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综：我都开摆了系统却上线了》 第一章 我想报警 1980年，港岛。 夏国冰室。 方子尧和自己唯一的小弟吃着宵夜，他照例点了自己吃了几十次都没腻的c餐，一碗沙茶鱼旦面加一杯冻柠啡。 方子尧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也低调的很，一直在摸索这个世界，结合前身的记忆，他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外面的局势，于是乎他一心只想摆烂。 上一世的他只是个刚大学毕业出社会没多久的初级牛马，却阴差阳错穿越到了这里。 而在这他也还是个牛马，一个古惑仔，虽然已经脱离了最低级的四九仔行列，但却也只是一个快被对手把地盘抢完的夕阳社团的草鞋，阿明便是他唯一的马仔。 说起来，其实方子尧前身的人生也是大起大落。小时候和爸妈走失了，彩婆婆捡到饿了一天的小方子尧，好心的收养了他，而他也顺理成章的和港岛第一白月光小犹太成为了青梅竹马。 就在一年前，方爸方妈终于找回自己亲生儿子，两人都是在漂亮国华尔街搞金融的，职位还不低。于是方子尧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富二代。 你问为什么富二代还要继续混社团，还是这种夕阳社团。很难跟你解释，因为这是他上司安排的。 是的，方子尧是个卧底。 年轻的方子尧有着远大志向，就是当一名公务员。他凭借不懈的努力考入警校，出来以后就算只当个军装巡街，那也是捧着铁饭碗，吃着公家饭，每天按时签本上下班。 方子尧梦寐以求的生活就是能给抚养自己长大的彩婆婆养老送终，闲暇时候和青梅竹马散散步看看海。 然而方子尧在黄竹坑待了半年，差亿点就拿到了那一届的银笛，毕业后被安排进忠青社成为了一名卧底。 原因无他，够普通！ 对于这个决定他内心是抗拒的，但是在港岛警队，一切以服从安排为己任，根本没有提出异议的机会。 忠青社自然是丁家的忠青社，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是靠走私起家的，掌管着油尖的大部分码头，混的风生水起。 当初的忠青社地盘遍及整个油尖区，也算是个大社团了。因为掌握了水上的门路，开始不甘于只走私电器奢侈品一类的东西了，开始涉足白粉生意。这也引起了上头的重视，于是方子尧就被理所应当地安排到了这里。 就在去年，尖沙咀倪家强势崛起，同在油尖的忠青社自然和倪家有了利益冲突。 可谁能想到，两年时间不到，作为忠青社立家之本的码头生意被倪家夺去不少，地盘也被抢了一大半了，只剩下一条砵兰街还彰显着这个夕阳社团曾经的辉煌。 “喂！大佬啊，别吃了，益蟹哥吹鸡了，我们要快点过去。”阿明催促着方子尧。 “别急，镇定，食完宵夜先啦。倪家现在在外面搭马（聚众），今晚的砵兰街会有几千人，多我们两个不多，少我们两个不少。” 方子尧没有理会阿明的催促，依旧在慢条斯理的挑着面前这碗鱼旦面。 听到大佬这么说，阿明在一旁急得直抖腿。 “倪家这次派出了四大金刚中的两位，摆明就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准备一击打垮忠青社。忠青社这边几百号人怎么挡得住别人上千人嘛，煞笔才去白给，晚点帮他们叫个白车就算我仁至义尽了。”方子尧暗自腹诽。 上千人的社团械斗，自己算哪根葱敢冲上去砍人。且不说方子尧手上最大的杀伤性武器就是把破西瓜刀，就算给他把枪，以他从警校毕业就跑出来当古惑仔，两年没摸过枪了，根本打不准好嘛。 方子尧俯身凑近小弟，煞有介事地说道：“阿明，我们报警。” 反正报警的后果对于他来说可大可小，他又不是真的古惑仔，大不了差佬也不当了。直接进行一个润，去漂亮国当富二代算了。 听着方子尧郑重其事的语气，阿明直接愣在原地。 “不是大哥，我们是古惑仔啊，社团打架你报警？传出去我们忠青社在江湖上不用混了，直接成为江湖笑柄。” 阿明斟酌了一下措辞，看着方子尧一脸哭笑不得的提醒道：“大大大佬啊，我们是古惑仔啊。更何况你现在报警，等差佬来了，倪家支旗早都插上砵兰街了。” 听着阿明的话，方子尧扶额，内心一阵无语。 这时候方子尧也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这个时期的港岛，太阳下山之后真的是社团说了算了。 1977年10月28日，警廉冲突终于落下帷幕，但是随着四大探长出逃，金钱帝国崩塌，他们制定的秩序也崩塌了。 短短不过三年的时间，各大社团实力大增，就方子尧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现在全港岛算上水警总区，六大警区的常备警力才3万三千多人，而全港岛的古惑仔保守估计加起来怕是有二三十万人，再加上各地偷渡来港岛干一票的各种势力，港岛警队也是捉襟见肘。 现在的警察对于社团械斗的做法就是作壁上观，管你打生打死，等你打得差不多了，我再拉警笛进场，能抓就抓，伤的送医院，死的直接殡仪馆，反正钱你们社团自己会想办法，想让政府帮你垫？不好意思，这个钱你社团不出，江湖上谁愿意替你卖命。 而古惑仔们也渐渐熟悉这个潜规则，除非是打上头了，不然警笛一响就是鸣金收兵的信号，跑得慢的那就去警署蹲着等大佬来保释你咯。 现在双方都达成默契了，白天你别闹事，夜里我不管你。 就在方子尧百无聊赖的吸着杯子里冰块的时候，忽然心念一动。 “滴，系统任务发布：一战成名” “任务目标：为忠青社守住最后一条油水街道” “任务奖励：经验值200” 方子尧顿时脸都绿了，“喂，有无搞错啊，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吗？你知吗！ 我都准备开摆了，你系统这时候上线了？上来第一个任务还搞这么高难度的？” “打开个人属性！” 来都来了，害能咋办，有系统不用咩？ “姓名：方子尧，等级：1级（0\/100）” “个人属性：力量12，耐力12，敏捷14，精神力16（满值20，正常成年男人属性为10）” “妈的不管了，顶硬上，打不过我还跑不了嘛。”方子尧心里打定主意，一会见势不妙直接溜，他之所以能差一点拿银笛，就是虽然其他科目一般般，但是跑得是真的快。 “走！阿明，我们去看看！” 第二章 大战前夕 “阿明，对面上千条友，等下万一打起来，你自己执生啦。”方子尧边走边对身边的小弟嘱咐道。 “大佬啊，我都还是有点紧张喔。” “别紧张，食支双喜，做回自己哦不行，未成年人不能抽烟。”说着方子尧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一旁的阿明一脸黑线，自己的大佬永远是那么不着调。 这个年轻人今年才十六岁，应该读高中的年纪却出来当古惑仔了，实在令人扼腕。 他也是个可怜人，从福利院出来的小孩，在学校被人霸凌。 但老实人也总有爆发的一天，他把校霸推下楼梯摔进了医院，好在是没摔出个半身不遂，他没有去蹲少管所，却也因此被开除了。 校霸当然不会放过他，带着人找上了在街边游荡的阿明，上去便是一顿拳脚招呼，这小子也是有骨气，硬是咬着牙不喊不叫。 方子尧正巧路过看不过眼救下了他，但也被他赖上了，实在没办法收了他做小弟。 方子尧叫小弟别紧张，实际上他自己内心紧张得一匹，上千号人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他淹了，更何况各个拿刀拿棍，谁能不紧张。 “喂，系统！真的没有新手礼包之类的东西吗？” “滴，检测到宿主已开启第一个任务，解锁新手大礼包。” “奖励拳法：咏春（登堂入室）！后续需要宿主自己进行训练” 方子尧只觉自己脑子多出了许多叶师傅实战的经验，有了一种我要打十个的错觉。 阿明看着自己大佬嘴角勾勒出的一抹得意，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大佬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两人匆匆赶到了砵兰街的莱斯酒，这里是忠青社在砵兰街的据点。 现在忠青社龙头丁孝蟹和几个堂口的揸fit人都在里面，方子尧的大哥，贵为龙头亲弟弟的丁益蟹自然也在。 说是堂口揸fit人，这几个人的地盘早都插上倪家支旗了，堂口小弟也散得七七八八了，加加埋埋整个忠青社今晚到场的小弟就两三百人。 方子尧走进酒，里面围满了人，他透过人群看去，各个老大都是满脸愁容。 “大佬，干脆我们退一步，他倪家还能赶尽杀绝不成，白粉生意让给他们，我们还有砵兰街，未来一定可以东山再起！”一个堂口的揸fit人大声表态道。 这人话音刚落，方子尧脑子里就冒出一句话。 “这人傻逼？” 这种傻逼也能当堂主，也难怪忠青社式微。 倪家的人马马上就到砵兰街了，你真觉得你认怂他倪家的旗就不会插进砵兰街了？还把生意全部交出去，没钱赚下面的小弟谁愿意跟他丁孝蟹？ 退一步海阔天空在江湖上就是句屁话，退一步只会步步退。 “不行！”丁益蟹马上跳出来反对。 “没生意等于没钱赚，你让班手足喝西北风嘛？” “但是” “哎呀你们听我说” 各个大佬各执一词，有说打的有说不打的，反正就是拿不定主意。 “砰！”这时丁孝蟹一拍桌子站起身。 “别吵了！人马上就到了，我们没路可走了。” 丁孝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圈酒道 “各位手足这个时候还愿意跟着我，是我丁孝蟹的荣幸。我丁孝蟹这次肯定要跟倪家打到底的啦，不然江湖上真的就没有我忠青社立足之地了。” “我不怕告诉大家，倪家这次来了甘地和国华两大金刚，带了足足一千四百多人，就是要一下打挂我丁孝蟹。你们怕的现在离开，我不会说什么。留下来的人一人一万块，残的我养，死的一人二十万安家费！打赢的话，一人再加两万！我丁孝蟹说到做到！” 说完，丁孝蟹拍拍手，他的保镖拿出几个皮箱摆在了台上，打开全是一捆捆的钞票。 “啧啧，看来丁孝蟹这次是血本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方子尧不为所动，他倒是对另一件事情有了想法。 “倪家这次派来的两个大佬是国华和甘地，倒是可以运作一番。” 《无间道2》里，倪坤死后，四大金刚打算不再向倪家交数。当时的倪永孝是怎么对付他们的呢。 国华给甘地戴了绿帽，和甘地老婆过濠江潇洒的照片被倪永孝拍到了，这些照片便成为威胁国华的手段。 方子尧还不清楚现在的甘地戴帽子没有，所以暂时是用不上了，以后倒是可以想办法把这个筹码抓到自己手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到老大出手这么阔绰，下面的小弟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些古惑仔出来混，为了什么，除了少数个别真的有个英雄梦，大部分人都是为名为利的啦。 现在大佬肯花钱，留在这里就有一万块喔，要是打赢就有三万块，还能落下个讲义气的名声，说出去几威啊！ “打死倪家班扑街！”不知道谁振臂高呼。 于是全酒都沸腾了，每个人都扯着脖子大喊着：“打死倪家班扑街！” 见此情形，丁孝蟹满意的笑了，大手一挥，：“发钱！” 方子尧也拿了一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但是方子尧拿了钱之后便塞给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阿明，小声在他耳边说道：“钱你拿着，你大佬不缺钱。等下出去你一定要跟紧我，刀枪无眼，一定要小心。” “大佬，钱我不要”本打算推辞的阿明看着方子尧认真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开口道：“知道了大佬。” 众人领了钱，士气高涨，跟着丁孝蟹走出了酒。方子尧跟在人群里，粗略算了一下。 “两百六左右，难搞噢。” 夜幕下的旺角街头，甘地和国华的人马汇合了。 “甘地，你带了几多人啊？” “不多不少刚好六百个，这个我的头马，铁拳森，上次一拳打断忠青社旺角揸fit的头马只脚。”甘地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寸头青年，给国华介绍道。 国华随意的把手里的烟头弹飞，眯眼看着铁拳森，：“看起来瘦的跟猴子似的，真不真的啊？” 铁拳森感觉受到了侮辱，冷冷道：“我可以一拳打挂你。” “你怎么同我大佬讲话的！”国华身后的一个黄毛怒声喝道。 铁拳森毫不示弱的瞪着黄毛。 见状国华开口了，“阿豪！没所谓啦，下面的人有干劲，很不错。但是叻，后生仔，出来行是要用脑子，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他这话一出，甘地的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阿森！” “对唔住啊大佬。”铁拳森告罪回到甘地身后，不再吭声了。 国华递上一支烟给甘地，开口道：“甘地，没必要跟下面的人一般见识啦，今晚最紧要是拿下砵兰街，让忠青社扑街啊。” 甘地接过烟点点头。 两方人马汇成一股向着砵兰街走去。 第三章 不讲武德 旺角道上的事只是个小插曲。 砵兰街和旺角道的交界处，忠青社的人马已经在这里严阵以待了。 街上还开着的店铺看到这个阵仗都赶紧放下卷帘门，这个时候，社团火拼没有哪个嫌命长的敢看热闹的。 不远处倪家的人马也乌泱泱地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两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走着，仿佛吃定忠青社一般，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反观忠青社这边，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有的四九仔握武器的手已经青筋暴起，在不住地颤抖着。 方子尧拍了拍身旁的阿明，示意他记住自己的话跟紧自己。 阿明看了方子尧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丁孝蟹，你都算是个人物，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马仔愿意替你丁家卖命。” 国华阴阳怪气地对丁孝蟹说道。 丁孝蟹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你要打就打，废话这么多。” “呐，别话倪家赶尽杀绝啊，现在想走的，我们就让你们走，不然等下就只能是被白车抬走咯。”说着，国华还伸出三根手指，“三分钟时间给你们考虑，丁家值不值得你们再替他卖命。” 他这话一出，本就是弱势一方的忠青社顿时有点骚乱了。 跟刚刚在酒里，一个个领了钱士气高涨的样子不同，现在看到对面的人马乌泱泱地一片，士气本就开始锐减，现在国华一句话，更是雪上加霜。 方子尧这下急了，“不行！这样下去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我的任务怎么办？” “你个扑街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出来混最讲究就是一个义字，今晚在这里的兄弟没有一个人会走的！” 方子尧这一手道德绑架直接把忠青社众人架住了，而且他们还拿了钱，谁敢走啊，谁走了以后真的不用混了。 “好！这位兄弟讲的对，你不要费口舌了。”丁孝蟹也赶紧抓住机会稳固军心。 随后他轻声问身后的几个堂主，“刚刚说话的谁？” “是我手下的一个草鞋，叫方子尧。”丁益蟹低声回答。 丁孝蟹点点头把方子尧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哼！扑街啊！”这下轮到国华不爽了，本来准备兵不血刃拿下砵兰街了，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臭小子坏了好事。 见国华的计策失败，甘地大手一挥，大喊道：“同我斩死班扑街！” 甘地的一声令下，倪家的人马举起各式刀棒冲向了过来。 见状丁益蟹也拿起刀，喝道：“跟我上！” 大战一触即发，不过几秒的时间，两方人马就混战在了一起。 砵兰街不宽，一字排开顶多站几十个人，所以两边打在一起也就派头的百来个人真正是在动手的，后面的说得好听叫掠阵，实际上就是在加油助威的。 方子尧不是最底层的四九仔，排头送的事轮不到他，再加上他一直以来贯彻的低调主义，这会就游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根本不接敌。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但是那个铁拳森身法了得，一对指虎在人群中闪转腾挪，被他打到一拳的忠青社小弟基本都是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位置惨叫。 国华手下的头马，黄毛也不个善茬，丁益蟹对上他也只能是堪堪支撑着。 倪家人马势头很盛，前面的忠青社成员渐渐顶不住了。 人数的劣势很快就会凸显出来，忠青社那几个揸fit人全是他妈的酒囊饭袋，打架一个比一个垃圾，反观黄毛和铁拳森，基本没有打仔是他们的一合之敌。 “这样下去没多久就要溃败了。”方子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必须想办法找个突破口。 擒贼先擒王，黄毛和铁拳森是倪家的两把尖刀，为今之计必须得把他们的刀折了。 此时的铁拳森正压着两个忠青社的小弟打，两个拳头舞的呼呼生风，两个小弟只能不断退后。 方子尧捡起一根掉落在地上的铁管，悄悄地钻到了距离铁拳森不足两米的地方。 铁拳森一拳打掉一个忠青社小弟手里的刀，顺势欺身上前，肘击将这个小弟顶开，忠青社的小弟立刻捂着腹部倒在地上，痛得他整个身体像虾一样蜷缩起来。 随后铁拳森转身向另一名与他对敌的忠青社攻去。 “机会来了！” 方子尧见状把刚捡在手里的铁管猛地朝铁拳森扔去。 铁拳森不愧是靠拳头上位的打仔，脑后长眼似的，一侧头躲过了飞来的“暗器”。 铁管带着一道劲风擦着铁拳森的脸颊飞过，砸中了混在在一团的人群里，方子尧没有去看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被砸中。 他也没有希望能靠暗器直接拿下铁拳森，偷袭是为了打断对方的节奏，真正的杀招是方子尧的咏春！ 方子尧本身速度就快，在扔出铁管的同时就冲了过去，借着铁拳森躲避的时机直接贴身。 铁拳森本来被偷袭就怒火中烧，见这个找死的扑街还敢贴自己身。 正准备攻击，铁拳森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对方缠上了，随着手腕、手肘内侧、腹部、胸口的疼痛接踵而至。 方子尧怎么说也是警校练过的，出来当古惑仔也没少打架，再结合脑海中的咏春拳技法，一套日字冲拳直接让铁拳森失去了还手之力。 铁拳森倒在地上的最后一刻想的是：“这次死定啦，丢雷老某啊，哪里冒出来的高手。” 方子尧没时间管他想什么，向着正跟丁益蟹打的你死我活的黄毛走去。 这次更简单，直接就是一个不讲武德的偷袭，干翻了黄毛，丁益蟹趁势一刀把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黄毛给捅挂了。 “大佬，扑街啦，森哥被人打趴了！” “大佬，黄毛哥被人怼冧（干掉）啦！” 倪家一边听到自己头马被人干掉的甘地和国华一时间脸色都很难看。 忠青社这边，看到倪家两大金刚手下的最猛的两个头马都被方子尧干倒，士气达到了顶点，纷纷跟在方子尧左右，对着倪家发起了反攻。 社团开片，除了比谁人多，还要比谁更恶，更凶。 忠青社这边的几个堂主虽然是废物了一点，但至少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脑子不咋地，打架还是可以。 在几位大佬和方子尧的带领下，忠青社这边也逐渐占据了上风。 第四章 扎职红棍 “得啦！益蟹你负责call白车送班受伤的手足去医院，不够钱打电话给我。” 看着落荒而逃的倪家两大金刚，丁孝蟹制止住了准备继续追的忠青社众小弟。 受伤的人丁孝蟹安排自己亲弟弟，社团二把手送医院，也算是重情重义了。至于倪家这些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那就不是丁老大能顾及到的范畴了。 远处的警笛声愈来愈近，残局交给那班故意姗姗来迟的差佬就好咯。 丁孝蟹大手一挥，喊道：“回莱斯，发花红！” “好嘢！” “大佬好嘢！“ 还能站着的忠青社小弟纷纷叫好。 方子尧对这个没啥兴趣，他更在意的是系统任务。 “任务：一战成名，完成” “奖励已发放” 任务给了200点经验，让方子尧升到了2级，同时也多了一点自由属性。 方子尧没有马上加点，前世玩的网游单机不少，属性点必须用在刀刃上，眼下不急，可以先留点。 方子尧是被忠青社的小弟们众星捧月般簇拥回莱斯酒的，刚刚的战斗中不少人都看到方子尧以碾压之势打倒甘地的头马铁拳森。 这个铁拳森一直以来让忠青社吃尽苦头，社团里好几个红棍被他一双铁拳打得满地找牙，方子尧的实力让他们为之折服。 社团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拳头就是道理，你够威，别人就服你。 就在方子尧差点在一声声“尧哥”中迷失自己的时候，社团龙头丁孝蟹朗声道：“各位手足听我讲两句。” 大佬此言一出，酒也陷入了安静。 “首先我先感谢一下各位手足，社团今晚守得住砵兰街离不开各位手足的努力，等下我会让阿生把花红发给大家，一人两万，大家为阿公做事，阿公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多谢大佬！”酒内顿时沸腾起来。 丁孝蟹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另外，我很高兴社团中又出了个人才，方子尧。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实力，我希望社团可以多出几个方子尧，到时候倪家就只有扑街！” 不愧是能大佬的人，丁孝蟹一阵慷慨激昂的演讲过后，酒里又陷入了沸腾的状态。 “你先休息下，等会上来找我。”丁孝蟹看了一眼方子尧，说罢便上了二楼。 方子尧也不急，找了个角落的卡座里喝东西。他喝的是柳丁汁，方子尧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他不喜欢酒精麻痹大脑影响思考的感觉。 “大佬，你刚刚真是威啊！”阿明一脸激动地在方子尧旁边拍起了马屁。 哪个少年不中二，说是拍马屁，倒也是阿明的真情实感。 方子尧点燃一支香烟，随意的摆摆手，没有理会阿明的吹捧，脑子里想着这次的收获还有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方子尧准备点第五杯柳丁汁的时候，一个丁孝蟹的保镖走了过来。 “子尧哥，丁生请你上去。” 保镖的姿态放得挺低的，大佬的亲信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方子尧今晚为社团立了大功，现在就是大佬眼中的红人，而且身手大家都有目共睹，铁拳森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这样的人他没必要开罪。 方子尧看向二楼，此时丁孝蟹正端着杯酒倚在栏杆上，微笑地看着方子尧。 “请这位老表带路。” 方子尧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要回归警队就要彻底捣毁忠青社，进入高层核心是必经之路。 方子尧来到二楼，丁孝蟹和一众揸fit人正在喝酒。 “丁生。” “阿尧是，今晚够威啊，有的不错。” “一切为了社团。” 看到方子尧这个样子，丁孝蟹放声大笑道:“好！我们不能不承认，目前社团式微，需要你们后生仔多做点事了。刚刚和各位揸fit人讨论了一下，你以后就是社团的双花红棍！” 说着，他起身站起身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接着道:“你为阿公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明天回祠堂给关二哥上柱香。” “呵呵，经典领导画大饼”，方子尧内心讥笑，表面却表现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 “多谢丁生！一切都是为了社团！” 丁孝蟹拿起一杯酒放在方子尧手上，开口道:“饮杯啦。以后做事多给点心机啦。” 果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前身卧底两年的成绩还不如方子尧打了一架。方子尧一战成名，成功跻身忠青社中层了。 洪兴的铜锣湾揸fit人陈浩南，从慈云山打到铜锣湾，这两年最出位的年轻人啦。 今晚过后江湖上又要多一个名字了，忠青靓仔尧！ 一阵吵闹声打断了方子尧的思考，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朝楼下看去。 此时酒的正门涌入了一众便衣。 “西九龙反黑组！开灯！” “把音乐停了！” 警察一进酒就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这也激起了刚刚开完片，热血上头的忠青社马仔们的怒意！ 丁孝蟹分开人群走到差佬面前，对为首的长官开口道:“林sir，这么晚还带班伙计来捧场啊？” “不过不好意思哈，今晚我班手足庆功宴，人有点多。我怕打扰到各位阿sir。要不这样，看林sir你几时得闲，我再请你饮茶啦？” 林sir微眯着眼看着丁孝蟹，待他说完这番假惺惺的话，冷冷地开口道:“丁孝蟹，二十分钟之前砵兰街通旺角道借口社团协斗，是你们忠青社和倪家？” 不等丁孝蟹回答，林sir接着道:“我同你讲过老实一点。现在o记盯你们盯的很紧，你不搞出人命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黄毛被你的人怼冧了，我不跟你废话那么多，这件事你必须给个交代。” 说完，他带着手下的伙计头也不回的走了。 丁孝蟹脸色阴沉地看着差佬离开的背影，直到差佬全部离开。 他纵然心里万般不服气，但又能怎样，差佬平时只是懒得叼你，想动你的时候你敢吭声吗？ 其实大家都是古惑仔，只不过差佬是拿正牌的“古惑仔”！ 丁孝蟹对着旁边的一个揸fit人吩咐道：“找个信得过的马仔，明天一早自己去自首。十万辛苦费，入字头条数”。 顿了顿他高声对着全场的忠青社成员道：“为阿公做事，我丁孝蟹不会亏待任何人！” 不愧是能当坐馆的人，这一下又收买了一波人心。 第五章 卧底接头 距离砵兰街大战已经过去了一周。 方子尧这个新晋红棍还是跟在丁益蟹手下，一周的时间里，每天就是跟着大佬游走于社团看的几个麻将馆啊、酒、马栏这些地方，说是红棍也就是个高级打手罢了，离核心还有一段距离。 忠青社真正赚钱的买卖都掌握在丁孝蟹这个坐馆手里，丁益蟹这个亲弟弟则是负责联系港岛本地的拆家，货的来源和运输都是龙头亲自负责管理。 方子尧带着阿明从出租屋出来准备去吃早餐，虽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但是刚睡醒第一餐那肯定就是早餐咯。 “阿尧，明仔。” “早晨，陈伯。” “早晨啊炳叔。” “还早晨，中午了你们两个衰仔。” 两人跟街坊邻居打起了招呼。 因为大家都是街坊，两人对他们也时有帮助，比如帮大爷大妈搬搬东西，修理一下水管电灯泡啥的，所以大家对方子尧和阿明也没有异样眼光。 同住一栋楼，街坊邻居互帮互助和睦相处，他们也不在意两人是古惑仔，底层平民有的时候真的都很可爱。 两人悠闲走在街道上，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打劫啊！” 然后两人就看到前方跑过来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刚抢来的包，看到两人杵在原地，他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喂！别挡路，死开啊！” 方子尧嗤笑一声准备有所动作，就看到身旁的阿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嘭！” 胡子男人被阿明一绊直接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不等男人反应，阿明从他怀里把抢来的包夺了回来。 男人爬起身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拔腿就跑，一溜烟消失在了街道转角。 方子尧全程看戏状态，然后在方子尧惊愕的目光中，阿明拿着包还给了失主，人家给阿明连连道谢，他还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话说回来也是，如果不是阿明善良的本性，方子尧也不会对他加以信任而且一直想劝他走回征途。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方子尧的思绪。 “喂，哪位啊？” “是我啊，七叔啊，今天天气怎么样啊？”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方子尧眼睛微眯。 七叔是上司陆启昌的代号，问天气怎么样，这是上司的接头暗号，问现在自己适不适合讲电话。 看了眼还在帮人捡东西的阿明，方子尧回答道：“晴空万里。” “最近身体怎么样？” “麻麻地喔。” “那就好，今晚七姑家煲了汤，来不来喝啊？” 方子尧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这是两人约定的联络方式，连续确认两次通话安全，煲汤就是要接头，今晚意味着次日正午，而七姑家是其中一处联络地点，直接挂断电话就意味着方子尧会准时赴约。 没办法的啊，卧底是个高危职业，必须把联络方式搞复杂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第二天中午，方子尧交代了阿明几句，说自己有点事出去一下便离开了。 尖沙咀的一处写字楼，方子尧正满心怨气的爬着楼梯。 “妈的果然艺术源于生活，卧底接头都喜欢挑天台。天台就天台，还挑这种七层高的老屋。” “扑街啊，就不能挑个有电梯的楼吗？” 倒也不是方子尧爬不动楼梯，他纯粹是想找个由头骂两句上司罢了。 吱呀一声，天台上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 方子尧气走上天台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栏杆边的人，他的上司，派他去当卧底的o记高级督察陆启昌。 看到方子尧穿着夹克叼着烟，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陆启昌不禁皱了皱眉揶揄道：“这期你好出位喔，忠青靓仔尧的朵全港岛出嗮名了。” “陆sir你别开玩笑啦，我只关心几时能穿回制服啊。” “怎么样，有什么料到？” 毕竟不是老朋友叙旧，卧底接头的风险不小，陆启昌也不能拿伙计的生命开玩笑，所以他直奔主题。 “丁孝蟹三天前消失了，我怀疑他去了谈生意。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份，还接触不到。” 虽然方子尧扎职红棍，成为丁益蟹的头马，但是他还不够格进入忠青社核心，社团只是把一些赌档和马栏交给他看管，真正的“生意”，他还接触不到。 “你猜的没错，我们在出入境那边查了，三天前丁孝蟹去了泰国。” “丁孝蟹会在近期回港岛，帮我盯死他。” “嗯，我知道了。nb那边”方子尧点点头，欲言又止。 港岛的拆家这几天都跟闻着味的老鼠一样躁动，看来o记也已经收到风了，就是不知道nb的人会不会掺和进来。 nb，毒品调查科，隶属于港岛警务处刑事及保安处刑事部，负责调查毒品有关犯罪案件。 但是现在警队上层全是鬼佬，一个个的缩回了捞钱的手，但是捞政绩的手却张得更开了，警队各部门之间现在俨然一副貌合神离的模样。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用多操心。” 陆启昌知道方子尧在想什么，很多东西不适合摆上台面来讲，更何况方子尧是个卧底而已。 “我只是不希望做事的时候被自己人坑啊。陆sir，大家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啫。” 方子尧无所谓的耸耸肩，将烟头丢在地上，来回踩着，也不抬头看陆启昌。 见状，陆启昌也知道必须给自己的伙计一颗定心丸，于是认真的道：“不用理他们，这件事由我们o记全权负责。” “那我就无问题啦！”方子尧一改刚刚的姿态，又嬉皮笑脸地看向陆启昌。 陆启昌嘴角抽动两下，并不想搭理方子尧。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嘱咐道：“自己执生，希望你早点穿回套制服，这个夹克不合适你。” 说完他就钻过一排晾晒着的被子走向了另一栋楼的楼顶。 方子尧看着长官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又点起了一根烟。 “怪不得电影里的卧底接头都喜欢上天台，港岛这些高楼的屋顶基本都能互通，跑路的路线甚至都不需要提前规划。” 方子尧靠在天台的栏杆边抽着烟，烟灰就这么随风飘散在高空中。 “抽烟还不用烟灰缸，这也是好处之一。” 第六章 白月光 方子尧走在回必赢麻将馆的路上，这家位于庙街的麻将馆是方子尧扎职红棍以后，丁益蟹交给他看的场子，也算是变相让他赚点钱了。 正当方子尧准备过马路时，被红灯挡住了去路。 忽然他注意到马路对面也在等红绿灯的一个人，顿时内心百感交集。 正是方子尧那个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小犹太。 对方也看到了方子尧。 与小犹太对视了一眼，方子尧从对方眼神中看到的只是冷漠。 “呵呵，作为一个卧底，现在这样不正是最好的结果，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她们的安全。”方子尧心里暗自叹息，自嘲的笑笑。 他想起了小犹太知道自己当古惑仔时的样子，眼神那股失望的情绪让方子尧觉得窒息，其实他能理解的。 在小犹太心里方子尧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人正直善良，勤奋刻苦，可是她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方子尧读着警校，明明那天应该是开开心心的毕业典礼，最后变成了方子尧品行不端被逐出黄竹坑。 然后第二天方子尧就从家里搬了出去，从一个学警变成了古惑仔，身份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让她难以置信，但她却没有等不到方子尧合理的解释。 聪明的她应该能想清楚一些其中缘由的，但是强烈的失落感占据了她的脑海。内心的撕裂感，让她感觉心脏病几乎都要发作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但是方子尧怎么能给她解释呢，做卧底的其实最害怕的事情不是自己遭受到报复，而是更加凶残的报复会施加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 绿灯亮起，两人面对面的走上人行道，方子尧目视前方没有再看着小犹太，他已经失去了打招呼的勇气。因为情感，即便是现在的方子尧，又怎么忍心将对方置于危险之中呢。 预想中的在马路中间擦肩而过而过，一如两个陌生人一般的场景没有出现，作者君是最讨厌狗血剧情的，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方子尧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撞了一下，然后耳边就响起了小犹太的声音，“今晚老地方。” 然后女孩就在方子尧错愕的目光中，带起一阵香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滴滴！” “喂，绿灯你还阻住条路，小心车死你啊扑街！” 方子尧愣在原地直到交通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绿灯，被要通行的车辆鸣笛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抱歉一边赶紧走到马路对面。 “老地方唉。”方子尧嘟囔着叹了口气。 “她还是那么醒目，这么久了她应该能察觉到了。” 甩了甩头，方子尧点起一根万宝路。 做事之前要抽双喜或者好彩，好意头嘛。 心烦的时候就要抽万宝路咯，万宝路的烟味基本不会停留，内心的烦闷就跟着烟味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今天的万宝路好像没啥用啊，方子尧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老地方。 这里是荃湾的海边，此时的荃湾海滨公园还没有建起，这里的海边除了丰茂的水草就只有一条沿水草丛而铺的石子路。 方子尧和小犹太在小的时候，有什么不顺心想去走走散散心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而另一个人如果发现对方没有回家就会来这里，一定能找到对方。 这是两人的约定，也是一种无声的默契。 方子尧刚来到，就看到了一个正面向大海盈盈伫立的身影。 “悭妹。” 听到方子尧的声音，小犹太并没有转过身，依旧看着远方。 “尧哥你来了。”语气平淡，方子尧从中没有听出任何的感情。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方子尧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会跑来这里，那时候我们彼此都不会保守什么秘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小犹太就如同在回忆一般，缓缓开口。 “我唉。”方子尧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小犹太转过身看着方子尧，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相信那个从小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会因为什么品行不端被开除，踏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你可以不说，但是你不应该躲着我同嫲嫲，嫲嫲这两年一直担心你，她怕几时就会有差人上门叫我们去赤柱探你。” “但是我，我怕有一日有你班兄弟过来同我讲你被人斩死啊！” 最后这句话她是用力吼出来的。 方子尧正欲开口，一阵香风沁入鼻中，温软香玉入怀，方子尧顿时愣住。 却是小犹太扑进了方子尧怀中，一边捶打着方子尧的胸膛，一边梨花带雨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每天都担心，怕你被人斩死，怕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啊！” 方子尧心口一堵，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发泄内心的情绪。 或许是发泄够了，小犹太轻轻地挣开方子尧的怀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很快又恢复到了那个坚强的模样。 “尧哥，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我只是希望你能一切安好，”沉吟片刻，小犹太接着道，“还有就是有空的时候回家，嫲嫲都好挂住你啊。” 方子尧摇摇头，他有他内心的坚持，很多事情如果把她们牵扯进来，不然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同样会让她们也不安全。 小犹太眼神中尽是失望，“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 方子尧思索了一会，开口道：“悭妹，你相信我吗？” 他直视着小犹太的眼睛，眼神无比真诚。 小犹太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你尧哥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你会等到你想看见的我。” “我信！” 小犹太笑了，两年了，方子尧终于给了她最想要的解释，有他的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看着小犹太笑，方子尧感觉内心也豁然开朗。 做卧底的，长期行走于阴暗中，大都渴望光明。方子尧今天找到了人生中的光。 第七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 事实上对于今晚是否要来赴约，方子尧纠结了很久，知道他回忆起上一世有位始终未婚的明星——星爷的一句话。 “你根本忘不掉一个认认真真爱过的人，你以为你错过的是一个人，其实你错过的是整个人生啊。” 方子尧就是方子尧，不管是前身还是现在，都已经是同一个人了，两个灵魂的融合，同样也继承了他对小犹太的感情。 当然方子尧对小犹太的感情还算不上爱，但二十年如一日的朝夕相处，两人之间早已紧密相连。 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今晚不来，他会失去很多东西。 而现在，夜色正好，月光温柔。 这样的结果他让他感觉说不出的心安。 两人并肩散步在海边，走在这段十几年里两人一起走过无数次的石子路上。 夜风吹拂过小犹太的面庞，将她的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吹乱，她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月光柔和地撒在她身上。 皎洁的月光让她本就白皙如雪的肌肤多了几分莹洁，乌黑的长发也被月光镶上了一层银边。她就如同一个吸收了星月光辉的精灵，下凡到了人间。 即便是夏天，夜晚的海风还是带着些许凉意，给少女的双颊增添了几分红晕，也让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得以消散。 方子尧扭头看去，正好与小犹太的眼神交汇，一双秋水明眸，转盼流光，他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方子尧只觉飞鸟的叽喳，树上的蝉鸣，海浪，水草周围的一切的喧嚣全部消失了，他的脑子里回荡着一句话，“月色与雪色之间，这是第三种绝色。” 就这样眼睛直直的盯着，良久，方子尧依旧没有回过神。 小犹太见状嗔笑一下，故意调侃道：“喂尧哥，你一直盯着我看做咩啊。” 少女的声音让方子尧瞬间回过神，心跳突然加速，果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这绝对不是什么亲情变质，毕竟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方子尧对此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但确实是盯着人家女孩一直看有点不礼貌了。 “这下真是失礼嗮人了！” 但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新时代青年，方子尧有着优良的品质，他的脸比防弹衣还厚。 方子尧收起了眼神中的花痴，但目光依旧放在小犹太身上，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啊，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特别靓女，两年了，你都变成大姑娘了，我很欣慰啊。” ？？？小犹太脑海里冒出一串问号，这人一副老大哥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喂！我们是同年的！你不要搞得自己好像哥哥一样，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被我欺负的好不好！”少女嘟着嘴不忿道。 “还有啊！什么叫今天特别靓女，我以前不好看吗？” 这下轮到方子尧脑子里冒问号了，本来是想夸夸她，打个哈哈掩盖自己刚刚的窘态，结果一不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盲生你这能都发现华点的喔。 “咳咳。” 方子尧咳嗽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随后站定，细细的上下打量了小犹太一番，缓缓开口道：“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我们家悭妹了。你一直是我心里最好看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子尧已经用脚拇指抠出了三只一厅，但是这年代的少女哪听过这种鬼话，小犹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低下头不再跟方子尧对视。 俗话说得好，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方子尧成功靠着脸皮厚压制住了对方嚣张的气焰。 两人就这么沿着海边一路走，走着走着走到了一片小夜市。 “诶，你看那边的小女孩，一个人抱那么多花来卖。” 方子尧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她正抱着一大把的玫瑰，虽是夏天，但是夜晚的海风还是把她的小脸蛋冻得通红。 “是耶，她小小个就出来赚钱了。”也许是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小犹太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怜悯。 不等方子尧，她快步向卖花的小女孩走去。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来，小女孩很有“眼力劲”。 “大哥哥，你是不是惹女朋友不高兴了，买束花给大姐姐道歉吗？” 小犹太瞬间脸红地低下头，而方子尧则尬在原地。 “大哥哥要买一束吗？”小女孩甜甜的笑容在方子尧看起来却像个小魔头，她太懂做生意了。 方子尧笑了笑，无奈的耸耸肩，“好啊，怎么卖？” “看这个大姐姐这么漂亮，给你打个折~” 方子尧脸一黑，用很严肃的口吻质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我靓仔才打折吗？” 小女孩显然被方子尧身上的古惑仔气质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方子尧。 “你不要吓小朋友好不好！”小犹太一把扯过方子尧，接着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对小女孩道，“你别理他，一朵多少钱呀？” “十十块。”小女孩糯糯地回答。 于是在小犹太期待的目光中，方子尧将九朵玫瑰交到了她手上。 “谢谢尧哥，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你以前都没想过送我啊？” “不是，你这变脸速度够快的啊，好你个小犹太果然是个白切黑！”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方子尧肯定不会这么说，不然自己死定了。其实小时候很男生想追小犹太的，人家长得可爱嘛，但是都被方子尧明里暗里挡住了，所以她长那么大从来没收到过别人送的花。 “你猜啊。” “哼。” 小犹太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结，便说道：“我走的有点累了，去那边坐一会。” 方子尧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也有点身心疲惫了。 两人没有再走，找了张椅子就这么坐着，静静地欣赏海上的夜景。 看着海上的明月，小犹太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喜悦，情不自禁地开口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方子尧瞬间汗毛直立，他突然惊恐地看着小犹太，这一刻他真的有点被吓到了，身为时空旅行者的深知这句话所表达的另一层含义，但是绝不该在这个时候被使用。 “小犹太该不会也是个穿越者？”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占据了方子尧整个大脑，他决定试探一下小犹太。 “风也很温柔。”方子尧强装镇定道，他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平缓、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哪有，今晚的海风有点冷了，早知道不约在这里了，”小犹太嘟起嘴，不过旋即看了看手中的鲜花，又扬起了笑容，“不过呢，有人给我送花，我还是很开心的。” 方子尧松了口气，笑了笑。 “是啊，今晚的月色真美。” 第八章 大买卖 方子尧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自己现在也不合适离开大佬们的视线太久。 看了一眼还在津津有味看着夜景的小犹太，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小犹太说道：“悭妹，我得回去了。” “嗯，没关系的尧哥。”小犹太却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这美好的气氛被打破。 “但是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家。” 方子尧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今晚来赴约已经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小犹太陷入危险之中。 话音刚落，方子尧只觉一阵香气沁入鼻中，却是温香软玉入怀，小犹太抱住了自己，糯糯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跟我一起回家。” “嗯。” 第二天中午，方子尧突然被一阵摇晃感惊醒，他睁开眼发现阿明正抓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猛晃。 “搞咩啊！阿明你想死是不是，摇摇摇！我还以为地震啊！” 阿明被方子尧这么一吼，吓得靠着墙，瑟瑟发抖地说道：“不是啊大佬，你昨晚回来就上床睡觉回来，问你话你也不回答我，就一直傻笑。我一看时间都十点了，我还以为你撞鬼啦。” “死开，你才中邪！”方子尧无语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天一天对于方子尧的精神来说确实负担不小，应付完扑街上司，还要劳神去应付青梅竹马。 最后那个拥抱，即使是脸皮厚如方子尧也是心跳飞快，毕竟他还只是个理论派大能而已。 一念至此，方子尧嘴里不禁嘟囔着：“妈的，妖女安敢坏我道心！果然儿女情长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大佬，你在讲咩啊？”看着眼前景象，阿明不得不怀疑大佬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我要不要去请几个大仙来家里做个法事呢？” 方子尧也懒得想自己这个整天天马行空的小弟在想些什么。 他正色道：“哦对了，昨晚有没有人找我？” “昨晚益蟹哥有打电话去麻将馆，问你在不在，我按你说的，过海叫鸡去啦，”顿了顿，阿明突然一脸贱笑地看着方子尧道“大佬，昨晚的鸡正不正点啊？” 方子尧对着这个贱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喝骂道：“关你屁事啊，毛都没长齐问这么多，继续说！” “益蟹哥说你回来的话就给他回电话。”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昨晚为什么不说？” 阿明委屈巴巴地开口道：“大佬，你昨晚回来倒头就睡，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就好似条尸一样。”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这句跟蚊子飞一样。 方子尧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扑街啊，这么长的时间了，估计丁益蟹得气得火冒三丈了，找个马仔这么久都不出现。” 方子尧开始在心里盘算着等会怎么去跟丁益蟹解释了。 这时，阿明拍拍了胸脯说道：“不过大佬你放心，我昨晚给益蟹哥打过电话说你回来就睡了，应该是搞女玩累了。” 他昂着头的样子，像是在说“大佬我做事可以，快夸我，快夸我！” 方子尧一听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正欲开口骂人。 “叮铃铃~”电话声响起了。 “喂，哪位啊？” 方子尧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丁益蟹的声音。 “阿尧啊，你终于睡醒啦，过来莱斯一趟。” “好的大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子尧交代了一声阿明，就拿起衣服出了门。 方子尧火急火燎地来到莱斯酒，刚进大门就听到丁益蟹的笑声，此时他正拿着根雪茄，趴在二楼的栏杆边。 “喂阿尧，你这么打得，在床上的体力为什么不行啊。搞下女人啫，用不用睡到大中午啊？” “大佬你别玩笑我啦。”方子尧挠挠头。 “是不是昨晚条女太劲啊？” 听着丁益蟹那猥琐的语气，方子尧一阵无语，却必须顺坡下驴。 “哇，大佬，昨晚那两条女，真的正点，得闲我带你过兰桂坊转转。” “呵呵，不用啦。砵兰街的靓女够多了，我还不用跑去洪兴的地头。” 丁益蟹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方子尧心头一惊，这是试探更是敲打！ 砵兰街作为港岛最出名的红灯区之一，方子尧这个忠青社红棍不在这里玩大老远过海去洪兴的地盘，莫不是有异心。 方子尧挤出一抹苦笑：“大佬啊，你天天在这里，那些靓女都知道你忠青社龙头的亲弟弟，又靓仔又有钱，个个眼中都只你一个。” 听着方子尧的吹捧，丁益蟹整理了一下西装，笑骂道：“得啦扑街，别吹了。” “咳”丁益蟹清了清嗓子，“上来，有正事要讲。” 说着，他对门口的小弟挥了挥手。小弟会意走出了酒，并拉下了卷帘门。 方子尧来到楼上，看到了今天到场的除了丁益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方子尧之前没怎么见过，但是根据陆启昌给的资料显示，此人姓何，是丁孝蟹的律师，同时也是丁家公司的法律顾问，专门负责帮丁家洗钱。 这个何律师，约莫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西装，领带却用的黑色，留着山羊胡，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在方子尧打量他的时候，何律师同样也在打量着方子尧。 方子尧对着他礼貌性的微微一笑，他同样也回以微笑。 “这人不好对付。”方子尧心下一沉。 “坐，阿尧，这是何律师，我哥的私人律师。”丁益蟹招呼方子尧坐下，并给他介绍道。 两人互相认识后，丁益蟹切入了正题。 他一开口是个大炸弹，“我哥这几天回港，他这次跟佛爷谈了一笔大买卖。” 方子尧心里一紧，佛爷他知道是谁，这也是他会被派入忠青社当卧底的最直接原因。 八面佛，道上尊称其为佛爷，金三角最大毒枭之一，每年流入港岛境内的白粉将近一半都是他提供的。 这次忠青社和他又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这批货不日就会抵达港岛，看来机会来了。 第九章 交易开始 “这单生意做成，我们忠青社就可以恢复元气，到时候咩倪家，打到他扑街，同我滚出油尖旺！” 丁益蟹大笑着站起身，叼着雪茄狠狠地一口，看起来嚣张至极。 方子尧内心暗笑，丁孝蟹有你这么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怎么发达的弟弟，真是捡到鬼了。 正想着，肩膀就被丁益蟹拍了一下，他开口道：“阿尧，你是我的头马，有咩着数大佬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怎么样啊，大佬对你好？” 方子尧连忙附和：“大佬你知我的啊，死穷鬼一个，这次能跟你赚到钱，以后你比我亲大佬还亲啊！” 在方子尧当上红棍之后，丁孝蟹就派人去调查了他的资料。 但是方子尧的背景资料在他被指派为卧底之前就已经被上级隐藏了，现在他的档案里只显示他是个孤儿，在加入忠青社之前就是个社会闲散人士，多的也无从查起了。 实际上方子尧的档案有点异常干净了，如果是二十年后的社团或者犯罪集团里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一眼就能识破，但是现在是八十年代，警方还没有成规模的启动卧底计划。 方子尧也算是吃了时代红利了，大佬们还没有吃过亏，上过当呢。 丁益蟹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何律师也适时开口：“现在社团百废待兴，有实力的人未来都有机会上位。阿尧，你是益蟹推荐的人，你应该不会令到你大佬同坐馆失望？” 何律师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在敲打方子尧。 “是啊，这次的事情，阿尧你要给点心机。” 方子尧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点点头回答道：“知啦大佬。” 他现在一副乖乖崽的样子，要是被阿明看见肯定又觉得自己大佬出毛病了。 “我和何律师还有点事商量，你先下去做事，”丁益蟹挥挥手打发方子尧离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道：“这几天电话别离身，随时等消息。” 方子尧答应一声便离开了莱斯。 他现在要赶紧将丁孝蟹回港并且可能携带大批白粉的消息上报给陆启昌，让警方早做准备。 但是现在方子尧才走出莱斯大门没两步，直接打电话通风报信也太愚蠢了，到时候出了问题第一个找自己麻烦。 他索性先不去想这么多，来到了华国冰室，毕竟方子尧从起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吃饭不积极，脑阔有问题。 “诶，阿尧，今天这么晚才来啊，老样子吗？” 方子尧也是这家店的老熟客了，坐在前台收银的老板一看到他进门，便热情的打招呼。 “老细早晨！生滚粥啊唔该，胃寒啊近排。”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店里没有客人，方子尧上楼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拨通了陆启昌的电话。 “哪位啊？”电话那头传来陆启昌的声音。 “阿尧啊，七叔，今日天气不错啊。” “哦，阿尧啊，今天这么得闲给七叔打电话的？” “问候一下你老人家嘛。” “什么事？”两轮确认结束，陆启昌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刚刚收到风，确认丁孝蟹会在近期回港。他在金三角谈了一笔大生意，应该会一大批货入境港岛。” “时间、地点！”电话那头的陆启昌语气都变得高昂起来，这么久的潜伏工作，似乎就快要有成果了。 “还不清楚，行动前我收到消息立马通知你。” “嗯好！注意安全！” “先不讲了。” 挂断电话，方子尧舀起一勺粥慢慢放入了口中。 “丢啊！嘶”方子尧刚把粥放入口中，立马被烫得吐回碗里，开始疯狂吸气。 “咩事啊！”听到动静的老板问道。 “碗粥这么滚，你想烫死人啊！” 听到方子尧的话，老板无语地骂道：“傻嗨，不滚叫什么生滚粥啊？” 是夜 丁家位于深水埗的一处码头 “大佬，船几时才到啊，我们都等了整个钟头啊。”说话的人叫韩初，是丁孝蟹的手下。 “是啊，班扑街泰国佬，这么不守时的。”丁益蟹丢下手中的香烟，用脚狠狠地来回踩灭。 “益蟹，稍安勿躁。”一旁的丁孝蟹开口劝慰。 此时的方子尧正靠在集装箱上抽烟，烟灰都长的要掉身上也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系统任务上。 “滴，系统任务发布：逃出生天” “任务目标：逃离九号码头” “任务奖励：经验值300，丁孝蟹、丁益蟹每一人存活多加100。” 时隔多日，系统终于再一次发布了任务，但是这个任务内容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方子尧此行是要将忠青社高层贩毒集团彻底捣毁，早在出发之前他就已经通知了陆启昌，陆sir也将大致的行动计划告知了他。 陆启昌考虑到方子尧的生命安全没有选择在码头对丁孝蟹等人实施抓捕，而是选择在码头外的街道上设卡，以警方查车的名义对运输车辆进行搜查，做出一种是警方自行发现白粉运输的假象，即将丁家连根拔起，也不会将方子尧置于险地。 但是这个任务内容却如此，方子尧是来抓人不是来逃命的啊。 “一定不是系统任务的打开方式不对，今晚的行动恐怕是个死局啊。” 方子尧暗自警惕起来，若事不可为，便见机行事，多留几个心眼总没错，小命要紧！ “有人来了！” 漆黑一片的海面上突然照来一束光，开始按照一定的频率亮灯熄灭亮灯熄灭，如此反复了三轮。 “是泰国佬。”看见对方的信号，丁孝蟹眼睛微眯，接着对韩初吩咐道：“复他！” “是，大佬！” 对方看到韩初打的信号，便朝着码头驶来。 两艘快艇靠岸，船上跳下来八个人，看面相是不是泰国佬也搞不清楚，毕竟东南亚人在他看来都长得差不多，姑且就当是。 丁孝蟹快步上前跟为首的泰国佬握手拥抱。 这种时候双方的老大都不怕对方黑吃黑直接拥抱，感情这么熟络，看来双方已经是老生意伙伴了。 泰国佬操着一口泰语味浓烈的蹩脚粤语：“丁生，几天不见，神采依旧啊。” “阿泰你也是啊，回去记得帮我跟佛爷问好！”丁孝蟹的一套场面话也是客气十足。 第十章 横生枝节 “黑仔，把货拿出来。丁生老客户了，规矩都知道的。”阿泰对身后的一个手下吩咐道。 黑仔接到大哥的命令，将手里的行李箱拖到阿泰面前。 “何律师，钱。” 丁孝蟹也从身旁的何律师手中拿过了皮箱，打开之后满满一箱美刀。 涉及到对金三角的白粉交易，那边的卖家不认港纸，只认美刀，所以每次丁家和佛爷交易都是用美刀。 “验下货。”丁孝蟹挥挥手让一个手下上前。 只见他熟练地掏出匕首在一块白粉砖的外包装上划开一个小口，用尾指指甲轻轻挑了一点白粉放入口中，细品了一下后便吐掉了。 “老细，货没问题，是美金。” “美金”也就是纯度百分之99的白粉，警方称其为四号，这种高纯度白粉是不能直接吸食的，会死人的。 所以港岛本地的拆家拿到手之后会将这种“美金”进行稀释，将其变成可供人直接吸食的低纯度白粉，被圈内人称之为“港币”。 丁孝蟹手中没有这样的白粉加工场，也不屑去做这种低一级拆家干的事，他做的事情就是从金三角低价购入“美金”，再高价分货给港岛本地的各个拆家。 因为丁家入场早，而且占据着码头这种物流中枢，建立起了很大优势，本地的拆家都买他丁孝蟹的账。 这也是为什么忠青社都快被倪家打得落花流水了，丁孝蟹仍然能拿出那么多钱给下面的小弟当花红。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倪家的强势入场，让忠青社也有点相形见绌，如今港岛毒王的称号都几乎要被倪家所取代了。 “给钱。” 确认货没有问题后，交易自然在双方又满意的气氛下继续进行着，小弟把钱箱交给了黑仔。 黑仔随即从中拿出一沓查验起来，时间没过多久，他便对阿泰回复道：“大佬，没问题，对数！” 确认钱货都没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阿泰和丁孝蟹都笑着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整个码头都陷入了愉快而又轻松的气氛当中。 “看来不是黑吃黑，肯定另有事端。” 只有方子尧，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他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如果不出意外的那就肯定要出意外了。 果不其然，就在阿泰带着人回到快艇上后，寂静漆黑的海平面上亮起了一片灯光，数艘水警的船只一边喊话一边包围了过来。 “船上的人听着，我们是港岛警察，你们已涉嫌非法入境，请待在原地接受我们调查！” “重复” “大佬！”黑仔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把ak，眼中凶光频频闪烁。 阿泰也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水警船只，从腰间拔出了手枪，语气冷静地给身边的小弟下令：“冲过去！” 这些泰国佬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对于这种被警察包围的事情也早都习以为常，他们都知道自己被抓死了是小事，最惨的是连累还在金三角的家人，所以阿泰当机立断选择强行突围。 至于泰国佬会不会认为是丁孝蟹报的警借此来黑吃黑，他已经没有时间多考虑了，因为岸上也有警察，而且双方已经交火了！ 码头的外围警笛声大作，黑暗中只有子弹出膛的火光不时闪烁。 方子尧跟着丁益蟹矮着身子蹲在码头的一个旧货柜后面。 离他们不远处的集装箱后面丁孝蟹带着何律师和两个枪手正在跟警方交火。 “丢雷楼某啊！陆启昌明明说的是在出港口的街道上设卡查车的，怎么直接包围了码头！” 方子尧越想越不对劲，这跟计划完全不一样，而且警方这次进场之后直接开枪，丁家的三个枪手当场就被干掉，这样的做事方法，显然没有准备留活口！ “扑街啊！这里有自己人的好不好，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人身安全嘛！” 方子尧内心里破口大骂，却不能表现出来，憋屈的要死。 此时的码头外围 警方的车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砰砰砰！” 警方指挥车的门被人疯狂拍响，里面的一个伙计打开门，敲门的人正是陆启昌。 陆启昌一脸怒色地对着车内的人质问道：“我是o记高级督察陆启昌，现场指挥官是谁，我要见他！” 计划被人破坏了，还是自己人搞的，陆sir表示老子很生气，我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我是nb行动组2组组长向荣，现场目前由我指挥，请问你有咩事？”面对陆启昌的质问向荣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你破坏了我的整个行动计划你知道吗！我的卧底现在在码头里面，你必须保证自己伙计的生命安全！” 事急从权，陆启昌也不顾其他了，现在的情况保证方子尧的安全被他放在首要位置。 向荣却一脸严肃地说道：“首先我不知道你所讲的行动计划是什么。今晚的行动是我们nb收到线人消息，忠青社高层贩毒团伙将在九号码头进行白粉交易，对贩毒团伙实施的缉捕行动。” “至于你讲的，有自己伙计在里面，我会通知行动人员，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说着，向荣拿起了对讲机：“oc（现场指挥官）呼叫行动组，oc呼叫行动组！” “报告向sir，这里是行动组负责人郑志成，有咩命令？” “志成，现场有自己伙计卧底！” “外貌特征。”这句话是对陆启昌说的。 “男性，24岁，三七分中发，黑色夹克，牛仔裤。” “听到了吗？” “收到！” 向荣只是说了里面有自己人，没有命令伙计必须怎么样，这也是一个合格行指挥官对自己手下负责任的表现，他肯定是优先保证自己手下的安全，不会过多介入行动人员的行动中。 见状陆启昌正色道：“我要求加入行动！” 向荣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几个伙计过来，说道：“送陆sir走，不要妨碍我指挥现场。” “喂！向荣你不要太过分，里面有自己友！” 陆启昌此言一出，在向荣心里，只觉得o记这是要来跟自己抢功啊，于是冷笑一声，“你去同警司讲，叫他给我下命令，我就让你进去。” 分属两个部门，陆启昌现在上报上级，在跨部门跟毒品调查科负责人沟通，都够方子尧死八百回了。 “扑街啊！” 即使心有不甘，但是陆启昌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现在希望打掉丁家的同时，方子尧不要出事了。 “衰仔，自己执生啦！” 第十一章 幕后黑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码头这边，随着时间推移，丁家的枪手开始倒下。 毒品调查科的警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一个个武器装备都优于丁家这边的人，丁家这边的枪手还没有防弹衣，不多会就一死一伤，只剩一个还在苦苦支撑。 郑志成见状，对着身边的副手吩咐道：“阿天，你带队继续推进，我从侧面绕过去！” “yes sir!”行动小组的警员虽然对上司的命令有点不解，但警察的天职就是服从上司安排，所以并没有提出异议。 方子尧这边，丁益蟹压着声音对他说道：“阿尧，等下你带我大哥走，别管我了。” 丁益蟹右臂中枪，现在整个人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感觉。 他这人虽说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但是却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为他哥做了不少脏活累活，这种时候了也想着保全哥哥。 “益蟹哥，先别说了，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方子尧扶起丁益蟹，宽慰道。 丁益蟹用力点了点头道“好兄弟！” “老细，现在怎么办？”何律师眉头紧皱，一边开枪还击一边询问丁孝蟹。 “从地下通道走！通道在二号货仓，”顿了顿，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手下，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丁益蟹和方子尧喊道：“阿尧，带益蟹去二号货仓。” 即便是目前的局面对自己这边已经很不利了，丁孝蟹依旧保持着足够的冷静。 狡兔三窟，丁孝蟹自从踏上这条路之后他就知道眼前的场景总有一天会出现，所以他早就在码头修好了一条地下通道。 这条通道是丁孝蟹为自己准备的后路，经过一开始被警方火力压制之后，现在终于有机会往逃跑路线去了。 听到丁孝蟹的话，方子尧没有丝毫犹豫，搀扶着丁益蟹就往货仓走去。 丁孝蟹拍了拍剩下那个枪手的肩膀，枪手立刻心领神会。 枪手都是丁家养的死士，关键时候必须替老板去死，比如现在，他毅然决然地留在原地。 丁孝蟹看了眼一脸死志的手下，没有说话，抬脚便走。 枪手也只是平静地开口道：“老细，我老母就靠你了。” 众人隐藏在黑暗中快速向着二号货仓进发，不多时便到了门口。 货仓的大门是半开的，于是众人直接鱼贯而入。 就在这时，又突生异变。 “砰！”一声枪响，巨大的枪声回荡在整个货仓内。 随之而来的一声声惨叫，方子尧进入货仓，看着眼前的场景，韩初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滚，鲜血顺着他的大腿很快流得一地都是。 货仓内，丁孝蟹正被一个警察用枪指着头，这个警察赫然就是单独行动的毒品调查科督察郑志成！ “放低支枪！” 郑志成看着被方子尧搀扶着的丁益蟹，手里也拿着枪指着他，他厉声大喝。 “你先放！”