吞咽,手掌死死的握紧斩马刀,鼻息越发的粗重,不能在等了,他要生死一搏。 “死来。”汉子一跃而起,体内劲力急转,一刀直向王云脖颈斩去,这一刀又快又疾,外人只见那汉子手一抬,下一刹那刀身便已至王云方寸之间,眼看就要砍实了。 “太弱。”王云不偏不闪,双手握拳一捏,身上一阵颤抖,任由那一刀斩至脖颈。 刀肉相击,却如同刀斩精铁,叮当做响,刀却不入肉中。 “什么。”汉子看的惊骇无比,“这是什么肉身。” 汉子惊骇失神,王云却不含糊,内劲转动,一掌打出,却也是一个外家子。 掌未至而势已来,汉子心中警觉,一掌打实,怕不下数万斤力道,知道此时乃生死存亡之际,逐弃刀撒手,对出一掌。 啪。两掌相击,汉子只觉的手上一痛,还未有什么反应,便有一股巨力袭来不可抵挡。 噗。一口鲜血吐出,汉子顿时被击飞出去。 倒飞出数丈,汉子才重重地摔倒在地,只见他捂着胸口,强咽一口气说:“好霸道的一掌。” “我已经是后天绝顶,八重天以下无一人能接我一掌。”王云不可置否,慢悠悠地从地上拾起一把手刀,汉子见状,昂首挺胸,毫不畏惧。 见汉子如此,王云哈哈一笑说:“我不杀你。”话落,随手一甩,便将手中手刀激射而出,直朝那父子而去。 “不要。”汉子看的冰鬓眼欲裂,不由的疾呼,闭上双眼不忍看去。 咣咣——咣咣。手刀轻鸣,却不似砍中人声,汉子心中生疑,放眼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儿站在那对父子面前,两指之间夹着一把手刀,那手手刀被 夹着刀头,却不得寸进,剧烈摇摆发出晃晃之声。 王云眼睛一缩,此人依稀有某人的影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如书生般的儒雅,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故意张扬的笑容,好不隐藏地自信,意气风发,好一个少年郎。 “你是谁?” “我?云宁夕。” 第二十二章 青阳青崖出 欺软怕硬惊 “那我来试试如何?” 话音落时,凭空一阵风起,王云栗然,一个回头,只见一道身影随风急动,云宁夕出手了! 一掌直击而,平凡无华,这一掌名青崖,第一掌身临。 看似普通,但身在其中的王云却是体会到了这一掌来势的迅猛,感受到这一掌凝而不散的庞大压力。压的他几乎想逃,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座万碧凌空的悬崖。 王云的瞳孔骤然放大充满血丝,不顾一切的、迅速出掌抵挡。 他是王家的天才,是未来的天骄!他多年刻苦锻炼自己,而今已经站在了后天绝顶,离那先天只有一线之隔!这一掌寄托着他多年苦练带来的自信。 他不能逃,绝不能留下遗憾。 掌掌相击,没有震耳欲聋的爆响。 然而王云粗壮的双臂肌肉刹那间急骤抖动,内劲冲胀手变得通红。他的人倒退七步,过处砖石尽碎,血涌上喉头不等他压下就喷了出来。 云宁夕身形翻旋着高抛。 这看起来并非如何精妙的连招。但这就是青崖。 无风无浪,却是天险! 常人交手得此空隙势必能排出体内异气,再次凝聚内劲以待出手又或借此间隙抽身退避。 但面对云宁夕不能。因为常人的一掌绝没有他的威力,旁人的一掌也绝无法让王云有险死还生的畏惧。他根本没有办法退避,在他势子还没拿稳,还未将顺双臂冲击入身躯经脉的气劲化解完的时候云宁夕已经自高空落下。 如万仞山峰,其身凌绝如绝壁,其掌威力神猛如山崩。 青崖第二掌,崖至! “啊……内气絮乱,王云此刻已经拼命,竭尽全力的、声嘶力竭的大吼让他抛开对死亡的恐惧,不顾一切的运转内力,内劲急转,真气狂涌,他奋勇推掌迎击。 掌掌相击,仍旧没有震耳欲聋的爆响。 而这一次王云的身体肌肉被巨大力量冲击的诡异扭曲,血冲上了他的头,眼珠变得鲜红,炙热的血液从他的耳朵里流出。 “走!”他疯狂的吐喷内劲将云宁夕推离,而后头也不回的,拼了命的狂奔。 “九叔救我!”鲜血从他口中喷涌,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哼!”见其逃走,云宁夕一声冷哼,脚后一踏,闪身追上又是一掌打出,欲要毙掉王云。 正在此时一道人影忽从一旁闪出。 “住手!”那人影闪至王云身前,一把将其扯开护住,躲开云宁夕那一掌,另一手却朝云宁夕面门一爪而去。 那人一爪抓来,快若闪电,云宁夕不及躲闪招架,便一个侧身,对方一爪便抓到他肩上。 “咦!”一声轻咦,那人抓至云宁夕肩头,却是感觉手上一麻,动作不由得放慢一拍,云宁夕趁此机会,脚下连踏快步躲闪开。 这是花无言,落英神剑术中的护身真气法,其特别的真气运用法门可以麻痹对方神经,从而使对方失手的上乘武学。 拉开数丈,自觉安全,云宁夕才止步,暗暗观察,那来人看起来三四十来岁,身着蓝色布衣,两臂上各绣一个暗字,刚才一爪看似平凡,却暗藏杀机,手中有真气涌动,汹涌无比,怕是先天真气,云宁夕活动了下肩膀,如果不是自己护身真气玄妙,刚才拿下只怕就废掉自己一个胳膊了。 “你很不错。”一击未中,那人也不追击,捏了捏手,仔细感觉了一下,赞叹道:“好厉害的护身真气!” “过奖了!”云宁夕拱了拱,又有一人忽然从楼上飘身而下,立在云宁夕身旁,严正以待。 那人对新下了之人视而不见,随手命人将重伤的王云扶下去后,便径直对云宁夕说道:“在下王骁,不知少侠是哪家门派的高徒?在下是大唐暗军都骑,那两人乃是朝廷要犯,还望能将人交予在下!” 那王骁说的很客气,云宁夕心念数转,知道是其见自己了武学,怕是看出自己的根底,便也不打算隐瞒,虽说自己有任务在身,但想必他不敢动手。 心中拿定注意,和后下来那人暗暗打了个眼色。 那人也会其意,上前一步说:“我家公子乃是那青阳郡青阳宗云宁夕,人称落英神剑。”而云宁夕却是站在一旁故意冲着王云摆脸色,并不理会王骁。 “原来是新晋少侠青阳宗落英神剑啊,失敬失敬!”青阳宗是天下九正之一,本地当之无愧地翘首,云宁夕是青阳宗杰出弟子,应所学武艺为落英神剑,故被人如此称呼。 那王骁心里暗喜,两眼放光,又瞧云宁夕一表人才,气势涵养也非常人,心中便开始暗自盘算,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推测,“不知道那人可以交给在下吗?” “咦?”云宁夕故意轻咦一声,做皱眉不悦相,斩钉截铁地说:“不给!” 王骁见了,眉头直跳,也有些不悦,你是大门派弟子不错,但好歹我也是老江湖,更是那朝廷命官,他区区一个后进子弟居然如此对自己说话!但碍于青阳宗威名,王骁压下火气,又说:“此是公务,还望公子把人交给在下。” “哼!”云宁夕只是冷哼,偏过头去,不在理会王骁。 “可恶!”见云宁夕如此轻视自己,王骁怒了,俗话说泥人都有三分火了,更何况人?那王骁怒火中烧,忍不住就要出手教训教训他。 而就在此时,武二忽然插了进来,只见他一脸讨好献媚,一副奴才模样,走到王骁跟前,作了个揖说:“大老爷请息怒!请息怒!”又暗暗低语几句说:“我家公子初次下山,多有轻狂!还望息怒!日后陆长老必有厚报!” 陆长老!王云听了心中一惊,火气骤去,顿时清醒过来,他知道那位所谓的陆长老,此人不单武艺高强远在自己之上,在黑白两道更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万万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人物。自己虽然也有些功力、势力,但也是个小人物,得罪不起啊! 王骁是朝廷的人,同时也是世家王家的人,青阳宗是本地当之无愧的地头蛇,两者相较,王骁有了定数,“不是我不愿通融,而是这两人的的确确是要犯啊!” “哼!难道我青阳宗还护不住吗!”云宁夕开口了,语气生硬,略显霸道。 “这!”王骁有些犯难,一方面是朝廷的命令,一方面是青阳宗的压力,有些难以抉择。 见王骁犹豫,云宁夕决定下一记猛药,只见他森然一笑,嘿嘿说道:“我兄长乃是传道弟子云初阳。” 所为传道,即是道统传承,是一个门派传承秘要的核心弟子,是一个门派传承的重中之重,而那云初阳。 “云初阳,天下九剑之一,这一代的天骄人物。”王骁暗叹一声,在听了云宁夕的言语,虽不知道真假,但也是心中凌然,衡量片刻后,不得不说得罪不起啊,便决定妥协一二。 “也不是……” “住口!”王骁正欲妥协,却忽然被人厉声打断,王骁本就心中颇有火气,此时又被如此粗暴打断,可谓怒火中烧! “大胆!”只见那王骁倏然回头,手一抖便是一爪朝那说话人抓去,爪上有金光闪耀,却是用上了十分力气。 这王骁本是江湖一响当当的人物,一手鹰爪,那是赫赫有名,但是! “来的好!” 锵!一剑出鞘,纤细非凡。 王骁瞳孔骤然放大,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细剑直入他眼来! “住手!”王骁赫然,顿时亡魂大冒,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什么不开眼的东西,却不曾想才一招就要他的性命。 “喝——”王骁一声怒喝,强行提手,护在眼前,体内真气并命运转,只往手上而去。 刷——那细剑一挑,便把其护体真气跳破,在刺一划,便血花飞溅,将王骁一只手臂削去! “啊啊……手臂被削去,王骁痛的哇哇大叫,但也趁次机会,催动真气,飞渡而去。 “断你一臂以示惩戒!”见王骁逃走,那出剑人也不追赶,收剑入鞘,对着云宁夕冷眼相看。 第二十三章 凛凛太岁神 无往魏文宋 那人着一身朱紫,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眉凌厉如剑。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呼吸吐纳之间,气息如龙盘呼啸。举手投足之间,显其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 如天上降魔主,好似人间太岁神。 腰间一柄细剑,入鞘却依旧轻声震动,似乎要立马 挣破剑鞘,刺破苍穹,压迫向云宁夕,撼动其心,寒冻其胆! 剑未出,而其势如神威,云宁夕赫然色变,身形颤抖,连退数步,面无血色! “你!你是何人!”王骁声音轻颤,他躲在一旁,虽然众多刀手环绕保护,但心中仍是不安,胆彻胆寒,刚才那一剑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王骁手上连连自点多个穴位,止住流血,但断臂内却残有那人一丝剑气,暗自运转真气冲刷,反而激起那丝剑气反噬,不但破了自己的真气,还一下打入自己的丹田! “咳咳!”王骁面色一青,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心中一遍赫然!又暗自内视一番,面色寂寂,他!丹田已被那一丝剑气重创了! “废物!”那人随意扫了一眼有些失神落魄地王骁,颇为不屑,又转过头来,对着云宁夕森然一笑说:“至于你!嘿嘿!我宋文,可不管你是什么青阳宗弟子不弟子,哪怕就是那道传弟子,又能如何?” 其声森然,又颇为豪气,让云宁夕心神动摇不止。 “宋文?”王骁闻言回过神来,在自家刀手的搀扶下起身,仔细瞧了瞧那自称宋文的人,喃喃自语:“你就是从京城来的武部千户太岁神宋文。” 武部,唐六部之一,督管天下武人! 宋文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云宁夕,一言不发,手指微动。 “大唐律令,以武犯禁,当斩。” 锵!细剑轻拔!剑未出毕,而剑势现。 空气微滞,无云而微雨,仅仅是一个开始,便已似天地变色。 恍!剑已出一寸,空气使然松动,而那微雨却如如幻气泡,荡然之间破灭消逝。 出半,一道寒芒出,萧瑟如白练。 至尾,白练凌厉如惊世剑气,剑未至,而剑气至,直指云宁夕。 剑出,轻吟,白练触鼻,如刺锋芒! 这就是太岁神! 太岁者主一甲子变化。 感觉到自己鼻子上的那点凉意,云宁夕心里一阵波涛汹涌,这次玩大了! “庇护朝廷要犯,你!罪该万死!”话落,剑出!刹时,剑气震动,飞射而去,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顿时,一股令人汗毛炸起的强烈杀意便弥漫在了空气中。 生死一线间! “哈!”一声大喝,云宁夕全力出手,体内流云劲气滚动,此时他将其全部激发,灌至双手! 流云劲,青阳宗上乘功法也。 其左手推,右手入,两掌变化吞和吐,赫然是—— 青崖掌三。不动! 其身伟岸,凌绝如绝壁,双掌频出,如擎天双柱。 “借相!”强动体内先天之气,借青岩之相,身磐而力坚,真气涌动之间,云宁夕仿佛化作一座不动的巨大岩石。 “起!”宋文口中轻吐,只见那剑气轻轻一荡,空气微微一震,云宁夕所化巨岩就犹如湖中之月,开始波荡。 “破!”细剑虚空一个轻刺,只听啪的一声,巨石借相如水泡一般破开,消逝。 借相被破,内气絮乱,体内真气不由的一泄,身子不寒而栗,一个颤抖,手上掌力不由的弱了三分。 双掌经此一番,才终是被那宋文剑气打中。 只见剑气一个轻撞,双柱一整撼动,云宁夕冷哼一声,退了半步。 又是一撞,力道重了三分,云宁夕脸色一红,硬憋了一口浊气,双脚陷入石板之中。 “哼!”宋文冷哼一声,那剑气便后退一寸,在猛的一撞,这次力道重了不止三分,只见云宁夕双手连连震动,脚下一个踉跄,便向后倒去,而那剑气也趁机朝云宁夕胸口刺去! “不好!”云宁夕身旁那人见了心中大惊,双手画圆,化作叠叠掌影,掌动之间清风回转,居然带着阵阵轻雾。 “开!”轻雾朝那剑气打去,掌藏雾中,雾气变幻莫测,杀机暗藏。 咚,剑气轻颤,以不变应万变,剑气破空,雾气一刹那间便被破去,肉掌打至,被剑气划破,那人强吐出一口鲜血,便带着一双血掌被击飞而去,落在远处生死不知! “武二!”云宁夕一声惊呼,魏文宋被武二这么一打断,剑气慢了分毫,云宁夕趁机翻身躲过,又见武二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心中不由大急,赶忙飞身过去。 “咦!”那宋文见云宁夕居然这样躲过了那一道剑气,不由的高看了云宁夕与武二一眼,但却并不打算放过云宁夕,手中细剑轻抖,又是一道剑气,呼啸间便朝云宁夕而去。 云宁夕心神全在受伤的武二身上,突然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是剑气!他发现了,但是已经晚了,云宁夕回头相看,只见那剑气须臾即至,眼看着就要穿其胸膛过! 完了!云宁夕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枚飞石,在关键时刻飞至云宁夕面前,正好挡在那剑气之前。 那飞石上附有真气,被剑气一撞,猛地爆开,化作无数细小粉末,擦过云宁夕的脸庞,留下道细细的血痕,而那剑气也至此消逝不见。 “谁!”宋文骤然抬头,直盯着某处,手中细剑不住轻吟。 云宁夕顺着宋文视眼看去,只见一栋三层楼大小的酒楼屋顶之上,居然有人。 只见那人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其身形非凡,对着宋文而笑,颇有风流。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兰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让人一看,不由惊呼,好一个偏偏佳公子! 那个人脚下轻踏,便从屋顶上飞掠过来,如一羽蝶,又如一瓣落花,轻飘飘地,带着几许飘逸和优雅,缓缓滑过天际,飘然而下。 而让云宁夕看得眯起眼睛的是,那人在飞掠中忽然停了一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嘴角一笑,后身形微旋,衣袂旋转一道无形的剑气檫身而过,却是宋文暗中放出的另一道剑气,那人身形转回,如一羽低飞的燕子,最终于停落在云宁夕面前。 很多轻功拔尖者,要一口气从数十丈的楼顶掠下,并不困难,但要在中途一顿一折,而无需换气借力的,那份功力就真的惊世骇俗了。而那个人施展起来,竟象毫不费力,而更别说轻松躲过那道剑气了!世间竟有此等功夫之人。 这时宋文动了。 “无往·七。” 只见他手中细剑在一瞬息往来突刺七剑,那七道突刺并于一路,速度极快,七道剑影重合于一处,眨眼之间,便幻化成一道细长阴黑的剑影,犹如实物。 只见那剑影成形,好不迟疑便呼啸往那来人而去,而宋文却收剑回至腰,身形一动,紧随剑影而去,身法奇快,往往闪动之间,便掠出数丈。 “出剑,有往无来。”那人站在原地,背对宋文,看也不看宋文,只是脚下频频踩动,身形如燕不断闪躲,那宋文剑影快如闪电,却是追击不到,只在其身前丈余苦苦尾随。 那人轻笑轻摇手中折扇,游刃有余,仔细瞧看并慢慢说道:“我该叫你宋文千户了,还是——魏文宋·无往!” 唰!宋文头皮一跳,似被人撞破隐秘,猛的一发力,手中细线猛烈突刺,刹那间飞舞出无数剑影,相互叠加在一起,如波似浪,一浪高过一浪无穷无尽,再细剑一抖,剑影瞬间翻滚,如天河倒悬,如海浪席卷。 “无往·无终!” “这一招,倒是有点意思。”那人身形一转,手指向前一夹,正夹住那第一道剑影,轻轻一捏,那到剑影轻颤,随后便如灰烬般飞散。 “但,还是不够!”只见他,背背着一只手,漫步入那剑影的海浪中,他像是身处于一个气泡里,在剑影的海洋,穿梭中信手,时不时地有一道像小鱼一样的剑影窜到他的身前,被他一把抓住,轻逗一下,便扔回海浪里,他一步步前行,朝着海浪深处那一道紫影,视漫天剑影如无物。 好一个信手闲庭,自在一方。 剑影绕他而行,剑气不加其身,如超脱了世俗,一步步走来,从彼岸而来,却最终站在魏文宋的面前。 “你就只有这些吗?”说的清淡,他站在他的面前,手指轻挥,啪!像是气泡破裂的声响,气泡破去,剑影的海洋涌来,在刹那间将其充满。 感受着剑影触碰到他的感觉,他轻轻摇头,口中轻吐,那是一个字——“散!” 恍!荡然一空,就像是冬末的融阳,冰雪消融!消逝在大地里。 “如何?”那人看着魏文宋,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时候,人都会做出真确的选择,更何况自己对他并没有杀意,那人等着,对他满怀这期望。 魏文宋低着头,手中的剑在轻轻颤抖,那是他内心的挣扎。 “你不用这样的,认输并不可耻,你比我年轻多了!”那人轻声安慰着,“你其实很不错了。” 听了他的话,魏文宋果然停止了颤抖,他不在挣扎,他抬起了头,看着那人。 “来吧!”那人轻笑,满是善意。 “不!”回答他的是一把剑。 “这一次,我不想放弃!” 细剑刺出,没有什么绚丽的变化和披靡的剑气,直直的一剑,直刺他的眉心。 咻—— 那人也出手了,他的手速很快,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他一下打在魏文宋的细剑上,轻易地将其起飞。 魏文宋的那一剑,并不是不用剑气,朴实无华的无上剑招,而是他根本用不出来剑气了,更没有使出剑招变化的气力了,早在他的剑影被破时,他便受到牵连,剑气的反噬很严重,不但无法在使用剑气,还让他无法在调动内劲,他只是一个纯外家的高手,没有了内劲,单凭血肉气力,不足以在使用那些高深的剑诀。 没有内劲和剑气的一剑根本就无法伤害到那人一样的人物,这一点魏文宋明白,但是他还是刺出那一剑,不是因为高傲,也不是为了什么虚名,仅仅只是,不想在放弃! 猛地一咬牙,左手奋力抓住飞出去的细剑,剑上强劲的余力几乎要扯断他的韧带。 忍住痛苦,右手接剑,又一次刺向那人。 那人见了,眉头一皱,手指闪动,一下打魏文宋右侧的肩头。没有内劲护体,肩膀轻易被其洞穿,打开出一个核桃大小的伤口。 “啊!”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魏文宋忍不住嚎叫,声音凄惨,像是山中的老鬼,让一旁的云宁夕等人不由戚戚。 “不要在胡闹了!”那人似乎觉的自己出手有些重了,语气颇为关心。 “呜!”右手无力的垂下,鲜血顺着滴在地上,顷刻间将地板染红,他抬起头,脸色苍白,汗水汗水从他下巴滑落,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用左手拾起掉落的细剑,看着那人,神情坚定。 “唉!”那人一声轻叹,郑重地看着魏文宋说:“我改变了我的看法,你很不错。” “在下,莫轩,人称谪仙。” “魏文宋!” 细剑刺出,这是对莫轩,谪仙的回答! 第二十四章 无我往生去 折剑心顾顾 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到处漂泊,那有多好啊,依稀记得,她那时候让人辗转反侧的模样。随即,他便一个人,走了。 走过一座城,看过斑驳城的痕迹,路过半城半载的纤细小路,哪儿都有湘潇细雨落,然半城烟雨迷又蒙。 他累了,走了,可是,却又看见了在雨中婷婷如仙子的她,可,她却依偎在其他人之怀。他,怒火中烧,在冲天的愤怒之中拔出了剑。 可,他败了。 离开了,回到那城市里,那个他已经死去了,却如幽灵般漂浮在一个斑驳的世界里,唯有我没有往生。 魏文宋刺的义无反顾,他的心感觉很累,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他明白江湖,他知道只要他退让,那个谪仙并不会伤害了,他曾经无数次的逃避与退让,就算再多退让次,又如何? 但是,唯独这次,他不想退让了,心里明明知道,他不是那个人,但是当看见他那温润如玉,神仙般的出尘的样子,像是一块误落凡尘的宝玉,就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啊! 而也唯独这样的人,自己不想在退让了,永远不! 一剑刺出,绝不要悔。 哪怕这一剑是去死!细剑在颤抖中刺向莫轩,显得十分无力,但却决绝。 “这些年,她过的还好吗?”这将会是他人生最后的一剑把?事不过三,哪怕是谪仙这样的人物也会杀死自己把?“死了,就可以往生去了把?” 本是向往江湖一剑客,蓦然转首他乡一旧人。 一切都不重要了,魏文宋睁大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仿佛那个身影,在这么多年后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长发如丝随意的垂落。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口如含朱丹轻轻淡笑,一颦一笑间动人心魂。 她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迈著莲步一步一步地走来, 她走到身前,捧起他的脸庞,在他的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对他言语道:“你要独自一个人去往生吗?” “独自一人吗?”魏文宋的脸第一次发生了变化,冰一样的线条开始柔和,他闭上双眼,细细感觉着她的气息,体会着她的体温,他,笑了! “对啊!不能忘记,无论发生什么!”魏文宋睁开了双眼,看这她那吹弹可破的脸庞,轻语:“无我往生!” 人依旧,心不在,但我仍故,不去往生看。 淡紫色的光如雾气样出现,它化作一条紫色的丝带,缠绕在魏文宋的细剑上。 原本那看起来平平凡凡的一剑,此时竟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利刃缓缓地划过空气,却发出嘶嘶的呼啸,恍惚剑几乎要将空间割裂一般! “意吗?”莫轩的神情第一次凝重起来,他从那淡淡的紫光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的感觉,他伸出右手,屈伸食指,真气涌动,化作白色的雾气从丹田溢出,绕上手臂,汇聚到指尖。 意在剑之前,剑未至而意却先至。 “让我看看你有多惊艳吧!” 一指缓缓的刺出,迎着那一剑。 叮当。 剑与指相交,紫色与青色缠绕。 没有耀人眼目的强光,也没有刺痛人耳的呼啸,两者相交,犹如定格的画面,在一声玎玲声中僵持。 “好奇特的剑意。”莫轩的手指随着他说话声音的节奏颤抖,“往生吗?好像还有些什么。”莫轩的手指内真气虚实转换,一下刚、一下柔,刚柔转换如无边波涛,但却,寸步难进。 莫轩仔细瞧这魏文宋,想要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失望了,他的眼里没有焦点。 “处在幻觉中吗?是某种秘术吗?”莫轩感到失望,他原以为那是意境,但看起来似乎只是一种秘术。 他觉得自己被嘲弄了,一种莫名的愤怒从他心底里诞生,他是谪仙,却不是那不食烟火的仙人,谪落凡尘的仙人他也有着自己的七情与六欲,只是这一次,他忽然愤怒了。 “绝学·碎心!”指尖上青色的光芒猛地变的耀眼起来,化作赤色,像是烙红的铁,将淡的紫光刹那间如奶酪一般消融。 很快,指甲带着赤芒触到了剑身,轻轻一点,细剑微微地快速颤抖。 “碎吧!”一股极强的刚劲击打到细剑上。 喀! 那是细剑碎开的声音,它碎了,成了无数块,却依旧冲向他的敌人,这是它最后的哀鸣与舞宴。 “可惜了!”手指轻抖,闪出一条青色的光晕,扫过那些碎片,倒卷回去,反向魏文宋飞刺而去。 “无我!”魏文宋醒了,在细剑碎开的一瞬间他就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他醒了,她便渐渐消逝,从他的眼前离开,一种莫名地伤感弥漫在他的心底里。 莫轩猜错了,他并没有使用什么秘术,那的的确确是他的意,之所以沉沦其中,是因为他舍不得、不愿啊!不愿往生,忘记旧人。 如今剑碎了,意被打破,梦境消逝,一条泪痕从他左眼直直的划下去。 “往生!” 死意,一股莫名悲寂,人往生,而心死寂,动人心弦,让人莫名流泪。 一丝泪水从莫轩眼角流下。 “这,是什么?真的是他的意吗?”抬手轻拭去那滴眼泪,感受到、触碰到这一滴眼泪,他感觉到了,那好是一种渴望,一种寂寞悲伤向往的意,这是他的剑意,魏文宋的剑意! “我居然错了!”飞回去的碎片很快,莫轩动了,他飞快的探出双手,搅动间向那些碎片抓去抓去。 他用尽全力,他要弥补,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那无名的怒火,不是对其欺骗自己的不争,而是自己意被他意所挑战,而生出的怒意。 巨人从来不会对蝼蚁的挑衅而生气,只要面对同样的人,他才会狂怒。 “真是惊艳绝伦啊!”莫轩叹息一声,手飞速的抓动,在一瞬间在空中幻化成漫天幻影。 第一刹那,超过一半的碎片被其抓住,而剩余的碎片距魏文宋只有不到一寸。 哼!体内真气一动,布在魏文宋面前。 叮叮当当! 第二刹那,虽然是仓促间布的一层的真气,但也挡下其下大部分碎片,只有零星几块较为锐利的碎片穿过,据魏文宋不足半寸! 唉!自作自受,先前反击时动用了绝学,绝学是宗师境才能使用的本领,并不是轻易能够化解的,以至于现在莫轩颇为被动。 第三刹那,莫轩不再顾忌自己那如仙似神的气质,他如狐狸一般细眯双眼,盯住自己的猎物,在关键时刻击打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在一刹那间打出十七下,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无物不坏,唯快不败!在一刹那间打出十三下,几经是足以自傲天下的速度了! 但是,这仍然还是不够! 他的每一下都重重的打击在碎片,不是将其击碎,就是将其远远的击飞,但是!虽然只是如本的十分之一,但依然还是太多了! 第四刹那、第五刹那、第六、第七…… 莫轩的手速越来越快,十三下,十五下,二十七下,乃至更多了,但人力终有穷尽时,守久也必失,在第九个刹那终于,莫轩失手了,最后一片锐利的碎片从其手中划过,朝着魏文宋的胸口刺去。 “完了吗?”莫轩心中微叹,无可奈何,闭上了双眼,现在的魏文宋在此一击下,绝无幸免的可能。 本是向往江湖一剑客,蓦然转首他乡一旧人。 人依旧,心不在,但我仍故,不去往生。 笑过、哭过、就此过。 第二十五章 一笑泯恩仇 行侠不仗义 啪! 刺入血肉的声音,但有些不对,时间太早了,对高手而言,一刹那的间隙对他们来说和一个时辰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能明显的区分出来。 “为什么?”那是魏文宋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却很坚定。 莫轩睁开了眼睛,他看见让他颇为惊讶的一幕,却是那云宁夕挡在了魏文宋面前,碎片深深地刺入他抬起的手臂里。 “因为三点!”云宁夕慢慢用颤抖着的左手按住手臂被碎片刺入的伤口,对着魏文宋说:“第一,你对我手下留情,你能一剑解决先那王骁,就不能解决我吗?哪怕是最后那一剑,虽然是瞄准着我的胸口,但是偏了一寸,不会致命!” “你于我予点滴,我报你以江河。” “你没想过我是看不起你吗?”魏文宋身子有些摇晃。 “第二!”云宁夕摇了摇头,“你是个坚持的人,哪怕是面对在强大的敌人,面对死亡,你也没有屈服,这一点我很佩服!” “哈哈!”魏文宋笑了,他看着云宁夕那坚定认真的脸,摇摇头说:“或许我那是高傲,死不认输了?不自量力?” “不!”云宁夕摇头,他看着魏文宋,眼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光芒,那种光芒很深炯,让他着迷,“你不是那种人,我知道!” “最后,我感觉到了你的意,孤寂,期望着!绝望着!”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和他一样。” “另一个人?”魏文宋迷茫的看着云宁夕,“是吗?有和我一样错了而悔恨的人吗?呵呵。” 抬头看着远处的白云,魏文宋突然感觉好累,是心灵上的疲惫!好想回去啊!好想在去看一眼,哪怕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那么其他的也就不再重要了吧? “谢谢。”魏文宋郑重地对云宁夕说道,然后,他笑了。 莫轩的眼神有些复杂。 莫轩感觉他看不懂,虽然还有些在意,在魏文宋刺出最后一剑的时候,云宁夕虽然就行动了,但他的动作在莫轩看来实在是太慢了,云宁夕伤势也不轻啊。 莫轩并没注意到,在他开始救魏文宋的时候,云宁夕和魏文宋两者间已经缩小到数寸的距离。 “在九个刹那间闪过数寸吗?”他怎么做到的,落英神剑吗?莫轩忽然想到了那个人,“也对,他是那人的弟子。” “不过他也真是不错。” 虽然在意,但这似乎已经不在重要,云宁夕口中的三点,还有魏文宋的意境,这才是莫轩此行最大的收获,“很不错的年轻人。” 魏文宋笑了,最后云宁夕也笑了,其实他们也是同一类人。 莫轩看着,眼里出现莫名的韵味。 化敌为友,一笑泯恩仇。 “唉,又做了错事啊!”莫轩轻摇手扇,闪至魏文宋身前,在他身上点了数下,伤口立刻停止流血。 “多谢!”魏文宋挺直地站着,对其拱了拱手,手指却有些抽搐。 那莫轩瞧得分明,心中暗叹一声,说“我坏了你一把剑,日后必还你一把好的,还险些坏你一条性命,就当我日后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又看了看云宁夕,只见他对着自己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颇为期待。 头疼,莫轩感觉到,但又好笑,无奈地说道:“多谢你帮我弥补过失了,我见你的功法、武学皆不差,真没什么好给你的。”说完又看看了云宁夕,只见他不为言语所动,眼睛看着自己,颇为灼热。 “好了!”被看的脸热,莫轩胡乱从衣袖中抽出一块玉佩,塞在云宁夕手中,说:“日后你可持此玉去莫言山庄找我,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且我力所能及宋文事情!” 说完,发现云宁夕脸色微动,似乎有些不满意。 “我可是江湖宗师!”说完,不待云宁夕回话,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楼顶,脚下轻渡,凌空而去,途中瞄了眼魏文宋,口中略不可闻的说了一句:“他可配做他的朋友。” 就这么走了,突然来,又突然走了,云宁夕不住的嘀咕,:“就不能,过来也为我止止血啊!我也是伤员啊。” 无法,用手挤压伤口处,那碎片上的真气早就消磨掉了,云宁夕很轻松地便将其逼出了,又止住血后,冲倒在地上的武二啷啷:“武二,休息够了吗?起来啦!” “欧!”随着云宁夕的话,原本倒在地上的武二居然一个打挺便站了起来,他走至云宁夕身旁,挥了挥自己血糊糊的手掌,说:“少爷,我可不是装,刚才是真的被打的起不来了!” 武二是其仆,但在青阳宗外门修炼了一二十年,真气早已充盈无比,实际上已经是后天绝顶的地步。 虽然他是仓促出手,但自己都能硬抗一伙,他虽然承受的压力比自己大,但也不致于重伤不治,当时只是被撞晕了罢了,而自己则是关心则乱。 挥了挥手,让武二到一边去自己疗伤,而后,云宁夕慢慢扶住魏文宋说:“可以了,他走了!” 啪!魏文宋应声倒下,云宁夕赶忙扶住他,仔细瞧了瞧,还好只是力竭昏了过去。 将魏文宋背在背上,四处打量了下,那个王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因为刚才的打斗,街道上也早就没有什么行人了,那汉子到还在,正护在那对父子面前,不过看起来伤的不清,手中的战马刀,软软趴趴的垂在地上。 云宁夕走过去,说“我们先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好!”那汉子应了一声,正要走,但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要干些什么,但有发现自己手中的刀此时有点重,居然拿不动,讪讪一笑,将刀扔在地上。 随后只见他走到那些尸体旁,熟练的翻捡一番,搜出少许钱财,点了点,便走到那两父子身旁,将钱一把塞在那男人手中,那钱经过汉子手,沾上了血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那男人捧着钱,双手微颤,不知道如何是好! "怕么子!"见其害怕,汉子眉头一皱,颇有些看不起他,一巴掌拍在那男人身上,拍拍胸口大包大揽地说:"我们会护你一路出城的!" "哎呀!"那汉子虽然受了伤,一巴掌拍下来本没有多重,但那男子实在不咋地了,本来就怕,忽又被起猛地一拍,一口下去,竟然被汉子拍倒在地,钱撒了一地。 “真没用!”汉子恼他无用,便不在理他,胡乱抓起一把钱,塞入他怀中,再一把抱起小孩,将那大人扛至肩头,大喝一声:“走起!”说完大步跨出,只朝那城外而去,那男子倒在地上,张口欲言,但又似乎有什么顾虑,嘴巴张合数次,终是没说出口,低下头去,颓然站起,跟这汉子而去。 一旁的云宁夕看的个真切,眼睛微微转动,心中便有了计量,但默不作声,对武二招呼了一声,便跟上汉子而去。 沙沙。 一行六人很快便出了城,又行了几十里路,到了一处桑树里,人皆有些累了,便休息下来。 汉子小心将小孩放在地上,这小孩是个小子,四五岁模样,长得蛮可爱,一路上在汉子怀里颠簸,不哭也不闹,只是紧紧扒住汉子,分担了汉子一部分的压力,让汉子对这小子都是蛮有好感。 一旁云宁夕与武二一起将魏文宋放在一棵桑树下,此时魏文宋已经醒过来,移动了下身子,靠在那里,闭上双眼,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云宁夕也没在意,伸手入怀,捣鼓了一下,发现东西还在,便也安心了。 而那男子,大概是未曾习过武,身体颇羸弱,走了三十多里,已经是累的不行,趴在一块青石上,脸色惨白,哈哈的直喘气。 “我不行了。”男子吃力地摇了摇手,“你们走吧,把我留下吧!” “什么?”那汉子听了,颇为吃惊,走到那男子面前,瞧了瞧,用手摸摸他的额头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好不容意救你们出了,又没追兵,急什么!” “可是!我!”那男子神色恍惚,说话吱吱呜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啊?”男子话不说完,那汉子又是性急之人,不住追问:“话说明白!话说清楚!” “我!呜呜。”男子被其追问,一急,居然哭了出来,低头而泣,也不多言语,口中直呼:“说不出口啊!说不不出口啊!” “这!你哭什么?”汉子颇为无措,被男子这么一哭,顿时没了主见,“这是闹那样啊!”他回头瞧瞧云宁夕说:“你看!” “唉!”云宁夕轻轻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手上一紧,顺眼看去,却是魏文宋拉他。 “因为他却是罪大恶极之人,行侠,可不一定是仗义啊!”魏文宋一字一字有节奏地慢慢吐出,没说一字,那男子身子就颤抖一下,“你说我说的对吗?宇文甾。” “罪大恶极?”汉子口中喃语,转头看向那男子。“不是仗义!” “是啊!”那男子站起来,或则说宇文甾站起来了,此刻的他脸色平静,没有了那原本的慌张,“我宇文甾是罪人。”语气清淡,但是手指轻颤。 “什么!”听见宇文甾自己承认,汉子颇为激动,一把扯住宇文甾的衣领,大声咆哮! 汉子用力颇大,宇文甾被其扯着领子,喘不了气,脸憋得通红。 “够了!”怕宇文甾会被其箍死,云宁夕弹指打出一个石子,正中汉子手腕上,汉字一个吃痛,手一松,宇文甾便趁机滑落在地,咳咳地大口大口贪婪的喘息。 “他骗我!”汉子转过头去,对着云宁夕不满地大吼。云宁夕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噶怎么说,这时武二走上前来。 “他从没说过他不是坏人!”武二这开口,走到宇文甾旁,将其扶起。 “这!”汉子哑然,没错,一直来都是他一厢情愿了,汉子觉得颓然,一屁股坐下,闭口不言。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汉子颓坐在一旁,武二与云宁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魏文宋在说了那么一句后,也再度闭上眼睛,不言不语,只有宇文甾粗重的喘息声。 这时,一个一直被忽视的人动了,是那个小子,他慢慢走到宇文甾面前,趴坐他面前,轻轻叫唤一声:“爹!” 声音清脆,稚嫩,但是冰冷。 “博儿。”宇文甾看着眼前的儿子,目光变得柔和,他用手在儿子头上轻轻摩擦。 儿子瘦了,是吃了不少苦的缘故,脖颈上还有伤痕,他的心痛了! 他目光连连闪动,似乎在下什么决定,终于,他决定了,他将儿子紧紧抱入怀中,对着他耳语,他的眼里一种死意在滋生。 云宁夕觉察到了不对,正欲开口,却先被宇文甾发现,他笑着对云宁夕摇了摇头,笑的那么决然,笑的让人无法拒绝。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轻推开儿子,一把匕首已经刺入自己的心口,匕首漆黑,剑刃上却却闪耀这幽幽绿光,匕首上有毒,他的嘴角留下漆黑的血液。 “干什么!”汉子发现了,惊呼着跑过去,搭手一道真气探了进去,不多时汉子便探查了个明了,心中一沉。 “不用浪费时间了!”宇文甾推开汉子无力下来的手,黑色的学开始从他鼻耳流出,“这是宫中秘毒,中者几乎无解。” “唉!你啊!”汉子摆了摆手,无可奈何的走到一旁去,重重的跺了跺脚。 “你有什么心愿吗?”云宁夕问道。 “心愿?”宇文甾凝视着他的儿子,自嘲的一笑,:“我宇文甾,本是罪大恶极之人,是什么是什么罪,不说也罢,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感叹一声,他的眼睛开始模糊,血开始从眼睛眼睛里流出来,“我只有一个希望,希望我的儿子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堂堂正正的做人,可以可以吗?” 没有焦点的眼睛望着云宁夕,渴望着。 “行侠不一定是仗义的,这没错,但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啊!” “我答应了!” 宇文甾满足了,含着笑,低下了他的头颅。 一笑之间泯恩仇,行侠却是不仗义。 羞愧悔恨独归去,可恨之人必可怜。 第二十六章 闲话宗师 不见心中狼 心里有只狼。 桑树林,深处,一座小土包陡然矗立在那里,像是从遥远的太古亘过了苍宇到了今天。其上的墓碑,奄然刻着:‘秦父宇文甾’ 字迹崎岖着的像是孩童随手涂画,但却看起来生硬而又醒目,每个字都刻得无比深沉,几乎要穿透指厚的木板。他,一个瘦弱的身躯,孤身一人跪在坟前,无声地啜泣,他,是宇文甾的儿子,宇文博。 这座坟墓,埋葬了宇文甾,那孩子的心大概碎了吧?却还执意逞强,为不受伤害,所以假装坚强,为了坚强,伪装出一副坚硬的躯壳,自欺欺人地告诉我们,父亲很伟大。 但孰不知,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悲戚被隐藏着,却不时的闪耀,仇恨滋生着,从头到尾,他只在自己的坟墓里磕头碰壁,心伤痕累累。 “走吧。”云宁夕在宇文博身后轻声说道,他的语气显得很小心,深怕惊醒了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他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把?” “嗯。”宇文博回答的很快,他转过头来,对着云宁夕笑了,眯着眼,笑着:“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眼缝里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映射入云宁夕的眼中,微微感到刺痛,但那光芒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不曾存在,也许,那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而已。 唯有那微微的刺痛感还有余温,是那么的真切。 “我们走吧。”武二大大咧咧的一把抱起宇文博,带头现行,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手上还缠着绷带。 “额。”刚才云宁夕愣了一下神,刺痛感逝去,仿佛刚才的那一瞬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见武二已经动身,他晃了晃脑袋,走到魏文宋身旁,和汉子一起扶起他,跟着走上去。 一行人走的有点慢,已经出城好几个时辰,如果有追兵,应该早就来了,而且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实在是快不起来。 云宁夕有心事,武二看的出来,便带这宇文博一个人走在前头,还对汉子打眼色,汉子有些愚笨,不懂他的意思,武二只得一把把他拉扯过去。 拉扯间触动了魏文宋肩上的伤口,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 “如何?”自从认可了魏文宋的道后,云宁夕对其颇为上心,见其皱眉,便关切的问道。 “伤的重,短时间内无法动用真气,但也因祸得福。”魏文宋说的很轻巧。 “哦,那你是什么境界?那个谪仙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云宁夕虽然是青阳宗弟子,但实际上对江湖事知道的不是很多,已经知道的一些也大多都是从武二那听来的,武二也没闯荡过江湖,大多是在茶楼酒肆之类的地方道听胡说,两人所知甚少,这时突然出现一个被称为谪仙的人物,被称做仙,自然是大人物,对此云宁夕甚是好奇,而那魏文宋看是来也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哼。”魏文宋看穿了云宁夕的小心思,哈哈一笑,也不点破,慢慢说道:“天下武人都大致分为三个境界,后天、先天,乃至宗师境。” “而我已经是先天了。” “先天高手!”云宁夕心头一震,说着随意,听者有心,他虽然知道魏文宋实力必然非同小可,但却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高,居然是先天,距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了!难怪那个王骁不是其一合之敌。 或许只有他能和他一比吧。 别看云宁夕实力不凡,其实也不过是个后天境界的人物而已。 想到着,想起魏文宋和自己过招时候,想必放的水不是一般的大啊。 “等下!”云宁夕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宗师,好像听谁说自己是宗师来着?”云宁夕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那是莫轩送他。 “呵呵,现在才发现啊?”魏文宋瞧了云宁夕一眼,有些好笑。 “额,当时头有点晕,他,他是宗师啊?”云宁夕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困窘说。 “没错,他是宗师境界,而且还是个老牌宗师!”魏文宋好笑的瞧了下云宁夕,继续说道:“谪仙莫轩出身于莫言山庄,十五岁先天单人一剑入江湖,为当时年轻一代魁楚,但不喜杀戮,以吟游诗人自居,出道仅仅十载,便入了宗师境界,据说领悟的是飞仙意境,自此行走世间,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仙气,爱诗会诗,专于音乐一道,飘呼间如仙,故被好事之徒称为谪仙。“说道莫轩长得帅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至今已在宗师境界内五六年,据说已达绝顶地步,距离下一个境界也好似一步之遥。” “宗师绝顶?”云宁夕脚下一顿,“下一境界?” “是啊?”魏文宋有些奇怪,看了看,犹豫的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宗师以后的境界把?” “额……”感觉有些尴尬,云宁夕挠了挠头,“嘿嘿,不大清楚。” ……魏文宋感觉有些无语,他真是大门派弟子?不像啊,不是一个白痴二世祖吧? “好吧,好吧,你的基础知识真是差啊!”魏文宋翻了一个白眼,用自己那一只还完好的手解开自己的衣领,以便自己说话:“武道境界从后天到先天,而其后便是宗师境界,但这并不是极限,在其上还有绝世境界,被称为不败至尊境界!…… 这些,还真没人和他说过,他那师父只教他练武,却从不告诉他道理和江湖上的事情。 其实魏文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势,和他一战后,云宁夕发现他人还是蛮好的,他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可能经历了很多,但毕竟也是年轻人啊,随和内心火热,或许,他的强势和冰冷是对敌人的把? 听着魏文宋在哪里徐徐而谈,云宁夕忽然这么想着,其实做个好朋友也是不错的把? “怎么了?”看云宁夕有些发呆,魏文宋问道。 “没事没事,你继续!” “好。”魏文宋也没多问,继续说:“宗师境界又被称为武道境,它分为宗师境、武魂境、法相境和生死境。先天境界的代表是借相,借外物之表相,而宗师境界的代表这是意、剑意、拳意、等等意境!” “什么?”云宁夕颇为吃惊,上下看了看魏文宋,眼睛里金光闪耀,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看的他颇为不适,鸡皮疙瘩直起。 “干什么?”魏文宋皱眉道。 “额,那个,你有意境了对吧?”云宁夕有些讪讪,面色腼腆。 “没错。”魏文宋眼皮直跳。 “那你是宗师吗?” ……又是无语,魏文宋感觉头好痛,“你是先天吗?” “好像不是。” “那你会借相吗?” “好像会。” “嗯哼。”魏文宋抖了一下手。 “好吧。”云宁夕不是笨人,很快领悟,他弱弱地说了一句,“好吧,我明白了。” 他深受打击。 话题结束,一时冷场,云宁夕扶着魏文宋加速赶路,刚刚说话时候,和武二他们拉远了。 走到离武二不远处,两人刚刚慢下步伐,忽然看见汉子猛一回头,眼睛也是一阵精光闪过,对他们天真的一笑,他长得粗狂,笑来像是一头狮子,有故意笑的天真老实的模样,真吓了两人一跳,让其恶寒。 那汉子见吓到两人,讪讪一笑,走到魏文宋身旁,轻轻蹭了一下他说:“话说,那宇文甾,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啊?” “想知道?”魏文宋,轻移身体,躲开汉子的磨蹭。 “是啊。”汉子一时说的有些大声,引起宇文博在武二身上翻动了一下,汉子赶紧收声,小心看了看,发现宇文博没有回头,松了一口气,接着小心翼翼地对魏文宋说:“告诉我把?” “想知道他犯了什么吗?”魏文宋没有理会汉子,而是转头对云宁夕轻轻耳语,声音很小,外人听不见。 “原来如此吗?”云宁夕慢慢听了魏文宋的说话,脸上表情数变,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最后漠然无语,脸色阴晴不变,看着宇文博的目光有了些变化。 “到底是什么啊?”魏文宋说话时动用了真气,所以汉子并没听见二人的耳语,但是他又十分好奇,忍不住询问,“什么如此?什么如此?” “唉!”云宁夕叹了一口气,只是摇头不语。 那汉子见了,心中惊奇,更是想要知道,但云宁夕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不好追问,心中颇急,只得直直的盯着魏文宋,一个劲的打眼色,颇为渴望。 魏文宋并不理会汉子,惹得汉子不住抓耳挠腮,像个猴子,看的云宁夕忍住不发笑。 “好了,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云宁夕忍受不住,又取出自己的折扇轻摇了一下,凝重地看着宇文博说道:“只是这个宇文博宇文博啊,他心里有只狼啊!” 像是在回应,宇文博回头对着云宁夕等人一笑,眼中有着如狼一般的光芒。 第二十七章 江湖发杀机 红尘多血饮 几个青花瓷的小茶壶,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大榆木桌上面。门外小摊的叫卖声随着清新的空气进来了,一行五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家客栈里,名字很好记,叫悦来客栈。 五人步入客栈内,现在已近晌午,或是还未到饭点或是这里人烟稀少的缘故,客栈内并没有什么客人。 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五人便一齐坐下,这五人,那五人?为一锦衣公子、一熊腰壮汉、一朱紫剑客和一抱着小子的长随。 这五人不是他人正是云宁夕一行人。 此处已是蔡城外大百十里地,蔡城外有大量县镇,这里便是其中的一处,众人行走了大半天,都十分饥渴,五人坐定,叫小二整上一桌酒菜,边吃边聊。 “一起走了这么远,都忘问你们的名字了。”魏文宋看了眼在一旁傻笑的小二,说道:“我叫魏文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那你们的名字了?” “我叫胡一海,古月胡,一二三的一,大海的海。”汉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灌下一大口酒说:“我是西府胡家人。” “咦?”云宁夕一听,想起一人忙问:“你和背刀客胡胜轩是什么关系?” “哈哈——那是我二哥。”那叫胡一海的汉子一听大喜,大手猛的一拍桌子说:“我哥那么有名吗?” 汉子胡一海拍的十分用力,震的桌子差点翻过来,只是那装酒的壶太高,一下子滚下桌去,还好小二手快,一把将其抓住。 “多谢、多谢。”汉子讪讪,迫使不好意思,搔头挠手的从小二手中接过酒壶,看的坐在一旁的宇文博不住好笑。 “是啊,是熟人。”云宁夕与武二一个对视,后者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怀里,那东西还在了。 “嗯嗯。对了你们叫什么?”胡一海见到是熟人,颇为高兴,本来又想拍一下桌子,但看到宇文博看自己那好笑的目光,手不由得一停,又讪了讪,只得连干三大海碗,看的在一旁的小二眼睛一怔一怔的。 讪讪一句说:“这次大家出门在外,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事情?” “我叫云宁夕,白云的云,安宁的宁,夕阳的夕,他叫武二。”云宁夕迟疑了一下,补充一句说:“此次是奉师命,从别府送一物回师门。” “你师傅没告诉你这件事要保密吗?”魏文宋听了,随口说了一句,眼睛轻转,看了看云宁夕反应,见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略有所思心中了然。 “这个。”云宁夕正在吃菜,忽然听见魏文宋的话语,不由一惊顿时失措,手一抖把菜飞到一旁的小二身上,那小二看的一愣,目中有怒色,但转瞬即逝。 “没有吧。” “是吗,不会是你忘记你师傅说过的什么话了吧?”说话间魏文宋挥手示意那小二下去,小二迟疑了下,又端上来壶酒,这才告退下去。 “师傅说过什么。”云宁夕脸一红,不再说话,蒙头吃菜。 “你虽然有江湖诨号,但想必涉世不深,提醒你一句江湖险恶,多事道貌岸然之辈。”魏文宋用筷子打了一下胡一海想拿酒的手,胡一海吃痛,但被先前魏文宋的实力所折服,倒也不敢放肆。 “江湖险恶。”云宁夕却是不以为然,“我在江湖中混过好几年的,可不是小白。” “嗯。”说话间,胡一海馋虫又起,忍不住又偷偷地要去拿那壶酒,但被魏文宋抢先一步拿开,胡一海气忿地白了其一眼,但仍然不敢放肆,只得闷哼一声大口吃菜。 “对了,我听说你的诨号是落英神剑,但是你似乎一直没用过剑法啊。”魏文宋想了下,打量了下云宁夕,云宁夕十五六岁模样,长得仪表堂堂,但赤手空拳,身上没有藏有兵刃的模样,便说“你身不带兵刃,想必也不是剑客吧?” “剑客吗。”云宁夕神态有些低沉,“我犯了门规,被下令不准配剑。” “门规。”魏文宋双眼一眯,见云宁夕神态无奈,不像假话。 “呵呵”云宁夕一苦笑,暂且揭过,叉开话题问:“魏兄,你可听说过三君四剑?” “三君四剑,当然听过。” 云宁夕手指微动,眼中喜色一闪而过,郑重其事的坐稳,“但闻其详。” “三君四剑是上一代最杰出的人物,其中三君为铁腿无敌·逍遥君冷玉,莫名一指·谪仙君莫轩,龙凤齐鸣·王侯郡上官冰天,而四剑者则是流云剑·何自胜。疯癫剑·李逸风,还有你们青阳的云中剑·云长天最后一个则是。” 说道最后一个时候,魏文宋停顿了一下,云宁夕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下、 “最后一个是,无名剑·陌桑尘。” “他们各是什么来历。”云宁夕急问。 “冷玉出自九正之一逍遥门,据说十年前死在莫轩手里,莫轩你见过了,他是……”魏文宋一一说出三君四剑来历,到说道最后一人陌桑尘时候,眼睛忽眯成一条缝道“陌桑尘青阳弟子,叛出师门了无音讯。” “那你可…”云宁夕心中一急便起身来,但马上回过神来,又坐下问道:“你可知道那陌桑尘为什么叛门而出。” “不知。”云宁夕闻言颇为失落。但还是拱手道:“多谢指教。” “你和那陌桑尘认识。”魏文宋问道。 “都是青阳宗的嘛。”一旁胡一海插话道。 云宁夕点头郑重道:“亦师亦父。” 魏文宋闻言挑眉,说道:“是吗?你先前说我像一人,不会是他吧?” “是。”云宁夕说的端重伸手入袖,魏文宋不可觉的嘴角上扬。 “虽然,我们之前关系不大好,但是你救我一命,你这个人我也喜欢,所以。”魏文宋忽然笑了。 “从此你就是我魏文宋的朋友!”魏文宋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壶,递过云宁夕,打开一闻,酒香四溢,云宁夕哈哈一笑,一口喝下。 “相逢是缘,相知为交,朋友给予美酒,而敌人!" 魏文宋每说一个,便将音调提高一分,每提高一分便震憾众人一分,待说至最后,更是深吸一口气,大喝而出:“出来——受死。” 出来受死!云宁夕心头一震,众人皆是面面俱到!宇文博眼中微光闪烁,偷偷瞧向四周。 几乎是在一瞬—— 一道白光从魏文宋头上闪过,魏文宋再度出剑了,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怪异短剑,只有长六寸二长,极细,赫然是魏文宋先前那把断剑! 剑光闪过,于虚空中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然后一个小物件落在了魏文宋脚下,魏文宋将其拾起。 一寸二,一枚细长铁针,上有幽幽墨色的光芒。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些鼠辈!” 云宁夕长长吐了一口气,他刚喝了酒,那酒颇烈,脸涨通红气息炙热,如一条白练,格外清晰。 “好酒——”声音如雷霆,撼人心弦! “去。”说话之间真气涌动,手如揽月忽然一挑,刹那间便将一物如闪电般扔出,外人定睛却是桌上一酒壶,那酒壶酒水溢满,猛然砸向房梁,哄的一声爆碎而开,化作漫天雨水,直窜飞向那屋顶。 “不好!”只听一声惊呼,破空之声顿时四起。 嘶嘶几声,那酒水溅到屋顶,粘到木梁上,顿时冒出青烟腐蚀下去,好家伙,居然有毒! 啊啊——一声惨叫,夹杂在破空声中,这屋檐之间居然有人! 酒水袭过,便见一个黑衣人嚎叫间便从屋梁上跌落下来!那人身上青烟阵阵,在地上不住哀嚎打滚,眼看是要活不成了。 胡一海一阵后怕,随后便怒,操刀在手,但有人更快。 “呼。”云宁夕深吸一口气,脚下生风一跃而去,但却迟疑了一下,再这停顿的机会,魏文宋身形一动上前而来,一剑就将那黑衣人杀死。 “临床对敌,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魏文宋杀人干脆,血溅到他脸上,他也只是随手擦去。 “嗯。”虽然心中觉得魏文宋此举有些不妥,但魏文宋的道理却是没错,云宁夕就算心中多少个不满,但也还是拱手称是受教。 魏文宋斜瞟其一眼,见其面色不服,心里只觉好笑。 “这样了还要躲着吗?” 啪!行事败露,那么,便无需隐藏了。 啪啪——空气剧烈的涌动,破空声再起,云宁夕眉头一挑居然有四个黑衣人从房梁上各自跃下,他们身形相仿,动作出奇的一致,互相对视,眼中杀机一闪,没有片刻迟疑,爆喝一声,便要直朝云宁夕和魏文宋而去,身上杀气毫不遮掩! 必须马上杀了他们! “一起上!他不过是区区一个青阳小辈!另个有伤,根本就是强撑,我们人多,在后天绝顶多年,怕他个什么?先杀了那个姓云了,另一个等下在说!” “好。”说话之间,魏文宋忽然觉得脑后一道劲风袭来。 说杀云宁夕,却先对魏文宋,一个声东击西。 “小心!”武二与胡一海一阵惊呼,众人被那四个黑衣人吸引了注意,却是不察那店小二忽然欺身上前,手戴黑铁拳套,一拳只往魏文宋脑后而去。 这一拳劲力十足,呼啸之间居然带起阵阵音爆之声,怕要是打实了,头颅免不了四分五裂。 关键时刻,魏文宋提起内劲,一个铁板桥,腰一折却是直直摔在地上,险之又险的躲过,再在地上一滚,飞速朝武二那旁躲去。 那店小二本以为可以轻易得手,这一拳打出却是毫不留余力,却冷不防魏文宋好不要面子连滚带爬地逃走,来不及变招,却是一拳打空了。 店小二好不懊悔,可追之不及,那魏文宋动作其丑,颇惹人发笑,但不待众人嗤笑,那一旁的四个黑衣人却是出手了。 “死来。”当头一个人黑衣人怒吼一声,便从背后不知何处摸抽出一把短刀,呼啸间便向着云宁夕脖子砍去,同时体内真气磅薄磅涌动汇至刀身,居然发出黑色的幽光,分外多人眼目。 同另有两个黑衣人相视暗暗一个点头,身形同时扭动,像阵青烟拂过,转瞬之间,便分别从云宁夕左右两边一掌打来。 掌上有劲气浮动,青绿色的光芒忽闪忽现,分外诡异! 而那最后一个黑衣人不进反退,在后退之中,双手中连连发动,瞬息间便射出数十钢针,划出一道道弧线,封锁住云宁夕各个角度。 赫然,最先那一针,便是这人所射下。 店小二虽然没有克敌成功,但是却逼退了魏文宋,武二胡一海急于护住魏文宋和那孩子,却也是一时支援云宁夕不急。 四个黑衣人抓住机会迅速联手,一下便封死了云宁夕所有退路,形成一个必杀之局。 “他完了!” “不好!”云宁夕心中微动,却是有了退意,“居然如此厉害!” 云宁夕退意一生,真气运转不由的一泻,强提一口气正要强行退去,但这时一道声响传至他的耳旁。 “死。”居然还有人,其声寒冷如冰,传至他的耳旁,如入骨髓。 “是谁。”云宁夕心中大骇,却是那地上那尸体忽然跳起,“怎么可能。” 啾,长剑低鸣,那人挥剑而动,直取云宁夕眉心。 江湖杀机,防不甚防,红尘饮帐,一剑取血来。 第二十八章 良药苦口得吃 杀机森然得去 蔡城王家,在青阳郡也是赫赫有名新晋家族,虽然比不上那些所谓的千年门派底蕴丰厚,但是做为一个新兴的家族,他有着那些老牌家族所没有的锐利凶狠! 在城门不远处的一座石楼上一个老人正坐在窗囗眺望,石塔内是一个经过精心布置过的卧室,燃有香料,甚至空气中飘着一股泌人心肺的香甜味,让人着迷。 老人的心情似乎很好,他倚在窗口,姣有兴趣地望着大街上,那个小小的客栈,客栈的牌匾上写着:“悦来客栈。”他的手里轻轻搅拌着一杯茶水,而在他的面前则跪着断臂者,他是王骁。 “家主,那人正是青阳宗的云宁夕。”王骁跪在老人脚下,将头重重地垂在地上,他劝告老人说:“家主,现在正是夺取那东西的好时候啊!” 被称做家主的老人仿佛没有听见王骁的话,而继续搅拌着手中的茶杯,那是滑腻的青瓷杯和雨前的龙井,他慢慢搅拌着,直到茶叶的香气浓郁的渗入人的心弦,老人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 王骁不敢打扰老人,这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老人,却又中无形的气势,不是压迫,也没有逼迫感,而是未知!闭上眼睛,他就仿佛不存在,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只能静静地跪趴在那里,但时间久了,王骁身体微颤,欲语还休,却又不敢。 “呵呵。”老人瞪开眼睛,他的眼闪烁着明灭的光芒,像是有无穷的智慧,“你还是沉不住气啊!” 他对王骁说:“这是杯加有薄荷的龙井,知道吗?龙井本来是不用加任何东西的,但是我最喜欢喝这种味道了,知道为什么吗?”老人看着手里的杯子,轻轻地在手中旋转,眼神里隐藏着一种莫名的喜爱,“薄荷能给人以清凉,有如那良药中的甘草,可以治病啊!” “但是。” 老人抬头看着远处客栈内若影若现的身影,缓缓说道:“良药苦囗啊,但也不能因为它苦而放弃它啊,他目前就是我清香茶水中的那薄荷,是有必要的存在啊!” “至少是在我喝完这茶前,在那甘草没有过量之前。” “我不大明白了家主!”王骁小声地说着,他不明白,他残存的那只手,捏的紧紧的,有些紧张。 老人低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失望:“那个云宁夕虽然带着七耀宝盒,但是钥匙并不在他手上啊,没钥匙拿到那东西又有什么用?平白得罪那青阳宗。” “暂且放过他们。” “什么!”王骁一惊,失声说:“可是我已经派人去劫杀他们了!” 啪!像是在回应,下面的客栈里发生了搏斗的声响! “那几个人虽然实力不错,但还是不够的!那几人武功倒还不错,但还拿他们不下,不过——”老者摇了摇头,将茶杯放下,:“既然动手了,那么你去一趟把,除了魏文宋带活的过来,其他的全部处理掉吧!” “是,家主大人,请您尽情的享用吧!”王骁抬起头,又深深的低下去,“在您尽享良药之时,鄙下会为您去除那附带的苦处的。”王骁低头笑了,露出血红的獠牙! “别让我失望。”老人对着客栈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 “必须趁现在杀了他!” “杀——” 一剑直刺眉心,四方皆是强敌,生死一瞬间。 “不好!” 云宁夕的心急速跳跃,心念转换之间便下定决心。 “开——”云宁夕动了,额头轻偏,那一剑却是贴脸而过,险之又险却是一剑而过,只掠去一丝鬓角。 “好!”那云宁夕电光火石一般躲过这一击,便也毫不迟疑,手上衣袖一抖,却是跳出一把折扇,那折扇银白,非金非玉被其轻挑,正打至乘机袭来的短刀。 锵,短刀被阻,前进不得,那黑衣人也不强求,手中短刀一绞,便绊住云宁夕手中折扇,不求杀敌,只求缠住,同时刀上幽光直顺着剑身传到而去,居然将真气打入云宁夕手中。 云宁夕手中短剑被缠住,同时那幽光传来,便直窜入其经脉中,和自己的真气发生剧烈冲突,让云宁夕不由得身形一震,动作慢上半拍。 “好机会!”使掌的两黑衣人见了大喜,也不再留余力,双臂肌肉刹那间急骤抖动,掌速猛然加快,一下子便打到云宁夕身上。 啪——花无言,自动激发,护体真气一个激发,两个黑衣人手上一麻,心头暗叫:“不好!” “提气。”血液狂涌,内劲迅速震动,只见云宁夕身形一斜、一动,便将两人打来的一掌错开。 嘶嘶,两掌贴着云宁夕衣物一啸而过,掌上劲风阵阵,将其衣物卷起,在被其上青绿色光芒一搅,便化作无数青色布屑。 云宁夕神色一凝,毒,好霸道的毒! 青崖!云宁夕左手迅速运其劲气,反身便是一掌,打在一黑衣人身上,欲一下便将打飞出去。 唰!十数飞针一一射入云宁夕背后穴道上,顿时云宁夕左半身便是一麻,手上力道顿时消散。 那,飞针也终是到了! 手上力道消散,打到黑衣人身上,只是轻轻一震,并未将其击飞。 “糟了。”云宁夕只觉身子发软,怕那飞针上也涂有毒把?穴道被刺入后,立马被封住,不仅封住了真气的流动,还迅速扩散到血肉中,大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寒!眉心又是一阵寒冽,却是那先前用剑黑衣人,见一击不中,又复一剑刺来! 右手被幽光浸入,而自己大半个身子被封住,真气流动停泄,很快整只手就被其包裹住,并开始撕裂,如果不是因为云宁夕是内外兼修,血肉内劲气充盈,本能的抵挡幽光的撕扯,否则恐怕只要一个刹那,手就会被撕成碎片。 “桀桀,你死定!”挥刀黑衣人虽然惊奇为什没有一举废掉云宁夕的右手,他也感觉到了云宁夕已经被限制住,便毫不迟疑,短刀轻抽,晃开云宁夕的折扇,眼中煞气盈溢,口中带着骇人的笑声,一刀刺向云宁夕心窝。 一剑一刀,两相交错,眼看就是一必死之局。 “住手!”武二出手了,其呼啸而去,如龙翱,如虎跃! 双掌连连变化,虚实不定,如野马分拨,那店小二拳拳刚猛,却如拳入水中,不得其法,反倒被其粘住顷刻连退数步,让出了道路。 魏文宋见缝插针,见有空隙,脚步不停,身形闪动一跃十步,顷刻间便已经欺身至云宁夕身后。 一剑问天!魏文宋一剑轻挑,以常人为夷所思地角度刺出,其角度刁钻,那使剑黑衣人却是抵挡不住,被其一挑,长剑荡开再也刺不向云宁夕。 长剑被荡开,刀剑杀机去其一半,可还是不行。 死定了吗?毒素扩展的很迅猛,刹那间云宁夕便感觉到自己精神上的恍惚,他感觉时间好像变得变得好慢,他知道长剑被荡开了,也看到了黑衣人的刀。 慢慢的,像一帧一帧定格播放的画面,一寸一寸,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挪动,动作很慢,似乎可以轻易抵挡,他想伸出手,去挡住那一刀,但是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想死,云宁夕突然怕了,他害怕死亡,原来才从头到尾,自己都是一个可怜的废物,得到了无上的武学,习得了上乘的功法但,也改变不了什么,生死之间见本性,或许,这便是自己的本性吧? 云宁夕听见耳旁风的呼啸声,那是武二他冲了上来,他想救自己。 却说那武二奋力逼退店小二,魏文宋跳开黑衣人的长剑,那胡一海也连忙拔刀而上,身上蛮力一打,上万斤巨力,打的那店小二那是面目通红,连退数步,武二见状急忙抽身上前去救助云宁夕。 但行至一半,却被一个使掌法的黑衣人挡住,武二咆哮着,疯狂着,想要挣扎过来! 他也成功了,他硬挨了黑衣人重重的一掌,终于推开那个黑衣人,但是,他,又被另一个黑衣人挡住了了!两个施展掌法的黑衣人,连连交错死死将武二拖住。 “不要!”武二狂怒着,身上尽是血迹,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可恶!”云宁夕想着,他又看到了胡一海搬起桌子抵挡飞针,一刀砍向店小二,更看到了魏文宋眼中的决然,一剑九转,却是想帮自己在挡一刀。 但是,已经晚了啊! 云宁夕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我就要这么死了吗?” 他认命了! 现实真是残酷啊! 第二十九章 风华绝代落英剑 玄门不死一人战 吱!心口传来痛处,却是那短刀刺入,但是痛楚轻微,大概是身体麻痹的原因。 刀身慢慢刺入身体,疼痛微微略有凉意,感觉很是奇妙,像是什么滑滑的东西闯进了自己的心里,惹得人心里痒痒的,不想,除去了痛楚后,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其实是未知,对死亡后的未知,对以后的未知,和对痛苦的惧怕,这没有疼痛的死亡,或许对自己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局把? 伤口慢慢的扩大,意识慢慢地模糊虚幻。 “你还要迂腐吗?还不用剑法吗?”云宁夕忽然心神一凝,耳旁似乎有幻声传来。 “你若死了对的起她吗?”声音再度传来,却是真真切切。 “对,我还不能死!”人惧则气散,而人无所畏惧便能所向无敌,那云宁夕便已心存死意,自然四肢无力,真气涣散,而现在忽被惊觉,有了生存之意霎时间便气力喷涌而来,真气内劲越转越快,居然好似如那地底喷泉,无穷无尽一般。 “不好!”云宁夕真气饱满,护身真气便自行运转,那黑衣人一刀在刺,届时便如老牛入烂泥,进退两难,“可恶。” 那使刀者暗自皱眉,也不勉强左手一提,化掌为爪,一动十震,如那搏兔鹰爪就朝云宁夕面门而去,而那云宁夕刚刚恢复过来,一时却是无法抵挡这一手。 “给我撒手!”一声怒喝,黑衣人顿时亡魂大冒,匆促间身形一个躲闪,瞬息一道寒光闪过,黑衣人一声吃痛,却是左肩被重创。 这却是那魏文宋情急之下将手中断剑掷出,一剑将那使刀人逼退,云宁夕抓住机会右手弃扇,一把抓住魏文宋投来断剑。 “弟子不孝!万不得已,用剑了!” “风花雪月!” 彭唰唰——居然是剑气!如夏日寒芒般的剑气! 云宁夕一手挥剑,一手成剑指,一剑刺一指出,剑气频发纵横肆虐,刹那间便带出无数的血花,云宁夕衣间瞬染,鲜血飞乱,更染红了他的脸颊! “发生了什么?”店小二面露惊骇,手不住的颤抖,那胡一海眼睛也睁得贼大,像是要爆出来,魏文宋左手轻颤,宇文博呼吸凝重,眼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连那最后的刺客,也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死死地盯着云宁夕看! 因为,太惊骇了! 一个大洞,以云宁夕为中心,像是被石球铁剑无限的旋转摩擦过,粗糙、散发的热气,无数的黑布和血肉的残渣,凌乱的交错在土地里,飞溅到屋顶,沾染在云宁夕身上,染出一条红色的锦衣! 在其脚下有一血尸,勉强可辨认其面目,真是那使刀黑衣人! 落英剑法之风花雪月!挥剑而舞,剑刃御气,剑气纵横,方圆之内,唯我独剑! 呼!轻吐一口气,气白色如雾,伴有如雪花一样的真气,遮住他的脸,看的不真切,让人感觉不一样了,云宁夕全身散发出来一种莫名的味道,让人觉得陌生。 他的衣服无风自动,丝丝如烟的真气从他身上穴道处飘出,人体有三百六十五道正穴道,而他身上就有三百六十五道真气的青烟。 唾!脚下一动,踏空却如履平地,脚下有丝丝清气。 通周天经脉,成一百零八周天,开三百六十五道正穴,人可脚踩清气、临空飞渡,这!这是什么手段! “好厉害的剑法!”魏文宋感觉自己的认知有些不够,“通经脉、凌空飞渡,强开三百六十五正穴这是何等手段,不愧是那传说中的落英神剑。” “好机会!”众人皆是惊讶之时,唯有武二不为所动,只见他姗姗而动,双手齐出,快速击打,相互叠影以一化十,百影千叠,一下打中一黑衣人。 “啊!”这一百影千叠一招打实,那黑衣人淬不及防,闷哼一声被打飞出去,空中鲜血直喷,重重摔在地上,眼目僵直,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 “四弟!”另一使掌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见兄弟惨死,不由悲怒,一连十八掌就找武二拼命而去,经此一闹,两方又是一阵乱战。 只是这次云宁夕持剑在手,其又颇为剑法精妙,魏文宋虽然失了兵刃,但徒手功夫却也是了得,双方四对四,却是黑衣人落了下风。 其间云宁夕和魏文宋一个交错,一把断剑在两人手中互相交替数次,一连变招却是将那使暗器的黑衣人刺死,那店小二见状,自知大势一去,一发狠逼退胡一海,便翻窗而去,唯有那使掌黑衣人全然不顾其他,一心一意要取那武二性命,而那使剑者不跑,也不进攻,只是持剑盯着云宁夕看。 一时间,场面无啥变化,武二也占了上风,倒也是不急。 “多谢。”虽然不知道其是如何知道自己事情的,但不用说,刚才必是魏文宋传音于自己。 “哈哈,好剑法。”魏文宋笑了,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追求本心而已。” “哈哈!”云宁夕也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一刻潇洒、轻快。 他在那笑着,一把拔出身上插着的短刀,鲜血喷出,但很快便止住,不多时血也凝了,这下他才又说道。 “青崖!”黑衣人知晓云宁夕这掌法厉害,急忙招架,但—— 不是掌,却是剑指! 一道无形剑气直窜而出。 “啊!”凄厉的惨叫,不是那使剑黑衣人,后者眉头一皱,却是心中一惊。 无形剑气激发而出,直打中那和武二对打的黑衣人,那剑气对他一撞,便见他的胸口突然凹了下去,并在一瞬间就将他的内脏搅碎,在这巨大的压力和无比的痛楚双重作用下,他哀嚎着,将自己的内脏混合着血液,一口一口地吐了出来。 “剑掌!”魏文宋有些吃惊,虽然听说过以掌为剑的法门,但那是真气的一种巧妙应用,而刚才云宁夕的那一掌,很显然没有使用真气,如果只是劲气,那么这将劲气激射而出的法门是多么惊人啊! “你!你!”胡一海是外家,重肉身一身武功全靠劲力,他自然更明白其中的门道,他嘴张的大大的,“百步神拳?” 没错!魏文宋闪过一个念头,外家炼体极致,百步神拳! “怪不得他内外兼修!”魏文宋早就发现云宁夕是内外兼修之人。 “不错。”云宁夕收掌入怀,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缓缓地说:“正是百步神拳!” “落英神剑果然不负神剑之名!”魏文宋第一次动容,“怪不得当年可以独霸一方武林!” “落英神剑吗?又一个风华绝代之人啊。”使剑黑衣人缓缓说道:“但日后也不过是一杯黄土而已。” “括燥!”魏文宋皱眉,从云宁夕手中接过断剑,便直朝那使剑黑衣人而去,招招凶狠,顿时那黑衣人便险象环生。 却说,现在那魏文宋怕他诈死,专门补了他一剑,没想他居然真是诈死,还险些害死云宁夕,魏文宋为人颇为自负,他把云宁夕当做朋友,可也因为自己险些害朋友身死,他端是恼怒那黑衣人。 魏文宋被称作无往,便是因为其剑法快速,往来回刺,往往只能看见其收剑动作,而看不清其刺出的动作,仿佛有来而无往。 他虽然身上有伤,不能动用真气,但剑法依旧迅猛,黑衣人被其逼的连连后退,但魏文宋在力气上输了他几分,却是拿他不下,魏文宋不想和他纠缠,便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诱黑衣人来攻,那黑衣人也毫不犹豫便一剑刺向他眉心,但却不想那魏文宋却也是看准机会一连刺出三剑。 两剑对攻,却是皆分毫不让。 银光流转于天地一瞬,虽是三剑,却只有一道剑光,剑光为三剑并于一剑,一剑出迅猛更倍,瞬息就那黑衣人身躯洞穿三次,而黑衣人的剑还未到他眉心。 三剑洞穿,皆是身躯要害,黑衣人闷哼一声,便跌倒在地,无有生息,这次是绝无幸理了。 黑衣人毙,胡一海哈哈一笑说:“这人也是,只会刺人眉心吗?” 魏文宋没有说话,深深呼出一口气,面色也惨白,刚刚那剑他妄动了内劲。 “这下该死了吧。”话音未落,魏文宋却是忽然眉心一寒,却是一剑刺向他来。 “不好!”一声惊呼,云宁夕果断出手,一个剑掌打出。 堪当一声!确是击中,但那一剑仍是刺中魏文宋腹部。 “开。”一剑横扫而过,魏文宋捂住肚子连退数步。 “怎么会这样。”刺剑之人正是那黑衣人,不想那黑衣人被他穿身三剑,居然还是不死。 那黑衣人一剑刺出,却被云宁夕剑指打中,失了准头未能一剑杀了魏文宋,颇为恼怒,翻滚一下起身对众人冷哼一声说:“要不要这样,每次都让我刺不中。” 听了黑衣人的话,众人不禁莞尔,想那黑衣人也是一连三次偷袭居然都被人给破开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云宁夕飘然上前,从魏文宋手中接过断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但我还真不信,杀你不死。” “哼!”魏文宋在一旁暂且止住伤口,再仔细观察那黑衣人,见其被自己所伤处,伤口外并无红血溢出,只隐约见其内血鲜漆黑,心中一笃,想到什么,忙说:“此人估计是那奇门玄修,怕是养虫入体之人,不畏刀兵,唯有取其三日魁首,搅碎其心。 “玄修。”云宁夕心中一凝,玄修多是些求长生之人,皆有诡异手段,其中南疆一代多有以身养虫的玄修,他们身内有虫,刀剑难杀。 “好!”听了魏文宋言语,云宁夕果断出手,风驰电掣之间便断去一臂,再穿肠数剑,欲掏其心。 这玄修号称不死,但实际上知道其弱点后,只往其弱点而去,便能让其疲于奔命,首尾不得顾。 被断一臂,又多次险些被绞心剁首,那黑衣也不敢在硬撑,一剑荡开云宁夕,飞身上那房梁,欲要夺路而去,但自觉就这么走面子上过不去,便说。 “哈哈——任你身前如何风华绝代,死后不过一杯粪土,唯我玄门,一颗金丹吞入肚,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长生自在,是为存真。”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便返身上屋顶,亡命而去。 “玄修,真的能长生吗?”云宁夕摇了摇:“自古多少求长生的人,有几人成功?” “哈哈——”像是回应,一个独臂的中年走了进来,众人一看却是那王骁! 这是王骁第二次看见云宁夕,第一次见他,虽然惊异于他的功法招式,但是给他的感觉,只是一个纨绔,仅仅是惊讶他的背景罢了,但是这一次,再一次看见云宁夕时候,感觉却不同了,不张扬,也不霸气,也没有什么凌厉的气息,但那剑法也却是厉害,“好剑!好人!” 王骁右手先前被魏文宋一剑斩断,只剩一直左手,他左手握着一把赤血短刀,那刀色彩诡异,被王骁紧紧握着,脸色带着轻蔑的笑容,一股属于先天的气势肆意散发着。 先天的气息,王骁的气息很厚重,厚重中带着丝丝霸气,被先天之气渲染过的气息,死死地压迫在云宁夕身上,后天的真气在其压迫下,流速明显的变缓,原本十成的力量,在这气息的压迫下,只能发挥出原来的五层。 “原来如此!这边是先天境界对后天境界的压制吗?”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云宁夕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只有真正面对了,才会明白:“怪不得都说后天战胜不了先天,还没打力量便去了一边,如何打的过。” 定了定心神,云宁夕拱手问道:“不知道王师伯如何在此,可是来救助我们。” 云宁夕称其师伯,是因为王骁是老一辈江湖人,且王家是青阳郡本地武林世家,和本地霸主青阳宗必是有关系的,以此称呼还可以提醒对方,自己背后可是青阳宗,说他来救我们便是告诉他,我们不相信是暗叹怕人来杀我们。 “都这样了,说什么还有用吗?”云宁夕轻笑一声,看着云宁夕等人,一字一顿地说:“就是我想杀你们了” 裸裸地毫不遮掩。 “好胆!”魏文宋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这一瞬间,气势猛地一凝,如刀劈斧凿一般凌厉刺向王骁。 气息袭来,王骁眼皮微跳,身子不由退后一步,但气息来的快也去的快,只见那魏文宋轻咳几声便吐出一口血,看是快不行了。 “可惜,你伤的太重了。”王骁心中一惊,再仔细感受一下,依然没有感觉到魏文宋的气息,便知道魏文宋是真的不行了。 “天助我也。”王骁心中暗喜,冰冷的双眼盯着云宁夕,身上缓缓地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息,身上有白雾蒸腾,仿佛是穿上了一件盔甲,他手中的赤色短刀上也散发出血红的光芒,一闪一闪地和王骁的呼吸相互交映。 “这便是他的实力。”云宁夕看了那王骁一眼,便觉眼睛刺痛,便回头对魏文宋说:“这次难了。” 此时魏文宋已经再度受伤,决计是不能再战,武二也伤的不清,那胡一海和宇文甾更是不顶用,唯有自己能和其一战了! “武二,胡一海,你们带上魏文宋、宇文甾先走!说话之间云宁夕偷偷打了个眼色给武二。 “可是!”武二急了。 “别说了,现在就我还有一战之力,”云宁夕止住武二,说:“再说了我辈,舍身取义,能救你们出去,我也值了。” “少爷。”武二看着云宁夕,见其态度坚定也不再说什么,抱起带宇文甾,招呼胡一海带上魏文宋就跑。 “一路走好!”云宁夕笑了,一人一剑,仗剑而上。 第三十章 风波乱红尘去 青阳城内多事了 风波乱如红尘来,江湖多事了。 风如尘,红如帐,是江湖。 江湖多琐事,江湖多杀机。 话说那时云宁夕断后,武二等人夺马而逃,一路纵马而行,一日间便已经行去四五百里,待驻马而望时,青阳郡城已依稀可见。 众人行了一日滴水未进,皆是疲累,武二虽然急于回青阳宗求救兵,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暂且停下,吃点吃食休息一二。 众人盘坐于路边一小山包上,山包之下便是一个小山村,但其内多为白镐,隐约有哭声。 胡一海张望了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怕是在做丧事吧?” 日近黄昏,山下忽有锣声,再是一阵炮响,紧接铺天盖地一阵哀嚎、哭泣之声。 却是那发丧了,灵柩从村中送出。 丧队长浩,白衣素镐足足有数百人,其容哀苦,垂泪涕泣。 众人见其哭声凄惨,也不由心中戚戚,“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什么人间惨事?” 灵棺从小山包而过,武二一行皆是躲闪,但路窄人多,难免磕磕碰碰,不查间武二忽觉腰间一撞。 “啊!”却是一白衣小厮,其面带哭容,其神衰戚,苦苦对着武二不断鞠躬作揖,“我不是故意的,恕罪恕罪。” “唉。”武二暗叹一声,见他哭的如此伤心,不由想到云宁夕心也悲切,晃晃手说:“算了,你且去吧。”说话间精神一阵恍惚。 那孝子模样的白衣小厮这才千恩万谢的,锒铛而去。 “不知是那家官人出丧啊。”待那出丧人家走远了,武二才叫众人上马,“走!” 且再行三十余里,天色渐黑,但所幸青阳郡城已经历历在目。 再不多时,地平线上城墙的轮廓隐隐在望了。 灰色的城墙高耸,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已然能感觉到这座城池的宏伟和气魄不凡,这便是郡首,青阳宗的门户。 正值日落时分,青阳郡城的南大门尚还未关死,众人正要进城,忽然武二伸手入怀,一摸脸色一僵,随后大惊失色,“不好!东西被偷了。” “什么东西?” 武二不答,只是下马搜寻行李,却仍然没能找到,心中焦急。 宇文甾想起什么道:“是不是前面那撞你的。” “对!”武二拍了下自己额头,那小厮走时候步子锒铛,怕是怀中有东西,想到这武二不再耽误拔马便走,只招呼一声:“你们先去求援,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胡一海说话,便一溜消失在夜色中。 胡一海犹豫一下,见城门将闭,不能再耽误了,一咬牙便带着宇文甾进城而去,不过的另说那魏文宋,因为伤势太重,行到半路却是昏了过去,没法子便被众人藏于路上一户和青云宗有关系的人家之中。 入了城,胡一海不知道路,但事先听武二提过青阳宗青阳别院,便向城守官询问去青阳宗别院的道路。 那城守官三十样子,长得尖鼻子,看起来很是奸猾模样,这样小吏最是难缠,原本胡一海问路,这人理都不理,但听是要去那青阳宗别院还是青阳的熟人,顿时笑脸盈盈,抖了抖自己那标有大唐二字的服袍,指明了道路,而后更是大方地让胡一海可以驾马而行,并殷勤询问是否需要其派人护送。 “多谢城守好意,我想这青阳城内必没有什么毛贼。”那城守官颇是殷勤,但其长的一副卑鄙模样,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草草谢过城守好意,胡一海策马便带着宇文甾走了。 在其身后,城守依然是笑脸盈盈,直到胡一海身影消失在路口,才突然一声粲笑。 “桀桀。” 其声阴狠,其声让人发寒,在看他时候,那还是一副卑鄙模样,面目冷峻,目中尽是锋芒。 “有趣。” 胡一海驱马行不多时,果然见其前面有一高宅大院,上有“青阳别院”四个大字。 胡一海一喜,正要上前去,但忽然发现那高宅大院内却是漆黑一片,“这是。”胡一海心中警觉,这时耳旁又传来一阵声响,心中不由得一凌。 “停。”胡一海两腿用力一夹,马儿吃痛立马停下。 “怎么了海叔。”宇文甾不明白,那青阳宗所属院落就在不远处了,为何突然停下。 胡一海没有说话,而是用古铜色的大脸轻晃了一下,吐出一口气大喊道:“难道你们王家没人了吗?就派了这么些杂鱼来了吗!” 胡一海声大如牛喘,喝破天津,如一雷鸣,刹那间四面八方窜涌出无数黑衣刀客,宇文甾顿时面色骇然。 行走间风风尘尘,刀起息红红火火,杀机来,这才是是江湖。 一刀下马,大步流星,胡一海一刀挑开两个黑衣人,不顾两旁刀刃,硬打开一条道路。 “快走!”一声断喝胡一海回身一刀,又是逼退几个上前来的黑衣人。 “这,这。”宇文甾不过一小孩,遇到如此情况,一时间不知所措。 “快走!”胡一海眉头一皱,大力拍了那马屁股一下,马吃痛惊叫一声,快马而走,宇文甾这才反应过来,拿紧马绳,策马而去。 “不好,放箭!”黑衣人见宇文甾跑出包围圈,忙下令射箭。 嗖嗖。 黑衣人人数不少,一阵猛射居然有数十箭羽,箭力强劲,只往宇文甾后心而去。 “不好!”宇文甾感身后劲风袭来,回头一看,顿时亡魂大冒。 “去!”关键时刻,那胡一海身形一转,居然后发先至,先于那飞箭,挡在宇文甾身后,只见其提气轻身,手中大刀抡其成圆,死死抵挡那箭雨。 但那飞箭由四面八方而来,大刀抵挡空间十分有限,有一小部分越刀而过,那胡一海咋看,不假思索手臂一伸,便将余挡住,箭力强劲,透肉穿骨,霎时间鲜血直流。 “痛煞我也!”胡一海狞笑一声,疼的面目扭曲,但却好不停歇以刀断箭尾,挥刀便是再上,“快走!” 那逃过一劫的宇文甾,心中一戚,使劲催打腿下骏马,后方又有那胡一海阻挡,不多时候便消失在城巷里。 绕过拐角,那别院宇文甾也不敢去了,虽然其实小孩,但经历了那么多,也不是笨蛋,那些人既然敢再此劫杀他们,必是有所依仗。 宇文甾策马狂奔,在城内落跑,此时早已经是日暮时分,城中百姓早就已经睡去,城内黑灯瞎火,唯有东南处隐约有火光。 宇文甾心中暗想,此时灯火通明之处,恐怕只有那校场了,青阳别院是去不得了,那军队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拿定注意,宇文甾乃策马小心往东南而去。 青阳宗乃是九正之一千年大派,青阳郡更是青阳宗主要收徒之处,几代人用心经营,这青阳郡名义上是大唐三十六郡之一,其实整个郡城都已经在青阳宗控制之下。 那青阳郡校场,乃是军士点将之所,位于东南面,是一片比较宽敞的平地,足足有几里见方,在正门口修有一个石台,有千百十个黑甲士兵以石台为中心围出一大片区域。 会场入口两侧各插着一面长帆旗帜,上画一日一剑,日为金精大日顶头,剑为无鞘翠绿长剑斜立,下首书青阳二字,这旗帜正是青阳宗的门派标志。 而那旗帜下还站着三人,且着青衫,衣上皆有草书青阳二字。 青阳郡郡兵不听军中虎符,唯听青阳道令。 话说这三人皆三四十上下,是青阳宗在青阳郡的主事人之一。 而青阳郡内共有主事者七人。 此时是临近入定时分,天已经大黑,人已入定安睡,寒风凌凌正是那杀人的好时候啊,这三位青阳宗门人在校场冷眼看着城内,隐约有腥气传来。 “唉!”其中一人看似最年轻,不过三十,身材较为修长,长的呆呆板板,眼睛一闭一张,睡意朦胧身子摇晃,险些倒下,他瞧了瞧另外两个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眯着眼又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不由的抱怨一声,“那不管吗?任由他们乱来吗。” 他话音刚落,那原本闭目养神者便睁开双眼看了看他,这人年纪最大,约是四十大的样子,只见他冲着抱怨的那人说:“李青,不可乱语。” “啊!”那叫李青者见其发话神色一凝,忙低头呈一副受教样。 “好了。”那人点了点头,接着安慰到说:“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不懂就要多看少说话,这校场的差事最是锻炼人的,这青阳郡内人来人往,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正好看人生百态,磨练自己心境,是最好不过的!” “是!萧师兄!”李青低头称是,但暗暗撅嘴,心里颇不以为然。 “嘿嘿!”这时那眯眼者忽然笑了,他三十好几模样,鼻梁骨突起,有着两撇八字胡,笑语间胡子一动一动的,颇为生动。 “傅师兄,有何指教?”李青听其一笑不由的一问。 “指教?嘿嘿。”那姓傅的斜看李青一眼,又嘿嘿一笑后说:“这校场守门的差事,其实可是油水丰富啊!” “油水?”李青听了一愣,而一旁的萧师兄眉头一皱,不悦道:“傅倓!” “呵呵。”那叫傅倓似乎有些忌惮那个萧师兄,见其不悦便讪讪一笑,又复眯眼想别的去了。 见状李青暗自轻笑一声,又抬头看了看天,月色更浓,天空中飘过一丝血色雾气,再思量了一会儿后才对萧师兄提议说:“萧师兄,天色不早了,想必时间也差不多,不如我们现在前去看看吧?” “嗯。”萧师兄沉呤了一下,点点头说:“可以!” “好!”李青一听颇为高兴!他早就不耐烦了。 等到萧师兄许诺,行了一个礼,便三步并作两步,直到不远处的一大钟旁。 这种高九尺宽五尺,名为警钟,一经敲起便代表有事发生,全城戒严,现在李青敲它,立马城中青阳郡甲士就会全部出动。 李青至钟旁,拿起钟锤正要敲,忽然劲风一起,耳朵一鸣,一道声音猛然传来。 “慢着!”声音以真气震动加强传出,声震如雷,颇为惊人,那李青淬不及防,心中一惊,手上一抖。 “铛——”罢钟应声而响。 “不好!”远处真气一个鼓动,瞬即两道身影便窜至入口,身形刚定,便急急忙忙上前说:“等等!等等!麻烦!麻烦了!” 钟声响起,大军立动,于各个据点集结,但钟只响一次,别再无声响,众甲士疑惑,见也无外敌来,便驻守在原地,暂未轻举妄动。 “额。”李青手指微颤,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转身看了看,来着却是两人,皆是带刀,三十好几样子,衣着帛锦,脚上穿着踏云官靴,只是裤腿衣袖上皆沾有不少泥土,似乎是从城外而来。 萧师兄对这两人皱了皱眉头,上前护住李青问道:“来者何人。” 两人见其问话,知道此是主事人,便上前说:“在下大唐千户李松!” “带千户何宁。”千户为正,带千户为副手。 这两人慢慢从夜色中走出,身后隐约有人马调动,萧姓师兄神色一凝,向前一步放眼一望,眼中金光闪过,看清来人后倒吸一口冷气。 “暗军!” 大唐以武立国,自然知道侠以武犯禁,但唐人多是习武之辈,那武道乃是大唐铁军之根本,所以自然是不能禁武灭派的,不过也不能放任自由,唐皇雄才大略乃在六部之外另创一武部,督管天下武人,其中暗军便是武部的核心力量。 这些暗军皆黑衣带甲,双手持刀,刀长七尺,刀身笔直,无弧度,刀脊上面镶嵌文字,为古文曰——“大唐”。 “居然是唐刀暗军!”傅姓者倒吸一口冷气,唐刀是大刀甲士中最好的制式装备,特别是集合成队列,以阵法对敌,如墙列进,一般武人对上绝对是有死无生,更何况这些人更是武部暗军,自身武艺更是不凡,就自己和身后的甲士万万不是对手。 暗军一一出现,列成一个个方阵,大略数去,怕约有两百号人。 “你们想做什么!”萧师兄看了一眼李青,又对着李松、何宁等人说:“这里是青阳郡,我们可是青阳宗!”说道最后三个字,萧师兄怒目垂眉,手按腰间长剑上,就要拔出。 “且慢!”那何宁一听,急了,忙上前来正欲分说,却见李松大手一挥,何宁心中一个突突,忙闭口不言,那李松见了,暗自瞥了他一眼,这才徐徐说道:“我武部在青阳郡内有要事,请三位能暂且等待一二。” 李松嘴上说请,但却目露凶光,萧师兄闻言怒极反笑道:“你威胁我?”萧师兄前进一步,手死死按住长剑道:“这里是青阳!”毫不退让,李青和傅倓赶忙跟上,其他甲士也是身形绷紧,只要一个不对,立马发难。 何宁紧张的看着李松,后者皱眉瞧那萧师兄,略思一下,终是退让,其后背微挺露出一个布包,一把打开,却是一铜柄,其单手拔出,却也是把唐刀,只是刀身古朴,刀背比寻常唐刀厚上三分,刀身也长上三分,更是重上三分。 李松手中唐刀横列,其背铭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世珍之。” “咦——师兄那刀为何看似眼熟?”那傅姓者轻咦一声却是第一次皱眉,上前一步细细打量那把特别的唐刀,感觉似曾相识。 “呵呵,何止是眼熟。”那萧师兄目中闪亮咬牙切齿,其声暗含恨意。 “师兄?”李青低声说道:“师兄?” “没什么,李青。”萧师兄摇了摇头,说道:“《大夏书载记》:‘又造百炼钢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世珍之。’此刀名为大夏龙雀,为青阳萧氏所做。” 大夏龙雀:古代名刀。 大唐初年灭大夏鼎定天下。 “李松,你是以此刀羞辱我吗?”长剑拔出,局势一触即发。 此时,却有一马绝尘而来,上有一小二高呼:“青阳弟子被围杀,速救!速救!” 第三十一章 一剑长空 也无风雨也无晴 胡一海出生于一个大家族,一个大的离谱的大家族,家族涉足武林,是一方魁首、泰斗,从小各个长辈都告诉自己,江湖人侠义为先。 从小听着先辈们的侠客事迹长大,虽然限于自身资质,武艺功力有所欠缺,但自己从来都是做着一个侠客梦。 偷偷离开家,一人一刀一马,肆意纵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管闲事惩恶霸,分金断银,好不快哉。 在江湖而行,一晃数载,虽然有过险恶时刻,却是从未遭遇过生死。 不是没见过,而是自己心里总是用那么犹豫,在遇到危险时,那一丝犹豫,明知道敌不过,为何还要去了? 可是这次自己却犯傻了,自己在蔡城为这小子拼了一次命了,也算仁至义尽了,但为什么最后还一路跟来了?早该走了,这里面水太深了,早就不是自己该搀和的事情了。 正想时间,有两黑衣人慢慢摸上前来,胡一海冷哼一声,斩马刀应挥而动,战马刀与那唐刀相似,但却是比唐刀更加厚重,特别是其刀头宽大,劈砍之间,配合上胡一海那万斤怪力,这在场的黑衣人没有一个胆敢正面匹敌于他。 大刀挥舞,再度逼退那些黑衣人。 “这是第几次了?”胡一海抽空摸了一把汗,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又是一阵剑雨袭来,顾不得其他狼狈地躲闪开,体力消耗的越来越快。 “这是想活活拖死我吗?”胡乱挥开几刀,那些黑衣人也不急于一时,似乎对宇文甾地逃走并不在意。 “直娘贼!”腰间渐软,斩马刀在双手间交互数次,将手藏身后,屈握手指,五指疼痛,颤抖不已,扯的其牙齿抽搐。 “好机会。”胡一海屈指动作看似隐晦,却被藏于暗处的弓手看见,看准机会便一箭射去。 这一箭弓手射的是万分小心,以包布取箭,上弦一箭射出,看似轻缓,却箭过无声。 “贼子!”胡一海一时不查被那一箭射中手臂,疼得满脸泪泣,咬着牙发狂似的大刀一阵乱舞,“滚!” 那胡一海以单手持刀不再管什么刀法章法,一刀横扫,却是用刀面直拍,大刀挥动虎虎生风,一黑一人躲闪不及时被其一把拍中,正中头颅,顿时七窍血浆齐崩,一飞而去,至坠地,只听咔嚓一声,大好头颅便四分五裂而去,化作一地红白之物。 “去死!”以口拔箭,以伤手举起路边石凳,一掷而出,只往那暗箭伤人的贼子丢去,石凳重约千斤,呼啸而去,要的空气一泻,那射箭贼子跑慢一步,比起伤到小腿,人从高处跌落,腿至膝盖一下齐断。 伤口如重物压破开的竹子,断断续续,犬牙齿互,这人已疼死过去。 这一拍一砸,胡一海刹那间犹如那熊罢大凶,骇的人人惊惧,一时间倒是无人干上前去。 趁此机会,胡一海依刀而立,呼呼喘气,红白之物从其身上不多滑下。 “废物。”又是一黑衣人,虽然蒙上了面目,但是其举手投足之间却给胡一海一种熟悉之感。 “嘿,藏头露尾,是王云吧?”胡一海大声嗤笑,那人虽着黑衣,却藏锦绣,偶有边角露出,胡一海一眼就认出那是王云穿过的服饰。 “咦。”黑衣人惊讶,不知道他是如何认出自己,但既然被认出来了,便也不在藏下去,蒙面纱巾拨开,果然是那王云。 “胡一海,胡家子弟,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了。”王云慢慢走上前来,看那胡一海双手上血色如浆,皆是被利箭贯穿而过。 “手废了吧?”摇摇头,王云用手在其脸上拍了拍说:“你就真地不怕死吗?” “死?当然怕啊。”胡一海笑嘻嘻说道:“我怕的要死了!” “啊。”王云哑然,深深看了那胡一海一眼,不知道该说他豪爽了,还是他真是条好汉了?或者就是一个蠢物? 王云叹了一口气轻轻说了一句:“傻、蠢。” “罢了。”王云转身便走似乎对胡一海失去了兴趣,在其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挣扎,犹豫了半晌,下令道:“杀了!” “哈哈!我胡一海死的其所!二十年后又是…… “又是一条狗。”一道声音突兀传来,胡一海脸色一僵,那王云更是脸色一变,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怎么,这就放弃了?”斗笠蓑衣,踏步而来,及近,白衣断剑,却是衣剑客,捧酒而来,仰天一口长饮,歌曰:“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又是一口饮下,剑客步入黑衣杀手之中,无视其利刃锐箭,笑看众人。 “你是谁?”暗处一苍老声音响起。 “哈哈!”一声嗤笑,暗处之人皱了皱眉头,那剑客却是毫不在意:“一人不见就认不到我了吗?” 啪,将酒一口饮尽,去那蓑衣斗笠,露出一张脸来,苍白却有力。 “是你。”暗处之人惊诧。 “是你。”胡一海惊讶。 “是我,哈哈……一声大笑,那人却是拔剑而出。 “找死!”十柄刀出,十个人,十个黑衣刀客! “回首向来萧瑟处。”断剑回旋,其上隐隐有黯淡紫芒,隐约化作剑尖。 “射!”三星连珠,却是一旁弓手,利箭催发贯人三十六大穴。 “归去!”长空一紫气一闪而过,断剑紫鸿,如一紫色长剑。 一剑长空! 内劲吞云吐雾,却是风云变色。 轰隆!如那一声霹雳雷霆做响,一道紫色电光,冲天而起,如同天上的雷霆霹雳一般,破开长空,震慑人心,而其剑光自下而上,霎时间照澈数里。 刀光晃荡,刀客飘忽,利箭四散。 “尔敢!”一道黑影从暗处一掠而至,带着一道弧红。 “哈哈,有何不敢!”剑光掠起! 掠起如急电,一剑长空过! 剑破苍穹! 如夕阳红霞间,一道彩虹飞跨! 又像江河万顷,一道银河跃落! 这一剑之快、之急、之准、之超脱,就彷佛是画里的天空,一抹空白,长空而去,一剑长空,无穷无尽,只有无边的潜力与威力! 这一剑、穿过所有胆敢阻挡他的一剑。 这一剑、一剑长空无可匹敌! “哧” 收剑,“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一剑风云聚散,箭散人去,一把红刀断。 “我青阳——云宁夕。” 第三十二章 装神弄鬼得奇物 “云宁夕!”黑影狼狈地退后几步,手中握着一个刀柄,而刀身却是断开,没入地下。“居然是你!” 那黑影怒目独臂,不用想正是那王骁。 话说那时云宁夕让众人先跑,独自一人留下来阻击那王晓,别看那王被魏文宋一剑断看起来很弱的样子,但实际上功力却是十分了得,须发之间真气纵横捭阖。 单单是着功力气势,云宁夕就难以匹敌。 如果不是王骁其欲追击武二等人,急于突破,早就先毙掉云宁夕在说了,但怎赖云宁夕以命相搏,那剑法又过于神奇,那手中剑虽是断剑,可也是神兵利器,王骁和云宁夕纠缠了片刻,居然是甩他不过,眼看武等人已经没影了。 “好,你想死,我成全你。”王骁恼怒,魏文宋与他断臂之仇,虽然不能杀他,但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说话间,王骁不再纠结,从腰间拔出一把赤刀便就要先杀了云宁夕。 王骁右手先前被魏文宋一剑斩断,只剩一直左手,他左手握着一把赤血短刀,那刀色彩诡异,被王骁紧紧握着,脸色带着轻蔑的笑容,一股属于先天的气势肆意散发着。 王骁的气息很厚重,厚重中带着丝丝霸气,死死地压迫在云宁夕身上,真气在其压迫下,流速明显的变缓,原本十成的力量,在这气息的压迫下,只能发挥出原来的五层。 而那云宁夕却是有苦说不出,那王真气炙热,往往击打到云身上,云都需数倍真气消磨,以此往复,不多时云已经气海干涉,内劲真气及将耗尽。 “看刀!”王骁持刀而上,虽是左手,但那刀上血气冲天,短刀挥舞之间颇有章法,没想王晓居然是刀法大豪。 “如果不是那宋文用宝剑偷袭于我,他那那么容易伤我。” 刀法有千千万万,或柔或刚无所不有,而这王骁却是走的霸道一途,短刀横、进、退、拿、捉刀操刀,皆是既出别不退,一路到底不求变化。 如果便到好,不变!则云宁夕底子现,他现在可没什么真气内劲了! 王骁一刀而去,云宁夕几乎就要险死,但关键时刻又是一飞石至,挡住王骁一击,云宁夕一愣,马上又想到什么,一笑,也不耽误拔腿便跑。 “站住!”王骁欲追,却又是一飞石至,王骁闪躲跳开就要再去,忽然一苍老的声音喘着粗气说:“回来!”却是家主发话。 这下,王骁才放其而去。 “没想到,当时让你跑了,现在你却又来送死?”那黑影人正是王骁,只见他冷眼看那云宁夕,随手从背后又掏出一把赤色血刃,此刃为一对,名为赤月刃。 王骁嘴里虽然轻视云宁夕,但心里却是一直小心提防,怕那云宁夕又用出那一剑长空,但又是一想,那一剑长空如此了得,虽不知道他如何施展出来的,但想必其是用不出第二次了吧? 而原来,那时云宁夕逃走后,一路追赶武二等人,但武二等人是骑马而去,云宁夕自然是追不到,便打算先去县城买马,却瞧见过街上有一老道,打着个旗子自称天师,像这样的江湖混饭人,云宁夕本是不愿理会的,但那人却是有些不同,那家伙在街头,一身青色道袍留着白长须,看起来仙风鹤骨,但他不吹抓鬼本事,更不算人面手相。 不抓鬼,不算命,这是什么天师?云宁夕好奇,便停下来。 只见那天师他就把摊子往那一摆,他卖相极好,不久便有一个老妇人上前求个平安符,他便拿出一张符咒黄纸,瞧了一眼却眉头一皱,喃喃道:“拿错了。” 正当众人以为他要换张符的时候,他却伸手往符上一抹,顿时便一团幽火升起,那火烧得奇特,先生的手根本没有烧伤,那张符也没有燃烧。 待到其把手拿开,再一看时候,符上的咒语没了! 都说奇闻异事天天有,一生百年不得见。 神奇啊!这是法术啊!众人瞧见这一幕,皆以认为这人是有法力的天师,纷纷向他求买符纸,不多时他便卖完了符纸,收了摊,将家伙事扛在背上,脚下一踩却是飞起丈余,越过一道大墙去了。 “有功夫在身?”看到这里云宁夕兴致更浓便跟了上去。 那天师一路出去,却是到了城外一破庙里,庙中起着一堆火,旁边是一案台,在庙中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偏红色粉末,混上些水,便成墨汁一样的东西,在以笔沾着在符纸上画符。 “那是什么东西,看着眼熟。”云宁夕不动声色,继续偷看。 结果那天师在写一张符纸时候用力过大,那符纸居然燃了,仍是团幽火,不伤手不燃符纸本身,只是字没了。 看到这里,云宁夕终于明白怎么一会事了。 “好啊,这就是你装神弄鬼的把戏。”云宁夕突然现身,着实吓了他一跳,顾不上其他,那天师撒腿便跑,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那是云宁夕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云宁夕便扣住他的手腕。 “哎呦,疼疼。”云宁夕扣的用力,那天师疼的嗷嗷直叫,他嘴巴一歪,胡子却是掉了。 “嘿嘿,好跑不跑?”云宁夕较有兴趣的捡起那胡子,那天师此时那里不知道遇到硬点子了,忙求饶道:“不跑啦、不跑啦,求大侠高抬贵手。” 这下,云宁夕才放开他,一屁股坐在案台上,一手耍这那假长胡子,一边指着那‘墨汁’道:“说说吧,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嘻嘻。”天师搓搓手道:“那是鬼磷子,搓搓就能起鬼火,不伤手,冷的。” 云宁夕闻言一奇,拿起那些红色的粉末闻了闻,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居然是磷粉。”原来那家伙纸上原先的咒语,是用磷粉写上去的,手一搓,温度一高,就出现了凭空火烧咒语的神奇景象,而磷粉起火,起的是冷火,不伤手。 “这磷粉怎么是红色的?” “哈哈。”那天师闻言道:“在丹炉里加热就成红色了。” 加热变成红色,磷粉多是白色,变成红的大多人便认不出来了,可以说,这一手真是漂亮啊,云宁夕点头称赞,那假天师乘机道:“大侠你大人有大量,我就混口饭吃,卖些符纸,可没有做什么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情。” 云宁夕闻言却只是笑,不说话。 假天师一脸愁容,没法子,最终咬咬牙说:“我白云来认栽了,我把钱全给你。” 叫白云来?云宁夕笑容更盛,却是摇头。 那假天师白云来愁容更盛,只得哀求,那云宁夕有心戏耍他一下,只是摇头。 “那里来的爱管闲事的人。”白云来心中叫苦,云宁夕年轻武艺又高,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大家子弟,这类人最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最是难缠,今天要是不想办法解决他,怕是以后都不得安生了。 再咬咬牙、在咬咬牙、再再咬咬牙,白云来终是下定决心,冲兜里拿出一个青瓷酒壶道:“我白云来是白门雪支弟子,这是我这一支的宝物送你了。” “宝物?”云宁夕隐隐听过这个门派,便接过那青瓷酒壶,打算看看便还他,但哪知道刚打开瓶口问了一下,云宁夕便觉中丹田一片火热。 “有毒?不对!”云宁夕心中一惊随后一喜,但脸上全是全无声色。 “这东西有什么用?”云宁夕问道,那白云来摆摆手说:“用处也不是很大,只是可以激发人的真气运转罢了。” 云宁夕闻言却是心思几转,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但是他小时候受过伤,记不大清楚,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有股力量藏在中丹田中,运转不得,而刚才闻了一口那酒后,他明显感觉到中丹田运转了一下。 这酒对他有大用!云宁夕本想将酒还他,现在却是不能了,但是云宁夕也不想占他便宜,便掏出一本蓝色本子说:“这本《流云》送你,但是你看完后便离开烧掉,不能教给他人。” 那《流云》不是青阳嫡传武侠,但也不是什么二流功法,那白云来忽得秘籍自然是喜出望外,满口称是,拿起秘籍便看,那秘籍不厚,只有十来页,几百来字,白云来当着他面看了一片,再默念了一片,随后便当着云宁夕面将那秘籍丢入火中。 “你背下来了?”那白云来点点,云宁夕见了更是惊奇,不想那白云来记忆如此之好。 到了这,云宁夕自觉和其两不相欠,便走了,待其走了大半个时辰,白云来小心打量了下外面,不见有人这才松了一口,面露心喜,伸手便入火里,那火鲜红剧烈,但白云来手伸入其中却毫无损伤。 ‘踏踏’,白云来掏出那本《流云》秘籍颇是心喜道:“这下好了,有了这秘籍,我和大哥二哥有望更上一层楼了。” 说完也不耽搁,什么家伙事也不要了,立马就走,此后又是个把时辰,一个身影疾奔而来,却是那云宁夕去而复返,他面色阴沉。 “没想到还是着了当。”云宁夕站在那火前,“这近夏日的天,点着个火,那有不热的道理。”伸手到那火里,果然不热。 “哼哼。”云宁夕哼了几声,看那一地的家伙事,便知道那人早跑了,“算了。”云宁夕转身便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便折身又拿了个东西后,这才离去。 第三十三章 少年郎儿大气 飞燕返儿无双 云宁夕也不知为何,自出那一剑后,便将断剑收入背后布包。 “看不起我吗。”王骁吹眉怒目,他本来忌惮就是云宁夕的剑法,既然他如此托大,那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于是,王骁也不客气脚下生风如踏着一道赤色的光焰直直向前。 云宁夕见了,一笑,不退反进,右掌前左掌后,便是迎上。 ‘嘭——’王骁的大刀直接轰击在云宁夕的掌上,两掌相击却是不分伯仲,但—— 暗中一笑,短刀中却是延伸出一道血刃,狠狠的砍向云宁夕面门,爆鸣声带着灼热的气息四溅而出。 “散。”云宁夕后手左手却也是青光一闪,侧面一击一下搅烂血刃,并回击而去。 “哼。”一击不成,王骁并不吃惊,手中赤刀一动,云宁夕的回击便被王骁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带到了一边,然后划出一道奇诡的轨迹再次反折过来。 ‘咔嚓’,刀掌一合两人瞬间心里有数。 王骁是内家的高手,功法也是上乘,几十年修炼下来,更是步入先天境界,手上更有着利器赤刀,按理无论在力量和攻击犀利上应该完全压制还处在后天境界的小辈云宁夕,但实际两人第一轮交锋几乎相差无几,虽然有王骁身上有伤,不能全力的缘故,但毕竟差距在那摆着的,这事实着实让其大吃一惊。 “再来!”云宁夕率先出手,面目潮红,现的狂躁。 只见他双掌上下翻飞,一击重过一击,掌上青光越发璀璨,王骁心中一沉,刀上血光一盛,就迎击而上,两人一边打斗一边用身法游走,从地上一直打到屋顶,双方对击数十上百次,青光与血光硬撼,打得是酣畅淋漓,看的胡一海是目瞪口呆。 “吃药了?”胡一海不知道该说写什么,云宁夕与王骁对招间,打的是虎虎生风,强大的气流都能卷起地上的石子。 王骁面无表情看似轻松,但实际上心中已经越发忌惮云宁夕,暗暗调动真气,将胸中的热血缓缓燃烧了起来,赤血刀舞的也愈发有力。 而对面的云宁夕感觉对方刀力加重,闷不做声也相应的加大力大,双方不断提到力道,比拼实力。 那王骁的原本的刀法是右手刀,但先前却是被魏文宋一剑削去了左手,虽然自己是刀法大家,能左手使刀,但毕竟是不趁手,。 原本精妙绝伦的刀法都无法全力使出,只能用大开大合的路数和云宁夕对砍,想以力压人。 但不想那云宁夕与自己硬抗却不下下风,自己还因为四肢不全,真气运转出了问题,和云宁夕对击久了,居然出现了真气接续不上的情况。 “糟了。”王骁心中暗暗着急,他是先天境界,真气乃是先天真气,在质量上明显是比后天真气高的,同等大小的后天真气与先天真气相对,需要多上好几倍的数量才能抵消掉先天真气,但是这条却明显在云宁夕身上行不通,他手上真气不但能抵住自己的先天真气,甚至有时还能击溃自己的血刃真气,真气质量相等就算了,先天境界可以用中丹田气海呼吸吐纳,真气恢复奇快,更能从天地之中补充自己所需,可以说真气是源源不断,而后天武者真气内劲有限,早晚会被耗死。 但是,事实却是,两者相击消耗巨大,王骁真气渐渐有些入不敷出了!而云宁夕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面色红润,越大越亢奋。 “可恶,不能拖了。”强行一招逼退云宁夕,瞬间舍刀左手成爪,如箭矢离弦及至云宁夕面门。 王骁的赤刀虽然锋利诡异,但是他自身最厉害的武学却不是在兵器上,而是手上功法,先前要不遇到魏文宋这个变态,无论是境界还是武学都高他太多,特别是那兵刃过于锋利,要是换做其他高手,他都信心会上一会。 ‘嗡——’云宁夕神色稍稍一变,知道厉害奋力的闪开王骁的一爪,不过依旧被这一爪带过的风刃在脸上切开了一条小口。血滴一滴一滴的滴了下来。 王骁叹了口气,左手果然不如右手灵便,这云宁夕端是强悍,内外双修,其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超过了寻常武人在后天境界所能达到的极限,王骁估计如果自己是全胜时期,或许还可以胜他,但自己现在有伤在身,要斩杀这家伙着实有点困难。 反观那云宁夕,明面气血两虚却一脸满足的笑容。 正所谓少年郎来英气催发,不知天高地厚,大气,只见其说:“今日斩你!” 王骁面色阴郁,他在江湖上行走几十年,那里被小辈如此说过,但自己真能赢他吗? 自己居然会想到失败,摇摇头,感觉自己今天是杀不掉云宁夕了,刚想开口说些来日再战之类的场面话。 但那云宁夕却是大吼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 万仞山峰,其身凌绝如绝壁,其掌威力神猛如山崩。 是青崖第二掌,崖至! “可恶!”云宁夕掌上青光凝练如山崖,未至,却已经气势压人,王骁暗叫一声不好,他内功打磨多年,内力端是深厚,见识更是不凡,却仍被其气势所迫,倒退一步,见不能避开,左手成爪,上面银光一闪,便迎了上去,同时脚下暗暗一动,带起那把赤刀。 “又是这招!”云宁夕身形不动,大吸一口气,猛的催动肚中气息,脸色便马上通红如血,他再一掌打下,直直打在王骁银爪上,只见王骁左手青筋一震,王骁便只觉的一股大力只从手上而来,竟然抵挡不住,脸一潮红,便吐出一口血来,身形爆退。 “废物!”云宁夕一掌荡开鲜血,便快步追击上去,又是一掌直瞄王骁心口。 眼看就要一掌打中王骁,王骁却不惊反喜,哈哈大笑,其手一拉,却是一道银色丝线。 ‘唰——’云宁夕心头一凝,还来不及变招,一道血刃便已经斩至后颈。 “不好!”胡一海看的眼蹦欲裂! “你完了,哈哈——”王骁大喜,比别的可能比不过你云宁夕,比实力或许现在和你半斤八两,但是比经验,拉你一条街啊!你直接去哭吧。 那道血刃便是王骁专门暗藏在脚下的赤刀,那赤刀除了锋利以外,只要往其注入真气,便能激发出一道血刃,正面作用不大,但现在用来偷袭却是一把利器,在加上他偷偷在刀上缠了一道银线,可以隔空控刀,这有谁能知道? 一把扔在地上的武器居然发出血刃偷袭? 那血刃威力不怎么样,但速度奇快,转瞬便要斩在云宁夕身上,王骁怕其还有什么后招,强运真气,手上银光再度闪耀,却比刚才暗淡不少,手一动便向其下身打去,直指要害,旨要让云宁夕首尾不顾。 颈后一凉,是血刃的寒气,下身一肃,却是王骁一爪。 “小看你了!。”云宁夕一笑,随机眉头一皱,“不过,也够无耻下贱!” “去死把!”云宁夕退后一步,银爪抓空,但血刃却一闪而过。 “赢了。”王骁心头一喜,但马上笑容一凝。 “不可能。”血刃闪过后,在半空中碎掉,同时一道青色的幽光闪入他的眼中!在一瞬息他仿佛又看一个云宁夕。 