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在等我》 第1章 舍得回来了 夜晚的寒风像冷厉的刀,一下一下刮在行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过路的人都哆嗦着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陆氏公司大楼下,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女孩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前,她环抱着双臂,面色有点发白,似乎是在等谁,时不时地朝大门里望去。 纪暮笛呵了口气,搓了搓冷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又看了一眼略显空旷的大厅,收回眼,低头看着时间,忧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 她在这里站了一夜,陆其琛一直没有出现。 他怕是,不会想见到自己吧。 纪家现在遭遇重大的危机,她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陆其琛。 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坚定,她紧紧的咬了咬下唇,直到嘴里蔓延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才松开,原本苍白的嘴唇添上了一抹朱红色的艳丽,这抹颜色慢慢干涸成暗红色,在唇纹了褶皱着,张嘴舔了舔,那暗暗的红色也消失了,嘴唇干裂着又变成了最初苍白的样子。 微微抬下头,她看到大厅里走出了一个人。 一袭风衣把他修饰的凌厉冷峻,修长的身子挺拔,略显凌乱的碎发遮住了那人眼底的情绪,鼻梁优雅地高耸着,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脚步顿了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而那笑,不是温暖如春,而是冷若冰霜,一身散发着的暴戾气息更衬狂妄肃杀。 目光在接触那人的第一眼,纪暮笛只感觉自己的身子正不可抑制的轻颤,恐惧的因子,像洪水决堤般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让她不由低下了头。 她听着脚步声慢慢的朝自己走过来,舌头紧张的有些打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其琛又会对自己说什么呢,她的脑袋都乱了,然而男人并没有在她身边停留,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从她身边经过了,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纪暮笛紧紧的捏着拳头,下定决心般的叫住了他。 “陆先生!”纪暮笛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又蓦地松开了,她快步跑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陆其琛冷哼了一声,随意松了松领口,这个声音,他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优雅地转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放在来人身上,他侧着头上下打量着纪暮笛。 “请等一下!”纪暮笛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冷笑,心里没由来一慌,小跑着的脚步不由顿了顿,她抬眼看着陆其琛,低声乞求,“我想请求您跟纪氏……” 陆其琛冷哼了一声,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紧盯在她苍白消瘦的脸上,抿紧了唇瓣,不置一词。 纪暮笛紧张地抿抿唇,又上前几步,却被突然冲出的黑衣保镖拦住,她有些不知所措。 “纪小姐?您终于舍得回来了?”陆其琛嘲讽地出声,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一寸一寸在纪暮笛身上扫过,像是猎人在观赏着自己手中的猎物,微微倾身,他把脸凑到纪暮笛眼前,唇角讥讽地勾起,“我是不是该祝你新婚快乐?” 纪暮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微微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了,苍白了脸色,忧郁的双眼里泛着些痛楚。 她动了动红唇,想说些什么,却被陆其琛抢过,“抱歉,我是不会跟你们纪家谈判的,除非……” 第2章 请你认清身份 纪暮笛眸子一松,微张着嘴巴,征愣地看着他。 陆其琛深深看她一眼,重新将手放回裤袋,转身就走,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一下一下打在纪暮笛的心上。 纪暮笛咬了咬唇,眼中滑过一抹坚定,趁保镖不注意,她一躬身子,连忙追上陆其琛,急急说道,“陆先生,请听我说完您!” 话还没说完,陆其琛突然转过身,纪暮笛便撞在了他如钢铁般冷硬的胸膛。 阴沉的眸子里滑过一抹流光,陆其琛把纪暮笛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修长的手指捏着她削瘦的下巴,强迫着她抬头,仰视自己,卑微而无助。 纪暮笛眼角微微泛红,带着令人轻薄的绯色,黑色的眸子里点缀着星点,陆其琛冷冷一笑,危险地眯起眼睛,加大了扣紧她下巴的力道,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投怀送抱?纪小姐毕竟是有夫之妇,还请自重。” 纪暮笛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却不能动弹,只能睁大了眼睛无措地看着他,听着陆其琛满是讥讽的话语。 陆其琛静静凝视了她几秒,唇线紧抿得生硬,手上一松,将手横在一边,旁边立马有保镖拿着纸巾给他净手。 擦净之后,陆其琛斜睨着纪暮笛,嘲讽着出声,“纪小姐还望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什么人都往他身上贴,平白掉了身价。” “否则,”陆其琛俯身在她耳边,从远处看,就像恋人之间在亲昵,冰冷地吐出一句话来,像是刀子一样剜割着纪暮笛的心,“别怪我不念旧情。” 陆其琛双手一摊,朝着纪暮笛危险地挑挑眉,而后走到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拉开了车门。 纪暮笛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见陆其琛要走,心下着急,连忙跑过去扒着车门,不让司机发动车子。 扒着车门的手泛着青白色,纪暮笛有些痛苦地皱眉,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陆其琛,“陆先生,请给我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就好!” 陆其琛优雅矜贵地靠着座椅,看着纪暮笛几乎不要命的举动,好看的眉峰微挑,低声喝道,“你在干什么?下去!” 纪暮笛抿紧了唇瓣,神色上满是坚定,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抬手拧了拧发痛的眉头,陆其琛靠近纪暮笛,神色冷峻,一双如鹰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挑开纪暮笛发白的手。 在她惊愕的目光下,陆其琛挑出一个笑来,带着令人寒胆的阴冷。 因为穿着高跟在陆氏大楼等了几近一夜没有进食,在被陆其琛一根根挑下手指后,纪暮笛突然觉得胃中一阵剧痛,上下翻涌着,浑身的细胞都散发着抗拒因子。 纪暮笛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瞬间惨败了脸色,细密的汗珠不住地从额头缓缓溢出,神色很是痛苦。 在陆其琛推开纪暮笛的那一刻,他立刻关上了车门。 透过车窗,陆其琛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的女人,低垂了眼皮,掩去眸中的神色。 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能骗过别人,包括他。 自嘲地勾了勾唇,眼皮微掀,冷声命令,“走吧。” 第3章 boss很忙 纪暮笛抿紧了唇瓣,神色上满是坚定,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抬手拧了拧发痛的眉头,陆其琛对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了然下车拖着纪暮笛往一边扯。 在她惊愕的目光下,陆其琛挑出一个笑来,带着令人寒胆的阴冷。 因为穿着高跟在陆氏大楼等了几近一夜没有进食,在被陆其琛的司机粗鲁的拉扯后,纪暮笛突然觉得胃中一阵剧痛,上下翻涌着,终于松了手,被司机拉出去路的另一边推倒在了地上。 纪暮笛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看着司机走回了车里,细密的汗珠不住地从额头缓缓溢出,神色很是痛苦。 透过车窗,陆其琛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的女人,低垂了眼皮,掩去眸中的神色。 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能骗过别人,包括他。 自嘲地勾了勾唇,眼皮微掀,冷声命令,“走吧。” 轻轻阖上双眼,三年前的回忆一串串涌来,杂乱无章,过多的画面,是那个女人温柔的笑颜。 陆其琛的心不由猛的一揪,睁开眼来,里面满是凌厉,抬手拧了拧眉心,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拨了个电话,“雨琪,如果那女人还在那里,送她去医院。” 陆其琛斜靠在座椅上,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精壮的胸膛微敞,带着狂野的气息。 医院的墙壁被粉刷得过分雪白,像是在极力掩盖某些肮脏的东西,鼻尖溢满着消毒水的味道。 纪暮笛动了动睫毛,适应了光线方才睁开眼睛,扭头看着站在病床前一脸冷漠的女人,不由微微一愣,“你……” 及耳的短发服帖地贴在脸颊两侧,眼睛黑白分明,薄唇紧抿,微扬的下巴线条显出此人的高傲与冷漠。 雨琪双手抱臂,冷漠地俯视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冷声开口,“纪小姐,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坏了boss的名声,”突然,话锋一转,讽刺着轻笑了声,“您可是有夫之妇。” 纪暮笛藏在被子下的手蓦然收紧,极力控制着身体的轻颤,强硬地扯出一个笑来,“小姐,请您,让我再见陆先生一面。” 雨琪冷哼一声,淡漠着委婉拒绝,“不好意思,纪小姐,boss很忙,不方便见你,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雨琪微微低了下头转身推门离开。 纪暮笛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良久,她轻轻笑了一下,带着压抑的痛苦。 陆其琛恨她入骨,她纪暮笛又拿什么拯救纪氏呢? 放在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纪暮笛刚按下接听键,纪家人就急急忙忙地追问,“暮笛!怎么样?事情谈拢了吗?” 握着电话的手不由紧了紧,纪暮笛抿了抿唇,动了几下,迟疑着开了口,电话那头急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债主来家里问债了,正在搬东西,我们拦不住啊!你快回来!” 纪暮笛心里一慌,连忙拔下点滴,强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 第4章 谈拢了吗 纪家。 满地的狼藉,被摔碎的盆栽,碎片、泥土,洒落了一地。 十几个人正一脸贪婪地搬着原本属于纪家的,值钱的东西,眼里闪烁着饿狼看到肥羊般的垂涎与兴奋。 纪连天是做房地产的,富得流油,只是前几年身体不好,管理公司的力度下降了,接的地皮也少了,又因为他的一次失误,买到一块极差的地皮,迟迟抛售不出去,前几个月施工的那块地,又莫名其妙地出了事故,工人们都来闹。 为了安抚工人,纪连天只得拿钱出来赔,等一查公司账目的时候,却发现账目已经腐朽得不堪言说,适时又接了一块地皮想力挽狂澜,没想到把整个家当都栽进去了,还借了高利贷。 纪连天无奈,看着苟延残喘的公司心里恨得咬牙,这才跟着纪暮笛回国,用着父女亲情一次次诱惑着她去请求陆其琛念点旧情,帮帮自己的公司。 纪暮笛痛苦地捂唇,绕过横七竖八的物件,快步来到纪连天卧室,还没走进去,一个人就被粗暴地丢了出来。 纪暮笛定睛一看,才发现摊坐在第上灰头土脸一脸落魄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 “爸!”惊慌的神色布满了纪暮笛的脸庞,衬得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无力,她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跑过去把纪连天扶起来。 “爸,你没事吧?”纪暮笛扶着纪连天站起来,见他有些吃力,神色也有些痛苦,紧张问道。 纪连天忍着尾椎的疼痛,强硬地扯出一个笑来,低声问她,“暮笛,跟陆氏的合作谈拢了吗?” 纪暮笛神色一绷,抿了抿唇,看着纪连天,迟疑地摇了摇头。 纪连天面色冷了一瞬,心里对纪暮笛有些不满,但还是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下次再继续。” “嗯。”纪暮笛浑身一震,含糊地点点头。 这时从纪连天卧室里走出来几个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打着耳钉,痞里痞气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就是债主。黑道上的人。 大哥接过小弟点燃的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层烟圈,“纪连天,你要是没钱抵债,就别反抗,省得我兄弟一个不小心,把你打死了还赖到我头上。” 一边沉醉地吸着烟,一边凶神恶煞道,大哥挥了挥手,示意小弟们继续搬东西。 纪暮笛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上前几步一把推开正在搬东西的小弟,大声喝道,“你们停下!” 紧接着,她吞了吞口水,稍稍后退一步,脸上满是紧张。 黑道大哥闻言,将目光辗转在她身上,吐出一口烟圈,用着下流的语气调笑,“哟,纪连天,这是你女儿?没想到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近了纪暮笛,伸出手就要去摸纪暮笛的脸蛋,脸上的淫笑一览无余,“就你这个女儿,把她买到窑子里,都能还清你的债了。” 纪暮笛不动声色地往后退,苍白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眼里充满着戒备。 站在纪暮笛身后的纪连天神色闪了闪,然后一把抓住纪暮笛的手腕,神色间满是冰冷。 纪暮笛一愣,看着纪连天眼里的冰冷,她心里没由来地一慌,难道纪连天真的要把自己用来抵债? 动了动嘴唇,纪暮笛有些受伤地看着纪连天,艰难地吐字,“爸……” 纪连天冷冷地看着她,表情没有丝毫动容,紧接着他把纪暮笛拉在自己身后,紧紧护着,坚定道,“如果你想动我女儿,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第5章 它对我很重要 无力的指尖动了动,纪暮笛黯淡下去的眼眸突然有了一丝亮光,她看着纪连天的背影,心里似乎被暖暖的泉水包裹着,激动快要得让她流出泪来。 原来,爸爸竟然会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啊。 听着纪连天冷硬的威胁,黑道大哥冷笑了一声,将嘴里的烟吐在地上,呸了一声,眼神变得凶狠,“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 一声令下,小弟们蜂蛹而上,纪连天压下心里的恐惧,故作淡定,一把将纪暮笛推开,自己一人承受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 被他推开的纪暮笛有一瞬间的怔愣,见所有人都围着纪连天拳打脚踢,烟圈蓦然红了,使劲推开围着纪连天的人,提高了分贝,带着令人心碎的嘶哑,“你们别打了!” 黑道大哥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狞笑,“怎么?小美人,你要用自己的身体换你父亲的命?” 纪暮笛闭了闭眼睛,努力忽视掉他淫邪的目光和污秽的话语,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与坚定,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般,清晰冷静地开口,“三天,给我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我筹不到钱,我任你处置。” 黑道大哥一愣,然后嗤笑一声,“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时间一到你还没还债,我一定玩儿死你。”说着,他还邪恶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淫邪地打量着纪暮笛。 听着他的威胁,纪暮笛身子轻轻颤了颤,极力保持着镇定,又听黑道大哥说道,“我先把你这些东西搬回去压着,你拿了钱再赎回来,不然你跑了可怎么办?” 黑道大哥冲着纪暮笛狡猾一笑,身后的小弟加快了搬运东西的速度。 纪暮笛扶着纪连天站在角落,沉默着看着被搬运走的一件件物品和满地的狼藉,轻声抿了抿嘴唇,十指紧了又松。 她为此时的贫困感到无力。 一个小弟端着古董花瓶从纪暮笛旁边经过,余光一瞟,眼睛突然被一抹刺眼的光亮刺中,他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仔细盯着纪暮笛的脖子看了一会儿,眼底闪过贪婪的目光。 把花瓶放下,三两步走到纪暮笛面前,满脸淫笑着,伸手去抓她雪白的颈脖间的钻石项链。 纪暮笛一时没料到他会来抢自己的项链,只觉得脖子一痛,眼前明晃晃的光芒闪过,再回神时,钻石项链已经被他扯了下来。 坠子是立体心形的,钻石镶嵌在镂空的方格里,在灯光下闪着五彩的光芒,四射照耀着。 纪暮笛喉咙一紧,愣愣看着灯光下的项链,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喉咙跟有一团棉花堵住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哥,这次我们发大财了。”小弟贪婪地笑着就准备把项链收进口袋。 纪暮笛紧盯着项链的眸子一紧,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住链绳,指尖泛着青白,抓得死紧,颤声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把它带走。” 第6章 去求陆总啊 小弟使劲扯了扯,发现扯不动,脸上表现出不悦来,冷冷喝到,“你快放手!不然我弄死你!” 然而纪暮笛仿佛没听到似的,抓紧了手里的项链,死死盯着,嘴里不停地呢喃,执着却又无助,“求求你了,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 眼圈发红,几近病态的盯着手里的项链,犹如咒语一般的低喃,波浪卷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肩上,脸上,脸上固执到病态的疯狂,此时的纪暮笛,卑微脆弱得像一个疯子。 小弟不耐地皱了皱眉,一脚踢在纪暮笛小腹上,将她踢得老远,“晦气!” 后背贴着冷冷的墙壁,纪暮笛捂着肚子痛苦地皱着眉,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上的项链。 她什么都没有了。 那条项链,是陆其琛送给她的。 她一直戴在身上,从不离身。 心脏仿佛被彻底地撕裂开来的疼痛,远远超过了小腹的痛楚,被无限放大开来,纪暮笛闷哼一声,紧紧皱着眉头,咬牙将所有痛苦咽下。 黑道大哥满载而归,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一片狼藉给纪暮笛二人。 纪连天坐在沙发上,气氛沉默得尴尬,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咳嗽一声,愧疚道,“暮笛,爸爸对不起你,欠了这么多债,还害你……”说着,纪连天哽咽了几下,抬手就要打自己几巴掌,被纪暮笛手疾眼快地拦下。 纪暮笛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调整到最佳状态,对着纪连天安慰性地笑笑,“爸,你不用自责,你好好养病,我们挺过这一关就好了。” 纪连天垂了垂眸子,掩饰掉眼底复杂的算计和精明,再抬眼时,是一片慈爱欣慰,刚想说些什么,纪家人就进来了。 他们都是纪家的亲戚,靠着纪连天的公司吃饭,现在纪连天的公司出了事,自然乱了阵脚,三天两头地跑过来给纪连天出烂主意。 纪家人看着满地的狼藉,有些不可置信,继而看了眼神色平静,端坐在沙发上的纪暮笛,走过去厉声质问道,“暮笛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没有去求陆总吗?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念着你们当年的那点情分,他也是会帮你的。” 纪暮笛心里一痛,抬眼幽幽地看着眼前自称自己大伯的中年男人,嘴角欲掀未掀,带着些淡淡嘲讽。 纪大伯看着她嘲讽的表情一愣,噎了一下,又继续恨铁不成钢地指责,“你是不是穿得不好看?男人嘛,多少都喜欢漂亮的脸蛋和身材,暮笛你打扮一下,肯定把陆总迷得服服贴贴的!” 听他这么说,纪家的其他人也纷纷表态附和,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让她去勾引陆其琛。 纪暮笛听着七大姑八大婆嘴里夸赞的“好主意”,半垂着眸子,眼里划过冷光。 心脏血淋淋的被剜出,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冻了一晚般彻骨,叫她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这就是她所谓的亲戚。 所谓的人心。 “暮笛,你就我们的话,等爬上了陆总的床,你爸的公司就能重新运转,才有钱治病,那我们才……”纪大姨挨着纪暮笛,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笑得一脸诌媚,她循循善诱着,列举出诸多好处,忽然话锋一顿,没了声音,讪讪笑着掩饰眼底的贪婪。 纪家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将诌媚模样体现得淋漓尽致。 纪暮笛抿紧唇瓣,听着几近下流的方法,浑身一震,她猛的从沙发上站起,眼里满是愤怒和不可置信,嘴唇颤抖着,声音也干涩无比,“你们还是人吗?!居然要我……”去爬陆其琛的床! 第7章 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说到半句,纪暮笛羞耻地没说出口,意思却已经在沉默的空气中不言而喻。 