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玄法传》 第一章 赵半仙 青山镇,位于天罗大陆东南边陲的一个不知名小镇,地处偏远,客商稀少。镇子不大,只有东西方向的一条石板街,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一些店铺。 此时正值初春,午后的阳光虽不甚强烈,却晒得人昏昏欲睡。 赵半仙,青山镇唯一自称精通风水堪舆、麻衣面相,前知五百年,后算一千年的“大仙”,此刻正坐在算命摊前,流着口水,打着瞌睡。 一阵怪风吹来,上书“赵半仙”三字的大旗,被扯得呼啦啦直响。赵半仙睁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睡眼惺忪的赵半仙突然发现,一贯清净,常常三四天都见不到一个陌生人的青山镇,不知何时竟然变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就连算命摊对面,平时门可罗雀的天福客栈,也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客人,几个横眉竖眼的大汉正揪着客栈汪老板,索要客房。 “咳嗯”赵半仙低咳一声,顿时来了劲,不禁捋着山羊胡,眯起眼,仔细打量起往来的客商,好找几个有钱的主,做几笔大买卖。 赵半仙这一看,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只见整个青山镇来来往往的人,无论是奇装异服的塞外大汉、还是文质彬彬的青衫书生,无论男女老幼,富贵贫穷,个个印堂发黑,面露死色,没有一个例外,全部都是行将入土之人。 赵半仙顿时六神无主,瘫坐在算命摊前,豆大的汗珠顿时遍布爬满皱纹的老脸。 赵半仙勉强稍作镇定,伸出颤抖的手,闭上双目,掐指一算,面上不禁闪过一丝希望之色。伸手掏出挂在胸前的一块青绿色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站起身,急切地朝青山镇大街东头,入镇的方向看去。 半盏茶功夫,一个矫健的白影从镇东头疾驰而来,路上行人纷纷向两侧让开。 赵半仙一瘸一拐,踉跄着走入街中,紧闭双眼,张开双臂拦在大街中央,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嘶~~”随着马的一声长嘶,白影在赵半仙面前停住了身影。 赵半仙睁开双眼,发现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一身白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男子虽无甚出众的地方,但胯下的白马却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 赵半仙见此,像抓救命稻草一般,一把身手抓住了白马的缰绳。一脸诚恳说道:“这位大侠,能不能将此良驹割爱与我。” 白衣男子此刻正坐在马上,颇为疑惑地看着不要命一般拦路的算命老头,见其如此说,不禁笑道:“这位老丈,我这白马乃是千里良驹,好歹也值白银二百两以上,你不会认为在下会白送于你?” “不白送,不白送,小老身上有五百文铜钱,这还有一块祖传玉佩,避凶化吉,祛病保平安,可谓无价之宝。与大侠交换如何?”赵半仙说着,颤抖着递上了紧握手中的碎银子和青色玉佩。 白衣男子眉头稍皱,见赵半仙一身灰色破旧道服,上面还打着补丁,人已年过六旬,面色苍老,双鬓全白,此刻正满脸悲苦之色,诚惶诚恐地恳求自己,不禁有些于心不忍。 “这匹白马虽然是不可多得的良驹,但自己也是夺自一恶霸,送于这位老丈就当是劫富济贫了。” 白衣男子心中想定,下马扶起赵半仙,轻声说道:“老丈定是有什么急事赶路,白马我就交易于你了,玉佩我收下,铜钱老丈留作赶路盘缠。” 赵半仙见白衣男子愿意交换,顿时喜极而泣,说道:“大侠救命之恩,小老儿无以回报,天机不可泄露,赠大侠八个字‘先人一步,引蛇出洞’。” 说完,骑上白马,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了。留下白衣男子一个人在原地发呆,口中喃喃重复着“先人一步,引蛇出洞”。 “这位兄台。”一声粗犷的口音把白衣男子从思绪中拉回。 “兄台有话请说。”白衣男子见面前三个彪形大汉盯着自己腰间的宝剑,个个一脸的贪婪之色,心中不禁有些不快。 “哈哈,在下看阁下文质彬彬,实在不适合舞刀弄剑,不如将阁下的佩剑交易与我,我正好有个一祖传的玉石和阁下作交换如何?”大汉说完,三人就将白衣男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周围众江湖人物,见白衣男子被算命老头骗走千里良驹,以为遇到了哪个豪门望族的败家公子哥,均想上前试试运气。 但见到三名大汉个个身高一丈开外,虎背熊腰,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就是将外家功夫练到极致的高手,腰间的青铁双斧,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只好远远围观起来。 此时,三名大汉见白衣男子不说话,其中一人掏出一块普通的鹅卵石就往白衣男子手上塞。另一个大汉直接就伸手想取白衣男子腰间的宝剑。 “谢谢,在下没兴趣交换。”白衣男子见大汉动手,直接一个侧身避开了三名大汉,身体一个飘移就闪出去数丈,径直向前走去。 白衣男子施展绝顶移形换步的轻功,就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谁知三个大汉却是而莽夫二货,见白衣男子闪开欲走,认为是看穿了自己算计。顿时一股龌龊的想法被发现的怒火爆发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挥舞着大斧大锤,砍了上来。 “找死!”白衣男子一声低喝,周围江湖之人,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路旁小贩贩卖的家禽走兽,也纷纷羽毛倒竖起来,低声作鸣,如临大敌一般。 “阿弥陀佛!”一声苍老的佛号响起,只见一名白眉老僧,双手持禅杖,挡住在了三个大汉之前,硬生生接下了只离三名大汉只有咫尺的宝剑,不过,老僧挡下此剑后,连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而三名大汉,被随后袭来的剑气,伤得发断皮破,吓得屁滚尿流。 “这位大师,在下鲁莽,伤势还好。”白衣男子似乎对白眉老僧颇为敬重。 “不碍事,小伤而已。”老和尚笑笑说道,“老衲法号白云,见过施主。施主好武功,不过大家都是受清风教主之邀而来,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啊。”老僧见白衣男子气还未消,顾不得自己伤势,连忙说道。 “白云大师慈悲为怀。在下就听大师一言,告辞。”白衣男子说完,嗖得一声,人就飞出数十丈开外,一会人就消失不见。 老僧看着白衣男子离去的身影大呼道:“施主,此地不可久留,应尽早离开啊。。。” “哎,他也来了,看来此事真是非同小可了。”看着白衣男子头也不回的消失了,老僧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江湖众豪杰见白衣男子武功非同一般高强,连忙上前问白云大师,他是什么人。 白云大师双手合十,闭目说道:“诸位施主可曾听过‘四门三派遍九江’。” 白云大师虽然声音不高,却暗含内力,即使离得很远的人也听得很清楚。 众人纷纷点头,说道:“大师所说的可是当今如日中天,遍布天罗九江七十一山的天剑门、地刀门、霹雳门、无影门和武当剑派,崆峒剑派,昆仑剑派七大门派?” 不少来自四门三派的武林中人,听其提到自己的门派,不禁面露傲然之色,得意洋洋。 “所言不差,正是这七大门派,那老衲再问诸位施主可曾听过‘清风明月天下荒’。”白云大师又缓缓说道。 众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只听一个高个子黑衣男子高声说道:“大师所说“明月”可是指曾经盛极一时的日月神教,而“清风”可是指如今的武林盟主清风教。” “日月神教?不是几十年前被清风神教和七大门派联手给灭了吗?” “难到刚才那人是日月神教遗留的孽种?” “‘天下荒’是什么意思,难道日月神教要和清风神教打起来吗?” 不少江湖小虾米,什么也不知道,纷纷开始胡乱猜测,议论纷纷。 “那有没有人知道什么‘震八方’呢。”白云大师并不理睬这些小虾米,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 江湖众豪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过。也有不少人默不作声,暗暗思考起来。 “啊?”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失声叫道。 众人目光顿时都被吸引过去,一看,不禁大跌眼镜。说话的竟然是街边卖菜的一位老妪。 白云大师走过去,扶起卖菜老妪,和声说道:“女施主可曾想起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老妪抹了抹昏黄的眼珠,慢慢说道:“我出身在没落武林世家,南宫世家。” 此话一出,众人并不去计较老妪所说之话的真伪,反而全都惊讶不已,想不到百余年前纵横江湖的武林第一世家,南宫世家的后人如今竟会沦落到在路边卖菜,不禁纷纷感叹世事无常。 老妪断断续续接着说道:“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起过一首武林中流传的歌谣,好像是这么说的: ‘四门三派遍九江, 清风明月天下荒, 试问天下谁英雄? 无名一剑震八方。’。” 老妪虽然带着浓重的方言发音,众人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听到此,众豪杰中不少上了年纪的,纷纷惊讶的说道:“什么?难道刚才那人是传说中无名剑客?” “无名剑客如果在世应该超过百岁了,可那人明明才三十岁不到啊。” “难道天下又要大乱了吗?每次无名剑客出现就是天下浩劫开始之时。”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白云大师见效果已经达到,提高音量,震得不少功力低下之人耳鼓作响,说道:“不错,那把玄影宝剑老衲绝不会看错,刚才那白衣男子不是无名剑客本人,也是其传人。刚才那一剑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老衲也将身首异处。” 躲在一旁的三名大汉黑山三虎,听到自己抢劫的竟然是天下第一剑客,顿时变成了黑山三鼠,暗中吞了一口口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白云大师接着说道:“诸位想必听说过,老衲所在白云禅寺,有一口古钟,上有青铜锈迹像极天罗地图,天罗每有大难大灾发生之时,均有异象出现。” 见众人听得入神,白云大师接着说道:“近日老衲发现此青铜古钟的青铜锈迹,在青山国东南位置,竟然变成如同铁锈一般的红锈。据本寺已经圆寂的道悲大师记载,当年,也就是清风教和日月神教大战,死伤数千人之时,也曾出现类似锈斑。故此,清风教主虽然没有邀请老衲,老衲还是赶来青山镇,奉劝诸位英雄豪杰,尽快离开此地,此地将有巨大浩劫发生。” 听白云大师说完,众豪杰反映不一。 不少不怕死,不相信白云老僧话的人,直接叫嚣:“老秃驴自己没被邀请,觉得丢人就编此谎话来诳人,破坏武林大会。刚才救人估计也是演的苦肉计!大家不要上当啊。” 有不少相信此类传闻的人,或自恃武功高强,或怕得罪清风教主,或种种其他原因不愿离去。 还有不少虽然武功也不怎么样,也很怕死的人,却想浑水摸鱼,也不愿离去。 结果,白云禅师一番苦口婆心劝导后,众豪杰竟没有一人愿意离开。白云禅师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默默独自离去,只有卖菜的老妪和黑山三虎相信了白云大师,离镇而去。 第二章 群雄毕至 白云大师所言不差,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无名剑客传人。 其实,他并非没有名字,真正没有名字的是其师父——无名剑客,不过,已于数年前过世。 他姓张名玄道。自幼被无名剑客收养,亦徒亦子。 追随无名剑客二十多年亦侠亦隐地生活,张玄道却似乎从来没有不适应过。无名剑客耳濡目染的教导,加之张玄道的天性,塑造出张玄道刚毅而冷静的性格。 古城,沐州。四季分明,悠闲恬静。巷间水间,无处不流淌着似水如云般的温柔与细腻,正是其和无名剑客多年居住的地方。 张玄道习惯了自由自在,本不愿多参与武林琐事。但俗话说,父债子偿。此次张玄道离开居住多年的沐州古城,跋山涉水来到青山镇,正是为了却无名剑客当年欠下的债,一笔人情债。 清风教主赵清风飞鸽传书邀请无名剑客,可无名剑客早已去世,张玄道只好替师父出马。 此刻,张玄道离开青山镇后,便来到青阳山中一条树荫浓密的幽径。只见他几个纵身闪入一片青藤蔓绕之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石制钥匙,插入石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孔洞,运起内力一拧。 