青崖掌,第四掌,无悔。 一掌打出,有进无退,身死无悔。 ‘嘭——’王骁背后遭受重击,射出的身子像箭一样重重的陷入地板里,脸重重的一砸。 不过不同的是王骁在飞离的一瞬间,背后出现了个手掌模样的痕迹,陷入身体中足足一指深度。 “咳咳!”王骁的手轻轻颤抖地捂住自己的头,他脸色全是血,一只眼睛已经裂开,怕是瞎了,另一只眼里也充满了鲜血,嘴唇裂开像是兔子的嘴巴,吱吱的咳嗽间,不断的有血水混着粉碎的牙齿内脏被其吐出,连他仅存的左手也折断了三根指头,握都握不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王骁的脊椎骨似乎也被打断了,下身两腿不自觉地抽搐,身子更是起不来,他只能面朝地躺着,精神上更是失常,脸色僵硬而惊恐,只是不住的呼喊:“为什么?为什么?” “这这!”胡一海又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居然短暂地出现了两个云宁夕! “身法而已。”音落那个被血刃斩中的云宁夕赫然消失,只有王骁身后的云宁夕还在,随口说道:“落英神剑身法,飞燕返!” 飞燕返,燕子互相交错飞舞,突入阳光之中,忽然返身会让人目不暇睛,在一瞬间仿佛看见两只燕子。 而飞燕返也是如此,它注重在瞬间的速度,利用光线可以在人不察觉间转换身形,任意的出现在你身前身后,最诡异的是他速度极快,可以利用光影制造出残像,从而欺骗对方。 当然这是极其难的身法,非常注重人的算术天赋,必须具备在极端时间内计算出光角度的本领,这云宁夕自然做不到,但是他可以取巧,那一刹那他体内的真气是先天真气,他更是用了意境! 而那光线又从那里来?月光、建筑的阴影,还有—— 淡淡的火焰,没有温度,在云宁夕的手心燃烧——磷火。 先天者,天地初开之物,变化无限,化腐朽为神奇。 意境堪堪于虚实之间的,那么用意境造出的自己和残像的像果也就没有了区别,而且意境还具备一定的匪夷所思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血刃在斩过意境所化的幻像后崩碎的原因!它被意境给磨灭了! “如何?”云宁夕指着躺在地上和死了没区别的王骁说:“说杀你就杀你。” “飞燕返吗?好招式!好意境!”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声音由远而近,却是一人来。 “好词,好剑,好剑法!” “落英神剑重运气法门,而不重剑招,重剑意而轻剑形,那一剑长空果然了得,但可惜,可笑地是你那一剑居然用的不是自己的力量。” 一道身影慢慢从夜幕中走出,那是个白衣男子,看不清脸,白雾缠绕在他的身旁,在那绝颠之上,独立一剑,风华绝代! “哥哥。”云宁夕笑了,“见笑了。” “哈哈,弟弟。”那人轻笑,“不管怎么说你做的很好。” 青阳道传首席弟子云初阳。 第三十四章 一而再再而三 “什么人!”却说那大夏龙雀一出,场面顿时变化,几乎是一触即发,所幸关键时刻有人突然闯入。 只见那傅姓者,身形一闪抢先栏上去问道:“我乃是青阳傅倓,来者何人?” “我。”那马儿疾驰,从傅倓身旁一马而过,马上人过于情急不等马停便返身而跳,他身形是一小孩,傅倓眼皮一跳,还好手脚够快,在其落地之前便将其一把抱住。 “你小孩好不知事,怎么就这么跳下来,不要命了?”傅倓将其一把救下,暗自瞄了眼那李松、何宁。 那李松不愧是主事人,虽然突遇变故,但仍然是老神在在,捧刀而立不为外事所动,反倒是那何宁显得有些心浮气躁,在看到那小孩时候,眉头直跳两手握拳,看来是有什么问题。 “我、我叫宇文甾,被青阳宗云宁夕所救……”那宇文甾随时小孩,但说话条理清晰,虽然事情紧急,却知道先把和云宁夕的关系先挑出来,三个青阳门人听到云宁夕的名字皆是一惊。 “居然是云七师弟。”萧师兄眉头紧锁,居然是云宁夕在求救,云宁夕在门内排行第七,是重要弟子,道传弟子的预备人选,但是那这些人,他看看了那些暗军,有看了看那大夏龙雀,心里起伏不定。 “萧师兄!”那李青见萧师兄犹豫,知道其心中有所顾虑,那大夏龙雀和他萧家关系匪浅,暗军这位千户持刀而来,绝非寻常,但那云宁夕可是咱们青阳弟子啊,想到此心中颇为不忍,便叫唤萧师兄,表达自己的意愿。 “无妨。”那萧师兄摇了摇头,不再看向那大夏龙雀,先前他虽然惊于暗军与那把大夏龙雀,但是这里是青阳郡,我们是青阳宗,他怎么能这么对青阳宗弟子说话?这里青阳宗说了算。 “敲钟!” 李青心中一喜,就要抬手敲钟。 可就在这时候,那李松终于开口道:“慢。” “你还要做什么。”萧师兄跨步而前,握紧腰间长剑,李青却是不停伸手就要敲下,何宁一件上前就要阻拦,傅倓见了这还了得,立马就要援手,眼看一场大战就要爆发。 李松高举宝刀大喝道:“送大夏龙雀予青阳宗!” “什么?”青阳宗三人皆是一呆,互相一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大夏归青阳,只求那钟慢敲三刻钟!”李松继续说道,又怕那三人不信,转手便将大夏龙雀提前交到那萧师兄手中。 “大夏。”萧师兄颤颤地接过那大夏龙雀,仔细抚摸,感受其上铭文,“没错,真是那大夏龙雀!” 此言一发,萧师兄大声发笑,傅倓与李青也皆是心喜,向那萧师兄贺喜,一时间居然是遗忘了云宁夕、胡一海的事情。 “你们!”别人忘了,却不代表宇文甾忘了,情况危机那胡一海可等不得,他心中急切只得用手戳了戳傅倓,继续向他求救,那傅倓见了锁眉不语,只是连连摇头道:“可是云师弟遇险?” “不是,云大侠不是在城内遇险。” 傅倓闻言连连摆头:“大夏龙雀,意义非凡。” “可是!”宇文甾听了大急,知道这三人见了那大夏龙雀,颇为意动,不想去救人人。 “好了,没有可是!”傅倓并不想听,他面色阴沉蛮横地打宇文甾后,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有些重了便道:“再等三刻钟就好。” “这、这!”看那傅倓居然如此,宇文甾看的那是目瞪口呆!“三刻钟那胡一海还能活下来吗?” “不行!”宇文甾转念一想,好不容到了,怎么能空手而归!他等的,可胡一海等不得。 心里一沉,仔细看了看,发现只有这三人在门口,这三人服侍一致,并没有什么突出不同的人,传闻青阳校场,有九人负责,有一主一副负责定夺大事,这三人必然不是!如果能见到主事人,再慢慢分说……嗯,说不得有机会!至少不能干等着。 “先闯进去再说。”宇文甾拿定注意,就要找机会跑进去。 但那傅倓是何等人,一眼就看穿宇文甾的计量,一把拿住他。 “龙雀归位是大事,不容一点马虎。”傅倓低头说道,看似委婉实则干脆,但说的不留一点余地。 “你!”宇文甾真怒了,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救了,自己不就也就算了,还不让他去求别人。 “这便是青阳宗?堂堂九正之一?真是欺世盗名之辈!” “好小子!”那傅倓听的先前还有点羞愧之意,但此时被其一骂,顿时怒意横生,右手猛地挥下,眼看就要直扇那宇文甾而去。 “他不救,我去。” 嘭!真气喷涌如潮,身形快如闪电,一拳打来如山崩—— 居然有一人袭来!他,出手更快! “尔敢!”傅倓怒发冲关,大手一推,便打向那人,手上居然有真气金光闪耀,撼人心悬,赫然这傅倓居然也是一个内家真气外放的高手! “哈哈——”一声粗狂地大笑,那袭来之人拳势不改,只是体内真气一动,居然也是金光一闪,真气外放而出。 “去。” ‘嘭!’那一拳直轰到傅倓大手之上。 “啊——”一声大响,似要天崩地裂,空气都为之一颤,傅倓只觉一股无法抵挡的大力袭来,手上一疼,脚下一滑,抵挡不住,身形便猛的向后退去,那宇文甾乘机翻身出去。 “不好。”那萧姓师兄见其抵挡不住,身形一动,一手便搭在那傅倓背上,一股蓝色真气当即便冲入其体内。 “好!”傅倓得萧师兄真气之助,手上真气顿时大涨,一下子便感觉压力大减,轻松不少,那袭来的身影也为之一顿。 “给我开!”趁次机会,那萧师兄一声大喝,并未出手,却有一道雪白寒芒从其口中激射而去,那袭来之人拳上金光立刻崩开了,在被寒芒一打,顿时抵挡不住,被迫退回去。 “先天冲窍?”来者神色一凝,看着那萧姓者,刚才他那都寒芒,乃是他从喉咙处的紫宫穴发出来,乃是一道先天真气。 “哈哈——好!好!”被那寒芒击打,纵是那袭来之人功力深厚,也连退数十步才止住身形。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来者模样。 那是一精壮汉子,背背一把宽背大刀,虎背熊腰,个头高大,恰似一员虎将,那宇文甾在一旁看那人,只觉依稀眼熟。 “胡胜轩。”何宁一个惊呼,认出那个那个汉子,是那背刀客胡胜轩,宇文甾大悟顿时喜从中来。 “咦。”见有人喊他,胡胜轩本能回头一看,看见是何宁,面生不大认识,直到看到站在一旁的李松,才恍然想起来,顿时破口大骂:“居然是武部的狗仔子。” 第三十五章 人杰辈出 青阳不输人 “大胆!”何宁恼怒不待那李松说话,大手一挥,当即便有十数个暗军持唐刀而进,要去拿下那胡胜轩,那胡胜轩咧嘴一笑,就要出手,这时。 “让开。”人未至,一道剑气却已袭来!却是有人先出手了。 “不好,窍开!”那萧师兄惊呼一声,口中连吐,寒芒连连射出,一连三道打在那剑气之上,轰鸣一声中才将其击散,可萧师兄也面色一红,向后退了一步。 “李青!”萧师兄艰难地喊了一声,那李青听了,拔出长剑忙上前来。 “青冥剑!”李青所用之长剑教寻常长剑较细,但又比细剑厚,只见李青一口青色真气吐上那长剑之上,顿时附在长剑上,一剑便向来人袭去。 那真气所附之剑看似普通,却有丝丝寒芒暗暗闪耀,来袭之人看了暗暗一惊,“名剑青冥?” 其身形一定,居然化作两个白衣少年,那两人好不迟疑,脚下一点便退了回去,分落在一旁,位置正好与胡胜轩相一致。 “可恶!”见来人居然退避了,李青很是不满,手中青色长剑挥动,就要上前追赶,却被人一拉,回头一看居然是傅倓师兄。 “回来!”傅倓手上一使劲,将其一把拽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青身形刚一离开,一连九到墨色光练便射到刚才所站立的地方。 铛——恍!九道光练没入地面中,晃荡一下,墨色光彩闪去,居然是九支铁箭! 只见其箭身已没入土中,至单单留出其尾,这地面是为演武所用,经过专门加工,可供先天强者演武,而此时居然被其深深没入!李青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只往外冒汗。 “多谢傅师兄!”李青赶忙向傅倓道谢,傅倓摆了摆手,眼睛细细眯着,看着铁箭射来的方向,口中说道:“奕家的九凤箭”。 “好眼力。”一手持铁弓黄衣汉子从傅倓所看之地走出来,走到与胡胜轩等人一线地位置站住。 “还有谁,一并出来把!”那萧师兄不知何时从那找来一把长剑,剑身寒白,有雾气盈身,看起来很是不凡。 “嘿嘿!居然是寒白剑萧柏。”一个全身被黑布缠绕的人忽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他出现悄然无声,显的十分诡异,他声音尖酸,带着丝丝寒气,说起话话来,像是在你颈边细语,让人不由的后背发寒,“青阳九把名剑,居然见到了两把,剑果然是好剑,但人,嘿嘿。” “哼!”萧柏眉头一皱。 剑是好剑人却是不行吗? 虽不悦,但萧柏却不理会他,将大夏龙雀藏于身后,而手中寒白剑连连划动,发出数道剑气,朝一处打出。 嗖——被剑气打去一处,忽然一道身影闪出,只见那身影动作奇快奇巧,感觉只见其身子一扭,便躲过剑气,并站在与众人相同的位置。 那人走来,宇文甾暗暗打量而去,只见此人青衫,脚上绑有绑腿,两腿行走之间幻影重叠,看起来颇有威势。 “要我一一请你们出来吗?”萧柏仍是不满,眼睛一眯,有寒芒显露,手在紧紧一握寒白剑,一道三丈寒芒剑气便如毒蛇吐信,在其剑上露出锋芒! “你们是要和青阳宗为敌吗?”傅倓上前一步,护住萧柏右翼,手上不知何时戴上一双铁甲拳套,那李青会意也提着手中青色真气长剑,护在萧柏左翼。 “哼哼——”一连数声冷哼,身影连连闪动,从各处尽然走出几号人。 这些人形形色色,或空手,或持剑横刀,刀枪奇门可谓是应有尽有。 这些分在与胡胜轩同一线上,神形各异,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信、高傲! 嘴未言语,但眼睛看着萧柏等人却尽是带着同样的目光——不屑!桀骜! “你们,是谁。”萧柏的语气第一次凝重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其实认得其中大部分人,他手中寒白剑不住轻颤,发出嗡嗡的声响,它感受到他们身上那一股莫名自信的气息,它居然在害怕! 萧柏想到了一类人——他们常年杀敌,他们自信,他们无敌,他们是——兵部十一杰。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宇文甾偷偷地走到胡胜轩身旁,胡一海救过他性命,他本能的觉的胡家人都是好人,特别这人是胡胜轩,胡一海很是推崇。 “嗯,看在你是来救我兄弟的份上,我一一告诉你。”胡胜轩听见了宇文甾先前所说,对其并不见外。 “看,那两个白衣少年。”胡胜轩指了指先前发出剑气的那两人,说:“从他们刚才用的双剑合并手法,大概是白家这一代双子,白家是九州用剑大家,以合击剑气著称。” 说话间,那双子似乎有所感,转过头来冲来宇文甾笑了笑,两人面目清秀,神情动作出奇一致,给人一种精妙绝伦之感。 “至于刚才那射箭的,嘿嘿,是九州天策府奕家人。”胡胜轩对那用箭男子似乎非常有兴趣,“奕家是武勋世家,以凤凰神箭闻名天下,而凤凰分雌雄,雌为凤,雄为凰,此人是奕家这一代凤凰箭的凤箭传人,名字我也知道,叫奕天铭。” “凤箭?他是男的啊!”宇文甾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凤箭!”胡胜轩非常郑重地对宇文甾说:“凰箭是女的!” “……额,好吧。” “嗯嗯,至于那个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地人,哼!”胡胜轩对那黑衣人似乎十分不屑,冲那人冷哼几声,那人灵觉敏锐,一眼看过来,眼芒如剑刺痛双眼。 “哼!”胡胜轩挡在宇文甾身前,将其目光挡住,“这人是黑榜新秀杀手,为人十分可耻,你最好离他远点。” “嗯嗯。”宇文甾点了点头,偷偷看了一眼,正好与其照面,只见他眼睛眯弯,似乎在对他笑。 “饿啊——”宇文甾打了一个激灵,刚忙转过头去,指着那个脚上有绑腿的人说:“这个人了?看身手很不错的样子。” “他。”胡胜轩看了看,有点迟疑地说:“好像是南府陆郡陆家的陆七吧?算是九正逍遥弟子?”说道他时候,语气有些奇怪。 “又一个大家子弟?”宇文甾并不知道逍遥门,但陆家他却是知道,是一方府镇,他觉的奇怪,好像这些人都是同一类人。 “呵呵,这里的人可都是功勋世家子弟啊,看!”胡胜轩手指连点,口中连说:“那是九州北府的王家、离家,开封府的九黎家,苗郡的苗家、还有……” 胡胜轩一一点去,对这些人都很了解,如数家珍。 “你们想做什么?”那萧柏见人越来越多,自己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九州各个大家族的天骄人物,事情开始超出他的掌握。 “这里毕竟是青阳宗的地界!”萧柏慢慢按下寒白剑,并向傅倓打了一个眼色。 傅倓会意,对黑甲士兵们下令:“列——” 轰——闻令而动,黑甲士兵鱼贯而出,分置萧柏三人两列,手中长枪斜列,森严肃穆,有丝丝黑色煞气溢出。 “哼!”煞气刚出,就有天骄不满,这煞气乃是军中甲士所发,带有一种莫名的压迫,会让人真气运行受到影响。 “想死吗。”一天骄走出,腰大壮如熊,两眼舒张,目光如炬,行走之间身上一股霸气油然而生,一步一步逼上前来,气势与甲士煞气相抗,煞气居然隐隐抵挡不住! “不好!”萧柏本想利用这上千名甲士身上的煞气弹压他们,没想这些人中,居然有人反能气势压过千军煞气!现在将其激怒,怕不好收场了。 “这人是天策府武勋世家韩家年轻一代第一人,韩无敌!”胡胜轩语气凝重,对其似乎忌惮无比,他看了眼云宁夕,沉重地说:“他可能是我们这群人中境界最高的,他已经是开天灵,差一步便是那宗师!” 先天绝顶,开天灵! 任督通而后天成,玄关开则先天致。 “此人居然和魏文宋同一个境界。” 仔细瞧了瞧韩无敌,看起来已经近三十了,年纪比魏文宋大,看来还是魏文宋更厉害。 “闪开!”那韩无敌大喝一声,声如狮吼,气如虎啸,刹那间劲风突起,萧柏三人首当其冲,身上真气一起吐动,却仍被其一吼而散,三人面色一红,在被声响一震,顿时胸中火热,吐出一口热血! 而那些黑甲士兵虽然结阵自保,但也不过是寻常武人罢了,连萧柏三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他们,只是一瞬间,觉得头一晕,便哗啦啦地倒下一大片人,剩下的人也是东摇西晃的,不成阵形,煞气立破。 “好可怕!”萧柏胸中真气一震激荡,那韩无敌还为真个出手,但光是被其气势扫中,胸中热血便激荡不已,险些压制不住! “哼!境界高而已!”胡胜轩与那韩无敌虽然都是兵部之人,但是似乎有些不对付。 “一群废物!”韩无敌一脸的不屑,鄙夷地瞧了瞧坐躺在地上的萧柏三人,“这就是青阳宗?不过如此!” “大胆!”萧柏怒了!别的他不在乎,但是辱骂他的师门,不可以! “寒白剑!”身形猛地一动,手中寒白剑吐出七丈寒芒,嘴一开,不顾自身伤势,连吐出十一道寒芒,伴着寒白剑只向其刺去。 “青冥乱!”见师兄出手,李青也毫不含糊,一口气压入腹中,再喷吐而出,化作三把青色长剑,被其一荡,激射而去。 “嗯。”那傅倓稍迟疑一下,便身子一钩,便朝韩无敌其右下腋而去。 “好胆!”韩无敌大喝一身,如同那大魔神,大脚一踏,猛地没入地面,溅起的尘土一下击碎了三道寒芒,再左手一扇,一下就将剩余八道寒芒击碎。 “破!”一口劲气吐出,直打到寒白剑上。 嗡得一声,寒白剑哀鸣一声,身上光彩暗淡,在被韩无敌左手大手一抓。 啪的一声剑上七丈寒芒便其抓碎。 “啊……寒白剑被其重创,萧柏受到反噬,新旧伤一起,顿时一道血柱从其口中喷出,手上一松,人倒飞而去。 “师兄!”李青眼一红,便冲了上去。 “来的好!”韩无敌大手一抓,一把就将三道青冥长剑抓碎,并去势不减,直抓到李青身上,手上一用力,李青顿时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再向后一甩而去。 李青飞出,正好朝胡胜轩这边飞来,那胡胜轩眉头一皱,但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上前一步,手上真气一震御去其身上力道,将其接住。 “嗯?”韩无敌略有所感,但还未有什么表示,那傅倓忽然发起了攻击! “雕虫小技!”韩无敌不以为然,照例一手抓去,傅倓一见,顿时大喜,脸色一笑,一道幽光从其手心闪动。 “不好!”韩无敌手上忽然一冷,心中不由的一惊,暗叫一声不好。 只见那傅倓左手摊开,一道幽光闪出,一下子便缠绕到韩无敌手上。 “滚!”韩无敌身体一震,其上猛的散出一层白芒热气,膨胀之间大手一出便重重地打在傅倓身上,那傅倓胸猛地一凹下去,当即吐出一口血,人倒飞出去。 “你!”蒸汽闪动过后,韩无敌手上缠绕的幽光也被一下磨灭,但是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蛇纹一样的伤痕。 “哈哈,被我伤到了。”那傅倓倒在地上,嘴中不断吐血,但却仍是不认输。 “好!好!好!”韩无敌闻言怒极反笑,看了那傅倓一眼,那傅倓都也光棍毫不害怕,反是瞪眼看他,韩无敌冷看一眼,心中更是杀意恒生,手上光芒强烈闪耀,“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说着手一动,便想傅倓打去,手上劲气闪动,猛烈如火,傅倓顿时心中大骇,亡魂欲冒。 “我命休矣!” 第三十六章 两虎相争 青阳云初阳 “青阳是你可以侮辱的吗?” 声音轻寒,一影妙曼而来。 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莲花,却是一女子。 “我来试试?” 话语间那女子从衣袖下抽出一把短剑,剑长六寸二,样式古朴,剑身上刻有两个古字‘渔央’,剑短,却剑出轻吟,便于刹那间刺于那韩无敌胸前。 叮——清脆做响。 “滚。”那渔央短剑刺于其胸,不得寸进,韩无敌反手一击逼退其人。 “咦。”一击不中,那女子也不迟疑变换战术,以手化剑指,只是隔空点其穴道,另短剑与韩无敌交错也是一沾即走,与其游斗。 “可恶。”韩无敌一身横炼功夫,筋钢铁骨,那隔空点穴予他不过是挠挠痒,指劲击于皮上,只是泛出一道白痕,转瞬即逝不足为据,只是那游斗之法,让其颇为恼怒。 “霸天。”霸为强,天为一,只见那韩无敌三番两次抓那女子不住,却是恼羞成怒,奋力一踏,却是将地面震裂,女子脚下石层上下交错,不由一个趔趄。 “好机会!”抓住机会,韩无敌一个直拳直朝那女子打去,其风威怯,毫不怜香惜玉,眼看那女子便要香魂玉坠。 “尔敢。”一剑东来,虽无天地之变化,却内藏杀机寒芒,快如奔雷,直刺眉心。 “可恶。”眉心乃是他的罩门,韩无敌无可奈何,退避开,让这一次机会失去。 “是你回来了。”女子笑了,声音甜美,不带一丝冰寒。 “是我回来了。”那男子也笑了,虽脸色苍白,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一丝心喜。 “来,换一把剑吧。”女子从身后取出一把长剑,三尺有余,与她手中之剑样式相仿,上书渔央。 “好。”男子用的是一把断剑,收入怀中接过那把“渔央”。 渔央剑一长一短,长名渔、短名央。 “来吧。”两人轻笑,对舞而去。 短剑轻舞如水中鱼龙舞,长剑疾驰如风中穿云纵,短剑慢而长剑走快,物极相反,如巅倒阴阳,如渔似央。 “你们视我们武部于无物吗!” 兵部众人的出现,让李松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而韩无敌的大打出手,更是让武部脸面荡然无存! 武部督管天下武人。 “大胆,给我拿下。”发话不是李松,而是那何宁,只见他拔出腰刀直指那一帮兵部之人。 “不可!”李松眉头一皱,那何宁居然又擅作主张。 “是吗?”何宁命令下达,但那写暗军却是屹然不动,但暗军不动,却不代表兵部不动,只见那李松话语刚落,暗处却又是闪出不少身影。 之见这些人皆是黄色锦服,头戴一顶斗笠式样的遮阳帽,脸上蒙有黑巾不见面目,手中持刀,看似唐刀,却是比唐刀要短要薄,却是那苗刀,身上隐约煞气浮动,细数过去,约有二十号人。 “兵部,兵队长。”李松倒吸一口冷气,好不迟疑一下闪至那何宁身旁一把将他拿住。 “走起!”一拉,却是将其一把扯飞而去,一把苗刀正好从何宁身前掠过,却是一名兵队长。 那兵队长一击不中却是又向那李松而去。 “行甲!” 行甲,加快内力在双腿的运转,以达到迅速提高奔走速度的招式。 只见那李松身形暴退,一掠九尺,而那名兵长却也是丝毫不慢,手中苗刀一刺,却是跟近十尺。 那李松眼睛一眯,侧身躲开,高呼:“暗军何在?” 命令之间,其身后四名暗军应声而动,手中唐刀挥舞,如墙列进。 “开!”唐刀长于苗刀,那兵长不敢硬拼,横刀于前,巧妙地一个轻挑,荡开四把唐刀,在身形回转,与另十九名兵长聚于一处。 “暗军围杀!” 五百暗军分成数列,从四面八方围绕而去,五百对二十,但那兵长却毫不惊慌,虽处劣式,空间不断被压缩,但那暗军前进缓慢,却是短时间难以建树。 “难道武部不如兵部。”宇文甾惊奇,那暗军多次有人突击上去,但往往都会被一个兵长一击打下去。 “非也,不是武部不如兵部,而是那兵长在兵部相当于相对于暗军百户,而那些暗军在武部不过寻常精锐甲士,双方个人实力并不对等,更何况暗军以修五甲为主,现五甲未现,情况不明。” “五甲?” “白门五甲,据说是白门宗师,白云开创的五种功法,涵盖五个领域的基本功法,包括有式甲、行甲、盾甲、奇甲、凶甲。熟练运用五甲功法是出任暗军必须掌握的前提条件。” 说话之间那暗军却是又有变化,只见五百暗军之中约有五六十号人突然脱离阵形,会于阵形两侧,不知道是要做些什么。 “式甲!行甲!盾甲!” 白门五甲! 式甲:最基本的攻击招式,依每个人的武器、内功修炼方向的不同而各有特点。 行甲:加快内力在双腿的运转,以达到迅速提高奔走速度的招式。 盾甲:迅速增强身体抗打击能力的功法,最常见的是迅速增强身体的硬度以达到弱化对方攻击力度。 只见那脱离出来的五六十号人,或单刀直入,或一身硬抗,或突入期间。 刹那间,那些兵队长们淬不及防,硬生生被分割成数片。 好机会! “幻·一叶障目。”李松果断出手,一跃而上,腾空而起,双手挥舞,刹那间只觉的眼前一阵灼热,不可视物。 “这是什么?”宇文甾惊呼,不明所以。 “白门五甲奇甲幻术!又名幻甲。”岁双眼不可视物,但那胡胜轩却是丝毫不急,慢慢说道:“天下武功里有五觉六感。五觉指本觉、始觉、相似觉、随分觉、究竟觉,六感是指眼、耳、舌、身、鼻、意。功力高深者,对身处四周有着超出常人的的感知,而这幻甲,便是用着五觉六感来迷惑人的心神。” “好机会!”真是好机会,所有都看不见了,但不代表李松和他的部下看不见,这个奇甲似乎可是辨认敌我。 刹那间空气中传来腥甜的气味,夹杂着轻轻地闷哼声,而这时。 “幻甲?好东西,但可惜。” “哈!哈哈!哈哈……一声猛地笑了起来,一丝气息出现,宇文甾的虽然看不见,却感到一个笑容的绽放,他看见他说:“我会杀你!” 声音回荡在天地中,他的气势,傲视天下,金光万丈闪耀,他走了一步,一股骇人的煞气直逼向天空。 他站在那里,原本只是一个被人忽视的人物,但当他露出自己的齿牙的时候,才发现他是居然是一条蛟龙,他露出狰狞,天地变色,黑色的纱布猛烈地摇晃,风云呼啸,他站在那里,像是雷霆,这一刹那,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其震憾,都在轰鸣! 脆!仿佛玻璃碎去,宇文甾重新看见了这一片天地。 “开什么玩笑!” 李松的面色变了,呼吸急促,死死地盯住那道黑影,内心翻江倒海,简直不敢相信。 “宗师大势!这是宗师势!” 站在远处的萧柏倒抽一口冷气,所谓的宗师大势则是意境大成的表现,意境未出,却已经引动天下大势,天地变色。 意境可动天地! “可恶”李松怒吼着!面对那道黑影,他就像是再一次面对当初的那个人,虽然没有他那么可怕,却仍然让他感到无力。 “出手!”就在这时,一声低吼,却是那何宁,李松被其一惊,回过神来,那何宁看似不济,这时候却挺身而出了。 “可恶!死来!”李松飞身而出,战意再度回来,他双手挥动,黑色的气旋缠绕在他的手上,化作两条黑龙,向着肖然轰轰而来,同时脚下连点,却是将身形再度腾空。 “哼!”肖然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来临空而起的李松,在黑龙即将临近地一瞬间,他衣袖一抖,一道亮光闪耀而出,那是一个枪头! 轰隆!亮光一闪而过,击中一条黑龙,顷刻间就将其击碎,在手一动,亮光会闪,另一条黑龙也哀鸣一声消散而去。 李松眉头一皱不想他应对的如此容易,自己的招式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其破去,赶忙止住身形,向后疾走,想要拉大距离。 “想走。”那到黑影轻晃,嘲笑似的抬其枪头,李松仔细瞧了瞧,那人手中的亮光赫然是一把短铁枪,枪身古朴,上面绣着一条龙。 “你到底是谁?”李松喝问,手上连连,却是一道道雾气,雾气弥漫无常,将其身形掩盖。 “这重要吗?”黑影一笑,身形一闪,李松眉头一皱,手连忙一抬,却是晚了! 这是一刹那间,那到黑影便出现在李松身前,只见一道亮光闪耀,直击李松面门而去。 “不!”李松双眸瞳孔收缩,身形急退,两只大手拍击而去,体内真气涌动,黑色的气旋爆裂地催发,无数地黑龙从其身后飞出。 “止!”李松怒吼着,双手紧紧地抓住那刺来短枪,黑龙猛地增多,化作黑色的龙潮,怒吼着,直奔那黑影而去。 “借相·天鹰!”声落,黑影身上金光闪耀,在这一刹那间化身飞鹰,呼啸而去,枪头的亮光骤然间变得血红。 “灭!”红光变得璀璨,散发出血色的波动,又猛地一扩散,将那些黑龙齐齐击散。 “不要!”血色的波动去势不减,一下子波及到李松身上,霎时,李松便觉的被重重地一撞,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气血不要钱地喷涌而出,眨眼之间,李松便成了一个血人。 “啊!啊啊!”李松惨叫着,抓住短枪的双手不住地颤抖,“你是,你是兵部白步飞枪肖然!” “千户!”何宁大吃一惊,果断出手,大手一挥一道黑气射出,化作一个人影,刹那间出现在肖然身后,抬手一拳便向肖然脑门打去,他身手居然不弱! “放肆!” 轰鸣巨响,回荡天地,空间仿佛要被击碎,黑色人影破碎,大地碎裂,肖然与李松被震开,众人皆是骇然,何宁像是一直死狗一样被人提到手里。 那人却是韩无敌! 话说韩无敌被那一男一女缠住,有力打不出,好不烦躁。 亏得那李松忽然使出幻术,才得以脱身,又正好见到那何宁不自量力,就果断出手一把拿住他。 他在一瞬间便一拳击散了何宁的黑影,将抓在手里,这人实力不咋的,却一直很跳,简直就是找死,想着手上不由的加力几分,疼的何宁不住嚎叫,眼看就要不行了。 “你敢杀他,今天你们就要全死在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谁!”韩无敌目光寒光夺目,四顾而去,却不见其人,“藏头匿尾,给我出来。” “让我出来。”那人在笑,“不后悔?” “给我出来!我韩无敌怕过什么?” “好!” 踏绝巅顶,傲视凌云,语气清淡,却仿佛这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到声音。 一语出,天地要变色,一语出,要独傲世间! 韩无敌大手剧烈的颤抖,背后一阵冷汗,光芒刹那间崩碎! “这不可能!”韩无敌想到了什么。 “不!”韩无敌怒喊着!韩无敌挣扎着!韩无敌不甘着! 但却是徒劳地,韩无敌发不出任何声响,挣扎也激不一丝浪花,他在一瞬间就被掩埋了,消逝了。 真气在一瞬间消耗一空,内劲也消失而去,身体一下失去了力量,没有了平衡,他,韩无敌跪倒在了地上,高傲无敌的头深深地垂下。 一个白衣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白雾缠绕在他的身旁,站在那里,独立一剑,风华绝代! “那是大成意境!”胡胜轩地身体在颤抖,并在慢慢地加快,“他居然已经意境大成!” 他,白衣胜雪,一道灵光从四肢闪耀到天灵。 “玄关洞开,灵光汇天灵,意境大成,可称为半个宗师!”二十四岁,半步宗师! “大师兄!见过大师兄!”傅倓向其深深地鞠了一躬,脸色尽是狂热。 “你们,想挑战青阳宗吗?”轻看众人,语气冷漠如冰,让人心中发寒,忍不住颤栗,并一股无形气势压迫而来,众天骄内心惊骇,互相对视,皆不言语,好生可怕。 一人一剑,独对群雄,群雄惊惧,莫不敢言。 他,便是青阳宗的大师兄,是半步宗师,是东府第一公子,是一道骄阳!他便是—— “云初阳!” “哥哥!” 第三十七章 青阳会起 “够了。”银枪突刺,刹那间划破空气,气势为之一泻, “还不起来!”怒目垂眉,肖然手中短枪刺动,却是前行缓慢不断颤抖,其脸色连连变化。 韩无敌眼睛一亮乘机起身,双目瞪向那云初阳,想到自己刚才的不堪,便怒火冲天,不由大喝道:“你—— “我叫你起来了吗?”剑目须张,一道寒光目剑出。 “啊!”韩无敌话还未出口,便觉双目一疼,胸口一撞却是再度被那气势一撞,一口老气吞回,顿时脸色通红。 “够了!”虽然不喜那韩无敌,但是一旁的胡胜轩还是出手了。 “起!”这青阳郡内地面铺有青石,本是坚硬无比,却只见那胡胜轩一声大喝,脚下一踏,却是将地面踏碎,大手一拉,从碎石中拿起块人身大小的巨石。 “去——”胡胜轩声如虎啸,头一杨,腰以用力,轰隆一声双脚没入土中,大手一推便将巨石举过头顶。 那巨石奇大,怕不下数万斤。 但只见那胡胜轩大喝三声,手一推便将巨石扔出,同时返身一拳直打巨石之上。 轰隆!连续两道剧响,巨石呼啸而去,只往那云初阳而去,又被随后拳劲力打中,碎成数块,从数个方向打出。 巨石呼啸,胡璞而来,空气撕裂,隐约有音爆之声,云初阳反手连击那些巨石,却是不动,反倒自退一步。 “咦。”轻咦一声,云初阳改推为拂,用巧劲将其带到一旁。 巨石错开,置于地,没入石面尺余。 云初阳第一次正眼,点头对胡胜轩说:“胡家皆力大,而举手投足间十万力道者,非人哉。” “谬赞了!”胡胜轩一躬手,其间有人影晃动,却是那韩无敌。 胡胜轩巨石突袭,云初阳被迫退后一步,一步退则百步殆,韩无敌脱离了其气势。 “你去死!”韩无敌恼怒,大喝一声,身上一阵金光闪动,如那金身罗汉,又面目憎恶犹如恶汉,疾奔而走,脚下力大,步步没入石面,如洪荒巨兽至往那云初阳而去。 一步一行,力道步步增大,其身有无敌气势出,如海如潮,磅礴而来。 “好!”一道叫好声,一道寒光过。 肖然身影消失,只见天际之间唯有一道寒光飞起,回旋天地,呼啸而来。 “点星。” 一道寒光白气来! “呵。”一声轻笑。 身形闪动,残影未散之时,云初阳便出现在那韩无敌身前,韩无敌眼大如灯笼,还未有所反应,便见云初阳手掌在其胸口连拍三下。 噗——韩无敌吐出一口黑血,身如霜打茄子,身形佝偻便仰天倒地。 “什么?”又是一道残像。 寒光刺破那掌击韩无敌的云初阳却刺空而过,身形依在却是一残影。 “不好。”下一刻云初阳含笑而出。 “止。”在那肖然面前,左手一个摘星,正拿住那个寒光。 寒光定,抢身现,肖然自然显出身形。 “你怎么可能接住我的点星。”口中惊呼,但手不含糊,中短枪化作寒光,剧烈挣扎,但却如蜉蝣撼树,只见寒光在其指尖跳动,却是丝毫不动。 “这便是半步宗师的实力吗?”胡胜轩瞠目,其身后有又有人动,却是十余名黄衣兵长。 “不要。”胡胜轩惊讶于云初阳的实力,一时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十余名兵长出战。 兵长者,百户也,百户乃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杀。”身形闪快,苗刀贴身而行,人与刀化作一道道金色刀弧,在夜色间隐约如轮轮星月。 “兵部的行云流水诀不愧是天下间,至快功法。”云初阳轻叹,十余轮星月疾驰而来,且一步一闪,一闪一仗,如时间停顿,如画卷定格,消失闪现,诡异无端。 “若是常人必是一退,可惜你们遇到了我。” “颤。”一声轻语,有莫名力量,如梦似幻。 啪,一声水泡破开的响声,十几道星月忽然崩碎,露出那十几个惊呼不定的兵长们。 “落。” 天空变幻,一朵雪花落下。 “坠。”旋风忽起,之上九天之上,席卷天间飞雪,一坠而下。 “星” 坠雪如刀,如星辰羽落。 光!一道天光闪过,原本璀璨夺目的漫天繁星被其光芒夺目,月光失色,火光黯然。 坠雪如刀,至九天之上坠落,如天刀降世。 身动,人至。 白衣胜雪,风化绝代。 云初阳飞身天际,手持一七尺长刀。 刀身笔直,纤细如剑。 “这一刀,天地之势。” 刀落天地变动。 任督通则后天成,玄关开则先天至。 先天之气是为天地之根本,到了先天,内功的修炼,只能不断增加真气内劲的数量,只能量变却不能再产生质变。 那么先天便是武道极致吗?不,古人是何其天纵奇才。 既然物理上无法在变化,那么就精神上变化! 于是便有了宗师,有宗师大势。 何为宗师大势?韩无敌霸道是气势,百战之军杀戮滔天也是势,死士决绝也是势,但他们都不是宗师大势。 宗师者以意通境,自身武道,自我意识;而大势者却天地也,悟自身武道,以自我意识凌驾武道,以意境沟通天地,举手投足之间有天地变动。 宗师者携天地之威也! 天地之威,岂是凡人能及? “颤落坠星。”天地之威,枪断刀折,一道百米刀痕。 “这闹剧就此罢了吧。” “我等认输,这就走。”胡胜轩躬身施礼,低头瞧那身前那百米长人头宽的痕迹,心中微颤。 兵者诡道也,审时度势,水无常行,兵无常势,不可为便不为。 “哼。”兵部漠然,穿天般而来,却如此而去。 忍气吞声,寂寂由四路而去。 临行,胡胜轩看着那先前与韩无敌对手的一男一女,问:“云宁夕多谢你救我弟弟。” “不客气。”白衣少年上前,正是那云宁夕。 “告辞,七日后见。”话毕,人影皆闪,隐入夜幕。云初阳一旁冷笑,目中冰冷对其皆是不屑一顾,唯有胡胜轩对云宁夕告谢时候,目中略有波澜。 “武部之事我已明了,七日后见。”云初阳上前施礼与李松会首。 何宁面带赫色,眼直瞧那百米痕迹,到那云初阳问礼,却是浑然不知,李松刚回过礼,却却剑何宁那呆呆模样,眉头一皱就是好气,但又想他干才做为,又是叹了口气,对云初阳抱歉说:“失礼了,七日后武部必到。” 说吧,不顾那何宁反对一把将其拉住,引武部众暗军散去。 “哼。”云初阳低哼,瞧了那李松一眼后,便会对笑对云宁夕说:“我们回门派吧,宁夕。” 急!急!急令! 青阳急令! 一马绝尘,千马纵尘。 无数马客驿夫,携带青阳令往四面八方而去,其令上只有八个大字:“四月八,青阳武林会。” “青阳武林大会吗?”五元山,位于青阳郡北三百余里,其上有一五元门,其门人上千,是一方大门派,其门主葛春秋更是公认的武道宗师。 此时这个一方武林泰斗,正手持这青铁打造的青阳令牌,脸色阴晴不定。 “门主,这青阳宗是九正之一,所发青阳令,等同九正号令,我们恐怕不得不去。”说话的是其门内长老。 “我知道。”葛春秋虽是宗师,且年岁有七十好几,但却头发乌黑,四肢粗健。 他是宗师,是有天地之威的宗师,他在江湖上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这一次,青阳宗所要开的武林大会却让其心生不详。 “门主,你既然担心,不如便亲自前去,再约一点武道宗师前辈,量他青阳不敢多事。” “也只能如此了。”葛春秋看着天空,一片乌云飘动,遮盖天地,叹了口气,葛春秋喃喃语道:“希望我五元门不会断绝在我手中。” 天下武林正道以九正最强,青阳宗是九正之一,青阳这青阳令篇布整个洪州。 天下武人群聚青阳宗! 第三十八章 云海争奇人影动 探入后山见造化 却说那夜之后,宇文甾和胡一海随胡胜轩而去,而武二去找失窃物,却是一去不复返,音讯全无,而魏文宋据下面人说,来了一个武部的高手给接走了,而云宁夕自己虽未因失了护送物而被责罚,但也被勒令不准下伏龙山。 如此一连好几日过去。 伏龙山位于青阳郡旁青阳山脉内,是青阳主殿所在地。 “好了,别多想,我会找人去寻武二的。”这是云初阳对他的安慰,但是他的心里总是不安。 哥哥云初阳做为首徒,下一代掌门的候选人,每日多是忙碌,就连她似乎也很忙? 低着头一个人渡步,走的随意,跟着感觉走,细数这脚下的石子,待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到了一处阁楼,上有个牌匾,写着‘云海争奇’。 “师父的地方。”不知不觉云宁夕却是走到师父的平日打坐静修的地方。 阁楼分两层,有点像官宦人家的绣楼,但第一层却像是个亭子,四面透风,只有八根墨绿色柱子,其内石桌石椅皆是灰白,阁楼两旁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其内一个圆梯只往二楼去。 云宁夕走入其间,石桌上凿着许多横线,云宁夕一一数过,十九纵十九横,这是一个棋盘,只是长久没有用了,线条模糊了。 石桌旁只有两个石凳子,一个表面光滑,一个却有些糙手。 云宁夕抚摸着石凳石桌,回忆着,睹物思人,在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两人,在这里对弈。 “回来了。”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云宁夕的思绪。 不知何时在阁楼旁的水池旁多了一个人,一身白衣似雪,背对这云宁夕。 “啊,师父。”云宁夕认出那人,连忙跪下行礼。 那人回头,身不动,只见白面微须,树荫遮着他的面孔,一双眼目在阴影中看来,犹如一对寒星。 看了一眼,便偏会头去,但那寒星在那一瞬的闪耀再也挥之不去。 师父不说话,弟子不敢起身,云宁夕低着头、跪着,时间就这么一丝一丝的过去。 嘶——嘶——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已经黑了,云宁夕跪了很久,终是坚持不住了,身子踉跄了一下,这时他抬了一下头——那里还有师父的影子。 “师父。”云宁夕吃力的站起身来,“师父早走了。” 云宁夕沮丧着,但又不经意间看见石桌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青瓷杯,将它拿起——这是一杯清水。 师父从不喝酒,因为喝酒伤身、喝酒乱性,但他也不和茶,他说茶喝多了,就离不开他,师父只喝清水。 “这水是师父倒给自己的。”云宁夕终于觉得有了一丝安慰,一口气喝下水,小心将瓷杯放在石桌上,再次跪下磕了一头后,才慢慢转身离去。 走出阁楼外,正对面便是一道绝壁,这绝壁向阴,每当日出日落时候便会挡住水汽,形成层层云雾,云雾环绕整个绝壁,争相出去,景观颇是绚丽,这也是师父阁楼‘云海争奇’名字的由来。 云宁夕这几年多在外面,有些时候没看这景色了,便驻足观看。 此时云雾初生,云雾翻滚只往后山而去,但也在这时候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咦——”云雾翻滚,云宁夕隐约从其中看到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藏在云海之中,顺着翻滚只往后山去。 “是谁?”那后山是青阳的禁地,云宁夕也只在那人还在的时候去过一次。 “有人潜入。”云宁夕有心高呼,但那云海中人影却是看的不真切,他不敢确定,踌躇了一会,云宁夕运动轻功却是朝后山而去。 云宁夕轻功最是不错,只因师父说过:“学武先学跑,跑不不过,便打不着。”他另外一位师父也说过:“打不过别人,但跑得过别人。”所以他在轻功上下的功夫最是多。 那云海中隐约出现的人影往后山去,为避开守卫走的是那绝壁,那后山是青阳禁地,飞大事不可入内,不知道自己这算大事吗?但出于考虑云宁夕也没打算正大光明过去,但绝壁上也不成,他怕引起那可能存在的人注意。 那该怎么办?云海渐渐往后山而去,云宁夕不由的急,走到那禁地入口附近,看着那七八个守卫弟子有些犹豫,但这时候却有人从其身后来,云宁夕赶忙躲在一旁草丛中。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紫衣长剑,衣上绣有青阳二字,羽冠束发,留八字胡子,翘着头一副神气的样子,云宁夕嘴角轻笑,他认得那人,那是他陆叔叔,陆长风,只是另外一人就有些奇怪,穿着一件大斗篷,将自己深深藏在里面。 “你们下去。”陆长风随手冲那些守卫弟子下令,那些弟子不敢多言,拱手示意便从另外一条道走了。 说道这里,不得不佩服下陆叔,天下各门各派外门通常都是门派中资质不佳弟子习武的地方,这些人都不是门派核心,都是随时可以放弃的弃子,但唯独青阳不同,因为青阳出了一个陆长风,陆长风外门出身,但因为办事能力成为外门魁首,此后他改革外门,外门弟子资质不行,就不练内功,纯练外功招式,这也不行就改练其他,什么口技绝活样样都有,自此让青阳外面成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其内人皆有一技之长,故外门弟子多出门历练,寻常江湖人在江湖只得见其外门弟子不见其内门弟子,其外门弟子做其他九正内门弟子做的事情,而青阳外门弟子有特别多,渐渐的什么事情都有青阳弟子参与,这无形中便提高了青阳的威望。 所以陆长风也水涨船高,在青阳宗内地位等同内门长老。 那些守卫弟子走后,陆长风便带着那斗篷人走入后山禁地。 这青阳宗位于青阳山脉,其山脉无峰无险,但胜在其连绵不绝,其中多有山谷,其内山林草木繁茂,又颇有幽幽小径,往往前行一个洞口弯道便是一个洞天福地。 而这后山内便有这这样的一个山谷。 云宁夕远远跟着,这其内山脉深处,有一小径,其间多有黑衣持剑的青阳弟子,其面目被黑巾遮掩,未露出双眼,其身上气机连连,皆是内功有成的高手。 云宁夕奇怪,他以前来过这一次,那时便没有这些人守在道路上,这些守在要道上,云宁夕自忖过不去,正想打退堂鼓时候,却见那陆长风和那些弟子一一说过什么后,那些黑衣弟子却是都躲入两旁洞中,闭目遮耳。 见此云宁夕想了一下,便又跟了上去,经过那些黑衣弟子前时候,心中是紧张万分,所幸有惊无险一一过了关去。 在往里走,渐渐没有人影,两旁树木却是多了起来,云宁夕一个不小心折断了一根。 啪——虽然隔得远,但云宁夕仍是心中紧张,但那陆长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发现?至于那斗篷人遮挡的这么严密,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陆长风面色不变,领着斗篷人继续前进。 而云宁夕却有奇怪,陆叔是外门魁首,习武三十余載,因为资质问题在手脚武艺上差了些,但是却专门练就了一身听风辨位的本领,他小时候见过陆叔可以听见十几丈外一个躲在巴掌厚木头箱子里人的呼吸生,但自己刚才不小心踩了一下树枝,陆叔真的没听见吗? 又走了约几里路,终于走到小径末头,那里却是一盆地,面积不小,估摸着有十来里大小,在其中心处修有一座殿堂,云宁夕不敢跟进去,便躲在一颗树上。 那殿堂样式古朴,且多有残缺裂纹,像是有些年代的建筑,其大门前有一残缺石碑,上面有草书写着——“造化林”三个鲜红大字。 到了这,陆长风却不再走了,指了指那大殿,斗篷人会意,去了斗篷却是一个紫衣老道,手上捧着一黑色包裹而来,入内,但里面却不是什么大厅殿堂,而是一片广大的草场,这草场低矮,占了殿堂内绝大部分的面积,唯有最深处有一栋道教样式的低矮殿堂。 殿堂之旁草场中零星还有些低矮残破的石碑,细细一数,有九十九座。 而殿堂面前有两铜碑,分别镶入门墙两旁,左边其上刻字曰:“任督通则后天成,玄关开则先天至,大势现则宗师海。” 而那右边则是曰:“绝世通、至尊域、独路行、不败路、七曜聚、则百碑现、开天地现不坠永劫、长生自在、天下无敌。” 第三十九章 绿绮剑无涯步却是魔君来 那老道走至殿堂,躬身施礼,却不入那殿堂,但双眼四处轻瞟,目中火热,直往那些石碑上看去,但那些石碑年久失修,字迹模糊,在加上离得远,现在正是夜晚,虽有月光但这谷中光线又是不好,老道只能隐约看到“参天、勿忘、离落合合诀”之类的字眼。 “可惜。”老道遗憾的收回目光,再度对殿堂低头施礼说道:“弟子萧海送云宁夕所护之物前来。” 老道话语落,殿堂内却无半点声响,武者耳力奇好,虽隔一门墙,却可以听清其内,这殿内气流空旷却无所懈怠,有物响动之声,却无半点人息。 虽无人息,但老道却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双手将包裹举过头顶,低头不语。 半响,只听嘶嘶一声,却是殿门打开,老道身体一颤,一阵清风袭过,手上便是一轻。 “咦。”老道还未来得及抬头,便又听见啪的一声,起眼一看却是殿门已关,那黑色包裹不见踪影。 “萧海。” 一声音传来,越门墙而来,却声音幽幽如耳旁轻语。 “弟子在。”老道再度低头,面带讶色。 “你入我青阳宗多少年了?”那声音继续问道,仔细听去,其声苍老干硬。 “回祖师,弟子六岁入门,现七十有二,入门六十六年了。”老道低头答道,说话间想起自己年岁不由心中暗自落泪。 武人又如何,纵是先天也不过多比常人活几个年头摆了。 “六十六年了吗?”殿内之人沉吟了一会后,说道:“你劳苦功高,准你三日后携一名后辈子侄入造化林,研习其上武艺功法一月。” “什么造化林。”老道抬头,面红耳赤。 造化林便是其自身附近这一片石碑林地,其上有青阳宗千年来所收集上乘功法,其上所录任何一样拿到江湖上去都是一片腥风血雨。 老道已有七十,虽然打开玄关成了先天,但是自己年少与人争斗,体内有疾,先天者寿可达百二十五,但自己怕是活不到八十了。 人老且死期不远,还求什么?唯求后背过的好一些,准许其后辈子弟入着造化林,这可是天大的好处!青阳宗师皆出自这造化林! “多谢祖师垂怜。”老道跪地,喜极而泣。 “好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下去吧,三日后带人来就是。” 老道闻言连连称是,以袖拭泪,起身就要离去,忽然想到什么,便又问道:“祖师,寻得此物时候,我见到那个人,就是十年前那人……” “知道了。”不待老道说完,那殿内祖师却是不耐烦了,“下去把,我自有主张。” “是,是。”祖师声音不耐,语气略重,引动空气微微一泻,老道不由心中凌然,联想到江湖上关于那人的传言,便不再言语,连连施礼下去。 待那老道下去,殿内却又是传来声响,“十年前,嘿嘿。”其声音冰冷。 “师兄你怎么看?”殿内黑暗,包裹被打开,露出一宝盒,其上七星闪耀。 “七曜宝盒。”另外一声音传来,吐气长而入气短,声语颤抖连连,“这应该是七盒中的天枢盒,天枢为贪狼,那一物必在其内。” “是吗?”先前发语之人用手慢慢摩擦那宝盒,虽黑暗中,却被那宝盒上光耀照亮,那人手节温润,纤纤而立,如那十八少年郎,“可惜。” “可惜没有钥匙是吧。”第三道声音传来,陆长风挑眉、萧海惊愣、殿内两人惊觉、云宁夕却是心中惊涛骇浪,那声音从其耳旁而来。 此时乌云往月而去。 “来……”云宁夕急呼就要示警,但只是耳旁啪的一声,喉上一甜,不腥不疼,但嘴里呼呼却是再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云宁夕心中焦急自知被点了哑穴。 当即也不多想,催动真气便是反手一掌,但手刚一动,便觉浑身一软,掌再也打出,脚下也是一瘸,便一头栽下树去,但人倒下落地以前,却又被人一把抓起,面目朝上被其夹在腋下,云宁夕此时瞧那人样子,却是黑衣蒙面看出来,是瞧菱角依稀眼熟。 “何方小贼。”那黑衣人制服云宁夕也不过是一瞬间,侠义刹那那萧海便如一道旋风朝那黑衣人袭来。 “哈哈。”黑衣人嗤笑,不见其有什么动作,但此时却正好一道乌云遮月,天地间肃然一黑,萧海去势不改,双手张开如鹰击而去。 唰——那乌云清淡短小,遮月只是一瞬,下一刹那,天地又是可见,但萧海却是失去了黑衣人的身影。 “咦——”四声轻咦。 “那。”殿内两人急呼,萧海只觉后脑一寒,便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咦——咦——”四声轻咦者是那陆长风、殿内两人和黑衣人腋下云宁夕。 乌云遮月只是一瞬间,那黑衣人便出现在萧海身后,顺手一个掌风便打昏了武艺不错的萧海,所以陆长风轻咦,而殿内两人却是轻咦这人,这人出了树林,露在月光之下,黑衣蒙面,看不出相貌,但他背背着一把剑,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 “绿绮。”殿内两人惊呼,这剑露出了这人跟脚,但云宁夕轻咦却又是其他,他被那黑衣人夹在腋下,那天地无光之时候,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他最是清楚,他看的真切,那黑衣在黑暗之中只是向前走了一步,一步就犹如一尺而过天涯,这一步走完,他便已经出现在那人身后。 “这简直犹如神技。”云宁夕喊不出来,但目中尽是惊诧。 “绿绮剑、无涯步,你是魔君。”殿内两人声音沉重,“你果然又回来了。” “哈哈——”黑衣人笑的嘶哑,声音中带着一种怪异的沧桑,只见他说道:“啊,那么久了,突然想起这里有些东西我需要,便来了。” 那被称作魔君的黑衣人如此说,殿内两人却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有一人说道:“你要什么。”他语气比先前弱,似乎忌惮这魔君。 魔君听了更是肆无忌惮的嗤笑,他一把将云宁夕放在一旁,便一步步走向那大殿,此时大家都忌惮他,并未注意到云宁夕,唯有陆长风瞧了一眼,目中有异色闪过。 魔君一步步走来,未说话却气势越来越强,压迫力越来越来,离大殿也越来越近。 “够了!”魔君脚下不停,殿内人却是忍不了了,只见那师兄说:“你要什么,我们给你!” “给我?哈哈——”魔君止步,却是觉得好笑,仰天长笑一声,伸出手说:“谁要你们给,我自己拿来,要什么拿什么。” 殿内人只觉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面红耳赤,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聚星出现,杀了他!” 说话间,殿门猛的打开,一连窜出二十二到身影。 第四十章 二十二道寒光 却见一剑绿绮 那二十二道身影窜至魔君四面八方,成一个圆将其围在中间,这时云宁夕才看清这些人的面目。 这二十二人皆是白须鹤发,服饰统一皆是灰衣布衣,最让人惊奇的是,这二十二人站在那里,没有其他动作,但天地间隐隐有气流卷向他们,并越来越快,此时天地间风自起,云雾自动,不多时,他们二十二人便变成了二十二道通天气柱, “通天彻地,行走间风起云涌。”陆长风面色凝重,看着这二十二人,一字一顿说道:“宗、师、境、界。” 二十二个宗师!居然是二十二个宗师!云宁夕膛目结舌,只觉不可思意。 “二十二个宗师?”与魏文宋的交谈,云宁夕早已知道宗师的稀缺,他记得魏文宋无意中说过,九正中实力最强的天罗寺也仅仅只有八位而已,至于青阳宗,明面上说是四个,至多不过五六个罢了,而现在他却深深看到二十二个,“不想我师门居然如此强盛。”想到此不由暗自为自己师门高兴,如果不是自己被点了哑穴,恐怕早就叫好出声来。 “居然藏有二十二位宗师。”陆长风只觉额头冷汗直冒,他是外门魁首,多参与门中各个大事,早就知道这里有个叫做聚星的力量,但他只知道聚星是门中杀手锏,却是是第一次知道这聚星是二十二为武道宗师,“不信任我?”陆长风眉头不觉皱了一下,内心担忧。 “罡气成柱?宗师?二十二个?”被二十二位宗师包围,那魔君却是毫不在意,仿佛围困他的不是什么宗师,而是一群土鸡瓦狗,他眼神犀利,丝毫不去正眼瞧那二十二人,且冷笑道:“一群样子货罢了。” 宗师境界可以自身催发出罡气,罡气出成罡风可以成冲天气柱。 魔君嗤笑挑衅,但那二十二位武道宗师却不为所动,二十二人十一人前一步,十一人后一步,成两个圆,气息相连,那冲天气柱更盛更浓,渐成青色。 “好。”云宁夕心中叫好,这才是宗师,宗师稀少,地位崇高,但仍不骄不躁,对敌谨慎,值得称赞一声‘好’。 “看你怎么办?”云宁夕瞧那为围在中心的魔君只觉畅快,自己不是那人一合之敌,但有这二十二位门主前辈为自己报仇,看的可是舒心。 “拿下。”二十二人出来后殿门便为之一关,其内一声令下,那二十二宗师大阵立变。 “起!”内圈十一人出手,气柱撞击化作长龙只往那魔君而去,那气柱原是往上而去,不见风力,但此时他们互相撞击一下,气柱变化自上而下而来,劲风回旋化作罡风,刹那间气柱化长龙,长龙作飓风,如那龙吸水,十一道龙卷风嘶吼而来。 “好。”魔君叫好一声,那龙卷风来势汹汹,人处其中只觉是天地之威力,飞人力多能敌,魔君也不硬抗,两腿一屈拔地而起,只是一瞬便拔上五六丈外,那十一宗师见状却是早有准备,身形前一步,双手大开大合,那龙卷风在变,‘嘶嘶——’一阵吼叫,插地而过,卷起无数泥土又自下而上追那魔君去。 魔君身在空中已经无处借力,在加上那外圈十一人此时突然转圈而动,十一道气柱回旋,整个包围圈内气流只往那中心而去,魔君只觉四面八方天地大力压来。 “好。”云宁夕心中叫好,陆长风猛捏手心,下一刹那,‘轰——’一声巨响,耳朵一鸣,再觉整个大地颤抖一下,那魔君所在之地便是黑色旋风暴乱而动。 “他死定了!”二十二宗师出手到魔君一跳,十一龙卷风变阵攻击,只是在一呼吸间,结果似乎便已近分晓,云宁夕心中心喜,陆长风捏紧手心渐渐松开。 “哈。”第一笑,云宁夕心头一震。 “哈。”第二笑,陆长风手掌屈伸。 “哈。”第三笑,二十二宗师变色。 “哈——”最后一笑一声暴喝,‘嘭!’像是空气爆开的声音,半空中一阵猛烈的气浪袭来,黑色的旋风瞬间被搅碎,外圈的十一位宗师止步,内圈的十一位宗师骇然退了半步,圈子中心的气流猛的向外喷射,十一道冲天气柱在狂风中急速的摇坠。 “这。”一位宗师不再淡定,以手遮眼,但在一瞬,忽然劲风一停。 “咦——”轻咦不待其反应便觉身被人一拉,再看时候却是已被拉出数丈,咫尺间一黑衣人,背剑正是那魔君,其一手已探向他。 “不好。”那人身在局中不知发射何事,其他二十一人却是看的真切,那宗师一时露了破绽,魔君立马反应,爆出的劲风力停,改推气为吸气,落在地上手成爪一拉,便隔空吸物,将那人拉到跟前。 “救。”二十一人中飞身出五六人,双掌只往那魔君打去,被魔君拉去那人也是反应奇快,遮掩之手改挡为打,仓促之间还能借其吸力一掌打去。 “哼。”魔君冷哼,抓势不改,一把抓在那人打来的掌上人,那人以掌击爪却是只觉打在万仞山峰之上,不能动其分毫,反而股指吃痛,手速便慢了三分,被其一把扣住,而那来救人的五六人,魔君看了不看,其大手一挥,‘啪啪——’一一拍中那几人,其掌力巨大无匹,那五六人皆如断翅鸟儿倒飞出去。 五六人飞出,被内圈其他接住。 是夜,天地漆黑,月光盈盈却不见人面目,唯有零散金属散发些许光芒。 出手受挫,有人被擒,气息不变,仍是一体不慌不忙,外圈十一人破出气柱,皆持一把利剑,几乎实在那五六人被击飞的同时,呼啸而去其风驰电掣,其形快、其剑快,月照寒霜只觉黑夜一道白痕,再不见人,而是十一道光练,轰然间越过那五六人冲向魔君。 十一道白练,便是十一道剑光,更是十一位宗师,在这天地间只见那道道白光划过,十一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从十一路刺向魔君,这一次魔君第一正眼看待这招。 “好。”魔君撒手,那被扣之人立马退出战圈。 剑光自四面八方而来,飘忽不定,时而犀利、时而折返从另一刁钻处刺出,而那魔君双手大开大合巨力,剑光往往被其一碰就会飞出丈远,以此多次被其击飞,那些剑光在变,剑速更快,且往往攻击之时,几道剑光一起打出,魔君一招去,居然堪勘相持,只能将其击退许尺。 其剑速极快,在月光下出现层层虚影,云宁夕眼中只觉那剑由十一便二十二,再变四十四,残影连这残影,好似变化无穷。 “接天时与地利,以快打慢,以多击少,好。”说话间剑光更快,且外围十一人中逐渐也有人拔剑化作剑光加入战圈,人多地小,青阳宗师们身形渐渐露出,但人影虚幻看不真切,人慢了但那剑光却越发多越发快了,魔君双手连连,一掌叠着一掌,一爪按着一爪,十叠百变,百变千幻,月光照映下,好似掌掌相叠,以他为中心是一片掌海,打的快打的急,他额头有汗流下,但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咸不淡的说道:“这是所谓的聚星剑阵吧?号称最快?哼,就怕二十二人一起快不过我一个啊。” 说话间,剑光徒快了一下,魔君一招走出,挡在十余道剑光,却被多出一道剑光削去肩头一片黑布,魔君不惊反笑。 “这人好是嚣张,明明渐入败局,待那些前辈皆入了战圈,剑阵全开,必死无疑,却还口说大话。”云宁夕想着,回头看了眼陆长风,却见其以手抚须,面带紧张,在看那战圈,以云宁夕之眼力已看不清他们招式,只觉那里一片全是残影,只是那魔君虽然周身掌影一片,但其身子不动分毫,却是让人看的真切,偶有二十二宗师剑光从他身旁险险擦过。 “有人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快不败,多是以快打慢。”魔君额头汗水渐多,出掌速度渐渐慢下,其战圈缩小,但仍能挡住。 此时二十二人入阵大多半,仅有几人尚在寻找时机蓄势待发,而魔君似乎体力渐渐不支,二十二宗师只觉心中兴奋,剑光不由再快三分,魔君压力大增,再与他们对拆了五六十招,初起魔君大开大合将剑光挡在一丈外,待此时已是被压倒两尺,再拆三十招,二十二到剑光全部入阵,战圈瞬息被压到半尺。 “赢了!” “要赢了。”陆长风猛的一扯胡子。 “真的吗?”一道剑光穿过,几乎架在魔君肩上,魔君浑然不觉,目中精光一闪,“但谁说不能以慢打快!” “绿绮。”一道剑光,‘锵’一声哼鸣,一道幽黑中泛着墨绿的光彩,魔君肩头一颤,那袭来剑光立断,其背后绿绮出鞘。 ‘恍——’一道寒芒拔地而起,气势迫人,众人只觉心神荡漾,风云变色,瞬间晴空万里无云,唯有一轮明月挂天际。 “不好!”二十二道剑光越发急切汇聚成一线接连刺向魔君。 轰隆!‘哐当——’一连串兵戈交交的声响,一道道剑光击飞四散。 像是晴空一道雷闪,众人只觉神形激荡,恍惚间像是五道紫色电弧自天空五极劈下,紫色的光芒自上而下,顷刻间照澈整个后山,犹如五雷轰顶。 二十二道白练剑光摇坠,二十二道身形狼狈。 “聚星合一。”剑光在聚,人影再逝,二十二道剑光汇聚一点,在空中化作一个点。 这时紫雷消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绿绮此时堪勘出鞘一隙,魔君手按剑上,轻轻一拔,剑缓缓而出,见剑身、露剑尾、最后一颤——一点墨绿,剑尖摇荡。 从拔剑到一点墨绿,众人只觉过了许久,但又仿佛是在瞬息,见剑出,下一刻那墨绿却是已到白色星点之前。 一道墨绿的细线划过,一道白色的星点颤抖。 天地黯然无色。 魔君一剑刺出,那剑寒彻,其身幽远,像是一抹墨绿刺向苍天。 ‘啪’像是苍穹被破开。 无物可以阻挡。 白色的剑光一个接着一个崩碎,一块又一块白色光片飞散。 “不!不!”两声急呼,殿门吱吱作响,云宁夕变色骇然,却目中精芒,陆长风张嘴长呼一口大气。 愁无已,奏绿绮,历历高山与流水。 剑出,人无愁、人无愿、人无念,绿绮绝响,娟娟流水如那高山流水。 剑快、剑疾快、剑之疾、之快、之准、快过人之念头。 这一剑如落霞,自地而出,却又如自九天而下,圆月瞬息变化,一道流星自残月而下。 是自青冥出剑刺向苍天,还是自九天落入凡尘,分不清。 众人惊骇间、 这一剑出白色星点崩碎,二十二到剑光虚无,一剑出无人能挡! 第四十一章 二十二宗师镇魔君 千锤百炼破无量 一把绿绮独立一块石碑之上,其周围皆是破碎断裂的长剑,魔君一人石碑之上傲然,二十二位宗师分散四周,手上那还有什么长剑,偶有几人手上还握着个东西,却只是个剑柄。 ‘吱吱’,大殿的石门终是没有打开,二十二位宗师只是失了兵刃,人却是没事,云宁夕安舒了一口气,陆长风也终是放下心来,但魔君的可怕给他们直观的认识。 “一剑绿绮,果然厉害。”殿内人师弟赞叹,其师兄也说:“没想到你在宗师境界居然走到了这个地步,意境到了如此地步,刚才恍惚间,我都险些沉入不能自拔。”明明是敌对,但两人却是真心赞叹,语气中还颇带悔意。 “可惜了。” “我算是看出来。”拔出绿绮收剑回鞘,魔君从石碑是走下,轻松随意正对那石门说道:“他们原来是一群伪宗师。” “伪、宗师?”云宁夕觉得惊奇,宗师还有真伪?看魔君继续说道:“有罡气,能御使罡风,真气内力远在先天之上,意志坚定和宗师没有两样。” “那你如何看出来的。”殿内人声音沉重。 “哈哈。”魔君一笑,指着这群他口中的伪宗师说道:“因为他们气息浑然一体。” “因为这个?”殿内人只觉不可思议,只是这个原因吗?“就因为气息浑然一体?剑阵剑阵,气息一直有什么问题?” “哈哈。”魔君越发嗤笑,“亏你还是宗师里面的老人物,不知道武道之魂吗?” “每个宗师的路都是自己的路,都是自己的魂,每个宗师都是独一武二的存在,气息一致,浑然一体,还是二十二人?我嘲笑,没有人情绪动,二十二人武艺一样,内功一致,神情动态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哈哈这是宗师?真当我不知道那个秘密吗。”魔君说话间,云宁夕对那二十二总师仔细的一一看看,白须鹤发,穿着统一,神态淡然一致,真的像是一个人。 “七曜宝盒,也就是那七星宝盒。” 魔君便说边手比个七字,殿内人闻言沉默不语。 而云宁夕越发纠结,“真的都是伪宗师?还有那个七星宝盒。”云宁夕心思急转,他三年前下山,去了青阳千里外的一处别院,在那里三年,宗门对他不闻不问,直到他突然在别院内得到一个盒子,也就是那七星宝盒后,宗门急急招他回来,那宝盒是什么?他试过打开却是被锁住,刀劈斧砍不能伤分毫,水火也是不侵,他知道此物绝非寻常,报告师门,师门便急急招他回来。 而此时他听见魔君提了那盒子,似乎青阳宗那二十二位宗师的产生和其息息相关,云宁夕想知道,越发急切。 而魔君也没有让他失望,只见他说:“七星宝盒,共有七个,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最早就是正反天斗宗的秘宝,其宗灭亡后,为当时最强大的道宗、魔教和君子堂三派宗师所得,后来道宗分紫青、魔教化三宗、君子堂更是灭门,七曜宝盒却是失落江湖中,这宝盒里有什么?外人不知,我为魔教三宗魔君却是知道,其盒子内分别藏有正反天斗宗的一书二典三诀一药。” “七个盒子,魔教有两个,君子堂有两个,而道宗有三个,魔教自在我魔教,君子灭后,盒子去那了,你们心知肚明,而那道宗的盒子,嘿嘿。”说道这里,魔君忍不住嘲笑道:“道宗分了紫青两宗,一个就是你们九正之一青阳宗,一个则是南边紫阳宗,紫阳宗得一个,你们得了两个。” “青阳宗前身是道宗!”云宁夕只觉不可思议,当今天下武功派系大多不出三家,即是儒释道,其中道宗是道教一脉之祖,但百多年前分崩离析,其后道家便以九正道传宗和青阳宗双秀,两边皆说自己是道教正宗,但江湖上的事情却都是说清楚,其中道传宗传宗好几百年,且只收出家弟子,全宗都是道士缘故,更为外界认为是道家正统,但今日听魔君这么一说,云宁夕才晓得,自家青阳才是真正的道家正统。 魔君说七星宝盒来历,外带青阳与道宗的旧事,云宁夕听的认真,但他在听,别人却不是,先前一战,二十二位青阳伪宗师被毁了兵刃,破了阵法,但根本未伤,在魔君这一耽误,缓了了几口气过来,足以再战一场,不用其他暗示什么,魔君背后的六七个人,偷偷运气就要偷袭,其后陆长风看的眼睛鼓得老大,很是紧张,额头有汗落下。 “青阳得了那两个?天权、玉衡,天权,为延寿星君,主寿,玉衡,为益算星君,为算,其内便是一药一书,药是药书名为《破障》,书是算策名为《恒算》,那《恒算》说道的是计算一道,直通什么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推演泛算,你们这什么聚星剑阵便是从中而来。” 魔君背后六七人慢慢走近,魔君浑然不觉依旧说道:“而那《破障》此书是医书,但上面一不记疑难杂症、而不记稀奇乃至寻常药物,上只有一个丹方,就是‘破障丹’,这丹有什么有?嘿嘿。” 魔君笑时,身后几人双掌抬起,就要动手,看的陆长风大气不敢出。 “天权主寿,但这丹药不加人寿命,而是减人寿命,让人……”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殿内热人,忽然说了一句:“你还有命在说吧。” 说此话时候,那偷偷摸摸的几位青阳宗师离魔君只有三丈远不到,魔君话被打断,正是皱眉,那后几人身形一动居然一掠而至,蓄势已久,一掌便拍到魔君身上,一掌势如虹,气息磅礴按在其上,体内内力不住的往他身上打去。 偷袭!也不怪青阳宗师做如此事情,这些单独一个,甚至几个都不是魔君一合之敌,此时聚星阵法已破,魔君要是寻一个方向突围而去,还真拦他不住。 魔君一笑,面无惊色,后背一扭,那偷袭人便觉站立不住,手掌几乎就要滑开,心中一惊,变打为抓,死死扣在魔君身上。 其他青阳宗师见那六七人打了一掌却无效果,但却扣住魔君,见运气全往那魔君去,处处打他那要害,不料魔君双手一扯,罡气一卷,宗师皆是站立不稳,只得一掌掌随意打在他身上,这一掌打的仓促,力道不足,众人正要收掌,却觉魔君体内一股巨力袭来。 “真气!”那磅礴巨力不是其他正是魔君体内真气催吐,魔君何等人物?内力至强绝无仅有,且内力喷出只攻不守,真气爆躁,青阳宗师们手才离开意思,便觉那真气要喷涌出来,心中危机之感剧烈万分,这一下众人吓得魂飞魄散,那敢松手,被逼得手忙脚乱,一手死死扣在魔君身上,内力反击回去。 魔君在攻,青阳二十二宗师也在攻,以一人对攻二十二人哪怕是魔君也万万不是对手。 二十二人手手相连,将真气贯通,将魔君内力压回体内,深深将其镇压。 “好!”算然有些不耻那人的偷袭,但是这内力镇压却是实打实的,至于以多打少?云宁夕并不在呼,有那前几日的江湖一行,云宁夕早已明白,江湖上混,谁和你一对一? 二十二位宗师真气相连镇压那魔君,魔君败像已现。 “啊哈。” 魔君嘶叫想要挣开,却被青阳宗师们竭力制住,强大的内力压迫在其身上,原本强势无匹的魔君身体开始不断颤抖,宗师们加力,压力更大,妄想将其压倒在地。 魔君硬是挺着身子,血从他嘴角流下,内脏在压力下受损,身体发出‘吱吱’的声响,那是他的骨头颤抖几乎就要折断的声响。 他全不在乎,喘着粗气,反而有些兴奋。 “罡气圆满,内力几乎无边,已经到达宗师绝顶,但这不是我的极限。”魔君眼中光芒闪耀,二十二个宗师的力道压在他身体上,但他也不断用内力气血冲击,两者相冲不断压缩,罡气变成罡元,元化液,体内罡气已经全部化作液体。 但这不是魔君想要的。 “罡元又如何?罡气修为再高又如何?能高的过天,厚的过地吗?” 魔君意志高昂,不屑那被动产生的罡元,体内劲力一转将其全部剿毁,罡元尽丧,压力剧增,他却是不怕! “生与死,死与生,不进则退,不进则死。”魔君怒嚎,殿内人冷笑。 “别人是身死中求突破,你是求死?自毁罡元。” “哈哈。”魔君笑道,“生死之间大恐怖,皆是屁话,什么真气、什么罡元、什么天地之力,你们全错了!外物就是外物,生在天地间,用在天地间,不逃出这个天地,如何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你们全错了!” 千锤百炼之间,魔君长啸一声,没有内力、没有真气罡气,一声长啸却风云悸动。 千锤百炼破无量,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第四十二章 侥幸逃脱却被误会深 魔君突破,风云悸动,也是这时候,云宁夕终于突破窍穴,恢复自由身。 得复自由身,云宁夕头也不回就往谷外跑,倒不是他怕了,而是他不想被人误会,此时大家都没认他出来,陆长风或许认出来了,但绝不会害他。 云宁夕一下窜到草丛中,只往谷外去,殿内人等等皆是未曾注意他,陆长风倒是有点惊疑,不过未曾拦他。 窜出谷外,云宁夕便只往回走,但行到没几里,前方忽然有人声,他心头一跳,就要躲开,但是这里那有躲闪的地方,慌忙之间便被来人看到。 “云宁夕!” “云归?”云宁夕认识带头来的那人,他叫云归,好像是九师叔的儿子,云宁夕和其并不太相熟。 云归突然见到云宁夕也是吓了一跳,他原本和几个师弟在附近巡视,此处是禁地他本不该来,但那先前魔君和青阳二十二宗师交战的声响太大,云归带人过来,发现在此处原该有的守卫一个不在,心道只怕是有外敌入侵,当下分出一人去喊人,自己带着另外几人就径直下禁地而去,不想迎头便撞上了云宁夕。 云归和云宁夕愣神的时候,其后一人问道:“云宁夕你怎么在这里。” 云宁夕闻言一个激灵,不动声色的说道:“来了外敌,我是出去求救的。” 云宁夕反应极快,说完便很随意的要从几人中间穿过去,云宁夕是青阳弟子,众人听他这么说,很自然的让开道路,但唯独云归,他回过神来慢了,云宁夕已从他檫身而过,他急忙回身一把抓住云宁夕肩膀道:“慢着。” “怎么了,云归师兄。”云宁夕身体一颤,装作愕然的样子问道:“你拦我做什么?”说话时候云宁夕面露焦急之色,看起来真是急于去报信的样子,这一瞬间云归几乎都要信他了,口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不松手,云宁夕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心虚十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口砰砰快速跳了几下。 “你!”感觉云宁夕气息变化,云归眉头一挑,也不知道心中怎么想的质问云宁夕道:“不对!你再撒谎。” 云归大喝一声,云宁夕不由头皮一跳,心脏快速跳动,但他反应极快,一把甩开云归手,不耐烦道:“你在说什么了?我是青阳七子之一,青阳掌门之徒,你可别乱说。” 云宁夕抖出自己身份的说话,让云归不由一戚,云宁夕说的好,他是青阳七子之一,师父是青阳宗掌门,他在这里有何不可?难道还会做出什么背叛师门的事情吗? 见几人都不在说话,云宁夕便大步朝外走,云归低下头去,其实他拦住云宁夕倒不是发现了什么疑点,而是他狠云宁夕,青阳七子吗,多大的名头啊?原本该是属于他的,都怪他!云归妒恨那云宁夕,自然找他麻烦,其实他也不相信云宁夕会做出不利师门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恨那口气。 “为什么?”云宁夕才走出几步,忽然又看到一个人,看到这人云宁夕一愣,心里真慌了。 白衣胜雪风华绝代,不是别正是他哥哥云初阳。 “为什么?”云初阳再问道,他面无表情却让云宁夕不知所措。 “哥,我我。”面对哥哥云初阳他是一句谎话都编不出来,他脑门只往外冒汗。 “云归。”云宁夕的样子云初阳看到眼里,他摇摇头有些失望,但目中却又有一丝兴奋闪过,他招过云归问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闻言云宁夕看向云归,目中带有哀求之色,看的云归好是爽快,但他也不是什么坏人,自然也不会落井下石,理了理思路后回答道:“大师兄,误会而已。”云归刚开口,云宁夕便缓了一口气,而云初阳面无表示再问:“哦,什么误会?” “不过是见云师弟从那边出来,询问了下,不过。”才刚说云宁夕脸色便变了,不过云归话锋立转道:“其实云宁夕是去报信的,我刚才和他开玩笑了。”说完他还故意招呼了其他几位师弟,大家皆是称是。 做完这些,云归偷偷瞧了眼被吓坏了的云宁夕,觉的好不开心,暗自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也是满意十分,却不想自己画蛇添足的做法却是适得其反。 “嘿嘿,好个报信的。”云初阳面色一变却是笑起来,只见他道:“我收到飞信,说魔君闯禁地,随行的还有一个青阳弟子,你从那里出来,说的就是你吧!” 云宁夕闻言面色骇然,嘴上哆嗦就要争辩,但那云初阳却没给他机会接着说:“你倒是不愧是那人徒弟啊!师徒同心的很了,师父背叛了师门,今个到徒弟了?” 云初阳这么一说着实让其心中一寒,他支吾着嘴却是再也半句说不出。 “我真没想到,我原以为你只是有些顽劣。”云初阳摇头满是失望,“你居然做出这种下做之事!” “我没有!”云宁夕慌乱间终是想起来高声辨解,云初阳全不理他,云宁夕更加慌乱。 “是他!”云个夕晃头正好看到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归云,心中正着急,脑门一热,双目通红,只觉都是他害的,便一步跨去,伸手便抓向归云,口中急促呼喊:“是你!都是你!都怪你!”说话间心里恨意大增,手上的劲头更重三分,黑气溢出,隐有杀意! “啊!”归云虽是那云宁夕师兄,但武艺并不如他加上云宁夕出手突然,还有自己对自己说错话不由神情恍惚一下,突然见其一爪抓来,上有杀意弥漫,云归躲在内门少出去厮杀,被那煞气所摄顿时亡魂大冒,手忙脚乱,口中直呼救命,“救命!救命!大师兄… 云宁夕初出手之时,云初阳便眉头一挑,不是惊却是喜,待见其出招狠辣之时候,嘴角更是一跳,但随即隐藏,反皱眉双目间露出怒意,最后归云大声呼救,云初阳怒容满面,便一掌挥去,口中大喝:“竖子!” 云初阳乃是先天通脉大成强者半步宗师的存在,这一掌是刻意压制到三分力道打出的一掌,但因为含愤在先,一掌上带了一丝先天真气。 虽是一丝,但也其千锤百炼而来,云宁夕心头一阵本能警视,在加上也是气疯了,乃收抓入怀,全力运转真气内劲,化作十三股劲力齐注入双掌之上,那十三道?少商、少泽、少冲、三间、空骨、神门等手掌之上十三个大穴,顿时掌力突增,带着呼呼啸风,杀意十足全力向云初阳反击打而去! “好!”云宁夕掌带杀意,云初阳看了不怒反笑,掌上力道加了三分。 啪!两掌相击,只一个瞬息,云宁夕身体微微一颤,手掌内的十三股流云劲力便被云初阳的掌力击散,随后那一丝先天真气便冲入云宁夕经脉中,一路冲刺,重重地打了一下其丹田后,才消散开来。 哼!掌毕,云宁夕因丹田被撞,不由一声轻哼,受掌力影响,身后向他连退。 劲!流云劲猛烈运转,云宁夕向后退了三步便强行止步,但也因此胸口一阵气闷,顿时一股甜意直冲喉头。 “你。”另一边,云初阳收掌回身,看似风清云淡,毫无影响,刚才他打出那一掌时,便心生悔意,赶忙将那先天真气散去,但仍是晚了,还重重伤了他。 “你。”云初阳见云宁夕只退三步,便强止退势,脸色一变,心中一软正欲上前,忽又见围观在周围的众师弟,心中一阵激变,想起什么事情,顿时坚定下来,止住去势,硬着心肠说道:“你可知错?” 云宁夕闻之不言不语,立身在那,脸色绷紧,神色不服! “你!”云初阳见了更是暗怒,又想自己初衷,悔恨顿消反而心中更气,口气不由更严厉几分,“你!你!做出如此背叛师门的事情,事情败露还妄图杀人灭口,你可知罪!” 云宁夕神色略微一白,轻一摇头。 啪!一道外放真气打至云宁夕脚前一步,地上石面裂开,飞溅出无数细石。 “再不悔改,便废掉你武功!”说着,云初阳又是一道真气飞去,打到地面,且离云宁夕更近一步。 云宁夕脸色再变,很显苍白,仍是不言不语,只是盯着云初阳。 “说话。”云初阳连发三道先天真气,均落至云宁夕身旁,与之远不足一指,这次云初阳故意多用了分力道,真气打到地上,溅起许多尘土打到云宁夕身上。 “好好!”云初阳笑了,怒到极致,抬手就要在一道真气,这一次瞄准了他的要害。 “住手!”一声长啸,云初阳手上快了三分,一道真气打出,云宁夕身后一道人影出现,只见他身法突然加快,一条黑影有如星驰电闪,众人几乎看不清他的所在,不禁头晕目眩,劲风袭过,在看时候那人已在云宁夕身前。 黑衣蒙面,背背一把绿色长剑,正是那魔君,其手一伸,那云初阳的外放真气打在他手心上,溅起气流,留下一个灰扑扑的印子,魔君拍拍手,印子消去。 第四十三章 归隐难归隐 相忘于江湖 庙堂之上多文人,江湖之上多侠客。 贤士多藏山水间,闲人总在阡陌中。 一农家耕作,一汉子闲坐。 那名汉子仪容整洁,腰间挎着一柄青铜短剑,儒服纶巾,一儒士打扮,人不怒却自有威势,想那春秋里的汉家子。 其气息沉稳,站在那里,明明是乡野,多有蚊虫,却皆离他远远,不问便知,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他是五元门门主葛春秋。 他一直盯着那人看。 田间那农家子仿佛看他不到,视若无睹,继续干着活儿,他的手很稳,插秧时候从不差分毫。 农家子不理,葛春秋也不说,两人一个动一个静,葛春秋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 到了晌午,农活要干完了,但也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农户们朝声音方向望去,只见百丈外飞沙满天,正有两匹马在飞驰着。 两条汉子分坐于这两匹马之上,其中一个背背一个小旗子,上书一个‘元’字。 马儿向田间这边冲过来,农户们却是见怪不怪,立在原地干看着,唯有先前那农家子仍干着活。 马儿疾驰未到,马上的人却已翻身跃下,两腿猛踩身形疾驰到田边,瞧见那葛春秋后当即抱手道:“参见门主。” 这两汉子一个叫梁萧一个叫梁瑟,萧瑟萧瑟是一对兄弟,是五元门内有数的年轻好手。 可葛春秋却不理会他们,仍是瞧着那农家汉子。 二梁顺着葛春秋的目光看去,发觉是落在那个一个默默耕耘的农家子身上。 其余农家人早已停止干活,唯有他还做,梁萧忍不住率先道……你退隐于此穷乡僻壤,后被仇家寻到,是门主为你杀了敌人解救你一家,你要耕田,门主当即便安排门中死士和你一起,门主对你无微不至,现在有难求你相助却推脱!” 那农家子却无动于衷,葛春秋眉头一挑却也不说话,那二粱另外一人梁瑟目道:“呸!你忘恩负义的东西。” 话声方歇,立用时用脚挑起田中泥泞,向那农家子脸上击去。 那人也不闪避,给污泥溅个正着。 葛春秋却开口说道:“做什么!” 葛春秋说话间瞠目,两眼精光,梁氏兄弟闻声先是一震,在瞧见其目光顿时脑后冷汗之出,梁萧忙道:“门主息怒,梁瑟只是一时情急。” 一旁梁瑟见门主怒了也是怕了,忙是道歉。 但那梁萧却又说;“不过门主,我们是小辈本不该说长辈们的是非,但是人生一世所在一个义字,忘恩负义,不敢苟同。”说完这话,梁萧自知必会触怒葛春秋,当即便是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江湖中人出了高堂师父皆是不会跪拜,葛春秋虽是他门主,却不是他师父,但是素来钦佩葛春秋,这一跪,跪地踏实,掷地有声。 梁瑟见了迟疑一下,也抱拳单膝跪下。 葛春秋默默无言,总是一言不发。 为那农家子终是抬起头来。 才四十汉子,左眼球惨白惨白的不见光彩,他是独目。 “罢了。”风行烈王首先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一声长叹,万般无奈。 一声长叹,葛春秋猝然回首,目如鹰隼,呼吸急促道:“师弟!你愿意出山帮我。” 风行烈淡然,不动声息,道:“我不是重出江湖,而是一直欠你的,也该还你了。” 葛春秋仔细瞧那风行烈眼睛不想作假,他不禁仰天长叹:“师弟!你资质武学才情智慧皆远胜于我,如今门主有难,你真的忍心?你回来我让位于你。” 风行烈没再理会他,已然下田插秧,一个劲摇头。 葛春秋拿他没法,无奈地道:“也罢,我明日要去青阳郡,那青阳宗不怀好意。” 说到此便调头而去,二梁急急跟上。 带葛春秋调头而去后,风行烈的手亦停了下来,小声说道:“明日青阳我会到。” 远处,葛春秋耳旁轻动笑了。 刚想拭掉额上的汗珠,却见一婀娜倩影倒映在田中,抬首一看,绿衣罗衫,这是他妻子,陆云瑶。 她手中拿着篮子,内里盛着全是饭菜,这是给风行烈送来的饭菜。 风行烈不免心虚,问:“你……全都看见了?” 陆云瑶木然地道:“是的。我还听见你答应他了。” 风行烈哑口无言,低着头不说话。 她接着道:“你答应过的,不再去了。” 她的声音异常地冷硬,再不是当初那个柔情无限的妻子。 风行烈苦笑摇头,她柳眉一挑,狠咬银牙,扔下篮子,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了。 风行烈目送她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内一片黯然。 天色渐暗,远方边际乌云依稀可见,转瞬烈阳遮盖,尽入昏暗之中,惊雷一响,便下起雨来。 农户们纷纷奔往树下避雨,只有风行烈无视雨点打在自己身上,仍然呆立田中,望着天空,一个农汉子迟疑一下,打着一把伞到他身旁。 前路一片迷茫,雨水潇潇。 夜幕已尽低垂,雨水淋淋,连绵不绝,犹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好长的雨。 天气变得凉快;人的心,亦渐趋冰凉。 陆云瑶装作在修补衣裳,风行烈则不停着灌着闷酒,相对无言,他俩的话,彷佛早已说尽。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风行烈终于是按捺不住,打破这无休止的静默,他说道:“不去,还会有人来求我,我不去人人都会骂我……”陆云瑶打断他,抢着道:“他们骂你、侮辱你,又如何?我不在乎,你的孩子们也不会在乎。”她的目光里闪耀这泪水。 看着他眼里的泪珠儿风行烈只觉心酸,他避开她的目光,又喝下一口酒,这酒额外的苦。 陆云瑶与他一起归隐在这里多年,那里会不明的他意思,她重重地摔下手中衣裳,不作一声地步回寝室。 江湖哪有那么好远离?那里又不是江湖? 苦涩,风行烈慢慢放下酒杯,过了不知道多久,夜深了雨住了,一轮明月当空,他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听云儿,有时候人也是生不由己,我也想和你永远在这里,不管外面的烦心事情,但是……”风行烈低头,艰难的说出来:“我的心不放过我啊。” 自幼是孤儿,为师门所救、师门所养,长在师门受恩于师门,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兄,这一切都让他无法甘做旁人,冷眼看这一切。 ‘嘭’回答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既然如此不如相忘于江湖。 风行烈无奈的喝下一杯酒,千言万语又有什么用处? 他抬起头,望着明月,眼中尽是迷离。 第四十四章 青阳会论正道盟 风雷四雄挺青阳 七日已到,天色已是下午时分,红云渐来,那青阳郡校场,守门的依然是那李青和傅倓,唯独不见萧柏。 黑甲士兵围住校场,其内筑有高台,那高台十丈长十丈宽,四四方方。 这一日正是青阳武林大会开始之时,青阳郡内熙熙攘攘尽是江湖各路豪杰。 “豪杰、大侠、武林泰斗吗?”一个书生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时不时地打量那些来人。 五元门主葛春秋、天雷八绝、无量剑派……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但单单不见一个其他九正弟子。 倒不是他们不给青阳面子而不来,而是青阳未曾给他们发帖,他们和青阳同是九正,青阳不请,他们自然不会来。 会场内足足有几里见方,高台中间还筑一个大石台,正对城门,下首有七个被界碑围住的空地,呈北斗七星状分布,分别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处有五名青阳宗门人,四人守住星位,一人站在斗魁位,而玉衡、开阳和瑶光三处场地却只有两人,而云初阳则是站在大石台上,看着众人。 “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开口说话是那站在斗魁位置那人,这是一老者,圆脸着白衣,头戴有一冠,成覆斗形,上刻东西南北中五方斗宿图案,身上白衣宽松,袖口纤长,衣服前后各绣有阴阳双鱼,却是一番道装打扮。 他说话间,七块空地内有淡淡雾气弥漫,但只在界碑内,不出去分毫,虽有这般变化,但大家都不在意,他青阳难不成还设下什么阵法来对付他们? “奇门?道士?”众豪杰心头微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正便有奇,正道武艺、而奇门玄术,这是奇门的阵法,略有惊异,但众豪杰皆是不重视。 而青阳以道入武,更是道传宗多有争论道传正统的事情,有道士更不奇怪,但是这人依稀眼熟。 那老道并不说明自己名字,只待人来的差不多了,才拂了袖子颇为老气横秋的说道:“天下武林侠士皆一除魔卫正为己任,我辈武人为正行,为义理,是为正道,你们都是正道人士吗?” 江湖人叫义气,做事皆要师出有名,正道之人做事更是要求高。 “我等自然是正道中人。”老道发言,众人皆是奇怪,云里雾里,只觉那老道好笑,一副高人模样,问我们是不是正道人士,好像的很,我们可都是你青阳宗请来的‘同道’啊! 老道声音怪异,颇有尖酸刻薄的感觉,听众人不悦,且他又说:“即是同道,为何要坐视邪魔做恶,袖手旁观……” 老道说话急促,吐出话出来都不是好听的,群雄中人惊讶,说我们坐视邪魔袖手旁观?但时大家便是急了,七嘴八舌其中一个更是吼道:“呸你这老道瞎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见你爷爷放任恶人了。” 其他人也是一个个急道:“就是……” “你这老头那里人……” 说话的多是些单干的汉子游侠,五元门、背刀宗、五行碎心门这些宗门却都是不曾说话。 老道的话让众人不满,虽然青阳是九正之一,正道领袖之一,但他也不能张开胡话,这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来他,满口臭屁! 场面有些不对,场下一些青阳弟子规劝不住,那天枢场星位的一人突上前说道:“静一静、静一静。” 这人三十好几,骨骼宽大,将衣服紧紧绷起,像是一外家好手。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却都可以听到,葛春秋略瞧了他一眼,“不但外功不错,内功也是不凡。” 这说话人和那老道不同,江湖人多有认识他的。 “静一静!静一静!这是南边一柱光同,光大侠。”人群有人或是和有交情,高声叫停,不多时,大家便静了下来。 这光同,人称南边一柱,是因为他曾为救人,力扛一栋倒塌的楼房,人如一个石柱,且他多在南边行走,大家都佩服他的功夫人品,故如此叫他,但外人不知道的是,他光同只是青阳宗一外门弟子。 光同先是谢过众人,再为大家介绍那老道:“这人是我师叔汪坤,二十年前被称作北斗剑的便是。” “北斗剑?”众人疑惑,却是不知道这人,也难怪,二十年的人物,现在除了老一辈人谁会知道是谁? 大家不知道,但总会有人知道,特别是那些老一点的什么大侠武林泰斗,想必他们是知道,江湖人做事最喜欢找人牵头,便都向那些大侠、高人前辈看去,可这些人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哼哼。”那些大侠高人不为所动,其他人更加不会动弹,老道看着这些人冷声嗤笑道:“怎么没听过吗?” 汪坤的话难听,众人皆是皱眉,但是他们拿不定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敢多言,但人多了,什么人都有,有人便不买账,说道:“少说什么废话,快说,青阳开着大会是要做什么。” “谁。”汪坤眯眼目露精光。 “浮屠宗衣天华。”群豪散开,露出其中那人,方脸怒眉,不过三十模样,背背一把门板样的打铁剑,无视那汪坤。 老道眼睛微张,“好!好!好!”叫好三声,却是怒了。 但其正要发作时候,有一人上前,儒服一抖,说道:“坤老何必和小辈多言。”汪坤仔细瞧来人,也是一惊。 “葛门主。”老道拱手见礼,来着不是别人,正是五元门门主葛春秋,葛春秋五十模样,和汪坤倒也算是同辈众人,但汪坤只是青阳宗一长老,而这葛春秋却是五元门门主,这五元门是青阳宗附近实力最强大的宗门,不如九正,但也有宗师坐镇,这葛春秋便是五元门宗师,汪坤不敢倚老卖老,做作了礼节。 葛春秋回礼,两人客套答理,葛春秋做事颇有大家风度,姿态随意大方,而那汪坤前倨后恭,到让人暗自耻笑。 “衣天华是少年英杰,年轻气盛,我可以理解。”汪坤哈哈一笑,随意说道。 但那衣天华却不领情,板着个脸,老道脸色微变,但葛春秋却是毫不在意,哈哈一笑,却是尽显宗师风采道:“英气奋发,好个汉子。” 这下,大家越觉那葛春秋不同一般,隐隐以他为主。 “够了。”一声轻响,却是又人两人站出。 玉衡、开阳和瑶光三场前站有两人,与汪老道一般皆是身着道装,只是一人着白、一人着黑,着白者长着个大圆脸看似和颜悦色,着黑者长脸,面色严肃,看似刻板。 “我为青阳青叔子。”着白衣者道。 “我为青阳阳伯子。”着黑衣者道。 两人一黑一白,一和颜一刻板,一青叔一阳伯,听起来颇有趣味。但众人不敢发笑言语,就连葛春秋也有所变化,神态凝重,这两人一步步走出,脚下无边声响,但一步走出看似半寸,但实际落地一看,却是走出一丈有余,几步下来便已到众人面前。 “无量天尊”老道恭恭敬敬地向两人稽首行了一个礼,“见过两位师叔。” 师叔!又高了一辈! “你且退下。” “是,师弟告退。” 青叔子略一点头,汪老道便在稽首,合十施礼退下。 “当年和葛洪兄一别经年了。”见其退下,青叔子对那葛春秋说:“不知葛门主葛洪兄还好吗?” “家师尚好,一餐尚能食肉三斤。”葛春秋说话间语气有些不对,群雄中颇有听出来,心中意动。 “好好。”青叔子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青叔子和葛春秋的一问一答,在外人看来很是至交友人一样,但知情人却是冷笑道:“葛老前辈被阳伯子打断双腿,那里好的起来。” 那人语气尖锐,听的葛春秋紧咬牙关,但其定力着实不错,硬是压制下来,到此青叔子也不多言,笑着说道:“今日请各位到此一会,却是因为有大魔头入我神州江湖搅动风云。” “什么魔头。”衣天华眼中精光一闪,带头说道,其他豪杰也多有疑问。 “这魔头来自那昆吾魔教,地位崇高、且武艺高强、为人端是狡猾。”青叔子却是不急,慢慢引出,但群雄中多是性急之人,当头听见魔教二字,便坐不住了,更有人吼道:“是那个鸟人,爷爷去宰了他。” 葛春秋冷哼,青叔子脸上尽是高兴样子道:“我就知道我等正道绝对看不过这魔教妖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魔教三宗之主,当代魔君!” “魔、魔君?”一个汉子口吃,其人也尽是哗然,这人居然是魔君? “怎么了?”‘魔君’二字一出,顿时冷场,青叔子故作不悦状说:“难道你们怕了?” 众人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衣天华但是想说,却被葛春秋拉住。 “葛门主这是什么意思。”青叔子看的真切,质问那葛春秋,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葛春秋面色不变,慢慢说道:“除魔卫道自是义不容辞,但此燎非同一般,动一发而牵全身,恐引昆明报复,我等自是不惧,但就怕伤害了那无辜百姓。” “对啊!魔教妖人太多,怕护不住啊。”葛春秋说的好,众人皆是相应,青叔子却是明白,那魔教实力太大,而那魔君武功太高,那年的事情给他们留下太深印象,不愿是招惹那魔君。 “对付魔君自然不能想对付其他妖人一样,我青阳宗自然有一套可行方案。”青叔子不急,慢慢道:“我青阳宗愿出钱出力建立正道盟,用以对付魔教。” “哈哈。”葛春秋闻言却是笑了,终是图穷匕见。 “葛门主笑什么。”开口说话的是阳伯子,他眼神犀利,撼人心神。 “无它,只是想问,谁为盟主。”葛春秋好不害怕,迎上说道:“你青阳宗吗?” “自然是青阳宗!”群雄看去,说话的却不是青叔、阳伯,也不是任何一个青阳弟子,而是一独臂汉子。 “你是谁。”衣天华问道,那汉子身形矮小,长相一般,但腰间十一把镀金飞刀着实耀眼,只见他说:“在下耿九苦,人送外号独臂金龙。” 独臂金龙耿九苦,善使飞刀也是一方好汉。 “哼。”葛春秋冷哼一声,却是瞧不起他,无它耿九苦这人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太好,据说是个势利小人。 耿九苦被无视心中暗恼,“等下叫你好看。” 葛春秋和青叔子论起正道盟来,“我认为建正道盟因请其他九正一起来商议,俗话说……”葛春秋,春秋春秋,自有一套纵横捭阖的本事,他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但总的来说就是不同意青阳宗为主,他气势不俗,颇有春秋王者之气象,让人敬佩,反观青阳宗皆是年老道人,着实让人提不起兴趣。 这时却又有汉子不满出来。 “青阳宗侠义天下为我正道盟主有何不可?”说话的汉子一步步出来,身后跟着三人。 这四人皆是精悍人物,这四人出来葛春秋手明显抖了一抖。 这四人全不是什么小人物,活动各地被称为风雷四雄,这四人自头到尾分别是风轻松、风九月、雷卷、雷舒。 这四人都是大大有名的正义之士,青阳多次有恩于他们,他们此次是前来为青阳宗助拳的。 第四十五章 青阳争论春秋偷袭 一场好会变鸿门 这风雷四雄不同那耿九苦,他们兄弟四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在江湖上创了一风雷堂,这风雷堂内高手颇多,在各处都有山头,颇有些势力,他们力挺青阳,顿时青阳气势大盛,此外其他和青阳有旧的势力门派豪杰也纷纷支持青阳宗,葛春秋知道在说下便是胡搅难缠,徒招人厌烦,便也不再开口。 到了这个地步,大局已定,便开始商量细节了。 但青叔子正欲在说,忽然身后传来声响,青叔子面色一变。 “诸位既然来了,且同意建立正道盟,我青阳为盟主,大家也没有意义,但对于魔宗却是远远不够,联盟太是松散,我们不如共建一个正道宗,以我青阳为主?” 那说话者不是他人却是他师弟阳伯子,青叔子满脸不可置信:“师弟你要做什么。” 阳伯子不理会他而是高声说道:“当然入得我青阳山门,自有我青阳精妙武学送上,但自今日起便是我道宗门人,不管之前属于何门何派,皆对外称道宗,终身不得反悔!” 此语一出,江湖群雄中颇有人脸呈异样,他们各有师承,虽然大多没有什么精妙武学,但怎么可能为了什么武学背叛师门。 “师弟!此言差矣!我青阳宗是堂堂九正,怎么可以做出诱人叛门之事。”青叔子不赞同其观点,反驳道,同时面带怒色,目有惑色。 “青阳宗有法门千万,有武学万千,包罗万象,奥妙无比,让他们皈依我门,是大好处!道起神州,这天下就该只有我青阳一宗!”阳伯子略有不满阴脸说道。 神州即为中土,道起中土。 “什么!”众人一听皆是又惊又怒,霎时间看向四周,隐隐有军马调动,那葛春秋心中一凉,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没想他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师弟,这和说好的不一样。”青叔子面色不对问道,阳伯子不答。 “博闻而强记,看片天下方知天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汇天下之溪流乃成江河,百家争鸣才是好事。”青叔子不满,也板起脸来,“更何况狄夷入中国则中国之,既然都在我神州之内了,还分个什么。” “一千年前神州只有一个道宗,神州鼎盛,今日天下流派何其多?但是神州却连区区一个魔教都治不住!必须放弃他派法门,只修练我青阳宗道宗法门才能维持天地正统,不失本真,此乃大义!”阳伯子瞪眼说道。 “哼!不参考借鉴,不注入活水,这是固步自封,是取死之道!引入其他,与时俱进,才是求生知道!”青叔子争的恼怒,也瞪着眼睛。 “我青阳当为正道之首!当为天下第一!”青阳子暴怒,挥手之间,有千千万万甲士,将所有群雄团团围住。 “这?”众人皆面面俱到,没想到居然发生这么个事情,那风雷四雄原本是祝贺青阳宗的,现在却是目瞪口呆,这事情风格转变太快,大家都是反应不及时。 “你们自己选!”阳伯子恶狠狠地看了众人一眼,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师弟!”青叔子怒了,看到那些甲士,大声质问阳伯子:“你要干什么,这次大会我们是来联盟广大同道的。” “是吗?嘿。”阳伯子冷笑,看着他这个师兄说道:“那只是你一厢情愿。” “你!”青叔子怒,挥手就要上前,这时其背后劲风袭来。 其心头一凌,连忙闪开,却是晚了,背后一疼,踉跄躲开。 “葛春秋!”青叔子背后狰狞,血流如柱。 “葛兄谢了。”阳伯子拱手,葛春秋轻摇起头,面上身上不郁道:“你叫我助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被葛春秋如此说,阳伯子反而笑了,“不疯狂怎么能成功?我青阳等这一刻太久!不想在等了。” “你勿忘约定就好。”葛春秋整个人徒站在一旁,没有刚才的精气神。 “这?这?这是闹啥?”众人不知所措,这一起一落是搞啥?须臾间便有人要走,脚下轻功一动,便逃身而去,但其逃出不远,大军之中便有人呼喝,霎时箭雨一出,那几人便被大军用强弓劲弩活活打死,一时间众人皆是不敢动弹。 “想活着跪下!”阳伯子低喝一声,众人更是惊惧,没想到,居然是鸿门宴。 众人无法,纠结半天,但在形式比人强。 各路豪杰大侠此次大会共有不下千百余人,阳伯子一声喝令其中便有近百人跪下。 但仍有豪侠上前扶下青叔子,阳伯子对此视而不见。 青叔子看起和善,所言语地颇有大家之风,融汇天下,看似格局颇大,而那阳伯子言语刻板,脸色黑暗,看似是尖酸刻薄之人,格局颇小,有门户之见,且其心狠辣,不是好人。 大多数人屹然不动,阳伯子葛春秋二人等了一炷香,这些人还是不动,反而一些跪下之人面带愧色,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呵呵。”阳伯子也不恼怒,只是对其身旁的葛春秋说:“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当然没那么容易!”说话的是那风雷四雄中的老大风清松,“我倒是看错了你!”老二风九月内功最好,在一旁为那青叔子运气疗伤,但葛春秋这一掌打的太重,几乎要了他半天命去。 “风雷四雄。”阳伯子笑道:“你风雷四雄和我青阳是大大的有关系,你们若是入我道宗,我保证你们一人一个破障丹,这丹能助你们进阶宗师。” “呸。”雷卷、雷舒吐了一口痰,阳伯子脸色变暗,雷卷拍拍手道:“我们敬佩的是青阳的英雄,不是你这老贼。”雷舒不说话,却是冷哼了一声。 “好!好!好!”阳伯子叫好三声,却是动了杀机。 “杀!”说话间军阵之中箭雨绵绵,群豪杰急忙闪躲,但这会场上几里内哪有地方?不多时便有好汉中箭,稀稀落落的被射死好几十号人,在看那石台上,那还有阳伯子他们人影,那些青阳弟子也不知到什么时候走了,在场的居然都是被邀来的江湖好汉。 “直娘贼。”大骂声中,第二波箭雨袭来,群雄慌乱,眼看就有要有人遭殃,风清松大吼道:“有兵刃的将没兵刃围在里面,身手好的和我冲过去。”说话间风清松一个猛扎,人便冲了去了,雷卷、雷舒紧跟在后面,风九月则是掏出一个九子连环链子在空中一搅,挡下一打片箭雨。 的了风清松提醒,大家也都回过神来,有兵刃的皆出去挡箭,里面人也不含糊,真气外放、暗器飞掷个显神通,一波箭雨下来,却没几个人受伤,在看那风清松、雷卷、雷舒三人已冲出去十几丈,立马又有几十道人影冲出跟上,皆是身手好的人物。 其他人也不闲着,分成十数个大圈,自面八方突围而去,青阳箭雨又放了几轮,皆是被众人接下,除了个别人受伤,却是全无大碍,哪冲出去的几十号人更是冲出近五十丈外,离那军阵不远已。 “哼哼。”阳伯子和葛春秋却是出现在包围圈外,只见那阳伯子手挥令下道:“放破军。” ‘啪啪——’不同那先前弩箭,那飞矢而来,箭尖上闪动这不一样的寒光,风清松首当其冲,他用的一把长剑,用剑去挑,才触到飞矢,便觉剑上感觉不对,‘噗’剑上火光闪过,风清松当即变招改挑为刺,将这一箭狠狠击飞,左手再抓,抓住空中另一飞矢,以此为兵器扫非其它射向自己的飞矢。 两者相触,溅起火花一片,待风清松突破而去,手中弩箭已失去形状,被飞矢擦过的地方,尽是一片焦黑。 “小心!这箭有古怪!”风清松提醒的慢了,其后雷卷、雷舒身手了得,当即变招不去接那飞矢,反从缝隙处躲过,但其后几人却没那么幸运,用兵刃的还好,只是坏了兵器,而那些徒手或用自身真气内劲硬抗的家伙却遭了秧。 那奇怪的飞矢一射,当即火花四溅,血肉模糊,被烧成焦炭,一时间就有七八个好手受伤,更有一个运气实在太背,被射中要害,呜咽一声,被一箭射穿喉咙,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没得救了。 而那其后众多豪杰离得远了,未听的那风清松警示,待那箭雨一来,还以为仍是先前那种,才一接触顿时损失惨重,坏了不少兵刃,死伤更是无数。 “师兄。”军阵以后,李青两眼睁的通红,像是两颗血泪珠儿,一旁傅倓死死拉住他,一个劲的摇头,“师兄这是为了什么?”李青流下泪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残杀同道。 那傅倓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齿咬合数下,只能在其耳旁狠狠说道:“这才是江湖,没有什么正义,尽是疯狂。” ‘刷刷——’像是回应,又是一轮箭雨射出。 葛春秋看着同道一个个惨死,闭目不忍再看,只是轻声说道:“和说话的不一样,原本说好的只是威逼,说好的……” 第四十六章 兵马众多却是朝廷狗 风雷四雄就此绝 这一阵箭雨后,又接着一阵,同样是先前那种,这次大家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没什么作用,他们没有风清松那准确的手法,也不能随意躲开,自己躲开了后面人必受伤,这江湖道义是不允许的,大家只得硬着头皮上,死伤渐渐多了,无法众人只得往会场中间退去,那里离得远,能射过来的弩箭不多。 一人退则百人退,大家都往中心而去,风九月虽然心急但也没什么办法,好在他的武器材质其他,不惧水火,那‘破军’箭对其伤害微乎其微,他护住一边,有几十号人和他一起并未退回去,反带着众人又冲出去好几丈,但此后箭雨越发急促,仿佛那些弓手不知疲倦一般,风九月再不得寸进。 而另外一边风清松却是率先冲到埋伏圈上,那里全是青阳黑衣甲士,一层层排下去,足足十几层,依次射箭连绵不绝,而其后隐约还有不少人,这样下去箭那里射的完? “不能耽搁。” 风清松全力一跃,整个人飞起,一剑挑飞袭来飞矢,纵身跨过军阵直到其后,手中长剑一顿乱杀,其后雷卷雷舒更两人协力,正面冲上军阵,他们手法极快,三人瞬息便将一片箭阵破了,其后一二十号全都闯入军阵。 若是结阵,这写甲士尚可和这些武林高手想抗衡,但被风清松三人破了阵法,其他高手闯了进去,就犹如猛虎入了羊群,顷刻间便杀散了老大一片人,埋伏圈内箭雨明显减少,风九月见了就要带人冲出去。 “哼。”但哪有这么容易?众好汉在军阵中冲杀了一片,立马有青阳宗弟子从暗处杀出,他们单个一个自是这些人对手,但胜在人多,往往五六个围上一个,将那写好汉困住,其后军阵在组,又是箭雨往圈内里射去。 风清松在风雷四雄中武艺最高,也是众群雄中出手最早的,青阳宗最是重视他,对付他的不是什么寻常青阳弟子,而是两个衣着帛锦,脚着踏云官靴的官人,这两人皆用刀,一个刀快一个刀怪,风清松虽不惧,却也暂时被他们缠住。 “你们是谁?”风清松喝问,这两人出来后,随即又有不少黑衣带甲者,这些人挡住了雷卷雷舒等人。 这些黑衣带甲,双手持刀,刀长七尺,刀身笔直,无弧度,刀脊上面镶嵌文字,为古文曰——“大唐”,风清松眉头一挑,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朝廷?” “嘻嘻。”缠住风清松的一人嬉笑,另一人哼一声说:“大唐督武司千户李松。” “代千户何宁。” “奉旨剿逆!” 风清松闻言心中凉了一片。 “啊。”风清松分了个神,一道劲风袭来,直吹的他双眼一眯,手上本能一荡,一剑刺去被人狠狠抓住,睁眼一看,一掌只往其天灵盖打来。 ‘喝’,长剑一搅,剑气催发逼那人松了手,身子一偏,险之又险的躲过那一掌,‘呼’一掌未中,却是打在另外一个冲上来的汉子身上,那人体格高大,一看就是外家高手,但吃了这一掌,未说一句话,仰头就到,其心口上五个血窟窿。 “五元天罡!”风清松额头冷汗一闪而过,却是知道来人,这一手叫五行天罡,是那五元门葛春秋的绝学。 葛春秋一击未中,冷哼一声就又上前,但‘呼哧’一声,一道寒光而来,身子爆退,却是一把大刀,使刀者四十年纪,看向那葛春秋目中尽是悲愤。 “风行烈!”葛春秋沉声,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那李松、何宁却领着十几个暗军只往那风行烈而去,不想那风行烈却是气头上,一刀而去,犹如寒月,当下就夺去三人性命,就连何宁也挨了一刀,要不是李松幻术用的及时,怕其也要命丧当场。 忽的这不知道那里冒出的风行烈帮助,风清松却是跳出了战圈,正要寻机杀出,忽听到一声痛吼,声音熟悉,当即回头,只看—— 那阳伯子不知何时出手了! 他是何其了得的人物?十丈外一掠而至,两手一挥便扣住雷卷雷舒各一个手臂,无视他们反击一扭,‘咔嚓’一声,便深深废了他们一人一条胳膊。 “不!”风清松看的急,“啊!”雷卷雷舒叫的惨,风行烈一刀逼退李松、何宁等人,抽身要来。 但风清松更快,不管不顾就是一剑,这一剑是含恨而来,剑势强劲,那怕是阳伯子也暂时退让。 一剑逼退阳伯子,却是力道用老收不回来,风清松左手食指按在剑上一折,‘呯’这把跟随他数年的宝剑立断,剑尖带力道而去,右手在挥剑转身一刺,这一剑巧妙,阳伯子轻咦一声,自得再退,这一退却是一丈有余。 “好!”这一手折剑反刺虽为立功,却着实精妙,也体现出风清松的决绝果断。 “起。”风清松弃剑,剑带余威而去,阳伯子一衣袖打飞,却是又耽误了一瞬,那风清松毫不犹豫,两手一托,便将雷卷雷舒举起,急切道:“你们先走,去喊救兵。” 说完两手一抛,居然将这两人扔出五六丈外,雷卷雷舒也不是迂腐之人,在空中自己使力,再度掠出三丈,在滑行而去,待落地时候却是十丈以外,逃出包围圈了。 风清松送得两人出去,自身力气用老,被一名暗军用刀面砸了一下,断了几根肋骨,身形晃荡,那阳伯子乘机就要冲上来。 “快走!”风行烈暴喝一声,一刀明月而下逼退了阳伯子。 风清松本来就因先前硬拼了一掌气息不稳,本不想到要逃,却听风行烈一喝,加上雷卷雷舒二人已经逃出,也不逞强,仗自己轻功好,便要飞过军阵而去。 只是他此时心神不宁未看见葛春秋在其身后,一击绝学“五元天罡”破空射来,他受伤不轻,闪避不及,只觉背后有重物击打,至中他的脊梁,“咚咚——”连续五响,身子飞出去,落地时候,头后脑勺顶着脚后跟,却是腰断了。 “啊。”风行烈发狂逼退阳伯子,指着那葛春秋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师兄!” 地上风清松并为马上死去,悲愤的瞧着葛春秋,后者只觉刺眼低下头去。 这风雷四雄本是为青阳助拳,本以为青阳是那堂堂正正的大门派,却残杀同道,一番乱战下来雷卷雷舒被废了一条胳臂,此后武艺再难进步,风清松自己更是就此惨死,二雷随出逃,却还有个兄弟风九月被包围其中,两人不敢耽误不要命只往那城外跑去。 城外风雷堂十几个好手正和一人交谈,那人羽扇纶巾好事儒雅,雷卷雷舒二人到哪跟前,一看是那风尘侠中又名的君子扇温蕴钧。 雷急道:“温先生救我们!” 温蕴钧闻言一惊,迎上来说:“发生何时?” 到了面前雷卷却是不说了,只是眼中含泪,那雷舒却是扯着温蕴钧道:“青阳阳伯子疯了,和朝廷一道残杀我武林同道。” 温蕴钧故作迟疑道:“真是如此?” 雷卷含着一口热泪道:“我大哥已经惨死!” “风大侠死了。”温蕴钧面露惊诧,随即怒道:“好个朝廷狗贼。” “呜呜。”那雷卷雷舒早就看见大哥死在葛春秋手上,只是还有使命为完,不然早就和那葛春秋拼了,“温先生帮我大哥报仇啊……” “好。”说话的不是温蕴钧,是那风雷堂的刀手,在雷卷听来格外刺耳。 那温蕴钧忽然道:“好!杀了!杀了!” 一掌蓄势依旧,另一掌霹雳惊风! 雷卷雷舒各中了那温蕴钧一掌!霎时,两人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五行蹦乱掌?”雷舒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老血,这五行蹦乱掌是那五行碎心门的绝学。 雷卷抬手,那打出这掌是那温蕴钧,他问道:“你居然是那五行碎心门人?” 温蕴钧笑而不语,掏出折扇一挥,先取了那雷舒人头说:“这五行崩乱掌,能颠倒人五脏六腑,最是狠辣,但是曾有人中了这招仍是活蹦乱跳,故我不得不小心一二。” 那雷卷看着死去的雷舒忧伤无语,他五脏全都被搅碎,那还有力气? 那温蕴钧瞧了瞧他见他也不想是那种牛人,摇摇头痛快的送他去了。 可恨雷卷雷舒两人才逃到性命,就此死在奸人手中。 另外一方面那众人被逼到校场中心,在那漫天箭雨中却是没注意那七星阵中青色雾气渐渐淡去,待有人发现时候,晚了。 那阵中已开始冒出滚滚黑烟。 “不好!”一声惊叫,众人来不及回头只闻‘轰隆隆’一声巨响,一股热浪,便只觉头痛剧烈,耳中轰鸣嗡嗡,如九天之雷瞬间落入凡尘,狂风席卷飞沙走石,一时间天旋地转。 那风九月隔得远,爆炸之中怎么个人都懵了,身形被气浪击飞出数丈远,待抬头只见漫天的血雾犹如一滴滴刚落下的秋雨,冰凉,刺骨,眼睛几乎都要瞪了出来,趴坐地上他喃喃道:“这、这到底是什么……” 风九月怎么个痴傻一般立在那里,要不是外门那些军士也都被那犹如天威的声响吓住,现在再来一轮箭雨下来,就能全收了这些人的性命。 而此时一道寒星闪过,穿过那风九月心口,一朵血花爆开,风九月跌倒在地,生死不知。 风雷四雄自此三死一伤,名存实亡。 第四十七章 山穷水尽 败在师兄 尘埃落定,目之所视皆是白芒一片,那会场中心深深陷下去去,无数残缺的尸体零零散散的,盖上厚厚一层灰,像是一个个石膏造物,看不见一丝血腥,却给人另外一种莫名的恶心感。 风九月喷洒着鲜血落在地上,偷袭他的是那耿九苦,他耳中提前塞着木塞,似乎再有准备? 厚厚的灰飘下,很快将那一抹红遮掩住,灰尘厚重让人呼吸难受,不住的咳嗽,但也是这厚重的灰尘救了风九月一命,灰尘飘散,蒙蒙的像是莎幕,让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耿九苦在这样的环境中出刀,偏了准头,这一刀虽是从心口穿过,却没有伤到心脉,灰尘还回头盖住了他的伤口,另类的为他止住了血。 耿九苦一击得手,便没入‘沙幕’中,消失不见。 那爆炸声实在太大,太让人震惊,翻天覆地的威力让人注意到风九月那发生的事情,待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风九月依旧成了一个‘石膏人’。 几个好汉抱起他,想要冲出去,但才离开尘雾,迎头便是箭雨,在刚才的爆炸声中,大多数人都失去了兵刃,在加上大家多是心神不宁,付出几个好汉的性命后,只能又退回尘雾中。 雾中情况不明,再加上甲士们也受到爆炸的影响,青阳宗便不再射箭,静等尘雾的散去。 而另外一边,风行烈等十几个被那天雷一样的东西吓住,失了突围的好机会,被早有准备的阳伯子、葛春秋等位围住。 葛春秋站在风行烈对面,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身旁站在梁萧、梁瑟两兄弟,这两人都是五元门内使刀的高手,其后更有五元门十几个出类拔萃的好手,他们站在朝校场的方向,逼迫众人。 而那阳伯子领着七八个紫衣的青阳宗弟子守在出口处,后面还有数层甲士,劲弩上弦,李松、何宁则领着暗军守在众人左侧。 围三缺一,但那留下的一出是一面高墙,一丈模样,看似安全,但众人知道其后必有甲士弓弩准备,只要众人一跃,便是一阵乱射,走那九死一生。 一行只剩十几人,且大多都受了伤,浮屠宗衣天华,他的门板大剑早已失落,是被葛春秋一击五行天罡打脱手出去,他的剑重达一百多斤,但是被葛春秋那一记打飞的老远,早已找不到了,他捂着胸口,瞧了瞧葛春秋,又看了看那风行烈,脸上肉一跳一跳。 阳伯子和葛春秋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除了那刀法凶狠的风行烈没有人有把握和他们交手,他们对于突然冒出的风行烈虽感突兀,但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之时,唯有看他了。 风行烈没有急于动作,而盯着葛春秋,面色坚毅,一把大刀寒光闪耀,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但是他的目光则出卖了,闪动的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师兄?”风行烈握刀的手在颤抖,做为刀客刀是他们的生命,必须紧紧的握住,但他的心在颤抖,刀握不住了。 葛春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风行烈的手,虽然在抖,但是那刀尖一直指着自己,抖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危险。 “你真以为他对你好?”阳伯子嘿嘿一笑,蛇一样的眼光扫过众人,在衣天华等人身上停留的最久,“你们都是人才,就此诚服,我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 “可能吗?”衣天华哼了一声,他浮屠宗此次来了六七位高手,现在就只剩一人了,他如何会求饶?其他人也大多是这样。 阳伯子不恼反笑,说道:“没关系,你们不投降,你们门中自有人愿意诚服我青阳,算算时间,圣宗大军应该依经将你们山门团团围住了吧?” 