纪大伯被她愤怒的情绪吓得一愣,很快变了脸色,继续贴上来讪笑,“暮笛,我们也是为了纪家好啊,只有攀上了陆总,纪家才有希望……” 他没说完,就被纪暮笛冷冷打断,眼中泛着痛心的光,低声斥责道,“纪家有难,你们不思进取,不寻求解决办法,反而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物品一样,要我去做些倚门卖笑的下流勾当,你们当真是为纪家好还是丢了纪家的脸!” 因为生气,纪暮笛胸口轻微的起伏,一脸冰寒地愠色。 她冷冷盯着纪大伯,纪大伯一向以为她沉默寡言柔弱好欺负,没想到纪暮笛一下子爆发居然这么摄人,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在纪氏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惯了的人,没什么管理经验,纪连天的公司一出事,生存的本钱也没了。 想要重新过上以前富硕的生活,为今之计,只有让纪暮笛以美色诱惑陆其琛,让纪家起死回生。 思绪一转,纪大伯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不仅没有因为纪暮笛的痛斥而感到羞愧,反而板起了脸,反过来斥责纪暮笛,“暮笛,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大伯的吗?你父亲看到,该有多伤心? 况且,你父亲把你捧在手心细心呵护这么多年,现在他的公司出事了,你就撒手不管?连牺牲一下都不行吗? 再者,陆总以前是喜欢你的吧?你和他旧情复燃,完全是信手拈来的事,不是吗?” 说完,纪大伯看着纪暮笛诡异地笑了笑,紧接着转过头看着纪连天,故作痛心地摇了摇头,“二弟,我真为你痛心,你辛辛苦苦养的女儿在你的危急关头的时候居然没有出手帮你,你当初还不如一把掐死他。” 纪暮笛气得浑身颤抖,听着纪大伯有些恶毒的话语,眼睛倏地睁大了些许,嘴唇颤抖着将目光转向纪连天。 一直坐在沙发沉默的纪连天站了起来,走到纪暮笛面前,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有着安抚的意味,强硬地扯着嘴角轻笑,“没事,如果纪家真的回天乏术,那不怪你。”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纪大伯,带着些狠厉和警告,“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 纪连天冷冷一哼,走近卧房,背影却仿佛一下子垮塌了下来,苍老了许多 。 纪暮笛抿紧唇瓣,紧盯着他垂暮的背影,心里一阵纠结。 关上房门,纪连天浑身苍老失落的气息一下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精明算计。 纪暮笛从小缺少亲情,只消他稍稍表现出对纪暮笛的疼爱,纪暮笛一定会对自己感激百倍,言听计从。 纪暮笛定定地站在原地,耳边依然是纪家人循循善诱的劝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紧。 抬手遮住眼底的情绪,纪暮笛冷声说了一句“我累了”,而后进了房间。 此时暮色四合,黑暗如洪水猛兽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包裹着纪暮笛,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让她喘不过气来。 白天纪连天的以死相护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而下一刻便是纪家人刻薄的话语和贪婪的嘴脸,最后,是纪连天被忧愁压得有些弯曲的背脊和安慰的强笑。 胸口像是被一颗大石头压着,沉重得喘不过气来,纪暮笛把头埋在枕头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濒死的病人。 纪暮笛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白色手机,精致的边缘,开屏,入眼的桌面就是一张合照。 女孩温柔的笑着,黑色的眼眸里满是快乐的笑意,左侧的男孩紧抿着唇瓣,有些冷硬的看着镜头,手也有些不自在地搂着女孩的肩膀,然而有些生冷的眼眸里却时不时闪过温暖的流光。 指尖不自觉轻抚着男孩冷硬青涩的脸庞,纪暮笛的心一阵隐隐作痛,像是外表已经痊愈的伤疤,其实内里已经腐烂肮脏。 拨下那个几乎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手机的嘟嘟声传来,打在纪暮笛的心上,几乎乱了节奏。 第8章 你有什么资格 指尖泛着青白,纪暮笛有些紧张地抿唇,不知道他是否还用这个电话号,是否还肯接自己的电话…… 咬得泛白的嘴唇动了动,电话被接通,那头没有说话,沉默着等待纪暮笛的下文。 “……喂?”纪暮笛紧张地握紧手机,试探着问了一句,音色干涩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紧接着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扇了扇长卷的睫毛,纪暮笛放下手机,无力地垂下手,眼神有些空洞地坐在床沿。 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 偌大的办公室力,暗色系的格调衬托着主人的冷峻肃杀。 陆其琛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皱起好看的眉峰,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邪魅娟狂。 沉默了一两秒,陆其琛最终冷着脸,将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拨通,还不等纪暮笛说话,陆其琛就嘲讽地出声,“纪小姐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何贵干?” 纪暮笛亮起的眼眸在听到他嘴里满满的嘲讽,瞬间黯淡了下去,心里一阵发疼,干涩着声音低声乞求,“陆先生,我求您,给纪氏一个机会……” 唇边划过冷漠的笑,陆其琛的话语像是刀子,一下又一下,残忍而毫不留情地割开纪暮笛的心,“安家太太加纪大小姐,怎么需要来求我呢?是不是找错人了?” 纪暮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脏撕裂的疼痛,继续低声乞求,“陆先生,请让我跟您见一面,我们……” 陆其琛冷哼一声,舌尖粗暴地滑过口腔内膜,狂暴的戾气霎时涌出,挑逗般的吹了一声口哨,“纪小姐,你极力要求跟一个未婚男人见面,不怕你老公知道吗?” 纪暮笛心尖一颤,沉默着说了一句,“我,我……没有老公。” 陆其琛眸光一紧,抿紧唇瓣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嗤笑一声,嘲讽道,“那你就更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安家太太,纪暮笛,你还能以什么身份跟我谈判?纪家小姐?呵,谁人都知道纪家快要破产了。我相信,很快我就可以看到纪小姐从高台上摔下来的样子。” 说到此处,他似乎心情不错,低笑一声,语气阴沉带着些报复的快感,“啧啧,摔得粉身碎骨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呢。” 纪暮笛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地承下他的嘲讽,胸腔像是被烈酒烧灼,滚烫滚烫的,叫她灵魂颤抖,等陆其琛笑够了,她才干哑着声线,低声道,“陆先生,请给我一次机会,无论什么代价。” “纪暮笛!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你还可以有机会和我谈条件?”眉尖上挑,陆其琛低低冷哼一声,抬手拧了拧眉心。 纪暮笛苦笑一声,低声道:“就这一次,求你。陆先生,这次合作完了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会消失……” 周身狂暴气息暴涨,他几近狂暴地怒吼,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纪暮笛!你有什么资格?当初我低声下气的求你,你是怎么做的?啊?!!” 第9章 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听着他几近暴躁的怒吼,尘封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下子从脑海中涌现。 心脏被死死揪住一般的疼痛,纪暮笛捂着嘴,死死咬住下唇,努力不让哭声外泄,声线干涩,“陆先生,请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着许久。 纪暮笛死死握着手机,紧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空气突然有些凝固,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 看着渐渐熄灭的手机屏,纪暮笛的心也一寸寸冷下去。 “上午九点,到凯尔酒店来。”陆其琛冷峻着脸庞,好看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硬冷的线条,伸手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继而挂掉电话,将手机粗暴地丢在办公桌上,幽深的眸冷厉地看着窗外,周身气息愈见冰冷狂暴。 纪暮笛脑子发懵,紧紧握着手机,贝齿轻咬着下唇,脸上早已温热一片。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富丽堂皇的总统套房里,此时正弥漫着一种所谓糜烂的味道。 醇厚的酒香混合着女人特有的体香,房间里回荡着女人娇俏的笑声,如果有人经过这里,一定会为里面的淫糜场景弄得鼻血喷涌,身子酥软。 荒唐至极,淫糜至极。 纪暮笛一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她不由僵直了身体,咬紧了唇瓣,站在原地,尴尬地不知所措着。 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微敞的领口露出精壮的胸膛,双臂懒散的打开,任美人们娇笑着左拥右抱。 略显凌乱的碎发挡住深邃的眼眸,也挡住了他眼底复杂而冷漠的情绪,嘴角若有若无地轻轻勾起,丝毫不掩饰着此人的冷漠与薄情。 陆其琛微微偏头,旁边的美人立刻会意,拈起一颗葡萄媚笑着送到唇边,粉红的舌头一卷,轻轻一咬,紫红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神色慵懒,风流自持。 美人看得眼都直了,声音媚到骨子里,细若游蛇的小手也开始在精壮的身躯上游走,时不时发出一声急促的娇喘。 极致的勾引。 明目张胆。 对于美人的投怀送抱,陆其琛丝毫没有客气,大手一把搂住她细腰,肆意有力的揉搓,很快便使怀里的人丢盔卸甲,脸色泛着潮红,声音也媚到骨子里去。 陆其琛轻笑一声,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不时抬眼,透过凌乱的碎发,去看站在原地,一脸苍白的女人。 纪暮笛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淫糜画面,心脏被揪得生疼。 眼角泛着可疑的红色,纪暮笛眨了眨眼睛,酸涩感才稍稍褪去,抿了抿唇,极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低声道,“陆先生,我先去外面等你。” 说着,纪暮笛有些僵硬地转身,拉开房门,准备出去。 陆其琛眸色微冷,声线带着一丝压抑的狂暴,“站住。” 纪暮笛放在门把上的手微不可见地一颤,僵硬地顿住脚步,嘴唇苍白,毫无血色。 深吸了一口气,声线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陆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抬手抓了抓额前的碎发,露出冷峻的双眸,语气阴沉暗含着狂暴气息,“过来,倒酒。” 纪暮笛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轻咬了咬下唇,声音略显着干涩,“是。” 纪暮笛低垂了眼眸,低眉顺眼地将红酒倒在杯子里,红酒倾泻,犹如鲜血般眼红,一如她此时被撕裂得四分五裂的心脏,正潺潺地留着鲜血。 陈媛暧昧的拥住陆其琛,微掀了眼皮看着屈辱地倒酒的女人,脑子里似有流光闪过。 小手在陆其琛精壮的胸膛上肆无忌惮地游走一圈,眉眼上挑,带着轻佻的勾引意味,涂着口红的嘴唇讥诮着出声,“哟,这不是纪大小姐吗?” 第10章 还算哪门子大小姐 纪暮笛倒酒的动作一顿,微微一偏,几滴酒水撒在了桌面上,犹如处子血般鲜红得艳丽,却也极其刺眼。 她这话一出,陆其琛眯了眯双眼,微微抬眼,看着纪暮笛的眼里滑过冷漠的流光,又低头看着陈媛艳丽的诱人脸庞,使劲揉了一把她胸前的双峰,方才冷冷出声道,“纪家大小姐算什么?谁都知道,纪家快要破产了不是么?她还算哪门子的大小姐?” 说着,冷冷一笑,眼眸里勾起讥讽,“再说了,就算是大小姐,也没有你这么有料。” 一面语气冰冷的说着,一面揉搓着陈媛胸前的双峰,微侧的脸庞隐去所有狂暴的戾气,带着慵懒的散漫和玩世不恭。 陈媛被他弄得双颊有些潮红,享受似的眯了眯眼睛,悄悄抬眼去看陆其琛,见他神色从容,面色冷峻,不由放下新来,胆子也大了些,继续嘲讽道,“没想到纪小姐居然能屈膝,来跟我们作伴,一起服侍陆总啊。” 陈媛绵里藏针,若有若无地讥讽纪暮笛。 纪暮笛抿紧唇瓣,努力地忽视陆其琛和陈媛的嘲讽,还有周围响起的,嘈杂的密密麻麻的讥讽笑声。 心脏像是被骤然攥紧一样,疼得她无法呼吸,细密的汗珠从额头落下,纪暮笛全身发冷,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将酒壶放回桌面,纪暮笛不动声色地握住发抖的右手,轻轻阖上眼睛,平静了一下心绪,心里的紧张和痛楚没那么严重了,方才睁开眼,眸色平静地端起酒杯。 “陆先生。”纪暮笛将酒杯递到陆其琛面前,低眉顺眼,卑微屈膝。 陆其琛翘着一支腿,修长的手指在发沿上轻轻敲打,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纪暮笛,像是在耐心等待美味猎物的黑豹。 良久,陆其琛挑起唇角,带着些揶揄的弧度,语调微扬,“纪小姐,我让你倒酒,可不是这么倒的。” 纪暮笛唇色白了白,拿着酒杯的手不由微微收紧,逐渐泛着青白,她不置一词,忧郁的双眸静静看着挑着冰冷唇角的陆其琛,等待着他的下文。 陆其琛偏头,斜睨了带着娇俏笑意的陈媛一眼,朝着纪暮笛微扬下巴,“给纪小姐示范示范应该怎么倒酒。” 陈媛脸色一红,随即站起身,身上少的可怜的衣料随着动作随意摆动,隐隐露出诱惑的禁地。 她朝纪暮笛挑衅地笑了笑,然后接过纪暮笛手里酒杯,眼角上扬,泛着轻佻的笑意,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走到纪暮笛身前,微笑地看着她。 纪暮笛抿了抿唇,看着她满目的轻佻笑意,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下一刻,她便看到陈媛诡异地笑了笑,五指一松,杯里的红酒随之洒落。 酒杯落在地上,清晰地发出碎裂的声音,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 陈媛轻蔑地笑了笑,继而转头,俯身凑近陆其琛,像一只充满诱惑的小猫,慵懒又勾引地弯曲着一只腿。 第11章 你怎么这么没有女人味 慢慢爬上陆其琛劲瘦的胸膛,细滑的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挑逗着,红唇凑近寡薄的唇瓣,微微张开,醇厚的酒香蔓延开来,带着暧昧的绯色。 陆其琛微微偏头,错开了她的红唇,好看的眉峰轻轻皱起,深邃的眸里闪过一抹不悦,声线冷硬而不容拒绝,“下去。” 听着他冰冷的声线,趴在陆其琛身上的陈媛身子微匠,看着他暗沉的脸色,不得将口中的红酒咽下,抿紧唇瓣,一个翻身,不甘心地坐在他旁边,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纪暮笛。 纪暮笛只感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胸口已是一片湿润,微凉的红酒打湿了白色的衬衣,将其染成鲜红的血色,逐渐凸显出内里的保守内衣。 纪暮笛一惊,睁大了眼睛,连忙双手捂在胸前,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媛,脸上的血色褪尽,苍白得如同白纸。 空气一下子凝固,安静得有些诡异,几乎叫人窒息。 纪暮笛抱紧了双臂,一双眼睛无措地看着冷峻的陆其琛,眼里渐渐泛起雾色,双睫轻微地颤动,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低着头,露出纤细脆弱的颈脖,像一只屈辱的野生雪豹。 柔弱垂怜的模样一丝不落地落入陆其琛眼中,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暗沉的眸子里闪过清冷的亮光,唇角略微讥诮地勾起,没有说话。 陈媛正因为勾引陆其琛失败而心里抑郁,她恶狠狠地看着纪暮笛,瞥见她极力掩饰的保守内衣,一抹报复的笑意夸大在嘴角,牵起快意的弧度,毫不留情地大声嘲讽,“纪小姐,你的内衣是多少年前的?还敢拿出来穿啊?怪不得陆总不喜欢你呢,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选你这么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呢!” 字句间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纪暮笛抿紧唇瓣,脸色瞬间失了血色,变得苍白无力。 轻动了动唇瓣,手足无措地看着陆其琛,可他却一丝一毫的感情也没在自己身上,仿佛自己就是多余的。 陆其琛,如果你让我到这里来是为了羞辱我,那好吧,你成功了。 “我的衣服品味,好像和这位小姐没有关系。你们接着忙……”纪暮笛觉得心脏撕裂得生疼,浑身发冷,她努力将心里是悲哀压下,抿紧了苍白干裂的嘴唇,沉默着转身,准备离开。 陈媛眼里闪过一抹狭促,软着身子靠着陆其琛,双手肆无忌惮地挑逗着,娇笑道,“陆总,你看纪小姐,没经过你同意就走了,真是太不礼貌了。” 话未说完,陆其琛周身气息变得狂暴冷厉,将手中玩转的酒杯狠狠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昭示着主人此时的心情不悦。 纪暮笛听到突如其来的声响,顿住了脚步。 陈媛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震,刚想贴上去,却被陆其琛一把推开。 他眉尖溢满狂暴的戾气,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星星点点的怒气仿佛大风吹过,一下子点燃到极致,燃烧着每一寸空气,“滚出去!” 第12章 你应该有准备 陈媛一愣,惨白着小脸,带着其他几人逃一般跑出总统套房,在路过纪暮笛身旁时,她还恶狠狠地看了纪暮笛一眼。 纪暮笛低垂着眼眸,嘴角微掀,牵起嘲讽的笑意,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声线微凉,带着压抑的狂暴怒气,“你留下。” 垂在身侧的手轻颤了几下,纪暮笛抿唇,僵硬着慢慢转身,抬眼看着坐在沙发上,散发着冷峻气息的男人。 陆其琛眉尖扬起锋利的弧度,暗沉的眸子似有火光闪过,目光自下而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的性质。 纪暮笛不自觉抖了抖身子,虽然穿着衣服,但是在陆其琛侵略性的目光里,她感觉自己全身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眼里,以一种异常羞耻的姿态。 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 纪暮笛抿了抿苍白的唇瓣,抬手环住胳膊,试图阻挡陆其琛暗沉炙热的目光。 然而她的动作,却不经意间惹怒了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眉峰一挑,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声线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不屑,“遮什么遮?又不是没看过。”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得纪暮笛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动了动唇,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捏着手臂的指尖渐渐收紧,逐渐泛着青白。 陆其琛偏了偏头,洒落的碎发遮住黑眸里的冷厉,冷冷嗤笑一声,“纪暮笛,既然你决定好要来见我,就应该做好该有的心理准备。” 说着,陆其琛调整了一下姿势,斜靠在沙发上,没有温度的低沉嗓音从寡薄的唇瓣吐出,“过来。” 纪暮笛抿了抿唇瓣,垂下眼帘,掩去里面的羞耻慌乱,缓缓将横在胸前的手放下,低眉顺眼着走到他身前。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气势却是反转。 陆其琛微微抬眸,凌厉的目光透过碎发打量着眼前低眉俯首的女人,唇畔勾起寡薄的笑意,沉声命令,“蹲下。” 说着,他慢慢坐起身子,冰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纪暮笛,吐出无情嘲讽的话语,“让我好好看看,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到底长进了多少,居然能勾搭上安苏柯,当上安家太太。” 纪暮笛羞耻地抿唇,听着他讽刺的话语,嘴唇轻轻动了动几下,像是想要辩解,最终却被一声无声的叹息所掩盖。 纪暮笛垂下眼眸,不去看陆其琛,努力忽视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侵略性的,带着恨意的目光。 陆其琛垂眸,身前的女人身形消瘦,此时的低眉顺眼更增添了一丝柔弱的怜悯感,他静静望着纪暮笛头顶的发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唇线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空气好像突然被凝固住了,丝毫也不流通,纪暮笛有些紧张地蜷缩了垂在身侧的双手,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唇瓣。 像是触发了什么导火索一样,一下子点燃了空气中埋藏的炸弹,陆其琛弓起身子,一手挑起纪暮笛的下巴,强迫着她仰视着自己。 好看的眉峰因为压迫而轻轻蹙起,眼眸里带着些慌乱和羞耻,唇瓣轻轻张开着,任君采撷的模样,因为极度的紧张而不时咬唇,唇瓣有些苍白,结痂着干裂的伤疤,几缕发丝轻巧地落在唇上,吐露的细微呼吸打在脸上,病态的美,带着些暧昧的诱惑意味。 陆其琛沉寂的眸里闪过一抹流光,紧接着一张冷漠中带着嘲讽的俊脸放大在她眼前,冷冷嗤笑一声,“纪暮笛,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丝女人味都没有,让我一点也没有性趣上你。” 第13章 味道还不错 寡薄的唇瓣冰冷地吐出最后几字,陆其琛钳着她下巴的手一松,身子向后靠着,模样慵懒至极,“你走吧。” 