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娱乐圈》 第一章 灭霸好棒棒！ “外面那么多演员，我凭什么要用你啊？！” 显然面试的副导演已经被前面几个奇葩折腾得非常暴躁了。 “入行七八年，就演了一部电影，还特么被禁了！这人谁推荐来的？叫他滚来见我！” 副导演边说边把袁帅的简历甩飞了一地。 袁帅虽然只演过一部戏，但他的简历还是写了厚厚的五页纸，上面全是他研究生期间发表的论文。 恩，是的，27岁的袁帅是京城影视学院表演系的一名研究生。 表演系的硕士，让人听了就好笑。谁都知道，出名要趁早，再说表演这东西主要靠实践。 袁帅弯腰将纷飞在地上的白纸，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 “是木涵推荐我来的，我俩是高中同学。”袁帅扬起一张坚毅帅气的脸，平静地对副导演说道。 “如果您觉得我不合适，咱们下次再合作。再见！” 说完这句，袁帅便默默转身，退出了试镜间。 也许，昨天的袁帅在遭受了这样的待遇之后，说不定还会泯下自尊再求一求副导演。 但是今天，他有绝对的底气，骄傲转身。 这周末看完《灭霸1》，当袁帅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随着灭霸的那一个响指，星球上的人还在，但是文娱作品和明星却消失了一半。 袁帅也是到家百度了一圈之后，才证实了这一现实。 好吧，既然命运给他开挂了，他哪有不躺赢的道理。 袁帅抬手看了一眼表，三点一刻，得赶紧坐地铁去接袁小园了。 袁小园是袁帅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才六岁。但因为种种原因，当年不得不以袁帅女儿的身份报了户口，这才能没成为黑户。 为了这，袁帅还莫名其妙地接了一次婚。 袁帅读研究生也是为了袁小园，幼儿园下午四点就放学了，袁帅不相信哪个剧组或是公司能让他在这个点儿自由行走。 他妈临走时留给他一笔钱，勉强够袁小园上完幼儿园。袁帅报了表演系的研究生，平时帮导师做课题赚点小钱，这些年没让自己饿死也是万幸。 “袁帅，怎么样？过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木涵的声音。 “嗨，没戏。”袁帅一边下楼梯往地铁里走，一边回道。 “帅子，你也别灰心。演艺圈是这样的，都想用有知名度的。也怪我没和你说清楚，我跟那个副导演其实也不怎么熟，我就是想让你去碰碰运气。” “恩。”地铁里嘈杂的声音，袁帅逐渐有点听不见木涵在电话那头说什么。 “对了……你按我教你的说了吗……他们要是用你，我会找时间来探班，到时候再找两个记者来炒一炒……” 木涵的声音断断续续，袁帅瞅准了地铁关门的最后那一下，侧着身子闪了进去！ 好险！ 差点就赶不上这趟车！ 下趟车还得等十分钟，肯定赶不上接袁小园了。 “没事。谢谢你兄弟。等你回京，请你吃饭。”说完，袁帅便挂了电话。 下了地铁，袁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青草幼儿园的门口。 只见其他小朋友都已经走光了，就剩下林老师签着袁小园一个人的手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的空地上。 “小园爸爸，你接小园从来没有晚过，今天是怎么了？”林老师把袁小园的手交到袁帅手上，迟疑看了一眼袁帅脸上的汗珠问道。 “林老师，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个面试，所以晚了点。耽误您下班了。”袁帅连忙打招呼。 “没关系的。”林老师并不介意。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披散下来，弯腰摸了摸袁小园红扑扑肥嘟嘟的小脸蛋笑道，“小园，爸爸今天面试辛苦了，回家之后可不许闹，要乖乖的哦。” “嗯，好！”袁小园也立刻冲林老师比了个同意的手势。 “老师再见！” “小园再见！” “林老师，我们走了！谢谢你啊！” 趁着夕阳的余晖，袁帅牵着袁小园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家走。 “哥！你拽疼我了！”走了几步路，袁小园实在吃痛，甩开袁帅的手。 “别闹！赶紧走！再晚菜市场就没菜卖了！”袁帅头也不回，拽起她的手，继续往前狂奔。 “哥！！”袁小园含着泪都快哭出声来了。 袁帅停下脚步，看了满头大汗的袁小园一眼，无奈地蹲下身，一把把她扛到肩膀上，继续行军。 来到菜场，袁帅整件衣服都汗潮了，白色的衬衫成了半透明。他一身有款有型的肌肉隐约可见。 “这青菜怎么卖？”袁帅把袁小园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指着一捆半青不黄的青菜问道。 “六块！”卖菜的大妈舔着一张肥硕的黑脸狮子大开口道。 “六块？”袁帅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抢啊？你这菜明显就是被人挑剩下的，居然还敢跟我要六块。” 听了袁帅的指责，卖菜大妈先是一愣，随后阴阳怪气地嘲讽袁帅道：“哟~小伙子，人长得挺帅，没想到是个抠货！这青菜从地里拔出来不花力气啊？再从郊区运到菜场不花汽油啊？还有，我每天在这摆摊，难道是赚吆喝的？这菜就是六块！爱买不买！” “那你……”袁帅正想再回敬大妈几句，却不想不远处好几个摊位的灯都熄灭了。菜场的灯熄了，就代表小摊贩们收摊了。 收摊了就意味着，袁帅买不到菜了，他饿一顿不要紧，可还有袁小园呢。 袁帅不愿意让袁小园吃地沟油，所以每顿饭都坚持自己做。 想了想，袁帅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卖菜大妈，不耐烦地说道：“五块钱卖不卖？” 卖菜大妈看了一眼袁帅手里的紫色票子，一脸鄙夷：“哟~帅哥！你不会连一块钱都要省吧？看你这一表人才的，也不缺这块八毛的吧？” 袁帅脖子上架着袁小园，举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 这时，袁帅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哥，咱们别买她的菜！马上菜市场就关门了，看她卖给谁！” “在外面要叫爸爸。”袁帅提醒头上的袁小园。 卖菜大妈本来还战斗力爆表地准备和袁帅好好讨价还价一番，一听这话突然乐了：“你们这……到底是爸爸？还是哥哥啊？” 袁帅脸上一红，糟了，菜市场本来就人多口杂，这句话怎么让这些爱嚼舌头的卖菜大妈给听去了。 反倒是他头顶上扎着两个小辫儿的袁小园一点都不怵，稚嫩地翻了卖菜大妈一个白眼，撇嘴大声说道：“这是我‘爸爸哥’！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着吗？” 第二章 “爸爸哥” “哈哈哈哈哈！爸爸哥！哈哈哈哈……”卖菜大妈笑得前仰后合，随后顺手将袁帅手里的五块钱一抽道，“就冲这声‘爸爸哥’，这菜我五块钱卖你了！~” 袁帅拎上菜，有些憋闷地看了卖菜大妈一眼，怎么好像还是她给自己饶了便宜似的。 不过袁帅也来不及多想，他还得去前面的摊子上买肉。 “老板，五花肉来一块！” “好呢，十八块二，你给十八吧！” 卖菜的是一对小夫妻，也都而是刚出头。平时都是男的在后头的案板上切肉，女的在前头招揽生意收钱。 袁帅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他每次来这家买肉，这卖肉的老板都能把案板上的猪肉剁得“啪啪”响，就跟肉有仇似的。 袁帅给了钱，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肉，扛着袁小园走远了。 待他们走到路尽头，快看不见的时候，肉店的男的没好气地对女的说道：“每次都少收他钱，你是不是看这人长得帅，故意的？” 女的边点钱边白了男的一眼：“我就是故意的！这么帅的帅哥来我们摊儿上买肉，我多看两眼，心情都好了很多。” “切！你就做梦吧你！人家闺女都能打酱油了？” “打酱油怎么了？他孙女能打酱油了，也比你帅！” “我看你就是欠抽！” “来来！往这儿打！我看你碰我一下试试……” 肉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边斗着嘴，一边收了摊儿。 袁帅感觉到背后的整个菜市场逐渐黯淡下来。 回到家，袁帅把袁小园放在沙发上，又打开CCBV14给她看，自己便一头扎进厨房忙晚饭去了。 袁帅翻开拿包青黄不接的青菜，却突然发现在最底下居然多出一根胡萝卜，他先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回头对袁小园喊道：“园子，刚才卖菜的大妈多给了咱一根胡萝卜！”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袁小园头也不回，对袁帅的大惊小怪一脸不屑：“切，还不是因为我可爱。” 等做好一盘红烧肉和一盘炒青菜，袁帅打开电饭煲，盛出两碗饭，喊袁小园过来吃饭。 “电视还没播完，我过会儿再吃……”袁小园一双黑秋秋的小眼睛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 “不行！快去洗手！”袁帅毫不客气地一个箭步冲上去，暗灭了电视！ “你坏你坏你坏！”袁小园恼火地扑了上来。 “唉，好了好了，小祖宗，先吃饭！”袁帅好不容易才将袁小园安抚下来，替她洗了手，按在饭桌边。 可小丫头却仍然嘟囔着红红的小嘴，脸瞥向一边不说话。 “园子，你那么喜欢看电视，以后哥上电视演给你看好不好？”袁帅把饭推给袁小园讨好她道。 “真的？”袁小园不信，“哥，你骗人！” 袁帅也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一年之内，你肯定能在电视上看见哥。哥骗你是小狗！” 吃晚饭，袁帅又是洗碗，又是哄袁小园睡觉，一直忙到十点钟才消停。 看着袁小园熟睡的样子，袁帅关上房间的门。 他在客厅里铺开一张垫子，打开手机，开始练keep。 虽然此时此刻，他已经累得像狗一样了，但仍然不敢松懈。他明白，吃他们这碗饭的，要是身材毁了，一切就都毁了！ 日复一日，他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松懈。 袁帅一边做俯卧撑，脑子里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下个季度的房租很快又要交了。 袁帅为了袁小园上幼儿园方便，特地租了一套学区房，这个地段，像这样的一室户，租金要5000多，一个季度就是15000。 袁帅是得赶紧挣钱了！而且得挣快钱！ “呃！” 袁帅做完三十个俯卧撑，趴倒在地板上。 走影视这条路周期太长，根本就赚不到快钱，而且白天的经历让袁帅更深刻地认识到，就算自己的演技再炉火纯青，没有人会用一文不名的自己。 那就只能靠卖歌赚钱了。 想到这儿，袁帅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坐在地板上，打开茶几上的电脑。 他打开百度，搜索了“毛不易”三个字。 自从他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影视作品和明星有一半被灭霸的响指打没了之后，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搜一下毛不易还在不在。 要知道毛不易的《消愁》和《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可是在袁帅的手机里被单曲循环了好久。 每次袁帅跑步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两首必听。 当看到【抱歉，没有找到与“毛不易”相关的搜索结果】，袁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太棒了！ 看来自己很快就要大发一笔了！ 袁帅合上电脑，又做了两组俯卧撑，便冲澡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把袁小园送到青草幼儿园，便挎上背包从西四环直接奔东二环，因为“太格麦田”唱片公司位于东二环旁边的写字楼里。 太格麦田不是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袁帅之所以选择这家，是因为它的老板宋可和矮大紧关系很好。 熟悉矮大紧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又市侩又文青，有钱就赚，没钱就玩，还特别喜欢到处BB。 袁帅了解他的套路，所以打算上门一试。 “您好！我找宋可，宋总。”袁帅客客气气地对前台小姐说道。 “对不起，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的语气比袁帅还要客气，但话里却明确拒绝了他的贸然来访。 “没有预约。” 袁帅没有被前台小姐的话给打发跑，他笃定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过去说道：“麻烦你把这个袋子交给宋总，我就在这里等。” 前台小姐接过牛皮纸袋掂量了一下，然后将信将疑地看了袁帅一眼。 所以说，有时候人帅就是好办事，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袁帅清秀俊朗的脸，再次被刷了一把。 前台小姐虽然心底不情愿替袁帅跑一趟，因为每天这样来“霸王面”的人太多了。但还是极不情愿地抬起屁股。颜值即正义，没有人会拒绝帮助正义。 第三节 投名状 前台小姐进去了有一会儿，把那个硕大的牛皮纸信封递交给她主管。 主管打开瞄了一眼，然后抬头狐疑地看了前台小姐一眼，眼神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去吧，叫那个人在外头坐一会儿。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摇了摇头，主管还是推开了宋可办公室的玻璃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主管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看了信封里的东西，他还真不敢自己做主把人给打发走。 办公室里，宋可正和矮大紧还有濮树坐着饮茶。他俩今天来找宋可纯属无聊，大家一起谈谈音乐。 “高老师，现在想找一首能听的歌儿真是太难了。你看我这愁的。”宋可递给矮大紧一杯陈年普洱，色泽暗沉均匀。 “嗨，甭提了。今年的格莱美我不去了，年年去我都觉得特没劲，人家外头的东西每年都不一样。我们这儿还是在各种抄，你们懂的。我现在特别想听点有新意的，不过原创这东西，真是可遇不可求。”高晓松抿着普洱像吹牛又像是在发牢骚。 濮树很木讷，穿着一条休闲短裤，不说话，就低着头喝茶。 “宋总，有个人送来一个信封，说要见您。我看着有点奇怪，过来请您的示下。” “什么东西？”宋可边摆弄着茶道，边不经意地问道。 “是……”主管也不知道咋说，拿着东西呆呆地站在原地。 矮大紧也瞥了一眼他手里鼓鼓的黄色牛皮纸袋，开了个玩笑道：“别是一包现金吧？” “呵呵。” 宋可放下茶杯，指着矮大紧笑了笑。 “拿过来吧。” 主管把信封交给宋可，宋可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墨绿色的证书和一张光盘。 “什么东西？？”矮大紧看见证书也来了兴致。 平时是有这样的人，来唱片公司送歌儿，喜欢夹带一些过去歌唱比赛的证书，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以此希望得到宋可的青睐。 不过证书和证书也不一样，BR县群艺馆歌唱优胜奖和中青赛苏省第四名的含金量就不同。 但以往宋可收到证书还真是县级比赛的居多，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有成名的野心，却没有成名的门路，才会做出递投名状这种冒失的事儿。 宋可有些不耐烦地翻开墨绿色的证书封皮儿，扫了一眼，眼珠子突然变大了。 矮大紧看着他那便秘的表情，笑着问道：“这回是县级的还是乡级的？” “都不是。” 宋可把眼睛戴起来，对着证书又看了一遍，然后突然“噗”一声笑出声说道：“是京城表演学院的硕士学位证！” “嗯？你再说一遍？”矮大紧以为自己听岔了。 宋可嗤笑着，把证书递给矮大紧。 矮大紧觉得不可思议，将信将疑地接过证书。 “嘿，还真是京电的学位证。我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还真的有人会去读京电表演系的硕士啊？” 濮树听着矮大紧的咋呼声，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欸，他这学表演的，投名状应该往影视公司送啊，怎么往咱们太格麦田送啊？这小子别是拜错了庙门了吧？”高晓松拿着那本写着袁帅名字的学位证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小子不是缺心眼，就是病急乱投医。” “他也不怕，万一咱要不把这证还给他，他这三年不就白读了吗？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够大的，真是为了出名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宋可显然浸淫这个圈子多年，很多事情看一眼就透。 平时，想出名想疯了的人他见得多了，所以什么标新立异的事情，在他这都是雕虫小技。 “把证还给他，叫他回去吧。”宋可脸色有些阴沉地对主管说道，“下次别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送，我又不是底裤，是个P都得兜着。” 主管面红耳赤地说了一声“是”，急急忙忙地从矮大紧手里接过证书，就退了出去。 但他的动作太慌忙，走的时候，夹在证书里的那张光盘不经意地掉在了濮树的手边。 濮树是个对人生尚有天真好奇心的人，而且他搞音乐这么多年，落下了一堆职业病，比如看见光盘就憋不住想放进音响，看见吉他就忍不住要上去拨两把。 宋可和矮大紧继续胡侃八侃，沉默的濮树自顾自地捡起那张光盘，塞进了宋可办公室里的音响。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当宛转悠扬的歌声从宋可那台六十几万的音响中传出来的时候，濮树拧音量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宋可和矮大紧本来正热火朝天地继续批判着内地流行音乐，听到这段旋律，两人也默契十足地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是……谁的歌……？”矮大紧不自觉地问道。 濮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音响里传出的旋律。 宋可也静静地听着，以他多年的经验，这首歌虽然只唱了几十个小节，但就凭这几十个小节就够红遍大江南北了。 “树，这是谁的歌？”宋可一脸严肃地从茶几前走下来，来到濮树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刚才那张证书里掉出来的吧……”濮树头也不回，死死地盯着音响，一动不动。 “张主管！！！！” 宋可似乎想起了什么，风一般地拉开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铆足了洪荒之力冲外头嚎了一嗓子！ 主管脸上还挂着汗，他以为宋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连忙屁滚尿流地奔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道歉：“对不起，宋总！人我已经打发走了，证书也还给他了，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滚！——！”宋可又是歇斯底里的一声。 主管吓得脸都变了色，他入行七八年了，一入行就在太格麦田做，从来没见宋可这么激动过，看来自己今天真是犯下滔天大错了。 “宋总息怒，宋总息怒。我这就滚~这就滚！”主管腿一软差点没给宋可跪下，他这一声狮吼实在是太气势逼人了。 “我是叫你滚出去把刚才那人追回来！”宋可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脚把主管踹出去。 “啊？！！”主管一脸懵比。 今天老板这是几个意思？？到底是叫自己滚蛋，还是叫自己去追人啊？ “听不懂人话吗？赶紧给我百米冲刺把人追回来！”此时的宋可已经完全是咆哮的状态了，“人追不回来，你就一起卷铺盖卷儿，滚蛋！！追回来，老子立马给你升职加薪！！” “好的，宋总！” 主管这回算是听得明明白白，立刻跺直了发软的腿，一路狂奔下楼，连电梯都没坐…… 第四节 调琴 “先生！！请、请请请……请留步……” 主管小张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狂奔，他觉得自己肺都快跑穿了，好不容易在地铁口截住了背着双肩包淡定前行的袁帅。 “您……还有事儿？” 虽然刚才，主管小张收了宋可的气，态度不怎么好，但袁帅还是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过去受的白眼吃的瘪多了去了，今天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刚才主管用鄙夷的眼光把学位证还给袁帅的时候，袁帅只是淡定地把它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年轻人，想红想疯了吧？连学位证都敢往我们这送？我要是把它扔进垃圾桶，你这么些年书不就白读了吗？你快走吧，我们太格麦田看的是歌手的实力，你这些东西，还是留着去糊弄那些不懂行的人吧。” 主管刚才的话犹言在耳，袁帅虽然停住了脚步，却不想再多和他搭讪些什么。 “这位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是我说话不客气……您千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别往心里去。”主管刚站定，气还没顺过来就一个劲儿地和袁帅打招呼赔不是。 袁帅木然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今天来太格麦田，袁帅的确是兵行险着，但并非孤注一掷。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爷处。 太格麦田虽好，但天下又不是只有它一家唱片公司，袁帅完全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太格不行，还有松尼，还有滚舌，还有千千万万的工作室。袁帅对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有信心，不指望在一棵树上吊死。 见袁帅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主管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了。 “先生，刚才我说话不过脑子，您别见怪……求你跟我回去一趟，就当是帮帮我的忙，我们老板想见您。”主管说的可怜兮兮，跟刚才轰袁帅走时颐气指使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你们老板想见我？” 袁帅一愣，不是东西都还给自己了么？怎么这宋可又突然转变主意了？ “是的！他专门让我来追您的。”主管都快哭了，“您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工作可能就没了。您看，咱俩差不多大，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家就指着我呢，我真不能丢工作啊……” “你等一下。”袁帅打断了主管喋喋不休的哀求。 他把背包从肩头拿了下来，然后拉开拉链，拿出刚才那个牛皮信封，抽出学位证，仔仔细细地又往里翻了一遍。 果然，那张光盘不在里面。 这么说，宋可应该是刚听了那张光盘，这才派人来喊自己的。 袁帅有点动心，果然人人都说太格麦田是对原创音乐有追求的一家公司，看来宋可那边倒确实可以过去谈一下的。 “走吧。” 袁帅把牛皮纸袋装进背包，平静地对主管招了一下手。 “走？……去哪儿？”主管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懵比。 “跟你回去。”袁帅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他没有原谅主管，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生他的气。所有的世态炎凉，他早已在结婚离婚的时候感受遍了。 现在能影响到他情绪的，只有钱和袁小园。 钱，可以养活袁小园。 “好嘞！您这边请。”主管这回真哭了。他没想到袁帅一句废话都没说，就爽快地跟他回了头。 一般人这种时候，肯定重新端起架子，甚至说不定坐定起价，开出一堆日后合作的条件。 但袁帅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跟他回头了，而且看来十分平静，完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个人绝对不容小觑，气量不是一般的大。 “待会儿您见了宋总，还麻烦……”走进公司，主管又开始吞吞吐吐。 “放心。” 袁帅知道主管怕他告状，不过他可没空干那么无聊的事情。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推开了宋可办公室的玻璃门。 宋可看见他，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矮大紧坐在沙发上，一声惊呵：“嘿！没想到小伙子还挺帅！老宋，你要发财了！” “你别听高老师开玩笑，来，请坐请坐。”宋可笑着请袁帅坐。 而濮树此刻，像个僵直的雕塑一样，还愣在音响前面，只是时不时地按一下“重播”键。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宋可笑容可掬。 “袁帅。” “是挺帅的！”矮大紧笑。 “你……” 没等宋可继续开口，矮大紧先迫不及待地插了一句嘴问道：“你刚才怎么想着把学位证给递进来了？” 宋可给袁帅也倒了一杯刚才的普洱。 袁帅接了，淡淡地回答道：“那是目前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矮大紧听了，和宋可对望了一眼，没说话。 这时，濮树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背起吉他就往门外走去。仿佛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树，人刚来，你要去哪儿？”矮大紧问。 “我要回去写歌。刚听了这歌，挺有灵感的。”濮树一向我行我素。 宋可和矮大紧知道濮树的性格，便也不多拦，由得他去。 濮树低着头，背着吉他就要出门，临走前，不善言辞的他突然回头得给袁帅一张纸片，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对袁帅说道：“老宋要是不签你，你来找我。” 说完，濮树便真的说走就走了。 袁帅抬起那张纸片看了一眼，上头写着一个手机号码，估计是濮树自己的。 “你这首歌能完整给我们唱一遍吗？” 濮树走后，三个的谈话进入了正题。 “可以，给我一把吉他。”袁帅点了点头。 矮大紧还贫呢：“咱们这儿别的东西没有，吉他那随手就来啊。” 说完，矮大紧故意扔给袁帅一把没调弦的吉他。 袁帅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接了，然后低下头，开始调弦。 矮大紧要考袁帅其他的专业知识，他还真不敢说自己能蒙混过关。但调琴，弹吉他，他真没问题。 袁帅从初中开始就痴迷吉他，在家没事儿就跟着CD，边听边自学。后来有了网络，袁帅就疯狂download各种视频，一到暑假为了弹吉他他甚至连门儿都不出。 后来大学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因为怨恨袁帅的父亲，赌气带着所有财产改了嫁出了国。袁帅一下子家道中落，为了生计，他甚至曾经去酒吧当过驻唱歌手。 正是应了那句话，你经历的所有苦难，最终都会变成你前行的铠甲。 不一会儿，袁帅就把吉他调好了。 矮大紧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五章 签约 宋可做了个“请”的姿势。 袁帅站起来坐到一旁的酒吧椅上，挎着吉他进入了低吟浅唱的状态——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袁帅用低沉的嗓音将巨星毛不易的这首《消愁》娓娓唱出来，这些年的经历居然不自觉地像过电影一样在他面前重放:丧父，分别，背叛，失恋，毕业，考研，结婚，离婚，抚养袁小园…… 往事一幕幕，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当袁帅对着时空敬完这八杯酒，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矮大紧手里紧紧擒着方才那杯普洱，杯壁微凉，平日里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居然翕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会唱歌的人很多，能创作的人也很多，长得帅的人更是跟割了茬儿的韭菜似的，一茬儿接一茬儿。 而眼前这个袁帅，会唱，能写，人长得帅，更重要的是，他有一把辨识度特别高的低沉嗓音，以及一股隐隐流露出的历尽沧桑的气息。 这太难找了！ 矮大紧已经迫不及待地蠢蠢欲动了，他一个劲儿地给宋可使眼色，意思是这个人赶紧签，越快越好，别回头再给跑了。 宋可会意，但他还是没有立刻开口。 矮大紧说的好听是个文化人，说的再通透一点儿，就是个顽主，吃喝不愁，拿文艺作为人生的消遣。 而宋可不用，宋可是商人。 商人重利轻离别，老板开公司不是为了赚钱，难不成还是为了江山社稷？ “这首歌是你写的？”宋可拧着眉问道。 “嗯。”袁帅把吉他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全版权都在你手里？”宋可问。 “嗯，从来没对外发不过。”袁帅答。 “行了，老宋，快签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矮大紧实在沉不住气，明里就开始敦促宋可。 宋可点了点头，问袁帅道：“你唱的不错，形象也好，要不你把这首歌的版权和三年的经纪约都签在我们太格麦田吧。” 如果是一般的新人，听到这种好事，估计得赶紧激动地站起来说“谢谢老师”了。但是，袁帅没有。 听完宋可的话，袁帅沉吟了一下，幽幽地答复道：“宋总、高老师，我只能把《消愁》的发行权签在太格麦田，其他的恕我暂时不考虑。” 宋可一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袁帅刚才的表现确实才华横溢，但他毕竟是个新人。而且在这一行，宋可别说是见过几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才华横竖都溢的，他也见得不少。 写了一首歌，就狂成这幅样子，袁帅的回复显然令有心签他的宋可，心生不悦。 初生牛犊不怕虎，给脸不要脸啊。 矮大紧是个聪明人，他和老宋又是多年的交情，一条底裤两个人穿。 他见势打圆场道：“袁帅，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你是个新人，太格还是不错的，宋总也看中你，你在这里肯定能大展宏图。” 袁帅眼神坚定，不为所动。他可不是那种耳根子软，被有身份有行业地位的人说两句，就会丧失原则的人。 这一行就是名利场，别人觉得你有利可图，就会想办法将你牢牢混在身边，变成摇钱树狠狠压榨；而一旦你江郎才尽利尽而散，这些人又会将你弃之如敝履一脚踢开。 袁帅不想这么早就丧失主动权，他用不容商榷地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恕我只能签《消愁》的发行约。如果宋总不同意的话，我们再找机会合作。” 话已至此，双方的谈话明显陷入了僵局。 宋可点燃一根烟，瞟了一眼对面沙发上坐着的这个年轻人，只见他目光深邃，眼神坚毅，挺拔的脊背和宽阔的肩膀，散发出一股勇往无前的冰寒气场。 矮大紧也不再多说话，他知道眼前的袁帅并非池中之物，就凭这首歌和这张脸，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自己犯不上为了宋可的生意得罪了他。 “行吧。那你就先把发行权签了。回头推这首DEMO的时候，你配合一下宣传。” 半晌，宋可掐了烟，站起身稍显不情愿地对袁帅伸出一只手。 袁帅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并没有立刻伸出自己的手相握，而是冷静地又追了一句：“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宋可一愣，旋即反问他：“你要多少？” 袁帅微微一笑：“100万！” 宋可也笑了，用质疑地口气对袁帅说道：“你可是新人。” 矮大紧也笑了，站起身摇着手里的折扇对袁帅说道：“年轻人，你这是想凭一首歌一夜暴富吗？按新人的行情，宋总肯出10万就不少了，太格只是签了你的发行权，发行权只能行驶一次，版权还在你自己手里，宋总也分不了你多少钱呀。” “那好吧。便宜点，80万。” 袁帅拿出平日里在菜市场里练就的谈判技能，先漫天要价，再等对方猛砍一刀，然后再慢慢往双方价格的中间值磨合。 “50万！”宋可不依不饶。 “70万。”袁帅有信心，宋可一定还会加价。 “60万！”宋可的眼镜镜片上闪过犀利的光芒。 其实宋可根本不在乎这十万二十万的，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饭钱。 但他必须要打压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似谦卑实则嚣张的处事气焰，这是他作为唱片公司老板应该做的。 “成交。” 袁帅本来的心里预期是五十万，现在宋可愿意多出10万，这十万块简直跟天上掉下来一样，令他略感欣喜。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还是老的辣。宋可一边吩咐秘书去准备合同，一边继续就对袁帅提要求。 “为了打开你的知名度，我打算推荐你去上一个选秀节目。你应该可以配合吧？”宋可坐下来，重新开始烧水泡茶。 “可以。不过钱得另算。” 袁帅想了想，有人愿意推自己总是好事，他现在虽然有了半个娱乐圈的能量储备，但毕竟是个新人，名气和人气都还远远不够。 “嗯。那我们以茶代酒，合作愉快。”宋可将刚沏好的一杯热茶直接端给袁帅。 袁帅刚接住，就发现这是宋可给他下得套，杯子灼热滚烫，在这个关头，袁帅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能忍着烫勉强和宋可碰了杯。 宋可有些得意地看了袁帅一眼，意味深长地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很烫手？” 宋可看似在说茶，其实是在说袁帅。 袁帅虽然有才，但脾气实在有些古怪，而且要价太狠。他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宋可接也不是，丢了又万分可惜。 他这么做，不过是在敲打袁帅，希望他日后不要恃才傲物做得太过分了。 袁帅捻了一下现场白皙的手指，没空跟他计较，弯腰接过桌上的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便在乙方那一栏里唰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签完合同，袁帅从进门后，第一次嘴角勉强牵扯出一丝笑意，依然用平静的语气对宋可说了句“谢谢”。 然后便背起他的包，走出了太格麦田。 第六章录歌 袁帅挎着黑色的背包，昂着头走出太格麦田所在的写字楼。 他仰望了一下蓝天，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被烫了一下的微红手指，默默吸了口气往地铁站走去。 去幼儿园接上袁小园，袁帅一如既往地买菜，回家。 门一开，袁小园就叮铃哐当地跑进客厅要看电视。 袁帅把菜放进厨房里，出来制止她道：“不要成天就知道看电视，对眼睛不好。呐，自己看会儿书。” 说着，袁帅甩给袁小园一本《唐诗三百首》，就钻进了厨房。 等他端着一盘番茄炒蛋准备出来的时候，突然听见客厅有声音，好像袁小园在和谁说话。 “妈咪，哥哥不给我看电视，天天叫我背唐诗……” 原来是袁小园拿着ipad正在和妈视频。 听见“妈咪”两个字，袁帅跨出厨房的脚又缩了回来。他把盘子重新放在灶台上，从架子上拿下一瓶酱油，用餐巾纸蘸着，仔细擦拭白天被烫了一下的手指。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但还是有点隐隐作痛。 这他妈宋可心也太狠了，袁帅出来工作是为了养家糊口，又不是为了学做人。 再说他也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袁帅是个新人，以前辈的身份，说的好听是提点他，说的不好听就是弹压他，赤果果的弹压。 哎，这娱乐圈真是不好混。 宋胖子，你给我等着。 等袁小园和妈咪视屏完，袁帅才又磨磨蹭蹭地从厨房里把菜端出来。 这几年都是如此，只要袁小园和妈咪视频或是电话，袁帅都刻意回避着。 一开始，大洋彼岸的“妈咪”还会情深意切地让袁小园喊袁帅过来入镜，但被袁帅拒绝了几次之后，他们三个人之间就都心照不宣了。 袁帅对他妈说不上恨，但确实又不愿意表现得太亲密。 他爸当年被人追债追死了，他妈恨他情有可原，但一想到父亲下葬那天，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骨灰去墓地，他心里始终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哥，妈咪说，让你多给我看电视，少背背唐诗。”袁小园关了iPad雀跃地在餐桌边坐下，拿起勺子就挖了一大块的番茄炒鸡蛋。 “这个……真的是‘妈咪’说的？”袁帅将信将疑地看了袁小园一眼。 袁小园过了五岁生日之后，也变得鸡贼了。她知道袁帅不会去和“妈咪”对质，但又不敢驳斥了她们共同的妈的面子，所以好几次假传圣旨。 “对啊，电视多好看。”袁小园不以为意地甩了甩脑后的两根麻花辫儿，“哥，你知道吧，最近有个选秀节目叫‘今日歌手’，可好看了，连林老师都在看呢？” “嘿，这林老师看什么电视，你怎么知道？”袁帅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对面的袁小园。 现在这五岁的小屁孩儿，都这么神通广大吗？ “这有什么呀？林老师上音乐课的时候，还让我们小朋友模仿‘今日歌手’的样子，让大家进行PK呢？小朋友们唱得可高兴了！”袁小园一边扒饭一边说道，“听说‘今日歌手’很快就要出第二季了，也不知道这次会请哪些明星。” 袁帅被袁小园说得一愣一愣的，现在中班的孩子都懂得这么多吗？ 袁帅最近实在太忙，“今日歌手”这个名字，他只是听过，却完全没有看过。 吃完饭，收拾好桌子，袁帅抱着袁小园靠在沙发上，打开ipad，打算和袁小园一起看一期“今日歌手”。 袁帅觉得自己这些年真的就跟家里的“光点总菊”似的，凡是袁小园爱看的电视节目，他通通要审查一遍。 一期看完，袁帅搞清楚了这档综艺节目的赛制。 “今日歌手”每期三位表演嘉宾，都是过气歌手。然后有一位新人挑战者，他必须以PK的形式，经评委和粉丝共同裁定，淘汰掉三位过气歌手，才能晋级。 这完全就是个噱头而已，过气歌手凭借这档综艺节目揽回点人气，又可以四处捞金；而新人凭节目露露脸，评委抖抖机灵，大家皆大欢喜。 “今日歌手”第一期请的明星评委是皮裤汪、那莺和杨昆。所以可以确定，这三个人没有被灭霸的响指吹得灰飞烟灭。 “好了，可以睡觉了吧？” 袁帅合上ipad，督促袁小园去睡觉。 袁小园嘟着嘴，一跳一跳地跑去卫生间洗脚。袁帅站起身，把她第二天要上学的衣服和书包准备好。 第二天，把袁小园送到幼儿园，袁帅继续背着背包去太格麦田。 宋可昨天晚上发微信说，今天就要录歌。他租了京城最好的录音棚，到时候矮大紧也会陪着一起去。 袁帅一进太格麦田，只一天的功夫，前台小姐和主管的脸色就完全像变了个人。 前台小姐见袁帅来了，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微笑着冲他点头。 袁帅对她微微一笑：“昨天谢谢啦。” 前台小姐脸一红，低着头坐了回去。 主管看见袁帅更是热情，要知道这可是老板新签的摇钱树，那是一片叶子都不能得罪的。 他给袁帅安排好专车，一行人包括宋可一起往录音棚杀去。 袁帅的录音很顺利，demo做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而且袁帅录得很快，本来宋可考虑到他是新人，定了两个小时的录音棚，但没想到袁帅一遍过，三十分钟就录完了。 要知道高档录音棚都是以分钟计费的，这一抿子又省下来不少。宋可的嘴都要笑歪了。 Demo录好，袁帅回去的车上敦促宋可赶紧把尾款打过来。 “袁帅，昨天刚给了你六万定金，你没收到么？”宋可有些奇怪地问。 “收到了。”袁帅看向车窗外，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特别缺钱呢。”宋可随意聊聊，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矮大紧坐在后座上，也笑道：“老宋，你这话说得也有问题哈，谁会嫌钱少啊。” 宋可应付着干笑了两声。 袁帅没心情说笑，他确实缺钱，于是回头对宋可说道：“你既然看出来我缺钱，尾款就早点打过来吧。也不枉……我昨天手被烫了一下。” “你……”宋可被袁帅一句话噎都快呼吸不畅了。 这袁帅歌的确唱的不错，但就是这个脾气怎么这么直啊。 这样的人，宋可在娱乐圈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快乐男森的陈初生。 但陈初生后来也为自己性格付出代价了不是？ 难道袁帅这是要走陈初生的老路，怎么这么不会做人呢？ “还有，刚才录音棚我也替你省钱了。这笔也得记上。”袁帅淡然地说完，就又把目光瞥向车窗外。 这回，宋可被怼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第七章 聪明人 宋可、矮大紧、袁帅三个人坐车回到太格麦田。 宋可吩咐秘书：“把合同拿进来，这一个小时之内我谁也不见。” 袁帅一脸无所谓地走进宋可的办公室，秘书把一沓合同交给他。 “这是‘今日歌手’第二季的合同，我想你能参加。你看一下。”宋可道。 袁帅接过合同，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衬衫，前额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就算刚录完音，他也没有显出任何疲惫的样子。 “行，我签。” 看完合同，袁帅一句废话没有，捡起茶几上的一支原子笔，和上次一样，唰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见袁帅这么爽气，宋可又懵了。 矮大紧坐在一旁摇着扇子，笑了一声：“聪明人。” 废话！当袁帅看到“今日歌手”第二季的评委是矮大紧的时候，这张合同他要是再不签，那就是傻子。 “今日歌手”第二季的评委换成了杨蜜、薛子谦和矮大紧。 没有毛不易，就没有明日之子，所以杨蜜和薛子谦的经纪公司就给他们签了“今日歌手”。 他们俩一来江湖地位不如矮大紧，二来在音乐的专业性上也不如他，不过是被搬来拔高人气，拉个收视率。所以，袁帅没什么好担心的。 袁帅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发现网上没有演员刘凯威的任何信息。那么也就是说，杨蜜现在应该还是单身。 袁帅又百度了一下薛子谦，发现他的作品里少了《丑八怪》和《暧昧》两首歌。 看来这个灭霸还真是任性啊，想什么东西没就什么东西没。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签完字，袁帅冷冷地抬起屁股又要走，完全不像那些刚签约的新人，没事就喜欢在唱片公司跑着，跟宋可和其他制作人套近乎拉人脉。 “你……”宋可想留袁帅再坐一会儿，但是一想到从昨天开始自己就在热恋贴冷屁股，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走吧。” “嗯，再见。” 袁帅背起黑色的双肩背包真的就立刻消失在宋可的办公室门口。 接娃，买菜，做饭，洗碗，哄袁小园睡觉，健身…… 这几年，袁帅都过着这样单调乏味几点一线的生活。没有娱乐，也不能去谈什么理想。 没钱就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就不要妄谈什么理想。 他慢慢也习惯了，反而懒得去应付那些复杂而又不必要的无效社交。 “园子，下个月我想把外婆接来照顾你，你觉得怎么样？” 饭桌上，袁帅舀了一勺汤，抬起头问袁小园道。 “行啊！我最喜欢外婆了！”袁小园翘着两个羊角辫，嘴里含着饭“乌噜乌噜”地答应袁帅。 袁帅笑着把汤送进嘴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咦？不对呀！” 袁小园眨巴了一下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珠，从饭碗里又抬起头：“哥，外婆来了住哪儿啊？咱们这个一室户，我们俩就已经够呛了。再说，外婆要是来照顾我，家里的小卖部谁看着呀？” 面对袁小园一连串的问题，袁帅很是心疼。 别看这小丫头片子平时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其实家里的事情她门儿清。 这几年，袁小园靠袁帅照顾，外婆不是没有想过从老家过来帮忙搭把手。可袁帅的房子太小，而且袁小园的生活费有一半是靠外婆看小卖部省吃俭用寄来的。 “没事儿，哥有钱了。”袁帅尽量说得云淡风轻。 宋可给的六万定金足够袁帅先凑活一段时间了，不说别的，房子下个月开始换个两室一厅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到时候再请个钟点工，毕竟外婆年纪大了，家里家外的事儿还是需要有个人搭把手的。 吃过饭，袁帅和外婆通了个电话，把接她过来的意思说明白了。 外婆当然求之不得，她这些年做梦都想和外孙还有外孙女待在一起。 “外婆，您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的吧？我给您订飞机票。”袁帅兴奋地对电话那头的外婆说道。 “别！费拿钱干嘛？我就坐火车，睡一夜就到，挺好的。”外婆道。 “外婆，您就别操心钱的事儿了。到时候我给您把票订好，让表姐送你去机场就行。我在这边接您。” “你这孩子……咋刚有点钱，就学会乱花了呢？千万别破费……” “外婆您就别操心了，我先挂了哈。” 袁帅挂了电话，打开携程，开始订机票。 袁小园乖乖坐在一旁的地毯上玩着积木，袁帅瞥了一眼，她玩得积木还是那种老式的木头的，立刻又打开淘宝，给她买了一套乐高。 第二天一早，袁帅送完袁小园，就在她幼儿园附近的小区里溜达。 看了一圈儿，选中一套豪华精装的两室一厅，这房子是本地小两口的婚房，因为去年俩人有孩子了就搬到丈母娘家住去了，房子就空出来了。 但这小俩口又舍不得卖，毕竟是学区房，所以拿出来出租。 小俩口要价不高，唯一的要求，就是找个靠谱的人，不要把房子搞得乱七八糟，毕竟以后这房子他们还要搬回来住的。 中介的人看袁帅长得阳光帅气，又打扮得清清爽爽，一看就很靠谱的样子，立刻打电话把房东叫来了。 房东简单询问了一下袁帅的情况，当即就签了租赁合同。 袁帅很高兴，拿着新房子的钥匙，背着包高高兴兴地出了中介的门。 他都想好了，等外婆来了，就让袁小园滚去跟外婆睡，自己终于能拥有一个独立的房间了。 要知道这几年他为了照顾袁小园，一直都睡在地上。小时候，袁小园一夜要闹着起来吃三次奶就不说了，现在上中班了，还得管这丫头夜里起来拉屎拉尿。 这三年，袁帅就特么没睡过一个好觉。 袁帅正高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木涵打来的。 “哥们儿回京了，晚上去你那！”说完，木涵就挂了。 袁帅早就习惯了，木涵这两年走红的速度就跟开了挂似的，这打电话的几秒钟还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挪出来的呢。 有一次袁帅去给木涵的歌友会捧场，亲眼看见在后台八个人给他穿衣服，因为木涵已经完全累瘫了。 木涵跟袁帅从中学开始就穿一条裤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木涵怎么走红，都没有忘记过袁帅。 俩人每次见面，木涵都会捏过袁帅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感叹：“此生不红，真是天理难容！” 袁帅从来不接茬，袁小园还未长大，他又怎么敢红？ 好在，袁小园明年就上小学了，灭霸又送了他一份大礼，接下来，他终于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第八章 木涵来了 晚上袁帅和袁小园正在吃饭，突然他家的门好像响了一下。 袁帅以为是人生三大错觉：你手机震了，你家门响了，你喜欢的人在看你。 “笃、笃。” 又是两声。 袁帅这才站起身，赶紧跑去开门。 门一拉开，只见门口站着个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和黑色口罩，头顶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不用说，这个看不清面目的不明生物，一定是木涵了。 “快进来。”袁帅赶紧把他拉进来，然后跑去把自己家客厅的窗帘给拉上。 “木涵哥哥来啦！” 木涵刚把帽子口罩给摘了，袁小园喜不自胜地就飞扑上来，死死抱住木涵的腿不撒手。 这一瞬间，袁帅觉得这贼丫头的瞳孔都变大了。 “木涵哥哥，将来我要和你结婚！” 每次袁小园见到木涵，都要把这句口号高喊一遍，这和脑残粉有什么区别？ 袁帅有点生气。 袁小园啊袁小园，老子精心把你喂养了这么大，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晒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袁帅将袁小园从木涵腿上强行抱开，并劝她道：“和木涵结婚？全国的女人都是这样想的。” 木涵听了袁帅的话笑了，乐呵呵地搓着手，走向饭桌。 晚上袁帅又做了袁小园爱吃的油爆虾和糖醋小排，木涵摘起袁帅的筷子，就想夹菜。 袁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手里的袁小园，一把夺过木涵手里的筷子。 然后，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色拉和一盘手撕鸡胸肉。 木涵愣住了，定睛一看盘子里的菜都快哭了。 “大哥，我天天工作餐吃这个，难得来你家一趟，你还让我啃草呀？你养骆驼呢？” 袁帅重新拿了一双筷子递给木涵：“你就别贫了，我可不想你明天上节目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知道你今天要来，早给你备下了。吃吧！” 木涵极不情愿地夹起一筷子生菜，苦大仇深地看了袁帅和袁小园一眼。 袁小园想偷偷夹一筷子小排给木涵，被袁帅狠狠瞪了一眼，一块油光光的小排就那样“啪哒”一声英勇牺牲在了饭桌上。 吃过饭，袁小园依偎在木涵怀里听他讲故事，袁帅在厨房里洗碗。 袁帅时不时地回身一看，这俩人居然还有说有笑的。 哼，袁小园你个没良心，今天便宜你了！ 木涵平时工作虽然忙，可也算是看着袁小园长大的。 但是你袁小园，你白长辣么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你哥这么大一个帅哥，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穿，咋就没听过你一句好话？ 木涵来了你就花痴成这样。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袁帅忙完了，袁小园也小脸儿红扑扑地依偎在木涵怀里睡着了。 袁帅把她抱进里屋，关上门，拿出两瓶啤酒，和木涵在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 “什么？你签了老宋的太格麦田？” 木涵听完袁帅最近的遭遇，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 “只是一首歌的发行权。”袁帅抿了一口冰啤，淡淡地说道。 “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木涵睁大了眼睛，“你知道就我这样的，想签老宋他们公司，他还挑三拣四的呢！” “你？”袁帅微微一笑，“你都红成这样了，那宋胖子签不起也正常！” “不是！”木寒否定袁帅道，“你不知道那个宋可对音乐要求多高，签他们太格麦田不看名气，就看才华！这你都能签进去，袁帅你实在是太牛了！兄弟我佩服你。” “那他就能烫我一下？”袁帅不以为意，他还是对宋胖子那天递茶烫他的事儿耿耿于怀。 木涵一听，撇着脸，“扑哧”一声就笑了：“哥哥，你多大了？什么叫演艺圈儿？老宋这点算什么呀？你要知道，在片场，前辈借着拍戏拼命掌掴后辈的事情多了去了！那都是往死里打啊！你这点算啥？” “那也不能受这种鸟气！玩儿阴的，太不高尚了。”袁帅又是一口啤酒。 “高尚？”木涵拿着啤酒又笑了，“袁帅，你都进这一行了，就别想着‘高尚’这两个字儿了。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是外表光鲜地对着镜头笑，然后委曲求全地回家捂着被子哭？你别太天真。我奉劝你一句，咱们这行，那可是一切皆有可能。” “我懂，可老子就想站着把钱挣了。” 面对木涵，袁帅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袁帅，堂堂七尺男儿，出来找工作是挣钱养家糊口的，不是陪这帮人整狗屁倒灶的。 无论靠脸靠才华，还是靠灭霸给的金手指，他袁帅都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不卑不亢，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态。 “行了，老宋那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他不是也让你上‘今日歌手’了吗？你俩算扯平了。” 木涵知道袁帅的脾气，他要不是这个脾气，就凭他那张和自己那不分伯仲的帅气脸庞，在这个圈子里也早出头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今日歌手’第一季的收视率可是爆了表的，7.8的收视。这第二季，据说投资方又加钱重金打造，估计收视破10 都指日可待。”木涵道。 “这么好的机会，老宋推你上，看来很看中你啊。而且你还没签经纪约。” 袁帅看了一眼木涵的认真脸，也笑了：“知道了，哥们儿有分寸。” “行了！天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电视台录节目，就先回去了。” 说完，木涵也起身告辞。 临走前，木涵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然后看了一眼袁小园睡着的屋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和苏陌……后来真的就再没联系过？” 袁帅木讷地摇了摇头。 苏陌是袁帅的初恋女友，也是他前妻，在袁小园抱回国一个月之后，袁帅和苏陌离了婚。 木涵看着袁帅冷漠的脸，也不好再问，于是拍了拍袁帅的肩膀，全副武装之后告辞离开了。 袁帅冲了个澡，蹑手蹑脚地爬回卧室，又听见熟睡的袁小园在说梦话：“木涵哥哥……木涵哥哥……” 袁帅抽了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口水，想起木涵出门前的话“你和苏陌……”，袁帅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觉！ 第九章 刷抖音 “今日歌手”的录制在十天以后，这几天袁帅算是彻底闲了下来。 什么叫闲？ 口袋里有钱，前面有路，给点时间让你喘息叫偷得浮生半日闲。 而生活没有着落，大把的垃圾时间，那个不叫闲，叫闲得蛋疼。 这天送完袁小园，袁帅回家整理了一下要搬家的东西，便坐在沙发上休息。 袁帅无意识地打开手机，都说“南抖音，北快手”，以前袁帅睡觉前也偶尔会刷刷抖音催眠，但也就仅限于偶尔刷刷。 灭霸那一响指之后，袁帅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今天还第一次有机会戳开那个黑色的app图标。 刷了一会儿，袁帅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 抖音堪称宇宙第一神曲制造机，《离人愁》、《纸短情长》这些歌都是靠抖音火起来的。 甚至濮树的《平凡之路》和精致文的《远走高飞》，也都因为抖音二次走红成为了神曲。 就连傻比书桓，都因为“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而重新回到了观众的视线。 可现在，这些桥段，袁帅居然一个都刷不到了！ 好气哦~！ 这下真成了“天下傻比千千万，抖音一半，快手一半了”。 好吧，既然没有神曲，那袁帅只能当仁不让地亲自制造了。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 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袁帅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一堆打包好的微黄色的牛皮纸箱子前，低头抱着一把吉他，轻轻哼唱着这首烟把儿乐队的《纸短情长》。 这是他第一次拍抖音，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歌曲的旋律上，甚至连滤镜都忘了开。 十五秒的视频录好，袁帅轻点了一下上传键，就继续打包搬家的东西去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视频上还有个标签叫“首发”。 下午袁帅睡了一觉，然后继续三点一线，接袁小园，菜场买菜，回家做饭。 袁帅今天遇到林老师的时候，林老师问袁帅，说市里有个儿童体操比赛，看袁小园平时挺灵活地，愿不愿意参加？ 袁帅牵着袁小园，低头看了一眼她白乎乎藕节一般的小手臂，摸着后脑勺腼腆地笑了：“林老师，你是说我家小园是个柔软的胖子吗？” 袁小园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昂起头白了袁帅一眼：“你才是胖子！你们全家都胖！” 但是说完，袁小园又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到底是哪儿不对呢？ 林老师弯下腰，摸着袁小园肉嘟嘟的小脸，微笑着宽慰她道：“哎哟哟，我们小园不开心了。你爸跟你开玩笑呢，咱们小园的身材一级棒哒。” 听林老师这么说，袁小园脸上的表情才好了点儿。 袁帅暗地里又捏了捏袁小园的小手，心想，就你袁小园这样的还参加体操比赛呢？ 每次老子去菜场买一斤肉都不够咱家吃两顿的！ “那小园爸爸，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她要留下来多训练两个小时，比赛是下个月，到时候希望你能陪孩子一起去。” “好的好的。林老师费心了！”袁帅拉着袁小园拼命点头。 回到家，袁帅做饭，袁小园坐在沙发上摆弄袁帅的手机。 “哥！哥！” 袁帅刚把油下锅，就听见袁小园在外头喊自己。 袁帅以为她又要便便，于是关了煤气灶，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哥，你抖音上怎么多了这么多小心心啊？” 袁小园跪在沙发上，小手举着袁帅的华为，眨巴着眼睛问道。 “什么小心？” 袁帅都快忘了自己白天录了一小段抖音的事情了。 他打开手机，点开抖音的消息，呵—— 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 @金哥等65478个人赞了您的作品。 @挖掘机关注你。 @breeze关注你。 @139841455关注了你…… …… …… 袁帅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这才六七个小时的功夫，他已经拥有了5.7万的粉丝，6万多个赞，都快成网红了！ 不，他已经成网红了！ “哦，没啥。哥今天在抖音上发歌儿来着。” 袁帅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给袁小园，自己又钻进厨房里做菜去了。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 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袁小园在客厅里拿着手机，不停地单曲循环袁帅的这首《纸短情长》，越听越觉得好听。 而且手机屏幕里那个穿白衬衫低着头唱歌的哥哥，跟平日里系着围裙厨房锅台两边转的袁帅也是判若两人。 如果袁小园再大一点儿，她读过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此刻一定会吟出“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的词句，来赞美屏幕里魅力值爆炸的袁帅。 “纸短情长啊， 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袁帅随着抖音里的旋律轻哼着，把做好的饭菜一盘一盘地端放在餐桌上。 “袁大头，别玩儿手机了！吃饭！” 袁帅高兴的时候会捏着袁小园那肉呼呼的小脸儿，叫她“袁大头”！ 而每当这时，袁小园都会回敬袁帅一句“袁笨蛋”！ 这也算是兄妹间的一点日常小情趣吧。 可是今天袁小园听袁帅叫她袁大头，不仅没有回敬他一句“袁笨蛋”，而是乖乖地爬到餐桌前，拿起碗筷默默地开始吃饭。 “袁小园，你脸红什么呀？” 袁帅觉得今天的袁小园有些不对劲。 “你是不是发烧了呀，快过来让哥看看！”袁帅忙不迭地把手放在袁小园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 袁帅又把手掌按在自己额头上比较了一下，确定袁小园没事。 袁小园装作认真吃饭，她不想被她哥看出来，自从看了他哥的帅瞎眼的抖音，她就无法直视真人了。 “那林老师说你要去参加体操比赛了，哥今天特地做了牛肉，吃这个不会胖。” “还有啊，从明天开始，你训练的时候要听林老师的话，千万别和其他同学大闹。” “对了，明天训练，晚上我给你找一条宽松点的裤子……” 帅不过五秒。 袁帅在袁小园面前，立刻恢复了到了平日里那个碎碎念地唐僧形象。 没办法，带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家里有个娃，那真是操不完的心。 袁帅也不想这样啊，他也想安安静静地当他的高冷男神，但是可能吗？ “小园，吃饭别吧唧嘴，你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小园，你多吃点青椒，青椒维生素含量高。” …… 袁小园对着饭碗，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麻蛋的，这才是她亲哥！ 第十章 纸短情长 晚上哄睡了袁小园，袁帅已经累成了一条死狗。 洗完衣服，带着快散架的身子躺上床，袁帅随手拿起手机。 打开抖音一看，袁帅原本疲累的身体，一下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靠！ 真夸张！ 袁帅早上上传的那条抖音，已经60.3W的赞了，而且居然还上了热门。 已经有500多万人看过这条抖音了。 袁帅揉了揉眼睛，点开评论。 “阳光帅气！” “这样的小哥哥请给我来一打！” “我家的！我家的！不好意思，马上抱走。” “怎么我老公在外面这么多人吗？？” “这什么歌，太TM好听。” “听哭了。我要跟唱歌的小哥哥回家……” …… …… “这什么歌儿？原创吗？” “原创。网上搜不到。” “社会我袁哥，人帅会唱歌！” “入坑了。” “我也就听了二十多遍而已。” “这歌是写给前任的吧？” “小哥哥多唱几句啊，还没听够呢。” 袁帅看了评论，“嘿嘿”一笑，淡定地关上手机睡觉。 这评论无非就三种： 第一种，粉袁帅颜的舔屏党。 第二种，沉迷这首《纸短情长》无法自拔的听歌党。 第三种，路人粉，一半一半。 袁帅不过是消遣一下，也没指望着能在抖音上怎么着。他的目标是当巨星，而不是什么网红。 第二天，袁帅刚把袁小园送到幼儿园，就接到宋可的电话，让他今天无论如何到太格麦田去一趟。 去就去呗，袁帅立刻去团结湖坐地铁。 到了太格麦田，一进宋可的办公室，袁帅发现矮大紧又在里面。 他寻思着，这矮大紧是不是平时都不用挣钱吃饭，有事没事来宋可这里喝茶就能灌饱咯。 “袁帅来了，快坐快坐！”矮大紧见袁帅进来了，还挺热情，招呼他坐。 旁边的宋可依旧是一脸严肃。 袁帅坐下，放下黑色的背包。 “今天来主要是俩事儿。”矮大紧给袁帅斟上一杯茶。 袁帅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桌子。他这倒不是给谁面子，而是矮大紧再怎么也是音乐界的前辈，他再桀骜，这点礼数还是懂的。 “第一，明天你到摄影棚，拍一下《今日歌手》的宣传照。” 今天这宋可仿佛不会说话似的，全全由矮大紧代言。 “第二嘛……”矮大紧似乎欲言又止，摇着扇子看了宋可一眼。 宋可微微点了点头。 矮大紧这才继续说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拍抖音了？” 袁帅心一沉，我靠，现在互联网的传播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吗？ “你别紧张哈，是公司的公关舆情监测到的。”矮大紧赶紧隔空伸出一只手，安抚袁帅，并告诉他是好事儿，“你跟太格麦田没签经纪约，这完全是你的自由，你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袁帅抿了口茶。 “是这样，你那首《纸短情长》我也听了，确实写得不错。”矮大紧先肯定了袁帅的新民谣。 “老宋的意思，想把你这首《纸短情长》的发行约一起签在太格麦田。你觉得怎么样？” 矮大紧单刀直入，说明了今天叫袁帅来的意思。 袁帅看了宋可一眼，有点好奇，这些话他为什么不自己说。 其实要是一般人，宋可早就“咵咵咵”自己说完了，但是面对袁帅，他不敢啊！ 他一方面很肯定袁帅的才华能替他赚钱，另一方面又怵袁帅那个刺儿头的性格。 万一，他今天又被拒绝了，那脸上又挂不住不是？ 袁帅想了想，将手中的茶杯搁在茶几上，淡淡一笑道：“不签。” “为什么？！”没等矮大紧开口，宋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质问袁帅道。 袁帅不说话，只低着头。 半晌，空气中冷冷地飘出一句：“怕被烫。” 宋可绝倒！ 好你个袁帅！就烫了你一下小手指，这话你还要说几次啊？ 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但宋可表面上又不敢发作。 袁帅心中有数，淡定地从沙发后面拿出一把吉他。 然后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半边脸，自顾自地幽幽低吟浅唱道：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 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我真的好想你 在每一个雨季 你选择遗忘的 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 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 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宋可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宋可双手把着椅把子，屁股悬在半空中，静静地听袁帅拨琴吟唱。 而矮大紧则微闭双目，摇着扇子，后仰在沙发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袁帅一曲唱毕，宋可当即拍板！ “袁帅，只要你肯把这首《纸短情长》签在太格麦田，你就是用开水把我宋可烫成猪头我都愿意！” 袁帅低着头，重新把吉他放回沙发后，撇嘴坏笑道：“你这样的，开水烫一下等于整容了。” 宋可见袁帅是开玩笑，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微微放了下来，笑道：“没事，我不怕开水烫！” 袁帅见宋可给足了自己面子，便也不再跟他计较。 “行吧！200万的发行价。”袁帅重新端起兔毫茶杯，抿了口茶笑道。 “两百万？”宋可又炸毛了，“袁帅你怎么不去抢啊？” 袁帅一听这话，立刻站起身，背起黑包就要走。 矮大紧看了宋可一眼，立刻放下扇子，扑上来抱住袁帅，赔笑道：“袁帅，你这是干嘛呀？这事儿我替你跟老宋谈。” 袁帅不依，还是要走。 站在窗边的宋可踟蹰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吗的！成交！” 袁帅和矮大紧同时回头，宋可的脸已经跟块猪腰子似的了。 三个人重新坐下。 还是矮大紧最淡定，他重新替宋可和袁帅斟好茶。 他先劝宋可道：“好音乐就不贵。老宋你可别心疼钱啊！” 宋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忿忿地说道：“还不如把我烫成猪头呢！” 矮大紧转头又肯定袁帅道：“袁帅啊，我真不是夸你。看见你，我突然觉得咱们国家的民谣有希望了！我以前总说，唱民谣的，都是我这样儿的，糙老爷们儿，颜值不敢直视。现在没想到你这样的小白脸也能把民谣唱得荡气回肠。” 矮大紧怕袁帅听茬了，又解释道：“我这‘小白脸’不是贬义哈。你这首歌要是火了，你就把咱们音乐界的一条鄙视链给破了！” “鄙视链？”袁帅不解。 第十一章 我就是奶爸 “嗨！你真不知道？咱们音乐界，颜值上来说，唱流行的看不起唱民谣，唱民谣的看不起玩摇滚的。玩摇滚的也没资格看不起谁了，首先汪头条就长那样对吧？崔件老师也不怎么样。袁帅，你这回可打破了这个规律了哈，民谣流行唱的都不错，最重要的是颜值还高！” 矮大紧打开折扇优哉游哉地说道。 “哎哟，您捧我了。”袁帅冲他淡淡一笑。 矮大紧这人虽说吃啥啥没够，说啥啥没完，但他有一点好，就是特别惜才。 “哈哈哈。”矮大紧摇着扇子抬头大笑。 见事情聊完，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袁帅起身告辞。 ”二位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欸？别介啊？这不刚聊一会儿的吗？”矮大紧见袁帅即刻要走，有些不乐意了，“我怎么感觉你总是来去匆匆的啊？” “没办法，家里有孩子，得买菜做饭。”袁帅实话实说。 以前他总是等下课接了袁小园之后才去菜场捡漏，那些菜死贵不说，最主要的是不新鲜。 宋可这儿没事儿了，他想着今天早点奔菜场，赶个早市，给袁小园买点新鲜的鱼虾。 “你都有孩子了？！” 显然，矮大紧和宋可都很意外。 袁帅点了点头：“恩，有个丫头，幼儿园中班了。” “都中班了？！” 矮大紧和宋可再次吃惊。 “恩。”袁帅点了点头。 “哎呦，现在这年轻人正是太超出我们预期了。”矮大紧带着惊异的眼神，又重新打开折扇摇了起来。 袁帅虽然已经27虚岁了，但他皮肤特别白，人又清瘦，而且长相显嫩，所以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 腾然告诉别人，他有个五六岁的孩子，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老宋，你看这……”矮大紧若有所思地看了宋可一眼。 宋可也有些为难，本来他想把袁帅往帅气偶像那一挂发展，就袁帅这样的，将来肯定不缺迷 但突然他说他有个孩子，这倒让宋可在包装上有些犯了难。 “要不，这有孩子的事儿还是不要对外说了？” 宋可毕竟是老江湖了，处理类似的事情特别有经验。 别说男艺人了，他以前包装过一个女子乐团，里面也有看起来特别幼齿，其实已经有孩子的。 这年头谁还没点秘密啊？ 关键就看这个秘密爆出来对谁有好处。 要是爆出来对竞争对手有好处，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爆。这也就是捉萎这类狗仔存在的意义。 “不行！”袁帅立刻明确反对。 他很笃定地摇了摇头：“以后爆出来也是麻烦事，倒不如一开始就别隐瞒。” “这……”宋可犹豫不决。 但袁帅的眼神无比坚定，当初为了给袁小园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他都不惜和自己的前女友闪结闪离。 现在不就是出个道吗？ 自己有孩子这事儿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反正袁帅说什么也不会做对袁小园心理上有伤害的事。 袁小园因为自己是私生女这件事，已经非常介怀了；平时还得喊自己的亲哥叫爸爸，估计她那幼小的心灵早就憋屈得不行。 要是现在对公众隐瞒她的存在，日后那些记者再扒坟口诛笔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你们可以不说，但不能否认。”袁帅想了想，拧着剑眉，捻了捻白皙的手指说道，“要有记者问，别否认就行。咱也不主动提。” 宋可听了很是为难，因为现在的演艺市场已经不是只要唱得好就有人买单了，艺人的人设也很重要。 袁帅虽说经纪约没有签在太格麦田，但是他的个人形象关系到《消愁》和《纸短情长》两首歌的发行。 ”怎么？宋总不同意？” 在这件事上，袁帅一定要得到确定的答复。 “这……”宋可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 矮大紧想置身事外，但却又实在放不下袁帅这么好的苗子。 在他看来，现在袁帅不入娱乐圈，那简直就是华语乐坛的一大损失。 想了想，矮大紧还是替袁帅说了句话：“老宋，要不就按袁帅说的吧。现在公众对明星私生活的接受度已经非常高了。出轨都能接受，有孩子又算什么？” “嗯……”宋可有些松动，他抬起头问道，“你小孩的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没有妈妈。”袁帅道，“我离婚了。” “啊？离婚了？”矮大紧又是一惊，天哪，就袁帅这么个小屁孩儿，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故事没被挖出来？ 别一会儿，他又爆出自己形婚是gay的消息来，要真是那样，他再有才，估计民众也不会接受背景这么复杂的偶像吧。 “恩。生下来就离了。”袁帅很淡定。 宋可却不淡定了，他不停地拿眼神瞟矮大紧。袁帅这块山芋实在是太烫手了。 ”是不是让你隐瞒有孩子的事儿，你宁愿不签约？”宋可试探性地问道。 “嗯！” 袁帅笃定地点了点头，这事儿没啥好商量的。袁小园就是他袁帅的半条命。 “那行吧。袁帅你先回去把，最近的活动照进行，至于其他的，回头我和公司的人开会商量一下。” 宋可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他希望袁帅这张脸赶紧消失在他面前。 袁帅也没多啰嗦，背起包没做任何停留，直接拉开门走了。 袁帅走后，宋可点燃一支烟，阴着脸站在落地窗前。 矮大紧摇着扇子，陪着他。 “这个袁帅，你怎么看？”半晌，宋可问道。 “是个人才。”矮大紧不否认自己对袁帅的欣赏。 “可是，他这个情况……” 矮大紧知道宋可要说什么，他劝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你只签了发行权而已，别替古人担忧了。他能走到哪一步，全凭造化，只要歌红了，你就赚钱了。” 宋可不再说话，死死地盯着楼下。 通过这两次的接触，他也明白了袁帅的实力。歌曲的发行权只是第一步，宋可还是希望通过早期的合作，未来把袁帅的经纪约，甚至全约都签在太格麦田。 袁帅依旧走出大楼，往地铁口走去。 买完菜，他又将家里的东西，搬了一部分去新家。 过两天外婆就要来了，他得在外婆来之前把东西都搬过去。 晚上，袁帅拖着疲累的身体，坐在地板上陪袁小园玩乐高积木。 ”哥，今天林老师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袁小园低着头，边搭积木边和袁帅闲聊道。 袁帅笑了笑，没说话。林老师知道他是离异，袁小园入学时的家长信息表上写着呢。 但她跟袁小园打听自己有木有女朋友干嘛？ 第十二章 初见杨蜜 袁帅暂时没有给袁小园找“后妈”的打算，他这事业刚起步，家里祖孙三代都指着他养活呢。 他这时候要是谈恋爱，那就是坑了人家姑娘。 于是，袁帅咬着筷子头对袁小园说道：“这话是林老师问的，还是你自己想问的？” “当然是林老师。”袁小园不敢扯谎。 袁小园平时再古灵精怪，毕竟是个幼儿园的小孩，幼儿园的小孩在家里再皮，到了老师面前都乖得跟猫儿似的。 就这么神奇。 “那下次我悄悄告诉林老师。”袁帅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凭什么？我也想知道！” 谁知袁小园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难不成他哥真背着她在外面谈恋爱了？ “你个小屁孩儿知道个啥？吃你的大头饭！”说着，袁帅又给袁小园盛了碗汤。 袁小园赌气一推碗，跳下桌不吃了。 看着袁小园一个人孤零零对着电视机的弱小背影，袁帅若有所思。 哎，这袁小园真是他前世的债。 第二天，袁帅如约来到“今日歌手”栏目组订好的摄影棚，拍摄宣传照。 今天好几个歌手都在，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杨蜜也来了。 和其他歌手不同，袁帅并没有刻意去打听杨蜜的消息。 他知道自己只要进入了这个圈子，以后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同事。 再说待会儿录影的时候，自然不就见着了。 袁帅走进化妆间，只见偌大的化妆间最里面有个隔间，于是信步走了进去。 没想到，他一走进去，发现在里面化妆的正是杨蜜。 现场所有的人都很尴尬。 袁帅毕竟是新人，而杨函数已经红成一线了。 但是袁帅又是参赛选手，此时把他轰出去也不合适。 还是袁帅淡定，他微微一笑道：“听说蜜姐来了，进来跟偶像打声招呼。” 说完，袁帅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袁帅前脚刚走，后脚化妆间里的人就开始议论。 这帮人，化妆的时候反正嘴巴闲着也是闲着。 “算这家伙懂规矩。”杨蜜的经纪人坐在一边玩着手机先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遇到蜜姐这么从容的，我也还头一回见。”化妆师一边替杨蜜拨弄头发，一边说道。 “平时，那些倒三不到四的，闯进来看见蜜姐不是尬聊就是要合照，拍完了还要和蜜姐加微信发朋友圈。他们当自己是谁？！” “还有那些十八线的，冲上来和蜜姐攀关系。好像和蜜姐说句话，她也能红似的。” 化妆师见惯了娱乐圈的是非，对着镜子越说越激动。 “哎，所以说啊，人生最大的礼貌，就是不打扰。”杨蜜经纪人适时地接茬道。 全程，杨蜜都耷拉着眼皮不说话，她在争分夺秒地闭目养神。 她实在太累了，这一个月马不停蹄地就没歇过，刚才袁帅误入冲她打招呼，她就是下意识地敷衍了一句“嗯”，连来人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欸？！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刚才进来那男的那么眼熟？”突然，化妆师拿着粉刷的手，在杨蜜脸颊前踟蹰了一下。 “说不定又是哪个十八线，眼熟也正常。”经纪人不以为意，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不对！这人……” 化妆师猛然掏出手机，打开抖音。 “蜜姐，你看，刚才进来的那男的是不是这个人？” “纸短情长啊 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悠扬的曲调传来，原本昏昏欲睡的杨蜜也醒过神来。 她接过化妆师手里的手机一看，嗯，这小伙子长得确实清爽帅气，而且歌唱的也很好听。 杨蜜演戏还行，唱歌就弱了一大截。 当年为《宫》配唱的《爱的供养》，完全是经纪公司花重金打造，然后强行硬推上去的。 所以，杨蜜自己唱功一般，就对唱歌好的人有种特别的好感。 “这歌还挺好听的。”杨蜜无意识地夸赞了一句。 化妆师结果手机，一边继续替杨蜜化妆，一边科普道：“这首歌是这个人的原创，现在已经一百多万个赞了。我也觉得特别好听，看了好多遍，不然也不会刚才这男的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 经纪人也接过手机看了一遍：”确实可以。” “奇了怪了，一个网红，怎么来参加‘今日歌手’了？”化妆师继续自言自语。 杨蜜的经纪人把手机还给她，嗤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就他这形象，要这歌真是他写他唱的，成名是迟早的事儿，跟渠道没关系。” 杨蜜很累，静静地听他们说，脑海里努力回忆着刚才在门口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到底长啥样儿。 不一会儿，杨蜜妆化好了。 她在助手和经纪人的陪同下，往摄影棚走去。 路过门口的公共化妆间，立刻有好几个参赛选手上来和她套近乎。 “杨老师，我特别喜欢你的戏，能和您合个影吗？” “蜜姐，我是你的影迷，这次比赛请多指教。” “蜜姐，能和你加个微信吗？我们是‘今日歌手’这一期的学员花花组合。” 杨蜜一边敷衍着众人，一边用眼神示意经纪人挡驾。 经纪人立刻接招：“时间紧迫，蜜姐还要去拍照。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垂询主办方。也可以联系我，我是杨蜜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 经纪人发了一圈名片，总算把杨蜜给解救出来。 但杨蜜在众人熙熙攘攘的间隙，还是瞥见有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手机。 杨蜜走出来之后，他甚至头都没抬一下。 他是……？ 杨蜜隐约有点想起来了，他就是刚才误闯进自己化妆间的那个人。 那个……网红。 杨蜜留意了一下他的长相，便径直走出化妆间，去了摄影棚。 “好！很好！来，蜜姐看这边。” “蜜姐，很好，再侧一下身。” “左脚勾一下，非常好！” 杨蜜毕竟是专业的明星，不一会儿，她的宣传照就拍好了。 她从白布前的高脚椅子上走下来，却发现，刚才在化妆间里围着她的那圈人，此刻又在摄影机后面围观她。 杨蜜有些心烦，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到任何地方都被人当猴子一样看。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化妆间里的遇见的袁帅，她又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了一圈，依然未发现他的身影。 看来，他真的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杨蜜还是对袁帅好奇起来。 第十三章 鸡零狗碎 杨蜜拍完照就走了，接下来就是参赛选手们轮流拍照。 排在袁帅前面的那对什么“花花组合”，一男一女闹腾得要死。 他们简直不是来拍宣传照的，而是来拍婚纱照的。 女的体重少说也有个200来斤，男的光头一脸猥琐样儿，俩人拍照的时候不停地耍宝卖丑，时不时地还要来个嘴对嘴的亲亲。 摄影师都有些不耐烦了。 所以，等他俩下去的时候，袁帅感受到摄影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袁帅穿着白衬衫，米色的棉麻休闲裤，脚踩一双小白鞋登场了。 摄影师看到幕布前面禁欲系的袁帅，简直是洗眼睛。 这才是男神的正确打开方式，低调，内敛，不做作。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袁帅这样安安静静地当一个美男子，那该多好啊。 所以，摄影师带着荡涤灵魂的感恩之心，替袁帅拍宣传照的时候格外用心。 其实用不用心对袁帅来说，不过是99和100分的区别，就他那个360°无死角的盛世美颜，怎么拍都是有型的。 拍完照，袁帅对摄影师说了一声“谢谢”，便背起他的黑包走了。 照例，菜场买菜，然后准备去接袁小园放学。 袁帅背着包在琳琅满目、充满鱼腥味肉腥味的菜市场里穿梭。 “这香菇怎么卖？”袁帅随手拿起一只黑香菇，扬起头问摊子上的老板。 菜摊老板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胖大叔，因为这时候已经过了买菜的高峰期，所以胖大叔正在看手机。 “十二！”胖大叔头也不抬。 “给我来半斤吧。”袁帅见胖大叔玩手机玩得入迷，便自己从头顶上抽了个塑料袋下来，自己装了起来。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啊……” 袁帅一边装香菇，一边听见胖大叔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旋律。 出于好奇，袁帅随口问了一句：“老板，你看啥呢？” “刷抖音呢。”胖大叔随口一答。 “哦。” 袁帅把塑料袋递给胖大叔：“麻烦帮忙称下。” 这时，胖大叔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机。 胖大叔一抬头，看见袁帅愣住了！ “你你你……”胖大叔激动得指着袁帅都不会说话了。 袁帅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拎着塑料袋的手悬在半空中。 “你……我……你……”胖大叔一边盯着袁帅看，一边重新打开抖音，对着手机屏幕看。 “太像了！好像好像！”胖大叔激动坏了，“小伙子，你跟这个唱歌的人长得好像。” 袁帅探头看了一眼，嗨，原来胖大叔正在刷自己上传的《纸短情长》。 “那就是我。”袁帅把塑料掉放在电子秤上淡淡地说道。 胖大叔这回可诧异坏了，他点开袁帅上传抖音的地点，果然距离自己只有0.8公里，看来真的是附近的人啊！ “哎妈呀！”胖大叔激动得丢下手机一拍大腿，“我今天卖菜还见着名人了！” “呵呵。”袁帅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来来来！小伙子，我摊儿上的菜你随便挑，我给你批发价！绝对便宜！”胖大叔急忙大献殷勤。 “不用了，你帮我把香菇称了吧。” “好好好！拿去，拿去，不要钱！”胖大叔没按电子秤，而是满脸绯红地把一袋子香菇直接塞在袁帅手上。 “这怎么行呢？老板你还是收钱吧。”袁帅尴尬死了。 “啥钱不钱的？！”胖大叔一拍自己的肚子，然后从摊儿里探出身体，神秘兮兮地对袁帅说道，“我跟你说，你那首《纸短情长》贼拉好听！我一听这歌儿吧，不知咋地，就老想起我那初恋……就忍不住的循环听。” 说完，胖大叔又鬼鬼祟祟地看了看自己身后，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当然，这话不能让我老婆听见。嘿嘿。” 胖大叔说完这句，便一个劲儿地冲袁帅比大拇指。 袁帅拎着那半袋子香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候要是硬给老板钱吧，还真是伤害了人家的好意，但要袁帅就这样厚着脸皮把这袋子香菇拿走，以他的性格，他又做不出来。 谁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想了想，袁帅还是提着香菇走了。 “纸短情长啊 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袁帅高声吟唱着这首《纸短情长》，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他感到菜场两边摊位上的菜贩子们都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无所谓，边唱边走远了。 胖大叔送他香菇，他就请胖大叔听一回《纸短情长》的现场吧。 胖大叔听了袁帅的歌，在自己的摊位上探出半个身体，歌声回荡在空旷的菜市场里，胖大叔的眼角突然不自觉地流露出泪光。 “真是太好听了。翠花，俺想你……”胖大叔抹着眼泪儿，感动得一塌糊涂。 回家的路上，袁帅突然觉得，其实当网红也不是什么很low的事情。 以前他总想着当明星，当歌手，当影帝，似乎这些比网红高一个档次。 其实，身份并不重要，能创作出与大众情感有共鸣的艺术作品才重要。 说的三俗易懂一点儿，就是作品还是要能传播正能量。 再普通的人也是有情感需求的，袁帅的歌唱能让胖大叔想起翠花，想起青春，那就是成功。 带着暖心的成就感，袁帅接上袁小园回到家。 “哥，今天老师布置了家庭作业！”一进家门，袁小园就从超级飞侠的小书包里掏出一张通知单。 上面写着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请您和孩子一起动手，制作一幅蛋壳画。这项活动可以开发孩子的大脑，培养他们的动手和协作能力。请家长予以配合，周一前将作业交到林老师处。】 “靠！又来！”袁帅捏着这张通知单，忍不住骂出声来。 这些幼儿园，三天两头地布置动手作业，真不知道是考小孩还是考家长。 如果家里有几个大人，那是可以一个管吃喝拉撒，一个气定神闲地陪孩子搞这些。 可是袁帅就一个人，他要是现在陪袁小园搞什么蛋壳画儿，那晚上他们就会连炒鸡蛋都吃不上。 “哥，你倒是陪我做呀！”袁小园扬起满月般的小脸蛋儿，拽着袁帅的衬衫不撒手。 “行行行！我先做饭！你自己看会儿电视。”袁帅敷衍她。 袁帅认命了，算了，吃过饭，自己给她粘一个给幼儿园交差了事。 袁帅一边对着水池子用力地洗着香菇，一边忿忿地为自己抱不平。 他堂堂袁帅，为什么每天要干这种事？！ 真是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 还好外婆就快来了，袁帅的苦日子也算是看得到头了。 想到这儿，袁帅又往碗里多打了两个鸡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蛋壳洗干净收好。 第十四章 第二条抖音 吃过晚饭，袁帅把碗筷收拾干净，便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给袁小园粘家庭作业——蛋壳画。 “哥，老师说了，这个作业要大人和孩子一起完成。” 袁小园两只小手撑在茶几上，提醒袁帅。 袁帅抬起无辜的眼眸，几乎用哀求的口吻回答她道：“姑奶奶，你行行好。你哥我累了一天了，教你俩小时，我自己做五分钟。你让你哥早点交差睡觉，行不行？” 袁小园虽然不情愿，但她瞥见他哥一脸倦容，又有些心疼。 “好吧。”袁小园不情愿地应允。 袁帅集中精神，现在白纸上画了一只大公鸡，然后开始用鸡蛋壳当羽毛，一点一点地黏贴起来。 “哥，我闲着没事，不如我帮你录个视频？” 袁小园跪在地毯上，用一只小手拿起袁帅的手机提议道。 “随便。” 袁帅实在没力气拒绝他，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粘蛋壳画上。 袁帅在电影学院的时候，辅修过油画，所以他对绘画的构图还是颇有经验。 他把红色的鸡冠、鸡头公鸡傲然挺立的身体，在纸面上做了0.618：1的黄金分割。然后用红色的水彩笔，描绘出鸡冠。 紧接着，他便开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粘蛋壳。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袁帅总算满头大汗地完成了任务，一幅栩栩如生的蛋壳公鸡便应运而生了。 “太漂亮了！”袁小园一声惊呼！ “噢，一句太漂亮就完了？” 袁帅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袁小园赶紧滚过来用实际行动表示感谢。 “UMA！~” 袁小园抱着袁帅的脖子，很用力地亲了他的脸一下！ 瞬间，有了这一下，袁帅觉得自己再辛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恩，天下的家长可能都这么贱。 “好了，睡觉！”袁帅抖了抖酸麻的腿，站起身，打算抱袁小园进去睡觉。 “哥，你看我给你拍的视频。” 袁小园并不急着去睡觉，而是兴奋地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袁帅接过手机一看，果然自己制作蛋壳画的全过程都被袁小园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好吧，那这个就留着，以后等袁小园长大之后，放给她看，看到时候她敢不对自己这个亲哥好不。 这特么就是“证据”，袁帅坏坏地想着。 “哥，我想你把这条视频剪一下，再配上抖音上那个‘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的音乐。” 袁小园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袁帅，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啥？抖音？” 袁帅一愣，这个死丫头，抖音中毒不浅，看来以后得管着点她。 “哥~你就剪吧。”袁小园求袁帅。 袁帅想了一下，用手机用软件处理一下视频也不麻烦，于是又重新坐下来，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处理视频。 “老子做完你们林老师布置的作业，还得做你布置的，老子招谁惹谁了？” 袁帅一边将十几分钟的视频做成快速播放，一边嘟囔道。 等视频被压缩成15秒，袁帅又很无耻地给自己加了美颜和滤镜。 袁帅虽然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但他一天劳碌下来，脸上的倦容还是掩盖不了的。 “好了！” 袁帅选取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这个音乐，然后将视频上传到抖音。 于是，袁帅的第二条抖音短视频就正是诞生了。 “笃笃笃~~~~~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嘿咻，嘿索……”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声，袁帅15秒之内快速完成了一幅蛋壳画，看起来还挺帅的。 “好了，睡觉睡觉！” 袁帅再次催促袁小园：“睡觉睡太晚，小心长不高！” 袁小园抓着手机白了袁帅一眼，他这个亲哥，要是现实中也能活成抖音里那副牛鼻哄哄的样子该有多好啊！ 放倒了袁小园，袁帅沾枕头就呼呼着了。 第二天一早，袁小园坐在马桶上拉粑粑。 袁帅在厨房里烧早饭，牛奶麦片，爱心煎蛋，袁小园嘴巴特别挑，煎蛋不是心形的居然不吃！ 这都什么臭毛病！但袁帅转念一想，这特么还不都是自己惯的。 算了算了，赶紧把祖宗送去幼儿园了事。 “哥——！！！” 突然，马桶上的袁小园一声巨吼。 袁帅吓得手里的铲刀都掉了，赶忙冲进卫生间。 “小祖宗，又咋啦？掉马桶里了？” 袁帅冲进厕所，只见袁小园又是举着袁帅的手机，抖抖索索地小声说道：“好多小心心……” 袁帅夺过手机一看，原来是昨天晚上上传的那条抖音，赞已经破了50多万了！ 视频里，袁帅神奇的手速和惟妙惟肖的画作，再搭上他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盛世美颜和专注的神情，找来了一大群“舔屏党”。 袁帅点开三万多条评论： “都是九年制义务教务，为何小哥哥如此优秀？” “好帅！喜欢你~” “中了小哥哥的毒，我要拿这个做动态壁纸！” “每次看到你，都想把你从抖音里抠出来。” “哇塞，好有爱！这应该是帮哪个小孩做的吧？” “我是为了你的颜值而来，不料每次都是被才华圈了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文能作画控萝莉，武能唱歌刷抖音？” …… …… 时间紧迫，袁帅来不及多看，直接手机揣兜儿里，然后冲袁小园吼了一句：“赶紧自己擦完屁股下来！上学就快来不及了！” 说完，袁帅就又冲进了厨房。 袁小园随后又听见了他哥一声焦灼的呐喊：“我靠！我鸡蛋糊了！” 袁小园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帅不过五秒，亲哥。 袁帅焦头烂额地喂袁小园吃完早饭，然后拎起她夹在咯吱窝里就往幼儿园一路狂奔…… 送完袁小园，袁帅就请来搬家公司，把打包好的东西从老房子搬到了新家。 躺在新家的大床上，袁帅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新房子的天花板，被房东那对新婚夫妇刷成了星空的颜色。 望着蔚蓝色深不可测的星空，累成一滩狗的袁帅，觉得自己之前的苦日子结束了。 以后，他要走向星辰大海。 第十五章 都是抖音惹的祸 第二天一早，寻常的一天又开始了。 袁帅跟火烧屁股似的忙活了一早上，然后把袁小园往咯吱窝里一夹，就往幼儿园冲！ 把袁小园甩进幼儿园的大门，袁帅抬表一看—— 非常完美！ 八点二十九分五十八秒！~ 没迟到！！ 袁小园背着超级飞侠的小书包，一蹦一跳地走进幼儿园。 “爸爸，再见！”她还不忘回头冲袁帅挥手一笑。 “再见！” 袁帅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折返，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叫住他。 “小园爸爸！请等一下！” 袁帅猛一回头，是林老师。 “林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袁帅站住脚步。 “小园爸爸，您待会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请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林老师的语气不容商榷。 “呃……好。” 袁帅一头雾水，机械地跟着林老师走进办公室。 袁帅一进幼儿园教师办公室，就觉得里头气氛有些怪怪的。 “他就是袁帅啊？” “哟，确实挺帅的。” “再帅也是学生家长，注意形象。” “哦哦……” 林老师的办公桌在最里面，袁帅一路走来，悉悉索索地听到两边的其他老师仿佛在议论自己。 袁帅红着脸，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小园爸爸，今天找你来，确实有事。我就跟您开门见山了。” 坐下之后，林老师一脸严肃。这和平时温婉甜美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袁帅心里直犯嘀咕，不会是袁小园在幼儿园闯了什么祸了吧？ 这个袁大头，真是不叫人省心！ “林老师，您说。” 林老师抬头看了袁帅一眼，从办公室抽屉里抽出袁帅做的那幅蛋壳画。 袁帅看见蛋壳画，仍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园爸爸，幼儿园布置家庭作业，是为了培养孩子的动手能力，和促进你们家庭里的亲子关系。”林老师说道。 “嗯嗯，您说的是。”袁帅附和。 林老师依然一脸严肃：“可小园爸爸，您完全代替包办，这就违背了我园布置家庭作业的初衷了。” “没、没有……”袁帅还狡辩，“这是我和小园一起完成的……蛋壳有很多都是小园自己贴的。” 林老师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袁帅一眼。 袁帅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里直发毛。 这……到底什么情况？ 只见林老师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然后打开抖音的收藏，把屏幕对着袁帅。 靠！ 袁帅头上的汗直接飙出来了！ 他这个弱智，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幼儿园老师也会刷抖音的嘛！ “这个……那个……我……”袁帅一阵支吾。 “真的是他啊！” “哎哟，你看他脸红的。” “当场被小林戳穿了呀。” “可不是~” 袁帅又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其他老师小声的议论。 事实当前，袁帅百口莫辩。 “小园爸爸，您这条抖音现在都160多万的赞了，您不会认为我们发现的概率很低吧？”林老师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袁帅的脸彻底红透了，“我错了，老师。” 林老师见袁帅认错态度较好，于是把蛋壳画推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园爸爸，我知道小园是单亲家庭，您平时工作也比较忙。但亲子关系的培养，就是这几年。过两年小园大了，你想和她一起做点什么事情，都不能了。所以，您要是要重视。” “嗯，好。”袁帅认同林老师的观点。 “行吧。这幅蛋壳画您拿回去，麻烦明天和袁小园一起重做一幅新的交给我。”林老师的态度和缓了一些。 “好的，老师，您放心！我拿回去重做！”袁帅不敢分辨，抽回那幅蛋壳画就放进包里。 林老师看着袁帅完全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这么高大的一个帅哥，居然被自己说的头都不敢抬。她也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了。 “小园爸爸，没别的事了，我送您出幼儿园吧。”林老师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主动站起来诚恳地说道。 “好。”袁帅仍然在不知所措的状态中。 他迷迷瞪瞪地跟着林老师出办公室，又跟她走到幼儿园的林荫道上。 ”小园爸爸，我能冒昧地问您一句，小园的妈妈呢？”林老师和袁帅挨着走，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袁帅了。 从小班到中班，所有的家长会、春游秋游活动，都是袁帅一个人来参加。 林老师从来没有见过袁小园的妈妈，甚至连他们家的老人都没见过一个。 她很好奇。 “她妈……出国了。”袁帅尽量说得很含糊。 “这样……”林老师沉吟了一声，复又问袁帅道，“那您现在一直是单身？” 话一出口，林老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 还好今天的太阳有点大，辉煌的阳光映射下，看不出她白皙的面庞上已经飞上了一抹嫣红。 “嗯。”袁帅点头。 林老师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林老师，谢谢你。” 袁帅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停驻脚步，转头认真地对林老师道了一声谢。 “谢我什么？”林老师把一缕长发撸到耳后，也不好意思起来。 “我心里明白，抖音的事儿，你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反正作业已经交给你了。”袁帅道，“您刚才在办公室里和我说的那些，我挺感动的。谢谢！回去我会注意多陪小园的。” 林老师盯着袁帅眼睛，听他说完，心头一阵温暖。 她还以为刚才在办公室和袁帅说得太严厉了，怕他表面接受了，心里责怪自己教条。 没想到他倒是个明白人。 林老师当幼师也很多年了，现在这师生关系都快赶上医患关系般紧张了。只要小孩犯了错，家长最先想到的是苛责老师，而不是反省自己的家庭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 袁帅能这么说，林老师觉得自己的苦心没白费。 “林老师，跟您说句实话吧。”袁帅和林老师继续并排走，幼儿园的路不宽，林老师白皙光滑的手臂时不时地蹭到袁帅。 他觉得有些痒痒的。 “我待会儿就去机场接小园的外婆。她外婆来了之后，我们家的情况能得到很大的改善。所以，请您不用为小园担心。”袁帅道。 第十六章 放卫视鸽子 “那太好了。”林老师也停住脚步。 “嗯，那小园在幼儿园就拜托您啦。我先走了，再见。” 告别了林老师，袁帅赶紧又马不停蹄地往机场奔，他得去接小园的外婆。 她今天早上的飞机，估计一会儿就要到了。 “兹——兹——” 袁帅刚踏上机场专线，他的手机就开始狂震！ 袁帅有些厌烦，这大早上的，谁这么不识趣打来连环夺命call！~ “喂？”袁帅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边找了个座位一屁股坐下。 “袁帅，我宋可。”电话那头传来宋可的声音。 见是宋可亲自打电话，袁帅拎了拎心神：“有事吗？” “明天‘今日歌手’彩排，在卫视大厅。上午十点开始，你别迟到了。”宋可说道。 “嗯嗯。”袁帅答应。 挂了电话，袁帅也没当回事儿往心里去。他现在一心一意就想赶紧到机场去接外婆。 袁帅的外婆从来没坐过飞机，他担心她在机场迷路。 “外婆！！~~” 还好，袁帅的外婆身体还算硬朗，脑子也够使用，当她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T3航站楼的到达口时，袁帅飞奔着迎了上去。 “欸！大孙子！