圣宗即是圣上,是这大唐皇帝,众人闻言变色,有人疑惑道:“你们和朝廷合作,有大军来剿,我不奇怪,但是围困我等山门,大军行军需要好多时日,我们不可能一点声响有没收到。” “声响?哈哈,你以为圣上是那北方小儿吗?武部建立多年,在江湖暗子无数,在加上地方郡兵,还有我青阳各方人马,那还要什么兵马调动?” “不可能!那些人马对付普通弟子还好,但对付高手有什么用?”衣天华反驳道:“你青阳弟子为了这次大会早就全部回了山门,在外面还有几人?” 阳伯子闻言越发嗤笑,他拍拍手道:“我青阳宗从来是外门弟子行走江湖,你们早就不知道我青阳宗内门弟子了。”阳伯子指了指周围那些紫衣弟子道:“早在二十年前,我青阳内门弟子便已经在江湖各处开花结果,我青阳宗弟子多少?你们那里知道。” 说到这他不再理会那些人而对那风行烈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归隐在那里,为什么仇家会找上你?他又为何那么巧的来救你?你又有没有想过,他安排二十几个死士配你归隐,是保护你,还是监视你?” 风行烈低头,漠然无语,他那里不知道?那里没想过?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去想,这么去猜测。 葛春秋面上肌肉抽搐一下,却是没有反驳,那阳伯子继续说道:“你五元门春秋五霸,本来是师兄弟五人,现在活着的就是你和他了,你就没想过其他人怎么死的?” 阳伯子说的诛心,葛春秋面色阴暗。 “老门主传位给他,谁告诉你的?你师兄!你想没想过本来是要传位给你的?当年我和葛洪对决时候,只有他在,你真以为我打的过葛洪?另外葛洪真的还活着吗?哈哈——” 阳伯子笑的肆无忌惮,葛春秋面色越来越不好好看,终于大喝一声道:“够了!” “够了!”风行烈也大吼起来,一刀只往那葛春秋去,“师兄你够了!” 两者相遇,风行烈正是怒头上刀刀不要命,看架势是要和葛春秋同归于尽,他在五元门多年,最亲的便是那师尊葛洪和几位师兄,当年几位师兄离奇死亡,他本就疑惑,师尊之事他更是不解,现在见了他做出残杀同道之事,在被阳伯子一撩拨,顿时怒了,不管不顾就想杀了他葛春秋。 风行烈用的是五元门的五气断脉刀,这套刀法最讲究刀法衔接圆润,且招招往敌人命门而去,打断敌人节奏,带动自己节奏,做到五行接转,无穷无尽之象。 而此时风行烈用的是不要命的大法,只求出刀不求自守,更显其威力,大刀轮舞那葛春秋实在不敢和他硬拼,只能钓起身法,用五元天罡和其对敌。 五元天罡是葛春秋自创绝学,是其利用五元门特有的内功《五元功》的特殊罡气创出的罡气法门,能将罡气凝结于手中五指上,如利箭一样打出,那罡气无色无形,看似普通却威力奇大,让人防不胜防。 葛春秋手上附着罡气几几握住风行烈长刀,长刀上刀气喷薄,‘吱吱’火光闪耀,拿了再放,放了再拿。 只是一会便对拼数十多招,终是那葛春秋高上一筹,渐渐压住风行烈,他的对罡气理解很高,不但能手法罡气,还能将罡气含在口中,压迫自身气息,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 葛春秋压制住风行烈,阳伯子看准时机一下跨过众人,就要打那风行烈后心,衣天华和几人见了跳到空中截他。 阳伯子却是一笑,脚下一踩,身子在空中骤停,呼了一口气却是歇了一歇,那衣天华几人却是冲的猛,几乎和其错开。 一口真气充沛,阳伯子大喝一声,两手一抓,啸啸连声,便将两人抓住一扯,中者皆被扯去大块血肉,其余的人,心惊胆战,唯有衣天华对着大喝一声,一摸腰间抛出数个铁球,这一手乃是浮屠宗的独门手法,后球击前球一连七个,七星追月将七股力道何为一道打出。 阳伯子皱眉大袖连连舞动,一连出现三道罡气墙,却被其连穿而过,直到其袖中一拂才甩到一旁。 众人本赫然阳伯子其神武,皆不敢阻挡。阳伯子随被衣天华这手绊了下,但其绕了一个大圈,闪过气力用尽下去的衣天华,直到风行烈身后,一掌从天而来,欲自其天灵盖击下。 那风行烈看似怒火中烧,却是不含糊,觉后脑有风,便已知所以,以刀柄反手而出,铜铸柄头破掌冲去! 这下两相猛击,阳伯子虽居高临下,使接一掌,掌心暗痛,心中一惊,自己却是小看了那风行烈,本以为其不是宗师人物用不了罡气,必是挡不住他这招,但不想那长刀颇有古怪,自己真气内力,打不进分毫。 反弄的自己内力激荡,身形不稳,而那风行烈其实最恨此人,只觉如果不是他自己师兄必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手下再不留情,急冲而起,一刀直削其头。 但还未出手尽,便胸口一疼,一看,却是那葛春秋左右手各发出了五缕指风穿过他胸肺。 受此创伤,风行烈刀法变慢,被阳伯子一掌扫落下去。 锵锵——风行烈连退几步,吐出一口血沫子,目中尽是悲伤。 第四十八章 以为不在局中却是那弃子 “师兄,你就不能回头吗?” 面对风行烈的质问,葛春秋第一次摇头叹息道:“其实,我本不该叫你来帮我。” 风行烈闻言一笑摇头,阳伯子想葛春秋打了个眼色,两人向其包去,一旁衣天华等人却被其他人缠住。 “你风行烈倒也厉害,明明没到宗师境界,却能如险些伤我,值得称赞一声。”阳伯子贴到葛春秋身旁,后者皱了下眉。 “师弟投降吧,我也不要帮我,你就此回去吧。”葛春秋叹息一声,或许他以前做过不少坏事,但现在终是不忍。 “哈哈。”风行烈仰天一笑,连连连摇头道:“师兄,他答应你什么,让你助他?” “无它,我五元门可依旧自成一派。”葛春秋上前一步,站在那阳伯子前,后者闻言目中异色闪动。 风行烈却是一愣:“你这都信?” “如何不信?他和青阳掌门想我保证过。” “他们会守信?”风行烈觉的不可思议,自己那精明无比的师兄回会这么天真? “我有后手!他们不敢乱来。”葛春秋很有自信,他当然不是笨蛋,早有准备。 但这顷刻间忽听身后一声暴喝道:“我也有后手!”葛春秋后背劲风袭来,他又惊又怒回身一看。 只见那阳伯子以右手发力,一连击打七次,便向其心窝子来,葛春秋急切两手抱团抵挡,其一手闯不入硬圈内去,但阳伯子左手一甩却是将之甩到身后。 葛春秋被这一下甩的很,一连跌出十几步,面目通红气得哇哇大叫,好在其身后梁萧、梁瑟两人护了上来,阳伯子没有乘机而来。 “阳伯子你疯……” 话为说完,葛春秋便心中一慌。 再看却是那梁瑟从葛春秋身后一刀砍出,这一剑正是葛春秋旧力刚去而新力未生,他来不及躲开,眼看就要一刀砍了脑袋。 关键时刻站在其左侧的梁萧却是挺身一撞,那梁瑟被撞的身形一荡,一刀偏了,却是砍到其右边肩膀上,葛春秋吃痛,左手一击五元天罡打去,眼看那打在那梁瑟身上。 “不要。”梁萧在挺身一挡,葛春秋眼睛一跳,急忙收手,险之又险的擦过。 “你做什么。”葛春秋惊怒,但此时那阳伯子已欺身上来,其身上有伤,反应不及时,吃了其一掌,跌跌撞撞倒退下去,阳伯子正要再来,那梁萧却是操刀缠上了。 说起来这梁萧武艺也是出众,其更是疯狂乱打,口中直呼:“门主快走、门主快走……” 葛春秋闻言却是吐出一口鲜血,那阳伯子功夫大合大开,失了精妙却是胜在霸道,其跌坐在地上却是动弹不得。 梁瑟先被葛春秋的一记五元天罡吓了一跳,结果有惊无险,待看到大哥梁萧阻挡阳伯子后,面色一暗,不管不顾就是一刀。 梁萧那知道自己亲弟弟会要杀自己,一刀被砍中,步伐乱来,阳伯子补上一掌,人被打飞几丈远,待落在地上却是骤死,面容惊诧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这禽兽!”风行烈一把夺回重伤的葛春秋,冲那梁瑟道:“你疯了,连自己哥哥都杀?” 梁瑟闻言却是无半点不适,反而嗤笑了一下,阳伯子将他护在身后说:“你做的不错,日后必有重用。” “为什么?”葛春秋在风行烈怀里吃力的问道:“我五元门的助力你不要了?” “要,当然要。” “那为什么?”葛春秋怒吼着吐出一口暗红鲜血道:“我乃是五元门门主。” “哈哈。”阳伯子摇头,指着梁瑟说道:“这不是日后的五元门主吗?”葛春秋闻言一粟,顿时苦笑一声说:“一个宗师帮你青阳都不要?” “宗师,我青阳宗师太多了。”阳伯子笑的诡异,看着葛春秋说道:“我们青阳不需要外面来的宗师,一个都不需要!” 葛春秋目光摇坠,喃喃道:“我真的错了?” 那会场突然爆炸过后,地面塌陷,其深度没一人,但唯有那高台处却是震塌了露出一个洞子,一人见方,怕是那先前阳伯子离开的暗道。 “生路!”被围困其中,突然出现一条暗道,大家皆是一喜,还未动作却是一道身影快速闪过,速度奇快有人认得那是水帮的高手,武艺一般,但轻功奇佳,一个照面便掠入洞中。 但入了洞,便‘啊’了一声,紧接着人却是闪身出来,捂着肩膀,呜呜乱叫,有人一把按住他才见到他肩膀上被人刺了剑,血只往外流,其口中叫喊道:“下面有埋伏,去不得,去不得,呜呜——” 那水帮人除了肩膀上一剑,身上还多有划伤,不是一人所为,怕下面有着不少埋伏着,去不得众人失望,此时尘雾已经变淡,眼看就要散去,一旦雾气散去,那万箭齐发之下,还有几人能活命? “这下该怎么办?”一个老前辈跌坐在地上,他年弱体衰,气力早已用尽,却靠一口气撑着,原本见了暗道只想有了希望。心中心喜却不料也是一条死路,失望之下备受打击,头一黑便倒在地上,一个汉子抄起他看时,已经没了气息。 “这、这。”这人就这么去了,众人不由伤感悲戚,只觉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皆是惶惶无主之时,却终是看见几人从雾外面冲来,为首是一汉子抱着葛春秋,有人见了一股恶恨,操其兵器就要打。 却有另外一人冲上来拦住大家道:“别打!别打……”一看是那衣天华。 衣天华拦住众人,快速解释了一番,大家也不再找那葛春秋麻烦,只是在瞧那葛春秋时候不由嗤笑,自以为自己是猎人,不想自己也是安青阳宗的一个弃子。 大家清点了下人数,只有近两百多号人,原本近千人来,现在却只有这一点了,众人不由暗自伤心。 “怎么办?”一人问道,大家却都是没有办法,投降?想投降的人早偷偷跑了。 坐以待毙也不是一会事情,衣天华问那水帮高手说:“你在下面看到什么?” 那人咬咬牙说:“就是那老牛鼻子汪坤,还有那个狗屁光同,嗯。”他又想了下道:“大概还有十几个人的样子,都拿着剑。” 那水帮人记忆很好,说的时候还不时笔画下看见人的特点,众人从中认出不少人,都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气本事的人,衣天华闻言暗自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那风行烈,后者摇头。 “没办法了。”衣天华也放弃了,那汪坤看似卑鄙,但是能被葛春秋称为北斗剑,想必武功不差,那光同自己更是交过手,自己全盛之后到能在百招外赢他,但现在却是维持不败都难,更别说还有十几个好手,守在下面狭小地道,风行烈都自问闯不过,他们更不行。 “河洛门燕云解、天仓一刀郭北川……”喊话的是那阳伯子,他领着几十号人走来,约在十丈处停下,一个一个点名,说的都是尘雾中残存的人物。 众人不知道阳伯子有闹什么?但想起先前人群中一个一个跳出来的内奸,大家多有顾忌,不自觉的的对被点名的人警惕起来,但那阳伯子点的很多,到后面几乎大半人都被点了名字,警惕什么的都是玩笑了。 “这狗贼闹什么?”众人奇怪,直到最后阳伯子听名结束,有心人可以发现葛春秋、风行烈、衣天华等约十来人不在名单内,这些都是先前冲杀出去的人物。 阳伯子点完名后说道:“你们都是聪明有本事的人,如果你们缴械投降出来,我可留你们性命。” “留命?” “对。”阳伯子点头,瞧那雾里,以他本事也是看不清,于是心头一计,背手暗暗下令,后面有人领会自下去,而表面上阳伯子却依旧说道:“你们还未沾染我青阳宗门人鲜血,可以一用,只要你们杀了风行烈,以后重用更不再话下。” 雾气里面人听了更是一笑,我们没沾你们血,你们就没沾我们的血吗?死去千百号人,现在的那个不是何其沾亲带故? 衣天华嗤笑,正要高声回话骂那阳伯子,却被风行烈制止,后者很不明白,风行烈则指了指人群,衣天华回头一看,自己人中却是平白少几十号人。 “这是。”衣天华脸色难看,风行烈说:“人难免有怕死的,就由他们去吧,现在走了他们,也免得等下背后的黑手。” 衣天华闻言点头,朝后喊了一句:“要走的赶快,不然等下要是反水,我拼死也先拿你陪葬。” 原本人群中便有心生退意,看到有人偷偷溜走后,更是心中难耐,但此时被衣天华那么一说却是不想走了,“走?走出去真能活命不说,日后能不能见人,从此被青阳要挟,做些什么狗爬下三流的事情怎么办?” 下定了决心后,除了个别人不告而别外,在场的还剩约百五十号人。 阳伯子在外面等了半天,见不再有人出来,当即挥手下令,顷刻间万箭齐发。 ‘嗖嗖——’ 箭雨齐密且急、劲头十足,大家抵挡片刻之后死伤便看是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衣天华拼出尘雾,瞧了一眼心头一跳,当即在地上一滚,人刚一离开便有五六十支飞矢射在地上,没入几寸有余。 衣天华回到防御圈内,一头大汗,苦涩说道:“前面上了阳伯子当,他和我们说话时候将大军前进了几十丈余,现在他们就在那三十张处。 距离近了,力道自然大了,且包围全也就更小了,那箭阵的层次也就更多,箭也就射的更快,而反观风行烈他们一方,人数比之气更少,且多有伤员,想要冲杀去,那阳伯子和暗军陌刀阵又太过厉害,但正绝望时候,青叔子忽然抬头,风行烈和衣天华有感站起身来。 第四十九章 万流归宗 “这?”几人迟疑,下一刻那地道中一个人影飞出,衣天华抄到手中,却是安光同,但此时他面目扭曲,出气多进气少却是死了。 随后从地道中狼狈的窜出五六个青阳宗弟子,这五六人跑的急切,任由兵刃掉在地上,也不去拾捡,神色慌张,仿佛其后有洪荒巨兽一般。 其后没有巨兽,却有一道黑影,‘唰’的一下出来,不见其他动作,那跑出去的五六人便跌倒在地上,再看时候脖颈上皆有一道细细红线,双眼翻白,口中直出气不进气了。 “这。”再看,两道人影从地道出来,一人黑衣蒙面背这一把墨绿长剑,一人白衣却是一翩翩少年。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魔君和云宁夕。 两人出来又是一阵漫天箭雨,魔君当下而出,左手衣袖一卷,右手一扯,其手心处便像有无限引力一般,那漫天箭雨便纷纷往他那而去,其范围广大,空中飞箭,十之八九全往他那去,偶有几支摇落在偏远地区。 “哼,箭阵。”魔君一步跃起,两眼鼓起,双手来回游动,其真气溢出,一一附在飞箭之上,在连环探出,一掌叠着一掌,以一化十,以十演百,只是一下便是漫天掌影,一影对一箭,一掌击一方,只见魔君暴喝一声:“去。”便有百来十支箭反射而去,以此反复足足射出千余箭后,袖上箭尽才罢手。 而那箭雨反射而去,其上附有真气,其威力比之前更甚,隔着云雾,每阵箭雨都夹带这阵阵惨叫。 “太白宗的控鹤擒龙?”魔君一轮箭雨射完,外面顿时没了声响,除了偶尔几声嚎叫,却是再无半支飞箭射出。 “不对,这不是太白的控鹤擒龙。”葛春秋阅历最广,一眼便看出这招虚实,“刚刚那一手,吸箭控箭,再反射回去的招式,确实和太白剑宗的绝学控鹤擒龙非常想象,但是却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衣天华好奇问道,“隔空控物的绝学江湖上就那么几样,我还真分不出来。” “江湖上有许多能隔空吸物的功法,但是能一吸一推,犹如引力的却是甚少,控鹤擒龙便是其一。”葛春秋说着手做伸拉动作,手上无风自动,却是将地上一块碎石吸到手心,但他此时本就有伤,做了这一手,扯动内伤咳嗽了一声。 “我是宗师,也只能吸不了放,而控鹤擒龙可以收放自如,甚至将真气化作擒拿之手,抓住远处一物,利用反作用力,拉动自身,加快身法步伐。” “但是,控鹤擒龙是单一、目的明确的功法。”接话的是那阳伯子,从魔君出现他就一直盯着他,“控鹤、擒龙都是单一的物体,而刚刚那人却像是以自身为中心,控制整个天空。” “以自身为中心,引力?范围广大,这是什么功夫?”衣天华越发好奇,那黑衣人出手后,外面再无声响,怕是不知深浅,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一个。”葛春秋说完闭眼,阳伯子叹气一声说:“只有魔宗绝学《万流归宗》。” “魔宗?《万流归宗》。”所有惊起,他人会魔宗绝学,难道是魔宗人? 所谓正魔不两立,突问此言,大家都是炸起,险些就刀剑相向,但马上转念一想,这人貌似是来救咱们,是咱们的恩人,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再想那正道的阳伯子等人面孔,在看这可能是魔宗之人,却是不觉什么正邪不两立了。 “多谢!”一位汉子收了兵器,向魔君拱手,其后人一一向其道谢,待到衣天华时候,却突然又来了一阵箭雨,这次箭雨教以前稀疏不少,衣天华本以为魔君会在出手相救,但那魔君却是纹丝不动,有几个汉子一时没有反应,却是中招挂了彩。 “这。”衣天华还未开口,那箭雨骤停,在此空隙之间,一连数十道人影冲来,带头便是那阳伯子,众人正惊讶于那魔君,反应不及,立马就又有好几位好汉遭了毒手,特别是那阳伯子武艺最高,特喜欢以手掏心,杀的兴起。 阳伯子看准机会就要偷那衣天华后心,却被人拦住。 “好胆。”那人黑衣背剑自然是那魔君,但那阳伯子正是兴起时候,被人这么一拦,怒气横生未认出魔君来,两手一掏,掏魔君心口。 魔君见状一笑,有心戏耍,不躲不闪也以攻对攻,以爪对爪,阳伯子与魔君互相对掏数次,皆是未得手,但那阳伯子却觉手上斯疼,和那人对招如同打到钢精之上,生硬十分。 直到这时候阳伯子才发现来人不凡,且看这身打扮也绝不是原本在场之人。 “你是何人。”阳伯子再和魔君对了一击,这一击留了三分力道,以借魔君之力退出战圈,但那魔君似乎发现他意图,不变招式,但左手做一拉状,阳伯子身形一泻,硬受了魔君几分暗藏内劲,跌出战圈后,气息絮乱一时间无力出手,好在其后有几个青阳弟子见状持剑而来,那魔君两手回拨猛烈击打,这下阳伯子总算认出那人手上功夫。 “魔星连环手!”阳伯子怪叫一声,魔君出招更快,来人不见面目,只是‘呼呼’几下,那上来的几名青阳弟子便被打的吐血,受了不轻内伤,魔君也不追击让他们慌忙退下,只是提气而动,向其他青阳弟子和暗军而去。 魔君出手,一套魔心连环手大杀四方,他速度又奇快,一下将所有人都挡了下来,其功力又高,只是一个呼吸青阳弟子便全部负伤下去,只是魔君似乎对那暗军有什么不对付,对他们出手颇重,上来的暗军只有二十号人,但被魔君逐一看过之后,能留得性命回去的人十不足一。 阳伯子凌然,他虽然还是未认出来人,却是自觉不是那魔君对手,心生暗生退意,但自己可是青阳宗师,江湖上响当当一号人物,如何退的? 正两难之间,忽然瞥到和魔君一起出来的云宁夕,此时云宁夕神态恍惚,看起来有机可乘,而那阳伯子虽是青阳长老,但那云宁夕多年在外,他却是认不得,以为他和魔君是一起。 “拿下他,让那人投鼠忌器。”拿定注意阳伯子便朝那云宁夕袭去,这被魔君看到眼里,却是好笑,用自己门人威胁我?不过魔君何等人物?既然适合自己一道来的自然不能不管。 此时阳伯子以到云宁夕跟前,只要手一拿,便能拿下云宁夕,而魔君却在几丈外。 但,天地间人影一晃,魔君踏出一步,下一刹那魔君便已出现在阳伯子身前。 “无涯!”咫尺天涯,何尝不是一步一尺,一尺过天涯。 魔君一掌扬起,从天而降,无声无息,但阳伯子放眼一看,却只觉天塌地覆,人间一时灰暗,而外人看去,却只觉那魔君一掌缓缓按下,速度奇慢,反是阳伯子目露惊惧,身法极快,却是脱离不开那掌下的阴影。 “你到底是何人。”避无可避,阳伯子嘶叫一声,大掌一推,便要借力而退,却不想手刚一触,下一刹那便面目潮红。 “啊!”强吼一声。吐出一口浊气,阳伯子生终是硬退开一步,躲开那一掌,但下一刻嘴角却是流下一道血痕。 “阁下到底是何人。”由你变为阁下,阳伯子对其越发重视。 魔君目露失望,摇头确是不答,欺身上前,化掌为爪,一下两下一连打下,这爪寸劲寸发,疾且近,躲闪不得,只能对掌。 此刻与先前不同,魔君却是下了杀手。 对一掌,两掌,伯别一口气,面目血红,胸中之气郁结,一口口血痰卡在喉间,对一掌退步,两掌两步,一连对击七掌,伯连退七步,最后一步更是脚踩一块黑石,将其踩暴。 “好内力。”七次交击之后,再停下手下,阳伯子趁机运气吐出一道三尺白练,但仍然脸色潮红。 “且在看我一招!” ‘我即是天地,天地即是我。’ 被逼到如此地步,那阳伯子终是用出了杀手锏。 只见其连连吐气,一口口白汇集双掌之间,化作一个白球,在鼓风一呼,化作一个光球。 那光球出现,却是无风自动,四周空气汇聚,霎时间便放大数倍。 “这是什么。”外人都是惊讶无比,阳伯子这一招,就像引动了天地之威力,宗师的罡气成柱,罡风回卷,却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那旋风之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可怕。 “这到底是什么?”衣天华四肢颤颤,终是被吓住,一旁葛春秋两眼睁的死死道:“哼,天地之力?不过是那罡气密度大,引风罢了。” 说的轻巧,但在场人皆是紧张万分,这一招声势实在太大,旋风卷动,四周云海荡漾,给人感觉,像是天地在发威。 “去死。”阳伯子奋力推去,这一招对他也是压力十足,一招打出,整个人虚脱一般。 此时旋风好大无比,所有人都已经置身其内,旋风肆虐,除了魔君、风行烈寥寥几人,无一人可以立稳,那光球挂在天上,慢慢压下,像是一轮浩大的大日从天降临。 如此危机时刻,魔君却是笑了。 “哈哈——”笑声洪亮,似乎对其不屑一顾。 第五十章 绝世之对决 云涡微变,像是轰雷欲动!踏踏——密如雨一样的步伐,石做的地面在一步步下碎裂,一道疾如风的身影,掠过萧瑟的天壁前,直探到那光球之前。 没有浩荡的真气,没有磅礴的气势,魔君只是一指探出,只点那光球,只听嘭的一声,那光球便拆分两半,消散于天地之间,消散之物白白茫茫,如云似雾,原来是那罡气飘散,这阳伯子也是厉害居然将这么多罡气汇聚成球。 罡气飘散,飓风随意散去。 “天地之威力,不过如此。” 再一下,那魔君在那阳伯子胸口一按,阳伯子再也强撑不住,顿时将喉间那口血吐出去,这一下一口硬气出去,阳伯子气海自破,要不是他功力深厚,死死守住丹田内的先天之气,这一下就足以让他武功全失,成为废人。 “这是!”阳伯子跌跌撞撞,面目苍白,再无半分颜色,魔君在上前一步就要补上一招,但忽然瞳孔一缩,却是没有出手,让他阳伯子狼狈回去。 “云长天。”白衣而立,魔君看的眼睛一跳一跳的。 青阳宗掌门云长天。 “他已是绝世之境,分阴阳,明乾坤,你那天地之罡气与他不过是清与浊气,他只手可分,绝世,绝世,与世隔绝,相互唯只能用本力。” 阳伯子跌出雾气外,云长天一把将其扶住,自己却是不进来。 “你又回来了。”云长天语气清淡,瞥了眼云宁夕,如镜的眼睛动了一下,腰间下露出一个白色的剑柄。 “会走,自然还会回来。”魔君上前了一步,气势逼迫而上,其双手慢慢捏紧。 两人气势在这一刹那交击一下,人未动,却有无形之气交锋,无色无相,但原本就被弄的荒蛮的大地浮起一阵薄薄的尘土。 “忘不掉?”云长天开口,他脚下一块碎石变成粉末。 “忘不掉的。”魔君似乎笑了,但被黑巾蒙住的脸看不出一丝波动。 “你变了,你不像以前的你了。”云长天低头,叹息一声,“以前那样多好?” “我以前要是像今日,那多好?她就不会死。”魔君摇头,退了一步。 “都是我的错。”云长天长叹一声,默然许久,他与魔君气势实在过于强烈,其间无有一人胆敢说出半个字来,终于他说道:“你虽然也终于到了这一境界,但还是不够,这次你先走吧。” 两人一问一答,一对一饮,虽未出手,但其那雾气却是顷刻间散出,一道清风拂过众人,两人明明都没出手,但众人却是心中一颤再颤,心中胆寒,唯有那风行烈握手长刀一动不动,目中火热。 “这两人是谁?”有人问自然有回道:“那青阳白衣是青阳掌门,云长天,乃是天下至强之一。” “那黑衣人观其刚才那手颇似魔心连环手,这魔星连环手乃是魔宗无上绝学,当今天下只有三个人会,一个是那恶鬼柳七、一个是传其武侠的大漠神君,最后一个吗,自然是魔君了,观其表现,怕是那魔宗新任魔君,他能和如是祖师交过手,也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加上他刚才的表现,估计也是至强了。” “何为至强?” “宗师之上,绝世境界。” 魔君闻言却是不动,双手握拳,背后绿绮轻颤,杀意、寒气溢出,空气流动迟缓,开始凝泄,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云长天忽然道:“你学剑了?” ‘锵’绿绮轰鸣了一声,魔君道:“我就是剑。” 云长天听了,笑了拍手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魔君闻言不语,但背后绿绮却是抖的急促。 云长天道:“剑贵在于诚。” 魔君神情一动,有些意外道:“诚?” 云长天点头说道:“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魔君不可置否,云长天说:“你以前虽然也以剑著称,但是却无剑无招。” “这难道不是剑吗?无剑便不是剑?无招便不是剑法?”魔君哼了声,云长天摇头道:“那时候你的剑没有心,是无情剑,剑无情、人无情,无心无剑,你那不是剑,知道你动情后,才是剑,你的剑是……” 魔君的瞳孔突又收缩打断云长天说道:“不要提他。” 云长天闻言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魔君,气氛凝重,其他人自然不敢说话。 云长天盯着魔君很久才说道:“原来你还是不诚。” 魔君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道:“你学剑?” 云长天道:“学无止境,剑术更是学无止境。” 魔君道:“既然无止境,那你为什么说我不诚?也许我在你前面?我不诚于剑,但诚于人,人和剑,剑和人,走到尽头都是剑吧。” 不再说话,话已说尽。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绿绮轻奏,聚敛灵源,一抹绝逸身影,一道浩渺剑光。 云长天二指轻扬,以指做剑,无招无式,无攻无守,但见一道流光乍起,浮出满天剑影,剑光如月练,奔逝而去。 昊头一剑混沌开,剑气与剑气交锋,剑意与剑意相争,诚于剑、诚于人,一时胜负难分。 两人身影交错。招来式往。 刹那间百招交过,魔君一剑冲天,一道绿踪自天外来,却是绝式初现。 云长天终是长剑祭出,云漫山河,一剑巧转乾坤。 云海无边,魔君绝学一泻,改以奇妙身法避锋而斗! 敌变守,守作攻,一剑一步,步步惊,剑剑险!但刹那间的警觉,快不过刹那间的剑气。 魔君以无涯身法白驹过隙,穿身而过,却留一片血雨腥风。 冷眸寒目,云长天出手如风,就在月亮展露清辉的刹那,魔君剑影转身急追,抖腕一刺。又是第二招! 但此时,他已负伤。 冷若冰霜的杀意犹在,炽如涛流的狂攻已滞。 一线之间,两剑相对。 这一刻的情势,究竟是人的喘还是剑的锵鸣。 “你走吧。”云长天背手,魔君背上绿绮止戈。 “快走!”魔君招手,众人顾不得其他忙往地道而去,只是那青叔子下去时候,瞧了眼云宁夕目中异色闪动,后者神情沮丧。 众人进了地道,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号人,不说就是那青阳好手,但是都有气息在,只是不见那汪坤。 “汪坤会奇门遁甲,跑了。”魔君随便提了下,其他人也不在意。 魔君领着众人在地道中走,这地道内不只一条道路,却是多有分支,但那魔君却是十分熟悉,期间也有其他人围追堵截,但是魔君实在利害轻松抵挡住。 走不多时,便走出通道,那却是一个盆地,青叔子见了急呼。 “这里是我青阳后山禁地,造化林,其内共有百块石碑。” 果然发现这盆地内草场中零星有些低矮残破的石碑,众人细细一数,却是发现只有九十九座,并没有那第百座,众人心中疑惑,但那青叔子在说完话后便走到草场中央,随地而坐,闭目不语,却是说话急了带动了内伤,众人一时间也不敢去打扰他。 “找到石碑后,一手触碑!”青叔子才睁眼冲那云宁夕说了一句,说完又复闭眼。 后者看向魔君,魔君道:“你们都试试,这里一时半会,没有问题。” “好。”众人领点头,皆是各自找了一块石碑,这些石碑名为造化,怕是不凡,此地有九十九块,但他们人不过近百人而已,但也没人争抢,颇是宽松。 不过石碑与石碑之间间距却是极大,往往不下两三百余丈,为此云宁夕便和众人等人分开了。 云宁夕本来沮丧,但后来见到云长天后,顿时一激灵,人却是醒过来,到了此时,整个人想了许多,越发担心。 “这下,师父看见自己了,怕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说不清,想不到好办法,那就不想了,拿定主意云宁夕找到一块看起有些发青的石碑前,用手探碑,手刚一触石碑,便感觉从石碑内有一道清气传出,那清气自石碑传入人体内,让人不觉的心头一阵清凉。 在看石碑上,可有字,为首是‘《参合功》’。 《參合功》是青阳宗一上乘内功,修练者最善于合击,可以多人内力相连。 “这清气是造化碑内寒玉发出来,能助人静心凝神,你们安心运功疗伤,此气能助你们事半功倍。”说话的是青叔子,他略微睁开眼扫了一片众人,目光扫至云宁夕时候,明显的一泻,心中带有期望,但其又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有些疑惑。 众人闻言,皆是按住自己的手,任由那清气入其体内,眨眼间,他们身前的石碑流出的清气越来越多,将其众人体内注满之后,便飘散出来,且众人身上飘散出来的大小皆是不同,小的堪勘包围全身,大的已有数丈,且还在扩散。 清气溢出的越广,则说明天赋越好。 青叔子赞许地点了点头,已经有一人周身清气已有一寸光景了! “不错,此人日后宗师有望。”那三十丈清气者是一位散人,除他以外别人多是离体须臾。 但紧接着随后便出现一道三寸、一道五寸,乃至九寸滔天清气柱! “什么!”青叔子一惊,三寸的清气是衣天华的的,有望更上一层楼,而四寸者是那葛春秋,他本就是宗师。 但最让其惊讶的是那九寸清气! 九寸清气是为造化极致! “九寸吗?绝世有望啊!”说话间青叔子眼中热切,他修道多年,深的道经其中三味,但此时,也不由的勃然心动。 但看到其看清是谁,青叔子又是一惊!居然是那风行烈! “怪哉!”青叔子惊奇,原本他并不看好风行烈的资质、前途,这人练刀,不注重内修一身伤兵,更何况此时已有四十,连宗师都未到,但没想到他居然能有如此造化:“真是惊奇。” “好啊!好啊!”青叔子哈哈大笑,心里颇为高兴,他们清气越高,伤好的也就越快,越利于等下突围。 在风行烈之后,其他人都有清气出现,多是一寸之内,白但唯独云宁夕身上清气居然才堪堪离开。 青叔子看的不由心急。 第五十一章 造化碑下清气造化 一人奇异因果 “这是怎么会事?”青叔子甚是着急,目中异色连连,频频回头看向那魔君,后者眼神不变。 “这云宁夕是怎么回事……”造化碑旁其他人也是奇怪,他们此时嗡鸣议论,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在这云宁夕此时为何会如此不堪。 造化殿堂里堂,宗门内各个老祖,都一个个目光闪耀,看着云宁夕身上的清气,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叔子迟疑了一下,有看了看那大殿,大殿门房禁闭,他越发疑惑便走至云宁夕身旁仔细观察了一下。 没错真的只是离体清气。 “不应该啊!”青叔子使劲皱着眉头,回头望了一眼大殿了,咬了咬牙,便一手伸向那石碑。 刚刚与石碑碰触,顿时一股柔和之力瞬间从石碑上散出,顺着右手直接融入体内,散开全身经脉中,游走一圈,觉察到其不是云宁夕便回到石碑内。 可就在此时青叔子突然手一抓,真气震动之间,似传出了一股吸力,居然将体内的这柔和之力,留在了体内。 做完这些,青叔子松开手,暗自感受那清气。 “如何。”这是一道传音,青叔子循声而去,见魔君朝他点头。。 “真的只是离体清气而已。”青叔子据实回答,也是一道传音入耳,魔君闻言不语,眼中阴晴不定。 “这造化碑清气大小多和人的意识资质有关,如果当年的事情没弄错,他是那人子嗣,资质必不会差,能被那人看重意识也不会太差。”青叔子沉吟了下说:“难道弄错了?他不是……” 想到着,青叔子额头上冷汗直冒。 “不应该。”魔君一步步走来,“这不应该。” “怎么了?”风行烈睁眼,那清气入体,他伤好了七七八八,自觉自己体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魔君和青叔子对话,他全听在耳里。 “可惜了。”交谈之间用的乃是传音入耳的秘术,外人是听不见的,但青叔子乃是老辈宗师,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可惜了。”叹息一声,青叔子对云宁夕原本希望是蛮大的,但可惜,可惜了啊。 众人都在为云宁夕惋惜的时刻,云宁夕本人却是另外一番观景。 话说那清气如人体内,便顺着人体经脉流转,过十二正经,四体血肉骤然间一阵舒爽,像是吃了补药,血气开始磅礴,内劲随之增强。 “之前师父就说过,造化碑清气有增强血肉的功效,果然不凡。” 云宁夕心中笃定,便主动将清气在十二正经中不多运转,不多时自身血气便比以前强大数成,此后有慢慢运转了几个小周天,气血之力达到以前一倍左右的时候,便不再增长了。 “这就到极限了,可惜了。” 云宁夕睁眼偷偷看了一眼大家,此时众人才刚有人身上出现好几寸的清气柱。 “听说清气柱的大小关系造化的大小,自己也要加油了。”下定注意,云宁夕开始全力运转功力,从那造化碑中吸取清气。 云宁夕资质不佳,但也不是那种废物,不多时便体内清气盈满,开始渐渐溢出体外。 “好!”清气溢出体外,但云宁夕并不觉得的吃力,感觉还游刃有余,心中心喜,赶忙加大力度吸取清气。 可就在此时,突生异变! “这!”云宁夕心中大赫,千算万算,偏偏没想到那道先天之气这时候突然爆发了! “不好!”这道先天只是原本就是云宁夕夺自他人,自己虽能借用它的力量,却是不能完全控制他,原本清气只是在四体运转,专门避过丹田部位,但此时为呈那清气柱,云宁夕将功力全速运转,全部心神都放在造化碑上面,一时不差居然让那清气闯入丹田之内! 原本丹田内进入清气是好事,可以壮大人体丹田,强大真气。 但是这清气与其体内的那一道先天之气碰到一起时候,却异变发生! 那清气刚与那先天之气接触,原本呈气体状的先天之气先是一泻,再是一凝,紧接着开始不断震动,似乎十分激动。 “这是。”云宁夕内心惊讶干嘛运转真气,想要将清气逼出丹田,可先天之气却突然向前一扑,震动之间,似传出了一股吸力,居然将丹田内的这清气,吞噬掉了。 “什么?”云宁夕一愣,真气运转为之一泻,而那先天之气却开始发威,一股吸力以丹田为中心发出,那造化碑发出的清气皆呼啸而去! 云资姿奇差,众人为之叹惋,但谁又能想到云宁夕体内却是另一番天地,那清气入体,周天运转,先天之气不断吸引吞噬那清气,气入体,在丹田之内呈周天运转,那先天之气居然开始壮大磅礴。 先天之气磅礴壮大,真气运转也喟然加速,真气越来越多,运转速度越来越快,真气充盈其间,不断的挤压凝实,真气渐渐化作液态。 而这不算完!真气化作液态,却灼热异常,但那造化碑上清气却有是清凉之气,一热一冷,两相交映,在云宁夕体内成周天运转。 周天运转,一冷一热,真气在冷热之间居然渗透过经脉壁管! “内劲!” 没错!真气进入血液之中,而云宁夕刚刚经过清气强大体魄气血,现在气血之力充溢,血液之中已经有内劲存在! 真气入血液,和那内劲交融了!内劲通脉,真气内劲混合,开始后天转先天,而成先天真气,引动那深藏人体之中的那一道先天之气。 而现在云宁夕已经做到了真气内劲混合,更有了那先天之气,且先天之气不断壮大,先天真气也早晚出来,现在,只差那内劲通脉这一条了! “先天!先天!”云宁夕身体开始颤抖了!自己居然要进阶先天了!先天者,逆天改命啊! 云宁夕心神激动,不断的催动体内清气涌向丹田,想要加快先天之气的壮大。 而云宁夕此举一动,外面便马上察觉! 只见原本云宁夕身上已经离体的清气居然一下缩回了体内。 “咦。”青叔子一个轻咦,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清气回缩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青叔子走至跟前,仔细查看那云宁夕。 忽然,一道金光从云宁夕藏神宫内一闪而过,随时一闪即逝,但气息熟悉,正是先天真气! “先天真气!”青叔子惊呼一声。 没错!正是先天真气!话说云宁夕将一身清气全给了丹田内的那道先天之气后,它果然不负厚望,吸收了干干净净之后,终于,它吐一口微弱的先天气息,传入藏神宫内,染了一道后天真气,顷刻间,云宁夕的第一道先天真气成了! “内劲真气交融,先天真气成,先天之气出,就差内劲冲脉,便可成就先天之境了!” 居然是要冲击先天,众人惊讶,这是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居然这个时候进先天啊。” 这云宁夕要入先天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虽然他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步骤,但是冲脉可不简单,如果他体内还有清气还好说,但是很显然他体内已经没有清气了。 青叔子仔细检查了云宁夕,确定他体内没有清气了,造化碑也不再给他传送清气。 “糊涂!居然把清气用完了!”青叔子苦笑,自己截他一道清气,算是和其有了因果,不得不助他一臂之力啊! 更何况那个计划! 虽然可能少了那么一点造化清气,对他影响不大,但自己毕竟夺了就是夺了,没办法啊。 青叔子郁闷地摇了摇头,走至那云宁夕身前,“便宜你了小子!” 第五十二章 元罡神龙 造化碑一百 说完一手打在云宁夕天灵盖上,手上如雾罡气喷涌,化作一条神龙一古脑的注入云宁夕体内。 “元罡之气!”魔君看见青叔子打出的罡气神龙挑眉一惊,如果说先天之气是先天的根本的话,那么元罡便是宗师的基础! “小子,我以元罡助你,可千万别失败啊!”青叔子放出元罡身形明显的一个颤抖,他虽然是老牌宗师,但放出一个元罡神龙对他的消耗也是不小。 话说那云宁夕本来正苦于内劲通脉,内劲虽然在某些功能上和真气想同,但其本事却和真气有天壤之别,真气是气之本源,是呼吸之间真我之气,而内劲之气,是元气与血气的泛生物,气本无形,故可以流转于经脉之中。 人至出生开始经脉便是天生贯通的,此时便有第一道天地之气流转其间,虽然后遭后天浊气蒙尘,但以真气从新贯通,犹如游龙归海,好不自在。 但内劲不同,他是血气中产生的,血气是后天之物,是浊气,想要浊气贯通经脉,就像龙走蛇道,是行不通的,唯有强行扩宽它,才能通行。 人经脉大小一般由先天决定,虽然有炼体起形的后天办法将其扩展一些,但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那么直接用劲气冲击了?这也是不行的,云宁夕实验过,只是稍稍强势冲击了一下,经脉就被抵的鼓起来,在一使劲,好家伙!疼死洒家啦! 只见那劲气突入经脉之中,经脉壁管顿时开裂,血水并流,好不疼痛啊! 这怎么办?云宁夕迷茫了,他虽然有师父,但是原本内家修为离后天圆满甚远,所以在突破先天的问题上还未有长辈指点,没有指点便容易走弯路,这次侥幸一下到进阶先天的时候,却是糊里糊涂的不知原因! 虽然云宁夕也出身于世家,但是他并不被看重,所以也在突破先天这件事上,特也是一知半解! “可恶,要是陌师傅在就好了。”青阳叛门弟子陌桑尘是他名义上第一个师傅,自己小时候他也是先天境界,并且对先天感悟极其深刻,自己是他的弟子,如果向他请教,他必然会教我,但可惜了啊! 正当云宁夕叹息之时,云宁夕忽然感觉脑门一热,一道异样厚重的气息自自己的天灵盖一冲而下。 “什么?”云宁夕灵觉跳动,但是并没有从那气息上感觉到威胁之意,反倒那气息强大浓郁,自己居然隐隐对其有渴望之心。 “这是什么?”云宁夕心神全部沉与体内丹田经脉,已经是觉察不到外界变化,一心一意内视自身的地步,他不知道青叔子的所作所为。 那气息自天灵而下,直入上丹田藏神之府,盘踞其中,左右变化之间,化作一条神龙! 这神龙周身乳白,三爪,须过身半,盘身成园,不怒自威。 “龙!”云宁夕惊奇,以自身真气前去试探,哪知刚一碰触,那神龙便大吼一声,吓到云宁夕赶忙收回真气。 “吼——”那神龙见真气回缩,但它却不退反进,长躯一抖,便循着经脉一涌而去。 “这是什么!”云宁夕惊骇,以为那神龙要对自己不利,但不多时就醒悟过来。 只见那神龙在气经脉中游走,看似狂乱,却是有迹可循,居然走到是奇经八脉。 奇经八脉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的总称。它们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其循行别道奇行,故称奇经。它们是沟通十二经脉之间的联系,是对十二经气血有蓄积渗灌等调节作用。 十二经脉中本来就有血液,只是未成劲气,但奇经八脉不同,其内血液充盈,是有劲气存在的! 有内劲存在,所以奇经八脉是不需要贯通的! 而那神龙突入奇经八脉,走奇经八脉小周天,逆行而上! “这是要命吗!”行气练武多是经脉正运气而行,这逆行,就是和自身经脉对抗,两两对抗,血液冲突,轻则重伤经脉,重者身死当场! “完了!”云宁夕闭掉灵觉,不敢直视,任其流转,但半饷之后,所谓的痛楚冲突却没有发生。 云宁夕奇怪,灵觉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 只见那神龙逆行于奇经八脉,但却不是一般的逆行,那神龙每逆行一步,便吐出一口乳白雾气,那雾气吐出,神龙身形便小一号,且雾气溢出,七分落入血液之中,三分却融于经脉管壁之上。 雾气入管壁,管壁就颓然一震,随后一张,就然扩大了一号!大了一号,便有空隙,神龙便再逆行一步,再吐出一口雾气,身形再小一号,经脉在大一号,以此反复,那神龙在奇经八脉逆行了一个周天之后,才完全消散。 而此时,云宁夕奇经八脉经脉却已经足足扩大了一倍! 奇经八脉本是存储气血之地,虽然经脉夸大,但是此时因外那神龙七分气息融于气血中的缘故,居然过量了! 过量者倒转!那气血便从奇经八脉逆流入十二正经之中! 那气血中含有神龙气息,气血一入十二正经便分泌出丝丝白气,附上管壁,开始不断壮大经脉。 “太好了!”云宁夕心中高兴,这内劲通脉也不远了! 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一层、两层、三层、转瞬之间一倍、两倍!经脉不断扩展,云宁夕的心越发火热。 “多谢前辈。” 到了此时就是个瞎子也知道有人在帮助自己了!这个猜都猜的到必是青叔子前辈。 “多谢青叔子前辈了!” “小子,能帮你的,我都已经帮了!经脉帮你扩宽了,打通也是小菜一碟,但能不能先天改命,嘿嘿。”青叔子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嘿嘿一笑说:“就看你的造化了!” “先天改命!先天改命!能改命的有几人?” 内劲通脉! 终于要到这最后的的时刻,在那神龙气息的帮助下,云宁夕体内经脉皆是扩展倍余,其中正十二经脉,更是达到了近两倍的程度! 两倍的宽度下,内劲那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内劲运转,不多时候便游转了一个周天,其中过程轻松无比。 内劲通脉,真气与内劲无论是在血肉之中还是经脉之内,皆是混合在一起,两者混合化作一种介乎与真气与内劲的存在,被称作真劲。 而体内丹田受先天之气感染,则是化出道道先天真气,真劲灌满周身,而先天真气归于藏神府,先天境界已成! “好!”真劲是一种理论上强过真气与内劲的存在,它虽然不能激发而出,但却可以在真气和内劲之间相互转换,通常,一道真劲可以转化成两到三倍的同等真气或内劲。 当然这不是他最大的作用,真劲最大的作用是滋养先天之气! 每个人的先天之气都是有限的,虽然有机缘巧合、奇珍异宝,可以壮大先天真气,但是这也不是人人可有的,就算有这些东西也是外物,大多对根基不利。 而真劲是后天浊气,内劲,后天清气真气,二者合一而来,介于清浊之间,对先天之气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在先天境界,所谓的修炼先天之气,就是运功,产生真劲,供养先天之气,使其壮大,先天之气壮大,则先天真气增多,则功力精境。 “怪不得人人都渴望上乘功法。”云宁夕暗暗吐了一口气,他是双修入的先天,内劲真气平衡,功法也不是一般货色,真劲产生极快,供养先天之气,那先天之气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壮大起来。 “先天境界成了!”心中心喜,自己已经进入先天境界,至于其他的不过是水磨的功夫,日后可以慢慢完成了。 拿定注意云宁夕准备结束这次进阶。 可突然又有情况发生! 云宁夕想从意守丹田的状态中走出,但无论如何气运丹田,冲击神府,刺激自己灵识,却仍然是意识回归不了本身! “这是怎么了!”云宁夕慌乱了。 “咦。”在外界,青叔子也是纳闷了,此时时间早已经过去个把时辰了,众人也大多完成了造化,清气入体,武道修为精进,各有心得,全部在一旁,就等云宁夕了。 而就在刚刚,青叔子明明感觉到云宁夕已经进入先天境界了,但他为啥会不从坐定出啦了? “不会是先天之气品质太低了吧?”有人小声道,青叔子皱眉,对云宁夕又有急色。 正如功法武学有品级之分,先天也一样是有品级之分的,只是先天品级只有三品,名为天地人,大部分先天因为重重原因都位于人品,只有少数天骄能位列地品,至于那天品,据说和人的资质天赋无关,纯粹只看人的造化机缘。 先天三品,人地两品差距并不大,只是在先天之气初始的强弱上有些许差距罢了,但是对于想入宗师的人来说,不到地品,绝没机会。 青叔子皱眉,青阳宗的内门弟子都是自家培养出来,知根知底,其本人被宗门看好,所修炼功法更是上上之选,不应该啊。 这时,魔君却出手,一手按在某个空地的石头上道:“随风变化。” 话出! 异变发生! 整个山谷开始震动,似乎要发生地震,虽然天未有异变,但众人都不由地想起二十日前的那一幕,顿时心惊胆颤,更有甚至惊呼出来:“天地又异变了!异变了!” “天地变!”众人面露骇色,其中许多年轻人更是身形颤抖,颇有些惊慌失措。 “肃静!不是那异变!”青叔子运动罡气大吼而出,声爆如雷,如虎啸龙鸣,震得众人耳膜撕痛,一时骇然,愣在原地。 “那是第一百快造化碑出来了。” 随着青叔子的言语,那震动慢慢变慢,那魔君所在的地方一块突然陷了下去,众人眼皮一跳,险些再度慌乱逃跑,但好在那陷下去的地方不过数尺见方,且土地陷下去后,震动也便停止了。 “这是。”有人壮着胆大欲上前查看,青叔子皱眉正要斥诉,但冷不伶仃大地又开始震动,那人被其一惊,翻到在地,连滚带面的跑回,嘴里还不多呼喊:“天变了!天变了。。。 “聒噪。”青叔子一掌扇去,将那人一个跟头打昏过去。 做完这些,再看那陷口,只见那魔君用手一提陷口出隐隐有一物,魔君不耽误用手一提,其慢慢爬升出来,此物白洁,似玉非玉,刚一出现,便发出道道乳白色的清气,一一摄入云宁夕口鼻之内,且绵绵不绝,如龙息云卷,磅礴大气无比。 “第一百块造化石碑!”青叔子眼皮直跳。 外面异变一生,云宁夕自身便有感应,大地初一震动,云宁夕丹田气海波动涟涟,云宁夕不明就离,心中也是暗自慌乱,待那第一百块石碑出现,乳白气息窜入体内,侵丹田时候,云宁夕才发现。 “这?怎么又有?”这乳白清气和先前的造化石碑上传来的清气相似,穿过经脉,并不壮大真气劲气。 这云气入丹田,先是一颤 ,而后其席卷丹田内真劲,瞬息之间,便有一道金光闪耀其间。 “这是!”云宁夕惊奇,仔细查看。 只见那那金光产生,云气也不再去掠夺那真劲,而是将金光包裹其内,迅速融合到金光之中,云气入内,金光恍然闪耀,其光耀眼,一闪而过,犹如一道闪电! 第二道先天之气!诞生! 云宁夕自身先天之气觉醒了,这道先天之气属于云宁夕自己,是他本身的那道,现在还十分微笑,细细地像是一条小蛇,他很弱小,很惧怕原来那道,不敢待在丹田,循着经脉躲入中丹田,气府中。 人体内有丹田三分别为上丹田在两眉间,名为藏神府,中丹田为膻中,在两乳连线中间,名为气府,而下丹田在脐下,是练武行气的关键之地,先天之气便是从其中产生,名为气海,又被单单称作丹田。 先天之气产生之后,都会呆在气海之中,因为这里是行气练功所在,真劲流转都必须通过这里,所以这里养分最是充分,先天之气壮大也是最快。 但是云宁夕自己产生的先天之气和夺自傅二叔的先天之气不相容,且两者实力差距颇大,傅二叔地先天之气虽然现在没有发威,但是他站了丹田绝大部分的真劲,云宁夕自己的先天真气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养分。 唯有跑到气府之中,才能有所收获! 中丹田是中国气功学通小周天时的所经之处,平常修炼养生功时,可意守中丹田,加快运功速度,有利于静心凝气。 但如果使用不当容易引起胸闷,真气絮乱,内劲涣散,一般人都是慎重使用,只在破镜时候,才多会使用。 “没想到居然跑到那里去了。”云宁夕被那第一百造化碑上的无边清气所激发产生了这第二道先天之气,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两道先天之气! 下丹田吞噬大部分真劲,产生先天真气,中丹田有部分真劲流转,云宁夕自身先天真气将其吞噬,但其所在没有丝毫单纯地真气内劲存在,唯有真劲存在! 而真劲被先天之气渲染!化为先天真劲! 这碑叫先天造化碑,唯有在后天入先天之后,才会出现,给人造化! 第五十三章 各方登场 “什么?”众人哗然,特别是那兵部高手们,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浩荡大军也更是将这些人师门拿下,此时在消灭这些人,便可大功告成。 纵是非常不满意那云长天和魔君这么儿戏一样的口头协议,但对于青阳掌门云长天却是却是半句牢骚不敢说,这次和青阳宗合作,见过青阳宗底蕴之后,只觉这些千年大派实力着实可怕,不敢惹他们,至于这魔君,嘿嘿,那魔宗确实也了得,但天高皇帝远,他魔宗在南唐可没什么实力! 青阳宗掌门下令后,阳伯子等就要从青阳宗露出的口子出去,他们只知道魔君和云长天达成了协议,却不知道魔君是以自己换的他们,他们感谢魔君一一拱手就要离开。 一位兵部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给我站住。”他声音说的很大,青阳宗人很是奇怪,但没去瞧他反看向那武部领头的李松、何宁等人,但他们却是闭目像是没听见一样,这样众人才看向那开口之人。 “这。”话刚出口,那兵部之人就有些后悔了,他原以为两位千户会支持他,没想却是好不表态,再看那青阳领头的阳伯子,其明显地皱了皱眉头,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眼里厌恶之色毫不遮掩,这让这人更加后悔,但是既然开了口,话就不可能收回去了,索性继续说下去:“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他跑了?斩草不除根怎能如此!” “为何不能?”阳伯子果然开口了,他轻蔑地瞧着这人:“这里是我青阳宗地界,这是青阳宗掌门,他说可以,怎么不能?”阳伯子心中自然对放过这些不乐意,但云长天是青阳宗掌门,说出的话便是青阳宗的意思,那容得别人质疑? “青阳宗自然是云掌门说的算。”这兵部之人身份也不低,话开了口自然是绝不能轻易放弃的,那人继续说:“但这件事已经不单单关乎青阳宗了!” 那人眼神凶狠地看着云宁夕等人道:“青阳宗已经和朝廷合作,朝廷的命令是不投降便做干净,你们青阳宗这事,我詹南郡宋家绝不认可!” “詹南宋家,乃是士族,其当代家主宋干,是大唐朝中八执宰之一,在大唐朝廷里可谓实力惊人。”云宁夕一行人中,有人清楚朝廷事情,给大家解释道:“这人是宋家八公子之一宋文若。” “哼!别说你能不能代表宋家,就算你能代表,宋家又如何?宋家很了不起吗?我青阳何惧之!”阳伯子大怒,大袖一挥,一股劲气便向宋文若打去。 “息怒!”劲气未至,却已感到压迫,宋文若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被打中,又一道劲风从外处打来,将袭向宋文若的劲风击散。 “这位青阳宗的师兄请息怒。”来者年约四十,羽扇纶巾,看起来颇为儒雅。 “四叔。”宋文若见来人一喜,忙向前见礼。 “嗯。”那人点头示意,然后对着阳伯子拱手说道:“在下宋家宋载厚。” “宋文若?宋干的弟弟。”汪坤上下打量着宋载厚,而一旁的阳伯子嘿嘿一笑,来回搓动自己的手中说:“嘿嘿,你一个无官无职的人物也来凑热闹,要是宋干宋大人到了,我还会敬重三分,你不够!” “哼!”宋载厚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江湖众人对他们这些官家出生的武人很是歧视,认为这些人是朝廷爪牙、狗腿子。 “李千户不说说话?”又是有人开口,但这人却不在人群中,而是自外面来。 一共三道身影一闪而入,三人皆是关西大汉一样的人物,一豪侠打扮,两人身着鱼鳞甲胃,像军中武将,站于那宋载厚的身旁。 “在下离家,离要。”豪侠汉子拱了拱手,身上散发着蒙蒙热气,像是刚出笼的蒸包。 “韩家。”“韩七、韩八。”两个武将模样着黑着脸,只盯着阳伯子看。 “好好!”阳伯子笑了赫然站起,身上罡风阵阵,不断波动扭曲着空气,“我不记得你们有来,我青阳宗就这么想来就来?” “师叔!不可!不可啊!”汪老道大惊一把拉住阳伯子,忙在他耳旁急语:“师叔,他们有备而来,外面还有兵部的人。” “兵部的人?”阳伯子深深看了一眼汪坤,看的后者头皮发麻,半晌阳伯子才摇了摇头道:“你们理念不同我不管,只要青阳宗好便好,但你们不该骗我。” 阳伯子鼓着一口气,坐在一块巨石上,不再说话,这时候李松才走出来。 他先是走到阳伯子身旁,对他耳语陈说利害,阳伯子面色几变之后,这再安抚下阳伯子来,之后才再看着宋若文四人说:“圣上说过,这里的事情皆以青阳为主。” 四人相视一看,最后那宋载厚走出来说:“圣上也说过,青阳宗必须遵守督武条例。” “督武条例。”此语一出,魔君眉头跳了跳,在场的众多豪杰、青阳宗弟子也都骚乱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是督武条例?南唐灭陈而建国,建国其间多的江湖豪侠帮助,深知江湖武林的力量,为防止侠以武犯禁,设下督武条例用来管理,其核心便是在天下设督武司,督武司督武令出,江湖人士闻之所动,说白了就是,江湖朝廷说道额算。 “安静!”阳伯子吼了一句,所有人顿时安静下,然后瞧向那四人道:“你用督武条例压我吗?” 李松心中暗叫不好,只怪那宋载厚乱说话,急忙说道:“你们兵部的人好好说话。” “兵部?”阳伯子瞧了那李松一眼,李松说这句话纯粹是为了撇净他兵部和武部,阳伯子自然知道,但他兵部就真是什么好鸟?为了大计阳伯子暂时忍了。 但他忍了,别人却以为他怕了,那宋载厚一笑说道:“奉督武令,命青阳宗剿灭这些乱党!” “命令?”好嘛!这是做死啊,李松惊的连退三步,那阳伯子此时动真怒了,只见他一站而起,身上气势猛地一出,就向那四人压去。 “退!”四人吃惊,只是稍一抵挡,便感觉阳伯子的气势犹如绵绵不绝的惊涛骇浪,迅猛无比,四人还未来的及联手抵抗,便在一刹那间抵挡不住,连退数十步,只往那悬崖去,眼看再退就要跌下去了。 “阳伯子慢着!”一声暴喝,如那虎啸,如那狂风,青叔子的气势便被吹散,宋载厚四人被劲风强行带动,向前连走数十步,回到先前原位,而整个石壁上狂风倒卷,黑纱猛烈摇坠几乎要拔地而去,汪老道吃惊,本能就要正要出手,但有人更快。 “镇!”阳伯子起身脚下一踏,众人只觉得脚下一晃,似地动山摇,那宋载厚四人立刻倒坐在地上,同时狂风立止。 “这,这!”宋载厚四人相互一视,只觉的身后冷汗连连,他们见过阳伯子先前出手,只觉他没什么了不起,没想到他居然一直留手。 “道兄的镇天诀果然神妙。”狂风被破,那发声者语气毫无变化,好像刚才那一下不是他所做一样。 “哼,图老怪,居然是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阳伯子大声说道,“我可担不起你一声道兄。” “哈哈哈,在道兄这样的人物面前我自然不算什么。”被叫做图老怪的人并不恼怒,他飘然而来,锦衣绣袍,一头白发但面色红润,面上无须,穿麟袍,戴犀带,一步步走来。 “图——公公。”李松似乎很不喜欢这人,故意拉长声音,说话间其后几股隐晦的气机一闪而过,怕他也不是一个人。 被叫做图公公的人毫不在意,只是撩了一下下摆,露出了一块玉令牌,上面刻着‘大内’二字。 兵部的人出现,汪坤是知道的,但这人,汪坤只觉额头冒汗,青阳宗的外围都是他负责的,汪坤艰难的回头,看见阳伯子撇过头去,再转过头去看向那云长天,其根本就未回头过。 “唉。”虽然被阳伯子算计,但终是青阳宗人,青叔子也皱眉不语,刚才那几道气息他也很是熟悉,是些什么人他都清楚,都是好几十年的人物,真是引狼入室。 阳伯子叹了口气,看向那云长天,略微思索了半天说:“唉,或许真是我错了,但已经晚了。”阳伯子坐在巨石上说:“青阳不能说话不算数,我们不动手,你们看着办吧。” “好!”阳伯子成名已久,图老怪也不想过于逼迫,便应了一声,于这时候宋载厚几人才堪堪站起来,不过也没人去嗤笑他们,刚才阳伯子那一脚,不但破了图老怪的狂风,震翻宋载厚四人,更是波及到了众人,整个绝壁都晃动了一下。 那一震袭来,云宁夕果断运转真气内劲护住自己,但觉在一瞬间被震散,就这样也就罢了,真气内劲被震散后,身体当即被震动,不受自己地控制,但最可怕的是那一刹那,自己恍惚了一下,像是走了下神,震动的那种松麻感才一出现便结束了! 精神恍惚,松麻感转瞬即逝,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好,也不是那震动的时间短,而是自己那一瞬间意识精神被麻痹了,几秒钟的时间,在自己感觉的一瞬间消逝。 第五十四章 开战 “好可怕。”云宁夕暗暗吐了一口,摸了摸额头,尽是冷汗,风行烈几人也是色变,没想到阳伯子藏的这么深。 “你们是否愿意降我朝廷,接受招安。”图老怪发问,在场武人作答,他们怕青阳宗,可不怕这朝廷。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见仍没有回答,图公公点了点头,脚下轻跺,顿时绝壁之上跃出不少人影,其中青阳宗让开的哪处缺口处人数最多,带头一人云宁夕认得,是安韩无敌。 “好!”图老怪地的声音再度响起,“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相劝了。” “嗯。”阳伯子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李松长叹一声,其后何宁下令,武部高手鱼贯而出,自然是帮那武部和图公公。 “也罢也罢。”青叔子摇头,准备殊死一搏,其后风行烈说道:“哼,不就拼死一搏,青阳不出手,也就没了那箭阵,怕什么。” “哼哼。”风行烈话音刚落,图老怪就冷笑一声,“那你试试吧。” “好!”风行烈应了一声,当即出刀,只往那缺口而去,图公公未动,自有一那长身兵部兵队长喝道:“我大唐兵锋无双,你来来恃强逞能,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话未说完,风行烈便已到跟前,这兵队长也不怕,手中苗刀一挥被风行烈用刀面挡住,不料那兵部最擅长合击,立马有另外一名兵队长用苗刀从另外一处砍来,两苗刀交错斩击,犹如一把大剪刀。 刀锋逼迫,风行烈不退反进,手中大刀一推,硬生生推开架在其上的苗刀,‘咄咄’一连走出五步,将另外一人甩在身后,一下冲到那人群中。 风行烈冲入人群中,周围数十个兵部武部高手一起上去,反被他一个抡刀打退,与此同时青叔子等人也冲入战圈,直指那青阳宗缺口处。 “这风行烈还真是厉害。”图公公也从绝壁上下来,他的对手是那青叔子,他一边和那青叔子游斗一般瞧那风行烈,那风行烈刀法猛烈着实让他惊叹。 “哼,你先管管你自己吧。”说话中青叔子不知打从那里找出一把长剑,语毕长剑晃动,脚踏七星成乾坤步伐,其身影闪动,但却剑走偏锋,一招“无缝见风”硬是从图公公的防御圈中找到一个破绽,刺向其腰间。 图公公这下更是暗暗奇怪:“怎地我十余年没和他交手,他剑法变的这么厉害了?”当下侧身让开,待要说话,耳旁却是一道劲风,图公公急急闪过,脸上被擦了一下留下一道血痕,却是那葛春秋的五元天罡。 “好。”图公公叫了一声:“一直听说你的五元天罡厉害,今日试过了才知道果然非凡。” 原来那葛春秋觉得自己先前偷袭那青叔子,其伤必没那么容易好,这图公公也是对方唯一一个宗师级别的人物,怕青叔子有失,便出手帮助。 青叔子也不回绝,和葛春秋一起联手对付那图公公,一时间也是不分胜负。 另一方面,风行烈杀入武部兵部包围圈中如入无人之境,韩无敌在一旁看的真切,那容他如此撒野,当即上前一步骂道:“那狗贼,兵部千牛卫韩无敌来拿你!” “哈!哈哈!哈哈……风行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猛地笑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韩无敌,一丝气息随之一出,轻轻撼动着韩无敌的气势,当他,风行烈将头完全抬起来的时候,他的笑容绽放的时候,他说:“狗贼?我来杀你!” 声音回荡在天地中,他的气势,傲视天下,先天的金光万丈闪耀,他想走了一步,一股骇人的煞气直逼向韩无敌。 风行烈先前见过魔君与云长天一战之后便有了感悟,在加上那造化碑他早已是那突破的边缘,此时杀的兴起时,突然被那韩无敌一骂,笑了一股气血上冲,哈哈一笑间露出自己的齿牙的时候,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了?”韩无敌一惊,下一刻却发现风行烈气势变,如果说之前风行烈是一直猛兽的话,那现在他却成了一条蛟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天地变色,身上染血的衣襟猛烈地摇晃,风云呼啸,他站在那里,像是雷霆,这一刹那,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其震憾,都在轰鸣! “开什么玩笑!” 韩无敌面色大变,呼吸急促,死死地盯住风行烈,内心翻江倒海,简直不敢相信。 “罡风?还有宗师大势?他成了宗师?” 站在远处的韩七倒抽一口冷气,宗师强,除了罡气这一类的硬指标,就全看其意境的强弱,而所谓的宗师大势则是意境大成的表现,意境未出,却已经引动天下大势,天地变色。 “不可能!”韩无敌怒吼着!面对他,他就像是再一次面对云初阳,甚至更可怕,未感觉到他的意境但却仍然让他感到无力。 “无敌,出手!”就在这时,一声低吼,韩八出言了,韩无敌被其一惊,回过神来,顿时面一红,自己居然又这么轻易地被压制住了。 “可恶,死来!”韩无敌飞身而出,战意再度回来,他双手挥动,黑色的气旋缠绕在他的手上,化作两条黑龙,向着风行烈轰轰而来。 “哼!”风行烈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来临地韩无敌,在黑龙即将临近地一瞬间,他衣袖一抖,一道亮光闪耀而出,那是刀尖! 轰隆!亮光一闪而过,击中一条黑龙,顷刻间就将其击碎,在手一动,亮光会闪,另一条黑龙也哀鸣一声消散而去。 韩无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招式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其破去,赶忙止住身形,并向疾走,和风行烈保持数十丈距离,但一抬头,却看见一刀白光。 原是那韩无敌后遁时候,风行烈身形也随之一闪,紧跟着出现在韩无敌身前,一道亮光闪耀,直击韩无敌面门而去。 “不!”韩无敌双眸瞳孔收缩,身形急退,两只大手拍击而去,体内真气涌动,黑色的气旋爆裂地催发,无数地黑龙从其身后飞出。 “给我停下!”韩无敌怒吼着,双手紧紧地抓住风行烈刺出的白光,手上刺痛没有质地感,只有劲力冲撞,直到这时候韩无敌才知道那闪光是风行烈的罡气锋芒。 “哼。”风行烈冷哼一声,持刀手一推…‘嘶啦’…呼啸而去,刀尖的亮光骤然间变得血红。 “灭!”红光变得璀璨,散发出血色的波动,又猛地一扩散,罡风散尽韩无敌一把握在其刀上,顿时鲜血直流,要不是韩无敌外门功法好,这一下便要削去他十根指头。 “不要!”血色的波动去势不减,一下子波及到韩无敌身上,霎时,韩无敌便觉的被重重地一撞,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气血不要钱地喷涌而出,眨眼之间,韩无敌便成了一个血人。 “啊!啊啊!”韩无敌惨叫着,抓住短枪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救我!救我!”这韩无敌却是被吓破了胆。 “无敌!”韩七大吃一惊,果断出手,化作一个人影,刹那间出现在风行烈身后,只见黑色人影抬手一拳便向风行烈脑门打去。 “放肆!” 轰鸣巨响,回荡天地,空间仿佛要被击碎,黑色人影破碎,大地碎裂,风行烈与韩无敌被震开,众人皆是骇然,韩七像是一直死狗一样被人提到手里。 众人皆是骇然,果然这些老牌宗师没一个是好相处的! 是那青叔子出手了,他在一瞬间便一拳击散了韩七的黑影,并将韩七抓在手里,而其后图公公居然被他甩在身后,青叔子最恨这种背后偷袭的人,想着手上不由的加力几分,疼的韩七不住嚎叫,眼看就要不行了。 “手下留情!”又是图公公出口,语气颇为焦急,这韩七是韩家人,韩家子啊朝中势力极大,他不能补救,但那葛春秋也是宗师人物,或许不如他,但那一手五元天罡,霸道的很让其突破不得。 “饶命!”一旁的韩八也忙道:“我韩家退出!” “哼哼!”见图老怪求情,还有韩家退出的言语,青叔子冷哼一声说:“给我记住,不要背后偷袭,做这不光彩的事情。” 啪!天空中一阵血雾。 “啊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却是青叔子一把扯断韩七地左手将其甩在地上,看着其他三人说:“断其一臂,以示惩戒,下不为例!” 韩七倒地,韩八一把将其抄在手里,带着韩无敌速速退出,青叔子也不拦住,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一插曲后,葛春秋终是刀伤太厉害了,敌不过那图公公,阳伯子乃回头援助,而那兵部武部中也选出四十九号人,七人一队,成七队,轮流交替和那风行烈对打,不求有功,纯粹是去纠缠住他。 而另外一方面,青阳宗弟子虽没有去阻拦其他人,但却是将那云宁夕堵住。 “青阳每一代都会选出最优秀的七人,称之为青阳七子,而你不配!” 第五十五章 四大天骄 呼——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言语,韩八默默将韩七扶起退下,那阳伯子眼神也是一变,那青叔子是他师兄,他自然知道他的本事,本以为他受了重伤,此时功力必然大损,不想他仍是这么厉害。 “不愧是师兄啊。”阳伯子叹了一声,那青叔子暗恨阳伯子暗害他,出手狠辣,让在场众人皆是心中一栗,绝了偷袭之类的想法。 “嘿嘿。”阳伯子见状冷笑,他本就对那些什么唐军、朝廷人不报什么希望,径直朝后喊道:“在迟疑什么?” 他身后正好似那青阳七子,其声音一出,众人中便有几人相互一视,便走了出来。 共有四人,从左到右依次而立,皆是背负长剑。 “李涛。”“白天一。”“昆余里。”“左术。” 四人年纪相仿,行走之间步调颇为一致,他们都是青阳七子中的人物。 “他们都交给我吧。”四人话说完,云宁夕便径直走了上去,他先是朝魔君一方说道:“请容我任性一下,让我出这一战。” “我帮你吧。”一位年轻侠客问道,云宁夕摇头,只是说:“我和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呸,谁和你是师兄弟。”四人大怒,脸色各异,但都有个相同点,那就是对云宁夕的厌恶,“你这种背叛师门的人,谁和你是师兄弟?” “背叛师门吗?”云宁夕神色不由黯然,他回头看看天又看看地,只觉身子很冷,“我只是想守住自己心中的正义而已。” “正义?天地君亲师,你是哪门子?”李涛四人中年纪最大,甚至是云宁夕的师兄,他是青阳七子中少数喜欢下山游历的人,在山下任侠,天南地北都闯过,云宁夕记得以前曾听他说他的行侠事迹,云宁夕曾一度佩服他。 “李师兄……” “我不是你师兄。”云宁夕话没说完,李涛便粗暴的打断他,他的脸因生气而不断抽搐,“你说你是哪一门?你自小由师门收养,长在宗门、学在宗门,你一身本事那个不是宗门给你的?” “哼吃里扒外的东西。”其他三人也骂出声来,云宁夕面色泛白,‘对啊,都是宗门给的。’越想越是心里不好受。 “天地君亲师,自然是天地在前。”魔君的话悠悠传来,不知何时他已战在云宁夕旁,这一刻的魔君似乎便的越发沧桑,他指指天,脚踩踩地,“天在做,人看在,做人做事要对的其天地良心,你问问自己,此时的青阳宗,还是你心目中,那个曾经的青阳宗吗?” “侠义为道,今日青阳宗助朝廷残杀了多少英雄豪杰?”魔君语气里透出一股恨意,“明日他又要杀害多少英雄豪杰?你可想过?” “是啊。”青叔子这时候也开口说:“青阳对你有恩,不是叫你报答青阳这个名字的,而是让你去做,去青阳人,去守护他的道,正道。”青叔子神色黯然,“现在的青阳还是青阳吗?” 云宁夕听看了这些,心中也不知再想些什么,只是又复行了个礼后,便转身走到李涛四人面前:“你们没错,我也没错,多说无益。” “没错?死不悔改。”李涛恶狠狠地瞧着云宁夕,白天一和昆余里交错而站,凝神看着云宁夕,那左术则是藏身在两人身后不见其形。 “是吗?”云宁夕毫不在意,“那么开始吧。” “好!”李涛大喝一声,抢先拔剑出手,一剑直刺云宁夕,这时一式青阳基础剑法,无多精妙,胜在出招迅速,逼的云宁夕来不及拔剑,只得脚下一动闪开,李涛毫不在意,连连出剑云宁夕也是一路躲闪,白天一等人在一旁观看,并不出手。 斗了三剑,云宁夕才拔出剑来,一招青阳宗的‘云里穿针’,剑藏袖下,自袖下刺出,险些伤到李涛,好在李涛变招奇快,各种剑法信手招来,你来我往,相斗数十剑不分胜负。又斗了十来剑,两人都是同门师兄弟,寻常门内剑法谁不会?谁不会破解?李涛自知这么打下去,想要拿下他实在太难,至于人海磨他,李涛有些不愿意,于是便仗着自己比他长,想真气比他充盈,便猛地加快加速,一口气全力刺出三剑,云宁夕未能反应,终于出现破绽。 “好!” 恍!长剑闪耀,真气暴涨,剑尖寒芒初吐,直刺云宁夕,云宁夕一时躲闪不及,被其刺中。 一剑刺过,却无击实感。 飞燕返!云宁夕身形如水中倒影波动之间悄然消失,居然是一道幻影残影,李涛虽然早知道这门身法,却是从未见过,不想这么神奇! “小心!”白天一急的呼喊,李涛一惊,本能的一个躲避,闪过一道剑光,但背后一阵寒风袭来,却是一下打在他身上。 “青崖!”青光凝练如山崖,一掌实实打中,原来那一剑是虚的,这一掌才是实招。 “啊!”一掌打中,只觉得体内骨头轻响,当即李涛便吐出一大口鲜血,但身形却更快,一闪之间便逃出数十丈外,不敢回头。 “唉。”暗自叹息,这李涛虽然轻敌被自己抓住机会,但他毕竟比自己年长,功力深厚不少,这一下却是为能彻底拿下他。 云宁夕并不追赶,返身看向白天一等人,颇为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上!”昆余里和白天一毫不迟疑相互出剑,交叉奔走,步步逼进,云宁夕再度运动身法,一连三个残影,将两人的杀招全部闪开,还不时地出手反击,昆余里和白天一剑法凌厉,云宁夕不敢触其锋芒,只是和其游斗,昆余里和白天一空有力气,却施展不出来,着实郁闷。 “天一一剑!”这一剑是白天一自创,云宁夕从未见过,问其言已提气十二分注意,只见那白天一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练,看准一个机会一划而去,将云宁夕头颅斩掉,而云宁夕身形一动,却又是一道残影。 “可恶!”白天一每每出杀招,都被云宁夕用飞燕闪残影躲开,颇有些沉不住气,有几次失误露出了破绽,云宁夕立马一掌青崖打去,如果不是昆余里在一旁策应,白天一早已中招,但就是这样,白天一衣角破损,身形颇为狼狈。 “别急,他才后天境界,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真气用那一招。”昆余里一剑逼退云宁夕,向白天一说道。 “哼。”白天一略点了一下头,手剑速越发加快,逼得云宁夕越多地使用飞雁闪。 这样不行,云宁夕有一个飞雁闪躲开,横渡开数丈,暗自调息,过多地使用飞雁闪,自己虽然有一道先天之气打底,但真气也已经消耗大半,不能在拖了。 “去!”趁着云宁夕一个愣神,白天一欺身上前,长剑化白练而出,又是一招天一一剑。 飞燕闪,又是一个残像,白天一冷笑一身,反手一个剑指,一道剑气打出,正中从身后出现地云宁夕。 哼!云宁夕硬抗白天一地剑气,体内真气一个晃动,气血直往上窜,吐出一口淤血。 “好!”中了白天一一道剑气,云宁夕再也止不住自己身形,只往昆余里那去,昆余里见此机会忙一剑上前。 “嘿嘿。”见昆余里上前,云宁夕暗暗一笑,衣袖一抖,便有一物从其手中飞出,昆余里心头一惊,只见眼前一晃,一片雪白飞过,顿时精神一个恍惚。 “不好!”心口一疼,昆余里回过神来,只见一把折扇在其眼前展开,而云宁夕已经一拳掏至其心口。 噗!昆余里吐出一大口鲜血,看的白天一那是眼蹦欲裂,他和昆余里可是朋友。 “住手!”白天一大喝一声,手中真气暴动,居然电光闪耀,只见其全力一掷,手中长剑便化作一道白练,带着丝丝电光激射而出。 “呵呵。”白天一的这一剑毫无留手,刹那间便已经飞至云宁夕身前,已经来躲闪,哪怕是飞燕闪也是来不及了。 “死吧!”白天一咆哮着,真气不要钱地喷涌,电弧激射。 “可惜。”云宁夕摇了摇头,口中轻吐: “风花雪月!” 彭唰唰——剑气!如夏日里的寒芒! 剑气肆虐,带着无数的血花,染红了衣裳,染红了剑,更染红了他的脸颊! 昆余里成了一个血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白天一地全力一剑被那无数地剑气击打,在空中微微一泻,就在这短短地一泻之间,云宁夕地身形再度如浪花办波动。 飞燕返! “你输了!”云宁夕出现在白天一身后,他的手上握着一把短剑——渔央。 噗—— 又是无数地血花溅起,云宁夕地衣裳被彻底染红了。 “青崖!”青光重重地打到白天一身上,闷哼一声,白天一昏死过去,接着一道残像,又是一招飞燕闪。 “真是大意,居然把你给忘了。”云宁夕半跪在地上,左手紧紧按住腹部,鲜血不住地从中流出。 慢慢将渔央握在左手,檫了檫嘴角的鲜血,云宁夕仔细看着左术,他藏在一旁隐忍不发,直到关键时刻才出手,这一下子便重伤了他。 “少爷!”武二正要上前,却被云初阳一把拉住,后者对他摇了摇头说:“那四人除了左术以外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世家天骄。” “本来,我只是打算拿下你们四人中其中一个的名额地。”左术手指轻跳,一丝丝电弧诡异地在其指尖跳跃,“本来我看是地目标是那个叫武二的,区区一个奴仆如何配的上这造化?” “我们早就有你的情报,你是云初阳地弟弟,和魏文宋好像也是朋友,我本来不想得罪你,但是。” “这都是你自己找死!” 霹雳—— 电弧跳跃,在左术地手中化作紫色电光长刀。 “啊,我知道。”武二虽然是自己的仆从,但也是自己的朋友,这也是自己故意这么嚣张出手的原因,我要帮武二扛下这一战。 想到这,云宁夕手指连动,便将创伤处附近几处大穴封住,止住流血,但自己并不通医理,没有去考虑穴道本身地特效,封穴之后,明显地感觉到心口一丝丝抽搐时的疼痛,血液流通不畅。 “不能拖太久。” 云宁夕慢慢站起身来,因为汗水不住地往下流,他将渔央横在胸前,“李涛你也想偷袭我吗?” 恍!长剑闪耀,一道黑色地月弧从天而降。 临崖而立,白衣胜雪,那个蒙着双眼地白衣剑客,站在那山崖之上。 山是万仞山,崖是千壁崖,狂风呼啸,有无数飞雪。 “师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人从风雪中慢慢走出,也是一身白衣,却描有紫色游龙,这人战在他的身后,看着一片天地。 “游龙宗真好,不是吗?游龙子师兄。” 被称作游龙子的人不可置否,只是接着说“你找的人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加上这么一个人了?够了收手吧。” “收手?”他笑了,在听见游龙子的话后他笑了,回过头来,说:“还不够!还不够!” “我还想试试看,世界的残酷与温情,会如何去改变一个人的心。” 第五十六章 最后一战 “黒炎!” 月弧回转化作火焰,闪耀着黑色的光芒。 “死去吧!”黑色的火焰向着云宁夕袭去,黑色的光芒将世间变成黑夜,要去吞噬,要去灭亡。 “惊艳。”双眼失去光彩,无法视物,寒冷的锋芒刺痛着云宁夕的面孔。 一道白色的闪光突然从云宁夕身边发出,那是左术的刀光,他出手了,一刀直斩。 “飞燕闪!”云宁夕身形轻闪,却没有再度消失,伤的太重了,身体已经不足以再支持他使用一次飞燕闪了,身子只轻轻偏侧了一点,左术的刀便已经狠狠的斩至腰间。 这一刀很快很用力,是左术精心计算的一刀,电弧化作的刀,闪电的一刀,让人来不及躲避,刀已经触碰到他了,左术笑了,他觉得他赢了。 但是。 框——像是打到铁上面,左术一个错愕,不敢相信,紫色闪电在黑夜里激烈的悦动,却前进不了一丝一毫。 “不可能!”左术的脸变得阴沉,紫色的电光越发地璀璨,不断地冲击着,仿佛不达目的永不停息。 “哼。”云宁夕轻蔑地笑了起来,他看都不看左术一眼,他一直在关注,关注李涛的那一剑。 电弧在其腰间闪耀,将衣物焦黑,撕裂切割露出内里,一块玉佩,正好挡住了左术的刀,那是莫轩送他的,云宁夕私下试过——坚不可摧,至少云宁夕自己没有办法在其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玉佩挡住了左术袭来的刀,但挡不住刀刃劈砍到到的力道,内脏受到冲撞,云宁夕轻吐一口血,但他不以为然,手中渔央挥动,“李涛,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仅仅如此。” 云宁夕死死盯着李涛:“这一招是我的极限,请、不要、留手啊!”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冬卷千层雪,冰霜飞舞,一剑出,飞雪乱人眼。 一道白光刺破天际,飞雪凌乱,这是云宁夕一直不舍得用的压箱底的绝学——雪魄。 呼——回答他的是左术回抽再斩的一刀,刀上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和紫色的电弧缠绕,斩向云宁夕,直窜额颈间,左术在恼怒,他涨红着脸,无法原谅云宁夕对他的无视,他才是真正的天骄啊! 刀身回抽,玉佩没有了力道阻挡,无力地坠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刀斩来,这次可没有什么可以在抵挡他的了。 但云宁夕却反而笑了,飞雪与那黑色火焰相遇,开始肆虐,黒炎正一步步退缩,但依旧强盛。 “居然可以和雪魄僵持,很不错!” 云宁夕没有在闪躲,带着红光的紫色电刀斩入了他的体内,点本无形,一刀入体,便开始在其体内肆虐、乱窜,疼痛、麻痹,痛苦与快感相互交映,内脏像是被搅烂了,无数带残渣的鲜血不要钱的喷涌出来。 “你敢一起死吗?”云宁夕第一次正视左术,一手死死抓住左术地右手,袖中轻抖,一道蓝光激射而出,至向左术的心口。 “一命换一命吧。”,这一刻的云宁夕仿若癫狂的疯子,生死算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左术第一次惊恐了,手臂上真气内劲不要钱的激发,却仍然是挣不开,那道蓝光很危险,心在跳,体内原本被封印的先天真气开始自主觉醒,不断的冲击着封印,这是——生死时刻! “不要!”阳伯子是宗师境界,更是其中的翘楚,岂是他区区一个先天可以冲破的? “不要!”左术哭了,他挣扎不开,他还不想死,他哭了,嘶吼着,颤抖着,但时间不会因为他的泪水而停止,云宁夕也不会停手,有时候做了事情,就要做好承担后果,蓝光,如一道闪电,要将其撕碎。 一道血影,云宁夕轻轻摇了摇头,他看的真切,血花飞溅,蓝光化作一支箭头深深地刺入,刺入了血影里。 “为什么?”左术的声音在颤抖,鲜红炽热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物。 啪,手无力地垂下,电弧化作的长刀消散在空气中,云宁夕退后了一步,黑色的火焰和他檫身而过。 “怎么可以让你受伤了?”李涛说着,他的脸惨白惨白地,没有一丝色彩,“这是绝对不行的。” “唉。”云宁夕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李涛居然会这么做,在关键时刻他居然无视自己的一招雪魄,强行挡在了左术的面前,那个蓝光箭头,是哥哥给自己的,是一个袖箭,秘术制成,可以承载真气,刚刚那一击,是自己全部的真气了。 李涛虽然强行挡在了左术的面前,但自己的那招雪魄,可不是一般的招式,虽然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样的带价,但是他也再无力量去对抗这支袖箭。 袖箭深深地刺入他体内,螺旋、翻转,几乎要击穿他的身体,从他后背而入,箭头却已经近半没出他的胸膛。 伤口很大,很深,血一直在流,左术颤抖着,不断地点击李涛身上的穴道,想给他止血,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止住,伤口太大了,背上,碗口大的伤口,狰狞的宣泄着。 “为什么?”左术不明白,李涛、白天一、昆余里他们虽然也是世家出身,但其实只不过是长辈们安排给他的手下,手下是助手,不是仆人,更不是死士,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涛会不顾一切地为他挡下这一击。 “呵呵。”李涛笑了,他看着左术,摇了摇头,“你还是想以前一样,不够坚强。” “以前?”左术茫然,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睁大着眼睛,仔细看着这个家族为了他能得到造化,专门为他准备的助手,但是却没有看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不用看了,你并不认识我。”李涛摇了摇头,血流的很快,李涛身体开始摇晃,左术一把将其扶住。 “其实我不叫李涛,我姓木。” 天南郡木家,木子李,天南郡是大唐四国郡之一,大唐皇帝姓李,木家大唐两国公家族之一,左家一方勋爵世家,显赫,但其家世实际上却是远远不如木家。 “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泯了一口血水,李涛轻声询问。 “什么事情。” “我有个妹妹叫木子水,她比较调皮、任性,你可以。”李涛脸色有些阴沉,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快速地流逝,“你能帮我照顾下她吗?” “好的,好的。”左术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好难过。 “嗯,那么,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什么?你要!”左术一惊伸手去抓,却慢了,李涛的身法还是那么的快,他轻易地闪开,冲着左术一笑,黒炎绕身,“其实,我好喜欢看你穿女装的。” 一剑出,黒炎纵横。 “分个生死吧。”李涛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的脸异常的红润,兴奋,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 云宁夕听见李涛和左术的对话,虽然他们小心用真气遮掩,外人本是无法听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听见了。 “好的,一战吧。”云宁夕止住想要过来帮他的武二,不知道又是为什么,这一次云宁夕与冲动了一下。 “木生火,我木家虽然是武修,但是也有些偏玄道的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黒炎可不是借相。”黒炎缠绕至长剑,肆意的燃烧,长剑就像是一根被点燃的烧火棍。 云宁夕点了点头,将渔央一丢,深深没入土中,“我也提醒你一句,我是双修武者。” “双修?果然是这样。”李涛点了点头,“那么—— 来吧!” 剑出,如一道白芒,黒炎迎风而上,爆裂如阳。 “好!”没有真气,哪怕有那一道先天之气,云宁夕体内也找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真气,那么,唯有内劲了! “流云诀!”没有招式,没有借相,只有功法在运转! 十三道!这是他进阶后天九重天后,所凝练出来的十三道流云劲气,比原来的的七道更大更粗更强! “来!”云宁夕大吼着,这一刻他忘记了身上的伤楚,手成剑指,一剑刺向李涛刺来的长剑。 啪、啪——十三道连响,这是云宁夕全部的流云劲力,汇聚于指尖,窜入剑中,崩碎爆炸之间,击散黒炎,震散剑气,将真气虚无,最后直窜李涛的体内,震碎他所有的经脉。 “没想到啊,你居然还留着这手。”李涛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光彩渐渐地从他眼中逝去,没想到居然是引爆劲气。 劲气自我引爆,这几乎是不可能,劲气就像那空气,没有巨大的外力压迫,他如何会爆炸?又能压迫,又如何需要去引爆了? 流云诀却有自爆内劲这一招,流云流云,一云击打一云,云云相击,云云相迫,形成一个循环,无形中产生产生足以引爆内劲的力量,当然这一招有限制,每月最多使用一次。 “对不起,我有些胜之不武,我哥哥提醒过我,你是他们四人中最强的。” “原来如此吗?” 这是李涛最后的一句话。 第五十七章 九阳 “谁?”九阳回头一顾,抬手之间便又有九个大日呼啸而出,真气震动之间九阳光芒暴涨,一圈圈热浪呼啸而去,所过之处树荣花枯。 “我!” 剑气!回答他的是一道白芒剑气! “好胆!”九阳眼中精光一闪,周身气浪一动,便向那道剑气卷去。 嘶—— “咦!”九阳一声轻咦,那热浪卷住剑气,却不能阻其分毫,反被其一下破开,发出嘶嘶布匹撕碎的声音,“好剑气!” 那剑气凌厉无比,瞬息间便逼至九阳身前,九阳也毫不含糊,大喝一声,大手一抱,顿时周身九日便连珠成线,对射而去,顷刻间便也那剑气撞在一起,剑气凌厉、大日磅薄,两者相击竟然平分秋色。 剑气被抵住,没了威胁,九阳便也不急于破去,放眼看去,只见对面山峰之上站有一人,那人剑眉星目,看似四十,白衣紫龙,正是哪游龙宗服饰,此人手持一把无鞘铁剑,铁剑样式普通,且其上多有划痕,剑刃口上甚至有指甲大小的豁口。 “游龙宗至尊?”九阳眼睛一缩,来这里之前,他在听说游龙宗至尊皆是不凡,他虽然对自己实力自信,但也不想徒做争斗,消耗自己实力。 拿定主意,九阳摆了摆手说:“在下第五域九阳宗九阳,与众多同道为此次只为那不坠关…… “哼!”那人却不理睬九阳,冷哼一声,不待九阳说完,便手中铁剑剑一抬,刹那间便又有一道剑光飞起,一剑而去,和先前一道剑气重合,瞬息之间便一连破开其五个大日。 “不好!”九日一下去五,九阳先是一愣,带看到第六个大日也开始波动,要碎裂开来的时候,顿时大惊,也顾不得其他什么,舌尖一咬,便吐出一道紫霞。 “紫气东升,大日无边!” 紫霞飞出,化作一道尺长紫气,在空中回旋一下便混入那大日之中。 “凝!”随语而变,顿时那大日便如吃了补药,一个个膨胀变大起来,其颜色也渐渐转为紫色,颜色深谙。 大日变紫,其威势顿时加强,四日齐辉,光芒化作四道紫色长带,缠绕住那剑气,剑气由二合一,凌厉程度更甚之前,剑气剧烈挣扎居然将天空都几乎要撕裂开来,空气中波动涟涟,出现一丝丝黑色的条纹,四道紫色长带不断伸缩扩展,用了无数玄妙变化才堪堪抵住来人的两道剑气。 “这位游龙宗的师兄!”这紫气乃是九阳压箱底的绝招,却堪堪抵住那人两道剑气,九阳顿时有些怕了,称呼其为师兄,有求饶之意,“慢着!慢着!有话说!有话!” “有趣!”那人却仍是不理会九阳,反倒是见到九阳的紫气之后,眼中精光一闪,似乎颇有兴趣,铁剑轻抖,就又要出剑。 “这是第三剑!”铁剑刺出,又是一道剑光飞出,不过这次剑光狭长,剑气之中带有一道青光。 “这!”九阳暗暗一叫苦,但也不敢丝毫放松,两手推动之间,四个紫色大日中的三个便汇聚一处。 “三阳汇淬!” 三个紫日相互一碰,便胶着在一起,那九阳在双手一迎,三个紫日便变成一个,这一个紫日大阳乃是三阳合一,其广大异样,融合之后有出现膨胀现象,刹那间便有数百丈大小,如日临山。 “来的好!”铁剑人见那紫色如山大日,更是兴奋,一步跨出,身形第一次动了! “御剑!”那人只轻跨一步,身形却瞬息间跨过整个山脉立于半空之上,那三道剑气之后。 “凝!”其铁剑一动,那道蕴含青光的剑气便飞向先前那道剑气中,与其融合在一起。 三道剑气彻底合一,化作一把擎天大剑,一斩而下,其势磅礴、凌厉,一剑斩至紫日。 剑气破碎,青光划过,那如山紫日爆炸开来,化作一个硕大火球瞬息之间便覆盖整个天空。 “啊……九阳拼命地催动最后一个紫日,挡在其身前,那烈焰袭来,劲风如浪,紫日剧烈地晃动,似乎随时就要破碎。 “啊!啊!啊——”九阳张口连吐,吐出无数红气,一一打入那紫日之中,那紫日得了红气相助,终于是稳定下来。 “呼!”松了一口,但还未来的及在出招,便忽然感觉紫日上的压力一松。 “这!”心中一惊,接着紫日上便受到一股吸里,不由自主地向爆炸中心飞去,“这是!” 于此同时九阳自身也感觉到一阵吸力,连忙体内功法一个运转,抵消掉吸力,身形便立在远处不再前进,但那满天火海却这吸力之下回卷而去。 火海来的迅猛,去的也是疾迅,火焰回转,满天火焰刹那间消失不见,天空重现,爆炸中心出现一个黑色洞口,光射不入内,声响不传其间,火焰卷入其间,消逝在黑暗中。 “定!”运转神通,将紫日定在原地,火海被吸入黑洞内,天空间便无物可吸入,众至尊定住自身一方天地,游龙宗大阵镇住山脉,不多时那黑洞便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天空之中。 “何自胜。”背剑至尊嘴角轻跳,背上门板一样的大剑轻轻跳动,“你也兴奋了吗?伙计。” 大剑被慢慢拔出,剑身离鞘,白色的雾气慢慢溢出,像是寒气,冷冽让人心寒,同时一股气息浮起,背剑至尊再也没有任何收敛,属于至尊的气息猛烈地溢出,霸道、绝强、谁与争锋! “何自胜!” 一声出,石破天惊! “什么?”九阳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感觉背后一股劲浪袭来,赶忙紫日回转,挡在身后。 轰!最后一个大阳被巨响震碎,九阳大吐一口血。 “谁?”这九阳也真是倒霉,好不容易保住这最后一个紫日就被人一口气给震碎了,九阳回头而去,还未看清,便眼前一黑,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浪袭来。 嘭! 九阳只觉的脸上一阵火辣,头一晕,眼前事物便天旋地转起来,耳旁疾风呼啸,一时间九阳,堂堂至尊居然分不清天南地北。 “啊!”九阳大喝一声神通运转,又唤出九个大日,将自己定住。 这九个大日是第三次召出,体积颇为狭小,只有西瓜大小,光芒也远不如前。 “这!”稳住身形,九阳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居然头朝地脚朝天,倒挂在空中。 “气煞我也!哎呦!”九阳转过身形,怒发冲冠,就要破口大骂,却冷不防一开嘴,便脸上一热,便有一股钻心之痛。 九阳用手轻抚自己脸颊,鼓鼓的,火热火热地,抚摸之间颇有痛楚,居然肿了。 “混蛋!啊——”九阳哀嚎一声,转身便去寻那偷袭自己的,仔细查看,正好见到那先前背门板大剑者正站在他先前所在的地方,手持他那门板一样的大剑,做挥打状。 不用说了!坑定就是这人!九阳死死盯着他那门板一样的大剑,想必他就是用这东西打的自己。 “可恶。”九阳低唔一声,却是不敢上前理论,他先前破阵和和那人对招消耗极大,这家伙也不想是普通角色,自己现在虚弱,还是忍了这口气的好,不过等自己恢复了以后,“桀桀。”九阳暗笑一声,也不管他人如何看自己,便偷偷退了下。 退去其间,有人暗笑他,但九阳退速却是奇快,那人还未发声,九阳便已经隐藏气息不知藏在那里,见不见九阳,更不知其藏身之处,那人不敢冒险暴露自己,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何自胜,三百年了,我又来了。”不停挥动着手中门板一样的大剑,他颇为兴奋。 被称作何自胜的铁剑人似乎认识他,并不急于出手,而是颇有兴趣的问道:“打的开心吗?” “嗯?”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哈哈一笑:“哈哈!很有手感啊。” “哈哈!”何自胜一听也是一笑,两人相互而笑,响片整个天地。 “哈哈…… “可恶!”躲在阴暗处的九阳,正暗自舔着伤口,忽然听见两人的笑声,心中顿时一怒,胸口一闷,顿时吐出一口老血,:“可恶!我和你们势不两立!”九阳眼睛通红,怒意滔天! “不坠天关要出现了吗?”游龙宗层层阵法内,白衣人依崖而立。 “来了?” “哇--哇--”声音粗劣嘶哑声,使人感到又凄凉又厌烦。 声音来至远方,那里有一片片黑云,从四面八方而来。 速度很快,不多时便清晰可见,其交错涌动,正是一群群黑色的乌鸦。 乌鸦啼叫,其声哀鸣,他们飞入游龙宗内,无视阵法轻易地穿越而入,疾飞如云。 四面八方而来的鸦群何其广阔,连绵不绝,镶尾而飞,成漩涡,铺天盖地而来,刹那间天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漩涡中心——那不坠天关要出现被其躲开,仍有光芒射出。 “群鸦齐聚哀天。” 话语落,那不坠天关所在之处天空,瞬息间,赫然化作了金色,金色的天空,透出无尽金芒,笼罩八方之下,更是向外急速的扩散,转眼之间,天地之间,已经彻底的成为了金色! 天空之中一轮金边黑日悬挂天空。 “群鸦齐聚哀天,金天黑日,还要等三年,就可以开始了。”白衣人仗剑立于那漩涡下,“三年!” 第五十八章 传说 “他,死了?”左术慢慢抱起李涛渐渐冰冷的身体。 “嗯。”云宁夕低头慢慢坐下,他已经没有什么气力了。 “这次,算你赢。” 云宁夕有些诧异,抬头看向左术,他,不,她不知道何时已是一头长发,红如火。 她将李涛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难过,但是却哭不出来了。” “什么?” “呵呵。” 她笑了,笑的那么灿烂。 这是云宁夕最后一个意识,他终于撑不住了。。。 云宁夕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日后,他伤的太重,就算有宗师亲自为他疗伤,他也足足昏睡了十日。 十日之间,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云宁夕、武二、胡胜轩等五人的名额都被保留了下,此外的五个名额则分别被白家双子,陆七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给夺得了。 值得一提的是造化战后,许多未能夺得名额的天骄都选择放弃加入青阳宗,只有寥寥数人选择留下,其中就有韩无敌和那个黑榜的新秀杀手,特别重要的是左术,噢,不,据武二告诉他应该是左子凌,据说他们一战后,青阳宗内有前辈高人出现,将其带走了,现在还还没一点回音。 这一次造化战,在争夺另五个名额的时候非常激烈,很多年轻俊杰都死了,活下来的人,也无一不带着伤,青阳宗由此考虑,决定一月后,在统一去哪造化碑。 “造化碑吗?”十日时间,云宁夕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走出去晒晒太阳了,云宁夕住的是一栋木屋,位于一个浅浅的山谷里,山命青阳,是青阳宗山门所在。 青阳山位于青阳郡外不远,山也不高,最高处也不过百来丈,连绵起伏看起来像是一个一个小山包。 青阳宗有道家思想,房屋殿宇皆修在山包之间,山谷之内,隐藏期间,叫人无法发现,青阳山脉十分宽广,地广而人稀,植被繁茂,环境清新雅致。 环境安宁,造化碑也还要二十日后才开,并不急,武二拒绝了青阳宗给他单独安排的住所,遣退那些下人,亲自照顾云宁夕。 “造化碑很重要吗?武二。”在床上躺的太久,身子麻木了,云宁夕是在武二的搀扶下行走的。 “嗯。”武二思考了下,将自己听到的些许传闻说了出来:“听说青阳宗的一切至高武学功法都是出自造化碑。” “一切武学吗?那也就是说,《忘情天书》也在其中了?” “是的。”武二点了点头,扶云宁夕高坐在一颗大树下,“听人说,初阳少爷的《忘情天书》便是得自造化碑。” “羊皮、地图、君不凡、君子堂、名额武学……云宁夕一一思索,将个个情报综合起来,似乎想通了什么,“如来如此,怪不得最近高手变得那么多了。” 嘶——说话之间,只见从一紫色电弧从一大石后飞射而出,那紫色电弧一掠而下,化作一电蛇冲着云宁夕吐露蛇信子。 “去!”云宁夕眼明手快,真气一激,袖子便有一蓝光激射而去。 却是不中,被那紫色电蛇一个盘转躲开,在一跃而起直冲云宁夕脖间咬去。 “是谁!”电光火石之间,武二两击云掌将那紫色电蛇击碎,真气狂涌,隐隐要突破后天境界。 蛇碎,电光隐去,从大石后露出一行十数人。 “没想到,居然是你。”来不是别人,为首正是那左术,她此时身着女装,一头红发如火,颇为惊艳,但是眼中冷冽,让人生寒。 左术并不说话,但她身旁跟有数人,皆是青衫,有青阳二字,想是青阳宗弟子,有男有女皆是年岁不大,其中有一男弟子看似最长,但不过也不过三十,只见他上前合手施礼说:“在下青阳紫阳峰李秋雨,这些都是我紫阳峰弟子。” “这是赵文怡赵师妹,这是邢宇维刑师弟…… 那李秋雨一一点过,最后点至左术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说:“左术、左师妹已经被家师收为弟子,现在也是紫阳峰的一员。” “哼。”左术冷哼一声,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少爷。”武二偷偷向云宁夕耳语:“这李秋雨的父亲是紫阳峰首座。” 青阳宗内分有九峰,九峰首座皆是青阳九大宗师之一。 “紫阳峰是三大主峰之一。”武二有加上有了一句,云宁夕心中一惊咦,多看了那李秋雨两眼,只见其云靴,锦衣,腰间带玉,一副佳佳公子相。 “又在议论什么阴谋。”见其耳语,左术恼怒,恶语相向。 “你怎么说话的!”先前左术那突然打出的电光便就让武二很不高兴,现在左术又恶语相向,俗话说孰可忍是不可忍! 说着,武二便要上前理论,他身上真气本来就没有收敛,一股脑就压了上去。 “不要!”手一抓,但云宁夕身体未愈,拉扯不住,武二真气一压上去,那左术赫然变色,先天真气喷涌,眼看两人就要动手。 “住手!”出手的是哪李秋雨,也不见其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见其两手一错,两股先天真气射出,便将左术和武二的真气压回体内,在真气一个激荡,便将两人荡开。 李秋雨先天之气轻飘,压在人身上并不沉重,但一样不可抵挡,脚下滑动,武二与那左术便已经退后数十步,武二暗自激发真气,却感觉浑身无力一般,真气居然激发不出。 那左术也是先天境界,虽然其自身真气一时被压回体内,但体内先天之气一个运转,便将李秋雨的真气御掉,接着再度欺身而上。 “不要!”一把按住要再度冲来的左术,李秋雨横在两人之间,从左术摇摇头说说:“左师妹,道个歉吧。” 李秋雨他父亲是紫阳峰首座,他便是那名义上的紫阳峰大师兄,虽然左术是他紫阳峰弟子,但他也没有偏袒那左术。 “哼!”左术真气急转,身上有轻微紫色电光闪耀,李秋雨面色不变,也没有其他动作,但左术还是挣扎不开,左术暗想,想必是自己在境界上比不过李秋雨,便也不和其争,但想让她道歉,那也是万万不可的,便立在那里不言不语。 “唉。”见状李秋雨暗自叹气,也不强求,转身冲云宁夕武二二人施了一个礼说:“左师妹最近家中有事,所以心情不好,还望见谅。” “那里!”云宁夕和武二见状赶忙回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秋雨如此低姿态的道歉,武二便也熄了怒火。 这时。 “怎么回事?”一名女弟子突然惊呼一声,众人不由看去,只见远处居然有一片黑云飞速而来。 “是什么?云?要雷雨了吗?”有人疑惑问道。 “不是。”云宁夕和左术一起出声,两人相互一视,清晰可见左术眼中的杀意,两人略微停顿,随后左术偏过头去继续说:“那不是云,是鸟群。” “什么?鸟群?这怎么可能?”有人不大相信,虽然他们都是青阳宗弟子,但毕竟年轻,大多都是后天境界,还看不了那么远,“现在还不是南飞迁徙的时节啊。” “哼。”左术冷哼一声,并不予回答。 那李秋雨也是先天境界,直见他将先天真气注入双眼,目力顿时大增,一下看的真切。 “这!”看清那黑云后,李秋雨深吸了一口,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那黑云速度很快,不多时便清晰可见,只见其交错涌动,确实是一鸟群,但是这不是其它什么鸟,居然是一群黑色的乌鸦。 乌鸦啼叫,其声哀鸣,飞向一处,疾飞如云。 但直到其飞至头顶时候,众人才知道其鸦群广阔,连绵不绝,铺天盖地而来,刹那间天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犹如日食,让人不禁以为是末日。 “我的天啊!”感慨未说完,异变又生。 轰隆——大地开始摇晃,狂风开始怒吼,看不见天空,人人却本能知道,天变了! “到底!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秋雨怒吼着,身上先天真气猛烈喷涌着,铺在大地上,妄想镇住这一方天地。 “借相·镇天地!”无数的精光从其周身窍脉喷涌而出,刹那间,李秋雨就像化身为一座镇压天地的金色光柱,镇压在这山谷中。 一间大地的震动稍稍停息。 但是! 没有玩,人力有穷尽,而天地之力无穷! 碎裂,崩坏,李秋雨真气所笼罩的地方正不断地被压缩,从千丈到百丈,从百丈到九十、八十、七十。。。越来越近! “一起出手!”左术出手和另外几位先天境界的青阳宗弟子一起发力,死死抵挡着天地变换的巨力。 被压缩到九丈,终于停止了! 但还没有结束! 恍!鸦群终于飞过了!但天没有亮! 太阳是黑色的! 恍!一轮金圈!那黑日边缘出现一轮细细的金圈。 那天空,瞬息间,从漆黑,赫然化作了金色,金色的天空,透出无尽金芒,笼罩八方之下,更是向外急速的扩散,转眼之间,天地之间,已经彻底的成为了金色! “群鸦哀天,地动山摇,金天黑日。” “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第五十九章 湖心小亭 江心湖亭,潇潇细雨,雾气渐起,天色阴霾,肃杀以极。 一少年儿郎,铭香下棋,倚着一把白雪,仰天饮酒。 一美人儿轻扇温酒,嬉笑执子。 水声响动,一叶扁舟从树丛中飘了出来,一人独舟头。 斗笠、蓑衣、一件青衫,腰间一柄细剑 。 “剑十三!” 锵!剑出,纤细非凡,人影掠向湖面。 啪!脚下轻踏水,伴有雷音,剑凌空击下。 铮!白雪轻吟,剑十三拔剑一顾。 “来!” 白雪动,人飞雪。 两相交错, 在半空中宛转,轻巧回旋,疾飞而动。 细剑游,飞窜如灵蛇。 人未至,剑气已出。 相距数米,剑气相击,江水瞬间翻滚,天河倒悬,如海浪席卷。 细雨微滞,空气凝固,仅仅是一个交锋,便已天地变色。 “一!” 白雪轻舞,剑气萧瑟如寒芒白练,与细剑相碰,横断大江。 “走!” 剑芒初吐,细剑游走,与剑气交错,望白雪而去。 砰。两剑终是相交而击。 剑剑相击,招招相对,瞬息万变! “疾!”剑十三将白雪轻挑,荡开细剑,飞跃至空中全力一剑。 细剑不惧,砰然直上! 全力一击,骤然间将气息席卷。 急退。如燕轻舞,掠过江面,细雨未沾衣,剑十三白袍出尘。 舟中人黑斗篷,绿蓑衣。 “剑十三白雪” “魏文宋无往” 两相交错,剑十三与魏文宋,无往与白雪。 战后,魏文宋笑了,一行血泪而下,他败了。 他是天之骄子,师傅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自己更是天下少有的英杰。 但是他的心却仍是不满足,十二岁的他带着无往下山了,走的时候隐约看见她倚在门旁偷偷地瞧着自己。 “我回来会给你带好吃的!”他,这个才十二岁的少年说道:“等我。” 少年下山了,但很快就回来了,日出而去日落而归,少年带着各种各样地吃食诶少女,向少女讲述山下的故事。 但是他没有发现,少女并不在意这些吃食,她只是享受这一段时光,快乐而开心。 而少年慢慢长大,秋去春来,一年稍纵即过,而他的心越来越不满足,他说:“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到处漂泊,那有多好啊?” 清风得意马蹄疾,明月自在江湖行。 少年儿心有侠义。 时间慢慢走过,少年慢慢地长大了,终于有一天他对她说:“我要去看看那山,看看那海,看看那时间。” “要去很久吗?” “很久。” “那好我,我等你,当你心累了的时候记得我在等你!”少女儿抱着少年儿说,眼里含着泪水。 那一夜少年儿走了,在夜色中偷偷地离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却不知道屋内少女儿那辗转反侧的模样。 他走了,只依稀记得,有个人在等他。 下山了,他自在了,于江湖行,去江湖游,快马行,仗剑吟,一杯清酒迷人眼。 少年儿乐在其中,时间过的飞快。 知道他有一天走过一座古城,看着那斑驳的痕迹,路过半城半载的纤细小路,伸出手去,发现哪儿都有湘潇细雨落,然半城烟雨迷又蒙,他隐约想起了什么。 他忽然累了,他走了的够远了,看的够多了。 该回去了。 回家的念头滋生便再也停不住,寻了一江头,戴着斗笠蓑衣,披上一黑色长袍,他冒着微雨而下,他要回家去了。 家,有那个人的身影,在这么多年后她出现在他的眼前,纤腰以微步,呈皓凝霜雪。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长发如丝随意的垂落。 手中轻扇,炉火轻飘,酒香幽幽。 含眉一笑间动人心魂。 她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迷人,但是。 风景依旧,人却不同了。 她依偎在其他人之怀,那一刻他心痛了,他怒了,拔剑刺向那人,他狠,她为什么不等他? 但是。。。他败了。 她惊讶着,想要述说什么,但是他不想听。 他离开了,把剑留在了那里,他回到那城市里,那个他已经死去了,却如幽灵般漂浮在一个斑驳的世界里,从今日起我叫宋文。 “够了!够了!够了!”怒吼三声,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云宁夕大喊着,挥舞着双手,口中不住地喧嚷着:“什么大义,什么青阳宗,我不要了,不要了!” 云宁夕一声怒吼,吼破天,吼破地,吼破一切。 “侠义?道了?”持剑而狂,云宁夕谩骂着,披头散发不再是那翩翩公子,不再是那落英神剑,不再是青阳云宁夕。 “侠义有什么用!这天下不过是名与礼吧!”阳伯子的话语像是那无上的大道,一次又次轰击着云宁夕的心海。 “那侠义到底算是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吗?”云宁夕哭泣着,晃荡着身体,“义非侠不立,侠非义不成。” “什么快意恩仇,挥洒博豪情——豪爽而豪迈。” “什么轻生重义,仗义为游侠——壮伟而崇高。” “什么一诺千金,剑出不空回——气出正如虹。” “横行长街,浪迹走天涯——潇洒又逍遥。” “侠,是我说你是侠你就是,我说不是你就不是,不服,刀剑上说。”阳伯子一步步走来,霸道、无敌。 “侠!”云宁夕苦笑着,“我心中的侠不过任我所想,任我所做。” “什么天下第一,什么正气也不是我想要的。” “追求自在人间,虽死,但是仍然可以笑对天下,一路长歌而行。” “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 阳伯子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怜悯,青阳宗弟子眼里没有一丝地异色,哥哥依然站在那里,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来吧,我无悔!”渔央入鞘,一杯清酒入口,胸中火热,云宁夕长歌道:“江湖似海,烟雨问心一客来。”此句出,有人脸色微变。 在唱:“斗笠蓑衣,断剑轻笑快马行。 江湖血,江湖梦, 一路高歌,一路长风行。” “一路长风行。” “死不悔改吗?”阳伯子轻摇其头,“你看看这里有谁支持你?相信你?” “谁?”苦笑,环顾而去,皆是敌人,“没。。。 “我!” 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莲花,却是一女子。 一步飞渡,如燕似风,落于云宁夕身侧。 面容淡然,却是凌厉剑眉,一头青丝如瀑布任其垂下,手中一剑一琴,缓慢移步而来,俯身随地而坐,“我!” 一双素手抚上了琴,也不言他顾,调弦缓圆,时缓时急,像一只蝴蝶在弦上飞舞,口中轻轻吟唱:“秋风萧瑟,寒过夜阑彻。 红尘中醉,醉里挑灯回梦。 还记少年儿郎,鲜衣怒马行。 一剑一酒,漂泊浪迹闯江湖,潇洒儿女情。 只向朝阳,山河壮美静。 不眷清明,江南雨清清。 壮志豪言天下定。 江湖似海,烟雨留客来。 斗笠蓑衣,轻笑任凭浮生。 今夜且附风雅,邀月对影成。 一琴一曲,弹奏散尽别离伤,所谓意惆怅。 明日朝阳,山河壮美静。 不悲清明,江南雨清清。 一路高歌长风行。” 丝竹歌声像那自在的云朵,随风而动,无声无息,却安然自得,但其中有惆怅无限,如那易水诀别,悲歌慷慨,慷慨悲歌,悲歌易水,变徵之声,钧天广乐,可歌可泣? 但有欢有笑,足矣!泪落滴古琴,滴滴答答做响。 玉手再是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歌曰:“江湖梦,江湖血。 恩怨惆怅,百载过后,不过虚妄。 不如看朝阳,山河壮美静。 偶尔叹清明,江南雨清清。 一路高歌长风行。” “生死两不悔!” 幻觉中许许多多的声音出现,许许多多的画面涌现。 意识的模糊,开始迷失在幻境与现实之中。 “夕儿,你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很温暖。 云宁夕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这声音他很熟悉,那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声音,那是母亲,他那早已经死去的母亲的声音。 但是他无法睁开,眼皮像是注了铅,有万斤重一般,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挣扎不开。 他记得,母亲总是对他说这句话,而他总是那么问:“他有多伟大?”现在他也这么问,声音颤抖着。 于是,母亲也是这么回答:“站在那巅峰,看着那整个世界。” 临绝顶,览天下。 “娘!为什么爹终是不喜欢我?”声音稚嫩,快速的颤抖,像是在害怕。”他会不会,不要我。“ “傻孩子,你的父亲,是绝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真的?那为什么,他这样对我?” “因为,你还没有登上那顶,站在他的面前啊!” 所以!我要登临绝顶!我要! 我要登上那顶!我要看看那天下!我要站在父亲面前!我要他正眼看我一眼!我是想要! 哪怕一点点父爱! 云宁夕哭泣着,他做不到,哪怕是现在,只是想睁开一下眼睛,再看一眼母亲,他也做不到!他绝望着!好不甘心!为什么连这么点愿望也不让他实现了? “不甘心吗?” “想要站在我的面前吗?” “想,要睁开,眼吗?” 声音,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像是希望! “你能给我?”云宁夕平静地说,“能给我?” “你能付出什么?” “一切!” “那么,就执我之道,行我之念,我便给你想要的一切!”声音清远,像是来自遥远的时空。。 “让我!我先睁开!我要先看一眼!” “好!” 刹那间,可以看见了,像是冰消雪融,遮挡住眼睛的东西消失了,他看见了! 那个美丽的女人,带着温柔,此刻还有泪水,似有万千的不舍,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凝望着他,渐渐的消逝,那是他的母亲! 一眼,便是那一刹那,母亲消失了,消散在那光芒里。 “如何?愿意吗?执我之道,行我之念!”那是个白衣男子,看不清脸,白雾缠绕在他的身旁,在那绝颠之上,独立一剑,风华绝代! “那样,我也能站在那里吗?绝顶!”云宁夕看着那人,他感觉那人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好熟悉,好安心,“并看到娘吗?” “可以!” “那么,我便执你之道,行你之念!” “哈哈哈!”那男子笑了,一笑风起云涌,雾气散开,看见了他的脸,依旧模糊,却让人觉得凌然,如一把剑,二笑天地变色,黑暗尽去,如沐浴于阳光下,温暖舒适! 第三笑,他伸出了手,说:“来吧!” “好!”云宁夕也伸出了手,两手交错。 刷!一道冲天剑气!直指那太阳! 第六十章 华家有子天地不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诗名《侠客行》出自古代诗人之手,书写于武侠小说《侠客行》,位于开篇位置,上古侠客武艺高超,人可与天地斗,可以踏空渡海,玩弄乾坤,视君王为蝼蚁,路见不平,便拔剑而出。 我辈武人,路见不平一声吼,一人一剑荡平四海,只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你等什么君王,什么王侯将相,不见其为民请民,让恶人恶,却让善者陨,看我辈武人刺破你那不公的苍天! 江湖血,江湖泪,不懂江湖,偏要江湖行,哈哈,哈哈,长风行,长风歌,我一高歌一路长风行! “只恨生不逢时!”一间较为宽广书房样子的地方,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儿,脸面微微潮红, 神情激动,他一通又一遍将这开篇文诵读出来,神情也越发显得燥动,到最后甚至闭上双眼手脚比划,仿佛自己就是那书中侠客。 一剑杀人,春风得意马蹄疾,轻风吹过花满地,叱咤风云,好不快意! “哎!”只见那少年郎看的心猿意马,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书随手扔掉,右手上提起一支狼毫,哗哗铺上一张大宣纸,沉吟了一下,便大手一挥奋起直书。 但大概是他心中过于急切,右手持笔,却手中微颤,上下而动,龙飞凤舞,张牙舞爪,写的好不快意! 