因为惯性,纪暮笛偏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大波浪卷头发遮住她的半边脸庞,也遮住她眼里的情绪。 纪暮笛抿着唇瓣,藏在身后的手不由微微收紧。 房间里沉寂得有些可怕,纪暮笛能跟清晰地听见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纪暮笛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从地上缓慢站起,眼睛直视着陆其琛,眸里,是炙热的光。 纤白的双手慢慢解开一颗颗扣子,她嘴角带笑,媚眼如丝,然而在空气中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此时她内心的情绪。 衬衫滑落在地,缓缓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想让人忍不住啃咬一口,精致的蝴蝶谷袒露在陆其琛眼前,微微起伏的胸口像是在对他做出无声的邀请。 白皙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暧昧分子一下子被点燃,陆其琛眼中聚起的星点此时如大风吹过,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狂热的气焰在他双眼涌出,显露出对纪暮笛深深的占有欲。 几乎是一瞬间,陆其琛一把将纪暮笛扯在自己怀里,转而粗暴地把她压在沙发上,一手制住纪暮笛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他看着纪暮笛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炙热急切,进而狠狠吻住纪暮笛干裂的嘴唇。 贴着纪暮笛的嘴唇几近狂暴的啃咬,呼吸炙热而霸道。 压上来的力道让彼此紧贴的嘴唇发痛,厮磨的唇间有灼烧的温度,仿佛填满的火药瞬间炸开。 陆其琛大力啃噬着纪暮笛的嘴唇,咬破嘴角,舌尖一点一点舔舐掉嘴角的鲜血,然后一股脑地全部送进她嘴里,舌头不断在口腔中翻搅,唾液和鲜血混合着粘稠的暧昧。 鼻尖满是彼此的味道,交融的气息,几乎让陆其琛疯狂。 纪暮笛吃痛地蹙眉,被动地承受着陆其琛这个粗暴的吻。 良久,陆其琛放开她的唇瓣,眼眸里倒映着纪暮笛略显慌乱的脸,一一改往日的清冷如雪,溢满着无尽的欲火,发烫炙热得快要把纪暮笛灼伤。 陆其琛静静凝视了纪暮笛几秒,又把头埋进她白皙温暖的颈窝,伸出舌头细细地啃噬,像是一只狼,在享受着美味的食物。 努力忽视掉身上的触感,纪暮笛轻蹙着眉,低头看着在她颈窝舔舐的男人,声音细小微弱,带着一丝紧张压抑的哭腔,“陆先生,请您救救纪家……” 埋首舔咬的男人动作一顿,浑身气息突然变得狂躁无比。 这个女人,总知道怎么惹怒他,总能轻而易举影响他的情绪! 他抬头撞进纪暮笛乞求的目光里,慢慢凑近她,鼻尖紧挨着鼻尖,轻轻蹭着,像是爱人间亲昵的呢喃。 嘴角残忍地勾起冰冷的笑意,声线带着危险狂暴,“纪暮笛,是不是只要是一个男人肯就纪家,你都愿意给他上?” 第14章 我不想再看到你 纪暮笛无措地望着他,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冰冷和嘲讽,惨败着的脸色与啃咬出的鲜红的唇瓣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在讽刺着。 她在陆其琛冰冷的目光下,缓缓点头,揉碎了自己最后一丝自尊。 眉宇间染着狰狞的怒气,陆其琛的眼里泛着可怕的冷意,狂躁的气焰从他身上迸发而出,低低笑了几声,却像是身置冰天雪地般的森寒,“好,纪暮笛,你做得很好!”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从唇间吐出,陆其琛浑身散发着狂暴的气息,一把将纪暮笛甩下沙发,低头俯视着她狼狈的样子,陆其琛嗤笑一声,“一个已经被玩儿烂了的女人不配和我谈条件!滚吧!” 心脏像是被无情的撕裂开来,滴答地滴着血淋淋的鲜血,纪暮笛极力压抑着身体颤抖,咬着牙从嘴里蹦出卑微的乞求,“陆先生,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微低着头,露出纤细脆弱的颈脖,像是被折了翅膀的白天鹅,散发着忧郁怜伤的气息。 嘴角抿唇冷硬的直线,陆其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静而冷漠,“呵,纪暮笛,少在这里装纯,你不配。” 纪暮笛动了动身子,眼睛酸涩得发疼,心尖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是置身腊月寒冬般的寒冷。 她缓缓抬眼,看着坐在沙发上散发狂暴气息的陆其琛,优雅邪气的像一个帝王。 纪暮笛刚想说些什么,头顶冰冷的声音传来,压抑着狂暴的怒气,“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苍白的唇角牵起一丝名为苦涩的弧度,纪暮笛低垂着眼眸,将几乎湿透的衬衣重新穿上,离开房门。 门被轻轻合上,空气里的暴怒分子一下子剧烈运动起来,像是在宣泄房间主人的满身怒气。 陆其琛斜靠着沙发,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胸膛,好看的眉峰紧紧皱着,眸色暗沉不定。 该死,还是放不下。 抓了抓凌乱的碎发,陆其琛点燃一支烟放在嘴里,深吸了一口,仿佛才稍微平静下心里的暴躁。 “雨琪,给那女人一件外套。”随手拨了个电话,陆其琛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冷声命令。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眉峰紧蹙着,缓缓吐出一圈淡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散开来,显得他此时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恰好地掩饰住眼里的情绪。 纪暮笛环抱着双臂走出酒店,身上还带着被肆意蹂躏后的痕迹,行人不时扭头看过来的轻蔑目光让她微微有些不适应。 抬头看了眼阴沉得几乎快要滴水的天空,带着干涸血色的唇瓣轻轻抿了抿。 这次回去,纪家人又要把她狠骂一顿,“悉心教导”吧。 纪暮笛嘴角轻扯出一丝讽意,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悲哀神色。 忽觉肩头一暖,她偏头看过去,只见一脸冷色的雨琪正将一件黑色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纪暮笛有些错愕,她抓了抓肩上的外套,想要取下来还给雨琪,却被她冰冷淡漠的眼眸一扫,冷酷嘲讽的语调,“好好披着,衣衫不整地走出酒店,别坏了boss的名声。” 第15章 我尽力了 说完,雨琪一脸冷漠地转身,半个眼神也没给纪暮笛。 听完她略带嘲讽的话语,纪暮笛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低头,唇角有些自嘲地勾起。 纪暮笛推开门,客厅里便有人早早地等着她了。 空气中的火药味累积沉淀着,正蓄势待发。 纪大伯诌媚着上前,眼角快要笑成一朵菊花,笑眯眯着殷勤问道,“暮笛?这次怎么样?成功了吗?陆总是不是被你迷得魂都丢了?” 纪暮笛关上门,垂下眼帘,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越过他径直走到沙发上然后坐下。 等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纪暮笛才缓缓开口,“他拒绝了我。” 她这话一出,纪家人都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猛的站起来,脸上有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纪大姨脸色变了一变,自来熟地坐到纪暮笛身边,脸上充满关切的询问,内容却是极为不堪,“暮笛啊,陆总拒绝你是不是因为你穿得不好看啊?” 她说着,瞧了眼纪暮笛的白色衬衣,眼珠子一转,有些不满地继续说,“难道陆总喜欢的是那种露骨型的?你下次穿暴露一点嘛,这么保守干嘛?” 纪暮笛低头,掩下眼里的厌恶,轻轻抿唇,不置一词。 空气安静得尴尬,纪大姨望了朢纪暮笛,又看了眼纪大伯,朝他飞快使了个眼色。 纪大伯会意,立马诌媚着问道,“暮笛,听你大姨的话没错,下次穿暴露点,大胆点,热情开放点,一定能把陆总勾到手,再不济,”说到此处,他淫笑了几下,猥琐地搓了搓手,带着小人算计的目光,“可以给陆总下点药,简直手到擒来。” 纪暮笛心里冷到了极点,她没想到,纪家人为了让公司起死回生,居然连这么龌龊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她对纪家人的厌恶又刷新了一个高度。 纪暮笛抿紧唇瓣,沉默着起身,声音干涩,透着些无奈的凉薄,“大伯,我真的尽力了,你别再逼我了。” 无力地吐出几句话,纪暮笛拿着外套就要进房间,却被纪大姨叫住。 纪大姨几乎是跑着到她跟前,双手颤抖着摸了摸她手中的黑色外套,眼里猛然迸发出贪婪的亮光,“暮笛!这外套是陆总的吧?” 面对她急切的询问,纪暮笛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嘴唇抿出淡漠的线条,没有出声。 不过是那人施舍的一件外套,却能让纪家人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真是可笑。 纪大姨自顾自摸着外套,对于纪暮笛的沉默很是恼怒,指着纪暮笛大声斥责,“你明明就勾搭上了陆总,肯定是你不愿意,所以才被赶回来的。你这个白眼狼,枉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纪家有难了,你就不管了是不是?” 纪大姨的情绪有些偏激,双眼赤红得如同发疯的狼狗,说着就要超纪暮笛打过去,却被一人猛然制住。 纪连天挡在纪暮笛面前,面色冷厉,冷冷地扫过纪家人,沉声道,“你们不要怨恨暮笛,她有她的自由,暮笛不愿意不想去就算了。如果为了纪家的起死回生让暮笛为难,那我宁愿放弃纪家,放弃治疗。你们不要再说了!” 第16章 请给我5分钟 纪暮笛看着纪连天的背影,有些征愣,心里微微一暖,有些激动,她又怕纪连天为了不让自己为难真的做出些什么傻事,贝齿死死咬着唇瓣,直至鲜血流出,嘴里尝到一股铁锈味儿,方才松了口。 声音干涩得有些颤抖,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般才缓缓开口,“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让纪家起死回生。” 声音轻细,却带着郑重的承诺。 纪连天眼底悄然划过一抹阴谋得逞的暗光,他转身安抚性的拍了拍纪暮笛的肩膀,沉重地点点头,“不要勉强。” 纪暮笛觉得胸口微堵,指尖在不住发颤,一下又一下抓紧了手中的外套,强硬地扯出一个笑来,“嗯。” 暮色四合,寒风冷冷地吹在纪暮笛脸上,脸蛋刮的有些生疼,她打了个寒颤,抓紧了手中的外套。 耳边一阵车鸣声传来,紧接着从劳斯莱斯上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冷峻暴戾的气息。 男人看都没看一眼站在冷风中的女人,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直接迈着大步进了别墅。 跟在他身后的雨琪看了眼纪暮笛,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纪暮笛呵了一口冷气,连忙跟上她,朝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外套,对她友好笑笑,眼里露出一丝狡黠,“我来还陆先生外套。” 说着,她紧跟在陆其琛身后,一脸淡定地进了别墅。 雨琪挑了挑眉,看着纪暮笛的目光冷了下来,见陆其琛并没有发话,只得压住心中想把纪暮笛丢出去的想法,冷着脸走进大门。 纪暮笛第一次厚着脸皮,紧紧跟着陆其琛进入客厅。 陆其琛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神色间满是不耐,双腿霸道地搁在茶几上,这才开始正视着眼前正襟危坐的女人,暗沉的眸里划过一丝丝嘲讽的笑意,“纪小姐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贵干?” 纪暮笛抿了抿唇,把外套放在茶几一角,悄悄擦了擦掌心溢出的细密汗珠,“我来还陆先生外套……” 她顿了顿,嘴唇刚刚动了一下,就被陆其琛手疾眼快地截住,他抬起下巴朝门口微微示意,音色深沉冰冷,“好了,外套送到了,纪小姐请回。” 毫不留情的话语堵住纪暮笛酝酿许久的开场白,她看着沙发上散发着狂暴气息的男人,指尖不由自主地去摸放在包里的文件,犹豫着开口。 陆其琛烦躁地松了松领口,眉尖扬起锋利的弧度,“雨琪,送客。” 一直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雨琪听到陆其琛的命令,立即走到纪暮笛身前,神色冰冷如初雪,“纪小姐,请。” 纪暮笛抓紧包里的文件,抿紧唇瓣,急急开口道,“陆先生请……!” 陆其琛像是预料到她什么时候开口一样,每次都会在她说话的时候打断,“雨琪,天冷,送纪小姐回去!” 强硬而霸道的语气。 纪暮笛有些颓然的垂眸,却依旧站在原地,固执得不肯离开。 雨琪无奈,眼中闪过凌厉的冷光,一把将她拧小鸡似的拧着她后颈,然后快步走向门外,准备把她丢出去。 纪暮笛挣扎着红了眼眶,她有些急了,当下死死扒着门框,看着淡漠的陆其琛低声乞求,“陆先生!请给我五分钟!最后一次机会!” 第17章 我会在乎那点利益? 雨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像是在看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手一伸,刚准备把她丢出去,屋里传来陆其琛冷漠狷狂的声线,“雨琪,让她进来。” 对于陆其琛的突然改变主意,雨琪诧异地皱了皱眉,不悦地看了一眼脸上挂满兴奋的纪暮笛,最终将她放了下来。 纪暮笛脸上一喜,眼里溢出希望的光,她连忙把包里的文件摆放在茶几上,正准备说话。 却见陆其琛朝自己冷冷勾起一笑,舌尖轻舔了一下嘴唇,吐出冰冷残忍的话语,“纪暮笛,五分钟。我只给你五分钟,要是你提出的要求不能打动我,那么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 说完,陆其琛冷冷嗤笑一声,唇角,是掩饰不住的嘲讽。 纪暮笛浑身一颤,刚开始的兴奋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全然不见一丝希冀的火光。 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纪暮笛打开文件,一一列放在陆其琛面前,认真冷静的分析,“纪家手下收购了几处不错的地皮,若是做成商业街,收益颇大,且入股了大量资产。 虽然现在处于低迷状态,但是照以前纪氏的鼎盛程度来看,收益非常之可观,只要陆先生帮助纪氏,纪氏所有入股股份全都可以转让给陆先生……” 纪暮笛还没说完,便被陆其琛冷冷打断,他放下搁在沙发上的双腿,修长的手拿起一份文件,意味深长地看了纪暮笛一眼,然后在她希冀的目光下,随手扔在地上,文件瞬间散落了一地。 陆其琛将手插在裤袋里,暗沉的双眼斜睨着她,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 陆其琛眼里迸发出令人彻骨的寒意,他紧紧盯着纪暮笛,嗤笑一声,嘲讽着出声,“纪暮笛,你以为我陆家会在乎这点利益?” 纪暮笛僵硬了身子,抿了抿唇,干涩道,“那,纪家的产业,也全都归陆先生名下……” 像是一下子点燃了空气中暗藏着炸药的导火索,眉尖扬起锋利的弧度,陆其琛几近暴躁出声怒吼,“纪暮笛!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欠我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听着他狂暴的质问,纪暮笛脸上血色褪尽,煞白一片,她抬眼愣愣看着散发着冷厉气息的男人,动了动苍白的唇,轻声道,“陆先生……” 抬手拧了拧眉心,陆其琛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狂暴稍稍下压去,不给纪暮笛一个眼神,嗓音冰冷残戾,“五分钟时间到了,你走吧。” 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瓣,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衣角,纪暮笛低垂着眼眸,愣愣站着,不肯离开。 脆弱的睫毛在空气中轻颤着,她低下头,露出纤细的颈脖,低声乞求着,“陆先生,请您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帮帮纪家……” 一字一句的话语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残忍无情地解开陆其琛内心的伤疤,将内里腐烂的丑陋阴暗给整个挖出来焚烧。 陆其琛的怒气一下子上涌,紧接着从沙发上暴跳而起,他冷視着纪暮笛,想要把她看穿。 微敞的领口散发着狂野和主人此时狂暴的怒气,目光透过碎发看着纪暮笛,眼神冰冷狠厉得想要把她给撕碎,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第18章 我不会再来了 大手拿起茶几上的几叠文件,毫不留情地朝纪暮笛脸上甩下去,陆其琛的眸子紧紧凝着她,音色冰冷,没有一丝压抑的暴怒,“纪暮笛!谁都可以跟谈我旧情,但是只有你,只有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旧情!你他妈知不知道!滚!” 陆其琛眼里布着暗红的血丝,他冷冷看着眼前柔弱的脸庞,只觉得可笑,最后竟是毫无风度的大吼出声,携带着狂暴的怒意,仿佛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文件纸张漫天飞舞,然后砸在纪暮笛的脸上,身上,纸脚边缘刮着肌肤生疼,可心被狠狠撕裂的疼痛远远超过了这痛楚。 身子微不可见地在空气中脆弱的颤抖,纪暮笛轻轻吸了吸鼻子,死死咬着泛白的嘴唇,在陆其琛冰冷嘲讽的目光下缓缓蹲下身,指尖轻颤着去捡散落一地的纸张。 房间一下子变得静默,毫无一丝生气,只有稀稀拉拉的翻页纸张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眼睛肿胀而酸涩,眼眶里有着细小的水花,纪暮笛低着头,压抑着内心的痛楚,坚决不让一滴泪水落下。 纪暮笛蹲下身子一面默默捡着纸张,一面从苍白的嘴唇里发出低微的嗓音,像是在自说自话,“对不起,陆先生,是我打扰了。我不会再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似乎哽咽一下,胸腔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方才断断续续道,“因为今天过后,可能,我会随着纪家人一起被处置,这样的话……” 纪暮笛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将捡起的纸张放进包里,颤巍巍地站起身,眼睛直视着一脸冷厉的陆其琛,目光带着化不开的浓浓哀愁,而下一刻目光一转,充满着嘲弄,轻声道,“就不会脏了陆先生的眼了。” 她声线极轻,仿佛一阵轻风吹过,都能把她的话语带走,包括她轻颤着的脆弱身躯,一并带走,无影无踪。 寡薄的唇瓣抿成一条淡漠的直线,暗沉的眼眸微不可见地动了动,陆其琛冷哼一声,不置一词着,周身的冷峻气息却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狂暴的上涨着。 唇角完成一抹苦涩的弧度,纪暮笛的心彻底冷了,也彻底绝望了。 陆其琛恨她至深,入骨。 手指弯微微弯曲,纪暮笛带着强硬的假笑,几乎是跑着离开别墅。 开门时,一阵冷风猛地蹿入房间,激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其琛低低吼叫一声,像是暴怒的困兽,双手插进浓密的发间,狠狠揉搓了几下,内心的狂躁仍旧压制不下,不由狠狠踢了踢沙发,低吼着发泄自己的怒气。 纪暮笛回到纪家时,已经很晚了。 她没开灯,僵硬着身子在玄关换了鞋,直接窝进被子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窗外下着小雪,还没融化的积雪映墙角一片雪亮,却始终带着透骨的寒冷。 纪暮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一早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吵骂声吵醒。 纪暮笛坐在床上揉了揉脑袋,清醒了一会儿,楼下的咂骂声越来越大。 她心里一咯噔,连忙跑了下去。 仅剩的家具被人砸的砸,扔的扔,陷入满目的狼藉。 黑道大哥嘴里叼着烟,一步步走向纪暮笛,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光,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纪小姐,三天期限已到,很遗憾,你并没有筹到钱。” 第19章 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纪连天正被人压制着,脸上满是施虐的伤痕,他一看到纪暮笛就激动得浑身颤抖,无声地对她做出口型。 纪暮笛愣愣地看着他,她看懂了,快走。 将目光移到黑道大哥身上,纪暮笛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着,强硬地扯出一个微笑,“抱歉,能不能 ,再给我一点时间……” 话还没说完,黑道大哥把嘴里的烟蒂狠狠吐在地上,歪了歪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旁边的一个玻璃杯,然后砸在地上,碎屑溅了一地,狞笑道,“纪小姐,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还记得三天前,你站在这里说过的话吗?” 嘴角大大咧出一个狞笑,淫邪地眼神在纪暮笛身上侵略性地扫着,眼底的贪婪浮现。 纪暮笛身子轻轻一震,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她死咬着下唇,慌乱地扯了扯衣襟,“抱歉,请再给我一点……” 因为着急,纪暮笛穿着睡衣就下来了,经她这么一扯,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看得黑道大哥眼睛都直了。 他骂骂咧咧地打断纪暮笛的拖延话语,大步走过去把纪暮笛一把抱起,然后甩在沙发上,紧接着欺身而上,眼里淫邪的光芒闪烁,恶狠狠道,“等着被我玩儿死吧!” 鼻尖充斥着劣质的浓浓烟草味,眼前逐渐放大着黑道大哥狰狞而淫邪的脸。 深黑的眼里此时布满惊惶,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名为恐惧的神情,纪暮笛睁大了眼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放开我!” 纪连天眼中闪过一抹精芒,而后痛苦地皱眉,大声恳求,“k哥!你放过暮笛吧,她是无辜的,所有的错都在我,你打死我吧!” 他痛苦的表情掩去了眼底精明的算计。 以k哥的性子,绝对不会放开纪暮笛这么一个大美人,而自己的债也有可能抵消,但是现在,他还不得不做一下苦情戏,万一哪天纪暮笛翻身了,来复仇了,那久不好说了。 他还是得事先算计,做做慈父的样子。 黑道大哥被她抗拒的动作弄得有些愤怒,当即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道,“一个被玩儿坏了的女人还想在这里装纯?婊子还想立牌坊?给老子老实点儿,不然把你卖窑子里去!” 而后对着假惺惺作态的纪连天怒吼一声,“你他妈给我闭嘴,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纪连天被他吼得一懵,立马识相地闭嘴,脸上有着痛苦又矛盾的表情。 