轰然一声,石壁裂开一道半人宽的缝隙,张玄道立刻闪身进入,石壁随即又缓缓合上。 张玄道顺着倾斜向下的陡峭通道,行走约一炷香功夫,前方豁然开朗,滚滚热浪西面扑来。竟是一巨大的天然洞穴,洞穴四面墙壁,均有个数个通道,中央一个不知何材质岩石砌成的水池中,滚滚的岩浆正汩汩作响,映照着整个洞穴明亮通红。 水池旁站着一个约莫六七十岁左右的老者,身着翠绿宽袍,容貌威严,正注视着翻滚的熔岩出神。 此绿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盟主,清风教主赵清风。江湖传闻其一身武功已入臻境。清风大法,如清风流云,杀人于无形。不少高手,只感觉赵清风大袖一舞,若清风拂面,却已身首异处。 “你终于来了,可带了信物?”赵清风转身问道。 “信物在此。”张玄道掏出一块碎玉递于赵清风。 而赵清风也不言语,也掏出一块残缺的玉佩,和张玄道递来的残玉拼合在一起,不过似乎还是不完整,还缺了三分之二左右。 赵清风检验过玉佩之后,似乎放松了不少,对张玄道说道:“贤侄,无名兄近来可好。” “哎,”张玄道叹了一口气,“家师已于三年前故去。” “唉,人生如梦啊,想不到无名兄也已走了。”赵清风似乎有些伤感。 “不知赵前辈有何要事,约晚辈前来。”张玄道说道。 “好,我们闲话少说。贤侄可曾听说过,如今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天龙教。” “晚辈也曾耳闻,似乎此天龙教曾逼迫一些小门派,加入所谓的天龙联盟,我也暗中打探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再说最近几年也没什么动静了。”张玄道若有所思说道。 “哎,贤侄有所不知,此天龙教作恶多端,不少小门派,因为不从,被其灭门,我曾于五年前发布武林盟主令,追杀天龙教众。谁知此天龙教,除了一些低级弟子,教中中层高层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赵天龙恨恨说道。 “难道最近又有新发现?”张玄道吃惊问道。 “不错,虽然天龙教消失了,可是我分布的密探眼线,就从来没有撤销过。就在半年前,一密探报告,在庐州发现了天龙教一位长老的行踪。老夫即刻带领教中精英,前往缉拿。” 赵清风顿了一下又说道,“想不到,此长老武功不甚厉害,妖法却极其毒辣,教中数位长老遭其毒手,最后只剩我和陆长老侥幸逃命。” “赵教主和教中长老联手竟然不是其对手?”张玄道知道清风教主武功之高,竟然不是其对手,不禁暗暗吃惊。 “是的,侥幸逃命后,我也身受重伤,只好修养生息,不问江湖之事。” “恐怕此事不会如此简单了结。”张玄道问道。 “的确如此,我退出江湖之后,哪知天龙妖人纷纷出现,半月前竟然在重重把守之下,掠走了老夫的妻儿子孙,以此要挟老夫,要老夫让出武林盟主之位,宣布归顺天龙教。” 赵清风咬咬牙接着说道,“哼,老夫又岂会受其要挟?但老夫重伤未愈,只好躲入机关重重的烈火古堡自保。前些日子,妖人竟然放言,今日未时,就要到本堡来取老夫首级。所以老夫才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各路豪杰前来助阵。” 张玄道深知,赵清风乃一代枭雄,虽说年事已高,却豪情壮志不减当年,加之对名声极为看重,想让其做缩头乌龟,拱手让出武林盟主,诚服异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于是说道:“老英雄当年对晚辈师父有救命之恩,今日之事,晚辈定当全力相助。” 赵清风见又多了个为自己卖命的绝顶高手,不禁大喜,说道:“贤侄果然义薄云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请先入大厅品尝些茶水,对付妖人老夫还要多做些准备。” 张玄道点头谢过,从一旁一条狭窄的石台阶,进入一个更为宽敞的大厅。 只见古堡大厅高三十余丈,长约百丈,宽约六七十丈。乃是在青阳山之内掏空而建成一个巨大大厅,让人不得不感叹当年建造者的鬼斧神工。此刻,大厅中两排古色古香的桌椅,摆放有瓜果酒水等,有二三十人已经入座。 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在座诸人有天剑门掌门,地刀门大长老,法云寺无相大师,武当派青云子等等,还有些早已不问世事的高手也赫然在座。和青山镇上那些三流江湖人物不同,竟然都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绝世高手。许多人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想不到赵清风竟然有如此大面子,请到这些高人,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见张玄道来到大厅,有些人点头微笑示意,有些人只顾自己的高谈阔论,有些人则闭目养神。 张玄道微笑示意后,找了个偏末尾的位置默默坐下,却听得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相貌猥琐的男子,和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风骚少妇聊得不宜乐乎。 张玄道认识,猥琐男子乃是无影门大公子韦小天,风骚少妇乃是花间派的大美人鱼灵儿。 只听得猥琐男说道:“小鱼乖乖,你可知天龙教是何底细?” “韦公子,不要这样叫人家啦。” 。。。 “天龙教是修真门派?修真者真的存在吗?” “小鱼鱼乖乖说呢?” “那天龙教如果真是传说中的修真门派,事情恐怕就非常棘手了,传说修真之人能遁天入地,翻云覆雨。” “小鱼鱼别怕,你韦大哥也能翻云覆雨,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能把它打成乌龟王八。我那支无影神枪无论用在哪,都那么销魂。。。。” 后面的话,张玄道实在听不下去了,但听到修真者,心中不禁隐隐有些不安,脑中却思索起赵半仙所说的八个字。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武林各路高手陆陆续续来到大厅,张玄道估算了一下,有近百人。 “咳嗯~”一声低咳,不甚响亮,却苍劲浑厚,暗含了霸道的内力,传入大厅群雄耳内。个别聒噪得正欢,不曾防备之人,心中一惊,未说出口的半句话,硬生生被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赵清风神色冷峻,浑身散发着霸者之气,迈着稳健的方步,缓缓走入了大厅。 大厅首座墙上一个巨大的“赵”字,写得龙飞凤舞,飞扬跋扈。紫檀木罗汉榻上,铺着一条完整的白虎毛皮。床榻两侧,两尊巨大的青铜兽足香炉,正从口中冒出,袅袅的清烟。 赵清风缓缓坐下,一脚踏在白虎之首的“王”字上,面色冷峻,举杯扫视群雄,说道:“赵某人一生戎马,今日不幸落难,想不到竟有如此多朋友不曾离弃,出拳相助。赵某在此谢过各位,先饮为尽。”说完,一饮而尽。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群雄纷纷举杯。 接下来,赵清风便将之前和张玄道所说的话又八九不离十地又说了一遍,不少高手听罢,不禁议论纷纷,相互讨论起有关天龙教传闻来。 不少关于修真者的秘闻,说得神乎其神,张玄道也是半信半疑。 “腾~”一声浑厚的钟声,余音绕梁,在整个大厅回荡。午时到了,离未时还有一个时辰。 钟声响起,群雄顿时都停止了话语,一时间,大厅中气氛不禁有些紧张。 赵清风见状,哈哈一声干笑,再次举起手中的酒杯,刚欲说话给群雄鼓舞士气。 突然,“轰隆”头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整个大厅都被震得摇晃起来,群雄不禁纷纷变色,手握兵器,飞身跃起,而不少修为略低之人,甚至被震得从座位上掉到了地上。 张玄道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深处青阳山内腹的烈火古堡大厅,竟然被从顶部轰开了一个大洞,弥漫的烟尘中,一束耀眼的阳光从洞顶斜射下来。数十名身着道服之人,从洞口缓缓降临,身泛彩光,衣带飘飘,如同天人一般。 只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想不到堂堂武林盟主赵清风教主竟然为身外之物,置妻女子孙于不顾,龟缩在山腹之中,贫道只好不请自到了,哈哈哈。。。” 第三章 引蛇出洞 赵清风原本选烈火古堡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此地乃一密闭空间,通往大厅的通道,在群雄进入之后,都已封闭,而且通道中都布满了重重机关,绝对是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 却想不到天龙妖道竟然不知用何法,将青阳山轰出一个大洞,直接闯了进来。一时间,给群雄一个不小的下马威。自己原先算计的第一步顿时落了空。 修道者诸人落地后,见到大厅中有近百号各色武林人物,神色丝毫不变,为首一约六十来岁身着青色道袍的老道,对赵清风微微一笑,傲然说道:“赵教主,关于交出灭世珠一事,不知可曾想好?” 群雄中不少人,前来此地,乃是听说天龙教妖人欲降服清风教,妄想称霸武林。为避免唇亡齿寒,才助拳赵清风的。此刻见天龙老道前来却是索要什么“灭世珠”,不禁有些疑惑,纷纷把目光投向赵清风。 赵清风听后,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正义凛然地说道:“清风珠,跟随老夫几十载,乃是本教镇教之宝,岂会送你?就凭你一句话就想,挑拨我整个武林?你天龙邪教作恶多端,江湖众多弱小门派被你灭门,就凭这点,老夫也绝不会交出清风珠。” “阿弥陀佛——”一声苍厚的佛号,法云寺无相大师也站起身,悠悠说道:“清风珠,乃赵盟主之物,这点老衲可以证明,当年赵盟主得清风珠之时,老衲也在场。赵盟主一身清风大法修为,恐怕也得益于此珠。” “无相大师,所言极是,老夫一身武功正是得益于此珠。”赵清风也毫不避讳地答道。 法云寺无相大师相传已年近百岁,为人刚正不阿,主持武林公道多年,江湖上威望极高,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此刻说出话来自然分量极重。 江湖上为一本秘籍,一把宝刀,争夺得你死我活是常事,群雄听后,顿时明白,这些道士恃强夺宝,不少粗鲁之人,纷纷口吐脏话,大骂这些道士不是东西。 就在众人唇枪舌战同时,张玄道却把目光投向了大厅上方的那个大洞,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见老和尚和赵清风一唱一和,青衣老道却毫不恼怒,淡淡说道:“灭世珠也好,清风珠也罢。但它的确不是属于武林之物,赵教主强行霸占,却是有违天道。” 老道士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清风打断说道:“天道?万物生老病死,乃是天地法则,你等修真之人却是逆天而行,妄想长生不死,还和老夫谈什么有违天道?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赵清风一脸狞笑,哈哈大笑。 老道听后却丝毫不以为意,说道:“赵教主武功虽得益于此珠,却不能发挥此珠真正的功效。贫道诚心诚意来此,愿用黄金万两美玉千块交换如何?” “黄金万两美玉千块?”不少贪婪之人,听后顿时流出了口水,一起看向赵清风,看其如何反应。 赵清风一代枭雄,统御整个武林数十年,如何会被此等小利打动,面色一沉,大手一挥,傲然说道:“不用说了,老夫早就说过,绝不会交换清风珠,道友请回。”赵清风一口回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是,天材地宝有能者得之,当年你们所灭的那些小门派,恐怕也是看上了人家的宝物?清风珠早已归属赵盟主,牛鼻子老道,有本事就来抢,哪来那么多废话。”地刀门二当家本是马贼出身,说出话来自然直白粗俗,却也道出了千古不变的真理,实力才是一切。 青衣老道还没答话,身后一名黄色道服小道士,却忍不住,跳出来叫道:“老不死的东西,别给你们脸不要脸,有能者得之是?让道爷会会你,看你有什么能耐。” 地刀门二当家刚欲拔刀出战,却听得一声大喝:“二当家且慢,哼,杀鸡焉用牛刀,对付此小杂毛,何须前辈动手,让晚辈出手即可!”只见张玄道却已抢先跳了出来,拔剑与小道士战成一团。 小道士见张玄道舞剑攻来,立刻拍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白色道符,顿时周身金光闪闪。 张玄道剑法玄妙,当的一声狠狠击在小道身上,震得张玄道手腕发麻,却如同砍在铜墙铁壁上一般,冒出点点火花,不能伤害小道丝毫。 小道士也毫不含糊,口中默念咒语,一弹指放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火球。火球火焰熊熊,速度极快,直朝张玄道飞来。 张玄道侧身避过,但火球竟能转弯掉头追踪。小道士手法不停,一会功夫,竟然发出三四个火球追着张玄道追。张玄道要不是轻功盖世,身法轻妙,左躲右闪,围绕转圈,恐怕早已被烤焦。 张玄道不愧为高手中的高手,被火球追踪的同时,却能抓住机会,给予小道一定的攻击。击中道士的次数更多了,小道周身金光也渐渐暗淡下来,见此,小道又拍上一张金光符,周身金光又恢复如初。 