书毕,他已满头大汗,但他浑不在意,左手卷起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下,便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便将其轻吟出:“忘江湖,一路长风行。” 八个大字道尽其心,只可惜。 忘情于江湖,一路前行,迎风而去,高歌快意。 心中暗想,却是独个摇了摇头,用镇纸将其小心压好,收拾好心情,转身回头,拿起本经文要义正欲研读。 忽听见门外有重重地脚步声传来,心中顿时一个突突,有所感抬头一看,便只见一人影入内,赶忙收手持书抱拳,躬身道:“父亲大人。” “嗯。”来者着锦衣上绣白虎踏白云,三十来许模样,短发方脸,面部线条粗犷直硬,让人看了有一种压迫感,他听见少年的话,点了点头便走入其内,没有多说什么,反是他身后居然还跟有别人,少年当时未能察觉,待他定睛一看,认出来者,心中一惊,向前正欲行礼。 却是晚了。 “免了!我可担当不起!”说话的是一妇人,看似二十少几,行走轻盈,举手投足之间姿态婀娜多姿,引人暇想。 “二娘说笑了。”少年躬身行礼,脸上不悲不喜。 “哼!”那被称做二娘的女子娇哼一声,便转过脸去,看着少年的父亲,嫣然一笑,悠然上前侍奉而去。 而在这二娘身后进来的则是一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他身材高大,不苟言笑,行走之间,如龙行虎步,颇有一翻气势。 “傅二叔!”少年再度行礼,这次神色稍有波动。 “宁夕。”那被少年称为傅二叔的人,盯看了下少年,眼睛微皱一下后,马上和颜悦色地说:“来,来,进去说话。” “是,二叔。”少年点头答是,随之落后半步与之同入其内。 书房内,锦衣男子坐正位,那妇人站于其旁,少年与傅姓男子站于下手。 见众人站毕,锦衣男子 说道:“我华家,乃是天下九州之一的洪州东府青阳郡南天城白县县望之家,自前朝至今朝前后千余年,是为千年世家。 ” 说到这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放置桌上,上书“华天河启,太白宗书。” “而我,华家当代家主华天河,膝下三子,长子华往春,六岁被检出天骄姿质,十二岁入太白宗 ,止一年便为道传弟子,二十岁便入东府九公子,且为府首。” 自称华天河的锦衣男子怡然自得,他拿起那封书信说:“赴秋,你是我华家二公子,你哥哥寄信回来说,他得了一个太白宗三年后收徒大会,核心弟子的推荐名额,你哥哥本意是推荐你,但是。” 太白宗!被称呼为华赴秋的少年开始急促,太白宗又名太白剑宗,天下九正之一。 而太白宗的核心弟子,更是太白宗非常重要的存在,不但享受着远高寻常弟子的贡奉,更无需执杂役,还有前辈高人专为其解答练武路上的种种疑问,能走的比別人更远更好,这样的代遇自己不愿放弃。 华天河斜看了一眼二娘,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但是,你二娘的意思是让你三弟华无缺去。” 华天河的话让华赴秋头心一颤,面色一白,三弟是二娘的孩子,自己母亲早死,哥哥虽是天才,却又常年在外,二娘和三弟颇受父亲宠爱,华赴秋心头觉得一恨,但不坦言,只能强忍下来。 但华天河接下来的话,却给了他希望,“但是,这需要你来做决定。” “我。”华赴秋听了正欲辩说,却见二娘扬手打断华赴秋说道:“二公子,你先別着急,我还有些话要说说。” 华赴秋心头一阵嫌恶,但碍她是自己二娘,出于礼节,仍得恭敬施礼说:“请二娘指教!” “指教什么的,就不敢说,不敢说了。”只见她轻姿慢步走到书桌旁,看着了上面的字帖,心头一个念头闪过,便将其持起来细细一看,眼中一阵异色一闪而过,只见她轻声念出:“忘江湖,一路长风行。”突然一笑,喝彩而出:“好!好!好!” 二娘连说三个好字,华赴秋连听了三个好字,虽不明其意,但却觉得心头被连撞三下,不由的眉头紧锁。 那二娘见了轻蔑一笑,又复悠悠说道:“字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想必你在筑基培元这一阶段下了不少苦功夫。” 虽然不知道二娘是什么用心,但读书人要知书达理,要谦逊有道,华赴秋向前拱手说道:“二娘缪赞了,我只是比常人多用几分功夫 。” 但二娘并不领受,反错身躲开,口中还嚷嚷道:“我可受不起!” 华赴秋听了,心中暗怒但神色不变。 “是啊!多用了功夫!”二娘见华赴秋如此,又是一笑,轻移脚步,向前逼近了一步,见状华赴秋心中不住打突突,感觉十 分不安。 “赴秋啊。”二娘声音忽变得轻柔和善,她走华赴秋身旁,如一慈母,双手按在华赴秋肩上,让华赴秋好不适应,颇有些手足无措。 “后天境分天地两境,地境头一个便是那筑基培元,即炼气,不修武艺,不打磨 筋骨,只读书,习字,练习呼吸吐纳,睡姿仰卧,而你。”二娘看了华赴秋一眼说:“常人三岁始学,七八岁便可大成入下一境界,而你。” 二娘轻摇摇头,一脸婉惜:“不提也罢,反到是你弟弟。”二娘环手一动,脸色带有得意:“七岁便炼体有成,今年才九岁便已经大成,资质可谓上佳啊!你说是不是呀?” “是。”听了二娘的话,华赴秋神色暗然,低下头去,见状二娘趁热打铁,赶忙说道,“你弟弟再三年后便十二岁了,正是炼武的大好时候 ,如果能被荐为核心弟子,得宗门重点培养,日后必将前途无量,那怕那宗师也不是达不到的,而你资质不好,便让予你弟弟吧!” “可…是。”华赴秋听了猛然抬头正欲反驳,却见二娘拈指指向书台方向,华赴秋心头一愣,心中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心中微酸。 他顺着望去只见父亲坐那里冷眼旁观,眼中毫无温情可言。 “其实父亲也不看好我吧?”华赴秋这样想着,顿时觉得沮丧不已,也不愿再争,便拱手说道:“一切任由父 亲大人做主!” “好。”华天河点点头,毫不迟疑,果断说道:“便华无缺去吧。”华无缺,华赴秋三弟。 说完起身欲走,却见华赴秋沮丧失望的样子,他终是自己的儿子,便略一沉吟说:“日后二公子例钱翻三倍,准许其出门历练。” “谢、谢,父亲大人。”华赴秋低头行礼答道,声音略有停顿,但却平静不带一丝神彩。 “嗯。”华天河混不在意,点点头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一脸得意洋洋地二妈和目有怜惜的傅二叔。 “父亲大人,慢走 。” 啪!一滴泪水落至宣纸上,将必字染成一团污垢。 “华家长房有两公子,长公子天骄如阳傲洪州,小公子平凡泯然如常人,一天一地,两不相同。” “我,是一个 废物!”华赴秋拳头紧握,指尖入骨,却丝毫不抵心头之痛,泪水渐下 。 第六十一章 老道和先天借相 华家所在之地,虽只是一个县城,但这里是华赴秋家所在地,华家乃是千年世家,底蕴深厚多在本县置办产业,也因此缘故,在整个南天城诸县中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产业兴旺,自然多有商贾往来,商人往来贩卖天下之物,而武人练武也需要些奇珍异宝来辅助练武,故本县多有武人往来,而贩卖奇珍异宝的商铺更是数不胜数。 而华赴秋就打算买些草药奇珍助自己打磨筋骨,练武境界有后天先天之分,而后天境有天地两重境界,先天有三境一顶,华赴秋现处后天境界,而在后天境中,分为天地两重境界,其中地境分为培元筑基, 炼体起形,内外双劲三层,而修完地境,可修天境,天境有脱凡9重天,其中1-3重名为初镜,4-6重名为入境,而第7重名为上境,8重为坐境,9重为胎境。 华赴秋早在年前便培元大成,随时可以进行炼体起形,但因为种种原因迟迟不敢尝试,在武道修炼中筑基培元从幼儿三岁开始,只炼气,不修武艺,不打磨筋骨,只读书,习字,练习呼吸吐纳,睡姿仰卧,培养人的元气,只要不是天生绝脉、痴呆傻笨之人,持之以恒一般九到十一二岁便都能大成,且分別不大。 而炼体起形,炼人皮膜,筋骨,韧其皮膜,拉其筋,强其骨,打磨自身,定下其形体,确定人的练武资质之一。 人练武资质有三,两先天所得,一后自塑,先天者,一是人之悟性,天才者,能学一用二,举一反三,二是天生通脉开窍,人刚出生之时,体内有一道先天之气,会在婴孩第一声啼叫之时,为其打通筋脉,开其窍穴,寻常人出生一般会打通一条筋脉,三五个窍穴,筋脉开的越多,日后练武吐纳速度就越快,窍穴开的越多,所炼真气质量也就越高。 但这两条,华赴秋皆不具有,他不是笨蛋,悟性也是有的,但绝不是天才,他出生之时,只通一脉,窍穴倒是开了六个,但也只是常人水准。 为此,华赴秋如果想之后在武道之途有所建树,在这后天姿质上必须下苦功。 炼体起形,炼人皮膜,筋骨,只对功法有要求,而华家乃千年世家,华赴秋自己也有上好的师承,所用炼体起形法自然是一等一的,但韧人皮膜,拉人筋,强人骨,虽是打磨自身,但也是伤残自身,所以需要大量上好草药奇珍来温养自身。 华赴秋虽姿质不好,但也是华家正房公子,故一般的上好草药自是不缺,但唯有几味主药,府中却是没有。 这几味主药唯有去市面上看看, 华赴秋主仆二人,行走在闹市之上,忽见远处人群汹涌,围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华谊,似乎有热闹,咱们去看看。” 华赴秋的长随叫华谊,从云宁夕三岁便跟在其身边,长华赴秋三岁,他见主子发话,赶忙向前,为其挤开道路。 在华谊护持下,云宁夕挤过人群,入了圈内,只见里面一棵大榕树下,坐有一蓝衣老道,他劈头散发,头上无冠,身着蓝衣道装多有折皱,像是多日未洗,有股子酸味。 他坐在那儿见人多了,便起身站立,在那里吆喝起来:“老道本是临郡陕甘郡人氏,出门远游在外,至此地已身无长物,只有一篇上好的武功秘籍,欲于此贱价出售,换些回家盘缠。” 听他临郡人,且是卖先天功法的,众人皆觉有趣,其中有一名精壮汉子,背背一把宽背大刀, 个头高大,乃是江湖一侠客,急功好义。 只见他打量了下老道,见其穿着寒酸,乱发瘦弱,四肢干硬形如枯槁,不像什么有本事的,想必是偶得了一本什么三流秘籍,而自己身上正有点闲钱,便打算随意出点钱买下。 “武功秘籍?要价几何?”说着便伸手入袋正欲掏钱。 那知这时那老道也鼻孔朝天,牛冲冲地伸出五根指头说:“要价五万万钱!” “什么?”汉子手一僵,愣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血气冲脑,心中暗怒,大气冲着老道说:“你疯了?一个破先天法居然敢要五万万钱?” 哈哈哈,听了老道的报价,围观的群众也都被逗乐了,那老道手中秘籍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就敢作价五万万钱。 在这个世道寻常小康之家,月入支出也不过百十钱,一亩地也不过几千大钱,而万万钱也就是一亿钱,十万金,足以买下良田万亩,这五万万钱都足够前去大门派拜师,学习上乘武艺了,这老道如此报价,惹人发笑。 “我这可不是一般的武功秘籍。”老道站在那里,老神道道。 “不一般?呵呵!”汉子怒极反笑:“我走南闯北,啥没见过?我到要看看,怎么个不一般?” 说着汉子手握成拳,故意冲老道摇了摇,“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嘿嘿。”汉子抖了抖身后的大刀,刀身厚重,应声而动,声音低沉,怕有不下百十来斤! “我的大刀可认不得你了!” “呵呵。”老道打了个哈哈,毫不理会汉子的威胁,只见他摇头晃脑着说道:“我这秘籍,名为“流云”,随是残篇但…… “什么?”围观的众人一听,顿时闹翻了,七嘴八舌开始吵闹,“残篇?那更不值钱了。浪费我们时间!” “你们懂什么?这可是宗师法中的秘技残篇!”老道断喝,众人听了顿时大惊,连华赴秋都听的有些头脑发热。 何为宗师?宗”指敬仰、尊崇,“大宗师”意思是最值得敬仰、尊崇的老师。谁够得上称作这样的老师呢?那就是“道”。 自然和人是浑一的,人的生死变化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清心寂神,离形去智,忘却生死,顺应自然。这就叫做“道”。 而武道宗师便是武道一途的道,是武道之尽头,是天下练武之人的毕生向往。 天下豪侠何其强,练武之人何其多,练武之风何其盛,后天先天多如过江之卿,唯有宗师天下只有寥寥熟人,且皆开宗立派,一方泰斗,执掌一方牛耳。 而这功法出自宗师法,虽是残篇,但却是秘技篇,想必必是强大无比,这足以惹人眼热。 “嘿嘿。”见从人惊鄂,老道满意致极,便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本蓝皮小书,并说出了一段惊骇世俗的话:“我先天法上有一页冲境法,最擅长冲窍通脉,可首任督二脉,开玄关也比别人几率大上三成。” “三成。”华赴秋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干涩了,常人入先天,需要后天绝顶,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这样十人只有中,也只有一人成功,而多了三成机率,想到着华赴秋越发眼热,联想到自己那平凡如常人的资质,华赴秋不由的有所心动,呼吸变得急促。 连本地先天世家的华赴秋公子都心动,別人更不用说,正当华赴秋跃跃欲试之时,却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老道,必须要五万万钱吗?”汉子脸色不愉,似噬人猛虎。 “必须!五万万钱!” “好!”汉子应声,却转身就走,众人一愣,原本众人都以为汉子会动手,没想到他居然走了! “怂货!”众人咒骂,但也在此时,汉子手中忽有一物飞掷而出,弹珠大小,快若惊虹。 只听那咚的一声,便击打到不远处那棵榕树上,掷出物应声射入树身内,并刹将榕树击打而动,只见那枝体快速摇曳,树叶飞舞,大树摇摇欲坠,又忽听一声闷响,大树忽静,但榕树身却已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 “咣!”华赴秋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好强的内劲!” “喝——”正在这时,趁众人注意被引开,那背背宽背大刀的大汉动手了。 只见他长天一啸,状如疯虎,衣襟无风自动,肌肉鼓起,原本陷下去的太阳穴禁然突起,周身上下一股气流环身吹动,如风起云涌,围观众人皆站立不稳七零八落。 在那汉子刚动手时,受劲风影响,云宁夕向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关键时刻长随武二护住了他。 华赴秋眉头一挑,口中说道:“太阳饱满,劲气缠身,居然是脱凡上境。” 后天脱凡上境,乃是贯通人体任督二脉,内功真气已经大成,那汉子内劲外溢,劲气缠身,双臂挥动之间,能有几千斤力道,一人便有百人力气,故被称为百人雄。 “拿来!”汉子出手狠辣果断,左手成爪直拿那蓝皮小书,右手成拳直击老道面门,一爪阴狠,出手无声,另一拳虎虎生风,夺人眼球。 这是汉子颇为得意的一手,右手拳阳刚霸道,让人无法直视,正面抵挡,而左手藏于其下,可作致命一击,用此招,汉子横行一带,难逢敌手,想到这汉子心得心满,嘴角带笑,胜券在握。 但有人比他更快! “华谊!”长随华谊应身而出,只见他双脚一蹬,身子便跃至半空之中,脚下又复在空中轻踩几步,身子便在空中弧线飞渡至老道身前,一直拳打去。 “凌空飞渡。”背刀汉子笑容一僵,反到是心头一惊,凌空飞渡乃是八重坐境强者的绝技。 所谓清气上升,浊气下沉,这凌空虚渡便是内家子以真气浮空之能,但后天真气为浊,沉,可借力却不可浮,唯有先天真气为清,如江似海,可浮度,如临空行走。 但汉子拳子仍去势不减,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反更加运转体内外劲气,右手重拳上劲风猛烈回旋,飞驰之时,声如霹雳,二峰贯耳,直朝华谊而去! “喝——”两拳相击,拳未至,而劲气先到,劲气旋转如转轮风刃,快若风龙,撞向华谊。 华谊神色不变,也不退却,风龙瞬息而至,撩动他的眉梢,这才右手变拳为爪,一抓一拉间便将劲气错开。 这一手,无风无雨,不见其深浅,汉子眉头紧锁,拳势放缓,左爪上白芒如丝,藏于华谊目所不见处直往其心口而去。 “嘿嘿。”华谊一笑,却是早已发现,手中舞开,骤财便有一团青气朦朦胧胧环绕在四周。 青云时聚时散,如云卷云舒,汉子爪上白芒犀利无比,却如拳打轻纱,无形无力,不得要领。 所谓是‘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水,天下之至柔弱也,所以击之无创,刺之不伤,斩之不断,焚之不燃;而云为水,无常形、常势,似幻似真,百变千幻。” 华赴秋立于一旁,赞叹道:“这便是青云掌。” 青色尊贵,为高,高山屹立迎风暴而不动,云、似雾飘荡瞬息千里而无痕迹,青云掌乃是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的招式法门。 咝!两人快速交手十数次,华谊青云诡异,双手藏于其中,如雾中探月,并随着双手的不断舞动,隐有扩大的趋势。 “不能再拖了!”汉子对秘籍势在必得,不得以,汉子猛地一掌击出,打在青云上,震的青云一阵激荡,且身形激退数步,一把取下宽背大刀,横握在侧,刀芒如阳,已心生杀意。 “五虎!”大刀抡起,汉子大跨一步,口中大喝,势若疯虎,欺身向前,一刀抡下。 “断门!”大刀呼啸而下,上透出无形气流,随刀直上而下,如疾风骤雨,斩向华谊! “噫!”刀势迅猛华谊来不及变招,只能双掌一架。, “刀!”刀下,至!刀芒寒彻!肉掌而上,架!青云绕指! 两者相交,白芒与青云互相交错,寒芒如光,青云如影,如长光破晓,所至之处,青云消散,而又如影随形,有光有影,寒光过,青云散而复散。 肉掌架住大刀,青云缠住寒芒,相互僵持。 汉子狞笑手臂一震,双臂挥舞顷刻间却是有上了万斤巨力,刚猛十分,又携大刀之势,渐渐压制武二。 寒彻地刀渐渐压向华谊,已将他的衣梢削破,看地华赴秋心中直跳,几乎要惊呼出来。 “柔云千叠!” 青云涌动,开始变化,层层叠叠,如浪似波,连绵不绝,不断冲刷着长刀。 长刀如那礁石,刀芒如那棱角,不断地被冲刷,被消磨,情况立转! “好!”华赴秋喝彩一声。 “哼!”汉子眉头一气皱,却是撤刀而回,顿时青云涌上,如巨浪袭滩! “五!”汉子无惊无喜,只持刀对空连发五刀,一刀快过刀,刀上寒芒激生,一刀一寸,五刀一出,刀芒如冬日融阳,刺人之双目。 “虎!”刀芒汇聚,化作一虎头,神彩狰狞,欲择人而噬。 “什么,借相!”华谊第一次神色凝重起来,只见他双手大张,迎着刀芒所化猛虎而去。 “断!”汉子手中大力一使,那宽背大刀居然受不住,断成两截。 “门!”刀头入虎,与其内白色刀芒合二为一。 “刀!”虎如刀,刀是虎!虎头如融忉,寒芒千丈,铺天盖地,欲将那青云吞噬。 “风——起——云——涌。” 华谊的双手似化作天地二极,他的心胸似化那二极的风眼,刹那似天地变色,如那风起云涌,无尽风暴向那风眼汇聚而去,刹那间那青云如潮涌,化作无边云海,包裹那千丈寒芒而去。 云海包住寒芒,寒芒又复刺破云海露出棱角,又复被无尽浪花打磨消蚀掉。 两人皆被云海与寒芒包裹住,外人看不清里面的争斗,华赴秋不由地捏了一把冷汗。 半晌,云散风舒,寒芒消蚀,云海退去,两人地身影皆再次出现在天地间。 “呼~”汉子收回断刀,原地轻吐出一口寒气,看向华谊,抱拳说道:“后天绝顶!好内功!” “你也是,好刀法!”华谊一拱手,左袖口有一道寸余豁口。 “在下西府胡家胡一海。”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大钱币胡乱放于一旁石阶上,说:“刚多有得罪,这些钱是赔给老道儿压惊的。” 又复拿出一本红帖说:“日后有难持此帖,可去西府找我,我胡家乃是勋贵,世人皆会给点薄面。”说完不等华谊言语,转身一个猛子,便抽身快步离去。 “呵呵!”见汉子的离去,老道一个哈哈,便一个飞窜到那石阶旁,抓起钱币,掂量了下,心中有了数,裂嘴一笑,将钱与蓝皮小书一回收入怀中。 回头看了华赴秋一眼,见其点头,便背背着手,口中唱着小曲,径直走向一幢酒楼。 “有老道自远方来吆~~~身上有钱,喝酒吃肉了,嘿哟~~~ “胡兄走好!在下白县华家华谊。”华谊朝胡姓汉子离开处,拱了拱手。 第六十二章 先天借相 “华谊,如何?” 见是少爷问话,华谊回身说道:“少爷,刀法很好,人却是一般。” “是吗?” 华赴秋眉头一挑,望着胡一海远去的方向,满不相信:“那人虽是外家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却已领悟那借相之法。修为可以用药物提高,但武学修为,至少他悟性还不错吧?” “不是的,少爷。”华谊在一旁耐心解释,“他悟性虽不错,但并不是那种后天境界便能领悟出先天境界借相法门的人杰,刚才那只是后天伪借相法,纯粹只是招式精妙绝伦所致。” 说道着,华谊气势忽然一变,像是前辈高人正在指点后辈,“另外所谓一鼓作气,是极有道理的,用刀最忌讳气机絮乱,他还不行,刀出过于勉强迟疑,不够果断,一口真气凝塞胸中半天不进不退,都化作了一口寒会,他还不行。” 华谊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又复转头看着老道离开的方向,目中一丝厉色转瞬即逝,他试探地问道:“要我去将秘籍…” “不。” 华赴秋说的斩钉截铁,并从袖中取一把折扇,冲华谊摇头,他有他的骄傲与坚持,“天下功法虽有高低,却不是越高就越好!” 嗻!折扇开,扇面洁白,所用甚字纸上佳,却没有饰有图画,只是上题一首小诗,题目为:‘蝶恋花’,其内容则是:‘ 凭栏斜台抚高楼,和风习习,姚远穿极目。 春去秋愁罗慕寒,黯黯慕霜天边涌。 夕阳西去斜照里,青映烟霞,无言以人汝。 繁花落尽轻摇寒,转忆前空何人晓。’ 字迹清隽,颇现细腻,是女人的写的字样。华谊微微一愣神,眼中显露出与他年纪不符的沧桑。 字里行间似内含情感,敏锐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如那最是繁花摇落处,转忆前空景。 “若兰。”华谊闭目,辱微张,轻吐两字,无声无息,不为外人所闻。 双目复开,清澈坚毅,无波无纹。 “教习师傅说过,人要行的端坐的正!” 华赴秋背对华谊,未见其异状,“走,咱们买药去!”说完大步向前,毫不回头,毫不留恋。 “不愧是他教出的子弟,一样天真。”华谊轻摇了一下头,又随之一笑,“但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天真,那会有现在的我?” 天下武学虽有高低,却不是越高越好!好!好! 担误了一下,华赴秋走的稍远,华谊快步紧跟上前去,护在他的身后。 “天龙血松一株,嗯,花了三金,白石三斤花了五金……”见天色已经有些暗,时候不早了。 华赴秋算了算,觉的药也已经买齐,便打算回家去,便招呼了一下在后面背东西的华谊,快步赶回家去。 行至半路,自己毕竟没有正式练武,不想想那些武者有真气内劲,12岁的身体还是有些弱了,走久了有些累,便躲在某阴凉处休息。 咕哝,正喝着水—— 华赴秋忽然见到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那人身材十分高大,虽然刻意隐瞒,但行走之间的气势和背影让人眼熟,华赴秋想到一个人:“傅二叔!” 傅二叔是二娘娘家人,长的一表人才,且能文能武,颇受父亲器重,且傅二叔也是为数不多对自己颇好的人之一,虽然多事出于怜悯,但华赴秋却是从心底里是感谢这位傅二叔的。 如果真是傅二叔,那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华赴秋颇为疑惑。 只见那疑似傅二叔的身形诡异,忽走忽停,神出鬼没,不断隐藏身形,如果不是华赴秋一直盯着,差点就找不到他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华赴秋颇为疑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随手将手中药材递给华谊,并冲他使了个眼色,华谊心领神会,点头将药材收入包中,悄然退去,身形隐入阴影中。 见华谊离开,看不见身影后。 华赴秋再回头看傅二叔,还好没走远。 华赴秋略一考虑,下了决心,便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跟了好一会儿。 华赴秋终于发现,傅二叔居然是在跟踪別人,那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华赴秋先前遇到的那个卖秘籍的老道! “傅二叔这是想干什么?” 华赴秋心里开始迟疑。 此时的老道早已吃饱喝足,一嘴的油光,拍着鼓起来的肚皮,摇着个手当扇子,慢悠悠地往城外走,丝毫未觉察到后面有人跟踪。 老道径直出了城,走出去不远,便向折入一条小径,步法加快,一路上尽捡无人荒路而行,在其后地傅二叔也加快了步伐。 华赴秋顾不得跟踪时屏住呼吸的要点,只得小跑跟上,但那两人速度越来越快。 华赴秋渐渐吃力,最终不顾掩盖身形疾跑起来,但跟不多时,仍是跟丢了两人。 呼~呼~ 华赴秋大口喘着气,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那老道果然不简单,傅二叔这是想做什么?难道。” 华赴秋双目一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杀人夺宝!” 想到这个。 华赴秋心头微动,杀人夺宝不是君子所为,但是傅二叔却又对自己颇好,这—— 华赴秋心中颇有些挣扎,不知道该下什么决定。 嚇!正在这时一声树叶被击打的声响打断了。 华赴秋的思路。 “谁?”一声厉喝, 华赴秋猛然回头,右手藏入衣袖,一看,却发现是华谊,心中稍定。 “少爷。”华谊走进身前,那个装药包裹此时却已经不在他身上,“东西放好了。” “好的!” 华赴秋点了点,随手抽出藏在袖中的折扇,使劲的摇扇,刚才追的太猛身上颇为燥热,“但是我却跟丢了。” “少爷,无妨。”华谊摇头头,起身在周围搜索了一下,不多时便回头禀告说:“走的并不远。” 啪!收扇入手,“是嘛?” 华赴秋走上前去,仔细感觉了下,隐约听见远处有打斗的声响,声音如狂风怒吼,“是他们打起来了吗?” 华赴秋嘴角一笑,拍了拍华谊的肩膀,夸奖他了一下,才手一挥说道:“走!我们上!” “傅应天,你果然跟了来了!对着秘籍,你果然恋恋不忘!”此时老道一反刚才的邋遢猥琐,挺腰直背,背对着华赴秋的傅二叔,脸绷得紧紧的,强力忍耐着自己心底的情绪:“对于当年的事,你不后悔吗?” “后悔?哈哈!”像是听见了什么大笑话,傅应天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大声,颇有些霸气豪爽,但在老道听来,却显的十分的刺耳。 “难道,害死大哥你不后悔吗?”老道感觉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双手捏紧成拳,身子慢慢转向傅应天。 “白云来!实话跟你说,后悔?哈哈,当年和你们结拜,我纯粹是看上大哥的山水诀。”见老道转身过来,傅应天从衣袖下抽出一把短剑,剑长六寸二,样式古朴,剑身上刻有两个古字‘渔央’,剑短,却剑出轻吟,“废话少说,当年让你带着秘籍跑了,今天,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秘籍我要了!你的命我也收了!” “呸!渔央,这把剑居然到了你手里,你就不怕那人杀了你!”几乎是吼叫出来,叫白云来的老道向前走重重踏了一步。 “哼。”傅应天哼了一声,未说话,但是脸色略有变化,一闪而过。 顷刻间。 空气中的气流开始起伏,并越来越快,仿佛要搅动整个天地。 “哼。”傅应天也走近一步,气流拂过,却衣襟纹丝不动。 “你比他强,居然把那武功修道大成,开了玄关。”手中短剑轻挥,所触之处,气流随之破开。 “你这样的人居然到了先天,真是苍天无眼!”老道用双袖一卷,卷出两道旋风,直激射傅应天而去。 两道旋风势头颇足,犹如黑旋风,又如两条黑风孽龙,风出云涌,气势十足。 “来的好!”傅应天口中叫好,手中却是不停,短剑刺出,在空中挥刺,剑刃锋芒如雪。 唰!短剑轻易的破去老道的两条黑风孽龙,将其当场斩碎! “还没完了!”老道神色不变,只是变拳为掌,轻喝一声,以脚踏空,激起阵阵空气波动,整个人便飞射而出,如横空出世的魔王,破空声震憾人的耳膜。 “借相、惊涛骇浪!”双掌击打而出,如同巨浪,掌动之间,涌出千层浪,向傅应天而去。 “精彩,可惜!” 手臂一抡,带出一道弧线,白芒一闪而过,悄然无声犹如天际流星。 “借相、流陨。”刹那间在无声中,凌厉无比,浪花被划成两半,巨浪骤然碎开,无数的水花四溅而去。 “啊!”老道白云来想要闪躲,他不断左右闪电急移,每一变化,都带起满天水滴,水滴汇聚磅礴无匹,有如暴雨狂风般,由不同的角度袭向傅应天。可是傅应天却是怡然不动,手中的短剑只是一剑向前! 浪碎雨散,势不可挡! “啊!啊!啊啊啊!” 老道怒吼着!双掌猛地合十,想要夹住这平生所见,最冷冽的一剑。 但是徒劳。 双掌错开,道袍宽博的袖口瞬间粉碎。 “借相!浪!骇浪!” 浪花叠打之间。 短剑刺入他的心口。 “你,还是太弱了!” 一招,分生死。 高手过招,往往一招便定了生死。 第六十三章 是云陌尘 呼~傅应天长舒一口气,收剑入袖。 “出来吧!”只见傅应天眉头轻皱一下,转头望向某处,脸上似笑非笑,冷不丁宁地说出一句话:“要我请你们吗?” “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傅应天所望之处,两个身影慢慢走出,其中一人快步走上前来,对傅应天施了个礼说:“侄儿见过二叔。” 没错,躲在暗处的两人,正是偷偷跟上来的华赴秋与华谊两人。 “赴秋!”见是自己的侄儿,傅应天脸色数变,阴睛不定,偶有杀意,一闪而过。 拿不定主意,傅应天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 “先前在闹市遇到这老道卖秘籍,后来见到二叔跟踪这老道,一时兴起,便跟在二叔身后。” 华赴秋如实回答,语气诚恳真切。 见状,傅应天更加拿不定主意,但阴之色暂去。 “不过,二叔真是历害。” 华赴秋见傅应天杀意渐去,趁热打铁,面带得色,赶忙夸耀他说:“居然已经是后天返先天的高手了。” “先天!”说着无心却听者有意,世间变化莫过如此。 听见华赴秋的话,傅应天心中一个突突,不由失声叫出,吓了华赴秋一跳, 华赴秋抬头一看,只见傅应天脸色渐变,逐渐狰狞。 “二叔。” 华赴秋心头直跳,心中直叫不好,云府上下一直以为二叔只是一个寻常武人,如今自己居然叫破了他的实力。 “我不会告诉別人的。”因为害怕,华赴秋声音开始有些颤抖,傅应天狰狞的脸上杀气开始弥漫, 华赴秋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的向他退了一步。 “是吗?”傅应天眯眼盯着华赴秋,目光如炬芒,盯的人头皮发麻。 唔,又复咽了口口水,额头冒着冷汗。 华赴秋用尽全力,强咬了一下牙关,屏住呼吸说道:“我保证,不说。” 声音没有再颤抖,但却平静地有些过分。 “唉!”傅应天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脸上的横肉抽搐,“可惜了。” 华赴秋瞳孔骤然放大,右手伸入袖中,“二叔。”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双眼睁开,傅应天的杀意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感受到了杀气,心中一阵激荡,暴发! “出———手!” 华赴秋几乎是在怒吼,一道青云从他身后打出。 华谊出手了,早在被傅应天发现之时,他便准备出手了,没有用任何花哨繁杂的招式,真气与劲力融汇于双掌,青云聚于掌尖,凝而不散,身飞如鹰,如要击破长空,直朝傅应天面门而去。 “嘿。” 就在华谊刚出手之际,傅应天便已察觉发现,见到华谊双掌打来,也不惊慌,身子稍稍一偏,躲过了华谊的双营,伸手一抓,按向华谊的手腕。 华谊见了,不待招式用老,双掌反掌,顺势一扫,径直向傅应天咽喉拂去。 这拂去的一掌,青云散去,无风无云,给人一种随意轻飘之感,但正是这么一掌却给傅应天一点危险之意。 所谓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于无声处听惊雷,这掌将周身劲力真气内敛于掌,已经超出原本后天境界该有的威力。 “精彩!”傅应天不由赞叹,此人也是天纵之姿。 嘴上在夸奖,手上却不含糊,只见他身形一转,便与华谊精心打出的一掌相交错开,背对华谊,向后又是一撞,一下便撞到华谊身上,顿时华谊便体内真气一阵絮乱,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被击飞出去。 横飞出数丈撞到一棵大树上,碗口大的树杆暴裂,华谊又是吐出一口鲜血,却是未死,他挣扎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痰,神情坚毅正欲再战。 “命真硬!”见其未死,傅应天眉头一皱,抬手又是一掌正待打去。 但就在此时,傅应天耳旁忽响起一阵折扇开扇声,一股前所未有地危机感由然而生。 他头一偏,看见一把折扇,白面无画,上只题有一首诗,折扇展开,朝向脖颈挥去,持扇人宁云夕。 春去秋愁,黯黯慕霜。 傅应天感觉眼迷了,他仿佛看见春花开谢,秋来送愁,冬霜悄至。 四季变化如生老病死,让他着迷,这一刻他忘记了一切。 折扇挥来,触及他的脖颈,光滑的扇柄却如最锋利的剑,轻易划开他的皮肤,鲜血飞染出来。 “啊!”也在这一刻,他醒悟了过来,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痛苦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大吼着,脸因为痛苦而扭曲 。 “滚!”先天与后天的差距有如江海,而连炼体起形都未进行的华赴秋连条溪流都算不上。 很轻易,傅应天很轻易地一巴掌扇中华赴秋的手,咔嚓,折扇拖着一条血线飞舞出去,华赴秋则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可恶!”傅应天一手按住伤,恼怒而羞愤,他看着华赴秋眼中尽是豺狼般的凶狠,居然差点被一个蝼蚁一样的人给杀掉了,几乎要死亡的感觉,让傅应天疯狂了。 他一步步走向华赴秋,残忍与疯狂,面目狰狞,双目血红,“我要把你碎尸万断!” “要死了吗?”那一掌扇的华赴秋右臂几乎坏死,他无力地躺在地上,冷眼看着步步逼近的傅应天,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好不甘心啊!” “去死吧!”如豺狼般,傅应天冲了上去,欲择人而噬。 但也在这一刻,华赴秋眨了下眼,他忽然觉得脖颈一凉。 刀长尺余,重二斤九两。背厚刃薄锐利十分。通体白寒,吹毛断发,可轻松劈开重甲。 刀身几转,如冬至卷起千层雪。 刀刃冷冽,如劈过湖面冰块,冰霜飞舞。 刹那间仿佛天下大雪都如影而至,倾斜向这天地疾行的一把刀。 万雪奔驰,磅礴壮阔。 一刀掠出,风雪乱人眼。 “这一刀名为雪魄。” 风雪至,人没其中,其魄胆寒。 傅应天眼中的最后的一个画面是一片飞雪,并永远定格。 他人生中最后说了一句:“好剑。” 没错!虽然是刀法,却是用剑使出! 白衣、紫袍一把长剑,上刻‘随风’二字。 “教习师傅。” “哈哈,大仇的报啊,哈哈……原本应该已经死掉了的老道,忽然跳起,在地上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像是在跳着一种怪舞。 “你没死。”华赴秋讶然,看着想跳大神一样的老道。 “你是何人。”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寒气,随音而至,让人不由胆寒。 “咦——”老道打了一个激灵,看向那最后出剑杀死傅应天的,面目清秀白皙,却面无血色,看年岁不过二十出头。 “在下白云来,多谢少侠帮我报的大仇。”老道拱手道:“哦,还有这位小少爷,也多谢了。” 说话间,自称白云来的老道又笑眯眯地看着华赴秋,他笑的很贼,像是看到稀世之宝的盗贼,和偷窥到美人儿的糟老头。 华赴秋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只得低下头去,正好与坐躺在树旁地华谊对视了一下,彼此有所领会后说:“我们也是求自保,前辈不用这么客气!” “话不能这么说,我老道恩怨分明,恩就是恩!不能和别的混为一谈!” “再想这蓝皮书是我早年机缘巧合所得,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坚韧无比。”老道用手在蓝皮书上轻划而过,如同烫衣服,从那先前被长剑刺中,而产生的划痕上抚过,划痕便如衣服的折皱,被抹平而去。 “什么?这!” 华赴秋与华谊见状为之惊诧,傅应天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所用长剑更不是寻常之物,但全力一击之下,仍不能伤其分毫,此物坚韧可见一般。 “呵。”见两人一惊一乍的模样,老道觉得颇为好笑,便趁热打铁,将蓝皮秘籍送上,大大咧咧地说:“我大仇已报,此物对我用处也不大了,这便送予你们了。” “这。”见老道如此,两人又惊又喜,但此物不凡,过于贵重,两人连连推辞。 “你们不要,我便投入江河之中!”老道执意送予两人,说的斩钉截铁,眼中却有厉色转动。 华谊见了,心中一惊,眼珠一转,赶忙用手拉了拉华赴秋,华赴秋被起拉扯,回头看去,只见华谊对他不住的点头,华赴秋赫然会意。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蓝皮书到手,两人相视而笑,捡到宝了。 “嘿嘿。”见两人收下,老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此物不仅可藏于要害处,作护心境之用,其上还记有一门武学功法。。” “请前辈指点。” “为行云流水诀,不过是残片,其上只有流云篇,不过和华谊那青云掌倒是相得益彰,你可以修炼下。” “说完了吗?”华赴秋和白云来其胆寒而颤。 老道和华赴秋一问一答,一送一推,闹了半天,只把那白衣人给忘记了。 “云师傅。”华赴秋连忙上前,一旁白云来也急于解释。 “好了回去把。”白衣人并不理会,转身便走。 “恩人请等等。”白云来疾呼,但那白衣人并不止步,白云来大急,又一连呼喊:“少侠!恩人!等等。。。 那白衣人却毫不止步,脚下生风眼看就要飘身而去。 “云宁夕!你给我等等。”白云来大急,大喝一声。 “你说什么?”白衣人第一次回头,目光如剑,直刺白云来心头。 “你。”光如极光,剑是寒剑,寒人胆魄,摄人心魂,白云来只觉身入寒窟,不由退后一步,吐出一口冷气。 “我叫宇文云来,我孙子叫宇文甾。” “宇文甾吗?”那白衣人闻言闭目,寒气立退,这下白云来才觉得身体一暖。 “你们都错了,我现在是云陌尘。”白衣人抬头望天,像是在追忆…… 第六十四章 行路难 一一而去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 古道绵绵而西风习习。 青天而白云,寒雾而冷风。 寒风呼啸中,山林中穿行一队人马。 二十余人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 殿后的车上,一白衣人双手揣在袖里,盘腿坐着,双目似睁似闭,任马儿自行。 “师父。”声音怯怯,一少年郎坐于白衣人旁。 “赴秋,慎言,你还未通过我的考验。”白衣人也不回头,眼睛微张,随后闭合。 那少年是华赴秋,而那白衣人也正是那云陌尘。 白云来老道一事中,华赴秋跪地想拜云陌尘为师,却不得许,哀求之间,白云来老道不知道和其说了什么,口风终是松了,说给其考验,通过了便是他弟子。 不过是什么考验,云陌尘却不明言。 而此次以后,又过了月余,华赴秋炼体起形成功,在其父准许下,开始进行人身第一次出门历练。 “你怎么闭眼驾车了。”说话的是一骑马的华家子弟,年纪略大于那云陌尘,他虽不是嫡系,却也是近房。 “腾飞哥。”华赴秋与那人见礼,那人对华赴秋点头示意,但对那云陌尘却没有什么好话。 云陌尘并不理会,那华腾飞见状不由暗自恼怒道:“你这人怎么不说话。” 云陌尘摇头,双眼微张,目无光彩,无有神色,飘浮轻远,似乎先前正在神游物外。 “你如何知道我,闭着眼睛就不能驾车。” “呵呵。”闭眼能驾车?华腾飞笑了,越看这云陌尘越是厌恶,左手握着腰间剑柄,眼看就要发作。 “腾飞哥。”华赴秋见状猛然一叫,华腾飞心里一惊,看向那华赴秋。 见其看向自己,华赴秋连忙说:“云教习驾车,有我看着没什么事情的。” 云教习,华赴秋说这三字时候故意加重语调,那华腾飞闻言不由的皱眉,教习乃是华府给于客席武师的一个身份象征,地位较高,不是华腾飞这样的子弟可以轻易侮辱的。 “哼。”见状那华腾飞冷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催马便行,到那马队前头去了。 马车行走,忽然出现一个弯道,华赴秋正要提醒,却见云陌尘口中轻吐:“左。” 华赴秋瞧去,其仍是闭眼,但那拉车马儿却是真的一个左拐,过了弯道,这一幕看的华赴秋一愣一愣的。 华家一队二十余人,由华家韩老带队,韩老是华家故老功臣,地位崇高。 得儿驾—— 一声轻喝催马而动,却是一灰衣麻布的长须老者,催马而来,他驭马于马车平行,正是韩老。 “后辈子侄,不知天高地厚,还望见谅。”韩老对云陌尘拱手,后者点头,却是不说话,韩老也不介意,反是对华赴秋和颜悦色说道:“赴秋啊,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次历练对你什么重要,一定要好好磨练自己。” “是,韩爷爷。”华赴秋躬身称是,看低眉顺眼,实则偷偷对韩老挤眉弄眼,并不在意,华家走这条路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亲车熟路,这一路上有什么危险地方,该如何应对早有一套办法。 “呵呵。”韩老人老却眼尖,一眼便瞧着了,但也不恼,只是上前摸了摸华赴秋的头,华赴秋趁机撒娇,韩老好不开心。 过了一会,韩老看着老神在在的云陌尘说:“好好听云教习的话,可受益终生。” 说这话时候,韩老语气有变,有些凝重,华赴秋虽然年纪还小,却也是明白其中深意,看向那云陌尘,目光灼热。 长路漫漫,正是二月天霜,马队路过一片桦树林,山林一片灰白,枝头凝有霜雪。 天卷寒风,呼啸而过,枝头霜雪飞舞,林木晃荡,马嘶吐气,雾气出转瞬凝成雪粒子,天气灰蒙,已近半晚。 马队前行,又走上盏茶功夫,天色更暗,人更是冷了,马儿行走间,却是马鬓上汗津刚出便凝成霜雪。 “这里二月天居然如此之冷,却是不像南方大地。”说话的是那华赴秋,他们华家此次的目标是天南郡,未于大南方,天气炎热,故而选在二月出发,不了居然如此寒冷。 华赴秋身着一件厚大裘衣,却仍是觉得冷,寒风一吹便觉得后颈像是掉入一块冰块,不得不缩了缩脖子。 韩老在一旁,原本挺直的腰背也驼了下去,韩老有功夫在身,但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任其内功在好也不顶用,人屈其体,而马寒其腿,唯有一人不受影响。 “你就不冷吗?”韩老屈了屈头,看向那闭目静坐于车头的云陌尘,依旧一身白色单衣,任由风雪吹拂,没有丝毫动静,如果不是他那深长的呼吸声,韩老都会以为他死了。 “冷?还有比那更冷的吗?”云陌尘冷冷的崩出一句,双眼快速的闭合了一下,恍惚间韩老好像看见他瞳孔雪白一片,不见黑眸。 韩老神色一凝,也不再言语,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仔细瞧着。 但是车前的华腾飞不知道怎么听见云陌尘的话语,回头瞥了眼云陌尘,冷哼一声:“打肿脸充胖子。” 韩老闻言皱眉,不再看你羊皮卷,看着那华腾飞眼看就要发作。 “糟了。”华赴秋知道韩老脾气,连忙拉住韩老说:“韩爷爷,为什么这里这么冷啊?” 韩老低头看向华赴秋,只见其对自己不多讨好的表情,不由的叹了口气说:“你对别人好,别人却不一定领情啊。” 华赴秋闻言笑了笑,却是不答话。 “唉。”韩老叹气一声,用手指着外面的风雪说:“这里是离人里。” “什么是离人谷了,这里一年四季皆是风雪,特别是盛夏时分,更是出水结冰,人马皆是不能行,使其远离外界,故名离人谷。” “四季都是冰天雪地?”华赴秋环绕四顾,此地被高山环绕,寒风吹过,隐隐有呜呜声传来。 “不好了,韩老。”韩老抚须正要又说,却见前方有人过来。 “怎么了?”韩老奇怪,这离人谷虽然寒冷,却少有人走,也没什么危险的地方。 “前面有具尸体。” 韩老闻言眉头一皱,当即道:“带路。”一旁华赴秋闻言有心也想去看看,韩老也不拦着,几人一起到那发现尸体的地方。 尸体主人是一三十来岁的锦衣人,尸体倒在一块巨石上,面朝下手上扣着一个梅花镖,其身体没有动过的痕迹。 韩老绕着尸体走了一圈,最后在七颈部停下,从其脖子上取出一根,指节长的尖木刺,将木刺举起来,对着太阳看,可以应约看到一点黑色的血迹。 “他,怎么死的?”华赴秋见那尸体觉得奇怪,这么一个小小木刺能要人性命? 韩老皱眉,并不答话,他也不大确定,这时却有人声传来。 “回头吧。”那是一道老人的声音,韩老闻言听声辩位,却是丝毫找不到那人痕迹,唯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 片寻无果,韩老神色越发凝重,他朝四周拱拱手道:“这里是天南白县华家,在下韩当,不才江湖人送了个名号连环手,不知道是那位高人,我们路过贵宝地,只求借路而过,绝不停留。”韩老说话时候运上了真气,他虽然资质不佳,但修炼好几十的内功,内力却是厚重,声音洪亮,传的极远。 “立刻回去,不会去只有死路一条。”那老者的声音像是从风中传来,围着众人打转,华赴秋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阁下太过分了吧。”这离人谷是他们一行必经之处,如果真要改道就要回走好上上百里,再绕路去,零零散散加起来怕是要多走上个把月路,韩老虽然不知那老者底细,但他也不能随便退让,韩老冷哼一声:“这离人谷左右几十里路,大不了我们另走一头便是,阁下何必一定要我们回头。” 那声音沉默了,没有说话,韩老虽然那么说,却没有其他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寒风呼呼刮着,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华赴秋张大了嘴,只觉得不可思议,突然一阵飓风,在这离人谷里回荡,发出如鬼怪般的嘶嚎,风雨中的离人谷,阴昏黑暗。 华赴秋低下头来,却发现那个尸体不见了,在看其他人,眼里都带着惊疑,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知道那具尸体是如何消失的。 一滴雨滑入华赴秋的后颈,冰凉彻骨,汗毛为之一粟。 “哈哈,难道有鬼不成。”一个平日里豪爽的华家子弟呵呵几声,想要缓和一下众人的气氛。 “对啊。”华赴秋打了一个哈哈,这世间那来的鬼?但他没发现,韩老的脸色却变了。 “小六子、小六子、小六子不见了!”一位师兄的叫喊声让大家再次不寒而立,大家赶忙轻点一下自己周围的人数,一、二、三……十一、十二、十三,人数没错啊! 他们一行过来查看尸体一共十三人。 “十三人!但没有小六子。” ‘锵’韩老拔剑,其他人也是一个激灵,一个个紧张的拔出剑,一个个扫去,再数;一二……十二,这次却是只有十二人了。 “呵呵,数错了,刚刚只是数错了。”一人打了哈哈,松了一起,但是大家却仍是不安心,因为小六子真的不见了,而且。 “刚才真的数错了吗?”华赴秋感觉自己的指节发寒,看了看韩老,这时后颈一痒,像是被人哈了一口气。 “谁。”华赴秋猛的转头,身后却是一片风雪。 第六十五章 风雪之中怪事连连 “怎么了?”韩老问到,走到华赴秋身旁,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什么、没什么。”华赴秋摇头,怕是刚刚自己感觉错了吧?这时大家都看着他,他自觉的不好意思。 韩老摇头转回去,却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那尸体又回来。 大家的脸色都变的不好看了,虽说自己等人没有注意,但是这么悄然无息的出现,真的是人吗? 韩老的脸色变的难看,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可恶!你吓不到我!”华腾飞再也受不了,冲了出去,韩老面色一变,却是阻拦不及,只见华腾飞对着风雪大喊道:“装神弄鬼,有本事把我变没了啊?” ‘呼——’一阵风嚎,韩老暗叫不好,就要去抓那华腾飞的手,但一阵漫天风雨刮过,韩老被风雨吹的什么也看不见,手上抓空,只是隐约听到那老者的声音:“好。” ‘啪——’风雨过后,韩老面前那还有那华腾飞?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雨水打在雪地上,破坏了痕迹什么找不到。 “小李带上八人随我走。”后者称是,连忙带人随韩老而去,策马而走,而寒风凛凛。 行路难啊! 此去经久……不知道前路如何,但人不能就这么丢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走后,那具尸体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韩老本来是叫华赴秋和人回去的,但是当他们回头走,走的老远后却迎面撞上了韩老几人,第一次大家以为是巧合,但此后走了几次,大家都能撞上以后,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不敢在尝试,一行人走在一起,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当天黑了,风雨停了,他们才发现一个诡异的地方,为什么诡异? 当冰天雪地里忽然出现一片茫茫草原的时候,谁能不觉的诡异? 冰天雪地里下雨、尸体消失再出现、神秘老者、华腾飞的诡异消失,现在又加上了这么一个草原?“真的,这世上真的没有鬼怪吗?” 韩老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苍苍白雪的山原,没有地方可去,他们唯有没入那草原,小心谨慎的前行,提防这一次,但危机还是到来了。 小六子华武死了,死的很凄惨,华赴秋低头看着白典的尸体,月光将死尸那可怖的面容照得格外分明身体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样,身体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华赴秋在害怕,觉得胸口难受,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是,他却是第一见到如此凶残的场景,他的胃里翻江倒海,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太可怕了! 忽然!一道诡异的黑影从不远闪过! “那是什么东西?”华赴秋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无法镇定下来了,天更黑了,在草原的中间有一间破庙,孤寂寂的慢慢被夜幕吞噬,空气变的越发冰冷,呼出一口气,很快便变成雪粒子,这里似乎比那雪地里更冷。 “那里有座庙。”早先刚入草丛里没有人发现那个庙,好像天黑后那个庙就凭空出现了一般。 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过腰茂盛的杂草,夜幕是狩猎者最好的伪装与保护,藏身于草丛,伺机而动。 这里就像是猎场,而我们好像就是那待捕杀的猎物,远处庙诡异,仿佛是某个世界的大门。 黑影在夜幕中穿梭,速度之快几几乎让华赴秋无法用肉眼去捕捉,速度奇快而又动向诡异,前一刻出现在左侧,下一刻却有出现在右边! 那到底是什么?一种未知的恐惧让华赴秋的心跳跃的越来越快。 “我也不知道”韩老脸上一如既往的镇定早就不见了,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名华家弟子,一丝恐惧从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或许我们真的该听那人的话。” 韩老眯了下眼睛,下一刻眼神变的严肃,拔出自己的七尺长剑。 “捡起他们的剑,走!”韩老放弃了那四名弟子的尸体,华赴秋有些不理解,华府从来没有放弃自己弟子尸首的习惯,他欲辩说,却看到韩老凝重无比的眼色,在看看身旁的师兄弟们,眼里皆有害怕的神色。 “可恶!”没有再去思考,以最快的速度捡起了他们的佩剑,有一把剑已经被拔出,剑上有绿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华赴秋正要说话,可这时候他的心突然一寒,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袭来!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反应会变的异常灵敏!而武者更有生死危机下的第六感! 华府以练剑为主,剑就是自己的生命,犹如黑暗中的一丝丝星火,深海中一丝喘息的机会! 黑夜中一位师兄在华赴秋眼前瞬间倒下,感觉不到一丝气息,没有杀气没有真气、内劲闪动的光彩,无声无息仿佛不存在一般。 唯有那第六感告诉他——它在那! “一江东去!”华赴秋出剑了,一剑而去。 一江春水向东流,东去不西归,是华家家传武学,这一剑在其所学剑法中,并不是最精妙的,但却是其会的最凌厉的一剑。 剑去,第一次闪耀寒光,他刺中了! 当!显然这一剑不够,华赴秋手中的剑在那个东西面前却是毫无作用,一剑刺中,犹如刺中了钢精铁骨,一声沉响,手上一麻,华赴秋苦笑,剑现在只能拿来壮胆了吗? 华赴秋看了看倒下的师兄,师兄去的很快,脸上还带这惊疑的表情,他的胸口有一个大大的空洞,他的心脏不再了,伤口处流出绿色的血液。 “这。”仿佛提前观摩了到了自己将会有的下场,生命短暂、脆弱,转瞬即逝! “回来。”韩老一把将华赴秋拉回身边,长剑随意的挥舞了几下,但那怪物早已不在,再度失去了目标,韩老越发的警惕,“小心警戒。” 五个人,华赴秋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只有五个人,而原本他们是十三个人,十三个武人。 “回神。”韩老一身轻喝,将呆然的华赴秋惊醒。 现在不是想别的事情的时候了,必须把注意力集中起来,这是自己活命的唯一办法! 风雪中,一个人影慢慢走来,独自一人行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只是此时地上并没有尸体的存在。 “前辈,假如我装作不知道你躲在附近的样子,你会不会就这么让我过去了?”那人忽然开口道,他的声音不高,但显然不是在自言自语,他的语气不卑不亢,但称呼对方时还算比较礼貌。 “你都在问我了?还能假装吗?”老者的回话依旧是飘忽不定,难觅其源。 那人听了竟笑了:“我就不能是在诈你吗?” “凭什么?” “我来到此处,发现这里有痕迹。粗浅一看,像是一个人趴在这里,这痕迹多次移动,但是地上却没有其他痕迹,且四周多有人脚印,且有一根木刺。”那人从地上捡起一个木刺说:“上面依稀可见血迹,想必是杀人凶器,能以这么个木刺杀人,可见其内力深厚。”那人接着说道:“这里是在雪地里,痕迹还那么清晰,我猜发生没多久,于是,我开口说这一句,试探一下杀人者是否还在附近,合理吗?” “呵呵,好。”老者笑了,“你是诈我的也好,不是也罢……并未改变什么,回去,不会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能不能问问,任何人都不能通过吗?”那来人问道,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弃。 对方的回答就两个字:“比我厉害的人。” “怎么证明比你厉害?” “简单。”老者回答道:“接我一招即可。” “哦?那想必我脚边原先这个死人,就是没接住你那一招了?” “是,他自认为比我厉害,我一出手,全是杀招。”老者顿了一下,忽然又来了一句:“不硬要过去,我不会出手阻拦,最多吓那人一吓。” “这样啊?我好像不是你的对手。”那人道:“那我不和你打,也不怕你吓,就可以通过了吧?” “哈哈——哈哈。”那老者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四周。 忽然,一道人影从一座雪山后闪出,那是一名青衣老者,他速度极快,似乎瞬息便出现在那人前方数丈远的地方。 这老头儿看上去已是七十岁上下,发须全白,背却还挺得笔直,面相慈祥,只是那人喉咙上有一个疤,只见他说道:“小兄弟,让其他人也出来吧。” 那来人一笑,当即手上一挥,身后出现三人,四人站成一排,皆是白衣,腰间带玉,先前一人腰间一块蓝玉,其后几人皆是白玉上面缠着绿色丝带。 这四人年纪各异,最小一人约二十岁模样,最大的便是领头一人,三十不到。 “我们是太白剑宗弟子。” “太白剑宗。”老者眉头一跳在跳,似乎心有火气,深深吸了几口气后道:“老朽不才,三青之一顾秀峰,江湖人给个名字叫我青竹老人。” 青竹老人话一出,太白剑宗的四人皆是一惊,皆是后天看四人中最小的一人,他的师父叫李逸风! 第六十六章 血影神宗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好吗?”太白剑宗弟子一行循着华家人足迹而去,青竹老人坐在石头上,其后一个三十岁的人爬出来来,青竹老人瞧了他一眼,吹了下胡子,没好气道:“怎么,你还指望我去教训教训那小子?” “嘿嘿。”那石头后的一人爬出来,仔细瞧他的背影,赫然是那先前倒在地上的尸体,“你和那个李逸风不是有过节吗?他是他徒弟,你正好收点利息。” “少来!”青竹老人吹胡子瞪眼睛,做生气的样子说道:“老夫堂堂武林名宿,三青之一,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至于个人恩怨,又如何能波及他人?老夫不肖为之。” 那先前装死之人闻言耸耸肩膀说:“随你怎么说,要是十几年前你这么说我信,现在你说我可不大信。”那人满脸不想的模样,躺在石头上翘着个二郎腿,看的青竹老人眼皮直跳。 “我是你叔父,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坐没坐相!”青竹老人怒了,那人赶忙做好,没办法年纪大的脾气就是怪,低下头他偷偷吐了吐舌头。 “好了,也别装神弄鬼了,看看有几个人怕了?”青竹老人不知道从拿出一条白净的纱巾说:“擦擦。”后者闻言在脸上抹擦,白色纱巾被染上各色颜色,不多时那人面目便又变了样子,那还有三十岁模样,至多二十出头。 “当年那事情现在想起来疑点颇多。”青竹老人瞧了瞧远处,天色渐暗,风雨已停,“当年李逸风出剑,其实手下留了情,三剑三人皆是贴着要害而去,但是都未伤到要害,一次是巧合,三剑都是这样,我知道一定是那李逸风手上留情了。” 说完,他有瞧了瞧那后生,见他低着头,凭着他平日里的习惯,那不知道他在做鬼脸?没好气的说道:“我也是老糊涂了,听你的话,装神弄鬼。” “没办法嘛,是你说的,不能滥用武力,要以德服人,但是又要拦住人过去的,我才相出这么一个主意吗。”后者嘟嘟嘴,青竹老人也是一说,没又在说他。 这时天色渐黑风呼呼刮,天气更冷,青竹老人内功深厚,自然不惧,但那后生却是有些不好受了。 青竹老人看在眼里,道:“你先回去……”他原本要叫他先回去,但这时候风雪中传来‘踏踏’声,青竹老人望去,风雪中一支马队慢慢而来。 “来者止步!”青竹老人运气真气喝叫一声,声音极大,凸显出喊话人内功之深炯,这一喊话青竹老人信心满满,他用上了足足七层功力,只要稍有眼力见的,都会停下。 果不其然,马队停在远处,青竹老人又喊上一句:“立刻回去,各安各命!” ‘刷——’青竹老人面色一边,远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至,其身冲过风雪,真气自动吹拂,如一道利箭刷的一下破开几丈风雪。 “好。”青竹老人面色凝重,来者不弱于他! 白色单衣,破开从天而降,行走于雪地之上,步步沉稳,却过后脚不留痕。 “踏雪无痕?”青竹老人越发惊异,这他倒不是做不到,只是这人所用轻功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来的是那位朋友。”青竹老人拱手沉声道:“在下三青之一青竹顾秀春。” “三青老人?”来人走进,不是别人正是那云陌尘,他在车队里等了多时,不见韩老等人回来,他虽然不想管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毕竟挂着华府教习的名字,但又不放心车队安全,于是便领这整个车队过来。 “我嘛?云陌尘。”云陌尘随意回了一句,没有回礼,青竹老人自从十几年那次险死还生之后,就性格变了,也不在意这些,但是他后生,不满的嘟了云陌尘一眼。 “原来是云少侠。”青竹老人仔细回想下,‘云陌尘’这名字从未听过,但是姓云的,又是他这年纪的年轻高手,他倒是认识几个,在想想往日传言,心中对其身份便有了几分定数。 青竹老人呵呵说道:“云少侠,我受道传宗衡心道长之托守在这里,如无其他要事,云少侠等人可否再次等待些时日,或者转道而去。” 云陌尘不言语,只是从腰间掏出一块青铜做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华’字,其边角处是‘教习’二字。 青竹老人面色微变,“原来这些年躲在白县华家啊。”当然这些只是他想想,并没有说出来,他又拱手说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有华家一批十几人入了那血煞大阵。” “血煞大阵?”云陌尘抬头皱眉,青竹老人解释道:“我受道传宗衡心道长守在这里,就是因为这离人谷内被妖人设下血煞大阵,为防他人乱入,害了性命,顾在次阻拦他人。” “那为什么不拦住他们?以你的功力拦住他们不难。”云陌尘再问,那青竹老人面色变得不大好看,老半天才叹气说道:“都是我的错,小看了那些妖人,他们突然出手,掳走一人,随后催动大阵,事发突然,我当时手忙脚乱,实在没法出手帮助。” 青竹老人说话时候,他那后生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其实青竹老人那里是反应不及时,而是为了先救他,错过了救其他人的最好时机。 “哦。”云陌尘不可置否,接着问:“什么妖人。” “血影神宗。” “血影神宗?”云陌尘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什么来历。“ “呵,你没听过也对,它只是在六十年前在南疆惊鸿一现。”说起着以前旧事,青竹老人颇为得意,他资质本是一般,这一身功力都是靠年岁累计上来的,别看他现在这副精神模样,其实他已九十有二,见过数代江湖人和事。 “天下分三国,北宋南唐西昆吾,众人都以为大唐便是天下最南边,其实不然,南边还有一个十万大山。”青竹老人说的很是开心,他还是很喜欢这种当前辈高人指点后辈的事情,“这十万大山便是南疆,南疆十万大山不知其多广大,不知其内有多少人口,其内多有毒虫猛兽瘴气,中原人难以进入,其内民风彪悍,多有邪神妖人。” 云陌尘点头,虽然青竹老人没有直接说正题,却未催促,青竹老人暗自点头,对其耐性,不由心中暗自赞叹一二,然后继续说道:“南疆内原有血神教、百蛮宗、黑天神等等宗教,各自不服,逞凶斗狠,从不踏足中原地区,直到约七十年前,南疆栖凤山苗家除了一个不世出的人物,这人天赋妖孽,且不愿局限于南疆一地,年满二十便出南疆入了中原。” 说道这里,青竹老人心中颇为感叹,他那时候也才二十出头,和那人是同一辈人,曾远远见过那人,其风华绝代,堪勘二十便已是宗师般人物,而自己现在却还是不的门路。 暗叹一声其继续说道:“他到了中原挑战天下各大门派年轻高手,未逢一败,且由此自创一门神功《血影》,然后回到南疆,以苗家之力,经过十年一统南疆,合并百蛮宗、血神教等等,其气势浩荡,教内弟子数十万,高数无数,其更是以三十岁的年纪进入绝世之境,自认为天下无敌,便带领血影神教入侵中原武林。” 说道这里,青竹老人眼中有惧色闪过,“当时这天南地区首当其冲,短短月旬,便有大大小小上百个门派被灭,当时南唐还未建立,还是南陈国,当时几十万南陈精锐而来,也只是抵挡一两月便全军覆没,也是因此,埋下南陈灭亡的隐患。” 青竹老人说的事情,他那后生也未听说过,但那上百门派被灭,几十万大军覆没,着实吓到他,暗自幻想一下,只是一片血海。 “到这个时候,天下之人都知道不能放任,于是九正起头,天下各方势力集合一起,全力对付那血影神教,就连那昆吾魔宗也派来高手相助,那一战打的是天翻地覆,不知道多少名宿高手死在其中。”青竹老人说话间不自觉摸了摸自己心口,虽然隔着衣服却能感觉那里有一个肉疙瘩。 “虽然九正合力,但那血影神教教主实力太过厉害,我们虽然打退了他们教内弟子,却是奈何不了他本人,死在他手上的宗师不知几何,知道后来一位老前辈出手,终是击败了他,他退回南疆,据说没多久就伤重身死,他死后血影神教在我等九正打击下十不存一,没入南疆已经近六十年没有消息了。” “老前辈?”能被九十二岁青竹老人称作老前辈,必是百多年的风流人物。 “他最后败给了谁?”云陌尘问道。 “天罗如是祖师。”青竹老人顿了一下又说:“如今如是祖师仍在,据说已经百四十好几,在过年许便是其百五十大寿。” 如是?云陌尘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却是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厉害的人物。 “嗯,最后一个问题,那血影神教教主叫什么?” “苗家,苗晓泉。” 第六十七章 可怕怪物,知人不知心 夜色更深了,天空中只有微弱的星光,四目而视,不见五指。 不知道它们在哪,但是却能感觉到它们,它们离我们很近,而且再越来越近,也许就是下一秒,我们的性命将被夺走。 恐惧让人害怕,更会让他崩溃,可是,有时候恐惧也会给人力量。 极度的恐惧让事物产生的变化——物极必反。 活下去!求生本能,下意识地出现,第六感变得越发敏锐,哪怕是只苍蝇碰了一下后背,人都能感觉的一清二楚,眼看不见,但心却看的一清二楚,我们看见它们,它们就在那里! 神经紧绷,持着剑与它们对峙,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它们是优秀的猎人,耐心从来都不缺少。 “它们不是来捕食的”韩老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一具死尸,手上的长剑却没松懈过一丝!“他们给我的感觉像是,纯粹为了杀戮。” “那该怎么办?” “云教习,他武艺高超,必有办法。” 华谊云听到这里眼神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于是也不再沉默,“那咱们赶紧离开吧,去跟云教习会合,他应就在前面破庙里。” “没那么容易,它们不会放我们走的。”韩老的话却把大家又带回了这生死一线的局面! “除非。”韩老沉吟。 “除非什么?”华谊云急问,韩老瞄了他一眼。 “除非有人断后。”韩老话出,众人又是心惊,那怪物何等厉害,留下来断后,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谁回去? 没有人说话,但众人的眼神却都变了,现实是要面对的。 留人断后是唯一的机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对于众人来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何其的难? 面对近在咫尺的生死,和最后的一丝希望,人变得急躁起来,人手中的剑在颤抖。 唯有韩老虽然面有惧色,但还是很镇定! “人但有一死或如鸿毛或如泰山,你们走吧。”韩老开口,他将生的希望留给其他人。 “韩老!”华赴秋偏头惊呼,却被韩老一把扶住脑袋。 “少爷,老奴以后可能就不能在照顾您了,以后可千万不要在任性了。”韩老的声音平静,却带有死意。 “韩老。”华赴秋鼻子一酸,眼睛就流下泪来。 “去吧。”韩老轻轻一推,华赴秋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在被身边的师兄一拉,便一步步走远,期间不时地回头,还能看见韩老孤单的背影,瘦弱却是那么坚挺,如寒松独傲世间。 天完全黑了,华赴秋仍然迷失在草丛里,时间很久了,他和两位师兄漫无目地行走。 没有敌人,也没有恐怖的阴影,他们就像是被遗忘的么物,在某个角落里跌滚。 原本紧迫的精神舒缓,一种由心灵到身体的疲累却是出现,脚有如铅铸,腰渐渐弯曲,身形慢慢变地狼狈,跌跌撞撞地前行着。 好累,就算是练武之人又如何?毕竟只有十四五岁,还是一个孩子。 呼呼——使劲的喘着气,不行了、不行了,华赴秋趴坐在地上,摇着头,他走不动了。 “赴秋怎么了。”走在他前头的李师兄听见声响,回头一看,见华赴秋跌坐在地上,忙过过来一把将其扶起来说:“还不能休息,我们要先走出去。” 李师兄全名李遇春,是华家习武弟子,为人古道热肠,先前便是他一把拉着自己。 “可恶。”华赴秋懊恼,自己真是没有,都是自己连累了他。 华赴秋两人跑了老久,终于从草丛中跑了出来,但那也不是好地方,在一处悬崖边上,周围显得有些阴暗,空荡荡的,一条小道从这里盘下去。 这是条绝路。 但值得高兴的是,这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其中有那华谊云。 见到华赴秋之后,那些人过来问了问,听到韩老断后之后,又看到华赴秋沮丧的样子,不忍心说他,但也提醒道:“那下面是条断路,去不了。” 李遇春走到道口处看过去,隐约可以看见小道在中间断开了,邵玄想要过去再看看通道内是否有另有出路,但还没动就被人拦住。 白石城与落叶城两看相厌,结怨不少,赤石带邵玄下来的时候也叫了人跟着,现在双方就在这个通道口对峙。 “断掉的路足足有七八远。”拦住他的是从下面上来的,那小道崎岖多有岩石遮掩。李遇春先前没有看到他。 “七八丈吗?”李遇春皱眉,回身看了看草丛,草丛死寂寂的,让人绝望。 “七八丈也只能去试试看了。”实在是想出来其他办法,李遇春带着华赴秋便往下走,华谊云等人迟疑了下,也实在是没勇气回到草丛里去。 顺着小道下去,里面光线更暗了,但也足够李遇春看到里面的情形。 小道的尽头,是一座断桥,断裂处到对面足足有七八章远。 看着地面,李遇春暗暗思索过去的方法,但忽然觉的背后一凉,过于安静,回头一看顿时吓一跳。 “什么鬼东西!”李遇春险些喊出来。 那是一个,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那是一只,人形一样的东西,蜷缩在角落里,转动了着脖子,扫了一圈。然后,视线放在邵玄他们一行人身上。 略呈红褐色的头部,两只眼睛周围有一些红色的已经干涸的痕迹,让它那双眼睛看上去更是诡异,尤其是瞄向华赴秋一行人的时候。 对上那双眼睛,华赴秋可以听到身后几个人咽唾沫的声音,甚至咬住自己的牙关,就能听到他们加速的心跳。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李遇春,这下也不可能保持以前镇定的心态。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只有那一条出路,这是完全的直面! 那怪物慢慢走到小道中间张开大口,血水混合着粘液慢慢的滑下。‘吼’朝着华赴秋一行人大吼一声。 声音并不那么高亢但是很锐利刺耳,如风扫过,重重的腥味让人恶心。让人感觉汗毛耸立。 迎面的腥风让众人眼睛都不禁眯了起来,恶臭让人几乎要窒息,却一点不敢挪开,生怕一挪开。就错过了逃脱的机会。 “怎么办?”华赴秋不知所措,李遇春慢慢走到他身后。 “先等等。”李遇春在观察那只角蜥兽,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但小道上的那只怪物却在大吼一声之后,便迈动四肢,加快步子,飞的一般窜过。 没错就是窜过来,像一只猴子一样,朝华赴秋一行人所在地方过去,每一步都有不少碎石头被蹬飞。 华赴秋还没动,几个华家弟子就开始大叫着跑开了。 怪物见人一跑,反而将注意力放到跑动的人身上,每一步扒的好短,但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就已经追上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他并没有伸出它那修长的四肢,也没有甩动那条细细的尾巴,而是直接顺势一滑,横着“飘”过去,一口咬到那人脖子上。 “啊——”惨烈的叫声只是一下便戛然而止,接下来那怪物动作更快,咬住下一个,只是几下后,只有华赴秋、华谊云还有李遇春三人还站在原地。 李遇春瞧了一眼,死去的几人面色干枯,惨白惨白的,像是失去了全身鲜血一般。 “呜——”怪物的叫喊着,口中流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慢慢盯上了华赴秋。 李遇春心头一挑,提剑上前。 “赴秋!”一道血影袭来,李遇春一剑刺去,华赴秋害怕的向后一到,红色的血影从他脸庞擦过。 “吼——”怪物吃痛,他被李遇春一剑刺中锁骨,狂烈的挣扎着,李遇春抱着华赴秋,倒在了断桥上,在往后退一小步便是悬崖。 怪物的力气奇大,精铁做的宝剑不堪负重,吱吱叫着,眼看就要断开。 但他们没有绝望,李遇春等着,他们还有一个人。 华谊云也没有让他失望,慢慢走到怪物身后。 “谊云杀了它。”李遇春吼着,而后者却脸色阴暗,不说话,也不动手。 “快动啊!”李遇春连连催促,华谊云终于从地上拿起了一个东西,不是剑而是一块巨石,近乎一人大小,他高高举起,应为压力太大脸涨的通红,李遇春一喜,但随即疑惑,他瞄准的地方不对。 ‘轰’一声巨响,巨石狠狠的砸到断桥上,古老的石桥崩碎,华谊云再将巨石抬起砸下,‘轰——’一连几下,李遇春呆了,待活过神来,石桥面上已是碎裂多快,整个桥身往下倾斜,李遇春自觉自己向下而去。 “华谊云你!”华赴秋忽然觉的后背一震却是被推了出去,那是石桥倒下的一瞬间,李遇春将他推了出去,他身形一动就要抓出悬崖上突出的石块,但那怪物也跟着掉了下来,将其一撞,李遇春、华赴秋两人便和那怪物一起掉了去。 看这掉下去两人,华谊云抬起阴暗的脸,嘿嘿的笑了,双目血红,嘴中不住的说道:“不要怪物、不要怪我,这是血尸獠,杀不死的,杀不死,我不想死、不想死……不要怪我。” 第六十八章 又是故人来 “赴秋……”一个飘渺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中伴随着风声,让人警醒。 华赴秋只觉脑中沉沉,想要以手撑地而起,却又浑身无力。 “怎么回事?”睁开眼睛,四周却是漆黑一片,抬头望天也是不见半点星光,这是在那里?“我死了么?李师兄了?”用手摸向四周,地上都是些细小的石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声响异常清脆,回旋的很远,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赴秋!”又是那呼声,只是此时变得急促,急促中带着丝心喜。 “李师兄!”华赴秋一个激灵,猛地向声音传来方向望去,急呼道:“是你吗?李师兄。” 华赴秋挪了挪身子,就像爬起来不想才动便只觉双股之间撕疼,胸中沉闷无力。 稍稍一使力,便疼的只往钻心去,根本起不来。 “可恶。”华赴秋摇摇脑袋,鼓足气大喊了一声:“李师兄是你吗?” 空中气流很快,那人声音听不真切,但他是和李师兄一起跳下深涧的,如果自己真死了,也该能见到李师兄,如果没死,李师兄比自己厉害多了,也一定活着。 “赴秋,这!我在这。”听到华赴秋的呼喊,那声音明显一喜,‘哗’的一声接着只见一道火花,居然亮了起来。 “师兄。”光亮起,却是一火折子,正是李师兄拿出来的,见是李师兄,华赴秋更是心喜,跳下深涧本就是九死一生,不想不但没死还能见到李师兄,华赴秋心中心喜之感无可言语,高兴的正要嚎叫声,但忽然瞄到一滩红色液体。 “师兄!”华赴秋惊呼,由喜转惊,一股冷汗直冒,那液体是从李师兄下腋流出,其下腋处赫然插着一根拇指粗臂长石条。 “师兄。”华赴秋猛的爬动身体,不管不顾地只往李师兄那挪去,但身体一动便觉得胸口撕裂般疼了起来,两股更是崩疼,像是要爆开,其不免嘶叫几声:“啊啊——”但仍往李师兄那挪动了少许。 “不要动。”李师兄连忙挥手,激动间扯动伤口,鲜血哗哗直流,看的华赴秋一急,不敢动忙说:“我不动,我不动,我不动,不也别动。”华赴秋不动了,李师兄也不在乱动,一手按住伤口,应急的点了几个大穴,止住流血,再抬头看那华赴秋,人是没什么大事,只是那衣服被刮得稀烂,脸上哗啦啦脏兮兮,模样狼狈李师兄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师兄。”李师兄笑了,华赴秋反而有些哽咽,要不是为了自己,以师兄的本事早就可以独自逃生,看着师兄这么笑了,只觉的师兄是苦中作乐,安慰自己来,越发觉得不好受。 “没事的,赴秋。”李师兄摇头轻语,毫不在意自身伤势,华赴秋也不答话,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华赴秋不说话,李师兄也不再开口,二人这样沉默不语,过了一盏功夫,火折子去了一半,李师兄大约也恢复了一些气力,才接着说:“我包裹里有一颗信号弹,你去放了,就在那里。”用手指向某处。 “嗯。”华赴秋应了一声,顺着李师兄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有一个袈裟破破烂烂的包裹,还离自己不远,只要稍稍挪过去点就能勾到。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华赴秋慢慢地尽可能地小心的移动身体,因为动作太慢,那包裹离华赴秋虽然只有半丈左右的距离,硬是挪动了好久,火折子燃尽又换了个新的,也好在李师兄火折子身上备的多,一连用了四五火折子样子,华赴秋才挪到那包裹那。 到了那华赴秋舒了口气,刷了下额头,汗淋淋的,靠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就挪了不过短短一步距离,华赴秋就像是一连跑了好几十里路一样,累的实在不行了,那包裹不过离他不过举手可及的距离,他却是再无力气去拿,‘呼呼’喘息在那休息,李师兄也不催他,只是将火折子放在地上,大概是血流的多了,他只觉头有些晕。 又是半个火折子下去,华赴秋才喘过气来,将包裹打开,翻了几下从夹层中取出一个竹筒,仔细检查一下,有些刮痕,但没有破损出什么裂缝洞来,想必是没什么问题。 李师兄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扔来,近了华赴秋勾不到,李师兄只得再掏出一个用力甩出,这下才接到,得了火折子去将那点着,只听啾的一声,便有一道火光冲天而去,在老高的地方爆开。 火光爆开,谷底顿时一亮。 借着亮光,华赴秋赶紧向四周望去,火光中隐约看见一边角落里有一个石屋子。 “谷底竟然还有这么一座房子。”华赴秋与李师兄二人疑惑,“这里暗无天日,为何会有一个石屋?难不成还有人住?” “赴秋,在放一个信号弹。”李师兄发话,华赴秋便再放一个信号弹,这一次有所准备,光亮一出,便看向那石屋。 只见那石屋只有二十见方,乃是厚大青石所造,门户禁闭,是精铁筑门,门上有字但被青苔遮掩,怕有些年头没开了。 字迹被掩盖,唯有开头几个大字勉强识得为——‘不坠天关’。 那四个字笔劲深硬,圆滑如润,华赴秋目力极好,隐约觉的其上又有丝丝浅显的纹路,像是被人用手指按出的指头纹路,“是人用指头按出来?”这个想法出来,让华赴秋不禁凌然,人的手指在精铁上按出字来,真的做得到吗? 想到这里,再看向那李师兄,其脸色惊讶一色一点也不比自己少,甚至有些夸张,手指节绷的紧紧的,发出‘啪啦啦’的声响、 “难道师兄确定那是人用手指刻出来的,很惊讶?”华赴秋好奇正要去喊李师兄,这时信号的光彩已经散出,而巧的是,火折子也在这一刻燃尽,骤然间万幕皆黑,随即一道白光闪过,划破天际,这却不是火折子的光芒。 “这。”两人回首,却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茫茫风雪中,两辆马车横停在路旁,两拨人马正在对持,一边十来号人,另外一边足足有上百号人。 “没想到居然是你。”声音清荡,似乎有无数思绪蕴含其中。 “自当年一别后,我勤修苦炼,已是今非昔比,只是不知道你又如何了?”那人多一方,皆是黑衣,头戴青铜罗刹面具,其中为首一人朗声笑道,“自那日后,江湖上再无你半点消息,人人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可对你却是千思万想啊。”那人说话的样子,像是对面是他的老朋友、好兄弟一样。 “是吗?”白衣、长剑一人走了过来,冷笑一声来,正是云陌尘,他对那些人扫视一眼,道:“魑魅魍魉,这么多了啊。” “嘿嘿。”黑衣面具人听了反笑,甚至‘啪啪’鼓掌道:“不错、不错。”说话间云陌尘身后走出一个较老成的华家人,那人卷着袖子,搂其衣服露出腰间一块玉来,玉上刻着‘白县羽方’。 其走上拱手道:“这位好汉请了,羽化十方,在下白县华家曾白。”白县华家,华字上下分为‘化’和‘十’字,加上其家族典故,便有了‘羽化’和‘十方’的说法,华家子弟出门在外,自报家门皆是羽化十方,华家虽只是一个白县的县望,但其多有押运护送行镖的事物,和北方的八方镖局一南一北,名为八方聚首走北边,羽化十方南面行,两者一北一南掌管几乎南唐北宋大大小小的一切行镖事物,其他镖局要想行镖,也必须挂上两者名号,分其红利,挂上镖旗,北挂狂草八方,南挂方方正正十方。 说完那曾白后面有人递上一个旗子,是他们镖旗只是上面写不是‘十方’二字,而是‘羽化’,羽化在十方前,只有华家本家的镖才用这‘羽化’旗子,曾白双手捧过旗子,一下敞开说道:“这里是华家羽化行镖,阁下和云教习或有什么恩怨,望看在我华家面子上暂且揭过,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阁下承我情,我华家来日必有厚报。” “日后好想见?承情厚报?晚了晚了。”那黑衣面具人摇了摇头,“你们华家早就和我们做过对,只要是敢和我们做对,要不跪下求饶,要不就死。”黑衣人说的随意,很是轻视华家,那曾白闻言心中暗恼,只是形势逼人,云教习也未表态,也就隐忍不发。 “华家和你们做对?”云陌尘知道那人来历,但印象中却无华家和他背后家族交恶的事情,“华家行镖从来都是和气生财,那里有碍着你们了?” “那里?”那黑衣面具人对云陌尘很是重视,几乎对其有问必答,只见他说:“华家那里都没错,就错在插手了天南的事情,这里碍着我们了。” “天南事情。”云陌尘心思几转,华家行镖最近几年却是多是来这天南地界,只是这里有如何碍到他们?“为什么插手了天南,你们就……” “哈哈,因为。”话为说完,却是一声爽朗笑声打断云陌尘话,来者四人,白衣带玉,为首一人道:“因为他们想夺下天南,成为武林第一!” 第六十九章 面具黑衣人 妩媚苗家女 “你们?”云陌尘缓缓向前,睁眼扫过那一群黑衣人,看起面具服侍后,又想其其他事物,略有所思的样子道:“原来如此,又是为了什么江湖一统啊,哼。”冷哼一声,云陌尘目中神色更冷,厌恶之色更重,重重甩了句道:“世上这种人真多。” “是啊,江湖一统,天下第一,多有趣啊?”面具人轻笑,看向来着四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先于云陌尘一行人,先过来的太白四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先走,却是后至,那四此时隔得较远,黑衣人见了也不在意继续说:“你不愿做其中人,而做局外人,还往那局中走,自然觉无趣、甚至痛恨;你只想做个逍遥人,看桃源,却不知人无权无势,哪有逍遥?哪有桃源。” “哼哼。”云陌尘哼声道:“有权有势,就能逍遥自在?就能快乐?我只见到家破人亡,兄弟反目,正不能做正,邪不能说邪,日夜防着别人,真有乐趣?” “哦?”黑衣人玩味一笑,“那是你没见过最高的权利罢了,你非鱼安知鱼之乐?”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在手中舞弄:“不过,可惜你看不到了。” “动手。”一声令下,当下便有几名黑衣人脱身而出,云陌尘见状却是不动,其身后那曾白眉头一挑,他早就怒那黑衣人先前行为,此时见词发难,当即带着几名华家子弟出手,那曾白沁入剑法一二十年,其剑法自是不弱,手起剑落便就将那些人一一刺到在地。 其见那些黑衣人如此不济,想其先前黑衣人的大话,忍不住在原地倚剑嗤笑。 “这么差的身手,来一百个,我们都不怕。” “是吗?”黑衣人冷笑,云陌尘睁眼,一道剑光来,却是那倒地黑衣人死而复生,离地而起,手中掏出刀物,直砍向那几名华家弟子。 “又是这招吗?”那云陌尘早有防备衣袖撩起,一剑自从袖下而来,只往那死而复生的几个黑衣人头颅而去,一人一剑透颅而出,几声“啊”惨叫后,几个黑衣人便面具四裂,再度倒在地上。 那些人倒在地上,面具裂开,露出面目,却是一个个女子,面容姣好,其眉目之处一道剑痕,目瞪口呆,仿佛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你、你这、这这么可能!”那领头面具人举止失措,很是不相信,他本自信吃定他,却不想结果如此一手指向云陌尘不住颤抖:“头颅明明已经不是死穴了!你怎么可能杀了她们?”说着捧起一个,仔细抚弄其面孔,看着那精致的面孔很是痛惜。 “你真以为,我这些年是白过的吗?”云陌尘以袖拂剑,将其剑上血迹拭去。 云陌尘出手救下那几名华家弟子,几人正要拜谢,忽然一道道破空之声,几人心中大骇正要动作,却是不及,关键时刻,云陌尘皱眉而动,手上长剑连连抖动,一连十几声咚咚脆响后。 只见地上多了不少柳叶样的暗器,云陌尘面带嗤笑,正要开口,忽脑后劲风袭来,翻身一剑,一挑一把飞刀便被其击落,随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飞出无数飞刀,云陌尘冷目一寒,就要再出剑。 “哼哼!”四道身影一闪而来,落到云陌尘众人四个方向,一剑朝天,手起刀落之际,‘呯——’一阵声响后,便将所以暗器接下。 为首之人白衣蓝玉看着满地暗器,哼了一声:“那个小人,暗箭伤人。”四人拦下暗器站成一排,护在云陌尘左侧。 “在下太白剑宗南柯。”为首一人报出自己名字,其他三人却是未报自己名字。 见有九正人来,一个华家弟子先是受到了鼓舞,高声喝骂道:“卑鄙小人,只会暗器伤人,是男的可定是个疤脸怪人,女的,嘿嘿,怕是一丑八怪吧?哈哈——”说话,哈哈大笑,不想‘踏踏’几声清脆踏雪声随之而来。 “噗嗤。”一声轻笑,却是一女子,身着彩衣从一小雪堆中走出。 只见那位彩衣女子,不过华信年华,却是尖尖的下巴,狐眼桃腮,妖艳如蛇,看着就让人不自在! “噗嗤…,你这小生,怎么出口如此无礼。”只见那女子轻掩朱唇,娇声轻笑,如那娇儿怜花,凭多无奈子,让人不由爱怜顷心,就连那先前骂人的华家子弟也不由的面色一红,低头而出好似为自己刚才唐突了佳人而羞愧。 “嘻嘻——”银铃般的嗓音萦绕在场中众人耳中。 那美艳女子,一身衣衫五彩斑斓,艳丽得让人目眩神迷,好听的声音让韩继与杜松也禁不住心神一荡。 “你看我是丑八怪吗?我美吗?” 女子脚步轻盈,腰肢一颤,便立在黑衣人和云陌尘前面。她看着那些华家弟子三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双秋水中,诉不尽的悱恻,道不清的迷离与缱绻,让人只想去怜爱,去疼惜。 那些华家子弟不由的心神一泻,持着兵器的手松懈了下来,那华家子弟中更有喃喃道:“美、美。” “静!”一声轻喝,云陌尘再度上前一步,几乎和那女子面面相对,那女子见了一笑,心中一喜就要贴上去,却忽然心中有感,头一轻抬,正好和云陌尘四目以对,两人凝目,两三个呼吸后,只听那“呀。”轻咦一声,那女子又退了回去,面色转寒,“那是什么?” 云陌尘双目如一明镜,其内却有丝丝纹路,像是有云雾流转,其上有不时有荡荡波纹,像是点点水面,那女子先以媚功去勾他,却冷不防丁迎上云陌尘那目光,只觉那双眼睛就是一方天地,行云而流水,刹那间自己像是陷了进去,要不是自己攻于媚术,早就着了他的当了,想到这里心中恼怒。 众人被云陌尘的话一震,不由得面色一红,大敌当前,却心智迷糊起来,这不是找死吗! 传闻,在江湖中有迷人心魂之术,想必这就是了。 众人心头一悸!再不敢定睛看这貌美如花的女子,尤其是那双让人不忍背弃的眼睛。 其中那先前怒骂的弟子更是恼羞成怒,刚想发火。没料那女子却又‘噗嗤’一声笑起来,葱白嫩的手指轻掩着秀口,螓首微颤,眉眼如波,让其半张着嘴巴,一时不知所措。 “哎呦云少侠,你那是眼神,看的奴家好是羞人啊。”那女子说的妩媚,更是做那羞人的小姐梳妆样子,楚楚可怜样子,我见犹怜,只是其目光躲闪,却是不敢再瞧那云陌尘眼睛。 “我还记得你是王家那杀手吧?”云陌尘不理会那女子,而是看向先那面具人,才后指向那妖媚女子道:“你我可是没有半点应像,你也是王家人吗。” “哎呀。”那妖媚女子小嘴一撅不服道:“你不知道忘记奴家吗?”娇态婀娜,说的像是和云陌尘是老相识。 娇笑妩媚,一颦一笑颇是动人。 云陌尘皱眉,上下打量了下那女子还是摇头:“不认识,少套近乎。” “咯咯。”女子娇声,又引动几人痴迷,只见其笑道:“真是绝情啊。” “哼。”云陌尘摇头沉声,这女子几次三番想要以媚术惑他,却是不知自那日起,他心已死。 “苗家人。”南柯看着那女子面露疑惑,但他们也不想出手,只是护住那些华家人,他们早看出那云陌尘身手不凡。 “好了。”那面具人似乎是等不急了,出身道:“好了,你那媚功没什么,别浪费时间我拿下他回去交差好。” “不过当年他剑法就已是登峰造极,现在不知到有强到什么地步了。” “你可以试试。”云陌尘手按剑柄,森然道:“看看这还会次杀你不死吗?” “也对,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妖娆女子轻功一跃闪至那云陌尘身边,娇声叫道“看招!” 只见其手上两道寒光闪耀,却是一对双月弯刀。 只见那妖娆女子出招,拔刀,挥动,交击,一气呵成,姿式又是美妙之极,如一道闪电虽是极快,却又是一道白练出,却身形轻飘,在旁人瞧在眼中不见其快,唯见其美。 云陌尘见了轻笑,长剑一搭,正压在那妖娆女子双月弯刀上,后者运劲于臂,向上力抬,纹丝不动,其脸上一红,又再运气,却仍是不动丝毫,其小脸通红,颇是诱人,好一风景。 但云陌尘却是没心情看着风景,只见其笑道:“身法不错,就是力气小了点。”回过头来,向那面具人又冷哼一句道:“你不上吗?” “不用他!”妖娆女子轻咤,就是三度用力,却是忽然感到手上一轻。 只见云陌尘忽手中长剑一绞,其上寒芒闪烁,咔的一声,那女子手中双月弯刀应声而断。 “剑芒?”一旁面具人却是看的真切,那剑气寒光中有一点金芒跳跃,不就是那剑芒吗? 剑芒是剑法高深,剑气凝练的表现。 那女子失了兵刃,只得徒手相搏,面具人本仗自己的‘不死身’,但见识了云陌尘的剑芒后,心生顾忌,不敢正面与之敌,其手下,未得命令,也皆是不动。 是此,云陌尘只是稍催剑芒刺出几剑,便伤了两人,此往下去,云越战越强,而后者人却受伤渐多,越来越弱。 两人将败。 “唉。”一声叹息,又是一道剑芒,那妖娆女子却是躲闪不及,眼看就要香魂玉坠了。 “慢!”一声喝起,云只觉剑势一沉,其眉一挑,却见一人从天而降,乃是向上一挑。 “咦———好!”来人也是一惊随后一个喝彩,那云向上一剑看似随手一击,确正指来人身形要处,其上剑芒隐吐,不可力敌。 “妙!”来人双手一震,于半空骤停,双脚相互踏击,却是如千斤压顶垂直而落,正处那妖娆女子身后,手一拉,便将其拉出战圈。 “站住。”云陌尘一惊,即刻变招,剑至上而下,只往那人而去。 那人侧脸,微微侧身,左手一按,右手一抬,手肘在云陌尘肩头轻轻一撞,云陌尘当即本觉得气息一凝,站立不定,咚咚——咚咚,便向后退出四步,胸腹间气血翻涌,险些摔倒,好容易才站定脚步。 “你是何人!”云陌尘脸色一变,长剑一挺,剑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吐入不定的金芒,却是不再进攻。 这时云陌尘才仔细打量了下来人,只见那人身材高大,灰衣面色坚毅。 “血影神宗!”南柯惊呼,云陌尘心中一沉,居然是血影神教。 第七十章 血影陆神凌 谪仙又出来 “血影神教。”云陌尘暗运功力,在体内回转,真气运功到肩头部位后却是再也运行不动,只觉肩头上有硬块,阻碍真气运转,只能慢慢冲击消磨,但短时间内这肩头却是动不的了,云陌尘不动声色,看向来着问道:“阁下是血影神教的什么人物。” “我?”来人虽未带什么面具遮面,但其脸上像是有层什么东西,像是雾气丝莎,让人看不真切,但是他一出现,那太白剑宗的南柯便喊出‘血影神宗’,那王家人和那苗家女子在他出现后也都恭恭敬敬立在一旁,这人怕不是寻常人物。 “我姓陆,叫陆神凌。”那话一说出来,南柯面色一沉应了一句:“果然是你。” “咦。”那陆神凌瞧向那南柯,不到三十模样不是老一辈人,见模样自己也未曾见过,正奇怪知道看到其腰间蓝玉后,才了然点头道:“原来是蓝玉执事弟子啊。”太白虽是九正之一,但弟子人数却是最少,其中出类拔萃的可以佩戴蓝玉的执事弟子更是少见,这些执事弟子多在外面闯荡,太白对他们特下苦功夫,江湖上有什么人物他们都知道个十之八九,再加上他血影神宗和太白多年的恩怨,对那南柯知道自己也不奇怪了。 “年纪轻轻,就已经佩戴蓝玉,不错。”陆神凌背手走到南柯和云陌尘两人中间,“听说你们那李疯子收了个徒弟?那疯子也能教好人?听说那小子长得很是娇弱,他不会是有断袖之好吧?”陆神凌和李疯子似乎不对付,语气诡异,像是冷嘲热讽,且多有不敬,云陌尘和他关系不深,自是不在意,南柯也不是新人自能忍耐,但其太白的三人中最小的那人却是不能忍了。 “住口。”那人怒了,就要拔剑,“不要!”南柯大喝一声,陆神凌一笑整个人就化作一道风闪过,手上一抓就要拿那人,南柯急忙出剑在后面刺那陆神凌,后者全然不惧,另一手反手一甩便捏住南柯剑尖,那抓去之手却是不停,眼看就要抓住那人。 ‘唰’一道白光从陆神凌眼前闪过,陆神凌面色错愕,心中却是警醒,抓去之手护在身前。 戚戚巍巍,一把雪白长剑映入眼帘。 陆神凌以手探剑,就要抓住,灵蛇会转,那一剑却和其错过,一交二错,剑身一斜却是刺向陆神凌手腕,这一剑灵动非凡,陆神凌捏拳反锤去,其剑势在变,一斜再斜,居然剑尖独向自己回刺回去,一剑一拳再度错过。 “咦。”陆神凌惊叹,此时南柯手上一卷,弹起一个剑花,陆神凌再也拿捏不住,让他的剑出来,同时其左右下三路也各有一剑刺来,却是另外两名太白弟子,三剑逼近,陆神凌皱眉只得一退,他身法奇快,足下连奔三步后,只有南柯一剑追至,且被拉了一寸有余。 “给我留下。”一道残影闪过,“住手。”苗家女唬叫声上来,又是一道残影闪过,让其扑空,再下一刻一剑挑开挡路的王家人,再残影一闪便出现在那陆神凌身后。 “好个云陌尘。”陆神凌一笑,头一偏,便有一剑贴着他脸擦过,“好诡异的身法。”反手一掌正打在剑上,将那持剑人从残影中震出来,正是那云陌尘,见其出来陆神凌一笑闪过南柯紧随其后的一剑道:“这落英神剑果真非凡,光是这飞燕返身法就让我着实大开了眼间。”云陌尘闻言哼了一声,此时他肩头伤势尚未全好,出剑速度变慢,只能以身法带剑攻击,结果又被其真气一震震了出来,真气岔气,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手了。 陆神凌看出云陌尘虚实,就返手去拿云陌尘,不想这时有剑后发先至,那是一把雪白长剑,一剑而来,剑走轻灵,飘荡浩然,一人横剑飘忽而来,如云似雾,行走如云,剑发如雾,陆神凌第一次变色。 “这是他的剑九式!” 陆神凌暴喝一声,两手化拳连连击打,那白雪长剑却飘忽不定,如剑藏雾中,一横一竖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陆神凌击不得法,便不管不顾改攻向那人胸口,却不想那人身法也是了得,随不如云陌尘飞燕闪快,却胜在进退自如,如行云流水飘荡自有,每每都能躲开陆神凌双拳,其剑更是如风似雨,见缝插针时不时刺向陆神凌,一击不中绝不留恋,沾之及走,让陆神凌空有一声功力却是用不出来。 “哈。”终是受不了,陆神凌暴喝一声真气向四面催发而去,逼退众人,回身到那苗家女等人旁,他深看了那年纪最小,用那白雪剑的人一眼说道:“你不错,你是什么人?” “我吗?”那人慢慢走出来,好一少年郎,倚一柄白雪剑,一步一踏而来,这人男装打扮,面生女相,却也剑眉星目好一俊俏男儿,额头上微汗,脸庞看似稚嫩却带锋芒,只见他说:“剑十三,李逸风之徒。” “那是什么剑?”陆神凌再问,剑十三探了下那剑,剑身上光彩闪耀,发出清脆剑鸣声,声音久远一连盏茶功夫后,声响不降反升,再待一会儿,‘刷’的一声,像是凭空出现飞雪,被飓风一刮发出爆响,但在仔细一看,哪有飞雪只是那剑鸣。 “好剑。”陆神凌赞叹一声,剑十三笑道:“剑名‘白雪’。” “好剑。”陆神凌点头又称赞一声,“剑是好剑,人也是好剑客。” 说话间太白剑宗南柯三人摆了个剑阵,护在云陌尘身旁,那剑十三手上白雪剑轻抖,看着就要再上。 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悠远的笛声,笛声空灵,似是随风而来,又似自人身旁出现,突兀却不惊人,凭空出现又似本该如此,笛声渐渐久又忽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像是人心中有无限苦涩之事,待人刚被其感染,心中萧瑟之际,又忽发出锵铛嘣脆之音,如是滔天江水一下冲上九霄。云陌尘大为诧异,这笛声先是空灵悠悠又忽悲戚,再悲戚十分时刻却又如此磅礴如怒吼。 而那陆神凌却心头一震:“是谁以音波对付我。”陆神凌话出,顿时点破,云陌仔细感觉自己真气,却是丹田中空空,顿时心中惊讶之色无比,那笛声明显冲那陆神凌而去,自己也是被稍微波及,居然在不知不觉就被化去了所有真气,着实让云陌尘几人不知所措,这天下还有这样人物? 再听那笛声时候,其却是变的彻底悲凉,其声越来越凄苦,吹笛人始终不曾出来。陆神凌屏息凝神叫道:“莫公子又要管闲事了,这一手音出六意,已不是第一次见了,早有防备方法,莫公子不用在试了。” 笛声突然止歇,从一雪山头后面走了一个人影来出来。那人飘飘而来,人未到便觉有仙气来,云陌尘心中一跳,知道来者何人,心中一笑道:“见过谪仙前辈。” “谪仙?莫轩吗?”南柯久闻“谪落凡尘仙”谪仙莫轩公子之名,但从未见过他面,这时夜色已深,又正好在月光之下,只见他嘴角轻笑,持一玉笛子,衣带无风自动,脚踩雪地之上,一步步而来,却无痕迹踏雪无痕,却有步走凭空起风,风随人动,卷起无边飞雪,飞雪缠身如云雾绕身,此时月关劈下,真如一个谪落凡尘的仙人,虽知道他谪仙名号,但多听是他文采斐然,没想到他却生的如此,如仙如神,让人意想不到。 那莫轩左手握着玉笛子,向陆神凌点头,说道:“陆神凌,没带你的宠物?” 陆神凌见他出来反倒是面色又一变,这莫轩之前就多次坏了他好事,但其多是在暗处以音波拦他,却是从未现过身,这次忽然现身回来,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陆神凌素闻他三君四剑之名,其更是十几年前胜了那冷玉,名头更盛,人的名树的影他丝毫不敢小瞧他,便道:“今日第一次得见真容,果是神仙人物啊,至于我那随身伙伴,不再身旁,但只要我喊上一声,不到三个呼吸便能出现,莫公子可是要见一见?” “哦?不在身边,三息才到吗?”莫轩向陆神凌走近两步,后者面色一变,但马上又想,自己提醒他三息就能到了,他难道还能以为自己三息就能拿下自己吗?于是道:“莫公子你要做什么?” 莫轩森然道:“你该杀!”这“杀”字刚出口,寒光陡闪,手中已成剑指,一指点来便是一道剑气,‘剑法八音’一连七道剑气猛地激射出来,直指陆神凌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七道剑气后发快过先发,只是须臾间,第七道剑气便成了第一道剑气,这一手后发先到,正是“剑法八音”中的一记绝招。陆神凌早防着他,却不想那剑气如此诡异,初看第一道剑气离自己还有一寸距离,在看时候第七道剑气已到自己身前,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嗖的的一声,胸口已给剑气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戳了个洞,这一下就让他受伤不轻。 一击过后陆神凌已是惊怒交加,此时时间才过来一个呼吸不到,自己就差点死在莫轩剑下,那里还敢有半分保留?陆神凌立即挥掌,拼上了自己全部气力,但莫轩那是好像与的?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剑法八音’剑指颤动不绝,剑气缤发像是无穷无尽,只逼得陆神凌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好几次险死还生。 “啊——”一声暴喝,陆神凌又中一击,此时终是三息时间到了,只见天边一道黑影闪过,拦在莫轩身前,硬是挨了其几下‘剑法八音’的剑气,将莫轩逼退。 这种不顾伤害的方法将莫轩逼退后,也不恋战其闪到陆神凌旁,这时候大家才看的真切,居然是一只黑狼,那黑狼个头极大,像是一头牦牛,怕是不下一两千斤重,那黑狼到后,陆神凌也全然不顾什么,翻身上黑狼,随后只见他大手一挥在说:“走!” 那妖媚女子和面具人也是不敢反对,立马下去,人走,那陆神凌更是骑着黑狼跑了,只是多看了其一眼道:“莫轩这个仇我记着了,你等着。” 说完不待莫轩有所动作便呼的一声,抽身而走,那莫轩也是不追,见陆神凌走后,瞧了那云陌尘一眼,眼中尽是怜爱之色,随后身形一动便是走了。 云陌尘第一表现出迟疑,倒也没有去追,这时远处天空出现一道亮光,不一会,亮光再闪。 “是我华家的信号弹。”一名华家子弟说道。 “走。” 第七十一章 千里雪亭步非言 却说于此同时那深涧之内,华赴秋和李师兄忽然见到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先是一喜随后却是一剑。 只见那那人从未见过,中年男子,白色羽衣,服饰洒落,面带轻笑,行走之间给人一种飘逸出尘之感,只见其单脚踩剑,剑带人而行,如那飞仙御剑行空。 “仙人?”华赴秋一惊,以为遇到神仙。 “不对!”又仔细看去,只见其右脚踏于剑上,左脚却垫于剑下,却是以脚提剑,以剑托身,自接自力。 “这是什么轻功?”华赴秋和李师兄相视,眼中禁是骇然之色。 曾闻有绝顶高手以脚踏脚,步步登天之能,但却从未听说这样以脚提剑,以剑托身御剑飞行的人物。 那人‘御剑’而行,于空中九转,其剑上寒光闪耀,将深涧照亮。 九转之后,那人发现了华赴秋和李遇春,乃脚一连颤催剑,唰的一声,只见眼前极光一闪,如一道霹雳雷霆,空中一道光影一闪即逝以后,那人却出现在华赴秋二人身前。 咔——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一敲击,便放出亮光,以此照看了二人道:“你们是何人?” “华赴秋。” “李遇春。” 他闻言点头收剑,没来由的问道:“你们是兄弟?” 华赴秋皱眉,摇摇头道:“不是。” “呵。”那人轻笑道:“但是你能胜似兄弟。” 华赴秋和李遇春相视一愣,随后一笑,共同患难不放不弃,和亲兄弟有什么区别? “也是,我们是情比兄弟。” “呵,患难兄弟啊。”那人话语间眼色朦胧,似乎在追忆什么,“他和我也是啊。” “什么?”华赴秋闻言问道。 “没什么。”那人摇头,拉开话题说道:“我叫步言非,住在那里。”他手正指那间石屋。 原来是此地主人,华赴秋顿时一喜——有救了。 “你会医术吗?”华赴秋试着问。 “会。” “太好了!”华赴秋大喜道:“麻烦先救救我李大哥。” 步言非闻言便走到那李遇春身旁,仔细观察了下道:“还好,他底子扎实,虽然有多出错位,但大多只是皮外伤,唯有一处伤的颇重,使他无力起身。” “那里?”华赴秋急问,却是未发觉李遇春面有窘色。 “腚处要口。” “腚部要口?”华赴秋不明所以,“是那里。” “菊花。” “股口?” 华赴秋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李遇春面带羞涩无地自容。 “好了。”步言非也是轻笑,但手上好不含糊,上前一步,衣袖一搅,只听‘咦’——李遇春一个惊呼,便已经飘身而起,步言非在手一落,李遇春那一声惊呼还未去,却是已经落地。 “咿咿?不疼。”李遇春感觉下,却是感觉不到自身疼痛。 “错位骨头,我已经为你扶正了。”步言非说道,从怀中取出不少瓶瓶罐罐,从中选出一瓶,在李遇春腋下一涂,原本如泉血流却是止住了。 “好神奇!”华赴秋看的真切,那李遇春腋下指头粗的伤口却是被其一涂,就止住血了。 “只是溶脂散,遇血便凝,是紧急止血的好东西。”说着他将那瓶子丢给李遇春说:“腚处自己来。” 李遇春闷应了一声便起身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去了,他身上错位骨头被那步言非那下,居然全都好了,可以行走,只是没有如来灵便罢了。 “好了到你了。”步言非到那华赴秋身旁,又是观察了一下便出手医治,同样是三下五除二的衣袖来了那么一下,然后涂药,说:“你好了。” 华赴秋挥动自己的双手却不是疼了,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行走无碍,身上的伤口更是一一止住,用手摸那遇血已凝固的膏药,其触感却是和人的皮肤触感相似,而且自身有感,此人医术却是诡异所思。 “步大侠。” “我不是大侠。” “额。”华赴秋一愣,只好改口道:“步大哥。” “我也不是你大哥。” ……华赴秋只觉这仍然能古怪无语,一旁李遇春只是吃吃偷笑。 “好吧,步言非。” “什么事情。”步言非将其药收回腰包问道:“我所能及,必回帮助。” “没什么大事,你可以带我们去那看看吗?我好奇的紧。”华赴秋小孩心性,对那石屋颇是好奇。 谁知那步言非却是摇头道:“我不能带你们进去。” 华赴秋闻言一奇道:“为什么不可以进去。” 一旁李遇春也是奇怪,那石屋虽然古怪,但是那步言非说那是他居所,和客人入屋,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不是,只是我不能进去。”步言非话语让两人一愣,那看步言非却是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他见两人如此,又重复了一片说:“我不能进去。” 华赴秋愕然问道:“那不是你家吗?怎么不能回自己家。” “那我居所,但是我能回去。”步言非说道很冷静,像是在述说什么事实。 听了步言非的解释,李遇春挑眉问道:“哦?何故?” “故友所托。”步言非笑道:“不过你们倒是可以进去。” “好!”华赴秋一听,就要进去,却被李遇春一把抓住。 只见他对步言非拱手说道:“之前可有外人进去。” 步言非如实答道:“有,有三人进去过。” 李遇春又问:“几人出来。” “只一人出了这山谷。”步言非说道这对其一笑。 “为什么只出来一人。”李遇春再问,步言非却是不答,一旁华赴秋听了两人对话也是一时踌躇。 “最后一问。”李遇春想了一下问:“出来那人如何。” “不知道,只知道他叫望西楼。” “望西楼!”李遇春脸色一凝,当即一把拉住华赴秋道:“你天天说不服天命,那现在,就有个机会,改变命运,去不去。” 华赴秋闻言错愕,随后微微一笑说:“为何不去?” 步言非闻言一笑也不搭话,就看着两人径直往那石屋而去。 “李师兄,为什么你一听剑十三的名字就急急的去那石屋。”路中华赴秋暗暗问道:“他是什么特殊的人吗?” “剑十三,是离山剑圣望月亭的儿子,自幼身体羸弱,但忽然一天横空出世,剑术无双,在年轻一代几乎为首秀,使一把无名宝剑,和青阳云初阳、离山东升公子,合称初阳东升,一剑西楼。” “那又如何?” “你觉的是什么让他有了变化。” “难道。”华赴秋不笨,一点即通,心中不由的火热。 华赴秋和李遇春小心翼翼走入石屋,但却没有遇到想象中的机关暗器。 石屋内空荡荡地,只有一个石桌,其上有一张羊皮。 走近,上有遗书二字,其下有一具尸骸,只是那尸骸姿势奇特,皆是四肢扭曲。 “想必这就是未出去的两人之一了。”李遇春,其实是他们不想按遗书所讲去拜师,,但是怕外面的步言非,便想想自己练了就走,唯有剑十三,只看了一篇剑招,转身就走。 石屋内有其刻字留言: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里面是什么了。”华赴秋小心打开羊皮,里面却是一封书信和一个羊皮卷。 李遇春见状说:“把那书信打开瞧瞧。” 华赴秋闻言当即铺开书信,只见其上写到—— 第七十二章 心安处即是故乡 “我心安处便是故乡。” 这是师父常说的一句话,我懵懵懂懂,从不以为然,那时候的我不明白。 过了这么多年后,当我回到这个所谓故乡,却心生疲惫,惶恐无定时。 我才发现,我在怀念那个小小的屋沿,那个小小的她。 心安处,即故乡。 至故乡,却惶恐。 有人说,恶鬼是柳七,他是那魔宗的魔王。 但其实我知道,我才是恶鬼。 见过魔头,看过妖孽。 至到现在我还记得自己那恶鬼般的笑声,那满足的欲望。 我记得,我喜欢她。 我原是驭兽宗弟子,我能与动物交流,虽然他们后来不要我了。 我常独自一人游走于门派禁地,那里风景很好,我想带她一起去。 她喜欢美景,我曾与她一起望雪。 山中的鸟鸣声渐稀、渐隐。万物蕴敛,随着虹藏不见,天气上升,地气下降。天冬至了。 “真美,就像你一样。”我对她说着,却发现她不回话,回头看去却发现他面颊一红,却透着喜悦,臻首微颔,明眸深睨,自有一种风情婉约。 “你美。” “嗯。”她掩面一笑,那一笑看不见,我却觉的很美。 “若、若、若……”声音轻柔,让我有种莫名的期待。 “你们在做什么?”我正要说话,却被人打断,那是一个黑着脸的光头老者,是戒律院的首座。 他阴沉着脸……目光肆意来回扫视,像是要把人皮肉都撕开,直看人的心脏,让人很不舒服。 “首座。”她慌乱着向那人行了礼,我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行礼,但我没有说话。 “哼——”他很不开心,拂袖而去,临走的目光阴狠,“赶快回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的皱眉,我不喜欢他,他不是个好人。 门派里有同场较技的习惯,我的第一场较技,对手便是他戒律堂首座。 比武厅内我与他对敌,他用的是掌法,掌动如风雷,我与他对了一掌,是他输了,他退了三步,面目潮红。 但他却不服输,他又来了,一掌接着一掌,一掌胜过一掌,掌风带动气流,气流涌动化作云雾,虽然是室内,却风起云涌。 大风起兮云飞扬,云流去兮雾中花。 很美,可惜——灵心岂不同,变化无常全。 变化再多又如何了?我只是一掌——他输了,他怒吼着,不敢相信事实,他引以为傲的绝招,仅仅一掌就破开了。 我看着他沉默了,很无聊很无趣,我背对着他离去了。 他其实远远不是我对手,那一掌我未用全力,我转身了,他却偷袭我一掌,我感觉到了,却没去躲开,或许让他打一掌,他会开心些吧? 我假装重伤,吐出一口血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比武厅,那感觉很有趣,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比武厅是暗室,只有比武二人在里面,外人并不知道结果,但我嘴角有血迹,人人都以为我输了。 但戒律堂那个老头仍然不开心,黑着个脸走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便不喜欢他了,他太难哄了,太无趣了。 “那我走了?”她无奈地看着我,眼里不舍。 “去吧。”我冲她做鬼脸,“没事的。” “嘻嘻。”或许是被我逗乐了,她骑上马最后望了我一眼。 “明儿见。”我挥着手。 沉闷的马蹄声渐远,风儿冷儿清,却有一缕暗香掠过。 我叫陌桑尘,我的师兄是门派掌门,一切都有师兄安排,师兄对我好,什么都愿意帮我,我愿意为可以这么一直下去。 可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 刻苦铭心的事情结果总是悲惨。 交易、交易。 有一天来了一批贵客,来了一天然后走了。 不知道,来人的姓名,不知道来人的目的,只知道他们来自一个叫朝廷的地方,有人告诉我,朝廷很厉害,很厉害,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贵客走了,我很开心,他们来时,我被禁足于密室,很烦、很无趣,听说朝廷很厉害,我很想去瞧一瞧,可惜不行。 他们走了,我自由了。 重获自由的再次去找她。 在她的门前,我正要敲门,里面却传来声响。 “可是,可是我……我在门外听她焦虑不安的声响。 “我知道对不起你,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门派。” 里面沉寂了,只有长长的一声叹息。 那一刻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正在失去某一样心爱的东西。 那种感觉很难受,所以我一个人跑了,我答应她贵宾走后就带她一起去禁地,可那天却没有做到。 有时候错了一分钟,就是错过了一辈子,那天走了,在见她时,已是月余。 她独自一人无助的在那我们曾一起看雪的山坡上,她强颜欢笑。 我心里忽然烦躁,拉着她的手就想走,她笑着仍由我拉着,如那提线的木偶。 “不可以出去。” “不可以出去。” 众弟子不断劝阻我们,他们堵在山门,阻挡着我,那一刻我烦躁了。 “走,我们去禁地吧,那里风景很美。” “不可啊。” 我轻功踏起,带着她一并飞向天空,我的轻功很高,禁地的险峻于我如平地,云海流动,如梦似幻。 我最终没能带她进入禁地。 我和她飞向高空,正要去那想要去的地方。 “孽障!”但戒律堂首座来了,我与他再对了一掌,但我左手抱住她,不能应他第二掌,他打的很重,我的嘴角流下了鲜血,他想要我的命。 我感觉左手变的沉重。 这一刻,我忽然疯魔了,一口咬住他左臂,咬的很重,鲜血直流,他痛苦的嘶叫,我疯狂地击打他,最后——他死了。 弟子们惊恐的看着我。 “你这个恶鬼。” 没错我就是那个恶鬼,我从来都是那个恶鬼。 我疯魔,鲜血将我染红,我狰狞的笑着,想起了那一年那个人的话语。 “你是恶鬼。” “对,我是恶鬼。” 我抱着她那逐渐冰冷的身体一路逃去,我只想逃的远远的,禁地在我身后离我越来越远…… ……她不在了,我独居于此,这里是我故乡,可我却不再心安。 