听到他这句话,纪暮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停下了挣扎,在半空乱抓着的手猛然落下,动了动唇,干涩低微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爸。” 黑道大哥见她不再挣扎,冷冷哼一声,然后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住地赞叹,包含着欲火升起的声音,“真香啊。”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瓣,眼圈也不住发涩,胸口轻轻起伏着,僵硬着身子,任由黑道大哥伏在她身上挑逗。 衣料被撕开的声音,紧接着白皙的锁骨,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颤抖的睫毛,苍白的唇瓣,几乎脆弱的表情,让心底生出一股施暴欲。 黑道大哥眨了一下眼睛,咕噜咽下一口口水,急吼吼地贴了上去。 第20章 敢动我的女人? 即便已经放弃挣扎,内心还是忍不住的恐慌,身子不由地轻颤,纪暮笛紧紧闭着眼,脸上血色褪尽,大口呼吸着迎接接下来的暴行,像一只濒死的鱼。 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破开,黑道大哥还没回过神来,后颈就被人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膘硕的身子被一下子狠狠甩在地面。 怒气从胸口上涌,他扭头去看始作俑者,目光却在接触到那人一脸冷漠,看着自己的眼神像看一个垃圾中凝滞。 身上的肥肉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抿紧嘴巴,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得低低的,不说话了。 随着进来的是一大群穿着黑衣的职业保镖,很快地压制住了黑道大哥带来的小弟,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带着那人的一袭冷冽。 陆其琛一袭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两手放在裤袋里,刀削般的眉峰此时正扬起一个锋利的弧度,寡薄的唇瓣似笑非笑,却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冷厉。 目光在纪暮笛身上停留了一秒,暴露在空气中的精致锁骨掐断了陆其琛脑子里的最后一理智。 幽深的眸子暗了暗,他紧盯着坐在地上的黑道大哥,一股森寒的怒气不断上涌,眼神阴鸷得像冰冷的毒蛇。 皮鞋在地板上踏出沉稳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黑道大哥的心上。 锃亮的鞋面闯入眼帘,黑道大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抬眼愣愣地看着陆其琛,眼里划过一抹恐惧。 “阿k?”鞋尖轻点着地面,规律而节奏,陆其琛扬了扬眉,声音冰寒,“敢动我的女人?嗯?” 最后一个尾音,危险地上扬,带着浓烈的杀气。 阿k被他所散发的强大气势压迫得崩溃,立马跪在地上求饶,“陆总,是我不长眼,不知道纪小姐是您的女人……” 陆其琛偏了偏头,从鼻子里冷哼出声,下巴微扬,寡薄的唇吐出的话语让阿k掉到了地狱,“雨琪,断手断脚,逐出A市。” “是。”雨琪低声应道,精致的脸上仍旧一脸淡漠,很快扭断阿k的手脚,将他扔了出去。 纪暮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身体僵硬地躺在沙发上,微微睁眼,眼瞳还有些涣散。 陆其琛背着光线,因为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轮廓有些意外地柔和,纪暮笛轻声呢喃的一句,“其琛……” 陆其琛耳尖地听到,浑身不着痕迹一抖,面色如常,将外套脱下丢在她身上,盖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冷声道,“走。” 听到他没有一丝感情的命令,纪暮笛猛然回过神来,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自嘲地摇头。 纪暮笛将外套披在身上,跟着陆其琛准备出去,这时纪连天突然出了声,“陆总。” 陆其琛回头,冷冷一瞥,唇瓣紧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纪连天被他冷硬的视线一扫,心里一悸,强硬地笑了笑,“我能跟暮笛说几句话吗?” 第21章 陆总在等你 纪暮笛看着陆其琛,忧郁的双眸里泛起一丝亮光,粉色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有些乖巧,像一只小猫。 陆其琛心里一暖,面色不由缓和了些,点点头。 纪暮笛暗自抚了抚胸口,纪连天把她拉到角落,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到陆其琛身上,眼底闪过精明的流光。 刚才陆其琛对纪暮笛的重视,足以看出他对纪暮笛还有念想,纪暮笛这次跟陆其琛回去,一定会身价暴涨,那纪家,自然而然地水涨船高。 纪暮笛见纪连天几次朝陆其琛身上瞧,神色也有些沉重,以为他是怕自己受陆其琛欺负,心里不由微微一暖,对着纪连天安慰地笑了笑,正要出声,却被纪连天打断。 纪连天紧紧盯着她的双眸,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说道,“暮笛,纪家的生死都靠你了,所以,今晚你一定要好好伺候陆先生,好好顺从他,不要和他争吵。都是男人,我了解,只要你姿态放软一点,他是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的。” 纪暮笛愣愣地看着眼前精明算计的纪连天,脑子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嘴唇轻轻动了动,喉咙干涩至极,“爸,你……” 就连纪连天,也怂恿着自己卖身给陆其琛,雌伏人下吗? 她不敢相信,就连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也能做出毫无人性的事情。 透过纪暮笛不敢置信的眼神,纪连天看到了她清澈的眼里映出自己精明算计的脸庞,顿觉不妥,心里一阵懊恼。 一副慈父的模样掩饰住脸上的精明算计,纪连天拉着纪暮笛的手,有些沉痛地诉说,“暮笛,我也没有办法,你那些大伯们还需要我们的资助,纪氏也面临着重大危机,现在陆总这么重视你,为了纪氏,也只好委屈你了,” 说着,他抬眼看了看纪暮笛,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暮笛,你不会恨爸爸吧?” 纪暮笛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余光瞥见鬓角不知何时苍白的发丝,心里有些沉痛,她咬着唇瓣,一时间迟疑不定。 陆其琛让自己跟他走,绝对不是因为念着旧情,而是狠狠羞辱自己。 纪连天悄悄抬眼看了眼纪暮笛犹豫不定的表情,心里蓦地一沉,面色微微一僵,他加了狠料。 “都怪爸爸没用,对不起你……”纪连天突然伸手往自己脸上拍过去,他一边狠狠地打,一边沉痛地说着。 纪暮笛一惊,连忙拦下他的手,眼角泛着绯色,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朝纪连天承诺道,“爸,你别这样,这不怪你,我听你的话,一定会跟陆先生好好相处的。” 纪连天感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在纪暮笛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得逞的笑意,身子发抖,“好,好好照顾自己。” 纪暮笛以为他因为沉痛所以才身子发抖,殊不知纪连天是因为高兴。 纪暮笛抿了抿唇,回抱了一下纪连天,“爸,保重。” 纪连天点头,朝陆其琛扬了扬下巴,“快去吧,陆总在等你。” 陆其琛站在门外,寡薄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刚毅的侧脸带着不可忽视的暴戾。 第22章 我会满足你 来时带着的保镖不知何时退去,冰天雪地中,孤零零地站着他一人,一身黑衣冷冽而孤寂。 纪暮笛抿了抿唇,攥紧了身上的外套,朝着他走过去,“陆先生。” 陆其琛偏头看她一眼,声线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上车。” 车内暖气充足,煨得纪暮笛的脸热乎乎的,红扑扑的,没了白日病态的苍白,到有些秀色可餐。 陆其琛的背脊靠在椅子上,目视前方,修长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淡薄的唇紧抿,没有说话。 纪暮笛缩了缩脖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车内的环境,然后收回目光,看了眼陆其琛闭眼休憩的模样,抿了抿唇,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竟然有些压抑,暖气开得很足,粘稠得几乎让纪暮笛喘不过气来。 紧张地绞了绞手指,纪暮笛垮塌了肩膀,犹豫着出声,“陆先生,谢谢你……” 话刚说到一半,陆其琛眼底浮现出冷漠的清光,伸手从暗格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然后甩到了她的面前,微掀了掀眼皮,从嘴里发出慵懒的轻哼,“签了。” 纪暮笛有些疑惑,拿过桌上的文件夹,目光在触及到标题的几个大字时忽然凝固。 结婚协议书?! 纪暮笛睁大了眼睛,指尖一抖,文件夹啪地落在双膝上,抖了抖身子,她抬眼看着陆其琛,眼底有着不可思议,“陆……陆先生?” “嗯。”陆其琛淡淡应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 纪暮笛看了一眼陆其琛冷硬的侧脸,又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结婚协议,紧紧攥着指尖泛着青白,抿了抿唇,最终犹豫道,“陆先生,我,只是想请求您救救纪家,并没有,并没有……”要求您和我结婚的意思…… 说着,纪暮笛的音色低了下去,贝齿死死咬着唇瓣,几乎快要咬出血色来。 陆其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霸道地截住她的话,“纪暮笛,如果想救纪家,那就乖乖听我的。” 生硬霸道的话语落入耳迹,纪暮笛微张着嘴巴,有些怔愣。 十指交错,长而卷的睫毛无措地颤动几下,纪暮笛收回目光,然后低下头,轻轻抿了抿唇。 如果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换在三年前,那纪暮笛一定会满心欢喜地答应,毫不犹豫地签下这份结婚协议。 只是现在,繁花落尽,物是人非。无论是纪暮笛还是陆其琛,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她和陆其琛,早就没了年少时至死不渝的爱情,如果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宴,被一纸协议束缚的两人,那结婚还有什么意义呢? 纪暮笛突然觉得心脏被撕裂得疼,身体正不可自控地抽搐着,扇了扇脆弱的睫毛,她死咬着唇瓣,犹豫着出口,“陆先生,如果……如果您是想要我的身体,我是不会反抗的,您的要求,我也会尽全力满足……” 陆其琛救了纪家,她会竭尽全力满足他的要求。包括,肉体上的。 她话一出口,陆其琛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一条条青筋隐隐有冲出皮囊的预兆,而身上冷厉气息也突然暴涨,带着压抑的森冷。 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纪暮笛抬手拢了拢发丝,抿了抿唇瓣,继续说道,“至于结婚,我觉得不需要了吧。” 第23章 滚下去 话音刚落,像是引爆了空气中填满的炸药,嘭地一声剧烈炸开。 陆其琛额角青筋暴起,猛地停下车,死死握着方向盘,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因为陆其琛开得很快,又猛然地急刹车,虽然系了安全带,但纪暮笛没想到他会突然停车,所以身子没稳住,就着惯性,不由自主的双手往车窗那儿偏,光洁的额头磕到车窗上,立马见了血。 “啊。” 纪暮笛吃痛地闷哼一声,抬手摸了摸额头,就看到鲜艳的血红色。 感受到身旁的陆其琛周围突变的气势,纪暮笛忍住痛楚,抿紧唇瓣,有些紧张地转过头去看他,“陆先生……?” 一股狂躁的气焰从陆其琛身上迸发而出,他暗沉的眼中翻涌着可怕的冷意,声线压抑着暴戾到极致的危险,“滚下去!” 从未有过的冷厉,纪暮笛身子微不可见地轻颤了几下。 陆其琛生气了。 纪暮笛悄悄抬眼,看着他的唇瓣渐渐抿成一个冷硬的弧度,在心里下了结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其琛会突然暴怒,可临走前纪连天的叮嘱还有正在生死边缘徘徊着的纪氏,此刻正等待着自己的救命良药。 不论怎样,都不能让陆其琛赶自己下车,否则,纪家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纪暮笛脸色白了白,也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双手不由抓紧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有些不安,“陆先生,对不起,我向您道歉,请不要赶我下去!” 陆其琛嗤笑一声,转头,慢慢靠近着纪暮笛。 鼻尖与鼻尖紧挨着,仿佛蹭出暧昧的火花,而此刻陆其琛的眼里只有一片冰冷和嘲讽。 纪暮笛苍白着脸蛋,额头的伤渗出血来,顺着脸颊慢慢滑下,衬得那抹血色更为艳丽。 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纪暮笛的脸颊,然后缓缓擦掉正在下滑的血珠子,动作温柔地不像话。 浓密的睫毛轻轻扑扇着,在眼睑投下脆弱的阴影,纪暮笛无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冷脸庞,心跳突然乱了节奏。 微凉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凉凉的,痒痒的。 陆其琛静静凝视着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冰冷,温柔地拭去纪暮笛额角的血珠,音色却是冰寒无比。 嘲讽的话语一字一句地从薄唇里吐出,狠狠剜割着纪暮笛脆弱的心,“纪暮笛,别给脸不要脸,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你不要,偏要去做见不得人的情妇?” 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纪暮笛猛地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惊慌无措,死死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她再一次低头。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她低声解释,垂头的模样,像是只乖巧的兔子。 虽然她说出的话,依旧让他生厌,然而姿态却取悦了他几分。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陆其琛收回手,抽了几张纸巾缓慢地擦拭,侧脸依旧地生硬冷漠,寡薄的唇瓣轻轻吐出几个字来,“要么结婚,要么滚。” 第24章 去民政局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那纪家,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露出的白皙颈脖轻轻的颤抖,像一只屈辱的野生雪豹,纪暮笛抿了抿唇瓣,唇角轻扯出一个微笑来,苍白而无力,“我签。” 陆其琛垂着的眼皮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终究不置一词。 纪暮笛签好字,飞快地递给陆其琛,然后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雨琪,拿着这个把手续办了。”陆其琛接过来随意翻了翻,然后从格子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丢给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的雨琪。 目光接触到陆其琛递过来的文件夹的时候,雨琪身子稍稍僵硬了一下,不自在地拿过他手里的文件夹,眸色愈发生冷。 她的心情突然有些暴怒,想要杀人的狂躁。 感受到雨琪气息发生变化的陆其琛眸光蓦然一冷,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雨琪浑身一震,连忙收敛好脸上不愉的神情,恭敬地低头,她听到自己略显干涩生硬的声音,“是。” 纪暮笛飞快地瞥了一眼,上面有两个户口簿,一个是陆其琛的,那另一个…… 纪暮笛不由咬了咬唇,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 另一个不会是自己的吧?陆其琛又是怎么弄到她的户口簿的? 好看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动了动嘴巴,纪暮笛刚想出声问陆其琛,陆其琛已经发动了车子,唇线抿起一丝冷冽,不由分说道,“现在去民政局登记。” 大脑空白了一瞬,纪暮笛的眼睛睁大了些,看着陆其琛的眼神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探究。 登记?不会现在就要去领证吧?! 等出现在民政局的时候,纪暮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结婚了?而且还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 纪暮笛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一味苦涩,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可悲。 陆其琛停好车走到她面前,冰冷的目光触及到她额头的一刹,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伸手轻柔地擦掉干涸的血珠,方才淡淡道,“走吧。” 不知为何,纪暮笛觉得,刚才陆其琛的动作和神色有那么一瞬的柔和,眨了眨眼,见他依旧是一脸冷厉的模样,略有些失落的蜷曲了双手。 可能是错觉吧。陆其琛怎么会对自己温柔呢? 纪暮笛长呼出一口气,连忙跟上陆其琛的脚步。 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来民政局登记的人很少。 看着一对对新人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意,纪暮笛突然有些羡慕,又看了看身侧一脸冷色的陆其琛,不由轻微地叹了口气,天下结婚还能结的这么死气沉沉的夫妻,恐怕也就陆其琛和她了。 陆其琛和纪暮笛照相,虽然是结婚的大喜事,可两个当事人脸上都没有一丝喜色,一个一脸忧郁,一个一脸冷漠。 什么夫妻啊完全是仇家好么?! 摄影师拍了好几张照片,皱紧眉头看着胶卷里的相片,郁闷地吐槽。 旁边的登记人员看了看一脸郁色的摄影师,又看了眼死气沉沉的两人,尴尬地笑了笑,“麻烦两位新人离得近一点,笑一笑,配合一下我们的摄影师。” 第25章 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纪暮笛偏头看了一眼陆其琛,侧脸生硬冷漠,最终咬了咬唇,朝他身边挪了挪,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眼睛里泛着水光,隐隐有哭出来的迹象。 陆其琛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看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眸子愈发冰冷,面上几乎覆着一层寒冰,脸色更冷了。 摄影师也是有脾气的,特别是在拍了几张照片都不合格之后,这更是巨大的耻辱。 摄影师终于发怒了,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们两位能不能笑一笑!拍个结婚照又不是办丧事,不要绷着脸好不好!” 摄影师毫无形象的怒吼吓得一愣,身子抖了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有些无措。 而在听到摄影师的怒吼之后,陆其琛面色一冷,好看的眉峰扬起锋利的弧度,他站起身,双手插在兜里,带着冷厉逼人的气势一步一步走向摄影师。 在离他几步远的时候蹲下脚步,一双眼里暗含着冰冷的风暴,嘴角牵起一个残忍狂暴的弧度,陆其琛俯视着呆滞的摄影师和登记人员,长腿一伸,一把踢翻了登记人员的办公桌,寡薄的唇瓣轻轻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办丧事?”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雨琪就跑了进来,神色冰冷地看着吓懵的摄影师,从腰间拿出手枪,抵住他的头。 坚硬冰冷的金属抵在后脑勺,摄影师一下子懵了,细密的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身体都得跟筛糠似的。 而在民政局登记的新人们和工作人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了,立马惶恐地尖叫着抱头蹲下。 民政局里,一片沉寂,带着压抑的死气,只有细微的啜泣声不断发出。 纪暮笛愣愣看着用手枪抵着摄影师后脑勺的雨琪,又环顾一眼了四周,人们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胆子小的直接就哭了起来。 纪暮笛咬了咬唇,心里有些愧疚,她实在没想到,拍个照片也能出这么多事。 看着陆其琛笔直冷硬的背脊 纪暮笛无声叹息一声。 “你别生气了,就笑一笑吧,照起相来很好看的。”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像是二月春风,融化了陆其琛脸上的寒冰,揣在兜里的大手被拉动了几下。 他偏头,就看到纪暮笛正看着自己,对自己柔柔地笑。 那双干净澄澈的眼里,此时只有自己的身影,正泛着温柔的光。 雨琪也注意到走到陆其琛旁边纪暮笛,她不悦地皱了皱眉,目光紧盯着她拉扯着陆其琛衣袖的手,只觉得异常刺眼,恨不得将纪暮笛给撕碎。 眸色渐冷,冰冷警告的话语从红唇吐出,带着一丝危险意味,“纪小姐,boss的身体不喜欢别人触碰,还请自重,否则……” 陆其琛心神一懈,冷硬的冰山一角仿佛慢慢松陷了。 陆其琛打断她带着警告的话语,眉峰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掀了掀眼皮,风轻云淡道,“雨琪,把枪收回去。” 说完,陆其琛一把搂过纪暮笛,转身回到座位上,冷硬的脸庞变得有些柔和。 雨琪抿了抿唇,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有些不甘地收回手枪。 被陆其琛搂着的纪暮笛有些没回过神来,偏头看着陆其琛柔和下来的侧脸,有些疑惑,这人怎么突然变性子了? 