如此往复数次,张玄道感到内力消耗过快,身法不禁减慢,而小道士却也放慢了攻击。 张玄道知道自己内力损耗近半,宜速战速决。见小道周身金光又开始减弱,故意卖弄出一个破绽,欲作全力一击。谁知小道士还是远远操纵一些不痛不痒的火球,与张玄道周旋,似乎根本没有取胜的欲望,只想拖延而已。 从小道士打斗的经验来看,根本不可能看穿自己故意卖出的破绽,那只有一个可能。张玄道欲证明自己的想法,真的放出一个大破绽,小道士还是远远的周旋而已。张玄道索性不再躲闪,直接冲上前去拼命。 小道士却显露出不敌的模样,口中默念咒语,人竟然漂浮到三丈之高,居高临下放一些小火球。 见此,张玄道心中已经确定,转头朝赵清风,大喊:“赵前辈,这帮妖道是在拖延时间,恐怕还有后援,大家赶快动手!” 群雄从未见过修真者打斗,有此机会,均聚精会神,并在思考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应对。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此刻听见张玄道大喊,顿时如醍醐灌顶,恍然醒悟,纷纷动手,杀向道士。 听到张玄道大喊,青衣老道心中暗叫不好。 自己原本心想,对付区区一个凡人,何须大动干戈,和其他师兄弟联手。于是带领数名弟子,提前到达古堡,就是想抢先夺得灭世珠。 进入大厅之后才发现,赵清风邀约了近百名武林高手助阵,更令人意外的是,这近百人之中,竟有数十人以武入道,达到先天境界,相当于练气期一层或二层左右修为。而自己不过炼气期九层,带来的十余名弟子,也不过练气期一二层左右修为,但却是毫无打斗经验,和这近百常年出生入死江湖豪杰相斗,弟子伤亡在所难免。 于是便使出缓兵之计,拖到一个时辰后,其他师兄弟到达,再动手不迟。想不到,却被这白衣男子看破。 青衣老道士不愿动手,不是没有胜算,而是胜算不高,此刻见诡计被人揭穿,也并不退缩,一声冷笑,手中托起一盏青铜油灯,口中默念咒语,油灯闪烁放出黄色光幕,将青衣道士和身后数名灰衣小道均罩在其内。 围攻上来的众高手,无论攻击的武器是什么,还是招式多么精妙,只要击在这黄色光幕之上,都会以同样的力道反弹开来,不少武功刚猛的豪侠,竟然被自己的武器误伤。 而在光幕中的青衣老道,取出一口暗淡无光的飞剑,驱使着飞来飞去,玄妙无比。数名武林高手措手不及,均被其所杀。而黄衣小道士们,则纷纷取出武器,攻击靠近的众豪杰,一时又有数人被击伤。 众人见此,纷纷转向攻击那个和张玄道动手,正漂浮在半空的道士。 小道士见众人全都来攻击自己,不禁心中恼怒,却连拍两张金光护身符,不顾其他人的攻击,直接朝张玄道杀来。 张玄道见此,一声冷笑,身体腾空而起,直接朝大厅顶部的洞口飞去。黄衣小道见此,毫不犹豫追了上来。 小道眼看就要追上张玄道,却见张玄道放慢了速度,用脚在自己头顶轻轻一点,瞬间又拉开了距离。 被张玄道踩一脚,虽没伤着,可小道却认为张玄道故意戏弄自己,心不禁大怒,如受奇耻大辱一般,拼命追了上去。眼看要追上,却见张玄道身法巧妙,一个倒挂金钩,用剑尖在小道头顶又点了一下,立刻又拉开了距离,一转眼竟飞出了洞口。 大厅顶部离地面足有三十余丈,任你轻功再高也不可能不借助外物,飞出此洞。张玄道从出手游斗小道之时,就一直思考着究竟如何“引蛇出洞”。直到看到小道默念咒语,浮空飞了起来,自己才拿定注意。 轻功速度虽快却不能持久飞行,飞行道法虽然可以长时间浮空,却速度不快。张玄道发现此特点后,便想出了蜻蜓点水的出洞方法,想不到效果奇好,连点小道两次头,顺利飞出了洞口。 第四章 如影随行 张玄道飞出洞口,发现自己正在青阳山山腰处,整个青阳山五颜六色的旗帜飘扬,人头攒动,原来都是各门各派前来助阵的低级弟子,正在呐喊擂鼓助威,此起彼伏,气势颇为壮观。 张玄道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一切,因为身后还紧跟着一个追命鬼般的道士。 只见张玄道一个纵身跃上树梢,脚踏树叶,如履平地一般,在树林中急速穿梭。 离张玄道身后百丈,黄衣小道士不再浮空,身形落地,拍出一张黄白色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顿时脚下泛起淡淡白光,朝张玄道逃走的方向,一路狂奔起来,速度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张玄道。 张玄道原本以为,只要逃出古堡,甩掉这小道士,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却不料,此小道士神通颇为广泛,不知使用何妖术,自己全力施展出绝世轻功临风虚步,也拉不开与之的距离。’ 靠速度甩不掉对方,张玄道只好另想他法。 只见张玄道停下脚步,闪身吸附在一棵大树半腰处,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往自己身上一披,顿时轻纱上显露出和树皮一摸一样保护色。即使站在树下,也很难看出张玄道藏身于树上。 说起这一张薄如蝉翼的轻纱,在江湖上可是鼎鼎大名,名叫灵翼蟾衣,相传是异兽紫瞳毒蟾,蜕皮时所退下的蟾衣。 众所周知,蟾类蜕皮脱下的蟾衣,都会立刻吃掉。紫瞳毒蟾原本就极其稀有,而其蟾衣自然更是稀罕异常。使用此蟾衣,只需将其往身上一披,顿时蟾衣会显现和周围景物一模一样的影像,衣下之人顿时如同隐形一般,任你眼力再好,也难以辨别出来,是隐藏逃匿绝好宝物。 张玄道披上蟾衣还不放心,同时使出龟息大法,完全闭住了自己的呼吸,静待小道士的到来。 不一会儿,小道士脚踏白光,呼啸而来。在张玄道藏身大树的附近停住了脚步。环顾四周,似乎是失去了张玄道的踪迹。 自言自语说道:“小兔崽子,跑得还真快,竟然不见了。”说完,似乎欲掉头离去。 张玄道在树上不禁暗喜,刚欲送一口气,只见小道士突然转身,手一扬,一个硕大的火球,伴随着炙热的蓝绿色火焰,朝张玄道藏身之处,飞驰而来。 张玄道急忙全力弹开,但由于措不及防,还是被火球扫中,顿时眉发全焦,左臂被严重烧伤。要不是有灵翼蟾衣阻挡去一些火势,恐怕就这紫色火球一下,张玄道就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张玄道顾不得身上伤势的疼痛,一咬牙,再次使出临风虚步,朝山下疾奔而去。身后传来小道士的狂笑:“想和你道爷我玩躲猫猫?爷爷我把你变烤猪,哈哈哈哈。。。。” 张玄道狼狈不堪,夺命狂奔的同时,心中却在想,这妖道定是有什么跟踪之法,凭其肉眼不可能看出自己的伪装,应尽快想出摆脱之法,这样逃下去,内力耗尽之时,就是自己毙命之时。 心中主意一定,张玄道一转头,朝青阳山西南脚狂奔而去。 桃花镇,位于青阳山西南脚下,由于北方的寒气被大山所阻,桃花镇四季如春,雨水充足,树木常青,气候宜人。加之地处通往西南的咽喉要道,商贾众多,繁华非凡。俨然成为青山国仅次于首都元一和东都永宁城的第三大城镇。 果然不出张玄道所料,进入桃花镇之后,小道士虽紧盯着张玄道不放,却没有在众多凡人面前施展惊世骇俗的妖法,只远远跟着。 在进入人流最为拥挤的一条街道,施展出移形幻影的身法后,张玄道一会功夫就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之中。只剩小道士被夹在人群之中干着急。 张玄道躲藏于人潮之后不久,便远远望见,前方一个巨大招牌,上书三个金色大字“回春堂”。此回春堂虽带个春字,却既不是药铺药馆,也不是客栈酒楼,更不是烟花之地,而是一个澡堂。 张玄道略一犹豫,便闪身进入澡堂。 首先,自己的烧伤,火辣辣疼痛,亟待处理,其次,更是因为张玄道料想,小道士之所以能如此精准的跟随自己,定是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进入澡堂正好自己仔仔细细冲洗了一遍,换上新衣物,除去小道士给自己身上坐下的追踪标记。 烧焦后的衣物和灵翼蟾衣,混合着汗水黏在自己身上,张玄道顾不得痛失灵翼蟾衣,小心翼翼的取来清水,清除掉皮肤上的焦污,发现自己整个胸口和上腹部被火球烧伤了,皮肤虽然没有脱落,但是已经皱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产生密密麻麻的一个个水泡。 还好,不太严重。 看到自己皮肤没有被烧焦,只是烫伤了,张玄道心中稍安。 脑中却始终盘旋着一个念头:修真者! 这世界上真的有修真者! 如果修真者是存在的,那肯定是可以修炼成仙,长生不老了? 那神话中的神仙,佛陀,妖魔,鬼怪等等是不是也都是存在的? 张玄道如同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满脑子胡思乱想。 其实,自从三年前,无名剑客去世,张玄道心中一直有一丝迷茫。 自己最想得到是什么? 张玄道无名剑客不同的是,张玄道丝毫没有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更不会为了所谓什么武林,什么江湖,什么众生而挑起重担。 一个人寂寞之余,张玄道也常常思考,要论武功,自己尽得无名剑客真传,独步武林,罕有敌手。至于是不是天下第一,自己没有兴趣去验证,也不想去验证,再说就算天下第一又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也和无名剑客及芸芸众生一样,成为一抔黄土! 每当想及此处,张玄道心中不禁产生及时行乐,放纵自我的种种念头。 无名剑客一生清苦,张玄道在无名剑客去世后,的确凭借自己的绝世武功,斩杀不少土豪恶霸,快意江湖了一番,顺便也占有了不少这些恶人的不义之财,然而,几年过去,金银财宝,丝绸锦缎,并没有给张玄道带来心理上的满足,相反,每当一个人时,心中的寂寞和恐惧却越加强烈了。 至于男女之情,生活中,张玄道虽然有很多看起来很不错,也比较中意的女子,却都只是远远观望,而肌肤之亲却从未涉足分毫。 那是因为张玄道所练功法为童子功,不遇到真正的红颜知己,是不会轻易放弃自身的一身武功的,再说,张玄道一向独来独往,也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深入接触一个女子。 因此,张玄道不喜欢人家叫自己无名剑客,再江湖上往往自称,寂寞独行客。 但是,如今不同了,修仙!长生不老! 张玄道心中无比震撼,心情无法抑制的激动!在看到道人从天而降的一刹那,张玄道知道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了。 “这位客官,你被烫伤了,去医馆啊,别在这一个劲用水冲啊。我们这冲凉的清水都快被你一个了洗光了!”澡堂的伙计,看着张玄道一瓢一瓢的冲洗,不禁心疼起自己早上挑来的几大缸清水。 张玄道思绪被打断,看了一眼伙计,抱歉的笑了笑,放下水瓢,裹上毛巾,出了澡堂。 来到休息的包间,张玄道使用治疗火伤的特效药石蝉精油,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在服食一些丹药后,打坐片刻,恢复了一些内力。 之后,换上了一套青黄麻布衣服,并贴上一层人皮面具。 走出回春堂时,张玄道已经俨然化身为一个四十来岁,相貌鄙陋的光头刀疤脸男子。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张玄道发现自己一时也无处可去。 又逛了一会后,张玄道突然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一想自己为及时赴约,从沐州一路赶来,竟然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 一抬头,身旁一间门面颇大,高朋满座的酒楼——醉月楼。 张玄道不缺银子,但也没有点那些幽静的包厢,只在嘈杂的二楼大厅中,挑了个紧挨窗口的位置,默默坐下了。 简单吃了些酒菜之后,张玄道不禁回想起今日之事,想不到自己武林中十余年罕有敌手,竟然被一个不知名小道士追杀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难道修真者真是如此强悍吗,和修真者的玄妙道法想比,自己这绝世武功还有意义吗?修真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张玄道不禁心驰神往。 突然,张玄道心中一紧,发现楼下稀稀朗朗的人群中,那个追命鬼一般的小道士又出现了。只见小道士闭目沉吟了一会,便径直上了醉月楼,张玄道不禁心中一沉。 小道士上了二楼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宾客之后,便朝张玄道望来。张玄道心中紧张,但表面却毫无表情,独自自斟自饮。 小道士见到坐在窗口的光头刀疤脸大汉后,也是一愣,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店小二上来招呼,道士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远远观察起张玄道来。 由于上过一次当,张玄道深知,小道士虽然看似愣头愣脑,却也诡计多端,狡猾得很。不敢掉以轻心,见其周身还是泛着金光,偷袭是没戏了,只好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没一会,小道士似乎便沉不住气,端着酒杯过来了。 “这位兄台,不知高姓大名啊。” 张玄道一愣,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用好似破铜锣一般的嗓子,颇不客气地反问道:“这位道长,面生的很,打听在下姓名不知有何用意?” 