丁益蟹也面露狠色地吼道！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何律师把枪指向了丁益蟹，开口道：“益蟹，放下枪。” 何律师推了推眼镜，直接伸手夺下了丁益蟹手中的枪。 “你你这个扑街！我们丁家对你不薄！” 丁益蟹死死地盯着何律师，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 但是这是现实世界，有枪才是大嗮！ 就在这时，仓库二楼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在几名手下的簇拥下来到走道上。 “啪啪啪。”男人鼓起掌来。 男人看着下方的场景邪魅一笑，说道：“真是精彩。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倪永孝，可能你们不认识我，不过死人也没必要认识我了。” “郑sir，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钱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以开始做了。” 倪永孝嘴角又翘起一丝弧度，右手随意摆了摆。 “唉，我就知道，系统的经验奖励不是那么好得的，上次社团开片，这次跟警察火拼。” 按照电影倪永孝的狠辣，他是不可能让自己等人今晚能走出这个码头的了。 一个叛徒何律师加一个黑警，还亲自带人过来督战，这个倪永孝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早在倪永孝出场的时候，方子尧就已经做好了下一步打算，他深吸一口气，将上次升级给的属性点加在了敏捷上。 敏捷瞬间到达了15，方子尧只觉身体一轻。 “看来属性值每5点应该都是一个分水岭，会引起质变。”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倪永孝吸引的时候，方子尧一把夺过何律师手中的枪，然后瞬间暴起一脚踢飞郑志成手中的枪。 身边的危机暂时解决了，但是楼上倪家的枪手还在，方子尧来不及多做考虑，倪家的枪手已经开始拔枪了。 方子尧抓着丁益蟹就是一个侧滚躲进了货柜后面，就在他把腿缩回来的一刹那，一颗子弹擦着货柜打到身后的墙壁上。 “丢啊，搞这么刺激干什么。” 丁孝蟹的反应很快，不愧也是个干刀口鲜血买卖的人，在方子尧踢飞指着他脑袋的枪的时候，他就跑了，此时正靠在一个柱子后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哼，两条废材！” 看着眼前的场景，倪永孝歪了歪头，不怒反笑，对着手下挥了挥手，“做挂他们！” 方子尧对着倪永孝的手下开枪回击，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火力压制住了。 “阿尧接住！”丁孝蟹对方子尧喊着，扔出了一条钥匙。 “右后方第二扇门！带益蟹走！” 方子尧没有丝毫犹豫，背起丁益蟹就往门口跑。 刚把丁益蟹背进通道，一个身影也跟了进来，竟然是郑志成。 “扑街坏我计划！”郑志成咬牙切齿地就要开枪。 但想象中方子尧脑袋开花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咔咔咔”他连扣几下扳机，发现根本没有子弹被击发。 “丢！”郑志成怒骂一声。 原来是他的点三八子弹已经打完了。 郑志成急忙伸手往腰间摸索，方子尧当然不可能给他机会换子弹，右脚一踏整个身体便爆射而出，直冲郑志成。 还不等方子尧近身，“砰砰！”两声枪响，郑志成如遭雷击，往前倒去。 方子尧这下也有点懵了，却见门口站着丁孝蟹，正缓缓放下枪。 原来是丁孝蟹从后面开枪击中了郑志成，此时的郑志成好似一条虾一般蜷缩在地上，这样的距离防弹衣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鲜血从他的后背潺潺流出。 “走！” 一个黑警死不足惜，后面还有倪家枪手的追杀。听见丁孝蟹的声音，方子尧来不及多想，他转头扶起丁益蟹就往通道深处跑去。 第十二章 尾声 华国冰室，方子尧还是老样子点了百吃不腻的c餐。 此刻他正下意识地咬着吸管，脑海里闪过无数昨晚的画面。 他现在已经大致想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了，但是心中对陆启昌还是存有几分怨气的。 “这个扑街，真是不靠谱，差点害死人。” 不过方子尧并没有过多纠结，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系统上。 昨晚任务完美完成，系统奖励了500点经验，尝到属性点加成的甜头，方子尧对自己距离真正的开摆生活越来越近了。 “只要我加的属性够多，会不会真的肉体飞升呢？哦对，属性有上限骂骂咧咧” 目前方子尧的等级已经来到了等级：4级（100\/400) 自由属性也直接多了两点，不过方子尧依旧没有立刻加点，留点才是王道！ “昨晚，警队毒品调查科在一次针对毒贩的缉捕行动中大获全胜，事发地点位于西九龙一处多年未启用过的废弃码头， 警方在此次行动中击毙贩毒人员4人，缴获价值约八百万的四号白粉，查获涉案车辆三驾，nb一名督察身中两枪被送往医院，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此时电视机里播放着关于昨晚码头激战的新闻报道。 “八百万？”方子尧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这个数不对，最晚那批货少说翻一倍的量，至少有差不多两千万的货。妈的！看来是都被倪家吞了，那个黑警这都没死，真的祸害遗千年啊。”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方子尧的思绪。 “喂，哪位啊？” “是我，来公司。” 电话那头的是丁益蟹，这个时候召唤自己，应该是为了昨晚的事。 方子尧没多会就到了公司，这家金融公司是丁家创立的，现在主要用途就是用来放贷，以此来洗钱。 丁孝蟹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远见的人，他一直想带忠青社洗白，脱离用暴力积累资本的阶段，但他还是被时代的局限性所束缚了。 方子尧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刚出电梯，前台小姐却已经迎了上来。 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对方子尧道：“方生是，董事长在办公室等你。” 丁家这几兄弟其他方面不咋地，审美确实可以，这个礼仪小姐长得还蛮标致的。 方子尧走进办公室，只见丁孝蟹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文件，另一边的丁益蟹则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右腿小腿处还缠着绷带。 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带着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这是方子尧第一次见这人，但是看面相，“这是应该丁家的老三，旺蟹。” “丁生。” “益蟹哥。” “我同你介绍一下，旺蟹，我细佬，公司的嘢都靠他噶。”丁益蟹给方子尧介绍道。 “旺蟹哥。”方子尧同样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二哥整天同我提起你，你不错。” 丁益蟹翘着腿太那吞云吐雾，对方子尧摆摆手道：“哎，你不用理我们，是大佬找你有正事。” 方子尧点点头，转头看向丁孝蟹。 丁孝蟹的桌子上摆着几张照片和几份文件，他看得一脸愠色，嘴角都忍不住抽动了几下，显然是气得不轻。 但是大佬就是大佬，强忍着怒气，丁孝蟹对方子尧说道：“阿尧，何国彬这个扑街，跑路过了大海。我给你三日，你过濠江将他给我刮出来，有没有问题？” 这次系统并没有发布任务，显然这不是必须完成的事情，但是方子尧知道这一个契机。 何国彬的叛变让方子尧有了一个真正打入丁家内部的机会。 “好，我去做。” 今天是九号码头缉毒行动之后的第三天。 油麻地一座写字楼的天台。 善良的陆sir今天终于选了一个电梯楼，但是方子尧却带着一肚子气来了。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到方子尧来了，陆启昌面色铁青的开口道。 方子尧怒极反笑，问道：“呵呵，你需要什么解释？” 陆启昌眯起眼睛盯着方子尧，严肃的说道：“现场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丁家两兄弟都跑了，nb还有个伙计中枪进了医院。”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心的怒火，他知道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反而是对自己不利，他能不能成功回到警队，眼前这个扑街是重要角色。 “警队有针！” 一语惊人，陆启昌一脸震惊，正欲开口被方子尧打断。 “你听我讲完先。” “呐，以下我所说的都是亲眼目睹的，绝无半分虚言。” “首先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晚的一切行动都跟你跟说的行动计划完全不一致，本来讲好沿途设卡，变成了围攻码头。” “现场进攻的警察，应该是nb的人，他们的制服我认得出来。” 说着方子尧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陆启昌，陆sir面露尴尬之色。 方子尧没有理会，接着道：“几轮驳火之后，丁家枪手死的死伤的伤，我跟住丁家兄弟往丁孝蟹事先准备好的秘密通道逃走。” “那里是二号货仓，你一定想不到我在货仓里看到了谁？” “倪永孝！倪家老二，未来的倪家掌门人！” “还有nb的一个督察，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是现在躺在语言里面那个。那个黑警！” “我现在已经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丁孝蟹手下的何国彬叛变，勾结倪家想黑吃黑吞了这批货，但是倪永孝手上力量不足，就想借警队之手打击丁孝蟹。最后埋伏在货仓将丁家两兄弟一网打尽。” “昨晚在码头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包括我，但是他们没想到我命大啊，给我跑了出来。” 静静听完方子尧的讲述，陆启昌陷入了沉思。、 少顷，陆启昌脸色铁青的开口道：“那晚的事，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也没想到nb会直接包围码头。但是你贸然说一个伙计是黑警，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我亲耳听见倪永孝跟他说自己完成了对他的约定，要他兑现自己的承诺，干掉包括我在内的丁家所有人。” 正说着，突然方子尧脑海中划过一道闪光，“或许你可以暗中去查查他或者他家里人的账户有没有变动。我记得倪永孝说钱已经打到他的卡上了。” “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情了，信不信的只能是陆sir你自己去调查了。” 言尽于此，方子尧相信陆启昌会有自己的决断的。 “好，你的为人我清楚，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会随便污蔑同袍的人。我会去调查的。” 对于陆启昌的反应，方子尧还是挺感动的，自己这个上司虽然很多时候都很扑街靠不住，但为人还是不错的，就比如这次就知道选有电梯的单位了嘛。 “还有一件事，我明天要过趟海。” 经过深思熟虑，方子尧还是决定把自己要去濠江的事向陆启昌汇报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上司胡乱猜想，不如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去濠江？丁孝蟹派你去的？” 陆启昌眉头微皱，看向方子尧。 “何国彬跑了，我这次去就是为了刮他出来。这是一个机会，何国彬给丁孝蟹当了这么多年心腹，他手里一定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而且我还可以借此机会进入丁家核心，甚至是顶替他原先的位置。” 陆启昌没有多做迟疑，回答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也是丁家对你能力的考验。正好濠江那边我认识一个人，也是当差的，我给你联系方式，过去你找他，有关系好办事一点。” 听到陆启昌这样说，方子尧心满意足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thank you sir!” “唉，还是那句话，执生啦衰仔！” 第十三章 会面阿琛 方子尧从船上跳下，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是他第一次踏上濠江的土地。 濠江确实有着一股不同于港岛的气息。这个年代的濠江还没有崩牙驹什么事，赌场背后的大老板是洪先生。 陆启昌介绍方子尧来濠江找的人阿琛，未来就是被这位洪先生玩死的。 阿琛是《暗花》中由tony梁扮演的倒霉蛋，被濠江幕后大佬玩弄于鼓掌间，不过现在他还只是个督察，还不是未来的重案组警司。 但以阿琛的目前能量，帮方子尧找一个从港岛着草过来的人也不什么难事。阿琛这人人品不行，但是做事还是很可以的，不然也坐不到警司的位置，不够格成为洪先生的棋子。 方子尧按照陆启昌给的联系方式，拨通了阿琛的电话。 “喂，哪位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青年男声。 “琛哥你好，我叫阿尧，是陆sir介绍我来找你的。” 方子尧说话很客气，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却很冷漠。 “你别叫我深哥，我不认识你。既然是陆sir让你来找我的，我要给面子他，你下午四点到海滨餐厅等我。” 阿琛的语气让方子尧很不爽，但是眼下有求于人只能暂时忍了。 “好的琛sir，我会准时恭候。” 嘴上这么说着，方子尧心里却想着“扑街啊！希望你以后当上警司被洪生玩的时候别哭，呵呵。” 下午四点，阿琛准时出现在了海滨餐厅门口，果不其然，开着他的那辆红色小轿车，梳着个三七分的靓头，叼着根烟走进了餐厅。 看着阿琛流里流气的样子，方子尧内心暗笑，“果然是个当黑警的料，这样子比古惑仔还似古惑仔。” “琛sir！”心里虽然不屑，但方子尧的身体却很诚实，直接站起身迎接阿琛。 阿琛冲方子尧点点头回应，径直走到方子尧对面坐下。 他的抱着手臂靠在座椅后背，一副随意的样子。 “讲，找我有什么事？” “有件小事需要琛sir帮忙而已，帮我找一个人。” 说着方子尧将一个信封摆在桌子上滑向阿琛。 阿琛却没有接，而是伸手将信封按在桌子中间，阻止方子尧将信封继续推向他。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地方，既没有明确表示拒绝，有没有直接接受。 阿琛眼睛微眯着看着方子尧问道：“濠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没那么容易，你先说说要找谁？” 既然阿琛这么说，那就是有的谈，方子尧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何国彬！” “昨天从港岛坐船入境的。琛sir只需要帮我找到他在哪里，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不会让濠江见血你放心！” 阿琛一听这个名字，内心微震。 这个何国彬他知道，日前港岛的九号码头事件轰动全港，乃至于都传播到濠江这边了。 最主要的是，何国彬是由倪家安排跑路到濠江的，一来就进了基哥的地盘里被藏了起来，安排何国彬在濠江行程的还是跟阿琛同属重案组的梁探长。 濠江警队可以说是除了佐治和基哥之外的第三个社团，警队内部升迁很多时候还要看跟社团的关系。 这个梁探长跟阿琛是竞选重案组警司的竞争对手，阿琛也不介意在这件事上给对方使绊子。 “这个何国彬可不是个小人物。”阿琛盯着方子尧说道，明显就是一副待价而沽的模样。 “老油条。”方子尧内心暗笑。 “这里是两万，你帮我找到人之后，不管我能不能把人带回港岛，另外两万都会先给你。” “好这个忙我帮了。最迟明天早上给你消息，等我电话。”阿琛收下信封，直接离开了。 方子尧则继续喝面前的罗宋汤，他知道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阿琛既然收了钱就能办成事，这点信用他还是有的，但是找人只是最简单的一步，怎么把人带回港岛才是困难之处。 喝完汤，方子尧把钱压在盘子下面起身离开，就在他潇洒都走出店门后，服务员的声音叫住了他。 “喂，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收港纸。”服务员怯怯地看着方子尧说道。 “”方子尧一头黑线，刚刚保持的靓仔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屏幕的尴尬。 掏出葡币结完账，方子尧沉默地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阿琛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晚上十点多，电话就来了。 “人在大富豪迪厅，那里是基哥的场子，我警告你不要在里面搞事，玩大了你背不起的。”阿琛的语气中警告意味很明确。 “琛哥你放心啦，我不会连累你的。” “希望是，我还想要尾款呢。” 他的语气放缓，而且没有对方子尧的称呼再表示什么。 “钱在渡口储物箱，锁匙在渡口门口右边第三个花坛里面。” “嗯。”阿琛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去拿尾款了。 方子尧没有再去想，他要思考制定一个计划。 何律师必须要死，但是自己怎么杀他，在哪里杀他，然后怎么跑路才是问题的关键。 很快，方子尧心里有了计划。 他先下楼把旅店的房退了，开着租的车去了趟加油站买了一桶汽油，随后然往教堂驶去。 趁着夜色，方子尧把教堂门口的旧衣服回收柜的衣服全部装进了他被的一个空背包里，走出两步，想了想，将一小沓葡币放进了柜子里面。 方子尧不是圣母，他甚至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警察。 做完这一切，方子尧驾车径直开向大富豪迪厅。 一路上，昏黄的路灯下几乎没有行人，倒是道路两边各色的赌场、烟花场所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一路开到大富豪的马路对面，方子尧在门口保镖的视野盲区，从车里另一边将装满衣服的背包扔下，背包里衣服散落在地上。 这些早就被方子尧用汽油浸湿的衣服，随着一根火柴跌落在其上面。 “歘！”一条火蛇腾空而起，方子尧一脚油门快速逃离了事发现场。 第十四章 别紧张 马路对面的保镖立刻发现了异样，一人走下阶梯看向马路对面，另一个人拿起对讲机上报情况。 “经理！经理！大门马路对面有人点火，人已经走了。我们没看清车牌。” 对讲机那头传来经理的声音，“我叫人出去看看情况，你们不要离开门口！” “收到！” 另一边方子尧已经转向停好车走回了门口。 门口的保镖看着马路对面有人放火还是比较紧张的，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哥的人今晚要来踩场了。 保镖看到方子尧只是一个人，松了一口气，随意搜了一下他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便把他放了进去。 方子尧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了大富豪，就在他等电梯的时候，一队保镖从电梯里冲出来，跟他擦身而过，其中一人还跟他的肩膀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先生。” 那名保镖跟方子尧道了声歉，全然不觉得自己腰上少了件东西，满脑子都是赶紧出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方子尧只是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但是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敏捷高的好处是真不少啊。” 上楼后，方子尧在侍者的指引下找了个卡座坐下，随便点了杯相对便宜的德意志黑啤，就开始环视四周。 很快就发现了此行的目标，何国彬。 此时的何大律师正左拥右抱着两匹大洋马，迷失在靓女的一声声娇笑之中，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来到了身边。 倪家跟他承诺会保他没事，事发时候立刻就把他送到了濠江，而且在他看来，丁孝蟹生意遭到重大打击，短时间内应该是腾不出手来料理他的，这让他感觉危机已经暂时解除了。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丁孝蟹会派方子尧前来，而方子尧真的能够教他做人的。 何国彬身边的手下不多，只有三个保镖，但是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就算方子尧有信心把他杀了，但是也不可能能跑出大富豪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主场。 方子尧就这么优哉游哉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桌子上的黑啤除了刚上的时候他浅浅抿了一口，再没有碰过。 酒精这个时候只会坏事，方子尧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去思考问题。 这时，方子尧居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倪家四大金刚之一的国华，此时的国华正搂着一位女士的腰从门口走进来。 方子尧立刻拿起酒杯，低下头假装在喝酒，避过国华扫视的目光。 “这么巧吗，这个女人不会就是甘地的老婆？” 现在不是纠结国华是不是这会就给甘地戴了绿帽的时候，方子尧先把这件事情记下了，到时候再托人查查清楚。 眼下的目标是搞定何国彬。 就在方子尧等得几乎要不耐烦的时候，何国彬终于动了。 他从两匹大洋马的怀抱中挣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何生，你要去哪里？”一名保镖快速上前扶着他。 何国彬皱着眉头问道：“我去屙尿！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老细叫我们贴身保护你的安全。”保镖一副敬职敬责的样子。 他挣脱保镖的手，就往外走去，“不用！在基哥的场子里，没人敢对我怎么样，我自己去就行。” 方子尧稍等了片刻，也起身朝何国彬出去的方向跟去。 厕所里，何国彬吹着口哨，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方子尧环视一圈，发现没人跟着，顺手拿过正在清洁的吊牌挂在了厕所门上，叼起一根烟走进了厕所。 他看见了正在干正事的何国彬，径直走到他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正在干着正事的何国彬被人拍了下肩膀，吓了一跳，黄色的液体都滴到了锃亮的皮鞋上。 “扑街啊”何国彬回过神来正欲破口大骂。 被方子尧打断道：“唔该啊老细，借个火。” “借火就借火嘛，非要在人家屙住尿的时候借。呐，给你啊。”何国彬也不想惹事，抖了抖，提上裤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他转过身将打火机递给方子尧，由于方子尧戴着个鸭舌帽低着头，何国彬只觉得这个煞笔有点奇怪，但是并没想到这个人是来要自己命的。 方子尧接过打火机的瞬间出手了，右手对着何国彬的后心就是一记寸拳，依旧是那么又快又狠，却也依旧是那么的不讲武德。 兵书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能靠偷袭取胜的为什么要正面硬刚呢。 “我现在可是古惑仔啊。”方子尧很容易就说服自己了。 就像现在这样，目标整个人倒在地上，侧躺着双臂向后夹起，想充分调动背部肌肉群去缓解疼痛，因为胸部的剧痛救命都呼喊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啊啊”的呻吟。 一招搞定，所以说多读《孙子兵法》是没错的！ 方子尧知道何大律师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的了，他点着嘴里叼着的香烟，蹲在何国彬面前，在他惊惧的目光中，缓缓摘下鸭舌帽露出了靓仔真容。 “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何大状。”方子尧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瘫着的何国彬。 何国彬缓了一会就要开口呼救，方子尧早就料到了，直接用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伸进口袋，用口袋对准了何国彬。 “嘘！安静点，你应该不想试试是他们来得快，还是你死得快？” 方子尧似笑非笑的样子在何国彬看来简直就是个魔鬼。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恐惧，哀求道：“阿尧，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我可以给你钱，是啦！我可以买我的命，丁孝蟹给你多少，我出一倍！不！两倍！不管价钱还是什么，一切都可以商量！” 方子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往往这种贪图利益的人最怕死，他有钱，有很多的钱，所以他不想死，不然钱给谁花啊。 他假装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开口道：“别那么紧张嘛何大状！我今天来是为了跟你做笔交易的。” 第十五章 不敢开枪你有屁用 方子尧举起已经燃烧到一半的香烟，烟雾袅袅飘入厕所上方的烟雾报警器，片刻后，火警铃声警笛大作。 方子尧一掌打晕何国彬，看了看表，扛起他走出了厕所，径直朝电梯走去。 就在方子尧准备进电梯的时候，基哥安排保护何国彬的三个保镖终于发现不对劲找上门来了。 “喂，你是什么人，要带何生去哪里！”一个保镖叫住方子尧。 方子尧回过头露出了一个核善的微笑，抖了抖夹克的口袋，用口袋指住了三人。 “我跟何大状有点事情要聊聊，你们不用跟住了哈。” “你跟何大状有过节是不是？”为首的那名保镖再度开口问道，说着他把手伸向了西服内兜。 “诶，别动啊，我现在很紧张，我这人手有毛病，一紧张就会发抖。”方子尧将口袋最准那名保镖。 保镖眯起眼睛，盯着方子尧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方子尧却只是淡淡的回答：“你进来我告诉你啊。” “你混哪里的！” “你进来我就告诉你啊。” 保镖这下急了，指着方子尧怒骂：“扑街啊，我打个电话就知你什么来头了！” 方子尧仍然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开口道：“啧，你到底进不进来啊。” 三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其他动作。 方子尧笑容更加和善了，“不进来是不是，这不就对咯。” “你们老板只是让你们跟着他，都是出来为了混口饭吃，没必要为了个外人搭上自己条命是。” “不过还是要跟你们说一声，带了枪不敢拿出来，有鬼用啊。哈哈哈” 在方子尧爽朗的笑声中，电梯门缓缓地合上。 “装了比就跑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方子尧现在的心情很愉悦，就连大敌当前的紧张感也减弱了一些。 一出电梯，就跟一队消防队员擦身而过。 方子尧时间算的很准，这队消防队员刚刚出警扑灭马路对面的火，正巧大富豪迪厅烟雾报警器报警，直接现场出警直奔大富豪。 一切都照着计划顺利的进行着。 大富豪的门口人群略显混乱，方子尧扛着昏死过去的何国彬就像是扛着喝醉酒的朋友，跟着骚乱的人群走出了大富豪。 方子尧把何国彬带到了另一家旅馆，这是他昨天上岛后去开的另一间房。 来到旅馆，前台收银的大爷正在打盹，方子尧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扛着人上了楼。 把何国彬扔在床上，他仍然是处于昏迷状态，方子尧看了看表，时间不等人，直接一盆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冰冷的感觉瞬间唤醒了何国彬。 “何大状，是时候聊聊我们的交易了。”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何国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方子尧尽可能让语气显得和善，微笑着道：“别紧张，我不会杀你的，我也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其实我们是盟友啊，你怕丁孝蟹杀你，而我，我想搞垮丁家，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古话有讲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咯。” “所以我找你，是为了合作啊！” 听到方子尧的话，何国彬眼睛一转，借坡下驴，开口道：“哦~哎呀你早讲嘛，搞得我这么紧张，你想要点合作，我们都可以谈的。” 对何国彬这个态度，方子尧很满意，点点头道：“你跟了丁孝蟹那么久，帮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到的光的事情，你手上应该有他的把柄。” 说着，方子尧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国彬，接着道：“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让我过海来杀你了。” “杀”这个字上，他还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浓烈。 说到这个，何国彬脸色都阴狠起来。 “那个扑街，我为了他们丁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什么肮脏的事情都让我出面，现在还想卸磨杀驴。” “应该是觉得我手里太多丁家的把柄了，丢他老母的丁孝蟹想除掉我啊！要不是倪家找上我，我弃暗投明的快，那晚我就死了！” “别激动嘛，你把那些东西交给我，我带回港岛，搞垮丁家，你就不用再躲躲藏藏咯。” 方子尧笑了笑，补充道：“大家皆大欢喜几好。” 何国彬也笑了起来，说道：“是啊，那就请阿尧多多出力了。” 他说着，眼神中却闪过一抹狡黠，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扑街知道，绑他何国彬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但是精神力远超常人，高达16点的方子尧怎么会捕捉不到他这一瞬间眼神变暖呢。 方子尧内心冷笑，“呵，老狐狸。” 何国彬坐起身，说道：“账本在我随身的皮箱里面，你跟我去酒店取。” “好啊。” 方子尧驱车带着何国彬来到他在濠江下榻的酒店。 濠江澳利酒店，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是鬼佬开的高档酒店，何国彬料想在这个地方，方子尧不可能再对他动手了，不然他绝对走不出酒店大门。 不过方子尧也没想那么多，何国彬的命在他看来不值一提，杀不杀他全在方子尧的一念之间，如果这个老狐狸肯乖乖合作的话，他不介意留他一命。 方子尧跟着何国彬来到他住的a602号房间。 “你先坐会，我去拿东西。”何国彬说了一句后就走向他的手提箱，全程背对着方子尧，似乎很放心的样子。 方子尧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口袋，警惕的盯着何国彬。 何国彬动作缓慢的打开手提箱的密码锁，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何国彬竟然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黑星，他拿起枪转过身，恶狠狠地看向方子尧。 他一脸狞笑地说道：“丢你老母！扑街仔啊，敢威胁我，真是买棺材唔知埞！” 此时方子尧跟他中间隔了一张床的距离，何国彬知道方子尧的速度很快也很能打，所以只是拿着枪指着方子尧，没有靠近他。 被方子尧吓唬、殴打、威胁，他一晚上受足了气，现在他要在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之前，发泄一下自己的怒火。 毕竟飞龙骑脸，何国彬不知道自己怎么输。 第十六章 何律师卒 优势在我，何国彬开始了嘴炮， “我知你很能打，你要不要试试是你快还是我的枪快啊。把手放口袋就装自己有枪啊，扮鬼扮马！你欺负我不知道大富豪进门会有人查你带没带武器吗？” 方子尧抿了抿嘴角，没有真的傻到直接冲过去。 事实证明了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方子尧速度是快，但也肯定快不过子弹。 所以他选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何国彬装逼。 “说话啊扑街！你不是很嚣张的嘛，还敢打我，还想合作。” “你现在跪下给我舔干净对皮鞋，我不就留你条生路咯，怎么样啊？” 何国彬嚣张至极的嘴脸尽显，热血上头的他现在完全不装了。 “讲完了吗？”方子尧淡淡道。 “你讲什啊！”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何国彬的话。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别人认为你有枪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枪。 方子尧真的从口袋中射出了一枚子弹，子弹正中何国彬的腹部，一瞬间何国彬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然后随之而来的剧痛让他又清醒了过来，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暂时忘却了疼痛，他根本想不通为什么方子尧真的有枪，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何国彬立刻扣动扳机进行反击，他疯狂的扣动扳机，但是面前哪里还有方子尧的身影，子弹全部打在了墙上。 此时的方子尧早就在躲在了床架后面，他的反应很快，在开出一枪之后立刻一个侧滚，还顺手拿着椅子对着墙壁的方向，防止子弹反弹再打中自己。 “咔咔咔”何国彬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依旧扣着扳机，但是黑星弹匣里的七发子弹早就被他打光了，他只是下意识的扣着扳机，大脑一片空白。 方子尧起身，一个翻滚跨过大床，飞起一脚就把何国彬踹倒在地。 “你说你何必呢，都说了我们是朋友，我们可以合作。” 方子尧看着躺在地上目光涣散的何国彬，叹了一口气。 “砰砰！”对着何国彬的胸口和头各补了一枪。 方子尧甚至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今天都见识到了一次，所以他懒得再说什么，何国彬死有余辜。 方子尧打开何国彬的手提箱查看，随意翻开了一本账簿，里面还夹着照片。 “看来这个老狐狸在这点上没有撒谎，这些东西确实是带在身边的。” 这里面除了最重要贩毒的证据缺失，其他的例如丁家金融公司洗钱，非法放贷的证据，倒是也够丁家那四只螃蟹，包括素未谋面的老四丁利蟹，喝一壶的了。 方子尧满意地笑了起来，看了一眼手表，刚刚房间里枪战的声音那么大，酒店保安肯定察觉到了，估计已经上着电梯了，警方肯定也在路上了。 他将手提箱内的基本账簿和那些照片装进自己的背包中，打开了窗户。 夜风一下就灌进屋内，方子尧探出头朝楼下看了看，六层楼的高度说高不高，但绝对不低，还好方子尧没有恐高症。 看了眼每层楼都有装出去的空调外机，方子尧将两点自由属性点全点在了耐力上。 “万一失足摔下楼，也能增加一点存活率嘛。”他在内心这么安慰自己。 “嘭嘭嘭”没一会的功夫，方子尧已经顺着每一层楼一个个的空调外机跳到了楼下，也算是对宝贝计划中的龙叔跳楼进行了一波致敬。 在方子尧落地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但是跟我这个五星良好市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晚上吃饱饭出来散下步啫么。” 装作无事发生的方子尧就这么坐上车，发动引擎，离开了现场。 方子尧登上了回港岛的船，来的时候背了个包，走的时候也只是背了个包，就是这么潇洒，就是这么靓仔！ 事实上，濠江警方的办事效率并不低，澳利酒店命案事发的半小时后濠江警方就紧急关停了渡口，所有的轮渡都不允许离港。 但是这对方子尧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走正常途径回港。 他现在所在的船是忠青社的大飞，忠青社一直用于走私电器香烟之类的东西，这次用来将方子尧运回港也是新用途了。 这种改装过的快艇有足足6个马达，躲避海警真是洒洒水。 “滴滴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方子尧拿起电话。 “喂，哪位？” “扑街啊，我同你讲过不要搞大件事，你在澳利杀人？”电话那头传来阿琛的怒骂声。 方子尧把电话远离耳朵，等他骂完了才回复道：“琛哥，别这么劳气啦，有什么事慢慢讲咯。” “这次算我不对，但也是事出有因的嘛，那个扑街要杀我啊，还好小弟我技高一筹啊，不然你去收的就是我条尸啦。” “再说了，死一个非濠江本地人，一个港岛涉黑人员，你们差佬还是很容易结案的嘛，就说社团矛盾被人买凶了嘛。” 方子尧也没有遮遮掩掩说人不是自己杀的云云，阿琛这种人吃软不吃硬的，未来还有能用到的地方，没必要跟对方交恶。 “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啊！”阿琛语气缓和了一些。 听到电话那头的阿琛语气没那么冲了，方子尧就知道可以提那件事了。 “琛哥，我们还有件事可以合作。” 阿琛一听，心想这个扑街又要干嘛，“丢你咩！你还想搞事啊！” “琛哥，信我啦，这次的报酬只多不少啊，事情也简单很多哒。” 一听到报酬二字，阿琛来了兴致，他不是一个好警察，他认为一切的东西都是生意，利益交换就意味着价钱都可以谈。 而且这次何国彬的死对他来说有利无害，既搞臭了竞争对手，又得了几万块，他仅仅只是告诉对方人在哪里，这种好事他巴不得多来几次。 他打电话来骂方子尧也单纯为了做做样子，毕竟这个扑街答应了他不会让濠江见血的，他必须来要个解释。 “说说。” “黑警就是黑警，价钱合适什么都可以聊。” 方子尧内心暗笑，开口道：“倪家的那个国华，他出现在你的环头，帮我查查他带的女伴是谁呗，顺便照几张相咯。很简单，事成之后，五万块！”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方子尧也不着急，继续道：“琛哥你慢慢考虑啦，如果有意的话再联系我啦，我马上要出海啦，先不跟你说了。” 说着方子尧挂断了电话，他自信这个价钱做这点小事，对方很快就会考虑清楚的了。 坐在船头，方子尧抽着烟回望濠江的霓虹璀璨，这里跟港岛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这里更加奢靡，也更加腐败。 “再见了马靠，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十七章 回港 方子尧踏上港岛土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饶是以方子尧的精神力，现在也有些身心俱疲。 但很奇怪，那是方子尧两世为人第一次杀人，他甚至使用了莫桑比克射击法对人进行补枪，脑袋像西瓜炸开一般的场景就在他面前发生了，但他内心却几乎没什么波动，没有负罪感，也没有恶心的感觉。 方子尧现在回过味来，只觉得当时的感觉很奇妙，那种手刃罪恶的感觉甚至让他感觉到一丝愉悦，仿佛身体每个细胞都在为之欢欣鼓舞。 他把这一切问题的解释都归结于了系统的身上，连穿越这种神迹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如果有，那就走到科学的尽头再来解释。 方子尧没有再过多纠结这些事情，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很饿！非常饿！饿到肚子已经不听使唤地开始骂人的那种。 方子尧走上街道想拦辆的士，昏黄的路灯下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更别说打的了。 他沉吟片刻，眼睛突然亮起。 方子尧坐的忠青社的船，丁家人肯定已经收到自己回港的消息了。 一念至此，方子尧直接拿出电话给丁益蟹拨了过去。 此时的丁益蟹在帝豪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他正叼着根万宝路靠在床头慢慢地抽着，身边是已经睡下大波靓妹，但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和不时抖动的眼皮都表示着这位女士只是在装睡。。 三更半夜的一阵电话铃声吓得他手腕一抖，烟灰都散落在了被子上。 “扑你阿木啊，那条粉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喂！哪位！” 丁益蟹拿起电话，语气中充满了怒意，大有如果来电之人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打扰自己的话，他就要让对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了。 “大佬！我，阿尧啊，事情搞掂啦，我回到九龙啦。” “啊哦！哈哈哈，阿尧啊！这么就搞掂了，不愧是我丁益蟹的头马！你在哪里，我就叫人去接你。” 一听是方子尧，还已经把事情办妥了，丁益蟹立刻换了副面孔，放声大笑起来。 方子尧抬头看了一眼身后商铺的路牌，“钦明路91号。” “好，我即刻叫人去接你，我们莱斯碰头。” 挂断电话，丁益蟹拍了拍身旁的女郎，翻身下床。 “钱在床头，只多不少啦，刚刚的事情你咩都没有听到，知道吗？”丁益蟹语气平和，但是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却很明显。 女郎连连应答，但她显然有点被丁益蟹吓到了，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 丁益蟹没管他，穿起衣服打了个电话。 很快，方子尧就看到一台黑色的尼桑公爵王朝自己这边驶来，他都不用看车牌就知道这台尼桑公爵430是丁益蟹的车。 这台去年才在霓轰上市的新款尼桑，是他生日那天丁孝蟹从海外运回来的，整个九龙车只此一台，也是真够威的。 “我不喜欢霓轰车，这是我不买这车的理由。” 方子尧看着还是挺羡慕的，但也有足够理由说服自己咯。 公爵王停在方子尧旁边，开车的是当时韩初的头马许贺，韩初一死，他也算熬出头了，能给大佬当司机的，基本可以算得到赏识了。 “尧哥，是大佬通知我来接你，上车。”知道自己要来接的是社团当红炸子鸡方子尧，许贺也不敢怠慢，一路飙车火速赶到，跟方子尧说话也是客气的不行。 “好，麻烦嗮你。” 方子尧坐上后排，从后视镜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先送我回趟家，我要换套衣服。” “无问题。” 方子尧当然得先回趟家，他的背包里全是丁家这些年走私、洗钱、贩毒的犯罪证据，他背着去找丁益蟹要是被发现了，他就真的是买棺材不知道地方了。 半个多小时后，方子尧来到了莱斯。 这个时候莱斯已经基本打烊了，门口出了阿猫阿狗两三只成群结队的回家，要么扶着树在吐的人，方子尧早就见怪不怪了。 方子尧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台的丁益蟹，看到方子尧进来，丁益蟹瞬间露出了笑脸，立刻跳下高脚凳朝方子尧走来。 “大佬。” 丁益蟹一边笑着一边搂上方子尧的肩膀，说道：“什么都别讲啦，这次真是辛苦嗮你，先喝一杯先。” 酒保从架子上拿下来一瓶路易十三，打开盖子就要给方子尧倒。 方子尧连忙阻止，一脸苦涩地对丁益蟹道：“大佬啊，我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东西，空腹喝酒我顶不顺啊。” “哎！”丁益蟹一拍脑门，对酒保道：“切盘生果给他。” “酒没东西给你吃，吃点生果好啦。” 很快酒保便端上来一个果盘，方子尧立马插起一块橙子就往嘴里送，真是把孩子饿得够呛。 方子尧正吃着，酒的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丁孝蟹，他也收到消息了，所以连夜过来了。 方子尧打了声招呼，继续吃着，很快一整份果盘就被他一个人吃光了。 等方子尧吃的差不多了，也要开始聊正事了。 丁益蟹摆摆手示意酒保可以走了。 待酒里的员工都走完了以后，丁孝蟹对方子尧道：“讲讲啦。” 方子尧将这次濠江之行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自己找阿琛的事情，只是说花钱找人找到的何国彬住的酒店，毕竟濠江不大，何国彬甚至都没可以藏起来，找到他不是一件难事。 他当然也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跟何国彬交易失败才杀的他，更加不会把自己拿了那些丁家的罪证的事情告诉丁家两兄弟。 而且这些罪证是何国彬秘密保存的，丁孝蟹根本不知道这个二五仔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算计自己了。 所以在丁家两兄弟的视角里就是，方子尧单枪匹马冲过大海去，把社团二五仔直接射杀在了酒店，然后全身而退，这一件威到不行的壮举。 丁孝蟹耐心听完方子尧真假掺半的讲述，只觉心情愉悦。 丁益蟹更是喜形于色，笑着道：“条粉肠被你怼冧真是罪有应得，二五仔的是没有好下场的。” 方子尧也附和着笑，说道：“是啊大佬，那个扑街还想给钱买自己的命，买他老木！出来混不讲义气，他该死啊。” 说这句话他是一点负担没有，正义的伙伴做正义的事怎么能算二五仔呢？ 丁孝蟹也开口道：“阿尧这次做的真是不错，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去公司我们再聊聊。” “一切都是靠丁生的栽培。” 方子尧低下头谦虚地开口道，内心却是。 “其实都是靠系统的栽培。” 本来只想躺平开摆享受富二代无聊的生活的，结果系统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走上了条“不归路”。 第十八章 赴泰 方子尧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打开门发现家里的灯居然还亮着。 只见阿明坐在餐桌边上，正一只胳膊撑着脸颊在钓鱼，脑袋都快耷拉到桌子上了。 似乎是被方子尧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阿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双眼迷离地看向门口。 方子尧看着餐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吸干汤明显放坨了的面条，又看了看昏昏欲睡的阿明，既无奈又暖心。 “阿明，我刚刚回来不是叫你不用等我，自己去睡觉了嘛？” “嗯大佬，你回来啦。” 阿明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清醒。 “你头先又话你肚子饿，我不就想着给你煮完面咯。行啦你吃，我睡觉去了。” 说罢，阿明站起身往房间走去。 方子尧坐下，看着桌上泡坨的面，叹了口气，正欲动筷，又听见阿明的声音。 “要是半夜回家肚子饿，连个给你煮面的人都没有，你就真的好可怜的。大佬几时去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啊，这样就不用我给你煮面咯。” 说完，似乎是知道方子尧要发火，阿明身形敏捷地闪进房间，反锁房门。 只留下一声“晚安大佬”在房间内回荡。 “关你咩事啊！人小鬼大，睡你的觉去。” 方子尧笑骂一声，挑起了面前的面条，虽然真的很难吃，但是方子尧却一滴不剩的吃完了。 方子尧悠悠醒转，看了眼窗外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这一觉睡得真久啊。” 他起床发现阿明已经出门了，餐桌上还留了张纸条。 “大佬，我先去麻将馆了，我知道你很累就没叫你，微波炉里面有给你留的菠萝油。” 吃过早餐后，不对，应该是午餐，这是今天的第二顿饭，方子尧打了个的士直奔丁氏金融公司。 昨晚大老板叫他今天过去，毕竟人在屋檐下，他也不敢怠慢。 很快电梯门就打开了，还是上次那个前台靓女，见到是方子尧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站起身问候道：“方生下午好，老细话了你来的话直接进去找他就行，他在办公室。” 小姐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方子尧身边，有意地靠近他。方子尧只觉手心被塞进了一张纸条，抬头看向小姐姐。 小姐姐看来也是不是什么新手了，落落大方地把手放在耳朵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方子尧眼皮跳了一下，对小姐姐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朝丁孝蟹的办公室走去。 “扑街啊，又是一个贪图靓仔美色的变态。” 敲了敲门，在听到丁孝蟹声音后，方子尧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丁生。” 方子尧先跟丁孝蟹打了声招呼，然后看都没看纸条的内容，顺手就把纸条丢进了茶几旁的垃圾篓里。 丁孝蟹自然也看见了方子尧的动作，心里略微思索一下也猜到是什么情况了，玩味地问道：“怎么样？看不上阿红啊？” 阿红应该就是前台靓女了，方子尧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个小姐姐的名字，撇撇嘴回答道：“那也不是，丁生的眼光肯定没问题，阿红够靓女的。只是我现在只想赚钱，男人嘛，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好！”丁孝蟹鼓起掌来，“有没有胆跟我走一趟金三角，这单生意谈成我就可以退休了，我捧你做揸fit人，荣华富贵么都有！” “看来丁孝蟹这是要孤注一掷了，机会来了！” 方子尧这么想着，内心陷入了喜悦之中，只不过不是为了荣华富贵狂喜，而是终于可以完成卧底任务而喜悦。 但是表面上该装的样子还是得装的，方子尧流露出贪婪的笑容，开口道：“丁生，大恩不言谢，你带我赚钱，给我荣华富贵，我这条命就是丁家的了！” 方子尧的表现让丁孝蟹很满意，内心虽然多有不屑，但是正是这种贪财之人才好驾驭，要是方子尧表现得无欲无求，能力却非常出众，他丁孝蟹就要头疼了。 “钟意钱好啊，我丁孝蟹有的是钱，这种人不就好控制咯。” 丁孝蟹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赞赏道：“不错，阿尧！你只要肯做，我带你赚大钱！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后日过金三角。” “无问题啊丁生，你话事就得啦。” 方子尧答应一声起身离开，出公司门的时候小姐姐还对他笑了笑，用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晃了晃，全然不知靓仔尧已经把她的纸条扔进垃圾桶了。 家里还有白月光等着他回家，我们的靓仔尧怎么看得上这种胭脂俗粉呢。 九号码头。 这里经历了上次的枪战后已经暂停运作了，因为停运断电，这里的没有一点灯光。 今夜无星也无月，方子尧坐在一个双层集装箱上抽着烟，夜色笼罩在他的身上，只有燃烧着的烟头闪着一点红光。 一席西装还打着领带的陆启昌从不远处走来，看到方子尧的样子，不禁打趣道：“做咩啊，拌忧郁啊。” 靓仔沉思的意境被打断，方子尧也不甘示弱，开玩笑道：“哏你咧，穿到整个花花公子一样，刚刚参加完酒会来啊？” 陆启昌双臂一撑爬上集装箱，笑着回答：“还真是参加晚宴，前几天o记大行动扫了倪家的场子。你上次给的料没错，倪家损失一大批货，这段时间安生了。” 方子尧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陆启昌看他这样还以为是他不能参加庆功宴心里难过，就准备开口安慰一下下属。 方子尧确实有点不爽，但其实不是因为这个不爽。 “喂，狗系统，我帮警队立那么大功，你不说给点奖励吗？”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太冰冷了，你这系统真的一点人性没有啊？” 系统依旧没有回应。 “你别想那么多，等你搞掂了单案件，返警队我亲自帮你庆祝。” 陆启昌开口安慰道。 “啊？哦哦，thank you sir！”方子尧回过神来，连忙敷衍道。 “这次找你是有重要情报，我明天要跟丁孝蟹去金三角，他说这次的生意做完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我怀疑他要干一波大的。” 方子尧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严肃认真的模样让陆启昌也重视起来，正色道：“好，需不需要我联系曼谷那边的国际刑警给你提供帮助？” “不用，丁孝蟹现在很信任我，我只是跟他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打仗，你安排那边的警方更容易让我暴露。有咩消息，我回来之后会即刻向你汇报。” “好，听你的。一切小心！” 第十九章 伪装成商人的军阀 一架波音747飞过清迈府上空缓缓降落在了清迈府国际机场。 丁孝蟹带着几名西装大汉的簇拥下走下了飞机，随行的人不多，方子尧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一行人走出机场，路边停着一排车队，是来迎接丁孝蟹这行人的。车队一共六台车，一前一后两台道奇公羊围着中间的四台道奇杜兰戈。 佛爷对于道奇的喜欢是显而易见的。 原因无他便宜皮实、发动机马力够大，还是四轮驱动的，可以满足他所有基本需求，甚至可以跟其他势力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 因为现在清莱府还没有开通机场，所以必须先飞清迈府，再转陆路前往清莱府，最终前往此行的目的地，金三角。 所以八面佛派了人来接方子尧一行人。 来接机的是阿泰，他坐在一台道奇杜兰戈的副驾驶，一只手夹着烟放在窗户上，看到丁孝蟹，他只是摘下墨镜，对跟丁孝蟹打了声招呼，却并没有下车。 交易那天阿泰和手下被水警包围，他们虽然成功脱身，但也扔下了好几条手下的人命，在他看来就是因为丁孝蟹办事不力才会出这种大的纰漏，被警方包围。 不过他即便内心再不爽，也是不敢违背八面佛的命令，佛爷让他来接人，他就必须要来，所以也只能是给丁孝蟹甩甩脸色，该做的正事还是得老老实实完成。 丁孝蟹见状也是面色一沉，但自己毕竟也是有求于对方，所以也只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坐上了车。 方子尧并没跟丁孝蟹坐一台车，他跟着其他两个随行的手下坐上了前车。 从清迈到清莱府的这段路程不短，接近两百公里的路程，还没有高速，得走三个多小时呢。方子尧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他又不是来旅游的，可没有闲情逸致去看看沿途的风景。 车队在傍晚之前就进入了清莱府，车队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往北走。 方子尧是被警察的声音吵醒的，这里已经是清莱府的边界，再往北走就是三不管地带了，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车队被清莱府警方设置的临检关卡拦住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上前，向车队头车的司机索要通关凭证，坐在头车副驾驶的是阿泰的手下，他直接打开车门跳下车，面色不善地盯着那个年轻警察。 把手伸进了外套内兜，周围的警察见状顿时紧张了起来，纷纷把背着的步枪拿在了手上，大有见势不妙就开枪的样子。 现场顿时弥漫出一片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 这也惊动了坐在后车的阿泰，阿泰也下了车，带着两个手下朝前方岗亭走去，岗亭里也走出来了个老警察，看起来是这个关卡的负责人，他看到是阿泰，又看了眼车辆牌照，脸色微变，走向阿泰。 “泰，新来的不认识佛爷的车。”警长对阿泰解释道，同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那个年轻警察拉到身后，又对着卡口的警察挥了挥手，“放行！” 阿泰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对警长说道：“佛爷每年给你们局长赞助那么多治安资金，不是让你手下随便一个人就来拦他的车的。” 说着他指了指年轻警察，接着对警长道：“车里都是佛爷的客人，要是你的手下把佛爷的客人得罪了，不知道你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说完他也不理警长的反应，掉头就回到车上。 警长则是一把扯过年轻警察的衣领，拉着他回了岗亭。 车队也顺利通过了关卡，接着向北进发。 方子尧全程在车里目睹了这一切，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方子尧却听得一清二楚，这就是强大的精神力带来的优势。 他只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八面佛的实力，他之前只觉得八面佛顶多就是个毒枭、军阀，只有亲眼所见他才发现，这个人还跟警方交情颇深，甚至可以不把下面的警察放在眼里。 又行驶了不到一小时，在太阳落山之前，车队终于抵达了小镇。 说是小镇，不如说一座军营，而八面佛，与其说是商人，不如说是个军阀。军营的中心是八面佛的庄园，外围都是他豢养的私兵和替他种田的农民。 不要误会，他种田可不是庄稼，而是漫山遍野的罂粟，八面佛每年靠着这些恶魔的果实从世界各地赚取巨量的财富，却把恶魔的种子撒向世界各地。 港岛瘾君子们每年往这里流通的每一分钱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射向港岛警察的一枚子弹。 “这样的地方必须毁灭，这里的存在只会是港岛安全的心腹大患！” 旋即方子尧甩甩头暂时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他自嘲的笑了笑，一个小小的卧底还改变不了什么。 车队缓缓驶入小镇，方子尧看到道路两旁都是拿着步枪的枪手，甚至还有小孩，这里每个人都散发出腐朽、肮脏的气息。 这里的孩子接受不了正常的教育，他们所能掌握的除了毒品种植就是怎么握枪杀人，娱乐方式也不是什么踢球嬉闹，而是练枪打靶，他甚至看到有小孩在玩毛熊轮盘赌。 少倾众人便来到了八面佛的庄园门前，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方子尧一行人的武器也被门口的枪手拿走了。 方子尧走进这栋神秘的庄园，只看一一眼便不禁感慨围墙内外真的是两个世界。 围墙的外面道路泥泞，房屋破旧，里面却如同置身园林一般，鸟语花香，通往别墅正门的路被一条小溪分割，桥的两侧竟都是玉制栏杆，这座庄园的豪华程度跟太平山上那些的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阿泰领着众人走到别墅门口，一个穿着紫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看到丁孝蟹的到来立刻热情上前，两人握手寒暄了一阵，看起来关系不错。 方子尧则是沉默不语，毕竟是受到过新时代各种正能量熏陶的青年，又接受了港岛警队的教育，一路以来的所见所感给他带来的不适感还未消散。 曾经的他，一直想着力有不逮大不了一润了之，但是现在他的心态变了，他突然很想要做些什么。 他不是冷锋也不是兰博，现在他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但是方子尧有着系统，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他能改变这一切。 这不是因为他圣母心泛滥，而是因为他是一名港岛警察，他不能让魔鬼继续将种子播撒向港岛。 第二十章 八面佛 紫色西装的男人却看向方子尧，皱了皱眉对丁孝蟹道：“丁生，这位好似是个新面孔啊。你知道的，佛爷不喜欢不认识的人到他家里来。” 丁孝蟹笑着搂过男人的肩膀。 “葛猜，我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手下近排新上位的红棍，阿尧，很做得事哒！” 说罢他看了方子尧，方子尧也很机敏，立即上前开口道：“萨瓦迪卡，葛猜哥。” 见葛猜还是眉头微皱，丁孝蟹赶紧又开口道：“我亲自同佛爷讲讲咯。” “好，就他同你进去。” 丁孝蟹点点头，对其他手下吩咐了几句，便带着方子尧走进了别墅。 一进到别墅内部，更是是极尽奢华。进门的大厅顶上吊着一个纯金的琉璃玉石灯，整个别墅都被照得金碧辉煌。 两人在葛猜的带领下走进了餐厅，红木长桌上摆好了酒杯和各式餐具，葛猜将两人领过来后便退向一侧。 两人当然不会傻傻地直接坐上桌，主人还没落座客人上桌了，坏规矩想死咩，不给佛爷面子。 好在八面佛也没让两人久等，很快，餐厅门口便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来人留着一头长发，眉凸眼陷，颧骨下塔，鹰钩鼻，薄嘴唇，络腮胡，光看面相就给方子尧一种此人阴险狡诈的感觉，想必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八面佛。 果不其然，身旁的丁孝蟹一见到来人便热情地问候道：“佛爷！” 方子尧也机智地跟着开口道：“佛爷。” 八面佛点点头，走到主位坐下。 “丁生，坐下说。” 佛爷放话了，丁孝蟹自然也落座。虽然就两个人落座，但丁孝蟹却不是走的八面佛手边的位置，而是隔了四个座位，坐在侧坐的中间位置。 至于方子尧，他可没资格上桌，他这会也退到一边，只是看着场中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 两人坐下后，侍者很快就把各色菜肴端上了桌。侍者倒酒的时候，八面佛微笑着介绍。 “丁生，试下这支白兰地，前段时间法兰西的朋友送来的。” 方子尧则在一旁不断打量着八面佛，这个大毒枭戴了副金丝眼镜，将眼神中的杀气遮盖了不少，但行为举止可谓是不修边幅，酒水顺着嘴边直接滴落到桌子上，他就直接用手将酒液拨落到地面，吃牛排吃的满嘴是油也不去擦擦。 不过这些都不是方子尧最在意的，他关注到这个大毒枭居然连吃饭都带着枪，从方子尧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八面佛小腿处手枪的印子，即便他穿的宽松的工装裤也能看的很真切。 “这个扑街是有多信任不过别人，在安保最严密的自己家里也要随时随地带着枪。” 八面佛对于丁孝蟹的造访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丁孝蟹每次来都会买不少货，能赚钱谁不开心啊。 上次交易虽然被港岛警方突击了，但是双方交易已经完成了，钱已经进了八面佛的口袋了，至于丁孝蟹的货是被警察抄了，还是被对家黑吃黑了，都跟佛爷没关系咯。 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确是宾主尽欢了，也就只有方子尧在一旁饿着肚子内心腹诽。 方子尧跟着两个大佬移步到会客室，看样子是要开始谈正事了。 “新马仔啊，第一次见。”八面佛落座后突然把目光放在了方子尧身上。 “啊”丁孝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指了指方子尧回答道，“对对对！阿尧，我的得力干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那个葛猜说了八面佛不喜欢不认识的人，再加上这个老狐狸多疑得很，方子尧暗自猜测着。 “这条老粉肠！看来这关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咯。” “以前跟你来那个叫什么就是那个律师。”八面佛试探性地问道。 “嗷，他负责其他方面工作去了。”丁家内部出叛徒的事情，他不想透露。 交易双方的位置平衡是很微妙的，这也是谈判桌上筹码，其中的博弈是在看不见的台面下进行的，如果八面佛知道丁家正处于动荡之际的话，天平就会朝对方倾斜，这显然不利于丁孝蟹的利益。 他不愿看见被抬价的事情发生，毕竟商人逐利，每一分利益都必须争取。 “原来是这样。” 八面佛点点头，双目骤然间杀气迸发，站起身大声说道：“所以你就带了个条子来找我！” 房间内的气温似乎一瞬间降至冰点，葛猜和几名手下直接掏出枪对准了方子尧和丁孝蟹。 丁孝蟹脸色一变，也有点生气，开口道：“佛爷，没搞错。阿尧是我亲自带出来的，跟了我两年多了，立下过犬马功劳。我的人底细我了解得很清楚，阿尧是什么人我清楚。” “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方子尧心脏跳动很快，但很快被他强行压制住了，他看清楚了这只是一个试探，对方没有直接开枪，那就是在唬人罢了。 八面佛摘下眼镜，眼中的寒意更甚，冷冷道：“我闻到你身上的骚味了，只有狗才有这种味道，很恶心。” “死扑街不敢直接开枪，你装条铁咩！” 方子尧内心暗笑，毫不畏惧地直视这八面佛，直言道：“佛爷！我觉得您是英雄才这么尊重您，但是您这样无凭无据就污蔑我是条子，我觉得有点看错您了” “阿尧！”丁孝蟹出言提醒。 方子尧却不为所动，依旧跟八面佛对视着。 俄顷，八面佛突然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挥挥手示意手下放下枪。 “干什么！都放下枪，哪有用枪对准客人的道理，真是没礼貌。” 说着，他又看向丁孝蟹，接着道，“我的问题，平时太忙了对这帮手下疏于管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丁生。” 变脸速度之快，脸皮之厚，简直让人怀疑刚刚会客厅里那一副剑拔弩张的场景不是因他而起似的。 “佛爷，我希望下次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没必要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 丁孝蟹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们也算是朋友嘛。” “当然，丁生。we are friend!”八面佛笑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你不是一个人 自从几天前从金三角回来后，方子尧就一直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他。 接受必赢这段时间以来，来麻将馆打牌的客人一般都是庙街的街坊或者是在这附近混的僆仔，但方子尧发现从他回来这两天麻将馆里却多了几个新面孔。 看着几个新面孔，方子尧陷入了沉思，他怀疑是丁孝蟹经历了上一次何国彬的背叛后，已经不敢信任任何人了。 也不知道丁孝蟹从哪里找来的三个呆瓜，盯梢都盯得光明正大的，生怕方子尧发现不了，天天方子尧一来麻将馆，这几人就前后脚来开台，搞得跟上班一样。 不过方子尧倒也不愿去戳破，明着监视好过暗中窥探嘛。 但是丁孝蟹收货的消息还是得上报的，陆启昌估计都等急了，与其让他等不及来联系自己露出破绽，不如自己另辟蹊径主动联系对方。 一念至此，方子尧拨通了电话。 “喂，七叔。” “近排天气好差啊，到处都阴湿湿，烦死人了。出来饮茶啊，等下尖沙咀茶楼见啦。” 不等对面的陆启昌回应，方子尧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启昌则微微皱了皱眉。 “茶楼”这个见面地点是当初方子尧定的，茶楼并不是喝茶的餐厅，而是轮渡，尖沙咀茶楼就是尖沙咀过中环的轮渡 “尖沙咀轮渡站”陆启昌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拿起衣服走出了办公室。 挂断电话方子尧叫过阿明，在他耳边耳语两句，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盯梢三人组见方子尧出去，纷纷对视一眼起身要去追。 结果三人刚站起身，坐在同一桌的阿叔一拍桌子，怒道：“做咩！才刚刚打完两圈就要跑？岂有此理啊，赢了钱就要走！” “阿叔，今日我们有紧要事要处理，麻烦让让啦。”三人组中为首的长毛青年甩开阿叔的手就要往外走。 阿叔依旧看着三人不肯退让。 长毛瞬间脸色一沉，指着阿叔冷声道：“阿叔，年纪大了就变得没礼貌啦，你唔好阻住条路！” “站住！”阿叔怒目圆睁。 刷的一下，整个麻将馆三分之一的人站了起来，全都眼神冰冷地盯着三人组。 阿明也站起身看向这边。 “哎呀阿叔，你也是的，你看下你搞这么大做咩啫。我就是去上个厕唉唔上啦，坐坐坐，陪阿叔打够瘾！”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长毛直接招呼两个同伴坐下接着开始打麻将。 另一边，方子尧出门后左弯右拐绕过几个街口，在他强大精神力和反跟踪的能力下，确认没人再跟着自己了，打了一台的士直奔尖沙咀轮渡站。 “用这样的方式见面，看来近排有人在盯着你啊。怎么样，丁孝蟹还是不信你？” 陆启昌胳膊撑在方子尧的座椅靠背上上，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 “呵呵，丁孝蟹不是不信我，他是任何人都不敢相信，上次被人炒了他的货，就整天疑神疑鬼的了。这次他是压上全副身家了，能不紧张嘛？” 方子尧轻笑一声，旋即正色道：“时间紧急，讲多无谓。那批货三天后到，也就是下个星期二。” 一听这个消息，陆启昌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立即问道：“时间地点。” “星期二晚八点左右，丁孝蟹话批货会在油麻地公众码头，同埋香料进口的货柜一起上岸。” 陆启昌闻言不禁眉头紧锁，开口道：“公众码头的每一件货登陆，海关都会进行严格审查，看来丁家在海关内部认识的人职位不低啊。”