我在这儿，在这儿呢！” 外婆提着大包小包拼命冲袁帅挥手。 袁帅赶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立刻就嗔怪她道：“外婆，您坐飞机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呀？帝都什么都有，您看把您累的……” 外婆抹着脸上的汗，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在机场恨不得就把大包小包打开给袁帅看。 “这都是我们乡下的土鸡蛋、蒜头、荠菜，新鲜着呢！我还给小园做了两条睡裤，买了双塑料凉鞋……” “行行行！”袁帅连忙打住外婆，“这里是机场，咱回家再慢慢看。您慢点。” 袁帅叫了辆神州专车，把外婆接回了新家。 “帅子，这房子真不错，南北通透，敞亮！”外婆一进新房，就对房子赞不绝口。 但很快，她脸上又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房租一定很贵吧？不够，外婆这有钱！” 袁帅放下东西，笑道：“外婆，您放心吧，就我现在的存款。这房子，租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 外婆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忙拉着袁帅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帅子，和外婆说说，你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嗯，我现在是歌手。”袁帅答道。 外婆听了，又是一副惊诧的表情：“歌手？辣是个啥子工作嘛？” 袁帅笑着，试图用给外婆一个最通俗的解释：“就是上电视唱歌。” “艾玛！上电视唱歌？就跟李谷一似的？” 外婆的思维显然还停留在上世纪。 袁帅笑了笑，没多解释。 安顿下来，袁帅仔细打量了外婆一番，她瘦瘦小小，身上还穿着几年前的一件旧土褂子。 老人家闲不住，刚坐了一会儿，就要起来给袁帅做饭，拾掇卫生。 “外婆，您别麻烦了。中午我给您下点面条，晚上我带您和小园去饭店吃饭，您先抓紧时间睡会儿吧。” “睡啥子嘛，飞机上一直在睡。我不困。”外婆笑道，“你笤帚放在哪里嘛？” 袁帅看着外婆略微佝偻的脊背，眼角有些潮润，低着头把她的东西提进了主卧。 晚上，袁帅、外婆、袁小园三个人打车到最近的一家全聚德吃了一顿烤鸭。 三个人吃了一整只鸭子，还点了好多菜。 袁帅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幸福过了。 晚上回到家，外婆抱着袁小园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袁帅，你说你辣个妈，怎么心就这么狠……丢下你们两个，自己在国外逍遥快活！” 外婆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哭出声儿来：“袁帅，这几年可苦了你咯。一个大小伙子，连个对象都没有，就又当爹又当妈的……你妈心狠哪！” 袁帅听见外婆这么说他妈，也不敢吱声，只是低着头，眼眶热热的。 袁小园见外婆哭了，忙抱紧外婆撒娇道：“外婆不哭！外婆不哭！” “嗯，外婆咱不哭了。”袁帅也说道，“我现在好了，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对！好日子在后头。” 第二天一早。 袁帅把配好的家门钥匙给了外婆一把，然后自己送袁小园去幼儿园。 出门前，他特意叮嘱外婆道：“外婆，帝都地方大，您刚来，没事儿先别出门。明后天我带你熟悉了，您再一个人出去。” 外婆连连点头：“你放心去上班。外婆有数。” “恩。” 袁帅把袁小园送到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遇到林老师。 林老师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一条白裤子，她看见袁帅，有些羞涩地微微笑了一下。 袁帅也冲她点了点头。 袁帅走后，林老师也不知怎的，觉得自己这胸口还是扑腾扑腾的。 袁小园拉着林老师的手笑道：“林老师，我外婆来了！” “嗯？”林老师匆忙回过神儿，“小园，你说什么？” “我外婆来了！”小园骄傲地抬起头有重复了一遍。 “哦，那很好呀！来，咱们进教室吧。” 林老师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牵起袁小园的手往幼儿园里走去。 袁帅坐地铁赶往京城卫士，帝都早上的地铁都挤成一锅粥了！ 袁帅在人群里被人推来搡去，晃得头晕眼花。 他抬头看了一下表，已经快九点半了，地铁还有一站就到卫视大楼。 “兹——兹——” 突然，袁帅的电话又不自觉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袁帅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电弧：“喂，请问哪位？” “您好！请问您是袁帅吗？” 嘈杂的地铁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袁帅一边死死抓紧地铁吊环，一边答道。 “您好，我这里是DH区公安分局华清派出所。您家中有老人走失了，麻烦你赶紧回来领一下人。” 地铁里信号不好，地铁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 “对不起，我在地铁里，听不太清楚。请问，您说什么？”袁帅几乎是扯着脖子在喊。 “您好，我这里是DH区公安分局华清派出所。您家中有老人走失了，麻烦你赶紧回来领一下人。”电话那头的民警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袁帅听清了，他心一紧，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京城卫视站到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这时，地铁也正好进站了。 “好！您让她待在派出所别动！我现在就过来！” 袁帅玩命地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群，迅速冲下地铁！ 肯定是外婆走丢了！ 袁帅顾不得别的，冲出地铁口，叫了辆车就又往杀！ 他刚坐上车，就又接到了宋可的电话。 “袁帅，你到哪儿了。我让小张在卫视楼下接你。你赶紧的，我和卫视的王制作已经打好招呼了……” “对不起宋总！我今天去不了了！我家里有事儿！” 袁帅心急如焚，完全听不到宋可在电话那头说得话。 “袁帅！你说什么？你这可玩儿大了啊！”宋可一听也急了，声音明显严厉起来，“缺席彩排，放鸽子，你是想得罪整个京城卫视吗？ “对不起宋总！我家里真的有急事！那边您帮我先应付一下！”说完，袁帅便强行收了线。 “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儿！”袁帅敦促司机。 宋可在电话那头都快气炸了！ “袁帅！袁……” 听到手机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宋可气得把自己几十万的威图手机直接砸向地上！ “王八羔子！我艹你吗！！！” 宋可七窍生烟！ 第十七章 “老高，我都快气死了！” 稍微冷静了一点，宋可抄起电话就拨给矮大紧。 “老宋你慢点说。”矮大紧在电话那头还不知道情况，这个点儿，他正摇着扇子在家喝茶呢。 “袁帅，就上次咱签的那个新人，居然放京城卫视的鸽子。”宋可恼怒地说道。 “放卫视鸽子，不能吧？”矮大紧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般明星都不敢得罪卫视，因为得罪了之后麻烦事很多，掉了综艺合作事小，以后不引进这个明星演的电视剧，那就歇菜了。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这就是为什么明星特怕被卫视封杀。 平时也有明星无意间得罪某个卫视的事情发生，比如依萍小姐就曾经跟芒果卫视撕过逼。 但，袁帅得罪的可是京城卫视！ 京城卫视是什么地方，皇城根脚下的电视台，曾经某相声大师就因为和京城卫视一战成名，膈应了好几年。 京城卫视的一大特点，就是封不死你，也能膈应死你。 “昨天说好，今天‘今日歌手’彩排，那孙子也答应了。结果……早上九点五十，跟我说不来了！”宋可越说越火，“王制作那里我都打好招呼了，现在不是他袁帅失信的问题，我宋可也跟着他把老练丢光了！” 矮大紧完全能理解宋可的心情。 但这事儿确实又太大了，他爱莫能助。 谁都知道京城卫视和国视有着微妙的联系。 这袁帅还没出道，就把全国最大的电视台给得罪了，也真是胆子够肥的。 “行吧，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发火也没用。”矮大紧在电话那头劝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摔得满地的威图手机，也只能认命了。 “没事的，京城卫视也不至于和一个新人计较。”矮大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老宋，这事儿你可千万兜着，别跟袁帅多说什么。” 宋可无奈地一屁股坐下，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懂。他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得罪了卫视，最多就是个弃子，底盘子还是得我宋可张老脸兜着。” “不过，袁帅这棵歪脖子树，将来要是摇不下钱来，到时候就别怪我新账旧账和他一起算！”宋可狠狠按了一下桌上的一支圆珠笔，咬着牙说道。 “嗯。” 矮大紧挂了电话，替袁帅菊花一紧。 宋可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开娱乐公司的有几个是没有背景的。 若是袁帅真的不上道，宋可绝对有实力把他像踢皮球一样踢出京圈儿。 那头，袁帅急匆匆地赶到派出所。 果然看见外婆，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厅里，脚边还放着一只塑料菜篮。 “外婆！” 袁帅迎了上去。 “哎！孙子！” 外婆大概受了惊吓，坐的时间又长，看见袁帅来了，站起来就是一个趔趄。 袁帅紧紧扶住她，上下打量了外婆一番，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儿吧？” “么的事！”外婆嘴上说没事，手却紧紧把着袁帅的胳膊，“我知道你最爱吃我做的手擀面，早上见家里面粉没有了，打算出门买点儿。谁知迷路了……” 看着外婆一脸懊恼，袁帅也不忍心苛责她，拎起地上的菜篮子说道：“走！咱回家！” “嗯嗯。”外婆跟着袁帅往派出所外走。 “哎哎！” 俩人还没走出派出所的大厅，一位女民警就在身后喊他们！ “别急着走，过来签字！” 女民警冲袁帅招手。 袁帅拉着外婆走到女民警的办公桌前，女民警问了袁帅的身份证号，拿出一张单子给他签字。 袁帅低头看了一眼，只是常规手续，便低下头签字。 袁帅把单子交还给女民警，抬头的一瞬间，女民警看清了他的脸。 “你……”女民警想起昨天晚上刷的抖音，想问袁帅是不是那个网红，但一想起自己此刻还穿着警服就闭了嘴。 “谢谢您！”袁帅向女民警鞠躬致谢，然后拉起外婆就往家走去。 他们走后，女民警愣愣地拿起桌上刚才那张单子，见签名处赫然签着俩字儿：袁帅。 果然是他！ 到家后，外婆内疚自责不已，不停地催促袁帅快去上班工作。 袁帅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一刻了，早就过了彩排的时间。 他这才想起，自己应该给宋可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他翻出宋可的电话号码，但转念一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现在解释就是掩饰，倒不如等宋可再打电话来。 于是，他默默给宋可发了条微信，短短六个字：“今天是我不对。” 宋可收到微信，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袁帅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王制作和整个“今日歌手”的团队正在大发飙，这家伙居然就来这么一条微信，就想解决问题？ 宋可怒不可遏，直接一个电话call给袁帅，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丫到底想干嘛？想搞垮我太格麦田就直说嘛！整这一出出的不嫌累的慌？……” 袁帅让他骂，只是在电话这头不作声。 今天的事，确实是他的责任，他不想解释。 等宋可一通连珠炮似的骂完了，问候完袁帅的各路亲戚，袁帅只冷冷地回了一句：“替我保留参赛名额，你丢的面子，我替你捡起来。” “不然大家一拍两散！”说完这句，袁帅挂了电话。 “喂~~~喂~~~~~~”宋可怒气冲天！！！！！！ 这袁帅又挂他电话，靠！胆儿够肥，命够硬！ 宋可恨不得现在就把袁帅给揉烂了，撕碎了！ 保留参赛名额？ 袁帅倒是想得美！ 王制作今天兴师问罪的电话，让宋可又感受了一下曾经低三下四求人受过的鸟气！ 京城卫视能封杀他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封到他怀疑人生。 这小子真特么是初生的耗子不怕毒鼠强！居然觉得这是小事儿一桩？ 真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高老师，要不你还是到公司来一趟，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宋可虽然暴怒，但冷静下来，他又觉得袁帅刚才电话里那句“你丢的面子，我替你捡起来”不像是句顽话，口气阴冷坚硬得很。 现在宋可是可以把袁帅当弃子处理，两首歌的DEMO转手卖给下家，然后直接将他踢出局。 什么今日歌手，他公司那么多新人，随便派谁顶上去，那个人都得感谢宋可八辈祖宗。 但潜意识里，宋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按常规做法做。 第十八章 告别抖音 下午，袁帅索性哪儿都不去了，笃笃定定地陪着外婆在家附近转转。 他带外婆去了超市、菜场，还去最近的商场给她买了两件新衣服。 袁帅一点也不着急。 他深知，想踏入娱乐圈，有两个技能是必须具备的，那就是时间管理和情绪管理。 袁帅既然把宋可和京城卫视都得罪了，那现在担心也没用了。 既然担心没有用，那就不要浪费时间去担心，还不如把这个时间拿来做些更有用的事情。 矮大紧接了宋可的电话之后，开着他的G55来到太格麦田。 这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宋可的办公室却笼罩着一层副高压。 矮大紧坐下后，照旧自顾自地泡了一壶茶。 宋可走过来，端起一个空杯子递了过去，开口道：“老高，这事儿可能得麻烦你跟京卫的高层打个招呼了。袁帅‘今日歌手’的参赛名额尽量给他保留吧。” “你深思熟虑过了？” 矮大紧接过茶杯，斟了一杯茶还给宋可。 宋可接了茶，金边眼镜的镜片闪过一道白光。 “没办法。舍不得袁帅这个人才。”宋可无奈地说。 这话，也就是宋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其实这几年太格麦田的情况，矮大紧跟宋可一样清楚。 目前太格麦田旗下的艺人都是些啥？ 沙宝宝，奥朵，黄正，濮树，满文君，MIC男团…… 沙宝宝就不说了，一首《暗香》之后再无拿得出手的作品，估计这辈子就指着这首歌养老了。 奥朵和演员程好有些像，本来身材惹火，唱功也不错，可惜红颜已老。 黄正和沙宝宝一个套路，一首《奔跑》，“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跑了大半辈子。 就濮树还凑活，人设没崩，水准依旧。但这家伙文青，极少出席商业活动。签了他，没穷死算万幸，还指望能摇出钱？那就是白日做梦！ 满文君，凭着一张忠厚老实又土气的脸，本来颇受国视喜爱，又有奶奶粉和祖奶奶粉撑腰，传统的拼盘晚会经常去露露脸其实也挺不错的，名利双收。可这家伙作死啊！居然成了瘾君子。 MIC男团就不说了，就是个男团而已，半死不活。 现在的太格麦田，完全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可是廖化又在哪里？ 好不容易瞎猫遇上死耗子，身为太格麦田CEO的宋可捡到了袁帅这么个潜力股，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矮大紧抿了口茶，思索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老宋，你说要别的事儿都好办。可这事儿，是袁帅放人家鸽子在先。现在卫视本来就傲娇得要死，他这是拿芦苇杆捅老虎鼻子眼儿的事儿。” “所以，我这不才找你的嘛。”宋可接过话头。 没办法，矮大紧和宋可多年交情，这事儿他不想管也得管下去。 矮大紧掏出手机，他记得京城卫视有个副台长，以前和他略微有些交情，便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你好！是我是我！小松。哎哟哟，千万别叫老师……您才是老师！” 宋可听不见电话那头人说什么，只听见高晓松在这头有一段没一段的。 “是这样，我有一朋友，叫袁帅，参加了你们台的‘今日歌手’节目。结果彩排那天，他家里出了点事儿，就没去。这事儿确实是他做的不够好，但是年轻人嘛，还请贵台再给一次机会……” “是是是，就是这个理儿，您说得特对。‘今日歌手’现在都火得不行了，多少人排着队想上。你们台这节目，甭说别人，我都一期不落……” “您说的极是，是他不对。小孩子不懂事儿，还请您多帮忙。” “不是，不是我家亲戚……是我朋友的朋友！不过我那朋友真挺着急，所以托我过来说说情。” “嗯嗯，真是特别劳驾您帮忙打声招呼，我真感激不尽了。” “您看您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得嘞，有空我看您去！行行行，一块喝几杯！” “谢谢谢谢……” 听矮大紧断断续续地好话说了一箩筐，宋可知道保住袁帅参赛名额的事儿有戏了。 果然，矮大紧挂了电话便对宋可说道：“我可帮了你一大忙，你又欠我一人情。” “肯定肯定。”宋可不抵赖。 反正他欠矮大紧的人情也多了，不就是几顿烤鸭的事儿嘛。 宋可把参赛名额保住的事情告诉了袁帅，袁帅只是淡定地回了一句“谢谢”，便把手机塞进兜里，搀着外婆回了家。 晚上，外婆在厨房里做饭。 袁小园依偎在袁帅怀里刷抖音。 当刷到一条“GUCCI，GUCCI，PRADA，PRADA……”的时候，袁小园觉得很新奇，便一再要求袁帅再拍一条。 “不拍！”袁帅果断拒绝了袁小园的无理要求。 “为什么哥？你看这女的多火啊？”袁小园好奇地说道。 袁帅看着屏幕里那个穿蓝衣服站在停车场里唱着“GUCCIGUCCI，PRADAPRADA……”的女的只觉得好傻。 再一看旁边，居然这条抖音还有七百多万条赞。 都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火的？ 数据别是刷的吧？ “哥，我跟你打赌，你要是拍这条，我保证你的赞能破千万！”袁小园异想天开。 “呵呵。”袁帅干笑了两声，没说话。 袁帅明白，想要当明星，尤其是成为巨星，爱惜羽毛是非常必要的。 有些明星接了很多的戏，参加了很多的综艺，但就是没火成一线，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取舍。 当网红不过是开胃点心，决不能当做主菜吃，如果袁帅真的被贴上“网红”的标签，那以后再转型就难了。 所以，袁帅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上传抖音了，直到“今日歌手”的比赛结束。 “GUCCIGUCCI，PRADAPRADA……” 袁小园还盯着手机里那条魔性的抖音看呢。 正巧这时，外婆端着菜走了出来。 她好奇地问袁帅和袁小园道：“这手机里唱的啥子嘛？啥叫‘枸杞枸杞，不辣的不辣的’？枸杞本来就么得辣的嘛！” “哈哈哈。”袁帅笑着接过外婆手机的菜，“外婆，您真幽默。” “袁小园，吃饭！” 第十九章 录影【收藏破500了，破千加更】 几天后，“今日歌手”正式开录。 这回宋可吸取了教训，他特意找了两个助理，开着车来到袁帅的小区，一左一右像押犯人把他押往录制现场。 “你丫真够损的。” 袁帅上车就给宋可发了条微信语音，表示强烈谴责。 宋可发来一个捂着脸哭的小黄人表情。 袁帅无所谓地笑笑，把黑色背包放在一边，一路上随意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袁帅的车来到BBTV门口。 那两个黑衣助理仍不死心，还一左一右跟门神一样粘着袁帅。 袁帅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别这样，我不做大哥许多年。你们这排场，别一会儿再给节目组轰出来。” 两位助理面面相觑，有些不情愿地默默退到一边。 袁帅重新背了背肩上的黑色背包，昂首走进BBTV的录制厅。 “今日歌手”是一档隐约偶像养成节目，晋级的方式有两种——星推和粉推。 粉推不用说，就是看粉丝投票。 星推，就是只要评委说出666，选手就能顺利晋级。 “今日歌手”的海选分为三个赛道，分别是：盛世美颜赛道，盛世独秀赛道和盛世魔音赛道。 盛世美颜赛道的星推官是杨蜜。 盛世独秀赛道的星推官是薛止谦。 盛世魔音赛道的星推官是华成雨。 袁帅想来想去，这宋可怎么也得给他报个“盛世独秀”或者“盛世魔音”赛道吧。 但当袁帅报上自己名字的时候，编导果断让他去了一号厅，录“盛世美颜赛道”第一期海选。 袁帅欲哭无泪。 不知道这是不是宋可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难道他看不出来，袁帅本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吗？ 他怎么还把他往最原始的路径上推？ 难怪太格麦田由中国最早的原创音乐公司做成了现在这副草台班子的死样子。 没办法，袁帅带着郁闷的心情，走进了“盛世美颜赛道”的录制大厅。 有工作人员问了一下袁帅的名字，袁帅说完，他明显感到四周射过来的凉意。 “就是那小子，上回彩排没来。”王制作身边，一个工作人员指着袁帅说道。 “哼，果然是个小白脸。指不定被谁包着呢。”王制作没好气地说道，“待会儿只要他唱的不行，立马淘汰！” 袁帅排在第五个，他化好妆，默默地坐在一旁，看前面的选手录制。 “今日歌手”的主持人是张大大，今天是65进12的海选，淘汰的比率还是挺高的。 杨蜜是星推官，好妹妹乐队是评委之一。 大蜜蜜和上次在录影棚看起来差不多，今天穿了一条大红色裙子，看起来更加妩媚迷人，她担任美颜赛道的评委可谓是实至名归。 好妹妹乐队也是袁帅最喜欢的乐队之一，《青城山下白素贞》、《相思赋予谁》和《祝天下所有的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都是袁帅的情人节必听曲目。 但今天大蜜蜜和好妹妹看起来都十分高冷，杨蜜更是惜字如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当评委，她有点故意端着的感觉。 随着杨蜜说完：“前方高颜，准备好了吗？今日歌手，就这样唱。上选手吧~”，第一位选手雷猴就带着墨镜上场了。 袁帅也带着准备听歌的心情，让自己的心境沉静下来。 他最近歌荒，需要一些新歌的刺激。 雷猴颜值还可以，毕竟能上美颜赛道的颜值都高于路人级别了，评委又不瞎。 但一上来他说的几句话，立刻让袁帅对这个人反感至极！ 本来袁帅是想听歌的，结果这个雷猴一上台先对着杨蜜来了一段世纪告白。 “我想对杨蜜说几句话，假如我们早点认识，也许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们在黄昏的时候，相约在一间咖啡厅，阿蜜看着窗户外的日落，我看着她美丽的侧颜……” 听到这儿，袁帅基本可以认定，最先上场的一号是个傻哔。 傻哔还在台上接着说：“我点了一杯拿铁，阿蜜点了一杯马提尼……” 袁帅听得尴尬癌都犯了，这特么就是活脱脱的一出选手强撩评委啊！！！ 难道现在这些选手来参赛都不带脑子的么？ 连不是一个圈子的不要硬挤，不是一个层级的不要装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杨蜜知道你是谁啊，就和你去咖啡馆喝马提尼，还说得那么自我陶醉。 果然，大蜜蜜听了也是满头黑线，根本不想理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好了，我们想听你唱歌。” 一号雷猴只好唱了首粤语歌，他开始唱歌之后，袁帅对他印象没那么差了。 说实在话，唱的还行，KTV水平吧。 不过杨蜜听完之后，就冷冷地给了一句评语：“唱的很好，但是没有打动我。所以，我给你待定。” 袁帅心里暗笑，我蜜果然有性格，之前那段尬聊还是有惹到她。 不过这种尬聊的傻哔袁帅也不喜欢，淘汰了正好！ 且看下一位选手。 第二位上场的选手，就是袁帅上次在摄影棚遇到的那对活宝——花花组合。 他们合唱了一首《粉红色的回忆》。 怎么说呢？ 袁帅不知道他们是把流行歌曲唱出了东北二人转的感觉，还是用东北二人转的唱法演绎了这首80年代的流行歌曲。 袁帅认为，相比起“今日歌手”，他们俩更适合去参加“溜光大道”。 杨蜜听得一脸懵逼，看得出来，她的脸色从坐在评委席上开始越来越差了。 主持人张大大看着俩人红配绿的床单造型，简直想报警。 好妹妹乐队更别提了，本来就沉默，现在被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待定。” 第三个上来的是个跳广场舞的。 袁帅也是纳了闷了，这种农家乐审美的选手，是怎么上盛世美颜赛道的？ 节目组为了博点击率也是拼了。 还好，张大大的毒舌地直接打断他，问道：“你有完没完？” 结果三号居然敢直接无视张大大，继续又唱又跳。 杨蜜、好妹妹和张大大，只能又忍了五块钱的。 终于等这厮将一首降央捉马的《走天涯》唱完，张大大直接发问：“刚才我叫你停，你为什么不停？” 三号还继续抖机灵：“因为我嫉妒比我长得帅的。” 这句话明贬暗褒，在捧张大大的臭脚再明显不过了。 但张大大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回怼了一句：“哦，那你在这个世界上要嫉妒很多人了。待定！” 张大大说出了“待定”，那大蜜蜜和好妹妹肯定也给面子，把广场舞小哥给淘汰了。 比赛进行到这里，化着妆，在水银灯下烘烤了半个多小时的杨蜜有些焦躁起来。 她有些后悔接了这么一档选秀节目。 早知道节目是这个水准，她就不来了。 爱惜羽毛，连袁帅都懂的道理，杨蜜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和傻哔论长短，不和傻哔玩游戏。因为和傻哔待在一起，你就是不是傻哔，别人也会把你当成傻哔。 袁帅看着杨蜜焦灼的眼神，坐在场下对她深表同情。 而好妹妹乐队和张大大也都已经进入到一种，拿电视台钱财，替电视台消灾的状态，只求这档节目赶紧录完。 但节目组对评委们的考验还没完。 上场的第四位选手，再次颠覆了评委们的三观。 四号蓝衣小哥踩着蓝色的滑板上场，脸有几个角度长得很像杨阳。 古龙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 这年头，颜值高的小哥哥和爱笑的女孩一样。 第二十章 一加五等于几【加更求推荐】 【灭霸说，他想要推荐票~~~~你们不怕灭霸吗？】 - 蓝衣小哥上来唱了一首原创歌曲，吉他的和弦非常简单，但歌词写得不错。 其中有一句“飞舞的蝴蝶落在你蓝色的百合裙摆上”有打动大蜜蜜。 虽然对于这种矫情至死的歌词，心硬如铁如袁帅，丝毫无感。 但他根据杨蜜的眼神和录节目的节奏断定，这个人应该会给晋级。 “蝴蝶落在蓝色裙摆上，这句歌词不错。“果然，杨蜜拿着话筒说道。 “哎呦，说明你的这首歌，大蜜蜜有听进去噢~”张大大跟着起哄。 “我们喜欢原创。”好妹妹乐队也说道。 接下来，只要杨蜜说出666，晋级选手会收获杨蜜给的代表晋级的“蜂蜜糖”，顺利晋级。 袁帅瞥过脸，发现台下已经有工作人员蠢蠢欲动，准备把蜂蜜糖递上去给杨蜜了。 来了这么久，送算看到一个晋级的了。 袁帅也松了口气，前面的那些都是什么呀，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常的。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时，蓝衣小哥突然开口了。 “等一下！” 全场所有的人好奇得抬起头。 “怎么？我们的选手是还有话对大蜜蜜说吗？”张大大好奇地问。 “嗯。”蓝衣小哥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吧。”杨蜜默认。 “我能问大蜜蜜你一个问题吗？”蓝衣小哥一脸严肃。 “可以。”杨蜜很有诚意地点了点头。 经过了前几轮的蹂躏，她对眼前这个选手印象很好，难得的有求必应。 “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三等于四，那么请问大蜜蜜一加五等于几？答案清说三遍！” 靠！ 蓝衣小哥问完这个问题，整个演播大厅里鸦雀无声！！！ 袁帅彻底懵逼了！ 这批选手，是组团来秀下限的吗？ 台上的几位评委都快被他们集体坑成傻哔了！ 谁都知道只要杨蜜说出666，选手就能晋级。 蓝衣小哥在最后关头出个十以内加减法，是为了diss杨蜜的智商吗？ MMP！袁帅简直想骂人。 本来对这个蓝衣小哥印象还不错，最后这一个问题直接倒光了所有人的胃口。 这就好比吃一盆菜，你觉得口味不错，刚刚吃出幸福感，就发现碗底有一只苍蝇！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袁帅有些担忧地抬眼去看大蜜蜜和张大大他们。 果然，杨蜜的脸就跟抖音上的泰国网红导游似的，一秒钟从刚才的微笑，直接转为极度冷漠。 张大大的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好妹妹乐队平时还是比较低调内敛的，但这时候，袁帅还是从秦昊脸上看出了怒意。 “俄亥！” 几秒钟后，张大大勉强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 “我觉得……”他顿了一下。 虽然张大大平时的主持风格是以毒舌著称，但是面对一个如此纯天然的傻哔，他觉得自己高射炮打蚊子，实在没必要。 “我觉得……唱的很好。”张大大勉为其难。 “但是，他最后不应该说那句话！”杨蜜忍无可忍，抢白道。 “恩，最后那个问题太减分了。”好妹妹完全赞同杨蜜。 “所以，大蜜蜜是不喜欢套路对吗？”张大大试图将气氛调节得轻松一些。 但是杨蜜完全不接他的话头，而是直接严厉地批评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他明明唱的很好，我都准备给他晋级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张大大立即附和。 一台节目，他主持成现在这副样子，也是非常糟心。 袁帅从他幽怨的眼神里读出，他完全不想背锅。 “所以我的决定是，待定。” 我蜜也是非常任性，直接pass。 “待定。”好妹妹乐队也说道。 那个蓝衣小哥还想辩驳些什么，袁帅明显看见张大大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强行把他给请下去了。 对于才华勉强够用，而智商不够用的人，娱乐圈从来都不欢迎。 ”有请盛世美颜赛道，第五位选手——袁帅登场！” 当场外主持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袁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凝聚了一下精神，便准备上场。 “等一下！” 突然杨蜜拿着话筒打断了现场的录制。 “我想休息一下。”杨蜜的眼神里满是疲惫。 隔着七八米远，袁帅都能感受到她的心累。 “我也要休息。” 张大大也举手，刚才要不是摇臂机，一直把摄像头往他面前摇，他白眼早就翻到天上去了。 一个人的忍耐真的是有限度的，尤其对于一个控场的主持人来说。 被迫，节目组暂停录制十分钟。 袁帅只好又原地坐下。 袁帅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两口。 他瞥见不远处，杨蜜好像凑在经纪人耳边很不满地说着什么。 大概是投诉他怎么签了这档垃圾节目吧，袁帅猜。 “好！3，2，1！重新开始！action~” 十分钟后，现场制作重新喊了开始。 再怎么，这期节目总得录完不是。 袁帅作为五号，整了整他的白衬衫，淡定地迈着步子上场了。 袁帅在京电读书的时候，曾经为了赚外快，帮京城服装学院的学生走过秀。 所以，今天在十米多长的白色美颜赛道上，他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地起了走秀的范儿。 “好帅！” 袁帅耳边隐约传来一句工作人员的夸赞。 “真的很帅！” 不过，袁帅从小就听惯了对他颜值的夸奖，已经非常麻木了。 只见他淡定地走到三位评委面前，坐上一把高脚椅，拿起一把木吉他就开始唱：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听见歌声，杨蜜一惊！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了袁帅一眼。 本来她对这档节目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狂风骤雨之后遇见美丽的彩虹一样，安宁下来。 这个男生是……？ 杨蜜觉得他又帅又眼熟。 张大大本来已经不耐烦死了，但听见袁帅的歌声，他立刻如被定住一般。 而且他觉得除了被定住，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随着旋律一阵一阵地扣动他的心房。 好妹妹乐队的两位成员，眼神直接放光了！ 我靠，不虚此行啊！ 国内还有这么好的原创音乐！简直堪比他俩巅峰时期的创作！ 第二十一章 歌手上线【求推荐票】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袁帅旁若无人，闭目低吟浅唱。 这时，整个录制大厅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逐渐安静下来。 王制作本来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喝咖啡，听见袁帅的歌声也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手中的杯子。 “他……就是上次那个缺席的？”王制作压低声音问身后的助理。 “就是他。”助理附耳答道，“高小松亲自来打的招呼，才又给塞进来了。” “嗯。”王制作支吾了一声，扬起犀利的眼神继续盯着台上的袁帅。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袁帅越唱越投入，越长越情深意长。 不得不说，毛不易的这首《消愁》，确实非常打动人心。 故乡、远方，明天、过往，谁都逃不了世态炎凉。 袁帅唱的不是歌，而是众人都拥有的情绪。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袁帅缓缓唱至曲末，整个演播大厅鸦雀无声。 每个人连的呼吸都不敢用粗气。 “清醒的人最荒唐……” 这首歌……实在太强悍了！ 杨蜜边听，眼角边微微有些湿润了。 好妹妹乐队的两个人，则完全沉浸在袁帅的音乐里。 张大大拿着话筒也没说话。 谁都知道，眼前的这个选手，和前面那几个烂番薯臭鸟蛋有着本质的区别。 袁帅见大家不说话，以为没戏了，便拿起吉他准备下场。 来参加这个选秀节目，本来就是给宋可面子。 前面几位选手的实力他也看到了，他完全不希望自己晋级，再忍受下一轮的煎熬。 《消愁》的发行权已卖，袁帅答应宋可来参赛，可没跟他保证会晋级。 唱成这样，已经给足宋可面子了。 其余的，爱咋咋地吧。 望着袁帅离去的背影，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唱完了。 “他……走了？”张大大握住话筒很意外。 之前上来的选手，哪一个不是唱歌五分钟，通话俩小时？ 夸杨蜜，更是标配。 什么“杨蜜你是我的女神”，“现场见到大蜜蜜发现她真的很美”，“ 但这个袁帅唱完，居然就……？ 就这么……走了？ 杨蜜也很讶异，不过联想到那天在摄影棚遇到袁帅的场景，她又觉得这应该就是他。 “留步！请选手留步！” 回过神儿来的张大大，这才想起挽留袁帅。 再他和工作人员的再三劝阻之下，袁帅才又重新面无表情地回到舞台。 “呃……” 被这么一闹，一向能言善辩主持经验丰富的张大大居然冷场了。 “歌唱的不错。” 半晌，他在涨红了脸夸赞了袁帅一句。 “不是不错，是太好了！” 这回，抢白的不是杨蜜，而是整场都很沉默的好妹妹乐队。 高山流水遇知音，英雄惜英雄，好妹妹乐队此刻只恨自己不是星推官，而是助推官，于是纷纷把眼神看向了杨蜜。 大蜜蜜看着袁帅只是摇头。 她一直摇头。 张大大忍不住问道：“大蜜蜜，你一直摇头，是因为不满意他唱的吗？” 杨蜜道：“不，我是震惊，他怎么会唱的这么好？！” “哇哦，好高的评价哦！”张大大又开始用套路主持。 “你真的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有机会好好听听听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杨蜜在场上毫不避讳自己对袁帅的欣赏。 众人难得看到她这样，纷纷又把目光投向台上，去看袁帅的反应。 没想到他却很冷静，拿起话筒微笑着轻轻反问了一句：“是去咖啡屋聊吗？我点拿铁，你喝着马提尼！“ 哗——！ 袁帅的这句话又让全场的气氛凝固住了，三秒钟后，整个大厅里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哄笑。 袁帅自上台后就一直挺高冷的，颜值爆表，才华横溢，完美得让人无法接近。 没想到他还挺幽默！ 王制作和张大大这些懂行的人十分吃惊，因为“马提尼”的这个梗接在这里真的非常合适！！ “呵呵。”杨蜜也笑了，转身向工作人员要了一盒蜂蜜糖递给袁帅。 “等一下再点评，我先让你晋级。666！” “谢谢。”袁帅接过糖淡淡地说道。 好妹妹乐队中的秦昊开口道：“他唱的真的非常厉害！李宗盛听到这首歌应该都会点赞！” 好妹妹的另一位成员张小厚忙接梗道：“为什么要提李宗盛，他又不是唱民谣的。” 秦昊道：“李宗盛是唱人生的。我觉得眼前这位选手唱的这首《消愁》虽然旋律和和弦都非常简单，但却唱出了丰富厚重的人生！” “而且他的KEY真的很稳定！这点就新人来说是蛮难的，因为很多新人喜欢唱歌的途中偷偷换KEY。”张小厚补充道。 “哇！好高的评价哦！~”张大大按套路接着捧，说完他又看向杨蜜。 杨蜜拿起话筒直接脱口而出：“民谣类的歌真的很‘杀’我，你今天真的有‘杀’到我。我觉得你认真唱歌，然后谈吉他的样子特别帅！” 袁帅礼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还是一句“谢谢”。 也许是袁帅过于冷静的态度，引起了主持人张大大的注意。 他故意抛了个橄榄枝给袁帅道：“你好像话真的很少欸。” “确实，他话很少。”杨蜜也发觉了。 张大大继续饶有兴致地启发台上的袁帅道：“那你对于评委对你给出的这么高的评价，你有什么想说的？” 袁帅为难地想了想，他其实真不喜欢讲废话，但张大大用录节目的套路，套路他。 他总还是得说点什么，不能让话掉在地上不是？ 所有人都期待着袁帅的回答。 王制作也很有耐心地坐在折叠椅上，神情专注地望着袁帅。 这个人歌唱得完全没话说，就看会不会说话了。 如果他不但唱歌绝，说话也溜索，那台里这档节目捧他是没跑了。 至于缺席彩排的事情，谁特么现在还有心思关系那档子破事儿啊！ 眼前，这明明就是一颗明日之星嘛！ 其实王制作从袁帅开口的那一刹那，就对他敌意全无，转而变成了一种期待。 用几秒钟想清楚之后，袁帅缓缓抬起头，环顾了一下赛场，用低沉的嗓音给出了一段惊世骇俗的回应。 第二十二章 我会唱歌，这我知道【求推荐票】 “我会唱歌，这我知道。” 袁帅手握着话筒，低着头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他眼神中有一丝狂妄，一丝桀骜，还有一丝害羞，双眸层次非常丰富。 所以说，表演系硕士也不是白读的。 比起前面那些上来就冲大蜜蜜疯狂放电的选手，此刻袁帅的表现，简直内涵爆表，眼神里全是故事。 就在评委们屏息的时候，他继续按节奏放话道： “对于评委们给我的肯定，我也予以充分的肯定！” 霍——！ 袁帅此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 整个演播大厅暗流涌动。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王制作则默默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双手抱胸，拧着眉，一直不发一言。 周围人先面面相觑，纷纷震惊，这是解锁了什么新玩法？ 这个袁帅，口气太大了。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又hold住了他狂傲的口气。 要是一般人，敢撂这种狠话，妥妥的555，送他离开千里之外啊。 现场的副导演、场控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他们早就习惯了选手上台对评委点头哈腰，对节目组阿谀奉承。 从来没碰上过砸场子砸得这么漂亮的。 有几个经验丰富的副导演，隐隐感觉到，这段播出去，收视要爆！ 全场静默十秒钟。 杨蜜盯着袁帅，纤长的睫毛一直在微微抖动着。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瞥向张大大，故意问道：“张大大，你为什么不说话？” 张大大见杨蜜把皮球踢过来，焦虑地瞥了一眼王制作，不自然地扭了一下身子，挠了挠头硬接道：“我在想他这话我要怎么接？” 好冷的主持。 王制作有些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冲张大大比了个OK的手势。 张大大会意，王制作的意思是让袁帅过！~ 袁帅在台上非常淡定，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 呵呵，他今天来之前百度过。 灭霸大大灰常给力！ 一个响指，毫不惜才地将天后给打没了，留下了一个辣英。 辣英在唱功上和天后不分伯仲，但灵性上就差的远了。 “我会唱歌这我知道……”这段话是天后获得金曲奖之后上台说的一段获奖感言。 这句话不仅当年惊世骇俗，被媒体争相报道，甚至在之后的十多年里，这个梗也被反复拿出来佐证天后的个性。 “呃……我还蛮惊讶的。”张大大赶紧拿话找补，“他对自己真的非常有自信。” “是的。”杨蜜附和。 “而且他很有段子手的潜质，所以我还蛮期待他晋级之后和谦谦过招的。” 张大大终于在慌乱中，找到了主持的突破口，把薛止谦扛出来挡枪。 “嗯，谦谦也是段子手。他俩过招应该蛮精彩的。”杨蜜也笑了，对场上的袁帅说道，“期待你下一场的表现！” “谢谢。”袁帅冲她点了点头，放下话筒，转身向后台走去。 这回，他终于可以走了吧。 袁帅走后，节目组暂停了节目的录制。 就袁帅的表现，几位评委议论开了。 “刚才真是囧死我了！”张大大道，“从来没有接过这样的梗。这选手太有个性了！” “其实他刚一上场，我就想给他晋级了。因为我们这个是美颜赛道，他真的是盛世美颜。”杨幂道。 “这个选手实力很强。其实我们还蛮期待这期节目赶紧播的。”好妹妹乐队里的秦昊说道，“我很期待看播出后的弹幕。” “嗯，周五就播了。快了。” 他们闲聊的时候，现场的录影机没关。 他们的这段对话，被现场的副导演录下来作为花絮剪辑到袁帅上场后的点评里。 王制作使了个眼色，让助手继续盯着录影，自己则站起身到后面去拨通了宋可电话。 “宋总吗？是我，京城卫视小王。我跟您打听下，这个袁帅是什么来路……” “嗯嗯。哦哦。原来是这样……” “没事没事！孩子表现得挺好的，我就是问问他的情况，你等着看周五的直播吧。” “不谢不谢！我要谢谢你……推荐的人不错。” 宋可在办公室嘴巴都要笑得霍到耳朵根了。 果然这个袁帅不错，初战告捷，说帮他把面子捡起来，还真就给捡起来了！ 袁帅则走出BBTV的大楼，就开始一路狂奔！ 麻蛋！录个节目，磨磨叽叽，都快赶不上接孩子的二路汽车了！ 晚上。 袁帅和袁小园还有外婆吃过晚饭，他抢着去厨房里洗碗。 外婆一边和他一起收拾，一边不自觉地又埋怨起袁帅的妈来。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男娃。整天忙着接孩子做饭洗碗，也不知道你辣个妈，是怎么想的？” “男孩子就要做大事。都是她给你耽误的，这些年不是围着灶台转，就是围着小园转？” “你辣个妈真是狠心！” 外婆一句接一句，对袁帅妈的怨气不比袁帅少。 “好了，外婆您就别说了。她再不好，也是您的亲闺女。”袁帅把洗好的碗放在台子上劝他道。 “是了。亲闺女是亲的。”外婆继续说道，“亲外孙更亲。她把你耽误成这个样子，我看不下去撒！” “没事，外婆。”袁帅继续低着头洗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际遇。您就想，这就是我的命！” “呵，命。”外婆苦笑笑。 “放心吧，外婆。我很快就会好了。我录得节目这周五就会播了，到时候您和小园一块看。” “嗯嗯！还是我孙子争气！”外婆勉强点了点头道。 “对咯，帅子。”半晌，外婆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追问袁帅道，“你今年也快27了吧，有对象了没？” “没。”袁帅答。 “造孽。”外婆一个劲儿的摇头。 “对象没有，前妻倒是有一个。”袁帅云淡风轻地将洗好的碗筷收进厨子里。 外婆听了，半晌没说话。 当时袁帅闪结闪离，连前外孙媳妇长个啥模样她都没见过，又能说啥子呢…… 接下来的两天。 袁帅依旧哪儿也没去，继续陪着外婆在四九城里逛荡。 周五晚上，《今日歌手》第一期如期开播。 吃过晚饭，外婆和袁小园围坐在电视机前。 而袁帅则拿着ipad看，《今日歌手》是卫视和PP视频是同步首播，袁帅选择了看PP视频，因为有弹幕。 第二十三章 直播【求收藏求推荐】 节目一开始，《今日歌手》炫酷的片头放完。 只见杨蜜披着一袭乌黑靓丽的头发，穿一袭红色超短裙，迈着大长腿从美颜赛道上走了出来。 “我是杨蜜，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接一档音乐养成类节目，因为我是‘割手’啊。” “也有人问我，盛世美颜是什么，颜值也可以发声。” “想要征服我的耳朵，先征服我的眼睛。” “准备好了吗？今日歌手，就这样唱！” 袁帅盯着屏幕，开场的这一段片花剪出了大蜜蜜的女神范儿，刷弹幕的都是一波杨蜜粉儿。 满屏都是“大蜜蜜大蜜蜜大蜜蜜”“寻寻蜜蜜，不离不弃”“wuli大蜜蜜好美”…… 杨蜜的人气确实很高。 作为京电的师姐，袁帅在学校的时候听说过很多关于杨蜜的传闻，比如她是学霸，比如她为人高冷等。 他对这位师姐不反感，但毕竟不熟，不好评判。 接下来，张大大出现在屏幕上，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大蜜蜜的大秘张大大。” 然后是好妹妹乐队上场报到。 张大大读完一连串绕口的广告之后，第一位选手雷猴就上场了。 凭良心说，雷猴的颜值确实还可以，脸也足够上镜。 所以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弹幕还比较正常。 “哇！小哥哥小哥哥啊！！” “果然是盛世美颜赛道！” “一大波帅哥正在靠近……” 但五秒钟后，雷猴就暴露出本性，那句“如果我们早点认识，我和大蜜蜜早已是朋友了”一出，弹幕的画风立刻就风雨飘摇起来。 “哎呦喂，我尴尬癌来了！” “我靠，节目刚开始就尬聊！” “听不下去啊，强行撩我蜜。” “好感-1。” “好感-1。” 袁帅对着屏幕冷笑了一下，呵呵，待会儿更雷人的还在后面呢。 果然，等播完雷猴那段“我们坐在咖啡馆，我喝拿铁，你点了一杯马提尼”之后，整个弹幕区直接炸了： “我听不下去了，叫这么亲热，大蜜蜜认识你不？” “深井冰啊！这剧情……” “吐了吐了！有请下一位选手！” “看片头想弃了！” “这样的颜值就不应该说话的……” “节目组是傻哔吗？这种为什么不剪掉？！” 袁帅看着在线人数下降了一些，有些不爽。 不过还好，雷猴很快就下去了，换了第二位和第三位选手上来。 看了他们的表演，弹幕区也是一片阵亡！ “请问这是《今日歌手2》吗？我没调错台吧？” “真不知道节目组请这些人来的意义何在？” “就这种货色也能上美颜赛道？” “妈了个鸡！我居然会为了看这种烂节目，充PP会员？？？” 等到袁帅前一个“一加五等于几”的选手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 弹幕区基本上已经集体阵亡！ 袁帅ipad上的画风沦为了—— “这波选手唱得跟屎一样！” “一群戏精！！” “弃了弃了！太TM污染眼球了。” “套路烂透了！” “要不是直播，老子就快进了！” “什么盛世美颜，盛世白痴吧，这期就没有一个能看得入眼的！” …… 直播的在线观看人数，更是几万几万地蹭蹭往下掉。 袁帅屏息凝神，他有些不安，照这个掉粉的速度走下去，等到自己上场，估计人都跑光了。 不过还好，“一加五”下场以后，屏幕上就切进了袁帅的镜头。 袁帅全神贯注的盯着ipad，屋外的袁小园和外婆早就兴奋得抱作一团！ “哥！哥！哥！哥真的上电视了！”袁小园兴奋得都不会说话了。 “真的是帅子啊！”外婆戴上老花镜，“嘿！帅子上电视还挺好看。小园，把声音搁大点儿！” 袁帅低下头笑笑，自己上电视，最高兴的还是家人。 当屏幕上今日歌手的大门打开，袁帅走上了美颜大道。 本来袁帅还很担心观众的反应，可是等他一出来，弹幕的画风就和缓了不少。 “这是谁？好帅！” “出场就不凡。” “他走路起范儿耶，难道这就是骄傲放纵地往前走？” “往下看往下看~” 袁帅对《今日歌手》的节目组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们基本上没怎么乱剪，都是按现场来的。 袁帅站定之后，节目组剪入了后来补录的杨蜜对他的评价。 “其实他刚一上场，我就想给他晋级了。因为我们这个是美颜赛道，他真的是盛世美颜。” 杨蜜刚说完这句，屏幕上就有蜜粉开始狂顶： “哎哟喂，这个颜KO了。” “帅帅帅！像黄子涛。” “侧面像杨阳！” “他嘴巴很好看！” “可爱激萌！” “这个颜我给9.9分，少0.1分怕你骄傲。” 袁帅听着屏幕还是微微发笑，其实他不太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的颜。 颜值好不好，都是爹妈给的。 就跟王小聪为什么牛B，那是因为王建宁XX的时候，他跑在了第一个。 投胎技术掌握的不错。 长得帅是运气，长的一般是福气。 影帝黄勃就长得很有福气，但这不妨碍人家成为影帝。 正当屏幕上对袁帅的长相讨论激烈的时候，《消愁》的歌声传了出来——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袁帅闭上眼睛听，自己那天的发挥还是很不错的，气息稳定，KEY也很稳，几个转音处理得非常自然。 BBTV演播大厅的音响设备很好，现场收音完全没问题。 等袁帅睁开眼睛，他却发现屏幕上的弹幕都消失了。 他以为是自己手误，把弹幕关了，但是他反复操作了好多次，仍然屏幕上没有弹幕浮现出来。 袁帅又以为自己断网了，但是不能够啊，在线人数明显开始节节攀登了！ 这是咋回事儿？？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等袁帅唱完这句，弹幕区肃杀的气氛才被一条“唱的太好了！”给打破了平静。 紧接着弹幕便向被下了降头一样，全是一边倒的好评： “共鸣颇深，灵魂战栗！” “卧槽！此生不红，天理不容。” “听得我都忘了发弹幕，赶紧666！”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大神级别的歌手！” “请收下我的膝盖。” “有才！八杯酒敬完一生！” “听到了自己，真心听哭了。” “歌词好棒！” “这首歌哪里有下的？？” 见观众反应还不错，袁帅微微放了心。 这时候，节目组剪入了好妹妹对袁帅的点评：“他唱的真的非常厉害！李宗成听到这首歌也会点赞！” 袁帅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因为一般这种类比大师的点评，立马会被网友喷成狗！ 而且类比的还是李宗成。 少年不听李宗成，听懂已是不惑年。 当时录节目的时候好妹妹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袁帅没想到，节目组居然真的把这段剪进来了！ 胆儿真够肥的。 第二十四章 半月酒吧 不过还好，可能大家还在回味《消愁》，李宗成这个点滑了过去。 袁帅长吁一口气。 坦白说，毛不易虽然有才，但和乐坛教父比还差的很远很远。 虽然毛不易和李宗CD喜欢用直白的歌词配上直白的唱法，但李宗成的念字式唱法才是真正的点睛之笔。 那种娓娓道来的感觉，仿若一个阅尽人生的长者，波澜不惊地描述着过去的波澜壮阔，于无声处起惊雷。 弹幕还在各种刷，不过袁帅已经无心再看。 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该催促袁小园睡觉了。 