正疑惑呢,也不知陆其琛是不是感受到她炙热探究的目光,突然转过头来,深沉的眸里泛着柔和的光,看着她有些呆愣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唇角掀起愉悦的弧度,“怎么?看傻了?” 第26章 认清自己的身份 纪暮笛一个激灵,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情绪,一时间心绪万千,扯出一个微笑来,轻轻摇了摇头,抿着唇没有回答。 陆其琛挑了挑眉,将目光放在吓懵的摄影师身上,放在纪暮笛腰上的手不由搂紧了些,声音低沉醇厚,“还不快点照相。” 被他清冷的声音一提点,摄影师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的肌肉,痛得面色有些扭曲,才制住了浑身的颤抖,推了推眼睛,拿起相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登记人员连忙把桌子重新摆起来,正襟危坐着。 登记人员把两个红色的本本交到陆其琛和纪暮笛手里,一脸的喜色,带着拍马屁的意味奉承道,“两位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啊,我和阿杰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两位拍结婚证拍这么好的,相貌合得没话说!祝你们幸福!” 阿杰是摄影师的名字,这时他也跟着附和,看了眼相机里笑意盈盈的两人,由衷祝福道,“祝两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纪暮笛脸上泛着可疑的绯色,听他们这么说,不由抬手拢了拢发丝,摆摆手想要出声解释,“不是,我们……” 话没说完,陆其琛从钱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霸气地甩在了桌上,眉峰扬起愉悦的弧度,“结婚的红包。” 纪暮笛睁大了眼睛,有些懵逼地愣在原地,结婚的红包?太认真了吧? 霸气地说完,陆其琛两手插在兜里,心情愉悦地走出民政局。 到了门口,余光瞥见纪暮笛还在那傻傻地站着,无奈抬手拧了拧眉心,冷声喝道,“跟上!” 纪暮笛下意识啊了一声,拢了拢发丝,攥紧了手中的包包,小跑着跟了上去。 民政局里,只剩下一脸懵逼的新人们和工作人员。 将目光放在桌上的那沓人民币上,嘴巴长得比鸡蛋还大。 这……太土豪太霸气了! 民政局楼下,陆其琛正拿着手机吩咐着什么,眉峰扬起愉悦的弧度,心情很不错,“这个月公司员工工资翻三倍。” 纪暮笛乖巧地站在他旁边,有些懵逼,正在跟自己总裁谈话的财务更懵逼,今天是什么日子?总裁结婚了?要加工资?! “总裁,我能问问什么原因吗?”财务攥紧了电话,吞了吞口水,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问了一句。 陆其琛眉峰皱了皱,不耐烦回道,“我结婚了。”紧接着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阵阵忙音,财务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震惊的表情迟迟没有散去。 总裁居然结婚了!天! “那个,陆先生,其实不用这么大造声势的,”纪暮笛有些懵逼,她拉了拉陆其琛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两只手无措地摆了摆,“我们并不是真的……” 她急于辩解的话语一出,陆其琛缓和的脸色突然冷厉了下来,深沉的眸子里酝酿着狂风暴雨。 修长的手指捏着纪暮笛的下巴,指尖泛着青白,他强迫着纪暮笛抬头,暗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他眼里是冰冷的暴戾,寡薄无情的话语一字一句吐出,“纪暮笛,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无论你以前多么下作,现在你跟我结婚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夫人,别做些给我丢脸的事!” 第27章 就她? 心脏仿佛被撕裂的疼,远远超过下巴的痛楚,长卷的睫毛轻轻扇动几下,苍白的唇瓣动了了动,她在陆其琛冰冷讽刺的目光下缓缓点头,“嗯……” 看着眼前柔弱的女人微张着双眼,眼角似乎上扬,带着一种隐约的挑逗,好看的眉峰轻轻皱了皱,陆其琛凝视了她几秒,听到她缓缓承诺,才满意抽回手。 “上车。”眉峰扬起冷厉的弧度,陆其琛坐进车里,不由分说道。 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曲了几下,纪暮笛才坐上了副驾驶。 车内静默无声,冰冷的空气带着些压抑。 陆其琛把车开到一个摄影所,展示窗里的模特穿着华丽的婚纱,在灯光的掩映下异常动人。 纪暮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装潢设计都是正统的婚纱摄影店,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陆其琛不会是…… 抿了抿唇,纪暮笛偏头想问他,看到他一袭冷峻的侧脸,最终没有出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停车,进店,全程无声。 “叫ale出来。”陆其琛抬手松了松领口,对着摄影所经理道,声色清冷。 经理一看是陆其琛,刚才还懒懒散散地样子一下子变了样,立马起身去找ale了 陆其琛坐在沙发上,背脊微微后仰,翘起一只腿来,拿着一本摄影杂志来看,寡薄的唇线紧抿,始终不发一言。 而纪暮笛看着他的一脸冷色,抿了抿唇,愣愣地站在她旁边。 没一会儿,一个混血青年就吹着口哨出来了,用着纯正的话语调侃道,“陆总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难道结婚了?” 陆其琛抬眼,将杂志甩在桌上,淡淡点了点头,“嗯。” ale明显被他淡定的承认给惊到了,蓝色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很是震惊,就听到陆其琛继续说,“给她挑一款婚纱。” ale这才注意到站在他旁边存在感较低的纪暮笛,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她一眼,有些不礼貌地指着纪暮笛问,“就她?” 眉峰扬起一个锋利的弧度,陆其琛把腿放下,十指交叠,下巴放在上面,抬眼看他,音色清冷,“有问题?” ale立马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的震惊,带着纪暮笛进了换衣室。 十五分钟后。 换衣室的门被推开,纪暮笛咬着唇,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ale突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因为穿着高跟,她措不及防,重心一下没稳住,身子就直直向前栽去。 纪暮笛心里一紧,僵硬着身子,惊恐地闭上眼睛。 腰间一紧,微凉的气息篡入鼻间,异常地令人安心。 长卷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手指紧张地抓着他的衣服,纪暮笛睁眼,就看到ale正摸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还有点贼兮兮的。 头顶似乎有冰冷的视线,纪暮笛抬头,撞进陆其琛饱含深意的眸子,暗沉深邃,冰冷无情中有似乎带着一丝隐约的热度。 第28章 你不配 无措地眨了眨眼,纪暮笛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拢了拢发丝,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唇角微压,将冷冽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抹胸婚纱,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头,白皙的肌肤,婚纱是层层递进的,走起来有种飘逸感,外层笼罩的薄纱更增添了一分仙气。 即使纪暮笛现在没化妆,但一站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温柔气质,完全可以吸引异性的目光。 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暗沉的眸子里滑过一抹冷光,“不行,换一件。” 这么露骨,要去勾引谁? ale正抱臂噙着笑观戏,他挑选的这件婚纱可以调动起男人的怜惜欲,怎么不行了? 刚想反驳,可一看陆其琛比锅底还黑的脸色,ale不由浑身一抖,无奈摇了摇头,准备把纪暮笛拉回去再选一件婚纱。 纪暮笛站在原地,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较低的领口,犹豫着开口,“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太麻烦了……”真正的夫妻关系,没必要那么认真啊。 她的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一样,空气中埋藏的火药一下子炸裂开来。 暗沉的眸子里滑过丝丝冷色,陆其琛转过头来,一双泛冷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忽然嗤笑一声,嘲讽的嗓音从薄唇溢出,“我忘了,纪小姐本来就是我的情妇,就算结了婚,那也是情妇,根本没有资格穿婚纱。” 目光冰冷,像是冷厉的刀子,一下一下割裂着纪暮笛的每一寸肌肤,“婚纱不用试了,她不配!” 陆其琛冷色脸色,唇瓣紧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烦躁地松了松领口,再不看怔愣的纪暮笛一眼,抬脚快步走了出去。 ale有些诧异,一开始陆其琛眼里的柔和怎么又变成腊月寒冰了? 纪暮笛冷冷站在原地,她极力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心脏却生生地发疼,陆其琛嘲讽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她只是陆其琛的情妇,就算结了婚,成为他的妻子,那也是情妇,陆其琛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 心像被刀子千刀万剐,潺潺地留着鲜血,轻颤了颤睫毛,纪暮笛死死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泣诉。 ale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一脸痛色的纪暮笛,又看了眼负气走远的陆其琛,无奈叹了口气。 这两个都怎么了?结婚了还闹出这么多事。 纪暮笛换好衣服,走出摄影所,目光一放,微张了嘴巴,有些诧异地看着冷冷站在车边的男人。 她还以为陆其琛走了,不要她了。 陆其琛低着头,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带里,阴影和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此时的表情。 寒冬腊月的天气,冷风吹过,掀起稀碎的发丝和衣角,更衬肃杀之气。 纪暮笛愣了愣,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过了一会儿,陆其琛像是有所感应,朝她这方偏了偏头,暗沉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清冷的光。 纪暮笛动了动唇,不由抓紧了衣服,怔愣地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的陆其琛。 稀碎发丝下的一双眼眸里折射出清亮的光,陆其琛站在她身前,眉峰轻轻挑了挑,双手从裤袋里拿出来,包裹住纪暮笛有些冰冷的手。 温暖的触感从肌肤上传来,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要将她灼痛灼伤,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挲着,陆其琛眸子暗了暗,嗓音低沉暗哑,“走吧。” 第29章 坐上来 陆其琛把纪暮笛带到别墅,然后丢下她,一脸冷色地上楼处理文件,丝毫不复之前的温柔。 纪暮笛有些怔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迷迷糊糊在陆其琛的指使下泡了个澡。 纪暮笛洗完澡出来,低头扯了扯身上的浴衣,抬眼看了一眼二楼开着灯的书房,犹豫了一会儿。 抓着浴衣带子的手不由微微收尽了,纪暮笛有些紧张,抿了抿唇,黑色的眸子里暗暗划过一抹坚定。 陆其琛救了纪氏,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也是应该的,况且自己已经和他结婚了,也应该履行夫妻间该有的义务。 陆其琛正在处理文件,此时他好看的眉峰正轻轻抿着,身上的冷厉气息散发出来,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书房的门虚掩着,纪暮笛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去,在离陆其琛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下了。 陆其琛听到动静,微微抬眼,紧接着眸子蓦地一暗,变得有些深沉。 纪暮笛穿着浴衣,头发有些湿漉漉的,白皙的脸蛋也被热气熏得通红,泛着诱人的绯色,她有些紧张,局促不安地低头看着脚尖,耳垂粉粉嫩嫩的,十分可爱,让人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陆其琛喉咙不自觉一紧,拿着钢笔的手不由轻轻一颤,抿了抿唇,飞快的收回目光,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一时间,房间里混合着清冷的空气和暧昧的湿气的气息,有些压抑地沉默。 悄悄抬眼打量他半陷进黑暗的侧脸,纪暮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手心也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陆其琛微掀了掀眼皮,音色有些暗哑,“过来。” 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纪暮笛咬了咬唇瓣,最终顺从地走了过去。 沐浴露的清香传入鼻尖,陆其琛喉咙一紧,抬了抬眸子,清冷的话语从薄唇溢出,“坐上来。” 纪暮笛愣了愣,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坐哪儿? 空气静默了几秒,划在纸张上的钢笔一顿,陆其琛偏头,暗沉的眸子冷凝着她,危险地挑眉,“没听到?” 听着他危险的冰冷话语,纪暮笛好像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不可自控地揪着睡衣。 长卷的睫毛轻颤,纪暮笛紧咬着下唇,有些茫然和无措。 陆其琛淡淡收回目光,埋头继续处理文件,寡薄的唇瓣渐渐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闭了闭眼睛,深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眼时,纪暮笛眼里是一片的决绝。 她有些紧张地慢慢踱步到陆其琛身前,咬着唇瓣,然后坐在了陆其琛的大腿上,两只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乖巧地坐在他怀里。 陆其琛动作微微一顿,一只手搂紧了她,暗沉的眸子划过一抹清冷的光,抿紧唇瓣没说话。 纪暮笛把头搁在他肩头,长而卷的睫毛紧张得轻颤,时间愈长,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开始轻微颤抖,她搂着陆其琛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了,害怕地咬着唇瓣,渗出殷红的血色。 纪暮笛轻轻动了动身子,却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细腰瞬间被紧紧箍住。 “啪”的一声,坚硬的金属钢笔落在桌上,黑色的墨水溅了几滴在文件上,陆其琛没管,他沉着脸色,一把将纪暮笛打横抱起,越过书房,直奔卧室。 第30章 还在装! 他的眸里闪着炙热的光,仿佛能把人灼伤,融化。 偌大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暖色系的灯,很暗,却在略显暧昧的气氛里显得极有情调。 陆其琛把纪暮笛放在床上,他高大炙热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双眸紧紧凝视着身下女人。 微散的湿漉漉的发丝铺在丝质的床单上,长卷的睫毛轻颤着,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黑白分明的眼里似乎点染层层星光,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薄唇被咬出血色,更添了一抹艳丽。 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深邃的眼眸渐渐沉了下去,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线,“吻我。” 纪暮笛猛地一震,努力放松的身体又开始轻微颤动起来。 抬眼撞进他炙热的双眸中,带着能灼烧一切的火热和欲望。 纪暮笛咬了咬唇,最后颤抖地闭上双眼,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两片带着血色的唇瓣贴了上去,略显生涩的亲吻。 唇瓣相贴,纪暮笛毫无章法地在陆其琛的唇上舔着,一点也没有技巧,偏偏这样,却能挑起他的欲望。 渐渐的,陆其琛掌握了主动权,他按住纪暮笛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舌尖描绘着美好的唇形,轻巧地攻城掠地。 舌尖重重地扫过口腔内膜,不断交换彼此的唾液,而牙齿,也开始轻轻地啃咬,力道愈发加重,血珠从嘴角滑落,却被陆其琛一滴不漏的含进嘴里,混合着唾液,尽数灌入纪暮笛的口中,不由得她丝毫抗拒。 舌尖交缠挑逗,暗沉的眸子愈发炙热,仿佛能吞噬一切。 一个深吻下来,纪暮笛被陆其琛高超的吻技弄得气喘吁吁,脑袋因为缺氧也晕乎乎的,眼角微微上挑,泛着轻薄的绯色,红唇微张,唇瓣上还留有湿润,正泛着盈盈水光。 陆其琛喉咙一紧,身上的火热似乎全部都窜到身下的某个部位,涨得他全身发疼。 还没等纪暮笛缓过神来,陆其琛就再一次进攻了,而她也彻底的丢盔卸甲。 房间里,火热的气息与喘息声交织着,胶着成暧昧的粘稠。 “啊……痛……” 陆其琛猛一挺身,撞入纪暮笛身体里,真正与她相融。 纪暮笛反应很大,她觉得全身的骨骼都碎了,不由抓紧了陆其琛的后背,在古铜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背后传来的轻微刺痛让陆其琛清醒了些,垂眸看着纪暮笛一脸痛苦的表情,一阵不悦突然涌上心头。 纪暮笛跟安苏柯结过婚,那他们一定发生过关系,不可能像是第一次被进入,纪暮笛露出的痛苦表情一定是在迷惑自己,她不想上自己碰她! 脑子里的念头如闪电般滑过,却带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样,将陆其琛的理智焚烧殆尽,陆其琛不再有所停顿,而是毫无顾忌地开始在她身体里冲撞,力道之大,带着嫉妒的报复。 身下一阵阵剧痛,仿佛要把她生生撕裂,伏在身上的男人一脸冷色,毫不留情地冲撞 纪暮笛一脸痛苦地皱眉,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滚落进鬓角。 纪暮笛控制不住地仰头,用着被顶撞得细碎的微弱声音乞求,“慢……慢点,疼……” 还在装! 纪暮笛,难道肯跟安苏柯上床也不肯让他碰一下吗?! 听到她低声脆弱的乞求,陆其琛只觉怒意更盛,心里嫉妒得发狂,沾染了汗水的碎发随着他狂野的动作前后摇摆,身下的力度愈发加大,带着不可控制之势。 第31章 你是我的 纪暮笛不知道陆其琛是怎么了,只能努力放松身体,任他在自己身上肆虐,她像一块浮木,随着浪潮无情的拍打。 房间里,暖色的灯光下,男人低沉的喘息和一声声细小的啜泣声响起。 夜还很长。 第二天中午,纪暮笛才从床上爬起来,陆其琛早就上班去了。 她双腿颤抖得几近痉挛,大腿根部一阵刺痛。 纪暮笛惨白着一张脸,咬牙忍着剧痛,扶着墙慢吞吞走到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珠落在身上,激起皮肤一阵颤栗。 纪暮笛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她像一只被玩得破烂的布娃娃,嘴唇被咬得又破又肿,身上满是青紫,特别是大腿根部,惨不忍睹。 昨晚陆其琛不顾是她的初夜,就疯狂索要,她现在身子疼得都快要炸开了。 惨白了脸色,长卷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水珠顺着眼角滑下,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接下来的几天,陆其琛都没有出去,只是时不时打电话跟纪暮笛说几句话。 可不知为何,陆其琛没次跟她说话时,都会莫名其妙地吵起来,然后就是陆其琛一下接一下的冷嘲热讽。 因为没有陆其琛允许,纪暮笛是不可以出门的,所以纪暮笛一直待在别墅。幸好别墅很大,她可以随处走动,只是看着事物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一些哀伤。 纪暮笛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看着窗外下着的纷扬的小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某一记忆突然松动,神色有些温柔。 三年前她跟陆其琛的第一个圣诞节,就是在纷扬的雪中度过的,虽然不及那时的雪大,纪暮笛还是忍不住回忆起来。 年少时会对心上人露出温暖笑意的少年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手段冷硬毫不留情的男人,陆氏总裁,陆其琛。 雪花凝在玻璃窗上,形成细小的冰晶,嘴角扬起温柔中带着凄楚的笑,纪暮笛起身,将手放在那片雪花上,神色有些温柔,忍不住喃喃出声,“我没有爱过安苏柯……”我爱的始终是你。 陆其琛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纪暮笛神色温柔地看着窗外,格外的世态静好。 他心里不由一暖,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却听到她低语的一句呢喃。 安苏柯!又是安苏柯! 纪暮笛,她明明是他的人了,还想着其他男人! 周身冷冽的气息突然暴涨,陆其琛的眼睛红得有些吓人,他将纪暮笛的身子扳过来,一双眸子里泛着滔天的怒气,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一字一句地蹦出,危险的语气,“纪暮笛!你还有没有羞耻!” 不知道陆其琛会突然回来的纪暮笛一愣,她看着满身怒气的陆其琛,实在想不出哪里招惹了陆其琛的地方,只能僵硬着身子愣愣地看着他。 陆其琛紧盯着她温顺的眉眼,心里的不安突然狂躁起来,他俯身狠狠咬住纪暮笛的嘴唇,大力的啃咬,像是发狂的兽类急于在自己的猎物上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纪暮笛被动地承受他的吻,吃痛地闷哼一声。 