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海关这些年搞三搞四，icac（廉政公署）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呵呵，不过不关我们的事。” 港岛警务处和海关虽同属港岛八大纪律部队，但是这些年海关经常踩过界，警队也对此颇有微词。不过警队更加做不出搞什么警廉合作帮他们去搞海关这种事。 “海关内部的问题我不知道，但是丁孝蟹选择这么个地方。码头人多眼杂，警方直接入场双方开火的话很大几率会伤及无辜市民。” 沉吟了一会，陆启昌开口道：“没关系，你尽力做好你应该做的，其他环节交给我们就得了，你不要因为上次的意外就小看o记的能量。” “上次的意外是我的失误，差点害死你，我再次向你道歉。” 说着，陆启昌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笑了起来，接着道:“没理由咩危险的事情都交给自己伙计拿条命去搏的嘛，更何况你还是个一日枪都没有陀过的卧底。这单案件我会通知上司，协调多个小组一起行动。同时我同你保证，这次不会再有nb的人跳出来捣乱啦。” “另外我还是想要你知道，一直以来你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身后站着的是我们整个o记。” 方子尧能真切的感受到陆启昌说起o记时语气中浓浓的自豪，说不羡慕是真的。 事实上没人能对方子尧感同身受，他本来只是个平凡人，鬼使神差的穿越，成为卧底，靠拳头上位，不止一次陷入死亡危机。 即便两世为人，即便拥有系统，但他始终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 方子尧一直告诉自己，大不了摆烂直接润了，但是他在这里始终有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所以即便是没有系统任务，他毅然选择了前往濠江杀何国彬，随行丁孝蟹去金三角谈生意，你说为了信念是假的，但是他确实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个警察，他想为这座城市做些什么。 他始终是孤独的，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这是卧底的宿命。 但是陆启昌的话，让方子尧在这一刻明白了，这条路上他并不是一个孤勇者，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整个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都是他坚实的后盾。 “谢谢你啊七叔。”方子尧看着外面的成群的海鸥，点起了一支双喜。 似乎读懂了什么，陆启昌欣慰地笑笑，又开口笑骂道：“少食点烟啦，衰仔，对身体不好啊。” 说着他也默默点起了一支好彩。 第二十二章 行动开始 “滴，系统任务发布：螃蟹末路” “任务目标：协助警方抓捕或击毙丁孝蟹、丁益蟹，其中一人逃脱则视作任务失败” “任务奖励：经验值300，随机技能” 月明风清，真是个交易的好日子。 不远处，油麻地公众码头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即便是晚上，码头的工人们依旧在卖力的搬运着一箱箱的货物，不断有船只上货离港，也不断有船只靠泊卸货，这就是港岛，二十世纪最成功的自由港之一。 码头外围，警队已经包围了这里，码头四个进出口，每个大门o记都安排了一个行动小组进行盯梢。 陆启昌没有欺骗方子尧，o记今完动用了足够的警力，联合西九龙重案组、ptu（机动部队）驻西九龙分队，足足出动了三百多名警员。 三百多名荷枪实弹的精英警员来缉捕丁孝蟹，他这次插翅难逃。 “le sir，现场已经布置完毕，随时可以听你命令行动。”陆启昌正对着一名白衬衫警官汇报着情况。 从警官肩上的警衔可以看出，这是一名警司。 他便是现场的指挥官，他同时也是o记b组调查三合会罪案组的负责人，警司级。 莱诺警司点点头，看向远处繁华的码头，陷入了思考。 另一边，油麻地公众码头内。 码头西区，四台黑色的轿车停在岸边，方子尧坐在尼桑公爵王的副驾驶。 他并没有下车，此刻正一脸平静的叼着根万宝路慢慢抽着。 丁益蟹则站在车门边跟驾驶位上的许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丁孝蟹站在不远处，远眺着船只来往不断的海面，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后站了十几个穿着统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个个腰间鼓鼓的显然都是带着枪的。 自从上次被人黑吃黑之后，丁家两兄弟看来是学聪明了，出来都会带足人，带足枪。 方子尧陷入了沉思，却没发现丁益蟹正在盯着他。 丁益蟹见方子尧在发呆，便开口问道。 “阿尧，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有点犯困了，货几时才到啊，想回去睡觉了。” 说着，方子尧还配合着打了个哈欠。 “打起精神来，今晚的事很重要的。要不这样，等做完单事的，带你上砵兰街找点乐子啦。” 丁益蟹一脸猥琐地开起了玩笑。 “哎，搞快点啦，我真是困啦。” 一旁的许贺却来了兴致，顿时双眼放光，“大佬，尧哥不去我去啊！” 丁益蟹轻笑一声，正准备开口骂人，丁孝蟹的声音传来。 “佛爷的船来了！” 方子尧闻言丢下手中的烟头，顺着丁孝蟹的目光看去，一艘标识着泰王国的货轮缓缓靠岸，抛锚。 穿着牛仔背心的阿泰的从船上走下，一脸严肃的对丁孝蟹点点头。 这次丁家订了足足四千多万的货，如此大宗交易，阿泰也顾不上嬉笑了，再加上上次不好的经历，他这次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认真对待的。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双方验货点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丁孝蟹雇好的叉车和工人便将船上的“香料”全部转移到到了两台卡车的货柜里面。 他也登上了其中一台卡车，众人目送着两台卡车一前一后往码头西区的四号货仓开去。 丁益蟹招招手，让手下全部上车，他自己也跳上尼桑，吩咐许贺开车。 四辆车直接轰起油门飞快的驶入了码头四号货仓，随着车队鱼贯而入，货仓大门咣的一声紧紧关闭。 这边这么大动静警方当然也注意到了，陆启昌放下对讲机俯身在莱诺警司耳边低语几句，收到长官的指令后带着一队伙计走到了离四号货仓最近的西区a门。 “咩情况？”陆启昌询问在这里侦查的伙计。 “进去三分钟了，没有任何动静。这个仓我们查过了，只有这一个门。” “继续盯着。” “yes sir!” 货仓内，在丁益蟹的指挥下，方子尧跟着众人下车。 方子尧环顾四周，仔细地打量着货仓内的环境。 仓库里空荡荡的，除了刚刚开进来两辆重卡拖头角落里还有一辆面包车，工人们正在把一箱箱货物从集装箱里搬出来再抬上卡车货柜内。 见此情形，方子尧只觉内心巨震，丁孝蟹这是要上演一招瞒天过海加调虎离山啊。 “阿尧，电话。不是不信你，大家都一样，上次的事大佬那边你应该明的啦。”说完丁益蟹，对着方子尧伸出右手，示意他把电话交出来。 方子尧没有犹豫直接把电话交给了丁益蟹，并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许贺也把其他保镖的电话都装进了一个提袋里面，走了过来。 “大佬，全部收了。” 丁益蟹点点头把方子尧的电话也扔进了提袋，随后眉头一挑撇了许贺一眼。 许贺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也放进了提袋，交给丁益蟹。 “希望各位手足理解，大肚婆走钢丝（铤而走险）的生意，安全最重要。” “我们班手足一切听从大佬安排啦，大家话是不是啊？”许贺立刻站出来附合道。 在场的保镖却一个个面色严肃，没有搭理他。 方子尧只觉得好笑，“擦鞋仔，怪不得你大佬之前跟丁生搵食，你只能给丁益蟹揸车。” 丁益蟹也开始了下一步的安排，而方子尧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证。 “阿贺，你揸我台车，等下跟着拖头就得啦。” 说着丁益蟹招了招手，卡车上跳下来两个身材发型跟他自己和方子尧相差无二的人。 “阿尧，外套给他，然后着上他那套衣服。” “果然是这样！让人假扮自己和我，车队带着卡车出去引开警方视线，当警方的注意力都在车队身上的时候。再开着面包车去真正的交易地点！” 方子尧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样才能将消息通知给外面的伙计。 “雷师傅，麻烦你啦。”丁益蟹给卡车司机递了支烟，然后吩咐所有保镖都回到车上。 “益蟹，看你的了。”丁孝蟹对着弟弟说道，接着下命令，“出发！” 咣的一声，四号货仓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由两台卡车和四辆轿车组成的车队依次开出了货仓。 在西区a门监视的陆启昌第一时间发现车队的动向，立刻对讲机汇报上级。 “o记高级督察 6541呼叫 oc！目标开始行动！目标车队为两部白色拖头，一部黑色尼桑，三台黑色马自达，正在往西区b门行驶。” “收到！” “这里是oc！各单位注意，目标开始行动！c tea注意，两部白色拖头，一部黑色尼桑，三台黑色马自达组成的车队，正在往你们的方向过住去！” “c tea收到！” “其他各小组向b门靠拢，随时支援！” “收到！” “收到！” 此时正在西区a门的陆启昌也接到了命令，但他始终还是觉得丁孝蟹没那么简单。 “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走，不太对劲。” 心存疑虑的陆启昌对身后的两个o记警员说道：“你们留在这里继续盯着，有咩动静即刻通知我。” “yes sir。” 安排好这些，陆启昌带着其他的伙计向b门赶去。 第二十三 螃蟹末路 “上车阿尧！” 就在车队刚出发五分钟后，丁益蟹叫方子尧上了面包车。 看来他是算准了此时外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车队身上，他们这个时候出发，真的是灯下黑！ 方子尧驾驶着面包车缓缓驶出四号货仓的大门。 “行左手那个门。”丁益蟹开口道，大概是因为紧张，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也是了，面包车后座全拆了，此时驾驶室后方堆了四千多万的货，这是丁家的全副身家了，丁益蟹能不紧张才有鬼。 方子尧握着方向盘，心情却很复杂。 他不用想怎么把消息通知给上级了，因为此刻这辆车就只有他和丁益蟹两个人压货。以方子尧的身手，单挑搞定这个早已被酒色掏空的古惑仔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说实在的，方子尧跟丁益蟹这段时间，他对自己挺不错的。丁益蟹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作为大佬对待小弟绝对没得说。 忽然方子尧的脑海中闪过在金三角那两天的所见所闻，突然他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甚至脑子里一个小人蹦出来就对着方子尧破口大骂。 “痴线啊你方子尧，同班毒贩共情？” 方子尧猛地甩了甩头。 突然的动静倒是把一旁的丁益蟹吓了一跳，差点想一把抢过方向盘自己开了。 他急忙开口喊道：“喂!揸住车噶！做咩啊你！” “都话了困了咯。”说着方子尧还打了个哈欠。 丁益蟹无语地撇撇嘴，转头继续盯着前方。 另外一边，丁孝蟹的车队已经开出了码头，行驶在海辉道上。 “丁生，后边有人跟。”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对丁孝蟹汇报道。 丁孝蟹透过后视镜看着车队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两辆黑色鹰标别克，冷笑一声。 “不理他，继续开！” “我们这边吸引的注意力越多，益蟹那边就越安全。” “报告oc，目标车队已经开上海辉道，正往旺角方向开住，我们的伙计正在跟着。” “收到，你们继续跟，注意不要被目标发现，ptu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莱诺警司还在嘱咐手下不要被发现，殊不知对方已经发现了。 现在的o记比起未来的“臭名昭着”还太稚嫩了，让他们去扫场子他们还行，跟踪还是不太行，专业技术确实还不到家。 方子尧把车窗打开，左手胳膊就这么搭在窗户上，手里夹着一支双喜。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西区b门。 “阿杰！有部面包车过来了！”留守的两名警员中其中一个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警员阿杰眯起眼睛盯着方子尧开着的面包车。 “嗯，我看到了，这台车都是从四号货仓开出来的！” “通知陆sir，这边有新发现！” “呼叫陆sir！西区b门有情况！” 小队频段中传来留守b门伙计的报告，陆启昌顿时紧张起来。 “现在咩情况？” “目标车队出发，过了五分钟左右，四号货仓又有一架面包车开了出来，刚刚通过b门。” “现在诶！停了下来！” “有人下了车！” “等等！” 正开着车，方子尧直接就是一个急刹车，因为习惯性绑安全带，方子尧的身体只是往前疯狂倾斜，却并没什么事。 坐在副驾驶上的丁益蟹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方子尧踩急刹车的时候，由于没绑安全带，惯性的作用下，他直接一头撞上了前挡玻璃。 猛烈的撞击让他刹那间大脑空白，差一点昏死过去。 方子尧看了一眼旁边的丁益蟹，确定他死不了，然后熄火把钥匙开门下车一气呵成。 这一个操作把街道对面监视的两个警员都看懵了，他们不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 更让他们懵逼的还在后头。 方子尧走向副驾驶，拉开车门直接把丁益蟹拽了出来，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把他腰间的一把黑星拔了出来。拿在手上掂量了几下，确认保险是关闭状态的，插进了自己的腰间。 “讲啊，咩情况！” 对讲机那头的陆启昌急了，这两个后生仔怎么回事，等等等等，等咩啊！ “嗷！”阿杰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面包车司机下车将副驾驶的人拖了下车，然后好像是把他的枪拿了！” 陆启昌脑海里闪过了画面，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那个是自己人！算了，你们先盯着，别乱动！那辆车不能放走，我马上就到！” 陆启昌几乎是用吼的在对讲机里对两名手下命令道，随后又命令开车的伙计加快速度，他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很快，陆启昌便带人赶回了码头西区b门外。 等陆启昌赶到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幅让他难以名状的场景，因为这实在是有点过于戏剧性了。 方子尧靠在车门边抽着烟，身前的地上躺着被他用衣服捆着，抹布塞着嘴的丁益蟹。 此时的丁益蟹已经清醒过来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实在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跟着自己两年的小弟突然叛变了，还把自己绑了起来。你说他这是要黑吃黑，却又仅仅只是把自己绑了起来，然后就在一边兀自抽烟，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黑色的鹰标别克一个漂移停在了面包车附近，陆启昌直接打开车门就方子尧走去。 街对面的阿杰见状大声提醒陆启昌，“陆sir，他身上有枪！” 陆启昌没有回头，只是高举左手挥了挥，两人立刻会意跟了上去。 车上的两名伙计一听到说方子尧手里有枪，也立马下车拔枪对准了方子尧。 方子尧看见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挑了挑眉，对陆启昌抱怨道：“陆sir，可不可以叫你班伙计放低枪啊，指着我我有点害怕的喔。” “你会怕？”陆启昌轻笑一声，不过还是抬手下压示意身后的两个伙计放下了枪。 “货全在车上，”方子尧指了指身后的面包车，“足足四千几万白粉，冚家铲啊，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说着方子尧将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烟头跌落在地火星四溅，就如同方子尧对待白粉的态度一样。 陆启昌闻言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地说道：“四千几万，扑街啊！” “这个是忠青社坐馆的细佬。” 方子尧又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经放弃挣扎的丁益蟹。 “通知oc，目标货物已经被我们缴获，叫人过来支援。另外那边可以收网啦。” “yes sir！” “任务：螃蟹末路，完成” “任务奖励随机技能抽取中，请稍等。” “奖励特殊技能：子弹时间（每日开启时间上限每1精神力\/1秒，目前上限16秒）” “任务奖励已发放” 第二十四章 食早餐与何文展 周围的警笛声不断响着。 红蓝二色的光线在方子尧的脸上不断变换。 丁益蟹被两名警员架着站起身，警员为他戴上手铐，顺手取出了他嘴里的抹布。 嘴巴终于能用的丁益蟹啐了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子尧。 “呸！二五仔！我们忠青社待你不薄，你是拜过关二哥的，竟然做出这种欺师灭祖、吃里扒外的事情！” 方子尧却叹了口气，直视着他的双眼，缓缓开口。 “对唔住，我是差人。” 跟陆启昌回差馆录完口供，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方子尧默默走出警察总部的大门，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已经带上了丝丝寒意。 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梅理大楼，许多楼层的灯依旧还亮着，方子尧笑着点燃了一根双喜。 这就是港岛警察，他们彻夜不眠，就是为了守护港岛治安。 “阿尧！”陆启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子尧转过头，疑惑地看过去。 又听见陆启昌喊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陪不到你食宵夜了。还有啊，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归队！” 闻言，方子尧冲陆启昌挥手告别，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陆sir根本就不明白，我是要去食早餐。” 华国冰室内，方子尧重新拿起筷子挑起一粒鱼旦放入口中。 “所所以，这些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警方的卧底，进忠青社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对面坐着的阿明，听完方子尧的话，一脸的难以置信。但是转念一想，这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大佬你每次话过海去做那些事情，其实都是上同上司报告工作咯？” 阿明顿时感觉自己什么都想通了，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就话大佬不是那种人，大佬这么靓仔，想扣女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何必跑去兰桂坊那种地方。” 看着他这个样子，方子尧虽然觉得他说的不错，但是随意编排大佬乃是欺师灭祖，方子尧不能放任这种陋习继续发展下去。他直接拿起阿明面前的香蕉牛奶，往阿明面前重重一放。 “呷蕉啦，收声啊你！” “诶大佬！话是话啊，我们拜了关二哥，现在这样会不会遭报应啊？” 说起这个，阿明还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得方子尧只想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 “首先，你没有拜过关二哥的。第二黑社会有个屁的忠义，都是一班自欺欺人的扑街。最后，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要报复我，你大佬我作为正义的伙伴，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威胁就不去做我要做的事情。” 方子尧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着还点起了一根万宝路，自我感觉良好，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 阿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大佬，你不觉得做古惑仔比当差要自由吗，更何况你就快可以做揸fit人了，几威啊？” 阿明还是涉世未深，他在方子尧的羽翼下过得太好了，居然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 方子尧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之前的身份只能说是引导他不要陷得太深，但是阿明毕竟还是个后生仔，在社团这个大染缸里滚了那么久，思想很难说不被带歪。 不过好就好在，他的本心还是善良的，还有救，所以方子尧决定敲打一下他。 方子尧眯起双眼，脸色严肃地开口道：“做古惑仔有几自由啊，可以自由选择被人斩死去哪间殡仪馆烧，还是可以选被差佬拉去哪个监狱蹲啊？” “做揸fit人就威了吗？收保护费叫威？还是撩事斗非天天打架叫威？亦或者杀人放火，贩毒叫威啊！” “兵就是兵，贼就是贼！你同我记住这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对不起啊大佬。”阿明低下了头。 “阿尧！教训细佬小声点啦，整个冰室现在都知道你是卧底啦，以后你阿头还点用你啊？” 华国冰室的老板对着二楼的方子尧大声喊道。 方子尧顿时满头黑线，扶着额头低下了头。 本来二楼还没有客人，也许没有客人能听见的。这下好了，整个冰室里的人都知道他方子尧是个卧底了。 “扑街啊，我这样算不算暴露了，会不会违反警队条例啊” 方子尧心中暗道不妙。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已经圆满完成任务了，就等着复职了，应该问题不大。至于会不会被报复，忠青社都被o记一锅端了，谁能报复他呢？ 一个头顶贝雷帽，身穿军绿色警服的男人走上楼梯，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衣着的警员。 为首的男人手臂的袖子上绣着三个倒v，显示着他警长的身份。 “这个钟点会出现的军装沙展，机动部队的人。”方子尧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看着军装沙展在看着自己，方子尧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 对方也礼貌地朝方子尧轻轻点点头，带着两个伙计在方子尧侧后方的桌子坐下了。 “早间新闻。本台消息，昨天晚上，o记根据线报，联同西九龙重案和ptu西九龙分队，于油麻地公众码头卸货区检获大批四号白粉，初步判断该批毒品总价值在4100万左右，是港岛开埠以来价值最大的一宗毒品案件。” “根据警队发言人透露的消息，此次行动一举摧毁由丁氏兄弟为首的忠青社暴力犯罪社团，拘捕了包括该社团首领丁某蟹在内的六名社团大佬，同时缴获了一批枪支。” 这时电视机里播放起了关于昨晚警方在油麻地公众码头行动的新闻。 “这单案件你做的？”军装沙展的走到方子尧身边，低声道。 方子尧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是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继续低头吃面。阿明抬头看了一眼大佬的动作，也连忙低下头喝着面前的香蕉牛奶。 军装沙展的两个伙计也看向这边，不知道阿头在干什么。 方子尧则眉头微皱，被别人听到这些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方子尧目前还是卧底，一时间激动暴露了身份，还被其他部门的伙计听到了，难搞哦。 “别紧张，忠青社盘踞油尖这么久，你够威啊搞得掂他们。” 说着何文展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叫何文展。” 听见这个名字，方子尧内心微震，《ptu》的人物登场了。 “居然是何文展，倒也是个妙人。” 于是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方子尧。” 何文展点点头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在微妙的气氛中，方子尧把汤喝完了，放下碗起身正准备离开，还是对何文展说了一句。 “goodbye何sir，有缘再见。” 第二十五章 庭审 港岛警务处警察总部，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办公室。 “明天你会作为卧底人证出庭指控丁孝蟹的罪行。”陆启昌脸色严肃地对方子尧说道。 方子尧闻言撇撇嘴，一脸不情不愿。 “没什么必要陆sir，证据我都交给你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还需要我出庭啊。” “为了你回警队走一个过场咯，你就有什么讲什么咯，反正这单案件铁证如山的。” “得咯，你都说无问题了，那我只能无问题啦。长官~” “goodbye长官！” 方子尧开起了玩笑，然后轻巧的躲过陆启昌朝他屁股踢来的一脚，跑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陆启昌严肃的脸色也松了下来，“死衰仔！” 与此同时中环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内。 大律师一边给自己的绿萝喷着水，一边随意的开口问着办公桌对面坐的年轻人。 “victor，你打算怎么打丁孝蟹单官司。” “以非法手段进行毒品交易，意图危害生命而管有枪支或弹药，成立三合会组织，清洗黑钱，以高息放贷非法放债，持枪攻击警务人员，任何一条都够他坐三十年牢了，还有卧底警员证明，相信基本上走不脱了。” 年轻律师冯应驹将丁孝蟹被指控的各项罪名逐条数出，最终给出了自己的论断。 大律师满意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指点道：“官司咧，不是每一件都必须要打赢的，但是作为律师，一定要为自己打出名声。就算是打输官司，都要输的够出位，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教你一招四两拨千斤。我们做大状的，一定不要死板的按照法律条文去行事，要懂得变通。” 冯应驹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受教了，多谢师父，我知明天应该点做了。” 丁孝蟹庭审的日子很快便到来了，方子尧作为人证自然也出席了此次庭审。 庭审的法庭不大，但是因为是公开庭审，除了法官和律政司的检方律师以及冯应驹外，旁观席坐满了人。 方子尧一直听着刑事检控专员列举出各项物证，其中就包括了方子尧从濠江带回来的账簿和照片，可以说丁家两兄弟和忠青社、丁家金融公司的一众高层，没有一个能脱罪的了，所有证据板上钉钉。 方子尧都觉得自己多余来一趟，他来这里完全是陆启昌为了让他顺利回归警队走的一次过场。 “方子尧警员，请你简述一下过往两年多来的卧底工作。” 终于到了人证发言的环节了，方子尧朝刑事检控专员点点头，稍稍挺直腰板，开始了阐述。 “两年零七个月之前，我刚刚从警校毕业，其实都没算正式毕业，这个不关键。” “我被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的高级督察陆sir选中，为了调查忠青社非法交易毒品等犯罪行为，被陆sir派遣成为一名卧底。” “我被以品行不端为由开除警籍，于是我加入忠青社成为一名最低级的四九仔。两年时间，我因为不想做知法犯法的事情，一直没被看中，只是熬资历成为了一名草鞋。” “三个月前，我在一次社团械斗中表现出位，被被告赏识，扎职红棍，进入忠青社中层。” “两个月前，我成功获得被告的信任，成为他身边的人。” “三个星期之前，我跟随被告前往金三角商谈一宗毒品交易。 “两个礼拜前回港，我将这个消息上报上级，并全力配合警队的缉捕行动。” “以上全部都是我亲自参与的事情，没任何隐瞒与夸大事实成分，这些事情都可以在我的卧底日志中得到考证。” 方子尧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坐在被告席上的丁孝蟹则死死地盯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算了方子尧他可杀不死。 冯应驹拿着方子尧的卧底日志站起身，开始了辩方律师发言。 “这一份是方子尧警员的卧底日志，可否请你帮我确认一下，日志内容是否全部真确。” “是的。” “那么请问你通常会在事发后几日内进行补录呢？”冯应驹继续发问。 “即日。” “那你在记录的时候神志是完全清醒的吗？” “是。”方子尧斩钉截铁道，随后微微眯起双眼盯着冯应驹。 “这条粉肠好像要搞事情。” “有没有觉得很累，不舒服，喝醉酒，甚至是吸毒呢？” “扑街，我记住你了。” 冯应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咄咄逼人，这让方子尧很不爽，表面却淡淡道：“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在三百零三页的日志里面，有四十六个错处。其中十四个丁孝蟹写成丁考蟹，十六个砵兰街写成钵兰街，另外还有十六个错别字。我这里有一份全部错句的批注交给当庭。” 说着他就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书记员。 “这条粉肠不就是潜行狙击里面那个姚可可的师父，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一门的傻x。” 方子尧突然想了起来，于是他嘴角勾出了一抹不能轻易察觉弧度。 “理由很简单，我写错了。但是我会检查，发现错的就会在旁边进行修正。” 冯应驹却露出一丝略带不屑的笑容，看向法官开口道：“各位，一本三百页的日志里面竟然有四十六个相类似的错误，实在是令人惊讶。一份这么不严谨的，要求这么宽松的日志作为呈堂证供，来指正我的被告策划及推动了十月二十一日的毒品走私案，是否有失公允呢？” 接着他又看向方子尧，继续道：“如果方子尧警员不是记忆力有问题，就一定是在讲大话！” “根据漂亮国心理学家安东尼在一九七三年的研究，当一个人心里所想的和手中所写的不一致的时候，就会不断重复的写错一些无关痛痒的错误。” “当庭，我有理由怀疑方子尧警员的日志内存在有部分并非真实情况的内容记录。亦就是说，方子尧警员并非是一个诚实可靠的证人。” 检方律师站起身，对方子尧说道：“方警员，方才辩方律师以你在日志中错漏问题对你提出质疑，请问你有什么解释啊？” “嗤”方子尧突然觉得挺可笑的，这让他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港岛警察永远冲在最前面与各种邪恶势力抗争，而律所里的西装笔挺穿的是人模狗样的大状们，大部分都可以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灵魂，在任何场合对警察指指点点。 警察负责抓坏人，这些扑街负责放坏人。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他已经想好怎么给这条粉肠一点深刻的印象了。 “我之所以会经常写错不是因为记忆力或者诚信有问题，是因为我学历低，我只是中五毕业，语文能力欠佳，书写错别字并不出奇。再加上我从警校毕业还没入列就去卧底成为了古惑仔，这几年来，我揸刀的时间多过揸笔的时间。” “正因为我的日志中会出现错别字，所以更加能佐证这份日志我的真迹。我没有做任何掩饰或是修饰。而我的记忆力，我认为是一点问题都无的，现在我就可以证明。” “就好似刚才辩方律师数落我日志中的错处我都可以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检方律师说道：“你可以当场示范一下吗？” “可以。”方子尧回答，随后看向冯应驹，把之前他指着的错误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说到将批注文件交给当庭的时候，方子尧还把右手举起来，比了个一模一样的动作。 方子尧把第一段话复述完毕后，停了下来，看向法官道：“需不需要我引用埋漂亮国心理学家安东尼在一九七三年的研究内容？” 法官点了点头，开口道：“不需要了，唔该。” “法官阁下，我问完了。”说完检方律师便坐下了。 冯应驹站起身，强装起笑脸，开口道：“方子尧警员，方才的对话中你对答如流，思维敏捷。证明了你是一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人，如果顺利毕业进入警队说不定会有比现在更高的待遇，你会不会为了立功同升职而煽动被告去走私毒品。” “不会。”方子尧突然觉得跟这种傻x说话很浪费口舌，直接道：“我想话你知，在警队，尤其是我们这些做卧底的，并非各个都渴望立功，有些人就是一股傻劲，他当差做卧底，只是为了一份使命感，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方子尧这漂亮话说的大义凛然，连法官都为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以上就是我的解释，当庭。” 法官看向脸色难看的冯应驹，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无了。”冯应驹一脸阴沉地缓缓坐下。 “既然如此，我们今日的庭审就到此结束，择日宣判，现在休庭。” 法官宣布了庭审结束后，方子尧靠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却见冯应驹眼神不善地看向自己。 方子尧也不惯着这种粉肠，眼神凌厉地瞥了回去，见对方不敢和自己对视了，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第二十六章 漫漫一哥路 “陆大帮，你的升职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你回去等消息啦。” 陆启昌闻言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喜之色，只是平静地问道：“sir，我想知道方子尧的复职文件几时下来？” 莱诺警司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回答道：“6699的复职文件昨天就已经下来了，他随时可以去尖沙咀警署报道。” “什么话！不是讲了让他来o记报道吗，怎么是尖沙咀警署？” 莱诺的安排让陆启昌感到难以置信。 陆启昌一直以来跟方子尧说的都是完成卧底任务后回归警队，去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任职，可是他从上司这里得到的回复是方子尧将去往尖沙咀警署报道，这与他的承诺天差地别，这不是让他失信于方子尧吗。 “我不知你对他承诺了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以方子尧的学历同埋在警校的成绩，并不足够令到他可以直接进入o记，这样做是不符合程序嘅。” 莱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卧底伙计复职有一套专门的正规程序，他被安排到尖沙咀警署，是上面的决定，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莱诺与陆启昌的关系不错，他也很认可陆启昌的为人和工作能力，所以这个时候莱诺也不想替上面背锅，让自己与陆启昌交恶。 “是不是魏思源下的命令，我去找他！” 陆启昌愤怒地站起身就要出门。莱诺见状赶紧拉住他，莱诺知道自己不拉住他这个莽夫真的会杀上o记大sir办公室拍桌子。 “你冷静点好不好！命令已经下了，你去找他只会令到你自己的那粒花都无了！” 莱诺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同时亦都希望你可以去做下他的工作，不好令到伙计寒心。” 陆启昌也被气笑了，“我怎么同他讲啊，我话我要升总督察了，你却进不了o记，要去当军装巡街啊。丢啊！他会怎么想我，我拿着功劳自己往上爬，不管伙计死活。要不我把他叫来，你自己同他讲咯。” “警队会为方子尧重新补办他未完成的警校结业仪式，并且会在授予他黑鸡绳的同时，再授予花鸡绳以表彰他在忠青社这单案件上面的贡献。”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按照程序方子尧确实不能直接进入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任职，而考虑到他之前的身份还是个学警，也不可能直接让他到三柴，所以以警队嘉许的方式给他颁发荣誉。 这个象征性的荣誉目前来说对方子尧也许并没有实质性作用，比如不会给他加薪水，但是在未来的晋升中却会起到作用。 陆启昌叹了口气，“只能是这样啦，我去同他讲。” 凌晨五点半的士美非路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大门紧闭，唯有一家新兴食家亮着灯。 “陆sir好品味，这间茶楼的茶点真是不错喔。” 说是茶楼，其实就是个点心茶档，做的是街坊生意，平时都是附近的人来饮早茶叹一盅两件。 方子尧正一口两个虾饺，两个腮帮子都被塞得鼓鼓的，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了。 陆启昌一脸嫌弃看着方子尧这个样子，撇撇嘴，无奈道：“好心你食东西就别讲话啦，口水到处飞。食东西也不斯文一点，真是浪费你生了副这个靓仔的样子啊。” “你识条铁咩，我这种不就叫做真性情不做作咯。更何况我是来同你食早餐的，你以为真的是来叹茶的吗。” 方子尧则不当一回事，继续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 陆启昌因为有心有愧难以启齿，于是把桌上盛着点心的笼簋又向方子尧的面前推了推。 “我请你就多食点咯，不够再拿。” 方子尧突然抬头，警惕地看向陆启昌，“无事献殷勤，干嘛啊，我同你讲啊，这次任务之后我要放松放松，你别给我安排那么多事做啊！” 一时间陆启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难道直接跟方子尧说，以后你的工作不归我管啊，你要去巡街，警署的阿sir怎么安排我管不了啊。 他没有回答，只能拿起面前的菊花茶喝了起来。 方子尧也就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并没有在意，又开口问道：“话是话，这么偏的位置你点找到的啊？” 陆启昌突然眼神黯淡了一下，回答道：“以前你阿嫂带住来的。” 看着他的表情，方子尧眉头一挑，关心道：“什么情况啊，同阿嫂的事情还没有搞掂？你以为你早就去找她啦。” “唉，”陆启昌叹了口气，“你要我一个男人老狗怎么放低面子啫，我假假得o记高级督察。” 听到陆启昌居然这么说，方子尧直接阴阳怪气地调侃道：“哇阿sir，好大的官威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哥呢。” “我够想我是一哥咯，就可以凭我自己心意安排你复职的事啦。一个大帮有什么用，上头怎么话事，我就只能够怎么执行！” 陆启昌不再压抑内心，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这番话。 方子尧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想起了昨天系统发布的新任务。 “检测到宿主即将回归警队，主线任务开启” “系统主线任务：一哥之路” “任务目标：成为港岛警务处处长” “注：任务奖励将视完成度进行阶段性发放”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1％” “丢你老木啊！怪不得任务进度只有百分之一，我说怎么直接去o记当见习督察的话进度才这么点，看这样子我是当不上见习督察了。” “我草！”方子尧突然想到一种更坏的可能性。 “不会是因为我才中五的学历，警队要把我送去大学进修然后出来再回黄竹坑蹲个半年！那我的一哥之路真的是漫漫人生路咯。” 看着方子尧脸上的表情一会愤怒一会悲伤甚至慢慢变成了绝望，陆启昌有点慌了。 “对唔住！都是我的错，我失约了，说好让你完成任务进o记的。” 方子尧一脸认命，“所以上面什么安排？” “叫你去尖沙咀警署报道，直接从高级警员做起。另外会帮你补办结业仪式，一哥会亲自为你颁发花鸡绳。” 陆启昌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方子尧，但是他想象中方子尧拍案而起怒喷自己不守信用，甚至失去理想变成一条咸鱼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他看着方子尧的眼神随着他每一句话变得越来越亮，陷入了沉思。 这不对啊，方子尧的性格他是清楚的，这是什么情况，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陆启昌揉了揉眼睛，却听见方子尧说：“我完全服从上头的安排，陆sir我相信你尽了最大的努力为我争取，多谢你。” “哦对了，结业仪式几时举行，我会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出席嘅。” 开玩笑，不用回炉重造诶！ 一条柴诶！ 花鸡绳诶！ 一哥亲自颁发诶！ 什么叫排面，这就是排面，方子尧开心之余却又想到就这才百分之一的进度，一哥之位真的重重难关啊，他突然又有些悲伤。 “陆sir，再拿一笼虾饺一笼烧卖一笼凤爪一笼糯米包！唔该！” 虽然陆启昌真的很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方子尧都不在意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纠结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吃边聊着。 “我食饱了!” 陆启昌看了眼手表，“华哥，埋单啦唔该。” 第二十七章 钟声响起归家的信号 将圆未圆的明月悬挂在夜空中，清冷皎洁的银辉透过云层将方子尧的影子拉长。 方子尧站在尖沙咀的一栋住宅楼下，脚下散落着七八个烟头，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了，却迟迟不敢进楼。 这里是彩婆婆和小犹太的家，同样也是方子尧的家，三年多前一家人搬到这，虽然方子尧只在这里生活了一年的时间不到，但是无论房子在哪里，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他此刻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近乡情怯。 “我一会进去是左脚先进门还是右脚先进门呢？” 方子尧当然不会为了这种宇宙难解之谜而纠结这么久。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彩婆婆，当初从家里搬出去，摇身一变从一个警察变成了古惑仔，连个解释都没有，差点直接她老人家心脏病气发当场进医院。 小犹太能想明白很多东西，但是不代表彩婆婆也可以。 方子尧为了保护他们可以狠下心躲起来不回来看望他们，但是小犹太上次也告诉自己了，彩婆婆对他的担心没有一天停歇过，又怕方子尧被抓又怕被砍死的。 “唉”方子尧叹了一口气，扔下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 “喂，你怎么可以乱丢烟头的啊！”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方子尧身后传来，他转过头看向出声的女孩。 “诶，你是”方子尧快速检索着记忆，“你是方芳？” “咦，你不是阿尧哥哥嘛！你回来啦！”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方芳对这个乐于助人心地善良的靓仔哥哥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嗯。”方子尧点点头，从兜里拿出烟盒，结果发现烟都被他抽完了。 “阿梅姐姐话你过了内地读书，你现在回来啦！” 方芳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看来自己出走这么久，被小犹太杜撰成了去内地读书，尽管对自己失望却还是在维护着他的名声。 “我真的欠她们太多了。” 方子尧于是就坡下驴，回答道：“是啊，回来了。你刚刚放学啊？” 他看向方芳背着的书包，两年多没见，方家的小丫头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个世界的丁家四只小螃蟹被自己送进去了，她们的结局应该也不会还是那样悲惨了。 想太远了，方子尧轻笑一声，眼下自己的这关还没过呢。 “嗯，刚刚放学，你站在这里干嘛呀，还丢一地烟头。” 方芳嘟着嘴嫌弃地看着方子尧脚边的烟头。 我捡！这就捡还不行吗！ 方子尧老老实实蹲下开始一颗一颗捡起地上的烟头。方芳也蹲着帮他一起捡，很快就清理干净了。 “唔该嗮。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帮你颁个社区服务奖状，再给你评一个杰出良好市民称号。”方子尧的心态放松下来，也开起了玩笑。 方芳也看出了方子尧是在玩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上楼啦！” 两人聊着天上了电梯，方子尧从方芳口中得知很多关于彩婆婆和小犹太这两年的事情，愈发觉得有愧于她们。 他今天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是因为什么要给惊喜之类的俗套情节，纯粹是因为他怕自己如果真的过不了心里那关而临阵脱逃了，不会让嫲嫲再次失望罢了。 方子尧站在门口，内心的忐忑不安却渐渐平息了，他嗅到了一股家的气息，这让他有无比的安全感，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心安。 “叮咚” 深吸一口气，方子尧按响了门铃。 屋里传来小犹太的声音，“来了！” “是谁啊啊！尧哥！”小犹太惊讶地叫出了声。 屋内的彩婆婆闻声也急忙问道：“是阿尧回来了吗？” “进来先啦。”小犹太来不及回答彩婆婆，连忙打开门让方子尧进来，她还探出头去看了看楼道内有没有可疑人物。 方子尧对她笑了笑，轻声道：“放心。” 彩婆婆站在饭桌边上，看了眼桌子上的两盘菜，两人应该正在吃饭呢。 方子尧看着彩婆婆，彩婆婆也看着方子尧。 方子尧看着嫲嫲满头银丝，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他走过去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男人跪天跪地对父母，彩婆婆虽不是方子尧的亲祖母，但对他的重视程度一点不比对小犹太低，方子尧亏欠太多了。 彩婆婆抱着方子尧的脑袋，她不明白方子尧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回家了。 “回来就好。” 为人父母都是这样的，所有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凰，最终都会变成平安就好。 小犹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祖孙二人久别重逢的场景，也是眼眶泛红。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沉默着，只是沉浸在游子归家的氛围中。 良久，彩婆婆开口了，“食了饭没，肚子饿不饿啊？” 方子尧默默点点头，他还没吃晚饭，又在楼下站了那么久，确实有点饿了。 “阿梅，去拿多对碗筷啦。” “好啊！”小犹太兴高采烈地从橱柜里拿出了一套碗筷放在桌子上。 方子尧风卷残云般把饭菜一直猛猛往嘴里塞。 “慢点食，没人同你抢。”彩婆婆看着方子尧的样子甚是难过。 其实方子尧没有饿的那么夸张的，只是他真的好久没吃家里的饭菜了，久的就好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你去行古惑，是不是都吃不饱饭啊？”彩婆婆关切地问道。 “咳咳”，方子尧被她的话直接呛到了，连忙解释自己只是很久没吃过家里的饭了才会吃相这么难看的。 “其实，我没有被警校开除，我之前只不过是去执行一些任务，现在已经完成啦，很快我就可以复职穿回套制服啦。” “之前做卧底嘛，身份比较敏感，亦都是为了避免连累到你们，所以一直没有再回来这里。” “对唔住啊，嫲嫲、悭妹，以后不会的了。” 她们都知道方子尧轻描淡写的一句执行任务其实是危险重重，甚至会威胁到生命，所以才不敢回家，怕连累她们。 “阿尧”彩婆婆听到他这么说，满眼都是心疼。 小犹太更是直接上前轻轻抱了抱方子尧，安慰道：“尧哥，你不用将对不起，我们是一家人嘛！”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察觉到气氛有点往悲伤上渲染，方子尧赶紧岔开话题。 “菜都给我一个人食完了，你同嫲嫲都没怎么食，我等下洗完碗带你们出去食大餐咯。” “不用啦，我肚子不饿。”小犹太的犹太dna开始动了。 “听我的好嘛，你食饱了，嫲嫲都没怎么食啊。” “嗯”看着方子尧认真的眼神，小犹太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也好，当做为你庆祝啦，”彩婆婆也笑了起来，又看向小犹太接着道， “阿梅你去洗碗，阿尧这么久没回家，不要让他一回来就干活。” 方子尧也不接话，就这么看着小犹太，把她看毛了，笑骂了两声还是端着碗走进了厨房。 三人走在街上，小犹太挽着嫲嫲的胳膊走着前面，方子尧故意，落后半步看着她们的背影。 深秋的晚风从海上吹来，把遮住月亮的云层缓缓吹开，圆月高悬，月光洒在肩膀，仿佛也有了温度。 将月光披在肩上，方子尧内心安定了下来，他抬头开向北方的星辰，内心有了方向。 第二十八章 尧仔出更 早上八点整。 此时尖沙咀警署的更衣室内，一个靓仔正在对着镜子臭美。 “嗯，我果然不愧是靓仔，穿上制服更是不凡。”镜子里的方子尧身着制服，头戴警帽，本就高大俊朗的他现在更是气宇轩昂。，胸口处挂着港岛警察委任证：“spc6699方子尧 zi yiu fong高级警员”。 今天是方子尧正式复职来尖沙咀报道的第一天，两天前他终于从警校“结业”，并且接过了由现港岛警务处处长韩毅里亲自颁发的花鸡绳，韩处长很官方的先是夸奖了方子尧在行动的卓越表现，随后让他继续努力，为港岛的安全事业贡献年轻力量。 果然全时空的领导都是一个样的，你看这张饼它又大又圆。 方子尧的心情还是挺好的，一是因为自己穿着军装确实靓仔，另外一个就是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系统这是要把自己送上一哥的位置啊，赶紧抱住大腿才是正道。 但是一看到任务面板下的任务进度，他又双叒感慨任重而道远啊。 “打开属性面板” “姓名：方子尧，等级：5级（0\/100）” “个人属性：力量12，耐力14，敏捷15，精神力16（额外属性点：1）” “技能：咏春（登堂入室）；子弹时间（16\/16）” “sir！6699方子尧向你报道。”方子尧对鬼佬署长敬了个礼。 “6699你好，你等下军装组找李sir，以后的工作他会安排的了。” 鬼佬署长听说过方子尧，知道他是警队新星，再加上自己本身也就等退休的人了，对方子尧也没有摆什么架子。 见对方语气和善，方子尧也略微放松了下来，“yes sir！” 简单聊了几句后鬼佬署长也打发方子尧离开，毕竟方子尧在这杵着影响他叹咖啡了。 “goodbye sir！” 方子尧敬了个礼后退出了署长办公室，他径直走到军装组办公室。 “sir！6699方子尧向你报道。”一样的报道方式，对象不同，得到的回复也不同。 李文彬一把搂过方子尧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方子尧嘛！我听讲过你，又打得又醒目，我们油尖的老牌社团都被你搞掂了！真是威啊！” 方子尧一时间有点尴尬，只得谦虚道：“都是上司指挥得当同埋各位伙计的通力合作，我只不过是按照计划进行行动。” “啊，不记得自我介绍了，李文彬，你叫彬哥就得了，来了我手下，大家自己伙计不需要那么生分。” 李文彬！！不会是那个李文彬？ 当今华人最高警司李树堂的儿子，跟富城哥竞选一哥的大boss。 怪不得年纪轻轻看起来才三十岁就已经两粒（督察）了，，你这条大腿我抱定了！ 李文彬没有注意到方子尧丰富的内心戏。 “唉，扯远了，讲回你的事。因为你之前一直都是做卧底，肯定不熟悉军装工作噶啦，我同你安排个最佳搭档！你先去枪房领枪，我去叫人。” 李文彬拍拍了胸口向方子尧保证， “怪不得李文彬能有那么多忠诚的手下，他这性格也太能笼络人心了，值得我学习！” 方子尧一边想着一边走向了枪房，怀着紧张的心情，方子尧终于见到了警队生涯的第一个“战友”。 这款由漂亮国制造的史密斯威森10左轮手枪，当然更多人喜欢称呼它为点三八。这款枪分为长短两款，军装一般用的长枪管的，而cid则一般用的是短款的。今年年初才全面列装港岛警队的，也将陪伴整个港岛警队渡过未来的时光，至少在方子尧穿越前港岛警队仍在使用着。 “力量是拉了一点，但是有枪就不一样了，配合我的子弹时间使用美式居合，应该无敌了。” 方子尧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点三八，如获珍宝“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成为善良之枪的。” 回到办公室，李文彬身边已经站了一名军装警，看着不高，但是面容坚毅，站得笔直。 看到方子尧进来，李文彬立刻开口道：“尧仔，我这么叫没问题？” 方子尧摇摇头并示意他继续说。 “认识一下，这位是pc，张崇邦，比你迟一年毕业。但是已经在军装组做了差不多两年了，工作能力很强的。” 接着李文彬又介绍了方子尧，然后对张崇邦开口道：“老样子，你今日带尧仔熟悉下个环头先。” 两人接到命令便出了警署大门，上了巡逻车。 新来新猪肉，方子尧乖乖地跟在张崇邦身边，听他介绍着两人要巡逻的街道情况。 以弥敦道和漆咸道南为界，加连威老道和金马伦道以及中间的两条辅街，一共两长两短四条街，就是方子尧和张崇邦每天要巡的街了。 “然后每天下午零五三零回到这里签簿交班回警署。这个就是每天我们的所有工作内容啦，师兄明了嘛？” “诶，虽然我比你早毕业一点，但是我一日正式差人都没做过，以后还需要你多指教。” 方子尧现在老实巴交的乖巧模样如果被阿明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的。 没办法啊，穿上了军装就要低调行事，方子尧清楚地很，社团内部关系都是小打小闹，打打杀杀他在行，但是警察系统内部的水深不见底，他算老几敢那么串咩，只能是低调谦逊，深挖洞高筑墙咯。 “嗯，师兄，请多指教。”张崇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哎，别这么拘束嘛，第一天出街，请你喝东西啊。” 说着方子尧走向街口的一家茶档，“老细，一杯柠啡走冰啊唔该，” 又看向张崇邦，问道：“柠啡合不合适？” 张崇邦却一脸严肃，“师兄我们穿着制服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不应该做跟工作无关的事情。 方子尧知道或许这样做会给张崇邦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但是他其实有点想纠正一下这个铁面督察的性格。 他已经回忆起这个张崇邦是谁了，说实在的他挺欣赏这人的，一个刚出警校的年轻警察，心中有信念、有底线，一身正气，但是同时方子尧认为这个人根本当不了领导，太过于理想化了，做事又死板。 方子尧觉得自己有必要养成一下这个敢打敢拼的师弟，他可是要当一哥的男人，手下怎么能没几个可用之人呢。 第二十九章 第一日当差 “呐，你刚才有没有签簿？” “还没有。” “现在几点？” “八点四十二。” “又没签簿，又没够钟。买杯嘢饮下先啦，我有预感今日会很漫长。” 那肯定漫长啊，方子尧当古惑仔以来就没这么早起床过，赶紧搞杯咖啡润润喉不然等下睡觉了。 见张崇邦还想开口，看来是嘴炮疗效还没到位，方子尧直接帮他做了决定。 “柠啡合不合适啊，算了，你试下我的口味，绝对不会失望噶。” “老细，两杯柠啡走冰拎走啊唔该。” “揸住啦，既然你叫得我一声师兄，请你饮翻杯ornnig ffee小意思啦。” 最终还是拧不过方子尧，张崇邦接过咖啡，出声谢道：“多谢师兄。”然后在方子尧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直接吨吨吨把一杯三百毫升的柠啡一饮而尽。 “你当饮酒干杯啊，饮咖啡这样饮法？”方子尧忍不住吐槽道。 张崇邦丝毫不在意，看了看表，“师兄，够钟巡街啦。” 行，你叻！方子尧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叼起吸管开始慢慢叹他的ornnig ffee。 张崇邦看了方子尧一眼，没说什么。 好！很好！万事开头难，张崇邦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接受方子尧的行事准则了。 在方子尧看来怒火重案里面的张崇邦的就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既想要程序正义又想要结果正义，虽然说这两者并不是绝对的对立面，但是很多时候两者是会发生冲突的。方子尧并不想去探讨这两者的对与错，但他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并且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在二者冲突的时候他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何国彬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没办法的，谁叫我是正义的伙伴嘛，他应该要理解我的咯。” 两个军装警走在加连威老道的街道上，两人同样穿着制服，并肩走着形象却大相径庭。 左边的警察双手扣在战术腰带上，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眼神中时刻带着警惕，不时还会扫视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士。 右边的警察则一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捧着杯咖啡，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打量着四周。路上行人不多，但也不少人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方子尧真的觉得很新奇，穿着制服走在街上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今天虽然是阴天没什么日头，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是沐浴在阳光里，与以前两年多当古惑仔的时候感觉截然不同。 以前那叫什么日子嘛，出街跟阴沟的老鼠一样想方设法躲着人。 “我是真的挺喜欢做差人的。” “师兄？” 方子尧脸上突然露出幸福的喜悦自然被心思机敏的张崇邦捕捉到了。 “没事，第一日巡街，心情靓啫么。”方子尧笑了笑示意他别在意。 “话是话，阿邦。你当了差不多两年的差，有无遇到个什么重大案件啊？” “无啊，最多就是帮市民找找被偷的荷包，要不就是有人抢劫这种咯，大部分时间就是正常签簿上班，签簿收队。” 说起这个张崇邦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无奈，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住了。 也是了，哪个男孩没有个英雄梦，但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当英雄的机会呢。 巡警的日常其实是很枯燥无味的，港岛的治安白天还是不错的，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午餐随便找了家茶餐厅对付了一下，张崇邦这小子还抢着付钱，说什么师兄请了喝咖啡，他就请食饭好了，搞得方子尧都不好推辞了，点了份加足料的牛腩面，吃起来爽的飞起。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了五点，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签簿回警署交枪下班了。 看了眼太阳西下，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方子尧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真慢，还有成半粒钟先交班。” “走啦，走回去刚刚好够钟签簿收工。” 两人往执勤点回去，走到了加连威老道和加拿分道十字路口。 方子尧站在街口的红绿灯，看着放学的学生仔成群的过着马路，以及站在斑马线上护送着他们过马路的张崇邦。即便机动车道已经是绿灯亮起了，张崇邦依然拦在汽车前面让学生仔们先过完马路。 等到学生仔们过完马路了，红灯也亮了，方子尧透过最前方那辆的士的挡风玻璃看见司机怒视着张崇邦，口中念念有词，方子尧这一刻感觉自己精通唇语。 看着的士司机他不敢探出头来指着差佬骂，却缩在车里骂骂咧咧的样子，方子尧只觉得好笑，同时也对自己这个搭档的欣赏又多了半分。 “喂，那个司机好像在骂你喔。” 方子尧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个拍档，调侃道，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由他咯。”张崇邦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指挥交通事交通部的事情，你插一脚被人知道踩过界，不怕人家投诉你啊？” “看到了肯定要做的嘛，这些事情。”他却丝毫不在意这样做的后果。 方子尧会心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回差馆你别走那么快，晚上我请你食饭啊。诶！你别拒绝，我们搭档第一日，作为师兄请你食餐饭是应该的嘛。” 张崇邦本想拒绝却听方子尧这么说，只好点点头。 “食不食啊？” 方子尧拿出一包万宝路，抽出一根递给张崇邦，其实方子尧烟瘾不大，他就喜欢在疲劳或者烦闷的时候，尼古丁划过肺部给他带来的一丝清醒感。 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抽烟了，因为总觉得巡逻的时候穿着制服抽烟好像不太好，方长官作为一个靓仔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我不食烟的。”张崇邦摆摆手拒绝道。 “唉，哪有当差不食烟的啊。”方子尧感慨道，这话说得就跟自己当了很多年差一样，完全忘了今天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天当警察。 他拿出打火机，把烟点上然后美美的抽上一口，又迫不及待地看了眼表。 “还有十六分钟，想想等会食什么先。饮夜茶咯不如，好不好啊，搞个一盅两件叹一下，我知道个不错的茶楼” 第三十章 黄志诚 “新世界发生社团械斗！请在附近的伙计即刻过去看看现场情况。重复” 传呼机里传来了总台的警情通知，案发地点新世界公司所在的堪富利广场离两人的巡区就隔了一条街。 此时正处在加连威老道和加拿分道十字路口处的方子尧两人自然得即刻赶过去。 “扑街啊，影响我收队！还没到十二点，开你老木的片啊！” 方子尧把刚点上烟狠狠地按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熄灭，按住了对讲机。 “电台，spc6699呼叫。” “请讲。” “我同伙计pc现在就在附近，已经在赶往现场的路上了！” “走，阿邦，有事做诶！你等等我！” 方子尧刚准备招呼张崇邦一声，却发现这个莽夫已经率先一步往现场快步跑去。他只能一提腰带赶紧追。 此时的新世界，场面已经失控了。 这个巡区就是胡文英和黄志诚负责的，他们也是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收队，突然发现新世界门口聚集了大量古惑仔，当两方人马讲数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的时候，胡文英毫不犹豫地呼叫了支援。 两方人马加起来上百人，挥舞着刀棍乱战在一起，鲜血流地遍地都是。 “差人！停手！”作为老警察的胡文英一马当先拔出枪就冲了过去。 “大佬，有差佬啊！” “差他老木，两条差佬不用理他们，同我斩死班扑街！” 古惑仔们已经杀红了眼，两个差佬并不足以让他们冷静下来。 黄志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甚至还看到有一只握着刀的断手在地上，刀上的寒光直射得他眼睛疼。 刚出警校没多久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愣在了原地，内心慌得一匹。 胡文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个菜鸟竟然站在原地发呆，这种时候发呆真的是买棺材唔知埞。 “喂！阿诚，拔枪啊！” 胡文英急切的叫喊终于让黄志诚回过神来，他急忙把手伸向枪袋。 可还未等他打开枪袋，只听见一声惨叫，眼前的师兄便捂着肚子倒在了自己面前，一根小臂长的铁管已经刺入了胡文英的小腹，鲜血顺着铁管的中空，就像打开水龙头一样涓涓流出。 捅倒一个差佬，那个古惑仔也有些蒙了，抬头一看面前还有个差佬，已经拔出了枪，他的脑子一热，拔出铁管对着黄志诚冲了过去。 黄志诚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拿着点三八就对着面前的古惑仔疯狂扣动扳机，仅存的一丝理智就是在警校里学的“开枪至伤不致死”，左轮的六发子弹全部没入那个古惑仔的身体。 周围的战至一团的古惑仔早已热血上头，现在听见枪响非但没有恐慌，芳儿更加疯狂，有四个古惑仔更是冲着黄志诚杀了过来。 黄志诚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看着冲自己而来的古惑仔，他知道没时间换子弹了，果断把枪插回枪袋，抽出了警棍。 这时，方子尧和张崇邦也终于赶到了现场。 方子尧刚刚听见了六声枪响，现在又看见黄志诚拿着警棍被古惑仔步步紧逼，知道他是把子弹打完了。 事不宜迟，古惑仔手上的刀随时都会落在自己伙计的身上，方子尧一个箭步冲到黄志诚身侧，一脚踹翻一马当先的一个一头白毛的古惑仔后，直接拔出腰间的点三八对准其他三人。 “放低刀！退后！” 随后拍了拍黄志诚的肩膀，“将受伤的伙计带走先！” “阿邦，call白车！有伙计受伤了！” 似乎是有着天生的领导力，方子尧到场后迅速安排好了一切，张崇邦也立刻按住对讲机。 “电台！这里是pc，我们在新世界公司，现场有伙计受伤，需要即刻送医院！” 在张崇邦呼叫支援的空隙，方子尧已经让面前不愿意放下武器的三个古惑仔自愿放下了刀棍，也当然他们也自愿趴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还乱做一团仍然不肯停手的古惑仔们，方子尧没有再上前，救下伙计就差不多了，这班冚家铲要继续打就让他们继续好了。 但是张崇邦显然不想让方子尧偷懒作壁上观，方子尧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响，就看见一道黑影从身边冲了出去。 张崇邦对天鸣枪示警，然后冲向人群抓着一个古惑仔的衣领把人摔在地上，用枪指着他怒喝道。 “叫你停手啊！” 周围的古惑仔却不怕死的慢慢向张崇邦靠近。 见状方子尧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帮我拿一下，”脱下警帽递给黄志诚。 拔出枪，子弹时间开启！ “砰砰砰”，直接美式居合清空弹夹，击中了首当其冲的两个古惑仔的大腿。 点三八最为人诟病的就是杀伤力和射程，不过十米的距离，方子尧开着子弹时间打了六发空了一半。 一定是枪的问题，不是枪法的问题！ 方子尧懒得纠结，关闭子弹时间冲向张崇邦。 和张崇邦一起三下五除二放倒了这几个古惑仔，还有个不知死活的黄毛冲过来，被方子尧欺身一肘击飞手中的西瓜刀，然后就被方子尧用枪指住了头。 他哪里清楚枪里还没有子弹，被枪指着头直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早没了刚刚的凶威。 “丢啊，这两个死差佬这么猛？”其他还想上前古惑仔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连连后退。 惨叫声伴随着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血腥味混杂着火药味，一地的残肢断臂和四散跌落的刀枪棍棒，这就是社团械斗的结果，就是这么残酷。 “师兄医生！医生！” 胡文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鲜血仍然缓缓从扎在他小腹处的铁管涌出。看着眼前的场景，黄志诚一时间方寸大乱，只能对着医生咆哮。 方子尧则快步迎上刚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跟他们简洁的讲清楚目前的情况，然后协助医生给胡文英简单地做了个止血措施，送上了救护车。 黄志诚全程紧张的目睹着一切，脸色苍白。 见状，方子尧拍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万宝路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黄志诚点燃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草的辛辣刺激着他的肺部，也许是尼古丁的作用，黄志诚渐渐平静了下来。 “多谢师兄。黄志诚，还未请教师兄姓名。” “黄志诚？”