客厅里，袁小园太兴奋，根本不想睡觉。 袁帅硬揪起她，就拎进了卧室。 “不睡不睡！今日歌手还没看完呢！”袁小园满地打滚。 外婆也在外头沙发上喊：“帅子，你就让她看嘛！” “不行！到点了就得睡觉！养成习惯。” 袁帅不依不饶地把袁小园按倒在床上。 “哥！你个暴君！” 袁小园仰面躺着，气呼呼地嘟起了粉嫩嫩的小嘴。 “暴君？”袁帅冷哼了一声，，强行替她盖上被子，“我还主宰呢！” 这些年，袁帅和袁小园斗智斗勇都成习惯了。 她只要头天晚上晚睡，第二天一早绝对要睡到中午！ “哥，你是不是以后就是大明星了？” 袁小园拗不过袁帅，乖乖躺在被窝里，却不肯闭上眼睛，不死心地问道。 袁帅笑了笑：“我是不是明星，现在你都得给我睡觉！” “没劲！”袁小园赌气翻了个身，往里睡了。 袁帅瞥了袁小园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要不是你这家伙，你哥我用这么拼？ 还当明星？ 要是没有袁小园，袁帅好歹也是表演系的硕士，完全可以随便找个演艺学校当老师。 既不用抛头露面，还能为人师表。 人活一辈子，有戴上王冠的那天，就有光环褪去的那天。 袁帅从小就心老，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都一样。 可惜外婆老了，袁小园未来的教育也要花钱，袁帅不得不去拼命挣钱。 在娱乐圈有名，才能有钱。 袁帅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只能如果已有此生，又何用待从头？ 半月酒吧。 宋可、矮大紧、濮树、郑军、许魏等人正凑在一起喝酒。 平时他们都挺忙的，今天是周末，大家难得抽时间一聚。 半月酒吧是京城著名的民谣酒吧。 很多歌手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比如唱《都城》的赵蕾。 这里号称是文艺逼、摇滚客泡果儿的聚集地。 半月酒吧的环境不像是一般酒吧那种凌乱、混杂和热烈的氛围，而是炫酷的极简主义，白加黑的色调。 在酒吧中央有一个民谣舞台，今天因为是《今日歌手2》，暂停了演出，改播投影。 “待会儿你们一定要好好看这期《歌手》。”矮大紧摇着扇子向众人推荐。 “就一综艺节目，有啥好看的。”郑军不以为意。 从《超女》开始，各种地方台的选秀层出不穷，套路大同小异，谁没看过似的。 “军儿，你还是看看，这里头有个选手，老宋想签他都想疯了！”矮大紧端起一杯扎啤笑道。 “还有这事儿？”郑军有些好奇，“那看看呗。” 一旁的许魏干笑一声，没有附和。 他抛起一颗花生米，用嘴接住。 许魏的曲风这些年来没有变化过，一直是反映真实生活的状态，比如《蓝莲花》《曾经的你》《像风一样自由》《空谷幽兰》等。 所以他不相信这些商业的选秀节目中，能够出好歌手。 而且许魏是个对歌词非常挑剔的人，他的作品《两天》的歌词曾被选进《中国当代诗歌文选》。 濮树很少说话，此时却开口道：“是上次那个送唱片的人吗？我前两天还说去老宋公司听完整的demo，后来忙忘了。” 许魏疑惑：“咋？你们都知道这人？” 濮树笑道：“我觉得还不错。虽然和弦简单，但是词儿还行。” 许魏更讶异了。 濮树是谁？ 那是写出《平凡之路》、《清白之年》、《在木星》、《那些花儿》的牛人！ 随便拉几句歌词，那都是能干翻矮大紧那句“诗和远方”的人。 “我看过山河大海，也见过人山人海……” 连他都说这人词儿写的还行，那估计这档节目还能看看。 一开始几个歌手上场之后，许魏和郑军依然我心我素地喝着酒。 只有宋可很不安，毕竟对袁帅了解不多，他还是有点担心节目出来的效果。 就在这时，矮大紧的手机响了。 “喂？哦！王制作啊！你好你好！” 矮大紧接起手机，是BBTV的王制作打过来的。 “老宋和你在一起吧？”王制作在电话那头问道。 “那还用说吗？”矮大紧笑道，“他离不开我就像水离不开鱼！” “还贫呢！”王制作在电话那头也笑了。 “你告诉老宋，他推荐的袁帅很不错！录播带我看了，你让他别担心。”王制作继续说，“对了，袁帅晋级之后，《今日歌手》的总决赛是现场直播。你们让袁帅好好准备。” “好嘞，好嘞。谢谢您！” 矮大紧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王制作？”宋可一直聆听着他的电话，矮大紧电话一放下来他就问道。 “嗯。他对袁帅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说节目效果不错，让你别担心。他猜你正看节目的。” “那就行。”宋可正紧张，这通电话让他松弛下来。 当袁帅出现在半月酒吧的投影仪上时，宋可指着屏幕激动地介绍道：“对对对！就这个！袁帅！我签的。” 矮大紧见宋可那嘚瑟样儿，故意纠正他道：“你就签了两张发行权，别整的跟你把人家包了似的。”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当《消愁》的前奏传来，整个半月酒吧的大厅逐渐安静下来。 宋可盯着众人的反应，比自己上电视还紧张。 “嘿，有点意思哈。”郑军觉得开头挺惊艳，点了点头道。 许魏面无表情，叼着根烟没点火，继续往下听。 当听到“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的时候，许魏似乎有些触动，把嘴边的烟拿了下来。 “这词儿写的真棒！”他不自觉地夸赞了一句。 自由和死亡，一直是生命的主题。 多少歌手迂回地想卖生命的情怀，这小子居然就这么直白地唱出来了，有种！ “可以。”濮树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的《消愁》，也点了点头。 许魏和濮树都是真正的音乐人，他们都是把艺术融进自己生命的人，而不是把音乐当工具。 能得到他们二人的认可，宋可更加安心。 一安心，就骄傲，一骄傲，宋可就忍不住地开始吹牛B。 “我老宋什么眼光，我能乱签人。肯定是看准了再签的啊。这歌当时我一听，就觉得应该签……” “闭嘴！！” 宋可刚开启喋喋不休地模式，就被众人异口同声地喝止住了。 《消愁》当前，谁特么要听你老宋BB啊？ 第二十五章 汇钱 一曲唱毕。 整个半月酒吧陷入了寂静。 众人似乎在回味，但又像在沉思该如何评判这首歌。 半晌，许魏面无表情地又倒了一杯啤酒。 然后缓缓开口道：“这首歌初听很叫人感动，但这种时候应该警觉自己陷入了某种廉价的感动之中。” 许魏此言一出，现场气氛由寂静变为了死寂。 怎么？ 难道许老师不喜欢这首歌？ 郑军正要点烟，听了这句，忙把手里的打火机放了下来。 “当清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这歌词不过是堆砌好看字眼的后青春期习作。”许魏继续严肃批判道。 他这么一说，本来郑军还想赞颂《消愁》几句，但碍于面子现在也不敢发声了。 矮大紧和濮树知道许魏一贯对音乐挑剔，他不满意不代表这首歌不好。 但是许魏的肯定，才能代表一个歌手是真的有才华，还是只有小聪明。 这就好比，只有当一个美人夸赞另一位美女美，才说明这个美女是真的美。 正当矮大紧准备出来圆场的时候，许魏又开口了。 “不过就这种后青春习作，现在都特么听不到了！廉价的感动也是感动啊！！” 宋可听完宋可的评价，长吁一口气。 虚惊一场。 许魏对袁帅的评价还是挺高的。 矮大紧则狠狠锤了许魏一拳道：“你什么时候说话，改用三段式了？” 郑军也笑道：“就是！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2018，能听到这么一首，就特么不错了！” “他就嫉妒人家比他帅。”矮大紧打趣许魏。 濮树则握着啤酒瓶傻笑。 “干杯！” “干杯！” 众人站起来齐举杯祝贺宋可，签得良将。 宋可觉得脸上有光，瞄了一眼屏幕上的袁帅，将一大杯黑扎啤喝得一滴不剩！ “今天高兴，要不老宋，你打电话把袁帅叫过来，大家一起聊聊吧？” 坐下之后，矮大紧提议道。 “嗯嗯。就是。也让我们认识一下这位后起之秀。”郑军很随和。 “好。我来打电话。” 宋可心里想着，怎么着自己亲自打电话，袁帅都会给几分面子吧。 “袁帅，睡了吗？” “没。”袁帅在电话那头慌忙接了电话回道。 袁帅的手机没开震动，宋可的电话铃声刚响，他就接起来了，生怕吵醒一旁熟睡的袁小园。 但就是这样，袁小园还是翻了个身。 “那你现在有没有兴趣到半月酒吧来趟，我和你高老师，还有濮树许魏郑军都在呢。”宋可拿着电话，边说边对在场的众人微笑。 “不去！在家哄孩子睡觉。再见！” 说完，袁帅不耐烦地直接把电话掐了。 他抬手一看，这特么都十一点了！ 谁有功夫出去和宋可这样的老爷们儿浪。 闲的蛋疼！ “喂，你……” 宋可当众吃了瘪，整个脸都憋红了。 要知道许魏濮树郑军都在的沙龙，多少人梦寐以求参加，袁帅居然一句“哄孩子睡觉”就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太特么不是人了！ “哈哈哈哈哈！”矮大紧没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年轻人有意思哈，敢挂老宋电话。有意思有意思。” “老宋，现在混得不行啊。” 众人还是群嘲宋可，宋可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着自嘲道：“我签的人，就这么傲娇！” “傲娇傲娇！来来来，喝酒喝酒……” “喝喝……” 第二天。 礼拜六的早上。 袁帅一早跑到银行，查了一下自己卡里的余额。 两首歌的发行费一百多万。 他取出十万，兑换成美元，汇到了境外的一个户头上。 然后又取了五万现金，拿回家给外婆买菜。 袁帅拿着信封一进家门，又看见袁小园趴在沙发上拿ipad看昨天今日歌手的重播。 “袁小园！！” 袁帅一喊，把她吓了一跳。 “大周末不知道自己学学拼音吗？马上就上小学了，还成天就知道玩儿！” 袁帅上去就把ipad给没收了。 “天天看pad，眼睛还要不要了！上次幼儿园体检，一个眼睛就0.6了，还不知道爱惜。” “去去去！把拼音的书拿来，我陪你学！” 袁小园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耷拉着小脸。 “哥！你怎么跟唐僧似的，有完没完！” 她完全无法将面前这个碎碎念的大哥和刚才屏幕里那个帅气潇洒的男子结合起来。 不过，眼前这个才是她亲大哥就是了。 外婆听见兄妹二人的争吵声，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袁帅说道：“帅子，你莫要吓着她。孩子小，你慢慢教撒。” 袁帅当没听见，直接拎起袁小园，拿出一本拼音读本，摔在她面前。 “从ji、qi、xi开始给我念！” 袁小园还算听话，翻着白眼，开始大声念。 外婆看着兄妹俩，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她悄悄把袁帅拉到厨房，轻声问道：“帅子，你和小园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对她太凶了撒。” “外婆，以前我忙，又要写毕业论文，又要准备毕业汇演，所以耐心是差了点。不过，现在的孩子不凶又不行！”袁帅实话实说。 “所以说，我让你找个对象嘛。”外婆接道，“你给小园又当哥又当爹，但你替代不了她妈撒。” 袁帅听了，没说话。 原来外婆在这儿等着他。 老人家都喜欢催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了，你早上去哪里了哟？”外婆和袁帅闲聊。 “去银行了。” “去银行干啥子哟？”外婆剥着葱问。 “没，没干啥……” 想了想，袁帅还是没有提他去给苏陌汇钱的事儿。 接下来的几天，袁帅都在健身，为了备战今日歌手的决赛直播。 “今日歌手”海选是录播，不过决赛节目组为了效果，改用了现场直播的方式。 现场直播对歌手要求很高，天后就曾经在春晚的直播中把一首《因为爱情》唱成了车祸现场。 袁帅决定去买把吉他，上次节目组的吉他实在是太不好用了。 乐器和兵器一样，还是自己的用着顺手。 第二十六章 买芬达 第二天是周末。 吃过早饭，袁帅检查了一下出门三件套：钥匙，手机，银行卡，就打算出门。 “哥，你去哪儿？” 袁小园发现了袁帅有外出的迹象，立刻死皮赖脸地凑上来问道。 “去……”袁帅低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没告诉她，而是从鞋柜里拿出球鞋打算换上。 “去哪儿？”袁小园不死心，像个橡皮虫一样粘着袁帅。 这几年，袁帅一个人带袁小园，去哪儿都只能带着她，从来没做过自由行走的花。 甚至连上男厕所都得带着她。 没办法，就一个人，又没钱请保姆，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后来，袁小园大点懂事了，袁帅也不好意思把她往男厕所里面领了。 所以，只要在外面，袁帅就没好好撒过尿。 他怕袁小园乱跑。 要么上厕所的时候，只能是请商场的工作人员帮忙看下。 要么就是一边洒水一边不停地冲外面问：“小园，你在吗？在吗？在吗？” 好几次听不见袁小园的声音，吓得袁帅裤子拉链都没拉就冲出来了。 哎，每每想到这些，袁帅都是一把辛酸泪。 不提也罢。 “去哪儿？” 袁小园锲而不舍地追问，追问的目的就是也想跟着出门。 “我去买芬达。”袁帅边穿鞋边随口答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听袁帅这么说，袁小园更起劲了，上蹿下跳地闹着。 “我也要去！我要买雪碧！” “噗——！雪碧?”袁帅“扑哧”笑出声。 “哥，你笑啥？” 袁小园穿着一件米菲兔的连衣裙，不解地嘟囔着小嘴。 搭配上她高高翘起的两只羊角辫儿，更显得她单纯无知。 “我说的芬达，不是桔子水儿。”袁帅刮了一下袁小园的小鼻子，“Fender，芬达是美国的乐器品牌。他们家的复古民谣吉他做的还不错。” “要去！要去！要去！” 袁小园才不管袁帅是出去买汽水儿，还是买吉他。 反正只要是出门，她就要跟着去。 外婆拉住袁小园，劝道：“园子，你哥出去办正事，你就和外婆乖乖在家。” “不！我要去！我要去！我就是要去！” “乖！和外婆在家。”外婆冲袁帅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袁帅会意，轻轻拉开门。 谁知此时袁小园一着急，居然跺着小脚说出一句伤人心的话来。 “哥！外婆来了！你都不带我出门了！觉也不和我睡了！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外婆回去呢。” “袁小园！！” 一听这话，袁帅立刻火了。 “砰——！”地一声摔上门，眼神严厉得要喷出火来。 “袁小园！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外婆见袁帅发火了，护孙心切立刻劝道：“帅子，别发火。小园小，不懂事。你快出去办事，我来慢慢教。” “外婆，你别管。”袁帅严肃地请外婆不要干涉。 然后拎起袁小园，对着她的屁股就是“啪！啪！”两下。 “哇！”地一声，袁小园大哭起来。 “不许哭！” 袁帅放下袁小园，狠狠地教训她道：“你以为外婆想来吗？她来是为了照顾谁？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懂事的话来？！” “呜呜呜……”袁小园揉着红红的小眼睛哽咽着。 外婆见袁小园哭了，舐犊情深，老人偶尔盲目袒护小孩也难免。 “帅子，你莫生气咯。小园还小撒，我没来之前，她同你一道吃一道睡。两个人相依为命。她的世界里就是你们两个嘛！” 外婆一边劝一边又红了眼眶。 确实，之前袁小园的世界里只有袁帅。 “我刚来，孩子需要时间适应。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你们那个不争气的妈哟，把孩子丢给你，自己在国外快活撒……” 袁帅没接外婆的话，依然拧着眉，狠狠瞪着袁小园。 见她抽泣得差不多了，才一本正经地按住她的小肩膀问道：“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了。” 袁帅发起火来，袁小园还是怕的。 袁帅虽然疼袁小园，但从不溺爱。 “错在哪儿？”袁帅高声问。 “呜呜~~~~我不应该说让外婆回去。”袁小园一边抽鼻子一边答道。 袁帅见她红红的小脸上，确实有了愧疚之情，才抿了抿嘴唇，语气和缓下来。 “去和外婆道歉！” “外婆，对不起！小园说错话了，小园不希望你走！外婆，你原谅我！外婆不走。” 说着，袁小园抱着外婆就放声大哭起来！ 外婆拍着小园的肩膀，也止不住地开始流眼泪。 一看就知道，这五六年，袁帅又当严父，又当慈母的，真难为他了。 俩人哭了一会儿，外婆才狠狠擦干眼泪。 她坚定地抬起头，对袁帅说道：“帅子！你去买那个什么达，我也去！你也带我这个老太婆开开眼，去看看辣个什么’达‘！” “好！好！外婆也去！外婆也去！” 前一秒，袁小园还哭得跟个泪人儿，后一秒又破涕为笑，拍着手叫好。 袁帅看了看袁小园，又看了看外婆，知道外婆是想满足袁小园，于是一拍大腿答应了。 “行！走！” “哦！哦！走咯！走咯！” …… 袁帅叫了辆车，祖孙三人一起直奔京城最大的商场。 乐器行在商场六楼。因为商场门口不让停车，袁帅叫司机把车停在商场对面。 他们一起走过去。 袁帅一手搀着外婆，另一只手拉着袁小园，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商场走去。 突然！ 一辆迈凯伦从不远处狂奔过来。 吓得袁帅立刻弯腰一把抱起袁小园。 说时迟那时快，迈凯伦“唰——”地一声，从抱着孩子的袁帅身边擦身而过。 袁帅抬头看了一眼斑马线的尽头，明显是绿灯啊！ MMP! 这特么是谁裤子没系好，把这孙子给露出来了！ “艹你马！赶着投胎啊！红灯看不见啊！” 袁帅对着车屁股咆哮道。 因为气愤，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最烦这种开车上路，就觉得整条马路都是他家开的，不礼让行人的傻哔！ 迈凯伦的车主刚才还踩着油门“轰——轰——”，恨不得把车子开上天。 听见袁帅这句话，立刻“兹咔“一声把车刹住。 第二十七章 琴行 “好狗不挡道。” 开迈凯伦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染着一头黄毛儿，戴一串大金链子，从车里探出头来。 袁帅简直想笑，特么你都开上迈凯伦了，居然还整这种杀马特造型。 “红灯看不见！瞎啊！” 袁帅毫不客气地霸气怼回。 黄毛明明理亏，可就是死鸭子嘴硬，冲袁帅他们啐了口痰，自言自语骂骂咧咧道：“穷逼带个老不死的，挡路……” 本来袁帅也不想和这种人计较。 但他骂自己穷逼也就算了，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辱骂外婆。 袁帅腾一下火就从脚板底窜上来了！ 他把怀里的袁小园递给外婆，撸起白衬衫的袖管上去就要跟黄毛干。 “你特么嘴巴放干净点！敢骂老人，你丫给我下来！” 袁帅很少当着袁小园的面骂人说脏话，但今天黄毛的行为确实惹到他了。 袁帅千方百计爱护的家人，不是留给这种禽兽羞辱的！ 方才袁小园还因为出门前袁帅打她PP的事情有些不高兴，可一看此时的袁帅的男友力如此MAX，立刻觉得安全感爆棚！ “道歉！向我们道歉！” 袁小园也咬着小牙，挥舞起小拳头，声援袁帅。 黄毛仍不屑一顾，又是“轰——！轰——！”两脚油门就要走。 他丝毫没有把袁帅和老弱病残放在眼里。 袁帅气得要死！ 就在这时，十字路口正在指挥交通的一位警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 “下车！”警察敲了敲迈凯伦的车窗。 黄毛无可奈何地熄火，拉开门。 “怎么回事儿？”穿着警服加绿色背心的交警问道。 “警察先生，他骂我！” 黄毛一见事情闹大了，忙恶人先告状道。 “他为什么骂你？”警察看了黄毛一眼，冷淡地掏出小本子，继续询问。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骂我？估计是疯狗乱咬人吧。” 黄毛信口雌黄的功夫一流。 明明就是他抢红灯，超速差点撞到袁帅他们。 这时候居然颠倒黑白，装成是受害者。 “警察先生……”袁帅上前一步，欲解释。 警察冲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不用多说。 而后，警察直接撕下一张单子，丢给黄毛：“闯红灯，扣6分！罚200！不礼让行人，再扣3分，罚两百！” “凭什么啊？”黄毛很不服气。 但是警察的言辞严厉，指了指路口的摄像头。 “不认同可以去交警队申诉！现在，请出示驾照、行驶证！” “不是……警察先生！刚才是黄灯！真的是黄灯……” 黄毛方才面对袁帅还嚣张跋扈，拿到罚单的瞬间秒怂。 “警察先生！您听我解释！真的是黄灯……” “那你不礼让行人怎么解释？赶紧签字！” 袁帅看到警察的处罚，十分欣慰，得意地狂瞪黄毛。 看来，人间还是有公平正义存在的。 黄毛这叫恶有恶报！ “我们走！~” 袁帅故意和黄毛对视了一眼，抱回袁小园，拉着外婆，昂首挺胸地往商场走去。 走进商场，袁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他直接带袁小园和外婆坐电梯上了六楼。 商场六楼是“瀚海琴行”，这里品类非常齐全，各种乐器都有。 一看袁帅抱着孩子，乐行穿制服的营业员小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们是很不欢迎像袁帅这样携老扶幼的客人的。 这种客人，一般不会买乐器。 周末来乐器行，无非两个目的——第一，吹免费空调。第二，遛娃。 果然，袁帅一放下袁小园，她就暴露了孩子的天性，开始乱跑。 “哥，哥，这是什么呀？”袁小园在乐器行的大理石地板上撒着欢儿地跑。 “这是提琴。小园，这里不可以乱跑！”袁帅喝止住袁小园。 “哦。”小园忙停住脚步，害羞地吐了吐小舌头。 “那哥，那是什么呀？”袁小园又指着挂在墙上的长笛问道。 “长笛。” “那这个呢？” “这是单簧管。”袁帅耐心地一一解答。 袁帅今天不想带袁小园出来，就是因为，带着她，自己几乎没法沉心静气地挑吉他。 不过也无所谓了，袁小园开心和买把顺手的吉他一样重要。 “哥，那儿有个钢琴，我可以试弹一下吗？” 袁小园一进乐器行，就盯上了正中央的一台雅马哈钢琴。 她蹦蹦跳跳地爬上琴凳。 “这……” 袁帅看了一眼，那架三角钢琴，保守估价也在上百万左右，于是正打算开口阻止她。 “小朋友，钢琴很贵的！弄坏了你爸妈可赔不起！” 这时，一个脸长得很尖刻的女店员走了过来，抢在袁帅前面很生硬地拒绝了她。 “贵吗？有多贵？” 小孩的世界就是天真。 袁小园还停留在对钢琴的好奇里，没有在意到女店员生冷的语气。 “好了，人家说贵，咱们就不好碰咯。” 外婆听了，忙把袁小园从琴凳上抱下来。 谁知抱她的时候急了点，不小心胳膊轻轻碰了一下琴键，钢琴发出“嗦！”地一声。 “哎呀！不买就别乱碰！别看见什么都摸行不行？遛娃别处去！” 女店员的脸色立即更阴冷了，超级嫌弃地打发袁帅他们快走。 袁帅本来就没打算让袁小园碰钢琴，外婆也不是存心的。 再说店里的钢琴样品，本来就是可以试弹的，他们碰一下怎么了？ 这个店员至于用这么阴阳怪气地跟他们说话嘛。 还一副颐指气使的表情，什么意思？ 于是袁帅毫不客气地直接对她说道：“不小心碰一下，你嚷啥。我要买吉他，你们吉他放在哪边？” “那边。” 女店员根本不相信袁帅真的要买吉他，以为他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于是她冲翻了个白眼，随手往一个方向一指。 “走，我们去看看。” 袁帅抱起袁小园往那个方向走去。 女店员也寸步不离地跟了上来，像防贼一样防着袁帅他们。 这让袁帅很不舒服！ “哟！黄少，又来看琴啊？里面请，里面请。” 袁帅刚走到吉他区，抄起一把UMA吉他看了看，就听到乐器行里嘈杂了起来。 盯在他身后的女店员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循声而去，只见所有的店员都围着一男一女。 咦？ 那男的怎么那么眼熟？ 袁帅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在楼下遇到的那个黄毛吗？ 第二十八章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哟呵，冤家路窄。” 黄毛正为刚才被扣了分生气。 无巧不成书，又在这儿碰上了袁帅。 黄毛很意外，他以为袁帅这种扶老携幼的只会去逛商场，没想到在乐器行碰上了。 “你们认识？”女店员疑惑地指了指黄毛和袁帅。 “冤家路窄，听不懂人话吗？”黄毛白了她一样。 女店员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袁帅。 这个人，怎么把黄少给得罪了。 黄少可是他们这片有名的富二代，家里几个亿的资产。 平时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 反正他家对他的要求，嫖赌不沾，就吃喝不愁。 所以黄少这个人，以前玩女人玩车，后来觉得这些玩多了没意思，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就开始玩乐器。 可别小瞧这玩乐器，乐器就跟古董一样，也是个烧钱的坑。 之前黄少在瀚海琴行消费不少，所以店员都给他VIP待遇。 “呵呵。”袁帅也冷笑了两声，没想到黄毛这样的也弹琴。 黄毛身边站着一个女的。 网红脸，眉毛一看就是做的韩式半永久，穿一条超短裙，露着白花花的大腿。 豪车，韩式半永久，富二代的标配。 袁帅懒得理他们，随手拿起眼前的一把吉他，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你们这儿最近到什么好琴没有？” 相较于袁帅的安静，黄毛则一脸咋呼，恨不得喊得楼层都听见，他是来买琴的。 其实袁帅觉得，买琴是自己的事，一点问店员的必要都没有。 就跟找女朋友一样，你跟哪个合适，就带哪个走。 袁帅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琴，突然，他感觉眼前一个黑银闪过，接着，他手里的琴就被人强行抽走了！ 靠！什么情况！ 袁帅恼怒地抬起头。 “黄少，您看，这是我们店新到的MartinD45，冰与火系列限量版。” 原来是女店员把琴抽走了，正一脸谄媚地介绍给黄毛。 “这把琴是Martin和著名的镶嵌大师哈维丽驰一起镶嵌，琴头是冰龙，琴弦位置是火凤凰，表达的是冰清玉洁的感受和浴火重生的美好夙愿……” 女店员卖力地介绍着手里这把D45，但黄毛根本就没有耐心听。 “你别跟我扯那么多没用的，你就告诉我，这把琴京城有几把，多少钱？” 对于女店员的殷勤，黄毛一脸不耐烦。 “这把琴全世界限量一支，内板有设计师的签名，价值三十万。”女店员握着琴说道。 “啥？这么个玩意儿要三十万！” 众人还未开口，袁帅的外婆最先讶异得惊叫出声。 外婆想，三十万，那在他们老家都能买套房子咯。 这把琴居然值三十万？？？ 袁帅拍了拍外婆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 “切，土包子。”黄毛下意识不屑地瞟了外婆一眼。 “这把琴的面板是使用了英格曼的云杉单板，背侧板采用的是马达加斯加的玫瑰，12品是实木和罗甸的镶嵌……” 女店员锲而不舍喋喋不休地向黄毛推销这把D45。 黄毛接过琴，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要试琴。 “黄少，要不要给您搬把凳子。”女店员卑躬屈膝地说道。 “不用不用。” 黄毛一抱起吉他，就开始嘚瑟，不停地冲带来的韩式半永久抛媚眼。 “挺好了啊，哥哥要弹了！” 韩式半永久娇羞一笑，脸上露出了崇拜的表情，或真或假。 黄毛先弹了个轮指，然后低下头开始拨琴。 袁帅站在一边，心想黄少也是琴行的老客户了，以为他要谈出什么了不起的曲子。 结果，黄少弹出声音，袁帅差点没绝倒！ 居然是任贤齐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如果袁帅没记错，这应该是吉他初学者的入门曲目吧。 这首歌节奏不快，和弦简单，难度不高，是练习简单扫弦的人最喜欢弹唱的曲目。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其实我很可爱……” 黄毛一把公鸭嗓，唱歌完全不在调儿上，吉他弹得那叫个一言难尽。 但他面前的韩式半永久就是听得一脸陶醉。 其他几个店员，也不停地拍手叫着好。 一曲唱毕，黄毛得意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自鸣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唱的好不？” “好好听哦！”韩式半永久的星星眼眨得跟灯泡要跳闸一样。 “黄少，你那个扫弦扫的不错！” “就是！你指法又精进了！” “这把三十万的琴配你，绝了！” 袁帅听店员们捧黄毛的臭脚，听得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能让这种画面污染了他们的眼球。 于是，袁帅拉起袁小园，准备换家琴行。 谁知，袁小园听完黄毛的演奏，童言无忌地冒出一句：“就你这还叫弹得好？还不如我哥闭着眼睛弹的呢！” 袁小园此话一出，还沉浸在自我欣赏里的黄毛一下子不乐意了。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回家摇你的拨浪鼓去！” 袁小园不依不饶：“切！我哥就是弹得比你好！” 说完，她立刻转头对袁帅吆喝了一句：“哥，上！弹一首给他听听！让他知道他弹得有多难听！” 袁帅压根就不想跟黄毛这种人多啰嗦。 这种人的审美，跟他的财富是成反比的。 弹给他听，和弹给牛听没什么区别。 “哎哟，小妹妹。好大的口气啊。”方才的女店员阴阳怪气地站出来质疑道。 袁帅看着袁小园期待的眼神。 好吧，今天就便宜了这帮俗人！ 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弹吉他。 袁帅坐了下来，勾了勾食指，示意黄毛把琴给他。 黄毛鄙夷地把琴丢给袁帅，他就不信袁帅这样的土包子能谈的比他好。 那个女店员也不信，冷酸道：“先生，这把琴三十万，您可小心着点儿。” 袁帅抬头白了她一眼，沉静下来开始调弦。 “看好了。” 袁帅调完弦，斜抱着琴就来了一首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beat it 》。 这首歌曾经入围了摇滚名人堂史上500首经典之作之一，同时也是滚石杂志最佳100首摇滚吉他Solo之一，通常是大神炫技的必选曲目。 第二十九章 就它了 “It doesn''t matter who''s wrong or right(其实对错不重要). Just beat it， beat it（就避开吧，避开）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弹到高潮处，袁帅还轻声吟唱了两句英文歌词。 迈克尔杰克逊的这首《Beat It》，是一首反暴力题材的音乐。 他写这首歌是为了告诫年轻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只会伤害到自己。 如果把吉他曲目的难度分为10级，这首solo的难度大概在四级左右。 但袁帅只用了一半的功力，就已经将黄毛秒的连渣都不剩了。 连琴行的老板，都被袁帅的琴声给吸引了过来。 “厉害！” 袁帅一曲弹毕，老板拍手为他喝彩。 “我哥弹得就是比你好！”袁小园粉嘟嘟的小脸儿，一脸嘚瑟。 黄毛是店员们也被袁帅的技艺给震惊了。 韩式半永久看了袁帅一眼，也满脸绯红。 尤其是黄毛，明显对这把琴动心起来。 很多人就是这样，一件衣服本来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穿在其他人身上很好看，于是就会有想买的冲动。 一把兵器，一旦良将用它杀人无数，很多武林人士就会开始YY，自己拥有了这把兵器也能君临天下。 方才黄毛还对农家乐搭配却卖到三十万的琴不感兴趣。 愿意弹一下，纯属是为了在女朋友面前抖骚。 但现在看袁帅把一把烧火棍一样的琴，弹出了天籁之音，居然动心起来。 “你刚才说这把琴多少钱来着？”黄毛指着琴问店员。 “三十万。”店员重复道。 “我买！”黄毛爽气地掏出钱包。 然后，付钱之前，黄毛又故意打量了一下袁帅寒酸的穿着。 上身白色优衣库，下身黑色优衣库，脚上一双球鞋，一看就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你弹得这么好，要不你买？”黄毛拿出一张黑卡，眼里满是挑衅。 袁帅微微笑了一下，将手里的琴交还给店员。 然后十分绅士地冲黄毛一伸手：“你请，我买不起。” “呵呵。我买就我买！”黄毛把黑卡递给店员，讽刺他道，“三十万的琴的确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 袁帅保持微笑，拉着袁小园的手不说话。 外婆的嘴也张成了O形，她愣在原地，完全无法相信，会有人用一套房的钱去买一把琴。 黄毛和店员钱货两讫，拎着琴箱，用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袁帅。 袁帅心里暗暗好笑，就黄毛那弹琴的水平，30万的琴也只能弹出30块的效果。 买这种琴回去纯属浪费！ 一把琴最重要的是音色。 只要音色通透，没有华丽的外表一样是一把好琴。 比如，瞎子阿炳的二胡也不是纯金打造的，但人家就是能弹出《二泉映月》流芳千古。 这种雕刻繁琐，面板加花和螺钿的限量版特制琴，一般用于专业演奏。 客观来说，这把Martin D45音色还算不错，但是作为练习琴完全是浪费。 好琴需要好手弹。 如果弹琴的人左手独立性欠佳，右手触弦的技术又欠佳，那这把琴不但被糟蹋了，而且也不能起到练习的效果。 总而言之，黄毛买这把琴，完全就是把钱扔在水里。 “这把琴给你摸过，算你有福气！”黄毛洋洋得意，挽着女朋友就要走。 袁帅这种穷逼，也就只配来这里吹吹免费空调。 “等一下。” 突然，黄毛的女朋友，韩式半永久挺住脚步，死死地盯着袁帅的脸看。 “我怎么越看你越眼熟……”韩式半永久陷入了沉思。 “好像一个明星……” “啥？明星？” 一听袁帅像明星，店里的店员也都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盯着袁帅的脸看。 “他……是不是参加那什么选秀的那个……？”一个店员回忆起来了。 “今日歌手！”另一个店员一拍大腿道！ 毕竟《今日歌手2》上线已经一周了，关PP视频的点击率就已经破六千万了。还不包括BBTV的收视率。 “不对吧，我怎么看他像抖音上的那个网红啊？” 韩式半永久果然不看电视。 袁帅也觉得这种女人，还是抖音比较适合她。 “对！” 袁小园一看有人认出了袁帅，立刻挺了挺小胸脯，上前狂嘚瑟起来。 “我哥就是袁帅！上星期刚上了今日歌手！抖音也是他！” 袁帅拉了拉袁小园的小辫子，示意他低调。 “哇塞！真的是他啊！” 店员们一阵骚动。 琴行老板立刻拿出手机要求和袁帅合影。 要知道，如果以后袁帅出名了，这张合影挂在他们店里，简直就是活招牌！ “我也要拍！” 韩式半永久强行把手机递给一个店员，硬拉住袁帅要合照。 刚才店老板拉袁帅，袁小园还没啥反应。 现在换了个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她立刻就不干了！ “爸！不要和这个女的拍照！” 韩式半永久一愣，反问袁小园道：“小妹妹，你刚才不还叫他哥的么？怎么又叫爸了！” “我什么时候叫过他哥，你听错了！他是我爸爸！” 说完这句，袁小园立刻回头问袁帅：“对吧，爸爸！” 袁帅一头黑线，然后点点头说：“对！” “行了！人家都有娃了。你给我省省吧！赶紧走。”黄毛不耐烦地催促韩式半永久。 韩式半永久这才恋恋不舍地随他离开。 出了门，她用有些埋怨的口气对黄毛说道：“刚才你还嘲笑人家买不起三十万的琴。我估计他赚的也不老少。” 黄毛听了一脸的不乐意，甩了甩手里的琴箱。 “切！就这种十八线的选秀艺人，经纪人能扒他一层皮。有本事等他夺冠再说。” “哦……”韩式半永久又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袁帅的颜。 待他们彻底走远之后，袁帅重新拿起一把吉他，弹拨了两下觉得挺顺手的。 而且款式也是他喜欢的简单大方款，于是问老板道：“老板，这把芬达多少钱？” “五千，你要给你三千八。”老板很爽气。 “就它了。” 吉他单纯追求贵完全没意义，关键是顺不顺手，能不能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 袁帅从大学开始就弹芬达，可惜毕业的时候，他一直弹的那把芬达被木涵给撬走了，后来就一直没有买属于自己的琴。 袁帅到前台结账的时候，他明显感觉那些店员的态度好多了。 “先生，您慢走！” 袁帅拎着琴，领着袁小园和外婆，满心欢喜地离开了琴行。 第三十章 炫琴 把外婆和袁小园送回家，袁帅忍不住拎起琴就来到太格麦田。 唱歌的买了把新琴，就跟练武的人得了本新的武功秘籍似的，急需找个懂行的显摆一下。 正好宋可前几天也让他过去一趟，有些合约细节还需要再跟他RE一下。 一路上，袁帅拎着琴箱，随着地铁的摇摆，靠在栏杆上刷手机。 “叮咚！” 袁帅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提醒。 是某浪发来的。 “你特别关注的好友@木涵在一条微博中@了你。” 袁帅也没当回事儿，点开一看。 原来是木涵在微博上转发了袁帅的《消愁》，替他《今日歌手2》决赛拉票。 木涵转发时还添加了评论：兄弟，期待你夺冠。@袁小帅 袁帅下滑手机，顺手点开评论： “啊啊啊啊啊！我木更新微博了！” “哥啊，距离上次发微博多久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言不合就推歌！！！我木任性！” “哇塞！原来木木也喜欢这首《消愁》。” “我也喜欢《消愁》，我们能结婚吗？” “大大推《消愁》了，顶顶顶！” …… 袁帅知道木涵自入行之后，他的微博就是经纪人在打理。 他有账号，却从不发送任何内容。 袁帅虽然和他熟，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微博互动。 一来，他不想蹭人气；二来，他也不想给木涵添麻烦。 “谢啦！~” 袁帅靠着地铁栏杆，简单的一条语音答谢木涵。 木涵回了个笑脸。 这小子居然亲自为自己拉票，够感人！ 不过，袁帅也没到当回事儿。 到站之后，他把手机揣进裤兜就下了地铁。 拎着琴，袁帅径直走进宋可的办公室，只见他正埋头写字，案头堆了厚厚一摞文件。 他抬头一看进来的人是袁帅，立刻笑容可掬地从位置上走了下来。 他能不笑吗？ 袁帅的两首歌《消愁》和《纸短情长》，自从卖给PP音乐和网一云音乐之后，立刻登顶飙升榜，热歌榜上的排名也是节节攀升。 还有一堆类似龙虾音乐，萌猫音乐追在他屁股后头买版权。 这两首歌，宋可不到两百万收的。 仅仅一个多礼拜，本金就已经完完全全收回来了。 而且因为《今日歌手》的热度，还省下了高额推广的费用。 “来来来，帅子！喝茶！我今天为你新开一盒龙井。”宋可十分热情。 袁帅在沙发上坐了，然后放下琴箱。 “哟，今天带琴来了？”宋可发现了他脚边的家伙。 “嗯，刚买了新琴，在家没啥事，带到你这来弹弹。”袁帅拉开琴箱的拉链，就把琴抱了出来。 宋可瞥了一眼，发现是尼龙琴弦。 “这就是你买的新琴？这样的琴，我们太格有一把，你还不如随便拿一把回去用。” 袁帅弹了个轮指，然后压住琴弦，笑道：“人跟人不一样，琴跟琴也不一样。买琴看缘分，买回来还要养熟。” “嗯。”宋可把茶泡完，在沙发上安坐下来。 他看着袁帅抱琴的样子感慨万分。 当年宋可在水木清华读书的时候，也曾经开过吉他班，5块钱一节课，教人弹吉他。 后来，他还写了一首歌叫《一走了之》，卖给了一个叫孙大庆的光头歌手。 孙大庆后来红遍的大江南北，到现在还有人翻唱他的歌。 矮大紧也是因为这件事，认识了宋可、 一个在校学生，竟然能给职业歌手写歌，确实堪称传奇。 但是后来，宋可对吉他的改观，是在他去得克萨斯大学留学之后。 他发现国外街边的一个摆地摊的小贩，弹吉他都弹得比他好，从此他意识到自己的才华不过如此。 一怒之下，宋可放弃了音乐，改行经商，专心赚钱。 吉他，之于他，已经成了青春的回忆。 “我多想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袁帅抿了口茶，便迫不及待地来了段C大调扫弦版本的《在他乡》。 袁帅穿着白衬衫，抱着木吉他低吟浅唱的样子，一下子把宋可的思绪拉回到他们当年那个骚柔的时代。 在燕大和水木清华的校园草坪上，夏天的草地又嫩又绿，很多人屁股都坐湿了，也要听校园歌手弹吉他。 “怎么样？”袁帅抬起头问道。 “听着耳朵还算舒服。”宋可中肯地评价道。 “你要么再来段slap？”宋可的文青气息被袁帅给激发出来了。 “那我真来不了。” 袁帅笑着放下吉他，“我的水平我知道，就蒙蒙外行还行。” 见袁帅如此谦虚，宋可也笑了，“你将来可以往校园民谣上发展。我们这代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靠你了！” 袁帅笑着，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着身体，把《在他乡》的副歌弹奏了一遍。 “对了！”宋可站起身，“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宋可走到办公桌上，拿起几张A4纸递给袁帅。 “这是公司下半年的计划，想和你签个框架合同，你看看行不？” 袁帅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一年签五首发行权给你们，老宋你才给我三百万？” 袁帅已经称呼宋可为“老宋”了。 “还有分成的！”宋可以为袁帅嫌钱少，急急忙忙地解释。 袁帅见老宋急了，知道他有诚意。 于是故意把A4纸往茶几上一扔，撇了撇嘴角笑道：“老宋，你这不地道！像我这么大的咖，一份合同怎么够？” “那你的意思是？”宋可坐直了身体，很紧张。 “阴阳合同，不会？”袁帅扬了扬眉。 宋可心一凉。 袁帅你个臭小子够阴的。 刚入行，好的没学会，坏的一学就会！ 还阴阳合同？你不如直接跟我要6000万算了！ 宋可打算和袁帅好好掰扯掰扯。 突然，袁帅“噗~”一声笑出声：“跟你开玩笑的。” 妈呀！ 宋可道：“袁帅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最近某冰和某元的阴阳合同事件闹得整个娱乐圈惶惶不可终日。 一提阴阳合同，宋可的小心脏差点没飞出来了！ “抽你丫的！老子小本经营。经不起你吓！” 宋可捻起桌上的纸张，假装要抽袁帅。 袁帅假意抱头，缩起一只脚。 一个玩笑开下来，袁帅和宋可的关系亦亲近了不少。 “带着你的琴，赶紧给我滚！” 宋可佯装恼怒地啐道：“这周五就是今日歌手决赛直播了，回去好好准备。” “懂。” 袁帅乖乖在宋可的框架合同上签了字。 然后轻轻松松，又是一百万到手。 袁帅觉得照这个速度下去，他在京城买房买车，指日可待。 第三十一章 木涵的战争 第二天。 一心娱乐公司大楼内。 木涵工作室的负责人李天真，正低着头，向一心娱乐的负责人路遥解释着什么。 李天真是木涵的经纪人，木涵工作室的总经理，也是木涵团队中的核心人物。 自从木涵和MS公司解约之后，一直是独立运作的状态。 虽然挂靠一心娱乐，但主要的运维都是李天真在做。 这几年木涵风头日盛，她功不可没。 “木涵私发微博力挺一个新人，这不大好吧？”路遥向李天真发难。 因为木涵工作室一直挂靠在一心，所以路遥的意见，李天真还是要慎重考虑的。 “我们一心是走影视路线的，歌坛那淌浑水，要是没好处就别去趟了！”路遥一脸严肃地说道。 “嗯。”李天真在路遥对面如坐针毡。 “木涵他本人可能是想蹭《今日歌手》的热度，但是他这个咖位站出来力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好像有点丢份儿。”路遥说得非常直接。 “这件事回去我会问他，微博能删就删了。”李天真向路遥保证。 “对咯。”路遥夹着烟站起身，“歌坛的浑水咱不掺和。这事儿我也托人打听了，那个新人好像和太格麦田有点什么关系。” “太格这几年半死不活的，跟他们搭上线，未必对我们有好处，弄不好还会受到拖累。”路遥直来直去。 李天真作为浸淫娱乐圈多年的金牌经纪人，路遥说的她全懂。 可是这次的微博事件，木涵执意要这么发，她也没办法。 “木涵现在是当红小生，他的一言一行，那都是钱！”路遥道，“就这条微博，要是是‘今日歌手’节目组找我们发的，宣传费咱们至少收50万。” “是。”李天真点头。 “所以没必要替别人白宣传。行了。话我就说到这儿，你们回去自己处理。”路遥也不是冲李天真。 他只是觉得木涵做这么一件事，对自己对公司一点好处都没有。 从一心娱乐回来，李天真立马就找木涵谈。 “涵，昨天那条微博咋回事儿？” 面对正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木涵，李天真眼里地问道。 “啥咋回事儿啊？”木涵刚下演出，漫不经心地打着游戏回道，“袁帅是我朋友，我发个微博挺他一下很正常。” “正常个P！” 李天真赌气在木涵身边坐了下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艺人！用你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微博粉丝是多少人？嗯？” “多少人啊？”木涵只顾着打游戏完全不以为意。 “四千三百九十七万！”李天真提醒他。 “那不都是你刷的吗？”木涵盯着手机屏幕随口说道。 明星微博刷粉买粉再正常不过了。 木涵从来不相信真的有四千三百九十七万人在看他微博。 “我刷的，你也不能乱发！”李天真赌气道，“刚一心的老路喊我过去，已经不高兴了。你赶紧把那条微博给我删了！” 木涵见李天真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放下手机，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劝道：“天真姐，你别生气。我有分寸。” 李天真完全不想听木涵说。 “这个袁帅，和我是高中同学，人长得帅，吉他弹得也不错。这次《今日歌手》的比赛，他肯定能夺冠。” “谁告诉你人长得帅，吉他弹得好的就能夺冠？” 李天真打断木涵。 “你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人帅唱的好就能红么？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要不要我坐下来从头给你讲一遍么？” “天真姐……”木涵对着李天真很无奈，她这么说话，可没法继续聊天了。 “木涵，你不要被人利用！现在想蹭你热度的人太多了。一个什么高中同学，不值得你这样。”李天真继续苦口婆心地劝。 木涵看着她瞪大的双眼，叹了口气：“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反正这条微博我是不会删的，我看好袁帅会拿冠军！” “我自己的兄弟我知道！” 说完，木涵不理李天真，重新抄起手机继续玩游戏。 “你……你……” 李天真气炸了。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是不是？你别忘了前一阵你公布恋情的事情，是谁帮你摆平的！” 木涵淡淡地对着手机说道：“是你。” “你……还知道啊。” 李天真特别生气。 上一期《今日歌手》她也看了，袁帅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但是圈儿内早有人放出风儿来，这期《今日歌手》里有一个叫马博明的歌手是带资进组，早就内定了他当冠军。 袁帅就是唱到爆炸，冠军也未必有他什么事儿。 到时候，冠军出炉，肯定会各种铺发和推广。 木涵的这条微博到时候肯定会被冠军的粉丝扒坟。 娱乐圈里，最怕的就是站队。 其他人逃都来不及，木涵还自告奋勇地往火坑里跳。 “你不删我删！”李天真威胁木涵道，“密码我也有！” “你删了我再发！一天发一条！”木涵悠哉地躺在沙发上说道。 看着他悠哉笃定的样子，李天真恼怒至极，拎起爱马仕摔门而去！ 等她走后，木涵打开手机，发现他力挺袁帅的这条微博已经被转发了三百多万次，不禁莞尔一笑…… 袁帅家。 袁帅抱着新买的木吉他，一遍一遍地弹唱着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找感觉。 决赛直播就在后天晚上。 但是这两天，袁帅把这首歌演绎来演绎去，就是找不到感觉。 现场演唱，除了选歌和歌唱技巧，还有就是情绪特别重要。 《像我这样的人》是一首又忧伤又无奈的歌儿。 歌曲里传播出来的那种不甘心，犹如当头一棒，然后一刀一剑直刺听众的心坎。 袁帅试了几次，就是无法将那种甘心又不甘心，放手又放不了手的感觉唱出来。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咳！” 袁帅刚弹了开头几个小节就觉得嗓子眼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他看向窗外，又将目光收了回来，最后，目光落在书桌最左边的抽屉上。 第三十三章 决赛开场 袁帅犹豫了一下，拉开抽屉。 其实搬新家的时候，袁帅有想过要不要带着这枚旧魅族。 但打包箱子的时候，手机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被放进去了。 袁帅默默开机，鬼差神使地打开图库。 他和苏陌的合影，在他的指尖一张张地划过…… 苏陌的脸还是那么漂亮，笑得像冬日暖阳，又像夏日里的阴凉。 李敖曾经评价前妻胡因梦：“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别人，是胡—茵—梦。”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袁帅评价苏陌。 不知道远在彼岸的苏陌的心是不是已换了季节，但袁帅的心还站在许下诺言的那一天。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袁帅将手机放在桌上，对着窗外漆黑的夜，静静地清唱。 每一句歌词的余韵，都是他对苏陌的思念与怨怼。 思念又何用？ 怨怼又何妨？ 他和苏陌，终究还是输给了情深缘浅。 …… …… 很快，就到了今日歌手总决赛的这一天。 袁帅很淡定，倒是宋可非常紧张。 从入场开始，他就电话打了没停。 在后台，他一会儿责备化妆师手脚慢，一会儿又责备服装师粗手粗脚。 终于，在宋可吼了送咖啡的小助理之后，袁帅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 如果此时给宋可一把矮大紧的扇子，他一定会摇得风生水起。 毕竟，袁帅不过是赌桌上的筹码，他才是真正的赌徒。 袁帅夺冠的受益者。 因为是卫视和网络全球同步直播，电视台现场乱作一团。 一开始是杨幂、华成雨、张大大和薛止谦聊天暖场，袁帅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无聊地刷着手机。 他看过另外几场的视频，选手里也就赵天成，马伯宇能够和他一争高下。 很不幸，袁帅这样想，评委们也是这样想的。 进入决赛的，就是他们三个人。 而且正如外界传闻，评委们更青睐资方介绍过来的马伯宇。 马伯宇是美籍华裔，毕业于MIT，外公是博导，爸爸是知名设计师，而他本人又帅得倾国倾城。 他身上的任何一个点，都足以炒热。 更何况，身为一个富二代，马伯宇的唱功还在线，绝对专业级的唱将。 简直就是娱乐圈的完美人设！ 主持人和评委一番”你吃了吗”“你最近胖了”“你紧不紧张”之类无聊的寒暄之后，终极战终于打响！ 第一位选手马伯宇上场的瞬间，一秒钟就惊艳全场！ 袁帅被耳朵里听到的声音给震惊了。 他丢下手机，在后台全神贯注地盯着休息室的实况电视。 马伯宇很会选歌，他选了评委华成雨的一首热歌《齐天大圣》，瞬间暖场。 一般选秀比赛，第一位上场的选手会非常吃亏，因为没有人暖场。 方才袁帅还在纳闷，既然是内定选手，为什么给了这么不合理的露出时间？ 但马伯宇一开口直接炸天，燃变全屏幕，表现非常完美！ 他不站第一个，真的都没人能替他开场。 《齐天大圣》这首歌是由华成雨改编自86版西游记片头曲《云宫迅音》，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登登等灯，登登等灯，diu~diu~diu”那首歌。 这首歌有很强的节奏感，加上华成雨填写的霸气歌词，给人一种识破惊天的感觉。 “谁不曾爱上自由， 谁不曾独上高楼， 谁不曾为梦放手， 谁不曾孤单行走， 勇敢大闹天宫！ 就怕你宁愿流泪望天却不昂首向前……” 马伯宇轻松从容，顶着一张帅气的脸，左耳别着一枚银质耳环，着一袭红黑色朋克风战衣，把这首歌演绎到了极致。 果然，袁帅打开手机，弹幕炸了。 “我要买一千箱加多宝，支持马伯宇。” “听了这一版，忍不住把手机里的原唱删了。” “炸了！好好听！” “嗨起来，哥们儿加油！” “表白齐天大圣，表白马伯宇^_^“ “一‘马’当先，威震四方！宇宙粉陪你到地老天荒。” 袁帅深吸一口气，默默合上手机。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长得帅有才华能歌善舞的学霸投胎小能手。 遇上这种人，只能认栽。 对于“今日歌手”终极争霸赛，上来就扔王炸的做法，袁帅能说啥？ 当马伯宇在一片微黄色的烟花前，唱到“有些苦衷没人能懂，原来英雄也头痛”的时候，袁帅明白了什么叫作真正的“英雄也头痛”。 一曲唱毕，不用说，评委们肯定是各种捧上天。 “整首曲子结构丰富，歌词有深度，诠释了一个被后世戏说、被误解、被丰富、被解构的悟空形象。不管创作还是演唱，完成度都相当高。” 华成雨作为原唱，率先拿起话筒点评道。 他夸马伯宇的时候，顺便还不忘捧了自己一把。 “我居然被自己的一首歌燃起来了。”这算是华成雨对选手很高的评价了。 紧接着，杨蜜点评。 “马伯宇，我觉得你真的很帅！比这首歌的原唱还帅！” 华成雨站在杨蜜身旁，听得一头黑线。 杨蜜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马伯宇本场表现的欣赏。 