陆其琛突然放开她,将她紧紧箍进怀里,深嗅着怀里的馨香,心里的不安稍稍平静了些,声音沙哑道,“你是我的。” 第32章 别在我面前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长卷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唇角勾起自嘲的笑,纪暮笛僵硬着身子,低低应了一声,“嗯。” 情绪激动的陆其琛没听到她的低应,只感觉怀里的人僵硬着身子,似乎抗拒着自己的触碰,刚压下一点的怒气又上升到一个至高点。 偏头狠狠咬住纪暮笛的嘴唇,嘲讽而警告的话语一字一句落入纪暮笛的耳中,“你要记住,你是陆夫人,不要跟其他男人勾三搭四,坏了我的名声。” 纪暮笛被动地承受着陆其琛的亲吻,背脊紧贴着冰冷的玻璃窗,衣服被大力撕裂开来,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丝丝颤栗。 陆其琛掠夺着,索取着…… “走,跟我出去。”陆其琛不待纪暮笛反应过来,便快步走了出去。 餐厅。 林尧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悄悄抬眼看着对面冷峻的男人逐渐变得暗沉的脸色,又看了看旁边垂着头,身体轻微颤抖的女人,不由默默咽了口口水。 “陆总……”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林尧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陆其琛懒懒掀了一下眼皮,给了他一个冷厉的眼神,将面前的文件推给他,“先看看这份文件。” 林尧心里一惊,连忙点头拿起来仔细翻看。 片刻之后,林尧拿着文件的手轻轻一抖,脸色瞬间变得刷白,艰难地开口,“陆总要收购林氏?” 可是林氏是安家的产业,林氏入股,占有的股份是安家的百分之四十,如果林氏被陆其琛收购,那么意味着,安家的产业会直线下滑,甚至会面临破产的危机! 陆其琛慵懒地靠着座椅,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不是收购,我要你们林氏彻底和安家断绝关系,不从事任何经济交易,你们林氏想要的,我陆氏,可以给你们双倍的利息。” 他的意思,就是要断了安家的大半财路! 林尧眼睛蓦然睁大,有些震惊地看着一脸冷色的陆其琛,又低头看着文件,无声沉默着。 纪暮笛站在陆其琛旁边,在听到陆其琛要收购林氏时,她心里就已经震惊了。林氏几乎是安家的主心骨,如果被陆其琛收购,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于安苏柯,纪暮笛心里一直怀有愧疚,她知道安苏柯对自己的感情,可自己却只把他当哥哥。 如果陆其琛真的要断了安家,那自己也必须护安苏柯忠全,不为别的,只为这一份她一辈子也还不了的感情。 轻轻咬了咬唇瓣,纪暮笛拉了拉陆其琛的手,犹豫着道,“陆先生,能不能……放过苏柯……” 她话一出,像是点燃了空气中填满的炸药,也点燃了陆其琛的怒火。 冷峻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沉,深邃的眸子里饱含着太多纪暮笛看不清的情绪,似乎有失望、嫉妒,但更多的,是怒火。 音色像是冰雪一样寒冷,带着压抑的怒气,“苏柯?” 唇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陆其琛嗤笑,“纪暮笛,你什么时候叫安家大少爷叫得这么亲切了?我忘了,你曾经是安家太太,这么叫他,理所当然。” 他一边说,一边冷眼看着纪暮笛,像是要把她层层剖开,亲眼看穿,音色冰冷无情。 林尧感受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背脊不由挺直了,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面前几乎暴怒的男人。 纪暮笛浑身一震,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却被陆其琛一把打断,“纪暮笛,你要认清你现在的身份,别在我面前亲昵地叫别人的男人的名字!矜持点,别那么饥渴!” 第33章 连吻都不会吗 林尧默默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心里哀嚎着,陆总这模样完全是生气了,妥妥的吃醋模样啊! 然而只有纪暮笛不知道,她还以为陆其琛生气是因为自己给他丢脸,所以才这么对她的。 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紧了紧,她继续道,“陆……” 陆其琛冷冷扫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长卷的睫毛轻轻扇动几下,阴影投在眼睑上,分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猜听陆其琛淡淡道,“叫我其琛。” 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纪暮笛一愣,默默扭头看了眼线条冷硬的男人,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的陆其琛竟然有些可爱,带着特有的倔强的别扭。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纪暮笛有些脸红,“其……其琛,能不能放过安家?” 前半句话一出口,陆其琛冷硬的脸色有所缓和,然而在听到后半句话时,他的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 安家安家,又是安家!纪暮笛,你就真的那么在乎安家么?! 好看的眉峰紧紧皱着,陆其琛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林尧绷紧着身子,默默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纪暮笛无措地看着陆其琛,时不时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 线条冷硬,唇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些邪恶的意味,“你要我放过安家?好啊,可以。” 深邃的眼眸紧紧凝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纪暮笛,眼底暗暗滑过些许流光,“坐我腿上来。” 纪暮笛眼底的希冀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她轻轻咬着唇瓣,长卷的睫毛轻颤,犹豫着。 陆其琛和林尧会谈的地点是一家高级餐厅 虽然人流量不是很多,但周围还是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都是来高档消费的 。 陆其琛让纪暮笛坐在自己身上,这无意就是在向周围的人宣告,纪暮笛是他的情妇。 他想要狠狠羞辱纪暮笛。 心里对安苏柯的嫉妒被毫不掩饰地撕开,妒火几乎快燃尽他的理智。 纪暮笛垂着头,心中思绪万千。 安苏柯帮了她很多,如果这次不帮助安苏柯,那么安家,就真的有可能在陆其琛的操纵下破产,面临着跟纪氏一样的下场。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必须救安家。 眼底滑过一抹坚定,纪暮笛微张着唇,眉眼低顺,看似平静地坐在了陆其琛的大腿上,可控制不住地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情绪。 已经被陆其琛羞辱了那么多次,又何必在乎这一次呢? 纪暮笛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心脏却还是忍不住一阵一阵地抽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感受着怀里的人的轻颤,陆其琛深沉的眸子里滑过一抹冷光。 大手搂紧了她,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姿势暧昧,声音却是冰冷,“吻我。” 睫毛大弧度颤动了几下,纪暮笛搂着陆其琛脖子的手不由紧了紧,毫无血色地唇慢慢贴近了陆其琛俊美的脸庞。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像是羽毛轻柔地滑过。 眸子不由自主地暗了暗,大手缓缓揉搓,音色有些暗哑,“难道你跟男人混了三年,连接吻都不会吗?” 第34章 不要了 纪暮笛抿了抿唇,看着陆其琛嘴角牵起几近嘲讽的冷意,她就知道,陆其琛不可能就这么罢休。 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紧紧闭着,纪暮笛一脸紧张地将唇凑近陆其琛抿成一条直线的冷硬唇瓣,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了几下,毫无技巧可言。 这个吻青涩单纯,陆其琛喉咙一紧,一手扣住纪暮笛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林尧默默拿起了咖啡喝着,默默将头转向窗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纪暮笛身子有些发软地靠在陆其琛怀里,气息有些不稳,小脸因为缺氧而红扑扑的,嘴唇也有些可疑的红肿。 陆其琛依旧冷着脸色,将纪暮笛打横抱起,不给林尧一个眼神,冷冷丢下一句,“你考虑考虑,择日再谈。” 陆其琛抱着纪暮笛大步走出餐厅,将她放在副驾驶,开车离去。 纪暮笛平息了气息,想起陆其琛临走前的话语,不由绞了绞手指,抿唇问道,“你不是答应我放过安家么?” 正在开车的陆其琛偏头冷冷看她一眼,“今天放过安家。” 只要安苏柯还在,那对他,对纪暮笛,永远是一个隐患! 陆其琛神色微冷,纪暮笛语噎,默默看着男人冷硬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小孩子气。 不过安家,她是一定要救的。 回到家,陆其琛就不顾纪暮笛反抗,直接打横抱起纪暮笛,上了二楼。 陆其琛把她放在床上,深沉的眼眸凝视了她几秒,眼角微挑,泛着诱人的绯色。 下腹不由一紧,陆其琛低头,埋首在她颈脖间缓缓啃噬。 微凉的呼吸激起皮肤的一阵颤栗,纪暮笛有些无措,抓着床单的手不由紧了紧,声音有些干涩,“不是,才做过吗?” 陆其琛眼底有些怒气,似是报复地咬了一口她锁骨上的肉,继续舔舐着。 …… 陆其琛在进入自己的一瞬间,纪暮笛还是下意识地挣扎,好看的眉头紧紧蹙着,声音带着些哭腔,“不,不要了……” 陆其琛神色微冷,冷眼俯视着身下一脸痛苦的女人,又想起今天餐厅里纪暮笛的种种举动,心里的妒火更盛。 纪暮笛,她还是在乎安苏柯! 心里被一团怒火充斥,陆其琛冷着神色,眼睛有些血红,力道也不由粗暴了些。 纪暮笛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地流泪,发出痛苦的稀碎呻吟,“不……要……” 陆其琛一面狠狠贯穿,一面有些报复地恶狠狠地嘲讽,“纪暮笛,装什么装?你心里不就是有安苏柯么?你现在跟我结婚了,你的心你的身体都是我的,别想去勾三搭四,跟安苏柯旧情复燃,否则,我一定要他死无全尸!” 带着疯狂的妒意,纪暮笛听着他嘲讽的话语,身子微微一颤,她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冷峻男人,心脏像被狠狠剜开的疼,眼睛里的泪水不由越蓄越多,落入鬓发。 然而纪暮笛哭泣的模样落在陆其琛眼中,却是被看作她对安苏柯旧情难忘,就算自己要了纪暮笛的身体,她也是不情愿的。 妒火疯狂席卷陆其琛的最后一丝理智,陆其琛愈发不加克制,将藏在自己内心的暴怒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第35章 你做这些为了什么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陆其琛一连几天都没回别墅,就算回来,也是拉着纪暮笛不由分说地上床,然后毫不留情地离去。 陆其琛从来不在别墅过夜。 纪暮笛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别墅,她抱着双膝,看着窗外的黑暗,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被陆其琛囚禁的奴隶,一个宣泄的工具。 可是尽管如此,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明明被他伤得千疮百孔,却还是忍不住想那个冷情的男人靠近,贪图他不时流露的一丝温暖,即使,是虚假的。 既来之则安之。 纪暮笛闲得没事,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的食材,心里一动。 陆其琛从来不会在别墅过夜,但是他会每天回来,他工作忙,又有胃病,肯定不会按时吃饭,那自己就做一些饭菜,养一下他的胃。 虽然纪暮笛每天都会做,但是陆其琛似乎没有一次赶上的,要么他来了直接拉着纪暮笛做,要么就是来晚了饭菜已经凉了。 纪暮笛正在厨房炖汤,因为窗户开着,冷风吹进来,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搓了搓身子,吸了吸鼻子,纪暮笛疑惑了一声,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正疑惑着,玄关处传来换鞋的声音,纪暮笛伸出头往门外一看,干净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不自觉在围裙上摸了摸,“你回来啦。” 一脸冷峻的男人冷冷看着有些无措的女人,声音里隐藏的一丝欣喜被很好地捕捉,一向冷硬的面部轮廓似乎柔和了些,心里微泛着暖色。 陆其琛淡淡点了点头,“嗯。” 纪暮笛搅弄了一下汤汁,对着陆其琛柔柔地笑了笑,“饭菜一会儿就好。” 陆其琛拉开椅子坐着,目光在桌上的几盘家常小菜上扫视,都是家常小菜,都是陆其琛爱吃的。 纪暮笛把汤端出来,放在他面前,陆其琛眸色暗了暗,修长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抓住柔嫩的小手,纪暮笛一震,急忙把手抽出来,有些无措地擦了擦手。 她手上有油,陆其琛这人有洁癖,他会生气吧? 纪暮笛略带嫌弃的动作让陆其琛冷了脸色,他没有直接动那些饭菜,深沉的眼眸冷凝着她,“你做这些,为了什么?商业机会?一个对纪氏有益的大项目?钱?说吧。” 略带讽刺的话语从寡薄的唇瓣冷冷吐出,纪暮笛眼眶微红,她看着眼前冰冷薄情的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微紧,浑身气得发抖。 良久,她才干涩着嗓子一字一句道,像是受伤的困兽,“我做这些,不为什么,你想多了。” 紧紧抿着唇瓣,纪暮笛失望地闭了闭眼睛,转身朝二楼走去。 寡薄的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陆其琛垂了垂眸,夹了一筷土豆丝,细嚼慢咽。 一片真心,却被他百般猜忌。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纪暮笛淡淡勾唇,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一般地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刚上了一阶台阶,纪暮笛突然觉得脑子有点晕晕的,眼前是一片重影,而下一刻,她身子就笨重的倒了下去。 陆其琛怕是不会来救她吧…… 第36章 要节制 昏迷前的最后一丝念头浮现在脑海,纪暮笛有些自嘲的闭眼。 陆其琛一直暗暗注意着纪暮笛,在她倒下的一刻,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虚软的身体落在怀中,陆其琛看着纪暮笛不正常的苍白脸色,心里一紧,低头和她额头贴着额头,声线是从未有过的颤抖,“暮笛?暮笛?” 纪暮笛依然没动,只有不时的微弱呼吸声。 陆其琛有些慌了,急忙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几近怒吼,“立刻,马上,五分钟之内到别墅来!” 私人医生赶到别墅的时候,陆其琛正拉着纪暮笛的手,指尖轻微的泛白,有些颤抖,他一遍一遍吻着纪暮笛几近透明的指尖,一向淡然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像是无措的小孩。 他看到私人医生,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忙道,“秦路!快看看她!她怎么样了?” 秦路压下心里的震惊,他从没有见过陆其琛这么紧张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女人。 他急忙开始查看纪暮笛的病情。 气氛有些压抑的沉默,陆其琛不安地看着双眸紧闭的纪暮笛,薄唇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良久,秦路有些艰难地开口,“她身子本来就虚弱,如果……” 陆其琛神色一愣,追问道,“如果什么?” “如果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行房事,对根基不利,而且事后,也没有及时处理,这是气血虚弱造成的,得好好调养。”秦路抿了抿唇,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他脸色。 陆其琛松了口气,又恢复到一脸冷漠的脸色,点了点,“好,你给她多开点补身体的药。” 秦路暗暗摸了摸汗,他在陆其琛几近冰冷的目光下吞了吞口水,犹豫道,“补气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要节制。” 陆其琛面色一冷,秦路错觉地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 没有人说话,空气都像是凝凝固了。 就在秦路以为陆其琛要发皮脾气的时候,却听到—— “我知道了。”陆其琛咳了一声,给纪暮笛盖好被子,音色冰冷,“你先去开药。” 纪暮笛是第二天晚上醒过来的。 她一睁眼,就看到陆其琛坐在她旁边,有些紧张地拉着自己的手,像是害怕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一样不安。 纪暮笛抿了抿唇,从床上坐起,她想说话,喉咙却因为缺水而干哑,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一杯水贴心地递到面前,顺着修长手指看去,陆其琛正冷着脸,神色有些不自在。 唇角微压,纪暮笛没接,就着他递过来的杯子喝了,沙哑着嗓子问道,“我怎么了?” 陆其琛把水杯收回来,然后端起床头柜上的清粥,作势要喂她。 纪暮笛抿着唇瓣,一双眼睛静静看着他。 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然而那双眼睛似乎带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寡薄的唇瓣微抿了抿,见她不肯喝粥,眸色滑过一丝冷色,唇角缓缓勾起,带着邪恶的味道,“不想我这么喂你?要用另一种暧昧的方式喂?” 第37章 乖乖待着 字眼咬得暧昧,纪暮笛耳朵一红,瞪了他一眼,不得不屈服于陆其琛的淫威之下。 一人霸道地喂着,一人默默地吃着,气氛出奇的安静。 粥还有半碗,可对于纪暮笛这种刚刚醒的的病人来说是吃不下那么多的。 纪暮笛抿了抿唇,别开脸,抗拒道,“不要了,我吃不下了。” 心情正好的陆其琛脸色冷了冷,对她的抗拒置若罔闻,不由分说地把粥送到她嘴边,“喝掉。” 被他逼迫着,纪暮笛心里不悦,推开他的手,声色微冷,“我不要。” 眉峰扬起危险的弧度,陆其琛一把将粥饮尽,却没有立刻咽下。 他深沉的眸子紧紧凝视着纪暮笛,像是狩猎已久的野狼。 修长有力的大手一把扣住纤细的下巴,寡薄的唇瓣堵住毫无血色的唇,将口中的清粥尽数對进纪暮笛的口中,不管她的挣扎抗拒,强迫着纪暮笛吞咽下去。 舌尖舔尽纪暮笛泛着水润的液体,暗沉的眸子暗了暗,陆其琛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看着纪暮笛的眼里有火光闪过。 纪暮笛缩了缩身子,之前的不美好回忆还残留在身体深处,稍稍一挑起就能让她这只在大海上无力漂浮的小船翻覆。 压下心里的躁动,陆其琛敛了敛眉,将放在边上的药丸塞到纪暮笛手里,“吃了。” 纪暮笛这次没有反抗,乖乖把药丸吞了,开口问,“我怎么了?” 陆其琛冷了冷脸色,“你在家里乖乖待着,什么也不要做,好好静养。” 纪暮笛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事都不要做?难道要她变成猪? 陆其琛说完,就起身离开,留下一脸懵逼,天马行空的纪暮笛。 纪暮笛在家里修养了几天,气色也没之前那么苍白了,陆其琛暗暗看在眼里,一面默默给纪暮笛加餐,大有把不纪暮笛养成乳猪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经过几天的摸索,纪暮笛才得知,原来她所吃的饮食,作息规律,都是按照严格的营养调剂来安排的,每次她尝试着反抗,最后都在陆其琛的强势逼迫下乖乖就范了。 陆氏会议室。 坐在最顶正中的男人慵懒地转着手中的钢笔,好看的眉峰轻轻挑着,薄唇抿成一条淡淡的直线,听着下面一个主管的汇报情况。 气氛沉默的压抑,主管悄悄抬眼看着陆其琛愈见深冷的脸色,原本神采飞扬的自信渐渐焉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不少。 总裁生气了。 主管这次可能会被炒鱿鱼。 公司的高层都默默得下这一结论,心里给他点了一根蜡烛,更加绷紧了身子。 手中的钢笔顺势滑落,冰冷沉稳的话语从唇瓣溢出,“什么时候了?” 秘书飞快瞄了一眼手表,恭敬答道,“十二点零五分。” 众人有些懵逼,总裁不是应该发怒的吗? 陆其琛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容冷厉,各位高层都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只听一向高冷的总裁冷冷抛出一句话,就霸气地出了门,“好,散会,先去吃饭。” 各位高层面面相觑着,总裁不是公认的工作狂么?如果吃饭时间在开会的话,那也会毫不犹豫地让你饿上两三个小时,从来不会松口,怎么今天转性了! 财务眼睛眨了几下,继而想起一件天大的事情,惊呼,“总裁一定是陪总裁夫人吃饭了!” 第38章 别给脸不要 纪暮笛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她的食欲。 无力地拿筷子戳了戳一撮鱼肉,纪暮笛叹了口气,草草扒了几口,就放下了。 再一次抬头看着窗外,依旧没人。 陆其琛今天不会来,那么她也不需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被迫地吃这些所谓的营养餐。 这个念头刚从纪暮笛心里冒起来,门就应声被推开,走进来面容冷峻的男人。 纪暮笛吓得筷子一抖,啪嗒落在地上。 将她惊慌的神色尽收眼底,陆其琛薄唇冷冷一勾,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开始吃饭。 动作矜贵优雅,放在桌上的手微微蜷曲,纪暮笛怔愣地看着他。 吃到一半,陆其琛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唇,看了眼她手中仅剩一只的筷子,淡淡挑眉,起身到厨房给她换了一双。 别墅里没有佣人,餐点都是按时送来就走的,拿筷子这件事让陆其琛做得很顺理成章。 “吃吧。”将象牙白筷子放在她面前,陆其琛绷着一张脸,看不清任何情绪。 嘴唇动了动,纪暮笛有些无措地动了动身子,有些犹豫,“我今天不想吃,没什么胃口。” 好看的眉峰轻轻皱着,陆其琛冷着脸,冷声命令,“吃了对你身体好。” 像这样子的强制喂食,纪暮笛真的没承受过,也受不了! 