方子尧内心微震，却只是对他微微笑道，“方子尧。” “师兄，你头先真是威啊。” 张崇邦看来是被方子尧刚才的表现折服了，会打的人只会认可比他更能打的，这也合理的。 转头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张崇邦，方子尧知道，这小子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打起来的时候热血上涌没有感觉，现在结束了回过味来心里也不好受。 “食支啦，哪有当差不食烟的。” “多谢师兄。” 第三十一章 回家 两辆黑色鹰标别克轿车停在了隔离线外，一队穿着黑色西装的胸口挂着委任证的警员穿过隔离带走了进来。 “师兄，cid过来接手了，我们可以收队啦。” 闻言方子尧伸了个懒腰，“嗯，收队！回去换衫食饭！” 回到警署已经是八点多了。 看到大厅里的时钟，方子尧突然有些不爽，不是因为上班第一天就遇上这种案件，他开了枪打了人，还要写报告，因为这些都不算什么事。 主要是这个时间段还没收工，让他想起了一些前世当社畜的牛马回忆。 “第一日返工就加班！一加班就到九点！” “扑街啊！” 越想越气方子尧直接对着空气挥了一拳。 搞得一旁的张崇邦也有些懵逼。 “尧仔诶你做什么啊！” 正好李文彬从楼梯下来，正准备和两位功臣打招呼，就听到方子尧的怒骂。 “李sir！没什么，有蚊子啊，烦死人啊。”方子尧只能尴尬一笑。 李文彬也没有在意，笑着道：“尧仔，听讲你们今日很威啊！尤其是你，一个人打低几十个古惑仔。我是听讲过你好抽得，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抽得！” 以谣传谣不可取，方子尧明明只是打趴了几个古惑仔，穿回警署怎么就变成一挑几十了。 “就几个古惑仔啫么，我还有枪，吓都吓住他们了。” 方子尧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崇邦，一把拉过这个师弟。 “阿邦才是猛啊！你都不知道，现场对面几百条友，阿邦拔出支炮先开两枪鸣枪示警，然后直接就冲了过去，乒铃乓啷直接打低一个古惑仔，然后拿枪指住他叫他们停手。不知几靓仔，就快有我一半的水准啦。” “阿邦嚯？” 说罢方子尧还朝张崇邦挑挑眉，在张崇邦的视角里面自己这师兄实在是太贱了。 说实在的，自己的这个师兄兼拍档，实在是有点难以看不透，做事不拘小节，平时嘻嘻哈哈的一点都不正经，偏偏干起正事来又让人感觉很可靠。 方子尧见张崇邦没有回应，也不在意，径直向更衣室走去。 “换衫先啦，李sir。等会要不要一起饮茶啊？” “不用了，还有手尾要处理。记得天日交份报告给我！” 李文彬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张崇邦的肩膀。 “你们今日做的不错，辛苦嗮啦。” “thank you sir！”张崇邦敬了个礼。 “你们两个的性格中和一下就好咯。” 李文彬小声嘟囔了一句，摆摆手便离开了，只留下张崇邦挠挠头没想通长官这是什么意思。 深水埗荔枝角的一栋住宅楼。 “咔嗒”方子尧转动钥匙打开了房门。 “大佬，这里才是你家？”阿明从方子尧身后好奇地探出头。 “嗯，很久了。”方子尧没有过多解释。 多少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这间两居室是方爸方妈在港岛的家，同样也是小方子尧的家，虽然方子尧记事起已经在彩婆婆家了，但是重新回到这里同样让他有一种家的温暖。 爸妈两年前被总公司调去了华尔街上班，目前自然也在漂亮国定居了，这里也一直空置着，一年多以前终于找回方子尧，便把这个物业的钥匙给了他。 方子尧一直没有回来过，他哪里敢让别人特别是忠青社的大佬们知道，他突然多出了一个物业，他怎么解释，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房子虽然一直空置着，但是里面却一尘不染，每周都会有阿姨上来打扫，那是方妈安排的，她不知道方子尧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住，但是只要方子尧回来，就一定能住。 看着角柜上的全家福，这张黑白照片是方子尧满月的时候拍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但这却令他想起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那是一年多前的一个下午，方爸方妈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彩婆婆了，当二十二岁的方子尧出现他们面前时，方妈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方子尧后来问她是怎么一眼就认出自己是他儿子的，她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像老豆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方子尧看了眼方爸觉得自己应该是随妈妈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一眼认出，但是血脉的连结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方爸方妈得知他当古惑仔时，方爸先是震怒，随后便是疯狂的抽烟。 方妈一直在劝他走正道，语气中的那种小心翼翼让方子尧至今回忆起都会很难过，他能感受得到母亲内心深深的歉疚与自责，却又是那么的无奈。 但是因为警队卧底条例的关系，方子尧的档案的在叶校长和上司手里，他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自己的真实身份。父母只知道和自己走散多年的独子走上了古惑仔这条路。 为了让他们安心，方子尧也只能在违例的边缘试探，他悄悄透露了一点大概是行古惑不是自己的本意，他没有变坏，未来的某一天会把一切告诉他们之类的。 聪明的方爸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些东西，但是父子两人都心照不宣，他相信自己这个二十年未见的儿子，这是源自血脉的信任。 在方子尧的劝导下，方爸方妈没有放弃华尔街的高薪工作，回到了漂亮国。 走之前留下了这间房的钥匙。 方子尧先一步走进房间，打开了灯。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家了，等我得闲去趟教育局问问你上学的事，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家看看。” “大佬啊，你叫我去斩人我绝对一句话都不讲，你叫我回学校读书，别开玩笑啦！” “不读书你想干嘛，做童工啊！” 方子尧也懒得跟他吵，直接甩出必杀技。 “想不想同大佬一样当差？” “好哇！” “你未够年纪进学堂（警校）啊，现在不读书到时候学堂不收你噶，衰仔！” 阿明不出声了。 见状方子尧直截了当替他决定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先放低东西，坐一阵休息下先。” 然后独自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幕下寂静的街道，默默点燃了一根烟。 “不知道阿爸阿妈近排身体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有国际长途，方子尧跟方爸方妈只能通过信件的方式交流，刚完成任务那时候寄了封信过去告诉他们其实自己是警察，到现在还没收到回信，也不知道他们收到自己信了没有。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了一口烟圈，突然笑了起来。 “知道我是差佬的话，他们应该会骄傲的。” 第三十二章 省港旗兵1 港岛步入了冬季，军装警也终于不用穿夏装了，黑色外套白色衬衣怎么都比军绿色的经典款式来的好看一些。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日，阿弥陀佛圣诞日。 一个多月以来，方子尧每天都是八点四十五准时上岗，下午五点半签簿收队，日复一日，日日如此。 “查看主线任务”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1％” 巡了半个月街，这进度一点变化没有，方子尧已经从开始每天起床就看一眼进度，变成了现在三天才看一次，但它就是就是倔强，说是百分之1就绝对不会多01。 “系统，还有任务嘛？” 系统： “小任务，支线任务，都可以的嘛？” 系统： 得，这位系统大爷有人性，但不多。 “师兄，柠啡。” 张崇邦捧着两杯柠啡走了过来，经过方子尧的调教，他已经熟练地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先点杯orng ffee了，属实是孺子可教。 冰凉的感觉入喉，方子尧只觉精神抖擞。 “再过段时间就不能够喝冻饮了，到时候给你尝尝我珍藏的普洱，好东西养胃嗒。” 张崇邦对方子尧的思维跳跃已经免疫了，随口敷衍的应和道。 “你就不识货。”方子尧撇撇嘴。 饮完杯咖啡开始一天的日常，两人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都穿起了厚衣服，有些怕冷的学生仔甚至都已经围上了围脖。 走到街尾，方子尧掏出裤兜里的万宝路，很自然的叼起一根，然后又给张崇邦递了一根。 张崇邦接过烟，先是给方子尧点上，然后给自己也点上，这种不就叫识做人咯。 两人靠在墙上抽烟，路过的行人行色匆匆，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根本不在意这两位“不务正业”的阿sir。 “滴~呜~~滴~呜~~滴~呜~~” 一阵警笛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方子尧只见一辆警车从面前的疾驰而过，还没等方子尧回过神来，又是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在漆咸道南飞驰。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么，但是他们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师兄，我们”张崇邦掐灭了烟头开口道。 “算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们有我们的职责，就是巡好这条街，至于那边发生了什么，有其他伙计去处理，这就叫说各司其职，学东西啦。” 方子尧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一副装逼的口吻。 “喂，你这什么表情啊！” “嘁！” 此时，位于麽地道天文台镇珠宝有限公司外，一辆天蓝色达特桑轿车停在马路对面。 大东带着从家乡招募来的手下，坐在车上观察着街对面的金铺，这家金铺是大东一行人此次的目标。 大东，港岛十大通缉犯之一，是一个凶名在外的大圈帮悍匪。 他一个月前回乡，招揽了几个志同道合也想来港岛发财的同乡，大东先一步回港，同乡们昨天晚上偷渡港岛，一行六人在过境的时候被抓回去了一个，只剩下现在这五人。 此时的珠宝公司因为出了贼，已经关上了铁闸，铁闸外围满了吃瓜群众。 一阵警笛声响起，是刚刚从方子尧眼前驶过的两台警车，不多时便来到了单发地点。 “开闸啦。”为首的警官对守门的保安说道。 保安将警察放进去后，一个年轻的鬼佬警员守在门口打量着四周，肩上扛着两粒花显示着他是一名督察，如此年轻就当上督察，显然大有来头。 大东开着车从珠宝公司门口路口，正巧与他对视上，理查德没有在意，只道是路过的好奇市民。 没过一会，大东又一次开着车路过门口，这一次引起了年轻理查德的注意。 他拍了拍身边一个军装警的肩膀，低声道：“2369，叫点伙计跟我来。” 理查德带着几个伙计走向了天蓝色达特桑，大东这时因为堵车把车停在了原地，正在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珠宝公司门口的情况。 忽然，大东眼神一凝，是一队警察正向着自己靠近，他不断通过后视镜确认后方的情况，心跳开始加速，头上冷汗直冒。 “丢啊，不会这么倒霉，还没动手就被差佬注意到了？” 就在大东大脑飞快转动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车窗，他抬头一看，正好跟理查德的眼神对上。 “身份证啊唔该。”理查德向他伸出手。 大东飞快转头和坐在副驾驶上的肥姑对视一眼，两人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让对方瞬间会意。 两人直接用力打开车门，将理查德和一名军装警顶翻在地，后排的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有样学样，一把推开车门。 五人下车拔腿就跑，摔倒的军装警哪里还不明白这群人是心里有鬼，也是奋起直追。 跑过街道的转角，看着身后近在咫尺的警察，八中心下一横，直接拔出枪举枪就射。 “砰砰砰”子弹打在车架上溅起一阵火星，顿时整个街道陷入混乱，人行道上的市民被吓得四处逃跑，警察第一时间也是下意识的寻找掩体。 “他们有枪！2369呼叫支援！其他人别慌，跟住我！” 理查德虽然年轻，当下却也临阵不乱，立即指挥道。 “电台，pc2369呼叫！麽地道发生枪战，现场暂无伙计受伤，匪徒刚刚转入河内道，现在向加拿分道逃去！我们需要支援！” “麽地道发生枪战。匪徒已经向加拿分道逃去，所有当值伙计即刻前往参与围捕！重复” 总台的警情通知来了！ “滴，系统任务发布：省港旗兵1” “任务目标：协助警方抓捕或击毙大东及其同伙” “任务奖励：抓捕或击毙大东奖励经验值200，抓捕或击毙同伙每一名奖励经验值100” “大东？” 方子尧眉头微蹙，只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但他并没有多做思考，与张崇邦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战意，默契地向冲了出去。 生鸡果断的开枪为他们的逃跑争取到了时间，几人夺路而逃，不一会就跑到了尖沙咀地铁站，大东看了一眼地铁站里川流不息的人群，不作任何犹豫，带头就跑进了地铁站。 周围的市民看着一行人在狂奔，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纷纷给他们让路，以免被撞上。 于是几人很顺利的就通过地铁站从另一个出口跑了出来，跑上马路，大东看到转弯慢行的的士，一边招手一边迎了上去。 倒霉的的士司机看到有客招手以为有生意上门了，立刻喜上眉梢。 待他停下车，大东直接拉开主驾驶车门，一把将司机拽下了车，坐进了驾驶座，同伙也纷纷开门上车。 这下好了，乘客确实是上车了，但是他这个司机却下车了，生意没做成，做生意的车也没了。 第三十三章 追击 “师兄，在那里！” “嗯，看到了！” 方子尧刚赶到现场，就看见一伙人抢了一部的士，看样子应该就是大东那帮人了。 方子尧眼神一凝，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点三八。 的士车内，众人刚从精神极度紧张中放松下来一点，却发现少了个人。 八中立刻开口：“乌蝇头去哪了？他没上车啊！” “乌蝇头！乌蝇头！”跟乌蝇头交情最深的肥姑一下子急了，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大东焦急地把头伸出窗往后看，但是身后哪里有乌蝇头的人影，只有越来越近的警察。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生鸡按住八中激动的手，狠下心对众人大吼道：“别理他啦！警察来了！开车啊！” 肥姑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不远处身着白色毛衣的乌蝇头，于是用力一拍大东的肩膀喊道：“乌蝇头在那边！马路那头的出站口！” 大东重重地点点头，猛的一脚地板油发动了车辆。 另外一边，一个人跑散的乌蝇头情急之下站在手表店的橱窗前假装顾客，结果被追来的理查德一眼便识破了。 理查德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擒拿将他按倒在地，但是大东这帮同乡当年都是一起在华国内地当过民兵的，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 乌蝇头一个翻身推开理查德，就看见一辆的士一边疯狂鸣笛一边朝自己而来，定睛一看是自己人，立刻翻到车顶，想从窗户钻进车内。 一路追到这的方子尧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举枪，子开启弹时间，开枪，一气呵成。 “砰砰砰！”三枪打出，除了第一枪打中乌蝇头的背上，其余两枪全部打在车门上弹飞出去。 方子尧撇撇嘴，不过不影响，乌蝇头一声惨叫跌落在地。 见状，肥姑就想打开车门去救人，却被大东直接拉住。 “你下去我们全部玩完，一个都走不掉！”大东死死地盯住肥姑。 生鸡也从车窗探出头举枪还击。 一名戴眼镜的伙计正拿着对讲机在呼叫支援，“砰砰”两枪，流弹击中了这个伙计的眼镜，他顿时大惊失色，手一抖将对讲机摔落在地，人也惨叫着一起摔倒在地。 肥姑被大东眼中的凶光制止住开门的动作，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大东又是一脚地板油，车子疾驰而出。 “扑街啊！”方子尧怒骂一声。 没有时间管中枪的乌蝇头了，方子尧转头看向了路边停着的警车，“阿邦，识揸车！” 张崇邦顺着方子尧的视线看去，用力点点头。 “来几个伙计去看看那个中枪的扑街，其他匪徒交给我！” 方子尧一边往警车跑，一边对后面的伙计喊道。 他们的运气很好，刚才开过来的伙计因为情况紧急，并没拔车钥匙，甚至都没有熄火。 两人开着车紧紧咬在大东等人的屁股后面。 方子尧此刻手里拿着枪，心里却有点郁闷。 因为他刚刚试图探头射击打爆对方的轮胎，三枪全部打到了地上或是后尾箱上，一枪没中！他甚至还开启了子弹时间！ 按理来说系统奖励的子弹时间简直就是个神技，无论是近身肉搏还是远程射击都是无敌的存在，但是要方子尧打架肉搏没问题，开枪他是真的水，本来警校射击考核就不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 然后出来之后当了那么长时间卧底，拿枪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做回差佬，天天巡街，有几何开枪的啊。 “有机会一定要抽个用枪的技能。” 唉，完了，方子尧这个衰仔有了系统更加不思进取了，这种时候想的不是要好好练习枪法，而是抽个技能。 一个转弯，的士车从一部运送煤气罐的货车旁边开过，肥姑看到后立刻心生一计。 “打爆那些煤气罐！” 生鸡会意，跟着肥姑从车窗探出头来，就对着货车上的煤气罐开枪。 “师兄！”见状，张崇邦发出一声惊呼。 方子尧咬咬牙，“相信我，继续开，冲过去！” 然后也从车窗里探出头，咬紧牙关心里默念道：“一定要中啊！” 子弹时间开启，“砰砰砰”快速扣动扳机，新的一个弹巢内六发子弹一瞬间倾泻而出。 “啊！”生鸡一声惨叫，手指中弹，手中的黑星手枪直接跌落在地。 另外一颗子弹擦着肥姑的带着几滴血从右侧额头飞出，刹那间肥姑只感觉心脏骤停，仿佛上奈何桥走了一遭，他吓得脸色惨白缩回了车内。 煤气罐遭受枪击引发了火焰，但好在后续没有继续遭受枪击，最终还是没爆炸。 方子尧缩回车内，下意识地拉上了安全带。 靠在座椅后背，他只觉如释重负，这会也满是满头大汗，刚刚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和自信，幸好是成功了。 “好嘢啊师兄！” 张崇邦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感觉自己够拼了，没想到方子尧更拼。不！应该说是更疯狂！ 大东看了身边的肥姑一眼，又看了眼后视镜。 “扑街啊，追得这么紧！” 大东暗恨道，深吸一口气，猛的加大油门。 就在这时，十字路口的左侧一辆警车横空杀出，直接放在了大东面前。 大东来不及踩刹车直接撞了上去。 警车右侧车身直接被撞得凹陷进去，车内的警察也被撞的七荤八素。 但好在是把的士给截停了，大东反应很快，直接倒挡一挂就要跑。 “油门踩死！撞他！”方子尧眼神凌厉，直接给张崇邦下达了指令。 “正有此意！”张崇邦嘴角带着一抹狞笑，直接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一声鸣啸，转速直接飙到六千，警车一瞬间犹如起飞了一般冲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警车的车头直直地怼到的士的屁股上。 方子尧和张崇邦被安全带束缚着只是往前一冲，并没有直接飞出窗外，但是的士上的肥姑就没这么幸运了。 因为强烈的撞击，肥姑整个人直接撞破的士的前挡玻璃飞了出去，撞上前面的警察后跌落在的士的引擎盖上，整个人软趴趴地躺着，一时间生死不明。 大东和其他三名同伙也不好受，一个个头晕目眩。 第三十四章 击毙大东 没有时间去管前面警车里的伙计了，好不容易截停了大东的车，方子尧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邦，子弹！” 接过张崇邦递过来的快速装弹器，快速上弹，手腕一抖啪嗒一声将转轮扣回枪内。 方子尧直接推开车门便举着枪一边警惕一边往前走，另外一侧的张崇邦也默契十足，两人同步行动，一左一右快速接近前方大东所在的士。 此时的大东因为额头撞上方向盘，裂开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但是尽管在眼冒金星的情况下他还不忘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的追兵，他一眼就见到从后面拿着枪步步逼近的张崇邦。 大东不愧是顶级悍匪，强忍着剧烈的眩晕和疼痛，手里拿着枪用车窗支撑着胳膊，“砰砰砰”对着后方连连扣动扳机。 好在张崇邦也一直是神经紧绷着向前移动，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从前方车窗伸出对准自己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是蹲下翻滚。 但是这种情况下，双方离得又近，他的身边又没有掩体，饶是已经快速做出了反应，但是人的动作再怎么样也快不过子弹。将将必过要害，但肩膀还是中了两枪。 张崇邦闷哼两声，强忍着剧痛开始开枪反击。 大东却已经缩回车内，低着头开始换弹，一时间的士的车身上火花四溅。 “邦！有没有事！” 方子尧听到枪声的瞬间就直接蹲下身子并开启了子弹时间，在发觉并不是自己这一侧遭受枪击后，立刻反应过来是搭档那边交火了，立刻高声询问情况。 “没事！” 虽然得到了没事的回应，但方子尧却不敢怠慢，枪战火拼，时间就是生命。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的士的左后方车门处，的士后座的生鸡和八中因为都没有系安全带的缘故，这会还在撞击的眩晕中没有回过神来。 方子尧扫视车内，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换弹的大东，大东也听到了左侧传来的动静，一转头就就看见方子尧正举着枪对准自己。 两米不到的距离，美式居合与子弹时间的完美结合，连续扣动扳机，三枚子弹分别没入大东的眉心和胸膛，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两枪身体一枪头，上帝见了都摇头。 后座上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生鸡因为枪被打掉了，下意识就要发狠用车门撞击方子尧，而旁边的八中已经将手伸向了腰间。 方子尧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尽管子弹时间已经用完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慢，一脚踹向打开了一点的车门，然后透过左后侧车窗直接伸手抓住生鸡的领子，拿着点三八的右手上去就是一个枪柄大比斗，生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方子尧砸中鼻子昏死过去。 八中拿着枪想打方子尧，却忌惮的不然开枪，此时生鸡被方子尧拽着抵在自己身前，这样的距离他怕打到自己人，一时间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地。 另一侧的张崇邦终于拍马赶到，顾不上左肩的伤势，单手持枪直接抵住了八中的后脑勺。 “放低枪！”张崇邦怒目圆睁，“我叫你放低枪啊！” 他的手指已经紧紧贴上扳机，八中稍有异动必然脑袋开花。 “okok！别开枪！我投降！” 八中见大势已去，将手中的枪扔出了车窗。 方子尧顺势拉开车门将已经昏死过去的生鸡拖了出来扔在地上，却依旧用空枪对准八中。 他哪里知道这个差佬其实没子弹的在吓唬自己，就是脑袋后面冰凉的触感已经让他很窒息了。 “阿邦！”方子尧大喊。 另一边的张崇邦立即会意，对八中吼道：“下车！从那边下！” 八中慢慢地爬到方子尧面前，方子尧一直用枪指着他后退，“趴在地下！” “孖叶！（手铐）” 接过张崇邦扔过来的手铐，方子尧用膝盖盯着八中，把他铐了起来。 不多时，一阵警笛声中，理查德带着增援赶到了现场。 张崇邦嘴里叼着烟，捂着受伤的左肩靠着警车坐在地上，左肩经过简单的包扎，流血算是暂时止住了。 在他的身边是一开始截停大东的那个开警车的两个伙计，他们一开始只是被撞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并帮方子尧两人将匪徒铐了起来。 他们的面前时生鸡和八中，此时两人双手都被拷在背上，背靠背坐着，低着头早就没了开始的凶相。 停止呼吸的肥姑和头部中弹死得不能再死的匪首大东尸体就躺在他们旁边，脸上更是没了凶相，只剩下死相。 方子尧则靠在警车边上，右手拿枪，左手夹着烟。 “你好，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督察理查德。”扫视了一圈现场，理查德走到方子尧身前，伸出了右手。 看见理查德对自己伸出了手，方子尧将枪插回枪袋，同样的伸出手，礼貌性的微笑道。 “长官好，尖沙咀警署，编号6699方子尧。” “做的不错！现场现在由我们重案接手啦。” 说罢，理查德对着身后的警员招招手，“call白车，先送受伤的伙计去医院！” “yes sir！”警员立即应声，按向了对讲机。 方子尧也点点头，回身搀扶起张崇邦，“怎么样啊，顶不顶得住？” 此时的张崇邦因为枪伤流了不少血，脸色惨白，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回答道：“一点点小伤还死不了。” 方子尧笑着摇摇头，脸都白过面墙了还在嘴硬。 “任务：省港旗兵1，完成” “任务奖励已发放” 六百经验到手，又升一级，变强的感觉真不错。 外围又一队警车鸣着警队开到现场。 只见为首的一部警车上，李文彬拉开车门就往方子尧这边跑。 方子尧开口喊道：“彬哥。” “李sir。”张崇邦看见是李文彬来了，还挣扎着想起身敬个礼。 李文彬见状骂道：“得啦，都伤成这样了就不用敬礼了。需不需要找块镜子给你照照你的样子。” 然后对方子尧道：“快点带他上我的车，送他去医院先，我怕白车没到我的伙计就挂了。” 李文彬的话虽然粗鲁，但是对于下属的关心和紧张却是溢于言表的。 “yes sir。” “thank you sir。” “than你个头啊，尧仔快点带他去啦。” 第三十五章 冬至大过年 第二天，尖沙咀警署。 “尧仔，阿邦没什么事？” 李文彬看完方子尧交的报告，放下后便问道张崇邦的情况。 “没事，那个衰仔昨晚还想叫我带他出去饮茶，被我骂了一顿。” “哈哈哈死衰仔，以前不是这样的，都不知道被哪个带坏了。” 说着李文彬还假装不经意地瞄了方子尧几眼。 方子尧却丝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对了，尧仔，有件事情要跟你讲。”李文彬突然正色道，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 方子尧看向李文彬示意他继续说。 李文彬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本身便衣组那边的吴sir想要你过去的，被我拒绝了，但是ptu这轮抽调名单有你，这个是上边的安排，我没办法啦。 闻言方子尧微微一愣，“机动部队？” “是啊，你应该知道的，每个新人都要入ptu进行训练，只不过你的，迟了三年。” 顿了顿，李文彬接着说道：“按位置划分，你应该会分到b连，就是驻扎西九龙的那支，下个礼拜估计就会叫你过西九龙基地报道啦。” 何文展不就在b连嘛，方子尧只觉一阵无语，看来真的是有缘，这么快又要再见了。 “yes sir！” 李文彬淡淡一笑，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好好做事，只有经过ptu这段时间出来，人家才当你是一个真正的警察。” 方子尧只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思索了一会却被李文彬的玩笑打断了。 “你在ptu如果不够威，就别同人家讲你是我李文彬手下出来的，免得丢我李文彬的面啊。” 方子尧轻笑一声，“如果我做错什么，一定话是你彬哥教我怎么做事的。” “滚蛋，死衰仔。” “goodbye sir！” “哦是了，这几日你同志诚一组巡逻。” 新兴食家 “怎么？陆sir，又请我饮茶，我不好意思的喔。” 方子尧一边往嘴里塞虾饺，一边说道，顺手又夹起一个牛肉丸往嘴里塞。 陆启昌满头黑线，“你个衰仔会不好意思？要不要你同我解释一下一笼四个虾饺，我还没动筷子笼屉就空了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啦，好东西那不是手快有手慢无啊。” 陆启昌被气笑了，但也懒得跟这个无赖讲道理。 “是咯，我都听说了，你昨天很威啊，带个伙计两个人就敢追。大东的名头我听讲过的，悍匪来的喔，你们两个人就干掉了他们。我就话没看错你啦，在警校就觉得你这个扑街仔是个可造之材。” 陆启昌说起发掘方子尧的过程，脸上的洋洋得意真让方子尧想锤他。 要不是这个不靠谱的扑街上司，自己根本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当卧底，躺平混吃等死就完事了。 虽然说进不了o记方子尧是有怨气的，但是他也能理解，以陆启昌的级别他的意见左右不了上面的决定。 于是继续低头干饭，懒得理他。 陆启昌继续自顾自的说到：“听讲你下个礼拜要去ptu训练啊，也好啊，收一收你这懒散惯的性子。等你回来，我一个总督察还是有资格推荐你去应试督察的。我对不” 方子尧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大佬啊，食饭能不能别聊公事啊。” 陆启昌尴尬的笑笑，赶紧拿起面前的茶喝了起来。 突然方子尧的电话响了，他放下筷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了班还打电话，不会临时有行动安排要叫我回去加班！”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的小犹太糯糯的声音。 “尧哥你在值班嘛？” 听到是小犹太打来的电话，方子尧语气平和的回答：“不是啊，在这同人饮茶，有什么事吗？” “今晚是冬至啊，嫲嫲问你回不回来来食饭。” 我丢，今天是冬至！ 粤语区讲的冬至大过年，这一天最讲究的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一起吃个饭，跟中秋有种异曲同工之处。 这两年的春节、冬至、中秋这些时候都是彩婆婆和小犹太两人自己过的，而方子尧也逐渐淡忘了那些日子，直到小犹太提起，方才拾起了这些记忆。 “好，等我回去开饭。” 见方子尧放下电话，陆启昌问道：“什么事啊？” “问我回不回家吃饭，我准备走啦。” 往嘴里塞了最后一粒牛肉丸，方子尧抬头就看见陆启昌似笑非笑的眼神。 “女朋友？几时拍拖了啊，一点风声都没有的？” “咳咳，什么女朋友啊，还不是啊。”方子尧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了出来，然后连忙转移话题。 “是咯，今晚冬至啊，你不同阿嫂在家吃饭，还有闲情请我饮茶？” 陆启昌叹了口气，“她还在她妈那里。” “不是啊嘛，上次就叫你去找她了吗，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冷战，她是反对你加班，又不是反对你当差，有什么这么难啊？” “你别理啦，我自己能搞定。” 这种事情外人不怎么合适插手的，但是方子尧已经完全把陆启昌当成自己大哥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帮帮这个拉不下脸的老男人了，三四个月了，真的搞不好离婚怎么办。 “电话给我。”方子尧伸出了手。 陆启昌鬼使神差地将手机递给了方子尧。 “嘟嘟嘟”他紧张的拿起空茶杯试图将最后的几滴茶水也吸进嘴里。 “喂，阿嫂啊，不知你认不认识我啊，我是方子尧啊。” “是是是，尧仔没错。” “我同昌哥饮住茶，诶！你先别挂电话，他有几句话要同你讲。是，等等哈，我拿电话给他。” 方子尧将电话交给陆启昌，一阵挤眉弄眼，然后就看着陆启昌面色尴尬的说了一通，省流总结就是九个字。 “我错了，对不起，别生气。” 挂断电话后，陆启昌脸色难看地看着方子尧。 “她话我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啊？” “你赶紧买束花上你岳母家去找阿嫂啦，”看了眼手表，方子尧接着道，“现在出发揸车应该来得及喝上口热汤的。” “就信你一次！衰仔啊，多谢嗮！”陆启昌二话不说拿起衣服就起身出门了。 方子尧坐在原地微笑着摇摇头，“又是做好人好事的一天。”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喂！你还没埋单啊！” 第三十六章 PTU机动部队 时间飞逝，已经来到了1981年的春天。 四个月前方子尧已经去西九龙基地报道，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他成功通过考核进入了机动部队执勤，说是准军事化地警察部队，其实大部分时间干的事情跟军装警没区别，就是巡街。 春节方爸方妈回港的时候，已经把阿明带去了漂亮国，上次来信说他已经完全融入学校了，方爸方妈或许经历过孩子走失，所以对于身为孤儿的阿明尤为疼爱，照顾的极好。 就是对于方子尧当差的事很是纠结，骄傲得来又怕他遇到危险，但最终还是被他说服了。 现在方爸方妈问的最多就是什么时候真正把小犹太带回家 “伊朗南部上周六发生地震，强度为国际五级” “继续报导新闻，今早北角英皇道发生一宗运钞车抢劫案。4名持枪匪徒将车内总值1800万外币抢走。” 巡逻车的车载电台里播放着今天的晚间新闻，张佩仪出声对司机喊道：“唔该将声调大点啊。” “警方在追缉途中，因追缉而被歹徒开枪击中的一名军装警员被送往医院已于15分钟前在医院伤重身亡。” 此时的加拿芬道街头，机动部队b连第二小队a、b组的众人正坐在一架运兵车后排，方子尧也在此列。 负责的督察将他分配到了第二小队b组的女沙展张佩仪，也就是ay姐的手下，而同属第二小队的a组，组长正是何文展，虽然有缘再见，但是缘分不够并没有分到他的手下。 两组人一组四人，分坐在巡逻车后排的两侧。 听着这里广播里的报导的运钞车劫案新闻，b组的伙计大东开口调侃道：“他也是傻，一个人也敢过去。” a组的伙计浩然接过了话茬，“我跟他搭档过啊，去年有次发生了枪战，他拿着支枪不停发抖，我还以为他拿的是把电震枪呢。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这么勇。” 坐在方子尧右手，靠近车尾的罗伊也开口调笑道：“这么年轻就挂了，外面周街都是女，几可惜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说的话越来越没边界。 方子尧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因为他想起了一些回忆，总觉得这个新闻和他们的对话很耳熟。 听着众人的调侃越来越没度，一直沉默的何文展开口了。 “喂！”他瞪了一眼罗伊，制止了众人继续开玩笑下去。 接着道“着上件制服就是自己人！死了个伙计啊，你讲这些给街上的人听到会怎么样，他家里人听到会怎么样啊？” 这时张佩仪也适时开口道“怎么都好啦，最主要平安回到家。” 车上陷入了沉默，最终停在堪富利士道和加拿分道交汇路口，两组人下车各自开始了巡逻。 方子尧跟着张佩仪走在堪富利士道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的各种茶餐厅、火锅店、烧烤摊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正是大家下了班出来体验夜生活的时候。时值三月，但是港岛已经早已大地回春，天气暖和了，出来玩的人也多了。 方子尧也对这种市井的烟火气很是熟悉，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此时亚士厘道上正上演着一出追逐戏码。 卢沙，外号肥沙的尖沙咀分区反黑组沙展正在追一个一头黄毛的古惑仔。 这个古惑仔刚刚居然敢用钥匙刮他的车，古惑仔惹反黑组沙展，这不是自讨苦吃。 肥沙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但是他敦实的身材实在是有点勉强了，追过这个转角累的气喘吁吁。 但是熟悉周边街道的他，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万宝路，点上一支歇歇脚，他准备抄小路从利群大厦绕过去截住那条扑街，然后让他感受一下耗子惹猫的下场。 然后等着他的却不止一个人，黄毛是马尾的手下，肥沙落了马尾的面子，这群小弟是来报复的，黄毛以身为饵就是要勾引肥沙走进后巷，他们在伺机伏击肥沙，想着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几人紧张的埋伏在后巷另一个出口的转角处，一个个手里拿着棍子、折叠凳严阵以待，半晌却还没见到肥沙的人影。 另一边的肥沙抽完了烟，建议一个木棍从楼梯上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嘭”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后巷里响起，几个古惑仔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黄毛胆子比较大，直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猫着身子走过转角，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肥沙，立刻招呼同伴。 几人小心翼翼地接近肥沙，只见肥沙这会躺在地上睡得很安详。 “他晕了。”黄毛轻轻踹了肥沙两脚，发现他并没有反应，对身边的古惑仔说道。 “点啊，还打不打？”一个古惑仔犹豫不决地问着同伴。 “懵嘎！打！不打怎么同阿大交代！”另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的古惑仔一咬牙直接一椅子拍了上去。 肥沙这就惨了，倒大霉地爽了一脚磕到头昏死过去，结果一众寻仇的古惑仔找了上来，在昏迷过程中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胖揍。 他的在挨打的过程中已经疼醒了，疼痛感让他立即下意识地用手护着头，古惑仔们见他醒来，又是一棍子打在他头上，然后拔腿就跑。 几人跑出街道，迎面一部的士左摇右摆地冲他们开来，几人闪开之后，的士直直的撞上路边的车停了下来。 棕毛脾气很爆但是赶着回去找大哥马尾，边跑边回身指着的士骂了句，“扑街，斩你老木！”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部的士就是马尾开的，而他们也不用赶去给大哥一个交代了，因为大哥已经交代了。 过于地狱笑话。 就在他们前脚离开火锅店，后脚马尾就被大眼找的杀手给怼冧了，而怼冧马尾的杀手，正是被他们抢了桌子的那个长毛年轻人，一切都是那么凑巧。 “ay姐，那里好似有个人！”大东突然瞟到利群大厦中躺在楼梯下面的肥沙，叫住了ay姐。 “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张佩仪没有犹豫，立即下令下去查看情况。 大东看着浑身血迹的肥沙，惊呼道：“是肥沙哥啊。” 方子尧一个跨步跃下台阶，把食指放在肥沙的鼻孔下，“还有气。” “肥沙！醒醒！你怎么样？”张佩仪轻轻拍着肥沙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俄顷，肥沙终于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戴着蓝色贝雷帽的张佩仪出现在眼前。 “扶他起身。”张佩仪见肥沙醒了，对方子尧吩咐道。 “真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折叠凳呢？不管了。” 方子尧将肥沙扶起，捡起地上的折叠凳让他靠墙坐下，然后翻出随身携带的止血带给他包扎额头。 肥沙看了一眼方子尧没说话，默默从衣服上兜里翻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张佩仪见他没什么大碍，开口问道：“什么事啊？” 肥沙瞟了他一眼，只是摇摇头，回答道：“没事，跌了一跤。帮我找阿展。” 张佩仪眉头微皱，但还是帮他呼叫了何文展。 第三十七章 这支枪是你的吗 不多时，何文展带队来到了这里。 见何文展到了，张佩仪开口道：“他话要见你。” 看着肥沙鼻青脸肿身上也血迹斑斑的，何文展先是一愣，旋即问道：“什么事啊肥沙。” “他话他扑了一跤。” 肥沙心里憋着气说话也气冲冲的，吐出一口烟道：“是啊，扑街啊！扑到整个猪头饼这样不得咩！” 张佩仪嘴角一撇，对肥沙这样她也懒得说什么。 “我找帮办同你讲。” 何文展看了张佩仪一眼，随后看向肥沙问道：“用不用帮你call白车啊？” 这种事情说出去几没面子啊，堂堂反黑组沙展被几个古惑仔打成这样，讲出去他肥沙脸往哪放。 “不用！没事！”说着他还稍稍挺了挺胸，然后一口老血硬撑着咽了回去，浑身上下也只剩下嘴硬了。 何文展轻轻点点头，走到张佩仪身边低声道：“他话没事。没人投诉，不成案子，开个个人意外受伤。” 言下之意就是，大家当没看见，不要声张，给肥沙留点面子。 张佩仪盯着肥沙一声不吭，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 肥沙将烟头一扔，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肥沙！”突然何文展叫住了他。 肥沙被何文展这么一叫，停在了原地，何文展走到他面前，指了指他的枪袋问道：“你支枪咧？” 他的话让肥沙心里一惊，连忙摸向腰间，却发现枪袋空空，他着急得周身摸索一番无果。 丢啊，丢了支警枪？肥沙想起了刚刚袭击自己的那几个古惑仔，突然后背冷汗直冒，“班扑街啊。” 方子尧一直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越来越浓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刹那间仿佛脑袋过电一般。是了，这是《机动部队》第一部的场景。 在方子尧的印象中ptu系列一共有六部，但是只有第一部是杜导亲自执板，同样也是最为经典的。 方子尧虽然全系列都看了一遍，但是唯有杜导的这一部他是看了不下三遍的，这下终于想起来了。 肥沙根本没有丢枪，他的枪就在地上！ 想清楚这些，方子尧立刻低头开始找枪。 听到肥沙的配枪丢了，丢失警枪可是大事，张佩仪立刻按住了对讲机。 “电台，ptu女沙展呼叫。”一边呼叫，张佩仪一边走到肥沙身边，“你先别走！” 肥沙看到张佩仪的举动，咬着牙对何文展道：“我下个月见示沙啊。”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大家一场兄弟，你帮我一把，我要升职背不起丢枪的责任，报告上去我就完了，你给我点时间去找回来。 何文展念及和肥沙的交情，按住了张佩仪的手，阻止她将情况上报上去。 张佩仪看着何文展，一脸严肃开口道：“现在不见了一支警枪啊。” “一晚！一晚的时间我帮他找回来。”何文展认真的看着张佩仪。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罗伊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们背不起的喔。” 浩然也开口了，指着罗伊：“你这么矮，肯定背不起啊。” “矮？矮你老木啊！” “你讲咩啊？” “咩咩啊？” 两人说着就要推搡起来。 “等下！”方子尧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们停下了争执，众人都看了过来，连两个沙展也是。 只见他俯身蹲在地上，在地上层层叠叠的废报纸废塑料布里摸索着。 “做咩啊阿尧？”罗伊发出了疑问。 很快，方子尧就从一堆塑料布中翻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件。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一把警用左轮吗？短管点三八，多为cid所用。 “肥沙哥，这支炮是不是你那只啊？”方子尧明知故问道。 肥沙三步并作两步，一个肥仔冲刺来到方子尧面前，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枪。 “是啊！这支就是我的枪！原来没丢！哈哈哈哈。” 肥沙把枪插回自己枪袋里，虽然鼻青脸肿的，但还是咧着嘴笑的很开心，他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 “尧仔，多谢嗮！” 肥沙是认识方子尧的，之前同属尖沙咀分区，也算是打过几次照面。 肥沙这种人，说他是黑警，他还不够资格，但是为人圆滑，作为反黑的人却跟社团交情不浅，倪家的大眼和东星的秃头他都认识，这种人卖他个人情，以后说不定有利用价值。此外还能交好何文展，利大于弊。 方子尧淡淡一笑，开口道：“找回支枪就好。” 何文展看了方子尧一眼，也露出了笑容，“得啦，无论如何，没丢枪，大家当没事发生。” 说着他转头看向张佩仪，“阿ay，你点话？” 张佩仪抿了抿嘴唇，差点搞个大乌龙出来，她只觉得无语，按住对讲机，“试机，123，321。” “清楚，大声。” 放下对讲机，张佩仪对b组的伙计喊道：“走！继续做事。” 方子尧跟伙计们正在嘉兰围道进行巡逻，走在街道上，他的脑子里却想的全是后半夜那场枪战，不断回忆起一些细节。 劫匪一行四人，一人接应，随后三人乘坐的士赶到接头，四人都有枪，其中还有至少一把ak47全自动突击步枪，火力不俗。 突然感觉有些烦躁，方子尧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没带烟。 “想食烟啊？”罗伊好像看出了方子尧的想法，笑着问道。 ptu不同于普通军装巡逻，更加严厉，平时执勤是不允许抽烟的，所以现在方子尧也已经改掉了巡逻抽烟的习惯，平时执勤身上并不会带烟。 方子尧正准备回答，一阵汽车警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的车辆警报声尤为响亮。 “去看看！”张佩仪反应很快，立即下达了指令，把手放在枪袋上，一马当先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方子尧也立刻跟了上去，不过他倒是一点不紧张。 他清楚地记得，这不是什么危险事件，就是一个骑单车的小毛贼，专门砸人家车玻璃，警报声响完如果还没人出现的话，他就会去把车里的零钱拿走。 众人来到车辆旁，打开了手电筒，发现车子前侧两个车床都被砸破了，作案的人却早已不见了。 第三十八章 目标广东道 张佩仪立刻按下了对讲机，“电台，ptu女沙展呼叫。” “请讲。” “嘉兰围道发现一台私家车，驾驶座玻璃破碎，司机不在场。有没有巡警来现场？” “收到，pc请往嘉兰围道，ptu有事找你帮手。” “收到，pc正赶过去，最后位置漆咸围道。” 突然，张佩仪发现这个警报声不仅仅是一辆车发出的，不远处也有声音传来。 快步上前，发现这里也有一辆与刚刚发现的情况类似的私家车，双闪亮起，车窗破碎，响着警报。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孩从方子尧身边经过。 方子尧暗道一句“熊孩子”，却没有去抓他，这个熊孩子只是一个小毛贼，真正的大鱼是那几个劫匪，而这个小毛贼就是把自己这队人带去抓劫匪的引子。 凌晨两点，天上下起了雨。 突如其来的大雨给夜晚带来了几分寒意，众人纷纷躲进街道旁商铺的屋檐下。 “ay姐，下雨啦，call车过来送雨衣吗？”罗伊问道。 张佩仪看了眼手表，“狗roy叫车，我们等会拿完雨衣，食个宵夜再继续做事。” 众人来到华国冰室，何文展带着b组的伙计已经在楼上了。 “ada，这么迟才到啊？” “是啊。” “尧仔。” “ay姐，食点什么啊？” “柠啡得啦。” “尧仔？” “照旧啊，唔该。” 对于老板和方子尧的熟络，大家早都习惯了。 期初这家茶餐厅只有何文展来，那也是方子尧第一次遇见何文展。 后来方子尧被抽调入ptu后，经常带b组的伙计来，这里已经成了ptub连第二小队的指定深夜食堂了。 跟环头的差佬打好关系总是利大于弊了，累点就累点。 于是老板也从做早中晚生意，变成了现在做下午晚上凌晨生意了，而方子尧再没在这里吃到过一次早餐。 方子尧的鱼旦面很快就上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快速地暴风吸入起来，这样吃面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伙计的瞩目。 “阿尧，这么好食嘛，食得这么香。”罗伊调笑道。 大家都因为找回了枪相安无事，所以气氛也比较轻松。 但是方子尧不同，他清楚一会有一场恶战，必须要为一会的枪战养精蓄锐，吃饱一点。 至于大眼和秃头的恩怨，那就与方子尧无关了。刺杀马尾的案子自然会有重案组的人接手去处理，反正他俩的决斗场地不选在广东道就行，只要他们不惊动劫匪，方子尧就有把握凭借对剧情走向的先知，把遭遇战变成一场伏击战。 广东道垃圾收集站的岸边，一艘快艇悄悄靠岸。 南越仔见约好的船到了，立刻用手电筒打光为信号招呼他们停靠。 “就你一个？你大佬咧？”蛇头问道。 “在路上了，稍微等等，”南越仔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我去接他们。” “快点啊，水警等会交班了，我们就不好走了！”蛇头喊道。 “知啦！马上！” 吃过宵夜，众人各自回到街区上。 方子尧一边在脑海里推演着等会会发生的一切，尽可能涵盖到所有细节，保证万无一失。 巡过三条街道，汽车警报声又传入了方子尧耳中。 熊孩子，又出现了！ b组的警员们寻着声音的来源，又一次踏上了追踪熊孩子，不！是盗窃犯之旅。 不多时，一行人追着声音来到了利景街，街道尽头和广东道的t字路口处，挂着一幅大大的广告画布，一代佳人紫霞仙子身穿比基尼侧身躺在地板上。 “就是这里了！” 方子尧抬起手表，“03：55。” 时间到了！ 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提着一个黑色手提袋，行色匆匆地跑到紫霞仙子脚下的电话亭前。 方子尧看了一眼俯身隐蔽在汽车后的张佩仪，上前说道：“ay姐，那边那个人！他好似有枪！我夜视能力很好，刚刚他跑过去的时候，衣服撩起来，我看到他腰上好似有支手枪！” 方子尧这个话半真半假，他夜视能力确实不错，南越仔身上确实有枪，但是方子尧根本没有看到南越仔身上的枪。 不过这都不影响，说了自然有人信。 张佩仪立即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你确定？” 电影里ptu的警员们是毫发无伤把对方全部击毙了，但那真的只是电影。 更何况电影里警察这边人多枪多，现在世界线已经被方子尧改变了，cid是一定不会来这里了，虽然他们没什么用，但是还是能吸引一下火力的。 最主要的是何文展不一定会来这边，按巡逻计划他们在附近街区，但是方子尧要做的是让他们现在就过来。 方子尧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三四次枪战了，那种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的枪战，不会给人丝毫松懈的机会。 方子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要不要call展哥过来？” 张佩仪略作思索还是选择相信了方子尧，给身后的罗伊使了个眼色。 罗伊立即会意拿出电话，拨了过去。 “ay姐，我同大东靠过去看看？”方子尧提议道。 他此举是为了抢一个时间差，提前靠过去埋伏好，等会交火的时候可以多一个火力点。 方子尧的提议符合正常的处置流程，带多一个伙计一起过去，又遵循了“武力+1”原则，张佩仪没理由拒绝。 “好，小心点！” 方子尧对着马路对面的大东做了个手势，对方以即会意，俯身蹲下，顺着停靠在马路边的车辆，往前走去。 方子尧也一个闪身将自己隐藏在汽车的阴影中，在黑暗中靠近南越仔。 方子尧一路矮身小跑，少顷便跑到了距离街口不足十米的地方，遥遥对对面的大东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自己侧身隐蔽在旁边大厦一层大门旁。 这个位置视野极佳，方子尧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有自信在子弹时间开启的时间段里，他可以重创至少两个劫匪。 南越仔此时正在接听电话，电话那头就是那几名劫匪。 小孩骑着自行车从他面前经过，转弯后又从方子尧的身边骑过，直至隐没在没有路灯的街道尽头。 没两分钟，一辆的士缓缓驶入街口，停在紫霞仙子面前。 第三十九章 枪法初成的尧仔 “黑哥，宝哥，生哥。” 车上走下来三个一脸凶相的男人，南越仔立即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这时方子尧身后的街道尽头，何文展也带着b组的伙计们带了，身后还多了一个人。 方子尧知道，那是帮办的传令官，美曰其名是来跟着展哥学东西的，实际上就是上头派来监督他的。 没想那么多，方子尧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四个劫匪身上。 劫匪遥遥看着街道尽头跑出来几个军装警，一时间也是懵逼了。 何文展看到他们也是放慢了脚步，此前他听罗伊说了对方可能有枪，此刻也是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慢慢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枪袋。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剑拔弩张之中。 方子尧率先开枪了，在枪战中就是要掌握先声、先手、先机。 一下手就要有效打击敌人有生力量，并且打出自己这一方的声势，压制住敌人。 很自然的探头举枪，开启子弹时间，扣动扳机，这种模式已经被方子尧训练成了肌肉记忆。 “砰砰砰”没有任何保留，整个弹巢六发子弹全部击发。 打完六发子弹后，方子尧看都不看射击成果，立刻缩回了掩体后面解除子弹时间，开始换子弹。 虽然没时间看结果，但是方子尧自信刚刚的六枪一定达到了预期目标。 方子尧的开枪刹那间成为点燃眼下剑拔弩张形势的引线。 何文展不愧是老警察，在方子尧探头举枪的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立即采取蹲姿，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对准对面的四名劫匪开始射击。 其他的伙计也在极短时间反应了过来，寻找掩体或是趴下对准劫匪开枪。 四名劫匪在第一时间就被方子尧击毙一个，重伤一个，这也符合方子尧的心理预期，直接报销对方两名有生力量。 快速将一个新的弹巢装入枪内，但方子尧暂时不敢露头了。 剩余的两名劫匪也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地从包里拿出ak，即使身上已经中枪，但是在肾上腺素极限分泌下，两人依旧完成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ak的枪口处火舌肆意宣泄着，自动步枪的火力还是猛，子弹虽然基本都打在方子尧身前的墙上和路边无辜的私家车上。 被火力压制着，方子尧也感觉耳朵仿佛都出现了轻微的耳鸣。 但是枪声很快便平息了，这场枪战的持续时间很短，短短不到一分钟，四名劫匪全部倒下，身中数弹甚至十数弹，倒在地上死得透透的。 “停止开火！”何文展的声音传入了方子尧耳中。 他看着何文展缓缓站起身，随后一众伙计也站起身，但仍是举着枪戒备着，形成品字形一步步地朝劫匪倒下的地方走来。 方子尧探出头，只见四个劫匪都安详地躺在地上。 给对面的大东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左一右举着枪缓缓走向街口。 广告牌下，四名劫匪倒在地上，手中还保持着拿着枪的姿势，浑身都是弹孔，周围血流了一地。 他按向了对讲机，“电台，spc6699呼叫。” “讲。” “麻烦你叫个白车来广东道啊。” “什么案件啊？” 方子尧把现场情况简述了一遍，又准备把情况上报给第二小队的指挥官。 “呼叫ptub连第二小队指挥官。” “行啦行啦，刚刚全部听到啦，自己伙计有没事？” “没事啊，sir。” “好，我现在过住来了。” “收到。” 众人走到街口，劫匪身上的挎包散落出的一沓沓的美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我有个想法，这些人会不会是今早抢劫运钞车的劫匪。” “有可能。”方子尧接茬道。 他当然清楚这些人什么来头，看来罗伊还挺醒目的，一下子就猜到了点子上。 何文展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当即下令道：“查下什么情况。” “我是警长，编号，张佩仪。现驻守警察机动部队 b连第二小队。” “大约零四零零，我同第二小组的伙计，追踪较早前发现的私家车失窃事件一路追至广东道。” “遇见四名南越籍男子，形迹可疑，于是上前截查，并通知同队另一个小组的伙计进行增援。” “他们突然间反抗，并向我们开枪，我们立即进行反击。” “结果，四名南越籍男子全部被击毙。” “我是警长，编号7366，何文展” 西九龙警察机动部队基地。 何文展和张佩仪最后走出报告室。 方子尧和第二小队的其他伙计早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好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下午老地方饮茶。” 何文展见众人还在门口等着，便让大家解散了。 华国冰室 “尧仔尧哥！你枪法怎么练的？这么准，教一下我咧。” 坐在方子尧对面的罗伊殷勤的将自己套餐里的冻柠茶推向方子尧。 昨晚方子尧六飞子弹搞定两个人的画面众人有目共睹，都对方子尧的枪法惊叹不已。 “咳咳”方子尧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你想知啊？” 周围的第二小队伙计都纷纷侧目，就连坐在靠外面桌子的何文展和张佩仪也把目光投向了他。 方子尧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淡淡一笑吐出两个字，“天赋。” “湫！” 众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不屑的声音，然后纷纷笑了起来，昨晚枪战的紧张感在这一刻放松了不少。 “不讲算数！” 罗伊撇撇嘴就要拿回自己的冻柠茶，却被方子尧一把抓住。 “狗roy，哪有送人东西还拿回去的道理！” 然后在罗伊要揍人的眼神中，方子尧直接从喝完的柠啡里拿出吸管扔进了冻柠茶里面。 “好啦，昨晚的案件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找回上千万美金，以后大家散档回去都等着升职。” 何文展的话让大家气氛更加热烈了，拿着手里的饮料像喝酒一样开始干杯庆祝。 “特别是尧仔，犀利啊。”何文展看着方子尧，眼神中的感情却挺复杂的，有欣赏也有羡慕。 他肩上担柴都担了十年了，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方子尧年轻，工作能力强又会做人，未来成就不会低的。 张佩仪也适时开口道：“好啦，安静点别吵到其他人食饭啊。大家以后继续给点心机做事，机会不会少的。” 第四十章 盲辉 『时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油麻地庙街 方子尧驻足看着广场中心唱歌的女人。 这段时间他们第二小队被调整巡区到这边，每天晚上方子尧都能看到她在唱这首歌。 旁边一个女孩拿着红色的塑料盆在乞讨，当她走到正在鼓掌的盲辉身前时，盲辉看了她一眼眼便低着头离开了。 盲辉并不是盲人，但他患有自闭症，庙街的街坊认为他心盲，所以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盲辉。 方子尧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刻，同时也很同情他的遭遇。 “尧哥，这么难听你都听得下去？”罗伊在一旁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 现在第二小队除了两个沙展和下个月就要退休的升爷，跟方子尧年纪相仿都称呼我们的尧仔为尧哥了，甚至很多时候何文展和张佩仪做事都会和方子尧商量着来。 就因为方子尧的实力和人格魅力折服了他们，说起来有点玄学，但是警队特别是基层军装警，是存在有慕强心理的。 方子尧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今天上头下来一条线索，油麻地庙街会有一宗毒品交易案件。他知道，这就是盲辉噩梦的开始。 “ay姐，目标进了房间，听说里面有五男一女，一共六名疑犯。” 楼上负责监视的罗伊报告。 “收到，你们继续监视，等阿展命令，我们就行动。” 很快，何文展和a组的伙计就带着盲辉和方子尧等人在目标房间门口汇合了。 被打了一顿的盲辉被逼着按响了503室的门铃。 “滴滴滴” 很快，里面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隔着铁门看了出来。 只见盲辉拿着两包烟想递过去，女人破口大骂：“送个屁啊！你白痴啊！” 见状一旁一个男人走过来，指着盲辉问道：“盲辉，你现在耍我是？” 说着，男人一把拉开铁门，一边骂着一边走出来就要揍盲辉。 铁门一开，何文展一个擒拿将男人按在地上，埋伏在两侧的ptu警员们瞬间暴起。 方子尧举着枪第一个冲进屋内，“差人，别动！”。 一个古惑仔一把推翻桌子想要阻拦众人，方子尧毫不犹豫以跨栏的姿势越过桌子，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然后上前一脚踏在他胸口，将点三八插回枪袋，掏出了手铐。 其他几个古惑仔也被伙计们制服，整场行动从破门到全部拘捕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其实不是方子尧他们小队太厉害，而是这群瘾君子一个个骨瘦如柴，别说反抗了，走路都打摆子。 阿达压着鹅头走到何文展面前。 “我是ptu沙展何文展，编号7366，现在将你拘捕，你涉嫌贩卖及藏有未完税香烟及毒品。” “现在对你进行警示，不是势必要你说，但是你所讲的话我们都会用笔记下来，将来作为呈堂证供。明白吗？” 何文展说出了港片里面警察经典的米兰达警告，不过事实上拘捕疑犯这是一定要说的，条例里面明确的，现在方子尧也能说得很习惯了。 “哪个字头的？” “和联胜。” “你是坐馆啊？” “别开玩笑啦阿sir，混口饭吃罢了。”古惑仔撇撇嘴只觉得长官是在搞笑。 方子尧也觉得有点诙谐。 眼前的何文展虽然只有只有几分华叔的神韵，但是不影响方子尧先入为主啊。 和联胜的坐馆是你啊阿乐，跟你钓鱼都要记得戴头盔。 现在油麻地的地下势力错综复杂，除了强势崛起的尖沙咀倪家占据了大部分街道。 此外盘踞东九龙的东星，深水埗和旺角的和联胜，甚至港岛的14k和洪兴都要插一脚。 这也跟忠青社的覆灭有关，一鲸落万物生，大家都想来吸食这个盘踞油尖多年的大鲸的养分。 这也让西九龙的治安环境变得紧张起来，直接影响的就是方子尧忙得要死。 “全部带回差馆。”何文展淡淡道，又指着盲辉，“放他走。” 把这几个古惑仔送上警车后，众人来到新城港仔粉面档，这家茶餐厅是现在第二小队新的宵夜档。 另一边，场子被扫了，丧昆很恼火，于是找到了烟铲乐。 两方正坐在火锅前讲数。 “三个手足，六万的货，你同我算清楚啦！”丧昆怒目圆睁瞪着烟铲乐。 烟铲乐只是冷笑道：“昆哥的场被差佬扫了，我好心痛。不过，这件事情你入我数，我不忿。” 听到烟铲乐的话，丧昆更加生气，咬牙切齿道：“不是你报串，那班差佬会上楼？” “都是误会来的。”说着烟铲乐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和火爆中间的盲辉。 火爆立即接话，拍了拍盲辉，“这条废柴报的料。” 顿了顿，火爆又看着丧昆，一脸拽样的说道：“我大佬现在交人，你最好给我闭嘴。” 丧昆放下手中的酒杯，顺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站起来走到火爆身后。 咬着牙突然发狠，用力地将烟灰缸砸下，火爆瞬间头顶冒血。 站起身就要还手，周围两方的小弟也纷纷起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片的架势。 见状，烟铲乐立刻伸出手制止小弟的动作，站起身走到丧昆身边，拉过火爆。 “我兄弟的头被你爆了，面子你找回啦。你要继续玩，我阿乐现在就同你搭马。到时候大家都没钱赚，没饭开咯。” 烟铲乐按住要溜的盲辉，“我再讲多次，是盲辉报串。我交人，你要收，大家相安无事。” 烟铲乐的话显然镇住了丧昆，丧昆权衡了一下，抹了一把脸，对小弟下令道：“将他绑起来！” 几个小弟上前将盲辉按在桌子上就是一顿打，这时丧昆从外面拿了一把砍刀，一脸杀气地走进来。 看他这个架势，盲辉在强烈求生欲望的驱动下爆发出惊人力量。 他挣扎着起身将两个按着他的小弟推开，一把掀翻了桌子，火锅里烧开的汤水让丧昆一时间也不敢往前。 盲辉趁此机会逃了出去。 丧昆也带着小弟追了出去。 被爆头的火爆站起身看着丧昆的背影，一脚踢飞了地上的啤酒瓶，眼中满是恨意。 烟铲乐微笑着拍了拍火爆的肩膀，“不忿啊，不忿今晚干掉他啊。” 有了大哥放话，火爆望着丧昆跑出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 第四十一章 庙街的火，要烧起来了 慌不择路的盲辉一路从巷子里跑到了新城港仔粉面档。 慌慌张张的样子引起了众人的侧目。 除了方子尧，他正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挑着杯子里的冰块，盲辉会跑到这里来他一点都不惊讶。 何文展和张佩仪起身从栏杆往下看，只见丧昆来势汹汹的，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弟。 “我下去续个杯。” 方子尧拿着杯子站起身就要下楼，何文展和张佩仪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盲辉跟方子尧擦身而过，走上楼坐在了他刚坐的位置上。 看见盲辉鼻子还在流血，张佩仪按住了对讲机。 “电台，ptu” 何文展按住了张佩仪的手，阻止她上报。 张佩仪松开手，指向盲辉问道：“是不是要报警？” 盲辉畏畏缩缩的，片刻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有人受伤，有人报警，袭击所致人身伤害。” 这时升爷出声道：“面还没吃完，他天天打架的啦，ay姐。” 升爷这么说显然就是劝张佩仪不要管这个事情，他下个月就要退休，他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个月，不想出什么差池。 “你讲多次？” 闻言，升爷不再作声，转头继续吃面了。 楼下，方子尧拿着杯子放在前台，对老板微笑道：“来多杯，走冰啊唔该。” 然后转头看向丧昆，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丧昆被方子尧盯着只觉后背发凉，但在小弟面前又不甘心落了面子。 “阿sir，你要保他啊？” 方子尧眉头微皱还没出声，就听见何文展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丧昆，是不是今日扫你的场子还没扫够？” “不是。” 看见何文展也站出来出头了，丧昆阴沉着脸走出了店门，但他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带着小弟守在门口。 “我就要看看班差佬保得到这个扑街到几时！” 方子尧见状内心暗笑，这个丧昆真是买棺材不知道地方，火爆已经带人来杀他了，还搁着杵着。 不过他也没有义务提醒对方，社团烂人，等他们狗咬狗。 拿着柠啡走上楼，方子尧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盲辉。 “不好意思，你坐了我的位置啊。” 盲辉立刻颤抖着站起身就要给方子尧让位，方子尧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后门的位置，意思很明确。 盲辉只是自闭并不是蠢，立即会意就往后门跑去。 升爷见状微微皱眉，开口道：“阿尧，你这么做坏了庙街的规矩。” 方子尧瞥了他一眼，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回应。 张佩仪看了一眼方子尧，冲他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她内心是认同方子尧的做法的。 何文展开口打起了圆场，“尧仔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他指了条路，他是生是死看他自己造化了。” 大家坐回位置上继续吃东西。 少倾，对讲机传来总台的命令。 “ptu沙展张佩仪，收到请回复。” “ptu沙展7366何文展” “接到通知，油麻地庙街110至112号汉兴商业大厦外面发生一起打斗事件，请立即前往现场查看情况。” “收到！” “收到！” 两位沙展接到命令，立即起身，众人也纷纷起身。 看到警察离开了餐厅，丧昆立即带人冲上了餐厅二楼，但是哪里还有盲辉的身影。 “扑街啊！”丧昆一拍桌子怒骂道。 身边的小弟指了指开着的后门喊道：“大佬，那条扑街肯定是从这里跑了！” 几人立即从后门追了出去，但就是这么点时间盲辉却已经跑不见了。 “上天台找！把班手足全部散出去找！”丧昆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 他走上一处天台看了一圈四周都没发现盲辉，正准备带人下楼，门口火爆带着一众小弟鱼贯而入。 丧昆瞬间反应过来，明白了是烟铲乐在利用盲辉引诱自己入瓮，然后干掉自己。 他阴沉着脸道：“扑街你阴我！” “呵呵，白痴，摆明了是阴你啦！”火爆冷笑道，随后一挥手，给身后的小弟下令，“给我斩死他！” 丧昆身边才几个人哪里是对手，很快身中数刀被逼退到了栏杆边上。 此时刚刚处理完案子的方子尧跟着张佩仪走在庙街的夜市中，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表。 “差不多这个时候了，丧昆应该玩完空中飞人了。” 另外一边，何文展同样带着a组的伙计继续着巡街任务，走着走着路遇了正在街边吃煲仔饭的肥沙。 