小道士毫不介意,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朋友不记得了吗,当年在双鸡岭,阁下奸杀了一位卖鸡蛋的村姑!以为过这么多年,就没人能认出你了吗?” “放你妈的屁!”刀疤脸大汉一愣,随即破口大骂,说着就拔出刚才从澡堂来的路上,顺道买来一把厚背钢刀,恶狠狠地架在了小道士脖子上。 “你杀人灭口也没有用,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道士身泛淡淡金光,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时,周围的酒客看刀疤脸大汉不像是好人,也纷纷过来指责。 “你们都给老子滚远点,老子兰溪一刀一贯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奸杀过卖鸡蛋的?小杂种,你敢再说一句试试,老子立刻就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尿壶!”刀疤脸大汉额头青筋直露,暴跳如雷。 “雷兄息怒,刀下留情啊”一个公鸭嗓子般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小道士转身望去,说话者是一个相貌平凡,年约四十,身着宽大锦衣的胖子。 胖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刀疤脸大汉面前,对小道士说道:“兰溪一刀雷虎大侠,一向光明磊落,义薄云天,绝不可能做出奸杀村姑之事。这点我可以以性命担保,这位道长定然是认错人了。” 小道士反问道:“你是何人,你认识兰溪一刀?” “我?”胖子笑笑,一脸傲然说道:“我就是兰溪一刀的义兄,兰溪刘贵财。” 明白人都已看出,这胖子原来不是江湖中人,和刀疤脸大汉套近乎,只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小道士却相信了胖子的话,一脸诚恳的对刀疤脸男子说道:“雷大侠,在下真的认错人了,在此给你赔罪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完,递上一块看起来足有二十两之重的银锭。 周围酒客见小道士认错了人就赔上二十两银子,恨不得小道士认错的人就是自己。 “哼!银子免了,年轻人以后眼睛看清楚了再说话,免得一不小心脑袋就搬了家。”刀疤脸男子说着,恨恨地撤下了架在小道士脖子上的钢刀。 见刀疤脸男子不要银子,锦衣胖子却一把夺过银子,“谢谢道长,银子我替义兄收下了。哈哈。” 小道士见胖子收下银锭,嘴角微微一扬,转身便离去。 见道士走后,看热闹的众酒客也都纷纷散去。 张玄道回到原位,准备付账离开,锦衣胖子却一屁股坐了下来。 胖子双眼眯成一条线,说道:“这位兄台,你可知我为何要帮你?” “请讲!”张玄道木无表情。 “因为鄙人就是兰溪一刀雷虎!”胖子瞪大双眼,盯着张玄道。 胖子说出此话,早在张玄道意料之中。淡淡说道:“雷兄,有什么要求就直说。” “好!朋友如此爽快,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胖子笑笑说道,“朋友为什么冒充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世名。朋友既然冒充了在下名号,给我一些钱财,本人就心满意足了,哈哈哈。。。” “哈哈,雷兄,原来是如此世俗之人,银子嘛,好办。”刀疤脸男子哈哈大笑,说着便拿起包袱,欲取银子。 胖子面露喜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刀疤脸的包袱,心中却在盘算着,等下如何再到小道士那里去敲一笔。 突然,刀疤脸手一抖,一股真气直接打在了胖子胸前的三处大穴,胖子保持一服贪婪的模样,却被点穴定是在了那里。 由于张玄道出手极快,周围的酒客根本毫无察觉。 张玄道之所以出手制服胖子,一是因为他明白,这胖子乃是极其势利狡诈之人,极有可能拿了钱,转眼又跑去找那道士出卖自己,索要赏钱;二是为了逃路方便,自己早已将银两等沉重不方便携带之物丢弃,真的是拿不出钱来满足胖子的胃口。 张玄道见胖子一副贪婪的模样,颇有些不自然,起身走过去,在胖子面部和周身摆弄了几下。胖子就变成了一副淡淡的愁容,出神望着窗外的模样。 张玄道开了间包厢,扶着胖子进了包厢。和小二打了招呼,说自己的兄弟在等人,不要进来打扰,便转身离去。留下胖子一个人坐在包厢中,一脸淡淡的哀愁,看着窗外发呆。 第五章 天道如潮 张玄道离开酒楼后,怕露出破绽,也不敢施展轻功急行,便来到驿馆,坐上了一辆通往福州的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张玄道仔细打量了车夫及同乘的诸人,发现都是些极为普通的乘客之后,心情才稍稍有些放松。 连日的赶路,加之先前的打斗奔逃,张玄道已经极为疲惫了,此刻一放松,竟然酣然入睡了。 马车一路颠簸,行驶大约十多里地。突然一声马匹受惊的长鸣,把张玄道从睡梦中惊醒。张玄道急忙扫视四周,发现同乘之人大叫“有鬼”,纷纷跳车逃跑。张玄道也随之跳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就看见前方不远处道路上,半空中竟然漂浮着一个人。 定睛一看,张玄道心顿时凉了半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对张玄道极为执着,阴魂不散的小道士。只不过此刻换了一身灰黑色道服,周身却还是泛着淡淡金光,此时天色渐暗,太阳已经落山,月亮却还没有升起,远远看来,还真是如鬼魅一般。 见到张玄道还是刚才光头刀疤脸大汉的打扮,小道士哈哈大笑:“光头兄演技还真是高明啊,在下佩服佩服。那该死的胖子,也还真是不知死活,敢骗道爷我。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留下一只石纹鹰,还真是被你蒙混过关了。”说着伸手摸摸了臂上的一只银白色的小鹰,小鹰口中咕咕弄弄,竟然模仿出刚才雷虎和张玄道的一番对话。 张玄道看见银鹰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肉,想到,刚才道士赠送的银锭估计就是此鹰所化,那兰溪一刀雷胖子,自己留其一条性命,却最终还是因钱财而送了性命。 小道士接着说道:“灭了胖子后,幸亏我用神识朝城外又扫视了一番,才发现你的踪迹,让你再跑出个几里地,我还真是感应不到了。哈哈,这不?见你不辞而别,我便急忙赶过来,送你上路了,哈哈哈哈。。。。” 张玄道这才明白,为何无论自己如何躲藏,小道士总能找到自己,原来是靠所谓的神识扫描,但神识到底是什么,张玄道并不明白,只能理解为一种道家的法术。但从小道士的话中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神识扫描是有一定范围的,只要出了此范围就感应不到了。 于是,张玄道断然说道:“既然你如此看重张某,三番五次不肯放过我,今日我就在此地和你做一个了断。” 小道士听完,却笑嘻嘻地说道:“原来你也姓张啊,和我一个姓哎,五百年前都是一家。既然都是自家人,你快点把脖子伸长些,被自家人杀总好过被外人杀,你说对不对?” 见张玄道没反应,顿了一下又说道:“奥,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刚才我师父玉简传书通知我,和你一起的那帮江湖败类,乌合之众,已经被我大师伯,二师伯他们给收拾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赵清风和其他几个老乌龟,龟缩到一间密室里了,不过那也只是在等死而已,哈哈哈哈哈。。。。” 张玄道虽然和烈火古堡之中近百豪杰都没有什么交情,但此刻听到众人均被这些妖人斩杀,不禁一种悲怆之情涌上心头,缓缓取出藏在腿部的玄影宝剑,说道:“废话少说,动手。” 小道士见况,也不再多话,乘张玄道话音未落连发三个火球,就攻了上来。 先前在古堡中,张玄道多少抱着一种试探的心态和其打斗,并未施展出全部功力。而此时,自己已被逼上绝路。张玄道明白,如果再不能将此道士斩杀,一旦其同门赶来,自己必死无疑。故一出手,就同时使出了无名剑客的成名绝学无名十三剑和虚空碎烟步。 只见张玄道剑气呼啸,玄妙非常,身影更是如风中飞絮、夜空萤虫一般,飘忽无形,令人无从琢磨。小道士手握火球,却不知道该朝哪打。 而张玄道也似乎找到了攻击的窍门,不再用剑劈砍,而是集中力量刺击,只见张玄道如旋风一般,围绕着小道士,左刺一下,右戳一下,对金光符的损耗比先前大了许多。 一会功夫,小道士已满头大汗,拍出了第二张金光符。心中不禁大为心疼:“自己此次随师父前来抢夺灭世珠,本想顺手捞些好处,谁知屁的好处没捞到,为追杀一个普通凡人,白白浪费掉三张神行符不说,又害怕其偷袭,护身金光符从没断过,十张刚换来的金光符,如今用得只剩下二张了。而这凡人剑客却是花样百出,越战越勇。要不是师父非逼着自己一定要杀掉此人,真不想和如此难缠的角色纠缠下去。 眼看第八张金光符即将耗尽,自己的火球却拿张玄道丝毫办法没有。小道士不知道张玄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杀手锏,不敢再冒险与其耗下去,直接一拍腰间一个黄色小口袋,从中飞出一张蓝黑色符箓,口中轻轻一吹,蓝黑色符箓顿时化为一片雨雾。 周围数十丈范围内,也同时弥漫起白蒙蒙的烟雾。 此符箓一出,张玄道顿感四周气温骤降,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雾凝成水,水凝成冰。眨眼之间,张玄道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便被冻成一块冰坨。脸上还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眼看张玄道被冻住,小道士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口中喃喃骂道:“他妈的,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浪费道爷我一张三级寒冰符,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中之恨!”说着,一脚就把冻成冰坨的张玄道踹翻在地。 就在小道士手提张玄道的玄影剑,恶毒地想着如何将张玄道大卸八块,千刀万剐之时。猛然间,天地间如同炸开来一般,轰隆一声巨响,大地狂烈地抖动起来,小道士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张玄道身上,刚欲爬起身,却感觉到一股根本无法抗拒巨大压力,把自己死死压在张玄道身上,丝毫动弹不得。 小道士勉强扭头向后方看去,只见整个天空被映成了血红色,天地间足有百丈之高的滔滔火浪洪流,如同万千撒缰野马一般,咆哮着滚滚而来。 “难道世界末日到了吗?”这是小道士脑海中出现最后一个念头,瞬间就被赤焰火浪吞噬,化为灰烬。 滚滚火浪伴随着高温,翻涌前行几十里,才渐渐减弱消退。整个青山国东南陷入一片火海,宛如人间地狱。 原来,就在张玄道离开烈火古堡后半个时辰左右,天龙教筑基中后期诸位长老纷纷赶到,不出一个时辰,武林群豪,纷纷被其斩杀。赵清风见形势不妙,立刻开启秘密通道,和无相大师、青松子等人,躲入最后一道密室,此密室通体是用一种不知名白石砌成,天龙教诸人竟然一时也无法攻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天龙教诸人不断地攻击之下。密室入口眼见就要被攻破。 赵清风十六岁就闯荡江湖,一身杀人无数的他,并不怕死。眼见青松子、无相大师等人均已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再战,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就在天龙教诸人攻破入口的同时,心灰意冷,英雄末路的赵清风,引爆了伴随自己几十载的“清风珠”。 天龙教诸人根本想不到,一个凡人竟然也能引爆灭世珠。他们岂知,赵清风乃百年罕见的武学奇才,早已以武入道,达到先天境界,清风大法就是其感悟清风珠内在之力而创,就在他们说出此珠名为“灭世珠”的同时,赵清风就明白了一切,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手准备。 那数百江湖豪杰,数千各派弟子,数万黎民百姓,就是末路枭雄赵清风送给自己最后的陪葬品! 天龙教诸道士虽然为修真之人,但在灭世珠这非人界的爆炸威力之下,同样,来不及一丝惊讶,就如同蝼蚁一般,伴随青阳山的一切,化为烟尘灰烬。 随着灭世珠的爆炸,数千丈的火浪冲向天空,以青阳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一切飞禽走兽、房屋树木、男女老幼,统统葬身火海。环绕青阳山脚下的十余城镇,也统统化为灰烬,无人生还。 离开了青山镇,宅心仁厚的白云禅师和卖菜的南宫世家后人,虽然也被热浪波及,受了一些烧伤,但却保住了性命,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早已骑白马离开青山镇,一路狂奔逃命的赵半仙。