第七十三章 千里雪亭一夜回 读到此时,华赴秋和李遇春也不由叹息,但那书信简短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得再往下看。 “对世间没什么好留恋了的,唯不舍一身武艺失传,故留下遗书与一块羊皮,那羊皮内附带平身三样绝学。 《剑诀长空》名为剑诀,故无剑招,只有运剑诀窍三处,分对力、气、意三境,《横天》掌法,是我观‘流云掌’后所悟,无招无式,唯有运力法门,一掌出十成力,自身便蓄力十二力,再出十二,自身十五,无穷无尽,天下至强《极道》开端名七剑,有图无招,有名无式,有运气口诀却无运气法门端是诡异,我学它三年,悟它三年,再用三年创出三式,一并书写其上。 平身无徒,此绝学传于有缘人,但又念自己一守诺故交好友,望有缘人能先将我绝学予我至交好友步言非,一并参悟,其必有福报。 陌桑尘问天前绝笔。” “这。”华赴秋不由的呼吸急促起来,没想居然是武功秘籍,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了,前辈高人,绝学秘籍,这不是平日里看的那些书中主角得奇遇的节奏吗?难道我是天命所归。 “太好了。”华赴秋心中大喜就要拆开那羊皮。 这时,“慢着。” 却是那李遇春一把捉住那华赴秋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李大哥?这是绝学秘籍啊!”华赴秋不明所以回头看向李遇春说:“这想必就是你说的那造化了。”他指了指书信说:“赠有缘人了。” 李遇春一把夺过那羊皮后问华赴秋:“我问你你那华家武学如何?” “虽然说上绝世,但在江湖也是上乘武学。”华家虽远不如九正,但在地方上也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的存在,在武学一道上自成派。 李遇春点头又问:“你觉的你那教习又如何?” 华赴秋想了下说:“非凡。” “你资姿如何!”问到这,李遇春的语气开始变重。 华赴秋心头一凝低头道:“平平。” “所谓贪多嚼不烂,你已有一位名师何必再求这秘籍,这位前辈说赠有缘人,但也说了和他好友一起参悟。”李遇春安慰华赴秋道:“那步言非大侠为我们救治对我们有恩,他守诺不入此屋内便是守信,这陌前辈说他是挚友,最后还挂念他,可见他是有情有义之人,这样的人在我们怎么可以先看了。” 李遇春说的语重心长,而华赴秋不是愚笨之人,他懂了,收回右手道:“那我们把这羊皮给那步言非吧。”李遇春闻言赞叹点头,又说了一句:“而且你真看了这秘籍,能看得懂?悟的透?不如将秘籍原封不动带出去,以示诚意,那步大侠武艺高超,指点我们几下,就足以受益匪浅。” 二人拿定主意,便推开石门就要走出石屋。 但石门刚开,便听见一阵钢铁敲击之声。 “怎么?”心头一凝,忙推开石门,却见到两个人正在争斗,这两人也都是熟人正是那云陌尘云教习和步言非,原来云陌尘将车队托付给太白门人后,便寻华赴秋二人所放的信号弹而来,他到了那片草原,一路上见到不少血迹和丢弃的兵刃,直寻到那绝壁旁,看着那断掉的石桥,找到华赴秋等人掉落的佩剑,看那深涧,心中便觉得华赴秋等人凶多吉少。 云陌尘虽然平日里一副冰冷模样,只是因为心死,无法原谅自己无能,那华赴秋平日里多维护他,自己虽然没收他为徒,但也是觉的他人不错,乃至上次出手救他,也是因为听他说出去买药,见他就带着个长随,便拿着那么多钱出去,怕他有失,便跟来出去,撞上傅应天那事,出手救他下来。 这次华赴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云陌尘暗叹一声,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翻身跃下绝壁,他轻功极高从天落下,十数丈无需借力缓速,但他一下而顺,一连下去十来丈,却仍是不见其底,心中暗惊这深涧之深,同时也对华赴秋等人有生还的可能希望降低。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看他造化了。”云陌尘借着石壁,一下下跃下来,初十来丈借次力,到后来八丈、五丈、三丈,最后甚至到每一丈下来都要借力一次,云陌尘面红耳赤,一路下来累的有些发疲了。 “百有百来丈了。”纵是云陌尘轻功高绝也疲惫十分,又下了十来丈,云陌尘才落在地上。 到了下面,点起一个火折子,细细寻找,却没看到一个物件,正奇怪时候发现远处有灯火,“难道他们在那边?”快步赶到那去,未见华赴秋等人,却见到一个白色羽衣的中年男子,那人身上颇有出尘之气,让人不由心生敬仰,云陌尘不自己想起一个常常救自己的前辈大侠,便要上前问,但脚踩一物,‘咯噔’一下,一看顿时面色变了。 那是一块令牌,云陌尘拿起来,认出来是那华赴秋的,令牌上一道裂缝横穿而过,还有鲜血渗出来,血迹未干透,应该是不久前沾上的。 云陌尘心中暗叫不好,急往四周看去,四处没什么可藏的地方,唯有那石屋,拿定主意云陌尘转身往那石屋而去,才动便有一道白色身影挡在其前面。 “让开。”云陌尘手按剑上,看向那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先前白衣人步言非,云陌尘不知道是他救了华赴秋等人,见到那断裂的令牌和血迹,本能以为有人暗害了他们,对着步言非已心生敌意。 “不能让。”步言非一向别人敬他一尺,他便敬人一丈,但反过来,有人对恶意一尺他便还他一丈,宝剑持在手上,步言非也不解释什么,拿定主意教训云陌尘一顿。 “你确定不让?”云陌尘的脸色有些不对,没有以往的冰冷,显得有些浮躁,但是多了几分人气。 “确定不让。” “好——”待那步言非说了那四个字后,只听刷的一声。 步言非眉头一跳,却是那云陌尘已然拔剑在手,待说那“好”字音出之时,便刺出一剑,声起之时刺出一剑,音落之时又刺出一剑,一好三剑,一气呵成三剑连突。 这三剑无剑气,无剑芒,却是极快极妙,一剑三招,三招各是不同,一招直去取人魁首,是奔雷一剑;一剑自下而上回转一击,却是如蛇轨变;最后一剑,是一剑出三道幻影,但是三道皆是虚假,这一剑却是藏在前两剑之间,是那虚实变化之间。 这三剑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变化之无常,哪怕那步言非也叫好一声。 “好。”步言非点头,本恼他无礼,但见他有如此剑术反心中高兴,原本打算教训他的心思也去了,改退身一步,也是按剑而出。 “你三剑,我也三剑。”步言非只退一步,却是如同退了百十步,云陌尘三剑去,不得沾身,直到那一步尽了,再又将那三剑使出,往那步言非而去。 “第一剑千里。” 这是第一剑,一剑横跨而来,飞快。 “第二剑雪亭。” 接着是第二剑,第一剑剑影仍在,第二道剑光却又现,剑光白寒贴地而来。 “第三剑一夜。” 第三剑,突然出现,一道黑线,后发而先至,一下越过前两剑。 步言非连出三剑,云陌尘连接三剑,那三剑一剑胜过一剑,一剑快过一剑,须臾之间,云陌尘三剑便被破去,其手中长剑一震,虽未断,却是破开一个口子。 见此步言非笑道:“嘿嘿,如何小子?” “如何?”云陌尘脸色潮红,想要反驳却不想胸中之气闷上心头,说不出话来,但也不想弱了自己气势,硬是‘哼!’了一声。 见其强撑,步言非不由一笑,他打消了教训云陌尘的心思,故那三剑又收了三分力道回来,但他真气内劲在那云陌尘之上,这三剑他绝不好受。 步言非正笑时候,忽然心中一凛,身子急拔,跃起丈许,但听得嗤嗤嗤响声不绝,一道紫芒从他脚底射过,相去只一瞬眼之间,若不是步言非心中惊醒,只怕这一下就着了当。 “落英神剑指!”步言非大吃一惊,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云陌尘面前,其身法迅猛如那风驰电掣,云陌尘心中惊醒就要刺出一剑,却听其说了一句,“陌桑尘是你什么!” “陌桑尘!”云陌尘手中一僵,这时候华赴秋二人已经从石屋内出来了,忙上前解释,经过两人一番解释后,云陌尘知道前后,也放下敌意,而后华赴秋二人将那遗书和羊皮交给步言非,后者将遗书看完后,想不也不想就把羊皮丢给华赴秋道:“我不用。” 云陌尘跟步言非严明了自己身份后,说自己没时间帮华赴秋参悟那秘籍,便提议华赴秋拜在云陌尘门下,云陌尘没有当即同意,只是说先收他为自己的记名弟子,日后看情况在决定是否收他入自己门墙,不过就算这样,华赴秋也是很是开心。 “步前辈,请问我师叔陌桑尘在那里。”云陌尘心神紧张,在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他死了!”步言非的话让云陌尘一颤。 “陌桑尘死了。” 我是一个大侠,但却不喝酒,江湖上说大侠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能与君豪饮,能仗剑江湖,有路见不平持怒杀贼的侠气,惩恶扬善,与人相处的义气。 可我好像都没有。 我不喝酒,因为喝了三杯就醉。 我大口吃肉,因为大口吃会满嘴是油难看。 不会喝酒自然不能与君豪饮,仗剑江湖更是天大的笑话。 至于路见不平,拔拔刀倒是有过,扬善除恶看个人喜好,与人义气?我没有朋友。 但我的的确确是一个大侠。 这不需要我去证明,也不用我表现。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斗笠蓑衣背着一个布包,但是天没有落雨。 他步入店中,点了碗阳春面就静静地吃,也不摘下斗笠。 他的气息很弱,呼吸时有时无,时而急促时而平缓,看起来像是一个得了哮喘的病人,但他不一般。 他的手上有老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江湖上经常有像他这样的年轻剑客,但是他有所不同,他的茧在左手,他的右手温润如玉。 他一连吃了七碗阳春面,然后他站起来了,露出斗笠下的面孔——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目苍白。 好个俊俏的少年。 我心中赞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见他的样子我想到——他要杀人了。 布包露出剑柄,一个剑客只有再要出剑的时候才会露出他的剑。 “少侠,不要,我没做个坏事啊!”那是个朱紫服侍的富商,我认识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他身旁有一个小孩,那是他的儿子,七八岁一个很可爱的小子。 少年的剑客露出了剑,却没有用剑,左手按于富商喉间,轻轻一捏。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而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左手有茧了,那是常年用左手杀人的痕迹——我闻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剑客从富商怀中取出一铁盒,上有七星闪耀。 “你还我爹爹。”声音稚嫩,是那小孩的声音。 “唉。”我是一个大侠,所以我出手了,一把将那小子抱在怀里,因为剑客要杀他。 “放过他。”我的气势有些不足,因为我是多管闲事。 “为什么?”剑客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色彩。 “我是个大侠。” “大侠?好!”他突然笑了目中光彩闪烁。 “来喝一杯。”他夺过一个酒客手中的杯盏,倒上一斜好酒,“来,大侠。” 我摇了摇头,“我不喝酒。” “是吗?可惜。”剑客失望的低下头去,默默将酒喝下。 “能放过他么?” “不能。”剑客抬起头,眼中再度失去了色彩,“一个剑客,要斩草去根。” “是吗?没有余地吗?” 回答是一道寒光,他出剑了。 那是一把纤细的断剑,不过尺长,但却快若闪电。 我偏了半个身位,断剑从孩童身上擦过,带去一片衣角。 我探手入怀就要拿出兵器,这时我看到了他的双眼——冰冷,但其中却蕴含一丝莫名的悲戚。 我是大侠,所以不会犹豫。 我掏出了我的兵刃,那是一把宽背鬼头短刀。 我是大侠却不用剑,他是剑客却用把断剑。 我是大侠却不饮酒,他是剑客却贪图酒饮。 他倒饮一杯,断剑指地。 但也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脖颈一凉,那是一种生死危机存亡的感觉。 刀长尺余,重二斤九两。背厚刃薄锐利十分。通体白寒,吹毛断发,可轻松劈开重甲。 刀身几转,如冬至卷起千层雪。 刀刃冷冽,如劈过湖面冰块,冰霜飞舞。 刹那间仿佛天下大雪都如影而至,倾斜向这天地疾行的一把刀。 万雪奔驰,磅礴壮阔。 一刀掠出,风雪乱人眼。 这是我之一刀,没有名字,却是我最为得意的一刀。 “哈哈!”他笑了,大口喝酒,断剑自下而上。 没有惊人的气势,也没有恐怖的杀意,更没有什么精妙绝伦的绝招。 剑未出,我便知道自己败了。 他右手持剑,温润如玉。 刹那间风雪聚散,他的断剑架至我的喉间。 “杀了我吧。”我闭上眼睛,没有求饶,无论是为了那小子还是我。 “哈哈。” 剑客没有杀我,他退回去,又饮下一杯水酒,环顾四周那些冷眼想看的江湖人士。 嘲弄地说:“这次就一个吗?” 剑客轻笑,店外有一匹快马。 持剑上马,忽回身挥动一剑。 众人色变,无数人退后数步,衣襟破碎。 而他——“可笑,可笑。” 快马断剑,这次却无风无雨。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十年后我重回山门,师傅对我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十年后大雪漫漫时候,我在程家前。 “那又如何?”就算他真的是恶人那又如何?我只为与他友情,不为什么江湖大义。“ 后来他消失了,而这世间也不再有程门这个地方。 第七十四章 天下第九绝 云陌尘等人随着步言非而去,不多时候果看见一处坟包。 “他死了?”云陌尘声音有些发颤。 “此地便是他的墓地,石壁便是他的墓碑。” 回过头来,往那绝壁上望去,只见那一片山壁天生的平净光滑,其上有七个大字,个个大如宝塔,却是——“挚友陌桑尘之墓”。 云陌尘呆立在石壁之前,心中不禁有火上冲,只想挥剑肆意乱砍,见绝壁下有一颗大树,就要一剑砍去但猛然间想起一段话来:“我辈武人,行侠仗义不滥杀伐,用武不迁怒他人。” “天下侠义为道,不迁不就。”剑停在半空中,这话是他当年教自己的,想起这话在看看那大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其树足有一人大小粗细,怕有二三十年了,他本就长的不容易,我何必去迁怒他?但心中却有气莫名生出,难以忍耐大吸一口气云陌尘‘哈哈——“笑了出来。 “哈哈!”两声大笑,运上十足真气,声音回荡整个深涧之内,云陌尘大笑时候,不由想到以前。 “什么侠?什么义?” 笑声久了,到后面却是带上呜呜声,自有练武,读书识字,以侠义为道,却被正道所弃,查明自己身世,却又是可笑结果,爱人逝去,兄弟反目,一切如烟云散去,现在就连师叔也死了?云陌尘不禁悲从心中来。 “哈哈哈。”心中越来越暴躁,又转悲为怒,不禁大声嘶号:“什么侠义?什么正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都没有!”提起手来,一掌掌往绝壁上劈去。 只听得四下里山谷鸣响,一声高过一声,掌力初是浪打其后化做惊涛,骇浪之间云气喷涌其间带有嘶吼传来:“侠!侠!侠…… 绝壁震动,一时地动山摇其上石屑四溅,一掌击出没入石壁三分。 云陌尘所用是他自小所学的‘流云掌’,这本是蓄力打力的手法,十分力打出去七分在自己身上,下一掌便能打出十二分力道,但返回自身力道便到九分了,那云陌尘一连打出四五十掌后力道已到十二三分,十分力道还击自身,他虽然内外兼修,但也渐渐承受不住。 但那云陌尘心中郁怒难伸,仍是一掌掌的劈去,一掌连上一掌,又要一掌快上一掌,似要将一辈子所受的种种委屈,都要向那绝壁发泄,到得后来,手掌出血,一个个血手印拍上石壁,其绝壁上一出现一丈余石坑,他却是兀自不停。 华赴秋和李遇春初为云陌尘掌力浑厚惊讶,后见血都打出来,据是一惊,想去拉扯那云陌尘,但流云掌打出的时候,真气四溢化作一道如雾气匹练屏障,两人近不了身,只能不住呼喊,云陌尘充耳不闻,没法向一旁步言非求救,后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想要不要出手强行将云陌尘拿下。 正在步言非犹豫之间,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说道:“云陌尘,你再打下去,就算把这绝壁打塌了,又有什么用了?”正击打之际,忽听得身后有声,那声音其有熟悉之感,且随声音而来一股寒流直窜心间,其不由寒颤一下。 “谁!”步言非惊觉。云陌尘一怔,停掌回过头来,只见一人从天空中飘拂,这人甚是眼熟。 “你是。”云陌尘凝视,猛然想起:“魔君!” 黑衣蒙面,一把绿绮剑,正是那魔宗魔君! “是你。”云陌尘眉头一皱,自古正邪不两立,但当年青阳,却是他这天下第一大魔头救下了那么多武林豪侠,正派不正,邪教不邪,此时看到魔君云陌尘不但不觉的厌恶,反觉得其亲切心喜,不过他当年不是自囚在青阳造化殿内了吗?此时如何出来的? “你如何逃出来的?” “呵。”那魔君瞧着云陌尘道:“囚了三年,觉的乏了,便出来了。”魔君说的随意,但云陌尘知道那青阳宗内宗师高手无数,想要出来绝不轻松,怕是这魔君武艺更高了才能跑出来。 魔君走到那绝壁下,随意的瞧了那一行字一眼,便渡到那棵树下,翻开一块树皮,露出一大块白来,上面隐约有字,其瞧了良久后道:“那陌桑尘不过是一个迂腐矛盾的傻人、笨人而已。” “住口!”云陌尘恼怒,虽有好感,但那陌桑尘对他有师徒之恩,父子之情,更何况他此时本来心中就积有怨气,更是容不得别人说那陌桑尘。 但那魔君却是抢先出手,只见他两手一张顿时一阵劲风袭来,云陌尘与步言非连退数步虽是躲过,但那些火折子却是一一熄灭,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看招!”这一方天地一黑,那云陌尘便憾然出手,黑暗中魔君只觉面上一疼,却是云陌尘一袖拂过。 “好。”魔君闪开一步,目中精光一闪,从其袍袖拂风之势中,察觉到云陌尘的方位,嘴角一扬,当便是一套魔心连环手,两手分进连纵合击。 云陌尘乃是仓促出手,在加上其功力远不如那魔君,以至于那魔君只是一招不变连续击打,而那云陌尘反连变四五般拳掌腿法却始终无法抽身。 那魔君见状又加大力道,那云陌尘更是撑不住只能用身法闪躲,好容易待他退开,那魔君终是变招,一招魔道横行,又缠住他,云陌尘不禁暗暗叫苦,但只能强打起精神,右手青崖掌,左手落英神剑掌,前者硬吃了一击后者侧击逼魔君撤力,才勉强抵挡住。 魔君仍是不变其招和其打斗片刻,云陌尘随落下风,但却是不败死死撑住,其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要知道魔君已是绝世境界,更是魔宗第一高手,功力远强于云陌尘,虽然未尽全力,但却能勉强和自己争斗一番端是不错。 “你很好。”魔君面带面具虽然看不到表情,却是语带心喜。 再出手时候却是开始变招,招式变化多端不再拘于魔星连环手,这一变云陌尘当即便抵挡不住,但此时那魔君却是刻意放水,一但那云陌尘变招有失,他也不追击,反倒加力带其变招,在从头打一次,仿佛在指点那云陌尘。 两人在黑暗中不断都打,越打越快,越打越是激烈,看似壮观无比,却是毫无风险,陌尘打着打着不由使出那‘流云掌’,这流云掌云陌尘自小就会,并勤加练习,但因为来路问题从未对敌用过,后来陌桑尘离开青阳后,云陌尘日子更加不好过来,丝毫半点错误不敢犯了,这流云掌便许多年不曾用过,如今再度打出来,和那魔君这样的高手对敌,云陌尘不由心有感悟。 “哼!” 两人打的倒是开心,却有人不高兴了。 “那云陌尘是我挚友子侄,那容得到你指点!”说着那步言非却是弃剑而上,“更何况你出言辱骂我挚友。” 那云陌尘与魔君又拆了数十招,正觉的筋疲力尽,这是忽然面前劲风一过,却是那步言非接过那魔君掌力。 “看好了!我来和他对招。” 云陌尘闻言双目猛地以睁,顿时精光闪耀,却是真气注入眼中暗中视物。 但苦了那李遇春和那华赴秋,那绝壁下杀声震天,掌风劲风赫赫不停,但这两人却没有那暗中视物的本领,点燃那火折子,不待其亮便被劲风一吹化作几半,两人只得无奈认命,错过一场精彩对决。 云陌尘又退几步,忽在地下的大石上一绊,险些跌倒。他屏气凝息,先前他发狂击打绝壁已是消耗太多气力,加上流血而后和魔君的一番打斗,却是有些头晕,但魔君和步言非的打斗可是难得一见,只得强打精神。 只看那步言非替了云陌尘,而魔君已经一掌拍来。 那步言非却是不急,嘴角一笑,身子一转,就将那一掌错开,魔君神色一凝,颇是疑惑,一掌收回,另外一手一掌打出,而后再接一掌,连掌击出。 而那步言非却是不变招,身形转动,如球滚水,几下错开魔君连掌,魔君身子一震,兀然变掌为爪一抓,那步言非却是不惊反喜,手上衣袖一转一拉,如一舞女舞袖,魔君只觉眼前一花,手上一震,身形不受控制,险些就要跌倒。 “好!”只见一道青光闪耀,步言非凝神收袖,魔君连退数步,却是那魔君猛地爆发真气,暂时分开那步言非。 “你这功夫从未见过,像是道家的太极手,但却又不同,不知道叫什么名堂?” “玲珑袖舞。”步言非一笑背手,藏袖在其后,一旁云陌尘看的分明,其衣袖上有一个指长破洞。 “道家太极自是厉害,我却是没见过,只是我见过那世俗间的霓裳舞,有所感悟所创。”步言非甩袖卷起一块石头,再一抛,无声无息,那块石头却是凭空消失,“戏法?不对!”再仔细一看,那石头却是化作无数碎石头,贴在其衣袖上,随其摆袖动作而动。 “好、好、好!”魔君一连三个好字,此时华赴秋终于点燃火折子,只见那魔君面具上一道细微裂痕。 “单凭这一手功夫,你可为天下第九绝了!” 第七十五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天下第九绝?如果换一个人说,云陌尘或许会笑,后天、先天、宗师、绝世,后天与先天是武学修为的差别,宗师则是意,是创新走出自己的道路,修为是实在的,意境是自己的,是可明悟的,是有迹可循的,唯独绝世,不可言,唯有到了那个境界,才知道。 魔君是绝世,他说的云陌尘笑不出来,他信! 步言非拭去灰土,不可置否道:“为什么不是第八绝了?”魔君与云长天之前天下共有五绝临世,加上他们也不过七人而已,云陌尘奇怪,为什么魔君称他为第九绝。 “游龙宗,何自胜。”魔君的话让步言非笑容逝去,他摸了摸自己的剑说:“是他,也对,他如果不到这个境界,如何值得我日后去找他?”步言非抬头目中精光暴涨道:“第九绝就第九绝,魔君还要再来吗?” 魔君摇头,他却是不想再和步言非争斗了,都是绝世境界,要分胜负难,他魔君自有要事,不愿浪费时间在这。 “我们本无冤亦无仇,同是为念旧人而来。”他走到那先前树下,手不住在其上摩擦道:“你们念你们的陌桑尘,我念我的她而已。”说话时候魔君眼眼神迷离,像是在追忆往事,手轻轻地抚摸格外的轻柔,“曾一步两步闲庭过,却一瓣两瓣不见那花开。” 争斗本就无益,浅尝即止罢了,步言非徒手摘去坟上杂草,回首时只见魔君一把绿绮抱在怀中,头巾松散,长发飘荡。 秋风萧瑟,衣襟摆动,刺痛双目他流下一行清泪,回想起往事,他又忽变寒眉冷目,回首扫过众人,云陌尘望他目中无色,心中再无半点情。 “你这眼神我曾见过。”步言非看向魔君的眼神忽变的温柔,只是其中带着一丝追忆、一丝担忧,他说:“他也曾失去挚爱,心中无情无牵挂,终日冷目,像是对世间绝望,让我忧心。”那个他说的是陌桑尘,他看着他的坟头失了下神后又说:“但是他只是绝望而已。”以手扯起一片绿叶,轻轻撕开,“而你到了绝望的尽头,跨过了那最后一步。” 步言非盯着魔君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神比他更冷,你的心根本不在了。” 魔君笑了,“人活着,愿意活着只因心中还有希望,没了希望心便死了,人也不愿在活着了,想死之时,上天又和人开了个玩笑。”魔君忽然笑了,抬起一只手道:“给了他另一个希望,再夺走他。” ‘刷’一手挥下,斩破空气,发出‘啪啪’的声响,“那是真正的绝望。” 以指做剑放于那树上,轻颤间在其又刻下两行字, 风萧萧,情到深处若断肠,其拭泪冰心无情,但若不是情至深处难自禁,又怎会柔肠百转冷如霜。 看着那行行字长叹一声拱手道:“别过!”话落,便如鹊起飞出,与绝壁并行冲天飞去,一跃足足一二十丈后,才与石壁上借力,再度飞出十数丈,借力在飞只是呼吸间便消失在黑夜里。 “这轻功身法似曾相识。”步言非皱眉,只觉那轻功依稀眼熟,云陌尘也觉是,魔君这次所以轻功远不如云陌尘以前在青阳所见的‘无涯’步,看起来好像只是寻常提气飞身的功夫,但其动作随意,在空中两脚分开,双手成翼,其身形依稀像一种动物。 “啊,像一只飞燕。”双腿是燕尾,双手便是飞翼,云陌尘想起来了,那步言非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海燕点水步!” ‘海燕点水步’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轻功步伐,比这高深的轻功多了去了,可唯独它的出处,这是当年君子堂弟子的入门轻功。 “魔君难道曾经是君子堂的人?”云陌尘呼吸有些喘重,步言非点点头道:“他是故意露出这一手的。” “这为了什么了?”云陌尘想起在紫阳宗中的事情想到一个可能,“难道,他是想告诉我,他知道我的身世?”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云陌尘只觉自己有了新动力,他想知道当年的一切。 “或许,知道了一切,就能改变那一切了吧?” 魔君走了,唯留下那棵树,那几行字。 “看看他写了什么吧。”云陌尘到那树边,看那被扒开的地方,上面共有四行字,首两行是:“初见时执花回眸顾,我悦君心君不知。”其后两行则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云陌尘以手摸字,前两句像是好多年前刻上去,想必不是那魔君所为,后两句字迹清晰,想必就是魔君刻下的吧。 “初见时执花回眸顾,我悦君心君不知。”像是女子的手笔,像是暗恋上了某人,是魔君吗?‘心悦君,君不知。’也是错过了,才知道后悔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错过了,终是错过啊。”云陌尘循着其字迹去,只觉其所刻之字多有粗糙折断之感,但前面见那魔君刻画时候,一笔不停,且功力那么高,如何刻出这样的字了?难到——想起其刻字时候手微微颤抖模样,叹曰:“以黑纱蒙面不见其表情,但其实他心中并不平静,刻字时候怕是手止不住颤抖啊。” 都是失去了挚爱吗?‘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想起魔君以前的义举,加上这云陌尘也不觉他有多讨厌了,本来在乎的也就是他那个魔君的名头罢了!冠魔者不似魔也。 “前两句字迹平滑纤细,像是一女子所刻,看成色大约也就是近十年所为。”步言非熟于医药,多与植物打交道,能轻松分析出来,“树皮上光华无比,想必是人常年抚摸所致。” “这树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立着坟前这树就在这里很久了,我住在雪山上,这里我并不常来,也不知道这树来历,不过看这字迹,想必和魔君渊源不浅。”步言非看着那字迹,又瞧瞧那坟堆,心中忽然有些疑惑,只是一时抓不住重点,隐而不说。 “也罢,日后去那昆吾去一趟吧。”昆吾便是那昆吾国,在大唐西北边,是魔教发源地,也是魔宗的大本营,从云陌尘所知道的线索看来,当年的事情和魔宗脱不了关系。 “看看那昆吾魔教。”云陌尘随口说了一句,打理了下坟头后,跪在前面‘砰砰——’猛磕了三个响头,动作太突然一旁华赴秋反应不急,忙啪啦一下跪下来一起磕头,却太急了跌倒在地上,云陌尘回头见了轻笑一声,就要走过去扶起他忽然头顶一声叫声,那声尖锐如野猴在呼啸,抬头去瞧只见一个人形事物从绝壁上循缝隙下来,太远看不清乃聚真气于双眼,才见是一个红褐色人形怪物,长的凶狠异常不似人间物,咋一看还以为是妖怪了,惊得云陌尘道:“这是什么怪物?” “是那怪物!”云陌尘不认得,但华赴秋却是见过,就是他害的众师兄弟死的死,逃的逃,连韩老怕也死在它手上了,此时见到这怪物,想起韩老决绝的一幕,想起那无耻小人华谊云,心中恼怒十分,不由恶狠狠叫出声来:“啊——该天杀的东西!” 一声吼出,怒气发出但那怪物还离得远,按耐住见其身形在绝壁上来去自如,快的眼神跟不上去,这才想起其厉害来,回想其师兄弟们死亡残像,心中一颤不住发寒,转怒为惊怕道:“师父小心,这怪物厉害的狠了!” 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云陌尘却是点头默认了,抄起乘风剑,小心瞧着,步言非仔细打量下后道:“这东西似猴像人,心走如风,四足并用,怕是凶兽血尸獠。” “血尸獠?”云陌尘偶有耳闻这怪物,据说是死人复生的怪物,“这怪物怎么来?”那血尸獠动作奇快,在绝壁上已经清晰可见。 “怕是你前击打石壁的声响引来的吧?”步言非按着血尸獠本性分析道:“血尸獠视力并不好,但胜在听力奇强,又喜欢喝人血,吃人心,贪心异常,纵使不饿也会去捕猎活物,估计是听到人声而来。”说话间血尸獠从绝壁上已经下了一大半。 “小心,这东西凶狠。”步言非叫了一句,华赴秋的话只是让他上心,毕竟他武艺低微,他看起来厉害的东西,对云陌尘来说多是不值一提,但步言非不同,他境界高见多识广,他的提醒让云陌尘多有戒备,心里更是暗自小心,眼随那血尸獠而去,其身法奇快,呼呼而来接着下坠之势,哪怕云陌尘也暗自皱眉,刷——顷刻间那血尸獠便离云陌尘不到四五丈远了,云陌尘按剑开始蓄力。 “这。”华赴秋一惊,叫了一声,云陌尘心头一跳,‘啪’的一声绝壁上碎石一溅,一道红影瞬出现在云陌尘眼前,却是那血尸獠于绝壁上蓄力一跳,这一跳力道奇大,一下越过那四五丈距离,着实吓了云陌尘一跳。 来不及多想,飞燕返闪开,顾不得其他,强行运剑一挥,凭借剑气一下削去那血尸獠的双爪。 “呜啊。”一声悲鸣声,溅起一片血花! 第七十六章 出离人谷 见四怪人 却说那从天而降的血尸獠被云陌尘一剑斩断双臂,‘呜啊’惨叫一声反倒更是凶猛,失了利爪,便用牙咬只往那云陌尘窜去,状若疯狗,双臂挥舞飞散的鲜血四溅,看的那华赴秋脸色发白。 “咦。”云陌尘惊叹那血尸獠的凶狠,但手上功法不停,也不用剑脚尖一提,从地上递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衣袖一挥打,人头大石头便呼啸——一声打在那血尸獠身上,那血尸獠精钢铁骨,先前华赴秋等人刀剑都难以伤他,但此刻一石头打在他身上,却‘嘭’的一声透胸而去,‘咔咔’血尸獠呜咽两声,胸口破开一个斗大的洞终是逞不凶来,一头栽倒在地上,但下颚仍是不住咀嚼,发出‘赫赫’凶嚎。 “好个凶狠的东西。”云陌尘再用剑将其脑袋搅烂,这才结果了这血尸獠的性命。 步言非走到血尸獠身后,看了看透胸而去的石头,整个没入土中,发现其上有三道裂纹,这才回头对云陌尘说:“以你现在的功力,附上真气的飞石断钢穿铁,很是容易,当你刚刚那击却击穿了他,当真气附着的石头也裂成好几块,可见他其筋骨之强健。” 云陌尘点头,他先前之所以换剑改用巨石攻击,就是应为第一剑发现其身体坚硬无比,怕毁自己的剑。 “你们先前见过这‘血尸獠“对吧?”步言非又转问华赴秋二人,先前他们见到那怪物时候,华赴秋一连几次提醒云陌尘小心这‘血尸獠’,后者点头道说:“我们是被小人害了才掉落下来的,当时掉下来时候,之前多次被这怪物逼迫,师兄弟都是死在它手上的。”说道那小人时候,华赴秋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这血尸獠是和怪物,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云陌尘问那步言非,他见那步言非如此了解那血尸獠,想他应该多少知道其来历,果然那步言非闻言点头,回想下后说道:“我想可能真是人为带来的。” “怎么说。”云陌尘问道,步言非不知从那里掏出一本书,翻了一会儿道:“血尸獠,是万兽谷所豢养的一种凶兽,形似猿人,嗜血健步如飞,钢精铁骨,最喜欢从暗处偷袭。” “万兽谷?不是血影神宗?”云陌尘奇怪,他先前听青竹老人说了血影神宗之事,也知道这里的怪事是因为那血影神宗。” “是那血影神宗。”步言非解释道:“这万兽谷被血影神宗吞并,现在是其所属三大神堂之一万兽堂。” “血影神宗。”云陌尘默念这个名字,越发对其警惕,其下一个堂口的豢养的凶兽就这么难缠,其本身怕更是非凡。 此事了了,云陌尘向步言非问明出路,便和华赴秋一起三人出去,而那步言非对血影神宗之事很是在意,再封闭了石屋之后,便从另一方向走了。 要出谷须翻越一个数百丈的峭壁,峭壁较陡,以为华赴秋二人的轻功气力自然是上不去,云陌尘只好将一人负于背上,循着裂缝慢慢腾越而上,送上一人后,再下去接另外一人,以此耽误了大半天功法。 上峭壁,便是一条小道蜿蜒于长草之间,虽然景物荒凉,总是出了那几乎不进丝毫光亮的万仞深涧,华赴秋。李遇春两人都长长吁了口气,本来他们想赶快回去,但带他们两出来,云陌尘消耗了太多真气,需要打坐休息一番。 是此到了第二日清晨,三人才出发,面对太阳向东行,走了十来里里,却是到得一处大市镇,问明道路三人却是早出来离人谷。 李遇春从怀中掏出一张汇票,和华赴秋一起去了一家银铺兑成了银子。 然后李遇春问云陌尘道:“云教习,我问过了这里到离人谷少说有百来里路,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话间,华赴秋从一家店里买了一碗凉茶恭敬地递给云陌尘,其想了一下接过喝了一口说道:“先休息一下,车队那里有其他高人在,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他自那深涧下后,读了他师父的‘遗书’后,整个人为之一变,虽然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却变的愿意多多提点那华赴秋了,对于华赴秋的孝敬也不再推辞。 见云陌尘吃了自己递上的凉茶,华赴秋好是高兴,蹦蹦跳跳地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家引大家进去。 华赴秋叫了一桌酒席,命店小二送来一大坛酒,酒是清酒之类的香甜不辣口的酒,他见过云陌尘喝酒,从不喝烈酒。 云陌尘一个喝酒吃菜并不和两人对饮,华赴秋也有自知之明,只有徒弟向师父敬酒的,从未有过师徒同坐对饮的,单独敬了云陌尘一杯后,便和李遇春对饮起来,按道理说他年纪小,本不该喝酒,但南唐民风较北宋要彪悍几分,多有少年郎喝酒斗狠的事情。 更何况这只是清酒度数小,喝再多也不是事,且两人死里逃生,又逢喜事,自然是喝的好不开心。 这酒家里此时并不止华赴秋,还有几桌人,其中一桌人四个人颇有些引人注意,一个儒服雅士打扮面带一个只有两个眼洞的黄铜面具,像是一个无面人;一个黄衫汉子,露出两条精悍的臂膀,腰细却手臂粗大无比,像是一个托塔天王;一个身高九尺,鹤立独群,双臂修长,腰间明显鼓鼓的,左眼上戴着一个眼罩,像是绿林山大王;最后一人却是锦衣绣服,仪表堂堂,一把青红长剑放在案桌上。 这四人穿做打扮奇异,坐在正中间喝酒,其周围围着五六桌人,看似是无关路人,却时不时瞧那中间四人。 华赴秋平时就多有眼力见,自然知道事情不对,瞄了瞄云陌尘,后者不为所动,当下松了口气,自己看的出来,师父自然看的出来,既然师父不在意,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四人吃着酒,‘无面人’斟酒一杯,慢慢品味不和他人对饮,唯那黄衫汉子和锦衣绣服者对饮喝的畅快,至于那‘山大王’,根本不喝酒,只是偶尔吃上一口菜。 席间几人喝的欢快,那黄衫汉子从怀中取出一物,展了开来,华赴秋瞧到了一惊,只见他手中之物四四方方是一块五色锦布,打开里面乃是一块令牌,上圆下方,上面以宝石镶嵌成字,是一‘神’字,其后翻转一下是一‘尊’字。 “神尊?”华赴秋不知道那令牌是那门哪派的东西,但此物如此华贵,且一亮出那‘无面人’持酒杯之手一颤,遮眼者眼角一斜,锦衣绣服人嘴角一跳,其周四桌上人更是突然全部紧张起来,华赴秋只觉头皮一麻,怕是一瞬间便有不下五六人盯住了他。 “无妨。”云陌尘按住华赴秋肩膀,那手心冰凉,发麻感立退,再看四周,却有不少人瞧着他们。 “什么人?”锦衣绣服人发问,黄衫汉子瞄了一眼便摇头,遮眼人见了一笑,手摸腰间跃跃欲试,但那‘无面人’却扣下酒杯摇头道:“别多生事端。” 黄衫汉子看了眼‘无面人’又转头看向那锦衣绣服者,后者皱眉迟疑一下,掉头道:“我只是代表上面来做见证,江湖上的事情一切以辟先生为主。” 黄衫汉子听了连连点头,冲那‘无面人’道:“好,那我们换一个地方,不远有我们一处阁楼,请——”做邀请状,几人也不反对,黄衫汉子在前领路,锦衣绣服人持剑在后,遮眼人守在其旁,‘无面人’却走在最后,在其出门前他专门瞧了眼云陌尘,偷偷瞄了眼他身旁的佩剑。 “乘风剑?有趣。” 其走后,那周围四五桌人也一一陆续而去,或许因为先前‘无面人’的话,倒是没有一人过来找几人麻烦。 那几人说话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华赴秋被其言语弄的一惊一乍,搅了心情,华赴秋二人饭也不吃了,一个开了房上去睡觉,一个叫了壶烈酒喝下去后伏案睡去,唯有云陌尘若有所思。 喝烈酒伏案而睡的自然是那李遇春,待其醒来已是夕阳红日,抬头一看正好见华赴秋下来。两人相对一笑,回想前日雪原怪事、草原生死、跌入深涧的事情,恍如隔世。 想到韩老舍身而落泪,又想到华腾飞而痛恨愤怒,一时感叹多多。 两人本来是就是师兄弟一般的关系,经此自后更是亲近不少,不过他们两人却是不见云陌尘身影,问了那掌柜的,说其早就出去了,还留下一个字条,两人一看其上写道:“我有事出去,若子时不回,你们二人便速走!勿要等我。” 华赴秋道:“李大哥你怎么看?” 后者皱眉摇头说道:“云教习自有道理,我们就是等着吧。”自此又等了两个多时辰,距那子时还有近一个时辰,华赴秋正自担忧,生怕云陌尘遇上了什么厉害的敌人,但忽然却见云陌尘回来,身上衣服略有损伤,背上背着一个大木盒子,两手拿着几个大布袋,但随身佩剑却已不知去向,仔细看了看其嘴唇苍白,面色血色稀少。 “师父怎么了。”华赴秋急切的上去,云陌尘摇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色的卷轴,华赴秋拿到手里颇沉,掂量下居然是金子打造的,这时那云陌尘说道:“那先前的黄衫汉子是血影神宗的人,你们赶快换上衣服,速走。” 说着便打开那几个布袋,里面全是些衣服,华赴秋和李遇春听到‘血影神宗’四个字便知道不好赶忙换上衣服。 衣服换好,两人模样大变,华赴秋成了一个道家书童模样,而李遇春却成了一彪悍的护院,再看那云陌尘却不知何时晕倒在地。 “师父!” 第七十七章 夜探罗府闻隐秘 皇图霸业才是真 回到五六个时辰前。 李遇春伏案而睡,华赴秋上楼休息,云陌尘静静待了大半个时辰,不见有人来,拿定了主意便起身向外走,至门前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到那掌柜那留下字条,才才走出去。 这小镇地处偏僻,但是却也是颇为繁华,街道整齐,行人颇多,路旁酒家、钱庄、珠宝当铺子应有尽有。 先前见那黄衫汉子时候,云陌尘就觉得他们不对,但是当时那四人气度皆是不凡,身旁那些人也不是好像与的样子,自己这边显得未免势单力薄了,真的一言不合斗起来,怕是要吃亏,当时没不动声色。 后来越想越不对,便拿定注意去探探,自己独自去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好脱身。 但此时出来太晚了些,早就找不到那些人的人影,只得随意到那大街上碰碰运气。 先前听见那黄衫汉子提到了什么阁楼,既然是阁楼必然是较醒目的,寻常人建房子多是一层,少有高的,云陌尘一一找过,却未有发现。 “难道不在小镇子里面?”云陌尘正思索间,忽听见阵吵闹,看去却是有人从街头那边来了。 “让让。”两个左右长随喝开行人,分岔走于两旁,满脸献媚之色,侍奉一人走来。 那来人六十好几,遇到人皆打声招呼,叫出那人名字,且说着口关中腔,踏着手太岁步,手中把玩两铁胆,腰胯金镶玉,后面还领着十几个蓝衣小厮,笑容可掬如麒麟,走步停一步,态度华容,贵不可言。 “这是谁?”云陌尘问一路人,那人瞧了眼云陌尘指的人后,先是瞥了眼云陌尘,见其虽然衣着打扮很是普通,但其自有气度神韵,那人瞳孔一缩,脸色一变,在见其带着长剑,那不知道云陌尘是江湖中人,忙谄笑道:“大侠,那人是罗家四太爷,人称太岁爷爷,他有一口大金刀,又被叫做金刀太岁罗四爷。” “金刀太岁罗四爷。”云宁夕轻咦一声,他倒是听说过这人,这人成名已久,习的家传武艺,所在罗家在南边一带颇有势力。 “这罗四爷在这里做什么?”云陌尘再问那人,那人赶忙道:“这罗四爷是这里的地主。”说着他手把云陌尘目所能见的建筑都指了圈说:“这、这、这,还有哪些,全部都是罗四爷的产业,整个镇子都是的。” “哦。”云陌尘眉头一跳,有些吃惊,这小镇虽说不大,但整个镇子都是他一个人的,这财力倒也是颇为惊人,想到着云陌尘心中跳出一个想法,看着那走远的罗四爷一行人,又问道:“罗家在这里可有府邸。” “有、有,就在镇子外南边不远处。”听到回答,云陌尘手在剑柄上摩擦,已经了然于心,这罗家在这里势力如此之大,怎么会不知道来了这么些怪人物?想必其中必有猫腻,再说大户人家都在府邸内建有阁楼庭院,怕先前那黄衫汉子说的就是那罗府了。 问清了罗家府邸具体的位置,又问了其他事情,把安路人知道的事情全部掏空后,便随手用几个碎银子打发了那人,只往镇子外的罗家府邸而去,那路人献媚一般目送其去,云陌尘只当其是那些市井中人,觉的和江湖中人扯上关系,倍有面子罢了。 但却不知其走后,那却是挺起胸来冲这云陌尘去的方向冷笑,脸上那还有什么献媚之色,眼眯成一条缝,内有锋芒。 云陌尘出了镇子,这时天色稍暗,自己留下的字条说子时不回,就叫他们走,现在还有约三四个时辰,时间充足的很,也就不用轻功,慢慢再外面找,那宅邸也不难找,从镇子出去不到几里路就是一小山坡,走上去能在南边看见一个湖,旁是一个高墙围起来的大院,将大半个湖做了自己池塘,其中就有一栋三层的阁楼。 “怕就是那了。”瞧瞧天还早,云陌尘便返身回了镇里,约小多半个时辰后,天色昏暗了才回来,这时候云陌尘却是变了样,蒙着面穿着身黑色紧身衣。 站在山坡上,待那太阳落下罗家开始点灯以后,云陌尘掐着时间,见到一片乌云遮住月亮时候,便一跃而起凌空飞起,如那飞鸟‘呼呼’扯着风斜斜掠过十数丈,待其身去力变弱,在身形一转,便如那小孩玩的飞螺旋,整个人‘咄咄’向上拔了三尺。 乘此泄口机会,云陌尘从怀中掏出块石头,落在脚下一踏,空中借力又飞出三四丈,待到力气用尽,在旋转个扔出块石头,以此反复居然飞出了百多丈,待落地时候,已经到了那罗家大院内,此时正好乌云飘过,月光正好洒下,云陌尘身形扭动便藏在一处阴影里。 ‘啪啦’一声声响,‘滴哩哒哒’滚动的声音,一个罗家的护院疑惑地伸出头去,‘哒’闷哼一声,“哎呦。”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护院额头上,护院怪叫着用手不住骚头,疼的叽里呱啦的乱叫。 “这天上还下石头?”另个护院好笑的捡起石头,掂了掂发现是山上常有的落岩,也就不再意了,这里夜里风大,地势较低,偶也有石头飞落下来,倒是飞这么远打到人倒是第一次。 被打的护院也自认倒霉,头上破了个洞,呼呼喔着嘴下去了。 云陌尘的落脚点是在池塘附近,倒是离得不远,这罗家宅邸虽大,但是护卫外紧内松,进来之后便见不到几个巡逻的护卫,小心跃过几处空旷的地方,云陌尘终是摸到那出阁楼上。 阁楼第一层紧闭着大门,没有点上点火,想必没人,从外面跳到第二层,开着窗犀利索索,里面倒是有六七个人,面孔依稀熟悉,看来是白天店内出现的那些人,如此自己没有找错目标。 小心收敛气息,爬到屋顶,解开瓦片底下还隔了层木挡板,跃身跳下,吸了口气落在上面,却是没发出任何声响,用手指找了处薄弱处一戳,便出了个洞,接着洞云陌尘小心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吓一跳,自己所戳的洞正好在一人头上,弄出的木屑正好落在他肩膀上,这一下云陌尘心不由提了起来,急忙瞧那人,带着白面具,是那被叫做辟先生的人。 那无面人辟先生此时正坐在四方椅上,右手上坐着那锦衣绣服者,亭内两面对称放着四把四方交椅,无面人对面坐的是那先前的黄衫汉子,而锦衣绣服者对面坐着是那此地主人罗四爷,其身旁还站着个人,灰白衫子武打短服,整个人显得的精悍,除此外却是不见先前那遮眼人。 无面人用手拍了拍肩膀,却是没抬头,让云陌尘还是提心吊胆一阵子,还在无面人并未怀疑,他们五人干坐在那里,只是不时的喝茶,并不开口说话。 就此过了小半个时辰,云陌尘猫的腰痛时候,那黄衫汉子开口了,“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我难以做主。”说着反看向那罗四爷,后者手放扶手上,四指有节奏的敲击,板着个脸也不说话,黄衫汉子没法,暗自叹了口气,又看向那锦衣绣服者,拱供手道:“丁大人,敢问朝廷为何要和我神教合作。” 被称作丁大人的锦衣绣服者似乎很反感,皱了皱眉头并不答话,反是那无面人站起身来,打了个哈哈说道:“朝廷如今大力支持那青阳宗,但权利一道全在制衡,江湖这块地方自然不能让其一家独大。”无面人虽然戴着面具,鼻音很重,但是吐字清晰明了,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 无面人走到中间,一手挽袖,露出右掌做了个翻覆,手心手背各自朝上一次,说道:“青阳宗、血影神教,一正一邪,正是天地阴阳之道。”面具下的面孔一笑,掏出折扇说道:“吾皇圣明,愿做天可汗,威仪华夏,只求那万国来朝,无论是那朝廷、还是那江湖红尘,皆尊朝廷。” ‘扑哧’手上折扇猛然打开,其上只有四个水墨大字——“大唐督武”,其笔锋锐利,磅薄大气让人为之窒息,明明是四个普通大字,却让觉得这天下风云尽出此间,皇图霸业只是其谈笑之间,黄衫汉子徒然站起,罗四爷手重重捏住那扶手,那四个大字右下方写这几个小字“大唐李世民”。 “好好。”罗四爷站起来,目中精光闪烁,吐出一口长气大声说道:“都说这大唐圣上,是天命所归,千年一出的文武皇帝,见字如见人,今日一见果真非凡。” 罗四爷说话间,黄衫汉子却是摇头,低下头去,面带沮丧轻声说道:“以前那南陈羸弱,我们都不能成功,如今这大唐如此鼎盛,我们又能讨得什么好?”说着他晃晃脑袋,上前一步问道:“你们大唐如此霸道的心思,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说这话时候,黄衫汉子语气明显变弱,都说上位者自有其气势,那一个盛世皇朝的皇帝自然更是厉害,但却不想只是这皇帝写出的几个字,却能让自己如此震憾,难道权利真的比做武林第一好?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真是如此? 黄衫汉子的眼中多了其他的光彩,对面的丁大人看见,笑了。 天地第一又如何?皇图霸业才是真! 第七十八章 天下风云出我辈 皇图霸业谈笑间 瞧见黄衫汉子的变化后,锦衣绣服者也起身来,从无面人手中接过扇子道:“圣上说中,原者中原人治,南疆者南疆人理,南疆乃是化外之地,自有蛮夷之邦,只要进贡我天朝,便是我我天朝友邦。” “哼。”那人说南疆人是蛮夷,罗四爷冷哼一声,虽然恼怒却是相信了几分他所说的,在中原人眼中南疆自然是蛮夷,如果刚才那姓丁的美话南疆的话,他反而不信。 “用什么保证?”罗四爷背手沉声,没注意一旁黄衫汉子的变化。 “你南疆随时可以立国,只要国书送到我皇手中,三日内便会大告天下,承认南疆国是我天朝友邦。”锦衣绣服者知道这样的口头承认在江湖人看来并无多大作用,接着说:“另外我皇已下令天南一带武部、兵部一切朝廷兵马后撤两百里。” “噢。”罗四爷一听,眉头一跳眼中精光,上前一步问道:“朝廷让天南一带给我们?” “不不。”锦衣绣服者连连摆手道:“割疆让土之事,绝不可能。”罗四爷也就是这么一说,大唐鼎盛如何会割让疆土。 “那你们这么做有什么用?”罗四爷此时已经坐回座位上,至于黄衫汉子已经恢复先前豪迈的样子,首闻那锦衣绣服说允许南疆建国时候,脸上明显一喜,一旁无面人一直在观察他,自然看的清楚明白,见黄衫汉子脸色喜色,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顿时心中有了个计划,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无面人仍不动声色。 锦衣绣服者走近到那罗四爷旁说道:“你们血影神宗在天南的图谋,我们知道绝不阻拦。” 听了锦衣绣服者的条件罗四爷连连摇头,露出左手,其指上有一个玉扳指,罗四爷在其上反复摩擦道说:“不够、不够,丁凌大人。” 罗四爷点破锦衣绣服者名字,那叫丁凌也不再在意,笑了笑正又要说,忽然有感,猛的回头瞧向那窗外喝到:“谁。” “哈哈。”一声轻笑。 ‘咻——’飞鸟惊掠,众人皆是回头,罗四爷更是一拍手面带喜色,撑椅而起,那幽幽黑夜之中,肉眼可见天边几道灰影而来。 悠悠苍声,一曲豪迈之声。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人在天边,又似在眼前,空中发出‘沙沙’落叶之声,云陌尘藏身夹层之中,单单只听其那豪迈之声,便觉这人心有宏图,欲与天公比高,不见人但却觉得来人豪情丝毫不弱那唐皇太宗。 云陌尘看不见,丁凌四人看的见则更加惊叹,只觉那天边之人,人漫步云端,一轮皎月晃晃,背手映月而来,飘然一荡,似从九天落下,看的人恍惚,再看,却是三人落在棵古树上,一人雄壮位于其中,两人位于其左右像是其护法。 “来者何人。”丁凌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这句话,三人藏身月中看不清面目,却让其心惊胆颤,被其气势慑服,他唯在一人那里见过、感受过。 “振我神教鼎中原。” “红尘饮血大神尊。” 那人左右护法一唱一和,一人一句,听的丁凌紧握手中长剑,这两人说的随意却是真气催发吐音,声音轻小,离得有远但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其耳旁耳语,丁凌额头冒汗,知道那两人功力非凡。 “拜见神尊。”黄衫汉子轰然起身,啪啪向前两步就单膝跪下,丁凌无面人两人闻言一惊,再看向那远处三人,已是猜对来者何人。 “参见教主。”此时罗四爷才起身,不慌不忙地叩首作揖。 ‘神尊’‘教主’,还有那先前似左右护法两人的唱喝,已经可以肯定来者,无面人飘然上前拱手施礼道:“在下辟辛双,来者可是血影神宗彭振原,彭教主当下。”其后丁凌也醒悟过来,举剑见礼。 “哦,原来是无面人辟辛双,辟先生啊。”三人中间那人开口,他的声音平淡,没有先前那样气势磅礴,但更加洪亮,一字一字出来更能动人心弦,说完他望向那丁凌。 “不敢当。”无面人再度拱手,只是这次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显得不自然,而那一旁丁凌更是恍然间只觉站立不稳,那彭教主说的明明是那无面人辟辛双,但是却只觉其在自己身前,其气势让想起那人。 “圣上!”丁凌额头上汗更多,勉强道:“在下是大内西席剑客丁凌。” “噢,大内第一快剑丁凌啊。”听不出神尊的语气,但丁凌还是勉励一笑道:“谬赞了。” “哼哼。”神尊冷哼,不知道是嗤笑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只见他挥挥手道:“罗尊者。” “属下在。”罗四爷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后回道:“教主光临寒下真是让我罗某人受宠若惊。”罗四爷说话时候,跪在一旁的黄衫汉子侧着脸,露出讥讽厌恶的样子,低声说了句:“马屁小人。” 罗四爷恍然不觉,像是没听到一般,而是高声向神尊问道:“教主来此不知有何指示,还请示下。” 神尊点头道:“不急,梁尊者你也辛苦了。”听了下后又道:“起来吧。”黄衫汉子先听其说辛苦了忙回“不敢。”听见其说起来了,这才站起身来。 无面人看的真切,走到那丁凌身旁戳了他下,后者点头刷了下额头冷汗,爽朗一笑再施礼道:“传闻彭教主武功盖世,乃是一代雄主奇才,今日一见果真非凡。”说完又冲神尊左右人施礼问道:“不知道这两位又是何人。” “哼。”左边一人挺身,露出半个身子,其身修长,仍是看不清面目,但其发型怪异,中间留发一圈一寸左右,其余剃的只有须臾长短,其说:“我乃右护法杜军辉。” 另一人为出来,直说了句;“我乃左护法肖爱新。” 教主彭振原、左右护法杜军辉、肖爱新,来者皆是血影神教最顶尖的人物,血影神宗其设正副教主各一位,其下左右护法、五位尊者,现在在场的几乎是血影神教大半高层力量。 “神尊阁下,月余前我长孙大人书信于您,不知您意下如何。”丁凌说话随意,但却不敢其正面去看那神尊,“长孙大人说,您乃是雄才大略之人,此事合者两利,对您百利而不一害。” 黄衫汉子目带疑惑,一旁罗四爷更是咧嘴吸了口气,似乎都不知道此事,神尊点头说道:“长孙先生所说无不可,我神教自会做那事情,只是你朝廷可不要食言而肥。” “哈哈。”丁凌赔笑一声道:“神尊既然答应那件事情,自然就是我天朝盟友,自然不会食言。” 神尊闻言反而不悦,悠悠道:“我只是一江湖人,屠狗辈罢了。”说完转过身面朝明月道:“天下风云出我辈,纵使这一刻我们是盟友,下一刻谁又说的准了?”神尊话说出来,让场面有些尴尬,信诺守约多是江湖屠狗辈,而那朝廷,嘿嘿,有用时候百般许诺,没用了谁还理他? “咳咳。”无面人干咳几声,缓和下气氛道:“神尊那是南疆之主,只要高呼一声,建那南疆国,便可做那南疆之王,那是什么屠狗辈?”丁凌听了接言道:“就是、就是,神尊乃是非凡人物了。” 听见‘建立南疆国’黄衫汉子一睁眼,目中精光,对面罗四爷见了嘴角一扬,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 “建国?没兴趣。”神尊的回答让黄衫汉子好是失望,忍不住道:“建了国不更有利于团结我南疆之人吗?” “嘻嘻。”罗四爷闻言顿时嬉笑一声,黄衫汉子听了脸上一红,冲其怒目,重重‘哼’了声,无面人看在眼里看似不动声色,但面具下的脸,却笑了出来。 “好了,按计划实事就好。”神尊似乎不愿在说了,最后看了眼那黄衫汉子,在一片乌云遮住那明月之时的一刹那,消失在黑暗中,“恭送教主(神尊)。”罗四爷、黄衫汉子施礼,抬头再看,乌云淡泊,明月一掩即露,但那树上已无了那神尊身影。 “现在怎么办?”见神尊走了,黄衫汉子坐回椅子上,看都不看那罗四爷一眼,这句话他是冲着天说的,罗四爷一手抖其衣服,罗四爷此时站的位置正在云陌尘戳出的洞正前方,可以看见其腰间露出一把金刀,刀长一尺三寸,罗四爷号称金刀太岁,想必这就是那金刀了。 罗四爷手放金刀之上,咧嘴一笑道:“自然是按计划行事,但在次之前。”罗四爷轻轻拔刀,露出半截刀身,其上闪耀寒光,只见那罗四爷‘嘿’了一声道:“先解决一个小老鼠再说!” 罗四爷话出,云陌尘凝然,手握长剑发出‘铿锵’之声,刷罗四爷刀出,刀身上寒光一闪恍了云陌尘眼睛。“不好。”云陌尘怪叫一声,便要跃出去,但双目被恍,只觉肩头一痛,便提不起气飞身去,只得手上御力,乘风剑奋力挥出,一下破开夹层,整个人跌落下来。 木屑纷飞,带云陌尘看清事物时候,他已被罗四爷等四人团团围住。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进来。” 第七十九章 险死还生 十面埋伏 四人将云陌尘围住,并不急于出手,黄衫汉子守着楼梯口,盘着手一个劲的冷笑,手上老大的铁打的肌肉看的人眼皮直跳,丁凌向窗口踏了一步,看似随意陈剑在前,云陌尘也是剑客,这人剑没出鞘其心中却是警示连连,无面人轻摇折扇站在云陌尘身后,罗四爷在其身前,已是拔刀在手。 云陌尘侧脸,看清四人方位,再瞧自己肩头,一把飞刀没入大半,露出寸余,此飞刀做工精细,刀柄上镂空雕着‘丁凌’二字,不用想先前自己肩头那一疼,便是那丁凌的好手段。 “你是何人?”反手拿刀,罗四爷沉声喝问:“藏头露尾,谁派来的。”此时云陌尘黑衣蒙面稍做修饰,丁凌几人一时间自然是认他不出。 云陌尘龇牙却是不说话,倒不是他怕开口暴露自己,而是那丁凌的飞刀射的极其刁钻,正好从自己肩头骨缝绣穿过,卡在里面硬是废了自己一条胳膊,此外刀身并不规则,卡在里面不断挪动,疼的其一口血咬在牙里,实在说不出话来。 “哼。”见其不说话,丁凌忍不住鼻口朝天哼了一声,不耐烦道:“理会这么多做什么?先拿下在慢慢拷问也不迟。”说话间守在楼梯口的黄衫汉子‘嘿’的一笑,肌肉一颤云陌尘随之惊觉,‘刷’的一声乘此机会罗四爷金刀一挥,首先发难。 金刀太岁的名字本让云陌尘忌惮,这一刀挥来,招式随意但却呼呼生风,一看就是势大力沉的招式,云陌尘失了一条臂膀,自然是不能硬挡,身后后路又被人守住,那无面人云陌尘心中最为忌惮,看不清面目,但却给自己的感觉这人最是危险。 “赌一把。”顾不得其他,云陌尘‘呼哧’一声便拔地而起,直落在那断层之上,轻功运转极致就要往从屋顶的缺口出去,“想走?”冷然讥讽,一道黑影窜出,其身法却是比云陌尘更快,跃到缺口处一剑拦在云陌尘身前。 人离剑尚有尺余,便已觉的心寒,灵台觉警便是乘风起,挥出道剑花,‘晃荡荡’两剑交击,顷刻间对击数十剑,那持剑阻挡之人自然是那丁凌,他人在高处,接下坠之力一记狠剑压下,‘嘭咚’一声夹层木板碎开,云陌尘被那丁凌打了下去,落回远处。 此时方位变幻,无面人站了窗口位,罗四爷不进反退,冲起撸嘴一笑,云陌尘从高处跌落下来,肩头撕扯胸中气血涌动,这是这时其脑后一阵恶风袭来。 “不好。”反手一剑,‘噹’却是一剑停在半路,像是斩到一座铁塔,云陌尘持剑之手不住颤抖。 “哈。”大喝一声,云陌尘已转过身来,正看到那黄衫立起右臂,自己一剑正斩到他手上,但这一剑却是未能伤他分毫,只留下一道红印子,剑被反震,反震的手心麻痛。 “嘿嘿”黄衫汉子黑笑一声,露出大口一股腥气袭来,便是一拳往云陌尘心窝子去,那一拳如一支利箭,云陌尘只觉头皮一麻,顾不得其他便抬起左臂去格挡,摹然间,黄衫汉子却兀然变招化拳做爪一抓。 “喝。”几乎是同时,云陌尘提剑一挡,黄衫汉子一把抓在剑上,也不反手另一手也抓上去,两手抓在剑上,暴喝一声“给我破。”力贯双肩,黑风呼哧,只见那黄衫汉子死死抓住乘风剑,而自身跃到空中一个翻转。 “蛟龙翻身。”远处丁凌叫喝一声,下一刻‘锵恍’一声,乘风剑崩碎,云陌尘面色一白,下一刻两道黑风掏心,云陌尘整个人被打飞出去,撞到墙壁上,去势不减整个人破墙飞出去,云陌尘更是一口心血喷出来。 “好。”丁凌赞叹一声,这黄衫汉子这一手着实厉害,其连连拍手,掠到破开的洞子旁瞧去,那云陌尘如中箭的大雁跌入湖水中,‘啪’溅起一阵水花,整个人沉了下去,冒出无数血水,但整个人却是未在起来。 “他死了吗?”无面人走到丁凌旁,向下望去目中居然带有担忧之色,待发现云陌尘沉入水后,久久未浮出来反而松了口气说:“蛟龙尊者梁仁勇,三招蛟龙舞,寻常人中一招便是九死一生,刚刚那招蛟龙翻身更是三招中最厉害的一招。” “呵呵。”梁仁勇拍拍手,自得一笑说:“这蛟龙翻身,是我观江中大鳄捕食的死亡翻滚而创出的招式,他虽然用剑挡了我那一绞,却被抓了心口。”说着他伸出双手,十个指头血红一片,待大家都看过后,他随手在衣服上一擦继续说道:“不过他似乎也有外面功夫在身,寻常人被我抓多是被我抓下几斤肉下来,倒是他最后时刻鼓起筋骨,我只堪堪刺进三分,怕他还活着吧。” 这时罗四爷也走到那破洞处,瞧了眼湖面,收刀入鞘道:“我早有后手,就是让他跑,我倒要看看他背后是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手中大手‘啪啪’连拍几下,庭院里顿时冒出一二十号人,这些人早已兵刃出鞘,整装待发,原是先前四人出手对付那云陌尘时候,他们就已经守住各个出口,只是不想那黄衫汉子那一下,太狠太快,一下就云陌尘打下水去,让他们来不及去拦他。 “罗凡。”罗四爷叫了声,当下便有一人应声站出来,那人不过三十模样,身子修长,一头乌黑长发顺溜溜地随意披散着,遮着半边露着半边脸,瞳目泛红,目光尖锐,耍着把鬼头刀,冲着罗四爷点点头算是见礼。 对罗凡的随意罗四爷并不在意,反一笑对丁凌和那无面人介绍道:“哈哈,这是我侄子罗凡,颇不成器也不懂什么规矩,也就痴迷武功,身手还算勉强。”罗四爷笑着说自己侄子罗凡的不是,但大家都知道这是罗四爷在炫耀。 黄衫汉子虽然和罗四爷有些不对付,但这对罗凡似乎很是喜欢,其继续说道:“这罗凡是罗家杰出的后辈,在我神教内也是个顶好的苗子。”丁凌一听‘咦’了一声说道:“顶好的苗子吗?”说话间看向那罗凡,目中精光一闪。 那罗凡似有感,抬头迎着丁凌目光而去,那罗凡瞳目血红自有一股杀意,尖锐目光只往那丁凌而去,丁凌不是常人,自是不惧同时也有心试他一试,上前一步运真气于双目,‘刷’的一下像是有一道光芒闪过,再看却是丁凌双目之中精光一闪,如化作一对目剑刺向那罗凡。 那目剑极快极利,‘啪’的一下刺过罗凡瞳孔,其身子一摇不由退了一步,丁凌见状一笑,只觉他不过如此,正要收回剑目,忽那罗凡一笑,丁凌再看其目光时候,只觉其目色冰寒,自己催动真气,目剑一刺反一颗心乱跳,匆忙收回目剑,‘踏踏’连退三步,用手扶额已是出了一股冷汗。 “怎么了。”无面人按住丁凌肩膀,心中一惊只觉其后背发凉,后者摇摇头低声说道:“血腥味,修罗道!”无面人闻言在看向那罗凡时候,其已经转身而去,罗四爷在一旁含笑说道:“我已经叫罗凡去追他了,活要见尸死要见人,幕后黑手一概杀绝。 丁凌闻言重重地点了下头。 另外一边,云陌尘借着水路一把游出罗府,趴在一块露出的巨石上,神色痛苦右手轻点心口数处大穴,不想才一点便心口喷出一道血箭,其面色一白就险些昏死过去,猛咬舌尖这才挺过来,此后再点了好几处穴道,心口才止住血来,看了看自己肩头那把飞刀,却是不敢乱动,那一刀伤了动脉,没有准备一下拔出来,怕是要了他命。 止了血,云陌尘也不再跑了,他虽然跑出来罗府,但对方反应也是奇快,随后便有二十来号人追出来,这二十号人武艺皆是不弱,带头之人更是让云陌尘心惊,他和其隔着几十丈水面曾远远对了一面,那人冲他一笑,他便觉的一股浓郁无比的血腥味直冲鼻来,当时便脑袋一晕,要不是他发应快,一头扎入水中,在水下憋了极久才起来。 待出来时候,已不见那人,但云陌尘明白那人其实已经发现他,此后云陌尘几次想要突围出去,却发现路面上都是那些追兵,那些人都是单一一个人守着,云陌尘自问很有把握突围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有人暗中窥视他,加上不见先前那给他浓烈血腥之感的人,云陌尘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寻个地方,先行疗伤,此时止住了心口流血,在看那江边,那二十多人却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百来举着火把的黄衣刀客,他们再明面巡视,暗自还有人埋伏,加上消失的那二十多人,云陌尘自嘲一笑,却是不想在跑,自己被那黄衫汉子打了一击狠的,要不是自己心口有那东西挡着,自己心脏怕是一下被其抓碎,可以说自己是那险死还生,而现在的情况,则是十面埋伏啊。 闲死而还生,十面而埋伏,自己这次玩大了。 第八十章 险又险断念剑 高唱长歌行 文案:江湖似海,烟雨问心一客来。 斗笠蓑衣,断剑轻笑快马行。 江湖血,江湖梦, 一路高歌,一路长风行。 秋风萧瑟,寒过夜阑彻。 红尘中醉,醉里挑灯回梦。 还记少年儿郎,鲜衣怒马行。 一剑一酒,漂泊浪迹闯江湖,潇洒儿女情。 只向朝阳,山河壮美静。 不眷清明,江南雨清清。 壮志豪言天下定。 江湖似海,烟雨留客来。 斗笠蓑衣,轻笑任凭浮生。 今夜且附风雅,邀月对影成。 一琴一曲,弹奏散尽别离伤,所谓意惆怅。 明日朝阳,山河壮美静。 不悲清明,江南雨清清。 一路高歌长风行。 江湖梦,江湖血。 恩怨惆怅,百载过后,不过虚妄。 不如看朝阳,山河壮美静。 偶尔叹清明,江南雨清清。 一路高歌长风行。 本已是绝望,只希望妥些时间能让华赴秋他们到了时辰后离开,也算自我的一点安慰,不想一波才要落幕,另一波却起。 一阵清荡高声起,两人对唱,初‘不眷清明,江南雨清清。’声轻却悠远,一唱一顿恰少年英姿,再‘斗笠蓑衣,轻笑任凭浮生。’换一人唱喝,爽朗高歌当浮人生一大白。 一唱一和两人歌唱说笑,一轮明月在天头,乌云时遮时散,风卷云舒自西而来。是什么人物?云陌尘惊异。 一叶轻舟自湖水入江口泛来,上面一蓑衣船家,初看像是一老翁,熬着桨来,三更半夜忽然来了这么一人,十之八九不是好人,罗凡领着三四人围了上去,这时那老翁抬头,云陌尘借着月光瞧去,才发现这人不过三四十模样浓眉大眼,嘴角胡渣错乱,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面,颇有风霜之色。 罗凡等人来,他抬头顾盼之际,身子挺起也颇是魁梧,双目一抖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射过,摄的常人一愣极有威势。 罗凡手下人也被那船家目光所摄,罗凡暗哼一声才将那几人惊醒,后者一脸羞愧,喏喏间拔刀在手,脸色潮红像是恼羞成怒,这时候有一声轻笑声自船家身后来,这时大家才发现还有人。 那人二十来年华,宇气轩而俊,面目清秀而慧,一脸善意,腰间一把长剑,举止轻跃,只见他冲着罗凡等人笑道:“前面可是罗家的兄弟?请了!在下西陆川艾家人,单名不多不少,那一个少字,家父艾念清,和罗家四爷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见罗四爷。” 罗凡本恨那船家吓住自己手下,一把鬼头刀抄到手,就要去一刀劈了他,忽问那艾少之言,最后半刻改变主意,踏水而去一刀只往那船家左手削去,打算断他一臂以示惩戒。 那罗凡是罗家最杰出的后辈子弟,一手修罗道刀法凶狠异常,他本离那船家还有三四丈远,却以刀点水,‘刷’的一下划破水面,卷起千层浪花而去,浪起刀出一丈、浪卷又过一丈、浪落再一丈,浪起浪落之间一刀三丈远,破开落下巨浪,‘嘭’一声爆出无限水花,一把血刀从中刺出,才见刀身,下一刹那凶刀已至那船家身前。 这一刀劈风斩浪,气势非凡,云陌尘都忍不住叫好一声,这一刀来怕那船家就要失去一只手臂了。 “这位兄台还请手下留情!”一道寒光、一匹白练、一道剑气,心头有感那是一把要出鞘的剑,刀身抖,罗凡目不斜视,他眼随刀动,丝毫不为外物所动,而他心底早已明白是那艾少,是他要出剑了,但他不在乎,他坚信自己的刀是最快的,那后发的剑丝毫不可能快过自己,这是罗凡的信念,无敌的信念。 不管剑客拔剑速度有多快,都需要拔剑,剑拔出才能将剑尖对准敌人,才能刺! 但!这次却不一样! “这是什么剑?”旁人的惊呼让罗凡无敌的心一动,他头微动,瞧了一眼念头一颤也不由道:“这是什么剑?” 没有拔剑的动作,手放剑上不是拔剑,而是一拍,剑尖自鞘尾而出,剑身横移,那把剑就这么出来了!那,那剑鞘居然在鞘身上开有一条细细的等剑身长的鞘口,他的剑不用拔,而是自己挥出,略过了拔剑,直接剑尖对准敌人。 一剑刺出快如闪电,颠覆了人的思维,拔剑、挑剑刺敌,但现实却像是一个念头被斩断,没有拔剑的那个念头出现,看时已是一剑刺来。 ‘锵’金属轰鸣之声,罗凡的修罗刀被破开,浪花回卷,一剑出再连三剑,将其逼入水中,破了这一刀修罗。 这一剑出时,那刀已碰到那船家手臂上,那一刀被破开时候,船家手上已有一刀浅浅的划痕,微微露出一点血迹,险之又险。 “这是什么剑?”罗凡退后岸边问道,那艾少收剑笑道:“家传拔剑,名为断念剑。” 断念剑,一剑断人念头。 正所谓险之又险断念剑。 “胡哥,您先回去吧。”那船家将艾少送至岸边,后者称谢后便送其回去,那被称作胡哥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荡着桨便往来处去,那罗凡被那艾少的一剑所震,虽不怕他但对这样的高手也给足面子,没在难为,任其离去。 那胡哥离去后,罗凡上前便要和那艾少搭话,忽然一阵击打水声,心头一跳,回头看时候,暗叫一声‘不好’,便见一道人影自那水中跃起,顷刻间到那岸边,猛击退一个罗家刀客后,就夺路逃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云陌尘。 却说那云陌尘趁罗凡注意全在那艾少胡哥时候,悄悄往那岸边而去,待潜到丈远时候,猛的爆发,夺路而去,随后虽然被一个罗家刀客发现,但云陌尘何等人物,区区一个罗家刀客那里拦的住他?一下打退那人,云陌尘便寻路逃去,只往那小镇里去。 “别让他跑了!”罗凡也顾不得其他,将那艾少晾在那里,领人便追那云陌尘而去,他罗凡要追杀的人,那能让他逃掉? 但发现时候已经晚了,云陌尘已经跑出大好几十丈远,眼看其就要拐入林子逃走,不想其忽然停下,罗凡心中一喜便赶忙上前,但到了跟前也是一愣。 那云陌尘随受了伤,但必定底子厚,几下就要钻入林中逃走,不想人刚到那林子前却看到里面人影闪动,居然有不下七八十号人,当即头脑一白,“这里也有伏兵?”前狼后虎,看自己是要命丧此地了,有了此念头后,云陌尘索性也不跑了,甘愣在那里,其后罗凡等人也便追了上,但他们看到安七八十后人,也是一愣,那罗凡更是吼出来:“你们何人?” “何人?”云陌尘眉头一跳,原来不是一伙人,不是一伙的那么就有生机! “前面的好汉们请了!还请搭救!”云陌尘拿不准来者何人,但瞧见其中有数人是道人打扮,想他们会不是那道传宗人?这道传宗在此地和那血影神教博弈,忽然出现道人打扮人物,怕就是他们了,于是跑过去叫喊道:“我身后是血影神教的妖人,血影神教妖人!” 那些林子人初在云陌尘求救时候不为所动,待到其跑近了,又喊出‘血影神教’四字后,人群闪动便有不少叫道:“只管走,这里我们拦着。” 其后罗凡闻言大急,也顾不得其他便带着罗家几十号人上前,自己更是一马当先,仗着自己武功高便要抢先拿下云陌尘。 云陌尘此时背对那罗凡,罗凡刀法奇快,一刀过来眼看就要劈到那云陌尘身上,此时一声惊呼:“贼子尔敢!”说话间便有四道白色身影自那人群中出来,这四人显然是众人中武艺最高的四人,他们一跃至那云陌尘身旁,一人拂尘一搅,将罗凡的刀缠住,紧接这另外一人一掌扇去,一人自其上三路踢下,最后一人将云陌尘一送,送到三丈之外。 这四人一气呵成,三人夹击逼得罗凡撒手,第四人在回身一击,让其无奈弃了兵器,退了回去。 这时候,云陌尘才看清那出手四人模样,皆是长胡须道人打扮,以拂尘缠住那罗凡刀者一身白色道袍,用掌者灰衣道袍、踢腿者红衣道袍、最后那送云陌尘出去者一身紫衣道袍。 “你们什么人?”罗凡和罗家刀客汇合,看着这四人阴晴不定,这四人武艺高,和擅长连击之术,罗凡没把握拿下他们。 罗凡发问,那四个道人也毫不遮掩,白衣道人先曰:“在下天师道贺道人。” 灰衣道人次曰:“天师道柳道人。” 红衣道人再曰:“天师道张道人。” 紫衣道人末曰:“天师道罗道人。” “天师道贺、柳、张、罗四位道人?”罗凡眉头一皱,又猛地想起来道:“不对,你们是天师道罗、张、柳、贺四大天师!” 被罗凡点破,四大天师也不多言,唯有罗天师多看那云陌尘一眼后道:“带我向罗四爷问号,血影神教终是邪教,莫要自误!” 说完头也不回便领着众人退去,那罗凡也不敢追,云陌尘也乘机随众人往那小镇而去。 望着云陌尘离去的身影,罗凡暗恨,但不得办法吼道:“走。”罗家几十号人便暂且回去,但只怕这只是暂时,而后之事不得而至。 第八十一章 大风起兮 百骑成军 大风起兮云飞扬! 十纵十横,旗帜挥舞,大军环绕,黑云覆压十余里,不见寸土。 大唐国都长安外七十里,凌武演武场内,一场演武正在上演。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演武,由大唐宰相长孙无忌给陛下提供的灵感,演武内容是红蓝双方对抗,红方是一直秘密训练的五百人,不知其番属,而蓝方则是大唐前禁军所属矫勇卫的两千名勇士。 演武所是一处猎场,方圆十余里,由大军围住,红蓝两军与其内演武。 蓝方的统兵将领是前禁军左将军段玄志,此人自大唐开国随圣上大大小小征战过百余场,战场经验丰富,是以为宿将。而红方的五百兵则由一白袍小将带领,那小将不过十七八岁模样,但眉清目秀,白袍持一把银头枪,股下骏马,乘风疾驰,双目之间英气逼发,好是神骏,这不是别人正是圣上第三子李恪。 这殿下亲自统领红军,圣上与众大臣于高台上观望,长孙无忌则站在场外充当演武的裁判。 猎场内四处旌旗飘扬,其外京都十二卫持械喝叫,杀气冲天,蓝方矫勇卫两千人皆是矫勇卫内精选出来,令行禁止,在段志玄带领下在平原开阔地带扎下营盘,不骄不躁,那营盘做的简陋,但成四象状,五百人一营,营与营之间间隔百步,军中不立帅旗。 红方五百人皆是马军,随白袍将至段志玄营盘前,见此模样暂且不动,敌不动我不动,红军未动,蓝军也不主动出战。 两军对持之时,看台上一位将军模样人却开口了:“兵法云:倍则击之,矫勇卫乃是大唐强军,两千人对五百怕个什么?”此人说完,又有不少将领纷纷发言,他们都认为段志玄太多谨慎了。 众人议论纷纷,圣上却是一言不发,仿佛台下一切与他无关,他目中深迥似乎想的极远,最终长孙无忌止住议论说道:“这红军五百人是蜀王殿下耗三年自江湖所招收,成军年许,为练军胆,专门求陛下进行这场演武,愿以少击多,蜀王殿下有此自信,想必这军差不到那去,段将军用兵严谨,故郑重了些吧。” 皇三子李恪被封为蜀王。 长孙无忌说完,圣上忽然开口道:“不立帅旗,让人不知中军所在,营与营间止百步,如有敌袭可闻声而动,须臾便可驰援。”口气随意,说完便再开口,其他大臣皆是称是,也不说话,而这时候台下演武场内有了其他变化。 “刺!”白袍将挥枪,那红方五百兵便闯营而去,马军冲锋犀利,顷刻间突入营盘,其内蓝军不战而退,白袍将乘胜追击直捣中央去,却不想那营盘内杂物颇多,但冲过营盘时候,那五百人却是在中央站住阵脚,白袍将正要整军在冲,忽闻嘈杂喊声,闻声一看心中顿时暗叫不好,原来却是另外两营人马自左右杀来,此时人数上的严重悬殊,蓝方将士自绝胜券在握,士气更是气贯长虹,三方夹攻而来。 “以步阵对马军,优势仍在我们。”白袍将还不放弃,打算先将那中央的五百步军拿下,不想还未行动,又是一阵叫喊声,那五百步军身后一大旗立起,却是那段志玄的帅旗,其内有两百马军当头而来,左右也有异动,踏踏声响,也是马军,此时白袍将面色一变,暗恨一声,“忘了他们也有五百马军。”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演武,但作为一方统帅的殿下却显得非常兴奋,人数上的劣势更激起了他强烈的好胜心。 随被围攻,经过三次进攻后,五百兵不得其果,反折了一两百人于是转入了深山不知所踪,当天色渐渐黑下来后,胶着的战势暂时进入僵持状态,但此时那矫勇卫两千余人折损不过数十人。 台上长孙无忌见状笑道:“看来是矫勇卫要胜了。”先前那开口的将军也接口道:“江湖人练成的军队终是江湖人,军阵之中终是我大唐兵部厉害,闹么子武部不够看。” 长孙无忌闻言做怒目状将那将军训斥一片,再看圣上仍是毫不在意,叫长孙无忌好事失望,这时一传令兵上来跪地道:“报,蜀王殿下有信求报。” 长孙无忌瞧了眼圣上,见其点头后问道:“报来。” “蜀王殿下请求道,假刀假枪,不见血,终不是正的战场,看不出真本事,蜀王求刀开峰、枪见血,生死有命。”传令兵话一出,顿时场面一粟,一个黑脸大臣道:“此事荒唐,刀兵见血,死伤的可是我大唐子民啊!蜀王居然出此言,臣请罚蜀王。”说完便跪下,其后三三两两几个大臣跪下。 但那圣上却是瞧都不瞧他,道:“准!”传令兵领命而去,那黑脸大臣头一锤地,满脸痛楚之色,喃喃道:“陛下真的变了。” 军令下后,许见生死,段志玄更加紧张,直到入夜近子时,所以人都觉得蜀王殿下应该不可能偷营时,营盘外忽然发生了巨变,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喊杀声由远及近,勇士营将士纷纷列队迎敌时,无数支火箭射向营盘,营盘内的帐篷和辎重顿时被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虽然勇士营将士阵形未乱,但段志玄却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点齐兵马向营外扑去。 近两百红军正面接敌,此时刀见血,大家才知道那红军实力,他们军阵对敌不如蓝军,但胜在个人实力强健,且三三两两一起配合相当,一番对敌却是蓝军伤亡惨重,不得意段志玄下定马军出战,主力被敌人引去时,近百名红衣军悄悄从营盘的另一侧摸进了敌营,战势的扭转很出人意料,接近敌营帅帐,少年兵忽然发起突袭,百十名高手弃马攻营反而越加厉害,他们混入敌营中,蓝军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一鼓作气便冲进了帅帐,一番恶斗后,殿下竟亲自将钢刀架在段志玄的脖子上…… “蓝方主将被杀,红方胜,这裁判结果段志玄你服不服?”宽敞的帅帐内,长孙无忌瞧着满脸愧色的段志玄,看似在问他服不服,却语含怒气。 段志玄委实羞得无地自容,闻言单膝一跪:“末将输得心服口服。” 殿下毕竟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儿郎,终是无法保持矜持,得意的笑声充斥着帅帐。 “好!传朕的旨意,矫勇卫两千将士演武辛苦,每人犒赏五金,凡死伤士兵皆给予二十金,免税五年。” 段志玄感激地连连磕头不已。 “这五百人不负朕望,果然是一支骁勇之师,看来恪儿你对他们的操练是下足了功夫,他们每一个人朕都很满意,朕要赏。”陛下沉吟后道:“自古成军皆有名号,你这五百人还未有军号,朕观之以百骑破千军,便传旨军以‘百骑’为号,许休沐十日,每人赏银三十金,肥猪百头,另外朕再赐他们‘天子亲兵’的封号,骑行天下。” 旨意传出营帐,帐外顿时传来那五百人欣喜的欢呼声。 “谢皇上恩赏,吾皇万岁万万岁!”蜀王李恪在军台之中得意洋洋,意气风发,那长孙无忌看在眼里,暗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凭心而论,李恪殿下今日的表现虽称不上非凡,但比那些尸位素餐的亲王却是好上太多,大唐以武立国,且尚有外敌未肃,日后若是李恪上位,对大唐来说也是不错,但可惜自己。 长孙无忌看着那李恪心中只觉可惜,心中分神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圣上瞧见。 “辅机再想什么?魂不守舍的样子。”长孙无忌字辅机,其妹是当今皇后,圣上多以他表字叫他,以表亲近之意。 见圣上叫他,长孙无忌忙上前回答道:“臣只是再想那南疆之事,那血影神教之事,心中放不下来,据我所知,那血影神教有教众一二十万人,其内高手无数,我只怕我那图谋难以实现。” 长孙无忌话出来,圣上沉吟不语,反是那军台之下蜀王李恪正是意气奋发之时候,闻言笑道:“血影神教?还有那些什么九正?哼——儿臣请命以百骑入南疆。”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神情不变,一旁的段志玄却愕然不已。 这南疆之事长孙无忌谋划许久,是为那位准备的,这李恪却是此时插手进来,要被他抢了功劳那可怎么办? 段志玄暗自瞧了长孙无忌一眼,见其好不在意的样子随即便垂头不语。 “你跟朕说的江湖人战法也大异于寻常沙场战阵,朕素喜兵事,自幼也读过不少兵书,但你所说的‘斩首战术’朕却闻所未闻,不过朕今日亲自试了一下,发现果然很有妙用,所谓‘斩首’,便是兵书里说的‘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吧?” “正是,斩敌之酋首,便等于废敌之全军,一军主将被斩,则军中便没了统一的军令,再精锐的军队也会变成无头苍蝇,败局已定。”蜀王此时意气奋发,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古人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乃至理名言。” 圣上闻言叹曰:“不错,这就好像社稷一样,天下江山只能有一个共主,若朕有个三长两短,又没有明确的继承人,整个大唐天下都会乱套,好一个战法啊。” 长孙无忌也笑道:“蜀王殿下天资聪颖,居然能想到如此战法。”但他的笑很诡异,像是暗示什么,但圣上不为所动。 蜀王殿下也笑了笑,毫不在长孙无忌起身缓缓走出帅帐,看着帐外猎场边壮阔起伏的山峦,忽然抬起手,朝南方遥遥一指,豪气冲云霄。 “儿臣练成这百骑,去那南疆大地,扬我大唐雄风,王师目之所及,皆我大唐之土,儿臣要让那江湖人,闻我王命,莫敢不从!” 激昂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天边残云舒卷,风雷奔腾,蜀王的志言振聋发聩,天地万籁俱寂,只听得到无尽的回音。 “吾之狼儿。”圣上之话飘出,两种人,两种见解。 第八十二章 一波起一波落 喋喋不休 另外一方面云陌尘借着艾少的出现逃走,罗凡被那四大天师等人惊退,不得不回去向那罗四爷请罪。 回到罗家宅邸内,黄衫汉子等人已自散去,罗凡自到书房去寻罗四爷,至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却先闻其内一整爽朗笑声:“好、好、好!长得仪表堂堂,真不愧是我那义弟的麒麟儿啊!”其后便有回声道:“伯父谬赞了,侄儿痴在家里,早闻伯父在江湖上名号响当当,今日一见,伯父果然是虎踞龙盘今胜昔,见了伯父才知道江湖上有如此英雄人物!”那人声音朗朗上口,说的讨好之言,却有正气在。 那被夸的伯父不是别人,正是那罗四爷,原是那艾少在罗凡走后,自去那罗家府邸通传之后,自是和那罗四爷伯侄相认,一副长辈夸晚辈,晚辈敬长辈,其乐融融。 “哈哈!外面可是凡儿?进来吧。”罗四爷正是高兴,借着烛光看见门外有一人影,猜是罗凡回来,罗凡在门外闻言,忙进来,罗四爷自拉着他和艾少见面道:“来来!来来!少儿,这是你罗凡大哥,你两人见见。” “罗凡哥哥。”“艾少弟弟。”两人互相见过礼后,罗四爷自回那书房中太师椅上,端着杯茶水示意两人坐下后,正色问那罗凡道:“可将那人拿下?”这一问,罗凡一惊忙从椅子上起来道:“四伯请赎罪,侄儿办事不利,让那人逃了。” “什么!”罗四爷闻言一怒,一茶杯敲在桌子上,坐起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罗四爷发怒,罗凡只是道罪,一个劲认错,一旁艾少看在眼里,便上前说道:“伯父息怒,想是凡哥也是不小心的,出了什么变故也说不定。” 罗四爷闻言却更加不悦道:“什么变故?什么不小心?我常说做事人做事要一心一意,容不得半点马虎!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安全第一!做事要走一步看三步!”艾少闻言先说‘是,是,您说的是。’再又说一些话为那罗凡求情。 罗凡闻言朝艾少投以一个感谢的眼神,但嘴上仍是不说那四大天师之事,仍由那罗四爷说他。 罗四爷冲艾少摆摆手道:“艾少啊,不是我说你,人贵在自知,知错认错,方能改错,做人做事没有万一,容不得半点借口。”说道这里,罗四爷大概是说疲了,才又坐下问那罗凡说道:“可是又有什么人出手了吗?” 见罗四爷问缘由了,罗凡才松了口气禀报道:“我本要追到那人,结果在林子遇到天师道的四大天师等人,人被他们救走了。”接着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罗四爷听,其后更是向罗四爷道:“我也有补救方法,我在城中早已提前布下探子,他在城内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告诉我,他跑不了。” 艾少听了顿时说:“嗯,凡哥果然心思缜密,早有后备方案,这样一来,只要下令下去,自能顺蓬摸瓜抓住那些人。” 罗四爷听了却摆摆手道:“这怎么行?罗凡你带人快去,亲自去城里把他抓回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那云陌尘也早跑远了,艾少初来驾到,客居人家,也想和这家里人打好关系,便劝罗四爷道:“伯父,此时晚了,那贼人怕也是走远了,不如待明日,在去吧。” “不行!”罗四爷断然否定道:“我说了,就要立马去执行!”那罗凡闻言也不推迟,告罪一声就要出门追那云陌尘去。 “伯父,夜色黑,敌在暗我在明,怕是抓人不易。”艾少最后再劝一次,罗四爷闻言全叫住罗凡,“等一下!”艾少闻言冲那罗凡一笑,但其后罗四爷却说:“艾少说的对,敌暗我明,赵管家你阅历高,见识广你陪凡儿去吧。” 话落,自有一老管家上来,这人是罗家大管家,在罗家三十多年,深的罗四爷意。 那人出来,罗凡自和他一并出去,此后罗四爷又复慈祥长辈样子和那艾少说道:“你可是觉得我太过严厉?”艾少闻言慢说‘不敢’。罗四爷却笑着拍拍他肩膀说:“生活是生活,要生活样子,公是公、私是私,公事公办容不得半点马虎啊!”说完热气地引艾少去他书房内间去。 他那内间内格局规划平整,多有书画颇有看头,罗四爷爽郎笑道:“来来,看看我这些藏品,别拘束,现在不谈公事了,就放开点吗,哈哈……” 回转另外一头,云陌尘逃回城中,还未赶到华赴秋那里便心口裂痛,踌躇之下再行不得半点路上,“可恶。”这小镇内仍是那罗家的地盘,尚算不上安全,云陌尘四顾一下,发现一座院子,那院子名为‘深巷’,此时夜色渐深,那院子又有高墙,四周都是石街,少有闲人来往,倒是个暂时藏身的地方。 咬牙忍痛强运一口气,一下跃过那围墙,落在那院子里。 ‘啪’云陌尘跌落在院子里,额头一阵冷汗出来,原来那院头远比寻常人家的墙头要高,此时黑天瞎火再加上云陌尘有伤在身,一跃而起身子只过去,下半身被墙头一绊,人便跌落下去。 “谁!是谁!”此时院子里居然还有人在,云陌尘跌落的地方算好,落在一处假山旁,人被遮住,那院子中人提着一盏油灯来,三更半夜翻别人墙院非君子所为,云陌尘乃死命咬紧牙关不吭出一丝声响,怕那人发现。 “是谁?我看到你了。”那持灯人冲天随意的吼叫,想要吓唬出那可能存在的贼人,云陌尘是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容易被诈出来,只是其从高墙上跌落下来,其手臂一下撞到那石头上,触到先前的伤势,伤上加伤,痛的直钻心去,眼看就要忍不住了。 “没人啊。”那人见没诈出人来,便转身回去,云陌尘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起身但忽然见那人猛的一转头,暴喝出来:“还给我躲!”这一声那人用出了十足力气,如那平地一声惊雷,吓的云陌尘头皮一炸,险些就要跃起来,好在最后时候他发现那人眼珠四处转动,猜到他又是在诈人,乃深深止住身子,一下猛的趴在草堆里,但也是这一下用力过猛,云陌尘却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这昏过去也不知道多久,待云陌尘转醒过来时候,看天色距其和华赴秋等人约定的时间尚还有一个多时辰,自己昏睡了一会儿,心口伤口不知不觉却是凝结住了,只是流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 此时天已经大黑,这院子里也没有一丝半点灯火,瞧了瞧那高大的墙院,云陌尘踌躇一下还是决定另寻低矮之处出去,“想必也如此深了,主人家也该睡了。” 云陌尘慢慢寻路出去,不知不觉便到了院中花园里,忽见一个身影,一惊忙夺起来,那人正在花园中勾头用一锄头挖坑,并未发现云陌尘,松了口气,云陌尘悄悄探身出去,看那人做些什么,只见他不断挖坑,一旁堆着人高的沙土,还有一个长发女子倒在地上,白衣裙四肢随意的扭曲,借着一闪而过的月关,云陌尘瞧得分明,那是一张扭曲的死人脸! 杀人、藏尸! 云陌尘眉头一皱,先惊后怒,飞身过去一下点了那人穴道,狠狠将其踢飞到墙角,再一连几脚,将其踢得吐出血来,才暂解了恨,逐点起个火烛看去,才发现那坑下还有两具尸体,云陌尘将其一并拉上来,共三具女尸,皆是白衣裙,瞪着双眼脖颈有指痕,青筋暴起面露痛苦之色。 “唉,造孽啊。”捏开其嘴,牙关紧死有血迹充盈而出,体下白衣隐隐有血迹漏出来,看来这三个女子死前必是受到非人对待。 看着惨死三人,云陌尘虽然过了易急易怒的少年时候,但也心中发怒恨那人,猛的扯那埋尸人头发,将其提到自己面前,解了他穴道质问道:“快说,人是不是你杀的!”云陌尘用力极猛,藏尸人被扯的头皮直冒血珠儿,但那人不叫痛,反笑冲着云陌尘一个劲的‘嘻嘻嘻’不说一句话。 “快说!”云陌尘这下怒了‘啪啪’两个巴掌下去,将那人打的口齿松掉,只吐血沫子,但那人仍是嘻嘻的发笑,云陌尘瞧的觉不对劲,乃翻看他眼睛看,发现他眼睛翻白,内有墨丝,“中毒了!”心中一惊,一些捏开他嘴,拍他后脑,随即那人便吐出一个被要成两半的蜡丸来。 在探那人脉络,却是没得救了,“居然是死士。”云陌尘皱眉,值得丢下那人,随后在四具尸体上摸索一阵后,得到些可能是线索的东西在身,便复将将三个女子埋入土中,至于那埋尸人,云陌尘却是将他扔到假山后面。 其后云陌尘自从那院子里拿了两大包衣服便到了客栈里,正想带华赴秋他们走,不想心中又是一痛,忽然伤口裂开居然有昏死过去,在醒来时候人仍在客栈里,原来华赴秋等人担心他,居然连夜为他疗伤止血,却是没走。 事已至此,云陌尘也不再说什么,少准备下便带人走,不想才到那城门口遇到罗凡一行二十号人,危机时刻,忽闻一声大喊:“官兵过境!” 第八十三章 百骑入城 风雨欲来 “闲人回避!官兵过境。”一声呐喊,一骑绝尘先至,正挡在罗凡等人与那云陌尘之间,其后官兵过境声起,罗凡等人正要出手拿下云陌尘等人,一队骑兵已呼啸而来,如此城来横在两拨人中间。 江湖中人以武犯禁乃是常事,见了官兵并不吃惊,人在江湖上谁没和官兵斗过?特别是罗家这些高手,好几个手上有个把官兵人命在了,别看他们是马军,也不打算住手,但唯独只有跟着罗凡来的老管家悄悄的吃了一惊,他原本是读书认字的先生,中过士考过举,对大唐也多有了解,这一队骑兵身穿墨色蟒袍、腰挎绣春刀一副天子亲军打扮,他当即以为是那天子禁军司辖下的精兵,但又发现他们还背背各种兵器,从刀剑到奇门兵器,花样繁多,不像那些官兵,反像是一群江湖豪客。 “凡少爷且住。”那老管家拿不定这些人身份,忙按住那罗凡,后者年轻气盛那按捺的住,就要挣扎开,不想那老管家也是有功夫在身,比身手不如他罗凡,但论内功却是在他之上,罗凡挣扎不开。 “你干什么?”罗凡恼怒质问了一句,那老管家告罪道:“凡少爷得罪了,你且看。”顺着老管家所指看去可见这队蟒袍者足有百人之众,为首的是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青衣蟒袍,浪纹白马,身材消瘦、样貌英俊,除了随身的长刀之外,背上还挎着一只黝黑的长弓。可他的神情举止之间,都透着一股病色,看上去仄仄的,人随马动好像随时都会从马上摔下来。 罗凡见了这人脸色一变,低语道:“咦,洛川道阴士白,居然是他。”罗凡脸色几变,哼哼说道:“听说这阴士白投靠了那什么蜀王,给那人做侍卫长,他如何会来这里。”这阴士白出自一个小门派,但天赋极好武艺奇高,而他其后那些人也有几个人罗凡认了出来,都原是江湖上人物,投了那蜀王帐下,那老管家阅历更高,认出的人更多,这百来人怕都是江湖人出身。 看到这样一支队伍,纵是罗凡这样桀骜不驯的人物也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乘此机会云陌尘等人匆匆出城去,罗凡被马队隔着只能暗恨,看着他们扬尘而去不得作为。 随后城中自有普通士兵引此地县令而来,这县令一脸福相,赔笑间叫人送上一堆事物,阴士白看也不看收下后道:“交接吧。”县令领命那些普通士兵的长官自把名册、路牌等事务和这百人一一交接,确认无误之后就此收队离开。军队离开后,唯有那县令还领着几个差役跟在那阴士白旁,他正好看到罗凡,便笑着为那阴士白介绍道:“阴大人,这是本地望族罗家的少爷,罗凡罗少爷。” “罗家,罗凡。”而这时始终不再说话的白脸阴士白噗的发出了一声冷笑,头也不抬的说道:“居然是罗家啊,久仰久仰,江湖上罗四爷的名头可是响的狠了!”阴士白口上说着久仰,眼中却尽是不屑,他拍拍佩刀说:“我等百骑奉命公干,有三杀令传下,以武犯禁者杀、以势压官者杀、不从调令者杀!”那阴士白眯着眼睛,吐出一口寒气冲那罗凡道:“罗少爷你觉的了!”那寒气中伴着丝丝杀意,罗凡只觉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住,纵是他闻言后也霍然大惊,全身不由自主的蓄力待发就要出刀! ‘啪’老管家一把按住罗凡,敌众我寡和那阴士白争斗实在不明智,但他也知道那罗凡做事冲动,不能明说便道:“罗少爷何等人物,这投了朝廷的跳梁小丑,理会他作甚。”老管家说这话是用内功逼发出来,聚音成线,按理说只有罗凡一人能听见,却不想那阴士白在耳力上别有番功夫,居然也听的见。 老管家自以为自己功力十足,外人听不见没想到小白脸千户早就发现他了,见阴士白瞧他便装作老实模样回了个礼,这老管家六七十模样,读书人打扮行礼毕恭毕敬,让人看了好不舒服。白脸冷笑着,懒洋洋的伸出手指,向着老管家轻轻一点。 “你做什么?”他的指点看似毫无力道,却有一道指风刷的一下打在其丹田下,老管家其面色一变,喉头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一连拍打胸口三下才咽下那口血道:“好厉害的指法!” 这一指老管家本是早就看了出来,但仗着内功好,欺他年轻想硬抗下了,不想他这一指厉害,反伤了自己丹田。出来这么一出,那阴士白身后一阵颤抖,百来个百骑人皆是掏出家伙,罗凡等人也不示弱,也拿出兵刃来,看阵势就要火拼上来,这一打还得了?此地县令没法暗叹一声,愁眉苦脸现身而出,躬着身子对阴士白小声的说:“大人赎罪,这人不懂事,还望大人海涵,我、我……必有厚报。”说着掏出一个东西,露出一个角来。 阴士白身后的百骑一听了县令之言并不在意,他们自京城来,什么大官没见过?区区一个县令的话他们根本不在意,更何况他们本是江湖人出身,江湖习气重,不管不顾抽出家伙就要上前,唯那白脸瞧了眼那县令露出来的东西之后,不易察觉的挑了下眉毛,挥手制止住了手下,淡淡的对罗凡等人道:“本官肩负朝廷重托,不欲节外生枝,你速速离开!” 说着,小白脸顿了一下,又冷笑道:“这次我百骑倾巢而出,其后还多有高手,你等可别自误!”凌之以威,虽说霸气,但却不像阴士白往日作风,他身后的几个老手下悄悄对对望了一眼,目光里尽是疑惑,但未敢质疑,各自挥手下喝止住自己手下。 事情到此,县令舒了口气,忙冲罗凡柔声说:“罗少爷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怕罗四爷要寻你有事了,对了别忘了帮我问候罗四爷一声。”此时天色明明还早,县令却睁眼说瞎话,只不过用罗四爷压他,告诉他罗四爷绝不会许他轻举妄动的。 罗凡硬气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那县令不住冲他打眼色,老管家也不住劝他,想到罗四爷,终是不甘心的一跺脚,恶狠狠扫了那阴士白一下,转身快步离开了…… 两边都罢手了,县令着实松了口气,一方是朝廷京城里来的人,一个是本地豪家大族,他区区一个县令一个都得罪不起,好在躲过了这一次,只是不知道下次又该怎么办?暗自叹口气那县令走到那阴士白前面摆手行个礼道:“大人请了,我等已在回香楼设宴款待,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请了。”阴士白点头示意县令领着众人而去。 那县令从以差役手中接过一马绳,借着人马镫翻身而上,催马为众人领路,但那白脸阴士白在其后故意催马慢了半拍,身后一个部下会意上来,只见其微微皱起眉头道:“带几个兄弟跟着前面出城的那几人。”。此人是阴士白的心腹手下,身手好擅长追踪之术,他低声说:“大人,尽管放心,交给在下吧。”随后领命下去,从百人中选出六七个人离队,在一拐角处悄悄出城去。 那县令有感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身旁差役提醒他,也装聋作哑,那差役不知趣,多次‘大人大人;的叫,惹恼了他反被县令打了一耳光,这一掌力道十分,抽的那差役脸上一个大红印子,落了颗牙狼狈下去,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话了,后面的白脸阴士白见了一笑,也不点破,只是略有深意的瞧了那差役脸上一眼,其后一行人便往那什么回香楼而去。 回香楼位于城南,和百骑们进来的地方不近,走了四五条街才到,好在百骑都是骑马,也不觉得累,那回香楼也是颇大,百来号人连人带马都能进去,只是带他们进去后,附近一个小厮便跑到对面一座两层的塔楼内去。 “先是血影神宗重出江湖,后又来了个什么云陌尘,现在倒好,来了个什么朝廷蜀王百骑,嘿嘿,风雨欲来啊!”那楼台上,罗天师等四大天师冷笑看着那阴士白一行人,那小厮向他们禀报了他所闻所见后,贺天师道:“看来那云陌尘要有麻烦了啊。” 张天师与柳天师对了眼也说:“要不要帮帮他?结个善缘。”说话时候他们身后也有七八十个各色好手出来,其中有些人如果云陌尘在或许会感熟悉,有一些居然是当年青阳大会中,和他一起逃出来的人。 他们当年得魔君相助才活下命来,大恩怎能不报?但毕竟正邪有分,更何况他被囚在青阳宗内,这些人都没法去救他,但这云陌尘不同,好歹是正家子出生,和那做恶的青阳宗一刀两断,坚守侠义正道,他似乎和魔君关系也不浅,救他也是报答魔君当年之恩吗。 那四大天师之手的罗天师也明白大家的心思便道:“也罢,我天师道也来淌一淌这浑水。” 第八十四章 百骑跋扈 天师怒下辣手 却说那随云陌尘等人而去的百骑足有七人,带头那人叫何二,是百骑一小队长,他们一行七人骑马追那云陌尘等人而去,云陌尘等人虽然一路上用轻功疾走,但毕竟有华赴秋这样功力要差的人在,何二追出 七八十里外才在一处低谷处拦住云陌尘几人。 “且住,这里是百骑都尉何二是也。”何二等人将云陌尘等人围住,见那云陌尘气息虚浮有伤在身,另为两人一是个小孩,另外一个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便有些看轻他们,随手将几个锁人链条扔下去道:“你们犯事了,自己锁上吧。” 云陌尘闻言面色一变,那华赴秋更是勃然发怒,这人不由分说就说他们事犯了,好是无赖,其刚要骂出口来,一个百骑瞧得分明,上来嘿嘿说道:“别犯浑,看你们衣服不像是那些跑江湖的浑人,拘捕可是诛连家人的大罪,你们跑着了今天,还能跑的了家里人?别浑,乖乖锁上,我们也不难为你,大家都好过。” 华赴秋闻言心头一凉,先前那百骑入城的时候,他们隐约看到那县令来迎,可见他们地位不低,且他们身上都是蟒袍,这可不是寻常官人能穿的,自己华家虽然家大业大,是一方豪强但和这朝廷做对,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华赴秋默不作声,云陌尘却暗自调动真气,做好准备但他此时有伤在身,着实没几分把握,在这七个百骑人手中带着华赴秋、李遇春两人一起全身而退。 李遇春看了暗叹一声,瞧瞧将手掏入衣袖中,慢慢扯出,露出一个银白事物,但还未掏出来,却‘啪’的一声,李遇春叫了一声,脸上一道血痕出来,却是那何二等的不耐烦了,一马鞭甩出来,华赴秋是小孩模样,那鞭子自不是向他去的,云陌尘退后一步躲开,而那李遇春在那淘东西,一个不察被抽了一鞭子。 “你!”云陌尘面色不郁,他早失了兵器,但也掏出一把短剑,那何二见了马鞭卷起道:“怎么?造反!给我拿下!”说着拔刀出来就要向云陌尘等人砍杀而去,眼看就要打起来,突然‘哗啦啦’一阵声响,何二自觉背后一疼,便从马上跌落下了,一头磕在块石头上,昏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是谁偷袭老子!”何二叫的大声,一下就要跳起,但脚上一弹却是起不来,反在跌在地上,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以绳子给绑了,那绳子两头是一铁球,想必刚才一疼便是被这击打,看来这是一件锁人暗器,便要叫其他兄弟救自己,可还未叫出声来,便哑了,他其他六位兄弟也被那暗器给绑了。 这下那何二才知道怕了,勃然色变,脸色青白身子瑟瑟发抖,他原是江湖人,知道那些江湖人的胆子,这些敢对自己出手,必然不怕自己等人,又想起那劫道的勾当,只怕自己凶多吉少了! 电光石火,百骑被突忽其来的暗器锁住,云陌尘等人皆是一惊,随后山包后面走出四个人,灰白红紫四个道人,云陌尘认得也算是熟人,是那柳贺张罗四大天师。 四大天师出来,云陌尘向他们感谢一二,四人也依利和他寒暄几句,再介绍四大天师和华赴秋等几人后,众人开始讨论如何对待那百骑七人来。 “这些朝廷爪牙不是甚好人,不如都杀了吧。”张天师首先冲那云陌尘提议道:“特别这些还是那么子天子亲军,那天子最瞧不起我们武人,他的手下杀个干净好了。”说着眼睛就往那人堆里寻去,要找个看不顺眼的开头刀。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柳天师却拦住他说:“我们只是救人,既然人没事,何必妄作杀孽?放了吧,放了吧。”说着就要去解开他们身上的暗器绳索,李天师主要杀,那里容他放他们离去,忙拦住柳天师说:“去恶务尽啊!”一旁贺天师见了,快步超上去,一个手刀解开一人绳索,正色道:“此言差矣,他们只是奉命行事,那是什么恶人?” “你!你!”见贺天师居然放人,张天师急的忙去拿那人,柳天师那里能让他如愿,一把缠住他,两人缠斗之间贺天师又解开几人绳索,“你快让开!”张天师气的吹眉怒目,一把推开柳天师,一个弹腿将一个百骑踢到在地,抄手过去夹在腋下,贺天师见了冲过来,和那柳天师就要合力抢下那人。 张天师武艺本在两人之上,特别是他腿法奇好,柳天师两人却是夺那人不下,贺天师心急便一计而出,叫道:“大师兄,别打二师兄头,扫他腿就好。”贺天师喊‘大师兄’三字时候,面露心喜之色,看起来十分真实,张天师不由心中突突。 四大天师皆是师兄弟相称,大师兄便是那罗天师武艺最高,张天师第二、柳天师第三、贺天师排名最末,这张天师为人最是耿直,听那贺天师的话,一点也不怀疑,忙回头去瞧身后,结果身后空空无人,罗天师还在一旁观战了。 “你居然诈我。”张天师恼怒,在其走神时候柳天师欺身上前,一把扯住他衣服让他走脱不得,这时候贺天师才嬉笑上来道:“二师兄对不住,将人留下吧。”手伸去就要将那人救下,可不想那张天师恼怒他们两人多次和他做对,加上贺天师用大师兄的名头诈他,让他恼羞成怒不再多想,哼哼一声,便只见他一手放在那人天灵盖上说:“好!好!你们为他不息联手和我做对,那就看我了果了他,一了百了!”说完手上以用力,五指洞入那人天灵盖中。 “不要!”柳天师惊怒一声,便听那人‘厄’了一声,不忍地眼一闭,再睁眼看时候那人已七窍流血而死。 “啊!啊!”一旁其他百骑原本见那三位天师自己斗了起来,暗自好笑这几人,便不动神色在一旁观战,想等人齐了再走,不想那张天师猛下辣手,当即心惊愣在一旁,唯有那何二反应极快,抄腿便跑,其后其他百骑才反应过来,纷纷逃走。 “这!这!”柳、贺两位天师也愣住了,没想那张天师如此下次毒手,看这五指上的血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愣在做什么?”一声喝叫,却是那罗天师叫出声来,他一直在旁做璧山观,不想管他们三人的争斗,但到了此时,那里还能旁观?他也反应极快,扫身而出,一对鹰爪当即将跑得最慢的两位百骑抓住,扔到那柳、贺二人身前,在飞身出去,将另外两人掏心杀死后吼道:“事已至此,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是!是!”柳、贺两位天师喏喏答道,咬咬牙将那落在他们身前的两位百骑杀死,此时七名百骑还有三人在逃,那张天师瞧见这两人模样,哼了一声,仗着自己脚速快,追上一人将其搅翻在地,在一脚将人踩在脚下。 “喝。”一口其运下,将那人踩死,要杀另外一个倒地人时候,却是一道剑气飞来,将那人杀死,看去是那云陌尘出手。 “好。”张天师笑着点头,想去追杀最后一人时候,却发现那人轻功也是不错,已经跑远追赶不急了,而那罗天师不知为何也未去追那人,反是向云陌尘一旁靠近,直到那云陌尘出手杀了一名百骑后,才哼笑一声,折身追那最后逃走的百骑何二而去。 这罗天师四人中武艺最高,追那何二而去,几下两人便没了身影,此后又过了一柱香时间,才折回来,衣上有血,柳天师忙问道:“罗师兄那人如何?可解决干净?”张天师也凑过来,瞧见他身上血迹问道:“没伤着吧?” 罗天师摇头将身上血迹拭去,显然这不是他的血,其叹口气道:“他最后夺马而走,我只来得及在他背上抓了一爪,拿下些许肉下了,便让他逃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柳天师闻言面色一白,急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瞧他那模样张天师讥讽似的哼了一声,分时贺天师安慰道说:“大师兄的七阴七阳追魂手已经练到化境,七阴转七阳,被师兄抓了一爪,七道阴力注入天内寒其血脉,在化作纯阳血冲其脑,此内外攻加,一冷一热,必死无疑。” 柳天师也知道罗天师的武艺,也值得以那人死定了来安慰自己,罗天师嘴角轻跳一下说:“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回镇子上,和大家汇合,再视情况而定。”众人纷纷点头,罗天师乃看向那云陌尘,笑着说:“云少侠几个也和我们一起吧。” 云陌尘有自己考虑拒绝道:“不了,在下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张天师听了劝他道:“别啊,你一个人上来,外一有人要害你怎么吧?”贺天师也说:“是啊,云少侠一起吧、一起吧。” 而那罗天师闻言不语只是一个劲朝他笑,笑的有些让人慎得慌,华赴秋和李遇春二人面面惧道:“不如、不如一起吧。”云陌尘闻言没法,乃说:“恭敬不如从命,请了!” 这下几人皆大欢喜,罗天师更是笑道:“有云少侠在,我们破获那血影神教的阴谋,也就更有把握了。”云陌尘闻言眉头一皱,但马上回复过说:“是啊,一起破获那阴谋。” 于是一行几人便往那镇子里回去。 走时张天师在前面带路,柳天师走在一旁,眉间忧郁重重,贺天师若有若无走在众人另外一旁,而那罗天师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面,云陌尘看了叹口气说:“不知是福是祸啊。” 第八十五章 鬼话连连 众人被带回去,华赴秋倒是闲不住,每天出去看情况顺便找些食物。估计因为地窖阴冷,在加上以前的左刚体质比较弱,所以进入地窖的第二天他就病倒了,到第六天开始高烧不退,第七天弥留之际让被雷劈中的左刚鸠占鹊巢。 左刚生病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华赴秋除了开始三天出去看情况找食物外,其余时间都陪着左刚。突然看见哥哥竟然醒过来了,华赴秋兴奋的一把抱住哥哥。 左刚明白一切后,心里狠狠的诅咒着那个傲娇秘书。烧了几天,身体比较虚弱,头也疼的厉害,还被华赴秋抱得差点断气,他才放手。 恢复自由后,左刚赶紧吸了几大口气才缓过来,对着华赴秋微弱的说:“水,水……华赴秋把耳朵贴到哥哥嘴边才听清,赶忙倒好水喂左刚喝。 食物只够吃1天的,喝完水左刚又喝了些稀粥,这才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华赴秋看哥哥没什么事了,就直接说道:“哥,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先休息下,我等会回来。”左刚点点头说:“小心点,早些回来。”说完华赴秋就带着根粗木棒爬上木梯出去了。 左刚看着空旷的地窖,整个地窖大概有3米深,4米长,宽2。5米。最里面角落有个麻袋装了点米,旁边有一罐盐,另一边放着一大缸腌菜,中间一架木梯斜着直通地面。 摸着身下的破布枯草,左刚感觉还有些不真实,以前的生活虽然枯燥乏味,但是没危险啊。现在倒好,满世界僵尸处处凶险,就算一直躲这里饿也饿死啦。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总躲着绝对不行,必须先找个大城市在说,人多力量大。 幸好还有个强壮的弟弟,不然就自己宅男孱弱的体格,出去只是给僵尸送菜,乱七八糟想半天,左刚不知不觉睡着了。华赴秋找到食物回来,熬好粥叫醒哥哥一起吃,兄弟俩聊了会就各自休息。 早上睡醒起来,左刚感觉身体好多了,头也不怎么疼,即使没完全恢复,走路绝对没什么问题。 和华赴秋一起吃过早饭,左刚告诉他最好找个城镇落脚,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哥,我都听你的,你说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华赴秋看着左刚斩钉截铁的说。 通过回忆,以前的左刚去过东边50里外平安镇,平安镇有城门城墙,起码安全点。决定去平安镇后,兄弟俩用包袱装好食物和衣物等杂货,胸前挂个草绳串着的木葫芦装水,都拿着木棒才出去。 左刚跟在华赴秋的后面慢慢走,外面地上有几个僵尸的尸体,都是爆头而亡,地面还有一滩滩暗红的血迹和人类的残肢,虽然看过很多僵尸片,可这不是电影,真实的血腥场面令左刚一阵恶心。 跟着华赴秋走了不短的路竟然没碰到一个活僵尸,左刚记得左家村有300人左右,怎么着也该有100多僵尸,越想越奇怪,不禁问华赴秋:“弟弟,这几天你出去没碰到僵尸吗?怎么走半天不见一个呢?” 华赴秋回答说:“哥,当然碰到僵尸,为了好找粮食,附近的僵尸都被我打死啦,所以这里没僵尸,不过后面就有了,大部分在村外游荡。” 听完华赴秋的话,左刚先是一愣,接着狂喜起来。记忆里华赴秋是很强壮,有把子力气,可没想到竟然像张飞一样猛,战斗悟性也高,知道要攻击头部才能杀死僵尸,前后共看见50多具僵尸尸体,真牛。 知道弟弟这么厉害,左刚非常兴奋,但想起僵尸毒的可怕,马上叮嘱他千万不能被僵尸抓伤或咬伤,不然神仙也救不活,华赴秋点头答应。 接近村口时,开始遇到三三两两的僵尸,不过速度都比较慢,被华赴秋先近后远,一个个敲碎脑袋干掉。近距离看到弟弟打爆僵尸的头,左刚更惊讶他的天生神力,这可是木棒,不是铁棒啊,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脑袋打爆。 出了村子外面大概有100多个僵尸游荡,发现活人后都围了过来,左刚紧跟在弟弟后面,华赴秋一马当先走前面开路,只要靠近的僵尸都被他杀死或击退。 30分钟后,兄弟俩终于冲出了僵尸的包围,才这么点路左刚已经汗流浃背,直喘粗气,根本没动手就累得不行,华赴秋见哥哥走不动了,立刻背上他向东跑去。 跑出10多里路才甩掉僵尸,危机解除后,左刚让弟弟放自己下来走会,两人又走了2里路左刚就没力气了,只好停下歇息。 如果只有华赴秋一个人很快就能到达平安镇,左刚对弟弟歉意的苦笑,华赴秋说:“哥,没事,小时候不是你我早饿死了,以后我来保护你。”说完他就紧紧握住哥哥的手。听了弟弟的话,左刚心里暖洋洋的,有这样的兄弟真是好啊,休息半小时后两人继续向平安镇前进。 这样走走停停,到第二天只走了30多里路,不过睡了一晚,左刚身体恢复了很多,不像昨天,走点路就累得直喘气,食物快吃光了,正好附近有个杨家村,两人准备进去找些粮食。 离杨家村1里左右开始出现僵尸,不过没多少,只有零零散散的二三十个,华赴秋干掉这些僵尸后两人进入村子。 杨家村很小,人口不到百人,村子里也只有20多个僵尸,消灭僵尸后,兄弟俩一家家寻找食物,食物是找到了,在一个地窖他们还找到几个躲着的村民。 有5男1女,吃了些食物后,左刚问他们去不去平安镇,4个男人愿意一起去,有对夫妻吓怕了,不想走,这里僵尸已经被杀完,没什么危险。左刚也不勉强,留下些食物,兄弟俩带着4人和粮食杂物往平安镇赶去。 路上遇到少量僵尸还是华赴秋解决,4个村民看见华赴秋大展神威,非常惊讶。其中一个叫冯良的比较机灵,一路上不停的恭维华赴秋套近乎。 原来冯良是个小偷,前些天去杨家村偷东西时,遇上僵尸爆发,被困在村子里。得知他是小偷,华赴秋对冯良不屑一顾,但左刚认为以后也许用的着他,所以对冯良和常人一样,没有歧视冯良。经过几个小时赶路,他们终于抵达平安镇。 2。平安镇。 看着破烂的城门和城墙,左刚不知道是不是来错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吧。进入平安镇,他们才知道这里简直是个难民营,街上污水横流,到处是穿着破烂衣服或趟或坐的人,神情麻木的看着他们。 门卫把他们带到城北角一块空地,指示他们以后住这里。左刚让其他人先休息,带着华赴秋和冯良出去打听情况。 转了一圈左刚才弄清楚,平安镇是知县张鹏掌控着,这个张鹏本来就是个贪官污吏,现在僵尸暴乱,他更是只顾自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每天只给所有难民发一碗稀粥,剩下的时间如果饿了就自己出去找吃的,但是要赶在下午5点关城门之前回来,不然过了时间就只能在外面过夜了。(古代时辰很麻烦,以后时间都用一天24小时计算) 平安镇靠近城墙的地方很脏乱,但越往里走越干净。外面都是贫民和破落户,里面住的全是地主和富商官绅,天堂与地狱距离如此之近,什么地方都一样,不会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平安镇有4000多人,只有县尉陈升带的百多个小兵,和捕头张贯手下20多个衙役防守,每天除了城上城下巡查,就是维持平安镇治安。 这样简陋的防卫,残破的城墙,很难令人安心。转了半天,左刚他们回到空地,把情况告诉其他人。 左刚直接说道:“一天才一碗稀粥,早晚得饿死,天快黑了,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就出去找食物。”其他几人点头答应,有华赴秋在怕什么,吃了点东西,找些杂草铺在地上,他们都躺下睡觉。 早上起来,每人喝过稀粥,吃点东西就带上所有食物出发。平安镇其他人还是混吃等死,主要是外面有僵尸,他们宁愿挨饿也不愿面对僵尸。 左刚他们出城门时,门卫奇怪的问他们去哪里,冯良说找吃的,门卫马上嘲讽的看着他们,心里想:“还找吃的,找死还差不多。” 出镇后冯良告诉左刚,从这里往南十几里有个王家村,以前他去过,只有200多人,是最近的村庄。 1个多小时后,左刚他们来到王家村,王家村不大,村口有几颗杨树,村外只有不到20个僵尸,华赴秋用木棒干掉僵尸后,(木棒早换好几根了)几人进入王家村。 和其他村子一样,王家村基本都是茅草房,只有几间土胚房,村子里还有几十个僵尸,不过都分散了,被华赴秋逐一消灭。 几人分头找食物和其他有用物质,最后找到几个独轮车,一些旧衣服,大概60斤粮食。古代村庄都是苦巴巴的农民,能养活一家就不错了,很少有余粮。衣服也是老子穿了儿子穿,一年上头都难有新衣服穿。 除了物资,他们还在地窖找到10个村民,6男3女加个9岁左右的小男孩,其中有3对夫妻,小孩是孤儿。 左刚问这些村民愿不愿意一起去平安镇,村民们交头接耳一阵,都愿意跟着,不去也不行啊,没吃的等着饿死吧。