不悦地皱眉,纪暮笛抿唇,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微微轻颤的长卷睫毛泄露出她的倔强神色。 空气冷静得叫人压抑。 陆其琛冷冷勾唇,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着自己,音色冰寒,“纪暮笛,别给脸不要脸,你今天不吃,那纪氏以后都不要吃饭了!” 下巴被他捏得泛着钻心的疼,冰冷刺骨的话入耳,纪暮笛浑身一颤。 干净澄澈的双眸紧紧看着他,眼眶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倔强。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是纪暮笛败下阵来。 长卷的睫毛轻颤着,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好,我吃。” 陆其琛满意地勾唇,松开她的下巴。 纪暮笛呛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一把稻草堵住,又扎又疼,喘不过来气来。 压下心里的感情,纪暮笛赌气似的开始夹菜吞咽,脸涨得通红,难受至极。 坐在她旁边的陆其琛也发现她赌气似的行为,又生气又心疼,好不容易等她把饭团吞下去,她又死不要命地准备往嘴里塞。 陆其琛神色一冷,狠狠钳制着她的动作,声音像是冰冷的刀子,“你在干什么?要是你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明天我就让纪氏给你陪葬!” 纪暮笛手一顿,扭头看着他,眼里充满着复杂的情绪,胸口因为气愤而起伏不定。 握着筷子的手轻轻颤抖着,纪暮笛抿紧了唇瓣,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陆其琛,像是要把陆其琛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过了一会儿,纪暮笛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剧痛压下,开始一口一口吃起饭来,神情有些木然 。 陆其琛皱了皱好看的眉峰,两人相顾无言。 最近陆其琛的公司很忙,公司员工也有些人心惶惶。 公司每隔几年都要换一次员工,以便注入更新的人才,也就意味着,老员工也即将离职。 最后总裁心情特不好,要是做错了事情,连报告都没机会写就直接离职,简直惨不忍睹。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唉声遍地。 财务愁的头发都白了,他忍不住偷偷向雨琪打听了一下,“雨琪,总裁夫人是谁啊?我想请她来给总裁灭灭火,最近我们苦不堪言啊。” 第39章 一只金丝雀 雨琪抱着双臂,冷冷扫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悦,却还是冷声道,“纪家。” 财务原地懵逼,纪家?哪个纪家?起死回生那个? 心里虽然疑惑,但财务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很快搞到了纪暮笛的电话号码,疯狂地在公司上下传阅,但他很聪明地没有把纪暮笛的身份告诉他们。 纪暮笛握着手机,有些疑惑,最近这几天怎么总是有电话骚扰她,说什么请求自己救救他们? 正疑惑着,手机铃声又响了,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纪暮笛咬了咬唇,犹豫着该不该接。 手指滑下接听键,纪暮笛应了一声,心道这是最后一个了,一会儿就把手机关机。 过了一会儿,纪暮笛才有些恍惚地挂断电话,这时门被陆其琛推开,他进来时拿着一杯牛奶。 纪暮笛把手机放下,把牛奶喝了,然后还给他,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话还没出口,好闻的古龙水香就窜入鼻尖,唇角有些温热。 纪暮笛微张着唇,有种任君采撷的意味,陆其琛伸出舌头试探性地在她唇边转了几圈,随后便攻城略地。 纪暮笛靠着床头,气息有些紊乱,她看着陆其琛,眼角微挑,音色有着轻微的沙哑,“你公司是不是有个叫王杰的员工?” 陆其琛坐在床边,淡淡点了点头,眸子里浮现一丝危险的光芒,“嗯,有点印象,办事效率挺不错的。怎么了?” 纪暮笛暗暗松了口气,“既然他办事效率不错,为什么辞退他呢?” 好看的眉峰扬起锋利的弧度,寡薄的唇瓣冷冷一勾,“你怎么知道我要辞退他?他们给你打电话求情?” 见他的脸色沉下去,纪暮笛连忙摆手,“不是,那些人我都拒绝了,只是,这位老大爷也挺可怜的,一家人的支柱全靠着他,所以,不要辞退他好吗?有他在,还可以带带公司的新人。” 寡薄的唇瓣轻轻抿着,陆其琛敛了眸子思考,声线清冷,“我答应你不辞退他,但是这件事我没有得到什么好处,那怎么办?” 他双手一摊,整好以暇地看着纪暮笛,眼里泛着隐隐狡黠的光。 纪暮笛微张着嘴巴,愣愣看着他过于邪魅地挑眉,也看清他眼底闪过的狡黠光芒,有些愤恨地咬了咬唇,起身,攀住他的脖子,薄唇紧紧贴了上去。 吻技依然青涩,陆其琛眸色暗了暗,扣住她的后脑勺,更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天,本来应该被离职的王杰却被总裁一个命令留了下来,还被提升到带领新人的高管位置,让人很是羡煞。 门铃声响起,纪暮笛正在看书,她疑惑了一下,又想到可能是陆其琛有什么文件放家里了,而且还没带钥匙。 无奈摇了摇头,纪暮笛刚打开门,就看见雨琪一脸冷色地站在门外。 纪暮笛友好地微笑,雨琪却全然不领情,冷声道,“boss昨天整理的文件没有拿到,让我来取。” 纪暮笛歪头思考了一下,貌似昨天晚上陆其琛是在整理文件的,“等一下。” “给。”纪暮笛把手中的文件交给雨琪,雨琪接过来,冷冷看她一眼,状似不经意问道,“王杰的事,是你做的吧?” 纪暮笛愣了一下,原来陆其琛没有骗她。 点了点头,纪暮笛承认着。 雨琪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轻蔑,“一只被boss养的金丝雀,除了只会求boss,你还能做其他别的事吗。” 第40章 她示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 纪暮笛微微一愣,她感受到雨琪身上的巨大敌意,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紧了紧,她没反驳。 细细想来,自己就是一直以着弱者的身份求着陆其琛的,又有什么资格反驳呢? 不知道什么原因,雨琪那天的一句嘲讽突然传遍公司上下,几乎到处都在议论着纪暮笛。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那个纪暮笛根本不是什么总裁夫人,整个一总裁的情妇,为了她爸的公司,她都好几次死皮赖脸地颤着我们总裁。” “还有更恐怖的呢,我听说这个纪暮笛是二手货,不知道被那几个男人玩坏了的,她以前跟安家大少爷结过婚呢!” “啊?这种女人,真恶心!总裁怎么会看上她这种恶心的老女人的!” …… 尽管高层都在严防死守着,可还是有些风声落入陆其琛耳中。 听着种种对纪暮笛的不堪言论,陆其琛眉峰紧紧皱起,脸色暗沉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我现在宣布一件事情。”好听沉稳的声音从公司广播站里传来,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冷厉,“纪暮笛,是名正言顺陆氏的总裁夫人,要是各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今天就可以到人事部离职,公司不养闲话。” 公司正议论得火热朝天的员工一愣,紧接着脸色变得刷白起来,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噤声。 陆其琛烦躁地松了松领口,眉峰扬起锋利的弧度,“雨琪,给我一个解释。 ” 不知何时出现的雨琪立马垂下头,头低下去,看不清神色,冷漠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甘愿受罚。” 陆其琛微微颔首,声线冰寒,“一个星期。” 因为这几天纪暮笛表现良好,陆其琛对她的管制也放松了许多。 她心里牵挂纪连天和纪氏他们,当即提出要回去看看纪连天,陆其琛整理文件的手一顿,好看的眉锋微微扬起,寡薄的唇瓣抿成生硬的弧度。 纪暮笛见他变了脸色,心里一惊,艰难地吐字,“其实,我不回去也是可以的。” 陆其琛把文件放在桌上,暗沉的眸子紧紧凝着她,“报酬。” 报酬? 纪暮笛疑惑了一下,在接触到他如狼似虎的目光后突然顿悟,紧接着硬着头皮点点头,声音细小得跟蚊子似的,“随你怎么样。” 陆其琛这次没有直接扑上来,他静静看了一眼把头埋得低低的纪暮笛,又把目光放在文件上,抿紧了唇瓣,不置一词。 第二天,纪暮笛在司机的接送下到达记家。 纪家似乎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多添了些陈设。 “暮笛,你回来了。”纪连天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纪暮笛一见他这副虚弱模样,有些慌了神,急急问道,“爸?你怎么了?病情又加重了吗?” 纪连天摆摆手,然后又痛苦地咳嗽几声,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纪暮笛给他舒缓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我没事,人老了,就是这样。” 他慈爱的目光看着纪暮笛,红着眼睛道,“你跟陆总在一起了,也有个好归宿,我也放心了,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纪氏,那是我一生的心血啊” 纪暮笛不自在地躲闪了他的目光,抿了抿唇不敢告诉纪连天她和陆其琛这一段虚假的婚姻。 她从纪连天的话语里提取到一个信息,纪氏还在危急关头。 纪暮笛疑惑了,陆其琛不是救助了纪氏吗?怎么还会这么艰难? 难道…… 第41章 我会尽力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里滋生,纪暮笛不敢相信地打了个冷战。 “爸,是不是其琛他……”纪暮笛有些着急,脸上有着丝丝慌乱,她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 纪连天打断她,有些戏谑道,“连其琛都叫上了,你们小两口过得还不错啊。” 自从陆其琛在公司广播站说了那些话,几乎全A市都知道陆其琛结婚的消息。 这婚,结的很低调,可一说起来,又很震惊。 现在纪暮笛成功攀上陆家的高枝,岂能有不利用的道理? 纪连天眯了眯眼睛,敛去眼里的算计。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纪连天沉重着语气缓缓开口,“纪氏之前面临经济危机,对外的信誉度大大下降,公司的涨幅也没有多大提升,就算有陆家的帮助,也是回天乏术啊。” 纪暮笛心里一惊,她没想到,纪氏已经落败到这种地步了。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纪暮笛艰难着开口,“那,纪氏现在怎么办?” 难道她还要去求陆其琛吗?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给陆其琛了。 纪连天摸了摸纪暮笛的发顶,将目光放向远处,借此来掩饰自己眼底的情绪,“唯一可行的,就是靠暮笛你,好好伺候陆总,然后再找个机会,向她求求情,救救纪氏,你的娘家,陆总一定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纪暮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反胃。 她抬眼看着纪连天眼角的皱纹,鬓角的白发,眼睛微酸。 纪连天转过头,眼里满是慈爱,病态的脸上挂着一丝沉痛,“暮笛,委屈你了,爸爸对不起你。” 纪暮笛吸了吸鼻子,强扯出一个微笑,“爸,我会尽力的。” 父女两人寒暄了会儿,纪暮笛看了看时间,起身跟纪连天告别,“爸,我走了。” 话音刚落,纪暮笛就感觉一阵眩晕,脑子昏沉沉的。 纪连天手疾眼快地拉住她,眼里划过一抹厉色,关心问,“暮笛,你怎么了?没事吧?” 纪暮笛按了按太阳穴,有些虚弱道,“没事,就是最近头有点晕,还有点反胃。” 她话一出,纪连天眼里猛然暴射出惊喜,他咳嗽了一声敛去眼底的精光,状似不经意说道,“暮笛,要注意身体,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怀孕了呢。” 纪暮笛浑身一震,她觉得脑子更晕了。 如果她真的怀了陆其琛的孩子,陆其琛会要它吗? 努力稳住身子,扯出一个笑来,纪暮笛点了点头,“好。” 纪连天目送着纪暮笛远去,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从轮椅上站起来,拿了湿毛巾往脸上一擦,黄白分明,健壮得全然不像之前病入膏肓的模样。 把脸上的白色完全擦净,纪连天才把毛巾往桌上一扔,转身上了二楼书房。 面容阴沉冷峻,没有一丝慈父的样子。 也就纪暮笛那个缺少亲情的傻子才会相信。 不过正因为她全心全意地相信,才能让纪氏起死回生,甚至越来越好。 想到这里,纪连天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他可真生了一个好女儿,居然还真的傍上了陆其琛的大腿。 因为纪连天的嘱咐,纪暮笛不得不对陆其琛百般顺从,以求得纪氏的生存。 正在处理文件的陆其琛看了眼旁边换掉的温水,寡薄的唇瓣冷冷一勾,最近纪暮笛有些太过温顺了,温顺得过了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冰冷的目光触及到一旁擦桌子的女人,冷声命令道,“过来。” 第42章 我身边不缺女人 纪暮笛温顺地站在他面前,陆其琛挑了挑眉,微微颔首,朝她示意着。 手指不由攥紧了衣摆,纪暮笛紧张地抿了抿唇,最终跨坐在他身上,羞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纪暮笛咬了咬唇,指尖颤抖着去解开陆其琛的衬衣扣子,解到一半就被他一把按住。 她抬头,撞入那人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心里微微一惊。 微凉的话语传入耳迹,带着一丝忍耐的意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纪暮笛重重点头,继续去解他的扣子,一面低垂着目光,一面小声请求,“希望你能够多跟纪氏合作……” 像是点燃了空气中填满的炸药,陆其琛周身气息蓦然一冷,带着前所未有的狂暴,他起身,将纪暮笛重重甩在地上,暗沉的眸子里翻涌着狂暴的怒意,声音冰冷讥诮,“纪暮笛,我真是看轻你了,为了利益你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样违心的对我好简直让人恶心!” 他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强迫她抬头,将她屈辱的面孔收入眼底,陆其琛冷笑一声 “色诱?你要记住,我身边不缺女人。” 冷冷说着,陆其琛狠狠甩开她,离开了别墅。 接下来的这几天,陆其琛都没回来,纪暮笛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总是想吐,她不由想到之前纪连天说的那些话,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以防万一,她只好偷偷地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因为去了医院做了躺检查,纪暮笛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陆其琛正对着桌上冷掉的饭菜散发冷气。 纪暮笛吞了吞口水,不由攥紧了手里的袋子。 她放下袋子飞快跑进厨房把饭菜热了,出来就看到陆其琛正拿着她的袋子,准备打开。 纪暮笛急了,连忙跑过去夺过,飞快拢了拢袋子,然后紧紧收好,深呼吸着掩饰自己的慌张。 陆其琛微蜷曲了手指,神色蓦然一冷,双眸紧盯着她手中的袋子,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纪暮笛拢了拢发丝,小声道,“那个……” 陆其琛有点懵逼,死死追问,“哪个?” 纪暮笛眨眨眼睛:“没什么。” 动了动唇,陆其琛站在原地,冥思苦想,还是不知道纪暮笛说的什么。 等纪暮笛洗澡的时候,陆其琛按捺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只发现里面有几张零星的病历单。 他心里不由一紧,难道纪暮笛得了绝症? 目光顺着检验结果往下看去,xx医院妇产科…… 刚看到一半,浴室里的花洒就停了,陆其琛的心骤然也停了。 他连忙把病历单放回原处,坐回原位,却发现自己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他跟纪暮笛做的时候,从来不戴套的,百分之百的中奖率! 他看着手里的报纸,却突然什么也看不进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张还没看完的病历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竟然有些紧张! 纪暮笛一出来,就感受到陆其琛身上散发着的冷气,有些暴躁,还有些莫名其妙。 陆其琛和纪暮笛并排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出声。 他突然翻了个身,带着薄茧的手在纪暮笛的腹部游走,状似无意地问,“你的肚子是不是变大了?” 第43章 他出手了? 刚洗了澡,纪暮笛有些昏昏欲睡,被他带着薄茧的大手胡乱摸着,咕哝了一声,然后甩开他,“哪有,你看错了。” 被甩开的陆其琛没生气,反而搂紧了纪暮笛。 如果猜的没错,纪暮笛是怀孕了。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应该的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想到之前纪暮笛的几次晚归,陆其琛更加坚信了纪暮笛怀孕的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纪暮笛总感觉陆其琛最近对自己很宽松,几乎是有求必应,居然肯松口让她一个人出来玩,说什么散散心对身体好? 纪暮笛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一面思索着陆其琛巨大转变的原因,一面走进一家餐厅。 “啊!”额头突然一痛,纪暮笛直直撞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男人,她一下子回神,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纪暮笛连忙抬头,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里。 男人一袭白色西装,额前的碎发挡不住眼里的万般柔情,面部轮廓柔和,一举一动有种如沐春风的味道。 安苏柯嘴角噙着浅笑,“暮笛,好久不见。” 纪暮笛微微一愣,有些惊奇,“苏柯?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苏柯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突然回国? 安苏柯笑了笑,“嗯,我回国了,安家出了点问题,需要我来处理,也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 难道陆其琛已经对安家出手了? 纪暮笛微微咬着唇,眸里滑过一抹深思。 安苏柯看了看手表,绅士着邀请道,“你还没吃饭吧?走吧,我请你,也好叙叙旧。” 面对安苏柯的热情绅士的笑容,纪暮笛有些犹豫,考虑良久才答应。 这边,纪暮笛和安苏柯正有说有笑地讲话,而陆其琛那一边,却是如同坠入冰窖一样冰寒。 “陆总,查到了,纪小姐没有怀孕。” 陆其琛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微微一紧,他的呼吸开始有些粗重,甚至不可置信,“没有怀孕?那她为什么去妇产科?” “陆总,纪小姐只是胃胀气,症状类似于怀孕,她是女人,当然得先挂妇产科,再检查胃胀气。”秘书那边有些无奈的话语传来。 陆其琛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心脏的热血微微冷了下去。 还以为暮笛怀孕了,没想到只是胃胀气…… 陆其琛脸色有些暗沉,音色也不由冷厉起来,“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了。” 陆其琛扯了扯领口,不耐烦道,正要挂断电话,秘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陆总,纪小姐的父亲,也在这家医院,我顺手查了一下,发现纪连天一直在作假,他根本没病,我怀疑……” 说到这里,秘书没有再说下去,可陆其琛却懂了他的意思。 纪连天没病装病,纪暮笛渴望亲情。 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手,纪连天一定会利用纪暮笛这一弱来拯救纪氏,不断的亲情绑架纪暮笛。 如果纪暮笛是被迫的,那三年前…… 陆其琛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寒,“查一下三年前暮笛突然离开A市的原因。” 第44章 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挂了电话,陆其琛抬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眼底一片冷厉。 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过几分钟,秘书就打电话来了,“陆总,如您所料,三年前您昏迷的时候,纪小姐曾寸步不离地守在您身边。 后来因为纪连天以重病逼迫,她不得不离开A市,和安苏柯去英国订婚,后来安苏柯因为一些原因,取消了婚约。那时纪氏正面临经济危机,不久纪小姐就回国了。” “好了,我知道了。”陆其琛平静的挂下电话,眼眸里却掀起了毁天灭地的风暴。 知道了当年的真相,陆其琛第一时间不是去恨纪连天,而是迫切地想要见到纪暮笛,想亲口问问她这三年所承受的痛苦,想问问她,有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有些懊恼,明明那么爱她,明明忘不掉她,却被假象迷惑,没有早一点查清楚真相,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陆其琛一边开车,一边给纪暮笛打电话,每次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紧了紧,手上的青筋几近暴起。 余光瞥见路边的一家餐厅,里面谈笑风生的两人刺痛了他的双眼。 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陆其琛在路边停下车,一袭冷厉地走了进去。 安苏柯正喂给纪暮笛一勺甜品,纪暮笛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 腰间一紧,微凉的气息传来,陆其琛的声音暗含着暴怒,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暮笛,你现在是陆夫人,不要随便吃陌生人喂的东西。” 安苏柯舀着甜品的动作微微僵住,将勺子放回原位,起身,绅士着笑道,“陆先生是吗?常听暮笛提到过你。” 陆其琛看向纪暮笛的目光微微缓和,转过头看着他伸出的白皙手掌,淡淡嗤笑一声,“你谁?” 安苏柯脸色僵了僵,尴尬着收回了手。 纪暮笛偏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冷厉男人,心里有些疑惑。 