张大大立刻补话问台上的马伯宇道：“大蜜蜜说帅耶！那你觉得大蜜蜜今天的脏辫帅不帅？” 杨蜜今天也穿了一身朋克风，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化妆师编成了几缕脏辫，下身一条皮裤，更显得她珠圆玉润风情万千。 但现场的音乐气氛实在是太燃了，“大蜜蜜脏辫”这个梗很快在现场粉丝的尖叫声中给滑了过去。 台下的宋可环顾四周，微微叹了口气。 强中自有强中手。 袁帅虽然有才，可也不是无敌的。 今天的比赛结果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而此刻，木涵则还是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ipad屏幕，李天真冷眼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着他。 “你还要看多久？”李天真严肃地问，“《ME》杂志的主编就在外面。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化妆？” 木涵不搭理她。 李天真直接把带着百达翡丽的手臂伸到他眼前。 “《ME》的主编。得罪她，时尚圈你就……” “别废话！”木涵抬眼堵住李天真的嘴，“告诉她，我今天有事，请她稍等一会儿。” “你！~”李天真气结。 第三十四章 打赌 “啪啪啪！~” 正当李天真和木涵强力对峙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位穿着知性的美女，踩着黑色高跟鞋，轻轻拍着手走了进来。 “木涵，还是这么任性。天真，你真不容易。” 来人正是国内最大时尚杂志《ME》的主编苏果。 木涵见苏果直接闯进来了，立即坐直了身体，赔笑道：“苏、苏果姐……你怎么……进来了?” “好像是你约了我，不是我约了你吧？”苏果意味深长地在木涵对面坐了下来。 木涵瞥了一眼李天真。 都怪她！ 他明明白白和她说了，让她把《今日歌手》总决赛的时间给留出来。 可她就是不听，非要把行程排得满满的。 还好木涵知道，苏果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苏果姐，千万别生气！我今天……今天真的是有事儿。”木涵陈恳地解释道。 苏果漫不经心地捡起木涵遗落在沙发上的ipad，淡淡地莞尔一笑：“你的事，就是看《今日歌手》？” “不是……”木涵百口莫辩。 李天真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等着看木涵怎么收场。 等他知道事情没办法收场了，还是得乖乖来求自己。 “苏果姐，不瞒你。今天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参加《今日歌手》总决赛，能不能夺冠就看今晚了。我真不能不看！”木涵都快急哭了。 他想哭，倒不是畏惧苏果。 而是ipad在她手上拿着呢！ Ipad再不管给他，他真是要错过袁帅夺冠的精彩瞬间了。 苏果笑了笑，故意扬了扬手里的ipad，翘起二郎腿问道：“是马伯宇是你的好哥们儿，还是另外两个……叫不出名字的人？” 木涵一愣，随即有些愠怒地答道：“我哥们叫袁帅，三强之一！他的《消愁》，网一云音乐的单曲循环量都已经破6000万了好吗？” 苏果见木涵急了，故意挑衅他道：“可我就是没听说过。你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爽和我的约见，你觉得合算吗？” “你没听说过，那是因为你们家没通网。我一个农民工都知道！”木涵也活了，一把夺过苏果手里的ipad，继续低头看起节目来。 李天真一见这场面，知道自己再摒下去，事情就变质了。 得罪了苏果，那就等于，木涵在时尚圈的前途就全完了。 封面硬照没他的份儿就算了，各大品牌的代言怕是也要黄。 谁不知道苏果和各大奢侈品牌公关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铁。 “苏果，你别……” 李天真想说，“苏果，你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但她刚开口，就被苏果用一只手止住了。 苏果继续饶有兴致地和木涵逗着闷子。 “木涵，要不我跟你打个赌吧？”苏果笑道。 “什么赌？”木涵头也不抬。 “如果今天晚上你的那位哥们儿能赢了马伯宇，我苏果可以当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苏果眼角带着一丝笑意，嘴角却扬起一丝得意。 “行。他肯定赢。”木涵对袁帅很有信心。 袁帅的条件很好，人又肯吃苦，这些年就是被家庭耽误了，不然早红了。 “苏果……”李天真觉得很不好意思，还好苏果大人有大量。 苏果微微一笑，木涵则将ipad放在茶几的支架上，他们三个人一起观看接下来的比赛。 今日歌手决赛现场。 第二位上场的选手是赵天成。 赵天成的唱功四平八稳，长相平平无奇。 是真的平平无奇。 虽然今日歌手官方各种吹捧赵天成的“初恋脸”，但袁帅却完全get不到他的魅力所在。 袁帅隐隐约约觉得，赵天成之所以被塞进决赛，完全是为了作为一个道具，横在马伯宇和袁帅之间，起到一个缓冲作用。 赵天成，瘦，白，一脸青涩。 他喜欢唱文艺青年陈立的歌，却又在简介里提起自己出身底层家庭，曾经混过社会。 初恋脸，混过社会。 难道这就是十七八岁萝莉们喜欢的标配？ 赵天成的一首《奇妙能力歌》唱得四平八稳，无功无过。 几大评委，也就是泛泛而评论。 赵天成在屏幕上对着主持人，诉说自己曾经吃过的苦，遭过得罪。 但这些在袁帅看来，根本就没有提及的必要。 活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吃过苦，谁没有遭过罪。 能说出来的苦，就不算是苦。能说出来的罪，就是还能忍受的罪。 虽然很多人不喜欢歌手那莹，但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合袁帅的心意。 “我很少在电视上说我如何苦，天天吃泡面什么的？因为我们那一代的歌手都那样！” 唱歌考的是实力，而非比惨。 当今的娱乐圈，早已过了那个套路化的时代。 除了凭实力，还是凭实力。 一轮广告切进来之后，终于轮到袁帅上场了！ 宋可在场外一个劲儿地冲袁帅比一大堆看不懂的手势，袁帅不是不想理他，是真的看不懂。 当袁帅提着那把芬达缓缓走上舞台中央的时候，他看着满头满脸的水银灯，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你啊？” 杨蜜很惊异，甚至忘了话筒还对着自己。 “怎么？大蜜蜜还想对他很有印象？”张大大连忙接梗道。 杨蜜虽然诧异，但很快便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的《消愁》真的差点唱哭我。”杨蜜看着台上袁帅，眼神如水。 “哎呦！唱哭蜜姐哦！看来这首《消愁》真的很不一般哦！”张大大继续炒热现场气氛。 他对着手牌继续说道：“那我们来了解一下，这首唱哭大蜜蜜的《消愁》，自发布以来，到底取得了多好的成绩好不好？” “好！！！”全场的回答热烈统一。 “《消愁》自上线以来，已经创下了PP音乐总播放量5亿的成绩，并且它的下载量已经达到了八千七百九十九万！大家说这个成绩炸不炸？” “炸！！！” “袁帅牛不牛？” “牛！！！” “那好，接下来就让我们聆听，袁帅今天带来的原创参赛歌曲——像我这样的人！有请袁帅！” 张大大说完这句就下场了，然后袁帅看到屋顶的灯光逐渐昏暗下来，只剩下一束莹白色的射灯，从自己的正前方45°的位置泼洒下来。 第三十五章 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袁帅一开场，整个舞台都静默了下来。 本来台下还有工作人员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但随着袁帅歌曲的渐入，一切都慢慢静止下来。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袁帅静静地唱，逐渐进入了状态。 舞台上方四十五度的莹白灯光，让他想起了那晚在家练习时窗外皎洁的月光。 呵呵，像他袁帅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还在人海里浮沉？为什么还带着伤痕？ 舞台上的袁帅很孤独，他的身影不算高大强壮，他拨弄吉他的手不算有力娴熟，他刘海中透出的眼神写满了孤独。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是一首写给孤独人的歌。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觉得自己不孤独。 所有人都是不被理解的。 袁帅今天之所以选择这首歌，是因为他相信，能打败孤独的只有孤独。 假如你在饭桌上，盯着某人看几秒钟。然后说：“我明白你的孤独。” 这个人保证把你当成他今生的至交。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 从不喜欢装深沉， 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 忽然也晃了神……” 袁帅眼角微凉，当众孤独地低吟浅唱。 当“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忽然也慌了神”这句从屏幕上飘出来的时候，宋可在后台弓起大腿，高举双手，大喊一声：“YES！！” 杨蜜只是听得摇头，不是不置可否地摇头，而是叹为观止地疑惑。 怎么会有一个人，将一首歌的每一个字都唱到了她的心里去？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又有哪个人在自己心里不觉得自己优秀？ 杨蜜这样的超级大美女就更是了。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会不会有人心疼……” 一曲终了，袁帅淡然地扫了一把琴弦。 唱歌就是唱歌，唱歌需要情绪的带动，但袁帅不能让情绪毁了自己的演出。 望着水银灯的辉煌，在演唱的时候，袁帅好几次仿佛看到了苏陌的脸。 此时此刻，她在大洋彼岸做什么？ 她会不会也在看直播？ 她看到自己了吗？她看到自己的反应又是怎样的？ 袁帅很想知道，但他来不及深想，台下潮水般的掌声、尖叫声、口号声，就将整个舞台湮没了！！ “支持袁帅！！！” “袁帅必胜！！！！” “我爱你，袁帅！” “像我这样的人！！！” “必须夺冠！” “巨星袁帅！” 袁帅没想到这首歌在现场就这么受欢迎，台下好几个长发妹子举着LED灯，不停地冲自己喊“我爱你！” 袁帅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他不知道，此刻在电视机前，他的外婆也低下了头，喜极而泣。 “帅子，真是太……”外婆哽咽得泣不成声。 袁小园拿着一张餐巾纸，一边递给外婆，一边对着电视机大喊：“我哥是最棒的！！！！我哥冠军！！！！冠军！！！” 恰巧在这时，袁帅又重新抬起头，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袁小园指着电视，恨不得把整个小区都吵醒。 “外婆！！！哥！！哥！！！哥看我们了！！！” 外婆擦了擦眼睛，眯起老花眼，把袁小园搂在怀里，继续泪眼婆娑地继续往下看。 此时场外的弹幕已经更是如春城飞花，柳絮笼城！ 几寸长的屏幕上，雪花叠得一片惨白。 “帅呆了，袁帅！” “冠军这是诞生了吗？” “这首歌扎心了！” “我懂袁帅！袁帅懂我！喜欢你低调内敛的性格！” “心疼其他选手。我帅第一啊！”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消愁》、《像我这样的人》、袁帅！” “唱的好稳，看重播100遍也不快进。” “巨星袁帅，本场挂帅！” “真的厉害，我哭了……” “00后觉得很好听。” “90后觉得很好听。” “80后觉得很好听。” “70后觉得很好听。” 《今日歌手》的制片人王制作盯着显示屏，手里拿着一只ipad。 制作团队里的好几个人和几个副导演已经焦急地围了上来。 “王总，怎么办？现在这个情况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控制！” “是啊，王总。上头可是交代过了，冠军必须是马伯宇的！” “王总，现在节目光PP平台的在线人数已经破千万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支持袁帅的。” “这首歌实在是太强了。王总，现在怎么办？” “王总？” “王总？接下来怎么办？” 王制作本来还低着头按着太阳穴听周围人说话，终于当袁帅的在线支持人数超过一千万的时候，他坐不住了。 “我特么还想知道怎么办！”王制作将手里的一沓纸狠狠摔在桌上，然后起身愤然离席。 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整个后台的氛围瞬间跌至冰点。 马伯宇那是资方的太子爷，而袁帅目前的人气如此之高，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让所有人进退维谷。 向前一步吧，袁帅唱得确实是好，唱出了所有人的理想。 但退后一步才是人生，制作团队辛苦了大半年，今年的广告费还收不收了？年终奖还要不要了？养家糊口还养不养了？ 无奈之下，一个副导演跟前台统筹喊话道：“让评委们先想想办法。” 不一会儿，多方分头行动，场下不断地有工作人员鱼贯而行。 杨蜜也收到了经纪人递上来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马”。 杨蜜不动声色，将纸条塞进黑色高跟鞋的鞋边。 而薛止谦收到的纸条上，则写着一个——“救”。 薛止谦看完纸条，更直接地将它团成一团，丢在了脚下。 杨蜜眼含着泪光，率先拿起金黄色的话筒，激动地评道：“到底被生活打过多少耳光？才让你的歌词里有这么多的故事。” 第三十六章 打了个平手 “袁帅，你刚才简直要唱哭我。谢谢你的那句词，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也会有人心疼吗？” 杨蜜几乎是红着眼眶说完这段话。 说完之后，她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抬起头坚定地说道：“谢谢你们。所以这一轮我要推的人是——袁帅！” 听到杨蜜给出的结果，袁帅站在台上腼腆地笑了一下。 杨蜜的话音刚落，薛止谦则直接摘下面前的话筒。 “听我说！马伯宇，你这首歌唱得实在是太好了！唱得我心动，唱得我——想给你投票！”薛止谦神情激动。 听到“马伯宇”三个字，王制作对着监视器微微放下了悬着的心。 要知道，这时候强行把冠军给马伯宇，电视台一定会被群众的口水骂死。 但如果以薛止谦的名义来推，观众不但容易接受，也能分摊一些风险。 台下的工作人员也悄悄给薛止谦比了个OK的手势。 但薛止谦只是瞥了一眼，又重新拿起话筒，大声说道：“但是不好意思，无论我有多爱你马伯宇，这一票我要投给巨星袁帅！！” “哗——” 全场又是一阵骚动。 随即观众席位上爆发出阵阵欢呼。 “老薛我爱你！” “冠军是袁帅的！” “老薛挺你！！” 薛止谦果然不愧为娱乐圈段子手，欲扬先抑声东击西玩得那叫一个666！ “袁帅，你知道唱孤独的歌很多。很多选手都喜欢在自己的歌中唱孤独。” 薛止谦继续拿着话筒激动地在现场踱来踱去地继续点评。 “但是，袁帅，你的歌比他们又多了一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虽然袁帅知道薛止谦接下来要耍梗了，但在没有完全get到他的点之前，也不敢随意接词。 于是，他配合着薛之谦的设问，轻轻对着话筒接了一句：“是什么？” “就，是，穷！！！”薛之谦得意地抛出答案。 “哗——” 全场又是一阵唏嘘，但随后大家爆发出哄堂大笑！ 平心而论，薛止谦在娱乐圈的段子手地位绝对是不容撼动。 虽然早期在微博上又抄段子的嫌疑，但这几年，他确实将段子的套路玩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将段子和内涵结合起来，而不是纯粹的耍嘴皮子。 果然，用生命在编段子的薛之谦，连对袁帅的点评都是梗。 不愧为娱乐圈的文案扛把子！ 袁帅也笑了。 “这个字很难能可贵，它会让你的音乐足够特别，足够深刻！”薛止谦继续说道，“你敢把这个字写进音乐，我就如你所愿，把这一票投给你！” 两位评委点评完毕，剩下一个华成雨。 在杨蜜和薛止谦点评的时候，王制作和工作人员又对华成雨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华成雨毕竟是新人，在娱乐圈的资格不如杨蜜和薛止谦老。 就算他敢得罪京城卫视，他背后的经济公司也不敢。 华成雨在评委席上抿了抿嘴唇，先狠狠表达了自己对台上袁帅的欣赏。 只见，他翘起一个大拇指，用丹田的气体盛赞袁帅道：“小子，你有种！！我第一次知道民谣还可以这样唱。” “但是——”华成雨还是犹豫了一下，拿起话筒说道：“为了再听你一首歌，我选择这一票投给马伯宇。我希望你再下一轮的PK中再接再厉，轰轰烈烈的赢！无上光荣在前面等着你。” 华成雨的一番话，既遂了京城卫视的心愿，又给足了袁帅的面子。 简直堪称娱乐圈教科书级的平衡之道！ 点评完，华成雨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的。现在是2：1，袁帅领先。”张大大拿起手卡继续主持比赛流程，“我们在来看一下时时人气，看一下观众的这一票投给了谁！” 张大大装出一副非常想知道的样子，但他心里明白，像马伯宇这样的资方，不可能不在后台帮他维护数据。 果然，时时票选的结果出来了，马伯宇比袁帅多了十万票！ 两人2:2战平！ 赵天成出局！ 王制作终于按捺不住，直接暂停了节目直播，强行切入了一段长广告。 在电视机和网络上收看的观众们，直接开始狂骂电视台！！！！ “卧槽！这个时候切广告！老子差点就高潮了！” “尼玛，电视台脑子里有屎！” “赞助商是每人赞助了一个亿吗？” “卧槽！加多宝和八神花露水，你俩一起抱着爆炸吧！！！” “八神你咋不上天？” 但是广告也是没办法，观众们也不能冲进屏幕把袁帅给抠出来。 于是网播的弹幕直接沦陷了： “袁帅让我耳朵怀孕了！容我保会儿胎。” “袁帅，当之无愧的巨星！” “我赌广场舞大妈们都不会放过这首歌，明天楼下公园就跳起来了。” “音律不错！表白，好听。” “我穷我骄傲！袁帅，挺你！” “正常人都会觉得好听吧。想哭的感觉。” 弹幕区热闹着，京城卫视的台长办公室里一样热闹。 “台长，您看现在这情况咋办？”一群人围着苏台长问道。 “能怎么办？最后结果是谁就是谁呗！”苏台长的镜片后面闪烁出矍铄的光。 “可是，马家那边……”王制作很担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苏台长叹了口气，“谁让马伯宇这回遇上的是个天才呢。” “嗯。”王制作无奈地点了点头。 “在天才面前一切都得让步。”苏台长安抚众人道，“老马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他也是著名设计师，不会这么小心眼的。回头我们台多补几个曝光机会给他儿子，再给马伯宇多录几个专访。” 事已至此，飞蛾扑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苏台长也看到了袁帅身上巨大的商业潜力。 “你们先出去吧，老王你留下！” 苏台长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唯独点名王制作留下。 “台长，还有事吗？”王制作留步道。 苏台长看了他一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慢慢踱步到窗边。 台长办公室在二十五层，隔着落地玻璃窗能看到整个京城的夜景。 第三十七章 你有种！ “我们台和糖糖影视合作的电视剧《左臂弯刀》就要开拍了。想办法把今天晚上夺冠的那个新人塞进去，随便演个配角。” 苏台长对着窗外不紧不慢地吩咐道。 “是……” 王制作嘴里说着“是”，心里却咯噔一下。 《左臂玩刀》是抗战剧，剧本王制作瞄过一眼，剧情中规中矩。 最要命的是，这部剧里几乎没有任何大牌。 这种片子除非运气特别好，不然收视率扑街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其实最近几年，自从《亮剑》之后，就很难找到收视率又好口碑又高的热血抗战剧了。 很明显，台长是希望利用今日歌手冠军的身份，为电视剧带流量，制造话题。 让收视率不至于太难看。 “我们不能替别人做嫁衣。捧谁都不能白捧。”苏台长用命令的语气继续说道，“你现在就去和那小子的经纪人谈，没有经纪人，就去和他本人谈。” “恩。”王制作见苏台长已经定夺好了，也不敢多话。 “如果有可能，合同签好更好。出去吧。” 说完这句，苏台长便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盯着电脑上《今日歌手》现场的转播。 王制作从台长办公室出来，直接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也是够够的，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他不过是一个选秀节目的制片和策划，怎么还要管电视剧的收视率？ 也是醉了。 不过人在体制内，官大一级压死人。 台长就是台长，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王制作赶紧去后台找袁帅谈拍电视剧的事儿。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你同意么？” 王制作用华少的语速把事情争分夺秒地说完，嘴皮子简直比租来的还着急还。 “不行的。” 谁料袁帅一口回绝！ “袁帅，你要不再想想。《今日歌手》的冠军就在你眼前，唾手可得。”王制作几乎用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袁帅仍然坚定地摇头。 “冬日暖阳有部电视剧正在筹拍，我的研究生导师正在帮我联系剧组。那边没有结果之前，我不能答应你们。” 袁帅也是实话实话。 冬日暖阳影视公司和东山影视传媒集团最近正在筹拍一部年代谍战剧，叫《伪装者》。 袁帅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灭霸那一响指把这部剧打没了，这部2015年的影视剧，竟然拖拖拉拉到现在才开始筹备。 当年《伪装你》可是被获封老少通吃的家庭和谐剧，收视口碑双爆灯之外，更是包揽了华标奖、飞声奖和亚洲七彩奖等电视剧界的重大奖项。 王恺、靳冬更是因为这部剧一炮而红，居中男猪脚明台的扮演者胡哥更是凭借这部剧拿奖拿到手软，完成了从荧幕奶油小生向半硬汉的转变。 袁帅百度过，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王恺这个演员了。 也就说，剧中男三明成这个角色，袁帅可以去争取一下。 说来也巧，《伪装你》这部剧的导演李雨正好和袁帅的研究生导师曾经是同学，所以，袁帅就求了导师帮忙推荐。 对方听了袁帅的条件，也看了照片和视频，对袁帅各方面都还比较满意。 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觉得他名气不足。 虽然抖音上有几百万粉丝，但刷抖音的大部分还是年轻人居多，电视剧的受众则老中青都有，而且老年观众的群体比重更大。 更何况，快鱼的一哥一姐想参演电视剧都难于上青天，没听说抖音网红就能一下子进热剧演男三的。 袁帅对《今日歌手》夺冠志在必得，如果今夜他问鼎折桂，再加上导师的推荐，明成这个决赛一定非他莫属。 “你可想好了？今晚的决赛结果还没出来呢。”王制作见袁帅不为所动，只得威胁他道。 “我想好了。选秀是选秀，拍电视剧是拍电视剧。桥古桥路归路，不存在等价交换的问题。” 袁帅仍然摇头，并且扔出了一句在王制作看来就是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 “我夺冠凭的是我自己的实力，而非其他。如果没有按你们的游戏规则来，我情愿把冠军拱手他人。” 听了这句话，王制作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眼前的袁帅与其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倒不如说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袁帅也不傻，他参加《今日歌手》要的是名气和曝光度，冠军和亚军其实区别不大。关键看后期怎么炒。 就比如张杰出这个歌手，曾经是快男第四，又比如赵雅芝，曾经也只不过是港姐第四。 但谁又记得他们那一届的第一是谁？ 后期运作很重要。 “那就是没得谈了。”王制作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倒计时，忿忿地抬起屁股。 “爱莫能助。”袁帅云淡风轻地摊了摊手。 他之所以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是因为当年他看过毛不易的比赛视频，当年明明一切都是对马伯宇有利，但他的人气实在是太高了。 最后的夺冠，简直就是天之所向。 “你有种！” 王制作狠狠指了指袁帅，便铁青着脸回到监视器前，然后将一沓A4纸摔给张大大，十分生气地吼道：“待会儿照着念！” 主持人张大大展开A4纸一看，脸一下子变得滚烫。 这…… 这……这摆明了就是王制作要刁难袁帅嘛。 但张大大还来不及多想，摇臂机就已经摇了过来，恨不得把镜头怼进他的鼻孔里。 “额，那个……” 张大大微微卡了一下壳，然后照着之前纸上的提纲念到：“广告之后，欢迎回来！《今日歌手》，今日决战！好了，两轮的PK之后，很遗憾，我们的赵天成告别了这个舞台。但现在场上还有两位选手，他们分别是马伯宇和袁帅。” 当张大大念到马伯宇和袁帅的名字时，台下的粉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欢呼。 “那下面，我们先请他们俩互相评价一下对方好不好？” “Shit!~“宋可在台下听到这句话，直接骂出声来。 现在电视台已经很少用这么促狭的招数了。 让选手互评，简直就是暴露个人情商智商的峰口。 明明两个人已经斗得你死我活，还要他们在台上唯心地恭维对方，这个套路简直堪称是“掉粉神器”！ 而且，选手互评，往往是后点评的那个人吃亏。 因为一般先点评的那个人都会绵里藏针，笑里带刀，给后面的人挖好坑。 比如，第一个点评的人可以说“我不知道XXX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是否满意，但我认为他已经唱的非常好了”，又或是“XXX今天表现得真的非常好，我很佩服，想比赛技术之后，在转音和升调的部分和他做更多的交流”。 转音和升调的部分就是后一位选手表现失误或不那么完美的地方。 宋可有预感，主办发会让马伯宇先点评袁帅。 第三十八章 吐槽大会 果然，张大大先喊出了马伯宇的名字！ “来，伯宇，点评一下你身边的这位选手袁帅。你觉得他的音乐怎么样？” 马伯宇先是一愣，随后便拿起话筒虚伪地说道：“我觉得站在‘今日歌手’舞台上的每一位选手都值得被尊重，包括我自己。我和袁帅，虽然一个是走嘻哈风，一个是唱民谣，但我们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我们都尊重原创，一直在原创的道路上奋斗！” 马伯宇的一通长篇大论，听得王制作等人很满意。 他不但没有失了分寸，还暗中又抬高了自己一把。 薛止谦和杨蜜听完却没什么反应。 太套路的东西，展开了开头，就猜到了结局，实在是无聊的很。 和碍于电视镜头捕捉的评委们不同，弹幕区的群众就非常诚实了。 “我靠，好虚伪！” “虚伪+1！” “这么傻逼的环节！尴尬癌都犯了。” “卧槽！今日歌手居然看出了溜光大道的感觉。” ”马伯宇太虚了。好感-1！” 确实也是，国内的综艺和娱乐节目，动不动就煽情，动不动就励志，观众们的情绪阈值早就被折腾得很高了。 就好像网文中一定要有装逼打脸的情节一样，要是那个综艺没有励志煽情，制片人都不好意思播出去。 但其实，想要被感动，就很难被感动。 套路用多了，反套路反而值钱了。 “好！那下面请袁帅，也评价一下和你一起在原创道路上奋斗的马伯宇！” 袁帅一听这话，就拎了拎心神。 不对！ 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隐隐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大坑。 因为之前张大大让马伯宇点评的是袁帅的音乐，而此刻让袁帅评价的是马伯宇这个人。 赤果果的偷换概念！ 袁帅独自带袁小园这些年，日子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有，突然暴风雨的也有。 谁没吃过亏，谁就活不到今天。 人的心眼都是因为吃的亏多了才长起来的。 袁帅的大闹飞速运转着，他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刚才拒绝了王制作，他立刻就给自己颜色看了。 怎么办？ 袁帅心想，要是他按马伯宇的那个套路来，吹捧他一番的同时顺带着暗褒自己一把，那实在是太无聊了！ 而且会被诟病东施效颦，玩别人玩剩下的。 王制作他们不是要给自己颜色看么？ 那么好，他们既然要杀自己，自己偏偏就反套路，伸之以脖颈！ 袁帅倒要看看，东风吹战鼓擂，撕破脸皮谁怕谁？ 打定主意之后，袁帅穿着白衬衫，接过金色的话筒，往前走了一步。 待全场完全安静下来，他才缓缓开口道：“最近我听说了点事儿……” “嗯？”张大大礼貌性地接了一茬儿。 袁帅故意夸张地笑道：“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听说听说。” 全场观众的胃口和好奇心一下子被袁帅的几句话给调动起来了。 “我听说啊，这个音乐圈有个鄙视链。”说到这儿，袁帅又故意卖了个关子，“这真是我听来的。” 袁帅故意把“听来的”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台下的观众们就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兽，各个张着嘴，一位袁帅会说出什么了不起的秘闻。 “说这个，唱民谣的瞧不起玩摇滚的，玩儿摇滚的瞧不起唱流行的。但是所有这帮人呢，瞧不起玩说唱的。” 袁帅不紧不慢地把话说完，脸上带着不羁戏谑的表情。 他话音刚落，全场立刻陷入了死海一般的静寂，但下一秒，全场又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番哄笑！！！！ “哈哈哈哈哈！这袁帅太敢说了！” “噗~~~~~高端黑！” “太逗了！他这是在讽刺马伯宇吗？” “有点儿意思！这节目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 “嘘，听袁帅继续往下说。” 袁帅在台上把控着节奏，等大家笑完，继续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是我听说的，我本人从来没这么想过！” 王制作等人听到这儿，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接下来袁帅要给这句话辟谣，顺带着为嘻哈正名，再捎带手地捧一下马伯宇。 毕竟袁帅是来参加比赛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 正常人的逻辑，都应该是先抑后扬，既调节了气氛，又书归正传。 但没想到，袁帅的下一句话简直没让他们昏过去！ “但是吧，这个事儿不能想。”袁帅继续面无表情地对着话筒说道，“你一想吧，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噗~~~~~” 全场又是一阵爆笑。 好几位观众正在喝水，嘴里的水直接飙在旁边人身上。 袁帅的反套路才是真正的套路！ 此刻不仅现场观众的气氛被调动起来了，屏幕前的观众也开始明白过来。 不苟言笑的袁帅，原来是个冷面段子手啊！ 包括杨蜜，都在评委席上捂着嘴巴笑。 薛止谦也暗暗纳罕，难不成自己娱乐圈段子手的事业，江湖后继有人了？ 此时袁帅越一本正经，越严肃，就越显得好笑，也越发讽刺出前面马伯宇和今日歌手节目组的虚伪。 台上的马伯宇也震惊了，要不是擦了粉，能看出来脸都绿了。 他原本以为，袁帅再有种，最多就是敢公开怼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在这么万众瞩目时刻怼了整个嘻哈界！ 他除了懵逼，还能说什么？ ”王总，这段要不要掐掉？”场边，一位副导演问监视器后的王制作道。 王制作摇了摇头。 呵呵，袁帅这小子真好骗。本来就是挖坑让他掉粉。 他倒好，玩了个更大的！ 得罪了整个嘻哈界，和嘻哈歌迷。 唱民谣的，又怎么了？听民谣的一般文青居多。 文青什么特点？ 矫情、清高、自以为是、不爱管闲事。 但嘻哈歌迷就不同了，他们张扬，愤怒，个性，坦白！ 袁帅敢这么说嘻哈，回头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很明显，现在今日歌手的弹幕区已经分为了两派。 一派觉得袁帅幽默，另一派就有那么点不适了。 “嘻哈怎么了，嘻哈吃你们家大米了？这样说嘻哈。” “脱粉脱粉！唱民谣的了不起啊！” “自己还不是曲子写得超简单！” “这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牛B！把整个嘻哈圈给怼了！” “说这些话是智障吧。” 只有袁帅知道，他这段话最终不会得罪观众。 因为这段话，他是从《吐槽大会》里抄来的。 当年歌手臧鸿飞在《中国有嘻哈》最火的时候，曾经这样吐槽过嘻哈。 但话头跑得再快，全看后头怎么拽。 袁帅有信心，他的这段话最终能四两拨千斤。 第三十九章 悟空 “OK，那我想问问大家，你们为什么喜欢嘻哈？” 袁帅拿着话筒，故意表情严肃。 此刻他的表情越严肃，呈现在舞台上的喜剧效果就越浓。 笑话要好笑，讲笑话的人一定不能笑。 笑场，是最大的破功。 袁帅扫了台下一眼，还假装在和观众互动。 “欸~~~有观众说，freestyle，押韵，几乘几。” 袁帅顿了顿，然后装出一副一脸懵逼的样子反问道：“其他的我都还能理解。可是这个押韵……” 现场静默一秒，以示对袁帅卖的这个关子的尊重。 “你们细想一下，押韵有什么了不起？”袁帅装作一脸纠结，“古今中外，所有的歌儿，哪一首不押韵？” 哗——！ 全场又是一阵哄笑！ 所有人都被袁帅一本正经说P话的套路给套路进去了。 “不都押韵吗？”袁帅的表情天真中透着无奈。 “哈哈哈哈哈！” 这回所有人都笑了！ “今日歌手”的评论和弹幕区更是笑劈叉了！ “卧槽，这个段子666！” “哈哈哈哈哈！押韵，我快笑成傻哔了！” “这才是综艺节目该有的样子，煽尼玛的情！” “哈哈哈哈！就该这样怼节目组！” “感觉这个‘押韵’会上热搜。 “这事儿真不能深想，一想觉得袁帅说得真特么对！” …… 王制作他们也反应过来了，袁帅这压根就是在讲段子嘛！ 这个人不可小觑。 能在这种关口，能将段子张口就来，还讲得如此行云流水。 王制作有些后悔自己的义气用事。 等大家笑完后，袁帅拿捏着节奏，还是把主题给带了回来：“所以，对于马伯宇本场的表现，我给满分。毕竟——” 袁帅顿了顿，然后又是诡魅一笑：“押韵了嘛！” “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观众席和弹幕区又是一阵狂笑！ 其实自从上次袁帅那句“对于评委给我的肯定，我也给与充分的肯定”金句名扬江湖之后，他段子手的人设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这次在选手互评的环节，再次冷静飙段子，立刻让很多人对袁帅路转粉。 电视台想坑袁帅一把，没想到反而助了他。 互评环节结束之后，袁帅和马伯宇在网上的人气票数已经不分伯仲了。 因为人气值是时时统计的，所以每一秒的结果都不一样。 马伯宇的团队已经快疯了，他们同时雇佣了三个公关公司在操作，但袁帅的人气实在是热爆了！ 他们刚把数据送上去，就被袁帅粉丝的票压了名次。 比赛进入了白热化！ 张大大在台上也是焦头烂额。 这选秀节目是一定要在票数上让选手拉开差距的，从没听说过哪个选秀节目，出现过并列第一吧？ 就现在这个情况，拉开差距是不可能了。 张大大一脸焦急地望向评委席和王制作。 王制作也没料到决赛会往完全失控的方向发展。 他的思路哈停留在签合同拿奖的旧思路上。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呢？ 那就终极PK吧。 于是王制作冲张大大使了个眼色。 张大大开启了终极PK模式。 “好！现在两位人气选手的票数咬得非常紧~~他们只能在最后的终极PK中决胜负了！现在，我宣布，PK战打响！有请我们的第一位PK选手——袁帅！” 袁帅站在台上，握着话筒。 他脸上笑眯眯，内心MMP！ 靠！ 自己刚讲了那么长一个段子，还没缓口嗓子，现在就叫他唱歌？ 而且，他今天就准备了两首歌。 现在怎么莫名多出来一个PK环节？ 还好，他有备无患，不然真的要被节目组坑成傻比了！ 宋可在台下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电视台早就有老熟人跑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讲了。 宋可心里暗骂袁帅，到底还是年轻，太嫩！ 先把影视合约签了，把冠军搞到手才是要紧！ 冠军拿到手，到时候什么都好谈。 袁帅这小子真是太轴了。 台上迷幻的灯光下，袁帅把一张手写的谱子交给后台的配乐老师。 然后他对着话筒缓缓说道：“刚才马伯宇唱了一首《齐天大圣》，既然是PK，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悟空》，希望大家喜欢。” 说完，后台切进了《悟空》前奏的钢琴声，袁帅低着头进入了状态。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独影阑珊； 谁叫我身手不凡， 谁让我爱恨两难， 到后来，肝肠寸断……” 唱到此处，全场安静！ 薛止谦不禁发出一声“哇塞！”的赞叹。 杨蜜和华晨宇则完全听迷了！ 这词、这曲、这台风，袁帅简直吊炸天啊！ “幻世当空，恩怨休怀， 舍悟离迷，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 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过是，心有魔债。“ 袁帅继续眯着眼睛，悠悠地往下唱着。 台下宋可的手机乍然响起，他悄悄接了。 那头传来矮大紧的声音：“老宋，我正看电视呢。你这是签了个财神爷啊！” 宋可拿着电话，望着台上一脸痴迷的袁帅。 可不是么？ 他宋可今年祖坟上是冒了什么青烟了，让他签到这么牛X的个主儿。 这不光是财神爷，还是聚宝盆和摇钱树啊！ 《悟空》这首歌，他必须让袁帅一下台就签！ “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 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 尘缘散聚不分明， 难断！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袁帅引吭高歌的此处，所有在听他演唱的人都已经被惊呆了！ 这首歌不仅旋律好听，歌词牛C，而且还霸气外露！ “自己作词，作曲，演唱，流弊！” “句句不提悟空，句句都是悟空！” “在这首歌面前，《齐天大圣》简直是只野猴子。” “这首歌需要评委吗？不需要！好歌不解释！” “这首歌和消愁一样，都是巅峰！” “袁帅简直就是歌坛的齐天大圣！” 弹幕区的疯狂和现场所有人的激动，都霸气昭示着袁帅今夜的王者之相。 第四十章 夺冠！ “踏碎灵霄，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唱完这句“灰飞烟灭”，袁帅霸气地看了身旁的马伯宇一眼！ 这首歌叫你灰飞烟灭！ 马伯宇被袁帅看了一眼之后，默默低下了头。 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大家还都沉浸在《悟空》的歌词里。 杨蜜直接眼泛泪光，良久才对着话筒叹了一口气：“袁帅，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你是个天才！” “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没等大蜜蜜说完，薛止谦直接插话道：“就冲这句歌词，我要说——袁帅，我喜欢你！” 薛止谦说“袁帅，我喜欢你”的时候，由于情绪太激动，音调都变了！ “666！” “老薛弯了！” “猝不及防的表白啊！” “真爱！” “在一起！在一起！” 弹幕区兴奋成海，袁帅的这首《悟空》太燃人了，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神握着他的手写出来的歌！” “让我想起了今何在的《悟空传》。” “五百年唱猴子的前三名，袁帅、袁帅、袁帅！” “叫一声佛祖我就高潮了，谁知道铁棒才是开始！好听！” “听猴子听到泪目！” “两个字：牛C！” “燃爆了！” “这特么才是大圣附体！” 现在所有的观众都陷入了对《悟空》的讨论中不能自拔，谁特么还会在乎现在看的到底是《今日歌手》还是《同一首歌》？ 袁帅的水准已经完爆现场评委了。 说实在的，如果现在是刘环、李宗成、张亚多坐在评委席上，还能点评一下这首歌。 现在杨蜜、薛止谦就不谈了，还点评呢，已经是袁帅的脑残粉了！ 而华晨宇更是被噤住了，不敢发声。 这首歌气场实在太足！完全碾压了他那首《齐天大圣》。 想了想，华晨宇想此刻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为好，省得一会儿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王制作在台下，也听得热血沸腾。 袁帅的才华已经完全撑起了他矫情的脾气。 王制作在《悟空》的气场下臣服，直接对手下工作人员说：“冠军必须是袁帅的！你们赶紧去准备！”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这几句话简直唱出了王制作在电视台当制片人多年的心境。 娱乐圈的水多深，电视台又是体制内，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看起来是个制作人，其实不过是录音大厅看场子的，什么事情都是上头决定，资方决定。 听了这首歌，王制作内心压抑多年的桀骜之气也被激发起来了。 这回他一定要任性一次，追逐自己的本心，把冠军给袁帅！ 什么影视合约，什么狗屁弯刀，那种垃圾剧怎么配得上我们家袁帅呢？！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为袁帅呐喊，为《悟空》喝彩。 台上的另一位选手马伯宇成了最尴尬的人。 论颜值，马伯宇很像吴一凡，和帅气的袁帅不分伯仲。 伦家世背景，马伯宇完全碾压袁帅。 但是论实力，袁帅则甩了他马伯宇几百条街！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马伯宇知道自己不是袁帅的对手，逮了个空，直接拿起话筒道：“我认输！” 张大大听了点了点头，也吁出一口气。 还好马伯宇不唱了，他也不用为难地想串词儿了！ 这个时候不认输的那是傻子。 鸡蛋碰得过金刚钻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直接认输是对的！” “吴承恩听了都认输！” “且怒且悲其狂哉！” “把对手直接唱认输了！我帅不愧为斗战胜佛！”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认输就对了！” “赶紧认输！老薛下来唱《演员》估计都不是袁帅的对手！” 网友们纷纷赞同马伯宇的做法。 马伯宇从小在国外长大，是个外黄中白的ABC，从小他受国外流行文化的影响，喜欢嘻哈，喜欢街舞。 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悟空》这种有京剧元素的歌，钢琴、架子鼓配上长笛、二胡，将戏曲和流行音乐相结合。 配以袁帅大气的唱腔，呈现出一个了不同以往的悟空的内心世界。 空灵之曲中那种无奈的感觉，把马伯宇之前夺冠的名利心击得稀碎！ 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马伯宇的认输是真心的。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五千年的文明随便丢一粒细沙出来，都是人类文明的瑰宝！ 主持人张大大也懵逼了，现在全场的气氛已经在最高点了，他再说任何词汇都是苍白的。 但不说话又不行，他只能硬着头皮上道：“好吧，我觉得冠军也不用我宣布了！大家一起喊出他的名字好吗？？？” 张大大话音刚落！ 全场起身高呼：“袁帅！！！！！！” 一声“袁帅！！！！！”，振聋发聩。 随后，漫天的金纸从高空洒落下来，闪闪发光，一片荣光！ 全场所有的追光灯和镜头都对着袁帅。 袁帅一袭白衣，依然一脸淡定。 张大大已经激动得嗓音沙哑，强撑着继续念主持词： ”这个夏天最高的荣誉，《今日歌手》的冠军属于巨星袁帅！！请要请我们现场的网友、观众朋友集体起立！恭喜我们的巨星袁帅成为冠军！获得白金唱片！” “《今日歌手》决赛播出前，袁帅的微博粉丝176个，目前他的个人粉丝数已经突破了500万！相关阅读量破7亿！” “恭喜巨星袁帅成为冠军！！！！除了巨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掌声送给我们心中的巨星！” “我们有请首席星推官杨蜜、加多宝副总经理叶志贤先生、PP视频总编辑杨帆女士、企鹅影视副总裁李娟女士为袁帅办法白金唱片和冠军证书！” “感谢《消愁》、感谢《像我这样的人》、感谢《悟空》！” “袁帅用音乐写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声，写出了我们的愿望，他是《今日歌手》的骄傲，是华语音乐的骄傲！” “恭喜袁帅！我们明年再见！” 主持人张大大说完“明年再见”几个字，放下话筒，直接间歇性失声了。 现场气氛实在太热烈，所有人都在高呼“袁帅”的名字，他如果不扯着嗓子念词儿，现场根本都收不到声音。 张大大从舞台上走下来，王制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人眼中都含着热泪，这场比赛由于袁帅的到来，实在是太精彩了！ 在金纸、灯光、欢呼声、掌声、闪光灯、鲜花中，杨蜜穿着一袭黑色的晚礼裙，款款走上了舞台。 她仿佛不是来颁奖的，这一刻梳着脏辫儿的杨蜜恍惚觉得自己化身楼兰姑娘，走向黄沙海洋中心仪的英雄…… 第四十一章 蜜会 “恭喜你！” 杨蜜抱着一束花，献给袁帅。 “谢谢。” 袁帅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二人一齐面向镜头，向观众致谢，同时也给现场的记者们留出拍照的空隙。 杨蜜穿着高跟鞋，正好到袁帅的耳朵。 杨蜜笑靥如花面对着镜头，嘴巴不动，却用轻轻的鼻音问身边的袁帅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 袁帅笑了笑，没说话。 也许。 也许他们真见过。 杨蜜在京电大四的时候，袁帅大一。 袁帅记得当年杨蜜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他和好多同学都站在逸夫楼的二楼栏杆上往下看。 那时候的杨蜜好年轻，她抬起头，扬着青春自信的脸，笑得像满月。 “好！谢谢我们的首席星推官大蜜蜜，再次恭喜袁帅！接下来请二位领导走上舞台给袁帅颁发奖状……” “袁帅，我们爱你！” “袁帅，好帅！这边！” 现场观众的尖叫声，各路记者抢机位的声音和工作人员捉急的交谈声，让现场一度陷入了混乱。 但还在观众们的情绪还陷在袁帅夺冠的亢奋里，所以也没人去深究。 袁帅带着一身金纸和奖状，从台上疲惫不堪地下来。 宋可连忙亲自迎了上去，对着袁帅的肩膀又拍又搂。 这些都被镜头给拍了下来，作为花絮，显示在节目片尾。 “卧槽！那个拍袁帅肩膀的人是谁？” “同问。” “蹭热度的吧。” “我靠！刚百度读图，居然是宋可！” “太格麦田的宋可。” “原来宋可长酱紫啊！” “大佬亲自接驾啊！社会我帅哥！” 互联网时代没有秘密，很快就有眼尖的观众挖出对袁帅热情相迎的就是太格麦田的CEO宋可。 同时，“袁帅夺冠”也飙上了微博热搜第一。 袁帅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以前别说热搜第一了，微博热搜的边儿都别想摸到。 看来这次真是托了《今日歌手》的福。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战成名？？？ 但是，自从袁帅登上微博热搜第一，脑残们和键盘侠就开始了对袁帅的各种扒坟。 最先挑事儿的是路人粉，他们觉得袁帅不就参加了个破选秀节目，唱了几首破歌儿，凭什么上热搜第一。 “吹得有点过了。有这么邪门？” “不吹不黑，捧得太过。” “一首歌能让对手认输？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吧！帕瓦罗弟来唱都没这威力！” “肯定外挂！一首歌有这威力我吃翔。” “这热搜花多少钱买的？” “袁帅是谁？求科普。” 微博网友中不乏很多今晚光顾着吃鸡，错过今日歌手决赛的，所以对一个选秀歌手一下子飚上热搜第一深表怀疑。 但他们的质疑声，很快湮没在袁帅脑残粉的评论里。 “你们那没通网吧？袁帅都不知道！” “《悟空》确实牛！冠军实至名归！” “我要这铁棒又何用？” “说这话的都没看节目吧，悟空一出，不认输也输了！” “实至名归！！袁帅666，保持队形！” “众望所归，质疑的都是家里买不起电视的！” “一杯敬冠军，一杯敬热搜。” “666，保持队形！” 正当“袁帅夺冠”的热搜下面，各种滚屏的同时，热搜第九名居然变成了“木涵发合影”。 什么鬼？！ 趁着换服装的一丝空档，袁帅争分夺秒点开了这条热搜。 原来木涵刚发了一条微博，他用ipad把袁帅夺冠的镜头截屏，然后让李天真拿着，放在他和苏果身后，三个人甜蜜地来了张“合影”。 除了这张假合影，木涵还放了一张高中时和袁帅一起出去旅游的真合影，并配文道：“晒冠军合影。@袁帅@苏果” 这条微博一出，整个热搜圈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EXM？真的假的？” “我了个嚓，照片咋回事儿？那时候木涵好年轻啊！” “木涵，你走开！袁帅是我家谦谦的！” “这个热度蹭的666！” “苏果也入镜了啊！” “海可枯，石可烂，高中基情不能断！” “666，难怪之前木涵就发文力挺袁帅。” “果然长得帅的男人都有了男朋友！秀恩爱！” ”袁帅确实6~” 袁帅微微一笑，还是一条语音发给木涵：“谢谢。” 换了衣服出来，主办方赞助商特邀记者把袁帅团团围住。 袁帅冷静地和他们周旋了一番之后，突然发现，贵宾室的一角，居然还坐着一个女人，是杨蜜！ 她还没走吗？ 等众人走了，宋可也拉着袁帅往楼下的子弹头上走。 袁帅回头看了一眼杨蜜，对宋可道：“要不你先到车里等我。我还有点事。” 宋可看了一眼袁帅，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杨蜜，眼神暧昧地点了点头说“好。” 宋可走出贵宾室，关上门，袁帅像杨蜜走去。 “恭喜你了！” 杨蜜换了一件低调简约的黑色裙子，站起来，冲袁帅伸出手。 “谢谢师姐！” 袁帅也伸出手。 贵宾室里的灯光，为了采访的需要，刚才开的很亮。 强光下，杨蜜的五官依然经得起仔细推敲。 “你叫我什么？” 杨蜜愣了一下。 袁帅握住她的纤纤玉指，居然一把冰凉。 “师姐啊！”袁帅微微一笑，“我也是京电毕业的。” “哦，是吗？”杨蜜更惊讶了。 “恩，14级。”袁帅道。 “14级？”杨蜜接道，“那你比我小了七八届。” “也没那么多。我是14级的硕士，10级的本科。”袁帅笑道。 “天哪！你居然是我们京电的硕士！” 杨蜜看袁帅的眼神更崇拜了。 “那你是什么系的？导师是谁啊？” 杨蜜对眼前这个袁帅越来越有兴趣了，她还想和他多聊几句。 奈何这时候杨蜜的经纪人推门进来，催杨蜜道：“蜜姐，咱们的车来了。再不走的话，待会儿会被记者堵。” 显然，经纪人看见杨蜜和袁帅握着手交谈的画面，还是小震惊了一下！ 要知道，杨蜜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外热内冷，平时理性的一比。 她的自律，整个圈子有目共睹。 她很少和谁表现得特别亲近，之前某哈士奇姐妹团一直想拖杨蜜下水抱团炒作。 杨蜜坚决不肯，立即和那帮女明星断了来往。 事实证明，后来那帮女明星确实把自己给炒糊了。 所以，杨蜜在娱乐圈，一直是独来独往。 “这是我的微信小号，你扫一下吧。” 杨蜜从随身的晚宴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的二维码递给袁帅。 “有机会我们再交流。” 肯给微信小号儿，说明杨蜜确实对袁帅非常感兴趣。 袁帅掏出华为扫了一下，然后便礼貌地把杨蜜送出贵宾室的大门。 “蜜姐，再见！” “再见！” 杨蜜在经纪人的陪同下，娉婷多姿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袁帅低头看了一眼，杨蜜的微信小号名字居然就叫“蜜”。 