此刻,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如血般鲜红的天空,不禁黯然落泪,口中喃喃念到:“天道如潮,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第六章 葬剑 青阳山大爆炸,震惊了真个天罗大陆。普通凡人不说,就连天罗大陆修真界也颇为震动。 由于擅自打乱凡人社会,造成无数生灵灭亡,修真界中的强者,直接将天龙教这个在修真界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给灭了门。 不少侥幸逃过灭门,在修真界呆不下去的天龙教余孽,索性隐藏修为,直接到江湖上成立了天龙教,由于传言各大门派精英均是被天龙教所灭,势利之徒奔走相投,加数名练气期修真余孽的坐镇,短短数月,天龙教竟然自称武林第一门派,当起了武林盟主。 当日,张玄道由于离爆炸之地青阳山较远,加之被小道士寒冰符所冻,却因祸得福,在灭世珠的大爆炸的炽焰洪流中竟然得以不死。 而小道士却没这么幸运,虽然他离爆炸中心也比较远,虽然他有护体真气,但由于打上了金光符,周身遍布金属性元素,恰好被烈焰所克,加之,他在上,张玄道在下,张玄道毫发无伤,而他却毫无悬念的就死了。 火浪袭来之时,张玄道虽然被冻,思维却很清晰,看见了发生的一切,同样也无比震惊,同时也终于明白了,那个算命的赵半仙为何急于离开青山镇。只是后来,实在抵抗不住寒冰符与热浪在自己身上的双重折磨,昏死了过去。 等张玄道醒来,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大约五六个时辰,周围的一切尽管还是温度很高,但已经到了人可以忍受的地步。这时天空虽然还是漫布着浓厚的灰尘云雾,但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发亮。 醒来的张玄道第一件事情,便是伸手摸赵半仙所给的青色玉佩,直觉告诉张玄道,这青色玉佩不简单。一摸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上衣物都已化为灰烬。而青色玉佩果然不是凡品,竟然完好无损,还有就是当年无名剑客留下的一件冰蚕宝甲还是完好的穿在身上。张玄道只知道此宝甲刀枪不入,却不知道,他在火浪中生还,此宝甲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张玄道坐起身,拍拍布满自己身上的小道士骨灰,看见周围化为灰烬的一切,不禁感叹世事的无常。突然张玄道发现,原先挂在小道士腰间一个古色古香的小袋子,竟然没有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而是夹杂在小道士灰白的骨灰之中。 张玄道知道是宝物,连忙捡起来查看,只见小布袋色呈黄色,上面除绣了一些银色的符文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可是左看右看,却找不到小袋子的口,似乎是一个封死了小布袋, 张玄道试着想用蛮力撕开小袋,一运内力,却胸中一阵翻涌,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张玄道连忙检视自己全身经脉血络,顿时心情沉到了谷底。 张玄道发现自己早已在九岁就被无名剑客打通的任督二脉,如今竟然被一冷一热两道互不相容的真气给封上了,不仅如此,这两道真气似乎与自己原本体内的内家真气更加不相容,一旦接触内家真气,便如同水滴滴入油锅一般,乱蹦乱串。如此一来,造成的结果便是,张玄道一运内力就会五脏翻涌,口吐鲜血,天下第一剑客一下子变成了没有内力的花架子。 张玄道不是受到打击就觅死觅活之人,见自己内力被封,张玄道不禁思索起造成这样的原因,思索来思索去,存在的可能就是,寒冰符存在自己体内得寒气,和灭世珠爆炸袭来的火焰之气,并没有真正完全抵消,而是被自己身体以某种方式在自己吸收并存积了下来。如果是这样,并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也许时间长一点,就自然相互抵消了,甚至完全融入身体,为自己所用。张玄道如此乐观地想到。 如此一想,张玄道不禁心情也好了一些,开始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玄影宝剑,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已经严重变形,蜷缩得如一条小蛇的玄影宝剑。 张玄道捡起宝剑,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玄影宝剑,不禁想到,想不到江湖上排名第二的玄影宝剑,竟然比不上修真者的一个小小布袋。 张玄道叹了口气,来到一块表面已被烧得融化的巨石旁边,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将玄影宝剑放入埋好,便转身向南方大步走去。 周围尽是些焦石,灰粉,一片死寂之色。张玄道实在是不愿多看,于是,边走边又托出那个黄色小袋研究了起来。 看着看着,张玄道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已经看不见了的青阳山,犹豫了一会,继续向南方走去。 张玄道停下是因为想起,天龙教修为更高的道士,都集中在烈火古堡中,他们的宝物是不是也都在大爆炸中存留了下来呢。转念又想到贪得无厌而丧命的雷虎,最终抵御住内心的诱惑,打消了回头寻宝的念头。 张玄道不知道的却是,天龙教小道士早已把他的音容形貌,通过传书玉简发给了天龙教所有门人,此时天龙教的其他门人,正在青阳山的废墟中找寻同门宝物。如果遇到了已经失去武功的张玄道,绝不会介意顺手把他了结的。 张玄道继续向南走,周围渐渐出现一些被烧焦的残骸,而不是灰烬。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功夫,来到了一个被烧光了的小村子,大部分人都已烧成了焦尸,只剩一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兽,惨不忍睹,正在哀鸣哭号不已。张玄道也没有办法救他们,便从依靠在一间屋子角落的一具尸体上,找了件看似还比较完整的衣服穿上,便离开了村子,继续前行。 走了没一会,竟然发现前方不远处,在青山镇差点被自己杀掉的黑山三虎,正在废墟中翻找财物。 张玄道心中暗暗叫苦,不禁懊悔当日自己不够心狠手辣,才有现在这不必要的麻烦。此刻自己已无内力,若和这三个莽夫动手,还真不是他们对手。只是此地由于大火,树木房屋基本都已被烧光,自己根本无处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张玄道过去的同时,黑山三虎也看见了张玄道。 看见张玄道毛发全无,一身丝绸白衣长衫,也变成了破旧不堪的麻布衣服,三人不禁一愣,但还是堆起笑脸,抱拳说道:“黑山三虎见过无名大侠。” “罢了,你们三人怎么会在此地?”张玄道淡淡说道。 黑山三虎便简单介绍了一下,当日张玄道走后,白云大师如何劝说群雄离开青阳山,以及他们相信了白云大师,离开青山镇,逃过这一劫之事。 三虎中略有心机的老二,突然问道:“无名大侠,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张玄道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减头去尾地说了一下天龙教之事。黑山三虎却听得津津有味,分外入神。 说完,张玄道正想告辞。老二却热情的说道:“无名大侠威名,我兄弟敬仰已久,不如我等和大侠结伴而行,等到了前面的镇子,我们再分手不迟。”老大老三也都点头同意。 拳头不打笑脸人,张玄道见退却不过,只好随三虎而行。 同行的路上,三兄弟不时扯些闲话,张玄道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心中却想:这里离最近的镇子少说也要走上大半日,途中很难保证不如露出破绽,还是应尽快想出脱身之法。 突然,走在张玄道身后的老二,似乎被石头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朝张玄道扑来,张玄道虽然内力全无,但身法犹在,却毕竟慢了一些,还是被二虎一丈余高的身躯,扫中了一些身躯。心中大叫不妙,二虎倒地的同时,口中却在大叫:“大哥三弟快动手,这小白脸受重伤了!” 老大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张玄道却已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朝路旁的烧焦的树丛中狂奔而去。 见张玄道逃跑,老大老三急忙扶起老二,一边追狂奔的张玄道,一边问老二,“二弟,你是如何看出这小白脸身受重伤的?我看他除了衣服破了一点,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啊。” “是啊,是啊,我看他眼神还是那么有杀气。”老三也点头附和道。 “无名剑客轻功盖世,我刚才假装一个跌倒,他竟然无法完全让开,你们说他有没有受伤?此外,大哥三弟可曾发现,无名剑客那把宝剑没了,连剑都丢了,肯定是有过一场恶战,岂会不受伤?”二虎说来头头是道。 听老二这么一说,老大老三都恍然大悟,不仅信心大涨,脚下脚步也加快了几分。只不过三人都不精通轻功,只能凭一身脚力追赶,要不然张玄道真的要阴沟里翻船,死在这几个江湖败类手上了。 张玄道也边跑边想,江湖有句老话:有情不动手,动手不留情。现在看来还真是有道理啊,这黑山三虎,当日抢夺不成,就欲杀自己,绝不是好东西,自己却因为白云大和尚一句话,没有斩草除根,手下留情放了三人。今日自己却不知能否逃脱这三人的魔掌,真是自作自受啊。 第七章 阴风洞 张玄道在尽是焦木的枯树丛中没命狂奔,黑山三虎在身后紧追不舍,勇猛异常。 黑山三虎虽然不会轻功,但人高马大,一步顶张玄道一步半,跑起来虎虎生风,没一会便追得只有数丈之遥。三虎一看心中大喜,取出板斧就要玩飞斧。 张玄道转头一见,心中大急。顾不得五脏受损,强行一运内力,大口吐血的同时,人却窜出去数十丈,一下子又拉开了距离。 黑山三虎见状,不怒反喜,狂笑道:“看到没有?这小白脸吐血了,哇哈哈哈。。。”,顿时生猛得活蹦乱跳,狂追而来。 经过数次的强行提用内力,拼命狂奔,张玄道气血紊乱,内脏严重受损,不仅七窍流血,连皮肤都开始往外渗出淡淡的血水,体力也渐渐不支,眼看就要灯枯油尽。 但张玄道丝毫没有放弃,还是以顽强的毅力,支撑着就快支离破碎的身躯前行。 突然,张玄道见到前方不远,一个颇为隐蔽的矮小山丘的侧面,似乎有一个洞穴,若隐若现。此洞穴,处在背光的阴面,终年不见阳光,位置极为隐秘。若在以前,即使有人经过此地也不会发现,但此时树木杂草,青藤绿蔓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失去一切遮掩的洞穴自然就显露出来了。 要在平时张玄道不会贸然进入,因为一旦此洞穴是死路,自己也就死定了。但此时张玄道严重受损的身躯实在是无法再跑了,被逼上绝路的张玄道,只有冒险进洞。 一进此洞,和洞外的炎热截然不同,张龙顿感一阵阴风袭来,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而一股完全不同于寒冷的阴冷之气,弥漫着整个洞穴。 但张玄道却顾不上考虑这些,之见洞内光线昏暗,目力所及不过三尺开外,张玄道却眼力远过常人,直接大步前行。 张玄道匆匆前行了大约数十丈,听身后却没有黑山三虎追来的脚步,不禁心中稍宽。盘腿坐下,检视自己身体的受损程度。 发现自己五脏六腑已经严重受损,络经脉也已多处破损断裂。身体表面尽是溢出的血水,而那青色玉佩,也似乎被血水染成了红色。张玄道伸手擦干青色玉佩上的血水,不禁心中惨笑,自己如今被困洞中,根本无从医治,如此下去,不出一日,自己必将气血耗尽而死。有再多的宝物又有何用? 而生龙活虎的黑山三虎,也追到了阴风洞,三人毫不犹豫一头就进了洞。一进洞却如坠冰窟,三虎顿时冻得浑身直抖,身体不自觉就缩成了一团。 三人连忙退了出来,洞中吹出阵阵阴风,三虎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二弟,此洞似乎有些邪门啊,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老大皱眉向老二问道。 “此洞常年不照阳光,洞中阴寒之气太重,我们贸然进入会折寿不少。”老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胡诌。 “折寿?”老三一听,连忙又退开数尺。 老二哈哈一笑,又说道:“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进洞,只要在洞口等他出来即可。” 老大却说到:“要是他不出来,死在了洞里怎么办?我们不就白等了?” “是啊,要是这山洞,在什么地方还有一个出口,怎么办?”老三也反问道。 老二一下子被问住了,气的说道:“那行,咱们不怕死,就进洞去追!” 老大一拍胸脯,豪言说道:“他奶奶的个熊,老子不信这个邪!我先进,你们跟上!” 说完,从包裹里拿出兽皮袄子套上,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把,进入洞中,老二见老大进洞,不说话也跟着进了洞,老三看看,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张玄道正在为伤势发愁,突然听见洞口方向传来声音,自然不愿束手待毙,拖着沉重的身躯,继续向洞穴深处逃去。 