上次肥沙的枪虽然找回来了，但是秃头的儿子马尾被大眼的手下干掉，两方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 他肥沙的地盘出事，升职怎么可能顺利，上边不但没有通过他的升职还把他丢过来油麻地让他来处理庙街这种烫手山芋。 “肥沙，值夜更啊？”何文展和肥沙打了招呼两人寒暄起来。 说着，肥沙恼火道：“老庙这班古惑仔越来越没度了，真是希望来单大案，给我们机会一下把他们全抓了！” 话音刚落，“嘭！” 一个光头男人从天而降砸在他身后的玩具摊上，两人定睛一看，竟是丧昆。 言出法随jpg 只见他身中数刀满身是血，这会躺在玩具摊上，已经没了生气。 次日傍晚 西九龙警察机动部队基地，会议室 “相信大家都听讲了。昨晚油麻地庙街发生了一单社团仇杀案。根据资料显示，这次案件与外号烟铲乐所属社团和合兴以及外号丧昆所属社团和联胜有关。上头命令，要打击烟铲乐所属社团和合兴。有资料显示和合兴在老庙经营马栏、粉档以及地下赌场。” 接着，b连副总指挥陈志仁总督察宣布道：“今晚我们有一个任务，联合反黑组还有海关展开行动。行动代号『雷奥』。今晚就要他们所有场子熄灯，不理哪一间，全部关门。” “来了，老庙的火，烧起来啦。” 方子尧眼底划过一道精光，该来的总会来的，让班扑街尝尝苦头也是好事。 警方这次的打击力度不可谓不大，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庙街大大小小的马栏、粉档、赌档，不管明的暗的，只要被警方发现了，人全部带回差馆，场子全部关门。 停车场的围栏边，烟铲乐看着楼下的场景，后面的人放前面的人肩膀上排成一队，挨个被警察看着压上警车，不禁眉头紧锁。 他无奈地对着身边的火爆吩咐道：“叫下面的兄弟全部关门，这个月什么都不做，全都不用开工了。” 火爆点点头，走出两步。 “你老木啊！”怒火上头的他直接一把将手中的酒瓶砸在墙上，酒瓶直接爆裂开，就像他压抑的怒火一般。 “这件事一定盲辉报串，我亲眼见过他同班差佬有话讲！” 第四十二章 关键的小人物 盲辉的家被火爆带人烧了，他只能带着小惠流落街头。 忽然，他看到正在过马路的何文展，就想上前向他求救。 小惠一把拉住盲辉的胳膊阻止他的行动，“不要！别去啊，不要报警，不然乐哥逼得我们更惨。” 说着，她就要带着盲辉离开。 何文展看到盲辉便上前询问，最终盲辉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跑出没多远，便遇上了方子尧和张佩仪。 见两人又想跑，方子尧立即开口：“盲辉。” “尧仔！”张佩仪看向方子尧，“别理他啦。” “ay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方子尧给了张佩仪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佩仪略作思索，看了一眼对身后的罗伊和大东，三人朝另一边走去。 盲辉站在原地，小惠却紧张得想跑。 “放心，我不是来拉你们的。” 方子尧看了一眼四周，继续说道：“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带着两人拐进一个巷子，小惠忍不住开口了：“阿sir，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要逼我们去死嘛？” “你们这样下去离死不远了，丧昆死了，现在和联胜将条数入在烟铲乐身上，昨晚我们警方扫清烟铲乐的场子，现在整个老庙的社团都没饭开。” 说着方子尧突然眼神凌厉地看向盲辉，“你不是傻仔，你猜下他会不会丢火爆出来顶数？还是找一个大家都不会在乎的替死鬼出来背锅？” 方子尧的意思很明确了，你盲辉最终的下场就是被烟铲乐扔出来当替死鬼，死路一条。 盲辉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利害，顿时欲哭无泪。 “长官！长官你帮帮我们好嘛，求下你啊。”小惠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抓着方子尧的裤腿哀求道。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唉，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心善。” “小惠是，我能帮盲辉一次，不代表我次次都能帮他，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回家，北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未来呵呵扯远了。总而言之，离开老庙，离开港岛，不然没人能保住你们。” 能说服盲辉只有小惠，只要小惠愿意离开，那么他们就有生的希望，烟铲乐的人不会想到盲辉这个时候跑路，这就是信息差的优势。 “我在老庙长大的，我去不了哪里了。”盲辉眼神中的绝望愈加浓郁。 小惠却从后背抱住他，“一个女人一世跟男人走。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方子尧见差不多了，掏出两千块塞进小惠手里，“这点钱应该够你们离开港岛了。听我的就在深城定居，谁也不认你们，重新开始。” “你们没有时间考虑了，现在走，还有机会。盲辉，执生啦。” 方子尧现在只是一个军装警，还不是什么大佬，能做的他已经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径直走出巷口没有再回头看他们，盲辉和小惠却对着方子尧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尧仔。”看见方子尧追上来，张佩仪开口问道：“没事?” 方子尧只是摇摇头，说了句有些莫名的话，“路都是人自己选的。” 张佩仪却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再问。 这晚，肥沙盯了烟铲乐这么久，他终于有动作了，火爆今晚要拿货。 黑暗中，肥沙坐在车内盯着远处的街头，一部黑色吉普从街口转弯驶了进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伙计冷笑道：“话了庙街要全部熄灯，这个火爆还敢浦头。” 肥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吉普，也是笑道：“没钱赚就没人做，有钱赚就算是打靶都大把人做。等守门员入场接波，这次他死定了！” 似乎想到什么，肥沙拨通了何文展的电话。 此时何文展正带着a组的伙计在查几个喝醉酒的古惑仔的身份证。 “阿展？” “怎么了肥沙？在做着事呢。” “在哪里？” “篮球场。” “我在油麻地街市办住单大案件。可不可以迟半粒钟先过来？” “阿ay在你附近，你同她讲一声。” “好啦，这样。” 肥沙放下了电话，又拨通了张佩仪的电话。 此时张佩仪正带着b组的伙计在新镇地街处理一单入屋盗窃案。 方子尧一进门直奔房间，他记得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年迈的阿婆，被闯入的贼人打晕塞进了行李箱里。 原剧中因为长期缺氧导致窒息死亡，方子尧既然知道，就想试试能不能拯救一条生命。 “喂！尧哥小心。”罗伊见方子尧一马当先就进入了房子，连忙跟在后面追了进来。 在床下找到了行李箱，方子尧赶紧将箱子拖出来，然后在罗伊疑惑地目光中打开了行李箱。 箱子里，阿婆双手被捆起，已经陷入了昏迷。 “救人！call白车！”方子尧对一旁的罗伊大喊。 “什么情况！”闻讯赶来的张佩仪在门口看到了这个场景立即上前帮忙。 “尧仔，你让让，我来给看看！” 正有此意，方子尧的注意力放在了房间内其他地方，因为他知道贼人现在还在房间里，但是他不记得贼人具体是躲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小毛贼可是个这次事件中的关键人物，如果没有他闯入火爆的毒品交易中，火爆被警方拿下，就从他的嘴里撬出东西，顺势打掉烟铲乐的和合兴。 “ptu警员，编号，呼叫电台。” “收到。” “现场发现一名伤者，需要救护车。” “什么情况？” 张佩仪俯身侧耳贴在阿婆的胸口，“没心跳！” “没知觉，没心跳。”罗伊将现场情况报告给总台。 突然，嘭的一声衣柜门被推开，蹲在门边的罗伊直接被撞翻在地。 衣柜里躲着的贼人想趁着外面差佬通知总台之际逃跑。 方子尧却如同了个紧盯猎物蓄势待发已久的猎豹，贼人刚跑出门口，方子尧便跨过摔倒在地的罗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为了防止出现纰漏，方子尧甚至提前将此前升级留下的两点属性点分别加在了力量和敏捷上。一个毛头小贼的速度哪里是敏捷高达16点的方子尧的对手。 刚跑出楼道就被方子尧从背后直接抓住他的后衣领，膝盖一顶将人按在了墙上。 罗伊追出房门看见方子尧在给这个扑街上手铐，也是松了一口气。 “电台，ptu警员6699呼叫。” “请讲。” “我们在新镇地街17栋a座处理一单爆窃案，盗贼已经拘捕，请派车过来送他过附近差馆。” “收到。” “同ay姐讲声，我们带他下去。” 罗伊点点头走回房间内。 第四十三章 入瓮 另外一边油麻地街市。 火爆停下车，在黑暗中扫视着四周，在他认为安全后，拿出了电话。 “干净，下来。” 少倾，一部面包车从对面的街口转角处转入，一边闪着灯一边朝火爆驶来。 火爆一看出货人到了，立即打开远光灯开始对暗号。 闪烁的车灯一下就引起了肥沙的注意，他拿起麦克风通知附近的伙计。 “小哨，笼门入场，准备行动。” 火爆发动车辆，面包车和吉普在街道中间的十字路口相遇，两车驾驶室车窗相对停在了路中奖。 “行动！” 肥沙立即下令，银白色的鹰标别克从黑暗中冲出。 火爆接到白粉，就要发动车辆离开现场，突然看见一辆车冲着自己就开过来了，还没反应过来车已经横在他车头面前了。 眼下开车跑已经不现实了，火爆推开车门把腿就跑。 “丢！追啊！” 到嘴的鸭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它飞了，肥沙一拍身边还在发愣的伙计，他立刻反应过来，一挂倒挡就追。 “跟死他！”肥沙怒道，随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何文展的电话。 没办法，本来以为自己就能搞掂，没想到这个火爆这么滑，这都跑了，他只能向附近的何文展求助了。 何文展闻询也放过了这两个喝醉酒的扑街，带着人朝街市赶。 方子尧这边，罗伊正带着小毛贼站在路边等着警车过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的，有犯人在这方子尧也不好跟罗伊聊天，只能无聊地四处张望。 忽然一个黑影从巷子里钻出来，从路灯下跑过，只见他穿着一件青色背心，穿着迷彩牛仔裤。 方子尧瞬间反应过来。 “我丢！肥沙真是食shi噶，这个贼被我抓住了，他都搞不掂火爆。” 罗伊自然也看见了不远处的火爆，正准备跟方子尧说，就听见他说道“狗roy，你看住他。我去帮手拉火爆。” 然后话音未落方子尧就已经冲出去了，他只能撇撇嘴站在原地，把怨气发泄在面前的小毛贼身上。 “别动啊！老实点！” 方子尧追着火爆跑进了街对面的一个巷子。 火爆本来就跑了一段距离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速度本来就不如方子尧，不多时就方子尧就已经追到他身后不足两个身位的地方。 巷子里到处都是杂物，火爆感觉差佬就在身后了，于是将身边的一推竹篮和木架拉倒试图阻挡方子尧的步伐。 方子尧早有预料，直接开启子弹时间，右脚一蹬地上的一个小马扎，竟是直接从倒下的木架上飞跃而过，借势左脚直接踹向火爆的后心。 火爆被方子尧的飞起一脚踹得不轻，躺在地上不断干咳。 方子尧没有打算放过他，又是一脚踢向他的肚子，但是方子尧收了力，毕竟把人弄死还是过于麻烦了，换了个地方，踹他的屁股，这里肉多，踢不死他但是能疼死他。 火爆抱着肚子不断呻吟，他开始害怕了，开始求饶。 方子尧见状知道差不多了，时间紧迫，肥沙和何文展随时会追来。 “我讲你听。” “我知道你也只是个马仔，命令都是阿乐下的。他烟铲乐在忠青社倒了之后自己栋支旗出来，发现抢不过和联胜现在要加入倪家，他还没过档就让你杀人，你猜他是想不想带你上倪家的船啊？” 方子尧的话让火爆一时间忘了疼痛，他突然感觉后背发凉。 见状，方子尧决定再加一把火，“如果他知道你被我们抓了，你猜他会怎么做，是会让你拉他下水还是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你身上然你去死。你想揽住他一起死但是他给不给你机会呢？” 他隐藏在黑暗中的微笑若隐若现，在火爆看来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一个警察，是一个比他还恶的魔鬼。 “帮帮我阿sir！给条生路我行！”火爆保住方子尧的裤脚哀求道。 当了差不多三年古惑仔，方子尧清楚这些烂人的尿性，什么狗屁江湖道义，或许有，但绝对不是在这种人身上，全是唯利是图，欺软怕硬的废柴。 “牢你是坐定噶啦，至于蹲几久，看你表现咯，你早点将所有事情都话给警方知的，反黑那边为了立功也会早点定性结案，到时候烟铲乐的数他自己背，你的数，也可以给一些让他背的嘛。” “尧仔！”这时身后的何文展带人追了上来。 方子尧将地上的火爆提起来，最后压着嗓子强调道：“看你识不识做了。” 火爆立刻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抓到这个扑街啦！跑得真是快。”方子尧抓着火爆回头对赶来的何文展说道。 “嗯。”何文展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方子尧一眼。 巷子另外一边的路口，一部银白色鹰标别克停下，肥沙把头伸出车窗。 “阿展！”看到何文展和方子尧抓住了火爆，肥沙虽然心里对功劳被分有点不爽，但更多还是松了口气，好歹是抓住了人，要是人跑了行动就算是失败了，他的档又要添一笔。 “人不是我抓的，尧仔追到的。”何文展也没贪功，直言是方子尧的功劳。 方子尧没有接这个话，对何文展说道：“展哥，ay姐那边” “我同你一起过去，”何文展给了方子尧一个眼神，又对肥沙说道：“人交给你了，你份报告” 肥沙会心一笑，“知啦，尧仔，多谢啦！” 方子尧冲他点点头，看向何文展。 何文展会意，“我们过阿ay那边帮手。” 方子尧回到被新镇地街，就看见医生把阿婆抬出了楼道，张佩仪跟在担架边上，眉头依旧紧锁着。 看见她脸上的紧张和担忧，方子尧反而松了口气。 “阿婆看起来还有抢救的机会。” 不然这会张佩仪应该就是失望和愤怒了。 “ay姐。”方子尧打了个招呼就上去帮医生将阿婆抬上救护车。 “ay，没事。”何文展上前询问情况。 张佩仪叹了口气，“人还是昏迷状态，但是心跳恢复了，送去医院看下一步什么情况咯。” “那就好。” 张佩仪看着被抬上车的阿婆说道：“他们坏了规矩，就伤害无辜。” 庙街的社团这是在给警方施压，警方扫了他们场子，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便破坏庙街的治安。啦 第四十四章 一鸡死一鸡鸣 反黑组连夜从火爆嘴里了解到了不少和合兴做过的肮脏事。 肥沙还很纳闷怎么都还没上手段呢，这个平日里串到飞起的火爆就把事情都抖了出来。 不过也好，省的在这种冚家铲身上浪费时间。 火爆当然不会把所有知道的都抖落出来，特别是关于其他社团的事情。 不然他别说是蹲几年赤柱出来被报复了，他能不能活着出赤柱都是得打个问号。 火爆就只是盯死了他曾经的大哥烟铲乐搞，把自己干的那些恶行一股脑推到烟铲乐身上。 最后法官给火爆会怎么定罪，被关多久方子尧懒得管，甚至是被人在牢里干掉最好，省的出来再祸乱社会。 火爆被差佬抓走的事情烟铲乐并不知道，昨晚肥沙进行的是秘密抓捕，因为方子尧的插手也没有闹出太大动静。 此时的仙丽都桑拿会所内。 “这个扑街，还不出现！是不是吞了我的货跑了！”烟铲乐放下电话，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 加上这次，从早上开始他已经给火爆打了足足十七个电话了，但是却一直是忙音没人接。 期初还以为是他昨晚嗨太晚了没起床，可是这都中午了，火爆还没过来会所交货。 “大佬，你话他会不会”旁边的小弟犹豫道。 “什么啊！” “会不会是被差佬拉了。” 小弟的话刹那间犹如一道惊雷在烟铲乐脑海中炸响。 烟铲乐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阿乐！出来聊聊啊！” 肥沙一边贱笑着，一边对着会所里面喊道。 在他的旁边，是何文展带着的ptub连第二小队a组的伙计。 门口的侍者早就被反黑组其他伙计按在沙发上控制了起来。 烟铲乐深吸一口气，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走出了门。 “阿sir，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上来找我啊，打个电话我过去一趟不就得啦。”烟铲乐强壮镇定地对肥沙和何文展开口。 “昨晚新镇地街发生了一起爆窃案，盗贼话是你字头的人喔，你知不知啊。”何文展盯着烟铲乐，缓缓开口。 烟铲乐直视着何文展，冷冷笑道：“他话我是我的马仔就是了吗，老庙的社团大大小小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肥沙不要什么案件都往我阿乐头上盖？” “你班扑街自己坏了庙街的规矩就搞三搞四，点啊！想挑战警队吗？”肥沙开口骂道。 “喂阿sir，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是因为你们天天来老庙，搞到各个字头都人心惶惶，大家没钱赚，没饭开。我还要混饭吃的，他们做点什么，我管不到这么多咯。” “火爆昨晚因为非法持有毒品被我们拉了，现在人在我们那里，你知不知啊。”肥沙眯着眼盯着烟铲乐，顺手叼起一根烟。 烟铲乐却耍起了无赖，回到道：“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被你们拉了，你们问他好啦，来找我做什么啫。” “是啊，所以想请你乐哥上我们反黑组办公室饮杯茶咯。”肥沙说着，点燃了叼着的万宝路。 烟铲乐顿时慌了，他这半年多来让火爆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火爆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他的把柄，他也根本不知道火爆这个扑街到底跟警察都说了些什么。 “好啊，”烟铲乐强装镇定笑了笑，“我同经理交代一下，就跟你们走。” “别耍心眼。”何文展冷冷道。 这时烟铲乐的小弟打开了办公室门，烟铲乐回头望去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当下也是松了口气。 “很快！” 烟铲乐走进办公室。 “车在街尾，船已经联系好了，下午三点过濠江。”小弟快速地说道。 “执生。”烟铲乐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起包就走向后门。 烟铲乐知道行古惑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于是在这件临街的办公室转了个后门，出去便能上楼通过天台跑路。 推开后门，他手脚麻利地从梯子爬上天台，但是他在天台看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ptub连第二小队b组的众人。 张佩仪和大东在天台的楼梯口守着，而方子尧和罗伊在临街的围栏边守着。 从何文展带人上楼之前他们就已经守在着了，从始至终他们就只有一个目的，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让你烟铲乐溜了，必须带他走。 罗伊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开口了：“那个扑街应该不会这么大胆敢跑，展哥怎么还无消息过来的。” 方子尧没有回答他，眼神警惕地看着下方街道。 突然前方的梯子有动静了，众人顿时就把目光汇聚在了梯子上，烟铲乐的大头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烟铲乐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知道大势已去，他还是爬上了天台。 方子尧直接一脚踹向他的腘窝，然后抓着他的手反在背后，电光火石之间烟铲乐就被按在了地上。 “你还想走去哪啊？” 肥沙将烟铲乐带上车，对第二小队的众人挥挥手，便开车离开了。 众人又来到了新城港仔粉面档吃午餐。 “终于都搞掂条扑街。”浩然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佩仪却开心不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那个阿婆怎么样了。” 方子尧安慰道：“ay姐，我们已经尽力了，阿婆受了无妄之灾，天不会收，她会无事嘅。” 浩然也收起了笑容，“班扑街搞乱了老庙，迟早有一日将他们一镬熟。” 升爷却严肃道：“浩然！一鸡死一鸡鸣，老庙有老庙嘅规矩，差人都要跟。我们不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如果搞到他们没饭开，他们只会反过来咬你一口，我们要做嘅是平衡。” 罗伊生气地开口：“那别穿这件制服了！是不是为了平衡，就可以让他们随便拉人下水。这里不是立法会不是选议员！我们做差人嘅，如果一切都是为了平衡，任由班扑街在外面搞风搞雨，对得住顶帽什么，对得住自己什么？” 升爷苦笑道：“我们都是打工嘅，不是超人。老庙的生态平衡，总要一日，它会有自己的方式，平衡这里的一切。” 张佩仪也无奈道：“可惜，差人是要付出感情的工作，但是从来都无人用人道立场看我们。” 何文展轻轻笑道：“得啦，大家早点食完，还有做事呢。” 说到底还是帝国余晖照耀下的港岛，让底层的人看不到希望。底层太苦了，年轻人没有出路只能去行古惑。 方子尧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1997” 第四十五章 二十岁学人得霍乱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升爷光荣退休，而第二小队也迎来了新的伙计，编号5788，李国林，连队里的伙计都亲切称呼他为孖八。 而肥沙也得偿所愿，调任西九龙重案，驻西九龙警察机动部队基地办公室，升职警署警长，肩上变成了一个鸡仔饼。 “尧哥，等下去饮茶嘛？”罗伊问道。 更衣室里，第二小队的伙计们刚刚回来交完班，还没吃晚饭。 “都得，我冲个凉先，你们先去点住嘢先啦。” 方子尧拿起毛巾走进冲凉房，天气热起来了，一身臭汗去吃饭他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得啦，知你爱干净啦。华国冰室啊，今日ay姐话她请。”罗伊看着方子尧略带嫌弃道。 华国冰室 一份茄牛通刚端到方子尧面前，他从筷子筒里抽出筷子还没来得及动筷。 “滴滴滴”电话响了。 “喂，哪位啊？” “尧仔！你快点回来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彩婆婆急切的呼唤。 方子尧顿时眉头紧锁，安抚道：“嫲嫲先别紧张，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不得了，小梅好像病得很厉害，我觉得她好像要死了，我好害怕！你快点回来啦！” 彩婆婆看着躺在床上嘴唇泛白的小犹太，心急如焚。 “无事的，嫲嫲你先叫救护车哎！算了，你先看住她，我马上就回到！” 我丢？这个剧情！ 可是明明已经给家里换过冰箱了，虽然自己基本没空回去那边住了，但每个月出粮都会上交大部分回家，也千叮万嘱小犹太不要给自己省钱，剩饭剩菜该倒就倒掉了。 等等！扑街啊！ 难道不是霍乱，真的是心脏病发作了！ 方子尧的动静自然被伙计们注意到了。 张佩仪抬头看向方子尧问道：“什么事啊尧仔？” “家里人不舒服，我回去看看，ay姐我明天想申请休假，可以吗？” 张佩仪点点头，“你回去先啦，休假的事我明天帮你同帮办讲。” 罗伊也对方子尧挑了挑眉。“是啊，尧哥你家里有事就去，有我们在呢。” “是啊，你快点去啦。”大东也附和道。 “多谢嗮！”方子尧提起包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运气好不错，刚出门就有的士。 “广东道188号，开快点啊唔该。” 还好现在已经过了正常下班的高峰时间段，路上并没有出现塞车的情况。 很快车就到了楼下，方子尧赶紧付钱下车，跑出去几步才想起应该让司机等一下的。 算数！方子尧一咬牙转头冲进了楼里。 “嫲嫲，开门啊！”方子尧透过铁门看到焦急得来回腾腾转的彩婆婆，赶紧开口。 “尧仔你回来啦！”彩婆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内心的紧张也缓和了不少。 “悭妹咧？” ‘这边啊！’ 跟着彩婆婆走进房间，只见小犹太正躺在床上捂着胸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面色苍白。 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样子，方子尧的心也一下揪了起来，他知道小犹太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他不敢赌小犹太现在到底是霍乱还是真的心脏病发了。 “悭妹！你点啊？” “尧哥，我觉得心口好痛，好不舒服啊。” 方子尧当机立断，“走，去医院！” “不去医院。”小犹太却呜呜地拒绝。 “我懒得跟你吵，去医院！” 方子尧态度强硬地直接将小犹太公主抱抱起来，跑出了房间。 同层楼的街坊邻居听到声音也都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啥。 “唔该，帮帮手按下电梯。” 方子尧焦急地求助街坊，大家都很热心，但是没办法，这一栋楼就这么一部电梯太慢了。 见状方子尧一咬牙，直接跑向安全通道，他选择从楼梯下去。 除了大楼，路上却没有的士。 这个时间，门口想拦辆并没有的士，感受到背上女孩的呼吸愈发急促，方子尧的心绪也逐渐烦躁。 就在这时方子尧看到了一辆银灰色平治从不远处驶来，定睛一看车牌，“by9793”。 这不是李文彬的车嘛！ “停车停车！”方子尧对着开过来的车大喊。 看到有个人站在自己车前，李文彬下意识踩下了刹车。正 他准备破口大骂，被方子尧吓了一跳，只见方子尧的头都要从车窗伸进去了。 “彬哥人命关天！麻烦送我去医院啊！” “尧仔？” 李文彬满脸黑人问号，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扑街仔敢他李文彬的车，原来是方子尧。 不过听到方子尧的话，他也马上反应过来，看清方子尧背上背了个人后，他也立马下车帮方子尧打开了后座车门。 “彬哥开快点啊，她要不行了。” “啊？好！”来不及多想，李文彬发动了车辆。 方子尧没再多说，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小犹太身上，抱着小犹太一直安慰她。 “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忍耐一下哈。” “看怕我这次应该都是顶不住啦。嫲嫲以后就靠你一个人照顾了。”小犹太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说着，感觉就像在交代后事。 “我知道你当差好多事了，会好忙，但是嫲嫲一个人会好孤独，你得闲的时候一定要多点回去探下她。” 方子尧心里难受表面却要强装镇定，“你没有那么严重的，不要吓我好不好？” “你先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说了。” “还有啊，你做警察成日加班，一定要记得按时食饭，注意休息，不好似我这样，我还这么年轻就呜呜” “我知啦，但是你不要想这么多，你还那么年轻，就算是心脏病发作也没那么容易死的。” 方子尧不说还好，一听到心脏病发小犹太眼泪顿时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家里人都是因为心脏病死的，姐姐24岁就死了，我才20岁我不想那么早死。” 方子尧顿时头都大了，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啊，谁知道一句话精准踩雷。 “我一直省吃俭用就是怕有一天生病了没人照顾，又没有钱就惨啦。谁知道有命赚钱没命花，呜呜呜，我还没吃过鲍鱼，没着过好衣服，还没有去过濠江，死了好不值啊。而且而且我还有两筐衣架还没领工钱。” “你这个时候还想工钱事，叫你小犹太真是没叫错。不过你别老想着自己会死行不行？这样好不好，等你好了，我请去你吃鲍鱼，同你买新裳，带你去濠江赚大钱啊，带你回老家玩啊，去看看西湖好不。” “乖啦，你肯定会没事的，相信我好不好。” 方子尧摸摸了小犹太的头，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她。 “尧仔，你女朋友心脏病啊？”开着车的李文彬也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了，脚下的油门也踩得更大力了。 “彬哥” “我明白的，你们年轻人。放心啦，我年轻的时候号称尖沙咀车神哒，你女朋友不会有事的。” 很快，李文彬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已经停在了急诊门口。 “多谢彬哥，下次请你饮茶！” 着急忙慌撂下一句话，方子尧背起小犹太冲进了医院。 “年轻人噢，啧啧啧。”李文彬看着方子尧的背影，默默点起了一根烟。 急症室门口，方子尧正来回踱步，看到急症室的门打开赶紧上前。 “医生，她什么情况啊？” “怎么这么晚才送过来啊？” 看着医生的样子，虽然这么说但是好像不是很紧张的样子，方子尧一颗心也放下了，试探性地问道：“她应该不是心脏病发作？” 医生摇摇头，“嗯，不是心脏病，是霍乱。” “丢！真的是霍乱，搞得我这么紧张。” 看着医生脸上略带鄙夷的看着自己，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方子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小犹太的性格就注定了命中有此一劫，倒是把方子尧气的不轻。 “冰箱又换了，工资又上交！” 方子尧真是越想越气，“死傻妹！二十岁的年纪，六十岁的身体，年纪轻轻学人家得霍乱！”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天性心脏病并非是不可治愈的疾病，该找个时间带他去漂亮国看看了。 第四十六章 小犹太出院记 自从小犹太住院，方子尧每天只能下班后有空的时候过来探望一下这个傻妹。 每天都给她带点补身体的营养品，然后在医生不在时候偷偷溜进去监督她吃完，放在身体素质好就是不怕被传染。 主要也是头铁，有系统大腿根本不虚！ 距离小犹太被送进隔离病房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方子尧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于是昨天又向上级申请了休假，打算今天来看看她。 打车来到医院。 大早上的护士姑娘应该是交班吃早餐去了，方子尧趁着没人直接潜入了隔离病房。 方子尧就这么坐在小犹太床边，右手靠在床头柜上，撑着脑袋看着她，根本不忍心打扰。 看着睡梦中的少女，安静得宛若一直乖巧的小猫，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却又显得憨态可掬。 少顷，少女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突然惊觉床边坐了个人在看着自己。 “啊！”吓得她直接坐了起来，就往后靠去。 小犹太的尖叫同样也把方子尧吓了一跳。 “喂，你睡醒觉用不用这么大阵仗。” 方子尧无语地撇撇嘴，还不忘伸手放在小犹太脑袋后面，避免她太激动后脑勺撞墙。 “吓死人呐！尧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十分钟之前，看你睡得跟只猪一样就没叫醒你咯。”方子尧调侃道。 小犹太凑过来看着方子尧问道：“今天不用上班嘛。” “是啊，专门休了天假来看看你啊，都快一个星期了，你感觉怎么样。” 小犹太笑吟吟地说道：“其实你不用还专门休假来探望我的，医生话我已经可以出院了。” 方子尧眼睛亮了，“得！我去同你办出院，你都不知道嫲嫲天天给我打电话问你情况，担心到” “好！”小犹太也点点头，她也想回家了，天天被关在隔离病房人都要抑郁了。 缴费窗口前，方子尧看了眼手中的账单，放在台面上就准备拿钱包掏钱走人。 小犹太从他身后悄悄地探个脑袋出来，试图偷瞄账单上的花费。 然后又打开一个随身带着的小本本，皱起了眉头。 看见方子尧掏出了钱，她赶紧抓住方子尧的胳膊，“尧哥等下，条数不对！” 方子尧转过头看着她，收费的护士也看向她，两人两脸懵逼。 小犹太抿了抿嘴唇，指着账单对护士说道：“我自己计算过的，明明不用这么多钱的。” 接着翻开手中的小本本，展示给护士看。 “呐，我有记录下来的。你看啊，我五号那晚，吊了你们医院半瓶葡萄糖啫，还剩下半瓶我是没有用，你没有理由算我一整瓶的钱的啊！” 方子尧一脸黑线地看着小犹太。 护士也算是脾气好没有直接骂人，还耐心地给她解释这是医院的规矩。 “还有这张单啊，都不知道是什么来的，你们医院怎么计数这么不清不楚的啊” 见小犹太的血脉又开始觉醒了，方子尧当机立断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帮刚刚拿出来的钱推进了窗口。 “姑娘你看看这些钱对不对数，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人了。” 接着转过头看向小犹太缓缓吐出两个字，“收声。” 护士点点头，“没错先生。” “唔该嗮。”方子尧对护士礼貌一笑，转过头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一眼小犹太，拿起椅子上的东西，右手抓向她的手，直接拉着往外走。 真是太失礼人了，还好这会缴费处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了。 走到街上，小犹太一边走一边还在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本本嘴里念念有词。 方子尧强忍着想叼人的冲动，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我选的，我选的，别冲动，别冲动！” “看路啊！别等下摔跤，你是不是住医院没住够？”伸出胳膊拦着就快走下人行道的小犹太，方子尧没好气道。 “啊哈！”小犹太回过神来，乖乖地把小本本插回兜里，向方子尧提着的东西伸出手，想帮忙提。 “我自己来就得啦，又不重。你能给我省点心就算对我好啦。” 闻言小犹太轻哼一声，嘟起嘴没再说话。 “的士！” 方子尧拦下一部的士，小犹太却拉住了他。 “这里坐的士好远好贵噶！巴士站就在对面，不如过去搭巴士啊！” “别吵，上车啦，不回家先。”方子尧直接推着小犹太上了车。 “师傅，半岛酒店唔该。” 听到方子尧爆出的目的地，小犹太眼睛瞪得老大，抓起方子尧的衣袖，低声道：“你疯啦！半岛酒店！好贵哒，呐不如我们回家吃啊。” 方子尧却笑着问道：“小时候嫲嫲教我们做人要怎么样？” 小犹太不知道方子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要善良要讲诚信” “不是就咯，”方子尧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直接插嘴道，“要讲诚信的嘛。我之前答应了要请你吃鲍鱼，刚好你今日出院，我现在就带你去。” 小犹太抿了抿嘴唇，一脸为难。 见她还想说话，方子尧抓住她无处安放的手，假装生气道：“呐，你别再吵啦，看你的风景就好了。” 半岛酒店。 半岛酒店的吉地士餐厅里还有乐手在拉提琴，两人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上，可惜不是晚上，不然还能欣赏维港的夜景。 小犹太却无心享受这种美妙的场景，她一脸惊恐地放下菜牌，难以置信道：“哇，好贵啊！” 她还刻意压低嗓音，生怕被后面站着的服务员听见会丢方子尧的脸。 方子尧轻叹一口气，“我请啊，你看菜牌啦，想食什么都可以。” “不是啊，真的每一样东西都好贵啊。” “出来食饭你就不要给我省钱。算了，我来点啦。” 方子尧叫过服务员，在时令菜单里面调了两个套餐，反正都没吃过就当试试味道了。 “不用点那么多的” 小犹太还在纠结，方子尧直接拍了拍她的头让她闭嘴。 “我前几天才出粮，你趁我现在有钱多吃点好的啦。” “你省点啦，我知道你一直都没问叔叔阿姨拿钱，各个月还拿钱回来给嫲嫲。以后你娶老婆怎么办？” 方子尧却无所谓道：“你有钱嘛，我娶你不就行了。” 小犹太瞬间霞飞双颊，连忙摆手道：“不行哒，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我不可以害你的。” 说着她低下了头。 这算哪门子拒绝嘛，方子尧叹了口气，抓起小犹太的手。 “你的病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放心，我一定同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心外科医生。” 小犹太抬起头就看见方子尧认真的目光，两人对视着气氛开始缓缓变成粉红色。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先生不好意思，你点的鱼子酱今日售罄了。” 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身后，小犹太刹那间回过神来赶紧抽回了手。 “咳咳”，方子尧咳嗽两声，然后装作无事发生，拿起菜牌扫了两眼，“帮我换这个啊，唔该。” “好的先生，再次向你道歉。” 服务员再次离开。 方子尧又看向小犹太，再次开口道：“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嗯，我信。” 第四十七章 投诉科来访 港岛警察机动部队总部，会议室内。 会议室里的圆桌围坐着ptu的总指挥、副总指挥以及各个连队的指挥官，同时还有投诉及内部调查科胡伟超和他的副手。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段录像，画面中，一条巷子里，三名军装警员正在殴打一个染了一头白毛的年轻人。 录像播完，投诉科的胡伟超率先开口道：“这饼带是康文署送来我们投诉科的，这处闭路电视原本只是用来24小时监察后巷有没有乱扔垃圾，但是就拍到有军装警员涉嫌打人。” 一个鬼佬高级警司轻蔑一笑道：“被差佬追都不是好人啦。” 胡伟超的副手解释道：“但是当时疑犯是在已经受到控制的情况下，再遭到殴打。根据法例，可以定性为非法殴打。所以上头决定正式开档案进行调查。” 这时ptu的总指挥也适时开口，“条片虽然没有流到出去，不过存在一定风险。副处长希望我们尽快完成内部调查，免得到时真的出事的时候被人议论。” 现在的鬼佬长官真的是衔越大反而越怕事，没多少年了，保全自己抓紧捞政绩给祖家那边递名片才是真的。 胡伟超有点无奈道：“问题是当日有更的警员没有报电台有追捕疑犯记录，而段片里面那个人亦无来我们投诉科，投诉被警员殴打。” “那即是你是负责找被打那个人，我负责交那个伙计出来给你。” 胡伟超点点头，“是，到时搜集齐所有的证据，就知道有没有人犯例违规。” “这个事件在哪里发生的？”副总指挥问道。 “根据记录，事发地点在尖沙咀加连威老道36号后巷。” 作为b连指挥官的鬼佬警司皱了皱眉，开口道：“即是我九龙西范围啦好。” 方子尧今天一早就被电话叫醒，让他回基地报道。 昨天休假去医院陪那个得霍乱的傻妹办理出院，忙前忙后搞到很晚。 今天大早上被吵醒，又困又烦躁，但是没办法啊，上头有命令就得听，除非有一天他来当下命令的人咯。 方子尧来到基地换完衣服，就一脸懵逼地跟着第二小队的伙计们坐到报告室外面，b连副指挥陈志仁总督察和第二小队队长黄中正督察也坐在这里。 众人正襟危坐，分作两排相对而坐。 而方子尧呢，昨天休假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有点犯困。 他悄悄用胳膊肘顶了旁边的罗伊一下，压低嗓子问：“搞什么啊？这么大阵仗” 罗伊正准备回答，还没开口就看见楼梯上下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鬼佬警司，身后跟着那两个投诉科的人。 这两个人胸口挂的委任证一晃一晃的，方子尧只能肯定他们是警察，就是看不清是哪个部门的，但是看着吊样，多半不是投诉科就是政治部的。 因为方子尧从他们身上看不到警察的气质，反而散发着一股让人讨厌的味道。 仔细想来，政治部的人只要出现肯定就是搞大动静的，也没必要叫自己等人在这里候着，这两个鸟人应该是投诉科的人了。 “那这两个扑街是来搞何文展的嘛？” 心里正想着，就看见一个女警出来叫陈sir进去做汇报。 不多时，女警又出来叫了黄sir进去。 罗伊轻轻用左手碰了一下方子尧的膝盖，然后给了方子尧一个眼神。 方子尧秒懂，“看来真是何文展要倒霉啊。” 坐在方子尧斜对面的孖八突然开口道：“警察通例第二十九章，如果有需要，警务人员可以使用最低武力以达成任务。” 众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方子尧看了他一眼内心轻笑，这个老警察当了二十五年差，肩上还扛条伤心柴不是没道理的。 走了个事事追求平衡的升爷，来了个做事认死理，钻牛角尖的孖八，这个第二小队真是人才辈出啊。 两分钟后，应该是黄sir汇报完了，女警打开门喊道：“沙展7366。” 何文展面无表情站起身，留下一句“老地方饮茶”，便跟着女警进了报告室。 报告室内，何文展腰杆笔挺地坐着。 “我是沙展，编号7366何文展，那晚我的带着第二小队a组的伙计有巡过加连威老道，不过没有经过那条后巷。” 胡伟超问道：“那你觉得，为什么会拍到有ptu在后巷打人。” 何文展面色不变回答道：“两个可能，有其他伙计过界，或者有其他人冒警。” 闻言，胡伟超双眼微眯，盯着何文展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叫进去，方子尧有点不耐烦了，早餐还没吃在这里坐了半天了，还不如早点叫自己进去呢。 “6699。” “丢，终于都轮到我了。” “休假？” 胡伟超翻了几下方子尧的档案，看着上面显示方子尧昨天休假，有点无语地问道。 “是的长官，我家里人进了医院，我申请了两日公休。” “没事了，唔该嗮。” 方子尧站撇撇嘴站起身敬了个礼，“goodbye sir!” 方子尧走进基地旁边的新南山茶餐厅。 何文展说的老地方当然不是华国冰室了，基地在深水埗，华国冰室在旺角，吃个早餐跑那么远去都饿死咯。 “狗roy帮我点东西没？” 方子尧一巴掌拍在正在喝饮料的罗伊背上，打得他被呛到了。 “咳咳咳，扑街啊！” 不理他口吐芬芳，直接方子尧坐了下来。 看向张佩仪正色道：“ay姐，这件事严不严重？” “不知道。”张佩仪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何文展这时也进来坐下，肥沙往后挪了挪椅子开口道：“阿展。” “大麻成。我收到风，投诉科找的那个被伙计打那个人就是大麻成。那条扑街帮他大佬摩顶标收高利贷，收不到就淋油兼放火。我想弄他很久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出声。” 何文展只是淡淡道：“好了，食早餐。”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拉别人下水，不想多说。 肥沙自知自讨没趣，也转头吃起了早餐。 肥沙的声音不大，但是就坐在旁边桌的方子尧却听得很真切，他隐隐回忆起了一些细节。 第四十八章 帮忙何文展 “投诉科刚刚知会我们，怀疑打人单案件现在还在搜集证据。这段时间你们仍然可以继续当值。” 任务板前的黄sir顿了顿，开始分派任务，“其他小队已经准时出发了，你们今日负责弥敦道西洋菜街一带。那里有很多偷窃，你们要做多一点高处巡逻，后巷和公厕巡密一点。” “还有，今日做多一项特别行动，这个是我们自己的行动，并不会同其他单位合作。目标是佐敦新旺大厦内的娱乐场所，那里是摩顶标的地头，他手下班马仔这排很多动作，周围打架还串差人。你们去做针对性查排。” 说起摩顶标的时候黄sir一直把目光放在何文展身上，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有没有问题？” 众人齐声道：“no sir!” 巡逻车停在了西洋菜南街的一个十字路口，方子尧跟着伙计们一个个跳下车。 张佩仪走向何文展，“阿展，查排要多点时间，不如我们分组做。我带b组的伙计去查后巷同埋高处巡逻，迟点再会合啊。” 何文展看着张佩仪，真诚地道了声谢。 “不用多谢。”张佩仪微微一笑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打人事情是何文展干的，但是都愿意帮他。 录像带里的画面虽然模糊，但是熟悉何文展的人肯定能一眼认出是他，但是大家都是当差的，都能理解。 走在路上，大东忽然开口道：“希望快点搞掂这件事。” “怎么，害怕连累到你啊？”罗伊开了个玩笑。 “不是，想帮手啫。” 罗伊勾起嘴角，“你需要担心，展哥半日就搞掂啦。” 方子尧也开口道：“他们要帮手自然会出声，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啦。” 另外一边，投诉科的人找上了肥沙。 “什么事阿超。” “肥沙哥。” 肥沙开口问道：“好事不找我，怎么样，有什么关照啊？不是有人去你们投诉科投诉我？” “不是，有事找你帮帮手咯。”说着，胡伟超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录像带拍到的后巷里被打的白毛。 “认不认到这个人啊？” 肥沙仔细端详了一下，轻笑道：“哇大佬！照面模糊成这样。” “帮帮忙啦，条古惑仔应该在你环头混的。”胡伟超却不死心。 “整头白发，没什么印象，”肥沙还是摇摇头，接着道，“他犯什么事了？” “他犯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但是就快有差人要栽到他手上了。总之你帮帮手，帮我找他出来好不？” 肥沙皮笑肉不笑道：“你叫到我一定帮，这张相给我，我回去发动班伙计帮你跟咯。” 胡伟超也笑了起来，拍了拍肥沙的肩膀道：“多谢嗮，肥沙哥！” 肥沙回到车上，就听见白头佬问道：“什么事，阿头。” “ptu打人单案件咯，投诉科叫我帮手查下谁被打。我自己打过的我都找不到啦，睬他都傻的。” 肥沙哪能不知道那个白毛就是大麻成，但是他同样也愿意帮何文展。 巡完一条街，到了街口，方子尧拿下墙上的本子准备签簿，就看到一辆蓝靛色丰田停在了街对面。 本来还不在意的，却瞥见车上下来的是早上在基地见到的那两个投诉科的人，给他们带队的是旺角反黑组的东叔。 方子尧一边签簿一边用余光瞟着，张佩仪和其他两人也把目光投向了马路对面。 只见胡伟超走向两个泊车小弟，副手将照片拿给两人看。 东叔没有凑上前，而是扫视了一圈四周，很快便注意到了方子尧等人，他露出微笑走了过来。 “阿ay。” “东叔。” “聊两句啊。” 张佩仪跟着东叔走到一边。 东叔突然正色问道：“打人单嘢你有没有份嘎？” “无。”张佩仪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现在油尖旺的反黑都要分人出来帮投诉科那边找被人打那条扑街。阿展这次都几麻烦。不关自己事的，就别理那么多啦。” 张佩仪点点头，“知道啦。” “总之自己执生啦。走先。”东叔说罢便离开了。 方子尧放下本子回到队伍里。 罗伊盯着对面的胡伟超，冷冷道：“班投诉科的人成日就盯住自己伙计，正扑街来的。” “这次算你讲的对。”方子尧罕见的跟罗伊站在了一边，赞同道。 张佩仪抿了抿嘴，打断道：“好啦，继续工作。” 半天的时间，方子尧就是跟着巡后巷和天台，却没有任何收获。 “看来黄sir安排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让何文展赶紧擦干净打人那件事。” 方子尧只觉得何文展也是蠢，打人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只不过你打人之前不看看头顶有没有闭路电视的嘛，还被人抓住了鸡脚，啧啧啧。 这时对讲机响起了总台的传讯。 “各执勤人员请注意，刚刚eu（冲锋队）报了一单伤人案件，疑犯是一名通缉人士，华国籍人士，大约40岁，身高约五尺七寸，银白色头发，黑色衬衫，浅蓝色牛仔裤。沿弥敦道想油麻地放心逃去。” 这人不就是大麻成吗，何文展从一个社团小头目阿b口中得知了他的下落，他就拿刀上门捅人，被捅的也是不讲江湖道义，直接报警。 所以说古惑仔有个毛的江湖道义。 “ay姐，那不就是展哥单案件那个人。”方子尧开口道。 张佩仪轻轻点点头，“过油麻地那边看看。” 正走着，何文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ay，阿展啊。有件事想你帮帮手。” “讲啦。” “投诉科的人跟住我，我想你帮我走一趟。” 张佩仪也很直接，问道：“位置。” “大麻成搞得这么麻烦，随时会逃跑，他可能会去找摩顶标。还有，孖八出了事，我们先回基地找他。” “知道。” 张佩仪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方子尧和两名伙计，“阿展打电话来，想我们帮手找大麻成。” 方子尧和其他人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张佩仪，答案不言而喻。 张佩仪当即下令，“行啦。”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快完全落下去了，方子尧来到了摩顶标住所的外面。 众人隐藏在马路对面的一辆货车后面，等待着大麻成的出现。 第四十九章 大麻成和孖八 不多时，摩顶标出现在了这里，从的士下来后跟门口放风的马仔说了几句，转身准备上楼。 刚到打开门，那辆蓝靛色的丰田却在也来到了这里。 东叔带着两位投诉科的长官下车，走向摩顶标。 “摩顶标。”东叔开口道。 “什么事啊东叔。” 东叔指向胡伟超，“他们找你有事谈谈。” 胡伟超的副手走上前亮出委任证，“标哥，我们是警察投诉科的，你的马仔陈金成在哪里？” “他犯什么事啊？” 这时胡伟超走上前开口道：“他同我们的一单案件有关。” 摩顶标不耐烦道：“我问你他犯什么事了？” “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我们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摩顶标直接笑出了声，“丢，你都挺搞笑的喔，你来找我拿情报，又不话我知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话你知他去了哪里？” “麻烦你合作一点。”胡伟超板着脸，没好气道。 见对方这样，摩顶标也不再给面子，直接怼道：“我不合作又怎么样啊？当差的连支枪都无就学人装比，搞差佬你就最犀利。” 说罢转头看向东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东叔无所谓地笑笑，“我就没事的喔。” 摩顶标一甩手直接开门上楼。 留下胡伟超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背影，被落了面子他却不能对对方怎么样，憋屈的很。 “问不到消息的啦，走。” 说着东叔走回车上，一边还没好气道：“到处跑，浪费我足足一天时间。” 没办法，对方不给面子，投诉科的人也只好走了。 摩顶标上楼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个黑衫白发的男人从大楼里出来。 方子尧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扑街，低声道：“ay姐，是他。” 张佩仪也盯着对方，“嗯，是大麻成。” 大麻成走向马路对面的面包车，打开了副驾的车门，之前在楼下放风的马仔也坐上车准备发动引擎。 “行动！”张佩仪当机立断下令。 话音未落方子尧已经冲了出去，一个箭步冲到主驾驶的车门旁。 开车的马仔并没有关闭车窗，方子尧直接用左手出拳将对方拧向钥匙的手打开，右手直接拔下了汽车的钥匙。 伙计们也冲了过来，罗伊大喊一声“差人，别动！”，然后一把抓住大麻成还没关上的车门。 大东从后方跟进抓着大麻成的胳膊放车外拉。 而张佩仪已经把手放在了枪袋上，对开车的马仔吼道：“双手抱头！” 方子尧也将钥匙扔在地上，然后低声对开车的马仔道：“我们抓的是大麻成。不关你的事，别自讨苦吃。” 很快，另一边罗伊也给大麻成戴上了银手镯。 张佩仪开口道：“带他回基地。” 回到基地，刚走上楼梯就看见前面的何文展。 他正带着阿达和浩然，至于孖八，方子尧没看见人。 孖八背了债务向上级申报了重组债务，结果上级的决定是将他调去文职，这样很可能导致他重组债务失败。 黄中正让他暂停巡街回来交枪，他却钻进了牛角尖觉得是长官推卸责任不肯帮他，带着枪躲了起来，想威胁甚至干掉黄sir。 虽然知道孖八带着枪躲了起来，但是他并不记得孖八躲在哪，而且搞掂眼前这个大麻成才是重要的事情。 “阿展！”张佩仪叫住何文展，然后低声交代了方子尧一句“先带他去小房间，” 何文展三人 走向何文展，张佩仪开口道：“刚刚在摩顶标那里抓到他，但是按规定要上报调度台。尧仔现在带他过去小房间。你只有十五分的时间，等会重案会过来要人。” “车长跟我说孖八的事情，他现在怎么样？” 何文展皱了皱眉，“还没找到他。” “我同手足留意下，你先去找大麻成。” 闻言，何文展留下一句谢谢就带着两个伙计走了。 走到三楼楼道的时候，何文展抬头却在侧楼梯的楼道看见了孖八。 孖八死死地盯着一辆刚刚停下的巡逻车，车上下来的赫然便是黄sir，他的最终目标。 何文展看着孖八爬上了天台，看都没看一眼小房间的方向，对身边的伙计下令道：“上天台。” 是的，他选择先去找孖八，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去找大麻成。 方子尧在小房间里静静地坐着，时不时用余光瞄两眼大麻成。 这个扑街染个一头白毛，坐着差馆还敲个二郎腿，时不时用手抹抹鼻子用力吸气，看起来是毒瘾犯了。 “阿sir，带我回来就这干坐着，想干什么啊。”大麻成喊道。 “安静点。”方子尧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喂！阿sir，我是个好人啊。” 方子尧这次没有搭理他了，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等了一会，何文展没来，却等来了西九龙重案组的人。 白头佬推开门，“阿尧，我过来领人。” “好，我同你一起带他过重案。”何文展不来肯定就是去找孖八了，眼下再等个一时半刻的没什么意义。 而且，方子尧经过对电影情节的回忆，大致已经在脑海里制定出了一个计划，不过就是稍微有点冒险。 跟白头佬一起带着大麻成走向基地这边的重案组办公室。 刚出电梯就被肥沙喷了一口烟，方子尧嫌弃道：“肥沙哥，墙上这么大个禁止吸烟你当看不见啊。” “诶尧仔啊，不好意思哈。”肥沙感觉将手中的万宝路在垃圾桶上按灭。 “阿头还去哪啊？”白头佬看到肥沙赶紧问道。 人都带来了就等你审了，你这个时候要跑去哪？ “接案子啊，”白头佬对肥沙道，随后一推大麻成，“走啦。” 肥沙叹了口气，只能掉头跟着往办公室走，他本来约了上司吃饭的，现在只能先干正事了。 另外一边，第二小队的人除了方子尧以及当事人孖八，其他六个人都在基地里四处寻找孖八的踪影，虽然加入第二小队的时间不长，但是就像何文展说的。 “穿这身制服的那就是自己人。” 现在他还没有行差踏错，那就这件事就还有的挽回。 还有不但半小时就到下班交枪的时间，如果他再不出现，那谁都救不了他了。 第五十章 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唔该嗮。” 白头佬对方子尧感谢了一声就带着大麻成进了办公室。 看着门被关上，方子尧却没有直接回去，孖八自然有人会去找，大麻成却需要他来搞掂。 转身走进旁边的厕所，打开一个隔间走了进去。 厕所挺干净的，一闻全是樟脑丸的味道，看来清洁阿姨是有好好干活的。 就是这么站在厕所里，不脱裤子也不抽烟，实在有些抽象，没有办法，只能干等了。 这种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打开个人属性。” “姓名：方子尧，等级：6级（100\/600）” “个人属性：力量13，耐力14，敏捷16，精神力16（额外属性点 0）” “技能：咏春（登堂入室）；子弹时间（16\/16）” 系统已经很久没发布过任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的案子都不大，对手也太弱，根本不配成为经验值。 所以方子尧已经将近半年没有提升等级了。 但是主线任务的进度，它动了！ “查看主线任务”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15％”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自己的衔还没有任何变化，方子尧只能把他归结为自己的人脉拓宽了。 就在方子尧无聊的反复查看系统面板，已经快等得真想上个大号的时候。 外面传来的动静。 肥沙带着大麻成进了厕所。 “站在这。” 肥沙对大麻成说完，就推开了前两间蹲厕的门，看看有没有人。 而此时躲在最后一间蹲厕的方子尧却没有被发现，他很聪明的没有关门，半掩着门躲在门后。 肥沙这波属于是表面搜点了。 肥沙哥“确认”没人后，给大麻成解开了手铐。 “肯睬我啦，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大麻成手铐一解就放肆了起来，直接伸手去掏肥沙衣兜里的烟，拿出那盒万宝路抽出一根就叼了起来，还顺手拿出了烟盒里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一边点烟一边开口道：“call了你一整天了也不接我电话。” 肥沙皱眉道：“你想怎样啊？” “同我搞掂这单事情。” 肥沙急了，没好气道：“怎么搞啊？我是差人来的！” 大麻成走到小便斗，一边解皮带一边说道：“最难搞不就是那把刀，拿出来把上面的指纹抹干净不就行咯。” “阿b那边我会去同他讲的了，到时候赔个十万八万，其他事情我会找律师去办的了。” 大麻成说得轻巧，但是凶器作为直接伤人证据，肥沙哪那么容易帮你搞掂。 “动证物被发现很大责任的，我担不起的！” 大麻成却无所谓道：“你不看我的面子，都要想想你那笔债，欠我们五十几万。这期的利息我都还没收到！” “我欠你老板，又不是欠你的钱！” 大麻成一提裤子，转身走到肥沙身前，指着他道：“但是我知道嘛！我伤人最多进去蹲两年，让人知道你借高利贷，差佬都没得你当了。” “你自己想想。” 说着他还拍了拍肥沙的肩膀，言语中威胁的意味尽显。 肥沙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 他接起电话，那头是白头佬。 肥沙从白头佬空中得知，阿b在医院已经内出血过量挂了。 也就意味着大麻成这已经不再是一单简单的伤人案，而是谋杀！ 肥沙死死地盯着正在洗脸的大麻成，慢慢将电话插回口袋。 然后直接抓起大麻成一把按在墙上。 大麻成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干什么！” 肥沙抓起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怼，嘴里也喊着：“阿b内出血死了！” 大麻成一听也是急了，他知道今天这个事情是难以摆平了，自己走不了了。 心下一横，用手一撑墙壁，借助反作用力将肥沙顶在洗手台上。 肥沙腰间撞击在洗手台上，吃痛滚翻在地，连带着把大麻成也拉倒在地，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地面缠斗之中。 “放手啊！” 大麻成试图推开肥沙挣扎起身，而肥沙却利用体重优势直接翻身趴在大麻成身上不让他站起来。 “没得挽回了，你现在是谋杀！” 两人扭打在一起，这时肥沙下意识摸向了腰间挂着的点三八。 另外一边，一楼枪房窗口。 黄中正和第二小队的其他人都在这里。 “七仔，再打一次给孖八。“黄sir开口吩咐身边的传令官。 “yes sir。” 电话里传来的却依旧是忙音。 现在已经到了交枪的时间了，孖八却还没出现。 “sir，还是没人听啊。”七仔放下电话开口道。 黄sir叹了口气，“大家先交枪。”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问道：“怎么不见尧仔？” 张佩仪这时突然皱眉道：“尧仔带犯人过重案，怎么还没回来？我打个电话给他。” 这时孖八举着枪从一辆巡逻车后的阴影里走出来，走到离黄sir不足十米的地方。 在黄sir正经的目光中，孖八缓缓举枪对准了他。 “砰！”的一声枪响，响彻整个基地。 这枪却不是孖八开的，是楼上！ 黄sir的注意力被枪声吸引，再回头发现孖八已经不见了。 还没等众人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楼上又传来了两声枪响。 就在刚刚，肥沙拔出了枪搬开了击锤，但是在扭打中，枪被打掉滑落在地。 大麻成踢开肥沙捡起了枪，慌乱中瞄都没瞄准就开了一枪。 肥沙虽然没被打中但也吓了一跳，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大麻成拉开厕所门就要夺路而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子尧动手了。 早在两人扭打的时候他就已经拔出了点三八，但是他没有急着出来，只有在大麻成抢到枪逃走的时候才是方子尧出来的最佳时刻。 大麻成必须要死，因为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的。 而他抢到枪并且开枪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启了他的死亡倒计时。 方子尧开启子弹时间从蹲厕中闪身而出，精准的两发子弹命中大麻成的后心。 看着大麻成抓着厕所门浑身瘫软倒在地上，方子尧走上前，捡起肥沙的枪，调侃道：“肥沙哥，你支枪啊，带好了别总是丢。” 肥沙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枪松了一口气。 “多谢嗮！尧仔真是多亏你，又欠你一次。” 他没有细想为什么方子尧会出现在这里，眼下枪已经拿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方子尧只是淡淡道：“不用。” 第五十一章 事了 方子尧将手指伸向陈金成的人中，确定已经没有了生气，将枪插回了枪袋。 走到走廊往下看，只见所有伙计都将手放在枪袋上，警惕地看着自己这边。 看见方子尧从枪声传来的楼层走出来，张佩仪惊呼道：“尧仔！” “ay姐，”方子尧冲她点点头，随后看向黄中正。 ”黄sir，不用那么紧张。刚刚犯人抢枪已经被我击毙了。没事啦，你们上来看看。” 最先到现场的是重案的白头佬，他看向肥沙惊魂未定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大麻成，不解的问道：“阿头，这个扑街疯了在差馆抢枪？” “条扑街听到说阿b死了，他知道自己挽回不了了就想抢枪威胁我跑路。丢他老木啊！”肥沙骂道。 他也很聪明没有把实情说出来，而是真假参半地说明刚刚的情况。 在此之前他已经和方子尧对过口供了，两人的报告都会是犯人抢枪逃跑被方子尧击毙。 “没事。”何文展这时也到了现场。 方子尧耸了耸肩，用轻松的语气道：“没事，大家都没事，希望孖八都没事。” 何文展看了眼被伙计抬出去的大麻成，深深地看了方子尧一眼。 黄sir这时也开口道：“这边没事就行，交给重案，” 接着看了一眼手表，“孖八还没交枪，最后三分钟，三分钟之内孖八再不出现，我会封锁基地，我会汇报给陈sir。希望他会出现，不要再走错这一步。” “鉴于孖八手上有枪，我允许大家配枪，但是不理找不到得到，三分钟后枪房集合。” 他这话是对何文展说的，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成功说服了上头不会调孖八去文职，让他有机会向福利部申请债务重组。 但是如果时间到了孖八还不去交枪，军装警员到时间不交枪那就是违反警例，到时候就不是没办法继续陀枪了，革职都是小事，他可能还会被送上法庭。 “多谢黄sir!” 何文展说完就带着浩然和阿达离开去找孖八，这个时候每多耽误一秒钟可能都会导致结果无法挽回。 “走！”张佩仪看了一眼方子尧，对罗伊和大东也喊了一声跟了上去。 “黄sir，我”方子尧看向黄sir 黄sir没有犹豫，开口道：“去，你们只有三分钟。你刚刚开了枪，还有做汇报。” 方子尧提了提腰带，追了上去。 “展哥，天台啊！我刚刚看到孖八上去了。” 这次方子尧没有乱猜，他刚刚走出走廊的时候是亲眼看见孖八上了天台，所以才着急着想赶紧帮忙一起找人。 “好！我们上天台！” 这时孖八躲在天台上，他背靠通风管道坐在地上，刚刚听见枪声，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枪声让他本就紧张的心情更加难以平复，他坐在地上，手里死死的抓着他的点三八，手背上青筋暴起。 “孖八！” “孖八！” 天台响起了对孖八的呼唤。 孖八全然不觉，他的脑海中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他的枪里现在装满了子弹，这六发子弹要么打在黄sir身上，要么就打在自己身上。 刚刚错失了杀黄sir的最佳时机，现在天平向自杀倾斜了。 “孖八！没时间啦，你是不是还要躲着？你再不出来，我就当你犯人那样处置！” 何文展一边用手电照亮眼前每一处黑暗的角落，一边喊着。 “你觉得自己是对的！你要杀黄sir是？他帮你说服了大队长，你根本就不需要调过去文职！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帮你解决了。” “为什么你不再多等一段时间，现在越陷越深，你是不是打算逼死自己才罢休！” 孖八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无意识地摇摇头，开始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方子尧也适时喊道：“孖八，你不考虑自己都考虑下你的儿子。没记错的话他还在读大学，你不是叫他出来要考督察嘛，你如果在这件事上犯错，你要你儿子以后怎么当差人，要他怎么想你这个老豆！” “孖八，出来啦，不要一错再错！” “孖八！” 听到儿子，孖八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枪，他可以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了，但是不能连累家里人。 孖八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警察，但他并不完全适合当警察，这就是现在的港岛，方子尧也不能避免被其影响。 基地门外 投诉科督察胡伟超看着救护车开出基地大门。 “我刚刚听到枪声，谁中枪了被白车拖走了？” 门口的伙计看了一眼胡伟超，问道：“你是谁啊？” 其实他也看见了对方胸口的委任证，但却明知故问。 胡伟超懒得计较，回答道：“投诉科督察胡伟超，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 “哦~没什么，有个犯人抢枪想逃走被我们伙计当场击毙了。” 不用说也知道犯人是谁了，今天总共就带回来了陈金成一个犯人。 胡伟超叹了口气，这是他最不接受到的结果，但是人死了还能怎么办呢，他们总不可能找个死人问当初你是不是被警察殴打了。 他拿出电话将消息告知了上级。 上级也只能让他们先回去了。 “高级警员，编号6699，方子尧。” “6699，当其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当时我押送通缉犯陈金成过重案组办公室，把人交给重案后，我肚子不舒服借用了他们的厕所。” “当时发生了什么？” “陈金成借由小解的机会解脱手铐妄图逃走，重案组警署警长卢沙被他撞翻在地。陈金成抢夺了卢沙的枪并向他开枪。” “你为什么开枪？” “我目睹犯人抢夺警枪并向差人开枪，于是我立即进行反击，对陈金成击发两枪，当场击毙犯人。” “sir！” “好的，你可以出去了。” “yes sir！goodbye sir！” 方子尧敬了礼走出报告室，却见何文展在门口等着自己。 而张佩仪和第二小队的伙计们都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何文展见方子尧走出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了一声谢谢。 方子尧问道：“确认死亡了吗？” “嗯。投诉科已经将调查停止了。”何文展点点头。 “那就好，毕竟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孖八咧？” “黄sir没有上报孖八想杀他的事情，但是他的调职在假期结束后就要执行了，以后应该没机会再陀枪了。” 方子尧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第五十二章 新伙计 新南山茶餐厅。 方子尧和第二小队的伙计三三两两坐着吃午饭。 上次的事情虽然被最大程度压下去了，但是孖八的调职还是执行了。 他现在被调去了法院那边执勤，虽然还是警察，但是已经不能再陀枪了。 孖八的离开给第二小队留下一个空缺，上面安排了一个新人刘滩加入了进来。 而他现在正和阿达坐在一起吃午饭。 刘滩梳了个标准的三七分，唇红齿白，生的颇为清秀，身上还带着一股子书生气息。 整个人看起来是有几分帅气在身上的，不过并威胁不到我们的尧仔。 方子尧依旧是西九ptu最帅的boy，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刚刚买饭多少钱啊？”刘滩抿了抿嘴唇，看向对面的阿达问道。 “今天你第一更，我请啦。”阿达放下手中的报纸，随意道。 “你这样，不好意思的” 阿达不耐烦道：“不要这么婆妈啦！” “那多谢了喔。” 罗伊也插话进去，问道：“之前守哪个环头的啊？” “湾仔北啊。” “哪里毕业？” “我是读港大机械工程的。” 说起自己读的大学专业，刘滩自信了不少，语气中都带着一丝自豪。 阿达打趣道：“机械工程来当机动部队啊？” “切，你够没读过u（大学）咯，现在不一样在ptu？”浩然也开起了玩笑。 这话怼得阿达哑口无言，只能指了指浩然，然后咬牙切齿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子尧直接被辣椒酱呛了一下，喷了几粒米到对面罗伊的饮料里面。 气的罗伊直接嫌弃地拿开面前的冻柠茶，喊道“喂，你等下赔多杯给我啊！” 众人一时间都笑了起来。 浩然接着对刘滩说道：“我们ptu最重要的三件事情，机警，动作快以及要学会随机应变。” 刘滩收起了笑容，连连点头表示虚心受教。 “即是要醒目。”方子尧做出了总结。 “是啊，醒目的尧哥可否点多杯柠茶给我咧？”罗伊对方子尧疯狂眨眼。 看着他这幅欠打的表情，方子尧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干饭。 这时大东走了进来，快步走到方子尧坐的这一张台，拉开椅子坐下。 他表情神神秘秘的，压着嗓子低声道：“喂你们知不知道，听说陈sir的外甥，迟点会过来我们这个小队啊。” 方子尧直接笑了起来，指了指隔壁台的刘滩，“来了已经。” “早说嘛。”大东只得尴尬道。 刘滩沉默了，他有点局促地回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吃饭的陈长官，同时也是他的舅舅。 刘滩不想让大家觉得他是长官的亲戚，会受到特殊照顾，以至于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吃完饭便要继续一天的执勤工作。 