(古代人一般会在家里挖地窖存放腌菜或粮食等,) 看着地上的僵尸尸体,不处理掉怕会引起病毒感染。左刚吩咐大家用布把双手包好,然后抬僵尸到村外空地,僵尸集中后,用打火石把茅草和树枝杂物引燃,直接烧毁僵尸。(打火石是古代家庭必备的引火物) 烧完僵尸,大家用独轮车把各种物资运往平安镇。不到2小时,左刚他们回到平安镇。看到左刚一行不仅活着回来,还找到各种物资,那个门卫非常震惊,直到他们进镇后还没回过神来。 平安镇众人看到左刚他们带回的物资,都很吃惊,纷纷猜测如何弄到的。回到空地,左刚把旧衣服分给大家,粮食暂时由冯良看管,一起吃了点食物后各自休息。 第二天早上大家领了稀粥,吃点食物后,左刚让冯良和杨家村村民留下看住粮食,妇女小孩也留下。左刚和华赴秋带领剩下的人,去平安镇西南方20多里的李家村,昨天冯良就告诉了左刚李家村的位置。 经过2个多小时左刚他们到达李家村,李家村也比较小,才100多人。华赴秋消灭所有僵尸后,大家分头找物资,共找到粮食40多斤,一些旧衣服。 还在地窖救出5个村民,都是男性农民,全部愿意去平安镇。和昨天一样,烧完僵尸后,用独轮车运送物资回平安镇。 左刚一行刚回到平安镇,一进镇左刚就发现气氛不对,等到了空地才看见冯良几人都鼻青脸肿,连女人孩子身上都有几个脚印。 不等左刚发问,冯良就跑过来说明原因。原来左刚他们走后不久,周围吃不饱的众人就围过来讨要食物。 那边僵尸祸害不说,看另外一边。 云陌尘说其有伤,各位豪侠相视一笑道:“这有何难?”三四江湖好汉送上七八中行续骨活血的酒水膏药,张天师更是说:“敷上膏药,我来为你推宫过血。”云陌尘闻言一一谢过,拿了药就要服下,这时有人道:“慢着。”看去,是四川大派昆山派的何家兄弟。 “光治外伤如何可以?”昆山派何家兄弟掏出一木盒子送上道:“此乃我昆山秘药青灵子,内服活血,补气通脉凝窍,治内伤可用此药。” 何家兄弟拿出次药,四大天师等人据是吃惊,华赴秋不明所以,那贺天师为其解释道:“那青灵子据说是以三十三味灵药为主药,经三年风干,十七道工序而成,昆山派一年只能出产一二十颗,加上消耗,最多能有一两颗留下,外人实在难得,而他药效,治内伤最是管用,不管多重内伤至少能镇压月余。” 数日后,事情败露阴士白追云陌尘和四大天师等人入了在离人谷内再入草原。自是这次入了石林,其后罗凡也偷偷跟着。 第八十六章 石谷中 洪荒兽 百骑高手们将云陌尘和四大天师等人围在绝壁下,此时云陌尘一方还有三四十号聚在这里,特别是那四大天师武艺高强,阴士白没把握拿下他们,所以也不敢轻易出手。 不过阴士白也不急,他早就叫人去找援兵,便仗着地利叫手下们拿出机弩守在要害处,再布上陷阱做出长期作战的准备。 柳天师和贺天师看见那阴士白如此做,俱是担忧,张天师更是提议道:“我们冲出去吧,让他们做好陷阱后,怕是不益我们啊。” 张天师的话引起不少人共鸣,一位有点名望的山西汉子更是直接说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江湖中的好汉,怎能坐以待毙?不如杀出去得了。”大汉的话出来,不少人也纷纷说‘不如杀出去得了。’原本他们就对在外面不和那阴士白直接冲对表示不解,现在都被逼到如此地步了,如何好不反抗? “不行不行!”柳天师和贺天师虽然担忧形势,却是不想与那百骑直接冲突,天师道本就和皇城天家颇有关系,他柳天师更是受过皇帝符诏的国师人物,这也是先前他劝大家不要杀那百骑人物的原因所在。 四大天师中以罗天师武功威望最高,众人僵持不下,便朝他看去,想让他做个决断,罗天师自己也拿不下注意,沉吟一下后,反去问那云陌尘道:“云少侠可以什么高见?” 云陌尘人少,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望,只是看在在青阳宗的事情,大家给他三分面子罢了,云陌尘也有自知之明,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小心护着华赴秋二人,此时罗天师突然问他,他愣了一下,见其他人有些期待的瞧着他,终说:“那些百骑守住了地利,还有机弩这等利器,我们如果突围出去,怕是会死伤惨重,更何况这离人谷被那血影神宗布下阵法,进来容易出去难,纵是我们从百骑这突围出去,也难以离开这离人谷。” 说到这,云陌尘便闭口不言,大家也已明白他的意思,罗天师理理胡须说:“云少侠说的不错,我等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张天师急了还想在说两句,却被罗天师一瞪,一口咽下去,柳天师则拍拍手道:“此举甚好,此次对付血影神教并不只我们一家,其后还多有人来,我们安心等待,必回有人救我们了。” “不过我等也不能干等着。”贺天师接着说:“我们疗伤的疗伤,懂暗器的做些机关暗器,我们也做好和道友们前后夹击的准备。” “好好。” 大家定下计策后,便各自忙了起来,于是乎出现两个场景,皆是只守不攻,两方僵持下去。 正忙忙碌碌的时候,一个本来是先前离开去找外援的百骑小队长眉头紧缩,脚步匆匆的来找阴士白。阴士白见那人回转,未带援兵回来,端是奇怪道:“李代你如何单人回来了?”那姓李的小队长的脸上,挂着一份古怪的神色:“大人,我领你命去找援兵,却是怎么走都出不去,直到刚才又出了件蹊跷事情,兄弟们有些拿捏不好,想听听您怎么说。” 阴士白闻言也不避讳那些对面的四大天师等人,径自问:“什么事?”阴士白看似柔弱,但此时说话中气十足,对面四大天师一行人皆是听的明白,云陌尘一行人更是蹭着脚步向前一步,支愣着耳朵听。阴士白脸色不变,嘴角带笑,假装没看见。 那李小队长禀报道:“我们在草场里遇到那些‘血人儿’,正在激战时候,来了个骑马的汉子,胯中马儿哼了一声,那些怪物便跑了,我们问他是谁,他也不答,只是说要见您,您看?”阴士白闻言着是被引出兴趣,挠挠手道:“领他过来。”那李小队长应了一声便下去,那人身份不明,他自是不敢直接带他来。 过了一会儿,那人被领来,人高马大,特别是那马远看尚是一虎狼,近了却庞庞然如水牛,待到身前却是一大象般的庞然大物来,那人坐在其上,也是牛高马大,颇有气势。 人借马势,众人见其模样不由想此人必是江湖中少有的英雄人物,不想那人来了,却是朝阴士白行了官礼道:“可是阴士白阴大人?” 下次可有人受不了,本来江湖中人多有当官的,本就没什么,只是这人长的如此模样,本以为是什么江湖上有名的英雄人物,却上来就是官场礼节,前后落差极大,好叫人失望,只觉得这人白瞎了一身好皮囊,居然做那朝廷走狗,特别是现在他们正和那朝廷百骑对持,这人看起来也有几把刷子的样子,对面忽得了这么个援助,便忍不住骂了起来,其中以昆山何家兄弟为最。 何家老大何必究,昆山五奇之一,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见他骂道:“还道是那里的英雄,呵呵,长的倒是蛮像,不过却是一狗熊!”说着他向那人走近几步笑道:“哎呀,我见你有些眼熟,前日钻进王寡妇屋里的可是阁下?” “大哥。”老二装作奇怪的样子何必锋配合道:“他钻王寡妇屋里做啥?” 何必究回头淫笑道:“你说他一个傻大粗,钻人家寡妇屋子做什么?”何必究说完,何必锋嘴一喔,做懂了的模样,点点头道:“原来他有这爱好啊!”说玩何家两兄弟哈哈一笑,连带着这一方数十人都笑了起来,这笑声刺耳直传到那边去。 何必究的恶意抹黑之言,那来人听了却是不言语,仿若从未听见,但手下一动便是驱马而来,何必究见了只当那人忍不了,自上找回场面,便暗将一对日月手轮藏衣下,备着给他一个狠,这日月手轮,在昆山派大有名头,日轮在左,月轮在右,日月两错最善近身断人手筋,阴士白瞧见了,暗不做声,他拿不住这人底细,想趁机试他一试。 那人马来,至那何必究前,不待其出招,便一提马头,从他身旁错过,一手轻舒去,如猿臂,看似慢实如闪电,一下擒住何必究将其掷在马上。 “哇呀呀!”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被人轻易擒下,何必究只觉面子全无,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当下日月双轮一挥,必取那人脖颈去。 却不想那人早有防备,大手一钳就扣住他双手,何必究运气双手连连颤动,却是想被钢精锁住,丝毫动弹不开,这下何必究急了道:“二弟救我!” 何必锋见了一急,便要去救,他是的一把短头大棍,自马下挥去,不想那人两腿一抖,便是反手一掌,打在大棍上,‘咔嚓’一声何必锋面露痛苦,却是手骨具折,落下阵来。 何必锋败落,又有一人却是那柳天师,柳天师素和昆山派关系不错,见何家兄弟一个被擒一个被打断手脚,就要出手。张天师瞧见忙道:“这人功法怪,他人在马上,能人马合一,人借马力,可马上力提万斤力,别和他马上斗。” 柳天师点头表示明白,那张天师武艺在其之上,必不会看错,他便在那人身后骂道:“借畜生之力,算什么好汉?”那人听了,跨中马儿先是怒吼一声,其声磅礴如震耳欲聋,这那是什么马?简直就是一怪兽啊! 那人安抚下跨中马儿,用绳索将那何必究一绑,跳下道:“好,我与你马下斗一斗。” 见其居然真下了,柳天师心头一喜,瞧了一眼在一旁痛的说不出话来的何必锋道:“那人,可敢和我比斗下?输了将那何必究放回来。”对柳天师的话那人毫不在意,只是说:“你来试试?” “柳天师救救我大哥啊!”一旁何必锋听了柳天师的话,强忍着疼痛道:“救回我大哥,大恩不言谢,我困死五奇日日夜夜念你好。”听了其保证,柳天师心头大好,嘴上却说:“什么话,都是同道之人,江湖兄弟,客气什么。” 那人闻言却是冷笑道:“假仁假义。” 柳天师闻言皱眉,脚下生风贴到那人前,左手一掌化六式,抓、拿、提、打、扇、跌,便来要揪住那人,这柳天师最擅长手上功夫,见那人人高马大想其身手必没他快,却不想那人眼明手快,就势按住柳天师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去,柳天师忙用右手一推,用出柔掌功夫,连化了三股劲道,才脱身开。 此时柳天师不再小看他,沉身问道:“你是何人?”那人不答欺身前来,两拳横推一连打出数十拳,拳拳到肉,鼓鼓生风,威势不小柳天师便想躲,不了那人骂了一句:“怎么?堂堂四大天师之一的柳天师怕了?”贺天师听了暗叫不好,果然那柳天师闻言不躲不闪,只用掌和他对拳。 这下可好了,那人牛高马大,柳天师如何对的过?两人打的虎虎生风,拳力劲气吹的地上碎石飞卷,可那人面不红心不跳游刃有余,而那柳天师全是一口真气撑着,已面色发青,眼看快撑不住了。 “三师兄!快出绝招。”贺天师喊出声来,柳天师也不再藏着掖着,吐出一口浊气,腾地一下跳在天上,那人见了那容他走,再入一步就要抓他腿,不想柳天师反应奇快一脚踏住那人胸脯,躲过那一抓一掌凌天道:“我天罡掌下不死无名辈,报上名来!” 说着那柳天师便双臂向前伸直,双手成自然掌,掌心向前,那人见了隐隐觉得不妙,乃吼出一句道:“好掌法!我乃大唐龙渊神武卫也!” “神武卫!”柳天师咋闻心头一惊,这龙渊神武卫乃是皇帝身旁亲卫,虽只有一二十人,却是大内最精锐的部队,地位显赫关系重大,诈闻其身份,柳天师不由心头一愣,手上慢了半拍,那张天师见了急道:“愣什么!” 这下那柳天师才回过神来,勉强运力一招天罡掌的‘绝浊风清’打出,其大呼一口气,一长一短,长气时,一股白色之气从头顶百会穴,出于双手劳宫穴吸进集送丹田,同时两臂缩回胸前,提肛。再‘啪’一声短呼气,双掌之上便有股强劲罡风喷出。 那罡风喷出直打在那人身上,‘嘶嘶’一阵声响将那人衣服撕毁,但不想那人筋骨皮膜奇强,虽被划的血肉模糊,却是口子不深,只见那人趁柳天师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一手将他扯下来,提着那砂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柳天师道:“你这一掌,着实厉害,就是力道小了点?没想到我就报个官名,你就这样怂了?口口声声说看不起当官的,原来是嫉妒啊?”说着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其目眩眼花,本想还手这下却是不成了。 柳天师挣不起来,两脚软趴趴的,口里只叫:“你怎么能如此?”那人闻言笑了道:“怎么还打不得你?”说着提起拳头来, 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眼珠子都要迸出,红色的鲜血都贱了出来。那四大天师另外三人看了忙要来救,只是隔的远了,其还未到那柳天师便已经受不了,讨饶道:“且住手!住手,我也是当朝御封的国师柳钧天是也。” 这话一出,那罗天师面色一变,驻步不前,贺天师更是掩面而会,唯有那张天师脚下更快就要救那柳天师,而那人听了更是笑道:“现在和我扯关系了?可惜晚了。”便又只是一拳,只往那人太阳穴而去,又见那张天师到了身前,便不留手,手上藏着内劲一下打出。 “啊!”一声惨叫,张天师双目通红,终是来不及,让那人打中了,其脚上连弹硬抢回柳天师退了回来。 “三弟!三弟!”张天师一个劲的摇他,但那柳天师只是嘴呶呶,随后头一偏挺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了,张天师见了悲愤道:“为何下次杀手?” 第八十七章 地裂天崩 仇人相见 “为何下此毒手?”张天师抱着柳天师渐渐冰冷的身体,心中悲痛,他眉目触动,只觉心中悸痛,看着怀中早已不再挣扎的柳天师,不由想起他罗张柳贺四人,自小便是师兄弟,一起练武、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光,虽然多有理念不和之处,但几十年感情毕竟在那里啊! 悸痛至深,便化作悲愤,也不知是再恨谁,他目中冰寒一闪而过,却是动了杀心。 那人听了张天师话只觉好笑道:“毒手?我杀他便是毒手,他要杀我便不是了吗?着实好笑。”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柳天师既然要杀别人,那自己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阴士白惨白的脸儿笑了,他见了自己想见的了,大致知道那人武功身份后,便也出口帮村道:“柳天师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本就是死罪,就算放在江湖上也是他自己技不如人罢了?再说,你们自己救他不回,怪得了谁?” 张天师神色黯然,空谷之间恰有凉风,拂动他鬓上垂髫,他已经是五六十岁人,人过半百,垂髫泛白,颇有凄惨之象,云陌尘在一旁看的真切,不知为何心中也是有悲催出来。 “好好,你说的没错。”张天师慢慢将柳天师尸体放下,脸复平静之色不见丝毫悲寂,反而目中精光闪动,其人坚毅他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但他毕竟是我师弟,这个仇不能不报,敢问阁下名字?” 张天师缚手而立,也不知他刚才心头念想想了多少,四周无风却有尘土浮动,看样子他是要出手和那人分个生死了。 那人未答,反是云陌尘先开口道:“张天师,这人叫刑可君。” “咦。”被人嗯叫破身份,刑可君看去,却是熟人云陌尘,心中一喜就要开口,但这时—— ‘咔嚓;一个声响,却是石壁崩裂之声,丝丝呼呼一声像是被灼烧发热过的石壁,再泼冷水后一般,山岩猛的裂开。 “这是怎么了?”一位好汉用手去摸那岩石,只觉岩石滚烫,忙慢慢抹去,越往下去越是烫,但周围土壤温度却是一般,好像这石壁是突然一下热起来的。 正惊异时,石壁突然爆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看似坚硬的山石转眼爬满了细密的龟裂,特别是朝向悬崖边的整整一座山壁,都变得好像蛛网似的斑驳残破。 龟裂的缝隙里,还隐隐有些光润之色透了出来。众人皆是大是奇怪,几个好汉小心翼翼的用兵器锄掉碎石,原来那石壁只剩下了巴掌厚的薄薄一层,整座石壁都开始碎裂。阴士白眉毛一挑,就要喝止那人:“慢着!有古怪。” 阴士白提醒的晚了,此时碎石尽去,呼的一声一抹红过,炙热气息袭来,那挑开石壁的两人为发出丝毫声响,便被那红一浇,人便没了,这时大家才看清这东西,居然是岩浆,嘶——周围的众人,无论百骑还是英雄好汉,都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为说完,便是天摇地动,“快跑!”阴士白大喊一声,也不管他人干脆转身便走道:“怕是要地龙了,速走……”不料他的话还没说完,遽然嘭的一声,所有的明灯火把,毫无征兆的同时熄灭!众人只觉得眼前猛然黑了下来,失去视力的瞬间里,地动山摇几乎都有些站不稳脚步了,身边同伴们也爆发出一阵惊呼,眼看就要大乱。阴士白舌绽春雷,厉声断喝:“所有人不得妄动妄言!再掌灯!” 阴士白毕竟是千户积威日久,大喝之下百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跟着擦擦声不迭,人群里纷纷取出火折子、火石,可无论如何努力,竟然连一个火星也敲不出来!哗——又是一声,云陌尘只觉天翻地覆,头朝下脚朝天,嘭的一声后,几乎就要失去了意识…… 猛咬舌尖,云陌尘提气纵身,用听风辨位的法子,将华赴秋和李遇春提在手里,就要冲天而起,不料头上轰鸣巨响,一块重物落下来,云陌尘那敢在上去,忙往下飞去。 这时那阴士白的断喝再度响起:“噤声,辨向,百骑听令,纵身飞起!小心上有落石。”话音未落,阴士白正要跃起,突然一声的惊呼从前面传来!心中赫然一跳,跟着整个百骑阵内便炸了窝!怒喝、惊呼、惨叫,还有拔刀挥舞的破空声,各种凄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好像一头看不见的怒龙,正在矿洞中一路咆哮,横冲直撞!除此之外,还有一阵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低微却清晰的不停传来,咯吱、咯吱、咯吱……阴士白只觉得身边掠过一阵疾风,有什么东西自侧面扑过来,情急之下想也不想,沉腰坐马一拳就打了出去,嘭,闷响,骨头碎裂之声,阴士白忍不住惊呼一声,他像是一拳打在钢板之上,巨力反击之下震得自己手腕都快折了。 阴士白心中骇然,虽是仓促出手,却是全力而为,不说万斤力道,但配合着劲气也能击穿铁石,却破开这东西分毫,反震的自己手骨裂开,惊怒之间抽刀就要砍去,这时巨石落下砸到地上,轰隆一声阴士白脚下一空便落了下去。 云陌尘虽是最主落下,也被震的昏头昏脑跌落下去…… 落了不知多久,云陌尘只觉身下一沉,为落在地上,却是被接住,其还未称谢,头上呼的一下,却是那巨石落了下了,这石头来的突然,云陌尘来不及反应,正惊诧间,那先前接住他人便呼啸上去,不管不顾便一掌推上去,硬是将巨石一震,几乎往会退了一步,其再一连数十掌打上去,‘嗙嗙——’一阵巨响,云陌尘只觉石屑飞散,最后‘轰隆’一声,诈如天雷地火一滚,那巨石被打的裂开,或作无数石块落下来。 “好厉害!”那巨石不知多大,但落下的拳头大的石块极多,好在有了那人先前的一档,云陌尘已是反应过来躲过,那打碎了巨石,从天上飘下来,云陌尘赶忙上前称谢道:“多谢相救。” 不想黑暗中却是“哼”的一声,那声音云陌尘只觉熟悉,但其中中暗藏怒气,云陌尘只觉奇怪时候,那人继续说道:“说你如何认识那刑可君的?”熟悉的声音里,‘哗’一声火光起,却是那张天师点燃一个火折子,他站云陌尘前面色尚有潮红之色,怕是刚才他用力极大,只见他问道:“实话实话,不管如何我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云陌尘叹息一声,知道那张天师心中怕是恨死了刑可君,但他却未回答,而是先问:“华赴秋和李遇春了?”张天师皱眉,但侧开身子露出在远处两个人来,只见华赴秋和李遇春朝他拱手示意,自己没事,张天师也说道:“我接住了他们,应该无事。” 见此云陌尘不觉高看这张天师这人一眼,身处愤怒之中,危机之时,还能记得随手救下华赴秋、李遇春二人,到也真是个人物。 借着火光出去,云陌尘等人身处一个大洞内,瞧上去不见天日怕死被堵死了,这时云陌尘瞧那张天师,他随未说话,但脸上却隐约有急躁之色,知道他想什么便叹口气说道:“我和那刑可君曾和他有过一战,算是惺惺相惜。”接着便将当年事情和他说了,张天师听了,默不作声,但脸上却无躁色,反有颓废之意,过了良久才说:“不管怎么说,这个仇我还是要报的。”说完便寻了个洞口,招呼三人走。 地上虽被封死,但其下却别有洞天,奇石怪洞不少,路旁还有活水,云陌尘掏起来小心尝了一口,最是甘甜,“这下面有清泉活水,甘甜的很,一时半会儿倒是不怕被困住。”张天师闻言也点点头道:“我道家有辨别风水的本事,这水是自外而入内的阳水,顺着走说不定能出去。”于是三人在洞子中走的更快了,这洞子大概是水流冲成的,时大时小,多有分支,好在张天师在风水一道有所造诣,带众人走未遇到过绝路,此后走了约有一炷香功夫,忽闻前有人声。 “或许是师兄他们。”听那声音,说话人似乎不少,张天师说了一句便急忙赶去,云陌尘也急忙跟着去,这里岔路太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迷路。 一行人急忙敢去,行了不到百把十步,便进了一个大洞中,那洞子颇大有五六十见方,内有一二十号人,罗天师贺天师自然在,何必锋也在,就连那被擒住的何必究也活着,和他们一起的英雄好汉这里活的不少,张天师见了眉间一喜,但忽然又是一皱,原来还有几人,却是那阴士白还有几个百骑好活着,最重要的是那刑可君也活着! 最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天师目瞪垂发,怒从中来,其大吼道:“好啊!正撞到你了,拿命来。”一掌出云来,张天师冲天而去。 第八十八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道貌岸然皆君子 阴士白千户正站在刑可君的身边,忽闻啸声大吃一惊,一把取下了背后的长弓,满弓上箭,他手法奇快,张天师才刚动,他的弓上居然便有三支铁箭搭在弓弦上。其后面的三个百骑高手也拔出各自兵器,侧身护在了阴士白的身旁,连着把刑可君也一起给围着,那刑可君更是双刀在手。 张天师大叫一声冲上去,阴士白张弓就要射,但有一人更快一下到那张天师面前去拦他,“是谁?”张天师想都不想一掌打出,那人也一掌回来,两人自空中对了一掌,张天师这一掌气力磅礴,一下将那人击退回去,正得意就要再去拿那刑可君,不想手心内忽然一冷,像是有七股寒气窜心去,当下大惊‘啪’一下落回地下,用真气护住心脉,那寒气便消,转而七股热气窜脚心去,当即便腿一软,一个踉跄就要向后倒,云陌尘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张天师小心。” 借着云陌尘之力,张天师稳住手脚,但此时他脸色非常难看,过了老久才吐出口寒气道:“七阴七阳追魂手。”那出手击退张天师之人不是外人,正是他大师兄罗天师。 “师兄,你在做什么?”张天师不解,那刑可君是自己等人敌人,而罗天师是自己师兄,为何要阻拦自己?又想起先前他不出手救柳天师的事情,便忍不住质问他道:“你先前不救柳师弟便罢了,现在还拦我做什么?”听张天师语气,罗天师便知道张天师暗恨自己先前不救柳天师,眉头皱了下一后才缓缓说道:“师弟,这刑可君现在杀不得,他关系我们等生死存亡啊。” “生死存亡?哼,什么生死存亡,居然让你忍不住用七阴七阳追魂手对付我?”张天师将手掌翻过来,纵是他内功深厚,中了罗天师这一掌后,手心也出现一个紫青肿块,像是一月里的冻伤,鼓起来老大块,他将手冲着罗天师道:“你这七阴七阳追魂手霸道的狠啊,阴气阳气一起来,就不怕一下打死我?” “张师弟出手太狠、太快,我也是一时情急,如不用这七阴七阳追魂手,我只怕是阻你不了。”罗天师解释道:“更何况你内功深厚,也知道这七阴七阳追魂手的功法法门,我想我这一掌对你定无大碍。” “无大碍?嘿嘿。”张天师不知为何却是冷笑,他掌翻回怀里,真气运行,其上蒸腾冒出一股白气,再翻手看时,那肿块却是消了一点,但安张天师却眼神更冷,他说道:“好重的掌力啊,你说的是啊,只怕一下打死我了,说不得你反而还高兴了!” “你说什么!”罗天师闻言一怒,皱眉喝道:“胡说什么!”罗天师就要训斥那张天师,但那张天师却是不听,侧过脸去,还重重‘哼’了一声,罗天师看了心头更怒,正要说话,这时候那阴士白忽然插口道:“张天师还请大局为重!" 那阴士白此时已经收起弓箭,其上前向张天师劝道:“张天师,还请暂息雷霆之怒,你不晓得那刑大人在血影神宗内早有卧底,早就知道此间道路机关,此地多有机关迷宫,如不知道道路是万万出不去的,而刑大人却能带大家出去。”他语气里听上去有些示弱的意思。随即他又长吸了一口气,又说:“我们虽然各为其主,但都是为了那血影神宗而来,我家蜀王也是不愿那血影神宗坐大的,以免天下生灵涂炭,为了大局,我等愿和各位联手杀出去,共同对付那血影神教。” 说道此,其他如何必究、何必锋之流的人也纷纷劝张天师,说什么‘以大局为重、侠义为先、恩怨暂且忘了’之类的话,云陌尘看到眼里,只觉这些人还是自己先前认识的那些人吗?难道真的是人的嘴脸太多,自己仍然看不透吗? 直到此时张天师才算看明白,定是刑可君说有办法出去,两边人商量好了,众人答应保他命,一起出去。 “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愿意和那朝廷走狗合作。”看穿这一切后,张天师越发看这些人不耻,冷笑间冲那罗天师道:“你怪柳师弟当了朝廷国师,不去救他,那你了?和廷狗合作,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慎言!”罗天师怒喝一声,长幼有序,他罗天师即是四大天师之手,也是天师道掌教真人,那里容得张天师如此三番两次和他做对,便喝止他道:“你就是这么和掌教说话的吗?” 张天师却是不管,反而对那贺天师说:“老四你了!你和老三关系做好,你当时又做了什么?掩面而走?好啊,是看不起还是羞愧?你敢说你不是早知道了!”贺天师听了只觉羞愧异常,用衣袖遮着脸不说话,他和柳天师关系是极好的,此时想起刚刚自己的做法,不由轻轻说了句:“倒是我对不起他啊。” 罗天师见状,反而眉头一舒道:“老二!家仇国恨,没有国那来的家?那血影神教欲图谋我南疆,是国之心腹大患,你……” “够了!”张天师喝断罗天师,只见他脸上笑容越发冰寒,目眯成一线说:“别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了,我可以不杀他,但也别想我帮他,我和柳钧天是生死与共的师兄弟,他杀我三弟,我绝不会帮他!”说完深深呼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罗天师道:“这时我最后一次称你罗师兄了!”张天师语气中带着说不清的没落,他朝罗天师拱手道:“就算三弟万般不对,我们也不该帮他仇人啊!”说完重重的喊了一声:“掌教真人啊!”喊完也不管其他,转头便像疯了一般,呼喝之间寻了个洞子走了。 云陌尘见那张天师模样也忍不住了长叹一声,“原是师兄弟,日后便是路人了吗?”连连摇头后,冲刑可君拱拱手道:“刑兄,非是我看不起你朝廷身份,而是那张柳天师对我有恩,对不住了!”刑可君叹气一身,摇头不语,云陌尘笑了再拱手,冲罗贺两位天师道:“人生在世不过情义二字,你们究竟看重那一样?”说完便循张天师而去,华赴秋和李遇春二人也忙跟去,只是那华赴秋走时,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佛家有云,前世的一千个回眸,才换回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们能做师兄弟,那是前世的多少次擦肩而过换来的?”说完便追云陌尘而去。 那贺天师听了云陌尘之言,回想自己和柳天师一起的日子,喃喃道:“混江湖口口声声说要有情有义,我这样算是吗?”最后再听那华赴秋之言,更是面色变化数次,心中挣扎,喃喃道:“一世师兄情义啊,我道家说今生,不问来世,真值得吗?” 这时罗天师见贺天师这模样,便拍了他下肩膀道:“自古帮理不帮亲啊,柳钧天最后时刻全无气节,丢尽了我们道家脸面,更何况他还瞒着我们做了朝廷国师,这等无义无礼无耻之辈,那是我们兄弟?张师弟过于偏激了,现在我们这些英雄好汉几十条人命,全系此间,怎能因小失大?刑可君帮我们出去后,此事罢了,那柳钧天也毕竟是我师弟,待一二年后,我等在为柳钧天之事,当天下人之面,找刑可君分道一二。” 刑可君闻言冷笑,心中只说这人道貌岸然,扯到自己利害关系便不管不顾,扯着什么天下大义,还说什么一二年后,当着天下人面再来找自己麻烦?真是道貌岸然,只怕自己带他们出去后,又必另有一番说辞来杀我,但他也不点破,只说:“掌教罗真人,果真义薄云天,以大局为重,让在下佩服,您所说自然没问题,一二年后我恭迎大驾。” 罗天师刑可君二人这一唱一和出来,顿时引得在场众人一阵喝彩,那何必究更是跳到刑可君面前道:“两位都是武艺高强的英雄人物,今日之举,我等必会传扬到江湖上去,成为有一桩美谈。”其开心模样,那还有先前被刑可君生擒的模样?那何必锋也是再一旁连连称是。 而那贺天师闻此言只觉心结解开,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便结一道指,向罗天师行礼道:“掌教师兄,是我迷了自己啊,情分父子之情、慕爱之情等等,这义也有大义小义之分,此间民族大义、江湖道义为先,怎能因为自己私情而害了,这么多江湖同道了?”说完朝其他十几个江湖同道看去,那些人忙说:“多谢两位天师大义!我们感恩不尽。” 罗天师闻言笑的更是开怀道:“无量天尊,师弟此言大善,我等一路上多救些同道,也算成全我等大义。” “此举甚好!”大家拿定主意,便在刑可君带领下一起离去,那里还记得那柳天师,那张天师啊! 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却不知道貌岸然皆君子啊! 第八十九章 大师自何方来 大和尚自山上来 那人挺着一件灰色僧衣,袒胸露着乳挺着个大肚子,自那山腰上下来,此间山石崎岖,他也心宽体庞,却健步如飞,如猴儿一般梭下来,在众人前嘻嘻哈哈地合十行礼道:“诸位施主大和尚有礼了。” 居然是个僧人,众人惊奇,倒不是僧人少见,相反那些僧人最喜传教,特别是那些苦寒之地,和尚去的最多,想南疆这样的地方,多有苦行的僧人经过,但僧人是指修行人,古说南无僧伽,便说的是清净的出家人,依照净戒而行的、没有破戒律的、一切修行人,都可以叫僧,唯独和尚是有修有证的人,在修行上有一定成果的人,可以承担得起师傅这个名称的人。 南疆排外,少有寺庙,虽然僧人不少,但是和尚罕见,更何况这里是血影神宗的迷阵之内,他一个和尚如何进来的? ‘这绝不是一般的和尚。’心中想到,便越发忌惮这人,不知其底细,也和其无恩怨,那杜护法便迎上去回个礼道:“敢问大师从何处来?” 杜护法迎上来,和尚见了顿时一笑,这杜护法虽发饰服装不似中原人,看似离经叛道,但武艺高超在护法一职多年,自有上位者气息,向和尚问话看似随意,却有机锋有股迫力压来。 和尚合十点头仍笑道:“大和尚自那山上来。” 杜护法闻言面色不变急问:“那要往那里去?” 和尚不慌不忙缓缓道:“大和尚自往那山下去。”这时要打机锋? “往山下去!”杜护法语速疾迅,连连追问:“你要做什么!” 和尚面露毅色一手托其僧袍,一手指指点点道:“下那山,看这江水,看那山川,看那风景。”说话间那和尚手指点点,还真如是在指点山川江河,眼神悸动,颇有奇趣。 杜护法沉声,看那和尚模样,猜不透他心思,便沉声道:“不知大师看的什么风景。”杜护法先称其大师只是客套,在称其你实在是看不起佛家机锋,但到此时又称其为大师,却是瞧其指点江山模样,让其心中莫名凝重,只觉这和尚不简单。 “凡尘间,风景不知凡几,大和尚我愿看那山看那景,一步一行,下一山看一景,自往凡尘中去。”和尚语气平淡,说‘凡尘’时面露悲色,道‘不知几何’时闭目犹如长叹,一个‘愿’字刹那间让其人缥缈,张开双手,露出胸膛,人看去也不再觉不雅奇怪,只觉这人坦荡荡,心怀天地间,两手之间自有慈悲心肠,其面露悲天悯人之色。 我往凡尘间,看一山瞧一景,一步一行,心有慈悲意。 “大师。”杜护法也不由肃然起敬,只觉这人意境高远,忍不住道:“大师到那凡尘中去,可是要渡化世人,解世人忧愁?苦恨?”佛说五苦,欲渡世间人,杜护法只道这人是得道高僧,渡世间来。 那和尚却不言不语,只是笑容越发可掬,这里是那低谷之间,正好有清风徐来,略有暖意最是舒服,他竟所幸伏地而侧卧,一手放膝上,做闲适舒意的样子,五指朝天,那模样倒相似那佛教中笑弥勒佛也。 弥勒佛,佛也,佛家说佛是人,人自己便是佛,那和尚以身做佛,人人看去心中自有所得,却有缥缈,只觉佛家所说悟了便是悟了,心悟而不能出口,真是神奇万分。 “果真活佛也!”越发觉的这人是得道高僧飞一般人也,一言一行想是自有深意,机锋无限其行其状也让人猜不透,大家不由肃然起敬,不想这时他忽然眼一跳,起身来,众人以为他又有什么禅机道出,却见他他拍着肚子道:“怎么大和尚是不是说的很有禅机啊?”说着其更是‘嘻嘻’笑了出来,手舞足蹈心喜之意全表流出来,那还有刚才大师模样,惹的人一阵啼笑皆非,云陌尘更是大声笑出来,上前道:“大师果是妙人!” 前一刻如那得道高僧,下一刻却如市井无赖酒肉和尚,也不知那个他是真那个他是假,真真假假反让众人心里更不敢小看他分毫。 张天师原是道教中人,对那佛将虽说不是厌恶,但也无半点兴趣,但见此人如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遇到他这样的妙人后,心想,‘这佛教到底是如何模样?居然能教出这样一个人来?’心中对那佛门不由其了几分好奇,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要去瞧一瞧这佛门。 对那和尚心生好感,于是其上前捏了个指道:“道友有礼了,不知道友自何处修行?”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奇怪,现在唐朝新立,国教还未彻底定下,道教与佛教一直在暗中竞争,双方关系并不太好,此时道士问和尚,到让人觉颇有意思。 那和尚见一道士问他也不见外,也不另眼看他,只是认认真真道:“大和尚我也不说什么虚的了。”从兜里掏出一串紫玉佛祖,行了个正经的佛礼朝那张天师道:“大和尚我是那天原佛乡佛林中一和尚,俗家姓周,法号立坤,立世感悟乾坤之意。” 这和尚说的蹊跷,不但说其法号,还提了俗家名字,让人奇怪,华赴秋忍不住道:“大师,佛门讲究四大皆空,说俗家名字做什么?不是说俗家名字是外相,要放下、要忘记吗?” 所谓遁入空门,凡尘人事是前世,所以佛门中人多不提不想自己原来的俗家名字。 那和尚一听反笑了,他拍拍肚子道:“一个名字和放下有什么关系?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你未曾想过你刻意忘记俗家名字,这也不是一种执着,不是一种执念吗?佛说‘放下’,我自放下,放下不代表忘记,而是不执着,不在乎,你叫我立坤法师好、大和尚也罢,就是叫我周和尚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我自行我路。” 执着放下,华赴秋只觉幡然醒悟,忙上前道:“多谢大师指点。”说完合十行礼道:“弟子受教了。” “弟子?”华赴秋口称弟子让云陌尘觉的奇怪,一旁李遇春解释道:“华家信佛,华赴秋也曾在白县外南柯寺待过段时日。”云陌尘闻言也不在多说,虽然青阳以前崇扬道教,但云陌尘却并非入了籍的道教人,只是为了学武,读过些道家书籍罢了,对于华赴秋信佛他毫不在意。 “天原佛乡佛林立坤法师?”杜护法口中重复了一片,脑中回想猜出这人,忍不住道:“可是佛林三世尊中的来世尊,弥勒笑佛阁下?”佛林三世尊名头一出,人群中多有人惊呼出来,似乎很有名头,只是云陌尘并不知道这人,想李遇春投去询问的目光。 但李遇春似乎也不大清楚,反而是那华赴秋开口说道:“师傅您不知道这佛林三世尊,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中土佛家以天罗禅寺为主,下为白马、金山、普渡等等十三寺庙,其中并无佛林,倒不是佛林无名,而是因为这天原佛乡本就远在西域,而那佛林更是以西往西,据说离那西天极乐也不远了,如此之远,也就少有佛林中人过来。” 华赴秋说到这里,那立坤大和尚接上话来说:“但我佛林是佛教起源之地,是那西方第一灵山所在,所以在佛门内,倒是略有名头,外人却是不晓得。” 到这云陌尘忽然回头瞧那些先前惊呼的人,罗张贺三位天师自然在,百骑人似乎知道,其他却是面无表情,看来却是不知道了。 云陌尘有心问那三世尊的名头,不想那大和尚忽然说:“这位施主请了,先前你等争斗,大和尚我也瞧见了,我本方外人不该多管闲事,但也不忍看到生灵涂炭,可否请施主扯了这血煞大阵。” 这佛林三世尊的明天似乎很响,纵是是杜护法这样宗师人物也很忌惮他,不想答应也不能轻易拒绝,干愣在那里不说话,他身边那些驭兽宗弟子也是大气不敢出,一时间大家就这样静静地等了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护法终是下定决心道:“人心皆是肉长,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更不愿多做杀孽,只是。”杜护法向后退了一步,手中暗扣上一把飞刀道:“我血影神教几十大计全在此役,如何能轻易放弃?”大和尚见了就像再劝,不想杜护法摇摇手道:“大师请勿多言,我心意已决,要请停了这大阵,还看您本事!” 说完也不多说飞刀扔出,只往那大和尚而去,这一刀到不是有多精巧,只是胜在力道十足,是那杜护法用来试探他。大和尚见飞刀来,也不见躲闪,更不见有身么动作,口诵‘阿弥’,双目一闭,‘呯’那飞刀正中其眉心,却如击在铁石之上,被其弹飞,其额头上只有一点白痕转瞬即逝。 杜护法看了面色难看,许久才开口道:“是佛门的‘不灭金身’还是‘金刚不坏’之类的武功?”杜护法说的都是佛门中颇有名头的护身功法,但那大和尚却是摇头,说道:“我参的是弥勒禅,修的自然是《弥勒心经》,刚所用不过是其上一门神通,名为‘无垢琉璃身’罢了。” 无垢琉璃,琉璃无垢,清静自然,外物不加身。 第九十章 前尘往事 天真的童话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曾有人说,夜深人静时,万物寂寂之时,会有悲风秋来,人心自问,让人倍感凄凉。 月已圆,人畜皆安的时候,他仍然游走在街道上,时间很久了,却漫无目地。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感到非常的疲惫,一种由心灵到身体的疲累,“累了,该停下来了。”但他依旧行走着,那怕脚有如铅铸,他依然行走着,仿佛唯有不停地走下去,他才存在这个世界上,才有生的意义。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腰渐渐弯曲,身形慢慢变地狼狈,跌跌撞撞地前行着,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失魂、落魄。 人至悲时,天地无色。 他,漫无目地的行走着,行走在大街上,跌跌撞撞,明明什么也没去想,却觉的莫名的心烦意乱,大概是因为大街太过喧闹吧?三三两两地灯火最是让人心烦意乱啊。循着本能,想要静一下,不经意间便追遂清静与安宁而去,逐渐逃离了繁华似景的街道,向黑暗中的远境前行着。 “真的好累!” 在城郊的某个小巷子里,宁大侠和义弟望西楼被一群黑衣人堵在一个角落里。 “我们都跑在这里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宁大侠手藏在袖子里,警惕着黑衣人们,他的义弟望西楼手上则拉着一把短弩。似乎是对这两个兄弟有些忌惮,黑衣人们并没有急于冲上去,他们分散开来,占据着有理地形,故意和他们对持着,形式对这两兄弟十分不利。 “大哥,都是我,我太没用了,都是我拖累了你。”望西楼对逃生已经不报希望了,对方的人太多,他们被死死地包围着,无路可逃了,更何况躲过了这一波,那下一波了? “说什么傻话!”宁大侠偷偷打量着四周,想找逃生的出路,“你是我的义弟,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他比望西楼大上不少,江湖阅历也是多他不少,大风大浪不少,不到最后一刻时候,是绝不轻言放弃。 “大哥!”望西楼小声呼喊了一句,低下头去,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他拉紧手弩,准备攻击,他要为大哥打开一条生路。 “不要做无谓地抵抗了!这只会加大你们的痛苦!”黑衣人劝解着他们,身形慢慢地上前。 “哼!”宁大侠冷哼一声,弯着腰,像是曲了一把硬弓,而自己就是那一支将要离弦的箭。 见宁大侠如此,黑衣人们慢慢摸索出藏于暗处地武器,佝偻着身体准备致命的一击,形势一触即发。 “既然如此,那么!” 踏踏、踏踏、 两边正要动手,可正在这时一个人走到两伙人的中间,望西楼仔细一看,一惊!又一喜!是那个人!——这个人赫然是他,无名剑陌桑尘。 “是他!”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希望,望西楼咬咬牙,犹如溺水将死之人,那怕是慢性毒药,也要喝下去,“先生您来的正好,请救救我们!”望西楼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只是一口一个先生的呼救。 原本对峙在一边的黑衣人,听见望西楼的话语后,皱了一下眉头,他们并不认识那陌桑尘,陌桑尘虽是三君四剑之一,但他在江湖上有留名,多是他同位四剑之一的师兄,在江湖名声不少,且据说和那离山老辈高手有过一战,不分胜负,才并列在四剑之中,但是没什么人认识他。 陌桑尘是在漫无意识中走到这里的,他从这里经过,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从他心里经过,他继续走着,莫不关心,这世间的一切他一点都不想关心,背弃师门、被至情之人出卖、自己所重视之人惨死,他还有可以关心的事情吗? 但此时望西楼呼救的话语,只是略略惊动了他,他停了下了,随意看了看,是那对兄弟——“被人追杀?与我何干?”他想着,他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也不愿。 可正在这时一个像头目样子的黑衣人突然开口了,“在下苗云峰,阁下,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见阁下能被那两位称作先生,想必在江湖也不是无名之辈,只是这次是我血影神教神尊阁下的事情,还望您行个方便。”自称苗云峰的黑衣人口口声声称其阁下,敬语不断,但其神色却是傲然,血影神教虽然在中原不显,但在这南疆内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教派,那神尊是南疆第一高手,这血影神教虽不如几十年那般威风霸气,但总是少有的大门派,在这南疆地界内,哪怕是九正高人也不敢和他们做对,他为其办事,有自傲的资本。 “请您行个方便,我们神尊自会记谢阁下的。”说完他故意冲他笑了笑,他的话即是请求也是威胁。 宁大侠听见黑衣人的话语,颇为担心的望着他。 现在他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是他会救咱们两兄弟吗?毕竟……他们是外人,谁会为一个外人而去得罪一个强敌? “神尊?”他愣了愣神,很熟悉的名字,他回忆着,不由停下了脚步,“彭振原吗?当年前的那个。”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只猛兽。 而此时自己心灵深处的牢笼被彻底打开了,那只猛兽从中跳出来了! 他看着黑衣人的笑容,越发的厌恶,他的目光开始锐利。 但对方却依旧浑然不觉,反倒是觉得他不识抬举,皱眉说道:“阁下是要与我血影神宗为敌吗?” “血影神宗?血影神宗,哈哈,彭振原吗?青阳与之交易的那个门派吗?”他咬着牙,目光越发的锐利起来,杀气弥漫出来。 “你、你想干什么?”尖锐的目光让苗云峰不敢于其直视,弥漫出来的杀气更让其心怯,像是被野兽盯住了,冷汗从他的额头昌头,他向后退去,直到躲退在他众手下身后,他才有了那么一点安全。 他拭去冷汗,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又想想自己的行为,觉得很丢脸,而现在有手下的保护,便鼓了一口气说:“居然敢直呼大人的名字!” 他恶狠狠的说,“小心让你家破人亡!” 逆鳞!龙有逆鳞,一触即杀! 咝咝,如一阵劲风般,他越了那众多的黑衣护卫,站在那苗云峰的面前,他的右手放在黑衣人的脖子上,“我的家,早没了。” 声音阴冷,像是来自地狱的声响。 “等等!” 咔嚓,骨头发出了轻脆地声响,只见那他的右手一捏再一松,苗云峰便如死狗般垂落在地上,他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苗云峰死了,护卫都呆住,他的动作太快了,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做什么,事情便已经结束了。 “什么?”众黑衣们都惊呆了,那个苗云峰居然就这么死了!虽然大家都很不喜欢那个叫苗云峰的,喜欢做作的混蛋,平日里喜欢外表装的谦逊有礼,实际上内心自大,自认高人一等的混蛋! 但是!他姓法兰!是大尊的亲信!他的姐姐是大尊的妻子! 而现在他,死了,不敢想像,所有人都不敢回去后,大尊的怒火会不会把他们燃成粉烬? “不行!不能这样!”黑衣人们的眼都红了,他们死死地盯着他,“事到如今,味有拿他的人头去谢罪!”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发出决死的杀气。 “哼!”他越加地烦躁了,细细感受着指尖残留着颌骨碎裂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感觉到黑衣人们的杀气,他想正欲再度出手,这时! “大人,请不要再让这些肮脏的鲜血再次践踏在您身上了。”黑甲武士,一个有着一头紫发的黑甲武士,他从天而降,落在他与众黑衣人之间,他单膝跪在他面前说道:“这一切罪孽黑就交由在下,您将是未来的天,是我昆吾神教的主,是我们的君王,是魔,是在人间的真魔,请您别让那肮脏的鲜血沾染您,一切交给我,您的武士。” 像是回应!一道夺目的绿光从天空一闪而过。 咝,在这一刹那间,黑衣人们身上要害处,忽然各出现数条巨大的伤口,鲜血如喷泉般,从中涌出。 “啊啊……黑衣人们惨叫着,他们用力按住伤口,但仍止不住血,他们在地上翻滚,哀嚎着,直到流尽鲜血,离开这个世界。 他看着倒在地上,渐渐失去生息的黑衣人们,“肮脏吗?”,他转身离去,但却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得死死的,让他感觉自己快喘不过会来了,他张开嘴使劲的喘着粗气。他挥了挥手,很吃力,像是溺水者,身子变得沉重,力气渐渐消散,他艰难的靠着墙壁上,抬头望向天空,张着嘴,仿佛在质问上天,“为什么?”,又仿佛是在试探自己……为了什么?” “我们终会长大,并渐行渐远,儿时的梦想,会变成天真的童话。”徐久,靠在墙壁上休息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些气力,他忽又想起了一首儿时听到过的诗歌,“儿时的梦想一定会变成天真的童话吗?”他自言自语着,使劲站直着身体,凝神望着天空说道:“就算是天真的童话我也无怨无悔。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靠他师兄的名头才位列四剑之一,却不知道他其实是靠和上任魔君交手,一剑斩断魔君镇教神剑才成名的啊!他的剑是那无名剑,一丈无名神剑,那一战他赢了魔君,魔君也看好他,说只要他愿意,他就是魔教魔君!”在青阳深处的某个院落里,一个身穿白衣人的男子看着月空喃喃到,他是云长天! “可怜的,天真的童话。” 话语间,思绪间,一道黑影隐在其间。 第九十一章 假亦真真易假 “清静无为吗?”云宁夕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多想,何种思想主张与他关系不大,只要能入门派,走的更远,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假作真时真亦假。”青叔子左一言。 “无为有处有还无。”阳伯子右一言。 清清幽香被吸入心肺,青叔子和阳伯子不断重复言语,云宁夕不觉地感到有些烦躁,身上渐渐发热,心神开始不在安宁! “够了!”心中在怒喊,但是强忍着,或许这就是试炼,考验自己能不能做到清静无为,这必须要忍耐下来,自己必须成为道传弟子!必须! “假作真时真亦假……青叔子与阳伯子开始加快语速,并越来越快,音量提高,开始越来越刺耳,在云宁夕的耳旁回绕,就像是钢铁在相互摩擦。 嘶——嘶—— 让人耳涨,让气血喷涌! “够了!够了!够了!”怒吼三声,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云宁夕大喊着,挥舞着双手,口中不住地喧嚷着:“什么道传弟子,什么青阳宗,我不要了,不要了!” “走!我们走!武……二?”云宁夕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呆住了,荷花池,紫竹林,青叶小屋。 抬头看看,阳光明媚,放眼而去,青山重重。 “这里是那?”自己从没来过,却有一种熟悉地感觉。 啾—— 一声鸟叫,云宁夕回头看去,那是一直全身雪白的百灵,她从云宁夕身旁掠过,再飞到那青叶小屋旁,寻了一个缝隙钻了进去。 “是叫我去吗?那是什么地方?”云宁夕疑惑。 啾—— 又是一声叫喊,像是在催促,云宁夕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 “有什么好怕的?” 青叶小屋的门是虚掩着,轻轻一推便打开了,云宁夕走了进去,在他踏入门内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不由一颤——他看到了屋内。 “你来了吗?我的儿子。” 丝丝华发,一盏青油灯。 “你来了。”一身青衣,双手合十,捏着一串紫色链珠,盘坐在蒲团上,身前一个案桌,一盏油灯,一本黄皱佛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感觉那么熟悉。”云宁夕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的心却告诉他,这个人很重要!对他很重要! 云宁夕仔细看着这人的模样,终于感觉依稀有几分眼熟。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相逢便是缘法。”那人说着不知道从那里取出一壶茶,几个杯子,“坐下来喝一杯吧。” 满茶,向着云宁夕方向推至案边。 “好。”云宁夕回答的很快,在这里,他感觉很轻松,找了一个蒲团,正坐在那人对面,捧起茶细细泯了一口,苦涩然后香甜。 “好茶!”云宁夕轻赞一声,那人回一笑,笑的很温暖,让人忍不住亲近,朦胧中依稀似乎在梦中见到过。 “前辈,我们是不是见过。”云宁夕问道。 “如是……”那人轻笑,按揭似乎本要说一句佛语,但忽然身形一震,换了另外一句话:“我是你父亲!” “我父亲?”云宁夕眼睛睁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 “咦!”与此同时正闭目养神的云初阳忽然有所感应,他轻咦一声,望着摇光场若有所思,“似乎有谁在。” “没错云青海,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人缓缓说道,并从案下取出一把折扇,“打开吧。” 云宁夕心头微震,颇有迟疑,伸出手去,却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它。 “打开吧,没事的。” “好。”云宁夕应了一句,慢慢打开折扇,白底无画,只有一首诗。 ……蝶恋花。 凭栏斜台抚高楼,和风习习,姚远穿极目。 春去秋愁罗慕寒,黯黯慕霜天边涌。 夕阳西去斜照里,青映烟霞,无言以人汝。 繁花落尽轻摇寒,转忆前空何人晓。” 那人慢慢念出,无波无痕。 “你真的是我父亲?云青海不是?”云宁夕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原本死寂的心开始跳跃,“真的吗?” “呵。”那人没有说话,而是身子轻轻向前一倾,手慢慢抬起。 “他要做什么?”云宁夕的心猛地扯起,他似乎隐隐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期待、害怕、纠结。 “一切都会好的!”手放在了云宁夕的头上,很粗糙,却很温暖,轻轻地在云宁夕的头上摩擦,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和遥远,自己曾无数次地去追寻,却又无数次地失败,知道今天,自己才又一次的感受到。 这便是父亲的爱的感觉啊! 云宁夕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云青海终是不喜欢,不管自己如何地怒了,他总是不给自己哪怕一点点的爱,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他的孩子,一个人怎么会给一个外人自己的父爱了? “如果早知道了,那该多好啊?那我便就不会傻傻地,去自寻烦恼,如果我早知道,我早就去寻找,寻找自己的父亲了。”云宁夕想着,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的心头,他想起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云宁夕看着他,他不明白,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啊,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 “这世间众生皆苦,唯有我佛慈悲。” “我佛慈悲?”云宁夕甩开他的手,站起来,看着他说:“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修这个什么佛法。” “是的。”他说。 ……云宁夕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算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能说说假话,骗骗我也好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理由太荒唐了!”云宁夕几乎是在怒吼。 “佛说:‘诚、清净、平等、正觉、慈悲、看破、放下、随缘、自在、念佛。’”他摇摇头。 “我不会骗你。” ……哈、哈哈、哈哈哈!”云宁夕大笑着,想后退了一步,“你有病把?” “你想过吗?你想过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母亲吗?” “若兰吗?阿弥陀佛。”他合十念叨:“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佛语?一切都是爱的错?”云宁夕的脸扭曲着,他觉的不可思议。 “哈哈哈!”云宁夕笑着,“你真能这么做?”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便可为离于爱者。”他淡淡地说着:“放下自我,放下外相,放下世间的一切,那时如何放不下情爱了?” “放下?如何能去放下!”云宁夕咆哮着,“难道我的一切都没意义吗?”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他依然平静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飘忽在这天地之外,“万法唯心,只要心静,忘空,有什么不能看破,放下。” “好!好!好好!”云宁夕看着他,一行清泪从他左眼划下,“我原来以为云青海伤我够深,原来你伤我最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闭目合十,口中不断念着:“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 啪!猛的推开屋门,云宁夕狂奔了出去。 “为什么?”他想不明白,这好似为了什么?他到底在想啥? “咳咳。呵呵。”感觉自己的心好痛,“果然父爱是假的,我绝对是不可能有父爱的。” “你能轻松的看破,放下,但是我不行啊?呵呵。”云宁夕笑着,像是哭一样笑着:“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寂寞?” 走着,奔跑着,在这个天地里行走,走了好远,却仍是见不到一个人影,仿佛在这个天地间就只有自己和他。 跑着,跑着,跑得太远了,累了,云宁夕趴在地上,他感觉心好累,好冷,好寂寞。 “我该怎么办?”云宁夕问着,他不期望有人能够回答他,但是。 “执我之道,行我之念,放不下,就忘记他!”一个声音回答了,是从他的心里传来。 “忘记?” “是的,忘记情感,将情感斩去,斩去忘记了,便不会在痛苦了。”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声音幽幽,有磁性,像是在诱惑:“忘情把!忘情之后,你会更坚强,走的更快更远。” “真的?” “真的!” “那就告诉我,怎么做把?”云宁夕笑了,忘记了也不错,或许自己真的不会在痛苦了。 “我帮你就好!”那个声音也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激动,“只要你允许了。” “没问题,我同意了。” “好!”那个声音激动的叫着,“我来了!” 还那是个白衣男子,看不清脸,白雾依然缠绕在他的身旁,一样的风华,一样的绝代! 他高抬着手,无数地光彩从云宁夕体内抽出,汇集在他的手中,化作一把七彩的长剑。 “我来了!” “好!” “那么——斩!”七彩地剑斩下,划过云宁夕。 啪嚓——像是玻璃碎开的声音,云宁夕感觉什么东西碎了,他感觉痛苦变轻了,什么东西将要消失了。 人世间皆是苦短,那便忘情吧。 云青海开始消逝,那个自称父亲的人开始消失,武二也开始消失,他们开始从云宁夕的记忆里消失,到后来,哥哥也开始消失了。 “对不起,哥哥。”哥哥的身影也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在他的记忆了,直到最后,触及到他的母亲。 “这也要忘记了吗?”麻木,云宁夕感觉自己开始麻木,母亲的样子开始模糊。 “够了!”无名的雪峰上,那个独立于悬崖之上的白衣男子,眼睛上原本遮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此时居然开始渐渐变成银灰色,变成一丝丝灰烬飞散开来。 “够了!”他怒吼着,声音震动着整个天地,山峰上的积雪崩溃着,天地震憾着,空气剧烈的摩擦、碰撞,天空间出现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刹那间天与地就像是一边被砸碎的镜子,天与地被撕裂了。 “够了!”云宁夕的头轻轻一震,他清醒了,“不可以!” 他开始反抗,拒绝,“我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忘记母亲?不能啊!绝对不能啊!” “停!”云宁夕猛地睁开眼睛,怒吼着:“滚!” 啪嚓——骤然间碎掉。 “啊!这!这!这!”青叔子与阳伯子猛然睁开眼睛,他相互一个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心喜。 “是!是!”青叔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忘情!是忘情!”阳伯子喘着粗气,太激动了。 “有一个忘情天书的苗子!” “哈哈哈”青叔子和阳伯子笑着,他们看着闭眼坐在蒲团上的云宁夕,眼里越发的热切。 “居然忘了情吗?这可不大好。”云初阳皱了皱眉头,云宁夕忘情对他而言,很是不好,忽然,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又笑了,他觉察到了什么,“有意思。” “本次内三关全部结束,可去见造化碑者,五人,云宁夕、武二、胡胜轩、奕天铭、肖然。” “什么?”众人哗然,非常不满意青叔子和阳伯子的决议,但是他们不敢直接对青叔子和阳伯子直接表示不满,他们是世家大族子弟,所以他们更明白宗师的可怕,特别是这些老牌的宗师。 “给我站住。”云宁夕、胡胜轩等五人正要随人下去,一位大族子弟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声音说的很大很是无礼,众人皆是看着他。 “额。”话刚出口,阳伯子便明显地皱了皱眉头,这让开口说话那人不由的后悔,但是既然开了口,话就不可能收回去了,索性继续说下去:“你们何德何能去那造化碑!” “为何不能?”说话的是青叔子,他轻蔑地瞧着这人:“过内三关者见造化,这是青阳古训。” “青阳古训自然没错。”造化碑关乎日后一件大事,绝不能轻易放弃,那人继续说:“这五人,胡胜轩胡家大族,颇有威名,奕天铭更是赫赫有名,这两人能过关不足为奇,但是!” 那人眼神凶狠地看着云宁夕、武二和肖然,“他们三个不过后天境界,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可以去造化碑,这事,我詹南郡宋家绝不认可!” “詹南宋家,乃是士族,其当代家主宋干,是大唐朝中八执宰之一,在大唐朝廷里可谓实力惊人。”胡胜轩慢慢给几人解释,“这人是宋家八公子之一宋文若。” “哼!别说你能不能代表宋家,就算你能代表,宋家又如何?宋家很了不起吗?我青阳何惧之!”阳伯子大怒,大袖一挥,一股劲气便向宋文若打去。 “息怒!”劲气未至,却已感到压迫,宋文若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被打中,又一道劲风从外处打来,将袭向宋文若的劲风击散。 “青叔子师兄请息怒。”来者年约四十,羽扇纶巾,看起来颇为儒雅。 “四叔。”宋文若见来人一喜,忙向前见礼。 “嗯。”那人点头示意,然后对着案上的青叔子和阳伯子两人说道:“在下宋家宋载厚。” “宋家宗师?”青叔子上下打量着宋载厚,而一旁的阳伯子嘿嘿一笑,来回搓动自己的手中说:“你区区一个新进宗师,是想找死吗?” “哼!”宋载厚眉头一皱,冷哼一声。 “那加上我了?”“还有我!” “我!” 突然又有四道身影一闪而入,其中一个是那汪老道立于青叔子身旁,另外三个一豪侠打扮,两人身着鱼鳞甲胃,像军中武将,站于那宋载厚的身旁。 “在下离家,离要。”豪侠汉子拱了拱手,身上散发着蒙蒙热气,像是刚出笼的蒸包。 “韩家。”“韩七、韩八。”两个武将模样着黑着脸,只盯着阳伯子看。 “哼!找死吗?”阳伯子赫然站起,身上罡风阵阵,不断波动扭曲着空气。 “师兄!不可!不可啊!”汪老道大惊一把拉住阳伯子,忙在他耳旁急语:“师兄,他们有备而来,外面至少还有十余人。” “才只有十余人吗?”青叔子暗自摇了摇头,现在这里至少还有三十余个大家氏族,而汪老道只能感觉到十多个,那也就是说还有不少人实力在汪老道之上,汪老道被称为北斗剑,实力也是不容小视,他感觉不到,那么隐藏起来的人实力必然不弱,这形式对他们不利。 “师弟,坐下。”青叔子将阳伯子按下,又对她耳语陈说利害,再安抚下阳伯子后,才再看着面前的四人说:“你们想做什么?” 四人相视一看,最后那宋载厚走出来说:“只求生死造化一战。” “什么!”此语一出,不但青阳宗三位宗师大惊,就连在场的众多天骄们也大叫起来。 “你在开玩笑吗?”原本处变不惊的青叔子此时动怒了,只见他一站而起,身上气势猛地一出,就向那四人压去。 “退!”四人吃惊,只是稍一抵挡,便感觉青叔子的气势犹如绵绵不绝的惊涛骇浪,迅猛无比,四人还未来的及联手抵抗,便在一刹那间抵挡不住,连退数十步,眼看就要被其赶出摇光场内。 “青叔子!慢!”一声暴喝,如那虎啸,如那狂风,青叔子的气势便被吹散,宋载厚四人被劲风强行带动,向前连走数十步,回到先前原位,而整个摇光场手狂风袭击,黑纱猛烈摇坠几乎要拔地而去,汪老道吃惊,正要出手,但有人更快。 “镇!”阳伯子起身脚下一踏,众人只觉得脚下一晃,似地动山摇,那宋载厚四人立刻倒坐在地上,同时狂风立止。 “这,这!”宋载厚四人相互一视,只觉的身后冷汗连连,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阳伯兄的镇天诀果然神妙。”狂风被破,那发声者语气毫无变化,好像刚才那一下不是他所做一样。 “哼,图老怪,你可不是我的对手!”阳伯子大声说道。 “哈哈哈,没错 ,我不是你的对手。”被叫做图老怪的人并不恼怒。 “我可不是一个人,阳伯子。”像是回应,几股隐晦的气机一闪而过。 ……阳伯子闻言不语,转过头去看向青叔子。 “唉。”青叔子也皱眉不语,刚才那几道气息很是熟悉,都是些老对手,不容易对付,形势逼人啊! 青叔子略微思索了半天说:“容我们思量一下。” “好!”青叔子和阳伯子两人成名已久,图老怪也不想过于逼迫,便应了一声,于是青叔子、阳伯子和汪老道三人步入一暗室内。 一旁的云宁夕心中暗惊,他不是没见过宗师,但却是第一次感受宗师的实力,刚才阳伯子那一脚,不但破了图老怪的狂风,震翻宋载厚四人,更是波及到了众人,云宁夕也在其内。 那一震袭来,云宁夕果断运转真气内劲护住自己,但觉在一瞬间被震散,就这样也就罢了,真气内劲被震散后,身体当即被震动,不受自己地控制,但最可怕的是那一刹那,自己恍惚了一下,像是走了下神,震动的那种松麻感才一出现便结束了! 精神恍惚,松麻感转瞬即逝,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好,也不是那震动的时间短,而是自己那一瞬间意识精神被麻痹了,几秒钟的时间,在自己感觉的一瞬间消逝。 “好可怕。”云宁夕暗暗吐了一口,摸了摸额头,尽是冷汗。 “是吗?”云宁夕一惊,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一张苍白的面孔,仔细一看居然是云初阳。 “哥哥!”云宁夕一喜,居然是自己哥哥。 “嘘。”云初阳做了个小声点地动作,又看了看众人,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便一把将其拉住,往某个暗室走去。 “嗯。”武二眼睛轻眯,若有所思。 “哥哥!”一进入暗室内,云宁夕便叫唤起来,再次见到哥哥,云宁夕很是心喜,哥哥是可以信赖的人,和哥哥在一起让他感到很安心。 “宁夕,记住,以后绝不能在人前表露情感。”云初阳止住云宁夕,认真地说。 “什么哥哥?”云宁夕疑惑不解。 “你一定要伪装自己!”云初阳并不解释,只是一个劲的要求。 云宁夕不是不是很明白其中原理,但是既然是哥哥要求,他答应了又如何,于是云宁夕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见云宁夕答应了,云初阳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一些。 “知道什么是生死造化战吗?” “不知道。”云宁夕摇了摇头。 “所谓生死造化战,其实就是以分生死的原则来决定一项造化的归属。”云初阳一一给云宁夕说其中要点:“这种生死决斗,要求决斗两人在同一境界进行,此外除了不能逃跑,可以使用几乎其他一切手段。” “也就是说,如果同意了生死造化战,我就必须参加?”云宁夕眉头一皱。 “是的,而那些世家大族子弟,身上必有不少秘宝神兵,一旦对决,对你十分不利。”云初阳回答道。 “这样啊。”云宁夕思索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神兵他也有,但是秘宝自己的没什么了。 “拿着把。”云初阳微微一笑,将一些东西塞入云宁夕手中,“我早为你准备好了” “嗯。”云宁夕略感觉了下,心中知道是什么了,顿时一喜:“还是哥哥想的周到,我有了它,就更有把握了!” “好!”云初阳点了点头,看着云宁夕说:“宁夕,这次是宋载厚、离要、韩七、韩八还有那个图老怪害你不得不参加生死造化战的,你有什么想法。” “呵。”云宁夕笑了,他知道这是哥哥故意这么问的,小时候哥哥就经常问自己,那些伤害自己的人,自己要怎么对付他们,自己每次都是这么回答他:“放过他们,因为日后我和哥哥将将他们踏在脚下。” “嗯嗯!”云初阳看着弟弟,很是高兴,但忽然不知道为什么,眉头皱了一下,一丝冷意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日后将它们踩在脚下,我和你。” 第九十二章 修罗道修罗刀 杀人先杀己 中原九正,昆吾魔宗,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势力,但在南疆却也只是有名而已,倒不是他们不强,而是这里自有主人。 南疆最有名的是两个家族,离人谷罗家和白县华家,其中罗家是南疆内最强的一股势力,他们也是南疆的主人,南疆罗家。 罗泊庄,就是那离人谷外那湖泊旁的那罗家宅邸,能进这里的江湖人很少,无一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不请自来的人物更少,也没有能活下来的人物。 罗泊庄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它位于湖泊旁,高山下,他的壮丁只是会拦住寻常的毛贼,想云陌尘这样的高手,龙自水游、鹰自山飞,他们拦不住。 可以轻松进去,但却无法轻松出来,从来没有人进来了不被发现,被发现从来没有能够轻易离开,直到云陌尘,这个人未经允许,他不但离开了,直到现在他还活着。 “这是不被允许的。”一把赤红的血刀,像是锈迹斑斑的红铜块,罗凡坐在一块巨石上,小心的擦拭着,他时不时的瞧着那离人谷的入口处,目中带着期待、神内有一抹红,蕴含着一种冲动、一种疯狂,“没有人能活着逃离罗泊庄。” 天色渐黑,云陌尘一行人已经进入离人谷内整整三个时辰,罗凡也在这里整整擦了三个时辰,但他仍觉的不够,十年磨一剑,他时间不够啊,他用他的手掌去擦拭,磨破皮、磨出血,用身躯去打磨它、用血去浇灌他,他在蓄势,将深藏的杀意勾出,将他的疯狂引动。 “修罗刀是杀戮之道,却也是疯狂之道,练此刀法的人,平日需将杀意藏入内心深处,看似如常人,但一但杀意盈动,战力便会暴增,化身修罗道。”罗家老管家看着那罗凡,只觉的一座火山正在酝酿,仿佛马上就要喷发,眼睛眨一下,再看他却看是那么平静,默默地磨着刀。 “罗少爷。”老管家看着那寂静的离人谷,已经很久了,很久没有里面的消息了,他忍不住对罗凡说道:“离人谷内是驭兽斋的地盘,有那大阵覆盖,那贼人怕是死在里面了,纵是活着怕也出来不得。” 罗凡磨着刀也不抬头,“我的心告诉我,他不简单,他还活着。”侧着脑袋,将耳朵贴在刀上,闭上眼睛,仿佛在聆听刀对他的低语,刀也在某一刹那动了一下,“我守在这里,谁出来都得死。”语气平淡,却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嘶嘶’磨刀的声音。 老管家笑了,他知道罗凡这次是认真了,‘他有多久没这么认真了?三年?还是四年五年?’认真的罗凡便是那修罗,自杀戮中来,是无敌的存在。 ‘哒哒——’声音悠远,但转瞬及至,那是马儿疾驰的声响。 罗凡起身了,老管家笑的更开心了,离人谷中终于有人来了,罗家的高手们也都笑了,他们散开,他们在等待。 来的不是云陌尘,是一队百骑,约十几号人物,神色凝重。 这是那地龙翻滚时候逃出来的百骑,岩浆喷薄、地龙翻滚间,整个盆地被盖了下去,阴士白生死不明,他们当时在边上,好在身手也不错,侥幸逃了出来,但他们怕了,不敢留在那,便跑了,他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们逃离了险地,却在这里遇到了罗凡,此时的罗凡。 出了离人谷,马儿跑的慢下来,百骑看到了他们。 罗凡站起来,拖着刀走下巨石,他闭着眼睛,身上没有杀气、也没有煞气,就连生气也没有,他一步步走过去,像是饭后的闲步,没有压迫、没有危机感,仿佛来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罗家的高手一动不动,老管家笑着,也是一动不动。 不动便是无声,笑不发声也是静,罗凡一步步走过去,‘踏踏’那是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回转在整个山谷里。 ‘聿聿——’马儿在叫,不听人的使唤,罗凡一步步走来,马儿不自觉的向后退,不管百骑如何驾驭,“得儿驾!吁——”人和马在战斗,主人和坐骑在搏斗,这时候百骑们悟了,动物往往比人更敏感,它们知道,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洪荒巨兽。 “下马。”队长的声音沉重,沉重的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握刀的手在抖。一行十五个百骑,十五个原江湖的高手,他的敌人只有一个。 下了马,马儿自主的往回跑去,只是一下,百骑来不及反应,马儿便跑得没影,他们不说话了,也不去呼唤自己的马儿,他们的心知道,不管怎么喊,它们都不会来回来了。 ‘踏踏’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只有他,罗凡的脚步声,如果说悄然无声息,是一种静的话,那么天地之间只有一种声响,‘踏踏’节奏不变的响起,也是一种静,前者是寂静、后者是死寂。 “出招吧。” 罗凡发话了,他停下来了,‘踏踏’的声响消失,他闭着眼睛,站在他们一丈见方,一丈很近又似乎不近。 声音消失了,死寂变成了寂静,似乎更不安了? 已经很近了,罗凡看起来像是没有任何防备,随意拖着刀,随意的站着,随意闭着眼睛,浑身都是破绽,浑身都在朝百骑们喊着:‘来砍我吧!’百骑队长想出刀,百骑们想出刀,他们十五个人,十五把刀,都想出刀。 但离的近了,才更觉的有压力,没有杀气、没有煞气、没有生气,这还是人吗? 绝对的寂静中,空气都仿佛凝泄了。 汗水在流,刀在抖,百骑怕了,自内而外的怕,心在颤抖,他们的意志在瓦解,原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出刀!” 罗凡再次发话。 犹如那最后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百骑出刀了,就像是事先导演好的,罗凡喊开始,便开始了,十五把刀,十五道圆月,没有什么精妙的刀法,只是奇快、奇狠,因为唯有快过人的念头、狠过心肠,才能忘记那莫名的恐惧。 敌人已经出招,罗凡却仍然站在那里,刀在手,闭着眼,任由刀芒逼近,他只是——笑了。 “哈哈——”笑了,刀芒划过他的发梢、划过他的衣襟,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一道、两道、三道,他却笑了,人不动,十五道刀芒过,他只是伤了。 “就这样吗?”用手沾着伤口的血迹,尝了尝,甜甜的带着股铁锈味,罗凡笑了,他慢慢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血红的瞳目,充满杀意、蕴含这疯狂。 “不能停!”百骑的队长低吼着,但他的头却低着,他看不见罗凡的身影,这是致命的,不去看,那里知道敌人再做什么?但是他不敢看,那双眼睛,血红的眼睛。 那一双疯狂的眼睛,仿佛里面有怒火,要将他烧尽——‘那不是人的眼睛。’ 罗凡的手伸的笔直,将他的血刀高高抬起,刀指的天,刀上的‘血锈’泛着闪光,他笑着让刀上的血落在他脸上,脸色带着狰狞之色,“我本修罗道。”一刀划下,如一道血影划破天际,破开一切障碍物,只往那百骑队长而去。 刀未到、血影已映入眼帘,就这样几乎就要让百骑队长的心脏破碎,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下一刻眼前一红,有轻轻地刺痛感,下一刻便觉的自己似乎变轻了,轻飘飘的、居然还在空中晃动,‘咦?那是自己的身体吗?’自高空落下,天地旋转之间,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手、自己的脚,‘没有头。’他明白了,‘原来自己要死了啊。’身首分离,一刀斩断脖颈,百骑队长的头颅落在地上,他最后的念头不是害怕,也不是绝望,而是一个念头——‘如来刀够快的话,真的不疼。’慢慢闭上眼睛,生命的气息慢慢逝去,只是他不知道,他并不孤独,和他一起的还有他那十四个兄弟。 一刀,只是修罗一刀;一步,只是一步杀十五人。 “就这样?”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别人,罗凡摇头将刀捧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回巨石上,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脚印,一个鲜血染红的脚印。 他走到巨石上,靠在上面,深深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嘴角留下血来,他毫不在意,因为他身上的血更多,捧刀的手在怀里,手上不断流血,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老管家看在眼里,默默走到他身旁,为他涂上药、为他止血。 “修罗刀,杀人先杀己,以血炼刀,以血催刀,挥一刀,便要放自己一刀血。”老管家此时有些落寞,这修罗刀是极强的,一刀便将十五个百骑高手杀死,但他的代价也是极大的,“这值得吗?” 仿佛秋风萧瑟,老管家再度回首,有人来了! 他看的不是离人谷内,而是离人谷外——有外人往离人谷来了。 白衣面具,悠悠而来,儒雅十分;锦衣长剑,绑腿缚带,俊逸十分。 那是无面人辟辛双;那是大内第一剑客丁凌。 第九十三章 血尸獠暴起 离人山外离人海 “《弥勒心经》?”杜护法虽然知道天原佛乡,知道这佛林三世尊的名头,但却不知道这西域佛乡的武学,不过他倒是听过一些佛家学说,便猜测的说道:“我曾闻弥勒佛,有《弥勒上生经》,日行十善,外魔不加身,可是自此佛经所悟出的武学?” “弥勒上生经,确实有这部经文,不过大和尚的《弥勒心经》却不是出这本真经。”大和尚受了杜护法的飞刀也不生气,用手揉了揉额头,几下小跑到杜护法那边,乐呵呵道:“这弥勒心经是我佛乡自《楞严经》中悟出的心经。” “《楞严经》?”杜护法眯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其他人也多不知道这经文,“赴秋,你知道这门经文吗?”云陌尘知道华赴秋信佛后,猜想他或许听过,“刚才那姓的杜的一手飞刀,看似普通,但暗含了至少五股内劲,如换做我纵是是宝剑在手,也不敢硬接它。” 华赴秋闻言大奇,以他的眼力可看不出这些道道来,对于佛经他倒是知道不少,“《楞严经》是佛门的除魔宝典,内含各种天魔阴魔之法,和克制他们的办法,据说是佛门第一除魔宝典,自此经文出来的的《弥勒心经》想必什么佛门降魔功法吧。” “降魔?哼,又是一个持戒怒目金刚?”杜护法变色大变,原本他还是很敬重那大和尚的,此时却是面露愠色,或是有过什么不好往事,他说话时候都变的咬牙切齿,“我本道是个值得敬仰的问道禅师,看样子,又是个疯和尚吗?” 杜护法突然如此,大和尚只觉莫名其妙,“我佛慈悲,普渡天下……”大和尚语气轻快,那杜护法却是不听,身形闪动之间,一手拍出便往大和尚脑门上打,这下打的突然,大和尚被打的趔趄,又被其追上一连打了三掌,就这样杜护法还不停手,腰间一抹,便是一连十七道寒星。 中门天堂神穴,皆是其面门要穴。 “施主何必如此?”大和尚趔趄一下,又被其追打了三掌,不住的退了一步,留下一个没入土中三分的脚印,正开着口,飞刀袭来,砸的其面上‘呯铛——’一阵子响。 “啊呸!”大和尚掩面,杜护法一喜,以为打中那人命门,“难道中?”转念又一想,自己飞刀上未毒,怕是便宜他了。 “真难吃。”大和尚吐出一口痰,手上握着把飞刀,刀身上赫然一排牙印,没入刀身中,几乎要将其穿透,杜护法面色暗沉,对其护身功法的强度有了新的认识。 “佛门中有和尚持杀人戒,行怒目金刚状,血手屠魔,不讲慈悲。”两方战罢,华赴秋适时插口道:“这类人在佛门中也是异类,被叫‘魔身佛’,他们在江湖杀人极多,凡是做恶之人遇到他们多九死无生,故在江湖上风评极差,得罪的颇多。” 至此大家大概明白,那杜护法或许是被某个这样的人伤害过吧? 大和尚像是仍没想明白的样子,摸摸脑袋露出憨笑的样子,“施主,可以和大和尚我有什么仇怨?”他露出冥思苦想的模样,咬咬牙脑门都冒出汗来,“施主,我以前真的不认识你。” 杜护法不言不语,只是身子慢慢退回去,一旁陆神凌明白其意思嘴角一笑,一并离去,张天师等人碍于那些绿衣人也不阻拦,待走到盆地便是,杜护法才出声:“我看你们也不愿投降,那便死在这里吧。” “起阵!”陆神凌大喝一声,那二十几名绿衣人便纷纷动作,掏出一个鼻壶样的东西,打开盖子后就往张天师这边扔来,众人不知是何物都不敢让其近身,纷纷击打开,唯有张天师一把抄到手里,他是道士多用炼丹,随身带有蜡丸之类的东西,被他拿出堵在壶口上。 那鼻壶样的东西是上好的白石整体雕成,上面光华无比,像是被人常常把玩所致,“这不是一次性的家伙。”再看那些绿衣人,却是各个藏身石壁中躲起来,就连杜护法和陆神凌二人也跃上一处高崖上。 “不好,有诈!”张天师心头一凝,四面八方的石洞内传来一阵声响,像是什么动物的在地上奔跑的声响,声音急速,转瞬及至。 “不好!”惊呼一声,还未有其他动作,那些石洞之中便跑出无数血影,赫然都是血尸獠。 “不好结阵!”阴士白一手扯下背后的长弓,不管不顾一连射出三箭,这三箭力大势沉,正在三只血尸獠,将其贯穿,其箭尾又有机关,射出好探出倒勾,将血尸獠勾住,借这箭力将其钉死在石壁,那血尸獠被钉在墙上却是不死,仍是不断挣扎,模样凶狠,不住嘶吼,虽早知这东西凶狠,见此模样也是心中一凉。 后面的一群百骑快步抢出,长刀大斧都挥动起来,成一人墙护在了小白脸的前,刀斧挥动便将七八只血尸獠打飞开,暂且站住阵脚。百骑毕竟经过训练反应奇快,能站住阵脚,但那些江湖好汉却是表现差了,倒不是他们反应慢,在江湖上混反应快是第一的,不然早死在江湖上了。 但也就是反应要快,江湖上混的太久,每个人表现不一,有的拔剑挥刀上,有的却是闪躲开,或逃或打,阵形便乱了,露出许多洞来,血尸獠趁机窜入,江湖好汉们的阵脚便大乱,几乎被淹在血尸獠阵中,三三两两的好汉被十几只血尸獠围住,四面八方袭来,顷刻间便有三四个好汉被夺去性命。 “全部围成一个圈!”张天师、罗天师等高手出手,将闯进来的血尸獠一一除去,其中张天师便先最是枪眼,那些血尸獠也不知道为何,都喜往他那去,二三十只血尸獠一起把他围住,不过张天师武艺却是盛高,特别他是他腿法犀利,回转快速,掌法也是厉害,一掌一拳之间便将一只只血尸獠打的四分五裂,罗天师掌法飘柔,七阴七阳劲力推出,血尸獠触之则倒地,身体抽搐顷刻间便死。 贺天师拂尘,云陌尘宝剑等江湖高手一起发力,终是将阵中血尸獠解决,在张天师带领下一众人围守在石壁下,也是站住了阵脚,经此一番乱斗,江湖人这边虽然杀了三四十只血尸獠,比百骑那边杀的多多了,但自己也死了不少好汉,本来二三十号的队伍,现在只有十几个人。 百骑、张天师这边站住阵脚后,躁动的血尸獠们也随之安静下来,围而不攻只是静静看众人,其后石洞里血尸獠还在不住窜出来,数量似乎无穷无尽,不多时整个石洞已不下一百只。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喊话跑动,阴士白彻底傻眼了……眼珠子乱转不知在琢磨什么。 但杜护法却是不给其时间,其朝天呼啸一声,那些血尸獠便轰的一声躁动起来, 小白脸神色威严,大叫着:“动手!”话出他手下的百骑立刻动了起来,十个一队、八个一伙,看似杂乱却又井井有条,开始绞杀那些血尸獠,他们配合奇好,刀斧奇门什么兵器都有,那些血尸獠妄想冲过来,都被剿杀成肉馅。小白脸的面色铁青,手挽长弓缓步向前,时不时射出一箭,将漏过的血尸獠射死。 这些血尸獠他并不在乎,畜生而已,只要不是偷袭,正面对战,根本不怕他,只是真的只有这些?阴士白看向那山崖上的杜护法面色十分难看。 离人谷外离人泊,离人泊入离人江,却没有人知道,离人江入离人海。 自离人泊东去不过三十里便是离人江,而离人江南走是一片绝壁崖山,但自十里外便是离人海。 离人海口,一座孤峰独立,天色渐黑,一轮明月挂在天头。 区区十里,却是天堑,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走到这里,当然不包括他。 他独立山崖,望着茫茫大海,海阔天空,一望无际,他的眼神深迥,却仍是看不到边,“离人海。”离人海上的海风很大,像是二月中的寒刀,抽在人身上,他裹着厚厚的披风,将脸藏住,只露出一锐利的双目,直刺向那大海深处,离人海依旧,没有一个外人,他的孤寂之心更甚,“或许仍是空等年华。” 失落了、放弃了,转身就要离去,忽听海上一声长啸隐隐传来,叫着:“振原!” 猛地回头,带着满怀的心喜,他冲到海边,冲到大海里,走的很远、很深,但——离人海依旧。 这是他的幻觉。 “哈哈——”他笑着,衣襟从他的脸上落下,露出一张脸来,线条分明的脸,普通却果毅,最重要的是,他叫彭振原,他是神尊,血影神教之主。 一等十年又十年,终是空。 人未来,唯有明月挂天头。 “好一个和平宁静的晚上。” 彭教主转头望向身后,一个人来了,红色的血衣,拖着长长的肩带,他是彭教主的左护法肖爱鑫,他自山崖上凌空下了,不用轻功,只用身上肩带一挥,在空中一荡,轻飘飘地落在彭教主身前,那是一个俊逸的人,他道:“教主,还在等她吗?” “爱妃你来了。”彭教主笑了,‘爱妃’是一句戏言,肖爱鑫是位俊逸的美男子,赛过潘安,五官清秀,胜过西施,不是女子却秀的胜过女子,让彭教主年轻的时候忍不住戏称他为‘肖爱妃’。肖护法朝彭教主道:“教主一切尽如您所料想一样,朝廷人已往那离人谷去了。”说着面上出现一个诡□的笑容,“这次我们准备的齐全,引的人足够多了,想那人,也会被引来吧?” “还不够。”彭教主自海水中走回来,他的衣服皆被海水沁湿,唯独那披发滴水未有,自海水中出来,寸水不染,其道:“皇图霸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唯独那人的事情,不容有失。”说完彭教主望上夜空。 刚好一片乌云掠过,明月失色。 黑夜中彭教主喃喃道:“我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就是为了她。” 第九十四章 弧刀斩凶兽 定计杀怪物 呼啸声中,那些绿衣弟子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他们来的突然,隔着老远丢出各种暗器,配合这血尸獠的攻击而来,他们攻击本不犀利,大家都是江湖混过的,挡起来并不吃了,就算水华赴秋等人,也有云陌尘为他遮挡一二。 可洞子里的人不仅没有稍稍放松,反而身体都在一瞬间里僵硬了!云陌尘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前方……在他面前百步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了。本那里原有一个天水门的高手,他走的是外功横炼的路线,这些血尸獠都杀不得他分毫,他招式大开大合,不善和人联合,便一个人杀出去了,而此刻百步之外,只有一片空空荡荡! 这时怎么饿了?云陌尘心头警示,一个洞口的深处黑暗的让人心悸……乱七八糟衣物碎片的摆在地面上……视线的尽头,影影绰绰的立着一个石像,高过人头,像是栋小房子,看的人发麻。 云陌尘眯起眼睛仔细观看,随即大吃了一惊,那那是什么石像、巨石,分明是一头巨兽,可以清晰看见他昂着头,嘴里还叼着一片凌乱的衣衫!有那横炼好汉穿的麻衣,也有百骑的绣袍!只有衣衫,不见主人,任谁都能明白,那横炼高手甚至还有些百骑高手都被这东西给吞吃掉了。 云陌尘脸色不好看,小白脸的脸色更是不停变换,那怪物出现,还是他最先发觉,见他一口叼住那横炼高手,便一箭射去,同时两个百骑高手飞身上去抢人,不想那怪物精钢铁骨一般,一箭射他不透反撩起他凶性,不但一口‘咔嚓’咬断那横炼之人,就连那百骑高手也闪躲不及时被抓住,他也不马上吃他,而是用他那比人头还大的脚掌在那百骑身上摩擦一阵,示威的昂头,在一脚踩碎那两人的脑袋,才将他们吞食下去。 “混蛋!”横身拦住了想要冲上去拼命的百骑队长,阴士白沉声传令:“所有人不准私自出击,何峰、李奇你们二人给我盯着它,如有异动立马通知我。”百骑队伍中的何峰李奇领命,走到队伍中间,掏出一个烧火棍一样的东西,死死地盯着那石洞你的怪物。 那怪物也是奇怪,只藏在洞中,也不出来,就算是先前的那横炼高手和百骑,也是在洞中附近他才出手,动作迅猛一击则走。 “谁看我忌廉兄弟了?”一个背刀却用双拳对敌的汉子高声喊道,那忌廉不是别人,正是那独自一人出战的横炼汉子,一个江湖好汉听他问,便喊了一声:“刚才见他进了那洞中,便没见着他人影了。” 云陌尘听了暗叫不好,他虽未看到那怪物发威,但见他体形便知道这怪物厉害非凡,便去拦那人,“好汉且住,那有怪物……”未等云陌尘说完,那人却是一手挑开云陌尘,跃出防御圈,两拳打飞一只偷袭的血尸獠喝道:“什么怪物不怪物,忌廉是我兄弟,我怎能不去找他?” 云陌尘暗叹一声终是放心不小,回头冲华赴秋道:“小心等我,我去去就会。”说完也跳出战圈直追那背刀汉子而去,云陌尘身法极好,那些血尸獠虽速度比他快,却是抓他不到,几下就让他窜到洞子边,到了那血尸獠也不知为何,面露惧色却是不敢追来。 云陌尘心头一凝,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那怪物,这血尸獠天不怕地不怕,却怕这洞中之物,只怕此行危险,硬着头皮,云陌尘一下闯进去,在洞外还好,一进洞子里却是一阵呼喊打斗声,‘噼里啪啦’肉拳锤山,正是先前那人正在和那巨兽相斗。 这人也着实了得,也是横炼出身,力大如蛮牛,一拳都能轰的地动山摇,那怪物纵是是大如小房子,也被他锤的脚下晃动,特别是那人步伐也不是奇快,让那怪物抓他不到。 “不想这人武艺这么厉害!”那背刀客绕着巨兽一阵捶打,约是找它最薄弱之处,便一下跳到空中道:“云陌尘助我一臂之力!” 云陌尘闻言飞身而上,此时那怪物估也觉察不对,大吼一声,声音洪亮如雷鸣,特别是在石洞中,声音回荡更胜十分,纵是是云陌尘也这一下震的自空中落下,而那洞外也是被其一惊,定力差点险些跌倒,那些血尸獠更是呼啸间乱窜。 “什么怪物?”众人惊异间不知如何是好,而那洞内云陌尘被其震倒,落在地上猛咬舌尖一下坐起来,正看到那背刀汉子,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不受其影响,自空中一把拔出自己背后大刀,大喝一声一刀自天挥下。 这一刀自天而下,白芒震天,极快极沉,刀未出刀锋便已肆虐,石壁凌乱、乱石崩碎,一刀出不见其刀,只见一道弧月白芒自天斩下,一下斩自那怪物额头之上。 “啊——”怪物嘶吼,像是悲鸣、嘶吼中带着痛苦愤怒,摇头晃脑之间有猩红的血液四溅,而那汉子也是自天落下,跌坐在地上,‘嘘嘘’地喘气却是拖了力。 “快快,浅了浅了。”背刀汉子哆嗦的说话,云陌尘这才看到那汉子的刀赫然插在那怪物额头心上,没入三分。 云陌尘知道此时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默不作声便一跃而起,一脚就要蹿到那刀上,不想那怪物吃亏之后,惊觉万分一爪横劈就打在云陌尘身上,‘啪’却是一道幻影,一个飞燕返云陌尘终是站在那怪兽头上“去死吧。”运起十分力道,一招青崖掌打到那长刀之上,‘崩——’长刀轰鸣之间,那怪物又是一阵嘶吼,云陌尘面色一变,一手抓住那刀柄,他那一掌还是不够,刀只在入了丝而已。 “再来!”一手握住刀柄,脚下如打上钉子一般,吸在上面,另外一手却是‘青崖掌’不住拍下,这青崖掌最是霸道,势大力沉,云陌尘一掌掌拍下,那铁刀发出‘崩!崩!崩!’的响声,刀一丝丝的没入那怪物额心内,痛的它死去活来,顾不得其他,怪物狂奔起来,肆意撞击石壁,想将云陌尘撞下来。 但云陌尘哪敢放手?一边击打一边躲闪,实在躲不过便硬抗下来,云陌尘也是练过外功的,真气加身下,寻常石块他也能空手打碎,怪物吃痛下,慌不择路却是跑出洞来。 自那怪物出现后,阴士白便紧张万分,手中的长弓不曾放松半分,箭簇始终盯住那洞口,见背刀汉子和云陌尘进去他也没什么表示,待到里面怪物嘶吼之时,不惊反喜,知道那两人伤了怪物,既然能伤,便能杀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待到怪物冲出来,见到云陌尘在上面捶打,那叫何峰的百骑忙叫道:“千户让我给他来一下吧。”小白脸知道他想什么,压着声音道:“此时该同船共济,别乱生事端。”何峰听了却是急了,但又怕别人听见,便掖着嘴紧张的说:“千户都是因为他,我何二哥他才……”说道这时候他才发现阴士白面色煞白,知道他怒了才垂头丧气道:“恕罪……” 小白脸见他如此也是叹了口气,斜忒他一眼:“胡说什么!出去之后,我自会找他。”何峰大喜,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小心翼翼的跟在小白脸身旁,一只烧火棍紧紧握住。 那云陌尘在怪物头上锤击了不知多少下,起先还能将刀锤进去,但有没入一寸后,刀便钉在一硬物上,仍是云陌尘怎么使劲都是再也打不动了,击打的次数多了,纵是是云陌尘也累了,一个疏忽被那怪物寻到漏洞居然一把抓来。 “小心!”不知出于什么道理,小白脸一连三箭,直打到那怪物眼上,怪物反应奇快,双眼一合,那眼皮便如钢铁,箭打在上面也是砸出一道火花,云陌尘趁此机会,闪过那一爪,又锤击了几下,仍是不行,这时张天师叫到:“云陌尘先回来,在做计较!” 云陌尘点头也不墨迹,自怪物背上窜下,一个跟头逃了回来,其间小白脸的箭上弦,弓满力,直指云陌尘,也不知是要射那怪物还是云陌尘。 直到云陌尘窜入那些好汉阵内,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小白脸才收起长弓,随手抹掉额头上淋漓的汗水,也懒得和身旁人再废话,身形纵跃向着一处高台上急掠,“何峰、李奇。”那何峰虽然得了阴士白保证,但仍是失落,失神了一下,直到那阴士白又喊了句:“何峰!”这才自己李奇早已上去了,赶忙跳上去。 “千户对不起。”何峰面露愧色,小白脸却是不在意,盯着那场中发狂拔刀的怪物,眯着眼睛道:“等下我会请刑大人约几个人去围住那怪物,我也会在一旁帮村,你们在这如果听到我的命令,就用这东西打那怪物,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人!”何峰、李奇二人领命,阴士白这才纵身跳下,寻那刑可君而去。 第九十五章 死战死战 绝命一刻 定计之后阴士白飘身而下,招呼那刑可君一声,二人便穿过血尸獠群中往张天师一行去,此时那凶兽还在原地发狂拔刀,只应没入太深拔不出来,只是吃痛的吼叫,那些血尸獠害怕却是不敢上前,至于那些绿衣人也十分忌惮那怪物,却是重回到高崖上。 “你来做什么?”张天师拦在阴士白二人面前,五指曲张却是忍住怒气,“如果是要联手诛杀这怪物,哼哼,不用你们帮忙!”张天师早猜到阴士白此行目的,一口便堵死他,阴士白被堵住话,面色明显的不悦,一旁罗天师喝道:“胡说什么,此时正是同舟共济之时,你在想些什么?” 张天师被罗天师呵斥,是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反而是那何必究忽然插口道:“既然张天师不用别人帮忙,那便自己上吧?张天师武功盖世,想必这样一个怪物不算什么吧?” 何必锋讥讽的声音让张天师回头冷看他一眼,吓的何必究退了一步,何必锋和何必究两兄弟齐心,见哥哥被其唬住了,忙上去说:“张天师你吓我们这些小人物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找那个狠的啊?”说着便指向那发狂怪物。 张天师哼一声,他一生不输于人,那会怕?便要上去,刑可君忙拦住他,“道长何必赌气?不如……” “让开!”本来还好,见刑可君劝他,反而大怒,张天师一把推开刑可君,便跃入场中往那凶兽而去,云陌尘见了忙高声呼喊:“张大侠!我来帮你拦住那些血尸獠。”云陌尘称其大侠,又说帮他拦血尸獠,但这里哪有什么血尸獠敢上来?其实就是说来帮他对付那凶兽,称呼他大侠,便表示自己是敬重他这个人,而不是他天师名头。 张天师闻言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云陌尘笑了一声,回头冲阴士白道:“帮个忙,那石洞里还有位好汉,麻烦你带出来。”阴士白闻言皱眉,他和云陌尘关系并不好,但刑可君和他关系不错啊,刑可君拍拍他肩膀,阴士白便也默认了。 云陌尘朝刑可君投以感谢的目光,正赶到张天师那的时候,一声巨吼,只觉地动山摇。众人都忍不住惊呼……待他回过神来,才赫然发现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石坑!云陌尘一看之下,就忍不住低声惊呼:“居然还有一只!” 大如楼房,背生倒勾双角,形态和先前那只极像,只是更大,背上长角。 此时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种不想人间之物的东西,怎么可能还有!那传说中的血尸獠也罢,几百只就有点吓人了,而这凶兽居然有两只。体形庞大坚硬刀枪难伤,爪牙锋利力量更是凶猛无比,一爪下去打在地上便是一个人头深的大坑,奔跑虽不快但跳跃力十分厉害。行动时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跟着后腿用力,就好像巨大凶猛的蛤蟆,一跃之下能有七八丈的距离。 这样的力量,就只一撞哪怕是被劲风带过,一般人也会被撞的吐血。云陌尘在那深涧中得步言非说了不少世上的奇珍异兽,却是未听闻这种东西,“曾听闻血影神宗有个什么御兽堂,最善制作异兽,想必就是这些东西了。” 此时场中那新来凶兽一把拦住张天师,一扑一拍,打碎无数巨石,好在张天师脚法奇快躲开这一击,甚至还回了他一掌,打在他身躯上,但那怪物浑然不觉,依旧发威,张天师仗着身法和他游斗。 “张天师先杀那只受伤的。”云陌尘滚地而去,抄起一把落在地上的长刀,往那怪物腋下看去,却如‘崩’的一声震的手发麻,一看刀口都被崩开,那怪物有感一爪下来,云陌尘再一滚却是躲过去,张天师适时一掌打到那怪物脑袋上,反被那怪物脑袋一晃,丢了出去。 刑可君见状也不再旁观,双刀抄起便只往那怪物砍去,他的刀不是凡品,倒是不会被其损坏,只是也砍不动那怪物分毫,不过他的昼夜刀,一冷一热却是让那怪物很不舒服,阴士白也射出三箭,逼的怪物以手护住眼睛,让云陌尘跑了出来,才招呼一声往先前云陌尘说的石洞而去。 崖壁之上,陆神凌冷笑一声,掏出一个铃铛,猛烈摇晃,却无声音发出,但那些血尸獠却如发疯一般只往众人冲去,众人呼喝一声便有冲杀起来。 可血尸獠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他们纵跃的身影,一片一片的怪物拔地而起,几乎遮天蔽日,百骑虽然训练有素,但他们平日里练习的都是江湖狙杀之术,并不是兵阵战法,现在又有那只巨兽,被冲散了队伍,根本就不是怪物们的对手!转眼身首异处,有的百骑满脸不甘,嘴里却喊着胡话:“大爷我杀杀……”可话还没说完便死于非命。 百骑一个个的倒下,江湖好汉也不好过,那怪物冲击完百骑阵,就往江湖好汉这来,虽然他们高手较多,却也是拿他没办法。 三个用刀的好手组成刀阵,如雪刀光从那怪物的身上滚过,却爆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身,一个汉子见兄弟被怪物拍死,高声疾呼:“和你拼了。”话音未落,那怪物从天而降,只一下子就砸踏了那片土地,江湖好汉们空有一身本领,但对上这刀枪不入的怪物,也只有被撕碎、碾杀的下场! “混蛋!”张天师看着一条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气的目眦尽裂,从喉咙深处嘶吼了一声:“天崩五行!”一抹金光霍然从他的手上流转,右手变得如同金石一般,挥掌一下打到那怪物头上。 身体坚硬、刀枪不入的凶兽终于惨嚎了一声,巨大的身体好像一块豆腐似的晃动,它的额头终是破了个口子,鲜血流了下来,不远处,刑可君也虎吼:“夜进行!”跟着双腿一盘再猛然跃起,身形快如一道黑影,黑影拖着线条,仿佛天突然黑了一片,他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夜刀一下刺中被张天师打出的伤口,凶兽在惨叫一声,伤口上血液凝结却是成了一坨冰,凶兽吃痛万分双手噼里啪啦的拍击着地面,片刻后,地面龟裂却是地陷了寸余。 “凶兽安得猖狂!”罗天师适时而起,鹊起鹊落,七阴七阳追魂手连连再其背上使出,居然在其背上留下十多道伤痕,贺天师和云陌尘也此时出手,他们也不做其他,合力打向凶兽的后腿,那凶兽此时前腿正抬起来勾那罗天师,此时后腿被砸却是一个锒铛,翻倒在地。 “好!”刑可君大叫一声好,便再度冲上去,昼刀一出,再次击打在那冰上,冰火两重天,却是“碎”的一声裂开,同时那凶兽额头也是冒出一个拳头样的大洞,鲜血不住流下。 熏人欲呕的腥风刮起,几十头血尸獠咆哮着扑出,何必究两兄弟挥刀而上……煌煌断喝不停,有的人双臂悬起手撕血尸獠;有的掏出暗器,打那凶兽;有的咆哮中杀出……所有人都在拼命。 江湖人之中,便不乏神力之人,此刻面对强敌,纷纷冲了上去,他们一把抱住那凶兽,居然将其按到在地上!“好——”看的叫好,伤不到那凶兽的人,更加卖力只想把那些血尸獠拦住,战场里能伤到那凶兽的,也只有那几个高手了…… 血尸獠不通教化、茹毛饮血,但也不是无智的野兽,在被奋起神威的江湖、百骑好手们撂下数十具尸体之后,就集合起队伍,浩浩荡荡的往里面冲,想要把冲进去把凶兽救出来,而普通百骑、江湖好汉也拼命守在那里,守到他们杀了那凶兽!血肉横飞,惨嚎激烈,精钢打造的绣春刀崩断了,便只剩下血肉之躯,筋骨之防。 几十位百骑好汉高手,就像一座座零落的孤岛,血尸獠不知一百,还有两百三百,他们终是坚持不住,被淹没在血尸獠的怒潮之下! “啊——”仰天长叹,那凶兽却是未死。 ……突兀出现的血尸獠足有几百之众,而还活着的人,连百骑加江湖人,一共也不过还活着十几人而已,虽然大家奋起反抗,怕也坚持不住了!此刻阴士白已经带着那背刀客回来,只剩下几名百骑,正聚在小白脸周围,把防御圈处牢牢堵住。每有血尸獠靠近,小白脸便纵身而至,只一脚便将怪物踢成一滩肉泥!云陌尘这才知道,这个神情倨傲的小白脸,竟然有这么大的本领! 但怪物实在他多,他也快不行了,正危机时刻一个身影下来,举手投足之间便将血尸獠杀死,大家看的真切,那人来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却是那大和尚。 “啊——”凶兽惨叫之声,阴士白回头一看,却是那凶兽被众人打到在地,阴士白大喜大喊一声:“何峰!” ‘轰——’回应的是一声巨响! 第九十六章 轰天神火诛 一念差食恶果 昆山派何是大姓,自昆山掌门人何风齐,到其下的何必究、何必锋等人。皆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峰也是昆山何姓人,但不同与何必究两兄弟,他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他,因为他何峰只是个小人物。 他有两个哥哥,大哥死的早,没什么感觉,而二哥就是那何二,自小他由二哥拉扯大,他原来不叫何峰,而叫何三,但二哥说,‘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那个名字不是响当当的?何三多难听?一听就是个杂鱼小人物了。’ 于是哥哥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何峰,峰是一山之高,他希望何峰能走的更远。 但是何二不知道,峰刺破天空,独傲一方天地,也是锋芒毕露的,他们任性。 何峰手中的烧火棍叫‘轰天神火’,是大唐第一密器,是大唐用以称雄的神器,凭借此物可以轰山开石,但何峰仍然喜欢,叫它‘烧火棍’。 何峰端着烧火棍,瞄着那头被众人围攻的凶兽,小心将烧火棍尾部木塞拔开,露出一条线绳来,一旁的李奇却只能看着,这里离那凶兽足足有一百三十步。何峰算是对得起他的名字,和何二的期望,在武功一途他算不上顶尖,但在烧火棍使用方面他却是个顶个的高手。 大唐会用这烧火棍的高手大约只有两三百人,其中百骑中只有十人,这些人中大多数人只能射击百步左右的目标,能在百步外命中目标的不足百人,而百三十步的只有二十人,而何峰是百骑中唯一一位,能在百三十步射中目标的人。 何峰屏住呼吸,瞧着远处的凶兽,但他的手却在颤抖,微微的颤抖不断调整着瞄准方向,这个过程一般只要一个呼吸的时间,但是这一次直到两个呼吸后,他的手还在抖,李奇很奇怪,却不敢去打扰他,他不知道何峰在纠结。 ‘云陌尘、凶兽,凶兽、云陌尘……’何峰的心在挣扎,他只要稍稍偏一点,不但依旧能杀死那头凶兽,甚至还能将那云陌尘卷进去,一并杀死,但他又想到阴士白的话,阴士白是他们千户,是他们的头,他的话不能不在乎。 ‘我只是手偏了,烧火棍威力太厉害了,把他卷进去了而已,我不是故意的。’这么想着,何峰的手也不再抖了,只是他瞄准的位置偏向了云陌尘那边。 凶兽被人按到,他忽看到何必究两兄弟趁机冲上去,一顿乱砍,很卖力的样子,只是他们的行为让外围的防御圈出现了漏洞,好在那个大和尚及时出手,拦住那些血尸獠。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有危险就跑,有好处就拿,真不愧是何家人啊!’心里叫骂着,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何家的一员,不知不觉间他的烧火棍又偏了一点点。 “何峰——”那是阴士白的喊声,何峰心头一凝,却是身子越发的僵硬不动,而一旁李奇迅速用火折子把烧火棍露出的线绳一点,线绳燃的极快,顷刻间便燃烧待尽。 ‘轰——’一声巨响,比那天上雷鸣还要洪亮,地动山摇,真正的地动山摇,山崖崩碎,一重火花直直地打到那凶兽身上! 轰隆——,巨响!火花正中其眉心,在轰隆巨响中四分五裂,无数的火石飞窜,那凶兽整个燃烧起来,在大地上翻滚,伤口溅出的血液都被瞬间点燃,以凶兽为中心都化成的火海。 这一下其实还是偏了,偏了一点点,溅出的火花有一半飞向了云陌尘和何必究一方,电光火石,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飞燕返什么的都不够快,那火石太多太快! 本以为自己会死,云陌尘闭上双眼,双手死死护住脸,击打感、疼痛感、灼烧感全部袭击而来,但是,有些不对! 云陌尘睁开了眼睛,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为他挡住了大多数的火石,他是张天师。 “你没事吧。”张天师的头发乱了,被火石烧的发卷,衣襟破损发黑,眼角被火焰灼伤,留下可怕的疤痕,“你没事吧。”张天师一边问道一边自顾自的清理衣物,他身上多处被焰火灼烧,云陌尘看的不由心中怒意重重。 “你什么意思?”云陌尘用剑指着阴士白,后者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冷,却是不说话,张天师也反应过来,冲那阴士白吼道:“理他做什么?这种暗箭伤人的事情,他们还做的少吗?” 刚才那轰天神火威力惊人,不但把血尸獠暂时吓退,也将众人吓住,不过此时听了张天师的话,也反应过来,何必锋更是突然悲鸣一声,随后扑向那阴士白,那何必锋此时早失了兵刃,也不知从那里抄起块石头就往阴士白砸去。 刑可君反应奇快,左手刀一挡,将那石块弹开,右手刀便要削去那何必锋的脑袋,好在张天师反应快,一脚将地上一把断刃踹出,断刃化作寒光一把将刑可君的刀弹开,刑可君目色一寒,仍不罢手,一脚踢到何必锋胸口,将其踢飞出去数丈远,口吐鲜血却是重伤。 “混蛋!”张天师本来就是强忍对刑可君的恨意,此时那里还忍得住,冲上去便冲刑可君一顿乱打,两人都是顶尖的高手,打起来自是呼声阵阵,其他人这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做,都互相打斗起来。 眼看着自己人百骑人少,而那些江湖人多,且高手也在这边之上,小白脸的脸色无比难看,低声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几句,立刻有有一百骑离开队伍,也不管下面那些躲在一旁的血尸獠,转身往何峰、李奇哪去。 同时小白脸对着留守的几个人吩咐道:“坚持片刻,我去去就回!”随即身形如风,竟然向着张天师扑了过去,他早看出来张罗几位天师不和,此时交手时候,罗天师和贺天师居然未动手。 几个纵跃之后,阴士白拉弓激射,随着一连串的长啸,便将背后所剩十余支箭全部射出。张天师和刑可君正斗的激烈哪有余力挡箭?云陌尘纵身而上,一招‘荡剑八方’,一连挡住十一支箭,不想终是漏过两支箭,这两箭不同之前,一前一后,却是后箭快过前箭,云陌尘一连三发落英神剑剑气,却是只打下先发那一箭。 “小心!”云陌尘惊呼一声,张天师有感,手掌一翻,掌风便迎上去,刑可君却是刀上一沉,逼他回来,掌风和刀一对,张天师脚下一泻,那飞来之箭却是再也躲不开,只能身子一偏,让其直射到右胸上。 “啊!”张天师吃痛中一把推开刑可君,那一箭没入颇深,怕是伤到其肺。 阴士白见状一喜,在地上一滚抄起几支箭羽,就要再射,这时一阵狮子吼起,震的其手一麻,却是一箭射偏,没入一旁石壁中。 “住手!”一个庞大身影落下,几下将相斗的众人隔开,“为何自相残杀?”来的是那大和尚,先前要不是他帮忙,众人那里守的住,见他说话了,大家便暂且退下。 阴士白也且住了手,只是神态冰冷,“你们再敢动手,我就全杀了你们!”阴士白如此狠话,让众人大怒,那张天师更是怒的吹眉瞪目,一把拔出胸口长箭,大喝一声:“竖子,你找死!” “你试试!”张天师正要动,阴士白忙用手指向何峰、李奇那边叫道:“你自己看看!”众人这才发现,那崖壁上何峰、李奇二人已又端起轰天神火,正对这边,而还有一人正捧着火折子。 “那东西。”想其那东西的威力,众人皆是面色一变,罗天师更是上前拿住张天师道:“师弟,你受伤了,先疗伤要好!”张天师摇头道:“我不信他敢?这么近,他自己也要卷进来。”说着就要去,却发现肩膀被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贺天师也插口道:“还是先问问何兄弟吧!”这时大家才回头看那被踢飞出去的何必锋,却见他嘴角带血,哭哭啼啼地抱着个面目全非的人。 “何必锋兄弟怎么回事?”贺天师上前询问,发现那实体颇为眼熟。 这不问还好,一问那何必锋却是嚎啕大哭一声,“他们杀了我哥哥!”说着目中流出血来,又咳嗽几声,喷出血来,贺天师忙近身去瞧,发现居然跌倒一块尖尖的石柱上,内脏被洞穿,看样子也没多久好活了。 “呵呵,你们倒是好手段!”张天师受了伤,中气不足,也不逞强,退了回去,云陌尘为其包扎,但其仍忍不住讽刺道:“这是要一石二鸟了?还是一石三鸟?四鸟?”此话一出就连罗天师也忍不住怒道:“你们做的太过!不给个交代,这一关别想过!你们也别只往那玩意,它留不下我。” 罗天师武艺是四大天师中最高的,阴士白也最重视他,听他这么说也颇为犹豫,他先前见了张天师为云陌尘当火石的一幕,虽然不是直接命中,但却能做到只是轻伤,对其便高看不少,而这明显武艺更高的罗天师,怕这轰天神火还真对付不了他! 阴士白脸色阴晴不定,正犹豫时候,‘呯’的一声,却是物品掉落的声音,回去一看却是那何峰扔掉手中烧火棍,翻身下了石崖,走到那阴士白面前。 “千户!”何峰单膝跪下,头低下沉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卑下擅作主张,不听您命令,想为我哥哥报仇,才做出如此错事,请千户杀我。”何峰随后便将其和云陌尘、乃至何家兄弟的恩怨道出,云陌尘闻言眼神疑惑却是不语,而那何必锋却是忽然笑道:“先是除了个何自胜,现在又来了个何峰,我昆山何家真是作茧自缚啊!” 何峰闻此言,也是苦笑,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众人知道了罪魁祸首,纷纷要求杀他平怒,大和尚默念‘阿弥陀佛’,却是不为其求情。 小白脸长叹一声,环视一下,那另外一头凶兽已不知所踪,便一头冲出去,往血尸獠里去,不多时又杀了回来,头上脸上都披满了粘稠的血浆,腰间却多了一柄尺来长的绣春刀。又看了一眼那何峰,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上去道:“功赏,过罚,别怪我!” “来吧!”何峰低首,引颈受戮,刀光挥下,何峰只觉一疼,忙一手捂,发现自己头颅还在,正惊讶间,疼痛感更重,这才发现自己被其斩断了左手,“啊——”疼的叫出来,两旁百骑忙上前为其止血。 “你什么意思?一位断他一臂够了?”张天师却是不满意,“这就像打发我们?” “千户。”何峰痛的声音发颤,“杀了我把。” 阴士白却是不说话,抽出一块白巾将刀上血迹搽干净,“自然不止是这样!”说着其反手一刀插如自己左腹,口中道:“那一臂膀是还云陌尘的,这一刀是何必究的!”拔刀又插如右腹道:“这一刀是何必锋你的!” 捅了自己两刀,才将刀扔下,但到此何峰却早已哭了出来,其双膝死死跪在地上,嚎啕哭道:“千户啊!”阴士白却是笑了,点血暂且止住流血。 张天师见了,且惊且敬,叹口气说:“你射我那箭,是我武艺不济。”阴士白已说不出话来,额头冒汗只是点头。 “罢了罢了!”见那何峰断了一臂,和阴士白自捅两刀的大气,何必锋一个将死之人也不执着了,他此时目不可视物,便招招手道:“我别无所求,只求死后,能葬在昆山下。”闻此言,阴士白强行开口道:“谢谢。”说话时候其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云陌尘见状正要说些什么,不想那阴士白却是先开口了,“云陌尘,我们偷袭是不对,但我们的帐还在,出去后,我必杀你!”阴士白说着话又快又急,鲜血不住往下流,看的何峰不住道:“千户!千户!”