第四十二章 滚十唱片 送走了杨蜜，袁帅披了一件黑色外套，带了一顶鸭舌帽，就走工作人员通道，直接到了负一层。 宋可的奔驰已经等在那里了。 袁帅一钻进奔驰斯宾特，车门便“兹——“一声缓缓关上。 望着车窗外停车场冷白色的灯光，袁帅总算微微松了一口气，决赛总算结束了。 突然，又是”砰！——“地一声。 差点没把袁帅崩出车外！ 惊魂未定的袁帅正想问“怎么了？” 只见宋可那孙子，在后车座上举着一大瓶香槟酒高呼：“祝贺袁帅夺冠！” 嚓！ 原来是搞气氛！ 袁帅寻思着，自己就是得了个破选秀冠军，不至于被人暗杀啊。 “你丫吓死老子了！” 袁帅捂了捂小心脏，接过宋可手里那杯酒。 宋可左手递酒，右手就是一张买断合同。 袁帅扫了一眼，宋可想签《悟空》这首歌的独家买断。 “你不是吧？” 袁帅觉得宋可也太功利了！ “兄弟，你别怪我心急。再过一分钟，不，30秒，你的手机就会被打爆！”宋可心急如焚。 “别闹，哪那么邪门？” 袁帅刚推开宋可的手，他的手机就适时地响起了。 “我说什么来着？” 宋可一脸不悦，抢生意的这么快就上门了。 “喂？你好？” 袁帅有些尴尬地接起电话，要不要这么邪？ 宋可则明白，敌方士兵还有五秒到达现场，我方水晶即将受到攻击。 “你好，我是滚十唱片艺人部的总监Vivian，不知道袁先生有没有兴趣加盟我们滚十？” 对方也是言简意赅，生怕袁帅挂电话。 滚十唱片是目前亚洲最大的独立唱片公司。 袁帅虽然刚获得了《今日歌手》选秀比赛的冠军，但离真正的“巨星”还差的远呢。 所以Vivian有信心，滚十合约对袁帅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可惜，袁帅并不这么想。 他只想做独立音乐人。 滚十有李宗成、六月雪、张震月等一大批优秀的歌手，未必需要一个袁帅。 而袁帅也未必需要一纸滚十唱片提升自己的价值。 滚十拿袁帅当新人，袁帅却知道灭霸那一响指所创造的价值。 而且，滚十这几年的运营并不好。 它曾被爆出，由于盲目扩张，签下了大批艺人，导致成本的增加，甚至有亏本的传言。 数字音乐时代，唱片公司都在转型做经纪公司，滚十作为老牌唱片行业的巨头，并没与展现出自身优势。 它就像一个没落的贵族，端着身份，却又害怕被暴发户甩在身后。 ”额，对不起，我暂时没有签经纪公司的考虑。如果以后有需要，我联系您。谢谢！“ 袁帅挂了电话，宋可总算长长地吁了口气。 随即，又拿着《悟空》的买断合同开始和袁帅软磨硬泡。 ”你再搞，我跳车了？！” 袁帅唱了一晚上，精神紧张了一晚上，此时此刻实在没心情陪宋可猫逮耗子。 宋可其实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只是想表现一下诚意，并不想逼牢袁帅。 说到底，老宋惜才，所以他立刻闭嘴了。 剩下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宋可一路无言，让疲惫的袁帅靠着窗户尽情地休息。 此刻已是半夜三点多了，京城幽谧得像一座空城。 昏黄的路灯，暗蓝色的天空，车里只有袁帅和宋可的呼吸声。 如果此时此刻，宋可敢再开一瓶香槟，袁帅一定弄死他！ 极致的喧闹之后，袁帅需要在平静中缓一口气。 终于到了袁帅小区楼下，宋可探出头往破旧的筒子楼上看了一眼，惊讶地问道：“你就住这里？” “不然呢？住故宫吗？” 袁帅怼了宋可一句，就跳下车。 宋可自讨了个没趣，默默无言，摇上车窗。 袁帅看了看京城三点的夜空，想了想，又用手指撬开宋可的车窗。 “那什么，买断合约我拿回去看一下，没什么问题，明天到太格找你！” 袁帅就这么一句话，把宋可感动得稀里哗啦。 宋可也看出来了，袁帅虽然外表冷酷，脾气古怪，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还是重义气的。 袁帅推开家门，只见袁小园已经睡了，外婆还歪在沙发上等他。 听见袁帅进了家门，外婆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佝偻着身子给袁帅端上一杯胖大海，轻轻地说了一声：“早点睡”，便转身进了房间。 袁帅喝了一口胖大海，还是热乎的，温度刚好。 放下杯子，他也直接累得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袁帅在自己演唱的《悟空》歌声中醒来。 “踏碎灵霄，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袁帅一骨碌坐起来，正想骂人。 只见袁小园抱着ipad，披散着头发，坐在他床头看昨天的决赛回看。 被自己的歌吵醒也是醉了！ 袁帅揉了揉睡得枯松的头发，面带愠色地质问袁小园道：“现在几点？” “九点半。”袁小园头也不抬。 袁帅拿起手机一看，可不是，已经九点半天光大亮的。 可能昨天太累，袁帅明明睡了六小时，却觉得自己似乎刚睡着似的。 “啊！九点半！” 袁帅稍微清醒了点，便一惊一乍地又跳了起来。 “九点半你还不去上学？！！” 袁帅弹起来手忙脚乱地给袁小园找上学的衣服。 袁小园则淡定地看着他满屋子乱窜，见他窜得差不多了，幽幽地来了一句：“哥，今天礼拜天，不上学。” 袁帅一手拽着袁小园的裙子，一手拎着她的小书包，听到这句话，仿佛被冻住一样僵在原地。 “你不早说。” 埋怨了袁小园一句，袁帅睡意全无，索性打起精神起来了。 他边刷牙，随手看了一眼微信，居然发现有100多条未读消息。 袁帅随手滚了滚，几乎全是祝贺他《今日歌手》决赛得奖的。 但当袁帅突然看到一个“蜜”字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手指。 杨蜜昨晚给他发微信了？ 袁帅连忙点开，千真万确，在他睡死过去的六小时里，杨蜜给他发了三条微信！ 第四十三章 木涵又来了 袁帅闭上眼睛，幻想着这三条消息是“约吗”“约吗”“约吗”？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大蜜蜜发来的三条微信分别是： “在吗？” “我经纪人想见你。” “不知道你方便吗？” 我去！ 袁帅感觉自己就跟一个发烧的人，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纳尼？ 你经纪人想见我？ 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见你经纪人？ 但出于礼貌，袁帅还是很客气地回复了一句：“师姐说什么时候。” 发完这条微信，袁帅一低头发现袁小园正扑棱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 “有何贵干？” 袁帅知道，一般袁小园这么盯着自己准没好事儿。 “哥，你恋爱了？”袁小园很敏感。 “恋、恋爱？” 袁帅一愣，如果暗恋也算恋爱的话，那他确实恋爱了。 大蜜蜜人长得标致，身材又好，袁帅对她动心很正常。 一直以来袁帅都特别欣赏这种有汉人审美的女孩儿。 以前的苏陌是，杨蜜是，还有一个叫郑霜的女明星也是。 长发及腰，眉若远黛，明眸皓齿，规行矩步，温婉可人，大抵就是袁帅的审美标准。 他既不喜欢大洋马，也不喜欢太另类朋克的女生。 作为一个直男，袁帅最不能接受一句话就是：虽然我抽烟喝酒“烫头”，但我是好女孩。 去死！！！ 女人抽烟喝酒“烫头”，就和男人吃喝漂猪一样。 你们会说一个吃喝漂猪的男人是好男人吗？ “小P孩，别乱说！学你的拼音去。” 袁帅冲袁小园努了努嘴，示意她快从自己的床上滚开。 袁小园不服气地边从床上下来，边嘟囔道：“没恋爱，你脸红什么？” “去！~” 袁帅神烦袁小园这么小就有女人的直觉，直觉还这么准。 袁小园刚滚去客厅没多久，袁帅就又靠着枕头躺了下来。 这杨蜜经纪人找自己，是要谈什么事儿？ “啊！！！——” 突然，袁小园在客厅又是一声惊叫！ 袁帅一个鲤鱼打挺就一跃而起。 这是怎么了？ 最近咋身边的人都一惊一乍的。 等袁帅冲到客厅，只见客厅中央站着一个穿黑衣黑裤，背着黑色背包，还戴黑帽子黑口罩的人。 大白天传承这副抢银行的装扮，不用说，一定是木涵！ “木涵哥哥？是你吗?” 袁小园靠着袁帅，战战兢兢地试探性地问道。 黑衣人不说话。 袁帅先笑了：“木涵，你这样坐地铁，警察叔叔查你身份证不？” 木涵见被识破，赶紧把帽子和口罩摘了下来，露出帅气的脸庞回怼道：“你才坐地铁！你一辈子坐地铁！” 袁帅笑了笑：“那可不一定，等我有老人卡了，说不定我就改坐公交车了。” “噗！” 木涵走过来锤了袁帅一拳。 “木涵哥哥！” 袁小园一见木涵，两眼放光地就扑进了人家怀里。 开门的外婆也笑了：“哎哟，我一开门，他就往里闯。我都来不及拦一下，还好你们认识撒。” 袁帅拉过外婆，介绍道：“木涵，这是我外婆。” “外婆，这是我好哥们儿木涵。” “外婆好！” 木涵抱起袁小园，在她的小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袁小园那小表情，简直幸福得像快要炸掉一样。 “你好！你好！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切水果。”外婆笑盈盈地往厨房里走。 “外婆，不用忙了。” “要的，要的。” 等外婆进了厨房，木涵便放下袁小园，从自己的黑色背包里取出一沓A4纸递给袁帅。 “这什么？”袁帅一脸懵逼。 “看看不就知道了。”木涵坐了下来。 “合同？”袁帅疑惑地抬头看了木涵一眼。 木涵点了点头：“《时尚八叉》的主编苏果托我给你带个话……下期约你一篇专访，你配合拍一下内页，和出席下活动。” 袁帅飞快地检索了一下合同，这是一份和杂志社合作的常规合同。 “这回可是苏果托我给你带个话……”木涵一本正经地又重复了一遍。 《时尚八叉》是国内一线的时尚杂志，很多明星都想上。 八叉不仅是一本成功的杂志，更重要的是它连续7年举办年度盛会“八叉明星慈善夜“，不仅话题度极高，还被列为咖位分割神器。 去年的C位之争，足以说明八叉俨然成了名利场的照妖镜。 作为一个明星要的是什么，曝光度！曝光度！曝光度！ 曝光度和话题性那就是露出，就是钱啊！ 所以，木涵特别怕袁帅中二病一犯，把这么好的机会又给拒绝了，便一再重申是苏果主动找他做的。 还好袁帅看完合同便签了，边签还边揶揄木涵道：“还苏果托你给我带个话？你咋不说皇军托你给我带个话？” 签完字，袁帅把合同丢还给木涵：“谢啦！兄弟！” 现在的选秀冠军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层出不穷，苏果的眼睛一直盯着时尚圈，知道袁帅是那根葱啊。 所以苏果能关注到袁帅，肯定是木涵背后做了不少工作。 “你接下来于什么打算？”木涵问袁帅道，“选秀冠军的名头可不能包打天下啊。” “知道，前几年有个叫江阴荣的超女就是个例子。选秀不过是个跳板，后面的路才刚开始会走。”袁帅心里门儿清。 “嗯，你清楚就好。”木涵点了点头。 “我最近想演一部谍战剧叫《伪装者》，是冬日暖阳和东山影视传媒合拍的。”袁帅跟木涵直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重新开始演戏？”木涵端起桌上袁帅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是好事儿啊！” 但随即，木涵的脸上又露出担忧的表情。 “等一下！你说这部剧是东山影视投资的？” “是啊！我请我们系的乔老师正在帮我谈。”袁帅点头。 “乔老师的江湖地位给你推荐自然是没问题。”木涵道，“可我怎么听说，京城卫视正在筹备《左臂弯刀》，还向你伸出过橄榄枝。” “啥伸出橄榄枝？”袁帅对着木涵没什么不能说的，“昨天夺冠之前，京城卫视的制作人还拿《左臂弯刀》的合同给我签呢！以约换奖，你肯定经历得比我多。” “靠！又是这招！”果然木涵听了也很鄙视。 第四十四章 回学校 袁帅正想和木涵继续往下说，突然他手机响了。 是大蜜蜜的语音通话。 袁帅赶紧接了。 “喂？袁帅。我是杨蜜。你明天有空么？我经纪人想约你。”大蜜蜜娇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袁帅下意识地看了木涵一眼，背过身去答应道：“可以可以，你给我发个定位过来吧。” 木涵又不傻不聋，其他的没听见，但那句“我是杨蜜”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暧昧一笑，掐住袁帅的肩膀拷问他道：“坦白从宽！你小子可以啊！~” 袁帅和杨蜜八字还没一撇，袁小园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他也就算了 怎么就这么巧，木涵还知道了！ “你别瞎想，就工作上的事儿。” 外婆端来一盘子水果，袁帅赶紧给木涵叉了一块最大的，堵住他的嘴。 “工作……上的事儿？”木涵被塞了一嘴水果，嘴里呜咽着。 “这大蜜蜜在圈儿里是出了名的高冷，跟谁都是淡淡的。她主动约你，还说我瞎想？” 木涵狠命把水果给咽了下去，这才腾出嘴来说话。 “不是她约，是她经纪人约。”袁帅解释道。 “这特么不是一样？”木涵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大蜜蜜早就自己成立了工作室，她的经纪人？那特么就是给她打工的？叫他约谁就得约谁。”木涵继续搓着手说道，“你以为她是我啊！我们家那李天真，简直是母老虎一头！” “得得！”袁帅赶紧给木涵打住，他明白木涵一吐槽起李天真，就跟个怨妇似的，怨念滔天。 “你们一个杨老板，一个木老板，我才是打工的。” “你丫牛C！大蜜蜜都能搞得掂。我走了，一会儿还有事儿。” 说完这句，木涵就起身打算告辞。 毕竟，木涵是一线，他的每一分钟都是钱。 能抽一上午来陪袁帅说话，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和过命的交情了。 “我和你一起出去。” 袁帅拿起背包追上木涵。 “我去学校再盯一趟乔老师，看看《伪妆者》的角色谈妥了没。” “你丫至于嘛？” 木涵实在搞不懂，袁帅刚刚夺得了《今日歌手》的冠军，难道这份荣耀带来的兴奋感还比不上一个谍战剧的男三？ 袁帅这小子到底咋想的？ 真不是一般常人的脑子。 木涵是什么人？ 艺人！ 他不是歌手，不是演员，不是模特，仅仅是一个靠脸吃饭的艺人！ 在他的世界里，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捞钱！ 所以，木涵无法理解袁帅很正常。 “行吧。坐我车，送你。”木涵招呼袁帅。 “嗯！走！” 坐着木涵的保姆车来到京电门口，袁帅合上车门跳下车。 乔老师在办公室里正在跟几个学生说戏，见袁帅来了，非常高兴。 “哟！冠军歌手来了！” 乔老师放下手里的剧本，打趣袁帅道。 “乔老师，您玩笑了。我到这儿，就一个身份，您的学生。” 袁帅到了京电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 其实很多明星和京电的关系很微妙。 尤其是表演系的学生。 张爱玲的一句“出名要趁早”，害死不少人。 很多学生从拿到京电的录取通知书就开始到处接戏，学校挂不挂科，给不给毕业完全无所谓。 就比如美婷，当年就是京电肄业。 而京电方面，一方面希望学生能够有出息，能多出几个一线二线明星，提升学校的美誉度；另一方面，又希望能狠抓教学品质，让学生们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 这本来就是一组悖论。 所以娱乐圈儿，从起跑线上就开始拼情商，就看谁平衡之道玩得好。 但袁帅比较特殊，这些年为了带袁小园，他根本无法外出接戏。 后来上了研究生，索性走学院派路线。 对这样的学生，一向看中教学的乔老师是非常喜欢的。 说白了，老师都喜欢爱学习，不惹事的学生。 无论爱学习这件事是主观还是客观造成的。 乔老师在京电任教多年，她带出的学生有赵微，程坤，闹太套等一拨儿人。 “怎么样？这一天电话被打爆了吧？” 乔老师让刚才那拨儿等着说戏的学生先走，自己打算坐下来和袁帅好好聊聊。 但那几个学生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走，压着声音叽叽喳喳个不休，也不知道在说点什么。 后来闹明白了，原来这帮学生居然是想和袁帅合影！ 袁帅当然配合，毕竟是亲学弟亲学妹。 合完影，等众人走了出去，乔老师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袁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乔老师给袁帅倒了杯水，关切地问道。 “拍《伪妆者》，争取明成这个角色。”袁帅很笃定地答道。 乔老师听了一笑，她和木涵一样表示不理解：“不过是个谍战剧的男三，你怎么看得这么重？” “老师，我还是想演戏。毕竟……跟着您读了这么多年书，演戏是我的专业。” 袁帅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他虽然不能像周星星那样虔诚地说“对不起，我是演员。” 但对于自己专业的忠诚和专注，他袁帅还是有的。 钱是赚不完的，男人还是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 而这个事业，最好又是自己喜欢做的事。 “行了！老师懂你，你想演戏。” 乔老师也没多说，京电毕业出来，想出人头地，无非就是两条路，当导演和当演员。 成为一个好的导演，和成为一个好的演员，目前对袁帅来说，明显是成为一个好演员更为合适。 做人嘛，先定一个小目标。 等演戏演好了，演而优则导的明星大有人在。 只是乔老师想不通，为啥袁帅的眼睛就死瞄着个《伪妆者》不放，还费了八担子的力气，非要演个男三！ “我听说京城卫视，希望你出演《左臂弯刀》的男二，而且说，男二的戏份几乎和男一不相上下。这个机会你要不要考虑下？” 都是一个圈子的，《左臂弯刀》的导演连名也曾经上过乔老师的课，算是她半个学生吧。 袁帅没法当面告诉乔老师，连名这部《左臂》在未来会扑的一塌糊涂，而《伪妆者》会大爆。 他只得随便找了个托词：“对《左臂》的本子不太感兴趣。” “那你也不一定非要去演《伪妆者》，我这里听说下半年要开机的谍战片，有很多，比如《海雀》、《因脂》、《双刺》都是大投资的剧。如果你有兴趣，我都可以帮你推荐。” 第四十五章 海雀 “乔老师，跟您交个底，我就看上《伪妆者》了，其余的片子一概不演。” 袁帅说得很笃定。 那几部戏，实验证明，播出后都是扑成狗。 李一峰演的《海雀》，最后居然成就了反派张撸一，典型的费力不讨好，替别人作嫁衣裳。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轴。”乔老师笑了笑。 “行吧，那我再帮你给《伪妆者》的导演老李打个电话，说一下你的情况，成不成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乔老师当着袁帅的面儿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嗯、嗯！是是是！您说的是……孩子是好孩子，演技绝对过关。你们的建议我会转达给他的。好，谢谢谢谢！” 一番简单的交谈之后，乔老师合上电话，对袁帅说道：“对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开出了两个条件，让你二选一。” “什么条件？”袁帅立刻追问。 “一、你带资进组。二、你免费演唱片尾曲，要原创，版权归他们。” 乔老师说完对方的两个条件，袁帅咬了咬牙：“果然是商业社会！” 乔老师笑着拍了拍袁帅的肩膀：“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袁帅当即立断，“不就白送首歌儿嘛，多大个事，这戏我接定了！” “行！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和对方说的。今天你就先回去，过两天等我信儿。” “好，谢谢老师！”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袁帅就去幼儿园接袁小园。 自从袁帅《今日歌手》夺冠以后，袁小园在幼儿园别提多嘚瑟了，张口闭口就是“我爸是大明星”。 幼儿园里的那些小P孩儿还很买账，都羡慕得不行。 有时候有幼儿园老师或是学生家长在幼儿园门口碰上袁帅，也会要求合影。 袁帅也都一一满足。 不过倒是最近没怎么遇到林老师，偶尔有一次碰上了，林老师也不知怎么的，脸一红就转身走了。 “你给我低调点。” 有时候袁帅也会提醒袁小园，别得意过了头。 因为娱乐圈的风水实在是太不稳了，今天能捧你上神坛，明天一个浪就能连船带人一起打翻。 一旦人设崩了，在观众心目中的信任度丧失了，名气在大也没人会用你。 “切~小气鬼。”袁小园听了，冲袁帅吐了吐舌头。 她还小，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第二天。 袁帅如约去赴杨蜜经纪人的约会。 杨蜜经纪人JIMMY把地点选在了杨蜜工作室的会议室。 袁帅一开始也没在意，但一进会议室，发现一屋子的人！ 着实吓了一跳！ 而且杨蜜小姐姐居然就坐在这些人当中。 面对着这三堂会审的气势，袁帅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啥了，而是默默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他们都是我公司的人，今天正好是我们的例会。” 杨蜜就算在自己公司，也没有穿的很休闲，她上身一件黑色小西装，下身一条黑色短裤，披着一头长发，显得十分干练。 杨蜜的理性是出了名的，而且还是一个情绪管理做到极致的艺人。 “这位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今日歌手的冠军——袁帅。” 杨蜜坐在会议室长桌中间的位置上，颇有杨老板的气势。 看来她今天叫自己来，确实是谈工作的，是袁帅自作多情了。 “大家好。” 袁帅微微欠了欠身。 杨蜜经纪人JIMMY则默默把一沓材料推到袁帅手边。 “袁帅，我们先说正事儿吧。” 杨蜜清了清嗓子，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欢端世纪最近联系我，问我有没有意向出演《海雀》？我觉得这个机会不错，他们说如果我可以接的话，还可以带工作室旗下的一位演员进组。” 不管杨蜜的人设如何，她这些年的高情商还是在业界留下了厚道敬业的印象。 “袁帅，我很想把你签到我们工作室，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愿意吗？” 杨蜜开门见山，直接对袁帅说明来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利益最大化吧。 杨蜜同意担任今日歌手的评委，一方面在卫视有了更多的曝光，另一方面还能利用好平台的资源做更多自己的事情。 袁帅不排斥有事业心的女人，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排斥。 他们排斥的是事业心强却蛮不讲理的女人。 杨蜜这样和袁帅好商好量地说签约的事情，倒让袁帅有些不好意思拒绝起来。 见老板开口要签人，底下的人也帮忙游说起来。 “袁帅，要不你就签在我们工作室吧。蜜姐对旗下艺人是很公平的，机会都会给到。” “是啊，蜜姐很厚道，袁帅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签了就能直接进《海雀》剧组，真的很合算啊！” …… 袁帅耳边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大蜜蜜虽然美，但泡一下也可以，卖身给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蜜工作室一直和欢端影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欢端的资本背景又非常复杂。 虽然《海雀》这部戏不算谍战剧中的精品，但至少《海雀》这部戏给欢端带来了2.3亿的收入。 而且《海雀》是欢端影视和千乖影视合作的，但最后欢端套现离场，《海雀》却没有形成爆款效应。 总而言之，这部剧最亏的是做接盘侠的千乖影视和几大主演。 李一峰因为这部戏中的演技，都快给喷成傻哔了。 如果袁帅没猜错，欢端给杨蜜在《海雀》中安排的角色应该就是周东雨的角色了。 是不是很多人听说周东雨演过《海雀》都很惊讶，这就是《海雀》口碑扑街扑倒家的铁证。 周东雨那么有灵气的一朵小花，愣是在这部戏里被拍成了毫无存在感的二百五傻白甜。 而且《海雀》还是周东雨触电小屏幕的处女座首秀，最后居然一点水花都没有，简直特么的亏大了！ 袁帅觉得非但自己不能接这部戏，他还得拉住大蜜蜜别去跳这个坑。 今年是谍战剧的大年，袁帅上网查过，这灭霸也真够狠的，谍战剧在他的响指下几乎全军覆没。 所以资本对这种稀缺类型也是充满了期待。 “蜜姐，真的很谢谢，您这是抬举我了。”袁帅先和杨蜜客套了一番。 但随后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蜜姐，我已经决定去出演冬日暖阳投资的《伪妆者》了，而且我觉得那部戏更有前途。” “嗯？” 杨蜜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袁帅居然这么直接。 “欢端对《海雀》很重视，前期宣传投了不少钱，已经造出了声势。而且这部剧还会请实力派演员小然姐和撸一大哥参演。当然了投资不会少，几位主演的片酬可能会达到五千万。据我所知，《海雀》现在前期投资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 杨蜜的经纪人JIMMY继续对《海雀》的情况作了详细的介绍。 第四十七章 三生三世一树梨花 “呃……” 袁帅只觉得杨蜜不提李一峰还好，一提李一峰他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尴尬了。 其实也不是袁帅对李一峰有偏见，而是这个偏见一直存在。 当年李一峰凭借《挖坟笔记》中的无邪一角，获得了百花奖最佳男配。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李一峰的黑粉愣是后来把业内四大权威演艺奖项之一的百花奖都给喷成了一个笑话。 不吹不黑，李一峰真不是块当演员的料，演什么都一个样子，让人丝毫没有代入感。 “我查过海飞原著中的男主的形象——孵化的背后，我们看到了一名沉默的战士，经历着表面的波澜不惊、实则惊心动魄的战斗。”袁帅耐心对杨蜜解释道。 他至今记得，当时李一峰是怎么将这个沉默的战士演绎成一个傻白甜的面瘫二愣子的。 听了这话，杨蜜有些惊异，袁帅的课前功课竟然做的这么好，居然连小说的原文都能张口就背出来。 看来他的话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你接着说。” 杨蜜饶有兴致地托着腮，冲袁帅挥了挥手。 “资本和流量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演技始终是撑起一部戏的骨架。但从演员阵容来说，我并不看好《海雀》。倒是《伪妆者》，靳冬、胡哥，都是又有颜值又有演技的实力派演员。” “有了演技这个硬伤，《海雀》剧情的瑕疵反而显得不那么明显。谍战剧最重要的是谈信仰，看斗争的技术含量，但《海雀》的剧情分明就是一个披着历史和战争外披的弹琴说爱戏。” “所以，《海雀》这部戏，我真的劝你认真考虑。” 袁帅一番话说完，杨蜜明显有些动摇了。 从一开始信誓旦旦地要加入剧组，到现在的举棋不定，很明显，袁帅的话对她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可是……我听说，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说不定会用某个流量小花，要是这部戏起来了，那我……” 杨蜜红着小脸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也是，在娱乐圈时刻都要居安思危。 年轻漂亮的小鲜肉小鲜果，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又如货架上的可乐多到喝都喝不完。 一个不小心，前浪刚起头，就会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袁帅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杨蜜胳膊肘边的桌子上，笑道：“你不用和别人盲目攀比，不能为了竞争而竞争。而且，这部戏我给你打包票，不会火！” “可是……” 杨蜜和袁帅坚毅的眼神对视了一下，瞬间，她信任了袁帅。 “可是，之前为了这部戏，我已经把档期空出来了。”杨蜜有些委屈地说道。 明星的档期就是钱。 很多明星忙起来，为了赶场轧戏，都是来回打飞的，分秒必争的。 ”没事。”袁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杨蜜抬起眼眸望着袁帅。 “这次档期空出来倒是个机会。”袁帅笑道，“你的工作室成立这么久，一直还没有一部自制戏吧？” “自制戏？” 杨蜜又是一愣，她的确有这方面的打算，可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况且，她想搞自制戏的思路和谁都没有说过，袁帅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啊。其实现在除了谍战剧，还有一种题材也很稀缺，就是古装仙侠剧。” 袁帅重新拉了把椅子，在杨幂身边坐下。 “谍战剧是很火，但谍战剧火的都是男猪脚。仙侠剧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你应该把精力转移到更适合自己的题材上去。” 杨蜜越听越觉得，这袁帅每一个字都说到她心里去了。 她确实一直有自制仙侠剧的打算。 “你说的没错。我是对仙侠剧很有兴趣，但是我现在没有合适的本子呀？”杨蜜对袁帅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困惑。 袁帅听了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你可以留意一下，身边是不是有个叫《三生三世一树梨花》的本子？” “你怎么知道？” 杨蜜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前两天刚有人送来这个本子！就叫《三生三世一树梨花》！” “恩。” 袁帅点了点头，然后摊了摊手，让杨蜜自己决定。 “我想想……” 杨蜜若有所思，弯下僵直的腿，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你慢慢想，不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袁帅留时间给杨蜜思考，自己起身告辞。 袁帅快走到会议室门口，杨蜜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了一声：“你等一下！” “还有事儿么？”袁帅淡然回头。 “那个……”杨蜜突然脸一红，“那个……我晚上能约你一起吃饭吗？” 袁帅伸向会议室门把手的手停顿了一下。 三秒钟的时间，杨蜜的脑海里已经脑补了袁帅拒绝自己的邀请，自己会多丢脸的感受。 “当然可以！”袁帅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合同放在餐桌上的话。” 听了袁帅的话，杨蜜羞愧的脸颊绯红。 杨蜜欢欣雀跃地拉开门，冲门外的JIMMY喊了一声：“帮我订个包厢，晚上我要请客！” JIMMY和外面的员工面面相觑。 神马？！ 老板要主动请异性吃饭？ 这可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啊！ 而且请的还是袁帅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这简直就是王母娘娘请窜天猴嘛，太不可思议了！ 这袁帅到底在会议室里给他们的老板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JIMMY，你愣在那儿干嘛？还不赶紧去！”杨蜜冲他一努嘴。 “噢！好的！我知道了。”JIMMY屁滚尿流地打开手机准备定餐厅。 但他也没忘了正事儿，扬起手里为《海雀》拟的合同问杨蜜道：“蜜姐，这个合同可以签了吗？” 杨蜜穿着黑色西装，出现在员工面前的时候，立刻从刚才袁帅面前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儿，化身为钢铁女老板。 “小玲，去！把这份合同用碎纸机碎了！另外，JIMMY你帮我把这个戏回一下，就说我没有档期！” “啊？！” 小玲和JIMMY同时睁大了眼睛！ JIMMY都快哭了！ “老板，蜜姐！我的姑奶奶！《海雀》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要拒掉？！欢端的资源那可是其他公司比不了的。这部戏你不接，可一群小花如狼似虎地张嘴在下面等着呢。” 随即，JIMMY又对袁帅怒目而视：“是不是你小子给蜜姐灌什么迷魂汤了！” 第四十八章 拍戏 袁帅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也算是自己的锅吧。 “好了，JIMMY，哪儿那么多话。”杨蜜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干活儿。 JIMMY狠狠瞪了袁帅一眼，带着一肚子怨气走了。 “玲子，你把《三生三世一树梨花》的本子放我桌上，等下我要重新看下。” 吩咐完这些，杨蜜挎上挎包，戴上墨镜口罩，对袁帅说道：“走吧。” “你就这样出门？”袁帅打量了一下杨蜜的穿着，惊异地问道，“你不怕待会儿被人认出来？” “没事儿，这不有你保护我么。” 杨蜜说着，拿一根头绳将一头披散着的长发打了个圈儿束在脑后。 袁帅扫了她一眼，其实明星褪去光环，正和普通人差不多。 杨蜜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写字楼里下班的白领。 “玲子，把你车借我开下。” 杨蜜冲玲子喊了一声，对方立刻抛过来一辆本田车的钥匙。 “齐活儿，走吧。” 杨蜜领着袁帅走出办公室，剩下整个工作室的人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好吧…… 老板中邪了。 JIMMY订了一个附近的西餐厅，还弄了个包厢。 袁帅走进餐厅的时候，微微觉得有些怪异。 因为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黑裤子，而餐厅里的服务员也都是这么穿的。 显然，杨蜜经常来这个餐厅。 餐厅里的服务员看见杨蜜都相视一笑，然后直接把她领到最隐蔽幽闭的一个包厢。 “老样子。双人套餐。” 袁帅帮杨蜜拉开椅子，杨蜜一扬手直接把菜给点了。 看来杨蜜一向做事很有效率。 “什么？你是表演系硕士？” 袁帅和杨蜜闲聊几句之后，杨蜜对袁帅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 “嗯，这是个梗。”袁帅笑了笑。 “那你演戏方面肯定没问题的。”杨蜜说道，“我以为你只是会唱歌，没想到你还是科班出身。” 袁帅没说话，给杨蜜倒了杯水。 “嗯，我最近是有在接洽的戏，希望能有好的成绩吧。” “我真应该把你签在我们工作室。”杨蜜接过水，很诚恳地看着袁帅。 说实话，现在别说大蜜蜜的工作室了，就是欢端来签他，他都未必愿意。 袁帅心里对娱乐市场有准确的判断，又有演技，他实在没必要委身于某个经纪公司，替别人做嫁衣裳。 “以后有机会合作的。”袁帅回死了杨蜜。 杨蜜还是好奇地追问道：“那你是想自己开工作室吗？” “嗯，有这方面的想法。” 袁帅抿了口水，点了点头。 杨蜜这才明白，袁帅胸有大志，和外面那些一心想红的新人不一样。 现在演艺圈很多新人，都没搞明白为什么要红，红了之后要付出那些努力和代价，就一猛子扎进了想红的大军中。 可以说，他们是非常盲目的。 “哦，对了。” 袁帅想起什么，以水杯代酒，敬了杨蜜一下说道：“我还真有事儿请蜜姐提携。” “请说。” 杨蜜端起水杯和他碰了一下。 “我接下来可能会接戏，但抽出档期客串一个戏还是不成问题的。如果可能的话，麻烦蜜姐在《三生三世一树梨花》里给我留个配角，随便哪个上神都好。” “没问题！”杨蜜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这时，菜上来了。 袁帅和杨蜜边吃边聊，聊京电里的趣事，聊《今日歌手》录制中的趣事，聊生活琐事。 杨蜜一直发出“咯咯咯”“哈哈哈”的笑声。 连门口的服务员都在小声议论，今天的杨蜜是怎么了，和往日高冷的形象简直判若俩人。 吃完饭，袁帅送杨蜜到停车场，然后和她告别。 “今天聊得挺开心的。”杨蜜摇下车窗，对袁帅说道。 袁帅微微一笑：“以后再找机会，我请蜜姐。” “好的，说定了哈！” 杨蜜满意地点了点头，踩了一脚油门，在夜幕中离去。 袁帅背了背肩上的背包，戴上口罩，依旧去坐地铁。 …… 不日。 《伪妆者》终于敲定了演员名单。 袁帅在乔老师的力荐下，如愿出演了明成一角。 因为KKW被灭霸打没了，所以外表干净诚恳的袁帅与老实忠诚的明家二少爷的契合度非常高。 导演也很满意，很快就出了官宣照。 进组的第一天，袁帅在化妆间里遇到另外两大主演靳东和胡哥。 他们俩人也都很好，看到袁帅很客气。 袁帅也不敢懈怠，几乎是拿出毕身所学和两位戏骨飙戏。 等《伪妆者》杀青，袁帅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儿。 他拎着行李箱回到家的时候，外婆差点都没认出他来。 “乖乖！帅子！你这是去拍戏了还是去挖矿了。老板太黑心咯，把你整成这副样子。” 外婆接过袁帅手里的箱子，就把他拉进屋。 “没事，外婆，拍戏嘛，总是辛苦的。” 说完，袁帅进屋洗澡。 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靳东和胡哥也肯定了袁帅的人品。 有时候白天拍完戏，他俩也会喊袁帅一起去健身房或是街边撸个串儿什么的。 戏杀青之后，有次胡哥从沪上来京城出席活动，袁帅还请他跟靳东一起聚了一下，撸了顿烤鸭。 也许这就是，不是你的圈子，不要强融。 只有自己强大了，有价值了，自然就会和实力相当的人走到一起去。 等《伪装者》上的这段时间，袁帅几乎都待在家里陪袁小园。 正碰上幼儿园暑假，袁帅租车带她和外婆去了趟NMG，也算弥补拍摄《伪妆者》期间没怎么陪她。 余下的时间，偶尔袁帅也会去宋可那里坐坐。 但宋可就跟个周扒皮似的，每次袁帅去了，他就三句话不离要圈袁帅的歌儿。 后来矮大紧劝过他几次，他才控制住了每次见到袁帅就冲动不安的灵魂。 这天正好袁帅又在宋可办公室弹琴。 宋可突然问他：“《伪妆者》是不是要上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公关公司宣一下。剧组那边估计宣传胡哥资源都不定够。” “不用了吧。”袁帅扫了一把琴弦，“我不过是个男三，不要抢了被人风头。私宣花钱不说，还容易得罪人。” “也是。” “戏好就行了呗！” 袁帅完全不担心《伪妆者》的收视和自己在剧中的口碑。 第四十九章 定档 很快，《伪装者》就定档于31号在芒果台播出。 而另外两家卫视，京城卫视和番茄卫视分别引进了《左臂弯刀》和《海雀》，也定档在31号。 三家电视台同时引进同类型的谍战剧，摆明了这就是要打擂台的。 京城卫视的高层对袁帅出演《伪妆者》很不满，到处放风说，袁帅这个人没良心，不知道知恩图报。 京城卫视把他捧红了，他居然不懂得感恩。 有风言风语传到袁帅耳朵里，袁帅也是哔了狗。 提携之恩肯定是要报达的，但京城卫视这个逻辑也是奇葩的狠。 感谢你，就要跟你绑在一起死吗？ 再说了，京城卫视后来有活动叫袁帅站台，袁帅哪次没到场？ 而且一有采访，问起袁帅夺冠的事，他第一个都是感谢京城卫视的。 不知恩图报这个话，京城卫视真的有点夸大其词。 王制作私下也跟袁帅露过几次口风，意思《左臂弯刀》这个戏，是苏台长荣升台长之后引进的首部片子。 他当然希望能动用台里的资源，给片子带点流量。 袁帅这么不给他面子，还和他唱对台，只怕以后的路不好走。 果然，袁帅发现，近期京城卫视《今日歌手2》的宣传活动，很多都是让马伯宇去，让他取代了自己多了很多露脸的机会。 袁帅并不在乎，他只关心演出来的戏收视率如何。 而且让袁帅最难以理解的是，京城卫视既然如此看重这部《左臂弯刀》，但前期资源的投放几乎为0。 甚至连自己台的资源都没怎么倾斜。 一般但凡有大剧上映，电视台都会提前一个礼拜通知，离XXX电视剧上映还有X天。 但是京城卫视愣是一点水花都没有。 这特么完全是等着天上掉下馅儿饼的操作啊！ 相较于《左臂弯刀》的不作为，《海雀》的前期就有点操之过急。 虽然李一峰的演技格格不入，但官方还是出了超强宣传片。 李一峰、周东雨、张若君、阚亲子、李小然、张撸一，一一亮相。 当“佛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的信仰能够救得了你吗”的台词出现在番茄台的高清屏幕上的时候，袁帅有种错觉。 这么高画质，堪比几百页华丽PPT的后期，到底是哪家乙方公司做的？ 《海雀》剧组大概也知道李一峰的演技是软肋，所以故意在预告片里剪了许多张撸一的镜头。 这部宣传片除了在番茄台的黄金时段滚动播放之外，也在PP视频同步播出。 袁帅去PP视频围观了一下，似乎观众们还是比较期待的。 “导演就是拍电影的，画面很赞！” “公顷团推荐，海雀起飞！” “好燃好燃！” “超级期待！” “超豪华阵容啊，朋友圈转发了！” “峰峰出演，必须顶起！” 除了宣传片的强烈轰炸之外，剧组也是为这部剧找足了话题。 周东雨本来就是个话题性很足的小花，是位腊八节文案都能上热搜的小主。 李一峰就更不用说，他的脑残粉自动转化成了《海雀》的脑残粉。 李小然更不必说，耿直女汉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就男朋友被人砍都无所畏惧，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这么说吧，《海雀》已然是未播先火。 这两天随便打开渣浪、搜狼、PP首页，都有和《海雀》相关的内容。 而袁帅参演的《伪装者》，前期就相对弱些。 首先，主演胡哥爱惜羽毛，反对无脑炒作，《伪装者》就不可能像《麻雀》一样去无脑水，炒一波男主女主的绯闻之类的。 何况，《伪装者》有女主吗？ 总不能炒胡哥和明镜大姐的恋情吧？ 太扯了。 其次，除了胡哥，靳冬和明镜大姐的知名度在《伪妆者》播出之前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除了给车马费的几次，媒体过来采访例行报道过几次之外，关于《伪妆者》的前期造势简直可以用悄无声息来形容。 《伪妆者》剧组最后也是没有办法了，找了个公关公司，居然想了最烂的招儿，去论坛捆绑《海雀》炒。 这种自杀式的炒作方式，很快在各大论坛被《海雀》粉怼得东西南北都不认识了。 “谍战剧大战一触即发，《海雀》和《伪妆者》你支持哪个？” 在论坛上，袁帅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尼玛差点都没昏过去。 他真不敢相信，这个居然是《伪妆者》剧组花钱找人发的。 蹭热度也得有个限度。 果然，下面的一溜留言都是讽刺《伪妆者》的。 “好帅，怎么看怎么帅！我说的是我峰。” “除了胡哥，其他人不熟，还是支持《海雀》吧，毕竟有周东雨。” “《海雀》的小说我看过，挺吸引人的。《伪妆者》是神马？” “老胡这几年没啥突破吧，拼流量的话，我站《海雀》。” “这可比性吗？一个是欢端投的，一个是冬日暖阳。明显《海雀》的资源更好。” 袁帅浏览了一下，这种比较帖的浏览量都不足一万，明显《伪妆者》没啥热度可言。 当然，没热度也不能怪芒果台，因为《伪妆者》是接棒的是仙侠剧《花骨朵》。 《花骨朵》的成功，使得芒果台几乎把同时段的资源都倾斜给了这部剧。 而且芒果台觉得，《伪妆者》接在热剧后面播，本身就有优势。 几轮的PK下来，《伪妆者》明显不敌《麻雀》。 就说PP视频对两部片子的引进价格吧。 当时拍之前就谈好，PP会以市场价引进这两部片子。 但是真的成片出来，《麻雀》的引进价在310万，而《伪妆者》只有150万。 《伪妆者》的资方也没觉得多亏，毕竟这部戏除了请胡哥花了些钱，制作和宣传成本是很低的。 袁帅无所谓地关了各种网页。 《伪妆者》的价值，只有在播出之后才能凸显。 现在这些，不过是浮云。 晚上。 靳冬喊袁帅出来撸串儿。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看起来有些郁闷。 “帅子，你说咱们这部戏怎么样啊？” 靳冬要了一打啤酒，看起来对三天之后就要上线的新戏没什么自信。 “那必须大爆啊！” 袁帅递给他一串烤腰子，信心满满地说道。 “呵呵。” 靳冬接过烤串儿，苦笑了两声。 “我当年刚演戏的时候啊，跟你一样！总觉得自己演的戏，肯定会爆！可惜……” 靳冬顿了顿，眼神里满是苦涩。 也难怪，靳冬是七六年的，今年也四十多了，说起来也演了不少片子。 《日出》、《秋雨》、《闯西口》、《温岭一家人》都是戏红人不红，直到《弓在弦上》这部年代剧，才凭借石荣一角混了个脸熟。 他的担忧是正常的，中年焦虑谁都有。 “要不咱俩打个赌？” 袁帅给靳冬把杯中酒满上。 “什么赌？” “要是《伪妆者》爆了，冬哥，你得改口管我叫哥。”袁帅笑道。 “行！” 靳冬端起酒杯就和袁帅碰了一下！ “真火了，你就是明楼，我就是明成！” 第五十章 首播 “一言为定！” 袁帅和靳冬都把杯中酒饮尽。 三天之后。 31号。 《伪妆者》和《海雀》同时上映的日子。 袁帅进展地在家里握着遥控器。 袁小园听说袁帅参演的电视剧今天放了，一直坐在地毯上不停地问：“哥，你什么时候出来？” 相较于《海雀》华丽的开场，《伪妆者》的开场则要血腥地多。 袁帅也不知道导演当时剪片子的时候是咋想的，非把王曼春的镜头剪在片首。 不得不说，《伪妆者》确实是一部毁女主的神剧。 这部剧的女一本来应该是程立云，但是偏偏被女三余曼丽抢了风头。 出演反派王曼春的女演员王瓯，这部剧也没捞到个好，反而剧中面目可憎的荧幕形象失去了很多观众缘。 唯一火了的，就是大姐明镜了。 不过明镜大姐兢兢业业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天道酬勤，也早该火了。 不能完全说是《伪妆者》成就了她。 随着，电视屏幕上王曼春举起枪，“砰砰砰”几声枪响，数人血溅荧屏应声倒地。 正在切水果的外婆，慌忙丢下手里的水果刀，一把捂住袁小园的眼睛。 外婆边把袁小园搂在怀里，边埋怨袁帅道：“哎呦！我说帅子，你演的个啥子戏嘛。现在的电视也是，成天搞这种打打杀杀的，哪个要看嘛！” 袁帅无奈地辩解道：“外婆，啊不，姥姥！” 袁帅突然想起，现在说”外婆”是方言，于是改口叫了姥姥。 MMP！ 这什么狗屁改法真是姥姥！ “姥姥，谍战剧是这样子的。”袁帅解释道。 “哎哟！我不管什么剧！小园还小，你不要吓着她。刚才那个烙铁，红彤彤的，就这么往人皮上烙！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外婆想起开篇那个烙铁的情节，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而同时期播出的《海雀》，开篇剧情则要柔和的多。 不说其他，两部剧都是以女主开篇。 比起一身军统服装出现，王瓯的凶神恶煞，一身风衣出场的李小然，则显得风千万种仪态万方。 尤其是那一个抬手看表的镜头，瞬间让人误以为是某名品的广告大片。 李小然一句：“海雀，又该飞了”，不仅制造了全片的悬念，而且那声调阴柔婉转，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同样有上烙铁的镜头，但早两秒和晚两秒，就奠定了观众看整部剧的基调。 并且《海雀》特别聪明地在烙铁镜头后面立刻剪辑了百乐门跳舞的镜头，瞬间的繁华能让人忘记前一秒的痛苦。 袁帅随手刷了一下PP视频上的弹幕，果然两部剧第一集的口碑两极分化得厉害。 等到袁帅扮演的明成出场，打死一个人的时候，《伪妆者》的弹幕区已经喷成一片了！ “这么快就领盒饭了？太假了吧！” “打两下就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熊大被熊二杀了？” “敌军五秒还没到达战场，因为一秒钟就领了盒饭！” “没看懂，这死的是谁？” “我怎么看不懂，大家能看懂吗？” “不是说这部剧有胡哥吗？这都十分钟过去了！” 不过观众中也有留意到袁帅的，喷的评论里偶尔也能看到一两条评论袁帅的。 “这个明成怎么这么眼熟？” “今日歌手冠军。” “袁帅。“ ”袁帅是谁？” “长太帅的不适合演特务！” 袁帅手机和ipad来回倒，不停地翻看着两部剧的评论。 《海雀》的弹幕区相对来说比较干净，但也不排除PP视频有意在后台帮他们洗。 毕竟花300万引进的剧要是扑了，PP视频那帮人是不想要年终奖了吗？ “《海雀》666，还是老戏骨演的谍战剧好看！” “我峰太帅！” “从《青山志》过来的，继续支持一峰。” “张撸一张撸一！” “小妞真靓嘿！” “这编排才有年代感！” …… 袁帅正忙活着，突然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靳冬打来的。 靳冬的声音略显沮丧：“怎么样？小老弟，看电视的吧？” “恩。”袁帅应声。 “看到评论很失望吧？” 敢情靳冬是做袁帅的思想工作来了。 “没事儿~我跟你说，当初我刚演戏的时候，跟你一样。就觉得自己演的这部戏一定能红！” 靳冬笑了笑，从声音里听，应该今晚又喝了。 “可你猜怎么着？这东西就是命！”靳冬继续说道，“咱们当演员的，就是演好自己的戏，至于红不红的，得看老天爷！这命啊，你不得不信！” 袁帅听出靳冬的失落。 确实，作为一个高起点的演员来说，靳冬现在的境遇确实足够让他无比郁闷。 靳冬03年就从中阳戏剧学院毕业，还拿过话剧界的最高荣誉——金豹奖，早年接演的也都是国视大戏。 其实在《伪妆者》的片场，袁帅就能感觉得出来。 靳冬自视甚高，但灯光师场记摄影师全程都围着胡哥转。 论资历，论年岁，都是靳冬更长，但就这么被男一压着，纵然他和胡哥私交再好。 到底意难平。 王小波说过，人一切的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靳冬不是跟胡哥较劲，他是对自己不满。 “哥，这不一集还没播完嘛~” 袁帅歪着头夹着电话，另一只手继续刷着《海雀》的弹幕。 “一集？”靳冬笑道，“这部剧前期基本没铺，我估计啊，明天的收视率破1，我就烧高香了！” “哥，你别灰心嘛！”袁帅一笑，“有我出演，收视率怎么着也得破3吧？” 电话那头，靳冬“扑哧”一声笑了！ “兄弟，别闹！你知道破3啥概念吗？影视剧和选秀节目可不同，收视率破3，那就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这就代表泉国至少有几千万人在收看你演的电视剧。“靳冬说道。 ”要是首集，收视率破3，那兄弟你真是牛大了！” 《伪妆者》的首播，就像一次大考，靳东还在纠结自己考得好不好，而袁帅却已经知道了成绩。 袁帅笑着又跟靳冬打了几句包票，就找借口把电话挂了。 收视好不好，过两天就知道了，他现在和靳冬说再多也没用。 第五十一章 版权引进之争 面对《伪妆者》的首播成绩，也许就只有袁帅一个人如此淡定。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伪妆者》必扑无疑！ PP视频内容引进部。 《伪妆者》的引进人员林大志，对着电脑屏幕直挠头。 《伪装者》一集都快播完了，但几率才刚破5万，还不如隔壁《海雀》的一个零头。 林大志盯着镜头里的明成和明搂，有些痛恨这部戏的导演，为什么不让胡哥出演的明合先出场！ “老大，咱们这是完蛋了吗？” 林大志手下的实习生弱弱地问道。 林大志叹了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部门这个月的引进费用一共批了1000万！ 500万被他的竞争对手张咪拿去买了《花骨朵》，剩下的500万，她和林大志分。 张咪也就刚三十出头，但胜在是女的，身材好，嘴又甜，哄得上层老板很是高兴。 《花骨朵》的引进是因为这部剧在电视台已经火起来了，再不引进那就是傻子。 当时林大志和张咪一起跑到老板面前申请经费引进，结果老板还是把预算给了张咪。 剩下的500万，张咪又先发制人，看中了《海雀》前期宣传的猛烈攻势，在这部剧预告片都没看全的情况下，就直接找老板特批引进这部剧。 当时林大志就不同意她的做法。 林大志今年快四十了，原来是个编剧，但因为实在太爱看剧了，后来才选择了剧集引进的工作。 林大志不但爱看剧，而且看的很专业，每部剧引进之前，他都会很认真地分析剧情，扒人设，扒逻辑。 当时《海雀》和《伪妆者》的样片送来的时候，林大志都仔细看了好几遍。 但最终，林大志希望PP视频先引进《伪妆者》。 “老板，《伪妆者》这部剧真的很不错，明家三兄弟的人设很有看点，而且剧情也更丰富。我看着觉得挺带感的。” 那天，林大志在老板办公室，为了《伪妆者》和张咪据理力争。 “老板，要我说，还是引进《海雀》，现在哪个网站看不到《海雀》的宣传啊？” 张咪在老板桌前，扭捏着身体说道。 “林大志，你不能只顾着自己看着带感，那也得考虑市场需求啊！” 林大志当时也没怂，直接呛了张咪一句：“市场也是跟着内容走的。观众们肯定更喜欢看高质量的剧集，而不是看谁广告卖得响就追谁！” “哟，老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看谁广告卖得响就引进谁呗？”张咪偷换概念。 “我可没这么说。” 林大志虽然很想引进《伪妆者》，但到底嘴笨，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出不了头了。 这世上，总是老实人吃些亏。 “老板~~~~~”张咪见林大志丝毫不妥协，直接又展开了撒娇攻势。 最后，PP视频的老板权衡了《伪妆者》和《海雀》的前期宣传和张咪林大志的意见，最后选择了先引进《海雀》。 