又前行约数十丈,洞中已经完全没有光线,伸手不见五指,张玄道只好摸索着前进。还好张玄道对听风辨位之术也颇有研究,在洞中前进速度也不慢,不用担心撞着洞壁石柱,或掉入地洞深渊。但是,没走一会,却渐渐感到,阴寒之气越发的浓重,身体不自觉的打起寒战来。 就在张玄道浑身哆嗦得不能行走之时,体内那股炙热的真气,好似一道暖流,慢慢地在张玄道体内流淌运转起来,一会儿,张玄道体骸舒张,疲劳全消,五脏六腑的绞痛顿时也减轻了不少。 张玄道不禁暗暗称奇,想不到这道真气还有如此妙效,不禁心情略好,一咬牙继续向跟深处前行。 果然和张玄道料想的不错,随着洞内的温度越来越冷,而自己体内得炽热真气也越来越活跃,随着真气暖流的循环游走,自己原本破损的内脏血脉,竟然也慢慢恢复了。 张玄道转念又想到,自己在滔天的炙热火浪中,是不是也是这样,靠那道冰寒真气,才保住了性命呢,想着想着,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张玄道闭目打坐,等待身体在炽热真气中恢复,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挂在胸前的青色玉佩,好像微微震动不已,不一会,竟然嗡嗡低鸣起来。 张玄道睁开双眼,准备检查玉佩,赫然发现,自己面前一个巨大的青面獠牙的鬼头,张开血盆大口,正向自己咬来。张玄道何尝见过鬼魂,加之事发突然,顿时被吓得手脚发软,无力闪避。 突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龙吟,一条睚眦瞪目,张须舞爪的青龙,从胸口的青色玉佩中咆哮而出,一口就把青面鬼头给咬了个粉碎,围绕张玄道周身盘旋了一会后,又钻回了玉佩之中。 张玄道愣了一会,急忙拿出玉佩查看,发现原本无字无纹的青色玉佩,竟然不知何时变成了翠绿色,虽不很清晰,却可看见一条青色的小龙,在玉佩中游来游去,玉佩上方也赫然出现几个古字:青龙辟邪宝玉。 喜事接连而来,张玄道心情不禁大好,心想:哈哈,自己连日来的霉运,终于出现转机了。 在大头恶鬼被青龙吞噬之后,阴风洞中,怒吼声,咆哮声,哭泣声,哀嚎声,狂笑声等等鬼哭鬼叫之声,不绝于耳。张玄道却是丝毫不再害怕,平心静气,调养生息。 而黑山三虎却没这么幸运。 进洞后,三人为了给自己壮胆,你一言我一语,谈天论地。但谈着谈着,竟然都变成谈些妖魔鬼怪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传闻,三人不禁越谈越很害怕。直到后来,听见洞中鬼哭神嚎之声响起,竟然发现,走在最后的老三不见了。老大老二吓得屁滚尿流,逃出洞穴,夺路而去。 老三到哪去了?自然是被鬼给吃了。 传说人身上有三把阳火,头上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强壮彪悍,胆大威猛之人。阳火旺盛,一般的低级鬼魂都不敢靠近。但如果人身弱体虚,或胆怯惊恐,阳火就会减弱。鬼魂便会乘虚而入。被吃掉的老三就是这一种情况。 在洞中呆了了约三四个时辰,辟邪青龙先后吞噬了十几只凶恶鬼魂,洞穴中便安静了下来,张玄道发现自己的伤势已好 得七七八八,功力竟然恢复了一二层,而那道炽热真气却减弱了不少,寒冰真气丝毫没变。 见黑山三虎没追来,猜想黑山三虎八成是被恶鬼所啖,便欲向洞外走去。 突然,洞中响起断断续续,幽幽噎噎的哭泣之声。张玄道循声望去,是一个遍体鳞伤,大约八九岁的男孩小鬼,正哭泣着向自己走来。 眼见小鬼靠近自己,青龙辟邪宝玉竟然毫无反应,张玄道连忙拿出宝玉查看,只见青色小龙还是在玉佩之中游走,除了颜色变得稍深外,没有任何异常。 张玄道强作镇定,以不变应万变。只见小鬼畏畏缩缩走过来,似乎也很害怕,拽了拽张玄道衣角,摸了摸张玄道大腿,看见没有什么异常后,扭头向洞穴深处后望了望。 洞穴深处,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 一眨眼功夫,竟然密密麻麻有数百个男男女女的鬼,出现了在张玄道面前。这些鬼与之前青面獠牙恶鬼不同,虽然服饰各不相同,但却都是人的模样。张玄道心中大急,若要一起扑上来,即使辟邪青龙一口一个,也吃不过来啊。不由得紧张异常。 只见众鬼之中,战战巍巍走出一个须发全白的老鬼,身上穿着不知道哪朝哪代的衣服,缓缓说道:“大侠不必紧张,我等是有事相求。” 张玄道不禁稍稍放松了一些,问道:“不知老丈,有何事相求。” “大侠听我慢慢道来。。。”老鬼不紧不慢说道, “此洞名叫阴风洞,阴寒无比,乃天然阴煞之气聚集之地,普通凡人根本无法长久待在此地,大侠体质过人,竟能抵抗住此地阴煞之气。不过也只有在此阴煞之气弥漫之地,大侠才能看见我等鬼类,要在他处,就算我们和大侠面对面,大侠也看不见我们。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啊。 而我们这些鬼魂,原本都是居住在附近的凡人,死后被此地阴寒之气吸引,聚集于此地。本来在此自身自灭,也没什么。 可是数十年前,此洞中来了一只厉害的僵尸王,自称无天。原本他自恃修为高强,专门吸食我等普通鬼魂阴寿来增强自身修为,我等阴魂均无实体,如何是其对手,不少鬼魂都被其吸尽阴元而死。僵尸王甚至还招来外面游荡的一些恶鬼,专门欺压我们,刚才那些袭击大侠的恶鬼便是。” “哦,”张玄道心想,难怪青龙辟邪宝玉没反应呢,看来此宝玉只对想伤害自己的恶鬼有反应。 “你等是想让我帮你们除掉这僵尸王?”张玄道皱眉问道。 “大侠万万不可,此僵尸王修为奇高,绝不是大侠那条青龙所能战胜的。”老鬼连忙说道,“而我等修为低劣,被外界阳光一照,便会消散死去。根本无法离开此地的阴寒之气。不过,此洞却盛产阴魂之石,我等鬼魂,可寄身于阴魂石,由大侠将我们带离此地。” “阴魂石?”张玄道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错,阴魂石对于我等鬼魂,就好比粮食和房屋一般。既可靠吸食其中阴魂之力维生,也能寄身其中沉眠。”老鬼笑笑又说道,“大侠左脚边,便是一块阴魂石。” 张玄道捡起阴魂石,见此石色呈墨绿色,入手冰凉,并未看出有其他什么特殊之处。 “此时僵尸王正在沉睡,七月过后便会醒来。请求大侠,将我等带离此地,脱离僵尸王魔掌。”说完,老鬼带领数百鬼魂,齐齐跪了下来。 张玄道推却不过,也不想推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于是,说道:“晚辈定当尽力为之。” 接下来的近半月,张玄道就在阴风洞,进进出出,从中搬出了足够这帮鬼魂终老到死的数千块阴魂石,并弄来一辆马车,拉到几十里外,一口阴气浓郁,也颇为荫蔽的枯竭古井,埋了下去。 一切搞定之后,张玄道长吁了一口气,驾上马车,刚欲离去。远远却看见白眉老鬼挽着哭啼啼的男孩小鬼,漂浮在井口,正跟自己挥手告别,不禁心中微微一酸,竟又回到古井旁。 一盏茶功夫后,“驾——”张玄道一扬马鞭,马儿四蹄飞奔,马车快速向天罗大陆南方第一城——彩云城驶去。 第八章 彩云之南 云庐国,地处天罗大陆最南方。东临大海,西面就是无边无尽的西南大沼泽。北面,绵延不知多少万里的天庐山脉,成为其与北方诸国的天然屏障。同时也阻隔了北方的寒流,故整个云庐国四季如夏,温湿异常,拥有许多古老而特有的动植物。 彩云城,云庐国都城。也是天罗大陆南方第一大城。由于气候闷湿多雨,天空常常挂满彩虹绯云。古有歌谣曰:“彩云之南,心的方向。”故此得名。 张玄道一路驾车,沿着茶马古道,翻越天庐山脉,在密林遍布的云庐国境内,又穿行半月,终于来到了彩云城。 张玄道之所以一路辛劳赶来此地,是要来拜访一位当年其师父的密友,永和当铺大掌柜,钱项。 永和当铺在整个天罗大陆都有分店,掌柜的都叫钱项,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大老板,就是在彩云城中的永和当铺掌柜钱项。钱项,武功不高,却富可敌国,同时也精通鉴赏之道,对机关遁甲也研究颇深。传闻其按照江湖上早已失传的喋血子,仿制而成的血滴子。初现江湖,便将霹雳门数十位高手同时毙命。 张玄道前来拜访钱项,正是找其来研究探讨,自己所得到的修真者之物,那个黄色小布袋。 张玄道离彩云城还有百余丈,便看见城门口围了不少人,官兵正在一个一个检查进入城门的人。张玄道目力极好,远胜常人,远远便看见,城门口缉拿逃犯的告示中,有一张金黄色告示,顶部几个大字:天龙通缉令。下面的头像分明就是自己。而在下面的的小字,却看不清了。 张玄道暗想,想不到这天龙教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知道自己未死,看来彩云城之行,还是谨慎为妙,一旦被其所谓神识盯上,想跑就难了。 他哪里知道,本来天龙教修真者余孽逃到江湖上来,早就将他这小人物的死活忽略。 但就在半月之前,他驱车赶路,路过一茶肆休憩之时,竟然发现了黑山二虎,张玄道此时功力虽然只恢复了一、二层,但杀这两个败类绰绰有余,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个照面就将其斩杀,扬长而去。谁知,这两人已经加入江湖中的天龙教,在茶肆喝茶之人,都是其同门,但见到张玄道武功高强,个个假装不认识二人。等张玄道一走,立刻将同门被斩杀一事,报告了上级。 张玄道画像传到天龙教修真者余孽手中一看,竟然是当日,小道士追杀的无名剑客。修真小道士已死,凡人无名剑客却还活着。天龙教余孽顿觉此人不简单,才发布了天龙通缉令。 张玄道看见通缉令后,回到马车中,套上一张人皮面具,又化身为一个四十来岁的刀疤脸大汉,只是此时头发已经长出不少,光头改为了平头。 彩云城靠近南蛮诸部落,奇装异服者数不胜数,张玄道这样的平头刀疤脸,实在是太平常不过,守城的官兵,看都不看张玄道一眼,直接就挥手示意其进城。 进入城门,只见一条数丈宽的内河,从足有千丈之远的皇城,缓缓流淌而出,河岸尽用汉白玉砌成,白玉流翠,波光粼粼。河道两旁,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两条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沿着河道通向远方。街道两侧,台阁林立,市集毗邻,往来之人熙熙攘攘,接踵摩肩。 与北方寺庙多建在名山大川不同,云庐国的寺庙大多夹杂在楼市云集的街道中。此刻,天空浮现出一道彩虹,蒙蒙细雨还未消停,微风吹来,如烟如雾。张玄道不禁想起,古人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就是描写彩云城中之景。 张玄道没有直接去找钱项,而是带着白眉老鬼在彩云城中转悠了大半天,才找了个普普通通的客栈住了下来,南国气候的闷热潮湿,张玄道早已一身大汗,在用热水清洗完毕,换了一身绿色锦袍之后,见天色已晚,才来到了永和当铺。 只见永和当铺一栋二层木质小楼,规模不大,和周围的三四层雕龙画栋的楼阁相比,显得有些寒酸。 张玄道进入当铺内,只见当铺内布置得古色古香,气质典雅。一副对联上联曰:“张公芝还宝带五世其昌”,下联:“苏季子当金钗六国封相”。 张玄道无心欣赏这些,朗声说道:“钱大掌柜,无名故人来访。” 不一会儿,从后厅出来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相貌儒雅的中年文士,见到刀疤脸男子,抱拳说道:“不知大侠,所找何人?” 张玄道淡淡一笑,抱拳说道:“晚辈已经易容,乃沐州无名氏之徒。” 中年文士听罢,一捋美髯,缓缓说道:“贵逼身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张玄道随即答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张玄道说完,一阵清朗笑声,一个一模一样的中年文士,从后厅走了出来。张玄道知道钱项替身很多,也不惊讶。便上前请安问好,两人来到后厅,寒暄一下之后,钱项说道:“贤侄,真是神秘,从不以真容貌示人吗。” 钱项如此一说,张玄道也觉得有些失礼。但张玄道深知,钱项和自己师父有过命交情,和自己却不一定有。只好汗颜说道:“前辈请恕晚辈无礼,晚辈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听张玄道如此说,钱项嘴上说道无妨无妨。但眼珠一转,眼中竟然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张玄道对此眼神太熟悉不过,顿时心里一紧,后面欲共鉴宝物之事,立刻作罢。甚至暗暗有些后悔此趟彩云城之行。 钱项和张玄道又寒暄了一会过后,淡淡说道:“贤侄,此次前来还有其他事情吗。” 张玄道心中早已不安,应付道:“晚辈此次乃是顺道路过彩云城,顺便拜访一下家师故友,还有其他要事要办,这就不打扰了。”说完,便告辞离去,而钱项也不挽留。 张玄道急忙离开彩云城,出城约十里,来到一片洼地,此时月黑风高,一阵夜风袭来,只觉暗藏浓烈的杀气。张玄道连忙做好迎战准备。 “嗖嗖嗖” 身后突然传来利箭划破空气呼啸而至之声,张玄道刚欲侧身避开,左侧树林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张玄道虽不知是何物,却可以定断定是以歹毒异常的暗器。急忙一招老蟾入池,向侧面越出数丈,刚落地,数支钢箭从身侧飞驰而过,一头扎进前方的一颗松树之内,没至箭羽,而刚才所处位置的地面上,也布满了牛毛细针,针上发着幽幽绿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张玄道并不去追寻暗器究竟何人所发,一提内力,直接朝前方密林中狂奔而去。 “贤侄莫慌走!”随着一声大喝,突然洼地四周灯火通明,只见数百火弓手与黑衣人,将张玄道所处的洼地四周围了个严严实实。 要在以前张玄道功力全盛之时,这数百人张玄道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如今,面对这数百人,却是如肥羊遇狼群,毫无抵抗之力。只好说道:“钱前辈,不知这是何意?” 钱项见状,从数名黑衣大汉后面,闪出身来,手上托着一个滴溜溜旋转地扁圆形之物,笑嘻嘻说道:“贤侄,莫怪钱某无情无义,只是贤侄太值钱了,天龙教开出的十万赤金的悬赏,是谁也难以抵挡啊。钱某只是个生意人,有钱不赚实在不是在下的处世之道。我说了这么多,贤侄你可明白?” “废话少说,张某人头在此,有本事就来取好了”。见到钱项手中之物正是威慑武林的独门暗器——血滴子。张玄道心中不禁暗叫苦。 “别,贤侄莫冲动。钱某人,不要贤侄人头,只要贤侄陪我到天龙教总舵走一趟即可。我与你师父几十年交情,这点要求不过分?”钱项一副死不要脸的模样说道。 见张玄道不回答,嘴里似乎却在低语些什么。钱项以为是在骂自己,不过一点也不介意,示意旁边的黑衣人,拿着特制锁铐,上前将张玄道手脚铐上。 张玄道并未反抗,带上锁铐之后,随着黑衣来到了钱项面前,钱项见到张玄道哈哈大笑,朝身旁一名黑衣人一点头,黑衣人突然一招阴毒无比的破功指,点向张玄道小腹的丹田,张玄道手脚被拷,根本避无可避,只感觉丹田如爆裂般疼痛,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张玄道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一间装饰得极为豪华,却没有窗户的囚车里,钱项坐在不远处的铁笼之外,正在自斟自饮,见张玄道醒来,呵呵笑道:“贤侄你醒啦,昨晚那一指,我实在是无奈之举啊,只因你师父无名剑客名头太大,不将你武功废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看,我担心得一夜都没睡。。。要不是天龙教通缉令上,明确说伤残只能有一半赏金,我真想把你手脚都砍了,再送过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呵呵。。。” 张玄道一听钱项此言,连忙气运丹田,只感觉丹田空荡荡,一丝内力也没有了,不禁面如土色。 钱项见张玄道一副欲寻死的样子,连忙开导说:“贤侄,你要想开些啊,没了功夫又怎么样,你看我,基本不会武功,不是一样活的很开心?武功不能代表一切,要看你内心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丹田被震碎,一身武功付之东流。遭遇如此打击,有几个武林人物能看得开,在那一瞬间,张玄道的确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但听钱项一番话说来,不禁想到,自己现在最想得到是什么?是修真!修真是为什么,是为长生不老!武功没了还能再练回来,人一旦死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因此,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如是一想,张玄道虽然情绪还是非常低落,但一定要活下去信念更加强烈了。 看张玄道情绪稍稍缓和,钱项也不再刺激他,示意了左右看守看紧张玄道,自己便出了这豪华的囚车。 第九章 鱼跃龙门 见钱项走后,左右看守的两个黑衣人,便取下面具,乃一黄脸汉子和一蛮族小伙,二人来到钱项吃剩的一桌酒菜前,也不嫌弃,抓起酒菜,你一杯我一口地大块朵颐。 突然,蛮族小伙浑身一抖,眼神不禁有些异样。黄脸汉子此时已经有些醉意,竟丝毫没有察觉。 蛮族小伙缓缓站起身,说了句,“我肚子疼,去大解一下。”就欲往外走。 却被黄脸汉子,一把拉住:“你小子喝多了啊,想找死啊。”说着手一按,旁边一块不起眼的装饰品,只听得出口的通道内,传出咯哒咯哒的一阵怪响。 声音停后,黄脸汉子一拍蛮族小伙肩膀,“快去快回!”蛮族小伙急忙出了通道。 过了约一炷香功夫,蛮族小伙一脸郁闷的回来了,黄脸汉子这时也已经等得烦躁不安,见蛮族小伙回来,破口就说到:“你掉茅坑里去了啊,大解这么长时间。” “别谈了,一不小心拉到衣服上了。。。”蛮族小伙一脸倒霉样。 黄脸男子听罢,刚欲哈哈大笑,蛮族小伙却突然朝他吹了一口气,黄脸男子顿时如被勾了魂一般,神情呆滞,站立不动了。而蛮族小伙也径直走到一旁站好,浑身一抖,同样变得目光呆滞,木无表情。 这时张玄道耳边却响起,细如蚊蚋一般的声音,“张大侠,老朽一切都探查好了,还有半日,车队便到达怒沧江。经过龙门石桥时,大侠便逃离此车,从石桥跳下,跃入江中,便可逃生。”顿了一下,又问道:“大侠的水性应该不成问题。” 此蚊蚋之声,不是别人,正是张玄道在阴风洞中所救的白眉老鬼。 原来昔日张玄道心中不忍,便回头与井中诸鬼道别。白眉老鬼突然说道,自己寿元将尽,时日无多,恳求张玄道带自己看看世间繁华,了却最后的心愿。张玄道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挑出一块上品阴魂石,作成一玉佩挂在腰间,让老鬼寄身其中。驾车赶往彩云城。 想不到当时帮老鬼了却心愿之举,如今却救了自己一命。 张玄道自小生在沐州古镇,毗邻多龙江,水性自然极佳。于是,向老鬼点点头。心中想到:“怒沧江位于云庐国和古贝国交界处,两岸高山对峙,坡陡险峻,江水湍急,河道深切,而这龙门石桥,乃一天然形成石桥,横跨百丈余宽的江面峡谷,天地造化,鬼斧神工。传说鲤鱼只要跃过此桥,便可飞升成龙,故民间有:“鲤鱼跃龙门”一说。从此处逃脱,的确是绝好的选择。” 果然不到半日,车队便来到龙门石桥,只见一道黄石天桥,横跨墨绿的江面,宛如一条金龙,两岸峭壁林立,苍翠郁浓,猿啼怪叫,回荡幽怨。一阵凉风吹过,林海茫茫,松涛阵阵,苍苍莽莽,气势磅礴。 钱项见此,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吟道:“青山排涛踏浪来,山河苍茫任我裁,无心河西舞大戚,一心江南觅小钗。” 旁边数名黑衣人连忙马屁拍到:好诗!好诗! 钱项哈哈一笑,进入囚车巡视,见得黄脸、小伙二人挺胸傲立,而囚笼中张玄道无精打采,貌如瘟鸡,不禁哈哈一笑,简单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就在囚车驶到龙门石桥一半左右,突然囚车一阵颠簸,一个人影从车中飞窜而出,直接就跳入了汹涌翻滚的怒沧江波涛之中,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留下石桥上一帮人大眼瞪小眼。 龙门石桥逃亡之后,张玄道跋涉在荒无人烟的西南大山之中,已经月余,仅靠些野果鸟兽充饥果腹。 这一日,白眉老鬼突然现身,对张玄道说道:“老朽阴寿将尽,前来和大侠辞别了。” “老丈。。。”张玄道不禁心中一酸。 见张玄道有些伤感,白眉老鬼哈哈一笑,说道:“大侠不必为老朽难过,老朽困于阴风洞中数百年,早就看淡了生死,想不到还能在最后的时日里,再睹人世的繁华,并报大侠救命之恩,老朽已心满意足了。如果大侠再能答应老朽一个小小的遗愿,老朽便死而瞑目了。” “老丈只管说,晚辈一定全力去办。”张玄道说道。 老鬼点点头,气息微弱地说道:“当年,将老朽妻儿杀害的仇人,老朽到死也没有能去报仇,如今也不知是否还有后人存活于世。老朽恳求大侠,日后如有机会见到携带此铁牌之人,乃是老朽仇人之后,务必杀之,除此外老朽再无心愿。” 说完,老鬼身形变幻,变成了一块看似非常普通的铁牌,上面一个笔迹怪异的“刑”字,不一会儿,老鬼身影渐渐变暗变淡,最后终于不见,消散于空气之中。 看着白眉老鬼的消散不见,张玄道仰天长叹一口气,顿感人生的苦短,修真之志不禁更加坚定了。 数十日后,张玄道终于走出大山,来到了云庐国第二大城,霁云城。 霁云城,虽规模比不上彩云城,历史文化渊源却远比彩云城悠长。霁云城,乃是南云古国之都城,原本叫碧玉城,也称南都。后来为纪念南云古国城破之时,誓死不降的守城英雄南霁云,故改名,霁云城。 张玄道之所以落脚霁云城,原因有二,其一,此地乃是无影门总坛所在之地,天龙教实力相对较弱,其二,此地的通灵宝号的大掌柜,邓八公,乃是钱项的死对头,钱项的爪牙丝毫插不进来。 张玄道武功被废,变成了普通之人,却丝毫没有气馁。张玄道想得很开,侠客有侠客的过法,凡人有凡人的活法。如今自己成为普通人,那就过平凡的生活。 思来想去,张玄道来到霁云城中最大的酒楼,金福酒楼,做了一名跑后堂的伙计。在酒楼跑后堂有不少好处,管吃管住,不用抛头露脸,最重要的却是,酒楼客栈天南地北商客众多,鱼龙混杂,可以听得一些奇闻怪谈,江湖消息,这对修仙志坚,却投师无门的张玄道最需要不过了。 张玄道手脚勤快,头脑灵活,而且不计较工钱,深得掌柜孙胖子赏识。甚至在张玄道提出不想睡大通铺之后,立刻便在柴房隔出间小厢房,让张玄道独住。 张玄道白天跑堂打杂,夜晚便打坐修行。自从体内内力消失后,寒热两道真气,却不再聚集在任督二脉,而是在体内游走,张玄道经过多日的尝试之后,渐渐竟能引导这两股真气,依次从丹田,会阴,尾闾,关元,大椎,玉枕,百会,神庭,印堂,人中,鹰突,鸩尾,膳中,璇玑游走,最后回到丹田,运行小周天。 时日一久,张玄道发现,此真气虽然不能如内力一样,能在丹田聚集,却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首先,身体矫健灵活了不少,力气也大了许多,原来必须运用内力才能施展出轻功,现在一跃竟也能跳上一丈来高的墙头。此外,自己目清耳灵,精神也好许多。 闲暇之余,张玄道对金福酒楼的几道招牌菜,以及金福酒楼的特制的金福老酒也略作研究起来。 发现将这两道真气略微注入菜肴的炒制,和老酒的酿造之中,竟能有意想不到的口味。 就在张玄道独自修炼,一切在按部就班中进行之时,一件意外却又打乱了计划。 这一日,张玄道还是如往常一样,穿梭于厨房前厅之间忙碌。突然一阵女人哭喊之声从大堂传来。 张玄道过去一看,原来是一身着米黄丝绸长衫,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正带着十余名紫衣劲装大汉,拉着一名卖唱姑娘,正欲做非分之举。卖唱姑娘身形单薄,拼命不从,泪水不止,楚楚可怜。 此二人张玄道都见过,男子名叫陶银,霁云城城尹陶雄的三公子,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吃喝嫖赌,欺良压善,不恶不作。霁云城中数一数二臭名昭着的恶少之一。卖唱女子却是一苦命之人,无依无靠,还有一失明老父,常来金福酒楼靠卖唱为生,至于姓名张玄道也不知晓,只知道艺名叫小芳。 眼见陶银言语越来越下流,动作越来越过分,卖唱女子哭喊之声越发凄苦。而周围的宾客竟然无动于衷,张玄道不禁一股侠义之气从胸中涌起,心里做好大不了逃离霁云城的准备之后,一个箭步从上前去,飞起一脚,就踢翻了满嘴淫语的陶银。 陶银被踢得下巴脱落,牙掉了一地,满口脏血,说不出话来。却瞪大着双眼,用手直指张玄道,示意左右紫衣大汉出手。 张玄道原本以为这几名大汉只是陶家的家丁打手,谁知这几人竟是来霁云城办事的丘民国大内高手,张玄道自然不敌,连跑都跑不了就被几名紫衣人打到在地。心中不禁暗暗责怪自己鲁莽,不过却对拔刀相助之事一点也不后悔。 接下来便是几名紫衣人对张玄道的一顿毒打。紫衣人乃大内高手皇城内卫,目无王法,错骨分筋,手段极其残忍,见张玄道直到被打得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却也连哼没哼一声,个个一脸狞笑,掏出钢刀,挑断了张玄道的手筋脚筋,扬长而去。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玄道,在座酒客豪侠熟视无睹。卖唱女也早已乘张玄道打斗之时,逃出了金福酒楼。 掌柜孙胖子看着满地的鲜血,也连连摇头,生怕弄脏了店面,连忙指挥其他伙计,把张玄道抬出金福酒楼,扔在了街边。 街边卖菜卖鱼的小商小贩,看着奄奄一息的张玄道,连忙把摊位朝旁边挪出很远,生怕张玄道沾染上这将死之人的晦气似的。 天空阴霾,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小雨,雨滴溅落在地面,扬起一股泥土的腥味。路上行人纷纷躲雨而去,小商小贩也都收摊离开。 雨水混杂着张玄道的血水,在青石板街面蜿蜒纵横,肆意流淌,宛如一部奇文天书,谁也看不懂。 第十章 试药人偶 就在张玄道快要血液流尽,即将死去之时。朦朦细雨之中,出现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身形佝偻的身影。 身影来到张玄道身边,探手摸了摸鼻息,见四下无人,竟然一把拎起一百多斤的张玄道,如同拎小鸡一般,健步如飞,一会儿,便消失在不见人烟的街道尽头。 倚天峰,位于天庐山脉南麓,地属古贝国境内。三面陡峭如削,壁立千仞,唯南面山势稍缓,但凡人也根本无法上下,古人有诗云:“谁将依天剑,削出倚天峰。”就是形容此峰陡峭如削。 倚天峰虽四面山势峻峭,但峰顶却郁郁葱葱,树繁枝茂。此刻,山顶苍翠环抱的一间石屋之内,空无一物,只有手脚均被拇指粗的铁环锁拷的张玄道,呈大字状固定在一面石壁之上。