阴士白却仍说:“你害死我手下弟兄,出去了,必杀你!” 第九十七章 终出去 欲往昆山去 阴士白面目苍白,此话却是说的震撼人心,看的云陌尘久久不语、。 此后老久,那何必锋终是死去,大和尚为其超度后,张天师脱下衣物将其尸首卷起来,背在背上,他肺部受了伤,背起这尸体来,忍不住咳嗽几声,云陌尘想要帮他,却被他推开,“他是我们天师道请来助拳的,理应我们背着,按他遗愿送他回昆山。” 众人闻言皆是不语,在疗伤之后,纷纷将死去的兄弟尸首卷起背上,有些尸首碎成数块,混在一起分不清了,只能打包卷起来,这过程不短,好在的是那轰天神火之后,杜护法等人便消失不见,只有些落单的血尸獠,也对众人造不出威胁。 清理到最后,还是有十数人找不见尸首,只找到些衣物,不久前还有那三四十号人,现在不过十人之内,静静思去,却是忍不住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张天师看到此情此景,有忍不住想起柳天师来,悲从心来,戚戚泪下,又看到一脸淡漠的罗天师,却是心中更恨他。 做完这些后,众人便迅速离开这里。 经刑可君指路,众人终是出了那盆地内,重回那离人谷内,看着漫天飞雪云陌尘忍不住问大和尚道:“大师你那时候,为何不为其求情?万一那阴士白真的杀了那何峰了?你们佛教不说讲究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吗?” 白雪纷飞,风卷云舒,白茫茫的雪地里,似乎暗藏杀机。 大和尚两手一拍,瞧着云陌尘道:“种恶因得恶果,自己种了那恶因,便要吃下那恶果。”大和尚说的随意,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他的小事,云陌尘不觉疑惑,他见过不少得道高僧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 大和尚见云陌尘疑惑,反而一笑道:“我和你说个故事吧。”说着也不管云陌尘愿不愿意听,便开口道:“几年前,我曾往白马寺去烧香,有幸见到蒙问禅师,他是白马寺第一高僧,我见他十分心喜,便问大师:‘我自幼出家,不见红尘,三岁礼佛,十岁便去讼经,长老说我有慧根,于十五便上台说佛,至二十目不见经,已熟读千经百卷,此后行走天下至今,仍不得见我佛,不懂佛,不知佛,这是为什么?’ 禅师右手捂左胸,不语。 我追问大师:“您意思是说不要抱怨,要问心无愧,持之以衡,佛在我心中对吗?” 禅师摇了摇头说: ‘世间本没有佛,是人成了佛,才有了佛,要见佛,就必须先是人。’禅师用手指我眉心道:‘是人就会犯错,犯错便要受过,我出家以前是恶人,杀人吃人!后得恶果,颠簸一生后,才悔悟,才明白心中无佛,只有人心。’” 大和尚笑了,“他杀人,人便杀他,他未死却是断了双腿,此后半身皆是噩梦缠身,这便是他的恶果,一味求佛,佛是不会救人的,因为佛是人,你心里有佛,佛不会知道的,心里不去求佛,而去求自己,拿还需要佛去救了?”大和尚的话,云陌尘不是很懂,但大和尚的笑却给他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求佛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众人在雪地里走着,不多时匆匆声响起,大家也不惊讶,这个时候任谁都能听出那声音来。 “血尸獠又来了。”一个百骑跳到一棵结成冰的雪松上,瞧了一眼,“那个杜护法、陆神凌都在,绿衣人们也在。” 众人都拿起刀子来,江湖人和百骑他们并肩而战,这时候危险还未过去,还不是清算的时候,小白脸受伤不清,被几个百骑护住,刑可君头也不回,窜入雪地里将一只偷偷过来的血尸獠斩杀,“打来打去就这些玩意,有意思吗?”挥刀又击杀了几头怪物,回头看了眼远处,那杜护法站在远处山包上,青着脸却是不上了。 “怎么回事?”那杜护法武艺奇高,特别是那飞刀奇技,端是厉害,我们这群人中也就那大和尚或许能他斗,其他人都不够看,特别是那阴士白和张天师两人都是重伤,此时正是他杜护法出手的好时候啊!那陆神凌武艺虽未见过,但云陌尘曾说他厉害,也是宗师境的人物,想必很难对付。 此后贺天师、云陌尘和那背刀客也出手了,那背刀客姓梁,是五虎门出身,这三人武艺皆是不差,那血尸獠也是三三两两的过来,轻易就被解决。那对面陆神凌看的青筋暴露、咬牙切齿,一副想要杀过了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就是不过来。 看的云陌尘忍不住,居然扑哧一声笑了:“陆神凌,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厉害的吗?现在怎么不来了?是怕那人杀了你吗?”听到云陌尘提到那人,陆神凌忍不住手一哆嗦,手上一个书卷一样的东西差点掉地上……刚提起的那些怒气基本上泄光了,云陌尘不想他居然如此怕那莫轩? 那陆神凌也不知怎么了苦笑着摇头:“不是我怕你,而是你运气好,有人要保你。”杜护法此时忽然仰天打了个哈哈,似乎感觉无趣道:“本来是想引那人,不想来的却是那人,那人太过麻烦了,这次就放过你们了。” 到此那杜护法也不墨迹,转身便走,那陆神凌吆喝一声,绿衣人们便领着血尸獠一起离去,看着这情况身边的一众百骑都笑了,只觉这杜护法等人胆小的劲,唯有那云陌尘若有所思,‘难道是那谪仙莫轩?不对他虽然厉害,但也不致于让他们这样啊!到底是谁了?’ 至此这离人谷内也算告一段落,百骑高手九成都已经战死,只有小白脸千户还带领着几人,还个个带伤,只有刑可君一人完好。 外敌走了,却是该内算了。 贺天师首先发难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不难为你们,刑可君自己留下来吧。”手上拂尘轻扬,脚下七星步踩起,就要动手的样子,“你先是杀了我柳师兄,后又杀了昆山何必锋兄弟,虽然他不追究你了,但我却不能让你完好走出去,划下道来吧。”贺天师指着他说:“要不自断一臂,要不就做上一场。” 刑可君练的双刀,断一臂怎么可以?这分明就是要做上一场啊!那贺天师踩的是七星步,这步伐大有名头,本是套合击步伐,他此时踩在天权位,罗天师在天枢位,张天师则在天玑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刑可君一旦出手,便会被三人合击。 张天师本就恨他,罗天师和贺天师关系不错,且出于某种原因,想必也会帮忙杀他,贺天师算盘打的好,想借此机会杀了刑可君,一方面借以掩盖自己对柳天师的羞愧,一方面向张天师示好,另外一方面则是杀了刑可君,旺自己的名声。 “不可。”贺天师一个突突,不想张天师居然拒绝了,他还未说话,罗天师也道:“不可。”这下贺天师奇了怪了,有些不知所措,按道理他说了先前的话后,就该出手了,但独自一人却又无必胜把握,而且罗天师也反对。 这下贺天师僵在那里,不知所措,颇为尴尬。 好在罗天师这时解围道:“师弟,当时我们答应过他,等几年后再去找他,不能食言。”此话出,张天师冷哼一声,“我不用几年,个把月后,我伤好了,就来找你!”说完也不理会其他,转过身去。 罗天师、张天师开了口,贺天师也只有点头的份了,其他人也更不敢有什么异议,刑可君抱拳一下便和百骑人一起走了。 片刻之后,刚刚离开的那些百骑又折返回来一人,那人人的肩上都多了一只沉重的长木箱。木箱打开,露出里面东西来云陌尘一见,心里着实一惊——“轰天神火‘。 没错正是那‘轰天神火’,那根烧火棍! “什么意思?”那百骑将此物留下,又说了其用法后,将其送到张天师手里道:“我们千户说,您是真好汉,这次对您的谢礼。”说完也不管张天师厌恶的表情,转身就走。 这轰天神火显然是一次性的器物,但他的威力着实不弱,落在张天师手里,着实让人羡慕,就连罗天师也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去,但那张天师却是很不喜欢,“这百骑的东西,哼——”本想毁掉,但瞧见自己身上的灼烧痕迹,想了一下,却是将其递给云陌尘身旁的华赴秋说:“送你了,拿去防身。” 华赴秋先是一愣,随后狂喜,这轰天神火的威力他是见过,知道其厉害,再看过云陌尘眼色,后者点点头,这才小心接过那东西,将其藏在身后。 此后众人便往那谷外而去。 “不知道天师有什么打算?”云陌尘问那张天师,后者神色黯然一下道:“这里水太浑太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我打算送何必锋的尸首回昆山,再做打算,你了?” 云陌尘道:“我本事送华家镖车出来,寻到镖车就离去,正好往昆山方向走,我们可以一道去。” 张天师本想拒绝,但摇头间胸口扯的疼,想了一下道:“好,我们一路吧。” 第九十八章 血影事暂时休 西方有客来 离人谷里血影神教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古老的东方帝国,在这个新兴的朝代里,开始渐渐混乱。 青阳三十年的算计,血影神教百年大计,朝廷的千古之功。 水乱了,这才是江湖,红尘滚滚。 而则并不是全不,在遥远的西方,随着大船出海,西方人渐渐往东方来。 雪白的海鸥用力击打这双翼,在那碧海蓝天之间,或滑翔或盘旋,或贴着海面猛烈击打下,从低空、海面、甲板上掠过。 它们相互嘻戏,在一声高鸣中,猛的一转双翼,旋转着身子向后来了一个高难度的三连空翻,引起水手们的阵阵惊奇,又呼的一下,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如自由落体般冲向海面,像一只梭鱼,正面对着敌人。 它!发起猛烈的冲击! 啪!海鸥重重的击打在海面上,像是受到反震了一般弹向天空,却在空中翻滚一下后,又复高鸣一声,展动双翼向天空高处盘旋而上,犹如得胜而归的将军,述说着神奇…… 只留下海面上溅起的浪花,扑到一艘中等规模的三桅帆船上。 这是一艘周身涂上白漆海船,油漆的痕迹很新,没有丝毫脱落的样子,船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油漆味,桅上的帆布还十分光鲜,护卫用的几门火炮,炮口、炮腔更是干干净净的,只有一股铁腥味,显然这是一艘新船,在左侧的外甲板上有用黑漆书写的——海鸥之心。 四个字,这艘年轻的船,她同样也属于一个年轻人。 她,这艘海船是从中部帝国的荷伦罗港起航的,顺着海岸线一路北上,目的地是一个遥远的东方帝国第一港口洛科林。 而今这艘船已经在海上行驶了20多天了。船长修恩,有这一嘴黑色大胡子,故人称大胡子修恩。 此刻大胡子正站在观风台上,手里摆弄着罗盘,又复仔细辨认了下四周,随后用另一只手里尺子一样的东西,在一张镶嵌在桌子上的海图上比了比,心里顿时有了数,:“估摸着大概还有二三十海里的样子,应该能看到洛科林那高高的航海灯塔了,过了洛克林便快到马六甲了。” 大胡子想着,又看着正兴奋着不断上串下跳,忙东忙西的船员们,大胡子不由的会心一笑,:“这一次船员们都得了好多钱呢,嘿,那个未蒙面的老板。还真是大方,好家伙!开出来的工资是别地的五倍了!” 想到这大胡子用手抖了抖腰间沉甸甸的钱袋笑的更开心了,不过又一想到那个老板好像是一个年轻人,大胡子不由的皱了下眉头,倒不是他瞧不起年轻人,而是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奢侈了!奢侈到连自己都心疼的地步! “马的。”想到这大胡子越发的心疼起来,不过同时对于未来的那个少东家,想了想他这大方,以后的日子估计会过的很滋润吧? “呵呵!”想到这大胡子又笑了!他看看了远处,填已经有些暗了,不远处的灯塔已经亮了起来,洛科林!近了! “吼!”大胡子大吼了一声:“老子来了!洛科林!” 哈哈哈——船员们听见了,也都大笑起来。 洛科林,拜索第一大港口,是南北两方国家海上贸易的重要中转站,同时他也是前往彼岸之海,黑塔驻地的主要起始站,为此,拜索曾多次扩建他,现在的洛科林港口足足拥有近30个大型停靠台,其分流副港更有5个之多。 在这里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有至少十几艘的海船进出,而码头上更是马车纤夫络绎不绝,好不热闹!整个港口密密麻麻的数十上百万来来去去,好不龙蛇混杂! 夜幕降临!港口码头上的数十座灯塔齐发出白色的光芒,与城市街道上的一盏盏路灯上散发出金色光芒的耀光石相互交织,将黑夜驱散,洛科林在拜索还有一个名字叫——不夜城! 航海者之家是位于洛科林第三渡口的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酒馆,老板姓海,并据说这家酒馆的老板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天蓝的一名有名号的上级游侠,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去过很多地方,完成过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任务,在酒馆正中央的那个有着双头狮子铜雕塑的柜台上,镶嵌着一把短剑,据说是痛饮过龙穴的宝物,那边墙上的牛头,那边壁橱上的骨架,等等这一切的一切的。 都是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老板的赫赫战绩,为此往来此地喝酒消遣的人们大多都会尊称他一声——海老大! 这位颇有名望的海老大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从游侠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似乎还有些留恋,他把游侠公会收集情报,发布悬赏令的任务给承包了下,把他的小酒馆当做公会的一个小据点,似乎是好使自己不与游侠二字断了联系。 而因为游侠庞大的人脉和实力,海老大理所当然的成为洛科林有数的地头蛇,土皇帝,洛科林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直到今天—— 吱——,酒馆厚重的房门被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缓缓推开大概是因为那人力气不够,木头做的房门不停的发出吱吱的声响,声音悠长刺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酒馆就是个嘈杂无乱的地方,但这深长的、刺耳的、磨人的声响让人们不由的安静了下了,大家不由而同的向肇事者望去,而这一望大家不由惊呆了。 海老大坐在柜台的一边,身子斜斜的躺着,脸上盖着一个沾有些油渍的小斗帽,在合眼假寐,但突然发出的,而又悠长刺耳的推门声让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又是那个失意的人吧?”海老大这样想着。 “算了别管他了。”但很快他就觉的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毛糙,但有不知道是那里不对,正当他琢磨着时候,突然他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话语:“请问是海老大阁下吗?”声音很小,像是蚊子在叫,但是却听的十分清楚,对了!海老大醒悟了! ——太静了!这里是酒馆啊!居然安静到蚊子声都听的到了! “可恶。”心中懊恼,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海老大心里一惊,但很快镇定下,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用手拿下盖在脸上的帽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才打量起跟他说的人。 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十七、六岁的样子,两人外面都套着一件较为宽大红色风衣,只是那少年的风衣没扣死,可以看见里面是缎料不错的白色礼服,打着淡黄色的花翎,还饰有水蓝色的纹饰,赫然是一个贵族少爷的样子。 “贵族?”海老大不由的又皱了皱眉头,但是很隐秘,没让人看见。 海老大不是不喜欢贵族,贵族一般很大方,肯给不少的赏钱,但同时贵族也很爱面子,特别是想那些贵族少爷,很爱干净,他们怎么回来这种地方? “哎哟是位小少爷啊,鄙人正是,正是!”海老大装做讨好献媚的样子,很丑,但贵族都很吃这一套,:“不知小少爷找小的又什么事吗?尽管吩咐!保证办得妥妥的!”说着,海老大故意拍了拍胸脯,尽包尽揽。 “是吗?”说话的是那个少女,这时海老大才想起来进来的是两个人,他瞄了下那个少女,看着估摸着比少年要大上一点点,风衣里鼓鼓的硬邦邦的,像是穿着盔甲! ——盔甲!海老大的目光突然变的锐利起来,他盯着少女,发现少女没有被风衣遮住的脚上赫然装着护膝式的骑士甲靴! “这个女的是个骑士?”根据他个人的经验,那甲靴所使用的皮面是上等的好皮料,而那上面的护甲好像是钢甲,上面还隐隐刻有纹路的样子!:“好家伙!铭文铠!”铭文铠甲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使用的骑士铠甲!这一刻海老大的心沉重了,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顿时他的脸沉了下来。 “听说你是这里的地头蛇。”仿佛是没看到海老大的脸色变化,少年很随意的开口说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海老大的脸色越发的暗了下去。 “呵。”少年一声轻笑,打量下了海老大,他的目光很柔和,却让人心惶, 海老大觉的很不舒服,他觉的心底里莫名有了一种冲动,他的右手不自绝的放在身后,使劲摸着身后的家伙,青筋都暴起,才有点镇定的感觉。 少年像是感觉到了,他伸出手轻轻的互相击打一下,像是在安慰的说到:“别紧张,别紧张,只是问一些往事而已。”少年从大衣里拿出一个圆形的像徽章一样的东西说:“你知道有关这个东西的事情吗……那是一个白金打底做的徽章,上面有用金丝纹成的图饰——米兰花! 海老大的瞳孔猛的增大,呼吸变的越发急促!他!是他!海老大一个激灵,全身青骤然筋暴起!他大吼一声:“动手!” 场面变化!无数的酒客暴起,刹那间红色、黄色、白色各色光芒交织而出起…… “真美啊!”少年于是说。 “风压!”少女一声低喝,向前一步护在少年的身前,她的身上一股强劲的气流正以她为中心喷涌出来,向四周肆虐去。 “不好!”海老大心里一跳,在这个气流出现的一瞬间,他果断的选择向后一跳,然而那些正暴起来的酒客们却慢了一拍,他们凶猛冲了上了,却硬生生撞上迎了面袭来的气流,只听嘭——这犹如音暴声后,这股强劲十足的气流,几乎没有任何阻力,便酒客们狠狠的击飞,并在空中流下一片片四溅的血花,和酒客们发出的那几乎不闻的一声低沉的哼声。 轰隆!他们重重的砸在地上击碎了各式各样的物品,激起无数木屑,木屑上有着许许多多细小的伤痕。 “很强!”海老大很庆幸,自己那一跳很果断,御掉了大部分的力道,这传他并没受到多少伤害,“不过,对方还是太嫩了!” 风压是以自己为中心将气流压缩并猛烈放出,从而产生冲击波攻击的技巧,非常适合以一敌多,但是,这又是个不分敌我的群体技能,那个少年身体看起来十分瘦弱,在这种攻击下,哪怕有那少女帮助,也必然吃不消,这反击的时候! 海老大很自信,他曾与被他强大多的敌人对战过,曾无数次险死还生,他有这丰富的经验,战斗并不是实力强势的一方一定会赢,有时候经验也是致关重要的! 只见他一个快速起身,用起他那多年不用的技巧跃起,翻滚,起身,从隐秘出拿出武器,快速摆出招架的姿势,一切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仿佛这刻他不再是那一个慵懒的老头,而是一个游侠,一个杀人者,他的眼眯成缝,隐约闪烁着骇人的晶光,他,如一把待刺的利刃。 ——但是。 啪啪!鼓掌!重重的鼓掌声,海老大眼中的光芒消失,他使劲鼓着眼睛,瞳孔放大,这一刻他感觉有些恍惚与不可思议,:“不可能。”他喃喃道,不知何时少年竟然站在了他的面前,“难道自己真的老吗?”他想到。 少年微笑着,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件珍宝,他鼓着掌赞叹道:“不愧曾经是鼎鼎大名的上级游侠。”少年仍然披着那件红色的风衣,身上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 海老大死死盯着少年,又看看了站原地没有丝毫动作的少女,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没有事?没有事也就算了,为什么少年会独自一人走到他面前,走的那么悄然无息,而又为什么那个少女骑士没有跟过来,他再度使劲的眯着眼睛,想要看穿些什么。 “你该告诉我了吧?”少年挥动了下手里的徽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这下海老大沉默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少年并不着急,他只是时不时的随意挥动下手中的徽章,眼睛漫无目的在酒馆内扫来扫去,嘴角带着颇有意味的笑容。 “你是那个人的孩子吗?”海老大似乎放弃了,他轻轻放下武器,抬起头来,他很老了,大概有60多岁了,他的脸色布满了皱纹,额头上有黑色的斑点,整个人带着一种快要腐朽的气味,他,就像一个气弱体衰的老人,一个快要死去,一个无害的人,他看着少年,就像是一个老人正看着孙子,他缓缓说到:“孩子,你知道吗,我曾经和你的父亲是战友,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过。”老人瞧了少年一眼,不可置否,“我们一起屠杀过龙!知道吗,你的名字,奥…… “够了!”少年的脸第一次沉了下来,他狠狠地打断老人的话,他向前又迈了一步沉着脸对老人说到:“我对于你们一起的英勇事迹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有关米兰的事情,还有!” 少年再向前逼近了一步,他几乎快与他撞上,他的气势很逼人,老人觉的心头一阵心怯,:“我现在的名字叫尘,我和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啊!”就是现在,他,这个老人,他强忍住自己心底那一丝怯意,他把使劲眯着的眼睛猛的睁开,他咆哮的,全身颤抖着!他变回那个海老大,他犹如一头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雄狮,在怒吼!他是上级游侠,他多次浴血!他才是王者! 呼呲!气流!一股类似少女使用过的气流从海老大身上爆发出来,不过与少女的有所不同,那气流里带着血红色的光带,犹如风中的尘土,它搅过周围散乱的木桌,将其化作无数的碎片,包卷着他们,化作一道盘旋的洪流向尘绕上一圈包了上去! “还是太嫩了!”与风压不同,这是海老大的独门绝技,可以将气流压缩成带状,在加入自己的独门斗气是一种侧重单体的技能,如果说他有什么奇怪的办法可以躲过那少女放出的风压,但绝躲不过自己的绝技,自己的绝技是以群攻单,专攻一人的绝学!“嘿嘿,”海老大笑着,风刃向那自称尘的少年斩去,而那少年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瘦弱,“斩上去会把他绞的一块一块的吧?”海老大想着,那个场景仿佛已经出现,海老大感觉到心底有一种嗜血 后的快感。 “很不错的技能。”少年的声音打破了海老大的幻想,听见尘的话语,海老大心里不知为啥又是一沉,原那嗜血的快感如潮水般退去,原本火热起来的心也凉了下去,海老大越发感觉不好,“但是!我是会放弃的!”海老大怒吼。 “啊!”他出手了,红黄相间的风带如利剑般的向尘的心口刺去! “死去吧!” 如一道利刃,从天而降。 “可惜。” 叮——咚!风带快要触碰到尘的时候,他风衣衣领上骤然间出现一条银色链条,那银色链条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并散发出一阵阵如水波般的光晕在尘身上流动。 恍——那风带还没有撞上尘的风衣,就只见尘的风衣上像溅起来一阵阵水波,波浪触碰到风带像是水碰上了水,又想是蝴蝶群撞上了花丛,刹那间,尘的风衣便化作无数红色的花瓣飘散到空中,如同点着的火焰,在空中舞动在空中逝去、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红黄相间的风带。 “你太心急了。”尘很随意,诉说着事实。 “魔法?”他,第一次绝望了,力气开始从他的身上流走,这一刻海老大终于知道为什那少女骑士肆意的释放风压,为什么这少年敢如此随意的站在他的面前。 自己原来就是一个笑话,对方是一个能使用仪式魔法阵魔道士啊! “他们都错了,你妹妹并不是最大的威胁,你才是!”海老大颓废的坐在地上,自嘲的说到:“去遥远的东方帝国吧,那里有你要的真相。” “东方帝国吗?”尘点了点头,“谢谢。”又转头对少女骑士挥了挥手:“兰,走吧。” 兰点了点头,走到尘的身边,他们俩慢慢的向外走去,达到了目的,不再看那人一眼。 “你,你,你不杀我?”他似乎真的就这么走了?海老大惊奇着。 而尘听见海老大的话停下了脚步,海老大的心一沉,果然还是逃不过。 “最后麻烦你一件事情,你酒馆外面我留下了一些礼物给拜索三世,你帮我带一句话——我还会回来的!”呼——在这个颇有名气的酒馆外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味,尘深深吸了一口,随意的扫视了下说到:“兰,这种味道真是美妙,对吧。” “是的,吾主。您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兰回答着,没有一丝的犹豫。 “哈哈。”听到兰的回答尘似乎很开心,他蹦跳着步子,带着兰向码头走去,他的每一步踩在地上都,会溅起一朵朵美妙的玫瑰。“兰我们的船在那里,她叫海鸥之心!” 他张开这双手,似乎要拥抱住她。 夜更深了。不夜城外,一支长长的活动正在向这里逼急,他们都穿着盔甲带着武器,只是一支军队! 罗维·惠灵普斯是拜索近卫军团第三师团第一三五兵团的兵团长,在今天国王陛下亲自召见了他,并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追捕一个严重威胁王国安全的逃犯!军人一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保家卫国为使命!更何况是陛下亲自交给他的任务! 目标是个少年,他身边似乎有个保镖,嗯,是个骑士,是个女骑士,据说实力相当不错,有点扎手,但不算什么,罗维拥有一个满额的近卫兵团,足足有2000名精锐的战士,作为王国最精锐的近卫军,其战力平均水平皆在正骑士水平线上,在加上军队团体合作性,军用器械,更何况自己更是一名受封骑士!这样的整容要怕是遇到数十个受封骑士级别的高手,都足以让他们饮恨!更何况对面只有两个!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罗维总觉的上面小题大作了,还是两个孩子,或许真的什么隐秘能威胁道国家,但他们的是绝对威胁不到军队! 不过军人是严谨的,罗维还是从军队中选出了百名好手,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实力低于大骑士带队的营正更是个和自己同级别的高手,他们还配备着军用特化弩,这样的阵容可以轻易的猎杀受封骑士,哪怕是御阶骑士级别的存在,他们也有一搏之力! 但是,罗维心里很不俺,从3个小时前,他就失去和前卫精锐小队的联系,虽然他对小队的实力很有信心,副官也一个劲说是通讯器坏了,这东西是魔法产物,军队里没人会修,没事的!但是,罗维知道这不可能!营正是老人,他知道军队的规矩,像这种他不可能在3个小时内不派个人来和自己接头,唯一的可能是……罗维不敢想象!沥沥……今天的不夜城居然下起了雨,一三五近卫兵团顺利到达不夜城,他们围住了航海者之家酒馆,他们就这么围住,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任由雨水落在他们的身上,雨水打在他们脸上,又从他们脸上滑落,雨水冲刷着地面,地上净是红红的支流,他们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红色水坑。。。在水坑的边上摆放着许多尸体,他们皆穿着和近卫军一样的全身式铠甲,他们刚好101人!“我,罗维·惠灵普斯在次发誓此仇必报!”罗维死死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血流了下来,和大家汇合在了一起——一三五兵团和他!尘!不死不休! “别了,拜索!我曾经的牢笼!”“我曾是—— 你最卑贱的犯人,当我再度回到这里时,为我颠覆吧!拜索!”“我的船!海鸥之心!扬帆起航吧!远洋吧!目标——海之彼岸!” 遥远的西方客人正往东方来,是福还是祸? 同样是背负谜团的少年,他们的相遇会是什么样了? 昆山去,一路一路难。 第九十九章 湖心亭试剑 噩耗来悲哭 离人谷内事情暂且不说,转到那罗家大院内。 自罗凡带人追那云陌尘后,罗四爷总是心绪不宁,那罗凡天赋异禀,实力颇为不错,就是做事有些年轻的冲动,性格不定,但又想到他身旁有老管家跟着,又不由放下心来,那老管家跟了自己多年,知根知底,做事老练有他在,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四爷。”一个罗家子弟上前报道了罗凡遇到百骑的事情,还在有惊无险,罗凡差他这人回来,告诉四爷,自己现跟在那些人后面。 得到了消息,虽不太好,但也算松了口气,四爷沉吟一会说道:“回去告诉罗凡,一切小心为上,跟在后面伺机而动。”那人领命去了,四爷坐回去,闭着眼想休息一会儿,却是头疼,睡不着。 “唉,还是不放心啊。”罗四爷招来下人,命其告诉罗凡,此后一日三报。 一晃几日过去,又是近夜时候,罗四爷自太师椅上起来,他眼中有些血丝,却是刚刚在太师椅上打了个顿。窗外便是罗家的后花园,空气最是好的,只是此时天有些阴沉,让人觉的闷。 “克亮!”罗四爷招呼一声,自屋内出来,早有一人上来,这人正是罗克亮,罗克亮也是罗四爷的子侄辈,只是同人不同命,这罗克亮天赋不如那罗凡,并不为罗四爷看重,只是这人很会做人,总能想这罗四爷,也算是蛮有孝心的,罗四爷便留他常伴自己身旁。 “四叔。”罗克亮小心上去搀扶这罗四爷,为其拍拍身上尘土,但罗四爷心情似乎不大好,一把推开他,那罗克亮反应也快,猜到其心思,便说:“报平安的人,刚走不久,四叔如果不放心,侄儿就走上一趟,去看看?” 罗四爷有些意动,但最后仍是摇头道:“不用了,有些闷,走走。”罗克亮应了声,便跟在罗四爷后面,四爷唉花园里随便走了几步,忽然道:“看见你艾弟弟了吗?” 罗克亮今年已三十有好几了,比艾少大上不少。 “四叔,我前面听下人说,他在湖心亭那练剑了。”罗四爷听了,却是一笑,“早听人说他勤奋,凡儿也说他剑法厉害,走!去看看。” “是。”罗克亮低头应了声,只是眼色精光一闪。 湖心亭上,一个年轻人正站在湖畔上,双拳紧握,闭目养神,正是那艾少,只是他此时手中却是无剑。 罗四爷坐在亭子里,“克亮,坐。”罗克亮应了声,坐在一旁,沏了杯茶捧给罗四爷,四爷接过喝了一口,再瞧那艾少,看了徐久才又泯了口茶,自然自语道:“十七下。” “什么?”罗克亮疑惑,但也不问,只是为罗四爷加上热水。 “他的手指刚刚,在一刹那之间一连弹动了十七下。”罗四爷又喝了口茶,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知道是夸茶不错,还是那人不错。 “这,是在练剑?” 罗四爷摇头,将茶杯放下,杯里已没了茶水,罗克亮忙给添上,“我不懂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练剑。”新添的茶水,卷出一片嫩茶叶,罗四爷用手捉住,放在手心上,“但我知道,天下武功无非就是快、巧、痕、重罢了,听凡儿说他的剑很快,想必就是快剑了。” “哦。”罗克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头动弹十七下,也就是说他能一下刺十七剑?这么利害?” 四爷听了却是笑了,用手敲敲他的头道:“那有这么容易?我被人称作金刀太岁,也是快刀,一刹那间也只能出三刀而已。”到这,罗四爷手指一动,从手心那茶叶上划过,刹那间也不知几次,便见那茶叶化作无数碎片,罗四爷将其扔在桌上,便往艾少那去,一旁罗克亮则是小心凑到那桌上,一一数去,一共二十七片。 罗四爷走到艾少身旁,有心试他一试,抄起一个石丸,击飞出去,喝了一声道:“看打!” 那石丸只是寻常鹅卵石,但被罗四爷灌注真气内力其间,一石飞出,也是呼哧有声,但艾少早就觉察有人过来,只是装作不知道,但心里早做提防,这时候也不睁眼,身子一侧便躲过这下。 但罗四爷却不想他如此轻松过关,衣袖一卷,便抄起七八个石丸,都往那艾少打去,此还不满意,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铁胆,也一并打出去。 罗四爷石丸扔出时,艾少仍是闭目。 待其铁胆击出,手一抬,捏一剑诀,掐住一剑。 只是这一剑却不是‘真剑’,而是一块飞来石丸,艾少以此为剑,画作一圆。 嘭嘭——一连数声响声,其余石丸皆被其击飞,最后那铁胆袭来,艾少乃松手、睁眼,手指连弹向后退去,不住在那铁胆上击打,铁胆再飞出三寸后,忽是一顿,自空中落下。 “好!”罗四爷叫一声好,那艾少这一手着实厉害,以手指不住击打铁胆,却又不和其硬碰,一边击打,一边后退御掉反击力,在那三寸之间,连连击打怕是不下六七十下! “四伯。”艾少上前见了,罗四爷满意地邀他到那亭子里去,此时亭子里正盛着两杯茶,是新沏的,冒着白气,还热着,只是不见那罗克亮的身影。 罗四爷也不在意,和艾少在那喝茶,时不时说着年轻时候闯荡江湖的故事,罗四爷年轻时候经历的颇多,讲的也十分精彩,听的艾少时不时为其称赞一声。 此后盏茶功夫,正是伯侄相宜的时候,罗克亮领着两个侍从自外宅匆匆忙忙而来,他额头冒汗脸色发青,有些不对,艾少看的奇怪,“四伯,你看大哥怎么了?”罗家内三个叔侄,罗克亮最大,所以艾少便叫他大哥。 罗四爷回头瞧那罗克亮模样,其慌慌张张地到罗四爷面前,张口欲言却又止住,脸上尽是犹豫之色。 “克亮怎么了?”罗四爷皱眉,觉得罗克亮表现差强人意,不由想到罗凡,那孩子有股狠劲,发起来什么都不怕,“说吧。” 罗克亮又犹豫了很久,才啪的一下说:“四叔,你听我说但不要激动。” “没事,你说吧。” “那好。”罗克亮咬咬牙,猛剁了下脚道:“刚刚消息传来,凡哥他们,他么……” “他们怎么了?”罗四爷心头一紧,觉得有大事发生。 “他们出事了!”罗克亮几乎是吼出来的,罗四爷听了先是一愣。 “什么?”愣了好一会,罗四爷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他们,他们,全死了。” 听到噩耗,脸一下刷白,双腿便是一软,罗四爷当即跪在地上,两手颤颤地撑在地上,就是起不来。 “四爷!”两个随罗克亮来的左右侍从急忙将他扶起来,这时候才发现其额头冒出冷汗,来报信的罗克亮看的更是心疼苦着脸道:“四爷你先去歇着吧,我去看看就行。”说着就让左右带四爷回屋。 “不。”四爷用力推开左右,艰难的迈出步子来吼道:“我必须去。”说完牙齿不住打颤,罗四爷只得狠狠咬住。 罗克亮应了声,便引着去了那现场,罗四爷的侄子艾少也跟着去。 到了现场,那是在山脚的水田旁,稻子已经长得老高,绿油油的一片稻海,如果不是罗克亮领路,绝想不到那里面死了二十号人。 到了那场面里面,只觉的那个惨啊,二十号人尸体散落地上,鲜血将整片土地都染红了,撅起一块泥土捏一下,都能出红色油水来,看的罗四爷死死将其捏在手心里,老久才丢下,然后又一个个摸过他们喉颈、额头,没气冰凉凉的都死了,数了数倒差了个人。 “罗凡了?”罗四爷急的大喊着,其身后艾少也两手成拳头挥动催促者,那罗克亮噘着嘴‘呼呼’两声忙道:“那边、那边、在那边。”带着罗四爷到了一片水田里,可以看见一个人倒插着,头没入地里,像是杆高粱。 “拔出来拔出来!”罗四爷气急了,急促的吐出几口气来,那倒栽在水田里的人,双手撑地手上青筋暴起,想必是想把自己头扯出来,但力气不够,出不来闷死在里面,只在土地上留下几道划痕。 “是是。”罗四爷下了令,罗克亮连忙叫了那两左右去拔那人,但那人扎入的深,几人一起去拔他,一下却是拨不动,硬是嘿嘿喊了三声号子才将其拔出来。 ‘啪’人出来,未看到面目却是带出一团污血,‘哗啦啦’就溅了罗克亮一身,后者原地单脚蹦踏了几下,才厌恶拍了拍衣袖后瞧清楚了那尸体是谁后,一喜忙转头冲那罗四爷怪叫道:“是那领头的罗凡、罗凡。” “罗凡!”罗四爷听这尸体是那罗凡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涨的通红,顿时有了力气冲上前去指着他尸体骂道:“叫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啊!”说着、说着,罗四爷居然哭了出来。 罗四爷哭了,罗克亮也跟着哭了,只是其呜呜咽咽道:“四叔怎么办啊?” “呜呜,这。”哭了一会,罗四爷终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其说道:“我罗家精锐殆尽,一定会受到责难,几位长老地位怕也是不保。”罗四爷狠狠锤了锤了自己大腿继续道:“最可恨的是,我罗家后继无人啊!” 罗四爷说出这话来,其身后艾少不由出声道:“二十条人命啊。” 第一百章 江湖人 不归路 云陌尘和张天师等人出了山谷,后遇到剑十三等人,谢过他们后,便领着车队出了离人谷,这一路又遇到了不少江湖人士,他们有些是受道传宗所托前来助拳的,也谢根本就是九正中人,云陌尘甚至还看到魔宗弟子。 “看来,这次血影神宗的事情,大家都很在乎。”云陌尘他们刚刚打发一拨江湖人,这是一拨练太祖长拳的汉子,武艺稀疏的很,只是有那把子力气。 “嗯,这次血影神宗出世,不同以往,先是有青阳宗的事情,后又有朝廷插手,最近朝廷对江湖事管的越来越多,大家都是不安啊。”江湖事本就该江湖管,最近朝廷动作颇多,这次血影神宗事起,大家不想给朝廷口舌,便想早点解决这事情,张天师瞧着华家的镖车道:“另外有传言,血影神宗神尊送了封信给天罗,天罗如是祖师因此出关了。” 云陌尘凌然,连如是祖师也被惊动,不知道那信中写了什么。 “云教习。”一行人今日也行了大半日,也到了做晚饭的时候,李遇春瞧见前面有处荒废的庭院,便向云陌尘提议休息下,云陌尘觉的也差不多了,便说:“嗯,就在前面休息下吧。”随后招呼张天师一声,便准备过去,忽瞧见华赴秋,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 “怎么了?还在想。”云陌尘知道华赴秋为何如此,说道这就不得不提离人谷了,华赴秋和云陌尘进离人谷,一方面是形势所迫,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想寻找韩老的下落,只可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路回来,问过华家人上下,还有那些碰到的江湖人,都不曾有韩老消息。 当时离人谷内形势复杂,呆在里面着实不智,于是云陌尘便委托太白等人帮自己寻找。 “是怪我,丢下韩老吗。”听到云陌尘的话,华赴秋连连摇头道:“不,我明白师父决定的意思,我只是恨自己无用。” 云陌尘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武艺虽高,但也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不知如何安慰他,张天师也外人不好开口说话,好在李遇春这时上来,拉住他道:“赴秋,走我们先去那院子里瞧瞧,看看有什么玩艺。” 说完也不管华赴秋答不答应,便拉着他走,见两人入了院子后,云陌尘才长叹一声,他如何不责备自己?如果当时是自己去查看,想必就不会出现那些事情了吧? 一旁张天师见了,也不知怎么安慰,只能低念一声,“无量天尊。” ‘嘭——’一声响声,像是石头爆开的声音,自那院子里传来,云陌尘面色一边,便飞身出去,张天师紧随其后…… 这却是个荒芜的院子,破碎的墙壁,杂乱的草丛,只有一个人,准确的是个和尚,还是个人,正是那大和尚立坤法师。 他在一颗树下打拳。 打拳华赴秋也不是没见过,他华家本就是武学世家,武学出自佛门,在拳法一道颇是不凡,华赴秋虽然以练剑为主,华家里的拳法高手他却是见过不少,但从小看到大的,却没有哪次有这大和尚打得好看。 大和尚长得虽然胖,举止间颇有些放党不羁的样子,但他的拳却别有一番风味,大和尚的拳不凶、不狠、也不快,打的是太祖长拳,却带着柔柔的劲道,他于树下练拳,拳击向落叶,却如清风拂叶,落叶飘于空中不落于地。 他拳脚舒展开来,宽厚的僧袍荡开带着风声,拳路变化,下摆和衣袂都回旋起来,明明打的快了,却不见狂风、不见刚劲,落叶依旧漂浮在空中。 大和尚打的是三十二式太祖长拳,他改动了其中套路,改九式为八九连环,一连七十二个连环拳打出来,衣袖被柔而劲的拳风激得如流水似的,荡荡而去,落叶终是落下,拳路在变成一字华拳,直来直往,往一线去,三拳过后一线拳打,隔空击物,气劲飞扬,十丈之外一块落石崩碎,这是‘百步神拳’。 也就是这一拳百步神拳惊动了,院子外的云陌尘等人。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院外飞入,先落地不是先动的云陌尘而是张天师,他轻功脚速本就在云陌尘之上,虽受了伤,仍是后发先至,快了云陌尘一步,两人落在院子里,瞧华赴秋二人无事,又见是那大和尚,眉头亦舒,张天师更是呵呵笑道:“原来是大师啊。” 大和尚在离人谷内帮他们颇多,张天师也是爱恨分明人,并不应为佛道之分,对大和尚有偏见,大和尚更是妙人,见了张天师也颇是高兴,居然上前冲张天师热情道:“客气客气了。” 一佛一道如此见礼,也是少见,云陌尘忍不住笑了一声,见了大和尚奇怪的瞧他,忙上前道:“见过大师,多谢大师在谷内援手。” 大和尚摇摇手全部在乎,反走近云陌尘一把拉住他手,云陌尘眉头稍皱,也没躲,大和尚在他手上捏捏道:“听说你那陌桑尘的徒弟?” “曾跟陌师叔习过武。” “得他几分真传?” “不才,得了几分其形。”此后大和尚一连问了不少有关陌桑尘的话,云陌尘都是不卑不亢的回答,大和尚连连点头,最后道:“你觉的太祖长拳如何?” “还不错。”云陌尘未见先前大和尚打太祖长拳,只是回想起先前那些用太祖长拳的汉子,觉的太祖长拳只是一般武艺,全没注意华赴秋在一旁打眼色。 果然大和尚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他问道:“和你师父的青崖掌比起来了?” 云陌尘没听出其意思,就算听出了也不会改口,其坚定道:“自然是青崖掌更胜一筹。” “好好。”大和尚笑了,看不出是真乐还是怒了,“师父是如此,徒弟也是如此。”这时云陌尘才发觉有些不对,但事已至此,云陌尘也不打算改口,大和尚哼道:“我用我自改的二十九式长拳,你用青崖掌,我们来试一试。” 说完也不由云陌尘分说,便拉其到院中,云陌尘推他不过,便答应和大和尚练上一练,同时云陌尘也打了趁机教华赴秋的心思,“赴秋,我接下来所用的掌法,我回头也会教你,你要仔细观摩。”华赴秋连连称是,这下云陌尘也不避开张天师和李遇春,便要和大和尚对招,“请。”云陌尘搭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和尚评头论足的仔细瞧了云陌尘的架势道:“青崖掌中的立碑式开首,架势不错,我也不欺负你,意境罡气之类的手段,我不会用。”云陌尘面无表情的点头,心中却是惊讶了一番,大和尚能认出他的招式来,想必不是第一见了。 “我是长辈,你先来吧。”大和尚两手大开大合,是以长拳架势。 云陌尘也不矫情,头一点便一掌直击而,平凡无华,正是青崖第一掌‘身临’,这掌看似平实,却最是掌力凝聚不散,云陌尘最喜用这一掌,藏劲手中,攻人不备。 但大和尚却不是第一次见这青崖掌,一看云陌尘架势便猜出这掌来头,嘴角一跳,忍不住一笑,大和尚有心也不避开这一掌,两拳齐挥便绕上这一掌身临。身临乃是暗劲,大和尚的拳却是柔劲,拳打落叶叶不落,身临击来,如一万碧凌空的悬崖,大和尚双拳如水中游鱼,绕山水盘旋,将这一掌绕在两拳之心。 身临一掌一掌多发,一连七掌打出,大和尚两拳柔风,一连退了七步。 “好。”仍是一口真气含在口中,云陌尘身形却是翻旋着高抛出去,第二掌‘崖至’。 山崖自天降,至人前,退无可退。 退无可退,便不再退,双手握拳扣住腰际,衣襟飞荡之间,两拳一线打来,掌对拳,拳击掌,两人却是对拼了一记,这一击,云陌尘退了。 “再来。”拳路在开,大和尚飞身空中,僧袍回荡之间,七十二套连环拳击打出来,且柔且劲,衣襟如浪动两手如芦苇,拳快如风。云陌尘变色,两掌连环交错,却是用了‘两渡青崖’,这是一式守招,一掌出另一掌入怀,两掌交错,蓄力于胸。 两人交击,一连到百十招开外,大和尚拳越打越慢,云陌尘拳越打越快,两人边打边动,渐渐走至那树下。 “你很不错。”大和尚一手拳去,另一手却成,一连上下四翻,就要拍云陌尘脑袋,被其侧身一翻,一掌锤地,翻身而开,那四翻掌拂大树而过,不见声响,却在树上留下一指甲深厚的掌印,“这一招不是青崖里面的吧?” 云陌尘也不说话,‘身临’‘崖至’连环打出,倒不是他不愿变招,而是青崖本就是一套注重蓄力打力的法门功夫,招式是次要,而那大和尚的长拳刚柔并济,拳打清风,清风不退,让云陌尘力不着地,渐渐的云陌尘掌力越来越弱。 “怎么了?累了吗?”大和尚抄手从树后取出一杯茶水来,那是他早先藏那的:“来喝一杯吧。”一杯茶水送来,云陌尘不由一愣,只看见那茶盏稳稳地搁云陌尘翻来的一掌上,一滴水也没有溅出来。好快的手,好准的力道,云陌尘的心有些乱了,自己能赢吗? 不甘心失败,云陌尘使出一式新招‘劈山’,茶杯飞到空中云陌尘目光如炽,这一招极快,快的超出大和尚想象,这一招一下劈到大和尚肩头。 一掌劈山,这一掌蓄力极深,大和尚只觉肩头一股无匹巨力压来,身形忍不住晃荡,其大惊之下,忽地跪地摆出了一掌按地,一掌托天的架势。掌拖劈山,大和尚身形一震,一脚没入土里,大和尚吐出一口浊气道:“好大的力道。”却是抵住了这一掌。 “可惜!”云陌尘暗自叹息一声,一掌收回,借此机会却是一连将‘摔碑’‘浪叠’‘铸崖’,等青崖众多杀招使出,云陌尘借先前那一掌之力,一掌狠过一掌,待‘铸崖’打出,手掌之上已是青光闪耀,浑厚的掌力让空气都为之一泄。 “好。” 随着大和尚的叫好声,一股柔风卷过,好似清风卷起落花,溪流托起飞叶。柔劲满衣,宽大的僧衣彻底敞开,二十九长拳化作柔拳,柔对刚。拳路如一江流水,无始无终,如阵阵清风,拂柳不绝,风原在拳之前,但衣袂翻飞之时,拳却在风之先,其人飞舞空中,行云流水的拳路,将云陌尘藏在其中。 连绵不绝,一拳两拳,只在一眨眼间,便是二十九拳,云陌尘掌上青光散尽,“你要输了。”大和尚的拳仍是不停,云陌尘的青崖掌却是停了,“你要输了。”大和尚又说了一句,云陌尘忍不住咬了下嘴唇,他不甘心。 “你要输了。”拳更快了,云陌尘渐渐撑不住了,‘还不够,至少不能输。’压力越来越大,而他的青崖掌越来愈弱。 青崖在势,不在招。 胜败一线间,心思九转过。 云陌尘便招了,打的不是青崖,一掌六式,百掌千叠,如浪似涛,又如云似雾,这是流云掌。 打的还是青崖,蓄力打力,打出十分力,蓄下十二分。 流云掌柔缓,青崖掌刚猛,两者合二为一。 掌对拳,拳对掌。 大和尚睁大了眼睛,看向云陌尘的眼神中带着惊惧,两人对击,上百招后千万道柔劲在爆发出来,那棵树化作无边碎木,如一片片落叶浮在空中。 “你赢了。” 大风起兮,两军交战,一青一黄,分别是大唐官军和南疆苗人,酣战不久,青色军队渐渐败退,黄衣苗人渐渐得胜。 不多时,唐军败退。 几个头戴羽冠,身形尤其巨大的苗人首领,嘴里不停的发出尖锐的呼啸,招呼着犹自四处追杀大唐士兵的族人回到身旁,跟着扬起手中尖锐的苗刀,指向苍天嘶吼:“蛮!” 首领嘶吼一声,所有苗人也跟着嘶吼道:“蛮……眼前的天日霍然暗了下来,不知道多少个苗人一起跳起来,仿佛一个泼天的骇浪,狠狠的向着地面砸了下来。 蛮人苗族多用刀,唐军多用箭雨,两方交战,战成一团。 第一战唐军败,第二战再起,青色的大军再度涌上,其中夹杂着亲兵服饰的百骑。 先锋副官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嗬嗬的怪叫着,势若疯魔把手里的刀子乱舞成一团,身边的青衣士兵们顾不上去应付蛮人,都忙不迭的先躲开他…… 就在这些群苗人自半空扑击而至,堪堪就要砸进青衣阵列的时候,小白脸倏然引弓而射,同时口中暴喝:“射!”刺眼的金光炸起,一下子震碎了漫天蛮怪!粘稠的血雨和恶心的碎肉噼里啪啦的从半空跌落,一箭之威,百余头苗人粉身碎骨。一时间里,所有的苗人都被惊呆了,咧着巨大的嘴巴,眼膜滑开,高高突起的眼睛里尽是骇然。 这一箭不是凡俗箭,是一支轰天神火箭! 小白脸翻手收起长弓,跟着一脚踢翻了还在耍大刀的副官,对身旁属下低声传令:“点引信,我们下去!”说完拎起副官,转身冲向了井下。苗人首领不认得火雷,一看敌人逃跑,立刻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指挥手下追去…… 百骑留的引信不长,不过二十息之后,轰隆隆的巨响,碎石尘土裹杂着蛮人血肉喷天而起,大地摇晃间,山谷的入口尽数坍塌!剧烈的爆炸,不仅轰塌了入口,山谷道中也巨石陷落,山壁倒砸,用来隔绝石脉凶性的木架也被掀翻了不少,嘎啦啦的闷响从四面八方不停的传来,几十名残余的青衣卫,一面与追进洞子的苗人厮杀,一面躲闪着大石…… 巨震扬起的狂风把洞里的灯火尽数扑灭,副官被小白脸千户牢牢抓在手里,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在疯狂的晃动,喘息、惨叫、断喝、怒骂和兵刃交击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副官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只有小白脸粗重的呼吸,忍不住小声问了句:“千户,您还好?”小白脸没回答,轻轻的把副官放到了身后,长弓横在胸前,又仔细的倾听了片刻,这才开口,淡淡的问:“还有谁活着?” 小白脸带着副官和柳亦在附近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了两头奄奄一息的苗人,都被小白脸毫不留情的一脚踏碎了头颅…… 副官突然看到了小白脸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你、你、你怎么……”说着,副官用力揉了揉眼睛,小白脸眉眼容貌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比起原来却是苍白憔悴好多,面无血色,像是大出血过的人一样,眼神也变得浑浊了许多。 这把邪门的弓,就叫做‘夺命’!刚刚是我第一次用它,便险些受不住了。”说着,小白脸情不自禁的伸手,抹了抹眼角眉概叹了一声:“果然是邪门的宝贝!”青丝、白发、不归人,夺命邪弓,毕生三箭!这三箭的威力,也是一箭比一箭更爆裂。副官这才明白,小白脸为什么惜弓如命,在外面那么惶急的情势里,也只射出一箭。这时柳亦皱起了眉头,看看副官,又看看千户,嘴巴动了动,好像又什么话想问。 几人正在喘息时候,外面雷声大振,却又是唐军出战。 曲终人散,我却无法作别往昔,挥剑起舞,忘不却,只想在你的思绪中沉沦。起起落落,似半生过,在跌宕中醉一场,梦一场,遥看天上是你,心中想的依然是你,清晰的模样那里忘的了,眼底依然挂着你的忧伤。 记忆的风吹过了所有的山头,我呆在在沉默的树枝上,哪里没有芳香的世界,也没有人情的冷暖,却显得那样空旷孤寂。 轻抚宝剑,饮上一杯好酒。 有的花注定要随风,有些爱注定要随缘。缘起缘落就象风一样,来时无影,去时无踪。不长久的爱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是什么大英雄,只是开封城里一个小小的剑客,但是这样一个小人物也有属于自己的光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看来,我也可以是开封人心中的大英雄。 孤身一人踏入江湖的时候,有许多人把这叫闯荡,而他,把这称为流浪。 带着把剑流浪。 提着个酒壶,走在天涯的路上,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这是我的路啊! 荡荡乾坤里,我江湖男儿,行走天下,不归路。 第一百零一章 铁塔汉子十二刀 里面可是谌大将军 大和尚走了,心满意足的走了,两人皆有所得。 “师父,你那流云掌能教我吗?”云陌尘瞧着大和尚离开的身影,冲华赴秋点头道:“当然。” 吃罢饭,天色也晚,正好有这么个落脚处,便在这住下,院子里有还有两进厢房,用版木将口子堵上,倒也能住人,将马上的物品搬入屋内,拴紧马绳,云陌尘一行十来人便住了进去。 前后忙完约去了半个时辰,忽有一在院外放哨的华家子弟进来说外面又来一支车队,此地也是要道来往人多,这院子附近又数十里不见人家,正是落脚的好地方,来了人云陌尘也不觉奇怪,但那华家子弟人仍叫云陌尘去看看,说来的不想是寻常走江湖的人。 这下云陌尘便有些好奇了,派去放哨的人都是有些江湖阅历的,眼力也差不了哪去,既然不想江湖人,那是谁了? 此时张天师正在屋内疗伤,他在离人谷受的伤还未全好,云陌尘也便不打扰他,叫上李遇春便出了院门。 院外一路灯火,却是一队人来,待其近了,先行是两如铁塔样的汉子,虎背熊腰,着短袖皮甲,露出的胳臂粗大无比,用力一箍,胀起的肉来又如西瓜。这两汉子一在左一在右,后面一辆四四方方铜顶马车,其左右前后还有十二名着皮革甲的跨刀汉子,皆是身长手粗的人物。 这一行人走出来,至云陌尘当前,两汉子哈一声,雷霆般的声音响起,“嘿,你们挡在这做什么?” 云陌尘皱眉,却也未说什么狠话,而是抱拳道:“这位朋友请了,不知是那里的好汉。” 那两汉子闻言却是笑了,其后十二跨刀汉子也跟着笑了,云陌尘身后李遇春等人面色一变,只觉这些人好生无礼。 笑过之后,为首一汉子,撸起手来,大拇指顶着自己脸道:“好叫你晓得,爷爷我可不是什么江湖客,我乃渡阴山过山河,千人往万人去,军中好汉也!” “官军!”云陌尘等人面色一变,李遇春等人甚至险些拔出剑来。 “怎么滴,还要动手?”被李遇春等人的动作一吓,那两汉子身上横肉一跳,就要伸手捉李遇春,也是这时一阵儒雅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粗鲁的汉子在听到这声音后,都猛的缩下头去,分站两旁露出那马车上,车夫拉开车门前的席布,露出一道铜钉的门来,门自里开,足足有一指厚,其内走出一个精爽的人出来。 那人长的不高,自车中出来,却如山一样伟岸,穿着儒服却如一威武的将军,他跳下车来,倚着车辕伸了一个懒腰,就像寻常富人在家一样随意。 “您怎么出来了。”两个如铁塔一样的汉子,一脸惊慌的模样着实让人好笑,但那十二刀齐刷刷的抽出,摆出梅花阵护住马车的样子就要人惊骇了,那是十二把快刀,快的云陌尘都险些看不清。 铁塔的汉子死死的站那人身旁,有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其遮掩住,那人厌恶的用手一推,将两个铁塔汉子推开,一步跨出去嘴中喃喃道:“烦死了,本来就不想坐在那什么马车里,窄的要死。”接着便要往梅花阵外走,两汉子面色一变,想在拉他,却是扯不住,没法脸一横,各自从旁人手中夺了把刀在手,护在那人身旁。 那人动,梅花却是不对,他们守护的不是那人,而是那马车,那自往云陌尘这走来。 当其走过云陌尘身前的时候,他开口了:“在下谌吉琨,路过此处,可否与你们一同再次歇脚。”那谌吉琨说出此话,那两汉子面色明显一变,显然是不愿意,但那人开口说话时候,这两人却是绝不插嘴,将想说话憋住,脸色潮红。 云陌尘见了想笑,不动声色,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两汉子瞧见了,用凶狠的目光瞪他,云陌尘装作没看见,只冲那谌吉琨道:“朋友客气了,我们也是路人,借用此地而已,里面有两进厢房,我这只有十来人,一进厢房够用了。”谌吉琨闻言称谢,便领着人车往里面去。 谌吉琨领头,两汉子自领这马车进去,其从云陌尘身旁过去时候,还狠狠瞪了其一眼。 看着这些人进去后,李遇春才小声冲云陌尘道:“云教习,那叫谌吉琨的,我曾见过,是大唐的一名将军。”云陌尘点头,表示心中有数,做手势叫他别多生事端。 是夜,不知道何时云陌尘肩头一震,顿时惊醒,刹那间就要一掌拍去,却反被人捏着,同时那人小声说道:“是我。”声响颇是熟悉,云陌尘乃停手,一看却是张天师。 见是天师云陌尘正要说话,却被其捂住嘴,其用手指屋顶,做个小心状,云陌尘会意,乃小心往上看。 这厢房年久失修,屋顶上有不少破洞,月光自破洞射出,成一条条光柱,而此时那些光柱忽明忽暗,且时不时有尘土落下,‘顶上有人。’云陌尘心中一惊,当时反应便是那血影神教的追兵,握住宝剑就要刺出。 “别急。”张天师按住他,又在指了指窗户,那窗上的油纸本已破掉,被华家人找了张宣纸贴上去,这种纸张轻薄,用手指一捅及破,此时上面正有一个洞眼,云陌尘心中一惊,鼻子一嗅,果从空气中闻出一种异味来,‘迷香!’云陌尘心头千丝闪过,终是明白自己为何会睡的这么沉。 ‘不过自己中了迷香是如何醒来的?张天师又为何没事?’张天师瞧见其疑惑的样子,乃逼音成线道:“我练的是龙虎山的《金丹诀》,真气无时无刻不凝固于丹田内,迷烟之类的东西对我无用,至于你,你青阳宗的功法也多出自道门,道门功法讲究固守本心,你虽未习道经,也能比常人更乃迷香,所以我能轻易叫醒你。” 云陌尘点头,内视气息,果然自己体内迷香气息颇是微弱。 张天师招呼其一声,两人一起趴到窗口,点开个眼洞看去,只见对面厢房屋顶上下左右皆是埋伏了不少黑衣人,院子中不知何时还出项一定骄子。 ‘是冲那些官军去的。’两人对视,大概猜出始末来,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那官军,自己等人是受其连累。 那些黑衣上上下下足有四五十号人,他们站定了位置却是不动手,似乎在等什么,云陌尘等人也不打草惊蛇,在那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厢房内才传出谌吉琨那儒雅的声音来:“等了你们足足两柱香香的时间了,还不进来?” 黑衣人皆是不动不语,屋内谌吉琨又说:“既然你们不进来,那我们便出来了!” 一个‘了’字,刷的一下屋门窗户便一起爆开,十二道光影闪过,如道道闪电,刀光剑影之间,屋外瞬间便有十一二名黑衣人人首分离,屋上黑衣大惊,抄刀便要扑下来,不想有人更快,‘哗啦啦’一声,脚下皆是一空,却是屋顶整个陷下去,七八个黑衣惊呼一声落了进去,再无半点声响。 周围其他黑衣被这阵势吓到皆是不敢动。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道:“其内可是谌吉琨大将军?” 那说话之人声音苍白,似乎很是虚弱,但声音清晰似从左耳畔响起,十二用刀汉子皆左右回顾,却未见有人,他们刀快身手不凡,却必定不是江湖人,那知道这江湖人传音入耳的功夫? 不过他们不知,却不代表别人不知,那两如铁塔样的汉子自屋内出来,其中一个道:“嘿,有一个装高人的,这好似第几个?”另外一汉子用手摸下巴,做沉思样子道,“算上之前杀的那几个,是第五个了吧?” “嘿——”最先开口的汉子此时配合的一笑道:“高人真多!” “好好——”那汉子语气削皮,听的十二个持刀汉子一起哈哈大笑。 “唉。”先前那虚弱的声音再起,这次却是未用那传音入耳的本事,观那声音是自那院里的轿子中来,那轿子是普通的锦轿,不见轿夫,只是左右各有灰袍人,将面目遮掩,但观其身形依稀觉的眼熟。 看着那轿子,看这那两人,两个铁塔样的汉子不笑了,十二持刀汉子也不笑了,在沙场的本能告诉他们,那轿子那人不简单,一时间,他们如临大敌,十二名持刀汉子围成六朵小梅花阵式,立在轿子两旁。 “你是什么人?”铁塔汉子神情肃穆,两人手指屈伸,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屋内谌吉琨却是不说话。 “屋内可是谌吉琨谌大将军?”轿内人又问了一句,他似乎专门鼓足了中气,听起来没那么飘虚。 “你问这干什么!”铁塔汉子齐吼出来。 轿内不理会他们,仍是叫道:“里面可是谌大将军?”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似乎说话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负担。 “可恶!”见轿中人不理会他们,两个铁塔似的汉子怒了,“给我上!” 闻声而动,两个梅花阵呼啸而上! 第一百零二章 刀刀错梅花落 两剑争辉 两朵梅花,十二把快刀。 刀刀相错,如天罗地网。 “嘿嘿有意思。”说话的是轿子左旁的灰袍人,他脸上带着面具,说话声音苍哑哑的,他率先就要窜入一朵梅花中,那梅花六刀也不拦他,任他入阵中,只是随后六刀向内,却是容不得他出去。 见其入了阵,另外一灰袍人缓缓的摇了摇头,也不管他,径直往另外一朵梅花而去,但不同先前那位,不入阵,只在外面游斗。 两个铁塔汉子也不出手,守在门口只盯着那轿子。 入阵那灰袍人使得是一把细柳剑,剑快却轻盈,而那刀本就是最擅长砍杀,这梅花六刀更是奇快,以这轻盈娇细的细柳剑对敌,这人实在不智,张天师忍不住道:“就用此剑对敌,他怕走不过……”话未说完,那用剑灰衣人自腰上一抹,一道晶莹挥去,光带九节一下将三把刀缠住,其在一扑,细柳剑一剑斩下! 这六人默契不凡,三人才一失刀,另三人便反应过来,最近一人奋力一挡,弹开细柳剑,余下两人更是还回砍一刀,灰袍人九节光带拖回来,架住一刀,再闪过一刀,退出战圈,手一抖,九节光带盘在他手腕上,这时众人才看清他所用的乃是一条九节鞭,只是那九节鞭上光华如镜面,被那月光一照,才化作九节光带。 “居然用的奇门兵器。”江湖上用奇门兵器的不少,但用奇门兵器的正派人士却是少,细柳剑也是剑走偏锋的武器,这人怕是邪派黑道中人,云陌尘想时候,回头看了眼张天师,却见其皱眉,面色难看。 “天师怎么了?”云陌尘问道。 张天师深吸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事,许是我想多了。”见张天师不想说,云陌尘也不追问。 那灰袍人用出奇门兵器后,和那六刀战在一起,他奇门诡异,让人防不胜防,但六刀却是军中沙场中走出来的人,虽不知他奇门兵器走动轨迹,但每每有危险时候,都能心中有感及时躲开,加上他们反应快,配合默契,两边却是平分秋色。 至于另外一边,另外一个灰袍人也早已和另外六刀交上手上,他用的是掌法,看不出套路,但掌力厚重,真气附在掌上,六人刀劈砍在上面,反震的各自手疼,他也不着急拿下那六人,只将六人带开,不挡在轿子前面。 这时,轿中那人声音又徐徐响起:“里面是谌大将军吗?”他似乎是休息够了,说话中气越来越足。 左手铁塔汉子叱道:“你还问,快滚!” 右手铁塔汉子喝道:“在说一句,爷爷我要你的命。” 这两铁塔汉子,一左一右站在那里,呵斥时候,忒像两只熊罢。 “呵呵。”轿里的人笑了,“一直听说谌大将军麾下有两个虎狼勇士,‘熊罢’近卫,想必就是你们了吧?” 左手那铁塔汉子脸一扬击打了下自己门板宽的胸膛道:“没错,我就是你熊爷爷,那是你霸爷爷。” 霸姓铁塔汉子却问了一句:“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多次问我家将军。” 轿里的人此时却不在理会他们,反继续朝屋内问道:“谌将军,你还活着吗?” 屋内却是死一般沉寂,‘熊罢’二人面色颇是不好看,霸狠狠道:“天色太晚,将军睡了。” “呵呵。”轿中人笑的更是开心:“先是中了专散人内劲的极乐散,后又中了坏人罡气内息的三式夺魄针,我又加上了败人气血,引人旧伤的引灵香,谌将军果真无事吗?” 霸汉子面色越来越难看,熊汉子则是自己叫道:“好啊,原来是你害的将军吐血的啊!” 轿中人微讶,随后笑了:“哦?他真的旧伤复发了啊。”被人掏出话来,熊汉子气的脸色通红,哇呀呀叫出来:“贼子,找死!”说着就要冲出去。 “等等。”霸汉子一手拦住熊汉子,继续冲轿子内人道:“你不会真是为谋害我家将军来的吧?” 轿中人一顿,想了下道:“本就不是冲这大将军来的,大将军这样神勇的人物,我等哪能狠心加害他?不过。”轿子中人似乎有些顾忌,等了老久才继续说道:“不过大将军千不该万不该,帮人送那锦盒,为了那东西我也只能委屈大将军了。” “锦盒。”霸汉子只觉心中拔凉,“原来你们都知道,是为了三生果来的吗?” ‘啪’轿子传来拍打木墙的声音,轿中人直接道:“我也不难为你,也不想真害了大将军性命,你将锦盒给我,我自把三样解药一一奉上,绝不为难你们。” 那轿中人话说出来,‘熊罢’且一齐怒吼:“闭嘴!”两人一齐跃出,熊用一核桃粗熟铜棍,罢用的是一把长刀,两人一起上来,霸道:“熊二你从上面。” 熊点头道:“好了。”熟铜棍一挥,便飞到天上,一棍往轿子砸下去。 熊罢两人动手时候,那使掌的灰袍人猛双掌一震,将六刀震开,就要迎上熊罢二人,但轿子人出声道:“我自己来吧。” 灰袍人身形一定,翻身过去,又将那六刀纳入掌力内。 这时,劲风袭来,吹的轿子席布荡开,露出一道白色身影来,却是熊一棍砸来,卷起黑风来。 “来的好。”轿内人随手抄开席布,嗖的一声,飞掠出来,一下便冲到那熊的面前。 “我去!”那人来的太,就像是瞬移一般,一下便触到熊的脸前,熊怪叫一声,就要用熟铜棍砸他,却扯不动,只觉熟铜棍忽然重了万斤,‘噗’又重了!熊拿捏不稳,熟铜棍脱手。 “哇呀呀!”失了兵器,熊的身手反而更快了,两手胡乱抓去,就要把那人一把扯下去,却一下抓住一个粗粗的硬物,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熟铜棍吗?’ “下去!”那轿中飞出来的人叫了一声,熟铜棍便一下挥了下了,原来那熟铜棍那里是变重了,而是被其夺了去。一棍子甩下来,熊重重砸到地上,‘轰’的一声尘土飞扬,地上居然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来,也亏熊身子骨强,拍拍手没事的爬起来。 那轿中人将熊砸到地上后,也不追击,翻身回到轿子顶上去,将熟铜棍插到轿子顶上,道:“嘿,蛮经打的嘛。”这时大家才看清那人模样,白衣儒服雅士打扮面带一白色面具。 “辟辛双!”云陌尘险些叫出来,虽然面具不同,但那身形模样,却和辟辛双一模一样。 “没想到居然是你!”那熊罢二人似乎也认出他来,“辟先生,你这是要造反吗?” 无面人笑了,“谁说我是辟辛双了?”无面人否认,那霸汉子却不容他在说,手起刀落间已化作一道光弧,直射向轿子上去。 熊汉子是力大,而霸汉子则是刀快,一刀绝伦,一下便到那无面人身前。 “唉呀呀。”轿上无面人‘差’的一下躲过第一刀,在第二刀来前脚一提,却是一把纯白宝剑飞出,“辟辛双可是用扇子的,我可是用剑的。”无面人把剑一拔,不待其第二刀来,霸汉子便只觉眼前精光一亮,再看不见其他,心里只来得及想,好快!好亮!其第二个念头还未来得及转,便脸上手上肩上一痛,却是皆被开了道口子,看自己刀时候,手中那还有刀?只有一个刀柄在手中,刀身却是断开不知几截。 左肩上的口子喷出血来!霸汉子惊叫了一声,将手中的刀柄扔向无面人,闪身回去,大喝道:“你不是辟辛双,这剑绝不是他能用出来的。” “我早说过我不是辟辛双。”轿上无面人说着又遥指那熊汉子,道:“你们在把东西交出来,我便把你们一起杀了。”说着飞身而起,他离那熊汉子足有五丈远,一掠而出便是数丈,离那熊汉子只有三寸,熊汉子惊呼一声,只见那无面人身形往下一沉,眼前那还有无面身影?下一刻却是脸上一疼,那无面人已出现在他身后,在其脸上划了一剑。 中了这一剑,熊汉子忍不住惊呼出来,那无面人泽斯不慌不忙,右足在空中一点,又凭空跃起,掠向霸汉子,霸汉子怪叫一声,无面人却是‘嘿嘿’一笑,在看那还有他身影?熊罢二人四顾看去,那无面人却是已经站在轿子顶上,他脚下绒靴,未沾上半点泥尘,可见他刚才掠过而时,却是浮空而过,不曾落地。 “呵呵。”无面又是一笑,似乎并不满意,又凌空跃起,也不用剑,只是手成剑指,往那十二个持刀汉子依次一点。 点出的一指,无形无相,但那十二个持刀汉子却是一起惨叫一声,手中长刀爆碎开,捂着流血的胳臂退回来,身上皮甲也刷一下断开,落在地上。 熊罢二人面色大变,本来那无面人就快的不可思议,而这手无形剑气诀更是让他们惊恐万分,“太可怕了!” 云陌尘也面色一变,那无面人所用武功和但年谪仙所以的无形指法有些相似。 轿上无面人这才一手把剑收回来道:“我要杀你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熊罢和十二军士虽惧那无面人深厚功力,但仍是不退,他们连诀在一起,站在那无面人前道:“我大唐军士,只有战死,哪有怕死的?” “不识抬举。”轿上无面人怒了,他也不动手,那两灰袍人字冲上去,就要解决那些人,也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儒雅之声传来,“够了。” 一道身影自厢房内飞出,一下跃过熊罢等人,直落地上,只闻他说了声:“剑来!”一道寒龙冲匣而起,寒光闪过,如雪漫天山,一剑冲匣来,两个灰衣人疾呼一声,‘碎’使掌灰衣人面具裂开。 “退!”灰衣人大喝一声只往回退去,那使剑人也不追,飞剑投去只往那无面人去。 这一剑,极快!极狠!剑做一条线,划过天际。 “好!”只见那轿上无面人大叫一声,宝剑已又在手上剑,飘然一刺,一道无形剑气飞出,和那飞来剑一撞。 啪,剑气破开,那一剑也倒飞回去,被那人抄在手上。 那人持剑人才落下,便身子一沉,脚下一点,便倒飞回那厢房内,走时手指成剑指一点。 ‘刷——“这时一道有形剑气,三寸长,一飞而出,那无面荡飞出去,一来连削了三剑,才将其搅碎,落在地上。 无面人出剑到落地之后,才听见厢房内才悠悠道:“我这一剑如何?” 无面人不语,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 “呵呵。”儒雅的笑声自厢房内响起,这自然是那谌大将军,只听他道:“刚才睡了一觉,却被几只虫子扰了清净,刚醒,口干容我先喝上杯茶水,对了,你们要不?来来——,进来便是客我请你们喝一杯好茶。” 说话时候,里面还真有沏茶的声音,过了会,甚至有茶香传来。 无面人正迟疑时候,这时忽然又有变故起。 “罗景天!” 一掌劈开窗户,张天师一跃而起,不管那倒飞的木屑石渣,张天师嘶吼一声冲了出去,他的出现实在太过突然了! 他一跃而起,一行人全都怔住,像看见一只鬼一般,而面具破开的那人,更是神情慌乱,没错,这人不是他人,正是那罗天师。 另外一灰袍人见了张天师也是一惊,叫了一声:“张师兄。”听这话也不用猜了,这人便是那贺天师。 第一百零三章 欺师灭祖小人 追魂索命不成 罗为网,景为日光,天为长生,有网罗天地光彩,长生自在之意。 罗景天便是罗天师的名字,罗是他俗姓,景天是他名也是他的道号,自从他出世之后,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罗天师、掌教真人、龙虎天师,多少人年没人这么叫他了,罗天师的面色稍稍一变。 “师兄为什么?”张天师眉目间有怒色出来,他们龙虎山四大天师乃是赫赫有名正派人士,如今居然去给人当下手,还去官军手里抢夺什么东西,特别是还有那人,张天师用手指着那无面人:“师兄他是什么人?极乐教?” 罗天师面色不郁,眼睛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此时在想什么,而那一旁的贺天师却是惊呼道:“你怎么可能起的来?我明明下了迷香。” “呵呵。”张天师笑了,没想到那秘药是贺天师下的,贺天师自知失言,忙闭嘴,张天师冷哼一声道:“怎么觉的我们四兄弟死了一个不够,打算把我杀了?要杀就杀,还用什么迷香,这下三滥的手段。” “不是的!”贺天师急忙解释道:“我下药是为了不让你出来,不想你参与其中。”贺天师说话时候,一把摘掉自己面具,他面色有急色,不想是作假。 “贺师弟。”张天师面色却是更加难看,“我相信你是这么想的,但是师兄……”张天师看向那罗天师,后者仍是那副淡然全不在意的模样,尽显道家风采,但张天师见了却只觉恶心,仍不住‘呸’了一声,“呸,师兄贺师弟不知我所练的功法,你难道不知?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入的师门,师父所授武学内功,几乎一模一样,你难道不知道迷香对我无效吗?” 罗天师仍是不说话,贺天师却是急了,他追问罗天师道:“大师兄,真的吗?” 罗天师不说话,只是嘴角挑了挑,像是笑了,张天师见了冷冷一笑道:“罗景天,今天我也把话挑开了,我就问你一句,师父当年到底怎么死的?” 张天师的话就像是晴天的一道霹雳,贺天师的脸僵硬在那里。 “罗景天,师父怎么死的?” 罗天师终是动容了,嘴角渐渐的拉大,他笑了,无声的笑了,笑的有些狰狞有些恐怖。 “罗景天!”张天师几乎是吼出的,“说话啊!你以为我不知你是那离人谷罗家人吗!” 又是一道霹雳,不仅打到贺天师心里,也打到了云陌尘心里。 “哈哈。”罗天师笑了,不是怒极而笑,而是真的开心,他摆弄着手指徐徐说道:“我就知道你早就怀疑我了。”说到这罗天师忽然觉得轻松了,索性脱去了伪装,将那灰袍扔掉,露出里面的龙虎山真人道袍来,“没错师父是我杀的。” 罗天师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贺天师的脸色一下苍白了,张天师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 “嘿,一个欺师灭祖的人啊?” 熊罢二人瞧那罗天师的眼神尽是不屑。 “为了什么?”张天师语气颇为痛苦,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为了什么?” “为了掌门之位?”贺天师问道。 罗天师不屑冲贺天师一瞥,“龙虎山掌门算什么?” “那为什么?”张天师猛睁眼,露出一双血红的眸子。 “何必这么痛苦了?”罗天师似乎对张天师有些失望,“师父走的时候,去的很快。” “够了!够了!够了!罗景天!”张天师嘶吼起来,罗景天平淡的神色让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从小到大师父对你期望最大,一切绝学都交给你,把你当做衣钵传人!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师即是父啊!你怎么能下的了手?”张天师这么一个汉子此时居然哭了,泪水不住的流下来。 “呵呵。”罗天师笑了,眼中一丝追忆的神色闪过,转瞬即逝,“是啊,师父对我却是不薄,可我……” “够了!”张天师疯了一般扑了过去,这一下太快太突然,罗天师才发应过来,张天师便已经一把扯住罗天师的衣袍,他力气用的极大,一下将其扯到自己面前,四面相对,张天师血红的眼睛里蕴含着无边的怒气,罗天师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他一手按住张天师的手,摇摇头道:“师弟你心魔了,知道太上忘情吗?” “不知道!”张天师怒吼一声就要就将罗天师提起来,罗天师却借力一跃,按住他的手捏,便翻身到张天师身后,一掌推去便打的张天师一个踉跄,“你心乱了,道家言固守本心,不被外物所动,而我忘情、绝情,心不会乱。” 张天师不说话,翻身扑去,罗天师闪躲开,不了张天师忽然又吼了声,扑到空中的身子忽如鹞子翻身一般,一下滚到罗天师面前,“来!”含恨的一拳,张天师一拳就往罗天师面色打去,这一拳积满张天师全部恨意,是开山裂石的一拳。 面对这气势凶狠的一拳,罗天师连连摇头。 “太上章,循流逐源。”左阴右阳,两手成太极,自张天师之一拳檫边而去,在其臂上几个大穴一按,张天师便被针扎的气球,突然一下泄了气,拳上那还有半分力气?罗天师在贴身肩头一撞,用出过肩八连锤,在张天师胸口一连锤击八下,打的张天师吐出血来。 “张天师!”这下云陌尘坐不住,也从屋内飞了出来,此时罗天师正背对他,便一剑刺他后心,而那罗天师却是早知道他伺机一旁,看也不看,反手一抓便抓住云陌尘的剑。 云陌尘的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江湖好汉送的上好兵器,打磨的锋利无比,但那罗天师抓在手里,却像是在抓一根木棍,纵使云陌尘怎么催剑都伤不得他分毫;一击无功云陌尘也不逞强,长剑一转,就要震开罗天师的手,但安罗天师却是更快,手一催劲,便是一道阴寒之气自剑身传来。 “哈!”真气未的催动,云陌尘便吐出一口寒气来,随后又是六道寒气袭来,这下云陌尘那里不知道这时七阴七阳追魂手,“嚓!”内劲一震云陌尘弃剑而退,罗天师却是不打算放过他,七阳力一动,那把宝剑便如北方冬日寒冰被重锤击打,碎成无数碎粒。 “走。”手做催拿状,一推,那写碎粒便化作无边暗器袭向云陌尘,凭空横移、残像虚影,一个飞燕返闪过暗器,却闪不过紧随而来的七阴七阳内劲,“啊!”痛苦的叫一声,吃痛间云陌尘反身一个剑指,一道落英神剑气便打向罗天师,被其衣袖一卷打碎,趁着机会云陌尘在地上一滚,御去掌力,躲在一面墙下,急急运功划去袭入体内的七阴七阳之力。 “哼哼,有点意思。”虽然一袖子卷散那道剑气,但罗天师的衣袖上却也破开了一个洞,“但是还是不够!”说着就要在上去拿云陌尘,这时一道阴狠狠地声音自他耳旁响起,“罗景天,我们还没完了!” 罗天师回身一掌,七阴七阳掌力催出,‘啪’也是一掌推出,两掌交毕,罗天师退了一步,而那人退了足足三步,“七阴七阳?”罗天师回身瞧去,出掌的是那张天师,他翻手看掌,掌心一点紫淤。 “没错,师父也教了我七阴七阳追魂手。”此时的张天师嘴角上仍挂这血迹,但整个人却平静了下来,似乎先前被罗天师打醒了。 “好,这才有意思。”罗天师笑了。 出掌看稳,变化要快,内劲要阴要阳,要快要狠,制敌时快如惊风,追魂索命。 两人在对掌,用着龙虎山不世绝学,七阴七阳内劲弥漫开来,大地回春又一下凝华成冰原,阴与阳相互交替,形成一番奇景,‘单论武功他们已不输宗师人物,’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下来看两人对掌。 两人出掌皆是不快不慢,胜在稳,招式平凡不求多巧,重在顺畅,众人各自看去,心中只觉有千百种办法破开,念头刚一出来,不了两人下一招,两掌相错之时,电光疾驰,奔若惊雷,外人已是看不清招式,只有一道残影闪过,两人便已对了三掌,凭空对掌,招式变化奇快,看似三掌却又如是三十掌,见招拆招,变化诡异,让人生不出丝毫对抗的心思,看不清招式,只在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追魂。” “好。”无面人叫了声好,这一手连他忍不住赞叹一声。 “单论追魂手,你已是我之上。”又一次交锋,罗天师又一道劲力震开张天师的追魂手,刚才那一击张天师的追魂手巧妙非凡,险些自罗天师脸上擦过,逼得其用蛮力震开他。 “为什么不用太上章?”张天师此时心境已是冰寒,不怒不喜,全心全意催动追魂手。 “太上章。”太上章是龙虎山除七阴七阳追魂手外的又一门绝学,是一门集内功招式为一体的绝学,也是罗天师的安身立命之本。 “还没到时候。”说话间,罗天师依旧催动七阴七阳追魂手,他在追魂手招式上不如张天师,但是在七阴七阳内劲上却是在其之上,七阴转七阳威力无穷。 第一百零四章 无面人流星剑夺命狠 不是忘情而是绝情 追魂手虽然犀利,但两人皆是深得其中三味,加上两人皆有忌惮,不知不觉二人居然斗了百来十招。 时间久了,人心自然浮动,贺天师立在一旁,看着场中相斗的罗张两位天师,脸色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开,又忽的一下揪心住,犹豫十分,那无面人也将注意全放在那两人身上,见此机会熊罢二人心思动力。 霸汉子小心移动步子,凑到熊汉子旁,用手肘戳了戳他,他侧过头看霸汉子,见其对自己打了个手势,熊罢二人是多年的军中兄弟,彼此默契十分,当即心领神会,悄悄背过手去,冲在一旁的十二军士做了个准备手势。 军中指挥对手语很有一套,这十二名军士也不是一般小兵,对手语也很是了解,那熊汉子一下下了几个命令,他们看在眼里,小心按要求行动。 又是一个来回,罗天师用厚重的掌力一下推开张天师,正要在上一招杀招时候,熊罢二人动了。 “动手!”熊汉子大喝一声,一把抄起地上一块等人大小的石头,呼啸之间便朝那轿子砸去,熊汉子臂力惊人,蓄力已久加上这一块巨石,轰然而下,犹如一座小山压下来,还未至,便有股子劲风压的那无面人的轿子咯吱咯吱的响。 “好胆。”无面人怒叫一声便飞身迎了上去,本以他的功力要躲开这一击十分容易,但那熊汉子这一击却不是瞄着他去的,而是只朝着轿子去的,这无面人从出场到回身,脚从未着地,只落在轿子上,霸汉子心思较为缜密,便觉的这轿子有古怪,便早早提醒熊汉子往那轿子砸,果然那无面人不躲。 无面人飞身出去,一掌按在巨石上,却未能击飞它,反被其一震倒落在轿子上,不过那巨石也在空中一泻,无面人在一动,拔剑一划,一道无形剑气发出,将那巨石打的粉碎。 “雕虫小技……”话未说完,又是一连嗖嗖的锐利叫声,无面人脚下一沉,挺身跃起,随后一道剑光划破天际,便听‘扑哧’一声,击落下十来支铁箭下来。 “再射!”随着霸汉子的命令,十二名军士手中机弩便又射出十二支铁箭,这机弩是军中上品,所射铁箭犀利无比,但那无面人只是剑光一搅,便轻易挡了下来。 霸汉子面色一沉,“果然不行。”他冲那无面人出手,只是试试而已,他的真实目标另有其人。 “二弟拖住他!”霸汉子大喊一声,熊汉子应了声,便又是将一块巨石投掷出去,而那霸汉子在地上一滚,就窜入罗张二人战团内,“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提气拳头便往罗天师头上砸去,罗天师神色稍动,追魂手一推,架住这一招,又反手一掌扇开张天师后道:“怎么了?还带帮手的吗?” 霸汉子不以为然,只是一个劲挥拳打,脸上的横肉一跳一跳的,他是军中人士,以多打少本就是很常见的事情。 此时的张天师却是神色淡然,一心一意推着追魂手,一搭一碰将罗天师缠住,“我的心已经冷了,对你我什么都不想了。”张天师一定对罗天师彻底绝望,不抱一丝念想。 罗天师见状也不错言,以一敌二,也是不落下风。 “你们两人一起来,我也不惧。”罗天师面带浅笑,掌法中加上《太上章》的御力法门,应对二人颇为轻松。 这时贺天师也弃了灰袍过来,走了近来,霸汉子叫了一声道:“你是帮谁的?他还是我们?” 罗天师一招架开他道:“贺师弟回不来头了,进了极乐教,哪有回头路?” 贺天师闻言一怔,罗天师悠然笑道:“师弟,你喜欢奇门武功,不得师父心意,师父除了一门内功,便什么绝学都不传你,全靠你自己天资不凡,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甘心吗?” 贺天师听了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我从不甘心。” “那好。”罗天师点头,用出《太上章》中的循流逐源,顺着张天师、霸汉子二人的招式,反制二人,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道,“你内功底子差了点,回头我便将我所练的《太上章》教你如何?” 贺天师本来意动,后听了罗天师后面加的一句,却是一愕,面色几变,随后却是面无表情道:“好,我来了!”说着一道九节鞭打来,却是朝着罗天师去的。 “你做什么?”罗天师没想贺天师会对自己出手,受了一鞭子,好在他功力深,这么一下也不打紧。 贺天师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打,这下罗天师变成一打三了。 “当年师父并不是不教贺师弟他的绝学,而是他不愿意学。”张天师点破其中缘由道:“当年师父见贺师弟性情不定,便决定将《太上章》教给贺师弟,是贺师弟不愿学。”话到此,罗天师却是知道缘由了,“没想到是我自多嘴了。” “还有我了!”这时云陌尘也从屋内又抽出一把剑,闯入战团来,这时罗天师以一打四,显得力有不逮了。 也在这时忽然生变。 “啊——”一声惨叫,熊汉子捂着肩膀倒在地上,一阵剑光闪耀,剑气便往十二军士去。 “够了。”雪漫一剑自厢房内飞出,搅碎剑光,谌大将军的身影出现在空中。 无面人再度飞身一剑,却不是往前去,而是呼哧一声一剑向后,刺向霸汉子。 “不好!”无面人剑太快,霸汉子那里躲得开?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的及,手臂一抬,一道剑光划过,未有血液溅出,也唯有痛楚,“这是?”霸汉子疑惑的念头刚起,便发现手一轻,‘啪’地上一阵滚动声,一看却是一只手臂。 “啊——”霸汉子痛叫出来,他的右臂被那无面人一剑自中间劈开,但那无面人剑太快,直到这时血才从中喷出来。 一剑得手,无面人也不迟疑,便再要取那贺天师,不同于霸汉子,他狠贺天师背叛他,一连刺出三剑,一剑刺心被其细柳剑挡住,剑断。一剑刺眉头,被九节鞭挡住,从中断开,化作两条链子。最后一剑却是收剑,贺天师张嘴呜咽一声便倒在,心口眉心同时出血,却是被刺得透心。 “贺师弟!”张天师终是悲呼一声,贺天师虽然做了那么多错事,但至少最后幡然醒悟,良心未泯。 无面人不停,此时已收剑,便剑指一挑一道无形剑气打向云陌尘。 云陌尘也是剑道中人,他反应极快,随看不见那无形剑气,但却凭本能刺出三剑,这三剑连环,正好打到那剑气上,不了那剑气这犀利不是云陌尘可想象,精铁所造宝剑如朽木一般碎掉,云陌尘急,真气喷涌,全力以赴,弹出落英神剑气,一连十一剑才将其搅碎。 “小心!”云陌尘才破了剑气,无面人便已飘到其身旁,张天师大喝一声扑了过来。 流星出世,一剑出鞘,知道今日云陌尘才知道这世间居然有这么快的剑,心、眉、肾中了三剑后,才听到那一声拔剑时的‘锵’声,而他的剑已收回剑鞘内。 “你。” “你。” 两句你,一句是无面人说的,一句却是云陌尘说的。 三剑皆中,但中间的却不是云陌尘。 又是张天师。 “师父曾问我,我想学什么功法,我说要学跑的最快的功法。”张天师的眉心有血流下来,三剑皆中在他的身上,“师父当时夸我说,在江湖上行走,未虑胜先虑败,打不过不要紧,但一定要跑的过的。” 张天师笑了,心口也有血出来,“去。”张天师一把推开云陌尘,无面人剑一挑就要在出剑,这时谌大将军已到,“和他们斗什么?跟我来!”谌大将军抵住无面人这一剑,将其待到一边,两人斗起来。 “可惜。”罗天师一步步走过来,看着身受重伤的张天师道:“真是可惜你了。” “师兄,你知道吗,师父当年猜错了。”张天师肾脏被破,脸色变的煞白煞白的,“我学轻功不是为了什么逃的快,而是为了能跑得快,去救人。” “是吗?可惜柳贺二人你一个都救不了。” 一指手指狠狠的按在张天师的心口上,不带一丝怜悯犹豫,“别浪费了,都给我吧。” 剧烈的疼痛让张天师忍不住在吐出一口血来,学染红了罗天师的衣袖,他的手脚开始发软,十亭功力去了三亭。 “太上截指?”罗天师的指头上传来惊人的吸力,只是一个呼吸间,张天师体内的大半功力便被其吸去,“怪不得你功力这么高啊,没想到你居然练了这《太上章》的禁忌篇。” “禁忌?哈哈。”张天师内功虽不如罗天师,但也是深厚的很,其大半内力入体,罗天师只觉身体一阵充盈之感,面色顿时潮红起来,“金丹功最是精纯,你的功力不错。” 稍稍消化了下后,罗天师继续说道:“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太上截指,截取这唯一,助我成道,有什么不对?太上本是唯一,截之无错。” 罗天师的指力更深,一下透过其心肺。 “你疯了。”张天师咳出一口带着肉沫的血水,“不对,你不是,你不是什么太上忘情。”张天师的功力几乎全部被其夺去,连气血内劲也开始衰败了,他颤颤地捏住罗天师的手说道:“你是太上绝情!绝情冷血!” 太上绝情! 第一百零五章 一剑寒光满天 两路分开谌大将军 谌大将军与无面人一连对了数十剑,忽是气力不足败了一剑,折就走,无面人追十二军士齐射一阵弩箭,让无面人动作一泻,慢上一步,让谌大将军回到屋内。 “哼,我就知道你伤没真好。” 无面人一下窜入那厢房内,只听噗哧几声,其又飞了出来。 “上你当了!你伤早好了。” 无面人倒后一翻,一下掠回轿中!他人一入轿,手指一弹便有三道剑气飞出,厢房内大将军嘿笑一声,也有三道剑气对射而出,两方一撞便泼散在空中,随后那轿子上席布也垂了下来,将无面人藏住。 “怎么了?躲起来做什么?”谌大将军倍懒的声音传来,“是要我来?” 一个‘来’字,谌大将军便出现在那无面人自轿子上,手中持剑,一连抖起三个剑花,凭空绕着轿子转了一圈后,脚底也是半点泥尘都不沾飘回厢房内。 ‘啪啪’一阵木头断裂声音,那轿子一下四分五裂开,露出那无面人真身来,这时大家才看清那轿子里面,居然摆列着十一把宝剑,长短皆是不一,最长的是九尺长剑,最短的则是一丈短剑。 无面人输了一招,也不作声,只是死死捏着宝剑,踩在踏板上的鞋子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缕泥土。 罗天师眉头一皱,一道落英神剑气自他眉宇间擦过,却是云陌尘见他杀了张天师,怒火丛生本来空空如也的丹田忽然真气充盈起来,却是因怒冲关,内功有进了一步。 “奸贼!”功力进步,带着云陌尘剑气更加凌厉,这落英神剑气本就是最上乘的剑气诀,此时在内力加成下越发厉害,罗天师体内真气还未完全炼化,不能强动真气,便弃了张天师的尸体,被云陌尘一把接住,罗天师也不去管他,自到无面人身旁道:“你看?”无面人不说话,只是摇头。 罗天师发现无面人的肩头上又一细细的一道口子。 这时谌大将军那悠悠的声音又传来:“天下第一拔剑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丁凌?” 无面人头一抬,没想自己居然被叫破名字。 “你虽然将自己剑术藏起来,但那一手快如闪电的拔剑术却骗不了人。”儒雅的声音徐徐说道:“你虽然一直躲在轿子里面,出来时候也带着面具,出剑时候一剑出不留痕迹,尽量不暴露自己,但是当你被人误认为是辟辛双的时候,你却专门为他开脱,为什么了?” 无面人不说话,谌大将军觉的无趣道:“不说话?哼。” “我当时就想,你和辟辛双关系一定不浅,辟辛双这人为人孤僻,朋友有几个了?” “两三个而已。”谌大将军自问自答,“前几日辟辛双出现在离人谷,但和他一起来的丁凌却是不见了,所以我猜就是你。” “还有最后,我引你入瓮时候,逼你在绝境时候,用出自己的绝学。” 丁凌点头算是默认了,罗天师眼中有异动一闪而过,但却不动声色,护在其身旁。 丁凌被谌大将军诱入厢房内,中了他提前做好的埋伏,在肩头中了一剑,暗叹反应极快这一剑未伤他根本,但也是无法提剑再战,此时一口真气含在口中,剑胆漫延,剑气外放,和那谌大将军争锋相对,但却是不出剑,大将军乃是征战沙场的人物,气势上远比丁凌强,两者消磨下,丁凌越来越弱,现在是出剑不成,不出剑也不成,正僵持时候厢房里又传来谌大将军的话语:“丁大人,你我必定也是同朝为官,我也不难为你,不问你为谁办事,我可以让你走,但是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条件很有诱惑,罗天师不说话,丁凌想了很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拱供手道:“承情了。”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一时,那丁凌忽然动了。 一剑出寒光漫山,飞雪无边际。 这一剑极快,这一剑极奇,这一剑突然。 拔剑、出剑、收剑。 似乎拔这个动作刚出来,下一刻便是收剑,无声无息,才是最快,当所以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丁凌已捧起剑走了,这时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中,谌大将军所在的厢房轰然间从中间分开,向两边倒去,露出一身儒服侧坐在地上的谌大将军来。 丁凌一剑破开了十丈外的厢房。 云陌尘见那丁凌在兔起鹘落间隔空斩开整个厢房,目定口呆了一阵,这时回望过去,才发现丁凌黑夜罗天师已经不见了,他暗恨一声‘暂且让你多活一会’。 在看那谌大将军此时面上却带有木讷不解之象,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这一坐起他身上衣服刷的一下裂开,他早有防备抄起地上一件披风裹住自己,但不料他腰间佩剑绳索忽断,剑落在地上,这下才知道最后那次剑光一闪间,那人不断划破自己的衣服,还打掉了自己的佩剑,而自己还懵然不知。 “好厉害的拔剑术。” 先前诱骗丁凌如厢房内,两人交手七八招,谌大将军用提前准备的机关暗器打他个不备,刺了他肩头一剑,逼得他用出绝学才逃出去,他那时一剑便已经极快,丁凌当时中计心中不定,出来一剑不看战果便退了出去,他却是不知道,他那一剑其实刺中了,只是他的剑太快,伤口还未张开,便就合上了,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这也是他为什么说放丁凌一马的原因,他又是在诈他。 丁凌上当了?也没上当,他没有全信谌大将军的话,像他这种养剑胆,蕴剑气的剑客,肩头受伤用剑不便,一身实力便去了多半,拼着一口气出去,也只有一剑的机会,他故意拖时间,就是为蓄力用处这最后一剑,而这一剑果然厉害! 这一剑下,谌大将军再无追击之力。 十里外,丁凌一口气掠出十里,在一山崖上忽然回头冲罗天师骂道:“你没和我们说实话!”身子一俯借着地利,一剑斩向罗天师。 罗天师早有防备两手抄天,真气凝于手上厚的如一层墙壁,向上一顶,“丁大人且慢!”丁凌依旧斩下,虽不是拔剑术,但也是极快的一剑。 来不及多做反应罗天师本能的一格,“当”的一声,厚重的真气居然格挡住了这一剑,丁凌眉头一挑,罗天师的功力他在就心中有数,不想现在居然比之前强上五六分,这一剑居然拿他不下,当下收剑回来又是一刺,气势却是先前弱了三分,罗天师接招用出‘循流逐源’险险擦过,脚下一跨便蹭到丁凌身上,大手一下按在其肩头,七阴七阳功力锁住他,那丁凌肩头本来就受了伤,这一碰剧痛攻心,其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趁此机会罗天师在扣住其剑,忙说:“丁大人且住,听我解释。”说话时候,内力持续输入,封住其大穴,丁凌本来就消耗颇大,一下被其制住。 “丁大人你且听我说…… 回到那院子里,张天师早已死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疼,云陌尘只觉这世间悲凉,他和张天师虽然认识不久,却几次被其所救,张天师这人性格时而风火时而镇静,看似反常,却是其真性情的表现,认为是敌人就决不留情,认为是朋友可以为其做任何事情,他早怀疑罗天师,却因为兄弟情义从不去质问其一句,柳天师处处难为他,身败名裂而死,他不在乎,仍要为他报仇,他或许偏激,但是他真。 “云少侠还好吗?”儒雅的声音传来,此时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云陌尘见谌大将军身负重伤,部下也多有伤患却来关心自己,心中感动已极,道:“多谢大将军关心。”虽然不喜欢朝廷,但对着谌大将军他却是佩服的很,其本人倒是没什么大战绩,但此人赏罚分明,善发现人才,当今赫赫有名的玄甲军毅武神便曾是他麾下先锋,此人又是一儒将,本是读书人出身,有断案之能,喜欢管不平事,在江湖上也是名头盛的很,所以他官位本只是镇关将军,江湖人都佩服他,称他为大将军。 谌大将军点点头,应了一声,他常在军中,自有威严,又常读书自有气度,举手投足间颇是随和,应风应景,让人看的舒服,‘怪不得别人都说大唐千将,唯一谌大将军,就他这气度,威势方能让大唐彪将顺服,做那军中大元帅。’ 云陌尘心中也发对其佩服,谌大将军常年在边关守国,云陌尘最佩服的就是这种人。 双方各自包扎修养一会,就分开了。 其实,张天师、贺天师等人也就将尸骨化了,那熊的手臂肩伤也并不算重,只有霸汉子断了手,好在那剑快,倒也能接回去,只是要找名医,时间上耽误不得,谌大将军一行便先行走了。 此后云陌尘也将张天师等人尸首花化了,带着骨灰坛子便绕路走了,虽然谌大将军说那丁凌之伤没有月余好不了,但云陌尘也不敢冒险。 第一百零六章 茫茫去天关 不坠间永记 “初后天开、再先天始、自宗师门、到神通海、入至尊域、开不坠关。” “前后五千年,终于到了面对这最后一关第时候了。”白衣人将蒙眼地白锦取下,抬头看着天空,正是深夜,星光璀璨。 “不坠关,不坠天关!过了这关,从此便是天地之别。” “过便是天凡两别啊!但这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啊。”游龙子出现在白衣人地背后,他的神色颇有些担心,“一万年一次,不坠天关出,只有一人能证道不坠永劫,但万古年来又有谁成功过了?师弟你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不坠永劫,不去开那天关,如何见永劫?”白衣人微微一笑,闭上双眼,天关要出现了,五千年的等待,即将出现,“我自负不弱于天地间任何一人。” “好吧!”游龙子本不抱希望,也不再劝,“那便由师兄我最后再助你一臂之力把!” 说完身形一动,如一只大雁飞至天上,冲着天地大喝一声:“游龙剑阵开!” “开!”一阵阵轻喝,像是回应,无数道光点从群峰中射出,如那流星,汇聚到天空中,化作一片星海,那是一片剑海。 “列!”游龙子身上似乎霞光一闪,那群星化作一个个剑客,有老又少,但皆白衣绣着一条或红或紫或黄的游龙。 “列阵!”一声令下,众剑客身上长剑便齐飞而出,汇集在一起,如那海中游鱼,化作一游龙鱼群,在天地间席卷变化。 飞剑游转,白寒的剑气将其群山内的天空全部遮住,游龙子略一点头,又复手上连动,一连射出数道霞光,直落入群山外。 恍!霞光射过,渐渐庞大,最后化作一道巨大的剑气,群山边界大地突然震动,土地翻滚,这时一道警告!在游龙宗旁却是有一块块石碑拔地而起,石碑高绝,如一座座九层大雁塔,上书两个鲜红大字“界碑”,右下角书“游龙宗”三字,只有刻痕无有颜色,字上有丝丝凌厉气息溢出,像是血海尸山。 “封山!” 咚咚——!一连九个大阵出现在界碑内,其内又有无数银光闪耀,又是无数阵法立起,一时间阵法叠加林立,不知道其数,游龙宗九大奇阵! “师弟,尽管安心去把!这里有师兄在,定不让外人打扰你!” “呵!”白衣人笑了,腰间一把长剑轻鸣,“啊,那麻烦了,师兄!” 一万年才一次的机缘,没有人会放弃,这天地间的一些隐秘之处,曾经选择闭关多年,压抑生机,只为活得更久的那一辈人辈也都纷纷苏醒,只为成不坠,不坠着与天地同寿! 他们要夺取那一线生机。 他们走出自己的闭关之处,走出自己的宗门,以各自的方法。从四面八方走来,踏上了第九域的大地。 但是没有选择进入游龙宗山门内,那里有让他们心惊的杀意,他们各自选择一片区域,展开自己的域,盘膝在内,至尊地气息沉浮,他们皆是宗师,他们皆要去争那至尊! 一万年一次机缘,这次机缘,不坠关会降临在第九域游龙宗内,不坠关,欲成不坠,必须要去那不坠关走一遭,所以想要成为不坠,就必需进入游龙宗内,去那不坠关,但是这里是宗门,其间气息弥漫,有带着十分强大的敌意,时间未到,众人不想轻试锋芒。 “不坠关出,可成不坠至尊者一人啊,他们游龙宗将这里围的死死的,他们才几个宗师,还想独占这次机缘不成。”一位域外来的老怪不满游龙宗的行事,他藏在一片雾气中,看不清身形。 “哼哼。”一声冷笑,那是一个来自本土的宗师,对游龙宗知道的很多,他背着一把门板一样的大剑,对着藏头露尾的那位很是不屑。 “他游龙宗据说有一位已经是宗师圆满的境界了。” “宗师圆满,求败路上人。”众人一口倒吸一口冷气,对至尊圆满很是忌惮。 “他想证道成绝世?”雾气一凝,露出半边身子,漆黑如碳。 “他既然如此境界,便让他一人独站三个名额罢了,我们谁会和他争?”有些人对其境界很是忌惮。 “没错。” “然。” “宗师圆满我们不与他争,三个名额归他,我们争另六个。” 众宗师发言,并不收声,用真气故意大声传出,悠悠传入游龙宗内,向其示好。 那背剑宗师看众人动作只是冷笑,轻吐一句:“一群无知之人。” 一些第九域的宗师也皆是冷眼看着域外来的至尊,他们多聚集在背剑至尊者身旁,隐隐以其为首。 众至尊表态之言传入游龙宗山门内,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声响,只有那护山阵法缓缓运行,界碑上杀气四溢。 众人皱眉,皆是不悦,他们是至尊,是一方天地间无敌的存在,哪有如此被无视过,但天关未出,又都不愿意去做那出头鸟,众人互看,半晌之后才有一人阴着声音提意说:“九阳尊者,您是有望前辈,不如你去说说吧?” “是啊!”有人开头,众人皆是附和,其内神情各异。 “好。”被称之为九阳地人皱了皱眉,深深看了某个隐密处一眼,然后也毫不推迟,从自己藏身处走出,是一白须老者,身上光彩夺目,如一大日,一步一步踏空而上。 “九阳!”口中轻呼,八个光点浮现在身旁,并逐渐闪烁,最后化作八个耀眼无比的光球与自身呼应,他居然是个奇门中人。 光线四射,天空却漆黑了一大片,仿佛天空间的一切光彩都被夺去,连游龙宗的护山大阵都微微一泻。 “好强。” 背剑宗师,眼睛微张,心中对这人愈加提防,其他至尊中也有数人气息微动,受其影响,特别是先前被九阳看了一眼处,猛地一阵波动,一声冷哼,一股阴冷强大的气息一闪而过。 九阳瞧了一眼,讥笑了一下,一步步走至游龙宗山门前,那界碑与护山大阵感到其威胁,猛地一闪,开始极剧运转,其气息也猛地增强,九阳脚下一定,眉头一皱,也不再上前。 “在下九阳宗九阳,与众多同道为此次只为那不坠关而来,此次机缘三个名额归你,另六个名额在公平竞争可好。” 九阳话语传出,传入阵内,悠悠回响,数十下后才慢慢减弱,但那游龙宗山门内阵法林立依旧,其内五光十色,依然是没有回应。 “游龙宗?”九阳颇有些不悦,有复传音数次入阵内,但仍然未得到回复。 “可恶!”九阳心中恼怒,这游龙宗也太不给面子了,区区第九域宗门,纵是是第一宗,那又如何! “嘻嘻。”莫明处传来一声嬉笑,九阳闻之心中更怒,回头扫目而过,却是未发现。 “要不,九阳你下来把?” “换个人来试试?” 声音忽远忽近,有女声、孩童汉子各种声音,皆是不同,但都语气阴冷,明显是一人所为,众至尊皆是冷眼相看,也不提醒点破,那九阳扫视半天也找不到那人,越发恼怒。 “游龙宗!”一声暴喝,声若雷霆,至震得那界碑抖下一层石屑,他是真怒了,找不到那暗中言语中伤他的人,九阳便将气撒在游龙宗上,至尊圆满又如何?走在不败路上又如何?不过区区第九域土著,何足言惧! “无胆小儿!给我开门!”身上九阳猛地向前一压,那护山阵法受到其压迫,顿时一泻,界碑齐是一震,当场便有几块开裂崩开,“滚出来!” “咦!”那背剑至尊眼神一亮,像是看到什么好玩地事情,嘴一笑,与周围人颇有默契地向后推走。 本地至尊人数并不多,不过寥寥十人上下,他们偷偷退后,众人皆不在意,那九阳正在气头上自然也是没发觉背剑者的动作。 “九阳镇压!” 九阳尊者大手一推,九个大日光彩猛然加强,更大力的压向游龙宗山门,那界碑遭到威胁,随即发起反击,只见其无数界碑上光彩闪耀,射出一道道光箭,只打到那九个大日之上,那界碑何止千千万万,射出地光箭更是数以十万计,打在那九个大日上,不但抵住其前进,更是隐隐有将其推开的趋势。 “哼哼!”九阳阴冷一笑,大手一捏,“爆!” “轰隆!”九个大日应声而爆,在骤然间产生无数火焰,化作一片无边火海,顷刻间便漫过光箭,并扑淹在阵法上,将那写界碑席卷。 嘣——一连串嘣脆声,被火海袭过,那些界碑就是崩碎,护山最外面的那道阵法也渐渐散去。 “哈哈!”九阳尊者满意地一笑,第一道大阵终于被破去了,界碑尽去,光彩迷雾散去,露出第一座山峰真容,山高万仞,无有植被,高绝如凌云,其峰如绝壁,上有附山大字,遮掩其上,为——“天下无双”! 字大如泰山,其笔锋凌厉如剑,大阵破去,界碑气息散去,四个大字上猛然散发出另一种气息,不霸道不极强,却犹如顽石遇泰山,小溪遇大海,其宽其广,心中本能畏惧,生不起一丝半点信心,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九阳心惊,感觉自己犹如孩童,他身形微动,正要退去,这是一道声音却是传来。 “你是想找死吗?” 第一百零七章 昆山新雨后 山冻不流云 山高千刃,已是初冬,昆山正是一场新雪后。 天空一片阴沉,寒气流转,但这毕竟是南方,雪花飘下化作蒙蒙细雨。朦朦胧胧间,无法看见太阳已经移到哪个方位。 现在是午时,还是近夜了?山上刮着风,让人觉的冷。 但云陌尘不在乎,这寒风再冷冷的过心寒?带着张天师和何必锋两兄弟的骨灰,便向那山上去。 昆山派的山门不在山下,而在山中间,不外显其名,将山门藏在山中间,寻常人寻他不到。 昆山派的山门不是常见的门牌,而是座石亭子。一座六角石亭,亭子立于山道旁边,还有一片湖伴在一旁,那道路两旁皆是树木茂密的山坡,唯有这座亭子前,空出了好大一片杂草丛生的平地。 亭子叫‘望客自迎亭’,取望客来我自迎的意思。昆山派常年有弟子守在这里,接待来访的各路人物。 云陌尘来时,却是有人先他一步到了。 那是个身着白衣的人物,四十模样但发髻与长须皆已半泛银白,他背着把幽黑的长剑,站在石亭旁,他的对面是七个昆山派的弟子。 那人右手握屈,左手抱在心怀,看似随意,但他对面的那些昆山弟子,看着他的,眼里却散发这一种气息——杀气! 这人不是昆山派的客人。 本能握住自己的剑,剑鞘铿锵的声音,让那人回头,这时云陌尘才看清那人,一张很普通的脸,微闭着双眼,像是昏昏欲睡,抱在心怀的左手缺了一截无名指。 他冲云陌尘一笑,随后便摆过头去,向山上又走进了一步。 “外人要入昆山必须解剑!”‘望客自迎亭’旁那湖泊便是昆山解剑池,外人入昆山都需再次解剑,由昆山门人为其洗剑,待客人下山后归还。 “我不是外人。”他回过头去,迎着那七人走过去,七人本就是绷紧这神经,此时冷不防的各抽一把长腰刀来,那腰刀泛白,像是冷铁打造,不住地冒着冷气,七人神态凝重,仿佛面对的是一洪荒猛兽。 “昆山七阵第一阵——七阴刀。”那人摸着手,似乎在犹豫什么,“我不是外人,我是何自胜。”迟疑的声音中,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何自胜,昆山何姓,游龙宗主。 昆山七人皆是不说话,没有讥讽、没有不屑、没有犹豫——七把刀齐齐砍向那何自胜。 他退了,七道寒芒,犹如七道皎月,划破天际,他退了,退的有些僵硬,退的有些狼狈,他似乎以前从未退过。 刀芒划破了衣襟,甚至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尺长的血痕。 “我只是想回家看看而已。”听不出何自胜的情绪波动,但受伤的手臂在颤抖。 昆山七人仍是不说话,手中的七阴刀却是更狠了。 七阴刀由一整块寒铁打成,七道同位一体,有一个共同特性,便是寒! 其刀阴寒,刀伤人,其上寒心伤心。 一而再,再而三,七阴刀在何自胜身上留下的伤口越来愈多;退一步、退两步,何自胜步步退,七阴刀步步追。 云陌尘看到眼里,觉得那昆山派太过分了。 “你们这么太过分了吧?他只是想……” 一只手掌举了起来,一只手解开了胸前的缚带,黑幽幽的长剑落在他手里。 一只四只手指的手放在剑柄上。 何自胜笑了,笑的眼死死眯着,脸皱成一团,笑声中是怒意。 “我只是想回家,你们却当我是外人、是敌人。” 他拔剑了,左手抽剑,右手解去系带。剑持左手中,剑鞘握于右手。 他用的是‘双手剑’。 七阴刀停下来,昆山七人的脸第一次变色了。 何自胜只是站在那里,拔出了剑,昆山七人便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一股他们承受不了的压迫感,在他们面前不是一个人,还是一只龙,自龙潭而起的蛟龙。 ‘他只是随意的拔剑站在那里,就有这样的威势,如果张开架势,又会有多强?’想要轻试英锋,身体却不听指挥,何自胜再度一步步走到,身体直挺地逼近那七阴刀——刀却退了。 凌之于人,盛之于武。 仅凭气势,昆山第一阵便破了。 越过七人,何自胜向着昆山顶而去,留下七个人持刀僵在那里。 ‘不知道,后面会如何?’云陌尘知道这不是个寻常人物,这样的人这样上这昆山,会发生什么事情?带着好奇,趁那昆山七人还在发呆的时候,云陌尘尾随何自胜而去。 “这时什么剑?”云陌尘追上何自胜问他道:“我听说过你,你是北宋那边一个叫游龙宗的宗主。” “宗主。”何自胜的语气很怪,像是在自嘲,“也许我当年不该做这个什么宗主的。”何自胜持剑走着,看着云陌尘背着包袱问道:“你上昆山做什么?” 神色不由的黯然一下,云陌尘强打起精神道:“故人之托,送他回家。”言尽于此,何自胜却也是明白了,长叹一声,也不再说些什么,两人便这样往山上去。 一步步上去,山门依稀可见,但也是这时九个黑衣的昆山派人出现,不同于之前那七人,这九人无论是气度还是年纪多大于之前那七人。 “道传弟子。”何自胜认出这九人来,他们衣服打扮是昆山派内道传弟子的打扮,“还来吗?”九人背着大剑死死盯着何自胜。 “一定要这样吗?”回答他的是九把人面宽的板剑,剑呈红色,在蒙蒙细雨像是团火,冒出彭彭热浪。 这时昆山第二阵——九阳剑。 “少时离家十年归, 归来时候步步催。”何自胜的声音苦涩,抬头望天,像是追忆,九阳剑来,苦笑一声,退了一步,但那九阳剑却如九团阳火,汇聚而来,追何自胜去,“又是这样吗?”摇头间他再度拔剑而出。 这一次,何自胜出剑了,这场剑与剑的对决。 何自胜的剑,每一剑都如是力贯千钧,堂堂正正来,堂堂正正去,每一剑都往人的剑打去,以撕裂敌人的剑为目的。 每一剑刺出的时候,人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下一瞬间,剑却带着呼啸声撕碎天空。 九把巨大的九阳剑却是缤纷,九把剑化作剑阵,明明是九把粗大的剑,却如漫天飞舞的梨花,红火的光痕,那是无边的剑影。 剑影密布,红了一片天。 “借相·风从虎,云从龙!”借相,居然是借相,借天地之相,刺出天地的一剑。 虎奔之时风起,龙腾之时云涌。 恍惚间剑身如一只猛虎,自山林呼啸而来,剑鞘如一神龙,自九天凌世,左手从虎,右手从龙。 ‘两剑’交错,如同铁锤敲击而下,没有诡异的变化,没有无边的奥妙,就是平平淡淡的一砸。 龙虎便自天地而来。 就在这一瞬间,云陌尘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剑术。 不是华丽的招式,而是一招致命! 一剑致命,九阳剑折! 九阳剑后五圆环,破了圆环见天缺。 昆山第三阵,是五个是圆环的高手,最擅长近身搏击,但仍不够何自胜看,没有人能近他的,没有人能到挡他的剑,他一剑挑之,破五圆环,此后有上山,直到昆山派正殿前,被一持双手大刀的汉子拦住。 刀身长两尺,握柄却有三尺三,只是刀口上有个眼珠子大的缺口。 “是那天缺刀吗?本是天外陨铁,以千年寒铁做大灶台,玄铁做锤,经三十年火候才成刀。出世以后,无坚不摧,被其毁掉的名剑宝刀数不胜数,直到遇到那天地绝之一的绝剑。” “崩了刀口,刀有缺,自此为天缺刀。” “天缺刀主,何凤。”叫何凤的汉子持刀挡在门口,他是此间最年长的道传弟子,宗门的大门由他来守护,“此地止步!” “战?”何自胜问道。 “战!”何凤答道。 “好!”何自胜剑鞘举起,一剑砸来! “咯吱”一声响,柔软的大刀杆在遇到何自胜那铁锤一般的剑鞘之后惨叫着弯曲了下来,何凤大惊,吐气开声硬硬的将天缺刀又往上推了半尺。 何自胜见自己的第一击没有把对手砸倒,也明显惊讶一下,这时在昆山中第一个真正挡住自己一剑的人,虽然只是剑鞘。 来不及多想,左手弃剑跟着敲击在右手的剑鞘上,刚刚弹起来的右手剑鞘再一次在左手压迫下狠狠地砸落了下来。 何凤在这昆山上也是最顶尖的几人了,这种如锤子样的流星赶月招数,他如何会不知道,知道不能硬架,把天缺刀斜斜的担在肩头,何自胜巨大的力道被斜坡引导走了大部,剑鞘被杆子引着偏向一边。 御力、借力、打力,一气呵成,何峰利用长兵器的杆子,将力御用到极致,但!仍是不行,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是一只只有四只指头的手,一把抓在天缺刀杆子上。 “撒手。”轻轻的一句后,天缺刀已经从何凤手中脱去,刀被夺! 夺了天缺刀,捧在手里瞧了瞧,“好刀。”一笑,便随手扔在地上,继续往山地而去。 那昆山人拾起天缺刀,看着何自胜的背影叹气道:“没想到,你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第一百零八章 人依旧物是非 阴阳圆缺不思己 进了门,入了大殿内,昆山派也是传承千年的大派,开山祖师姓何,此后掌门几乎都是何姓,何姓人在这昆山一代繁衍数十百代,至今日,昆山派与其说是个江湖门派,不如说是个大的武学世家,因为昆山派弟子十个九个姓何!能拜入昆山的外姓弟子,无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一个年轻的昆山汉子拦着一旁,他不姓何,是外姓弟子,昆山必定是何家的昆山,何家人的地位更高,而他能在这里,便说明他的不凡,但也仅仅是不凡而已,他必定是外姓人,想要出头,就必须要做出件大事来,如今就有一件大事来了。 他手上摸着个瓶子,那是个早已打开的瓶子,瓶身洁白,上面有个红红的九字,他看着走来的何自胜忍不住笑了,大概人做了不好的事情,都会发出怪异的笑容,他此时是在奸笑,他已有完全的把握了。 看着何自胜走进殿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笑的更开心了。 “何自胜,你死定了!”昆山的汉子笑着,似成竹在胸,看向何自胜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已经中了毒!” 何自胜面色不变,依旧向山顶走着,从那人身旁走过,“你!”那人面色变的很不好看,觉的自己被轻视了,“你是以为自己功力高,那毒奈何不了你吗?你可知道你中的什么毒?”那人跟在何自胜后面,一步步说道:“是天下第一奇毒,九不准!” 何自胜笑了,却仍是往上走着,那人脸色变的更加不好看,他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你是不知道这毒吧?”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像一条毒蛇一样盯着何自胜的后脑道:“也对,你那游龙宗在穷乡僻壤的地方,恐怕都听都没听过它吧?” 何自胜忽然停下,那人先是一惊,而后一喜,以为那毒终于发了,正要说话,那何自胜忽回头瞧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冷冽,如剑一样刺穿那人,那人心中一寒,‘啊——’的一声叫出来,只觉自己心底秘密都被看穿,脑后冷汗直冒,一连退了三步,“你、你、你!” 