第二小队依旧是分成a、b两个进行巡街，大东过去a组填补孖八留下的空位，刘滩被分到了张佩仪手下。 何文展还在方子尧耳边轻声交代了两句让他多看着点这个新人。 方子尧倒也无所谓，这人背景不小，可以结个善缘。 方子尧跟b组的伙计巡逻弥敦道，刚从石壁道转过去永星里。 马路对面两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看到有警察，立刻调头，还往旁边的小巷里钻去。 见状，张佩仪回头给刘滩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查查这两人什么情况。 方子尧内心暗笑，明白了她的意图，想考校一下新人的成色。 不过还是要照顾下菜鸟的嘛，方子尧索性也跟了上去。 刘滩追着两个年轻人进了小巷，走到他们身后喊道：“警察，站住！”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停住了脚步。 刘滩上前问道：“怎么走着突然调头？” 其中一个穿着背心夹克的年轻人说道：“行街走着走着急尿，不就回家咯，这都不行吗，阿sir。” “行什么街啊？” 那人噗嗤一笑，“哇大佬，你不识字啊？这里是弥敦道。” 说着他还指了指远处的路牌，同伴也笑了起来。 刘滩面色严肃指向其中一个年轻人，“身份证。” “咩啊？” “身份证啊！” 年轻人却不打算配合，揶揄道：“喂阿sir，我们下楼转个圈而已。身份证？” “呐，我认住你，我答应你下次见到你一定把身份证给你看！” 两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都笑了起来，一边笑着还打算溜走。 只有刘滩眉头紧锁站在原地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菜鸟果然是菜鸟，被两个年轻人作弄。 方子尧和张佩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方子尧叹了口气，胳膊碰了下罗伊，对方立刻会意。 “站住！” 两人走上前叫住了准备溜之大吉的年轻人。 罗伊指着他们怒道：“是不是当阿sir没道啊！” “不敢，不过这位阿sir好似不识字喔，给他也无谓啦。” 见现在过来的两个差佬气质完全不同，两个年轻人说话的语气都没那么串了。 但是穿背心夹克的年轻人还在嘴硬地辩解。 方子尧看他这个叼样觉得吓吓他，“这么多口水啊，跟我们回差馆慢慢说啊。” 闻言，两个年轻人瞬间变脸，一脸苦涩地开口道：“开个玩笑啫阿sir。” “阿sir现在跟你讲真，没有身份证就回差馆！”罗伊盯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着，他向两人伸出右手。 两个年轻人只能老老实实地从兜里掏出钱包，开始翻身份证。 “你们两个这么有文化的，就多看看书，去看下港岛法例。警务人员绝对有权力向市民截查身份证。” 罗伊这个时候还不忘向他们普法，他真的太敬业了。 甚至他还要敲打一下对方，又问道：“住哪里啊？” “附近。”年轻人小声回答道。 “大声点！” “住在附近啊，阿sir。” 这两个年轻人刚刚串刘滩的样子完全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唯唯诺诺的面孔。 刘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罗伊的表演，一脸苦涩，有点尴尬又有点惭愧。 “走啦，以后注意点。” 把身份证还给两人，没有再过多为难就让他们离开了。 方子尧见刘滩面色复杂，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挺起胸膛，做差人，一定要争气。走，做事了。” 张佩仪一直在一旁观察，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第五十三章 印仔维路 晚上十点，正是上班族出来玩和古惑仔开始出街的时候。 肥沙来到388迪斯科找到正在上班的维路，这个印仔是他的线人。 两人的关系目前就是你出钱我给料，如果要说再深一点的渊源就是，维路当初行古惑是被肥沙亲手送进监狱的。 维路现在出狱了走了正途，不想再回头了。 两人走到迪斯科旁边的街角。 肥沙点起一根万宝路，开口道：“老老实实，想避我啊？” “你肥了又有型了，哪里认得你啊？”维路只能打个哈哈。 肥沙显然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他，接着问道：“打你电话又不接？” “忙啊，做事啊。” 维路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跟肥沙就去，开门见山问道：“有什么事要你亲自过来找我啊？” 肥沙俯身到他耳边低声道：“收到单料，有个代理人在外面找刀手。” “这种事情经常都有的啦。” 肥沙却突然严肃道：“这件事情，港岛的古惑仔不接，大圈帮也不接，目标一定是大孖沙。” “关我咩事？” 维路内心并不想再去当线人，不想沾惹这些人和事。 “也就是话没有华国人肯做啊” “即是怎样？” “也就是话要不就是朱古力（黑鬼），要不就是你们这些巴基斯坦、尼泊尔人做的咯。” 话音未落，维路立即反驳道：“我是天竺血统啊。” “我知，还是华国人呢，陈生是嘛。” 维路还是不想牵扯进去，他现在只想走正道好好过日子。 他摇摇头回答道：“不知啊，我没听过。” 肥沙用手背拍了拍对方的胸口，“当然啦，你现在捞正行，肯定没消息。我意思是想你帮帮手，问问些老友。” 肥沙所说的老友其实是维路以前行古惑时候的那些古惑仔老表。 维路当然不愿意啊，为难道：“不是，又找这些东西来搞？” “这单案件，大案来的喔。” “大案我也不做。”维路还是拒绝。 肥沙缺不死心，接着循循善诱，“最多这样啦，搞掂这单事。我同你绝交，以后都不来烦你！” 维路撇撇嘴道：“切，吹水。” 肥沙叹了口气决定另辟蹊径，问点其他的事情。 “是了，听说你大佬黑摩利回来了，顺手帮我查查这个消息真还是假。大家心里有数，你知你同他很多瓜葛的嘛，大家都不希望再惹麻烦啦，是？” 还没等维路回答，迪斯科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他是388迪斯科的服务经理，迪斯科出了什么事情他必须要负责。 维路立刻看向迪斯科的方向，拿起了对讲机。 肥沙自然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问道：“什么事啊？” 维路对肥沙说了句“大件事”，便不理肥沙快步跑回迪斯科。 肥沙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迪斯科门口，一个穿着衬衫半袒着，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上戴着着大金劳的男人叉着腰站在门口。 男人面红耳赤明显喝了不少酒，身后站着七八个马仔，各个拽得不行。 穿着西装的迪斯科保安上前问道：“搞咩啊，别阻着这些客人。” 男人却不打算离开，“总之，我就同班手足站在这等人，等不到我们就不走！” 保安有点生气了，怒道：“条街这么大，你就非要在这等嘛？” 男人见状声音也大了起来，仰起脖子说道：“条街这么大，我偏偏就要站在这里等！不给啊！” 维路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双眼微眯，眼神不善盯着他在这里搞事。 肥沙这时分开人群走上前，对男人嬉皮笑脸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热闹？踢波摆人墙啊？” 肥沙毕竟在尖沙咀反黑当差这么久，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肥沙，反应了过来，酒劲都散了不少。 皱起眉头质问维路，“怎么有鬼哒！” 维路依旧抱着胳膊摆起一副臭脸，对这种闹事的古惑仔，他烦得很。 肥沙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开口道：“没有，碰巧经过啫。” 然后指了指维路，继续道：“大黄蜂，虽然这个场子转了手，但都算是自己兄弟啊，无谓搞事情啊。” 带着金链金劳的男人叫大黄蜂，甘地新任头马的头马，其实就是小弟的小弟。 大黄蜂并不打算给肥沙面子，直接呛到：“那就是这样的啦！这个场子一向我大佬看开的，被人抢了我能忍吗？” “那是不是没得聊先？无谓让人家经理难做啊。” 肥沙对于古惑仔争地盘也见怪不怪，眼下却想帮帮维路，当个和事佬。 维路也在一旁沉默了这么久了，他知道自己该出来说话了。 维路走到众人面前，伸手喊道：“各位大佬，有什么事我们去一边讲清楚解决咯，好不好？” “解决你条命啊？死阿三！” 大黄蜂今天摆明是来挑事的，不但不接受维路的建议，而且直接指着维路羞辱道。 他还用一边手指点维路的肩膀一边凶道：“这里几时轮到你讲话啊！” 迪斯科的保安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大黄蜂，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两边直接对峙在了一起。 维路也硬气了起来指着大黄蜂道：“我在这里做，你搞事我就要管！” 肥沙也站在两人中间将双方隔开，避免双方进一步冲突升级。 大黄蜂抿了抿嘴唇，对肥沙道：“这里没你的事，要看戏的你就走到一边去。” 肥沙拿出电话冷笑道：“好！那我就多找几个人来陪你看戏！” 大黄蜂看了一眼身后的马仔，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怯。 于是他装腔作势对着肥沙凶道：“你帮差佬还没来，我班兄弟已经把他们融了！” 肥沙只是对着他冷笑，一边拨通了电话。 肥沙没有跟他开玩笑，他真的在摇人，这个老六在报警！ 第二小队刚好在这附近巡街，自然接到了通知。 方子尧这边还在看着刘滩查路人的身份证，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了总台的声音。 “388迪斯科门口要求支援” 他回头跟张佩仪对视一眼，张佩仪点点头，下了行动的命令。 “走啦！做事了！”拍了拍刘滩的肩膀，从他手里拿过路人的身份证，还了回去。 第五十四章 迪斯科风波 路上跟何文展的a组汇合，第二小队的八人全部赶往388迪斯科。 来到迪斯科门口，两方人马已经推搡在了一起。 大黄蜂并不是个煞笔，他老大的老大曾经教过他们，“出来行是要食脑的，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只是奉命来捣乱的，不是来打架把自己打到去蹲监狱的。 更何况旁边就有个差佬在看着，而且他刚刚已经叫了支援了。 所以他们只是在互相推搡，没有真正动手。 但是场面依旧挺混乱的，见状第二小队的伙计们立即上前将双方隔开。 混乱中，大黄蜂还一把将维路推到了地上。 方子尧一把推开大黄蜂，向维路伸出了手。 维路却没有伸手去抓方子尧的手，而是自己撑着地站起身，对方子尧点了点头。 方子尧也无所谓，本就是顺手，你不领情那就算了，多大点事。 大黄蜂的手下尽管被警察拦着，但是态度依旧嚣张，不断对迪斯科的保安叫嚣着。 “他们打人啊！” “那边啊！” “” 何文展眯着眼睛看向大黄蜂，径直走到他面前。 “不想回差馆的，就给我散马。” 大黄蜂却不屑道：“我这么多人，你抓的完吗？” “我们有的是伙计。” 大黄蜂摆摆手，“咩伙计啊？茶餐厅伙计啊！你拖马，我拖马，看谁人多咯。” 何文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开口道：“我们警察部有三万人。” “我倪”说着大黄蜂突然反应过来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何文展是想阴他一波，诱导他说出他是倪家的人，那就可以直接以怀疑他参与三合会性质组织将他直接带回差馆。 大黄蜂差点着道了，撇撇嘴道：“你真是以为我醉了？以为我会自报家门啊？” 何文展知道计谋失败了，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另外一边，张佩仪向维路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报警？” 维路却摇摇头表示不用。 张佩仪也无所谓，在她眼里都是古惑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让罗伊去录份口供就算了。 大黄蜂的马仔这边却还在不依不饶，一个鸡冠头的小弟冲迪斯科的保安扔出一个矿泉水瓶，嘴里还叫嚣着；“凭什么他们有得坐有水喝？” “不公平！” 人家的店门口人家有板凳坐不是很正常嘛。 但是这帮古惑仔本来就是来搞事情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事的机会。 他们一边冲保安扔着手中的水瓶和啤酒罐，一边试图推开警察形成的人墙。 “玩嘢啊！” 被水瓶砸中的保安也上火了，指向他们骂道。 冲突中，那个鸡冠头古惑仔挥手的时候，或是无心或是有意的，将刘滩头上的贝雷帽打落在地。 另外一个古惑仔甚至还将帽子一脚踢开。 刘滩蹲下身想去捡起自己的贝雷帽，却被冲上来的鸡冠头直接推倒在地。 方子尧开始并没有在排人墙的队伍里，他站在后面看的很真切。 方子尧直接上前推开还要往前走的古惑仔，然后伸手将刘滩拉起。 鸡冠头正准备走回人群，方子尧对着他的右腿腘窝就是一脚下去，然后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下手铐。 鸡冠头吃痛跪趴在地上，其他的古惑仔纷纷大喊道：“差佬打人啦！差佬打人啦！” 他们就要上前阻止方子尧的下一步动作。 何文展虽然不知道方子尧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动作，但是他相信方子尧。 不过现场的骚乱有可能会愈演愈烈，他不得不带着伙计维持秩序。 方子尧左手按住鸡冠头的脖子，直接给他戴上了银手镯。 “我是ptpc方子尧，编号6699，现在将你拘捕，你涉嫌袭击警务人员。” “现在对你进行警示，不是势必要你说，但是你所讲的话我们都会用笔记下来，将来作为呈堂证供。明白吗？” 方子尧这边念完米兰达警告，直接把手放在枪袋上看向了大黄蜂。 “现在你条马仔袭警，我抓他有没有问题，你是不是都想似他一样？” 大黄蜂却不屑道：“你话他袭警他就袭警啊！我还话你差佬殴打无辜市民呢！” 身边的马仔也跟着起哄起来。 方子尧走到他身边，俯身到他面前低声道：“我话他袭警他就袭警了，先不讲我身后那班印仔都看到了。” 说着方子尧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你要不要试试看上了法庭，法官是信你还是信我啊，古惑仔。” 大黄蜂的脸色阴晴变换不定，嘴角轻轻抽搐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他指了指方子尧，然后用力的甩甩手，对身边的马仔喊道：“走！” “等等！”何文展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大黄蜂阴沉着脸转过身。 何文展看了一眼方子尧对他点点头，又看了眼局促不安的刘滩，没有说什么。 最后看向大黄蜂，缓缓道：“给我将顶帽子捡起来。” 大黄蜂站在原地只是对何文展挑了挑眉，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刚刚丢了面子的大黄蜂显然不想在小弟面前再丢一次人，一分钟之内让他大黄蜂出两次丑，他还怎么出来混，他当然不愿意啊。 何文展一字一顿又说了一次，“给我将顶帽子捡起来。” “要我捡，就是给大家惹麻烦。”大黄蜂咬牙切齿道。 何文展却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应。 “捡！” 方子尧也站到何文展身后，眯着眼盯着大黄蜂。 大黄蜂现在很烦，眼前这两个死差佬今天摆明就是要他下不来台。 维路见场面可能会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为了迪斯科的经营，他叹了口气走进了人群。 “阿sir，这顶帽子等我来捡。” 他又看向大黄蜂，说道：“黄蜂哥，麻烦你班手足散开，别再回来搞事了。” 说着，维路便低下头准备去捡帽子。 “啪！”大黄蜂一巴掌扇在维路脸上。 迪斯科的保安不答应了，指向大黄蜂怒斥道：“喂！你干什么啊！” 维路却没有动怒，摸了摸脸又一次说道：“黄蜂哥，麻烦你班手足散开，别再回来搞事了。” 他又一次俯身想去捡帽子。 “啪！”大黄蜂又是一巴掌扇在维路脸上。 仿佛要把自己从差佬那里受的羞辱都反击到维路身上。 见状，一个之前出来看情况的南亚人直接去拉开了迪斯科的大门。 一众看场的南亚古惑仔鱼贯而出，却被张佩仪带人拦住了。 维路皱了皱眉，瞪了一眼大黄蜂，却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又一次弯下了腰。 就在大黄蜂准备又一次扇维路耳光的时候，方子尧抓住了他的手臂。 “打人也是违法的。狗roy，借你副孖叶给我！” 罗伊也很配合，如下了腰间的手铐，就要递给方子尧。 何文展冲方子尧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样做。 他自己一把按住大黄蜂的肩膀，将他推到前方的电线杆上。 “是不是想连你阿大站江的场子一起扫了？” 听到何文展的话，大黄蜂眼神闪烁。 何文展继续说道：“你不捡，我就带人走，我怕你连借口都出不去。” 方子尧很配合的让开身位，让大黄蜂看看这群人多势众的看场的南亚古惑仔。 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酒瓶子，一直指着大黄蜂这边骂，要不是警察拦着他们能直接冲过来把大黄蜂和他的马仔都开个瓢。 大黄蜂也是个俊杰，走到刘滩面前，将地上的蓝色贝雷帽捡了起来。 刘滩伸手接过还不忘说了句谢谢。 搞得大黄蜂也有些错愕，“阿sir你都几客气的喔。” 他笑了笑，对着马仔挥了挥手，“散！” 周围的伙计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刘滩。 方子尧也是一阵无语。 大哥你是警察啊，能不能硬气一点啊。 他只好出来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用脚轻轻碰了下地上被铐起来的鸡冠头，方子尧看向张佩仪问道：“ay姐，这条扑街怎么处理？” 张佩仪没有说话，看向刘滩。 刘滩却沉默不语，看向了何文展。 何文展叹了口气开口道：“带回差馆给他录份口供。” 第五十五章 被动孤立 基地更衣室内。 罗伊抱怨道：“尧哥你抓条扑街，我们还要去同他录口供，宵夜都不得闲吃。” 方子尧知道他是开玩笑，将手里的毛巾对着他的脸扔了过去。 “不抓他不是很没面子，串差人。如果不是怕现场太乱，换作以前的我，绝对踩多他两脚。” “昨晚没食到宵夜，等下饮茶啊，我请！” “多谢尧哥！” “多谢老细！” 一听到方子尧要请客，大家可能有的一点点怨气也没了。 “那是，我尧哥的名整个西九都知道，刚出来就干掉了十大通缉犯之一的大东。” 罗伊这个狗东西更是直接上来吹彩虹屁。 “得啦，换好衣服走了，肚子饿死了。”方子尧没好气道。 大家都背起包准备出门，方子尧看了一眼坐在更衣室角落的刘滩。 “一起。” 刘滩抿了抿嘴唇，看向方子尧，轻轻点了点头。 方子尧愿意为他出头，愿意带他融入这个集体，不是因为他的背景，而是因为大家都是警察。 新人虽然是菜鸟，但只要穿了这身制服就是自己人。 “走啦，外面等你。” 众人在门口跟何文展擦身而过，罗伊问道：“展哥，一起饮茶啊。” 何文展笑着摆摆手，却听见罗伊补充了一句方子尧请客，又答应了下来。 他走进更衣室，看着背着包准备出去的刘滩。 给他留下了一句当初李文彬对方子尧说过的同样的话。 “捱得过机动部队这段日子，人家才会当你是一个真正的警察。” 晚上，又开始了一天的巡街日常。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众人走进一家茶餐厅，刘滩却停在了门口。 见状方子尧问道：“怎么不进去？” 刘滩翻看着手里的记录本，回答道：“这间茶餐厅不在警察部的表上面。” 罗伊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刘滩收起本子没有出声，显然他并不打算进这家店。 方子尧拍了拍罗伊的肩膀，“狗roy，给你个任务，同他过对面吃。” 说完便在罗伊无语的目光中直接走进了茶餐厅。 对刘滩这小子不能急，得潜移默化地改变他的想法，让跳脱的罗伊带带他正好。 “刘滩同狗roy呢？” 看见只有方子尧一个人进来，张佩仪问道。 “刘滩话这间店不在表上，我叫狗roy同他过对面吃了。” 方子尧无奈的耸耸肩，坐下开始点单。 坐对面的浩然拿着菠萝油边吃边调侃道：“你不就跟他讲这里有可疑，进来是为了工作不是吃饭。” 阿达接茬道：“你要这么说他更不会进来。你知哒，他的胆子大过肺啊。” 方子尧轻笑一声开口道：“算啦，无谓笑人家啦，慢慢来。” “按道理，他没有犯错，确实不应该笑他。”何文展也认同的点点头。 “至少他试卷做的好，是。”浩然说道。 大东点点头，“人家怎么说也是大学生。” 阿达撇撇嘴：“是啊，大学生嘛。他好像还会多国语言，年终给我们警察部省不少翻译费啊。” 说着众人便笑了起来，方子尧也摇摇头轻笑道：“食你东西啦。” “各位这么开心，讲住我啊？”肥沙也带着一张笑脸走进了茶餐厅。 他坐到张佩仪身边，说道：“我这里有单料，这阵子有个停车场，出了个偷车贼，专门偷停放长时间的车。呐，你们收到啦。” 张佩仪轻笑道：“收到。” 肥沙接着道：“呐，料我就讲完了，现在有件事情想大家帮下手咯。” 何文展嘴角一撇，指着肥沙道：“知道你没这么好心的了，什么事啊？” 肥沙正色道：“外面有个代理人，专门找刀手帮人办事。我知道他这段时间在找人做事情。” “有没有目标和买家的资料？”何文展问道。 “只知道是朱古力，”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闻言，何文展和张佩仪都把手撑在桌子上，无语地看着他。 这下把看得肥沙有些尴尬了，他开口道：“做咩啊！我认为这单案件之所以真实，就是因为它没什么信息。” “理论上，越张扬的案子，他的可信性就越低。” “嗯，”张佩仪点点头，“事实上，肥沙的思维逻辑都很特别嘛。” “是不是这样讲啊！”肥沙没好气道。 张佩仪笑了笑，说道：“问陈sir啦，他以前专打朱古力的。那个黑摩利都是被他打回天竺的。” 肥沙无奈道：“陈sir有单大案在手上，正在对付一个大鳄，我不想打扰他。” 说着他看向方子尧，问道：“是拉，陈sir的外甥怎么样啊？” 方子尧放下手里的奶茶，随意地回答道：“还可以。” 浩然则笑着道：“绝对没有给陈sir丢人。” “那不是啊，根本没人相信他跟陈sir有血缘关系。”阿达调侃道。 何文展则面无表情地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吃过饭，回到基地领完枪，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行动自然就是去弥敦道的一个旧停车场，根据肥沙提供的线索，那个小贼今晚还会出现。 方子尧将点三八的弹巢里的子弹全部倒出来，又一颗一颗装回去，最后将转轮扣回枪里。 这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作为美式居合的忠实用户，他要确保自己的伙伴足够可靠。 将枪插进枪袋，向外走去，就听见了刘滩的声音。 只见刘滩站在张佩仪身边问道：“ada。” “什么事？” “等下我们是不是有行动？” “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 “为什么不向上头汇报？” “为什么？”张佩仪转过身微微皱眉看向刘滩。 刘滩自顾自继续说道：“人多一些会比较稳妥。” 浩然开口道：“如果你怕的，那就回家，做什么差人？” 阿达在一旁也没好气道：“别以为你有个做阿sir的舅舅就可以躲在一边。” 说完几人便不再看他缓缓往外走去。 方子尧在后面看着，不禁摇摇头，这个新人似乎真的有些不合群了。 如果不能尝试融入集体，那就只能被渐渐孤立。 张佩仪看着他，开口道：“如果你觉得太危险，可以不参加。” “no ada！” 方子尧从他身后走来，并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了上去。 刘滩看着方子尧和众人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 新人窘境 永星里的一个旧停车场。 这里停着不少僵尸车，与其说是旧停车场，在方子尧看来跟废车场没啥区别了，可能区别就是这里的车大多还能开得动。 第二小队的伙计们两人一组拿着手电检查着每一辆车辆内部。 方子尧则带着刘滩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慢慢前进。 两人走到出口附近的时候，一辆灰色尼桑开到出口的栏杆前，司机下车走向收费亭。 尼桑的弄出的动静自然吸引了方子尧和刘滩的注意，两人隐藏在停着的一辆面包车后面，透过身旁汽车的玻璃看去。 只见司机刚下车，一个染着灰毛的年轻人便从停车场门外的阴影里跑了出来。 他的目标是那辆尼桑，司机并没有关车门，灰毛小跑着直接钻进了车里。 由于司机想着就是下车交个钱的功夫，很快就搞掂了，索性钥匙都没拔。 方子尧还在观察，准备通知其他人，刘滩直接一个箭步向着尼桑冲了过去。 “喂！别追！”方子尧大喊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其他伙计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从四面八方支援了过来。 刘滩从主驾驶的车窗将半个身体都探了进去，跟灰毛纠缠了起来。 灰毛紧张得踩下油门，一松手刹开动了汽车。 “停车！” “死开！” 他试图抢夺方向盘让车辆停下来，却被灰毛一脚油门带着他冲出了停车场。 方子尧在后面追，着急得一边追一边喊。 “松手啊刘滩！” 此时的刘滩右手抓着方向盘，用左手不断肘击灰毛的胸口。 灰毛不敢松开方向盘，只得用一只手苦苦抵挡刘滩的攻击。 还好刘滩挡住了灰毛的视线，让他不敢将车速提的太快。 方子尧没费太多力气就追上了汽车，他左手搭上汽车的后门窗沿用力抓稳，右手伸向了门把手。 他很快就摸到了车门的把手，将车门打开，被汽车的惯性差点带倒。 方子尧调整了一下平衡用尽全力一蹬地，然后借着惯性跳进了尼桑的后排。 坐正身体，直接伸手从驾驶座后方箍住灰毛的脖子，然后左手一拉手刹。 尼桑一个漂亮的甩尾然后刹停在了马路中间，刘滩被惯性甩在了地上，停车的时候还把从前面冲过来的浩然撞倒了。 好在汽车行驶速度不快，两人应该都没有什么大碍。 但却把方子尧搞得挺恼火的，这个新人做事太冲动了，就跟额，张崇邦一样！ 差点联想到自己身上，赶紧摇摇头，我那是自信不是冲动。 主打的就是一个双标！ 火气不能对自己人撒，那只好让这个混蛋趁手了。 方子尧伸手解开灰毛的安全带，然后下车打开主驾的车门，薅着他的头发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灰毛吃痛嘴里喊着：“喂！偷个车啫，又不是杀人犯火，用不用这么啊” 何文展一脸阴沉地追上来，先是上来给方子尧搭了把手，两人将灰毛的脸直接按在了尼桑的引擎盖上。 “怎么样，没受伤？”张佩仪和大东扶起另一边摔倒的浩然。 刘滩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何文展走向他，也不是知道是刚刚追车跑的还是被他给气的，胸膛不断起伏着。 但是尽管很生气，还是伸手将对方拉了起来，接着冷声道：“如果不是尧仔你怎么办？” 刘滩看了一眼在给灰毛带银手镯的方子尧，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张佩仪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先处理这个扑街。”方子尧出来打圆场。 然后看向刘滩，问道：“没事？” 刘滩低着头说了句没事。 何文展叹了口气，看了眼被铐起来的灰毛，命令道：“叫车过来，带他回差馆！” 回到基地，众人在枪房门口排成了一列。 张佩仪和何文展在一旁交流了一会，走到了过来。 她行至刘滩面前，指了指刘滩。 “你，出来。” 走出队列，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张佩仪皱着眉问道。 刘滩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对不起，长官。” “不是每次做错事情讲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的。一日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那问题都解决不了！” 张佩仪更生气了，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讲，你有什么问题！” 刘滩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 “你连错哪里都不知道，那你怎么改啊？亦或者你根本没想过要改？” “no ada！对不起！” “等我话你知你有什么问题。过分自我，对周围环境不留心，以至于判断力不足，同同事相处也有问题。缺乏自信之余，做事也不会变通。” 张佩仪叹了口气，直视刘滩的双眼，语气渐渐缓和，“错人人都有，不过如果我们做错了，代价分分钟是人命。我希望你下次做错事情的时候，知道告诉人家你做错了什么。” “yes ada。”说着刘滩低下了头。 张佩仪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但也很不留情面。 “解散。” 方子尧全程看着，心情也挺复杂的。 刘滩这种大学毕业的新丁，又有背景，来ptu也只是走个过场，这边结束之后他应该直接就肩上扛花了。 方子尧还无所谓，其他的伙计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潜意识里是对这种有靠山的人有点排斥，或者说嫉妒，认为对方是关系户。 但是话又说回来，不管在哪里，新人不主动去融入集体，老人谁都没有义务去一直帮助你的。 而且他的个人主义太强了，就像今晚这样，明明方子尧就在他旁边，他还是一句话不说自己冲了出去。 这样的人在这个随时冲在一线的团队里，谁敢把后背交给他呢。 没有经验可以理解，起码人够勇敢够正直，但是像他这样的性格，这段ptu的日子会很难捱咯。 方子尧耸耸肩，“想多咯，我自己都这个吊样了，还去关心别人。” 没有直接洗澡换衣服，他先去门口点了根万宝路，缓解一下复杂的心情。 看见刘滩朝自己走来，“谢谢。”他对方子尧道了声谢。 方子尧轻笑一声，“应该的，穿得这身衣服就是自己人。要不要来一根？” 这小子又在教新人抽烟了，还好人家没心情。 刘滩摇摇头，走进了更衣室。 第五十七章 线索 巡逻车依旧是停在弥敦道和永星里的十字路口。 众人跳下车，何文展说道：“今日还是分组做事，有事给电话。” “嗯。”张佩仪点点头。 b组的四人拐进加士居道，张佩仪对方子尧说道：“狗roy跟我，今日你带他。” 方子尧耸耸肩，“yes ada。” 张佩仪没理会方子尧的搞怪，继续嘱咐道：“多照顾下刘滩。” “知啦。” “走。”方子尧看向刘滩。 两人走过马路，跟方子尧一起让刘滩显得没那么局促了，毕竟这个师兄已经帮了自己很多次，他其实心里都明白的。 方子尧双手放在腰带上，慢慢往前走。 刘滩追上两步问道：“尧哥，今日我们有什么目标？” 等的就是你问！ 方子尧其实对《机动部队—伙伴》这部电影印象不深，但他还是记得这部电影的主线是围绕这两个人物进行的，一个是那个印仔维路，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菜鸟新丁，刘滩。 之前听肥沙说的有个代理人找刀手杀人的时候，方子尧就想起来了，他们要杀的正是刘滩的舅舅，陈长官。 代理人好像跟维路有关系，但是具体的他记不清了。 上一世方子尧可谓是博览群港影，系统啥时候能奖励个回溯记忆就好了，能清楚回忆起剧情也不至于现在回忆不起来一点。 维路那边上次自己释放善意对方不领情就算了，现在抓住刘滩这条线就好。 一念至此，方子尧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前面那个商场最近有扒手出现，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好！”方子尧直接答应下来。 两人走进前面的弥敦商业大厦内。 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商场，有卖东西的商店，也有吃东西的餐厅，楼上还有旅馆，人流量不小，可谓是鱼龙混杂。 两人深入到商场内部，这里的南亚面孔逐渐多了起来，很多买手工小物件的南亚人。 两人行至一个公厕门口，一个卷毛南亚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出来看见方子尧和刘滩身穿警服，立刻低下头往另外一边走去。 “站住！” 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刘滩叫住了他。 刘滩把他拉到一边，卷毛一只手一直放在背后。 “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刘滩质问道。 方子尧绕过刘滩，看见了卷毛手里拿的东西。 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装着大半瓶橙黄色液体。 这小子，偷洗手液，真是有意思。 刘滩看向方子尧，方子尧轻笑着摇摇头表示不是什么危险物品。 然后从他手里拿过水瓶，递过去给刘滩。 刘滩拧开瓶盖，闻了闻，对方子尧说道：“是洗手衣，应该是从厕所偷来的。” 方子尧点点头。 卷毛紧张道：“阿sir，不要拘捕我啊！” 见方子尧只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自己，刘滩也不傻，他知道是师兄要让他独立来处理问题。 “先生，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刘滩对卷毛说道。 “放在家里了。” “你家在哪里？” “就在附近。” “老实一点！” 方子尧对这种回答模式司空见惯了，全是一样的说辞。 身份证？问就是没带，你要我就回家拿给你。 方子尧正准备再次开口，刘滩却说道：“先生我们现在跟你回去拿。” 方子尧皱了皱眉，没有再说，算了就当再教这个菜鸟一点东西。 卷毛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被一直盯着他的方子尧明锐的捕捉到了。 两人跟着卷毛出了商场，往居民区里走去。 走到山林道，这里有一条上坡的长楼梯，顶上是一片廉租房。 方子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大片的廉租房是这种偷渡客、扒手、抢劫犯等等的犯罪分子最喜欢待的地方。 再往前走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方子尧还有自信能脱身，但是带着刘滩可能性不大。 不能再往前走了！ “你过来，站在这里！” 方子尧抓着卷毛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然后走到刘滩身边。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他要带你去哪里？” “他家。” “正确位置呢？” “他说就在这附近。” “如果有人埋伏，怎么办？你想一下。” 刘滩似乎也想到了一些后果的可能性，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犹豫道：“那不如叫车，把他送回警署。” 方子尧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卷毛一听到要回警署，不乐意了。 他连忙双手合十对，紧张的祈求道：“等等！给我一个机会。” 方子尧松开了他的胳膊，淡淡道：“给我个理由。” “我只是偷了一点洗手液，我到时候会还回去的。” 方子尧冷笑道：“你可以自己同法官讲。” 卷毛的语气整个软了下来，不断祈求着，“求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方子尧略作思索，问道：“你住在这一带是？” “是的。”卷毛老老实实回答道。 “最近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些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情？” 这种混迹街头的小混混有时会收获一些线索，而方子尧记得就是刘滩抓到的一个小混混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一批刀手的藏身处！ “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去做的。”卷毛畏畏缩缩地回答道。 方子尧撇撇嘴，你说屁呢，才偷了东西，还在嘴硬。 于是看向刘滩，直接道：“通知电台，叫车！” 刘滩也很配合，装模作样的把手按在了对讲机上。 “sir！sir！等等，我有料话你知！” 卷毛立即紧张得双手合十不断祈求。 “有人在这附近偷东西，我讲给你听，你会放过我的吼？” “什么人来的？” 方子尧只关注到了他的前半句，至于放不放过他，先听听看消息再说。 “有三个尼泊尔人在街边，撬下水道井盖去卖。” “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卷毛指了指远处，“他们就躲在那附近的一个垃圾回收站。” 闻言方子尧双眼微眯，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帮人应该就是那批刀手！ 方子尧给刘滩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 “电台，ptu警员。山林道拘捕一名男子，请派部警车将他带回警署，over。” 卷毛立刻瞪大眼睛看向刘滩，“阿sir，讲好不抓我的，为什么这样做？” 方子尧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并没有解释。 傻瓜，当然是怕你报串啊，又没有答应你说不抓你。 再说了，偷东西，抓你回去合法合规，有什么问题？ 第五十八章 垃圾回收站 “暂时只知道这么多。” 方子尧将卷毛提供的线索全部都说了一遍。 何文展沉吟片刻，看向张佩仪问道：“你怎么看？” “可以去看看。”张佩仪思索片刻回答道。 在她看来只是几个偷盗井盖的窃贼，以前也有遇到过，危险系数并不会很大。 “尧仔？”何文展又看向方子尧。 这条线索可不能放过。 方子尧毫不犹豫道：“我听ay姐的，有贼肯定要抓噶。” “ok。但是大家注意，垃圾回收站结构复杂，加之内部情况暂时不明了，我们秘密潜入，如果对方有武器，可以拔枪哦是了，阿达，叫埋环头的军装伙计一起，叫他们带路。” 何文展面色严肃，制定着行动计划。 弥敦道旧垃圾回收站，这个回收站其实已经停止使用，荒废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回收站有一栋三层的办公楼，从外面看起来门窗破旧，门口杂草丛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藤蔓顺着外墙一路往上，窗户的玻璃十不存一。 方子尧贴近一楼外墙的窗户往里看去，一楼的大厅很空旷，除了散落在各处的破烂的桌椅没有其他东西。 “没看见人。”方子尧低声对后面的何文展说道。 何文展点点头，然后朝后方一挥手。 浩然和大东快速贴近大门的两侧进行警戒。 方子尧跟着何文展举着枪走进一楼大厅。 “一楼干净！” 根本不需要搜点，目之所及可以一下看清楚整个大厅的情况，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 何文展打了个手势，众人排成一字队形上楼，而方子尧则据枪作为箭头，走在队伍第一个的位置。 走上二楼，楼道里并没有灯光，虽然是白天但是仅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也有限。 左侧的走廊阴森森的，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看不清楚情况。而右侧，只有一个门，门上还贴着春联，但是看这残破得摇摇欲坠的样子，应该也是以前贴上去的。 方子尧贴在墙上，枪口一直对准左侧黑暗的走廊警戒着。 身后的大东和浩然快速通过他的身后，对右侧的房间进行警戒。 何文展带着剩下的人也走进了楼道。 浩然对何文展使了个眼色，然后指了指房间，示意这里面有动静。 何文展双眼微眯，心中有了决断。 对众人比了个手势，先是示意方子尧盯紧左侧，然后示意张佩仪和刘滩警戒楼上，最后右手一挥。 浩然直接转动门把手，大东在他旁边先一步冲进了房间。 “港岛警察！别动！” 门内的三个尼泊尔人一时间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就要逃跑。 但是在训练有素的机动部队警员面前，他们三个哪有地方可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全部拿下。 伙计将三人拉出来，让他们在地上蹲着。 何文展看着蹲成一排的三个尼泊尔人，对叫来帮忙的军装伙计说道：“给他们照张相，让这附近的收买佬认人。” “yes sir！” 右侧房间内的抓捕行动顺利完成了，方子尧的神经却高度紧绷起来。 走廊第二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南亚面孔的人走了出来。 方子尧立刻隐藏在墙后，南亚人缓缓走到转角。 忽的，他注意到对面房间里有人，细细一看，我草，是差佬！ “差”正欲开口呼喊，方子尧出手了。 方子尧一脚踹向他右膝，对方吃痛就要下跪，他举起握枪的手，一肘直接击打他的后颈。 南亚人被方子尧一个连击直接干倒在地，方子尧顺势用膝盖顶在他的背上，点三八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收声！”方子尧压低嗓子在他脑后说道。 南亚人本来被方子尧打得头昏眼花，后脑勺一个硬物传来的冰凉感又让他瞬间清醒。 下意识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了，不要开枪！ 屋外的动静不小，屋内的伙计自然注意到了。 “外面还有人！”何文展瞬间眉头紧锁，带着人走出房间。 “展哥！”方子尧一边给身下的人上手铐，一边对着左侧的走廊侧了侧头，表示被控制的这个人是从那边出来的。 何文展挥了挥手，先一步向左侧游廊走去，方子尧也从南亚人背上站起身跟了上去。 众人也从房间内鱼贯而出。 阿达却一把拉住要跟上去的刘滩，开口道：“留在这里帮手！” 刘滩抿了抿嘴唇，虽然内心有点不舒服，但是阿达资历比他深，他只能乖乖留在了房间里，负责看守这三个尼泊尔人。 刚刚那个南亚人出来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上，一律亮光透过门缝投射在走廊上。 快速贴进门口，方子尧在何文展眼神示意轻轻推开了大门。 方子尧却不像他们，喜欢喊口号。 贯彻的就是一个尽量打先手，避免打草惊蛇。 房间内蹲着起码七八个南亚人，围在一起打扑克，刚刚出去挨揍的那个估计是去上厕所的倒霉蛋。 地上的碎石和各种垃圾不少，仅管众人已经尽量压低脚步了，但发出的声音仍旧惊动了对方。 而且对方手上并没有杀伤性武器，方子尧并不能直接开枪，只好将枪插回枪袋，抽出了警棍。 众人也都如此，抽出警棍快速逼近那些南亚人。 房间内整齐摆放了几排金属置物架，这些架子一时间成为了障碍物。 那些南亚人依靠这些架子左右腾挪，躲闪着警棍的攻击。 “别动！” “啊！” “过来啊！” 叫喊声和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不过都是南亚人在单方面挨揍。 第二小队的伙计都狠狠地对着他们一棍一棍的砸下，对付这些偷渡来的猴子，不用点狠劲将他们打疼了，他们是不知道害怕的。 方子尧追着长发的南亚人跑向另一个房间。 张佩仪见状叫过一个军装的伙计帮忙看着已经被她制服的人，跟着方子尧的脚步追了上去。 长发南亚人跑到一个储物柜面前，从里面抽出了一把西瓜刀，举起刀就要冲方子尧砍下。 方子尧瞬间开启久未使用的子弹时间，警棍上撩击打向对方持刀的手腕。 长发南亚人吃痛松开了手，西瓜刀撞击到储物柜上弹飞落在地上。 方子尧又顺势左手对着对方的上腹一记寸拳，这一拳他用了十成的力量，他甚至感觉听到了一声骨折的脆响。 长发南亚人立刻捂着腹部倒在地上，蜷缩成一条虾米的样子。 没有多管他的情况，方子尧打开了储物柜，只见里面摆了两个背包，扯开一看，全是明晃晃的西瓜刀和片刀。 就是这了，果然跟着刘滩这条线没错，这批人应该就是其中一批刀手。 转头看着跟上来帮忙的张佩仪，方子尧开口道：“ay姐，这里面都是刀具。” 张佩仪起身查看，深吸了一口冷气。 但是房间内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方子尧和张佩仪并没有多作停留。 最初的房间内，刘滩看管着三名尼泊尔人，这时一个南亚人走进了房间。 他对着那三个尼泊尔人一边比划一边问道：“我的钱在哪里？” 地上被铐着的尼泊尔人用尼泊尔语回答，一边激动得就要站起身。 刘滩将他一把按住喊道：“收声！” 然后他把手放在枪袋上，并用另一只手指向门口的南亚人大喊：“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南亚人不知是听不懂粤语还是脑子太轴，丝毫不惧刘滩的警告，对着那个尼伯人一直在问钱的事。 尼泊尔人也激动地喊道：“不知道啊，不知道！” 房间里一时间乱作一团。 方子尧这时从后面出现，听着房间里的骚乱只觉得好吵。 对着门口的南亚人腘窝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得跪倒在地。 然后用枪指着他，语言不通没关系，被枪口指着他直接就老实了，乖乖闭上了嘴。 方子尧看着刘滩，撇撇嘴道：“给你陀支枪，不是拿来看嘅！” 第五十九章 代理人 388迪斯科门口的街道转角。 “有什么事电话话我知不就行咯。” “面对面聊好一点嘛。”肥沙也咧着他的大嘴笑道。 维路看着肥沙，苦笑道：“丢！你每次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得啦。” 肥沙摇摇头，“好消息！我刚刚抓到一批刀手。” “那又如何？” 肥沙被他怼得愣了一下，接着开口道：“单案件还没结束哒，还有些手尾要你跟一下。” 维路皱起眉问道：“什么事先？” 肥沙四周扫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那个代理人会联络另外一批刀手。” “那又如何？” 肥沙一脸赔笑道：“来应聘的刀手人头涌涌，我想知道谁是接头人啫。” 维路沉吟片刻，想明白肥沙的意思，没好意思说道：“你没事！收我做卧底啊？” “只不过是要你去放下蛇啫。” 其实就是要他去应聘，被选上了，肥沙就可以直接进行抓捕行动，这就是钓鱼执法。 “不要玩啦！” “不是啊，我只有这一条线索，你帮我，没人帮我的啦。”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说完维路转头就走。 “喂，维路！”肥沙拉住他的胳膊，“你帮得到的，看你肯不肯啫。” 维路一把甩开肥沙的手，怒道：“顶！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怎么帮你啊？” “不是大件事都不会来烦你啦，”肥沙赔笑着拉回维路，“又不用你拿刀，你去见下工，收下风这样啫。” “讲你就觉得容易。”维路没好气道。 “后生仔，拿多点面试经验，对你有好处噶！”嘴上这么说着，肥沙伸出手比划了个四。 见状维路也有了一点心动。 昨晚他回家给舅舅过生日，舅舅的一句话让他印象很深刻，“赚不到钱就什么都没有。” 像他们这种东南亚，南亚人，背井离乡来到港岛不就是为了赚钱混饭吃。 维路只是不想过回以前当古惑仔那种生活，不代表他就想过苦日子。 “很容易出意外的喔，你家公司又没有安家费。” 肥沙知道这件事有搞头，笑容也灿烂了起来，又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五。 “我私人给抚恤金给你！” “少来了，帛金咩！” “这件事好急的，一条人命啊！” 维路撇撇嘴，“我这条不是人命啊？” 说着他一甩手留下一句“等我考虑下先！”便转头走了。 肥沙站在原地看着维路的背影，却依旧在笑着，“搞掂！” 上海街的一间出租屋内，维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东南亚面孔，他们都是来应征刀手的。 在场的一个东南亚人打开了话茬，他向维路伸出手，“你好。是来应征刀手的吗？” 两人握手，维路点点头道：“各个都是啦。” “谁介绍你来的？” 维路挠挠脖子回答道：“一层一层介绍过来的咯。” “这件事很大单的。” “你又知道？”维路试探性问道。 东南亚人俯身低声说道：“他们找刀手指定要曾经坐过牢的。” 维路点点头。 这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是代理人来了。 维路回过头，瞳孔地震。 代理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维奇！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维奇，维奇也看清了维路。 楼下的巷子里，维路气得来回踱步。 他指着弟弟怒斥道：“你没事？学人冧友（杀人）？” 维奇也不忿，反问道：“出来行，预想到这一天的啦！你够话你要做正行咯，来这里做正行？” “杰克贾叫你做的吗？”维路直接拿出了电话，嘴里还念叨着“死杰克贾！” 杰克贾是两人的表兄，以前维路行古惑的时候就是跟他一起，后来坐牢之后，维奇也走上了这条路，成了杰克贾的小弟。 维奇按住维路的手，“总之这件事你别理！” “你现在冧友啊！被抓到坐牢坐一世噶！” “那你呢？我不管你，你别烦到阿大啊！如果不是兄弟都没得做啊！还有啊，我不是讲笑的，如果阿大知道这件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言罢，维奇也不管哥哥说什么，调头就走了。 事实上，杰克贾对这件事情根本一无所知，这个活是维奇自己去外面接的。 第二天，杰克贾来到了维路打工的天竺小饭馆。 维路刚给一位客人上了菜，转身便看到杰克贾坐在餐桌前，呲个大牙看着他笑。 维路叹了口气问道：“你来干嘛啊？” “来探你。有什么介绍啊？” “自己看。”维路将菜牌扔在桌上，转身就走。 “老表！”杰克贾拉住维路。 维路没好气道：“这里没人是你老表啊！” “发什么脾气啊？”杰克贾有点纳闷。 “你自己想清楚先。” “我？”杰克贾疑惑道。 维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么照顾我细佬！” “又怎么啦？” “你给这么多机会他！” 杰克贾更加疑惑了，问道：“什么机会？” 维路凑近杰克贾耳边，“你叫他冧友！我都不知怎么多谢你！” “出去聊！” 闻言杰克贾也是瞳孔一缩，站起身拉着维路就出了饭馆。 “究竟怎么回事，你讲！” 出了饭馆，维路爆发了，怒道：“你跟我讲了会照顾维奇的，你现在叫他去冧友！你想他死啊？” 杰克贾眉头紧锁，“我没有啊！” “你没有，难道他自己去外面接工作回来做？” 此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思考。 杰克贾给维奇打了电话让他在工厂等自己。 这个工厂是杰克贾制毒分销的一个作坊，每天产出不多，但胜在安全稳定。 两人面对面坐着喝酒。 杰克贾放下已经喝完的酒瓶站起身，盯着桌子对面的维奇，开门见山说道：“有什么事你最好现在说啊，迟了怕没机会了。” 维奇深吸一口气，却不敢直视杰克贾的目光，挠挠耳朵看向别处。 “是，我在外面是接了点活回来做。” “接，没问题的。”顿了顿杰克贾接着道：“你知我一向不会阻人发达的。说，什么时候下手？” “明天早上。” “哪里啊？” “西九龙社区中心。” “杀谁？” “差佬。” 闻言杰克贾心里一惊，不怒反笑，问道：“你这么牛比！哪个差佬这么有本事，有人出暗花要杀他？” 维奇咽了口唾沫，答道：“以前搞阿公的那个差佬啊！” 杰克贾这下有些怕了，杀警察还是杀一个高级长官，这件事他背不起的。 维奇还算是给大佬面子的，劝诱道：“大佬，一起做，你分大份。如果这单事情搞得掂，我们的朵响了，钱就会继续来的啦。” 杰克贾却直接拒绝道：“我不跟你讲，你收手。这件事赚多少钱都没用的，你杀掉那个差佬，我们也要倒霉啊！” 维奇见状这不装了，直接质问道：“你不搞，我也不能搞？” “喂！你是我的马仔，你在外面做什么人家都会入我数啊！”杰克贾怒道。 说着他走向洗手池，一边洗手一边道：“算了，不讲了，收手。” 维奇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收了人家钱，回不了头了。” “你下了手就更加回不了头了。” “大佬！” “行了，别自以为是。我转头找人打个匿名电话给他，让他有防备。” 一听到杰克贾这么说，维奇直接站起身，大声说道：“这件事衰了，我跑都跑不掉！” “我保你啊。”杰克贾只是淡淡道。 维奇冷笑道：“你保我，好似保我哥那样吗？” 杰克贾也站了起来，“你讲多次！” “不是吗？”维奇怼道。 “这几年你都是吃我的，你个扑街！” “不是我帮你跑腿吗？现在我有机会上位，你就在这里阻嗨住我！我知，你想我一辈子跟你混嘛！帮你赚钱嘛！” 杰克贾皱起眉头，怒道：“钱你也有份分哒！” “不够啊！不然我为什么去外面接工作啊！这单活我不做会死的，我没得选！” 话音未落，维奇拿起放在桌边的棒球棍，照着杰克贾的头就砸了下去。 杰克贾下意识举起双臂，却直接被砸翻在椅子上。 维奇又是一棍将对方打晕。 坐在椅子上，维奇拿起注射器来回抽动着空气，纠结了很久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再怎么说两人都是表亲。 将杰克贾绑了起来，离开了工厂。 第六十章 西九龙社区中心 清晨的西九龙社区中心，陈志仁正带着几个小朋友进行跆拳道晨练。 门外的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面包车，维奇带着几个手下在车里坐着等待着行动时机。 由于维奇找的那批东南亚刀手被ptu给端了，没有办法他只能亲自下手。 不然的话，接了单不做，他无路可走。正如他所说的，他没得选。 现在是ptu的早饭休息时间，因为陈sir今天上午就要过澳洲了，于是作为外甥的刘滩借此机会来送送他。 “喂，大佬！有差佬啊！”一个小弟突然惊恐地拍了拍坐在前面的维奇。 有点烦躁的维奇探出头去向后看了一眼，不耐烦道：“不是。” 接着他好像突然惊觉，又从后视镜仔细打量了一下往社区中心走的刘滩。 丢你老木！怎么会有警察的！ 他搓了搓鼻子，陷入了沉思。 这不合理，如果是维路或者杰克贾向警察通风报信了，那么警方现在肯定是大规模包围西九社区中心，而不会是只有一个差佬过来。 维奇皱起眉头，“难道真是这么巧，这个死差佬是刚好就要过来找陈sir的？” 也只能是这样才说得通了，维奇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也是杀，完成任务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生不如死。 至少在维奇看来是这样的。 “好，做得好。下个月再见啦。”陈sir对小朋友挥挥手。 小朋友也跟他挥手告别，脸上都洋溢着童真的笑容。 刘滩站在门口看着陈sir，静静的等他跟小朋友说完话。 见陈sir看过来，他问候道：“陈sir。” “小休吗？” “是。” 陈sir笑道：“那要快点啦，工作要紧。锁匙在储物室，等我几分钟，很快！” 弥敦道一家茶餐厅，第二小队的其他伙计已经在吃住早餐了。 方子尧走进餐厅，扫了一眼，问道：“刘滩咧？” 罗伊抬头看向方子尧，回答道：“去了西九社区中心找陈sir喔。” “坐啦，帮你点了份蛋治，这里蛋治不错！” 说着罗伊还扬了扬手中的三明治。 方子尧心下一沉，扑街了！上个厕所的功夫刘滩走了。 西九龙社区中心！ “先不吃了，我有点事要找刘滩，走先！” 方子尧并不能直接说有人要去杀陈sir，现在已经到现场了，只能找个借口自己先过去，然后见机行事。 虽然疑惑为什么方子尧看起来很着急，但是众人也没有多想。 只有罗伊对老板挥挥手，“唔该帮我装起来，我要拎走。” 接着兀自摇摇头，“不吃早餐怎么行。” 浩然调侃道：“擦鞋仔。” 罗伊却不以为意反怼道：“你识条铁！我这种叫做帮助手足，为了团结。” “湫~”这话引起了全场的嫌弃。 西九龙社区中心这边，刘滩和刚刚换好衣服的陈sir走出中心大门。 两人一边走，看着小跑出门的小朋友，一边有说有笑的。 “同我一样，多做几份义工，有得加分的。”陈sir笑着对刘滩说道。 “知啦。” 说着，陈sir将家里的钥匙递给刘滩，一边又递了张纸条过去。 他嘱咐道：“锁匙给你，这个是我在那边的电话，记得叫你妈不要太晚打过来，澳洲快香港三个钟的。吵醒你舅母，她睡不着了。” 刘滩点点头，“好啦，得闲帮我问候一下她啦。” 两人行至停车场，陈sir问道：“在哪里饮茶，我兜你过去啊。” “不用了，留在附近，拜拜。” “拜拜。哦对！记得叫你妈别把狗喂太饱啊！” 刘滩挥挥手，“知道啦！” 方子尧喘着粗气，看着大门旁边的“西九龙社区中心”几个大字。 “希望没来晚。” “诶！尧哥，你怎么会来的？”刘滩看见方子尧，对他招招手问道。 方子尧还没开口回答，一个人从他身边跑过，往中心跑去。 是维路，他收到杰克贾的通知，赶来阻止他弟弟了，殊不知他弟弟已经回不了头了。 停车场内，维奇已经带人下了车，提着刀就朝陈sir冲去。 虽然陈sir人至中年，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但是身手和经验摆在那里。 一个刀手冲到他背后举刀就砍，陈sir侧身躲开，双手架上对方持刀的手，一用力将他的刀下了。 维路看见大喊着“停手啊！”朝人群冲了过去。 “叫支援！里面交给我！” 方子尧直接拔出腰间的点三八，往停车场跑去。 刘滩不知道什么情况本来有些不知所措，听到方子尧的话，他立即按向了对讲机。 “电台，ptu警员。西九龙社区中心需要支援。” “现场什么情况？” 刘滩追上去看见一帮刀手正在围攻陈sir，立刻回复道：“这里有一名休班警员遭受到刀手袭击！” 尽管陈sir身手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自己手无寸铁，而对方手上各个有刀。 他很快便因躲闪不及身中数刀，背部和手上出现了数道血痕。 “砰！”方子尧直接对着还想上前围攻的刀手开了一枪。 “啊！”一个刀手应声倒地。 其他几个人扔下刀就跑，这帮东南亚人本来就是拿钱做事，现在警察来了还开枪了，他们知道大势已去，直接扔下雇主掉头就跑。 维奇见状也是咬牙暗骂，临时找来顶数的人果然看不住！ 他一发狠拔出了腰间的黑星，之所以一开始没打算动枪是因为怕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 现在警察已经来了，那也就没什么好保留的了，速战速决赶紧脱身才是真的。 维路直接举起双手挡在维奇和陈sir中间！ “维奇！放下枪！” “闪开！不然我连你都打！” 方子尧在击退刀手之后就扶着陈sir躲到了一辆车后。 “没事？” 陈sir不顾身上的伤势，笑着道：“死不了！你去，不用理我！” 方子尧点点头，透过车窗看向维路和维奇。 “你收手啦！” “走开啊！”维奇一把推开哥哥举着枪就向方子尧藏身的车辆靠近。 “放下枪！” 方子尧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刘滩。 他正举着枪对着维奇。 “砰！” “砰！” 两声枪响，刘滩捂着胳膊，维奇倒在了地上。 “刘滩！” 方子尧眼中闪过一道怒意，从车后闪出，对着倒在地上的维奇就要补枪。 维路跪在维奇的身边，紧张地查看自己弟弟的情况。 看见方子尧，他赶紧挥手，“sir！放他条生路！” “放过他谁放过我的手足？” 方子尧先是一脚踢开掉在地上黑星，然后又一脚踹翻维路就要开枪，却被刘滩叫住了。 “尧哥！” 刘滩咬着牙说道：“我没事。”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还是放下了枪。 ptu第二小队其他伙计这会也终于赶了过来。 陈sir和维奇分别被担架抬上救护车。 维奇的那一枪只是擦着刘滩的手臂飞过，方子尧在一旁看着罗伊给刘滩缠绷带。 方子尧感叹道：“我都没想到你会直接跑进来，还好你真的开出了枪，不然” 他指了指救护车接着道：“我击毙那个扑街，你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刘滩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他神色复杂地问道： “尧哥，我是不是适合做警察？” 方子尧却摇摇头道“没有适不适合，只在于你想不想。” 周围的伙计也看向方子尧。 他继续道：“我刚刚完成卧底任务回归的时候，受了一些我认为不公平的对待，当时我的上司问我，我想不想继续做警察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回他话想。” “现在我问你，你想不想做警察？” 第六十一章 PTU终 “好，下面开始做简报，从第一小队开始。” 西九龙警察机动部队基地汇报室内，b连所有军装警员都看向前面的陈志仁。 上次由于方子尧及时赶到，成功击退刀手抓捕道代理人，陈sir并无大碍，经过治疗已经痊愈归队了。 但是他的澳洲旅行是泡汤了，还好也是因为受伤，他的老婆关心之余已经没有闲心骂他了。 至于刘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要做一名警察。 第一小队的汇报很快结束。 陈sir点点头，然后叫到：“第二小队。” 方子尧作为小队发言代表起身走到台前，开始做今天的简报。 “我们第二小队今天有一单社团械斗的案件，发生的时间是零三零零，地点在砵兰街181至184号勿忘我酒。” “当时我们第二小队在事发地点附近广东道进行日常巡逻，接到环头伙计的支援请求，我们即刻按照电台指示赶赴现场。” “现场人数在三十左右，两帮人马经过后来证实，一方为倪家下属黑鬼手下，另一方为和联胜大d的马仔。” “当时两方应该是因为酒看场归属权发生口角，以至引发成肢体冲突。” “我们协助油麻地反黑以及到场的环头伙计，对他们进行了镇压，当场拘捕华国籍人士二十一名，其余人逃走。” “十一人受伤，并无人死亡。今天的案件就这么多，我的汇报完毕。” 汇报完毕，方子尧看向陈sir。 陈sir点点头示意方子尧可以回坐了，接着对所有伙计道：“我们西九龙的社团问题一直是困扰我们警方的一大难题，丁家倒了之后，油麻地目前仍然属于各方势力争夺地盘的地方。班古惑仔一直在挑战我们警方的底线，所以大家以后巡街的时候撞见类似情况，一定要及时呼叫支援，必要时可以进行武力威慑。” “yes sir!” 陈sir又笑着看向何文展，赞许道：“第二小队表现得不错！” “thank you sir!” 黄中正也笑着道：“何sir领导有方，大家多向他学习。” 何文展站起身开口道：“其实都是第二小队所有人的功劳，阿ay都帮助了我很多。另外就是尧仔！” 他看向方子尧，接着道：“在尧仔加入我们第二小队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非常之快速地融入集体，与我同其他小队伙计建立起默契，在多次行动中表现突出，正是有他的加入，我们才能够更高效率的完成各项任务。” 陈sir看向方子尧，会心一笑。 “尧仔确实是一个人才，其实在我看来，何sir赞你一点都不为过。另外，我有件事要同大家宣布。” 陈sir也不卖关子，接着道：“就是尧仔值完今天这更，下个礼拜他会回学堂，接受ip（督察）的训练。” “所以这个时候，不如请尧仔上来同大家讲几句话。” “来，尧仔。” 方子尧也不是怯场的人，于是他就在众人的掌声和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中又走到了台前。 “很感谢大家，b连对我来说就跟一个大家庭一样，每一位伙计都是很好的伙伴” “我在加入警队的那一日起，我就发誓我一定为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警察！多谢大家。” 就像讲获奖感言一样，方子尧发表了一个模板式讲话，当然这个模板在现在还没出现，所以大家反应还是挺热烈的，纷纷鼓起了掌。 方子尧也挺感慨的，此前他都不知道升职会来得这么快，上个月跟陆启昌饮茶。 对方一句，“你已经获得遴选委员会的推荐，只要你通过“具督察潜质人员计划”所有的训练和考核，你就是见习督察啦！”，让方子尧直接把口中的茶喷到了刚端上桌的虾饺上。 经过陆启昌耐心的解释下和隐晦的暗示下，方子尧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什么学历问题他去年的指标是被别人预定的，今天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陆启昌没有说太多，也许是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他知道却不敢说。 “但是目前都无所谓了。等我搞清楚，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你，你条粉肠！” 方子尧如是想着，狠狠地又往嘴里塞了一条肠粉，蜜汁叉烧的！ 听完最后一队的汇报，陈sir下达了解散的指令。 走出汇报室，罗伊第一个走上来调侃道：“哇，尧哥，升职的事情定了都不跟班手足讲一声。呐！我不理啊，你起码摆一围贺一贺才行。” 方子尧没好气道：“我昨晚才收到的通知，叫我下个礼拜去黄竹坑报道，那个时候刚刚抓完砵兰街那班扑街啊。哪有闲情同大家讲啊？”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咧，摆一围请各位大佬饮下茶那都是洒洒水啦！” 这时何文展也走了出来，开口道：“恭喜啊阿尧。” 其他的伙计同样对他表示了祝贺。 方子尧只是谦虚的摆摆手，“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展哥、ay姐、浩然、阿达、大东、狗roy。” “还有你，”方子尧对刘滩伸出手，“希望你以后真的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差人！” “嗯！”刘滩用力地点点头，伸出手跟方子尧握在了一起。 “我请大家食饭啊，去哪里你们选咯。”方子尧眉头一挑，对着大家笑道。 罗伊看了一圈大家都不说话，主动开口道：“和记海鲜大排档！” “呐狗roy的口味大家都知道的，我是没意见。”浩然表示赞同。 何文展也开口道：“我都可以，就是有点贵。” 方子尧耸耸肩，笑着道：“不差一餐的钱啦。既然大家都无意见，那就这样说定了，都必须来啊！” “yes sir！”罗伊这个活宝直接立定给方子尧敬了个礼。 方子尧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敬你个头礼啊！我是去训练，能不能过关还不一定呢。” 周围的伙计也是会心一笑。 “尧仔，入营都要注意安全啊，自己执生啦。”张佩仪嘱咐道。 方子尧点点头，“我知啦ay姐，以后你手下头号大将走了，你靠” 他指向罗伊接着道，“狗roy这种嘴巴厉害过双手的，行不行啊。” 说着他还对罗伊挤眉弄眼，气得罗伊当场就要跟方子尧决斗，要不是浩然和大东架着他，方子尧高低让他感受一下八月的地板有多烫。 “好啦，”何文展笑着出来终止了大家的嬉闹。 第六十二章 走！去漂亮国！ 跟第二小队的伙计吃完给自己的践行饭，已经晚上十点了。 方子尧打车回到荔枝角。 “文叔，这么有兴致出来晒月光啊。” 大楼门口，物业保安文叔躺在摇椅上，一边饮茶一边摇着手中的蒲扇。 “诶，尧仔！你今天这么早收工啊。” “是啊。给你带的艇仔粥，放哪里啊？”方子尧扬了扬手上的袋子。 “放台面就行啦，多谢嗮啊尧仔！哦对了，有封你的信，摆保安室台面啦。” 方子尧眼前一亮，“多谢文叔！” “会不会是那边有消息了！” 打开家里的门，把背包随意往餐桌上一放。方子尧怀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拆开了信件。 “啪！”方子尧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桌子一晃，倒了 “没事！换！心情好！” 信是妈妈寄来的，他们帮小犹太联系到了一个漂亮国纽约医院的教授帕纳约蒂斯·克拉克。 他是一位着名的心外科专家，他所率领的课题组对于心脏病的诊治颇有研究，一直以来都跟方爸方妈就职的高盛集团有深度合作。 他们托了一些关系联系到了这位专家，他们的团队刚好近期有空，他也愿意抽空帮小犹太看看。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方子尧走出阳台，点燃一根万宝路，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小犹太的病有救了！ 正好离入营还有几天时间，必须走一趟漂亮国了！ 第二天一早方子尧已经站在小犹太家楼下了。 昨晚他兴奋得几乎就没怎么睡，天还没亮就已经醒了，要不是考虑到婆婆和小犹太都还在休息，他早就冲过来了。 “叮”电梯门打开，方子尧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熟练地把门往里面用力推一下再转动钥匙。 门开了，两人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咦，是尧哥。”看见是方子尧，小犹太眼睛一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彩婆婆直接站起身将方子尧拉过来坐下。 “尧仔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啦？吃了早餐没啊，阿梅早上煲了粥啊。” 方子尧没有心思吃东西，他要马上把好消息告诉她们。 “悭妹，阿妈帮我们联系到一个心外科专家，我们这两天就过纽约去看看好不好？” 方子尧抓起小犹太的手，急切地问道。 “那嫲嫲怎么办？”小犹太看向了彩婆婆。 这个傻妹，这种时候还先想着婆婆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不方便。 彩婆婆故意板着脸厉声道：“有机会你就去！尧仔妈妈这么难得帮你找到的医生，你一定要去看看。” 说着她轻轻摸了摸小犹太的头，语气变得柔和，“我知道你这二十年来都不好过。你一直以来都在担惊受怕，省吃俭用不就是为了以后生病做准备的。这个病带走了你爸爸，你姐姐。婆婆陪不到你太久啦，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听着彩婆婆这么说，小犹太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用力地点点头，“尧哥，我们今日就去！” 只见小犹太跑进房间然后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个月饼盒，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面值的港纸。 “尧哥，我这里有三十万，都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留下来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我治病呢？” 她握着月饼盒的指节发白，脸上虽然还残留着泪痕，但是笑得却很开心。 “傻妹！我带你去还用得到你花钱嘛，你就放心给我走就行了。” 方子尧拿起盖子将月饼盒盖上，然后看向彩婆婆。 “嫲嫲，我一定会让悭妹好起来的。” 安顿好一切，当天晚上两人便坐上了飞往漂亮国的航班。 纽约时间晚上十一点多，方子尧牵着小犹太走出了肯尼迪国际机场的航站楼。 早在出发前，方子尧就已经在汇丰换了一些叨乐了。 两人坐上的士就朝着曼哈顿市中心进发。 在酒店办理完入住，看着小犹太睡下后，方子尧走出了房间。 十六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小犹太已经疲惫不堪了，为了不影响到她休息，方子尧来到了酒店大堂。 