陆其琛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似的,转过头看着她,好看的眉锋扬起锋利的弧度,“暮笛,怎么可以跟一个陌生男性吃饭呢?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纪暮笛嘴角抽了抽,轻咳了一声,“这是安苏柯,我的……朋友。” 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冷光,他把目光转向安苏柯,冷冷地上下打量一眼,“这就是你的前夫?” 陆其琛看似亲昵地蹭了蹭纪暮笛,可吐出的话语却是极其冰冷讽刺,“还好你找了我做你丈夫,否则像这种斯文败类,迟早会毁了你。” 纪暮笛偷偷拉了拉他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你在干什么啊?找茬的吗? 陆其琛冷冷丢了一个眼神给她,整好以暇地看着安苏柯,眉宇间带着丝丝挑衅。 像陆其琛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衅,绕是家教再好的安苏柯也有点受不住了,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眉眼含笑,他看着陆其琛,有些意味深长,“陆先生,谁会毁了谁,还不一定呢。我很清楚,暮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第45章 不要无理取闹 好看的眉锋扬起锋利的弧度,陆其琛慢悠悠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微微前倾,冷冷笑着,“照你这么说,暮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不开心咯?” 安苏柯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摊了摊手,浅笑,“照现在来看,我想是的。” “安苏柯!”陆其琛怒吼出声,对着他的脸颊一拳挥了过去,他有些暴怒。 好在餐厅这个时候只有极少数的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安苏柯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头打得身子一偏,嘴角渗出血水来,温和的面容有些可怖,他抬眼淡笑着看着陆其琛,舌尖在口腔内膜重重扫荡一圈,笑道,“心虚了?” 陆其琛只觉怒气更胜,刚想再给他一拳,却被纪暮笛死死拉住,“其琛!不要冲动!” 他怕伤了纪暮笛,只得放下手,一脸怒气地看着淡笑的安苏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哼。 纪暮笛见了血,心里有些着急,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安苏柯捂着,不时地发问,“疼不疼啊?” 陆其琛看着纪暮笛焦急心疼的表情,觉得心里跟针扎似的,他不由分说地拉着纪暮笛,准备出餐厅,却被纪暮笛猛地挣开,“陆其琛,你闹什么脾气!别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他有些征愣,木然地看着突然发火的纪暮笛。 纪暮笛颤抖着唇,不再去看陆其琛,她扶着捂着嘴的安苏柯,一言不发地走出餐厅。 经过陆其琛时,安苏柯挑衅地对他笑了笑,带着王者的胜利神色,意气风发。 陆其琛站在原地,心里烦躁到极致,又想起安苏柯挑衅般的眼神,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狠狠踢了几脚桌椅,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纪暮笛带着安苏柯去医院上药。 她看着安苏柯嘴角的那片青紫,低下头,抿了抿唇,有些歉意道,“抱歉,其琛有些冲动了,希望你能原谅他,他不是有意……” “你是站在他那边,替他和我道歉吗?”安苏柯依然绅士地笑,只是神色有些晦暗,他突然伸手,拉住纪暮笛的手,语气轻柔,“暮笛,难道刚才的事情你就没有一丁点察觉吗?” 手心传来炽热的温度,纪暮笛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想抽回手,却被安苏柯紧紧握着,“什么?” 安苏柯静静看着她,将她的手搁到自己胸前,“你听到了吗?” 心脏怦然跳动,仿佛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度,感染着纪暮笛,而此时安苏柯的眼里,布满了对纪暮笛的深深柔情。 温度高而灼热,纪暮笛下意识一缩手,她紧紧抿着唇瓣,眼神不自在地乱瞟。 答案不言而喻。 安苏柯喜欢她。 虽然心中猜测,但被挑明,又是另一种尴尬。 纪暮笛突然有些懊恼,咬了咬唇,最终十分艰难地吐字,“苏柯,抱歉。” 安苏柯眼中的神采有些暗淡下去,却依然如沐春风的笑着,“没事。” 气氛是良久的沉默,安苏柯突然开口问,“你喜欢陆其琛对吗?” 第46章 你的小妻子 虽然是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纪暮笛眸光轻轻颤动,在安苏柯淡然的目光下重重点头。 低头看了看手表,纪暮笛准备跟安苏柯道别。 “暮笛。”纪暮笛走到门口时,安苏柯眼睛微眯了眯,适时地喊住她,“你想知道三年前发生的事吗?” 放在门把上的手突然顿了顿,纪暮笛顿住脚步,仔细听着安苏柯的下文。 房间一时静谧得诡异,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其实你父亲根本没有病,”安苏柯抿了抿唇,继续道,“当年纪氏有难,你父亲想着跟安家联姻能够渡过难关,所以强行把你跟陆其琛分开,和我订婚。 现在,纪氏在陆家的帮助下起死回生,你父亲贪图其中暴利,诱骗你向陆其琛求情,为的,就是给纪氏多谋福利。” 纪暮笛身子正在微不可见地颤抖,脆弱的心在安苏柯平静的话语中一寸寸瓦解,死死咬着下唇,她听到自己干涩平静的声音,“我知道了。” 等走出医院时,纪暮笛只觉脸上一片温热,抬手一摸,不知道何时已经流了泪。 安苏柯不会骗她。 她相信,安苏柯说的是真的。 对于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纪连天,纪暮笛觉得有些陌生。 她不敢相信,那个她敬畏多年的男人一直披着慈爱的外皮,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送入狼窝虎口,像是一件交易的货物。 强忍着心里的剧痛,纪暮笛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伯,现在纪氏还好吗?” 纪大伯乐呵呵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好!特别好!我们的地皮供不应求呢!就是单子小了点,暮笛你可得加把劲,给我们纪氏谋*取更多利益啊!” “好。”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一样,艰难地发出干涩的声音。 手臂无力的垂下,纪暮笛把头埋进双膝,投下的阴影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有轻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脆弱无助。 陆其琛赶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昏暗的灯光下,小小的一团,肩膀不安地轻颤,脆弱无比。 心脏被狠狠一揪,陆其琛把身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怜惜地把纪暮笛抱起来。 身子腾空的纪暮笛吓了一跳,鼻尖蹿入的古龙井水香令人异常安心。 陆其琛逆着灯光,面部轮廓显得愈发清晰。 纪暮笛不由搂紧了他,细微的温热呼吸喷洒在耳边,她小声而乖巧地说道,“以后我只做你的好妻子好不好?” 不去管纪氏,不去管纪家,我只是陆氏的总裁夫人,陆其琛的妻子,纪暮笛。 陆其琛浑身一震,抱着她的手不由抖了抖,“好……” 几天后。 陆其琛在玄关处换鞋,纪暮笛就系着围裙拿着铲子出来了,“你回来啦?” 陆其琛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她面前,一把搂住她,寡薄的唇瓣刚要贴上去,就被纪暮笛轻巧地躲过,“我锅里的蛋要糊了!” 看着急急忙忙进厨房救蛋的纪暮笛,陆其琛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有些蛋疼。 虽然纪暮笛答应做自己的小妻子,表现得也非常热情,但是在床事方面…… 简直不要太苛刻! 陆其琛恨得直咬后槽牙,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怨气,“明天到公司给我送饭,我不点外卖了。” 从厨房里露出一只小脑袋,“为什么?” 第47章 给你准备的 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因为我是有妻子的人。” 第二天中午,纪暮笛果然如约而至。 她穿得厚厚的,像一只胖胖的小仓鼠,十分可爱。 陆其琛刚下楼,冰冷的目光在接触到纪暮笛一刹那就融化了,眼里泛着丝丝暖意。 纪暮笛搓了搓双手,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拿着保温桶朝他走了过去。 地面有些湿滑,是刚拖过的,或许是因为在外面站久了的原因,纪暮笛一踩在上面脚底就控制不住地打滑。 身子逐渐失重,纪暮笛惊恐地睁大眼睛,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一脸紧张的男人的俊脸。 腰上一紧,纪暮笛整个扑在陆其琛身上,还没回过神来。 陆其琛揉了揉她的发顶,搂紧了纪暮笛,将目光转向站在一边杵着拖把呆愣的清洁员工,眸光蓦然一厉,声线冰冷带着丝丝警告,“把地拖干一点,下次注意,再摔到人你付全责。” 从身体到灵魂里里外外已经全部震惊的清洁工有些飘,连忙点头,重新把湿滑的地面拖了一遍。 纪暮笛摸了摸手中的保温盒,松了口气,“还好,这个没有弄坏。” 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丝暖意,“中午留下来,晚上一起回去。” “啊?”纪暮笛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不是只是送饭吗?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陆其琛心里有些不爽,他特意找这个借口留纪暮笛下来,为的就是增加和她接触的机会,好慢慢打开她的心扉,重新接受自己。 一张俊脸整个垮了下来,好看的眉锋有些危险的皱起,“不可以?” 纪暮笛立马摇了摇头,正好她也可以借此机会看一下工作中的陆其琛是什么样的状态,听说工作中的男人最帅。 唇角微压,陆其琛心满意足地护着纪暮笛上了最顶层,留下大厅里一脸懵逼的员工。 “那是总裁夫人吧?是吧?一定是的!” 良久,大厅里发出一阵惊呼。 纪暮笛四处打量了一下陆其琛的办公室,黑色系格调,沉稳厚重,的确像他的风格。 只是书架里堆放的少女杂志什么玩意儿? 难道陆其琛还好这口? 纪暮笛抽出来一本翻看,发现这是自己大学的时候爱追的那本,版期是去年的。 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陆其琛推门进来,就看到纪暮笛朝着他笑了笑,一手挥舞着手中的少女杂志,嘴角噎了噎,“陆大总裁,这些杂志是怎么回事?” 陆其琛被她的眼神盯的不自在,轻声咳嗽了几下,将手里的一大堆零食塞到她手里,他别过脸,声线有些冷硬,“给你的,无聊,打发时间。” 纪暮笛眨了眨眼睛,愣愣地接过零食,又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不自在道,“里面的app已经下载了,试玩了几下,可以正式开玩,还不错。” 梗着脖子酷酷地说完,陆其琛飞快瞟了一眼纪暮笛几乎呆滞的表情,冷硬着神色坐回办公椅,开始认真处理文件。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一袭冷峻的男人一丝不苟地批阅文件,而窝在沙发里看着搞笑视频的女人不断瞪着腿,笑得快要断气。 陆其琛抬眼,看了眼她不正常的坐姿,轻轻蹙了蹙眉,“别一边笑一边吃东西,会噎着。” 第48章 总裁太宠太太了 纪暮笛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刚想反驳,却发现真的被噎着了。 纪暮笛难受地扒着喉咙,直翻白眼。 陆其琛一见这情况,有些慌了,连忙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的疏导。 纪暮笛咳嗽了几下,眼角微挑,泛着轻薄的绯色,嗔怪地剜他一眼。 陆其琛自知理亏,动了动唇,没说话。 下午,陆其琛有个会议要召开,毋庸置疑,他把纪暮笛也带上了。 各位高层看到悠闲地晃着小腿的纪暮笛,又各自看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震惊,便绷着脸色,默默不说话了,开始用眼神交谈。 这位就是总裁夫人吧? 总裁太宠她了! 没看见总裁心情愉悦得已经可以把一座冰山融化了么? 纪暮笛听不太懂会议的内容,索性带着耳麦看起年度最火的电视剧。 陆其琛一面跟下属交谈,字字稳重,一面用余光瞥着玩得挺嗨的纪暮笛,眼底泛起一片柔情。 “诶?”纪暮笛摇了摇水杯,有些疑惑地出声,“没水了?” 陆其琛正一脸严肃地讲话,突然被纪暮笛打断。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各位高层纷纷交换眼神,看着陆其琛冷下去的俊脸,心里默哀着,总裁要发怒了,总裁最不喜欢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会议暂停。”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陆其琛起身,拿着纪暮笛的水杯离开了会议室。 高层们都正襟危坐着,互相用眼神交流,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空气开始沸腾,带着八卦绯闻的温度。 短短一周时间内,公司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们的陆总对夫人多有多宠爱了。 而彼时—— 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有纪暮笛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十指手指并用,不断在屏幕上滑动。 门被推开,纪暮笛耳朵动了动,没有立即抬头,眼睛目不转睛地刷着屏幕上的西瓜菠萝,欢快说道,“其琛这款水果忍者好像很不错诶,你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纪暮笛抬头,看着来人,轻轻皱了皱眉,复又低头,无聊地刷着不断冒出来的水果,音色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文件在桌上,你拿吧。” 雨琪环抱着双臂,一脸冷色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是来找你的。” 纪暮笛皱了皱鼻子,手指懒懒地动了动,丝毫没有刚才的激情,“找我干什么?” 对于纪暮笛不温不火无所谓的态度,雨琪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冷声讽刺道,“纪小姐,你别拖累了boss,你在这里玩得安逸,有没有想过boss是在怎样拼命?为了陪你,boss已经推掉了好几个case,这些case加起来的利润值几乎不可估算,你觉得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玩下去么?” 轻轻扯了扯唇瓣,纪暮笛没有抬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淡淡道,“他愿意养我,我愿意让他养,有什么不好呢?” 雨琪语塞,酷酷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崩裂,她冷漠地看着女人的发顶,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狂暴的冲动,冷冷甩下一句,“为了boss,你好自为之!” 气愤的摔门声传来,纪暮笛抬眼,扯了扯嘴角,再低头时,屏幕上已经出现了KO两个英文字母。 她突然觉得,水果忍者不是那么好玩了。 纪暮笛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白,她得先去一次洗手间。 纪暮笛刚想推开门,洗手间里几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总裁夫人可真有福气,居然能够嫁给像陆总那样的男人,帅气、专情又多金,简直是梦中情人。” 一个略带羡慕的话语传入耳中,纪暮笛不由捂嘴偷笑。 又听另一个声音继续说,“总裁对夫人可真好,即使在工作的时候,也把大部分注意力分给了夫人呢,好羡慕啊。” 纪暮笛捂着嘴的手不由僵了一下,又想起刚才雨琪过来对她的警告,轻轻动了动唇。 那几个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你们不想在这里干了吗?总裁上次在广播里说了,不能议论这些的,不然等着炒鱿鱼吧!” 第49章 你是不是还爱我 一听她提起这个话题,几个人纷纷噤了声,却还有人不怕死地说了一句,“上次总裁在广播里的花式告白,好浪漫啊。” 纪暮笛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心里有很多疑团,她恍恍惚惚地进了总裁办公室,定定看着不远处认真工作的一脸冷峻的男人。 想起那些员工们在洗手间说的话,心里存了几分试探。 纪暮笛抿了抿唇,拿了一杯桌上的温水放到陆其琛旁边,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轻轻绊了一下,水杯倾斜,里面的水滴落在文件上,还有少许溅落在她白皙的手上,有着些许鲜艳的红色。 虽然温度不高,但纪暮笛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微凉的大手就覆在了被烫红的手上,陆其琛紧张地低头,朝着受伤那处轻轻吹气,音色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疼不疼?没事吧?” 将男人紧张的表情和无措的动作看在眼里,纪暮笛心里一暖,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没有回答。 没听到身旁的人的准确回答,陆其琛还以为纪暮笛是被痛得说不出话来,不由更加小心翼翼了。 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逐渐溢满着,纪暮笛抿了抿唇,嗔笑着骂,“傻子。” 陆其琛闻声一看,见她眼里蓄满泪水,心里一紧,冷硬的神色崩塌得荡然无存,“是不是哪不舒服?” 纪暮笛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捧着他的脸,淡定地坐在他腿上,她和他鼻尖挨着鼻尖,亲昵地蹭着,认真而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还爱我?” 陆其琛对于她的亲昵有些措不及防,抿了抿线条冷硬的唇瓣,深沉的眼眸紧紧凝视了她半晌,搂紧了她,随后自暴自弃似的往后一靠,“是,我还爱你,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把你忘掉。” 挂在嘴角的笑慢慢消失,纪暮笛紧了紧捧着他的脸的双手,干涩着嗓子问,“那三年前呢?”声线,竟带着一丝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紧张和颤抖。 像是已经痊愈结疤的伤口,又被人狠狠地撕开,露出里面肮脏的腐肉。 陆其琛看着眼前神情肃穆的女人,忽而有些自嘲地勾唇,“三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是有想过要放弃的,可是时间愈久,你在我的脑海里就愈清晰,那时候我才发现,忘掉你,真的很难。” 他眼睛里仿佛有火光,带着能把纪暮笛灼伤灼烫的温度。 纪暮笛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与他额头贴着额头,似乎撞出清脆的声响,唇角轻轻勾着,“我那时候想你,都快得出抑郁症来了。” 像是没想到纪暮笛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映出她带着微微苦涩的清丽容颜。 陆其琛震惊了,他本以为自己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却不知道,原来纪暮笛比自己更痛苦。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像是羽毛轻柔地扫过,痒痒的。 纪暮笛认真地看着他,扒住他人脸不放,恶狠狠问道,“那你为什么在我初夜的时候那样狠狠对我?” “初夜?”陆其琛眨了下眼睛,他懵逼了,有些紧张地搂住她,“你是说,我们领证的那一天,是你第一次?” 纪暮笛淡定地点了点头。 这次轮到陆其琛真正懵逼了,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轻声喃喃道,“不可能啊……你都没流血,我以为……” 纪暮笛靠得近,自然听到他不可思议地呢喃,当即气得浑身颤抖。 她恶狠狠地看着陆其琛,张牙舞爪着,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一字一句地蹦出,“谁告诉你第一次一定要流血的?” 长而卷的睫毛轻轻扇了几下,弄得纪暮笛痒痒的,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堵住了陆其琛的嘴唇,学着他那套挑逗方法,略显青涩地在陆其琛口腔转了个遍。 深沉的眸子渐渐暗沉下去,陆其琛很快化被动为主动,从纪暮笛那里抢走了主动权,开始了真正的攻城略地。 偌大的办公室里,细碎的呻吟粗重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片暧昧的绯色。 因为两人互相敞开了心扉,回去就滚在床上,这次做得有点狠,贪欢一夜的后果就是……纪暮笛半天没起来床,陆其琛神采奕奕一脸餍足地去上班。 纪暮笛在家瘫了几天,才在陆其琛的诱哄下重新来了公司,这次出奇的没有看到陆其琛身旁无时无刻不在的雨琪。 纪暮笛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叼着薯片哼了一声,抬了抬眼眸,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醋味,“你身边那个寸步不离的忠孝犬女保镖呢?” 将电脑上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陆其琛抬眼,看着明显吃味儿的小女人,深邃的眸子里划过点点笑意。 电脑盒上,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圈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吐露在白皙精致的耳垂上,满意的看着耳垂慢慢变红,陆其琛勾了勾唇,伸出舌头轻轻舔舐,音色有些暗哑,“我记得有人说过,不喜欢我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室外,一派春意盎然,室内,一片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