何自胜不再理他,继续往山上走去。 “好!”那人咬牙切齿,他本以为自己在这天下间也是一号人物,不想居然一个眼神就被那人吓住了,不由恼羞成怒,他不信天下第一奇毒‘九不准’会没用。 “天下第一奇毒‘九不准’。”那人觉得把这奇毒的特效都告诉何自胜,要一人死他舒服了,他要让何自胜在绝望和恐惧中慢慢死去,“第一不准天定,二不准地命,中此毒,只需一刻便目不见天,脚步着地,目瞎、腿瘸;三不准弹指、四不准直腰;五不准发声、六不准听风;七不准呼吸、八不准有感触!无知无觉、无感无气,但就算这样,你还是死不了!第九不准!” 说道这,那人居然笑了起来,眼神迷离,仿佛看到何自胜的惨状。 “不准你死!你将永远这样不死不活的下去!” 奇毒九不准,不准天、不准地、不准任生死,但它能禁生死,却仍是挡住那人,何自胜依旧走着,没有毒发、没有停下一步。 一刻两刻三刻,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何自胜依然走着,不快一步、不慢一步,那昆山人的笑容僵了,何自胜跨过这昆山派正殿,穿过整个建筑群,向山地走去,何自胜那背影,像是在嘲讽那九不准,这天下第一奇毒。 “这——”昆山人的笑容不在,他愣在那里,看着何自胜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看着云陌尘从他身旁走过,仍由雨雪打湿他的衣襟,“不可能!” 不可能,但这个奇妙的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昆山七阵过了四阵了,还有三阵,会是什么? 过了建筑群后,树木渐渐地少了,蒙蒙细雨化作了飘雪,地上的白越来越厚,昆山顶上,是雪的世界。 不知又走了多久,昆山上的景色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一棵雪松、那一棵雾柏,过一个弯跨一条小径,又是这棵雪松,又是那棵雾柏。 “不对。”何自胜停了下,这棵雪松便是先前那棵,雾柏也是一样,他们在原地打转。 “第五阵居然是奇门阵法吗?”青阳宗内典籍颇多,他云陌尘虽然没人教,却是喜欢看书,知道不少奇门阵法,看现在这情况,明显是奇门阵法中的迷踪之类的阵法。 奇门阵法多是利用人的听觉、视觉、味觉,用折射光线、药物、特殊的布局等摆下个迷阵将人困住,这些迷阵其内多有变化,变化越多越是难破,云陌尘虽然见过不少典籍,却是分毫看不出这奇门阵法的一丝变化。 何自胜并不懂奇门,但却不妨碍他看出这是一个奇门阵法,不懂奇门,便不能以奇门的方法去破阵,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不敢你变化多,纵是千千万万,我自一剑去。”何自胜不再绕路、也不再越过那些障碍物,他再度闭上双眼,本这自己的剑心而去。 踏碎冰石,折断树枝,直冲这弯道悬崖而去。 “何前辈!”云陌尘见何自胜居然径自往那悬崖而去,惊的就要去救人,但那还何自胜脚下快乐一步,错开云陌尘的手,一步踏了过去,云陌尘心中一惊,以为他就要掉下,不想何自胜却是一步踏实,一步步走了过去,看起来像是踏在空中,却是脚下有地。 “这是。”云陌尘一步跨去,直到也走到那里,才发现,那悬崖只是自己的错觉,那里离悬崖边上还有足足三四步远。 “光的折射?”云陌尘只觉这阵法神奇,又看何自胜走远了,便跟上去,有了何自胜带领,两人轻易穿过这迷阵。 过了迷阵,两人到了一片雪松林内,到了这何自胜忽然停了下。 “不一样了。”他摸着雪松,这里曾是他喜欢来的地方,自小到大,这里的记忆最是清晰,但是这里不一样,他一颗颗寻找着,想要找出那棵有痕迹的那可雪松,找了很久,却仍是找不到了。 “不在了。”他眼里透出了哀伤,抱着那雪松很久。 其实,云陌尘知道不是他找不到,而是不曾抬头去看,过去的痕迹早已随着树的伸长,远离原来的地方了,可何自胜却仍是在原来的位置寻找,自然找不到了。 ‘哦,或许也不对。’云陌尘看清楚那痕迹,是一行字,字迹隽秀,像是女子的手笔,但字迹很新,大约只是五六年前的字迹吧。 ‘咔’枝节的折断声,打断了何自胜的回忆,两人一起看去,那是一个儒弱的老人跌倒在地上。 白衣缚带,衣上绣着‘昆山’二字。 眼前的老人身体确实是虚弱的很,但是不知为何,云陌尘却非常确信眼前的老人能自己站起来。 老人的腿似乎有问题,但他的手却十分有力,死死撑在地面,要自己起来,看到这云陌尘便没有过去搀扶这个倔强的老人。 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见过这么强的意志力,即使全身颤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老人也坚持一定要自己站起来!这种不服输的劲头是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 果然,虽然看起来非常困难,但是几秒钟之后,那人还是用自己虚弱的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老何自胜也非常想要帮忙,但是他却生生忍住,直到那个老人完全站起来,何自胜才说:“思前辈。” 来人何思,昆山第五阵主。 何思老人听见何自胜的话,忽然笑了,咧开嘴‘呼呼’嘶叫了几声,云陌尘觉的奇怪,被那何思老人看到,后者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一旁何自胜解释道:“思前辈天生不能说话。” 腿瘸不能言,云陌尘漠然,想起拱手行礼。 这时有一道声音传来:“何自胜,是你回来了吗?”另一个白衣老人出现,他和何思长的极像,只是显的更年轻一些。 “己前辈。”何自胜再度行礼,可这次何己前辈却是侧身躲开他道:“受不起,你已是游龙宗宗主了。”这时,云陌尘才发现那何己衣袖空空,居然是个无臂人。 何己身上还系着根绳子,拖着一辆有着车轮的椅子,何思爬上去,坐在上面,何己守在一旁。 “何思、何己是两兄弟,兄长何思人称上思,弟弟何己人称下己,上思下己,昆山三圣之一。” “两位前辈也要一起对付我吗?”何自胜神色越发黯然,他来昆山本不是为了争斗,却又不得不争斗,“你们人多,我不在乎,你们下毒,我不在乎,你们要我命我也不在乎啊。”何自胜的声音越来越悲凉,他一路上来,昆山人多次对他下杀手,他都未曾杀害一人,哪怕用‘九不准’这种狠辣毒药的人,他也未动他一分一毫,“我只是想去那看看。” 何自胜的眼从未动摇过,他一直看着那昆山山顶。 “不思己。”何自胜神态憔悴,似乎对一切都失望了,物是人非,一路上来,直到这山顶,未见一熟人,未见一旧物。 “人依旧,物是非。 此地已是他乡处。” “昆山七阵,阴阳圆缺不思己。” 第一百零九章 心非怒情非怨 千言此时休 昆山三圣,远不同之前昆山人,三人皆是用剑,皆是剑道高手。 “听说你上了秦川太白峰,赢了?”说话的是下己,他一旁的上思用的是一柄缠身软剑,剑长二丈一尺,下己用的是袖中剑,他无手手,右臂却是残留一半,一把尺长袖中剑镶在其手臂上。 “侥幸赢了。”何自胜盘剑腰间,丝毫不敢放下一丝警惕。 二圣一起点头,也不再多说,上思不动,而下己绕其身而走。 “从小你的剑便堂堂正正,大气凌然,但须知刚则易折。”下己站在何自胜其后,与上思一前一后夹住他,“昆山的剑无所不用其极。” “是吗?”何自胜低下头,上思见状,自其身后一剑刺去。 何自胜面色不变,身形不动,只是一剑向后一划,下己却是收剑不去,脸上带笑,何自胜心头警示,听声辨位之时,一道剑锋已从他脸颊擦过,面色仍不变,剑鞘万斤力道呼啸而下,一道身影跃起,在空中一翻,顿时一道银蛇自天上激射下来。 “开。”剑鞘狠砸,要将银蛇荡开,不料其变化多端,被剑鞘一碰,却是如绕指柔肠一般卷上,“好!”见何自胜一剑被缠住,下己侧身,一个贴山靠靠上来,袖子剑直起,就要往何自胜后心窝里去。 “开。”仍是清淡一声,剑鞘上巨力袭来,那银蛇居然缠他不住,“这是?”银蛇主人身影自天空跌落下来,正是那上思,他落在地上,弃剑化爪,只抓那何自胜脚去。 “哼哼!”后有透心剑,前有绊脚爪,何自胜身形不动,一剑擎天自上而下,一剑劈下便是风起云涌,“借相·乱!” 云海窜,剑气凝;如浪涛回卷,一席天幕落下,漫天剑气。 上思惊,下己骇,一爪收回,一剑回身! “昆!”双手连拍,溅起无边飞雪,飞雪化做点点冰锥,冰锥聚成成一团,如暴风骤雨! “山!”两脚落地,嘶吼一声,真气激荡间,厚厚一层罡气附在身上。 一顿剑气横扫过去,呼呼——,剑气凌厉! “昆!”掌法越打越快,想要抵挡着这凌厉剑气。 但这些都没用! “山!”罡气破碎,下己嘶吼间,被磅礴剑气击飞出去,上思衣袖破碎,剑气打散了他的束冠,长发飘荡。 “不够。”一剑落下,十步内白雪纷纷去,一寸白一寸寒,白雪化寒芒,剑气无边激荡间,密林中一道黑影,衣裳飘动,一把长剑刺破飞雪,落在何自胜面前。 何自胜笑了,当这人出现时候,何自胜笑了,身形一动,看准那道身影,脚踏雪上却无痕,两剑并立,朝他而去。 来人面色一边,人双手一扬,人跃空中手中长剑连连撩起,便是无数剑气,自上而下激射下来。 何自胜吐气一口,却是一道罡气,化作屏障,一道道无形剑气激射,乒里乓啷,剑气破碎伤不得其一丝。 “好!”何自胜和那突然出现之人比拼剑气之时,那下己已偷偷近身,原来那何自胜先前一剑仍是放了三分力出去,那一剑只破了其招式,未能伤他,本来何自胜手下留情,他就该知难而退,但他心中另有计较,不管不顾此时仍是偷袭上来。 下己自知在剑气一道远不如何自胜,但想自己必定痴长他那么多岁,在这昆山雪地里练了那么多年内功,在内功上想必不弱于他,便将内力集中于肩膀,想起一撞。 ‘嘭’一下撞上去,何自胜暗哼一声,真气不稳,前方罡气一下破碎开,那黑衣人见机又一连催动出十七道剑气出来,这十七道剑气十道无形,七道有形,纷呈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这一手乃是昆山绝学‘夺形潜月’,七色剑气光彩夺目,耀人眼睛,十道剑气无形,藏于光幕中,暗渡陈仓。 这一招剑气诀,虚实结合看的云陌尘心嘭嘭跳。 何自胜面色不变,长剑一搅,也不用催动真气,蛮力间便将七色剑气搅碎,剑光破碎,耀眼的光芒中,人眼皆不可视物,哪怕何自胜也死死闭上眼睛。 ‘嗖嗖——’十道无形剑气纵横交错来,何自胜挥剑、挡剑,挥了十一剑退了三步,这时他第一持剑时退了。 十一剑,前十剑搅碎十道无形剑气,最后挡住了那黑衣刺出的一剑。 在光幕中,黑衣随也不能视物,但其听声辩位的本事,也是不弱,一剑无声无息刺来,‘夺形潜月’,夺形在前,潜月在后,七色剑气恍人眼,十道无形剑气乱人心神耳目,是为夺形,而最后一剑,悄然无声而来,便是潜月。 “你以为就这样吗?”一剑被何自胜挡住,那黑衣人不惊反喜,剑尖轻错便滑过何自胜剑身,仍其剑法在变,也留它不住,“潜月、潜月,不但潜还在月,月便是弧!”剑光成弧,贴着何自胜一剑斩到其肩头。 太近、太快,何自胜躲闪不开,肩头中了一剑,鲜血直流下来,“好剑。”何自胜也笑了,昆山的剑还是值得一看的。 “再来。”那黑衣人剑法在变,潜月化作明月,月弧继续斩去。 这时何自圣突然一个疾进步,拉近了与黑衣人的距离,黑衣人眉头一跳,身形爆退,本来斩去的弧光,本已要斩到何自胜,被其这么一弄,却是斩空,何自胜同时变招,左手剑前右手剑后,借着近身之利,身形原地几转,连环砍数十剑来。 每发一剑借势借力,威势慑人,旁人甚至像隐隐听见一种撕裂空气的鸣叫。 那黑衣人先用弧月抵挡,到后只能以剑招架,再十几招下去,眼看剑就要被打脱手了,一旁上思看的在也按耐不住,手中软剑一抖便要上来帮忙,何自胜不惊不喜,身形仍转,却躇步向前,左手‘游龙’,右手‘齐震’,却是使出游龙宗的绝学来。 ‘游龙’剑看似慢却是快,乃是以慢做快,看似拙却是大巧其中,剑势回荡之时,最能缠人。 ‘齐震’剑则是看似快,实则剑慢,是以身体带动,剑真气剑气藏在其中,以‘游龙’缠人,再以‘齐震’击打,只是一回合,上思便再度失了兵刃,只能一手空搏,那黑衣人也剑气连催,勉强支持。 “我也来!”下己见状身子一屈,便从下路攻何自胜而去。 “呵呵,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昆山派掌门何风齐?”在一旁观战的云陌尘,突然间冷笑出来,却是他认出那黑衣人来,那黑衣人服侍普通,但所用宝剑上刻有‘执掌昆山’四个字,其打斗时腰间一块令牌挥动,云陌尘也瞧了个清楚,上面刻有执掌昆山字眼,便猜出这人乃是昆山掌门何风齐来,云陌尘叫了一声:“人多打人少,我也来!”说着解下背上包裹,一剑刺向那下己。 何风齐、上思、下己三人力战何自胜,本就占不了上分。云陌尘忽来这一剑,下己吃了一惊,在地上一滚,躲过这一剑,再翻身而起回头便是一脚,下己那是前辈高人,其腿法最是了得,又恨云陌尘坏事,这一脚用上十分力道,要将其一下打死,但云陌尘早见过想张天师这样的腿上高手,那张天师腿上武功虽不如下己,但也是名家功法,何况下己是匆忙使出的一腿,云陌尘弃剑化掌,一招青崖掌和他对了一击,虽然震得虎口发麻,但也成功御掉其力道,将其退回去。 云陌尘这一插手,少了下己,何自胜立时冲天而起荡开上思,左剑换右剑,‘游龙’‘齐震’二招合一,演化成一式‘游龙齐震’,连人带剑,破开那何风齐的无边剑气,急刺华赴秋。 何风齐没有想到,这么精妙的两式剑法居然能合二为一,来不及变招,“哧”地一声,手中宝剑飞射而出。 “叮”地一响,半空中迸出星花,飞剑被何自胜的剑震飞,剑势不变依然直取何风齐,剑速骤快! 上思面色惨白一下,吐出一口寒气,强行运力,破开剑势,便要刺何自胜后心,逼其回身挡剑,让何风齐推开。 何风齐也不示弱,脚下一踏长空掠起,伸手一抄,抄住飞开的宝剑,顾不得手抓在剑身上,往下一划,刚好格住了何自胜这一剑! “叮”地刀剑再炸出星火!何风齐手上鲜血彪出。 何风齐格住了何自胜凌厉无比的长剑来势,星花四溅中,两人尚未落地,那上思便已到了,银蛇九转一剑连接一剑,抢攻何自胜后心要害。何自胜不回头,似脑后生眼,左手剑鞘将其全部挡下,三人在那空中交错击打数十招,才落地其在翻腾转折一番,何自胜以莫大的剑气威力,将二人逼退。 一番乱战双方皆是消耗极大,暂且罢手。 “何自胜你果然还心怀怨恨啊!”何风齐三人站在一起,质问何自胜道:“是来报仇的吗?” 何自胜茫然,被其这么质问反倒笑了,“我心中无怒,情中也无怨。” “那你来做什么?”何风齐不信,连连摇头,下己更是嘲笑道:“本是江湖人,报仇就报仇,别不承认。” 何自胜神色有黯然一下有心解释,但看着何风齐冷冽的面孔,垂头道:“心非怒情非怨,千言此时休。” 第一百一十章 双剑破三圣 不思己何言道 何自胜的话丝毫影响不到昆山三人,一二十年的旧事,怎么会因为今日他何自胜的一句话就改变?上思看着出手帮何自胜的云陌尘道:“这位少侠,观你先前所用武功,不像是游龙宗人,你上我昆山为何?帮他。” 何自胜太多厉害,他们三人一起对他都吃力万分,这个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人,武功也是不弱,观他和何自胜不是一路,能争取便争取一下。 云陌尘和他们本就没什么大仇,只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打少,才出手相助,前面他站了先机和下己争斗了一番,但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那下己一身本事未全部出来,不然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在下云陌尘,受昆山何必究、何必锋两兄弟,送他们魂归故里。” 说着云陌尘反身将布包里的何家兄弟骨灰坛拿出来,“何必究、何必锋两人因对抗血影神教凶兽而死,死的皆是壮烈。”此后云陌尘将其中故事稍稍润色,告诉几人,逝者已逝,云陌尘将他们和张。柳二天师的事情隐着,一笔带过。 几人听完云陌尘话后,何风齐首先开口道:“何必究、何必锋不丢我昆山脸面,可藏在昆山之上。”上思点头表示同意,下己则是上前接过那两个骨灰盒说:“和你一起送我昆山人回来的,张天师阁下了?” 云陌尘闻言黯然,他先前又提张天师的侠义,昆山几人都心里对其不由生感谢之意,云陌尘未说张天师后来的事情,昆山几人却是不知道,“张大侠和我护送何家兄弟回来,不想路上遇到奸人,惨遭杀害。” “什么。”几人都惊呼出来,下己更是叫出:“是谁杀害了张天师?” 云陌尘郁色更浓,便将他和张天师离开华家车队后,路上被极乐教人埋伏,其最后被罗天师多杀的事情,“可恨张天师直到最后都想不到罗天师会杀他。” 三人唏嘘,不想那江湖文明的罗天师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时牵扯甚大不可不查,“张天师对我昆山有恩,他的事情我昆山派一定回去查个水落石出。”何风齐打下包票,昆山二圣也一起点头,就连那何自胜也说道:“张天师敢爱敢恨,果是我江湖众人,如果那姓罗的真做出这事情,我以后也会为其走上一趟。” “何自胜!”何风齐闻言却是吼出来,“且不说这是我昆山的事情,就说今日,你走不了!”说话间何风齐再多出手,手中长剑舞动而来, 何风齐在功力不如那何自胜,但攻势却是不弱他丝毫,两人贴身而搏,昆山剑法不同于寻常剑法,昆山以多门兵器著称,刀枪棍无论奇门正门样样皆有,唯独在剑法一道别无建树,人皆追求完美,没有好剑法如何可以?便有一位昆山前辈将昆山各自兵器法门融合在一起,成了一门昆山剑法。 何风齐此时用的便是昆山剑法中的以‘剑作刀’,剑本双刃,何风齐以刀法使出,虽少了刀法快狠,却胜在两刃皆劈,刀法变化迅速,且其不拘于形式,剑做刀,刀作剑,剑法刀法一起用,招式衔接流畅快速,在这种近身搏击中反而占了极大的便宜。 ‘刀剑狂轮’,以剑舞圈,以刀法回旋,何风齐这短促的刀光剑影中,化作以龙卷风暴,左一刀、右一剑、上一刀、下一剑、刀刀剑剑、剑剑刀刀,刀法剑法连绵不绝,直把何自胜剑上寒光切得四分五裂,露出剑身本体,那剑通天幽寒,上刻‘龙渊藏’。 “好机会!”何风齐这一套刀刀剑剑的法门,一时打乱何自胜节奏,下己乃看准机会,便一脚自其后心踢去,其间不忘喊道:“云少侠,此间故事并不简单,还请你一旁看着!”说话剑袖中剑飞出,只往何自胜去。 下己驭剑射向何自胜之际,云陌尘本要上前,却被下己那话一说,迟疑一下,也是这时上思口中发出一声嘶哑长啸。 云陌尘人还未回首,身子已向后弹了出去,一道剑影刮过自己刚才所在之地,在地上留下三尺剑痕,一把银蛇软剑,正是那下己忽然出手,他长啸一声本就是提醒云陌尘,逼退云陌尘后,其剑势不停,也只往那何自胜去,三人联手凌厉一击,却是要绝杀何自胜。 危机时刻何自胜不慌不忙,两剑再交手,左剑一个定字诀,以剑对剑,和何风齐硬拼数剑,右剑剑鞘猛一挥动,便朝身后下己打去,这一剑虽是蛮力打来,却在空中用‘颤’字诀一抖,挑了一个五元金华,剑击五路,那下己在空中飞来,只见五道剑影,不分先后不辨虚实,飞撞了过来,他吃过何自胜亏,哪敢硬挡?头、足一缩入衣服里去,自五道剑影穿过去,不了那何自胜这一剑颤字诀,要诀在一‘颤’字,剑颤即抖,剑身抖动飞出五道剑影,而剑身却是不动,居中间,人咋眼看去,只觉其中间无剑。 待到他察觉却是晚了,袖子中剑勉强应了一击,‘嘭’的一声便断开了,区区袖子短剑如何能和粗大的剑鞘相拼?何自胜剑势不停,五道剑影打到下己身上,这次何自胜手上力气多用了三分,只把他打的吐血出去。 何自胜两剑皆用,招式已老必是没后手了,便大叫一声:“上思!”叫喊中,身上被击打处剧痛而来,口中不住吐出鲜血来,但他不敢停,一面疾退一面捂着嘴去。 下己被何自胜用剑鞘撞而出的时候,下己已到,他已运起昆山绝学“电光摄影”,手中银蛇剑光更盛,犹如电光火石,光芒中电光摄影,不见下己身影,人藏剑光中,其间心中观想雷电,剑走龙蛇无形无迹,变化无端,眼看要一击格杀何自胜,不了一道白光闪来,却是以漆黑剑鞘,何自胜弃剑了! 那飞来剑鞘不偏不倚直到到银蛇电光之前,仿佛早已看穿其行径,狠狠打到其剑上,下己身影一抖,露出半个身影出来,随即又藏入电光中,但此时剑却是慢了半拍,让那何自胜喘出一口气来。 “明月。”何风齐暴喝一声,剑化弧月,贴这龙渊藏直划向何自胜脖颈,何自胜不退反进,向前一步只往何风齐走进,脖颈向前,仿佛就要撞向那弧月,何风齐反是面色一变,剑光一收,弧月躲开何自胜,剑招变做‘孤月’,孤月形单,自下而上挑向何自胜。 何自胜剑一横、一推,用剑鞘卡住何风齐这一剑,一转一搅,大力袭来,何风齐再也拿不住剑,手上一松,被何自胜一把抓住,却是夺了剑,二剑到手,正好一长一短,符合双剑长短之理,何自胜双剑划出,一连三路挑、打、横波,便将下己剑光打散,破了他剑招。 “你看出来了。”何风齐失了兵器,居然愣在原地,云陌尘面露异色,不明白先前明月一剑为后突然变招,却见何自胜道:“弧月,是以剑做到刀的剑法,剑路是一条弧线,退则会被随后的弧线伤到,进却是进了那弧内,你反到伤不到我了。” 剑路被看穿,何风齐冷笑几声,却是无心在斗,但上思却是不这么想,他剑光在闪,‘电光摄影’再度使出,那下己也强压气血,一跃到何自胜头上,脚朝下,一下坐下来。 下己这一坐下去,格勒一声,一脚踩到何自胜左肩,在‘额喝’一声另一脚踩在何自胜右肩,如苍马立黄庭,马步一跨,便是千斤坠的法门,时‘轰隆’一声何自胜身上如万斤重物坠下,其双足没入冻土中半寸,两人身形同时往下坠时候,电光激射抵住何自胜双剑,上思近了他身,一只白嫩的手似闪电一般,从何自胜身上掠过,往其腰上一托,手肘便顶住其手臂,制住他左剑。 下己和上思一辈子兄弟,配合默契十分,借着机会借力腾飞而上,电光火石间两腿连弹,在何自胜胸口击打数十次,何自胜连受他七八脚后,才一把抱住上思,右剑抢攻了三招,皆是凌厉招式,逼得的下己退后,何自胜在左剑一式‘游龙齐震’将上思抛出。 分必之后,何自胜双剑齐动,上思下己二人开始勉励支撑。 何自胜正要把两人拿下之时,忽见一团黑影卷来,此时天上仍是幕雪纷纷,四周视物尚不明朗,何自胜弃了二人,双剑齐划,正要中黑影,但黑影速度激变,身影疾闪而出,向他攻了一招。 这一招是一指。 姆指。 何自圣跃在半空,右剑从高点挟着一股凶猛气势,刺击而下!左剑藏于身后。 但那人更快一指就已经捺在他的胸前,这一指第一次让他凝重! “借相!”借相,无名无状,借心中之象,这一剑所挟带的借相剑势,是他何自胜心中永存的相,左剑挥出一道剑影仿佛间化成了有形之物。 一条白龙,一条白色游龙。 如鲲鹏、逍遥游来,一瞬不知几千里几万里。 这一剑对上了那一指。 至强的一剑对上至快至狠的一指! 电光火石,风气云涌之间,两者分必。 一点血花冒出,不只是游龙受伤,还是那一指被斩断。 “你是谁?”何自胜的眼里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那人双目浑浊,是一如枯槁的老人,其将手指藏在掌心道:“昆山何言道。” 阴阳圆缺不思己,何言道? 本是古今难全事,还说甚?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来时云聚去时散 山冻不流云自去 何言道昆山硕果仅存祖师辈。 “祖师,您怎么出来了!”何风齐三人见何言道忙上去护住他。 “言道老祖吗?以前还在昆山上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名头。”不同于之前昆山三圣,何言道的这一指真的伤到他了,“您今天怕是百十有七了吧?往年你做寿的时候,我曾远远在殿外瞧过您一眼,当时隔得远乔不清,今日见。” “果然非凡。”何言道身形枯槁,如那一颗老树,站在那里,如果不是眯起的眼中精光时不时的闪动,都会以为他是个死人,而就是这样的老人,穿着淡泊的衣服走在风雪中,衣不飘发不乱,风雪绕着他走,气血败坏,真气不动、内劲不显,却能如此,还不是非凡吗? “你记错了,有一百一十九了。”何言道年纪大了,但说话谈吐却依旧条理清晰,吐词清白,“明年就一百二十了,没几年好活了。”他曲开手掌露出自己先前按出的手指,指头上有一个红点,却是被刺出了个洞,好在他骨节枯槁,倒是没什么血出来,在被寒风拂过,便接了伽。 “你的剑很厉害。”何言道浑浊的双眼虽有精光,却是没有神色,“人老了,看不大清了。”他摸着伤口,细细感觉何自胜的剑气,“听说你的剑气无匹无双,今天试了试,厉害。” “祖师。”下己见祖师说何自胜厉害,忍不住出口道:“您修炼百枯十荣近百年,不但大成,早就登峰造极,破开境界走上新天地了,那何自胜不过仰仗着宝剑之利,才伤的了您。” 何风齐这时候也出声道:“那还是昆山的剑。” 何言道摇头并不回话,他眼瞎却心不瞎,伤他的是龙渊藏还是何自胜他心里清楚。 “何自胜你当年破开昆山山门离去,应该知道昆山规矩吧?”何言道一边说话一边摩擦自己受伤的手指,“那样离开了昆山,就永远不能在回来了。” 何自胜黯然,低头却是不语,他心中虽是万般无奈、委屈,却避开那个事实,“我是叛门而出。” “阴阳圆缺不思己,这是昆山七阵,唯有生死大敌和叛昆山者回来时候才摆出的七阵。”何言道停止摩擦手指,他慢慢走到何自胜面前,用手指指向何自胜脑门,何自胜也不避开,让其点到头上,指上没有附带真气内劲,却有力气不小,点了何自胜脑门上一痛,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自己犯了错,被大人们打脑门一样,“你没想明白吗?自古月有阴晴圆缺,不可能事事尽美,也不是事事顺本心就是对的,不先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别的了?” 何言道的手指收了回来,这时何自胜才发现何言道受伤的手指居然好了,破开伤口不见了,只有块白嫩的新肉。 “百枯十荣,枯荣二字,生死之间,轻易治好了何自胜剑气所造成的伤口,果然厉害。”何自胜看到了,云陌尘自然也看到了,他也是用剑气的行家,也见过不少剑气高手,知道剑气所造成的伤最是难治,往往残余剑气盘踞在伤口处,让人伤口久久不能愈合,越是厉害的剑气越是恐怖,一个蚊子一样的伤口,便能让一个流血不止,生生掉死。 “云少侠。”何言道瞧了眼云陌尘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多谢你带我昆山弟子回来,此恩我昆山铭记于心。”何言道开口了,何风齐三人自是称是,再度冲云陌尘施礼道:“云少侠有恩于我昆山,日后有事,只需招呼一声来,我昆山上下必不推辞。” “客气了。”云陌尘连忙回礼,何言道却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张天师的事情,我劝你别管了。” “为何?”云陌尘皱眉,张天师对其有恩,他的事情他如何能不管? “唉——”何言道长叹一声,说出其中缘由,“你先前提过极乐帮是吧。” “是。”云陌尘如实回答:“那些人自称极乐帮,罗天师也承认自己是极乐帮人。” 何言道闻言不再说话,云陌尘此时想,这极乐帮怕是非比寻常,急问:“前辈这极乐帮有什么吗?” 云陌尘连连追问,一旁的何风齐等人似乎也不知道这极乐帮,也开口道:“祖师这极乐帮是什么来他?怕他做什么?血影神教我们都敢斗一斗,这又有什么?”何自胜不说话,只是点头。 几人皆是追问,何言才道“血影神教算什么?暴发户而已,这极乐帮原是一乐神教,是纵横千古的教派,天下间原是十三正,因他现为九正。” 众人闻言皆是一凝,能让十三正变成九正,这样的势力,千古传承下来,必是可怕万分,众人心中忍不住打起鼓鼓。 “你还想管吗?”何言道问云陌尘,但云陌尘那里会怕?当年魏文宋面前未怕过、青阳宗里未怕过、紫阳谷里也不曾惧,他现在都到如此地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管!当然管。”云陌尘语气坚定,没有一丝迟疑,一旁何自胜见了,先是一笑,随后凝重的点了下头,也是心中下了决心,而下己却是面露难色,他曾看过不少典籍,对一乐教颇有耳闻,知道其厉害有些迟疑,正犹豫间何风齐却开口道:“云少侠义薄云天,我佩服万分,然我昆山不才,不能全力相助,但日后您只要招呼一声,我何风齐愿单人单剑,孤身来援。” 有恩必报,不失君子风范;不莽撞不意气用事,不失一派掌门气度。 何风齐的表态,虽然说昆山不会大力支持,但他又以自己昆山掌门的身份表示会孤身前来,即能报云陌尘对昆山之恩,又不会让昆山派陷入迷滩危机,做的着实不错,何言道忍不住点头赞叹,这何风齐虽然有些方面差了点,但做为一派掌门却是不错。 昆山和云陌尘事情暂且罢了,又转道何自胜这边。 “何自胜你今日想怎么样?”此时何言道终是年纪大了,累了,不愿在管何自胜的事情,“自己想想吧。”何言道慢慢走回去,几人皆是不说话,恭送何言道回去。 待其身影完全消失在风雪中,何自胜才说:“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家?这里那还有你的家。”下己讥讽的说道:“自那日起,这里便没有你的家了。”下己的话让何自胜神色再度黯然。 “你当年不该拿那龙渊藏,那不是你该拿下的。”何风齐的话幽幽而来,他看着那龙渊藏,对着那把宝剑,眼里居然露出厌恶的神色,厌恶中甚至带着一丝仇恨。 “龙渊藏。”何自胜摸着那漆黑的剑身,将其锋芒露出,白寒的剑光闪耀,破开风雪,用手指拂过,在手指上留下到血痕,不由喃喃道:“一切都是因为它。”剑是难得的好剑,好剑伤敌又伤己,“如果没有它,一切都会好起来吧?一切都不会这样吧。” 下己闻言却是一笑,面上讥讽之色更重,他天生无臂,性格有些刻薄,从何自胜上山来,就处处针对他,此时也是压着嗓子怪叫道:“龙渊藏十大名剑之一,你舍得?当年你不舍的,为了它可是什么事情没做过了。” “舍不得?”何自胜笑了,他从没有不舍过,当年是,如今也是,“当年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我不想说,也不想在去想,如今我的根在这,心却不在了,人还是那些人,景却不同了。”何自胜将龙渊藏捧在手里,让手指上的血染红它的剑芒,宝剑本是血养,主人的血更是能沁入剑心,龙渊藏化作一把血剑,红芒闪耀,妖异十分,何自胜两指夹住剑尖,夹住这把剑配了他二十年,为他征战了二十年,“你说,你本就不该出世,我却不管不顾,用了你整整二十年。”何自胜哭了,一颗泪从他眼角滑下,宝剑通灵自有感触,觉察到主人心意尽轻吟一声,剑鸣声情况,甚至是解脱,回转之中略有一丝不舍,“对不起。” 锵——,龙啸轻吟,精铁铿锵之声,清脆如藕断,竹节断断,声如那绕梁三日之回旋,经久不息,荡于风雪之中,飘于九天之上,这时他最后的轻吟。 龙渊藏断了! 何风齐愣住了、上思下己愣住了,云陌尘愣住了,唯独那已藏身于昆山顶上的何言道若不可闻的点了下头。 “一切就这样结束吧。”将断剑抛下山崖,何自胜笑了。 昆山新雨,本事淋淋时,心已绝,意已断,幕雪纷纷中,折剑忘昆山。 “魂归去兮,且曰无乡。”何自胜仰天长笑,长风飘荡,说不清是洒脱还是无奈,转身而去,从昆山而下。 山冻不流云,从雪幕中走出,如那雨幕中去,渐行渐远。 来时云聚,去时散,一道朦朦身影。 少时离家十年归, 归来时候步步催。 人依旧,物是非。 此地已是他乡处。 心非怒,情非怨。 本有千言此时休。 不思己去何言道, 我自折剑忘昆山。 来时云聚去时散。 山冻不流云自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藏苗人奇术乱 冷火神通道士来 云陌尘和何自胜面对昆山二圣的时候时候,唐军和苗人的战斗更加水生火热。 阴士白领着一支小队,在大军掩护下,突入苗人腹地,苗王所在地。 “光用寻常力量,战胜不了那家伙,苗疆之人多有奇术。。”阴士白瞧见对面的苗王,苗王也不避他,领着苗族武士只往他们来,阴士白便对身边的一先锋将军轻语,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中,向外掏着什么东西,“但不是只有他们有,我要准备命府奇术,你守护我一二。” “好的。”阴士白身旁的将领没有多言拔剑向前,守护在他身前,长剑上蓝光闪耀,吐露着白色的寒芒,此人虽只是一个先锋,却也不是寻常人,他是那唐军谌大将军座下四健将之一,人称无当飞将军。 “去。”苗疆人那一如凶兽一样的人物跃起,翻身一动再度化作一道黑影飞出,无当一剑迎上,他果不愧是飞将军,后发而先至,飞到空中,反压过那人一头,剑光一撩便将黑影带至一边,寒光初吐,宝剑在一搅就要将其搅碎,但那人也反应迅速,用手上铁环一样的东西一荡,便一闪而开,一人一苗一攻一闪,互相缠斗起来。 两者实力相差不多,苗人力大势猛,而那无当也是军中猛士,虽然力量弱于他,但其剑法,特别是身法明显高于那人,两人相斗,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苗人首领叫步步催,他在山上看着阴士白的小动作,似乎要用什么了不得的奇术,但步步催也不是常人,那人有后手,他有那里没有?于是也就不打算阻止。 反回想之前事情,步步催也觉的无奈,自那日阴士白等人离开离人谷后,朝廷大军便南下而来,自己做为南疆苗人首领自然而然的和朝廷对抗起来,而朝廷对付自己的理由,很简单——十万大山苗人入侵! 步步催只想笑,他们南疆苗人和十万大山苗人虽然都是苗人,却不是同一支,南疆苗又叫熟苗,而十万大山则是蛮苗。 故名思意,南疆苗是本地苗人,已经逐步汉化,“十万大山苗人却是入侵南疆了,可你们却不去对付他们。”步步催摇头,“血影神教,谁知道你们朝廷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天下九正之一奇门命府,是九正中最偏向朝廷的门派,其内分为两派,其中一派全心全意为朝廷服务。 使奇术需要咒语与媒介,越是高级的奇术,咒语就越亢长,媒介越繁琐,所以为了快速念完咒语发动奇术,高级奇术师都会采用连音叠读,就是在同一秒内,同一声频中发出几个甚至几十个咒语音符,将原本数百上千个音符浓缩于在几十个音符内,从而使其快速施展出奇术,这也是瞬发奇术的由来,将中低级奇术的几十个咒语缩于一字,给人一种瞬发的错觉。 而此时他所念的是禁咒,是奇术的最高成就之一,它有着数以万字的咒语音符。 他已经用出了连音叠读,数以百计的音符被叠加在一起,一连串的读出,过分重叠的声响,让人根本无法听出其中的字符,音符叠加在一起,变成一种突兀咝咝声,甚至还有那偶尔的叠加,振动的频率超过了人耳的极限,使咝咝声时有时无,忽远忽近。 步步催站在那里尽情欣赏着,他笑了,他挥舞着自己的身体,角度刁钻,违背着人体的常理,但配着那咝咝声,却又是十分有节奏,动作优雅而神秀,让人叹叹称奇。 这时苗舞,本是被人称作跳大神之类搞笑舞蹈,但在其下却有着另外别样的美感。 手势、动作是奇术师们最常用的一种媒介,它关联的奇术,十分广泛,实用而受环境影响小,是十分优秀的媒介方式。 一曲苗舞尽,步步催的手心鼓起一个陀,他不在意将其藏住,而那阴士白还为完成他的奇术,步步催也急,耐心等着。 步步催看着阴士白的动作时而点头,又时而摇头,有时鼓掌,有时皱眉,肆意点评他的动作,毫不在意,仿佛他施展的禁术并不是对他而去的。 蛊术和奇术本是相通的,步步催看出些明堂。 “都说朝廷多奇师,果然不错。”步步催虽然是南疆苗人,但年轻时候却是曾去求过学,见识不算浅。 虽然有上万个咒语音符,但他还是很快完成了禁咒。数百个咝咝声被他快速念出,音符回响在空气中,伴随着他的动作汇聚于其身上,交织成一个巨大繁杂的湛蓝色奇术阵,像是画像的装饰在他的身上。 “纹身?”没错那些奇术阵就像纹身一样附在他身上,步步催感觉奇怪,那阵法明明是攻击类的、 “百步神拳综。”随着他的声响,一个香瓜大小的白色光球从他手中飞去,向着步步催激射而去。 啪!光弹直射过去,步步催的身体却凭空消失,光弹击空而过,步步催则出现在左侧一丈,动作宛若瞬移。 见状阴士白眉头一挑,两拳连挥一过十几个光弹打出,封锁了步步催的各各方位。 步步催微一笑,身形再度消失,出现在十丈外,光弹打空,他早有防备,右手作状一拉,光弹便止住飞势,转向步步催追去。 “咦!”步步催惊叹一声,身形再度消失,这次出现在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好控制力。”见步步催又消失,他又是一拉,光弹便相互错开,在空中一个飞转,便又向步步催击来,见状步步催不由拍手称赞,“本以为那奇术是增强你的功力,让你能打出百步神拳这类真气外放的功夫,不想不单单如此,你居然能控制那打出的百步神拳,你不错。” 阴士白冷笑一声,催动真气,控制百步神拳。 但是!步步催的速度很快! 消失、出现!再消失再出现,步步催就是在跳那优美的苗舞,在无数光华中闪耀穿行。 姿态轻盈、优雅,光弹追逐着他,他躲避着,闪耀间移动,带着光弹飞舞,盘旋,他步步催笑着,像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游戏吗?”阴士白也笑了,“那就好好玩玩吧!” “爆!” 轰!光弹相互撞在一起,在步步催地四周相互撞击! 轰!十几个百步神拳的威力其实开玩笑的?爆炸形成一个个爆裂的小火球,这一次,步步催几乎是在光弹贴到他了,才消失。 “你很不错,” 步步催出现在十二丈外,大概是隔着近了点,光弹爆炸的余危将步步催的衣角挠了下,留下点黑色焦痕。 “半径十二丈,你的移动极限。”他抬起右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三个军士,他们手中拿着一支长铁杆。“刚才那击我大致试出了你的瞬移极限。”他指了指步步催被烧焦的衣角说:“不管是不是你故意的,但你移动时,虽然你极力掩饰,但仍有轻微地奇术波动,奇术不是神术,他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笑了笑,“大唐能成为天下第一强国靠的可不是奇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阴士白指了指身后的三名军士手中的长铁杆。 啪啪啪!步步催赞叹地拍着手,十分认真地说:“当然认得,大唐的轰天神火。” “你太托大了,真以为奇术是我致胜的法宝。”三名军士打开轰天神火的引线,将其对准步步催他们,“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听说你是南疆第一奇术高手,不知道你能受的了这一击吗?” “我托大了吗?”步步催看了看在一旁激斗的苗族人与无当,说:“你可以试试,我要认真了。” “好!”也阴士白应声挥手,三个军士便发出轰天神火,这轰天神火便向着步步催飞去,却和之前不同,在空中化作无数火球,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覆盖了步步催周围十多丈的范围。 “全面性、覆盖打击。”步步催裂嘴一笑,“让我告诉你苗疆的奇术吧。” “呼风唤雨!”一个十数大大的紫色法阵从步步催脚下浮起,强大的奇术波动,化作紫色雷电环绕其中。 “哈哈!”步步催笑着,闭着眼享受着奇术的波动:“来见识下吧!” “雷电!真正的雷电!这怎么可能?”雷术只是传说,只在书中听过,却从未见过。 “我,认真了。” 咝!瞬移!又是瞬间,但步步催的身形没有消失,消失的是他身前的那无数飞舞来的光弹。光弹消失在他面前,出现在他身后数十丈的海面上,撞击在一起,爆炸,变成美妙的烟火。 “我的极限其实没到。” “还有这个,聚。”步步催吐出一字,雷电卷起轰天神火,将火海骤然收缩在一起,凝聚成一个一人大小的火球悬挂在天空。 “不,不可能的,人力不可能做到。”他一阵失神,他身上的奇术阵忽明忽暗。 “我们的等级、相差太远。”步步催伸出实指,“你还不行。” “这是绝对的差距。” 咝,一道电弧从步步催实指中飞出,划过他,击中其身上的法阵。 只听啪的一声,阴士白身后的法阵便消散,顿时他只觉得身体一阵空虚,一个趔趄便倒在地上。 “他!”无当急促的叫喊着,“走开!”无当剑上一阵蓝光闪烁,散发出无数形如无当花的光班,将蛮子化作的白光远远击开,然后又一剑,无当花聚在一起,化作一道光刃斩向步步催。 “大唐武士吗?”步步催瞬移闪开无当的一击,“听说你是四健将之一。” “没错。”无当持剑紧惕步步催,不为其言所动。 “你的技巧招式很不错,但是。”步步催用抓过一丝飘逸在空气中的灵力,“意境了?意境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意境?” “意境。”听到步步催地话,无当心头一跳若有所思! “就是现在!”一声娇咤从身后响起。 “不好!”无当心头一跳,急忙回头,但还是晚了,只见两道红影向着他击去。 他做为百战之军,居然大意了! 关键时刻阴士白奋力向旁边一滚,躲过了第一道红色身影,但先前的消耗实在太大,在第二道红色身影袭来时候,动作明显慢了半拍,被那道红色身影擦了一下,一条尺长的刀口便出现在阴士白的胸口,鲜血不要钱的流出来!一击得手,红色身影化作红光再度来袭! “滚开!”无当见了大急,怒吼一声,双脚使劲一蹬,瞬身至阴士白身旁,长剑挥舞,无数无当花激射而出,打到两道红光上,将其击散在一旁。 红光散去,两个身影出现其中,是两女子,皆是红发,一高一矮,她们一击得手,便不再停留,立即遁走。 “哼!”无当正欲挥剑再上,却听见阴士白发出奇怪的声响,回头一看,“糟糕!”阴士白的伤口上出现黑色的血迹——有毒。 “可恶!”无当一把抱住阴士白,催动真气,注入阴士白体内,为其驱毒。 “没用的,那是血影神教秘制的毒药。”步步催退后一步,也不对他们出杀手,“除非你功力到了绝世那中境界,否则你不可能,驱散那毒药。” “你们!”无当大怒,长剑一挥,真气喷射而出,将宝剑扔出去,直追那红衣女子,无那两人反应快,四散躲开。 无当全力出手,被其躲开,无力追击。 “可恶!”无当皱了皱眉,也不管自己的宝剑,真气全力催动,开始全力治愈阴士白。 而另一旁,步步催召回了那苗人汉子,也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准其他苗人上去,只将这些人围起来。 这时忽心头一惊,远处有声音传来:“火焰飞玉,雷霆猛火,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返言返虚!返言返虚!急急如律令!五龙缚火柱!” 轰!一道人影,伴着两道轰天神火而来。 “尔敢!”步步催大喝一声,他身旁的苗人汉子立马化作一道白练,嗖的一下撞到那火球上。 嘭!受到汉子一撞,火球向远处骤飞出数十丈远,而也因此一击,火球承受力到达了极限,猛地散开,刹那间形成一片火海。 轰天神火被破,那苗人汉子却是没事。 “是谁。”步步催盯着天空中某发声,空气中浮起一片涟漪,清风徐徐,一荡而来,一个白衣人应声而出,这人头戴有一冠,成覆斗形,上刻东西南北中五方斗宿图案,身上白衣宽松,袖口纤长,衣服前后各绣有阴阳双鱼,却是一番道装打办,见此步步催稍一吃惊,“归藏?” “疾!”那白衣道装打办者并不理会步步催,双手齐动捏一某名法诀,双目随之精光一闪而过,那原本扩散开来的火海,顿时便倒转回去,收缩在一起,经几番翻转之后,变幻成蛇首四胎三爪,赫然凝聚成一火焰蛟龙。 那火焰蛟龙一出,隔空便是一鸣,顿时蛟龙头顶生角,龙身发散出无数火花,那些火花快若闪电,疾飞至步步催身前,汇聚一团毕凭空化作一团烈火,欲将步步催吞噬。 “荡!”步步催手一扬,罡气催发,化作无形护墙便挡在身前,却又见那火又复凭空消失,身后又是一阵火热,那火居然又凭空出现在他身后,这火如同虚幻之物,步步催觉察不到一点元素波动,但那温度光度不拟作假,诺兰特眉头一皱,身形刹那间消失出现在十余丈外。 “咦!”在步步催一闪一现间,那烈火再度消失,又一次凭空出现在步步催面前,无声无息,没有丝毫波动。 “难道!”步步催顿时心里起疑,手一横便一下入那烈火中。 咝咝,不热! “冷火!”步步催发现问题,忙飞身出去,却是晚了。 那疑是归藏的道人,已提其阴士白和无当两人,轻功纵身而走,其间苗人汉子去挡他,却被其一掌拍下去。 看着远去的几人,步步催皱眉道:“力气很大,像是会炼体功夫,不像是归藏的奇术道人,但是刚才那冷火幻术,却又像是归藏的骗人把戏。” 虽然疑惑,但人已经远了,便也不再多想,下令收兵而去。 另一方面,那道人带这阴士白二人到了一处山包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异域风气 一个大时代 这里是中原,但这里不是中原的建筑。 他们一路跑,不知道去了多远,也亏那道士轻功了得,居然能带的动两个人。 一夜出去了百来里,原离了战场,知道南疆一处偏僻的地方,道士才停下来,而这一停,阴士白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国度。 高高耸起的塔尖,带着沟壑的却依旧洁白的大理石块,据那道士说,这是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将狂野尽情的展现,这座历史的巨大的风姿,吸引无数、无数人的眼球。 “好美。”异域的风貌让人着迷。 这里是个叫教堂的地方。 古朴却厚实的教堂大门,饱经沧桑却依旧犹如两座大巨人紧闭着、守护着这座神奇的建筑,与其见证了一个又于命运的诉说与抗争。 站在教堂的门口,抬着头望着那高高的砌在石墙上的槽口,数百年来时间的洗涤,早已在那槽口上侵蚀出一条又一条深深的皱纹,将那洁白的石块也一并取出一层。但那滚滚的热油依旧不肯屈服,他曾从者流下,无数次的流下,守护着。守护着这教堂和其中的人们,他从不屈服,纵使失败他也在那槽上、那沟壑上、纳斯四周吻上涌过,留下深深的印记,永不屈服,纵使十年、百年、一千年以后,槽口上仍旧有着油记滴落在门前,永不停息的抗争着,诉说着。 道士说,这里是异域人建的,因为信仰不同,后来发生了战争,这里的人几乎都死了。 长长的大理石阶梯,直连通着大门,无数年的雨水已经将那石阶上的辚辚脚脚尽皆抹去,他洗涤着、冲刷着、妄想将往事与这些嶙嶙角角一并抹去,但石阶上总带一些腥红,空中也充满了血腥与愤怒。他们仍在怒吼!仍在控诉、控诉着世界上的一切不公,他们手持着木棒、头顶着充满着不去的滚又高声呐喊、抗争,他们永不平缓,纵使十年、百年、千年以后,他们扔留在在这石阶上顶着雨水、高声呐喊、流涌着他们那无尽的鲜血。 珰!珰!珰……洪亮的钟声,将整个建筑深深的震动。我又望了望那木门、那石槽、那石阶,最后我仿佛在那种踏上看见了畸形、却极有力气的怪人使劲拽着鈡绳,在那令人炫目并发出声声刺痛着人们耳膜的钟声下兴奋的怪叫、跳动。 让人又仿佛看见了人痛苦伫立着、望着远方、将坠下了深渊…… 又好像、时仿佛看见了两具枯骨,一具健全、一具畸形,相拥在一起、诉说着命运的不公,便又化为一堆灰烬伴着风、伴着云回荡在天空中,纵使十年、百年、一千年以后也绝不落下,他们不会变为尘埃没落在角落里,他们仍旧不屈服、他们成了风的一部分、云的一部分、天空的一部分,永不没落。 倾听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控诉。看着,看着那木门与尖塔,我让人想要要推开他,走进去,看一看那装油的器物,拉一拉那敲打巨中的鈡绳 ,在轰鸣的钟声下,用手抚摸着那用罗马文书写的……命运’的沟壑。 但我仿佛仍旧站在巴黎圣母院的门口,看着、倾听着,抚摸着,这纵使十年、百年 、一千年后也不曾变过的一切。 “多谢你。” 在那突然出现的人帮助下,他一行人好歹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来到这南疆一个奇异的地方,见到了这奇异的建筑。 “不客气。”那白衣道人盘膝而坐,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额头上更是渗出不少汗水,他先前的手笔让他体力消耗很大。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他的胸口上尺长的伤口在无当的帮助下,已经止住了伤口,不再流血,但伤口宽大,且为暗黑色,显得颇为狰狞。 “很厉害的毒。”那道人先是瞧了眼他的伤势,摇了摇头:“我治不好你。” “至于我自己。”那道人沉默了一下,看着远方的天际,眼里有着丝丝回忆。 “暂且叫我风泽翳吧,这是我在还不是道士时候的名字。”他这么说道。 “风泽翳?”东方人的名字,这道人有着东方人固有的黄皮肤,但眼睛却是蓝色的,似乎是个混血儿。 “啊,是啊。”风泽翳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 “风泽翳吗。”他又复低语了一片,有些疑惑,但也不追究,暂且放过。 “对了,你能告诉我刚才那人是谁吗?”他沉思了一下,又问:“那个很厉害的家伙。” “步步催,曾在命府归藏求学,曾是命府第一高手。”风泽翳长呼了一口气,随意的说道:“这次能逃掉,是我们运气好。” “命府、归藏。” “他很强吗?” “很强!” “很强是多强?”他问的很干脆,同时也是无当所在意的,他不由自主地向风泽翳挪近了一些,而他有伤,是靠在她的身上的,她一动,他的伤口便被拉扯一下。 很疼,疼的钻心,仿佛直入骨髓。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哼出来。 风泽翳暗暗看到这一幕,眼睛眯了一下,又复张开,慢慢说道:“无当你是半步宗师对吧?” “没错。” 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步步催是什么人?”阴士白问道:“我听说他曾在大唐求学。” “嘿嘿,他何止是求学?”那道人遥遥头道:“这步步催本事苗疆上任熟苗王的小儿子,最不受待见,大唐初立,熟苗王为了表示对大唐的敬意,就将其送到大唐为质子,而大唐皇帝宽厚,许他求学,他最后拜入当庭归藏。” “不想他天赋异禀,最是适合学习那奇门遁甲之术,十年后学成,便成了归藏第一高手。” “对了。”风泽翳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吓了众人一跳,只见他说:“他步步催,不但在奇门一道自成宗师,他在武学一道上也不弱他人,也是宗师境界,这样一个奇门皆高的人,到也是少有。” “双宗师。”阴士白忍不住惊呼出来,他也是奇门武学双修,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 “南疆经历几代蛮王打造,实力不容小视,加上这步步催实力了得,还和东南方向的番人有联络,如果大唐不能火速镇压,怕是会给人可趁之机,那儒弱的北宋倒是不可怕,就怕那昆吾。” “昆吾国已经十年未出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如此下来,大唐边军十年未战,不知道现在还能和那恐怖的昆吾武士相斗吗?” 道士见阴士白忧心国事的样子,忍不住拍他一下说:“这些就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了,当今圣上文功武治,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何况,还有大将军在,想那区区南疆苗人不堪一击。” 阴士白也知道这个道理,便不再纠结这些,反而和那道士谈论别的,那道士在阴士白身后,用自身内力为其疗伤,居然还有余力和他说话。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妖孽,你才多大,就有如此功力,如果不是你旧伤太多,怕是早到宗师境界了。” “除你之外我还见了不少青年才俊,真不知道你是不幸还是有幸。”风泽翳看着他和无当,摇着头,眼里带着惋惜,也是一丝兴奋,:“你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放在一起,也是能近三君四剑的,可到现在,你却正好处在尴尬的地方,千人未死,而后背妖孽。” “千人未死,我是知道,那三君四剑除了个别几个外,现在最差都死宗师级别的人物,那云长天更是到了绝世,但是后人妖孽又是如何?”他疑惑。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出了厉害的小辈,一个叫宇文甾用一把刺剑,一夜剑独闯黄龙塞,剑挑九位成名已久的高手,还有个什么剑十三、君不凡、冷藏锋什么的额,各个都是做出不少骇人战绩,你呀不行了。”风泽翳起身站在船舷边上,看着滔滔海水,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在追忆。 “每一代人之中都会出现一些天才,但天才的路是曲折的,绝大部分的天才都会因为这些、那些的原因,或沉寂、或夭折、或泯于众人,在这些天才中,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成长为真正的强者。” “而天下间有名号的强者,无不是从这些天才中成长出来,每一个时代大约只有些许人,平均每一时代约能有一人,民间乃至其他国家,不知道多少代才能有一个。” 风泽翳感慨着,回忆着,似乎在缅怀些什么:“但是你们这一代却不同,你们这一代。” 风泽翳忽然转头,看着他和无当,眼中带着火热:“是一个天才辈出,强者荟萃的一代。” “据我所知的已经成为强者的天才不下十人!天才更是无数!你仅仅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同代不过一两人,而现在,同一代,几十号人,这是一个天地妖孽之才汇聚的年代。也不知道这一次的三君四剑又会是谁?又有几人能成宗师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幸再遇白云来 得造化渡生死 自谌大将军出手,救下华赴秋一行人,交了镖车后,云陌尘便独立离开众人走了,倒不是他不管众人安危,而是他撞破了那罗天师和贺天师行藏,他们两人必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目标太大,留下来只会给众人带来危机,更何况,云陌尘还要送何家兄弟骨灰上昆山。 只是云陌尘未想到那罗天师、贺天师虽然不屑追杀华赴秋等人,却也本着万事小心的原则,派出极乐帮的黑衣杀手,两方交战,危机时刻华赴秋却是被人所救,那人也是一熟人,正是当年那老道白云来。 “谢前辈大恩!”咚咚——,山道旁华赴秋跪着,给老道白云来猛猛连磕了九个响头,如果不是白云来出手,他们一行人只怕都要死在这里,心中过于激愤,磕头时候太过于用力,连额头也红了一片。 说起来白云来也是和他华赴秋颇有缘法。 道家自然,机缘从不强求,他很早以前就和云陌尘有过牵连,后来重重事情下来,他返欠云陌尘一个大恩,他白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见到华赴秋这个云陌尘弟子,自然会出手相救,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当年云陌尘给的秘籍,白云来那里会有现在的功力?没这身功夫,又如何救得下华赴秋?此间缘法倒也是妙。 有帮有谢,有始有终,老道白云来待起磕完,才去扶华赴秋。 “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天真傻傻的样子,我不由想起了大哥来。”老道扶起华赴秋,叹了口气说:“你今日对我磕了九个响头,也罢,但年你师父传了我一门功法,我便还你一场造化吧。” 说完,白云来仔细摸摸华赴秋的筋骨,将其底子摸清楚,最后更是一道先天真气注入其丹田内,把华赴秋看了个究竟后,白云才拍打了一下华赴秋说道:“嘿,你底子甚好啊!” “啊?”华赴秋不知道白云来忽然说这些什么意思,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他身旁还有个李遇春,他猛推了一下他,冲白云来说:“多谢道长。”这华赴秋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在白云来身前再次谢道:“多谢前辈。” “别别!别叫我前辈。”白云来摆摆手,他虽然年纪被云陌尘还大,但云陌尘却对其有授业之恩,那能称华赴秋前辈?不过听了华赴秋的话,顿时心情大好,盯着华赴秋不停的打量,越看越觉得喜欢的紧。 “好了,也别多说了,让我在仔细看看,”白云大致摸清了华赴秋的根骨,没有磨叽,直接说道:“我时间有限,便长话短说了。” “前辈您说。”华赴秋巧妙回答了一声,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 “嗯,我观你根骨资质,只比常人略好,看你所行所做,悟性估计也一般,日后想要有所成就,只能在炼体起形上下狠功夫了。” 白云来的评价非常中肯,华赴秋听了,连连称是。 “我虽然不知道那云陌尘在炼体起形上有什么特别法门,但寻常后天炼体起形大约都分为品级九,一品自然为最好,九品最差,我得的流云诀上有一篇上佳的炼体起形秘法,至少能练成三品以上。”听了白云来的话,华赴秋一阵激荡,心头顿时火热起来,流云诀出自云陌尘之手,并不是云陌尘最厉害的功法,他做为云陌尘徒弟,以后在功法还能差了? 练上好的武功,就能比寻常少走不少路。 但白云来有心打击下华赴秋,便接着道:“但可惜,你错过了最佳修炼时间啊。”白云来连连摇了摇头,瞧华赴秋模样好不遗憾的说:“炼体起形事关人开玄关,入先天啊,你啊日后入先天只怕难了。” “什么?有碍先天!”嘭的一下,华赴秋感觉自己的心顿时凉了,自己从小资质不佳,悟性也不好,读书写也不行,只能靠勤奋来弥补,自己一直坚信,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终有一天,自己可以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峰,看一看这个世界! 所以只要已有可能,华赴秋都不放过,第一次见白云来是如此,拜师云陌尘也是如此。 “上天便是如此不公吗?有人生来天资不凡,有人却是泯于众人吗?”华赴秋看着白云来,眼中刹那间没有了神采,到最后他甚至痴痴地笑出来:“哈哈!”笑声清脆,回荡在空旷无比的天地间,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凄凉,仿佛整个世间只留下孤寂的他一个人,,“我只是想攀上那山峰,看看那景色,这也不可以吗?”他哭着笑着,有着莫名的凄凉。 “宁夕。”白云来扶住华赴秋,他没想到,华赴秋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旁的李遇春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半饷,华赴秋感觉心中有些好受了,他朝白云来拱了拱手说:“师傅徒儿失态了,现在没事了!” “唉!”华赴秋口中说的轻巧,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黯淡无光,白云来看了心头又是一震,一个人的身影开始在他眼中与华赴秋重合一起。 终于,他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说:“其实还有个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 “人有大毅力大智慧,机缘往往在生死之间!” 生死!华赴秋心头一凝,生死说的好奇简单!人的本性是怕死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生死,从来都是人生的一打抉择,白云来等着,他打算给他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但是! 他从没想过,华赴秋从来都不怕死! “那还等什么?来吧!”华赴秋回答了,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笑着,很开心,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希翼着,他不怕。 “有可能会死的!”他以为华赴秋没有听清楚。 “我知道,那有如何?师父去了昆山生死不知,韩老也死我,我只是一个无用之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本来就没成功的,又何必怕那失败?”华赴秋再次跪在白云来身前,他平静的说:“我本来就不受家父待见,又有什么好怕的?” 华赴秋手捧着折扇,看着远处,天更晚了,夕阳也出现了,“我不是我哥哥,成不了那初阳,,但是我叫宁夕,华赴秋!宁愿如夕阳将逝,也要那一刹那的光辉,红了那一片天空的云彩,我要与英才并列,与那骄阳相争,哪怕只有那么一刹那的光辉!” “初阳与夕阳吗?”白云来感觉自己第一次看清了这个12岁的少年,他想到了很多,一个原本尘封在他记忆里的人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和他真像!摆了摆了!” 白云来面朝这夕阳,眼中有着某种期望,“先天与后天的区别吗?” “在于先天真气!”华赴秋家学渊博,对于境界上的问题知道的很多。 “那你知道先天真气怎么来的吗?”白云来再问。 “先天之气与后天真气想结合。” “不对!”白云来摇头,华赴秋听了,伏案,洗耳恭听。 “人刚出生时体内有一道先天之气,但出生天地后,便会受浊气影响成为后天之气,而武者从后天踏如先天,便是把这道后天之气重返先天!”白云来顿了顿,理了理思绪,华赴秋与李遇春在一旁恭听,大气不敢出,“而所为的先天真气,不过后天真气流转经过体内的先天之气,沾染了其气息罢了,先天之气,每人只有一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后天之人也能先天借相之法!”华赴秋不聪明,但也不笨,我瞬间便想通了一切。 “嗯。”白云来点了点头,接着说:“而炼体起形,即是韧皮膜,拉筋强骨,打磨自身身体,定下练武资质,但是,这个资质仅仅只是冲后天到先天的资质!对后面的境界没有任何帮助!所以其实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这怎么可能!”华赴秋惊叫了起来,“万丈高楼平地而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没有基础,哪有……华赴秋正在反驳,却看见白云来对自己笑,他不是蠢人,立刻闭声。 对于华赴秋的反应,白云来早在意料之中,接下来他说出了一句让华赴秋与李遇春彻底震惊的一句话:“如果,直接拥有了先天之气,那么还需要这资质吗?” “直接拥有先天之气!” 开玩笑吗?每个人只有一道先天之气,且不能给于他人,那么没有资质,不到先天,如何拥有先天之气了?那一刻,华赴秋觉得白云来疯,或许只是他用来安慰自己的玩笑把! 但是,接下来,华赴秋发现,一个新的大门朝他展开了! “把他的先天之气化为你用!”白云来手指着傅应天的尸首。 “这?怎么取?”华赴秋与李遇春一头雾水。 “哈哈!”白云来走到傅应天尸首旁,只见其双手在其丹田处连点数下,然后一掌拍下。 噗!一道金色的光练便从傅应天口中吐出,白云来手一抓,便将其抓在手中,哈哈一笑说:“这不是有了,可以炼了。” “这、这么简单?”华赴秋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惊掉了,一边李遇春更是口中直呼:“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以取别人的先天之气的?” “白门秘术罢了!”对于这个秘术,白云来并不愿意多说,他将先天之气放在华赴秋面前说:“吃下去,你就可以拥有先天之气!但是。”白云来的脸变得异常严肃,“这毕竟不是你的先天之气!所以,它对你的反噬之力,非常可能让你死亡,吃下去,就不能后悔!” “几层的死亡几率?”华赴秋从白云来手中接过那道先天真气,先天之气看起来如一道气体,但握在在手中却有实感,还热乎乎的,像是一种生物。 “九层!”白云来说的很简洁,但也很残酷,一旁的李遇春听了,心中焦急,但又说不出什么更好更好的方法,只能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华赴秋。 “一层够了!本来我连一层机会都没有了。”华赴秋故意说笑,想让大家放松一下,但看了看,白云来依然一脸的严肃,李遇春也是那囧模样,于是摇了摇头说:“虽死无悔!” “好!”在白云来的喝彩中华赴秋一口将那道先天真气吞下。 那一道先天之气入口就化,散发出惊人的热气,在这一瞬猛烈的涌入到了华赴秋的丹田中,原本华赴秋并未修炼过内功心法,所以丹田空荡荡的,但却在这一刹那被强烈的热气冲击了。 这股冲击之力瞬间使得华赴秋的丹天金光闪耀,使得那华赴秋的心神思维在这一刻,仿佛恒久不变的旋转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体内丹田,开始出现丝丝真气,并迅速磅礴。 轰!热气又一次的轰鸣冲击,华赴秋只觉的丹田猛地一涨,几乎快要裂开,他皱着眉头,咬牙坚持着! 就在其咬牙停顿的刹那,冲击又来了!华赴秋的整个丹田立刻传出咔咔之声,在华赴秋体内回荡的同时,整个丹田如结冰,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瞬间完全凝固。 这一刻,仿佛就连生命也都静止,华赴秋的呼吸慢慢的越加绵长,他的身体颤抖,但他的双眼却是明亮至极,此刻深吸口气,脑海浮现太灵经凝气卷,不断地运转之下,他体内凝固的丹田,开始慢慢的缩小。 很快,再整个丹田在这收缩下,丹田里渐渐化出了一丝金色的气息,在丹田内漂浮,随后从身体内的各处自身元气开始化作真气,穿过经脉阵阵涌入而来。 但也在这时候,危机终于到来了,那残余的先天之气化作热浪,又成为一股江河般的真气泉眼,喷涌一般向华赴秋的经脉钻去。 而华赴秋此前并没有修炼过内功,体内经脉据是狭小闭塞,磅薄之极的真气强行涌入他的经脉,将他的经脉死命的撑开,经脉的壁墙上开始出现丝丝裂缝! 经脉裂开的痛苦就像是万千把刀子在他心窝里搅动,撕心的痛苦在体内蔓延,华赴秋感觉自己快奔溃了。 这便是反噬吗?经脉被撑的鼓鼓的,慢慢裂开,而后又被先天之气所化的真气修补着,裂开修补,修补后再裂开,反复进入了无限的循环中! 但是!这不会让人丧命啊!虽然痛让人想要发疯,但是经脉被修补的速度却与经脉裂开的速度相当,而且在真气的冲刺下,华赴秋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被拓宽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连疼痛之感也越来越小,连右手也有了种麻麻的感觉,那好似伤口在复原,右臂在不知不觉间也快好了。 “看来,反噬还没有来!”华赴秋稳住心神严阵以待,生死攸关,他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不多时,热流开始变冷,产生的真气也越来越少,压力越来越小,华赴秋渐渐觉得有些不对了。 待又过了一会儿,热流已经消散,真气也不在产生,华赴秋仔细感觉了半天,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先天之气依然安静的呆在他的丹田中,周身经脉也大多被贯通,数量可观的真气在其中流动,后天脱凡境界! 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踏入后天境的脱凡境界了,脱凡九重天,绝顶见先天! 自己离那巅顶,更近了。 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华赴秋睁开眼睛,颇有一些疑惑,只见他抬头问道:“师傅,您不会是跟我开了个玩笑吗?” 华赴秋是笑着说,好像没有生死,恍如虚惊一场。 但是这次他又错了。 白云来一脸的绝望,看着他满是怜惜,就连在一旁的李遇春也脸色惨白。 “怎么了?”华赴秋似乎有所悟,感觉似乎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危机。 “反噬一般有两种。”白云来将华赴秋慢慢扶到一旁坐下,“一是立即反噬,发生概率大约是九层,这种反噬是先天之气与自身不和,当即发生抵抗,虽然也是九死一生,但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的,但是。” 说着说着,白云来说不下去了,他有点想哭了,虽然和这个孩子认识了不到一天,但是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希望这个孩子能完成他想做的一切,可是,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去。 华赴秋沉默了,他好像明白了,他张开嘴,声音干涩:“师傅,第二种了?” “嗯——”白云来哽咽了一下,看着华赴秋,张开嘴却还是说不出口,这对他是一种绝望。 “没关系的。”华赴秋将手伸入袖中,死死握住折扇,这让他感觉好受多了,“还能更糟吗?“ 华赴秋的心跳的很快,但眼神依旧清澈,没有一丝悔意。 “第二种,现在并不会反噬,反而会让你实力大增,但十年后必然发生反噬,且因为时间太长,会与你的身体高度契合,会在一瞬间引动你全身爆发,你越强就死的越快,自古从没有人活着熬过过去过!这!有死无生!” “有死无生!”华赴秋心猛地一撞,有些慌慌地感觉,感觉牙齿都有些颤抖。 嚓,他使劲咬着牙,手紧紧捏住折扇,他说:“没关系,十年够了!十年我必等绝顶,看看看那天,看看那地!” 脸使劲绷着,心使劲跳着,恐惧弥漫着,生与死离他跟近了,他怕死,他一直认为没有不怕死的人,但是。 他还有个梦想,所以他不绝望。 老道白云来终是走了,正如他所说的,他不能久留。 他留下了秘籍和那把叫渔央的短剑,华赴秋与李遇春则是将傅应天的尸体掩埋起来。 “我们回去把,李遇春。”华赴秋望着白云来远去,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伤楚,“还会在见吧?” “是少爷。”李遇春低头跟在华赴秋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 两人行走在小径上,一路无话,此时天也已经差不多黑了,人的视线也越发的差了。 “李遇春,你说人的生死到底是什么?”华赴秋突然发问,李遇春闻言抬头看去,但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脸。 华赴秋没有等李遇春回答,而是自己说道:“我总是觉得人活着,只是为了走完自己的生命历程,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 “但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李遇春忍不住了,他冲着华赴秋大叫,他不明白,难道踏入决定对他真的很重要吗? “为什么?你不能活的平凡一点!活着才有一切,死了一无所有!”李遇春挥动着手臂,他的心在痛,“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可是。” “我不听!”李遇春粗鲁的打断华赴秋的话,想是一头狂怒的狮子。 “李遇春。”错愕,李遇春是自己的仆人,从来都是对自己恭恭敬敬地,从不忤逆自己,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能明白自己的所想,为自己做一切的事情,以至于很多时候,华赴秋都忽略了,李遇春就仿佛是一个木偶,从来没有自己的感情。 相伴十二年,自己居然从来没有发现,他也好是人,也有感情。 “李遇春,你听我说。”华赴秋紧紧拉住李遇春,月亮已经出来了,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真诚富有情感,“对不起,就让我自私一次把!” 李遇春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 “我不想活的像个木偶,每天重复着单调的实物。”见李遇春镇定了下,华赴秋松开了手,他跃入月光中,迎着她说:“我认为生是自然的,死也是自然的,这一切都那样的自然。” “既然这样,为什我不能活的自在点?”华赴秋掏出折扇,在月光下打开,白扇轻舞,白雾缭绕。 “我想,每个人的生命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我认为生命的意义,只是找到一个真正的自己。”真气第一次在主动地被华赴秋调动,它们在他体内跳跃,回旋,有着一种莫名的美妙之感,“一个真正的自己是不必用太多的时间到思考死,想多了生命也就真的没有意义了。”真气涌至他的指尖,化作白色的雾气缠绕在折扇上,“你说了,李遇春。”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李遇春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起舞在月光中的华赴秋,既然不能挽回了,那就好好的走下去把! “那么,我会跟在你身边,一直走下去!” “谢谢!” 先天涌动,真气乱舞。 “借相,生与死!” 人生中的第一次借相,白雾绕扇,黑气缠身,生死借相。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此后二三事 遗物另有说道 此后月余华赴秋一行人回到白县。 那日从城外回到云府的时候,天已经大黑,父亲今日并不在家,二娘更不会管华赴秋,所以华赴秋吃罢下人热上来的晚饭,便和李遇春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华赴秋在云府并不大受重视,但他好歹也是堂堂先天世家云家的二公子,他的房间虽说不上金碧辉煌,但也十分宽敞,有里外三间,李遇春便住在外间,还有两个丫环住在中间。 “你们下去把。”这两个丫环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翠,她们是二娘专门派来服侍华赴秋的,华赴秋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其中的意义,有些事情不能呢个让她们知道。 “是。”小红与小翠互一对视,慢慢退了下。 待其走后,华赴秋心中默数,待时间过的差不多了,便特意出去小心瞧了瞧,发现只有小红在屋外,而小翠却不知所踪。 “哼!”华赴秋冷哼一声,返身回屋,对着李遇春说:“果然,又去告密了!” 见华赴秋有些生气,安慰他说:“你现在有大机遇,待到日后,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为什要等以后?”华赴秋听了,反而是摇头,只见他信心满满地说:“我只要把秘籍交给父亲,父亲一定会高兴,他也就能知道,我是很能干的。” “什、什么?”李遇春觉得有些错愕,寻常人要是得到了什么宝贝,肯定是要藏着掖着,千方百计不让别人知道,这位主倒好,直接往外送,“这怎么可以!” “什么不可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华赴秋冲李遇春摇头,心中有些不满:“他是我父亲!又不是外人!” “呵呵!”李遇春听了,怒极反笑,“你不把他当外人,他可不一定!” “住口!”华赴秋眉头一皱,感觉心底里很难受,他感觉很生气,忍不住大声的说:“狗东西!不准你这么说!” 华赴秋说的颇重,“狗东西”三个字重重地打击了李遇春,对啊!自己的身份只是下人而已,李遇春重重的低下了头,像是霜打的茄子。 “李遇春。”话刚出口,华赴秋就有些后悔了,“对不起,请让我任性一次把。” “我相信,这次父亲一定会,一定会,认可我的!”华赴秋说的轻声细语,这是他的希翼,是他的希望,是他渴望被认可的决心。 “好吧。”李遇春仍是低着头,“希望如此吧。” “一定会的!”华赴秋摸了摸怀里的秘籍,坚定的相信。 哗哗,云青海坐在主位上,捧着那本蓝皮秘籍一页一页的翻阅,在他的下手,华赴秋束手而站,显得颇为紧张,有些不知所措,但稚嫩的脸上,兴奋的神情怎么也掩盖不住。 云青海看了一眼华赴秋,又打量了一下的手中的秘籍,颇为难得的冲华赴秋满意的点了点头,华赴秋见了心里甚是高兴,虽然使劲咬着牙,但兴奋的笑容却再也忍不住了。 云青海皱了皱眉头,觉的华赴秋显得有些浮躁,心中有些不满意了,只见他将秘籍随手放在桌台上,并问道:“秘籍是怎么来的?” “秘籍!”华赴秋有些迟疑,秘籍是老道白云来的,白云来是他的师傅,但是他杀了傅应天,虽然傅应天隐瞒自己是先天高手,但是他毕竟是父亲的左右手,华赴秋知道,他绝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所以早在来之前,华赴秋早就编了一个说辞为了说的顺口,他甚至专门练习了好久。 但是,他还是迟疑了,他觉得欺骗父亲是不对的,他应该坦诚布公的跟父亲说,他们是父子,如果好好说,互相一定可以互相理解的。 假话他有些说不出口了。 呼——给自己鼓了一口气,华赴秋正欲说出事实真相,但是云青海开口了。 “算了,就这样把。”云青海冷眼看了一眼华赴秋,“这本秘籍我就收下了。” “是,知道了。”云青海发话,华赴秋赶忙躬身说是。 华赴秋低着头,不自知父亲云青海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不过,你放心,秘籍我会教人抄一份给你。”云青海转过头去,冲华赴秋挥手,下了逐客令。 “可是,父亲。”华赴秋还有很多话想对父亲说。 “好了!我会提高你的待遇的。”云青海显得十分不耐烦,“现在!你回去把!”命令的口气,让华赴秋原本火热的心变的冰凉。 “知、道、了。”华赴秋强忍着,退至房门,最后尝试了一下;“父亲,孩儿告退了!” 但云清海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嗯,刹那间,华赴秋感觉自己的眼里泪水开始往外涌。 他强忍住,转身跑开。 至此之后,云青海对其越发冷淡,华赴秋多次求见,云青海都不见他。 直到十数日后,李遇春拿着一本牛皮秘籍匆匆而来。 “少爷,这是秘籍的抄本。” “嗯。”华赴秋随手接过抄本,抄本用牛皮做的封面,也是十分结实耐用。 翻开书页,华赴秋仔细看了一下,和原本几乎没什么不同,只是似乎少了一页炼体起形密篇。 “这是这么回事。”抱着一丝希望,华赴秋问着李遇春。 但是李遇春的回答,却是那么的叫人心冷:“你还不明白吗?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做他的儿子。” 沉默,华赴秋应该反驳,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他慢慢捧起秘籍,向外走:“我去问问父亲。” “少爷!” “我就问问!”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华赴秋忍着泪花,向外跑去! 父亲平日都待在大书房,去哪里需要经过三弟云缺的房前。 出了房门,出去不远,华赴秋便有些踟躇了,他有点害怕,他怕他去问了,父亲,真会如李遇春所说的那样!想到这些,华赴秋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待走至云缺房前,却正好听见你们呼呼做响,是有人正在练功,华赴秋感觉好奇,屏住呼吸偷偷去瞧。 只见一个九岁的孩童正在打拳炼体,这人正是他那三弟云缺,云缺所打的拳华赴秋感觉非常眼熟,只是一时半伙想不起来,思索间又忽然看见不远处石台上放着一本蓝皮小书。 “秘籍原本!”华赴秋心中一惊,这不正是白云来送他的秘籍吗?噢!转头又一想,弟弟云缺云缺所打之拳不也正是炼体起形篇的一种打磨拳法吗? 这一刹那,华赴秋都懂了,他太天真了! “原来,李遇春的话一直都没有错,我把他当做父亲,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他的儿子!”终于他不再忍耐,泪水自然的滑落下来。 华赴秋支走李遇春,将自己关入房间,独自一人对着折扇暗暗哭泣,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扇子上的字是幽兰奇墨所写,用秘法驱动可以使人产生幻觉,是母亲给他防身之用的,这也是他对母亲最后的念想。 他觉得很委屈,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确得不到应有的对待,他的要求并不多,只是求那么一点点的重视和爱,他对着扇子吐说着自己的心声,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痛苦过。 一直以来都对父亲抱有最后的希翼,二娘也是,二叔也是,现在连父亲也是,李遇春说的对,或许人人必须要自私一点把? 心中有着不甘!他不多的问自己为什么?我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越是这样想着,华赴秋越是痛苦。 他使劲地捏紧拳头,让指甲生生刺入肉中。 鲜血不断地流出,滴酒在折扇上,将其染红。 “不好!”此时异变突生,只见那折扇上血迹突然开始消散,扇面一阵金光闪动。 “这是怎么了!”华赴秋一惊,赶忙捧起,但那金光却异常烫手,华赴秋持拿不住,一把将折扇扔去。 “糟了。”华赴秋扔的太急,那折扇禁直朝净笔用的水缸而去。 咚!关键时刻,折扇自动开扇,一个轻舞,却是浮在半空中,接着又是一阵光芒闪动之后,竟凭空出现几张事物,华赴秋赶忙将其接下,是一羊皮两布帛。 “这什么?”出现这几个事物后,金光便骤然散去,折扇无力地从空中掉落下来,被华赴秋其一把抄到手中,这次扇子上没有了灼热的感觉,反倒是有些圆润。 仔细检查了一下扇子,没什么问题,捏了捏手中的事物,思索了下,转身出去看了看外面,没有他人,这下华赴秋才那羊皮布帛放在桌上细细查看。 那羊皮上无字无图,似乎只是一张在普通不过的东西,华赴秋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先放在一边,反手拿起那两张布帛,这布帛倒是上写满了小字,华赴秋稍稍一读,便大吃一惊,居然写的是三千年前的事情! 华赴秋猛地一抬头,见没有外人,赶忙关窗闭门,又细细打量了半天,这才又坐下来继续看,只见上面写道。 大约两千年前,南柯堂为西域佛乡第一宗,弟子千万,以一把无杀佛剑法独霸天下,一时风头无双。 然月满盈亏,天有不测风云,当时南柯堂有一道传弟子姓华名不器,一日与一外域之人拼斗将其杀死,不料其是番子武林第一宗十方宗宗主之子,十方宗震怒,两方大战! 南柯堂与十方宗决战与南府,南柯堂不敌大败,不出数年宗门破灭。 然西域资源贫乏,十方宗不屑取之,逐走,而君子遗宝由五姓五宗平分。 五宗者,蓝田宗得轻功《逍遥行》、天元道宗得内功《明玉君子气》、无涯门得武学《无涯指》、青阳宗得无上剑典《忘情天书》、昆山得《十八连环谱》。 而五姓,柳家得君子秘传三绝,大量典籍、云家得武学《青云六式》、青家得双剑术《沧海一粟》、李家得《青冥剑术》、华家得《青海引气诀》。 唯有《不杀佛剑》不得其踪。 鄙人何自胜乃昆山之人, 本是老祖自山下捡到一小孩,老祖当时疯傻,口中只是不停说:“何以胜我?何以胜我?何以胜我!” 于是师尊取其意,为我取名叫何自胜。某不才从小跟在老祖身旁,深得其真传,十五年出山入世,是为先天。 又因为用剑快如疾风,故和另一个天才云长天,合称风起云涌。甚至位列三君四剑。 我何自胜为宗门三代弟子,奉师命与众师弟出世天下,我宗以任侠行天下,不求天下大义,只任自我心意便是侠,故天下群雄皆说我们亦正亦邪。 我年少青狂,又多率性而为,颇惹天下人不满。 二十岁时忽夺得遗宝龙渊藏及剑法《不杀佛剑》,又因此杀害了各大派传人,他们寻我不到,便准备齐讨我之师门。 师门有难,去便是死,但师门养育我,并传我武艺之大恩,比天地重,我必去不可。 但唯怕道统失传,故留此布帛两张,一张遗言予有缘人,一张记有两套武学,日月合合掌与《不杀佛剑》,前者为师门不外传之秘,后者为南柯堂绝学,望后人惜之慎之! 绝笔何自胜。 这是第一章布帛上的内容,华赴秋看完以后,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这个叫何自胜的人物自己并没有听过,但是有关南柯堂的事情,他却是有所耳闻!因为他们华家便是那五世家之一! 根据自己的所知,南柯堂大概是在百年前灭亡。而这个何自胜是三君四剑中人物,想必是上一辈的人物,也难怪自己不知道。 想到这些,华赴秋又是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拿起第二张布帛,上面赫然记录着《不杀佛剑》和《《日月合合掌》这两套武学! “太好了!”华赴秋心中一阵激荡!这《不杀佛剑》便不说了,那是西域第一大派的无上绝学,必是惊世骇俗!而那《日月合合掌》是那何自胜专门点出是师门不传之密,何自胜能位列三君四剑之一,其师门武学也必定非同凡响! “哈哈!有了这两样绝学!此生足矣!” 机遇啊!这才是真正的机遇!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先是送了自己上乘的功法,现在又送了自己两套足以仗着纵横天下的武学招式,华赴秋觉得有希望了! 十年后自己必临绝顶! 而现在!华赴秋第一次了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这他次打算自私一次,不会再没有告诉任何人。 华赴秋捧起那写秘籍收入怀着,“先把自己的内功练好,在练武学招式。” 想到着,华赴秋便拿出流云劲的秘籍仔细研读。 筑基培元,炼体起形之后,人会感觉神经气爽,气息由鼻可以直到下丹田,同时产生第一丝后天真气,此后就该开始练内外双劲。 后天武者的修炼被称做修内力,所谓内力,要分为两字,内与力,内即是内功,是真气,真气由人的元气产生而来,而元气是人之气,是吐纳气息与生命运转的产物。 而力,指便是的是劲力,劲力有内外之分,外劲炼体,便是常人所说的横炼功夫,强大自身血气状其体魄!而内劲产生于人体血肉之中,是血气与元气相结合的产物,类似与真气,但又不同与真气,内劲的根本是外劲,血气越强体魄越好,则内劲越强,并不局限于元气吐纳,只要食物樳物充足,时时补充,便可内劲不绝,故天下武人虽然都要进行内外双劲的修行,但却大致分为分为两类。 一类以修炼内为主,以真气打通经脉窍穴,被称为内家,一类以修炼内劲为主,以内劲撑开经脉窍穴被称为外家! 内外两家各有所长倒也说不好谁强谁弱。 而着流云劲正是外家的无上法门,但是华赴秋体内又有一道先天之气,这道先天之气是内家的根本,华赴秋不需要修炼,便可真气源源不断产生,自主冲击经脉窍穴! 所以华赴秋虽然没有修来内外双劲,但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后天九重天境界! “练劲气把!内外双练,真不知道,以后我会变成什么?”华赴秋对自己越发的有了信息。 流云劲,取行云流水之意,云如雾,却比雾气磅礴,流,本是水之形态,磅礴之云气,如水一般流动行进,便是流云之意。 所以流云劲讲究内劲的磅礴和运转的速度,寻常外家在不运功时候,内劲都是分散,片布全身全身上下,需要使用时候才从全身各处汇聚而来,而流云劲却与之不同,它讲究将内劲汇聚与丹田上,凝练成一道道流云劲气,需要时候就可以直接打出,迅速无比,且可以凝练多条储存,也就也就比同阶在同时间所能调动的劲气多出不多,可以说不愧他的上乘武学功法之名! 接下来,华赴秋仔细观看了一下流云的修炼方法,外劲修炼不过是打拳,负重之类的常规方法方法,华赴秋兴趣不大,直接就看了内劲的修炼方法。 不多时,便全部看完,华赴秋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尝试,他虽然身体不是很强状,但也不羸弱,骨可以尝试凝练第一道流云劲气! 聚!华赴秋全身开始颤抖,丝丝血气从他血肉之中慢慢涌出,汇聚至丹田,开始幻化出一道蓝色的云气。 血气消耗的很慢,而那道云气的凝练也是很慢,华赴秋运转心法,不断捶打那条云气,将其巩固成一道劲气,血气涌来,聚成云气,华赴秋将其捶打为内劲,以此反复数十次后,华赴秋感觉感腹中饥饿,身体不适,开始有些摇晃。 不行了!华赴秋知道练功讲究循序渐进,便也不强求,停下心法,仔细感觉了一下,体内有一道指甲大小的蓝色内劲,“不行,一道劲气要求有拇指宽,一寸三长,这样看来,自己至少要月余才能凝练一道劲气。 看来,要先炼体了! 华赴秋看着秘籍,“练就练把,先吃苦,以后才能有收获!” “好了!肚子饿了,先吃饭!李遇春!李遇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招贤纳士贵公子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宽大的国道上一骑绝尘而去、又一骑呼啸而来,速度极快像是一道闪电,人只能瞧见一道青色身影一闪而过。 来来往往的青衣骑士在土培的国道上带起一阵阵尘土,弄的来往好汉灰头土脸的,好汉们虽不喜,却无人去找他们麻烦,因为这些青衣骑士是官,是百骑,江湖人不想随意和他们发生冲突。 国道在去二三十里路,有一个岔口,一北一南,通向向两个不同的地方,这里设了道卡,有百来名青衣百骑守着。 来往的都是江湖人,设卡拦路,一一巡查,这便惹了怒了江湖人,我不惹你,你怎么能来惹我?但想到那血影神教的事情,大部分江湖人便忍了下来,但也总有些桀骜不驯的人,不服官府的管制,特别是那百骑闻所未闻,只是有身天子亲军服而已。 “呸你们刚拦你家大爷们?”几个关西来的大汉,一人牵着匹骏马徒步而来,他们一路走过来,都不曾骑马,倒不是他们马儿不行跑得快,相反那些马皆是退役的军马,不说日行千里但也比寻常马上强上太多了,但他们不骑马,也不是因为他们不骑马,而是因为马再也承受不他们的体重了。 马儿背上驮着他们的兵器。 几个关西大汉皆是身高九尺的铁塔汉子,他们瞧不起那些百骑,因为他们有自傲的本事,他们的马上皆放着把厚背大刀,那大刀黝黑深沉,怕是一两百斤的稀罕物,而且刀不是一把,而是一对,同样长短。 关西苦寒本就是民风彪悍之地,加上这几个关西汉子也是当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那里许百骑查他们?一下便和那些百骑争执了起来,百骑多是江湖人出身,关西汉子也是粗鲁之辈,两边人说话皆是不好听,一言不合,百骑便就将这几人都给围了起来。 几个关西汉子人少,却是不惧,抄下家伙,便打算强冲出去,这时马蹄声响,一道身影忽然插了进来,百骑也拦那人,径直让其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影的主人是个年轻公子,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蓝色的武斗服,气只见他催马停在离几个关西汉子不远处,瞧见那几人手中厚重的兵器,当即赞叹一句:“好大的力气,这般重的武器也能耍出花来吗?” 那年轻公子过来,自有百骑上前为其牵住马龙头,脸上还带着献媚之色。 “想必这人便是他们的头,或者是某个大官的贵公子?”领头的关西大汉仔细瞧那人,发现这人坐骑很是不凡,虽不是速度极快的汗血宝马,但却是那种行走如平地的贵吗,这马不但速度比寻常马儿很快,而且骑在上面振动颇小,跑的稳,人在上面很是舒服,但这种马儿极其难养,乃是马中的贵族,又叫贵人马,这马好,也就意味着骑马者身份不低。 这人年轻看起来武艺也高不了那去,骑得是贵吗而不是作战用的汗血,这人身份想必贵不可言。 关西汉子本正苦恼自身处境,他随不惧百骑,但那百骑人实在太多,三日前他曾亲眼看到一只上千人的百骑大军呼啸而来。 “将这人拿下,以此要挟出去。”拿定注意,那关西汉子就瞧瞧渡步向那年轻公子走出,这时忽然又是马蹄轻响,又是一匹贵人马出现。 “辟先生。”年轻公子转头叫了一声,扯动衣服露出一把配剑,被关西汉子瞧见,顿时停下步子。 被那年轻公子一叫,后来的那人身影也随至停下,是一着青铜面具的书生,清绝衫、内着白衣正是那无面人辟辛双,其先向年轻公子行了个礼后,瞥了一眼那关西汉子。 那是一双带着担忧的眼睛,但有忧的不是自己,也不是那关西汉子;担忧中一丝杀气一闪而过,也不是刻意逼发,不是冲那关西汉子;眼神随意的一瞥便过去,毫不停留,但那关西汉子却是霎时后背冰凉,出了一声冷汗。 刀客的本能,越是厉害的刀客就越能感觉隐藏的危险,那无面人一眼扫来,关西汉子便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人不可招惹。” 冷静下来,看的也就更仔细,那年轻公子虽然穿着蓝色武斗服,其不显华贵,但衣料却是极好,做工精细,衣角的祥云花边中有一细细的长条生物,两角四爪如蛇,不正是蛟龙吗? ‘皇族?’关西汉子先是一惊,随后庆幸自己未曾动手,且不说这皇家子弟身旁会没有大内高手,就说自己劫下了他,便是彻底得罪了大唐,不同于劫个官宦人家公子,这事等同对大唐皇室宣战,天下之大再也没有其栖身之所。 当下关西汉子便呆在那里,不说话。 或是那贵公子起来了爱才之心,叫人送下一块牌子说:“这位英雄请了,最近有南贼子的细作窜入,官府不得已设卡,还望英雄见谅。”他送下的是块木牌子,雕有华纹,正面刻着招贤背面刻着纳士,共四个字,“这是我在蜀中聚贤庄的牌子,英雄是关西人吧?关西里蜀中近的很,英雄日后路过我蜀中,持这牌子可以来我庄子盘桓一二。” 那贵公子气度不凡,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但说话时候却不迫人,反而平易随和,像是温文尔雅如暖玉的君子,让人心中折服,见其如此礼贤下士,那关西汉子便也不再坚持,拱手道了声‘谢’,便仍由百骑查看,那些百骑见贵公子欣赏他们,也就不难为他们,按照检查,吃拿卡要的事情就放过他。 关西汉子们再三谢过贵公子后,便牵着马儿出了关卡,人才走出不到一里,其后便有马蹄儿疾驰,关西汉子一惊,以为是那些官军反悔了,急回头看来的只是一骑,那一骑上前来下马,递上一个包裹说:“关西苦寒出猛士,我家公子见几位英雄甚是喜欢,又想那关西离南疆怕有好几千里远,人吃马嚼怕是花费不少,我家公子便想聊表心意送上行程。” 说完将包裹交给几人便上马回去了,几个关西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好久终将包裹打开,‘刷’金灿灿的光芒几乎亮瞎了几人眼睛。 “这是金子。”那包裹里面是一锭锭金子,一个关西汉子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在檫了檫说:“真金,还是最好的赤金。” “赤金?”领头的关西汉子一惊,拿起一锭金子仔细瞧,果然是官制的赤金。 “大哥发财了。”几个汉子将金子都倒出来,数了数足足有50斤金子,上等的赤金卖出去一两足以换上一二十贯钱,这五十金足以换上一万多贯,“我们这算不算有了万贯家财?” 关西苦寒,除了牲口还是牲口,他们那里见过这么多钱?一万贯够他们做好多事情了! “我要回去买十只羊一头牛。”一个汉子捧起一锭金子想象自己回去后的日子,另外一个关西汉子却笑话他说:“一只羊也就四百钱,一头牛七八贯,我们几兄弟一人拿上五金,剩下的全给大哥,你那五金可以买上几百上千只羊来养了!” “哇这么多?”那汉子没学过算术,不知道能卖这么多,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 “我要买地。” “我要打身铁甲……” 几个关西汉子七嘴八舌的说着,唯有那领头的一人不说话,他是几人中的老大,本是关西大户人家,到他这代家道中落,还在仍有底蕴,识文断句,见识广,看的远。 他们一行人有六人,兄弟们说各拿五金,将剩下的一半二十五金给自己,让其欣慰不少,关西的汉子皆是叫一起的热血男儿,自己的兄弟仍是那些兄弟。 “你们真心要这笔钱?”沉默了好久,那领头人问几位兄弟道:“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当然了,大哥,娘身体不好,有了这钱就可以给娘看病了。”说话的汉子是孤儿,他说的娘是大哥的娘,他们六兄弟结义,兄弟的娘就是大家的娘。 “是啊,还有小六子他儿,人怪聪明的,我们可以送他上学堂了。”小六子是他们一个死去的义兄弟,只留下一个儿子,被六人养在家里。 大哥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转过马头朝回路走去。 “大哥,往回走做什么?”一个兄弟奇怪,另外一个猛的一愣神,从其他几个兄弟手里拿过金子,丢进包裹里说:“大哥你要是要还,我们就还他。”兄弟们目中不舍,但说的坚定,将包裹推入大哥怀里。 大哥抱着金子,看了兄弟们一眼笑了:“我们不还,但我们不能白拿啊对不对?” “对!”一听不还金子兄弟们都高兴的很,“我们不白拿,我们要报答他。” “白拿他金子怪不好意思的。” “怎么报答了?”一个兄弟问。 大哥看着不远处的关卡说:“我们本就是刀客,独行的刀客是刀客,为人打工的刀客也是刀客,我们为他做门客去。” “对!对,给他做几年刀客去。” 看着兴高采烈的兄弟们,大哥心里却是一阵心酸,他其实是骗兄弟们的,他那里是因为白拿金子不好意思去报答,而是那金子都是官制的赤金,上面皆有官印在上面,这钱那是他们平民百姓用的?近年来督武司狠抓那些偷抢官银的大盗,自己等人要是敢拿这钱出来,嘿嘿铁定要下大牢。 至于还金子,掉了那人面子不说,对兄弟们也不公啊,兄弟们吃了那么多苦了! 至于那贵公子是不是要害死他,他知道那贵公子肯定会在他们几人入狱时候搭救他们,收他们的心,与其这样让兄弟们受苦,不如自己等人主动投他得了! “也罢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当我是小人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贵公子喜得六雄 离人枉谁先骗谁 小山包上贵公子摇着折扇,气定神闲的等着,目中期望之色甚浓。 “没想到那六人居然是关西六雄。” 那关西六人走后,百骑中的缉查很快就弄来了那六人底细,他们六人原是结义兄弟七人,皆是行伍出身,其中只有一个大哥是破落世家出身,他们七人在关西一带是独行的一队刀客,曾和当地马匪争斗,斩杀马匪七十九人,只有一个兄弟就死争斗中,因为他们用的兵器夸张,所以被人称作关西六雄。 这六人家世清白,在关西地界上名头也盛,但又是没后台的人物,最适合招纳了。 “公子心动了?”无面人一边答话,一边回头瞧身后。 “哼,他们是我囊中之物。”贵公子胸有成竹,他的手段不只是重金笼络、施恩于人那么简单,他还有其他后手随时可以动用,“如果那人能看的破,主动来说明这人是可用之才,如果看不透,也就是一打手刀客罢了。” 无面人似乎无心回答,贵公子也不在意,只是那无面人回头看的频率更加频繁,眼神中的忧色越来越重。 “不知道他如何了?”无面人正暗自沉思时候,一只飞準悄然无声地落在一名百骑的手臂上。 “我的雕儿来了。”招呼那百骑将飞準送过来,这是飞準是贵公子养大的,一见贵公子便用头去顶他 ,说来也奇怪这飞準或许是养的方式不对,远没有寻常鹰準凶狠,但胜在安静,从起飞、飞行到落地都不发出一丝声音,是一只沉默的飞準,这样的飞準斗不过其他鹰準,但却得贵公子喜欢。 用贵公子的话说,少说话多做事,在暗自伺机而动的飞準才是好的探子,喂了它块肉,将藏在其腿下的信件拿出来,手一推那飞準也不在要食,悄悄然地掠到空中,寻到山间一只野兔,便如鬼魅一样飞刺下去,那野兔毫无反应间就被其抓住。 “不错。”贵公子不知道是在夸飞準还是信的内容。 “可是来消息了?”无面人走了一步想贵公子询问,贵公子面带笑容将信交给无面人,“极乐教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听到‘极乐教’三个字无面人稍稍打起了点精神,将那信上的事情看了个仔细,信上话不多,却是将丁凌拦谌大将军的事情说了仔细,还把现在谌大将军的行踪写了出来。 “真不愧是谌大将军啊,居然知道如此路径,还出来这么手棋。”贵公子满嘴都是对谌大将军的赞赏,“这样的人物将来为我所以就再好不过了。” “公子日后大事一成,何人不能为你所用啊。”无面人的话深得贵公子的心意,其忍不住嘴角挑起笑了出来,无面人看在眼里,眼中轻蔑的目光一闪及逝,其接着说:“只是丁凌生死不知,也不知是福是祸。” 贵公子听出无面人语中忧色,猜出他在想什么便再问:“可还是未有丁侍卫的消息?” 无面人摇头,“没有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面人语气中忧色颇深,他和丁凌是多年朋友,他无面人因为种种原因少有兄弟朋友,所以对现有的每一个都十分在意。 “丁侍卫乃是大内第一剑,以他的武功天下几个人伤的了?极乐教人也说了,看到丁凌全身而退了。”贵公子安慰无面人道:“丁侍卫视我为恩主,我视其为手足,他生死不知我心里也是难过不安。”到这贵公子召唤来一位百骑对其下令道:“传令下去,命所以预备百骑出去,哪怕是走出千里外也要找丁凌下落。” 那百骑下去后,贵公子皱着眉头,跺跺脚咬咬牙,掏出一块随身金牌,丢给身旁侍卫道:“传令下去,丁侍卫一心为公,我特赐他金千两、宅邸一栋,对了,他有个三岁的儿子,将其全家一并接到我府内,叫人以最好待遇侍奉,自此丁家小公子便是我义子!” 无面人把贵公子的动作神情皆看在眼里,藏在面具下的脸看不出喜怒,其过了老久才冲贵公子深深躬身拱手道:“我代丁凌谢公子大恩。” 贵公子连忙摇头,口中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就要上去扶住他,这时远处一声哨想,偏头一看,贵公子顿时一喜,却是那关西六雄回来了,急迎上去。 “不知英雄突然折回来,可是忘了什么要事?” “在下兄弟六人愿做公子座下六刀客。”贵公子闻言大喜,笑容再也遮掩不住…… 一叶孤舟,自江上泛来。 此时已是五更天,远处微光朝阳将出的时候,江上寒气蒸腾,雾气浓郁白茫茫一片,不见物。 离人江入离人谷,须进一线天,一线天两方天地,外是荡荡平平离人江,内是飞荡三千尺断肠崖,到了这一线天无船能过,而在那谷口要害之处有一个渡口。 此处罕有人知晓,被万仞大山团团围住,几乎没有人烟,渡口也不知是那朝那代的产物。 说是渡口其实也就是一个靠岸的坞头,一个石筑的亭子,亭子时间久远,早已腐朽不堪,石柱倒了一半,亏这样也没能倒下,柱壁上雕龙刻凤不少文字,与现中原所用文字相差甚远,依稀间只有开头几个大字勉强像是‘离人’二字。 孤舟靠了岸,从上面走下儒袍人,其脚刚落地,自江中水里便冒出十几名汉子,自江水中扎出来,像游鱼一样窜上来,那儒袍人也不惊慌,挺起胸膛身形拔高起来,那是一瘦弱的儒家书生,明明是一铁塔汉子。 “哼,果然有埋伏。”话语间孤舟上的舱底忽然爆开,窜出十二名刀客…… 离人江外去十余里,深山之中一个蓝衣士子正在赶路,其脚步轻快,眨眼间便越过一座山,到了一处幽静的水潭旁,那前方还有一个石亭,样式和离人江旁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保养的较好,虽然片布裂纹,却没有倒下。 那士子正好渴了累了,便径直上前去,不想里面却早有人在。 “书生那里来的?”声是人第一相,还未瞧清那人,却已被那人声音一惊,那人语气平淡却内含霸道无畏的气魄,走近一看灰布斗篷长发披肩,像是山间一野人,但细看发质细腻,整个人干净的很,是个讲究的人,进了亭子再看,好雄峻的身材,其方脸蓄胡看似普通却是豪迈刚健的很。 他卧在亭子里,见书生进来翻身而起,如一只蛟龙翻滚,如一只巨兽苏醒,其身躯伟岸让人触目。 居然是如此神骏的人物。 ‘都说山野之间多奇人,这想必就是一奇人吧。’书生大大咧咧地走进了,也不在乎地上的落叶一下坐下来,那亭中睁大双眼直视他,一双眼睛精光咋亮,目光犹如实质刺去。 那书生视而不见,字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放在地上展开,其上是几件事物——一壶酒、一包鸡、一个封死的玉盒子。 “借宝地休息一二可否?” 亭中人也不说话,收回锐利的目光在那书生对面坐下,抓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那酒是关外的烈酒,不同于南方的果酒,烈的狠,一口进去便是一团火只往上窜。 “好酒!”亭中人又喝了一口下去,额头冒出汗来,将酒递到书生手中,顺手撕下一条腿来啃。 书生也不在意,接过酒壶就喝,他是喝惯的关外人,一大口下去,面不红气不喘。 那酒壶也不小,两人一来一往喝了十几口,都有些醉了,壶里仍有小多半。 两人喝的兴起,书生问那亭中人道:“英雄如何称呼?” 那人眼神一瓢,正看到亭内刻字便道:“离人枉。” 书生闻言一笑,也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包茴香豆,嗑了一颗指着那石壁道:“本是离人,枉死此间,离家开家乡之人,说的不是我吗?” 离人枉也笑了,用手拍那刻字道:“这是古苗字,你居然认识,书生你也不是普通人吧?叫什么,说来听听。” 书生拱供手说‘不敢’,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就是个落第书生,找了家好主顾,教了几个好学生的假先生罢了,名字不提也罢。” “不是吧。”离人枉摇头却是不信,“你为何骗我了?谌大将军?” 书生闻言笑了只是摇头不语。 “大将军不用否认了。”离人枉面露不郁道:“大将军虽和我素未蒙面,但我却对大将军神往已久,早见过大将军相貌,更是曾苦等大将军数日,只为求的一见,大将军又何必骗我?” “是吗?”那离人枉说的不错,那书生正是那谌大将军,“我也没骗你,我本来就是前朝落第秀才,投了个好主公,教了几个好弟子,再说谁先骗的谁?可是你先骗我的,彭教主!” “哈哈。”离人枉笑了,笑了好久才凝视谌大将军道:“不错我就是血影神宗彭振原。” “半年余前,我闻将军走旱路川道来,便专门与我教主左右护法走了上千里,在川口设宴以待将军,不了将军行藏那是我等俗人能掌握的?遗憾错过。”彭教主低头一脸遗憾的模样道:“此后我一路寻大将军终是不得。” “不过。”彭教主神色一变,做欢喜样子道:“最所谓强求他不得,不求他自来,我千里寻君不见君,今日不寻君自来。这其间造化,怎么说了?” “来且满饮此杯。”彭教主将酒壶递给他,不见谌大将军脸上神色,只是大口喝下去。 “好!”彭教主叫好一声,夺回酒壶自饮大口道:“谌大将军可是要学那离人,枉死此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昆山之上遇故人 米香奇阵止干戈 云陌尘送还了何家兄弟的骨灰后,本就要离去,但昆山掌门却多次挽留。 不同与之前昆山派何掌门对云陌尘却是有些殷勤。 “云少侠送我门弟子归家,我等还未报答您了,且先在此休息一两日。”那昆山掌门何风齐却是好说话的人,他挽留云陌尘,亲自带他看那昆山奇景,见云陌尘仍是想离去,便继续道:“更何况,我昆山弟子来报,说山下疑有歹人出没,如少侠先前所说,只怕那极乐教此时正在山下等少侠,我也正要去为张天师之事寻访一二,只是山中琐事,需要耽误一二,少侠且暂住几日,我与少侠一并下山,有个照应。” 何风齐说的有理有据,加上云陌尘多次强行运功,扯动旧伤也需要修养一二,在加上其他一些思量,云陌尘便应了下来。 谢过何风齐掌门,便在其别院住下,那昆山派也不愧是大派,虽是别院,修的不是何等气势磅礴或金碧辉煌,但也是紫竹林儿养鱼池,胜在清静。 昆山派杂学丰富,有几个颇有能力的老大夫,配上昆山秘药,只是一旬时间外伤就好的七七八八,别院幽静,云陌尘其所修内功也是上乘,不但内伤痊愈,功力上还更进一步。 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算算日子也不短了,想必何掌门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打定主意便打算向何掌门提下山的事情。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云陌尘便去寻何掌门,被别院执事昆山弟子告知,今日昆山上来了些客人,何掌门现在在大殿里,云陌尘便往昆山派大殿而去。 别院到大殿需经过昆山派的阳道,阳道自昆山大门笔直到大殿,是其主干道,昆山正道,讲究方正通直唯一,从昆山派任何地方进出都要经过此处,在那阳道上云陌尘发现不少昆山派弟子,来来往往的,还看见阳道旁的栓马柱上栓着十几匹骏马,阳道云陌尘走过几次那马不是昆山常用的南方马,想必就是那些客人的吧。 拴马的柱子是上好的南山白石,雕着斜纹伴着云朵,像是浮云腾龙柱,骏马头高体俊大喘气一声,像是一声暴雷,四足有力,不是汗血宝马,但也不是寻常南方的马儿能比的,‘想必是北方点来的人吧?’好马好柱,来的客人想必也不是寻常客。 云陌尘走着又有一队昆山派雇佣的侍从迎面走来,带队的是一位昆山执事弟子,云陌尘正要打招呼,其却先匆匆忙忙拱手行了个礼,便呼喝那队侍从快走,他们手上拿着七七八八不少东西,一行二三十人,个个头上冒着大汗。 ‘看来的客人人数不少啊。’细数一下足足有二十一匹马。 往大殿去,离大殿越近遇到的昆山弟子也就越多,最后甚至正好迎面遇到几个昆山道传弟子,他们走的急急的,甚至一个人还撞了他下,但没瞧清是云陌尘,随口告罪一声便急忙走了,云陌尘也不在意,见他们这么急的样子想必真是有急事吧。 再走过几个三层高的楼牌后,绕过一个大铜香炉便能看见那昆山大殿,说道这铜炉云陌尘倒也听人说过,这铜炉乃是昆山祖师所做,三人合抱大小,重三千三百三十三斤,不多一两不少一毫,取三生三世三不愿三不悔之意,和昆山至高绝学《三生不愿功》映照,甚至有传说这门绝学有传说的最后一层藏在其内,只是后人从未有人找到过。 “云少侠!”在大殿门口候着的是昆山派一小辈弟子,昆山上较冷,他却是短袖打扮,看起来灵巧的很,长的也是耐看的很,还有点削皮的样子,这样的人多是机灵,最擅长察言观色,最适合做往来迎接的伙计。 他见是云陌尘来急忙迎上去,掌门特意交代过云陌尘是昆山派贵客不可怠慢,加上云陌尘是少年侠士,其听说过他不少事情,知道江湖上不少人欠他的情,这种人他更不敢得罪,“少侠是来见掌门的吗?掌门正在里面,云少侠请进去吧。” “不用通报下?何掌门是在迎客吗?” “这个云少侠,我也刚交班,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那昆山弟子是刚刚交班来的,前面的弟子走的急,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少侠本就是我昆山的恩人贵客,这通报的什么,掌门早说您在我昆山就像在家里一样,这什么通报不用通报的,就是见外话了。”那昆山弟子挠挠头道:“再说里面的客人说起来好像也是什么正道大派的弟子,我想是不碍事的,应该不会什么的,您看?” 那昆山弟子最后似乎也觉的有些不妥,也迟疑了一下,但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不能收回去了,也亏他圆滑最后反问云陌尘一句‘您看?’,云陌尘不由踌躇一下,‘进去下先看看来的是谁,说不定能看到熟人了。’ 拿定主意云陌尘便往离去,那昆山弟子拱供手就当送了。 那昆山大殿修了很多年,样式古朴的很,上次云陌尘和何自胜进去,一晃而过,没多注意看,此时不急慢慢看,慢慢走另有一番风味,这大殿外面看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却是屏风接着屏风绵延过去,弯弯绕绕的,弄的不像是待客的大殿,反而像是画舫之类的地方。 屏风上是山水画还赋有诗文,一画一诗应景的很。 ‘这倒是有趣。’都说昆山派祖师是杂学家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些字画年头都不小了,怕都是那昆山祖师的手笔吧? 这屏风一步一行,其弯弯绕绕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玄机,似道非道,似乾坤盘蛇但又不像,云陌尘看不出明堂来,也就不管了,一连走了十三道弯口才到殿里面去。 里面是四四方方的座椅,正堂中间一张大椅子是正主的座儿,两边向下八字排开是客座。 何风齐当仁不让坐在主位,其旁还有几个昆山长老、几个昆山弟子,其中几个云陌尘甚至见过,是早先那天缺刀、九阳剑里面的几个人物。 见到何风齐这个正主云陌尘便径直上去,不了何风齐见他却是面色一变,急道:“你怎么来了!” 云陌尘面色一木,不明白其意思,这时候一声叫声响起。 “居然是你!” 嘶——说话之间,只见从一紫色电弧飞射而出,那紫色电弧一掠而下,化作一电蛇冲着云陌尘吐露蛇信子。 “去!”这一击来的突然,云宁夕眼明手快,真气一激,袖子便有一蓝光反激射而去,却是一块蓝玉情急下被其抛出。 却是不中,被那紫色电蛇一个盘转躲开,在一跃而起直冲云宁夕脖间咬去。 “是谁!”电光火石之间,云陌尘随心而动,两击流云掌便将那紫色电蛇击碎,真气狂涌呼吸之间将余力御掉,云陌尘丹田充盈已是内息圆满。 蛇碎,电光隐去,是一把紫电长剑,那长剑被云陌尘击打过后剑身已是出现数道裂纹,持剑人一击不中便退回去,落在一张客座上,出剑的人是昆山派的客人。 “没想到,居然是你。”客座上人一个个站起来,其中一人果是熟人,是那青阳左术,她此时身着女装,一头红发如火,颇为惊艳,但是眼中冷冽,让人生寒。 左术并不说话,只是玉牙死死咬着,但她身旁跟有数人,皆是青衫,有青阳二字,都是青阳宗弟子,有男有女皆是年岁不大,领头两人云陌尘也觉的眼熟,是青阳宗的两位长老,他们瞧见云陌尘先是一惊随后便是面呈怒色。 “居然是你这叛徒! ” 刷刷——一阵拔剑之声,青阳众就要出手拿下云陌尘。 “做什么!”不待其后发展,何风齐闪至中间,衣袖鼓起如风吹擂鼓,浩荡的真气让人一震,其面上怒意满满让人背后冷汗一流。 “何掌门且勿发怒!”青阳两位长老联手上去,一人按住何掌门一只手臂道:“别伤了小辈们。”两人看似劝架,却是暗自运功死死止住何掌门,昆山派其他人看到了连忙上前来帮忙,一个长老更是喝道:“贵客还请坐了!” 不了青阳弟子中自走出几人,皆是小辈但功力手段却是非凡,将其都拦了下来。 “好好。”何掌门被两人拿捏住,顿时笑了,笑的让人心中一寒,“这里是我昆山!” 说话见何掌门真气催动,不往二人去,而至只往那殿中画舫而去,真气催到上面,顿时散发出阵阵雾气。 任谁都没想到那画舫居然别有玄妙,其上墨迹都是奇药所研磨而成,被何风齐那特殊的内气激发,药效便激发出来,众人只觉内力涣散,浑身无力。 而昆山众人却是丝毫不受影响,青阳二位长老见了急了,忙道:“何掌门息怒!”青阳年轻一辈中也多人喊道:“且住!” 其中有一男弟子看似最长,但不过也不过三十,只见他上前合手施礼说:“在下青阳道传弟子李秋雨,见过何掌门,带家师问何掌门好了!” “家师?”何掌门挣开二人,挥手示意众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