他是去打电话的。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侍应脸上依旧挂着礼貌性的微笑，轻声问道。 “我需要借用一下电话。” 侍应给方子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如你所愿，先生。” 前台的侍应并没有因为方子尧是东方人的面孔就有什么区别对待，毕竟希尔顿这种全球连锁的大酒店，即使在这种旧版本，也会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尽可能避免一切丑闻。 方子尧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吵醒老爹总好过吵醒老妈。 电话刚嘟嘟两声就通了。 “你好，这里是彼特方。” 电话那头的方爸操着一口标准的纽约官话。 这么快就接电话了，看来老爹还没睡呢，那也正好，不会影响他休息。 “老豆，阿尧啊，我在曼哈顿刚入住酒店。” “啊！”电话那头传来了方爸的惊呼。 “需不需要这么惊讶” 就在方子尧无语之际。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想死啊啊方中诚！大晚上不睡觉，你吵什么！” 方妈怒吼的声音真是有穿透力，方子尧赶紧将话筒从耳朵边拿远。 “你个仔啊，他来纽约了。”方爸委屈地回答道。 然后隐约听见一阵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 “仔仔！” 听见妈妈的声音，方子尧的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了一抹微笑。 “妈咪，我来” “你等下！你有没有带小梅过来，我叫你带她过来看医生的啦，你不会自己一个人就跑漂亮国来了” 方子尧的笑容直接凝固了。 有没有搞错啊！谁才是你亲生儿子，失散多年，又经常见不到面的儿子！ “额妈咪，我这次来就是收到你封信，带她过来看医生的。” “好！你们住在哪里我同你老豆现在就过去！” 方妈属于那种雷厉风行性格的人，如果不是这个时间，估计她都要直接给小犹太安排会诊了。 “世贸这边的希尔顿。我们坐了很久的飞机，刚刚才入住酒店。悭妹她已经睡下了。” “那好，让她好好休息，我们早上再过去。” 诶不是刚刚还那么兴冲冲地说要过来，一听见小犹太睡着了就改成早上再来了，果然是亲妈噢。 “好，妈咪你都早点休息啦，拜拜。”方子尧放下了电话。 “照顾好小梅啊喂！衰仔，真是没礼貌，直接挂电话。” “方中诚，你快点给我冲凉上床，明天去希尔顿！” 可怜的方爸，方子尧给老妈惹出的火气只能是当爹的承受咯。 第六十三章 纽约医院 早上方子尧是被鼻子痒醒的。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怀里多了个人，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嘤”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方子尧在的触碰，发出了一声梦呓。 我丢！这个傻妹什么时候跑自己床上来的。 方子尧对天发誓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虽然只订了一间房，但是双床房！ 明明昨晚睡觉之前还是一人一张床的，怎么现在变成同床共枕了。 方子尧明确自己是没有梦游的习惯的，昨晚自己也没有做出半夜爬上别人床这种禽兽行为。 应该是小犹太在这异国他乡的，晚上睡觉害怕，所以模模糊糊地就钻进了方子尧的被窝。 “傻妹来的。”想通这些，方子尧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从被窝里抽出手，给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 “嗯” 这下把小犹太也弄醒了，她哼哼唧唧地睁开眼。 然后就对上了方子尧明亮纯洁的大眼睛，至少方sir是这么认为的。 四目相对，方子尧想象中旖旎的气氛却没有出现，小犹太只是冲他甜甜的笑了笑，翻了个身枕着方子尧的手臂想要继续睡去。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方子尧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 看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被子上，方子尧知道该起床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推了推小犹太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先起床啦，你再睡会，我等下叫你。” “嗯。” 方子尧走进厕所洗漱一番，正在刷牙的时候就听见拉窗帘的声音了，果不其然出来就看见小犹太坐在床边，已经换好了衣服。 “你怎么起来了？” “肚子饿了。” 看着她撒娇的模样，方子尧直接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对方露出这种小女儿态。 “喂！” 似乎是方子尧的目光过于灼热，小犹太红着脸低下了头。 “走开啦，我要洗脸！”她拉开挡在走道的方子尧，走进卫生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咳咳，”方子尧轻咳两声装作无事发生开始穿鞋。 简单吃了一些酒店提供的自助早点，不愧是全球连锁的大酒店，早餐提供的面包糕点还是不含糊的，在得知是的后，连小犹太都吃了好几个蛋挞。 就是她低声问方子尧这里能不能打包，搞得方子尧直呼人是不会变的，犹太人亦然。 走到酒店大堂，方爸方妈早已等候多时，在方妈的催促下两人大清早出门了，如果不是考虑到方子尧和小犹太可能还在睡觉，方妈早就让前台打电话上客房了。 看见两人从电梯走出来，方妈直接站起身小跑着迎上来。 方子尧看见老妈眼睛瞬间亮起，喊道：“妈咪！” “诶，仔仔。”方妈答应了一声，然后牵起了旁边小犹太的手。 有点母爱，但是不多。 “伯母你好。” “小梅，你肯来我就放心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全美最好的医院之一，我们等下就过去” 不说两个女人的寒暄。 方子尧走到跟着父亲走出酒店。 “最近怎么样？”方爸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一切都几好的。下个礼拜就要入营参加督察训练，过关的话，你儿子的肩膀就要背花了。” 方子尧拿出万宝路递了一根过去，方爸却摆摆手。 “算了，你阿妈看到要讲我了。你也少抽点。” 方子尧只好给自己点上，听方爸接着说。 “你阿妈其实一直都几反对你做警察的，我就没什么意见，还是那句话，执生啦衰仔。” 方子尧微笑着点点头，父爱总是沉默的，他说的可能不多，但是他爱你绝对不比任何人少。 “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现在我们就可以过去。” 方子尧转身看向走来的方妈和小犹太，道了声“好！” 方妈看见方子尧手里夹着的香烟，笑容瞬间消失。 “衰仔！小梅身体不好你还成日食烟？”她指着方子尧怒斥道。 方子尧眉头一挑，狡辩道：“妈咪啊，她是心脏有问题又不是个肺有问题。” “你还讲！同我按了它！” “okok，你话事。”方子尧丢下抽剩半截的香烟，用脚捻灭。 方妈看向小犹太问道：“小梅，这个衰仔在港岛是不是一直都似这样自以为是？” “不是哒，他其实一直都好乖的。” 在方爸方妈面前，小犹太还是挺给面子，不但没有说方子尧的坏话，还在帮他说话。 方妈轻哼一声道：“你最好是这样，你同我乖一点。” “知啦。”方子尧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方爸这时从车里探出头来，“各位大佬，上车啦。” 方子尧非常识趣地为两位女士打开后座车门，然后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纽约医院。 这是美国第二古老的医院，作为纽约长老会医院的前身之一，在未来1998年将会与长老会医院合并成为一家更大的综合性医院。 但即便就以目前而言，纽约医院依旧是拥有全美最好的心内科\/心外科的医院之一。 方妈早就联系好了克拉克教授，车辆到达医院门诊大楼的时候，方子尧就看见了一个在路边等候的白大褂。 有钱在很多时候真的挺有用的，当然有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想必您就是方先生了？”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向方爸问道。 “您好，您应该是克拉克教授的助手。” “方先生您好，叫我拉斐尔就行。教授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来了就带你们上去找他。” 互相打过招呼后，拉斐尔带着方子尧一行人走进了门诊大楼。 走过门诊大厅走上电梯，路上拉斐尔向小犹太简单咨询了一下她的既往病史和家族病史。 当然都是方爸负责翻译的。 听到小犹太说起她父亲和姐姐都是心脏病去世的，拉斐尔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很严重啊？” 小犹太双手紧握，声音有一些颤抖。 小犹太虽然听不懂医生说什么，但是她聪明，她能感受到医生和在场其他的情绪变化。 方妈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没事的，还没检查呢，说不定都不需要治疗就可以自愈啦。” 方子尧看着着急却没有办法，他紧紧地握起拳头。 内心的无力感让他觉得有些窒息。 第六十四章 最爱 一时间电梯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叮”的一声，随着电梯门打开，众人走出电梯。 “这边请。” 在拉斐尔的指引下，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克拉克教授的办公室。 “嗷！方，你终于来了。”克拉克教授的态度还是很热情的，站起身朝方爸伸出手。 “克拉克教授你好。”方爸同样伸出了手。 短暂交流过后，克拉克把目光看向了小犹太。 他也像拉斐尔一样，询问了小犹太一些情况，并且在纸上写写画画，当然他问的比拉斐尔详细多了。 “嗯好的。” 整个问诊过程大概也就进行了不到三分钟，倒不是小犹太的情况不复杂，或者教授的水平不咋地。 而是心脏病光靠问和答基本啥都搞不清楚，一切都需要进行详细的检查。 “拉斐尔，先给她安排去做个检查。” “好的教授，女士这边请。” 方子尧跟着小犹太到心外科看着她先是量血压、抽血，然后看着她走进心电图检查室。 “尧仔。”方妈拍了拍方子尧的后背。 方子尧转头看着还跟在身后的父母，叹了口气道：“老豆妈咪，你们先回公司，我知道你们很忙的，这边我陪她就好了。” 见妈妈还准备说话，他又开口道：“我已经大个仔啦，我有能力照顾好身边的人了。” “不是啊，你阿妈是想问你，钱够不够。” “咳咳！”方爸的话让方子尧一时语塞。 他挠挠头，显得有点尴尬。虽然不知道治疗到底要花多少钱，但是以方子尧目前的身家确实有点困难。 “丢啊！看来搞钱也得提上日程了” “这张卡是你老豆的卡，”方妈拿出一张卡塞进方子尧手里，“医疗花费需要多少钱，你先只管用，不够再说。” 她看向检查室的门，柔声道：“我知道你想治好她的病，他们家里照顾了你这么久，于情于理都是我们欠她的。另外啊，妈咪对这个女孩，都几满意哒。” 说着她对方子尧眨了眨眼，“你明白我意思。” “多谢妈咪。” “一家人不用讲这些。” “你为什么不多谢我？” 方爸方妈同时说道，然后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方爸先低下了头。 “咳咳，额阿尧啊，你好好看住她，我同你阿妈先走啦，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咯。” 说完，方爸就先一步往外走去。 “老豆妈咪拜拜。” 方子尧跟他们挥手告别，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经傍晚了。 小犹太从核磁共振检查室走出来，脸上已经带上了些许疲惫。 “感觉怎么样？”方子尧上前扶着她，低声问道。 她侧头看着方子尧，挤出一个笑脸，笑着回答道：“只是感觉有点累，还有有点饿。” “好，反正结果也没那么快出，我带你去附近走走。” “嗯。” 带着小犹太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沿着黄金街一直走，运气还不错，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街对面有一家披萨店。 方子尧的英语还是可以的，不过是港式英语，简而言之就是仅限于能交流这种程度了。 小犹太正准备点餐，却被方子尧抢过了菜牌。 门口写着这家是意式披萨店，为了验证它正不正宗，方子尧多留了个心眼。 菜牌就一页纸两面，除了传统的几种披萨，就是意面、干酪、沙拉这种东西。 很好！种类不多，披萨也都没有菠萝！只能说确实是正宗意式披萨店，没有异教徒！ “你点。”在小犹太疑惑的目光中，方子尧把菜牌递了回去。 虽然不怎么认字，但是人家很贴心的有配图，她却随便点了份最便宜的番茄肉酱面。 方子尧叹了口气又点了几样东西，不过毕竟是花父母的钱，他也没有大手大脚的点。 “一会想去哪里？”方子尧端起面前的咖啡，吹了吹问道。 “嗯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俏皮地眨眨眼。 “那就去炮台公园。” “好哦。” 坐在炮台公园面朝大海的长椅上，可以清晰看见远处的埃利斯岛和自由女神像。 依旧是夏天，依旧是海边。 但是时间不同，景物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小犹太愣愣地看着远处的远处繁忙的纽约港，每时每刻都有船来又有船走。 “在想什么？”方子尧感觉到她的状态有些低落，于是打破了沉默。 “你说，会不会有一艘船永远停在港口里不出去呢？” 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方子尧一瞬间就明白了她在问什么。 “每一艘船从下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远航，最重要不是去哪里，而是这一路上的浪花、飞鸟、游鱼，岸边的景色，都有一刻是为它停留的。” 小犹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的光似乎亮了一些。 “尧哥，你知道嘛，我小时候最喜欢就是看海了，荃湾的海永远都是风平浪静，每次看到就觉得心安定下来了” 方子尧没有出声，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小犹太在说。 “尧哥你，还有叔叔阿姨费尽心思为我治病，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能活一天是一天。就是也不知道还能像这样看几次海了？” “你放心，你做最后检查的时候，我问过教授啦，他说像你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你这种不算什么大事。” 方子尧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因为他始终相信玄学的力量，他都能穿越，小犹太为什么不能治愈呢。 “呐，以后等你好了，你想去哪里看海，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好啊。” 小犹太抬起头看着自由女神像和她背后的蓝天，脸上洋溢着倔强的笑容。 “多谢你啊尧哥，最钟意你啦。” “啊？你说什么啊？” 我曹，她说啥？ 突然的一句话，给方子尧的cpu直接干冒烟了。 自诩脸皮厚如城墙的新时代青年方子尧直接老脸一红。 倒是小犹太落落大方，她认真地盯着方子尧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话，最钟意你啊。” 天边的夕阳已经西垂，如酒一般晕染了整片天空 两人牵着手走漫步在夕阳下，如诗一般的晚霞披在了两人的肩上。 『这一刹情一缕 影一对人一双 哪怕热炽爱一场』 第六十五章 IP训练营 小犹太的诊断结果出来了，确是先天性心脏病无疑，最终诊断结果是房间隔缺损，这种类型的先天性心脏病其实是越早治疗越好的。 不过现在还没有发展到晚期，也算是为时未晚。 克拉克教授建议通过介入手术进行治疗，手术算是比较成熟的，治愈的几率并不小。 接下来就是做个对全身脏器的全面评估和术前检查就可以了，方子尧已经在美丽国待了两天了，加上飞回港岛的时间，算起来时间不早了，他必须要回去参加ip训练了。 “你放心啦，小梅我们会照顾好的。”方妈用着极可能轻松的口吻对方子尧说道。 方爸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去参加训练营就好好训就行。” “是啊，好好训（睡）就行啦！”方子尧没好气道。 他又看向小犹太，眼中中充满了担忧，然后上前轻轻搂住她，低声道：“那我走啦。” 小犹太虽是眼眶泛红，但却还是保持着微笑，她笑着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 “还有啊，得闲的时候记得去看看嫲嫲。” “好。” 方爸坐在车上看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还是出声提醒道：“阿尧，时间。” “你走，到时候我们港岛再见。”小犹太轻轻对开方子尧，柔声道。 “衰仔你就放心啦，有我在呢。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执生啦。” 妈妈也给了方子尧一个拥抱，跟他道别。 “拜拜。” “嗯嗯，拜拜。” 方爸一路狂飙，在违章的边缘试探，好歹是让方子尧赶上值机了。 坐在返程的飞机上，方子尧有预感，这次回港岛，将又是一次全新的开始。 回头看了一眼繁荣的曼哈顿，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还有阿明那小子，暑假居然跟着学校老师跑西海岸去了，说是去三藩市修学旅行，也不知道实际上是不是去旅游的，不过听老爹说他还是很努力的。 这次来也没能见上一面，也不知道这小子长高没有。 “喂，大佬，找我有什么事？” 一下飞机就接到了陆启昌的电话，方子尧疑惑地问道。 “你别叫我大佬，你才是我大佬啊！” 电话那头陆启昌的声音很大，方子尧赶紧把电话拿远。 “谁惹你啊，不会是阿嫂跟你闹脾气，你跑来我这发泄？” “你这个扑街仔！明天就要去学堂报道了，你终于舍得从美丽国回来了！” 是的，方子尧明天就要去警察训练学校报道，参加为期三十六周的督察训练营了。 方子尧又要再回一次学堂了。 “那不是有正事嘛，”方子尧看了一眼机场的大钟，然后调了一下手表，接着道，“不说这么多，收工没，请你饮茶啊。” “难道你个衰仔这么有心。可惜啦，手头还有单案子走不开，等你扎职再贺一贺。”陆启昌无奈地表示惋惜。 “由你啦，正好省下一顿。”方子尧也无所谓道。 “不同你讲了，工作了。” “goodbye sir！”方子尧挂断了电话。 见习督察训练同样也是在黄竹坑，跟学警是一样的。 看着眼前的校门和后面的操场，方子尧觉得熟悉又陌生。 毕竟那段只是记忆，跟真正亲身经历还是差了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刚踏入学堂的大门，沉寂已久的系统终于冒泡了。 “滴，系统任务发布：一鸣惊人” “任务目标：获得荣誉警棍和施礼荣盾，无失败惩罚” “任务奖励：获得荣誉警棍，经验值200\/获得施礼荣盾，随机技能” 荣誉警棍是授予各班第一，而施礼荣盾则是授予所有毕业班见习督察第一的，其中的难度可谓是非常大的。 但任务奖励是随机技能！之前的子弹时间简直就是超人类的技能，这一次的奖励又有随即技能，方子尧拼了老命也得完成啊。 “你好我是来督察训练营报道的，编号6699。” 方子尧很客气的向值班的警卫出示证件，在对方查验后走进了学堂。 警校训练科办公室。 “咚咚咚。”方子尧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sir，6699向你报道！”方子尧对着叶金峰敬了个礼。 此时的叶金峰还没有当上警校校长，现任训练科主任，领警司衔。 并没有出现什么方子尧的大名他就有耳闻，让叶金峰一见面就高呼久仰久仰。 叶金峰只是询问了一下方子尧的情况，然后用很官方的话勉励了一下，就让他去宿舍了。 方子尧敬完礼便出门拿起东西直奔宿舍，他反倒是最晚来的一个，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几个舍友里面居然有比自己还靓仔的。 “你好，我叫宋子杰。” 靓仔微微一笑对方子尧伸出手，就连方子尧都愣住了。 “就特么你是宋子杰啊！不过既然如此，我只能承认确实是比我靓仔那么一点点。” “方子尧啊，你好。”方子尧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然后和其他的几个舍友寒暄了一番，他们都是面向社会公开招录的大学生。 不过方子尧倒也无所谓，谁还没读过大学的似的。而且在我那个年代读个学生出来不一样是牛马，根本没差别好。 第二天的开班仪式上鬼佬校长在上面发表着讲话，听得方子尧只觉得好笑，这都多少年了，校长还是这个校长，讲的话也几乎没变过。 他的很多观念方子尧也就这么一听，像是什么向伊丽莎白效忠之类更是直接左耳进右耳出。他始终觉得，自己能做到对得起身上的制服，为守护好港岛法制和治安稳定出力就够了。 天气还不错，风和日丽，开班仪式进行的也很顺利。 训练的生活可谓是枯燥至极，除了日常的步操、体能、打靶之外还有港岛法律、警队条例和警务程序等等这些文化课的内容。 见习督察的训练在学警训练的基础上还要增加了社区服务和基本领导技巧等科目。 警校还找了投诉科、公共关系科甚至是廉政公署的人来办讲座，方子尧很疑惑什么时候警队的关系跟老廉好到这种程度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各项训练课程，而方子尧在圆满完成每一项课程之余，还苦练着自己的射击技术，他终于能在外挂的加持下轻松命中靶心了，每次射击训练他都是成绩第一。 他还结识了不少同窗，不过有一点很可惜，这一届的学员中，方子尧发现只有宋子杰这一个自己熟悉的人物，其他的都不太熟悉了。 第六十六章 回归与结业 “叶sir。”方子尧对叶金峰敬了个礼。 “6699，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金峰看着一旁站得笔直的方子尧。 “叶sir，我想申请请个假外出半日。” “可以。但是今晚熄灯之前你要准时归队。”叶金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对于叶金峰的态度实际上方子尧也不出奇，下午是射击训练，方子尧的射击每次考核都是第一。 警用点三八，十米靶，只有刚开头的两个月有时候会打出九环以下的成绩，从第三个月开始还没有现在枪枪靶心这么夸张，但是基本不会低于九环了。 这种离谱的成绩很快就在整个见习督察训练营传开了，甚至现在他神枪尧的名头连学警那边都传开了。 其他的训练考核中方子尧也是成绩友谊，学校高层交流的时候甚至想着他们班的荣誉警棍内定给他了，不出意外方子尧这200经验到手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想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方子尧再次敬了个礼。 “yes sir!thank you sir!” “去。” 方子尧回宿舍换了身便装正准备出发，就看见宋子杰和其他舍友回宿舍。 “师兄，阿嫂今日回港啊？” “师兄，有没有阿嫂的照片啊？” “师兄” “停停停！”方子尧摆摆手制止了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问题。 今天是小犹太回港的日子，她的手术很顺利，克拉克教授说她没什么意外情况活到个七八十岁是没什么问题的。 手术完成在美丽国休养了一段时间，昨天下午的飞机回港。 这不，方子尧请了半天假去接机，自己老婆自己得疼。 “不好意思各位大佬，借过借过！我赶时间，没时间跟你们废话哈。” 方子尧在一片笑骂声中跑出了学员宿舍。 怀着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方子尧马不停蹄地赶到港岛国际机场。 在飞机上的小犹太同样怀着紧张的心情，她看着窗外的层云和下方熟悉的九龙城。想着马上就要见到方子尧了，又想起三个月前她在炮台公园说的话。 小犹太霞飞双颊。 “我那个时候怎么这么大胆啊。” 候机厅内方子尧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往嘴里塞了一片香口胶，这是他最近的习惯，用来缓解戒烟的戒断反应的。 小犹太做了手术不能吸二手烟的，如果未来要一起住的话更加不能抽烟了，方子尧只好一咬牙下定决心戒烟！ 方子尧虽然来的匆忙但还是有心的，他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玫瑰，跟第一次送小犹太的玫瑰是同样的颜色。 等了得有半个小时，香口胶早就嚼没味了，跟嚼橡皮似的。 方子尧将口中的香口胶吐在包装纸上，转身往旁边的垃圾桶走去。 刚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手机的花就被抢了。 方子尧下意识就要暴起反击，抓着对方的手腕往身前一带。 “啊！”就听见一声娇嗔，本来要往地上摔的方子尧立刻反应过来，伸出左手挽住了对方的腰。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看了一眼怀里吓得缩成一团的小犹太，刚刚差点就直接按倒在地了。 “我心脏不好你别吓我啊。”方子尧无奈道。 “哼！我心脏才不好啊，你这个人几个月不见恶人先告状的功夫长进这么多。” 小犹太活动几下身体，没好气道：“放开我啊。” 看着对方那会说话般的眼睛，方子尧突然想逗逗她，故意不把她扶起来然后假装要松开手任由她摔下去。 “喂！我才做完手术没多久，你这样刺激我，我死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把你的骨灰洒进海里，以后每次看海就像看见你一样，正好还能实现陪你看海的承诺。” “你真要气死我吗？”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 方子尧将小犹太扶起，认真地问道：“恢复得怎么样？” 小犹太嘟着嘴道：“不怎么样，还是感觉心跳很快啊。” “诶你个小气包！”方子尧气急败坏就抓住对方的手腕。 为了避免方子尧的迫害，小犹太连忙道：“好啦好啦，我感觉很好，医生也说我手术很成功，以后只要多加注意就好。” “那就好！”方子尧笑了笑接着道：“走，带你回家先，嫲嫲还久没看你一直都很挂念你呢。” “嗯。”小犹太点点头，任由方子尧牵着自己走出了机场。 晚上回家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 方子尧叮嘱了小犹太以后不要再同时打好几份工了，过度劳累会让她刚刚恢复的身体又加剧恶化，方正自己的工资养她绰绰有余。 而且方子尧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赚钱的计划，股票金融基金他不懂，老大哥解体他也参与不进去，但是回内地投资圈地他是懂得，钱他虽然没有，但是可以向爸妈借啊。 这一切就等他从训练营出来，就可以着手进行了。 而随着时间飞逝，结业的这一天也很快到来了。 “师兄，明天结业典礼喔，你的警棍应该已经板上钉钉了。” 宋子杰从上铺探了个头出来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现在整栋宿舍楼都熄灯了，漆黑寂静。 话音刚落，整个宿舍都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来大家都没睡，宋子杰这么一问大家都好奇地伸长了耳朵。 方子尧沉吟片刻，假装正经地回答道：“施礼荣盾应该也是板上钉钉了。” “哇师兄！” “这样讲！” “不带你这样装比的喔。” 整个宿舍纷纷起哄起来，也就是方子尧脸皮厚，不然这个比都装不下去了。 “你们要记住，不是你们实力不行，是师兄我能力过于出众了。” 宿舍中顿时响起一阵起床的声音，宋子杰也翻身从上铺跳了下来。 “喂！你们要做什么！”方子尧警觉地坐起身，借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七个精壮猛男围在自己的床旁边意图不轨。 “嘭嘭嘭”一阵敲门声传来，接着就是长官的喝骂。 “熄了灯还不睡觉？明天就是典礼了，不想睡可以出去操场等典礼开始！” “no sir！rry sir！” 众人老老实实返回了床铺。 方子尧冷笑一声，要不是有长官巡楼，你们七个就被我包围了！ 第二天的结业典礼上，方子尧穿着白衬衫走在队伍的最前列，队列踏着英式步操走过操场，在行至主席台的时候全体面向主席台敬礼。 方子尧所有的考核无论是体能设计文化课都是最优，连熟悉任职训练考核也是极佳，虽然跟他训练的警区老家尖沙咀有一定关系，但是也足以说明他的优秀。 最终方子尧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接过了由一哥亲自授予的荣誉警棍和施礼荣盾。 属于方子尧这一批新生代的时代就要开始了。 第六十七章 西区重案组 “任务：一鸣惊人，完成” “任务奖励随机技能抽取中，请稍等。” “奖励特殊技能：超级愈合（你的伤势恢复速度异于常人，但注意愈合的代价会加速能量消耗）” “任务奖励已发放” 又是一个神技，这意味着方子尧如果和对方以命搏命，耐力本就偏高的他将更难被杀死。 “阿杰，你去哪里啊？”方子尧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问旁边同样在收拾的宋子杰。 宋子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答道：“油尖啊，师兄你咧？” 全宿舍八个人只有方子尧是军装内部遴选上来的，而且他这段时间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大家都愿意尊敬地称呼他一声“师兄。” “西区啊。” 方子尧将被派往了港岛总区西区警区。西区警区下辖三个分区，分别是西区分区、港岛仔和赤柱，也不是个什么容易搞掂的地方啊。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去油尖的话。我之前就在西九的，到时候介绍几个伙计给你认识下，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帮忙哒。” 接着他看向其他舍友，“你们都是啊，大家都是同期，有什么只管开口啦。” 虽然知道方子尧多半只是客套一下，但是大家也都齐声高呼“多谢师兄！” 整个寝室陷入了欢快的气氛中。 站在西区警署前十字路口望去，警署门前马路对面现在还是一片矮房，远处是西区货运码头。 方子尧“以前”来过这里，码头比现在繁荣，十字路口有一家海鲜酒楼，不远处的矮房没了，取而代之的一栋高达四十层的西港中心大厦，它还有一个名字，中联办办公大楼。 他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万宝路按灭在身旁的电线杆上，然后任由它掉落在地，一旁过马路的学生仔看了方子尧一眼，还好他没穿制服。 走进警署，向大厅值班的军装伙计说明身份，然后直奔总警司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牌上写着“csp daniel jones”总警司，丹尼尔·琼斯，西区指挥官。 “6699，方子尧向jon sir报道！”方子尧推开门立定向对方敬礼。 一头棕发的琼斯看向方子尧点了点头，“你好，方子尧。我听说你在学堂所有考核成绩都是最优秀的，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方子尧昂首挺胸，“我会尽力做到最好！” 管他那么多，在领导面前摆出一个良好的态度最重要。 果不其然，只见琼斯面带微笑微微颔首。 他开口说道：“你先去刑侦处报道。” 琼斯说的刑事侦查处即cid，实际上在73年经过架构重整及制度改革之后已经被归纳至行动处，从此成为行动处辖下的一个分支部门。 现在各警区都成立了重案，事实上方子尧就是去重案组，但是便衣警员还是习惯称呼自己是cid。 西区警署三楼，这一层楼都是属于重案组的办公区。 方子尧敲响了重案组阿头雷蒙办公室的门。 “进来。” 听见雷蒙的声音，方子尧推门进去，依旧是立正敬礼。 “见习督察方子尧向雷sir报道。” 雷蒙的桌子上横摆着一把短管火铳的模型，雷蒙还很骚包的把自己的红鸡绳缠在火铳上就这么摆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 雷蒙人并不高大，带着副眼镜有一股子书生气，但是能做到西区重案指挥官的位置，还被授予了红鸡绳，不可能是无能之辈。 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档案，开口道：“我刚好在看着你的档案，做过卧底，穿过军装，进过机动部队，ip训练营各项成绩都是第一，你都够出位的喔。” 方子尧能听得出对方话里是真心实意夸奖，于是也放松了一些。 “thank you sir！一切都是上头领导有方！” 主打的就是圆滑，却没想到对方只是轻笑一下道：“行啦，你别讲这些东西了。”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突然双眼微眯看向方子尧：“讲讲你对重案有什么看法？” 方子尧眉头微皱，这还带面试问话的呢？ 不过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方子尧张口就来：“目前港岛面临的治安挑战与法制风险不可谓不小，而我们cid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击其中的重大刑事案件，同时我们亦将会面对最为凶残的罪犯，危险系数非常高。” “但是我认为我们重案组每一位伙计都是警队中的精英，面对任何的案件都必将竭尽全力。我对我自己亦对我们西区重案有充分信任我们有能力处理任何案情。sir！” “啪啪啪” 雷蒙轻轻鼓起了掌，脸上笑容满面。 “希望你记住今日的话，欢迎你加入。” 言罢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按了两下号码。 方子尧有些疑惑，但是雷蒙没让走，他只好老老实实在原地站着，也不清楚还要干嘛。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俄顷，雷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雷蒙喊道。 “雷sir，找我什么事？” 一个身材微微发福，大圆脸看起来很和善的长官走了进来，肩上两粒一瓣。 “高级督察，看来是重案的二把手啊。”方子尧微微颔首，细细打量这位长官，忽然觉得特别眼熟。 “周sir，这位是方子尧见习督察，你带他熟悉下环境啦。”雷蒙对他嘱咐道。 “yes sir。” 周sir看向方子尧，方子尧很识趣地再次敬礼道：“sir，方子尧，很高兴加入西区重案。” 对方微笑着点点头，“周骠，重案组副指挥。” 这个名字也好熟悉啊，方子尧有种话都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来，就差临门一脚的憋屈感觉，如果现在还有额外属性点他肯定秒加在精神上，太难受了。 周骠接着开口道：“走，我带你见见重案的手足，熟悉一下环境先。” “thank you sir！” 方子尧跟着周骠走出办公室来到办公区，西区毕竟属于警区级别，重案组的办公区还是挺宽敞的。 此时一个女警走进办公区，穿着啡色风衣，九分牛仔裤，身材高挑窈窕，尤其是那一抹烈焰红唇。 “太欲了！”方子尧脑海中冒出四个字，然后移开了视线。 看一眼是男人的本能，但不看第二遍是男人的素质！ “骠叔，诶这位靓仔是？”女警落落大方地走到两人面前。 方子尧听到她的称呼，突然感觉门被踹开了，他想起来了！ 骠叔？我去！怪不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骠叔对女警介绍道：“方子尧，新加入的见习督察。” 然后又对方子尧介绍女警道：“芽子，我们重案的一枝花，你别看她外表是这样，其实她是一支带刺的玫瑰，很能做事的。” 第六十八章 吃瓜群众方子尧 “你好，芽子，欢迎加入我们。”芽子微笑着对方子尧伸出了手。 方子尧伸出手与对方虚握了一下，同样微笑道：“方子尧，很高兴加入重案。” “芽子这个名字”方子尧心里想着嘴上却念念有词的说出了声。 芽子疑惑地看着方子尧。 骠叔在一旁也是直接听到了，他笑着解释道：“芽子的父亲是霓轰人，但是她读书的时候就过来港岛了，都算是华国人啦。” 方子尧连连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骠叔看向芽子问道：“对了芽子，你今日不是休班吗，怎么回来了？” 芽子晃了晃手中文件袋，“雷sir要的前两日那单案件的报告。” 接着她又撇撇嘴道：“一直催催催，催命一样，休假都被他打几百个电话，烦死人了！” “咳咳咳！”骠叔疯狂给她使眼色。 芽子一瞬间也反应过来立刻闭嘴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雷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办公区门口的走廊上。 只见他端着水杯对这边喊到：“芽子，你的报告写好了就赶紧拿过来，不然你就别想再申请休假了。” “yes sir！”芽子高声回答道。 见雷蒙已经进了办公室，她转过头对着方子尧和骠叔做了个鬼脸，然后快步往雷蒙办公室走去。 “唉，这个芽子真是啧啧啧，算了不理她，其他手足全部出任务去了，我先带你周围转转，熟悉一下整个警署。” 偌大的一个重案组办公区，就算加上刚出现又走了的的芽子，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刚刚方子尧来找雷蒙报道看了一眼重案组办公区就发现了，空无一人，应该是出任务去了。 如果他是骠叔的话，方子尧看向周骠，心想“那你手下是不是有个牛人叫陈家驹啊。” 方子尧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还没跟骠叔走出门，方子尧就看见一个年轻的便衣警员压着一个梳着四六分戴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嘴里还反复念叨着：“我一定会投诉你的，一定投诉！” 骠叔微微皱眉问道：“陈沙展，这是怎么回事？” 陈家驹把男人一把推倒在办公桌上，指着他怒道：“你只管去投诉好了，记住啊西区重案组警长，编号，陈家驹！你不去投诉科我都看不起你，扑街！” 骂完他看向骠叔，没好气道：“骠叔！这个扑街，刚刚我同大嘴金追一个贼从小巷出来，他直接坐在地上挡住我们两个。” 说着他肚子里的火好像又上来了，又指着男人怒道：“你条粉肠，你自己话你是不是那个贼的同伙！那个扑街我们调查了整整三天三夜了，眼看就要收网抓住人了，你挡我的路！” “阿sir你不要什么黑锅都扣我头上。”男人挣扎着站起身。 “这位阿sir应该是在场最大的了，你来评评理，看看这位陈沙展是不是冤枉了一位良好市民。” 男人看着骠叔肩上的警衔，似乎找到了救星，义正辞严地开口道。 骠叔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所以听听看对方怎么说也是好的。 “说来听听，但是不得有半点虚假瞒报！” 家驹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方子尧在一旁也是看的津津有味，吃瓜jpg。 “这位陈沙展说我故意挡住你抓犯人，你有什么证据，我刚好经过你把我撞倒了，我还没找你呢！” “你又怎么会那么刚好出现在我们的抓捕现场？”陈家驹怒瞪着对方。 “我的工作室就在般咸道17号楼上，我要回去工作，我不在那里我在哪里？”对方也反瞪会陈家驹。 两人的目光交错，方子尧忽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两个赛亚人在对波的画面。 “都忘了问你了，你是做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 “开工作室肯定是玩音乐的啦，阿sir你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把我好似个犯人一样带回来。” 陈家驹拿着男人的身份证，看看证件又看看人，再看看证件，再看看人。 “单利闻？你真是搞音乐的？” “如假包换！” 说完单利闻又看向骠叔，“这位阿sir，你都清楚啦，我希望你可以给我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骠叔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好像就是一个误会。 他把陈家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家驹，你到底搞清楚没有的？” 陈家驹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妥了，回答道：“骠叔我当时” “算啦，你先别说了，等下你先给他解开对手铐，其他的我来处理。” “但是骠叔”陈家驹似乎有些为难。 “你真是想给人投诉啊！” “yes sir。”陈家驹咬咬牙。 “先生，我想你同我的手足可能有点误会。” 骠叔微笑着对单利闻解释道，然后看向陈家驹，眼神示意他去给对方解铐。 陈家驹却看向自己的搭档，“大嘴，帮他解铐。” 旁边的大嘴金突然被叫到有点发蒙，看看陈家驹，又看看骠叔，撇了撇嘴拿出了钥匙。 “阿尧啊。”骠叔突然又叫到了方子尧。 本来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方子尧只觉得虎躯一震，然后一脸懵逼。 骠叔没有理会方子尧的反应，似乎是有意考校他一番，开口道：“你带这位先生去接待室，泡杯咖啡给人家，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位先生的诉求。我稍后就到。” “明白了吗？” 方子尧还能说啥呢，你都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yes sir！这位单生是，请。”方子尧对他礼貌性地微笑道。 “呵呵。”对方看了一眼陈家驹冷笑一声。 方子尧把单利闻领入接待室，泡上一杯咖啡，然后就坐着跟对方大眼瞪小眼。 方子尧哪里处理过这种事情啊，让他去抓贼他在行，让他安抚被误抓的额暂且认为是良好市民，他可不知道怎么办。 对方还要投诉警察，方子尧之前倒是经历过警察可能被投诉的事情。 就是之前何文展打大麻成那单案子，投诉科直接找上门调查的，比这个还严重。 但是方子尧能一枪干掉大麻成，难道还能一枪也干掉眼前这个西装革履但是看起来猥琐的一比的单利闻嘛？ 第六十九章 偷换概念 还是单利闻先打破了沉默，“这位阿sir，我很忙的。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我还要过一趟湾仔，上你们警察投诉科喝杯茶！” “单生，何必搞到这么僵呢。其实大家一场误会来的啫，讲开了就没事咯。这样，我让陈沙展进来当面向你道个歉，怎么样？” 方子尧试探性地问道。 “这位，嗯” “方子尧。” “方sir噢，你知不知道我是搞音乐的，被你的伙计铐了一下影响到我身体内的音乐细胞了，来一趟差馆，我头脑也不清醒了。” “要不这样你让他陪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这些，我让律师算一下，具体数目当时候告诉你们。” 顿时方子尧只觉得脑阔疼，这摆明了要让陈家驹难受呗。 不过也是他们警察错在先，但是真的要低头认了，他这事办不成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会很难混了。 他的脑子飞快运转想着解决方案。 突然方子尧耳朵一动，他听见走廊又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方子尧透过玻璃墙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白皙匀称的大长腿，再往上看非礼勿视 再往上看，目光扫到对方的脸蛋，一双眼睛灵动有神，眉眼仙气十足之间又带着一份英气。 五官和身材的比例让方子尧只想到一个词，完美！ 此时走在走廊的惠香口中念念有词，“我明明见到他被带到这层楼来的啊。” 身后一个军装警员追上她喊道：“小姐，这里是重案办公区，无关人士不可以进去，麻烦你同我下楼登记一下。” 惠香皱了皱眉，没有理会身后的军装警员，依旧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忽然，她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然后就发现了方子尧。 方子尧的纯粹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所以眼神也比较干净。 惠香只是和他对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单利闻，或者说大脚板。 她直接推开接待室的门走了进去。 “小姐！” 后面的军装警员面露难色，追了上来。 这位伙计是认识方子尧的，方子尧之前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值班的伙计告诉自己总警司办公室在哪里的。 “方sir。”他看见方子尧，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惠香，“小姐，请你跟我下去！” 方子尧对他点点头道：“我来处理，你先下去忙。” 既然方子尧都这么说了，军装警员也欣然接受，转身离开了。 “喂，大脚板！差佬抓你干什么，不会干了什么犯法的事情！” 惠香虽然很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哥，但是毕竟是表哥，刚好路过看见他被警察带走了，她想了一下还是追上了警署。 “他们乱抓人啊，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好大的委屈。” 大脚板做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却遭到了惠香的白眼，她清楚自己这个表哥是个什么德行。 于是转身看向方子尧，“这位阿sir，我想应该是一场误会来的。” “你等下！小姐，请问你又是哪位？” 方子尧把脸一板，你是靓女没错，但是你这擅闯警署是要闹哪样？ 这时骠叔推门进来，开口道：“阿尧，我刚刚看见一位小姐进了来诶就是你，你又是谁？” 骠叔问出了和方子尧同样的问题。 “我的表妹，惠香！她也看到警察乱抓人把我带上来的！”大脚板抢先开口。 “好好好稍安勿躁，你等等哈。” 骠叔制止了大脚板继续大喊大叫，在方子尧耳边低声问道：“怎么样，了解清楚这位先生的诉求的了吗？” 方子尧点点头回答道：“嗯，这位先生刚刚企图勒索警队。” 他故意没有压低声音，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骠叔直接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大脚板，发现大脚板同样愣住了。 勒索警队都搞出来了？什么情况，我不是让你了解情况，安抚对方别去投诉的吗？怎么变成他企图勒索警队了。 一旁的惠香一时间脑子也转不过弯来了，惊讶地看向大脚板，“你竟然勒索警队？” 骠叔看着方子尧认真的眼神，只觉得很离谱，但是怎么又有点相信他的话了呢。 突然他发现方子尧在大脚板看不见的角度，很隐蔽地对他眨了眨眼。 骠叔心领神会，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刚刚跟我说要找律师向我们重案组索取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多种费用。” “但是陈沙展将他抓回来，如果对他造成了一定个人损害，他是有权向法庭要求警队对他进行补偿的。” “但是陈沙展并非是误捕，这位先生出现在抓捕现场，阻挡陈沙展对犯人实施追捕，他实际上造成了警队抓捕行动的失败。我有理由怀疑他同那个逃犯是同伙，我建议对他实行审讯。” “你说的也并无道理” 两人在这里一唱一和演双簧，大脚板急了，大喊道：“你们这是摆明了推卸责任！我要连你们两个一起告上法庭！” “你等等，阿尧你去叫家驹进来，我们对现场再进行一下还原，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骠叔安抚道。 “陈警长，麻烦你同你搭档一起过来一下。” 方子尧直接打开门把陈家驹和大嘴金都叫进了接待室。 “我问你们，你们追那个犯人的时候，有没有亮明身份，比如大喊你们的差人叫他别跑以及驱离路上的无关市民？” 方子尧向两人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惠香小姐，你说你当时也经过了事发地点，请问你听到了吗？” 惠香点点头，“我听到他们喊那个贼不要跑。” “谢谢。”方子尧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陈沙展，你们是什么时候被这位先生阻挡的？” 方子尧这么问纯粹是拉偏架了，直接下判断对方是阻挡警察了。 陈家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们当时追着目标冲出小巷，眼看着就要抓到那个犯了，这位单生直接走到我面前，我刹车不及与他相撞跌倒在地，以至于目标逃走！” 说着他又有点生气了，方子尧赶紧拉着他免得他又出口成脏。 “ok！” “惠香小姐，请问你看到了吗？” 惠香略作思索，回答道：“当时我离得不是很近，等我看清的时候他已经被警察抓了。” “好的，再次感谢。” 第七十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诶我丢！不对啊！” 方子尧这一手偷换概念把大脚板整懵了，事情的发展逐渐偏离了他的预期。 大脚板觉得不对劲起来，但是以他的脑子一时间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他只知道自己阻差办公，企图勒索警队的“真相”似乎越来越明了了。 方子尧开口道：“现在情况很明确了，你在警方明确离开现场的情况下，主动靠近正在追捕目标的警察，致使我们警方的行动以失败告终。” “没错就是这样！”陈家驹率先表示赞同，然后一脸怒容看着大脚板。 “明明不是这样的呀！”大脚板这下只觉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憋屈感。 他连连喊道：“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故意妨碍你们警察做事啊！” 一旁的惠香也叹了口气帮忙解释道：“是！我表哥这个人虽然是猥琐、小气、无耻、脸皮厚了一点，但是他绝对是个好人来的，不可能跟犯罪分子有什么勾当的。” “阿sir，希望你们可以再调查清楚一些。” “是啊是啊！”大脚板连声附和。 见时机差不多了，骠叔开口了，“好的，所有情况我都已经了解到了。首先，阿尧我要点一点你，单生是在不明白真相的情况下提出的需要警队补偿，这是基于他本身的认知提出的合理需求。你说他企图勒索警队有些过头了。” 方子尧心领神会，严肃道：“这个问题上确实是我的想法有失偏颇了。” “但是他确实妨碍到了我们警方执行公务，在没搞清楚他是否是同党之前，他不能就这么离开！sir！” “嗯，”骠叔看向大脚板接着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明到你不是跟那个犯人一伙的。” “对对对！我真的不是共犯啊！”大脚板疯狂点头表示赞同，一改十分钟前嚣张的模样。 大脚板表情动作之浮夸，方子尧看着心里只觉得一阵好笑。 这时走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人数不少。 方子尧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行十来个人，中间还有两个伙计压着还有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双手被铐在背后。 陈家驹一看到那个被铐着的胖子顿时跳了起来。 他打开门冲到胖子面前，抓着后领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扑街啊！你真能跑啊，要不是我被人挡住了你怎么可能跑得掉！不过你现在还不是被抓回来了！” 方子尧皱了皱眉，他好像搞清楚情况了，这个被带回来的胖子应该就是陈家驹这队人要抓的目标。 虽然他在陈家驹手上跑掉了，但还是被其他手足逮到了。 带队的人听着陈家驹的话，冷笑道：“陈沙展你擅自行动差点导致行动失败，你先想想怎么交份报告给我！” “文sir，是不是这样讲先？”陈家驹面带苦涩地看向文建仁。 文建仁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带着疑犯继续往审讯室走去。 方子尧这个时候开口道：“文sir你好，我是先来的见习督察方子尧，我想请这位先生帮我认一个人？” 他说话很客气，文建仁却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这个生面孔，然后看向站在方子尧身后的骠叔。 “文督察。”骠叔对文建仁点了点头。 文建仁仔细看了看方子尧胸口挂着的委任证，他思索片刻回复道：“麻烦你快点，我们还要对他进行审讯。” “ok无问题。”方子尧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感谢道。 拉着疑犯走进接待室，“你认不认识他？” 方子尧指向大脚板，疑犯看向大脚板，眼神中尽是迷茫。 大脚板也看着疑犯，连连高呼：“阿sir，我不认识他啊！你看他也不认识我！我们的真不是一伙的！” “okok淡定，单生既然证明到你同疑犯并不认识，那你的嫌疑也就洗清了。”方子尧说着便把疑犯交还给了文建仁。 “感谢帮助，文sir。” “嗯。”文建仁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咳咳”骠叔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既然证明了这只是一场误会，单生，我们取消对你的所有指控。惠香小姐，你可以带你表哥离开差馆了。” 惠香站起身对着众人道：“多谢各位阿sir，真是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然后她转头看向大脚板却换了一副面孔，“还不起身，人家阿sir都说你可以走啦！” “啊啊！真是抱歉，因为我的问题差点令到你们的行动失败，陈警长，不好意思。” 大脚板甚至对着陈家驹鞠了一躬。 陈家驹也挠挠头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回答道：“我也要跟你讲不好意思，当时也是事发突然，所以一气之下把你铐回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是我有错在先。” 方子尧在一旁看得很难受，是憋笑憋得很难受。 十多分钟前两个恨不得来一场决斗的人，现在在这里又跟两个好哥们一样相互道歉，有说有笑的。 这个世界过于魔幻，方子尧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骠叔，却发现他面不改色，神情依旧严肃。 啧啧啧，老狐狸！ 终于把惠香和大脚板送走了，陈家驹这一关平安渡过，这一出乌龙大戏也算是圆满谢幕。 骠叔拍了拍方子尧的肩膀离开了，方子尧却听见了他说了句，“小狐狸。” 看着骠叔的背影方子尧会心一笑。 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但是两个聪明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 “长官，”陈家驹看向方子尧，“这次真是多得有你帮忙，不然我就要被投诉了。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方子尧。” “方sir多谢嗮！等会中午我请你食饭，我知道有一家餐厅离差馆不远的，味道很不错的。” 看着陈家驹一脸憨笑的样子，方子尧笑了笑开口。 “陈警长不用一直说谢谢，其实你做的完全是合理推断，虽然直接铐人有失偏颇，但是就算他真的将你投诉上投诉科，你都有理由讲的过去啊。” 顿了顿，方子尧压低声音开玩笑道：“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但是请食饭我肯定给面子！” 陈家驹也露出一个懂了的笑容，“方sir叫我家驹就行啦，中午十二点半，我们准时出发食饭。” 两人对视一眼，就觉得对方是个妙人。 第七十一章 吃个饭都能赶上出警 两人走出接待室，正好撞上从雷蒙办公室出来的芽子。 芽子上一秒还笑嘻嘻地跟雷蒙打了声招呼关上门，下一秒对着关上的门骂骂咧咧。 她一转头发现有两张大脸在旁边看着自己，眼神一凛，似乎是在警告两人不要说出去。 两人也很配合的齐齐摇头。 芽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摆动着纤细的腰肢往电梯走去。 陈家驹的目光却始终没从芽子丰润的翘臀上移开。 方子尧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笑骂道：“看够没，都走远啦！”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走廊尽头的芽子也转头看过来，恶狠狠地剐了两人一眼走进了电梯。 陈家驹一脸幽怨地转过头却发现方子尧已经走远了。 “要不是你职位比我大，我高低打你一顿！” 方子尧去旁观了文建仁对刚刚逮捕的胖子的审讯。 那个胖子几天前在证券公司门口纵火烧毁了一个叫周艾睿金融经理人的车。 虽然没伤到人但是引起了市民的恐慌，所以重案出动了一队人负责对他实施缉捕。 西区重案有两个小组，其中负责这单案子的就是文建仁率领的二组。 而一组最近跟反黑那边有个联合行动，都不在警署内。方子尧得知带队的督察叫苗志舜的时候不禁感慨，你们西区是真的乱啊。 文建仁带队实施抓捕的时候在外围布点的伙计被目标发现了。 目标夺路而逃被陈家驹和大嘴金一路猛追，结果被大脚板阻碍到了。 眼看着目标跑远了他们只能通知文建仁，然后把大脚板给铐了带回了警署。 目标最后还是被文建仁带着其他伙计围追堵截抓了回来。 最终诞生了一出乌龙大戏，而陈家驹也要想想怎么把报告写的滴水不漏了。 功劳都是文建仁的，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家驹也确实是冲动了，还是太年轻了啊。 一上午的时间方子尧就跟着文建仁看他怎么审讯怎么处理后续手尾。方子尧虽然对文贱人很不齿。 但是不可否认，毕竟对方也是老cid了，他学到了不少经验。 “家驹，去哪里吃啊？” 方子尧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陈家驹旁边。 陈家驹说要请吃饭方子尧可是当真了的，脸皮厚这一点上他造诣颇深。 再说了龙叔的这个角色是多少人的青春记忆，本身这个角色就是很讨喜的存在，方子尧也极为欣赏。 “方sir啊，走啦，我带你去的地方保证不会令你失望。”陈家驹对着方子尧挑了挑眉。 “好啊，你带路。” 两人从警署出来，看到两个穿着西装的便衣警员从马路对面走来。 “陈sir，阿华！”陈家驹开口打招呼。 “家驹。” 两人跟陈家驹打了声招呼，自然也看见了一旁的方子尧。 其中一人笑着问道：“这位是你们重案新来的手足嘛？” “你好，方子尧。”方子尧对二人点点头。 “反黑组陈国忠。” “反黑组陆冠华。” 我丢！ 陈国忠、陆冠华这两个名字，他知道但是真正让方子尧内心巨震的是另一个人，王宝！ 方子尧脑子里瞬间划过一道闪电，杀破狼的剧情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来了西区就避不开14k这个字头，同样也避不开一个人，那就是王宝。 马军都被他推下楼跟自己老婆孩子同归于尽了，虽然过于低于，但他确实是个狠人。 “喂，方sir你在想什么？” 陈家驹见方子尧一直盯着陈国忠看，低声提醒道。 虽然心情复杂但是表面却没有变化，他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陈sir很像一位故人。” “哦。” 陈国忠露出一个微笑没说什么，带着陆冠华离开了。 “走。”方子尧开口道。 正如陈家驹说的，这家餐厅并不远，转过两个街口就到了这家位于皇后大道西的肥仔记大排档。 “陈sir，又带新朋友来光顾啊！” 老板明显跟陈家驹很熟，看见他来直接端着茶走过来打招呼。 又看向方子尧接着道：“这位长官生的这么靓仔，一定要试试我们店里的爆炒腰花，最适合你们这些后生仔的啦。” 方子尧笑着指了指陈家驹，“叫陈sir点菜就行了，我没什么忌口的。” 陈家驹出手也阔绰，一口气点了六个菜，他们两个人哪里吃得完，要不是方子尧拦着他高低得把招牌菜全点一遍。 两人有说有笑的等待着上菜，大排档炒菜都是大铁锅猛火，出菜非常快。 方子尧看着面前摆着的两碟色泽均匀油亮油亮的爆炒腰花和，看起来就镬气十足。 “砰” 突然街对面传来一声巨响。 方子尧和陈家驹下意识就一个翻滚把桌子拉倒挡在了身前。 一个卧底归来经过ptu的淬炼，一个老cid。 两人对视一眼，都清楚那不是什么巨响，那是枪声！ “马路对面，七点钟方向。”方子尧给出了判断。 陈家驹点点头，“那家奢侈品商铺。你说是打劫还是什么？” 方子尧摇摇头，“不像，打劫没理由打劫奢侈品店，赃物不好脱手的。” “嗯有道理！” “就响了一枪就没动静了，你探出头去看看情况！” ？？？陈家驹下意识就准备探头，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么危险凭什么是我探出头去？ “你怎么不看？” “我等级比你高，你要遵从上司的命令。”方子尧大言不惭，双眼眯起盯着陈家驹。 行！他喵的你牛比！官大一级压死人！ 陈家驹伏着身子慢慢地把头伸出去，只见奢侈品店的门口一个光头男人一手箍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另一只手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 光头就这么躲在眼镜男的身后挟持着他，眼镜男的小腿已经中枪，鲜红的血迹浸湿了他的一条裤腿。 “方sir，是挟持！”陈家驹缩回头向方子尧汇报道。 “嗯我看到了。”此时的方子尧正从另一侧探出头去看着。 “·￥~·￥丢！” 你明明自己敢去看还用等级压我去！ 陈家驹深吸一口，强压下想直接不管不顾了暴揍方子尧一顿的冲动。 “现在怎么办，方sir？” “你有没有带枪？”方子尧转头问道。 “带了！”陈家驹撩开上衣衣角。 “军装当久了不清楚了，哪有cid出门不带枪的嘛！”陈家驹内心暗笑。 远在油麻地正在饮茶的肥沙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还在。” 第七十二章 双鬼拍门 “你有没有信心干掉他？”方子尧低声问道。 “额” “算啦，枪给我！” 看着陈家驹有点犹豫的样子，方子尧直接开口让他把枪给自己。 “你？”陈家驹有些狐疑地看着方子尧。 是，方子尧这人挺不错的，虽然直接接触了短短半天，但是目前看来至少性格很好脑子也灵光。 但是对于方子尧的身手抱歉，眼见为实！ 雷蒙也不可能把方子尧在警校拿各项成绩第一的事情到处说，所以陈家驹对方子尧的枪法一无所知。 他不可能冒险把自己的枪交给对方，匪徒手里还有人质，如果方子尧用这把枪出了任何状况，他陈家驹都脱不了干系。 当然他并不是怕担责，他陈家驹出了名叫陈大胆，但是他不能把置人质的安危不顾。 看着陈家驹的眼神，方子尧也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把自己佩枪交给一个自己还不熟悉的人，即便这个人是上司。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为难。 他们所在的餐厅离案发现场的奢侈品商铺一街之隔也就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但是这个距离和射击环境，点三八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人质的腿部还在往外淌血，时间紧迫，方子尧深知他们不能再在枪的问题上纠结了额。 他看向马路对面，开口道：“我们必须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过去对面。他绑架了人质，到现在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证明他的诉求并不是杀人，而是有其他意图。等一下我上前亮明身份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侧面绕过马路对面，找机会出手击毙他！” “不行！方sir，这样你太危险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甚至可能是个疯子，你没有穿防弹衣，如果他向你开枪” 陈家驹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匪徒向方子尧开枪的话，是生是死只有天知道了。 “他挟持人质走到店门口一定是有什么别的诉求，他不会对我开枪的！”方子尧自信道。 “可是他已经伤害了人质了！”陈家驹也着急了。 “就是因为这样，没时间了！你打电话通知骠叔，我先过去，一定要快！” 话音刚落，方子尧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取下胸口的港岛警察委任证。 他右手拿着，左手半举过头顶，从餐厅门口走出，对街对面喊道：“先生！” 匪徒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方子尧吸引了过来。 “别过来！”他紧张地大喊，左手下意识将人质的脖颈勒得更紧了。 “别紧张先生！我是差人，你有什么需要同我讲。放轻松，我手上没有武器的。” 方子尧尽可能的削弱自己身上的敌意，以免对方真的有什么冲动之举。 他是警察但不是超人，现在双方就十多米的距离，真要中枪挂了那就真是白给了。 “我要见弗兰克周！如果他不来我就杀了这个人渣！”光头扯着嗓子怒吼道！ “你所讲的弗兰克周是谁？”方子尧一边问一边走上人行道慢慢接近着。 “他是一个基金经理，他的手下就是这个扑街！”光头用手上的黑星枪柄狠狠地给了人质的腰子一下。 他接着道：“你个扑街！说啊！你怎么骗我的钱的！” “我没有啊，大佬，对不起啊！” 人质疼得冷汗直满，口中却一直在求饶。 “没有！你之前不是很威风的吗！斩我的仓，追我的债现在你扮死狗？”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不要再往前了！” 方子尧已经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距离光头不足五米的地方。 光头直接把枪口对准了他。 方子尧现在也大致了解清楚情况了，这个光头应该是在这个人质和他老板手上买了股票，然后现在股市动荡，他亏了钱，被这些人追债，他就走了极端。 怎么跟今天上午他们抓回去的那个纵火犯犯罪动机一样。 另外一边，陈家驹从餐厅后门溜出去的同时拨通了骠叔的电话。 却在电话中得知骠叔已经在赶来现场的路上了，这让他是又惊讶又疑惑。 好在疑惑很快就解开了，警笛声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骠叔已经带队赶到了现场。 一问之下陈家驹得知，这个男人早在十分钟前就报警说自己要杀人了。 刚开始警方以为他是恶作剧，但是他五分钟前又打了一次电话报警。 上头下命令了，骠叔只能直接丢下碗筷带人赶了过来。 “阿尧怎么会在那里！”骠叔看见在就在匪徒面前的方子尧，眉头紧皱。 陈家驹快速地将两人本来在吃饭结果直接出警的经过和方子尧原本的计划快速跟骠叔说了一遍。 骠叔的眉头依旧皱在一起，立刻下令安排现场的布置。 重案的手足加上军装的伙计很快肃清了现场，把现场围了起来。 光头已经显现出不耐烦之色，又一次愤怒地问道：“弗兰克周在哪里！记者在哪里！” 方子尧回头看了一眼骠叔的位置，只见一辆新闻车也已经停在外围了。 街道的另一侧也被几名重案的手足在文建仁的带领下快速接近。 这个举动显然触动到了匪徒紧绷的神经，他对着文建仁等人来的方向，“砰砰”连开两枪。 好在是都没有打中人，但也逼停了文建仁前进的步伐，但方子尧又趁机往前挪了半步。 “你们不要再过来啊！” “先生！” “你别再废话了！快点叫记者过来！我来到这就预料到自己要死的了！” “先生你冷静一点！记者已经到现场了，我马上让他们过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方子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骠叔这么快带队过来了，但现在不是去细想这些时候。 他对骠叔喊道：“骠叔，叫记者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小跑着到了方子尧旁边。 记者戴着帽子低着头，却在经过方子尧身边的时候测了一下帽子，眼睛从帽檐下露出，目光跟方子尧交汇了一下。 “好你个陈家驹！” 方子尧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接下来要看两人的默契了。 “先生有什么你只管对着话筒说！”方子尧对匪徒喊道。 光头看向摄像机镜头，哭丧着脸喊道：“弗兰克周你出来啊！你这个吸血鬼，非要叫我买股票！又说可以赚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还要我拿埋公司的钱出来，还要我赔条命给你，现在我就赔给你！” “弗兰克周你出来啊！扑街！你躲到几时啊！” 光头越说越激动，说得涕泪横流的。 就在他精神从紧绷的一瞬间，方子尧和陈家驹同时动手了。 陈家驹拿着麦克风的手直接一松，任由麦克风跌落，在麦克风还在下坠的时候他就已经用手指抵住了扳机的后侧。 而方子尧直接开启子弹时间抓出了光头勒着人质的手臂。 光头下意识的勾动扳机，却发现怎么也扣不动，陈家驹强忍着手指传来的疼痛开始和对方抢夺手枪。 一只手拿枪的光头哪里是陈家驹的对手，陈家驹很轻松地就夺下了枪。 方子尧顺势抓着光头的左臂向上一扯绕过人质头顶，然后一个擒拿将他按倒在地。 这一切都在转瞬间完成，方子尧和陈家驹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文建仁见状也带着其他伙计快速冲了上来。 将光头匪徒戴上手铐压上警车，将受伤的人质进行简单处理送上救护车。 第七十三章 逃学威龙 方子尧从兜里拿出一片香口胶扔进嘴里，然后看了看陈家驹垂下去的左手。 “手指怎么样？” “没事～” 陈家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呵呵，这就是未来的超级警察的自尊心是。 “如果伤到骨头不及时去医院，你以后可以试试左手用中指来开枪。” “喂！方sir，你有没有人性的啊？这样诅咒自己的手足！” 方子尧无所谓的语气让陈家驹暴跳如雷。 看着他这样，方子尧塞了一片香口胶过去，“嚼两口，分散一下注意力没那么痛。” “小意思而已。” 被拖走的光头嘴里还一直喊着：“还我钱啊！我的血汗钱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他想赚大钱，怎么会被那些扑街基金经理坑呢。 