张咪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得意地睥睨了林大志一眼，还不忘火上浇油道：“怎么样？老林，500万的预算，我引进《海雀》还多点零头，要么你拿去引进你的‘高质量剧集’？”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林大志当然接受不了张咪这种施舍般的羞辱，何况他不认为PP视频应该在同一阶段引进两步题材一致的同类剧。 “不行！都是谍战剧！我们平台这一阶段只能引进一部！”林大志实话实说。 “呵呵。” 张咪冷笑两声，当着老板的面故意把话题往歪了带。 “老林，你什么意思？老大都已经拍板了引进《海雀》。你这么说，是不服气老大的决定咯？” PP的老板本来看着手下人这么搞来搞去，也是心烦。 而且受了张咪的影响，觉得这个林大志，平时闷声不响，又不会来事儿，今天怎么突然胡搅蛮缠起来？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先引进《海雀》！多的钱，老林你爱要不要！不要让张咪拿去再引进其他网剧，现在有的是好片子，你少执拗。” 老板说完，直接把老板椅往后转向了落地窗。 “谢谢老板！”张咪丝毫不掩饰自己达到目的后的心花怒放。 倒是林大志内心很纠结。 不要这张咪施舍的零头吧，这《伪妆者》就引进不了。 可要是要了这个零头，他又太丢脸。 想来想去，林大志还是认定《伪妆者》是一部能感染人的好剧，为此他也得牺牲面子强博一把！ “行！零头给我，我去谈！”林大志咬了咬牙，“张咪，你零头能剩多少？” 张咪浓妆艳抹的眼睛瞟了老板椅子的后背一眼，讪笑道：“《海雀》可是大剧，虽然比不上《花骨朵》，但怎么这400万还是要的吧？” “400万？”林大志惊诧出声，“你的意思是，就留一百万给我引进《伪妆者》？都是谍战剧，《海雀》是已经得了奥斯卡了还是怎么着？” “喂！老林！你怎么说话呢！”张咪一听也跳起来了，“我给你一百万是可怜你！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林大志为了能引进《伪妆者》也是豁出去了，高声冷哼道：“张咪，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我们俩都是做版权引进的，我来PP视频的时候，你还参加高考呢！100万?要是100万能引进胡哥演的谍战剧，我们PP视频早发了！“ ”你！！“张咪一转身又是一跺脚，然后用无比委屈的声音唤了一声”老板~~~~~~“ PP的老板，虽然眼睛看着落地窗外，但耳朵和脑子却一直跟着张咪和林大志的讨论。 老板的城府极深，他虽然知道《海雀》阵容强大前期给力，但以他多年的经验，很多时候呼声高的剧集也未必没有扑街的可能。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比如当年娘娘在两个传之后演的《那年月圆花正开》就是个例子。 但是如果力挺林大志，理由又是什么？ 毕竟剧集没播，谁也不知道《伪妆者》会不会爆冷。 但老板就是老板，任何时候都会为自己寻找最优解。 他选了个两头都不吃亏的折中方案。 “咪咪啊，你也别跟老林较劲了。这样！你去压一压《海雀》的价格，尽量350万搞定！剩下的150万呢，就给老林去引进《伪妆者》。” 第五十二章 翻盘 张咪听了老板的最终决定，咬着牙暗恨林大志。 林大志则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擦了一把鼻梁上的汗。 在这个没有《亮剑》的世界里，《伪妆者》带给他的震撼是巨大的。 他真的很希望能有更多的观众看到这部剧。 林大志重新架上眼镜，打算离开老板办公室。 “慢着！” 张咪扭动着腰肢转过脸来喊住他。 “给老林一百五十万可以。”张咪想了想笑道，“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嗯？”林大志回头。 “用了公司的预算，就要给公司挣钱。要是《伪妆者》的收视不好，这个损失谁来承担？” “我来承担！” 说完这句，林大志咬着牙走出办公室。 …… 此刻。 林大志在电脑前，盯着电脑屏幕。 他的手从已经有些稀疏的头发中抽离出来，重新点了点鼠标，按了一下刷新键。 《伪妆者》一集已经快播完了，但在PP视频上的点击率只有25万！ 而《海雀》的点击率，已经破了两百万，并且在线观看人数还在成倍地叠加！ 十倍！ 《海雀》的观看人数是《伪妆者》的整整十倍！ 这已经不是差距了！ 这是鸿沟！ PP视频的工作群里，张咪别提多得意了。 庆祝《海雀》大爆的红包都已经发出来好几个。 林大志看到这些红包，只是苦笑笑，他也根本不可能去点开看张咪发的红包金额。 肯定不少吧，林大志猜。 因为群里抢红包的同事们都乐开了花！ 一个劲儿地恭喜张咪。 而张咪得意之余，还不忘时不时地在群里@一下林大志，问他《伪装者》现在的点击率多少了。 林大志能怎么办？ 他当然只能装死，装手机不在身边，没看到这些消息。 但很快，就有人来给林大志传话，让他去趟老板办公室。 “嗯。” 林大志默默抬起屁股，从桌上抽出一封刚写好的潦草的辞职信，揣进裤兜里。 别了，版权引进部。 别了，PP视频。 别了，播撒在这里数年的青春。 别了，曾经年少时的梦想。 也别了，虽然不怎么痛快的安稳。 林大志并没有找好下家，他只是为了和张咪赌气，就打算辞去工作。 他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前有房贷后有车贷。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 看《伪妆者》这第一集的收视率，是没可能大爆了。 与其被别人挤兑走，被劝退，不如此刻保留着最后一丝没有人在乎的尊严，自己走！ 林大志带着沉重的心情，敲开了PP老板的办公室门。 老板确实表情严肃地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林大志一进门，老板便抬头问他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大志的心一沉，果然不出所料。 自己捅的篓子，这么快就到了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我……”林大志突然觉得眼角一热，他强忍着激动的热泪说道，“老板，对不起！这是我的辞职信。” 林大志眼含泪花地递上自己的辞职信。 虽然他很舍不得这份工作，但他也明白，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了。 老板疑惑地接过林大志递过来的信封。 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封书写潦草的辞职信。 老板倒抽一口气，随即，狠狠把辞职信摔在林大志的脸上，咆哮道：“你特么现在走是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想飞？你特么忘了，没有PP视频的栽培，你林大志能有今天？？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林大志低着头，都被老板给骂懵圈了。 “你丫刚有点成绩就想捡高枝儿飞？” “有点成绩你特么尾巴翘天上去了是不是？” “早知道你是这种人，老子就不该给你150万，引进《伪妆者》！” 面对老板连珠炮似的责骂，林大志整个人都呆萌了。 老板这是啥意思？ 劝退也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吧？ “老板……” 林大志搓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PP老板发泄完情绪之后，重新捡起地上林大志的那封辞职信，当着他的面儿撕了个粉碎，然后丢进垃圾桶。 “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老板拍了拍林大志的肩膀。 “这是技术岗送来的数据，你看看吧！整整20万！老林，干的不错！“ 林大志脸涨得通红，现在这老板说话反讽得也太狠了。 不就是离个职嘛，他林大志愿赌服输，不会怨恨任何人。 老板又何必在这里跟自己演戏？ 明明25万的点击，非压缩成20万叫自己难堪！ 这又是何苦？ 于是，林大志抬起头诚恳地说道：“老板，我知道错了！《伪妆者》第一集的点击率只有25万，让您失望了！” “哟，这还谦虚起来了！”老板冷笑。 “但您也不能为了赶我走，把点击率25万故意说成20万啊？” 林大志一根筋的脾气又上来了！ 在无意识中，怼死老板没商量。 “我什么时候说20万是点击率了？”PP老板也一头雾水。 都说这林大志有点迂腐庸钝，现在看来怎么脑子还有点糊涂。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了？”老板一脸不解。 “那您……” 林大志这时才有点反应过来。 突然！ 他眼里闪烁着亮光，抬起头来，惊异地问道：“老板，您刚才说……20万不是点击率？……那是什么？” “是两集播完后增加的会员数！” 老板见林大志还完全在状态之外，重新捡起说上那份技术部送来的数据表，拍在他肥硕的肩膀上。 “这不可能……！” 林大志都惊呆了！ 慌忙翻阅起那份数据！ 两集《伪妆者》加起来只有不到80万的点击！ 会员数居然增加了20万！！！ 这收订比也是没谁了！！！！ “技术部是不是数据出错了？”林大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PP老板也是被林大志弄得没脾气了，反问他道：“这些数据就是钱！！我是老板，我数据造假，就为了骗你这个智障员工？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林大志这才全明白了！ 《伪妆者》真的开始开始要爆了！ 20万的会员数也许还只是个开始。 “这么说我不用走了？” 林大志抱着数据惊喜得都快站不稳了！ PP老板摇了摇头，遇上这种神经经常不在线，但智商偶尔在线的主儿，他也只能认了！ 第五十三章 超越 林大志颤抖着手，抱着技术部的数据报告退出了老板办公室。 走廊里，林大志百感交集。 比起老板的认可，林大志更为自己的眼光而感到骄傲。 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还是沮丧地低着头，垂头丧气。 而同样的一条走廊，此刻他却重新燃起了斗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看尽长安花！ “加大对《伪妆者》的宣传！” 林大志打开手机，在微信工作群里留言，把相关同事都@了一遍！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张咪。 《伪妆者》会员数激增的消息，还没有大规模传播。 目前，工作群里的人，仍然认为《海雀》才是暑期档最大的赢家。 所有被@的同事，全部噤声！ 废话，现在谁说话谁就会被林大志抓去干活儿。 《伪妆者》摆明了不是《海雀》的对手。 网站资源就那么多，给了《伪妆者》，《海雀》自然就少了！ 谁也不会在这时候犯这个傻，更何况大家刚领了张咪的红包。 这时候谁响应林大志，不是摆明了跟张咪过不去吗？ 半晌。 张咪看见了群里的消息，她留言讽刺道：“这是想靠砸资源换点击吗？” 张咪的几个手下，也立刻跳出来给她撑台子。 “点击不行，推了也是白推。” “现在《海雀》的资源都不够用，哪里还有曝光位置腾出来给《伪妆者》？” “咪姐说的对，老林，别太心急了。” 张咪也补刀道：“老林，你这样硬推是没有用的。有流量自然就有推荐位。” 林大志看着群里这帮人的嘴脸，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他手下的实习生也在群里看到林大志的微信，于是当面劝道： ”老林，鸡蛋磕不过石头。算了，咱们放弃吧！” “不能放弃！” 林大志激动地拍案而起！ “你知道现在《伪妆者》的收订比是多少吗？” “多……多少？” 实习生也被林大志一巴掌拍蒙了。 “都快1：3了。也就是说，三个点击里就有一个人充了会员。” 实习生听了，嘴巴立刻张成了“O”形。 “老大，我们……有这么牛？” “不是我们牛，是《伪妆者》牛。这引流水平，我也吓了一跳！” 林大志的眼中闪着欣喜的光芒。 “那……”实习生踟蹰了一下，抬起头大声说道，“那老大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跟群里那帮人开干啊！” 实习生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年轻气盛，非常沉不住气。 “不急。”林大志笃定地推了把眼镜，“该说的我都说了，就看他们怎么做了！” 第二天。 《伪装者》又播出了两集，点击率开始成批量的递增。 收视曲线增加地比较稳，并没有给人什么很突兀的感觉。 《海雀》同时段播出，点击率也有所增加。 但相比起首播的大爆，第三第四集的成绩明显不如开篇。 两部剧的分水岭出现在第三天的时候，第六集的时候，两部剧的成绩还是从呈现出反向的两集分化。 而，第六集似乎就成了波浪交叉的那个点。 《海雀》第六集的开篇，PP视频的弹幕就开始有些不友好了。 “真心一点也不好看！救个人救了六集还没救出来！” “旁白好烦啊！” “就是说，好想把旁白揪出来打一顿！” “演技不到位，所以旁白多。” 而针对《海雀》中演员的评论，就更一言难尽了。 “光弄一帮鲜花鲜肉有啥用？一部剧集还是要靠演技支撑啊！” “说陈深帅的，你们瞎了几年了？？” “周东雨在里面演路人甲？” “不是路人甲，是黄浦军校的学生。” “擦！别侮辱黄浦！” “李一峰表情太浮夸，我抓特务第一个就怀疑他！” “装傻强行卖萌，这是特工？隔壁地主家傻儿子吧。” 对《海雀》的吐槽，终于因为李小然饰演的宰相牺牲，而井喷到了高潮！！ “你们的嫂子快下线了！” “跟李小然一比，李一峰的演技确实不行！” “剧情太尴尬了！” “一点都没有牺牲的悲壮，音乐也是爱情剧的配乐。” “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原著！” “李小然+周东雨也救不了一个李一峰。” 随着屏幕上传来“砰”地一声枪响，李小然饰演的宰相应声倒地！ 弹幕区立刻又开始调皮了。 “这一枪，全剧终！” “盒饭来了。” “李小然的盒饭只有六集吗？被预告片骗了！” “嫂子死了，还叫我们看啥？” “还剩一个张撸一。” “张撸一？呵呵，果然只能自己撸了！” “主角盒饭领的真快！剩下的就是男配李一峰和女配周东雨的番外了。” “李小然的宰相死了，你们还不弃剧吗？” 李小然死了，网上哀嚎一片。 番茄卫视播出的时候，守在电视机前的一些中脑年观众也是相当不理解。 因为番茄台的观众大部分是海上人，一片吴侬软语的讨伐声中，所有人都感觉到——《海雀》要凉。 “格则女宁洗特了？！” “个么还看啥啦？” “就是港呀！搞啥么子搞！” “换台换台！陆集还么把事体港清爽！” “洗特了洗特了！个部剧真个是洗特了！” “个部剧真额老噶呃！” …… 相反。 《伪妆者》的播出却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点击率还是稳步上升，同时会员率有所下降。 因为点击量上去了，所以新增会员量的比重就之前下降了不少，曲线没那么突兀了。 而且，《伪妆者》新增的观众中，有很多是从隔壁《海雀》那里分流过来的。 渐渐地，两部剧的反差开始越来越明显。 随着《伪妆者》点击的稳步上升，网上关于这部剧的口碑也开始炸裂！ “一开始还以为是神剧，耐着性子才发现太赞！” “明家三兄弟斗嘴，我能看一天！” “毋庸置疑，优秀作品！” “这尼玛才叫飙戏！隔壁海雀真是差远了！” “胡哥出品，必属经典。” “冲胡哥来看的，居然被靳东袁帅圈了粉！” “就是，阿城哥好帅。” 第五十四章 不许内耗！ 翌日。 张咪的团队就是再傻，再光头强，也明白过来了。 一早，张咪的一个手下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告诉他《伪妆者》有翻盘的迹象。 ”真的？” 张咪惊诧地回过头，早晨刚画好的眉毛拧作一团。 手下默默递上了从技术部那撬来的报告。 张咪刚接过报告，还没来得及看，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开会！现在！” “所有人都参加！” 张咪抬头一看，是大老板的秘书，忙丢下报告就带人往会议室走去。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见林大志和技术部的人已经坐在里面了。 PP老板也在，坐在主位上，一声不吭。 张咪觉得气氛不太对，犹犹豫豫地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见众人坐下，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公布了《伪妆者》昨天的收视报告。 “昨天一天，《伪妆者》的观看会员数增加了60万，而且我们技术检测到，这其中有60%是第一次开通我们的PP会员。” “你说什么？” 张咪一下就慌了，不可置信地问道：“60万会员?一个晚上增加的？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技术听张咪这么说，有些不乐意了！ “咪姐，你这是在怀疑我们的专业性吗？” 张咪被怼了一下，嘴一瘪，但随即又质疑道：“这么大的体量，别是有人在故意刷数据吧？” 林大志身旁的实习生一听张咪这话，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和她对质！ 凭什么前两天《海雀》爆了，她就不提刷数据的事儿？ 现在《伪妆者》爆了，就是造假？ 林大志的脸上依然是平时那副昏懦中庸之色。 只是这一回，会议室的桌子底下，他死死按住了要站起来的实习生的腿，并冲他使了个严厉的眼色！ 呵呵，张咪这么说，完全是在自寻死路。 大家一个单位共事，张咪本来就由于平时行事跋扈任性得罪了不少人。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时候，不用林大志他们出手，自然有人帮着林大志怼死她！ 果然。 技术部的老大一听这话，立刻跟窜天猴一样，腾一下就窜了起来！ “咪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技术部的老大特别激动。 “你先怀疑我们的数据统计能力，现在又说我们刷数据？” 张咪也是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你们刷数据了？” 但她转念一想，确实自己刚才这句话说得不太好。 目前，《伪妆者》除了在芒果台的十点档直播，唯一引进它的平台就是PP视频。 《伪妆者》剧组，抠得连前期宣传都不肯做，怎么可能后期砸钱刷数据？ 那唯一剩下的，刷数据有利的一方，就是PP视频。 张咪刚才那话，确实有直指技术部刷数据的嫌疑。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咪百口莫辩。 但技术部的老大依然不依不饶。 “咪姐，桥归桥路归路，当着大老板的面儿，这话咱们可是要说清楚的。我们技术部要是真的有刷数据的本事，我肯定第一个给您引进的《海雀》刷啊？但据我所知，昨天《海雀》的追看，一集就掉了二十多万吧？” 谁说技术部都是一帮技术宅男，这撕起逼来也是丝毫不嘴软。 直把张咪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老板，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自查过了，数据一切正常，IP也都正常。” 说完，技术部的老大又把一张新的数据表摔在会议室桌上。 “就在刚才，一个小时之内，《伪妆者》的时时点击率又翻了一番！” PP老板接过报告，仍然没有说话。 这时，PP市场部的老大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汇报道： “各位，这是从昨天到现在，我们市场部对《伪妆者》做的舆情监测。《伪妆者》的百度指数昨天飙升了100多万！相关搜索，增加了6700多条！“ “《伪妆者》豆浆网的评分已经达到了9.2，论坛区也是好评如潮，微博上也积累了一波自来水。”内容部的老大说道。 林大志得意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候，他一言不发却胜过千言万语！ 公司里那些平时不鸟他的人，都在一股强大气场的引领下，有意无意地向着他。 他的眼光是对的，随着点击率的井喷，《伪妆者》的口碑同样没有令他失望。 这简直算他职业生涯的巅峰！ 老板迅速浏览完两份报告，终于抬起头来。 他兴奋地站起来宣布道：”今天所有的人都不要下班！加班加点，加大对《伪妆者》的宣传！平台所有资源，先优先支援《伪妆者》！” 这时，林大志身旁的实习生终于无法按捺！ 他在大老板还没坐下的时候，就冒冒失失地站起来说道：“昨天我们就在群里请求加大宣传，我们老大还@了所有人。但是没人响应我们！如果那时候就开始宣传，现在的成绩会更好！” 大老板听了，打开手机，问了一句：“哪个群？我在不在里面？” “版权群。” 大老板打开带着红点的群消息，果然看到林大志昨天在群里就已经@了所有人。 见下面没有任何留言反馈，也没有人和林大志互动。 大老板一下子就火了！ 丢下手机，就直接火力全开地开始训人道：“你们怎么回事儿？群里同事提的需求，你们看不见是伐？还是看见了都当没看见？？公司业绩上不去，就是因为部门间的内耗！”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老板在气头上，这件事必须有个人背锅。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张咪。 “老、老板……因为资源都给了咪姐的《海雀》，所以……”运营部的老大瞟了张咪一眼，弱弱地说道。 “是啊，老板，资源都给了《海雀》！”另外几个部门的老大也点头说道。 张咪的头垂得低低的，一脸的浓妆也掩盖不了她的羞愧之色。 她今天所经历的，只是林大志这些年来经历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之前，林大志引进的剧因为没有好的推荐位和资金预算，引进的剧扑的多起来的少。 每年版权部业绩不好，也大多是让林大志背锅。 以己之心度人，张咪这才感觉到，自己这几年对林大志是有些过分。 “行了！” PP老板也听不下去了。 “都给我闭嘴！《海雀》的资源全部下架，都转给《伪妆者》！” 第五十五章 公平与正义 这两天《伪妆者》大爆的消息，通过网络，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网上甚至有了“平生不看《伪妆者》，阅遍谍战也枉然”的说法。 相比起靳冬的心花怒放，袁帅就显得淡然许多。 靳冬给袁帅发来一张手机截图，他故意把袁帅的微信昵称改成了”哥“。 看到图片，袁帅“噗”一声乐了。 这靳冬也真够逗的。 袁帅红着脸，拿起手机，回了一条语音消息：“哥，别闹。” 这句亲昵的打情骂俏，袁小园在一旁地上听得真真的。 “哥，你跟谁说话呢？”袁小园警惕地问道。 对于一切来抢她哥的人，她都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 “嗯？我跟靳……” 袁帅随口应答，但话说到一半，他这才想起，他和谁发微信为什么要向一个小屁孩汇报？ “我跟一朋友通话，关你什么事。” 袁帅随手在袁小园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那你脸红什么？” 袁小园继续童言无忌。 “谁脸红啦？” 袁帅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去去去！学你的拼音去！” 袁小园穿着粉色的小裙子，不高兴地转过屁股就跑去客厅跟外婆告状。 “外婆，哥凶我！” “谁凶你了？”袁帅连忙追了出来。 “就是你凶我了！你跟一个叫‘哥’的人说话，还脸红！”袁小园气鼓鼓地大声揭发袁帅。 “你小点儿声！”袁帅也急了，“袁小园！你喊什么？！让邻里邻居的听见该误会了！” “误会什么？” 这会子，袁小园又无辜地眨巴起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误……” 算了。 算袁帅倒霉。 他遇上袁小园，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权当自己遇了聊斋！ 现在的小屁孩儿都精着呢，没什么是他们不懂的。 外婆正在做晚饭，站在水池子边择菜。 “外婆，我来帮你吧。” 说着，袁帅就撩起衬衫的袖子，接过水池子里的一筐菜。 “袁小园，你自己去客厅，看看《小小智慧草》。” 《小小智慧草》是国视做的一档儿童节目，几乎垄断了全国的儿童节目收视。 一个节目能做到垄断也是牛叉！ 这和国视平台的强大优势密不可分。 如果你现在知道了，“红果果”和“绿泡泡”是什么鬼，那就说明，你不是太年轻，就是已经老了！ “袁帅，你演的那个什么打仗的戏，每天晚上我都有看的。” 见袁小园跑走了，外婆和袁帅拉起了家常。 “怎么样？外婆？你觉得好看么？”袁帅低着头边择菜边问道。 “我孙子的戏，我总归觉得好看的撒。”外婆抬起头说道，“我跟你说，住在我们楼上的张老师两口子，前两天看到我，大概不知道我是你外婆，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子这个戏的好话哟！~” “呵呵，那就好。”袁帅笑了笑。 “不过撒……”外婆一边给锅里倒油，一边欲言又止地说道，“说实话撒，我大概是老咯，对这种打打杀杀的戏，真的是不敢兴趣。电视上都是刀啊，枪啊，血的，有啥子好看嘛！~” 听外婆这么说，袁帅没生气，而是开玩笑逗她老人家道：“外婆，这才是你的实话吧？” 外婆叹了口气，没说话。 听见外婆重重地叹气，袁帅放下手里择菜的框，认真地凑在外婆身边问道：“外婆，你咋个了吗？我看你这两天都闷闷不乐的。发生什么事了？” 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内心却一直是个乐天派。 她这两天总是长吁短叹，肯定是有原因的。 外婆抬起头，关了煤气灶的火头，拉了张小板凳，叫袁帅陪她在厨房里坐下。 “你不晓得撒？我前两天去接袁小园放学的时候，都听别的家长讲咯。”外婆脸色阴沉，“说前两天，有个小学门口发生凶杀案咯，那歹徒心真是狠哪！说一刀一个，死了两个小学生哪！” “这新闻我也听说了。”袁帅实事求是，“真是人间惨剧！” “所以撒，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是不是现在电视上这些打打杀杀的戏太多咯。动不动就一刀一个，搞得歹徒都学会咯！” 袁帅的外婆是华夏传统女性，非常具有同情心。 “帅子，不瞒你说，听了这个新闻，我都两天木吃下饭咯！那孩子的家长该多伤心啊！” 说完这句，外婆叹着气站起来，把小板凳踢到一边，继续做饭。 但袁帅的心情却久久未能平复。 尤其外婆那句“这些打打杀杀的戏太多咯，搞得歹徒都学会咯”，想一把尖利的针，一下子就戳在袁帅的心上。 袁帅看了看客厅里的袁小园，无法想像，自己花全部心血养了好几年的孩子，一下子被人剥夺生命，所带来的痛苦。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袁帅突然觉得，自己虽然从事的是娱乐行业，但肩上其实也是有责任的。 影视剧的收视率是一方面，但如果能在有时候率的同时，在这个冷漠的社会里再传播点正能量那就更好了！ 外婆的一番话，好几天都让袁帅陷入了沉思。 刘加零说过，人只有经历过不公平，被人欺负过，才知道公平正义的可贵。 袁帅这辈子虽然过得不怎么样，但他坚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需要他帮助和关爱的人。 其实，自从《伪妆者》收视飘红以来，袁帅的知名度也同时水涨船高。 加上之前《今日歌手》积累下来的名气，袁帅可以算是一飞冲天。 从默默无闻到有人喜欢，他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随着电视剧的热播，“明城”这个角色形象也深入人心。 从一片网友的留言中可以看出，他们对“明城”这个配角的喜欢，完全不亚于“明搂”“明合”两兄弟。 《伪妆者》中有一集，大姐明境为了明合的事，不好冲明搂直接发火，于是便训斥了一脸懵逼的明城。 “阿城啊，我们明家是不是明天就要破产了，穿成这个样子？” 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桥段，让袁帅圈粉无数！ 网友的弹幕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宠溺明城。 “心疼我阿城哥。” “阿城说，我只想静静地吃个饭。” “哈哈哈，阿城诠释了，什么叫人在桌边坐，锅从天上来！” “我们家萌城得罪谁了？” “哇！连委屈的样子都这么帅！” “这段我刷了三遍，我城真是躺着也中枪！” 第五十六章 庆功宴请柬 随着网上对明家三兄弟虐狗日常的激烈讨论。 “出门是藏獒，在家是二哈”的段子也不胫而走。 本来只是作为谍战剧调味料的明家三兄弟和大姐的兄妹情，居然成为了感动无数观众的杀手锏。 “就爱看着场面，真心和谐快乐！” “太喜欢这一家子了！” “大姐好幸福，有三个帅哥守护。” “真有家的感觉。” “他们家还缺丫鬟吗？想报名。” 当然，随着《伪妆者》剧集的落幕，明家三兄弟的兄弟情也延续到了戏外。 由于拍摄期间，大家相处不错，杀青之后靳冬特意把袁帅和胡哥拉了个小群。 群名还是叫“明家三兄弟”。 《伪妆者》播出一半，PP视频的点击率已经破了5亿！ 芒果卫视的平均收视率达到了6.8！ 各大媒体都对《伪妆者》这部现象级的谍战剧开始各种报导，连央视的《文娱播报》都点评《伪妆者》是本年度不可错过的一部好剧！ 作为《伪妆者》的投资方，冬日暖阳接到了这些消息，打算在半岛酒店举办庆功宴。 于是广发英雄帖，除了《伪妆者》的主创和剧组人员之外，冬日暖阳旗下的全部艺人也都要求参加。 另外，冬日暖阳这次也是大手笔，还请了一众关系不错的社会名人。 光发出去的请柬就有600份之多。 明家三兄弟微信群。 靳冬把冬日暖阳制作的邀请函H5发在群里。 然后他发了个笑脸，问道：去不去？ 袁帅收到微信，下意识地先问了一句：“你们去吗？” 靳冬是跟冬日暖阳签了长约的，这事儿他肯定推脱不掉，于是立即回复道：去！ 半晌，胡哥也看到了消息，想了想，幽默地回了俩字：我去！ 然后靳冬和胡哥一起@袁帅问：你呢？ 袁帅想了想，发了个捂脸哭的小表情：不敢不去。 胡哥回了三个咧嘴大笑的表情。 而靳冬，他才不会这么便宜就饶了两位“弟弟”。 “听说这次庆功宴，要求带女伴儿。我也有幸见见二位弟妹。” 靳冬很热心，先@了胡哥，还拿之前捉猥和胡哥的微博段子打趣他倒道：“杏花疏影里，吹箫到天明。” 谁都知道胡哥曾经有个暧昧对象叫姜疏影。 华夏第一娱记捉猥，就曾经微博爆料：“骨相清奇本绝配，歌影婆娑映浦江。@胡哥@姜树影。” 而胡哥也高情商地回怼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能撕逼撕的如此情形脱俗，娱乐圈里就服胡哥！ 因为，“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的下一句是：“干卿何事？” 胡哥暗指捉猥多管闲事！ 而此刻靳冬在群里的这句诗，更是调侃得胡哥脸红耳热。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本是著名宋词《临江仙》中的一句千古名句，靳冬故意把“吹笛到天明”说成“吹箫到天明”。 这大概就是人到中年的一点小乐趣吧。 谁说娱乐圈都是一帮没文化的，看着群里的消息，袁帅明显觉得自己四年本科三年硕士的智商不够用。 换位而置，他是胡哥，他也不知道怎么能够又文雅又巧妙地回复靳冬善意的捉弄。 不一会儿，胡哥在群里留言道：“古今多少事，娱唱起三更。” 妙极！ 袁帅拍案叫绝！ 胡哥回的这句”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本也是同出自《临江仙》的一句诗词，就出在“杏花疏影里”的下半首！ 意思是，古往今来很多事情，都被渔夫在半夜里当歌来唱。 而胡哥故意把“渔唱起三更”的“渔”改成了娱乐的”娱“，意思是让靳冬不要拿自己娱乐。 这一来一去，袁帅再次见识了靳冬、胡哥两位前辈的功力，心服口服。 靳冬发了个点赞的表情，随后又把水枪对准了袁帅。 “帅子，你准备带哪个妹子？” 袁帅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于是跟靳冬插科打诨道：“为啥一定是妹子？” “嗯？” “嗯？” 靳冬和胡哥同时发出震惊的表情！ 一个剧组三个多月，没发现这袁帅有短袖之癖啊！ 胡哥想起，剧中有几集和袁帅亲密接触的戏份，不仅背后一凉，这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节奏啊。 ”我就不能带小姐姐啊！” 袁帅回道。 霍—— 胡哥靳冬同时松了口气。 “到时候再看。” 袁帅真心不知道要带谁，他在娱乐圈也没什么朋友。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剧组随便拉个女配去冲个数好了。 演余曼丽和丫鬟阿香的两个演员都挺好。 随即，袁帅也好奇地问靳冬道：“大哥，你带谁去啊？” 靳东一笑：“我啊，当然是带你大嫂啦！” 袁帅这才想起，这靳冬早就结婚了。 而且他那个魄力杠杠的！ 靳冬是头婚，娶了个老婆是二婚。 不过只要人间有真爱，那个人的过去并不重要。 如果你介意她的过去，只能说明你不够爱她。 袁帅又想起，苏陌离开了自己，她也成为了一个世俗眼光中的“二婚女人”。 她以后的人生路，也会遇到一个不介意她过去的人吗？ 想到这儿，袁帅抿了抿嘴唇，又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心痛。 “滋——滋——” 这时，袁帅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袁帅拿起电话，一看名字是杨蜜打来的。 “袁帅，你演的《伪妆者》大爆，我觉得作为朋友，我该请你吃顿饭，为你庆祝一下！” 听起来，杨蜜的声音很高兴。 “庆祝？不用了吧，我不过是个配角。”袁帅谦虚地说道。 “哎呀！你跟我还客气个啥。配角怎么了，我也演过郭香嘛，那你说郭香是主角还是配角？” 听杨蜜这么说，袁帅心头一暖，情绪从刚才的落寞寂寥中拔了出来。 “要不这样……”袁帅想了想说道，“冬日暖阳要举办《伪妆者》的庆功宴，要求我们出席带女伴，你看……” 本来袁帅还在犹豫，跟杨蜜提这个要求会不会太突兀了。 毕竟他俩还没熟到那个份儿上。 但没想到，电话那头杨蜜居然一口答应了！ “行啊，我正好也想和冬日暖阳的高层接触一下，看看下一步有没有机会合作。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让经纪人把档期空出来。” “好。一会儿发你。” 第五十七章 红毯 三天后。 半岛酒店。 这趟《伪妆者》爆了，冬日暖阳也算豪气，把整个酒店都给包下来了。 酒店门口还铺了一条五十多米的红毯，两边围着的全是长枪短炮的记者。 简直堪比颁奖典礼现场。 冬日暖阳的工作人员，今天也是满面笑容热情洋溢。 就在昨天，《伪妆者》芒果台收视率破8，PP视频的点击率过了10亿。 老板嘴巴乐歪的同时，大手一挥，给所有参与《伪妆者》制作的工作人员，全部涨薪30%。 所以，大家能不高兴吗？ 最先到的是饰演大姐明境的演员刘明涛。 刘明涛虽然和刘涛只有一字之差，但俩人的星图可谓是天差地别。 刘涛凭借一部无脑琼瑶剧，年少时便一战成名；而刘敏涛老师则兢兢业业演了一辈子的戏，过了四十岁，才凭借这部《伪妆者》勉强挤进二线。 所以刘明涛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成功，她为人非常守时。 主办方说让晚上8点到，她真的八点就到了。 不像有些女演员非得争个什么压轴，磨磨蹭蹭地赖也要赖到最后一个来。 来了还要挑座位，座位要不在第一排，或是被别人坐了，那管你主办方是谁，就得搅个天翻地覆血雨腥风，大家赚不着！ 对于这种情况，低情商的袁帅那是非常之想不通！ 不就一个座位嘛，又不是龙椅。 噢，你坐上去那就登基了？ 还不就是个屁股支撑物？ 有啥好矫情的。 第二个到的是靳冬，他从一辆黑色的SUV上下来，手里挽着他老婆。 靳冬也来得挺早！ 不过他来这么早也是有目的的。 这不，一部《伪妆者》把他给搞火了，靳冬想着，自己老婆也是演员，把她带过来和冬日暖阳的高层接触一下，看有没有合适她的机会。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夫贤妻贵。 靳冬进去之后，胡哥也来了。 半岛酒店门口的所有闪光灯，立刻跟下雨闪电一样，“咔呲咔呲”地响个不停！ 果然不出所料，胡哥的女伴是那个饰演于曼丽的演员。 《伪妆者》播出到现在，收视口碑什么都好，就是女主程静云是个BUG！ 这弱智的人设，观众要是不把她喷成傻哔，那观众就是傻哔了！ 虽说瑕不掩瑜，但程静云这个人物实在是令人厌烦。 袁帅在演这部剧的时候，有一场狩猎行动和程静云交接的戏份。 别说观众看得尴尬，他演的时候，就觉得编剧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傻白甜拖后腿的人设？ 不过袁帅不是编剧，他还没到宋旦旦那么牛逼哄哄的地步，说改戏就改戏。 他只是一个演员，把角色诠释好才是他的任务。 所以说胡哥聪明呢，好的观众缘就是这么积累起来的。 戏里，他和袁帅一样，只能屈从编剧的安排。 但戏外，他还是圆了观众的CP梦！ 胡哥进去以后，王瓯姗姗来迟。 紧接着胡哥后面出场，可见此女的心机。 明知道媒体翘首以盼的是胡哥，但这个热度不蹭白不蹭。 王瓯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露背晚礼服，挽着冬日暖阳某高层的手臂款款进入会场。 这时，袁帅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催促保姆车里的杨蜜准备下车。 “再等一会儿。” 谁知杨蜜拿着粉扑盒，对着里面的小镜子动也不动。 袁帅抬手看了一眼表，微微皱了一下眉。 看来这杨蜜在娱乐圈浸淫久了，再理智，那些女明星的坏毛病还是有所沾染。 杨蜜想压轴？ 袁帅和她确认了一下眼神，发现她确实是这个想法。 袁帅看了看身后的车上，后面还有好几位老演员没下车。 虽说杨蜜压轴是能蹭点曝光和热度，在媒体笔下来个“神秘出场”之类的。 但是，这对后面几位老演员实在不太尊重。 车子都是按顺序进来的，后面的人不知道你前面的人咋回事儿就只能一直等着。 一直等到等不下去了，人家才会下车。 这简直就是耽误大家的时间！ 后面还有饰演王天风的演员刘一君，饰演梁仲春的演员岳阳，饰演张月印的演员高金等很多人。 刘一君和岳阳都演了很多年的戏，也算是老戏骨了。 让他们两位前辈等杨蜜，这不合适。 让高金等，那就更不合适了。 高金是谁？ 人家那是和赵微、古巨击演过《情萌萌雨暴暴》里面的尓豪的，谁还没红过？ 袁帅有些不悦，对杨蜜说道：“蜜姐，这不是颁奖礼，只是一个活动，我们要给主办方面子的。” 杨蜜楞了一下，合上粉饼盒，看了袁帅一眼。 在她看来，袁帅还是太嫩，进演艺圈不久，很多潜规则还不懂。 但今天她是袁帅的女伴，于情于理都不得不迁就袁帅。 于是她按捺着不悦，整理了一下仪容，挽起袁帅的手准备下车。 袁帅看她不高兴的样子，本不想多说什么。 但一想到杨蜜也算他半个朋友，朋友面前还是仗义执言的好，他不想看着杨蜜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他按住杨蜜的纤纤玉手，没让她立即下车。 “嗯？”杨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红毯又长又短，人有红有衰，以后都不要任性逞一时的威风了。” 袁帅软下语气，轻声说完这句话，又拍了拍杨蜜的手，然后“唰”地一声拉开车门，挽着杨蜜下了车。 一下车，便是万千闪光灯射向了袁帅！ 开玩笑！ 明城二少爷的号召力，那也是没谁了！ “袁帅，看这边！” “明城，这里！！！” “啊！！——袁帅，袁帅！我们爱你！“ 在一片惊呼声中，杨蜜又楞了一下神儿，她不是被车外的欢呼声给吓到，而是被袁帅刚才最后的那句话给震慑了一下。 但随即，她稳定了心神，在袁帅的悉心搀扶下，款款下车。 ”哇！！！！！——“ “杨蜜杨蜜！！！！！大蜜蜜！！！” 场外又是一阵暴动！ 谁也没料到，杨蜜会作为袁帅的女伴，出现在冬日暖阳的庆功会上！ 一时间，惊喜之余，所有媒体都重新架起机器，将镜头对准了杨蜜！ 杨蜜来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 杨蜜和欢端的合约刚到期不久，就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这次她作为出席嘉宾，来参加冬日暖阳的活动。 是不是说，他们之间会有下一次的合作？ 还有，她挽着袁帅的手挽得那么亲密，这俩人什么关系啊？ 从《今日歌手》开始，她和袁帅就有绯闻传出来，难不成是真的？ 不管了不管了！！ 先拍照要紧！ 具体什么情况，有图还愁媒体们回去不会编么？ 第五十八章 女人的战争 这本书写到今天，多亏了大家的捧场和支持。 作者自知有很多不足，也不算勤快。诚心诚意写到今天，全靠读者捧和一颗不想放弃的心。 男儿重义气，何须钱刀为？大家因为缘分，共同的乐趣走到一起很不容易。感恩。 对于一直在评论区刷屏吐槽的喷子，我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喷，他们是专业的。 不让他们说话，他们说不定就别地儿使坏去了。 所以，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让这些人发泄了，也就算是本书弘扬正能量了。 对于喷书的，我还是那句话：你不爱吃辣可以，我们没人逼你。但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吃辣，就跑别人SC火锅店门口骂街去。 这不合适。 更何况他们也不消费，凭借想象就能纯骂街。 那我就不用理会了，删了就删了。 感谢今天的打赏，明天再一一点名答谢。感谢给我投推荐票的忠实读者，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谢谢！ 写书不易，且行且珍惜。愿今夕有你们，岁月仍可期。 第五十九章 一定要鬼鬼祟祟！ 靳冬一手端着香槟，一手搂着自己老婆，得意地跟袁帅聊着天。 袁帅笑道：“哥，人生赢家。小弟就以你为目标了。” 靳冬一乐，随手比了一下杨蜜的方向，坏笑道：“帅子，你目标远大，我望尘莫及。” 袁帅和冬嫂也笑。 三人聊了会儿闲天，靳冬有些不耐烦了，快人快语地看了杨蜜那边一眼，压低了声音问袁帅道：“她怎么还没完？” 袁帅瞥了一眼杨蜜侃侃而谈，秦爷频频点头的样子，抿了抿嘴唇道： “哥，你们要是想去别处看看，尽管去，我一个人没事儿。” 靳冬并没有走，而是搂着老婆继续站在原地陪袁帅。 “我们没事儿，该谈的都跟秦爷谈完了。再陪你站会儿。” 袁帅知道靳冬怕自己落单，刚想接一句感激的话。 没想到冬嫂先锤了他肩膀一下，委屈地开口道：“什么谈完了呀！你的戏是谈完了，我的戏……” 靳冬一副很无奈地样子安慰她道：“刚秦爷不是说了吗？会把你推荐给几个导演，你耐心等着就是了。” 冬嫂嘟囔着嘴：“哎，也没定是哪部戏。” 随后，她把身子从靳冬身上直起来，对袁帅说道：“帅子，你都不知道，现在接戏可难了！” “嗯？”袁帅抿了口酒，表示不解。 “有些戏拍了也未必会播，播了也未必会火。多少演员就是折在这上头。” 说到这儿，冬嫂压低了声音：“说起这个，前一阵著名的‘奶油老生’不也栽了吗？” 袁帅明白她说得是谁，没吱声。 “所以啊，现在选戏特别要慎重。” 冬嫂的最后一句话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大声说了出来。 袁帅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现在大环境比较复杂，像冬嫂这种情况就跟难接到好戏了。 靳冬倒是很豁达，他哈哈笑了两声，又拍了拍袁帅的肩膀调侃道：“你别被你嫂子给吓到了！你现在正当红，跟她那个十八线不一样。” “你说谁十八线？谁十八线。”冬嫂下了狠手，去捏靳冬胳膊。 靳冬疼得龇牙咧嘴。 袁帅被他们猝不及防地塞了一嘴狗粮之后，突然，冬嫂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问道：“我没看错吧？那个是乔公子？” 靳冬和袁帅同时回头。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冬嫂压低了声音道，“说起来，这乔公子也是个不错的演员，就是因为戏没接好，半红不紫到今天。” “哎，都是被经纪人给耽误的呀！”冬嫂长叹一声。 袁帅原本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待那人稍微走进些，袁帅才看清。 嚯—— 这不是当年惊艳众人的欧阳明日吗？ 难怪冬嫂称呼他为“乔公子”。 身为“舔牙四美”之一，这位姓乔的演员确实称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乔公子不是华艺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冬嫂疑惑地小声问靳冬。 “我怎么知道？”靳冬也看傻了。 但随后，他看见乔公子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就明白了。 “嗨，是《梦美人》的剧组，估计也是来找秦爷谈演员的。” 袁帅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梦美人》剧组相中了袁帅在《伪妆者》里帅气的表现，希望他出演男二。 “哎呦，华艺水太深，我们还是别掺和了。” 冬嫂看似在提醒靳冬，但更像是在提醒袁帅。 就是这时，杨蜜总算是回来了。 “跟秦爷谈的还算顺利吧？”袁帅问道。 杨蜜看了看身旁的靳冬和东嫂，点了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袁帅把香槟地给她。 杨蜜端起酒杯先敬了靳冬夫妇。 “咦？老三呢？” 靳冬突然发现，进来这么久，没看到胡哥的身影，于是东张西望起来。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他。” 说着，靳冬搁下酒，去找胡哥。 靳冬刚走，他的位置一空出来，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立马挤进来一个戴眼镜胖胖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来的太鲁莽，闯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挤到了冬嫂的手臂。 冬嫂手上的一杯酒正泼在杨蜜的裙摆上。 “哎呀！不好意思！这怎么弄的？” 东嫂也被吓了一跳。 倒是杨蜜很镇定，笑道：“没事儿的，冬嫂。我这裙子正好需要消毒，你别太紧张了。” 冬嫂很不好意思，狠狠瞪了那个脸生的年轻人一眼：“你是哪个？动作怎么这么粗鲁？”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样子就不是个机灵的，这时候了，还不知道先陪个不是。 反而呆呆地杵在那里，指着袁帅道：”我找他有事。“ 冬嫂都快被气疯了。 杨蜜见状，忙拉起她笑道：”嫂子，要不你陪我去趟卫生间。我还想借你的粉饼补补妆呢。” 冬嫂瞪了年轻人一眼，不情愿地跟着杨蜜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们走后，袁帅拧着眉打量着面前这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 这人不想是冬日暖阳的人，冬日的人就算袁帅认识不全。 但冬日暖阳，在秦爷的严格管理之下，绝不会招这么粗糙的员工。 “你找我有什么事？” 袁帅耐着性子问道。 “是我们导演让我来找你的，他想请你演戏。”年轻人压低了声音说。 “演戏？”袁帅随口笑道，“什么戏？” 年轻人似乎很为难，非要拉袁帅去个便宜的角落。 “什么戏不能在这里说？”袁帅很奇怪。 “不行！我们导演叫我来找你的时候，一定要鬼鬼祟祟！”年轻人舔着一张大脸说道。 袁帅想起他刚撞翻冬嫂酒的画面，觉得他和“鬼鬼祟祟”这四个字，压根就不沾边嘛！ 袁帅想了想，这里好歹是半岛酒店，安保措施做的很好，于是便大着胆子和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行了吧？这下够‘鬼鬼祟祟’了吧？” 站定后，袁帅冲年轻人摊了摊手。 “嗯。你先看看本子。” 说着，年轻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才从自己的肚子里，变出一沓剧本。 袁帅接过来的时候，那一沓纸上还沾着他油腻的体温。 第六十章 抗日神剧 袁帅站在二楼的露天天台上，低头翻看着剧本。 翻了几页之后，他后背猛然一凛！ “这特么不是《人民的名义》吗？” 袁帅脱口而出！ 油腻的小胖子也很惊讶，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四下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袁帅道： “怎么，袁老师知道我们这部剧？” 袁帅抬起头，想了想，虽然灭霸大大没有出现之前，《人民的名义》曾经大火了一把。 但是灭霸来过的世界，这个本子却是至今尚未面世。 “哦，没有。我只是看过原著小说。” 袁帅拿着剧本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么好的本子，你‘鬼鬼祟祟’个P啊！” 袁帅有些不高兴地责怪小胖子小题大做！ MMP！ 刚才他那架势，袁帅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拍三级片的呢。 “嘘——” 小胖子满脸焦急地长嘘一声，还是要求袁帅噤声。 “袁老师，您不知道。我们这部剧策划好久了，找了好多家投资。” 小胖子委屈地解释道。 “有的投资人看了本子，直接就拒了！还有的，看在我们导演李大路的面儿上，勉强给了点投资，后来又撤资了。” 袁帅点了点头，这局面还是跟前世一样。 “你也知道，咱们请几个大腕儿不容易。侯踊老师，凯丽老师，许冠军老师都拨开档期空等着呢。” 小胖子继续说道。 “就因为咱们拉不到投资，现在咱们这部剧在圈子里都臭了街了！今天我也是好不容易想办法混进冬日暖阳来跟您谈合作的。” 袁帅听小胖子说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难处。 “那你们想找我演哪个角色？”袁帅拿着本子问道。 “侯亮平！”小胖子回道，“我们导演说了，男一侯亮平，非您莫属！” “可是我的年纪……” 袁帅想起之前陆一版本的侯亮平，觉得自己在年龄感上差了一些。 “没事儿，外表可以后天化妆，关键是看您能不能驾驭这个角色？” 袁帅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倒不是怕《人民的名义》拉不到投资。 酒香不怕巷子深。 是好剧本总会出头。 他只是对自己演绎侯亮平这个角色不那么有信心。 “侯亮平这个角色，你们为什么不考虑一个叫做‘陆一’的演员？”袁帅随口问道。 “陆一？” 小胖子一愣，“有这个人吗？” 袁帅拧了拧眉，打开百度，果然没有“陆一”的演员词条。 这灭霸也太狠了！ “好吧，我会认真考虑的。你给我留个电话，回头我联系你。” “嗯嗯，我等您回信儿！” 虽然袁帅没有直接答应小胖子，但他仍然开心不已。 “原来你在这儿啊！找你半天了！” 袁帅和小胖子正说着话，突然，靳冬勾着胡哥走进了露台。 “哟，大哥，三弟，你们这是？”袁帅笑着迎上去。 只见靳冬架着胡哥，非拽着他往天台走，身后还跟着已经把衣服整理好的杨蜜还有冬嫂。 “哎呀，袁帅！你不知道！这厮今天又欠我一个救命之恩。” 靳冬勾着胡哥的脖子笑道。 胡哥也是一脸怨念。 “咋回事儿？”袁帅问冬嫂。 冬嫂看了看靳冬，没说话。 袁帅招呼众人在二楼天台的圆桌上坐了下来。 靳冬这才缓缓开口了。 ”今天特么出门没看黄历，我俩在楼下背个傻哔剧组的制片怼了一脸。” “谁这么不开眼？敢怼二位大哥？” 袁帅也是哔了狗！ 这特么可是冬日暖阳的地盘，秦爷还在呢。 “别提了！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土大款，投资了一部傻子剧叫什么‘惊天炮神''。” 靳冬摊了摊手。 “这不，非拉着我和胡哥演男一男二。还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一集给我们50万！” “好事儿啊！” 袁帅一听这么高的片酬，常人的逻辑都是该眼泛金光啊！ “好个P！”靳冬往地上啐了一口。 胡哥也帮着解释道：“帅子！你是没看那剧本！那写得叫一个……佶屈聱牙令人发指！” “岂止啊，简直是天马行空不堪入目！”靳冬补充道。 “有这么夸张？” 袁帅看了看众人问道。 靳冬和胡哥好歹也是演艺圈的老人儿了，什么样的奇葩剧本没见过，今天俩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冬嫂和杨蜜在一旁也一个劲儿地摇头，看来她们也是看过本子的了。 但袁帅还是有些糊涂，《惊天炮神》，这听起来就是个抗日剧的名字。 抗日剧算是正剧，再雷能雷哪儿去啊？ “帅子，你见过会拐弯的子弹吗？”靳冬看出了袁帅的疑惑说道。 “啥玩意儿？” 袁帅一愣！ 子弹还会拐弯儿？ 那特么母猪就能花样滑冰了！ “子弹拐弯！”靳冬又强调了一遍。 袁帅隐隐感觉到天空似乎传来一声闷雷。 “还是我给你复述一下剧本里的台词吧。” 胡哥记性不错，虽然只是翻了翻剧本，但有些台词他已经能记下个七七八八了。 “射手在子弹出膛的瞬间，手腕急速地抖动，这种抖动给了子弹一个水平的加速度，从而形成了一个弧线，造成了子弹拐弯的效果。这就是枪斗术！” 胡哥的几句台词，直听得袁帅脑仁疼！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呀？ 子弹能拐弯？ 那我还要这铁棒有何用？ 不说别的，子弹能拐弯，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吃到鸡？ “还有更可笑的呢！” 靳冬及时补充， “里面有场戏，剧本上写着让我们表演‘手撕鬼子’！” 袁帅也石化了。 “这鬼子又不是包菜，怎么手撕法？” “还有更可笑的呢！” 靳冬继续介绍。 “地雷的位置埋在东经128°，北纬108°。” 袁帅听完更加哔了狗。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别的我不知道，可是听说北纬90°是北极！” 胡哥和靳冬看着袁帅同时摊了摊手。 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继续介绍。 ”我爷爷九岁的时候就被日‘0本人残忍地杀害了！我恨鬼子！” “我就是要用石头把飞机炸下来！” “同志们，八年抗战就要开始了！” “八百里开外，一枪干掉了鬼子的机枪手。” “明天打仗，每人给我携带一百五十公斤炸药！” 八百里开外，一百五十斤炸药？！ 袁帅现在完全相信这《惊天炮神》的编剧脑子里有屎粑粑。 八百里？那是首都到呼。合。浩。特的距离。 要是一个人能携带一百五十公斤炸药，那还去蓝翔学挖掘机干嘛？ 第六十一章 猫妈虎爸（推荐票破万加更） “行啦。我们也别再这儿吐槽了，楼下还一大帮人呢。好歹下去应付一下。” 胡哥吐槽无力，抬手看了一眼表，起身准备下楼。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袁帅回头一看，小胖子也还没走，在一旁站着呢。 “一起下去吧。”袁帅主动对他说道。 小胖子一副很感激的样子。 大家在一片融洽的气氛中，有说有笑地下了楼。 靳冬好奇地悄声问袁帅：“这胖子谁啊？” 袁帅笑笑：“我下一部剧的剧组人员。” “你下一部戏？” 靳冬睁大了眼睛。 袁帅接新戏了？ 他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 “什么戏？”靳冬有些好奇。 《伪妆者》大爆，袁帅现在站在风口浪尖，找他的人肯定很多。 但接戏还是要慎重，千万不能给钱就接。 一个演员一旦口碑坏了，就跟商铺牌子做坍掉一样，以后再没客户上门了。 靳冬怕袁帅年轻，想替他把把关。 袁帅想了一下，觉得现在不是告诉靳冬的好时机。 《人民的名义》这部戏，只有让靳冬看过剧本，他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选择。 但显然，现在不是看剧本的时候。 于是，袁帅故意转移话题，把话锋转向了冬嫂。 “嫂子，最近有什么戏找你么？” 冬嫂一听，立刻有些小激动。 要知道，她自从来到这里，所有人都把她当靳冬老婆看，却没人意识到，其实她本人也是一名演员。 袁帅这么问，让她很感动。 “嗨，都是些家庭剧，不是让我演人姐姐，就是让我演人嫂子。” 冬嫂的口气里还是能听出委屈。 “再过几年啊，估计就会有人找我演恶婆婆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胡哥听了，故意得意地“落井下石”。 “冬嫂，那我先敬你一杯酒。坐等哪天你演我丈母娘。” “去！”冬嫂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冬嫂，你还这么年轻，遇上一部好戏一定能红，就像明境大姐一样。” 杨蜜不愧是高情商，接出来的话滴水不漏。 她这一句话明里托了冬嫂一把，暗地里又捧了明境大姐，一举两得。 “以后我工作室有戏，冬嫂可一定要来给我客串捧场！” “一定一定！”冬嫂笑得花枝乱颤。 袁帅也搞不懂了，冬嫂和杨蜜，这俩女人就一起去了趟厕所，咋回来之后就俨然一副闺蜜的架势了。 女人的友谊还真是便宜啊！ “对了，冬嫂！”袁帅似乎想起什么，提醒冬嫂道，“最近找你的戏里，有没有一部叫做《猫爸虎妈》的片子？” “啥玩意儿？”靳冬打岔道，“我老婆不接动画片儿！” 冬嫂把他往后拽了一把，惊讶地回答袁帅道：“帅子，你怎么知道？我刚说的让我演姐姐的，就是这部！” “恩，这部戏你可以考虑一下。” 袁帅认真地建议道。 “噢？是吗？”冬嫂眨了眨眼睛，“是因为它的主演是赵微和童大为吗？” “呵呵。”袁帅笑笑，“跟他们没关系，我就是觉得这部戏有可能会火。” 在场所有的人都静静地听着袁帅和冬嫂的谈话。 胡哥依然风趣：“喂，我说帅子！你又不是女人，直觉准不准啊？“ 袁帅坚定地说：“准！不准你打我！” 大家哄堂大笑。 冬嫂则点了点头：“帅子，我会好好考虑的。” 大家吃着点心，说着话。 袁帅发现小胖子特别能吃，茶会上的蛋糕，他一人就能包圆儿好几个。 于是袁帅把自己盘子里的也拨给了他，笑道：“就你这肚量，我都不敢请你吃烤串儿！感觉四五十串下不来。” 小胖子满嘴奶油，傻呵呵地笑着：“那是，上次我和我同学去吃。俩个人吃了一百二十多串儿！” 袁帅笑了笑。 杨蜜则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袁帅为什么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工作人员这么好。 在她看来，这么重要的社交场合，应该抓紧时间结交人脉，洽谈合作。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靳冬坐在长桌上，胡哥扶着桌子站在一旁，冬嫂靠在靳冬身边。 他们几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子，外头的人很难挤进来。 正当小胖子大块朵颐吃得正欢的时候，突然走过来几个穿西装的人，跟拎小鸡一样抓起他的后脖领子，把他推到一边。 小胖子正专心致志吃蛋糕，被来人搡了一个趔趄，一口奶油呛进鼻腔，拼命咳嗽起来！ “你干什么？”小胖子下意识地埋怨了一句。 谁知来人压根就不鸟小胖子，而是直接冲袁帅、靳冬、胡哥等人发了一圈儿名片。 “各位好，这是我们赵总的名片。” 赵总？ 哪里冒出来的赵总？ 没听说冬日暖阳的高管里有姓赵的啊？ 袁帅一头雾水。 靳冬私下里跟他挤挤眼睛：“就是《惊天炮神》的资方。” 晕！ 袁帅立刻有种想退避三舍的感觉。 这部剧光听台词，就已经把人雷得里焦外嫩。 别说出演这部剧了，刚才靳冬和胡哥的介绍已经引发了他的身体和精神双重不适。 名片发完，几个穿西装的人退到两边。 只见一个精瘦精瘦的人，从中间走了过来。 不用说，这位肯定就是传说中的赵总了。 赵总四十出头，特别瘦，脸上凹下去的两个窝，突出了他的颧骨特别高。 瘦有很多种，有的人瘦得铁骨铮铮很精神；但这位赵总，却瘦骨嶙峋显得格外刻薄猥琐。 他脖子里带着一根卡蒂亚的男款链子，手上带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所说瘦小的身躯撑不起衣服，但他依然从上到下一身名牌，有种暴发户的既视感。 “哟，各位大腕儿都在啊。” 比起方才他手下人对小胖子的不客气，赵总对大家打招呼的方式就显得客气多了。 “不敢不敢！” 胡哥和靳冬暧昧地相视一笑，嘴上敷衍着赵总。 “刚才，我已经给靳冬和胡哥两位看过咱们《惊天炮神》的本子了，他们俩人很满意。袁帅，不知道你对我们这部剧有没有兴趣？” 说着，赵总大手一挥，也不管袁帅愿不愿意，就让手下人把本子硬塞到他手中。 “有钱大家赚啦~~你好好看看本子！” 这赵总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说话还故意捏出几声港台腔，只听得袁帅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第六十二章 拉投资 袁帅接过剧本，拿在手里随手翻了几章。 刚翻到第三页，就看到了那段雷不死人的“手撕鬼子”桥段！ 袁帅抬眼看靳冬和胡哥，俩人对着他坏笑一声，就撇着脸看向其他地方。 袁帅又抬头看那位赵总，赵总脸上的表情仍然洋洋得意。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在说：怎么样？这本子牛吧？ 袁帅也是哔了狗。 他大脑里努力思考着，怎么回绝他不显得那么生硬。 毕竟来的都是客，这个场合得罪人不好。 但这本子…… 袁帅想不生硬都难。 见袁帅犹犹豫豫的，赵总也打开了喉咙。 “袁帅，你放心！大哥我不会亏待你。一集给你这个数儿！” 说着，赵总举起他瘦得跟鸡爪似的五根指头。 袁帅脑仁又疼了。 “赵总，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 “那就再给你一集加十万！” 赵总似乎怕别人不知道他豪气，五十集的电视剧，光请袁帅就能再追加500万的投资进去。 袁帅也是没辙了，只得实话实说。 “赵总，真不是钱的事儿。关键是这剧本……” 袁帅的话还没说完，赵总就立刻嬉皮笑脸地接茬道： “怎么样？这本子写得好吧？我告诉你！这剧本我也参与创作了，出了不少主意呢！你看起来是不是觉得特别燃？” 袁帅彻底无语了，敢情这么二百五的本子是您老亲自操刀的啊？ “是不是看完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赵总还一脸希冀地对袁帅追问道。 “那个……” 袁帅满头黑线，这话真没法接。 “袁帅啊，我觉得你《伪妆者》演的特别好！”赵总有意吹捧袁帅道，“你演的那个明合，太霸气了！” “我演的是明城。”袁帅纠正他道。 “都一样都一样！”赵总一愣，随即无所谓地继续往下说道，“反正就是说你演的好！” 袁帅不停地拿眼神向靳冬和胡哥求救。 但从这俩人脸上强忍着笑的便秘表情来看，他们压根就不打算捞自己。 “怎么样？加盟我们《惊天炮神》，定金我现在就叫财务给你转过去！” 赵总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说道。 “真不是钱的事儿……“袁帅百口莫辩，“赵、赵总，关键是这‘手撕鬼子’，我撕不动啊！” “欸，这有啥撕不动的！” 这赵总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都是道具！纸糊的，一撕，刺啦~~一声！贼干脆！” 唉呀妈呀。 袁帅扬了扬眉心，直觉得自己现在不仅仅是脑仁疼，整个脑瓜子都跟给人敲了闷棍似的回不过神儿来。 袁帅看了看一脸“诚恳”的赵总，又看了看旁边鼻孔上还挂着奶油的小胖子。 于是想了想开口道：“赵总是吧？看的出来您财力特别雄厚。” “那是当然。” 见袁帅有意恭维自己，赵总以为请他演戏的事情有门儿，于是骄傲地摇了摇头：“这点小钱，洒洒水啦~~~关键是我对影视行业有热情！” “看的出来，看得出来。”袁帅顺着这土包子的话往下说。 “是这样的，赵总。”袁帅拉过小胖子，对赵总介绍道，“这是我一朋友，他手上有个本子，想拉点投资。您看……” 赵总瞥了小胖子一眼，随即讪笑道：“袁帅！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让你朋友开个价，有多少我投多少！” 袁帅内心一阵欣喜，背地里推了推小胖子，让他赶紧开价！ 毕竟这种人傻、钱多、脸又大的土财主，可遇不可求。 “赵总，您好！我们这部戏的总投资是一个亿。” 小胖子刚说了一句，赵总就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一个亿？？？年轻人，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部《惊天炮神》，光请编剧就花了一个亿！” 赵总一笑，众人也愣住了。 《惊天炮神》？ 手撕鬼子全传？ 这种狗屁本子居然花了一个亿？ “嗯呐。”赵总洋洋得意，“你们没看见这本子上的署名是洪小龙吗？” 纳尼？ 洪小龙？ 就是那个军事题材的知名编剧？ 他怎么可能写这种本子？ 袁帅慌忙把方才的剧本又捡起来，合起来一看，果然看见封面上写着“编剧：洪小龙”。 靳冬和胡哥也觉得不可思议，把本子抢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 翻了一会儿，众人渐渐也都心知肚明。 难怪这种垃圾本子要花一个亿这么多了。 估计洪小龙写《惊天炮神》的时候，也没想到最后这本子会被投资人改的面目全非！ 一个亿，算是买断了这洪小龙的一世英名了！ 袁帅痛心地抿了抿嘴唇，觉得找赵总投资《人民的名义》也未必合适，于是把话往回找补道： “哟！赵总，您大手笔了！恕我眼拙，咱们这小投资的剧本就不麻烦您了！” 小胖子正为《人民的名义》拉投资拉的焦头烂额，见袁帅这么快就放弃了，他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又拉着赵总往下介绍。 “赵总，您看，《惊天炮神》您编剧都投了一个亿，咱们这个戏投点儿钱对您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但对咱们剧组来说，那可就是雪中送炭了！” 小胖子特别诚恳，说这话的表情比他刚才看到奶油蛋糕的表情都诚恳。 看的出来，小胖子为了《人民的名义》，算是豁出去了！ “行！说来听听，你们这部戏叫什么名字？”赵总不以为意地随意招呼了他一句。 “《人民的名义》。”小胖子道。 “啥？” 赵总表情一愣，看起来不像是没听清的样子。 “《人民的名义》！”小胖子又高声说了一遍。 “不行！”赵总的反应更激烈，“这部片子绝对不行！” “为什么？” 小胖子一脸委屈，刚才这位赵总不还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豪迈劲儿吗？ 怎么一听是《人民的名义》，脸都黑了，也不开玩笑了，而是严词拒绝道。 这赵总看着虎里虎气的，但他到底是生意人。 煤老板也是老板。 拍这种反腐的片子捞不到好不说，要让外人知道他投资这种题材，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的煤矿生意。 而且这种敏感题材的电视剧，说不定钱扔进去了，电视台最后也不会让播。 之前，《人民的名义》就曾经找过赵总生意圈儿的人，这部剧的题材和内容在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赵总搞文娱产业，只想自己图个乐，再顺便睡睡女明星。 这种*********，**********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 第六十三章 道不同 “赵总，您要不再考虑一下。我们这部剧本子真的不错！而且……” 没等小胖子把话说完，赵总就不耐烦地开始四下张望。 他原先带进来的两个手底下的人，立刻很识趣地借故把小胖子挤到一边，眼看着就要连推带搡地逐出门外了。 小胖子被挤得“兹哩哇啦”乱叫，袁帅也有些不高兴了。 赵总这做法，明显有些仗势欺人。 买卖不成仁义在。 赵总不肯投资《人民的名义》，也犯不着把小胖子轰走啊！ “赵总，您看，他是我朋友，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过了！”袁帅直接上前一步道。 这位赵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方才对袁帅他们是客气，但客气的目的是拉他们去演抗日神剧。 几趟你来我往下来，赵总也明白了，眼前这帮人似乎对自己的本子不那么敢兴趣。 于是他的本性就渐渐暴露出来了。 他示意手下给他搬来一把凳子，他坐下之后便四下无人地点燃一根雪茄。 胡哥很看不惯他那副样子，故意咳嗽了两声，示意这是公共场合，他这么做很没素质！ 靳冬也想上前呲哒这人两句，但被冬嫂给拉住了。 冬嫂努了努嘴，示意靳冬，秦爷就在不远处和人谈事儿，一会儿闹起来也太不给秦爷面子了。 袁帅心里也窝着火。 他抿了抿嘴唇，拧着眉，将手里《惊天炮神》的剧本还给赵总，冷冷地说道： “能力有限，恕不接演！” 赵总捏着袁帅还回来的本子，嗤笑一声，随即以牙还牙道： “切，还真把自己当盆菜了！你不演，有的是好演员！你才演了几部戏，就在这跟我人五人六起来？” 袁帅不卑不亢，扬了扬眉，并不打算再搭理这位赵总。 “你不就演了一部《伪妆者》吗？瞎猫碰上死耗子！有本事你下一部戏还能这么红，老子就算你有本事！” 赵总见达不到目的，继续阴阳怪气地讽刺袁帅。 “我看啊，你连什么戏好什么戏坏都分不清楚，怕是下一部戏就要扑咯！影视圈多的是像你这样昙花一现的小卒子！” 面对赵总的揶揄，袁帅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今天就算是砸了冬日暖阳的场子，得罪了秦爷，他也得给这位赵总长长脑子！ “不好意思，赵总。您说我别的，我都接受。唯独你说我不会选剧本，我不敢苟同，”袁帅冷怼了一句。 “哟呵？还跟我这叫板？” 赵总最喜欢的就是像袁帅这样和他硬杠的人。 要知道像他这种人多钱傻的土豪，平时时间多得斗地主都斗不完。 身为杠精中的白骨精，他正愁没地方施展自己的才华！ “那咱们今天就掰扯掰扯！我还就不信了，我的《惊天炮神》哪里不如《人民的名义》了？” 赵总的声音很大，整个会场里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很快，袁帅他们这个小圈子就变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圈儿。 这个大圈儿里，随处可见娱乐圈的熟悉面孔。 “先不说《惊天炮神》的故事逻辑，你这本子里很多细节就经不起推敲！什么手撕鬼子，什么枪斗术，什么一人带一百五十斤的炸药，您自己个儿听着，难道不觉得太特么扯淡了吗？” 袁帅一口气把赵总的这部《惊天炮神》给吐槽完了。 他实在是不吐不快，刚才一会儿的功夫，把他忍得老憋屈了！ 而且他是真心想劝赵总，别把这部剧拍出来污染观众智商了。 本来有些观众智商就欠费，给他这家伙一拉，说不定真的就相信子弹能拐弯儿了。 “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赵总无视一切吐槽，依然陶醉在自己的创作才华中。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这叫夸张的修辞手法，修辞手法你懂不懂？” “懂懂懂，我小学语文学好了。” 袁帅对赵总卖弄的知识竟无语凝噎。 “所以说，我增加的这些情节，都是为了调动起观众们的热情！让他们在电视剧前头能够热血沸腾！” 赵总望着众人越说越激动。 “什么叫家国情怀？我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大情怀！” 听完赵总的这段话，袁帅已经不想和他继续争辩下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和傻哔争辩，因为他会用他的傻逼逻辑，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线上，然后他再用他的傻哔特长打败你。 “就你刚推荐的那《人民的名义》，我帮你看了命，这部剧没戏！压根就没前途！” 赵总见袁帅不吭声，更加咋呼起来。 “反腐？都提了多少年了？你能说现在就没有腐败了吗？所以说这种剧就没有拍的必要！” “而且，观众里也未必人人都喜欢看反腐嘛！像当官的，做生意的，他们未必就喜欢电视台播这样的电视剧，你能说当官的，做生意的人就不是电视观众了吗？” 赵总偷换概念的本领也是一级棒！ “所以说，还是拍抗战剧。抗战剧打鬼子，大家都爱看。毕竟，鬼子，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嘛！” 赵总唯恐偌大的会场里有人听见不见他的声音似的，高门大嗓地发表完一通”高见“。 最后他总结陈词道：”所以说，袁帅，你还是太年轻！社会规则还没悟透！” 袁帅环顾了一下众人，感觉大家都被赵总的这套歪理给唬住了。 本来，娱乐圈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大家都是唯利是图，没有利益，再高尚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去做。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星一做慈善，报首刊端就立刻会连篇累牍的报道一样。 在娱乐圈做了善事不吆喝，如锦衣夜行。 “呵呵。社会规则怎么样，我不管。可我相信公平与正义！” 袁帅想起前两天外婆在厨房里和自己说的话，他袁帅虽然人微言轻，在演艺圈资历有限。 但就算是螳臂当车，蝼蚁筑搂，他也要尽自己所能，做一点事情，发出一些声音。 “公平正义？哈哈哈哈哈！” 赵总仰天大笑起来：“袁帅，你不是在逗我？这年头没钱，光靠你的公平正义，就能把一部片子给拍起来？” 袁帅没作声。 赵总继续揶揄：“就是因为《人民的名义》中的公平正义得罪了太多人的利益，这部剧才拉不到投资的！倒现在还不明白，你4不4傻？！” 第六十四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众人说得正热闹，这时秦爷在几个工作人员的围绕下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赵总一见是秦爷来了，刚才还跟没骨头似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吐烟圈儿，此刻立马一个弹跳，站起身来。 “哟，秦爷来了。” “秦爷好。” “秦爷好。” 圈子里凡事认识秦爷的，都点头对他致意。 秦爷的眼镜镜片后头，闪出一道寒光，扫视了众人一眼。 所有人都折服于他的威仪，大气都不敢出。 好歹今天是冬日暖阳的主场，就算不是冬日暖阳旗下的艺人，给主人家面子也是最基本的礼仪。 前一秒秦爷还表情严肃，后一秒他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拍了赵总的肩膀三下。 拍肩膀的时候，前两下发出“啪啪”的声音，最后一下拍下去，明显赵总腿一软，趔趄了一下。 “老赵啊，你看你，招呼不周。你来了怎么不找我喝茶去，倒在这儿和这帮猴崽子磨嘴。” 秦爷看了袁帅他们一眼，语气非常客气，活像一个护犊子的家长。 “嗨，秦爷，我这不没事儿，跟他们扯扯淡，聊聊天儿！” 赵总虽然有钱，但在江湖上也需得给秦爷三分薄面儿。 他笑着递过一根雪茄去。 秦爷伸手就挡了回去，复又笑道：“老赵啊，我年纪大了。你这么好的雪茄，我是消受不起了。待会儿你到我房间来，我那还有些国外带回来的存货，都转送给你了！” “哎哟，秦爷，您太客气了！我这都……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不明白为什么秦爷会对一个煤老板如此客气。 胡哥低下头开始看手机，靳冬则挽着老婆愣在原地。 “袁帅，你跟我到楼上房间来下。” 秦爷用不容分说的口气对袁帅说道。 “是。秦爷！” 袁帅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他路过那位赵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用口型在对自己说“等着倒霉吧”。 袁帅被人领到顶层的总统套房，只见秦爷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 “坐！” 秦爷压了压手，助手连忙从后面为他点上一根雪茄。 袁帅不明所以地坐了。 秦爷盯着他看了十几秒，才缓缓吐出一缕烟圈儿。 两人相顾无言，但气氛却十分凝重。 “秦爷，我……” 在秦爷的强大气场下，袁帅想解释点什么。 但任何话似乎此刻说出来为自己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 “老赵，他就是那么个性子。” 秦爷并没有责备袁帅，而是耐心和他长谈起来。 “他，早点当兵，后来挖煤，现在有了俩臭钱，就想往娱乐圈里搅和。” 袁帅从秦爷的话语里，听出秦爷对赵总的底子是摸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却在秦爷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好恶。 “他喜欢折腾他的《惊天炮神》，那谁都拦不住他。”秦爷继续说道。 “但是，袁帅！今天你拉他去拍《人民的名义》就是你的不对了！” “嗯？”袁帅不解，眨了眨眼睛盯着秦爷。 秦爷一招手，让身后的助理给袁帅倒了杯茶。 “你勇于替好剧拉投资，这是好的。” 秦爷先肯定了袁帅的做法。 一听秦爷说《人民的名义》是好剧，袁帅明显又激动起来。 “秦爷，《人民的名义》这部剧剧本我看了！剧情是真不错，简直是建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高质量反腐剧！而且这部剧，我敢打包票，播出之后，一定会成为现象级的作品……” 袁帅越说越激动，语调也逐渐高了起来，神态也不似刚才刚进门时那般拘谨了。 “年轻！” 正当袁帅说得眉飞色舞热情洋溢的时候，秦爷用短促的两个字，就给他头上淋了一盆冷水！ “嗯？” 袁帅都傻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说下去也不是，立刻闭上嘴好像也不是。 “恩……”秦爷长叹了一口气，犀利的目光又扫了袁帅一眼。 然后他做了个喝茶的姿势，示意袁帅先喝口茶缓缓气降降温。 袁帅虽然胸口跟有一轮太阳没喷薄出来似的，但还是立刻很规矩地照做了。 待他一杯茶下肚，他只觉得气管也顺了，肺也清明了，随后脑子似乎也不像刚才那么热了。 “袁帅，《伪妆者》是你和冬日暖阳合作的第一部剧对吧？” 秦爷看着他，语气平缓地问道。 “恩，是。”袁帅点了点头。 “我听说，当时是你一定要挤进来加盟，托了你京电的硕士生导师来说合对吗？”秦爷继续问道。 “是的。” “那你知道，最后我为什么同意用你吗？” “是因为我送了片尾曲。”袁帅是个老实的孩子。 “呵呵。” 秦爷回头看了助理一眼，俩人相视一笑，没说话。 “难道不是吗？” 袁帅也懵了！ 当时他导师明明是这样和他说的呀？ 秦爷看着袁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笑道：“傻子！你导师今年升了京电的副院长，你不知道？” “知、知道啊！”袁帅依然一根筋，“可是这和我演《伪妆者》有什么关系？” 秦爷见袁帅冥顽不灵，有些失望地又是叹了口气。 这时，袁帅才明白过来其中的关翘。 但这个结果，又让他难以接受。 看着他一脸便秘的表情，秦爷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说道： “这就是现实。” 袁帅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作响，他是因为蹭了导师的热度而上的戏。 这简直比裙带关系上位还让他难受万分。 秦爷一挥手，让助手给袁帅添茶，然后说道：“但这并不妨碍你是个好演员，你能把这部戏给演好了。” “嗯？”袁帅懵逼+1。 这秦爷说话怎么一步一个拐弯儿一步一个拐弯儿的，他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呀？ “还请秦爷明示。” 袁帅见自己揣测不懂秦爷的心思，索性直接发问了。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一件很好的事情，也要看什么人来谈。谈好了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但要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看见屎就扑上去，那你说这事儿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第六十五章 醒醒 秦爷一番话，让袁帅的头脑立刻冷静下来。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读书的这几年到底失去了什么？ 三年的光阴，换来了知识。 但象牙塔里的三年，也让他与世隔绝，看不清人性。 袁帅的头上直冒冷汗，看着对面威严不已的秦爷，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敌是友，是仙是魔。 “秦爷，多谢提点。我回去考虑下。” 袁帅浑浑噩噩，满脑子的浆糊仿佛被一个人给摇出了浆。 “对咯。” 秦爷不苟言笑地点了点头，又是一招手，示意助手送袁帅出去。 袁帅起身对秦爷点头示意，便转身往门外走。 “站住。” 秦爷喊住他。 袁帅莫名回头。 秦爷拄着一根黑漆金头的手杖，慢悠悠地走到袁帅跟前，他的金边眼镜后面是一双深邃无边的双眸。 “待会儿下楼，对老赵客气点儿！” 袁帅心里不情愿，微微颌首，勉强算是点了一下头。 “其实我挺喜欢楼下那个老赵的。” 秦爷一头白发，拄着手杖在总统套房里踱着步子说道。 “他能大庭广众地和你掰扯那么多，足见不是个心眼多手段狠的人。他有钱，没有去吃喝嫖赌，没有包养女明星，而是把钱花在拍戏上，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错。” 秦爷像是在对袁帅说话，又像是在空旷的房间里自言自语。 “一个人的品位有高低，但每个人都有追求艺术的权力。再说了，他凭什么要投资给你？就凭你袁帅演了一部片子，有点知名度？” 袁帅站在原地，已经是满头大汗。 秦爷的话语气温和，却字字珠玑。 “秦爷，我……”袁帅抿着嘴唇，脸上滚滚发烫。 这次秦爷是真的挥了挥手，让袁帅出去。 袁帅跟着秦爷的助理从房间里出来，等电梯的时候，助理也忍不住开口提醒袁帅道： “袁帅，秦爷很少和人说这些，既然今天他说了，那我也多句嘴——” “您说。” “袁帅，你看啊，楼下有靳冬，有胡哥，连赵总都知道先找他们两个，再找您。不能说，这是退而求其次吧，但是……这就是现实。” 秦爷的助理一身西装，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所以，你是想提醒我，《人民的名义》可能也先找过他们，然后他们没有接？” 袁帅虽然情商欠费，但好在智商还够用。 助理不置可否，但眼神又意味深长。 这时，正好电梯到了，“叮！”地一声，袁帅面前金灿灿的大门打开了。 “袁先生请！” 助理冲袁帅很有礼貌地一伸手，把他让进了电梯。 从秦爷的房间出来，袁帅一脑门子心思，再也没有任何心情继续出席庆功会。 安顿好杨蜜之后，他便找了个托辞，自己先退了出来。 经过赵总的时候，袁帅不情愿地点头说了一声“再见”。 赵总正和一个女明星在大谈特谈“裤裆藏雷”的剧本桥段，没意识到是袁帅，于是也敷衍着点了下头。 从半岛酒店出来以后，袁帅叫了辆车，漫无目的地让司机在马路上开。 他想打电话给木涵，但又怕影响他工作。 也许此刻特别适合找一个人出来借酒浇愁，但心里的郁闷又堵得袁帅什么烤串儿都吃不下去。 于是，他干脆叫了辆车，去京电转转。 他来到京电，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走着，满脑子都是方才会场里会场外的情景。 各色的人，各色的模样，杨蜜的脸、靳冬的脸、秦爷的脸、小胖子的脸，还有赵总的脸不停地在他眼前交错。 灭霸没有打那一响指之前，袁帅也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人。 什么叫芸芸众生？ 芸芸众生可能就是你身边的同学，你隔壁领居家亲戚，你已经离职的同事，甚至是你地铁里遇到的每一个人。 灭霸的出现，袁帅以为自己拥有了过人的才华和未卜先知的能力，便拥有了一切。 但殊不知，人浮于事，七分才能三分做人。 纵然天下的才华，他袁帅占了九斗，世人共占一斗，那他也还是要和剩下的那一斗人处事。 袁帅觉得很落寞，今天是《伪妆者》的庆功宴，也是他袁帅的庆功宴。 袁帅却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其实，人生是失败还是成功，从来都不是别人定义的，关键看你自己怎么认为。 袁帅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就来到了乔老师的办公室楼下。 他抬头仰望那个熟悉的窗口，才猛然惊起，也许乔老师已经不在这个办公室办公了。 秦爷说了，乔老师现在已经是京电的副院长了。 袁帅百无聊赖，还是凭借肌肉记忆，不自觉地走向了自己熟悉的那间办公室。 但他没想到，乔老师还在里面办公。 “哟，袁帅来了！” 乔老师看见袁帅很高兴，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咦？今天不是冬日暖阳的庆功宴吗？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乔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两鬓斑白，还戴上了老花镜。 她请袁帅坐下，给他递上一杯水。 “我……” 此刻袁帅的心情，千头万绪，他甚至无法准确地表达他自己。 “冬日暖阳也给我寄请柬了，我今天工作太忙，就没去。你这是怎么了？” 乔老师也看出了袁帅的不对劲儿，关切地问道。 袁帅看着乔老师殷切的眼神，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收拾了一下表情，挤出一丝笑容道：“还没恭喜老师，荣升副院长。” “嗨。”乔老师完全不屑一顾，“你别告诉我，你今天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我……” “行了。看你这样子，有什么话你就跟老师直说吧。” 说完，乔老师在袁帅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师，今天冬日暖阳的秦爷和我说，我能出演《伪妆者》，是因为你荣升了京电的副院长。” 这话从袁帅嘴巴里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耻辱。 袁老师看着袁帅，摘下老花镜，然后又对着老花镜不自觉地笑了笑。 “老师，您……”袁帅一脸说完实话后的不知所措。 “这有什么不对吗？ 乔老师重新戴上眼镜，理直气壮地反问了袁帅一声。 “啊？” 原来乔老师早就知道。 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袁帅也是懵了，他本以为乔老师会和自己一样觉得委屈的。 毕竟别人尊敬地只是她的官职。 第六十六章 我也要鬼鬼祟祟！（求推荐票破1.5W加更） “不是，乔老师，您不生气啊？” 袁帅按捺不住问道。 乔老师喝了口水，抬起头来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随后，她将不小心抿进嘴里的茶叶吐了出来，继续说道：“别人利用你，证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不但不应该生气，你还应该感恩！” “感恩？” 袁帅彻底懵了。 乔老师见袁帅出了社会还是这样冥顽不灵，只得放下手里的茶杯，耐心跟他解释起来。 “秦爷因为我升了副院长，把你弄进了《伪妆者》的剧组，是不是？” “对啊！”袁帅点头。 “那你演的《伪妆者》，是不是火了？” “没错。” “你火了，你是不是我学生？” “是啊。” 袁帅点头如捣蒜，他怎么感觉自己就跟个相声捧哏似的。 乔老师说出来的话，他完全没有任何质疑。 ”那不就结了！“ 乔老师继续启发袁帅。 ”《伪妆者》赚钱了，你火了，你是我学生，我脸上更有光，副院长的位置坐得更稳了！说来说去，这件事里，你、我、秦爷，没有一个人吃亏啊！” 乔老师的一番话，简直如拨云见日一般，让袁帅重见了光明。 “对啊！”他对乔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件事里，咱们也没有一个人违法乱纪啊？”乔老师怕袁帅还不明白，补充道。 袁帅想了想，也是！ 乔老师作为影视学院的副院长推荐一个人进剧组，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至于别人是因为她是乔老师，还是乔院长，这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啊，袁帅！” 乔老师见袁帅明白过来，继续点拨他道：“做人格局要大，不能为了一点自尊心就斤斤计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面对乔老师高中班主任般，直白而又苦口婆心的劝导，袁帅就是不明白也明白了。 难怪今天秦爷很看不惯他对赵总的态度。 大家出来都是做事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自尊心，就不顾别人的自尊心。 “老师，我懂了。”袁帅发自内心地对乔老师点了点头。 对于《人民的名义》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也有了新的想法。 同时，他也理解了，为什么小胖子来找自己的时候，他们导演交代他，一定要“鬼鬼祟祟”。 是非对错本不重要，只关乎人心，带有极大的主观性。 但事情做得成，做不成，却是客观的。 袁帅一定要把《人民的名义》给做出来，所以他决定自己也先“鬼鬼祟祟”一段时间…… 袁帅从京电回家之后，一连几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每天都窝在自己房间里研究剧本。 有时候袁小园跑进来看看他在干嘛，一见是一沓厚厚的A4纸，便指着封面上的字读道：“人……” 袁小园已经上幼儿园了，她认得“人”字，却不认识“民”。 于是袁帅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读：“人-民-的-名-义。” “人-民-的-名-义。”袁小园一字一顿地跟着读。 读完之后，她抬起红嘟嘟的小脸儿，不解地问袁帅道：“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长大以后就会懂了。”袁帅敷衍袁小园。 袁小园撇了撇嘴，又翻了翻剧本，说道：“哥，这上头都是字儿，我看不懂啊！” 袁帅一笑：“等哥拍成电视剧，你就能看懂了。” “哦。”袁小园听完，满意地拍着小手走了。 她走了，袁帅盘腿坐在床上，对着面前这厚厚的一沓剧本却犯了难。 前天，他刚和这部剧的导演李大路通过电话。 导演在那头也是急得快上房了。 这部戏本来预算1.5个亿，但因为一直拉不到投资，耗到今天，活压缩死压缩，现在预算压缩到1一个亿。 但就这一个亿的小目标，目前也压根没有实现的可能。 袁帅听了导演的话，立刻表态，说自己愿意0片酬出演这部剧中的侯亮平一角。 李大路导演在电话那头都快哭出声音了。 “袁帅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老李，这辈子是再欠不起别人的人情了。” “咋回事儿？”袁帅问。 “袁帅，你知道咱们这部片子的预算，是怎么从1.5个亿压缩到1个亿的吗？那压掉的，都是演员们的片酬啊！” “这……”袁帅语塞。 “好几位老戏骨都把档期空着等着我呢！我这戏要是拍不了，他们损失的可是双倍的钱！不光《人民的民义》的片酬拿不到，也接不了别的戏了！” 李大路导演说着说着，真的就在电话里对袁帅哭了起来。 袁帅明白，李大路导演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是绝对不会在电话里对袁帅这样一个陌生人流露心声的。 袁帅想了想，抿着嘴唇咬着牙劝导演道：“李导，您别着急，拉投资的事儿，您交给我。我保证让您下个月准时开机。” 说完，袁帅就挂了电话。 那头正悲从中来泗涕横流的李大路导演，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以为袁帅是一时的义气，也没往心里去。 但合上电话的袁帅，却坚定了信心！ 偌大的华夏，十几亿人口，他就不信筹不到一个亿！ 想到这儿，袁帅打开手机银行，盘点了一下自己所有的钱。 卖歌的钱，《伪妆者》的片酬，和偶尔出席活动的钱，七七八八加起来，差不多小一千万。 袁帅打算把这一千万都投进《人民的民义》里去。 可是，除去这一千万，剩下的九千万也是一个天价窟窿。 这窟窿到底怎么堵，他还得再花点心思。 想来想去，袁帅觉得，在家肯定找不来钱，他还是得多出去跑跑。 袁帅把小胖子约出来，俩人在一家咖啡厅里坐着。 袁帅仔仔细细地询问了小胖子，之前《人民的名义》的投资撤资情况。 “哥，我把之前签的合同都带来了，你看看。” 小胖子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沓纸，放在桌上推给袁帅。 袁帅接过来一看，发现之前和《人民的名义》签订投资意向的，居然有二十几家公司之多。 这还不包括那些口头协议的。 “你是说，这些人签了合同，还跑了？” 袁帅知道《人民的名义》投资不易，但没想到水竟然深到这种程度。 第六十七章 民营企业（求推荐票，差一百多票破1万5加更） 袁帅低头抿了一口拿铁。 再次仔细翻阅了一遍前面的合同，经过梳理，他发现所有跑单的，都是影视公司和土大款。 影视公司和土大款本来就是一条底裤俩个人穿的货。 现在很多土大款，身家上亿之后，要是不投点文化产业，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而且自从《夏洛特烦恼》《泰囧》之后，好多小成本电影带来的暴利，回报率可以达到好几十倍。 人都是趋利性的动物，有实力哪有不想分一杯羹的。 远的不说，就羊紫和黄剩一的组合就能说明一切。 “看来影视公司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袁帅自言自语了一句。 小胖子也满脸难色，接道：“谁说不是呢！袁帅你是知道的，现在上头越管越严了，不准炫富不准提钱不准有贫富差距不准霸凌不准打架。” 小胖子掰着指头细数上头的规定。 “要是唐僧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去西天，骑匹白马都跟坐了高铁一样。”袁帅接道。 “啥？”小胖子没听懂袁帅的冷笑话。 袁帅把桌上的合同顿齐笑道：“一路上没妖精，时速还不得260啊！哈哈。” “哥，你真幽默。” 小胖子和袁帅俩人在咖啡馆苦中作乐。 “也许，我们的方向找错了！” 袁帅看了一会儿窗外，若有所思地对小胖子说道。 “啥？” “我是说，也许我们找错了人。”袁帅低吟道。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些成熟的想法。 “哥，您快说。都快急死我了！”小胖子急躁起来，“找错人这事儿还用说么？这么多合同现在都成废纸了。” 袁帅又抿了口咖啡，让小胖子稍安勿躁，然后耐心地对他解释起来。 “我是说我们找的群体不对，影视公司不是我们的方向。” 小胖子更加急躁了：“大哥！我们是拍戏，不是卖奶茶，选投资方，影视公司当然是我们的首选。” “呵呵。”袁帅想了想没说话。 他想起了电影《头号玩家》里的桥段。 当所有人都选择往正确的方向冲的时候，也许那条看似能最快到达终点的路，其实是一条死路。 只有主角选择了后退，所以他拿到了第一把钥匙。 有时候，转变常规思路，反而能更快地解决问题。 “你相信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 冷不防的，袁帅给小胖子出了一道初中政治题。 “相、相信啊！” 小胖子一脸没文化的样子。 “你知道，我们的邻国岛国，为什么这些年出品的都是《你的名字》、《昼颜》一类的宣扬小确幸的电影吗？” “为什么，哥？？” 看袁帅的表情，小胖子隐隐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很不简单。 说不定，他还真能找到投资。 袁帅边喝咖啡，边一句一句地继续解释起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岛国走在我们前面，阶层已经非常固化了。” “无论他们多努力，也无法逃离自己生存的阶层。所以他们现在形成了低欲望社会。” “小确幸对他们来说就是大满足了！”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小胖子听完之后，一副恍然大悟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情。 但随后，他又跟个白痴一样问道：“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袁帅笑道：“现在大的影视公司，就和岛国一样。他们只希望在自己的固定模式里，稳步赚钱。而《人民的名义》对他们来说有风险！” “您的意思是，他们不愿意投资《人民的名义》，是不愿意打破眼前的平衡？”小胖子有点醒悟过来了。 “对！”袁帅点头，“《人民的名义》是一部有挑战性的片子，我坚信它将来一定会成为现象级的作品。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有冲动，还有暴发欲望的投资方！” “有暴发欲望的投资商？”小胖子重复了一遍袁帅的话。 “嗯。” 袁帅现在的思路非常清楚。 影视公司那些老油条，已经完全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 他把目光瞄准了处在冉冉上升期的民营企业。 “小胖，你手里有啥民营企业的资源没？”袁帅抬头问小胖子。 小胖子一愣：“哥，你逗我的吧？拉民营企业来投资影视剧？您这简直就是让乌义小老板投资故宫的节奏啊？” “别瞎比喻！” 袁帅轻轻敲了小胖的头一下。 “你还真别看不起民营企业。民营企业现在发展得好着呢！企鹅、天狗、京西，都是民营企业。” “您的意思是，我们去找这四家？”小胖子顺着袁帅的话往下说。 袁帅却还是摇头。 “这四家，找他们的太多，他们和影视公司一样，未必愿意冒这个风险。” “那……？” 小胖子完全被袁帅说懵了。 “你就先告诉我，民营企业，你有没有资源？” 袁帅一时半会儿和小胖子解释不清楚，只得先直接教他怎么做。 “您要多民的民营企业？”小胖子扶了把脸上的眼镜。 “介于前面说的四家，和乌义小老板之间的。” 小胖子想了想，对袁帅推心置腹道：”哥，不瞒您说。我家里就是开厂的，做皮鞋。虽说现在制造业不好做，但现在一年五千万的毛利还是有的。“ ”我靠！“ 袁帅跳了起来，“看不出来啊小胖，你还是个富二代！” “没有没有。”小胖子害羞得红着脸低下头。 “欸，不对啊，既然你是富二代，你干嘛要来影视行业受这个气啊！”袁帅觉得不可思议。 “嗨，还不是因为喜欢呗。我爸念叨让我回去接班，已经念叨了好几年了！可我是真的对他那摊子事儿不感兴趣！”小胖子对袁帅敞开心扉。 “影视行业多好，到处都是漂亮小姐姐，还有很多party，好吃又好玩儿！” 袁帅对他呵呵一笑，佯装揶揄了一声：”不务正业！” “那行。你能不能帮哥们组个局。”袁帅和小胖子商量，“帮我找四五个这种年利润五千万左右的民营企业。我做东，请他们吃饭。但一定要把能拍板的人给我请来！” 小胖子一听，眼里都放光。 “哥，你说真的？真要请客？“ “真的啊。一言九鼎。” 袁帅一脸诚恳。 “那敢情太好了！”小胖子又是激动又是雀跃。 “哥，您都不知道。《伪妆者》在我们那疙瘩老火了！要是我爸那些做生意的朋友知道，是您明城请吃饭，估计头打破了都是要过来的。说不定还要拖家带口。” “行！来多少我招待多少！”袁帅笃定地答道，“只要你帮我把人请来！” 第六十八章 筹钱 果然不足三天。 小胖子就替袁帅把局给组好了。 袁帅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紧张得不行。 之前他出席活动，都捯饬得特别时髦得体。 但今天是见民营企业家，他真心不知道该穿什么。 袁帅翻了翻衣柜。 他突然想起电视剧《温周两家人》里郭涛系着爱马仕吃泡面的场景。 话说，这《温周两家人》好像就是温周商会投钱拍了给自己贴金的。 想到这儿，袁帅对今天拉投资的事情有了更多的信心。 袁帅没有爱马仕，是的，进入娱乐圈这么久，他都没空给自己去买一条爱马仕。 袁帅抽出自己最贵的一根皮带，然后上身白衬衫，下身一条西裤，背着背包就出门了。 坐了半小时车，好不容易来到京郊的一个农家小院。 为了今天这个局，袁帅特地把这家饭店给全部包下来了。 但他一推开饭店的门，还是傻眼了。 好家伙！ 饭店里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 原来这些民营企业家不光自己来了，还把七大姑八大姨那些袁帅的粉丝都带来了。 地上光小孩子就有一二十个！ 没办法，袁帅只能热情洋溢地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耐着心陪所有人一个一个的拍照。 光拍照就拍了一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袁帅把“粉丝”全都接待完了。 这时，他才得空走进最里面的一个包厢。 一包厢的老板见袁帅来了，纷纷都站起身，还是给足了他面子。 袁帅现在有求于人，也收起了自己平日不爱应酬的脾气，很耐心地和他们一一握手打招呼。 “哥，这是我堂叔，做汽车配件的。” “哥，这位是我表舅，做空调配件的。” “哥，这位是我爸的哥们儿，做医疗器械的。” “哥，这位是我堂婶的女婿，做床上用品的。” 小胖子一圈儿介绍完，袁帅头都大了。 他虽然无法记住每一个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但他明白，眼前这些人都有钱，但是要把钱从他们兜里掏出来，难！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些劳动密集型的企业，说白了利润低，钱来的辛苦。 第二点来说，这些人没有投资过影视行业，他们也大多不了解，拍电视剧的盈利模式。 袁帅不慌不忙地坐下，先敬了所有人一杯酒：“谢谢各位老板今天捧场，我袁帅先干为敬！” 一杯酒下肚，袁帅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的。 他招呼大家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给他们讲人民的名义的剧本。 袁帅想着，这些民营企业家很多对文字都不感兴趣，如果直接把剧本递给他们，估计没人有耐心看完。 所以这几天，袁帅都把自己关在家里琢磨剧本，研究内容。 他得研究透了，怎么能够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把这个故事给表达出来。 “一个国家部委的项目处长，被人举报受贿上千万。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处处长侯亮平前来搜查时，看到的却是一位长相憨厚、衣着朴素的老农民在破败的旧公房里吃着炸酱面就蒜……” 袁帅语速不急不缓，慢慢将《人民的名义》的剧情缓缓道来。 一开始那些民营企业家，还一副听听则已的表情，但随着剧情的深入，包厢里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先是一位老板听袁帅讲到“原京州市市长在国外当起了洗碗工”的桥段时，不小心直接将一口热汤从领口给倒了进去，至烫得“哎呦”了一声。 后来，当袁帅讲到李达康的老婆欧阳箐出逃机场被抓，李达康女儿误会是自己的父亲抓了自己的母亲，李达康不得不求王大路给自己的女儿打一个电话。 在场的一位女士居然滚下了热泪。 袁帅为了讲好《人民的名义》也是拼了，这两天还特意在家现学了一段京剧《智斗》。 这不，这种场合怎么着也得即兴来一段吧。 他唱智斗的时候，好几位老板都在下面拍着大腿跟着节奏哼哼。 “最后祁同伟喊出了‘胜天半子’，而后自杀。高小琴入狱，高育良被中技委带走……” 袁帅唾沫横飞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部剧的主要剧情给讲完。 等他讲完，他发现全桌人都鸦雀无声，各个脸上浮现出呆若木鸡的表情。 袁帅一下子疑惑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讲的不够好？不够生动？ 他指天发誓，方才这段，对他袁帅来说，简直就是首次尝试了单田芳评书。 为了生动有趣，声情并茂，他昨晚对着镜子不知道练了多少次！ 毫不夸张，连什么地方转折，什么地方喘气儿，他都曾反复练习！ 怎么着，这帮人还不买账？ “好！” 就在袁帅对自己的口才不自信的时候，突然对面的一位胖胖的老板，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圆桌，吼了一声“好！” 艾玛！ 他这一拳头，差点没把桌上的玻璃转盘给震碎了！ “对！好！” 终于旁边那些张着嘴如蜡像一般的其他人，也开始有了反应。 “这本子太好了！” “不错！” “我一听是反腐题材，本还不怎么感兴趣。现在不知道咋回事儿，特备期待能看到这部电视剧。” “可不嘛。这样的本子要是真拍出来，那现在电视台播的那些，还不都得通通歇菜啊！” “这个好，这个好！可以投！” 见老板们反应良好，袁帅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刚才那段《智斗》真没白唱！ “袁帅，你就说，这部戏需要多少钱吧？” 老板们也是很直接，听完故事，立刻就同意拍板给钱。 这样的投资方，袁帅真希望再给自己来一打！ “这部戏目前还差个几千万吧。”袁帅道。 “行！我们几个给投了！” “对！我们投了！” “几千万，我们一人几百万就够了！” “我出一千万！反腐题材必须支持！” “可是……” 袁帅等众人说完，又面露难色起来。 “可是什么……袁帅你这是要急死我们哪！” “就是，袁帅！快说，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