也得亏方子尧自己爹妈是搞金融投资的，跟这个弗兰克周工作性质不一样，不然他这属于是连带着骂自己老爸老妈了。 “太好了！辛苦了两位阿sir！那个人是疯子啊，就应该把他抓起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来。 他拿出一个手帕擦了擦秃顶上的汗，接着说道：“对了阿sir！记得多告他两条罪名，让他在监狱多蹲几年好好悔改啊！” “炒股肯定有人输有人赚的嘛，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输了钱就来找我，我还怎么赚钱啊，你们说是不是？” 方子尧一转头就看见一个谄媚的笑容，放在这个秃顶油腻男脸上，更显恶心。 “请问你是哪位啊？”方子尧没好气地问道。 “你们刚刚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忘了自我介绍了，小弟姓周，弗兰克周。想炒股票找我，哈哈哈想炒，啊！” 方子尧和陈家驹同时出拳将这个弗兰克周干倒在地， 刚好向两人走过来的骠叔对两人说了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便直接转过身往回走去。 两人相视一笑，快步跟上去。 “骠叔！” “骠叔！” 骠叔转过头没好气道：“在外面要叫周sir，阿尧你不要跟着家驹学坏了。”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陈家驹一眼。 陈家驹顿时倍感委屈，明明是我先来的呸！不是这个！ 明明方子尧这小子心思坏得很，你却认为我带坏了他，真是冤枉噢！ “你们也是够勇的行啦!都别说了，回差馆再说。” 午饭也没吃成，还渡过了惊心动魄的几分钟。 方子尧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自己当时胆子是真大，万一白给了找谁说理去，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手里拿着张警察委任证就感觉自己无敌了。 “图啥呢？这不可取啊，太疯狂了！” 方子尧暗自告诫自己，下次真别这么拼了，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 但是相信很快，他便会把这些东西抛诸脑后了。 西区警署，高级督察周骠办公室。 骠叔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也是运气够好的，食餐饭都能遇上挟持人质的事情。” “一个就这么直接走上去跟匪徒交涉，另外一个真的按你们定的幼稚计划就要揸住只枪跟上去。你们两个这么勇啊，我们西区重案庙太小了，你们应该去总区重案组。” 文建仁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文督察，麻烦你先帮我审清楚那个犯人先，这里我来讲就行。”骠叔淡淡道。 他的话虽然很客气，但是其中之意就是让文建仁出去，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方子尧是不想跟这个文贱人过多交集，一个收了朱韬钱的败类，迟早找机会弄他。 “虽然文督察讲的话不好听，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阿尧。你这么做确实有点鲁莽了，你又没枪又没有穿防弹衣，真以为你那张委任证是挡箭牌啊？” 方子尧先是点点头表示理解骠叔的看法，紧接着把自己当时的判断和计划更加详细地跟骠叔解释了一遍。 骠叔越听眼睛越亮，可造之材啊！ 方子尧的鲁莽在他眼里变成了自信和勇敢，幼稚的计划也变成考虑周全后的步步为营。 骠叔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好，雷蒙问你话你就这么答就行。你们两个这次也算是立功了，先下去休息。” “yessir！thankyoir！”陈家驹对着骠叔立正敬礼。 方子尧却留下一句“多谢骠叔”，就开门出去了。 “没大没小。”骠叔看着方子尧离开的背影笑骂一声，却没有在意。 这会方子尧正拿着笔想着刚刚那个劫持人质的案子的报告怎么写呢。 陈家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方sir，我发现你真的犀利喔，跟我不相上下了。” 方子尧撇撇嘴，笑道：“我可不会抓错人还要被人投诉。” “啧，你这样讲就没意思了喔。” 陈家驹顿时脸一黑，似乎被戳中了痛处。 “唉，就是可惜了一桌好菜。”方子尧感慨道。 “今晚不行了，刚打翻了人家的桌子，下次。” “好，下次！” 两人相视一笑，现在去要赔钱的，等骠叔处理，吃饭的事情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方子尧习惯性的扔了一颗口香糖进嘴里，打算继续写报告。 “方sir，我发现你还挺喜欢嚼香口胶的喔。”陈家驹忍不住好奇道。 方子尧淡淡一笑解释道：“戒烟。家里人闻不得烟味。” “方sir，雷sir找你。”一个重案组的伙计的过来对方子尧说道。 “好，唔该。” 方子尧也不知道雷蒙怎么又叫自己，案件的详细经过他都已经跟雷蒙讲过了，也是他叫自己写份详细的报告给他的。 “雷sir，你找我。” “周sir。” 方子尧敬了个礼，发现骠叔也在雷蒙的办公室，又跟骠叔打了声招呼。 “周sir，你同他讲。”雷蒙对骠叔点了点头。 “方警官，中午的案件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问题不是案件本身，而在匪徒所使用的枪上面。” 方子尧并不知道骠叔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只能认真听着。 骠叔接着道：“他的枪是从一个绰号为大飞的军火拆家手上得来的，我们有个卧底王sir在他身边，证实昨晚被杀害。” “我们虽然知道大飞的军火库的位置是爱丁堡学院后山的一处停车场，但是雷sir的意思是要连埋这批军火的买家一锅端，而我们需要确定他们几时交易。” 第七十四章 爱丁堡学院 “你是生面孔，我们决定由你作为老师的身份进到学校进行监视。” 方子尧看向雷蒙提出了质疑，“雷sir，不是我自夸，以我的外貌进到学校去是不是过于张扬了，不利于隐藏身份啊。” 诚如方子尧所说，如果要选一个人潜伏到校园内作为内应，越低调越好，这样越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方子尧过于靓仔实在不是上上之选。 “我推荐陈沙展，他工作能力强之余又适合隐藏身份，向外面传递情报。”方子尧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高情商陈家驹容易隐藏，低情商陈家驹不帅。 雷蒙却笑着道：“方警官，我们选你就是因为你靓仔。试想一下，哪个差佬会傻到这么张扬的进学校当内应的啊，我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你不但要去，还要做得张扬。” 合着你觉得你在第二层，但你就不怕大飞在第五层吗？ 方子尧正欲开口，骠叔接着开口介绍情况。 “爱丁堡学院是港岛的双语贵族学校，里面的高官子女不少，甚至我们警队高层都要晚辈在这间学校。上头很重视单案件，你务必在保证所有学生安全的前提下完成任务。明白吗！” 话都给你说完了，我能怎么办，刚来第一天就给我派这种任务。 “滴，系统任务发布：逃学威龙” “任务目标：阻止大飞的军火交易，抓捕或击毙大飞，任务进行中爱丁堡学院出现师生死亡则视作任务失败” “任务奖励：经验值300” “提示：不要打到自己人” 这都发布任务了，上头也交代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只是这个提示，系统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提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提示，但是这个提示的内容很明显了，“不要打到自己人。” 方子尧暂时不知道这个“自己人”的划分范畴，但没关系，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一念至此，方子尧面色严肃，立正敬礼。 “yessir！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让爱丁堡学院的师生受到伤害。” 雷蒙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很好！方警官你先下去，后续周sir会跟你对接的。” “yessir！”方子尧转身走出办公室。 在上头的安排下，爱丁堡学院“刚好”空缺出来的一个体育老师的职位被方子尧顶替了。 方子尧拿着杯冻柠啡从的士上下来。 看着校门旁边墙上写着的“edburghlle”，他知道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这家爱丁堡学院就在中西区，背靠太平山而建，从外面看起来环境真的没得说。 那岂不是意味着大飞这个扑街把转军火的货车停在了太平山上？ 不过也是，这种地方警察怎么会去看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飞也算是把灯下黑吃透了。 “喂，先生，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不要在学校门口逗留。” 方子尧回过神来，闻声看去原来是爱丁堡学院的保安。 看起来挺壮实年纪也不大，说话还算是客气，果然贵族学校连保安的素质都高出不少。 “我是新来的老师，这是我的介绍信。” 方子尧微笑着走上前，搁着围栏将早已准备好的介绍信递给了保安。 保安仔细阅读完介绍信，又细细端详了一下方子尧，拿出了对讲机。 “林主任，门口有个叫丹尼尔吴的先生，说是新来的体育老师，麻烦你出来校门看看。” 没错，丹尼尔吴是方子尧是上头给他安排的一个马甲。 至于为什么跟扮演古尔丹的那位靓仔同名，这是巧合，大概是老天都觉得两人有相似之处。 方子尧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刚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香口胶。 一个戴着眼镜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从教学楼走了出来。 保安指了指站在校门外的方子尧。 “林主任，就是这位先生。” 林作栋仔细地看完了介绍信，确认无误后便吩咐保安开门。 “丹尼尔吴是？跟我上办公室先。” 方子尧便跟着林作栋上了教学楼，来到训导主任办公室。 “自我介绍一下，林作栋，爱丁堡学院的训导主任，平时校长不在学校，基本都是我一个人管理的。” “校长早上已经知会过我了，但是我不理你跟学校董事会有什么关系。我们爱丁堡学院是最好的学校，学生也是最好的学生，你进得来我们爱丁堡当老师，就要对学校对学生负责。” 人在屋檐下，方子尧也得听着。 他点点头表示清楚。 “嗯，你以后就负责114班的体育。体育老师的事情不多，平时惩罚一下迟到的学生，带一带体育课就可以了。希望你可以尽到作为老师的责任。” “yessir!” “你先出去，郑老师，带吴老师去办公室，再带他去熟悉一下校园。” 林作栋对旁边的一个秃顶的老师吩咐道。 “好的。”郑老师欣然领命，然后对方子尧说道：“鄙人是114班班主任兼历史老师兼林主任的副手。请跟我来，吴老师。” 这个郑老师留着个八字胡穿个背带裤，还打着蝴蝶领结，太骚包了，方子尧不忍直视。 跟着郑老师逛了一下校园，当然也亲眼看到了那个两米高上千字的校规板。 郑老师把方子尧带到教职工办公室向大家介绍。 “这位是我们班新来的体育老师，丹尼尔吴。” 方子尧目光扫过办公室每一位老师的同时，办公室里老师同样在打量着方子尧。 “这个新来的体育老师还挺靓仔的嘛。”这是两位女老师的想法。 “这个后生仔看起来挺壮实的，以后搞活动搬东西有人帮忙了。”这是几位男老师的想法。 “这位是地理老师梁老师。” 我去，石榴姐！有着几分石榴姐的神韵，还是年轻版的，确实漂亮！ “这位是化学老师”郑老师继续介绍道。 “这边这位是我们班的辅导员何敏。” 留着波波头的何敏，穿着一件高领针织衫，戴着眼镜少了一分英姿勃发，多了一分端庄典雅。 对视一眼，方子尧被她那双冷冽中却不失柔美的明眸电了一下，立马移开了目光。 他知道对方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这种眉眼的被动技能过于强大了。 方子尧很有礼貌地一一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走到原来的体育老师留下的工位上坐下了。 果然是体育老师，桌子上除了一把戒尺，啥都没有。 也好省的方子尧再去费力收拾了。 第七十五章 达叔 方子尧拿起戒尺无聊的把玩了几下，思考起来。 大飞的军火在学校后山的停车场，现在就等买家一到，两方交易的时候人赃并获把买家、大飞连同这批军火一锅端了。 但是！方子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按照电影剧情，湾仔警署的署长黄炳耀在一次爱丁堡学院组织的学生参观活动中，不慎丢失了自己的配枪。 而周星星应该已经假扮学生也混进了爱丁堡学院了，他的目标就是找寻丢失的警枪。 对了，还有个早就混来当校工的曹达华。 得去找他们接头，总之不能让他们影响到自己的任务。 正事要紧，方子尧看了一眼在旁边认真看书的何敏，出声问道：“何老师，你知不知道学校的后山怎么上去啊？” “后山其实就是太平山的一个山麓，学校旁边就有一条公路可以上去，学校里面也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的。” 何敏虽然不明白这个新来的体育老师为什么会好奇这些东西，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方子尧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后山上面有个停车场，专门停货车的那种的呢？” 何敏略作思索回答道：“不好意思哦，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多谢。”方子尧还是很礼貌地道了声谢。 “不客气。” “反正上午也没课，索性先去后山踩踩点好了。” 方子尧是个行动派，心里这么想着，立刻站起身。 “何老师，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出去一下，如果主任问你就说我很快回来。” 跟何敏交代了两句，方子尧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他顺着刚刚郑老师带他熟悉校园时候，看到了后山小路的入口，穿过操场和几栋教学楼后，到达了地方。 不出意外，通往后山的门是上锁的，也是学校防止学生从这里溜出去逃课。 不过这点高度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左右看了一圈，附近没人。 方子尧三下五除二翻过两米高的护栏，顺着小路一路往后山奔去。 太平山的山麓并不高，花了不到十分钟，方子尧就爬到了后山的荒地。 这块荒地并不大，看起来应该就是电影里最后周星星为了救曹达华，火烧装着军火的货车的地方。 不远处就是盘山公路，方子尧开始警惕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况。 白天视野良好，他暂时并没有发现有人。 刚走上公路方子尧就看见了了不远处的停车场，里面都是货车，看起来是一个类似于物流中转站的地方。 快步走进观察，停车场门口没见到人，方子尧双眼微眯。 似乎有些不对劲，藏军火的地方连个怎么会放风的人都没有。 方子尧钻进草丛里，一边警戒着一边慢慢往停车场潜行。 走到停车场的铁丝网边上了，方子尧暂时进不去了。 即便是没看到保安亭有人，他不敢直接光明正大地走正门进去。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心思再缜密准没错。 方子尧走近了才发现，一辆正对门口的货车驾驶里有人！ 那人趴在方向盘上眼睛却盯着停车场的大门。 果然如方子尧所想，这里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不会一切都像电影那样有剧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大飞本来是就是走粉加放贷的小拆家，这种角色有多心狠手辣就不提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触碰军火生意，肯定会有所准备，怎么可能自己的货仓连个看门都没有嘛。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方子尧真以为大飞是个煞笔刚刚就这么往里走，那现在他也成煞笔了。 打草惊蛇不说，自己可没带枪，万一白给了那不是血亏中的血亏。 又仔细的扫视了一番停在场中的货车，方子尧发现了目标。 一辆同时挂有内地牌照和港岛牌照的蓝皮五十。 停车场不大，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大飞的马仔，方子尧不敢直接潜入进去。 但是他的目的主要是踩点，现在已经找到目标了，可以回去了。 返回的时间总是比过来的时间要短，方子尧从草丛里钻出，跑过荒地，顺着小路一路飞奔下山。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方子尧已经翻过护栏回到了学校里面。 “嘭”的一声跳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啊！这位老师你怎么从那边飞进来了？”楼道的转角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方子尧起身拍拍手，淡淡道：“锻炼身体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留着个小平头，身材发福却浓眉大眼的，年轻的时候应该还是挺靓仔的。 等等！这个感觉，是达叔！ “你是新来的老师？”曹达华微笑着问道。 “丹尼尔吴，先来的体育老师。你是？” “我是校工，你叫我达叔就行啦。” “你怎么从，”方子尧指了指旁边的女厕所问道，“这里出来了。你不会？” 曹达华左手拿着根木棍，右手还在习惯性假装帕金森在那里颤抖。 “不是！我我帮忙通厕所而已！” 四周扫视一圈没有其他人，方子尧不管曹达华的反应，拉着他进了旁边的体育器材室。 “行，不管你干嘛了，跟我来！” “嘭”的关上门，然后反锁。 “喂！吴老师，你要干什么啊！我不是那种人啊！” 曹达华吓得右手都不抖了，双手握拳放在身前随时准备反击。 方子尧懒得跟他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cid5798曹达华！attention！” “啪” 曹达华下意识就立正喊道：“yessir！” 然后他立马捂住嘴惊恐地看着方子尧。 我丢！我暴露了？ 他是来杀我的？ 不对，他要杀我早杀了！ 他是上头派来的？ 可是上头不是已经派了周星星过来了吗？ 一瞬间，曹达华的脑海里飞速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方子尧没有让他继续纠结，直截了当解释道：“5798，老王殉职了。前天晚上在酒，你们打完边炉之后他就遭到了大飞的毒手。” 闻言，曹达华瞳孔一缩，“那我” 方子尧却摇摇头道：“大飞应该没有注意到你。” “呼，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同期出来的就剩我一个了。”曹达华哭丧着脸念叨着。 “阿sir你是来接替老王的吗？” “是的，西区重案，方子尧。” 方子尧没有隐瞒，他需要曹达华的帮助，而且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家现在都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第七十六章 考试作弊周星星 “方sir。” “达叔，你还是叫我吴老师。”方子尧笑着道。 曹达华也笑着点点头。 方子尧沉吟片刻又问道：“老王有没有告诉你大飞几时会同买家交易？” “没有啊，不过应该就在最近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干掉老王了。” 方子尧点点头，曹达华分析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我们现在算是同一战线的队友啦，你帮我一起盯着大飞，” “这个没问题的。”曹达华满口答应。 “不过吴老师啊。” 曹达华挠挠头有点犹豫。 方子尧看了一眼手表，有点不耐道：“嗯？你有什么就说，学生差不多下课了。” “哎，他们今天考试对了！考试！” 完了还要帮周星星作弊了，完全忘了这回事了！算啦不管了，希望他自求多福！ 看着曹达华的脸色快速变换，方子尧有点纳闷，这是干嘛呢？ “喂！你到底要说什么？” 曹达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凑到方子尧耳边低声问道：“方sir，上头是不是就派了你一个进来？” “这个你不要管，我和你联系就行了。” “黄sir知不知道你们西区也派了人过来啊？” “他知道的，你可以问问他。” 这种涉及到跨警区的案件办理，上头当然得知会环头警署啦。不然就是踩过界，这是破坏规矩的行为，做得好是抢功，失败了，这个责任谁来负责？ 事情出在哪里就哪里负责，但问题搞事情的不是本警区的人啊。 事实上这件事情涉及到两个警区而且又是涉及到爱丁堡学院这种达官贵人子女所在的贵族学校，应该得由上一级，也就是总区重案来接手做的。 但是因为老王这条线一直是西区跟着，而曹达华这条线又一直是湾仔这边在跟。 而且黄署长的配枪丢了这种属于丑闻的事情，雷蒙一找上门他就欣然应允了，让方子尧继续跟老王这条线。 方子尧能以老师的身份进到爱丁堡学院，他们湾仔也贡献了一份力的。 当然了，黄炳耀不会把自己枪丢了事情说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枪在大飞手里。 他的意思是方子尧可以来完成他的任务，但是行动的时候要带上他们湾仔的人，如果他的枪真在大飞手里，到时候也可以由周星星收回去，方子尧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到处说的。 一个见习督察在黄炳耀这个湾仔警署署长，高级警司的眼里还翻不起什么风浪，即便你是这一届督察训练班的第一名。 “我还知道你们还有另一个伙计周星星也在爱丁堡。我知道你们要找什么，如果你要找的东西真的在大飞手上，到时候我会交给你们。总而言之你们不要贸然行动打乱上头的部署。” 方子尧眯起双眼盯着曹达华，厉声问道：“understand？” “yessir!”曹达华立刻答应。 “我们通力合作，到时候我们完成任务，我可以跟上头交差，而你也不用继续在这当卧底，还要假装帕金森咯。” 方子尧拍了拍曹达华的肩膀，走了出去。 “我先走了，你一会再出去。” 曹达华看着方子尧离开的背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冷峻地盯着门口。 “看来真的是上面派来的啊，还知道周星星是来找黄sir的枪的，还知道我的帕金森是装的。” 方子尧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办公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郑老师在训人的声音。 “太离谱啦！历史测验拿本国文书出来作弊！” “你都算失败啦你。” 梁老师在一旁也无奈地摇摇头。 方子尧轻轻地推开门，只见一个学生正站在梁老师的办公桌旁边。 身边的郑老师拿着本来放在方子尧桌上的戒尺，对那个学生指指点点。 林作栋也在，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们。 方子尧轻手轻脚地坐回自己位置上。 “哇，吴老师，你去刚刚跑去哪里了，背上这么脏？” 一旁的何敏看到方子尧黑色的夹克上一大块灰渍问道。 方子尧脱下夹克随意地拍了两下。 他看了一眼被批的学生，压低声音问道：“何老师，什么情况啊？” 何敏用手半捂着嘴低声回答道：“这个学生咯，周星星，测验作弊被郑老师抓了回来。” 说着她突然觉得这好像也不算作弊，历史测验又不是翻历史书，翻国文书哪能算作弊嘛。 何敏看向林作栋道：“这么看起来他也不算作弊呀。” 林作栋斜眼盯着周星星道：“我不担心他的罪名，我只是作出适当的处分而已。” 他看向各个老师问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郑老师用戒尺指着周星星：“照例扣他三分操行。” 何敏皱着眉头道：“不用这么严格，扣满十二分就要逐出学校了。” 林作栋看向梁老师问道：“梁老师你怎么看？” “劈死他啦。”梁老师耸耸肩无所谓道。 “你说什么？”郑老师有点吃惊。 梁老师没好气道：“你不就是像这样吗？做个弊而已啫，人生必经的阶段呀，试问谁没作过弊。” 说着她看着周星星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会用脑，你连作弊都不会用脑。用脑子都不会，该罚！照我说，最好就重测，一次不会，测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等等！”郑老师打断了她的话，“你这是在罚他还是在罚我啊？我哪来这么多时间跟他耗。” “那你少去点马场咯！” “啊你” “好啦！”林作栋制止了两人拌嘴。 他看向刚刚就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方子尧，问道：“吴老师有什么想法？” 一旁现场吃瓜吃得正起劲的方子尧突然被cue到，撇撇嘴看了一眼林作栋。 周星星也一直在盯着方子尧。 学校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比我还靓仔的老师，看起来比我还年轻，怎么当上老师的！ 他刚刚还跟何老师有说有笑的！可恶！ 天地良心，方子尧就是问了一下情况而已。 工位在何敏旁边也是原本的体育老师就是坐着的，方子尧只是恰好被安排在这的。 不过方子尧也不在意，看戏比较重要。 第七十七章 周Sir见方Sir 方子尧看了周星星一眼，突然感觉他的眼神中有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方子尧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啊，他那么大敌意干嘛？ “作弊而已，小事来的啫” “咳咳。” 听到何敏的咳嗽声，方子尧反应过来，立即改口道：“作弊事小，态度事大。他实际上并没有成功作弊，我建议让他写份检讨深刻检讨一下自己错误就行了，扣分什么的还是算了，我们要给学生机会。警察办案都讲究依法行政以理服人啦。” 周星星也不是傻子，但他很疑惑，这个新来的老师跟自己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 他看向方子尧的眼神中的敌意也少了几分。 你帮我我感谢你，但是你还是不能跟我抢何老师！ 林作栋听到后点点头，“吴老师讲的也不无有道理。” 何敏这时也开口了：“我提议见他的家长，了解一下他家里的情况。” 林作栋沉吟片刻，宣布道：“好，我现在周星星作弊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行为也是不对的。罚你写一篇一千字的检讨交给我，留堂一个礼拜，扫操场两个礼拜。操行分就不扣了，但是你下个礼拜需要重新测验，必须合格。” 顿了顿，他指着周星星接着道：“还有，我要见你家长。” “家长？我没有，我没老豆没老母，没兄弟姐妹，没亲戚朋友。”周星星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何敏柔声问道：“那你的监护人呢？” 周星星脱口而出道：“监护人就是我自己咯。” 他看向林作栋接着道：“你要见见我就可以的啦。” 众人都有点懵逼地看着周星星，只有方子尧百无聊赖地从兜里摸出一条香口胶，扔进了嘴里。 郑老师这时翻出周星星的档案，交到林作栋手里。 何敏好奇的探过头问道：“监护人填的谁呀？” 林作栋翻开周星星的档案，摘下眼镜仔细翻看起来。 忽然他瞪大眼睛，惊讶地看向周星星，“达叔？” “达叔？”周星星惊呼道，他也没想到上头给他安排的档案里监护人居然是曹达华。 他，飞虎队精英，虽然被暂时降职了，好歹是个警署警长（原剧中没有显示，诺仔根据现实的sdu推测的。），现在成了曹达华的儿子。 “吴老师啊不，郑老师，麻烦你去叫一下达叔过来。” 原本林作栋想让方子尧去的，但转念一想方子尧可能都不知道曹达华是谁，只能让郑老师亲自跑一趟了。 很快，曹达华便跟着郑老师来到了办公室。 随之而来的114班的一群学生，挤成一团围在办公室门口，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好奇地窥探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达叔，找你来是因为你儿子周星星的事情。”林作栋开口道。 曹达华先是一脸懵逼，然后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 他看向周星星，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最终曹达华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林作栋见状问道：“达叔啊，周星星真是你的儿子吗？” “啊这”曹达华强忍着笑意，低声对周星星道：“你高级过我，你讲。” “周星星，你讲。” 周星星侧头看了看在一旁差点又绷不住的曹达华，他终究也没能绷住。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 这可把林作栋看得有点恼火了，指着两人吼道：“你们别笑了！快讲！” 周星星一边强行压制着内心想笑的冲动，一边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是啊。” 曹达华也平复了半天，接茬道：“是的是的，真是失礼。” 梁老师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对旁边的老师说道：“我一早就猜到了，你看他们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是，一个模子？”周星星看了看曹达华那张发福的大脸，发出了疑问。 林作栋又提出了一个疑问，指着周星星的档案说道：“诶不对啊，为什么你姓曹，他姓周呢？” 这可把曹达华问住了，他吞吞吐吐地重复了一遍问题，看向周星星，想把问题抛给对方。 周星星脸色一板，压低声音在曹达华耳边说道：“你来回答，这是命令。” “额是他出生那会本来是叫曹星星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改了名字叫周星星。” “没什么我走先了哈。” “等等达叔！” 曹达华含糊不清地解释完，就想溜之大吉，却被林作栋叫住了。 林作栋指着周星星说道：“达叔，我们请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你的儿子测验作弊啊。” 作弊？作弊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这是曹达华的第一反应，于是说道：“作弊不对哒，作弊是不好的嘛没什么我们就先出去了。” 说着他还是想着溜了溜了。 林作栋皱着眉头站起身，又一次叫住了曹达华。 “达叔你明不明白啫。管教是学校和家长相辅相成的嘛” 一不留心，林作栋又开始了他的说教。 一顿长篇大论下去，别说曹达华和周星星了，原本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方子尧都打起了哈欠。 “行啦！不用说了主任，我知道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曹达华直接右勾拳打向周星星的腹部，周星星应声倒地。 “衰仔！你学人作弊！你怎么读书的！我打死你！” 曹达华一边骂着一边拿起一旁办公桌上的书和各种文具，砸向倒在地上的周星星进行补刀。 “你不要这么激动啊！” “别打啊！” 周围的人纷纷站起身劝阻。 方子尧知道他俩是在演戏，不会下死手，也懒得出声，静静地看着这一出好戏，只是嘴里的香口胶都要嚼出火星子了。 曹达华多少带点私人恩怨的，都直接抡起椅子了。 场面是实在是太血腥，太残酷，太有意思了！ 用力啊，能打飞虎队的机会只此一次，达叔加油啊！ 终于曹达华应该是轮椅子抡累了，停下了手。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办公室。 何敏思索片刻，还是追了出去。 方子尧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口的方向也陷入了思考。 第七十八章 达成共识 “你这个扑街，真打啊！”一出办公室，周星星就怒道。 曹达华急中生智，装出一副腰酸背痛的样子说道：“周sir，你也不用这样。你知道自己身子骨多硬朗的啦，我打你比你还累啊！” 曹达华的话一下把周星星架住了，他悄悄挺直了腰杆，说道：“那倒也是。” 何敏推开门，让本来还是相互演戏的两人收敛了起来。 何敏抓住曹达华的手，一脸担心地说道：“达叔，你不要这么劳心啦。” 她转头看向周星星没好气道：“周星星同学，你知不知道你阿爸有多伟大。” “啊啊，不要紧的，为人父母每一个都是这么伟大的啦。” 何敏叹了口气道：“她这样不行的。不如这样，我替他补习啊。” “我家里没钱啊！” 曹达华哭丧着脸，脱口而出，然后就被周星星一把推到一边。 何敏连忙扶起曹达华，柔声道：“达叔，我不收你钱的。” “我负责帮你把他教好啦。” 曹达华嘴里还念叨着：“不好的……这样不好……啊！” 周星星咬着牙狠狠地在他腰间戳了一下。 何敏没有理会两人的小动作，善良的她只想把一个学生引回正途。 她拍了拍曹达华的肩膀说道：“就这样，由明天开始，我给她补习，你放心。” “多谢多谢。”曹达华连声感谢 “嗯。”何敏剜了周星星一眼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何敏一走，两人都不装了。 曹达华没好气道：“你还用得着装一副结结巴巴的样子，得手啦你！” 周星星更生气，一巴掌拍在曹达华背上，怒道：“找死啊你，刚刚还想拆我台，居然够胆说不好！” 曹达华一路小跑溜了。 “喂！” 忽然，周星星被一个学生叫住。 “有人找你啊。”那个学生指了指天台的方向。 “谁啊？”周星星疑惑道。 “上了天台你就知道了。” “好啊，走！” 方子尧看着何敏进办公室了，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就看见周星星跟着一个同学往楼上走去，方子尧当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天台上 庄尼仔正带着手下靠在围栏边抽烟，看见周星星来了，便带着人围了上来。 而周星星的身后这会还站着不少同学。 庄尼仔用鼻孔看着周星星，叼着烟一脸拽样地开口道：“谁帮他的就站他那边。” 话音刚落，平时就迫于他淫威之下的同学纷纷躲到了一边。 只有黄小龟，他本来颤颤巍巍地要站到一边，却咬咬牙又停下了脚步，看着周星星用力地点点头。 他苦着脸对庄尼仔道：“你要收保护费的，我帮他给就是了。” 庄尼仔理了理自以为很骚包的三七分，冷笑着道：“你这个乌龟仔是不是没死过啊？信不信我抓你过来，拿你的嘴当烟灰缸！” 黄小龟赶紧捂着嘴后退两步。 庄尼仔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对着身后的小弟打了个响指。 “抓他过来！” “喂！” 一声怒喝让本来要出手的周星星硬生生停下了准备飞起的一脚。 所有人都看向楼梯口，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靓仔站在那里。 方子尧拿出一片香口胶塞进嘴里，走到周星星身前。 “你就是庄尼仔是？” “你又是哪位啊？” “走开点，烟灰都要掉蛋上了还不弹一下。”方子尧嫌弃地把脸都要贴上的庄尼仔推开。 “鄙人丹尼尔吴，新来的体育老师。” 庄尼仔脸上阴晴不断变化着，最终走到方子尧旁边，把烟头狠狠朝地上一扔，指着周星星道：“我看老师保得你到几时！” “走！”他打了个响指，招呼小弟们撤了。 一旁的同学也一哄而散。 周星星皱了皱眉看着方子尧，对一旁的黄小龟开口道：“你先下去，我想老师可能找我有点事。” “啊哦，好的。再见吴老师。” 黄小龟还跟方子尧打了个招呼，真是个有礼貌的小孩。 周星星跟方子尧走到天台的角落，这种地方最适合卧底接头了。 “吴老师是，有什么你说。” “来条香口胶先啦。”方子尧递过去一条香口胶。 周星星疑惑地拨开香口胶的包装纸，里面用铅笔写着几个字，那是接头暗号。 他轻笑一声，看了看楼梯口的方向，黄小龟正鬼鬼祟祟地从墙后弹出一个头，不过距离这么远他不可能听得到两人对话。 “我该叫你吴老师，还是，方sir啊？”周星星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子尧。 “在这里你还是叫我吴老师。至于任务完成之后，你喜欢咯，你要是比我高级叫我尧仔也行的啊。”方子尧也开起了玩笑。 “你联系了达叔没有？” “有的，今天上午就撞见他了，不过看他的反应怎么，你们黄sir没跟他讲？” “他级别不够嘛，本来黄sir让我讲的。你也知道啦，上午测验嘛丢他老木，真是失礼人！” “你也是天才喔，历史测验拿本国文出来抄。”方子尧打趣道。 周星星忽然恶狠狠地盯着方子尧说道：“喂，你级别高也不能羞辱我！” “不说这些。讲正事。”方子尧正色道。 “你们黄sir的枪在大飞手里，我知道大飞的军火藏在哪里。” 方子尧一语惊人，周星星顿时眼睛大亮，但很快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显得有些纠结起来。 方子尧一眼就看出这个叼毛在想什么了。 无非就是如果很快就完成任务的话，他的假扮学生的生涯也将结束了，那他还拿什么借口去接近何敏呢？ 周星星毕竟是飞虎队的精英，很快他便想通了，咬咬牙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方子尧摇摇头道：“别急，上头的目标不单单是捣毁大飞的军火库这么简单，大飞这是第一次接触军火生意，上头的意思是要把买家也一锅端了。” 他拍了拍周星星的肩膀，严肃道：“你听着，这个任务我们jonsir和你们黄sir携手安排的，上头也会进行监督，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不管你是在学校里面搞社团还是处心积虑追美女老师都好，这件事情上你和曹达华都要听我的命令行事。这是命令！” 周星星听着方子尧的话，眉头逐渐舒展开了，他甚至很好的抓住了重点。 行动没这么快开始，这个新来的靓仔老师不会跟自己抢何老师，还有时间和机会！ 大家各取所需，西区有功劳，黄sir避免了丑闻，方子尧完成了任务，而他周星星也能去做自己想做的，四方共赢，何乐而不为呢。 “yessir！” 第七十九章 这个剧情不对吧 鉴于爱丁堡学院的校规同样有教职工的部分，方子尧每天来学校比以前去警署都要准时。 就因为这事前两天晚上吃饭还在被小犹太调侃呢。 她开玩笑说自己回学校学习，方子尧也陪她一起，回学校教书。 方子尧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已经让老妈帮忙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一家离岸投资公司，到时候回内地投资就变成了华商回国投资。 是个夏国人都知道改开之后特别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开始，房地产将会持续起飞多少年，这种机会方子尧怎么可能放过。 小犹太被他安排进了港岛大学校外课程部进修，当然这也是她愿意的。 从来没有上过大学的她现在每天都对上课这件事情居然乐此不疲。 爱丁堡学院 “噗呲噗呲。” 方子尧刚从厕所出来，楼梯口传来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曹达华正在楼梯转角处鬼鬼祟祟地探出一个头。 疑惑地看着曹达华，他对方子尧眨了眨眼示意他跟自己来。 两人又来到了体育器材室。 方子尧反锁门后，直接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方sir，收到风了，买家到了！”曹达华压低声音说道。 方子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大飞这批军火急于脱手，我估计他们近期就会进行交易。你继续盯着，大飞一有动作立即通知我。” “收到！”曹达华也是面色严肃地答应下来。 “回出去先。”方子尧打开了门先走一步。 他要赶紧通知上面一声，让周骠做好准备，自己手上连支枪都没有也不行啊。 回到办公室坐下，没有课的方子尧一如既往的无聊。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射雕英雄传》，然后前面放一本英语书挡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之前无聊的时候方子尧还会在校园到处逛逛，但是男女校区是分开的，根本看不到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这也让他觉得自己这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真是浪费了。 “吴老师。”这时何敏突然向方子尧开口道。 方子尧放下刚刚翻开的小说，问道：“怎么了何老师？” 何敏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准备带班里面的同学去踏青，不如你一起去帮我看住他们。” “好啊！”方子尧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在学校里面太无聊了，说是体育老师，上体育课根本没什么好教的，把体育器材室的门一开。 “大家自由活动，注意安全。” 这就是方子尧的教学日常，轻松确实轻松，无聊也是真的无聊。 “那就下午去。” 坐在中巴车的最后面，方子尧总有种心慌慌的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周星星这个扑街一上车就坐到何敏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何敏聊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妈的让他来卧底做任务，他把扣女当成了正事。 方子尧撇撇嘴，想着也就是周星星不是自己下属，不然高低让他写份报告交上来。 众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太平山脚的一处公园。 男生们把烧烤的工具和食材从车上搬下，女生们也都下了车开始往椅子上垫报纸。 至于方子尧，他早在一下车的时候就跑了。 方子尧在周边逛着，观察着这里的环境。 很快，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感觉有事要发生了。 丢他老木啊，这个公园从一个土坡翻过去就是大飞的停车场背面。 而且，大飞居然在停车场现身了！ 他身边带了人，光出现在方子尧视野中的就有十几个小弟。 大飞靠在车门边上，看这架势，是在等什么人。 糟了！难道马上他就要进行交易了！这个剧情不对啊！ 曹达华干什么吃的，要不是就这么巧跟着学生来踏青了，大飞就要把货出手了。 方子尧不知道的是，大飞之所以会提前出货，是因为他提前找到了买家。 方子尧一边观察着一边拿出了电话。 必须通知周骠和雷蒙请求支援。 还有必须要把学生都撤离了，这里距离停车场太近了，那边一旦交火如果有匪徒往这边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喂周sir！大飞要进行交易了，请你快点派人来爱丁堡学院后山，茂利投资公司管理的停车场！” “消息属实？” “是的！十万火急，我这边还要撤离学生呢。” “怎么还有学生？” “我没空跟你讲了！” 方子尧直接挂断了电话就往回跑。 电话那头的周骠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上报雷蒙。 雷蒙的反应也很迅速，开始调集人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方子尧这边一路飞奔回到了公园，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何敏有说有笑的周星星。 此时的两人正在聊着何敏的男朋友。 何敏叹着气说道：“他是警察来的，我却越来越讨厌警察。” “我同意，我一向对警察都没什么好感的。”周星星大言不惭地说道。 但是打脸往往来的就是这么快。 方子尧跑到两人身前，开门见山道：“何老师，带学生回学校，今天的活动取消。” 何敏皱着眉头问道：“吴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 “公园附近有一宗军火交易，我担心会波及到学生，你必须带他们回去。” 最后方子尧认真地看向何敏，一字一顿道：“我是差人，相信我。” 还未等何敏开口，周星星面色严肃地站起身。 “吴方sir，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方子尧没有多做解释，看向了何敏。 何敏瞬间眉头紧锁，她讨厌警察不假，但是眼下的情况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她当机立断道：“好！吴老师，你就说怎么办，我会按照你的指示行动。” 迟则生变，方子尧也不墨迹，直接吩咐道：“你去跟同学们说，就说林主任讲的，让他们全部回学院，一定要快！” “周星星，你帮何老师一起。你不是在学校搞了个星字头嘛，让黄小龟，还有你的那班马仔，一起帮忙！” 周星星表情凝重地看了眼还在周围嬉闹的同学们。 “收到！” 第八十章 战略转移 方子尧一直隐藏在土坡上远远地观察着停车场内的情况，手里的电话也一直在跟周骠保持着联络，时刻汇报着。 三辆黑色的奔驰w126开进了大飞的停车场。 作为虎头奔的前辈，w126被称为当今世上最安全的汽车之一，也深受港岛各个社团大佬和拆家的追捧。 出门在外，车子就是最好的挡箭牌之一！ 江浪带着几个手下从车上走下，大飞也带着人迎了上去。 “浪哥。”大飞扔下手中的烟头，朝对方挥挥手。 江浪微笑着看着大飞问道：“大飞，怎么样啊货呢？” “准备好了，都在这。” “大飞，你都算眼光好啦，知道低价从巴格达搞一批ak47回来港岛发达。” 江浪这不阴不阳的话语让大飞暗自不爽，但他却不能发作，实力不如人家只能是看别人脸色。 “浪哥讲笑了，在港岛谁没听过你老板海叔的大名啊，小弟搞回来这点东西是机缘巧合，不是要跟你们抢生意。” 大飞一脸赔笑，指了指身后的货车，接着道：“这不就把东西成本价给到海叔咯，我们这些走粉的，再也不会碰大佬们的军火生意了。” 江浪依旧是微笑示人，开口道：“最好是哈。海叔讲了，大家各做各的生意，各发各的财，和气生财嘛。” “你我都一样啦。” 这个海叔是港岛最大的军火拆家之一，海叔的手下，这次大飞搞一批军火回来插足军火生意，最不爽的就是海叔，毕竟中西区是他的地盘。 不过大飞倒也识相，他确实也是势不如人，而且这次搞军火也不是他的本意，钱也都是借的。 一方面是急于脱手套现，一方面迫于海叔的威势。 索性直接以成本价交给海叔，双方把事情讲清楚，也算是结个善缘。 大飞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带浪哥去看看货。” “浪哥，这边请。” 江浪也对一旁的手下侧了侧头，示意他去验货。 手下会意跟着大飞的手下走向了装着军火的货车。 公园这边，何敏在周星星的帮助下很快就把同学们全部叫回了车上。 “人齐了，何老师。”周星星低着头说道。 “嗯。”何敏轻轻应了一声。 黄小龟看着还在车下面的周星星，开口问道：“星哥，怎么还不上车。” 周星星随意道：“我还要帮吴老师收拾东西，等下我跟着他一起回去就行了，你们先走。” “星哥，我来帮你啊！”黄小龟也是个有义气的人，立刻就要下车帮忙。 “不用了！”周星星摆摆手拒绝。 何敏也瞥了一眼准备下车帮周星星忙的星字头众人。 她看向周星星淡淡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警察。” 何敏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这恰恰是周星星最害怕的事情。 哪怕她是生气、恼怒、失望或是什么都好，也好过这样的冷漠。 “这些事情我本来不可以跟你讲的，但是我不想欺骗你。是！我是警察对不起，我来爱丁堡学院也是为了调查一单案子。但是，我” “行啦！” 何敏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道：”你别再说了，吴老师还在等你过去帮他。还有啊，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玩我了，周sir!” 周星星看了一眼方子尧的方向，又看着何敏上车的背影。 他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话，往方子尧的方向跑去。 “喂！周星星！”忽然何敏叫住了他。 周星星疑惑地回头，只听见何敏打开车窗对他喊道：“注意安全！” “嗯！”他用力地点点头，感觉魂都回来了。 周星星瞬间感觉打了鸡血似的，一路飞奔跑到了方子尧旁边。 方子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况，发现是周星星便开口问道：“怎么样？”、 “全部人都已经上车安全撤离了。” 周星星看向停车场的方向也皱起了眉头，接着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买家已经到了。” “你的人呢？” 方子尧晃了晃电话，对电话那头的周骠调侃道：“周sir听到没，飞虎队的周sir问你人到哪了？” 周骠语气严肃地回复道：“我们马上就到！死衰仔，你们两个没枪的不要被发现了！” “yessir!” 上头这次是全面调动了，由雷蒙亲自带队。 他把西区重案的除了跟反黑合署行动的一组人马之外，还有军装部的，只要是能揸枪的全调来了。 警方的车队从两条路成钳子的形状从太平山山麓的公路两端同步上山。 不多时，警方的车队出现在了方子尧的视线中。 打头的一辆冲锋车打头直接撞断了停车场大门的杆子冲了进去。 后面跟着数台不同品牌的轿车，显然都是重案组便衣的“隐形战车”。 车队很有章法的向着大飞等人斜斜停着，警员下车直接就能当成掩体。 对于这些贩卖白粉，持有枪支的匪徒，雷蒙没有准备手下留情。 伙计们早都荷枪实弹穿上了防弹衣，做好了打恶仗的准备。 “所有人允许开火！包围他们！”雷蒙一声令下。 警方先发制人，冲进场后依托着车辆作为掩体，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开火。 大飞和江浪的手下回过神来纷纷喊道。 “大佬！有差佬！” “有差佬啊！大佬！” “扑街！” 大飞和江浪躲在车后同时狠狠地看向对方，都在怀疑是不是对方在搞鬼。 不过是不是有人搞鬼他们暂时不清楚，但是从头上飞过的子弹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东西。 停车场内枪战一触即发。 不论是大飞还是江浪的手下，人人有枪，在警方第一轮火力压制下他们虽然也有伤亡，但是剩下的人也躲到车子后面开始对警方进行还击。 “别去！”方子尧一把按住周星星。 周星星一挣扎，方子尧发现自己根本按不住他。 玛德力量还是差了点，硬的不行只能来嘴遁了。 “你没枪下去找死啊！我们的任务是盯着他们从后方逃跑的人！做事情全凭一股莽劲有什么用，你忘了你为什么被踢出sdu了吗？” 方子尧的话让周星星冷静了下来。 第八十一章 江浪 “怎么会有警察的？” 看着不远处又一名手下倒下，江浪眉头紧锁。 另一边的大飞也不好受，刚开始他的胳膊就中了一枪，现在疼得他满头冷汗直冒。 “大佬！要顶不住了，到处都是差佬！我们撤，让他们留在这里。” 小弟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浪，对大飞说道。 “走！”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飞没有丝毫犹豫，带着身边的小弟借着货车的掩护往停车场后方跑去。 “浪哥”小弟看着大飞带人跑了，出声提醒道。 “我看到了！” 江浪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跟着他们走！” 在方子尧的视角里，四个人脱离了战场，在货车的掩护下，两前两后往自己和周星星这个方向跑来。 他定睛一看正是大飞和买家的领头人。 方子尧赶紧通过电话报告给周骠知道，“周sir！大鱼要从后面跑！” “收到！” 看了一眼在前方指挥的文建仁，又看向正蹲着靠在车门上换子弹的陈家驹。 “家驹！” 情急之下周骠也不顾称呼了，高声对前面的陈家驹喊道。 “周sir有什么指示？”陈家驹将弹巢装回枪里，抬头看向周骠。 “带几个人从侧面绕过去，匪徒要逃跑！” “yessir！” 陈家驹也知道事态紧迫，立即领命带着大嘴金和三个军装伙计，借着货车的掩护绕到了侧面。 但是对面的火力不断，陈家驹追逐的速度并不能完全提起来。。 方子尧没有再关注停车场内的交火。 此时的大飞已经打开停车场的后门从铁丝网护栏里跑了出来，方子尧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拦下他们。 方子尧很快就想到了对策，三十六计中的上计，战术性撤退。 看了一眼旁边仍是眉头紧锁的周星星，方子尧命令道：“我们先撤！” “这是命令！” 他和周星星手无寸铁，对面四个人四把枪。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即便是有超级愈合在身，但谁知道被爆头了愈合有没有用啊？ 周星星没有多做犹豫，跟着方子尧跑回了公园。 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有机会，公园树多石头多，更便于隐藏，也对他们偷袭更加有利。 方子尧看着周星星身手敏捷地爬到一颗树上，自己躲到了一个大石头后面。 很快，脚步声逼近。 方子尧给了树上的周星星一个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同步行动。 周星星看了方子尧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不远处跑来的大飞和他的马仔。 方子尧也不知道周星星到底懂不懂自己的意思，看样子只能见机行事了。 小弟在前面开路，大飞捂着左臂跟在后面。 尽管已经做了简易包扎，但是中弹的左臂处，鲜红的血液还在顺着垂下的手指往地上滴血。 大飞看了一眼后方，江浪也带着小弟在后面跟着，暂时还没有看到警察，这还算是个好消息。 周星星不知道是没能领悟方子尧的意思还是他血液中的冲动涌上来了，终究没能跟方子尧同步行动。 在大飞经过树下的一瞬间，周星星一跃而下直接砸向大飞。 把大飞砸倒的瞬间从他的腰间拔出一把大黑星，接着顺势一个翻滚，在小弟还没有反应过来举枪之前率先开枪了。 要不怎么说飞虎队精英呢，周星星虽然莽，但是是真有实力在身上的。 不到三秒的时间，偷袭抢枪射击击毙一气呵成。 但是意外往往来的就是这么快，就在他击毙了大飞的小弟，准备提起大飞的时候，身后的枪声传来。 周星星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只感觉子弹破空产生的气流擦着自己的头皮飞过， 他赶紧一个前滚，躲到树后隐蔽起来。 开枪的是江浪的人，他一步一步逼近周星星所在的掩体。 江浪手下的枪手虽然蠢，敢这么无掩体的情况下去靠近周星星，但是他也是真的幸运，因为周星星已经把大飞枪里面所剩无几的子弹全部打完了。 周星星深呼吸全身肌肉绷紧着，看向方子尧，想让他支援。 方子尧一咬牙准备从石头后面绕过去试试能不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但是，就连方子尧也在这么紧急的时刻犯了致命的错误，他们似乎都忘了一个人，江浪。 方子尧刚转过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头上。 一瞬间，方子尧如堕冰窟，下意识就开启了子弹时间。 来不及多想，刹那间方子尧仿佛爆发出了全身每一个细胞的能力，瞬间完成了夺枪。 但当方子尧用对方的枪指着江浪的时候，他却惊奇地发现，这把1911的击锤都没有扳开，而且，江浪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来不及多想，方子尧一脚踹翻江浪，扳开手枪的击锤，对准了江浪的小弟。 十五米不到的距离，对于方子尧来说太简单了。 这个距离虽然用不上莫桑比克射击法，但是干掉对方绰绰有余。 “砰砰”两枪，枪手跪倒在地，瞳孔逐渐涣散。 “阿sir，我我投降！”大飞顾不上手臂传来的疼痛，连声求饶。 周星星没有说话看着方子尧，这里还轮不到他来处置。 方子尧回头看了一眼，江浪已经不在原地了。 而他也顿时回过神来，系统的提示的“不要打到自己人”原来是这层含义。 略做思考，方子尧还是在周星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枪干掉了大飞。 方子尧对周星星淡淡道：“那个买家是自己人。” 方子尧已经想通了刚刚江浪的所作所为的原因，不用跟周星星细说，自己这么讲他应该能懂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不懂，他也不会把方子尧刚刚所做的事情说出去，因为大飞死不死对于他来说不重要。 江浪的身份不能暴露，即便方子尧并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卧底在谁的身边。 当时方子尧当过卧底，他懂得，一切都可能造成卧底暴露的不定因素，都必须尽最大程度去消除。 大飞的死还是挺有意义的，至于他自己是不是这样认为的，得去问他自己了，关方子尧屁事。 “方sir！” 陈家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终于带着人姗姗来迟了。 “家驹。” “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买家跑了，这几个被我和周sir哦，忘了介绍，”方子尧拍了拍旁边的周星星，“这位是的sdu精英，周星星。” 方子尧介绍完周星星接着说道：“被我们搞定了。” 第八十二章 尧仔无语 西区警署，重案组周骠办公室。 “周sir，报告。” 方子尧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把这次行动的全过程编完啊不是，如实记录完了。 把报告放在周骠桌子。 “你小子果然是让卧底的料啊。”周骠感慨道。 “不不不！下次有这种“好事”真的不用再预我了，当卧底没有好下场的，要不是我够醒目，运气够好，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这话虽然方子尧是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事实上他深有体会。 港岛三大高危职业警察、卧底、古惑仔，他都经历过了。 正如方子尧自己所说的，如果不是他够醒目运气够好，还有莫名其妙的光环加持，早特么死八百回了。 从周骠办公室走出来方子尧也听了系统提示声。 “任务：逃学威龙，完成” “奖励已发放” 同时方子尧也从周骠口中知道了与大飞交易的买家的名字——江浪。 此人是港岛最大的军火拆家之一海叔的心腹。 方子尧只觉得名字很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不过没关系，不论是系统的提示还是他的所作所为，江浪都已经被方子尧打上了卧底，自己人的标签。 “查看主线任务”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66％” 很好！万事开头难，虽然这个进度还是个位数，但是至少比重返学堂之前的百分之一高多了，这个数字的意头也是不错的。 方子尧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打开个人属性。” “姓名：方子尧，等级：7级（0\/700）” “个人属性：力量13，耐力14，敏捷16，精神力16（额外属性点1）” 很好，终于又升级了，方子尧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把属性点加在了力量上。 而且他发现，咏春很多时候显得有点鸡肋，也就单挑能派上用场。 方子尧更多时候还是喜欢用子弹时间加美式居合，能用枪尽量别动手，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总结的一个歪理。 方子尧剥开一条香口胶丢进嘴里，他打算先去枪房领回配枪。 检查了一遍手中的短管点三八，确认没有问题后，插进了枪袋。 很好，有枪在手心里都踏实了不少，哪有cid不二十四小时陀枪的啊。 一回想起被江浪用枪指着头，方子尧就感觉脊背发凉，也还好是自己人，不然他真的要试试超级愈合能不能恢复被爆头的伤势了。 方子尧拍了拍腰间的枪袋，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用枪指着他的头！ 陈家驹见方子尧回到位置上，挪了挪屁股坐到他旁边。 “方sir，中午请你吃饭啊。” 一边说着，一边很顺手地从方子尧放在桌面的香口胶里抽出了一条。 方子尧瞥了他一眼没有在意，问道：“上次那家？” “上次那家。” 这次是三个人来肥仔记大排档，陈家驹叫上了大嘴金。 还是老样子，陈家驹点了上次方子尧没吃到的六味招牌菜。 老板还是很热情，就像上次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搞得方子尧都在怀疑陈家驹是不是偷偷过来把钱赔了。 当然陈家驹也是这么想的。 “滴滴滴”方子尧刚刚用茶水把碗筷冲洗完，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尼玛！？真是吃饭都吃不踏实。 “喂？哪位啊？” “周骠啊。阿尧你是不是同家驹一起出去食饭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周骠的询问。 这个时候打电话准没好事。 方子尧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是啊，有什么指示？” “肥仔记？” “是啊，你也知道啊？” “上次替你们给人家赔钱我能不记得嘛！” 周骠一说起这个就恼火，这两个死衰仔倒是走的干净，留下的摊子都要他来收拾。 “扯远了，不说这个！刚刚接到军装伙计上报，柯达影像城有人报警说发现一些照片有问题，可能疑似杀人案。你们过去看看” 闻言方子尧瞬间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怎么了方sir？”陈家驹发现方子尧的脸色变化，连忙问道。 “文sir还有其他安排，你们赶紧吃完过去看看，有什么事再跟我汇报。” “yessir!” 方子尧挂断电话，跟两人说明了电话中情况。 众人的神色一时间都凝重了起来。 方子尧挺无语的，已经是第二次了，陈家驹请吃个饭怎么回回这么多意外的呢。 虽然周骠还算是有点良心的，没有让方子尧等人立刻赶过去现场查看，让他们能吃完饭。 但是众人一心想着这件事，吃起饭来都是风卷残云根本没有尝到什么味道，就想着赶紧吃完过去看看现场情况了。 方子尧带着两人赶到朝光街的柯达影像城。 这家影像城是属于是伊士曼柯达公司在港岛的一个总部，有着帮门市店送来的底片进行冲印的职能。 方子尧挂上委任证，走到门口，有个军装部的伙计已经等在这里了。 “方sir！”军装部的伙计看见有便衣来了也是赶忙迎上来。 方子尧在伙计引领下走进影像城，一边走一边询问着现场情况。 “上面什么情况？” “上午这家影像城的老板报警，说在冲洗胶片的时候发现有一组底片上面都是一些人体残肢和女性x器官，画面非常血腥。照片已经洗出来了，就在上面。” 军装伙计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看过那些照片，显然也被画面中的残忍和恐怖给吓得不轻。 方子尧光是听着就已经紧皱眉头起来，光听伙计的描述都可以想象被杀害的女性在生前或是死后经历了多么残忍暴虐的对待。 凶手一定特么是个变态！ “方sir，那边就是。”军装伙计把方子尧带到了一个展柜面前。 展柜旁边一位军装沙展和经理模样的职员正在交谈着。 正在跟陈经理交谈的军装沙展对方子尧敬了个礼，“afternoonsir！” 方子尧朝他点头示意。 “这位是这里的经理陈辉。” “这位是重案的方sir。” 军装沙展向两人分别介绍对方道。 “陈经理（方sir）你好。” “就是这位陈经理报的警。桌面上这些是已经冲洗出来的相片，这些相片有点问题，你看看。” 第八十三章 雨夜屠夫 方子尧看向桌上的照片，一眼扫过正如同刚刚那名伙计说的情况那样，这些照片都是惨遭肢解的残肢和器官。 “丢！这些照片真是吓人！”后面的大嘴金忍不住开口道。 方子尧看着这些照片也是一股胃酸上涌的感觉。 “什么时候收到的相片？”方子尧对陈经理问道。 “已经是第三次收到了。” 闻言方子尧先是一愣，然后皱眉看向陈经理，““你以前还见过这些照片？那怎么你现在才报案？” “阿sir，不是我故意拖延，这位客人前两次送来的是裸体的人相但都是化了妆的，也没有这么血腥的！我我当时以为是艺术写真或者是片场的道具来的。” 陈经理见方子尧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悦，连忙解释道。 方子尧也懒得跟他纠结这么多，接着问道：“底片是从哪里送来冲印的？” “是旺角的一间门市部拿来冲印的。”陈经理如实回答。 方子尧拿起桌上的胶片仔细看了一遍，接着问道：“你们的门市部早上几点开门？” “早上九点。” “嗯，”方子尧对军装沙展道：“麻烦你拿一份底片回警署存档。” “yessir！” 略做思考，方子尧心中定计，凑近陈家驹开口道：“家驹，明天上午九点跟我过一趟旺角。” “好的没问题。” “陈经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先回警署了。” “不用客气阿sir，警民合作嘛。” 三人回到警署，方子尧就把情况全部报告给了周骠。 周骠一听到方子尧的描述也是脸色大变。 “这件事情必须上报给雷蒙。阿尧，你同我一起！” 方子尧跟着周骠来到雷蒙办公室，把详细情况和他自己下一步计划都告诉了雷蒙。 “嗯，可以！就按你的计划，我会给你派人手！” 雷蒙当机立断确定了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 方子尧就带着陈家驹大嘴金和其他四个重案的手足，驾驶两台车到了位于旺角花园街117号的柯达门市部。 这会刚到九点，柯达门市部的老板正在往上拉着卷帘门。 方子尧这部车停在柯达门市部的马路对面，他靠在后座靠背上，手里捧着杯柠啡正观察着四周。 “家驹。”方子尧拍了拍坐在副驾的陈家驹。 陈家驹会意，点点头下车走向了柯达门市部。 只见他撩开上衣给老板看了眼委任证，然后跟老板低语了几句，便走进柜台里面。 这是雷蒙昨天就安排好的，由陈家驹伪装成店员负责将门市部代冲印的照片给回到顾客，这样就能第一时间确认是谁拿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方子尧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半了。 “怎么还没来？” 按理说嫌疑人知道自己这组照片拍的都是些什么，越早取走风险应该越低的。 “难道是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害怕了不敢来了？” 但很快方子尧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那位陈经理的话，嫌疑人不是第一次将照片交给他们代为冲印了，他也许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发现，或者说他根本不怕自己被发现，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变态、疯子！ 又过了一会，一辆的士从街口驶来，缓缓停在了门市部的门口。 的士司机打开车门径直走进了门市部的大门。 “你好先生。”陈家驹迎了上去。 “谢谢。” 的士司机把手中的凭据递了过去，只道了声谢，却没有再说什么。 陈家驹一开凭据上的编号，心中剧震，眼前的男人就是拍出那组照片的嫌疑人。 “请稍等一下。”毕竟是老刑侦了，陈家驹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转身打开了柜子。 门市部的大门都是用的玻璃的，方子尧可以很轻易地透过玻璃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又是一位顾客走进店里，方子尧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精神盯着这个穿着蓝色衬衣的年轻的士司机。 俄顷，陈家驹把装着照片的信封放在柜台上，假装随意的笑着问道：“照片挺漂亮的，哪里拍的？” 的士司机拿起信封，头都没抬一下，根本不理会陈家驹，转身就走。 陈家驹直接双手一撑台面，翻身飞跃柜台。 方子尧早在陈家驹翻越的时候就一拉车门，在对讲机里喊着：“动手！” 一边冲过了马路，想去帮陈家驹。 “警察，别动！” 陈家驹把刚刚走出店门的的士司机一把推倒，按在了的士的引擎盖上。 方子尧对陈家驹说道：“扶他起来。” 然后看向的士司机，“先生，身份证。” 的士司机老老实实地从手包里掏出身份证。 “林过云？”方子尧内心巨震。 这个名字现在还不出名，但是在方子尧“以前”的那个年代，林过云这个名头如雷贯耳。 他还有一个名头——雨夜屠夫！ 方子尧不禁回忆起前段时间还在学堂就听说了，沙田的伙计在河里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后来尖沙咀、铜锣湾接二连三的出现类似情况。 这个恶魔今天算是落自己手里了，方子尧看着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也杀过人，但是看着林过云的眼神，方子尧还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难受。 也是，换做谁跟变态待一起都会觉得难受，除非是更加变态的变态。 方子尧先是宣读了一遍米兰达警告，然后拿起他手中的信封问道：“这些相片是不是拍的？” 林过云的眼神先是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但转瞬便抬头直视着方子尧回答道：“不是。是东方日报的一个四眼佬给了我一百块让我帮他拿的。” 方子尧一听就知道这个扑街在撒谎，冷笑一声。 “我不想跟你耗时间！你不愿交代就算了，跟我们回去！” 林过云斜眼冷冷地看向方子尧。 方子尧倒是不怕他，但还是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毛了。 方子尧直接看向陈家驹下令道：“给他上孖叶！我要向雷蒙申请搜查令，这条粉肠这么喜欢摄影，他家一定有猛料！”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方子尧把情况跟雷蒙详细说清了。 雷蒙听到这个人极大可能跟这半年来发生了几起碎尸抛尸案有关，顿时也不淡定了。 “我马上向法庭申请搜查令，你先带他去他的住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