旁边一间石屋内,一面容苍老,丑陋异常的老妪,正在一放满瓶瓶罐罐的石桌上东翻西找,嘴里还在嘟囔着些什么,不远处,数个巨大的药锅,正在熬制着不什么东西,咕嘟咕嘟地翻着气泡,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气味。 丑陋老妪正是在数日之前,在霁云城救走张玄道的佝偻身影。江湖人人闻之色变,避之犹不及的毒辣人物。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施毒放毒之术杀人于无形,易容化妆之法千面万貌,令人防不胜防,故江湖人称,千面毒姥。 千面毒姥救走张玄道不是善心大发,更不是看其骨骼清奇,欲收之为徒。她自有另一番险恶用心。。 恩的一声,张玄道缓缓醒来,隐约记起自己昏迷中,被挑断手脚筋,急忙扫视自己全身,只见手脚经脉全断,不禁心如死灰:想不到自己竟如此之惨,一时的侠义之气,却连凡人都做不成了,直接成为连路都走不稳,再无缚鸡之力的残废之人。 见张玄道醒来,千面毒姥嘿嘿一笑,端来一碗浓稠的黑紫色的汤药,说道:“小子,你醒了啊,来,把这碗药喝了。” 张玄道见自己手脚被缚,这老妪眼神邪恶,连忙问道:“前辈为何锁着我,这是什么药?” 千面毒姥微微一笑,说道:“小子没看到你自己手脚筋全断吗,此药乃是江湖疗伤圣品,紫香断续膏,你快喝了。” 张玄道自然知道紫香断续膏什么样子,愤愤说道:“老妖婆,你休要诳我,紫香断续膏哪是这个样子!” 千面毒姥听完,哈哈大笑:“想不到,小子还见过几分世面,不过喝不喝可由不得你!” 说完,连点张玄道周身数处穴道,直接扒开嘴,把汤药给灌了下去。 汤药入肚,张玄道顿感如冰坨入腹,腹中冰冷奇寒,而周身却如火炽一般,不禁痛苦异常,满头大汗。 千面毒姥见状,说道:“我这阴蛤断魂汤味道怎么样?喝下去是不是很想死?” 看见张玄道只是闭目不语,默默忍受痛苦,又说道:“很好,老身就喜欢你这样默默不语的。要是那些鬼喊鬼叫的,老身只有割掉舌头,让你喝下这杯生漆酒。”说完,指了指一旁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小酒杯,杯中盛满土黄色液体。 这时,只见张玄道原本涨红的脸色,已变得毫无人色,煞白恐怖,嘴角渗出丝丝鲜血,浑身豆大的汗珠,也变成细细密密的冷汗,身体同时不自觉的微微发抖起来。千面毒姥却似乎很感兴趣,露出兴奋的神色,仔细观察着张玄道身体的细微变化。 约一盏茶功夫,张玄道脸色竟渐渐由白转青,眼鼻耳口七窍流出黑血,大口呕血的同时,身体也更加猛烈地抽搐起来。 千面毒姥见状,心中想到:“想不到这小子,天生有这么强的抗药性,服下常人转眼即死的阴蛤断魂汤,竟然整整折腾了一炷香功夫,才渐渐抵抗不住。真是做试药人偶的不二人选,姥姥我再不用到处抓人试药了。”不禁面露喜色,连忙从一白色瓷瓶中,倒出一颗翠绿色小药丸,给张玄道服下。她哪知道,这是张玄道调动体内两道真气,拼命抵抗药性的结果。 张玄道解药下肚,只觉得如夏日清风一般,清凉入脾,体内痛苦之感全消,又如寒冬暖流一样,温暖心肺,百骸舒张。而原本已经消耗得非常虚弱的两道真气,也在渐渐恢复。 千面毒姥见张玄道脸色渐渐恢复,也不再管张玄道。自己一个人躲到密室之中,捣鼓起毒虫毒药起来。 四肢经脉全断,却不影响真气小周天的运转。张玄道见老妖婆离开,连忙闭息调养,真气运行数个小周天。经此一劫,张玄道隐隐发觉,两道真气竟然不消反长,心中不禁稍微有些安慰。 转眼间,过去数月。 这段时间里,千面毒姥隔三岔五便会给张玄道服食一些毒药,每当其快要不行之时,才给服下解药。 张玄道却是有心之人,每当毒姥喂食毒药之时,张玄道便会问道:“老妖婆,又给我喂什么药。”而千面毒姥常常便会洋洋得意说道:“此乃什么什么药,由什么什么炼制而成,药效怎么怎么样。”时间一长,张玄道不问,千面毒姥也会自己说出。甚至有时,连一些自己炼制毒药的心得体会,也会告诉张玄道。而张玄道却将毒药的名称、炼制方法、解药等等这些,统统默默记在脑子之中。 渐渐地,千面毒姥炼制毒药的速度变慢了,而毒药的毒性却越来越强,张玄道所受毒药的煎熬也越来越痛苦,但张玄道再痛苦,心中有一个信念却是永远不会放弃。 坚持,一定要坚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张玄道心中无数次这样告诫自己,一次次挺过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生死关头。 有时往往一种毒药,要服食三四种解药,才能化解。到后来,往往许多毒性根本解药化解不了,完全靠张玄道自身体内的两道真气吸收化解。 经年累月,吸收化解的毒性多了,张玄道体内两道真气,红色真气也不那么炙热了,青白色真气也不那么冰寒了,最终竟然渐渐融合,变成了一道比之前强盛许多的灰绿色不知名真气,在体内周转游走。 在张玄道这个试药人偶的配合下,千面毒姥毒药水平也一日千里,无数新制毒药江湖上根本无人可解。渐渐地,千面毒姥似乎也对研究新毒药渐渐失去了兴趣,转而研究起许多江湖上鼎鼎大名,无药可解的毒药的解药。 接下来数月,千面毒姥不再给张玄道喂食毒药,而是尽喂些增强抗毒能力的草药。 这一天,见一切准备就绪,千面毒姥不再犹豫,便给张玄道喂下了,天下第一奇毒——噬魂绝命散。此毒无人知其由来,也无人知其配方,更无人知其解药。只知此毒毒辣无比,无药可医,中此毒之人便会受尽痛苦折磨而死,当年日月神教教主便是中此毒,连医圣云苍老人与医仙松南子联手也没能解开此毒,最终受尽痛苦折磨而死。江湖上可谓是谈之色变,闻之丧胆。 毒药一入肚,张玄道顿感腹中五脏六腑如同有千万虫蚁在撕咬一般,痛苦难耐,而浑身从肌肉到骨头,如同被人切开,敲碎,置入滚开的盐水中沸煮一般,而全身筋脉如通被人灌入水银一样奇痒无比,全身从内到外,每一寸每一厘,都无比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张玄道服下噬魂绝命散后,通体顿时变作墨绿,浑身溃烂,每个毛孔溢出黄绿色液体,浑身扭曲变形,神情更是恐怖异常,连从不痛苦的张玄道,此刻也不禁痛苦的低吼起来,千面毒姥一见,连忙喂下早已准备好了解药。 解药入腹,竟然丝毫效果没有,千面毒姥又急忙喂下数种其他解药,可是张玄道的症状似乎丝毫没有缓解。眼见张玄道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千面毒姥连忙解开张玄道镣铐,将其盘腿正坐,连点张玄道周身七十二道大穴,并将自己精纯的内力输入张玄道体内。 张玄道异常痛苦,却丝毫没有停止指挥体内灰绿真气对噬魂绝命散之毒斗争。此刻,千面毒姥精纯的内力传来,和先前红白真气与内家真气完全不融合不同,灰绿真气竟能完全吸收内力。渐渐,灰绿真气增强,慢慢抵住了毒药对心肝等重要器脏的侵蚀。而这噬魂绝命散毒性,却也由充斥体内,渐渐沉淀,最后竟完全渗透到,张玄道浑身每一处肌肉,骨骼,经脉。 眼见张玄道渐渐恢复了平静,神情也有所缓解,千面毒姥也停下内力的灌输,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长长吁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还是通体黑绿的张玄道一眼,不禁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千面毒姥,无儿无女,独来独往。原本出身在一用毒世家,年轻时虽然聪敏灵慧,才情高尚,却相貌丑陋,在“女子无才便是德”世俗社会,颇受歧视,后来有被其夫君抛弃,不禁愤世嫉俗,躲入深山,潜心研究毒药与易容之术,专门化身美女,毒杀那些好色之徒。几十年下来,便养成这种残忍无情,孤寡怪癖的性格。 但自从抓张玄道回来做试药人偶之后,千面毒姥不自觉间就多了个说话的人,经过这两三年的相处,虽没听张玄道正式说过,在闲言碎语间,也大概了解到张玄道也是一命途多舛之人,内心深处也有些同命相连的同情之感。而张玄道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老妖婆”,毒姥多年听来,也都感到非常顺耳。 千面毒姥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医治好这个年轻人,传承自己衣钵。 千面毒姥明白,自己医术绝不会高过医圣与医仙,自己只有以自己擅长的毒药来以毒攻毒才有希望破解此毒。接下来的数月,毒姥找来各种毒虫怪豸给张玄道服食,并每日将张玄道泡在,用各种不知名毒药、药水混合而成的大锅中煮,一时间,张玄道溃烂的身体,血肉模糊,脓血瘤疮,惨不忍睹。 看着不成人形的自己,饱受噬魂绝命散之毒折磨的张玄道,却从未放弃过,“一定要活下去”,坚定无比的信念在心中永据高峰,在极其坚定强大信念和意志力的驱使下,张玄道忍受住一切非人的痛苦,每日驱使体内灰绿真气对噬魂绝命散之毒的化解吸收,随着灰绿真气吸收其他各种毒物的毒性越来越多,对噬魂绝命散之毒的吸收的速度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不到半年,竟然吸收得七七八八。而全身溃烂瘤疮,也渐渐转好。 眼见半年多来不断搜罗奔波,采药炼制,此时见自己好转不禁手舞足蹈的千面毒姥,张玄道竟然觉得,这个用自己做试药人偶的恶毒老太婆有些可怜,不禁闭上双眼,静静打坐调息起来。 而千面毒姥也什么都没说,还是将张玄道锁拷了起来,不过不再试药。而是不时地在张玄道面前说些用毒心得,时间一长,张玄道也会提些疑惑不解之处,而毒姥均一一解答。不到一年,张玄道已尽得毒姥真传。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 这一晚,正值初夏,月色如水,繁星满天。倚天峰上清风徐徐,虫豸叫声此起彼伏,,,一向人迹罕至的倚天峰上,不知何时却多了数十个黑影,乘着月色,在树木林间飞身急掠。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距离千面毒姥石屋只有数十丈之遥的几棵大树上。 领头的黑衣人示意了一下,周围数十名黑衣人顿时将小石屋包围起来。其中数名黑人一个飞身,便跃上石屋顶部。 几名黑衣人一触及屋顶,便如碰针毡,急忙弹跃开来。刚一落地,便痛苦得满地打滚,哀嚎不已,不到一盏茶功夫,便骨化肉消,面目全非,僵直不动了。。 同时一声柔媚无比之声从石屋之中传出:“各位不请自来,夜闯私人禁地,姥姥我只好失礼了。”众人只见一紫衣妖艳妇人从石屋中缓缓踱出。 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面毒姥所化。千面毒姥易容伪装之术出神入化,男女老幼变幻莫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见过其真面目还活着的人,世间也仅张玄道一人而已。 见千面毒姥现身,领头一黑衣人,怒目说道:“老魔头,你夺我天山剑派千年虫草,杀我爱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天山剑派周某人,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哦,原来是天山剑派周长青周掌门啊,不过周掌门所说杀人夺宝一事,不知从何说起,千年虫草乃是贵公子送给妾身的,见贵公子,妾身也送给贵公子一颗绝精丹作为补偿。并没有什么不公平啊。”妖艳妇人无辜地说道。 绝精丹,乃是千面毒姥所创的独门毒药,男子一旦服下之后,便会欲火中烧,情不自禁,若无解药,只有阉割,否则一个时辰之内,便会欲火焚心而死。 只见千面毒姥说完,便转过身去,再转过身来之时,竟变成了周长青之子周文龙的模样,服饰音容,无一不像,一脸诚恳说道:“姥姥说的没错,周长青你不要不知好歹,血口喷人,待会小心姥姥将你化为血水当肥料!” 周长青一见,气得肺都要炸了,朝左右吼道:“你们全给我上,谁杀了这妖孽,我便将掌门之位传之于谁!” 随周长青前来的,都是天山派高手,一听此言,纷纷拔剑攻向千面毒姥。可是,刚跨出没几步,包括周长青在内的天山派诸人,纷纷跪倒在地,大口呕吐起来。 只见诸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呕吐不止,将食物等等吐完,便开始吐血,一盏茶功夫,不少人便将心肝五脏也纷纷吐出,毙命而死。 千面毒姥走到还在大口呕吐的周长青面前,缓缓说道:“周长青,我这无色无味的呕心沥血散滋味如何?”顿了一下又说道,“就凭你这几人就想杀我千面毒姥?就算你把整个天山剑派搬来,姥姥我都还看不上眼。。。” 突然,千面毒姥话还没说完,急步后退,胸口中却已插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穿透胸腹。 只见刚才还吐得欲死欲活来的周长青,却满脸冷笑地站了起来,手上却托着一颗碧绿通透,荧光忽忽的,拳头大小的珠子,冷笑说道:“老魔头,你可认得此珠?” 千面毒姥一见绿珠,顿时明白周长青为什么没中毒了,此珠名叫五毒珠,乃是南疆五毒教镇教之宝。传说只要携带此珠,便可百毒不侵。不禁暗自苦笑,说道:“你如何有此五毒珠?” 周长青冷冷笑道:“我带来这些替死鬼,就是等这一剑。至于我如何得到此珠,你无须知道,给你看此珠,只不过是要让你死的明明白白。”说完,收起五毒珠,便施展出天山剑派绝学,三十六路天山雪云剑攻来。 只见周长青使得天山雪云剑如天山风雪一般,蕴含着冰寒之气,呼啸而来。千面毒姥,左闪右避,一会喷出一口毒雾,一会撒出一把毒粉,但周长青自恃有五毒珠在身,根本无视毒药,剑法凌厉,招招致命。千面毒姥身受重伤,如何是其对手,不一会,便身受多处剑伤,狼狈不堪。 而张玄道在石室中,心中焦急,残躯病体却牢牢被拷在石壁上,帮不上毒姥半分忙,只好静待事情发展。 和周长青周旋了一个时辰左右,千面毒姥终因失血过多,渐渐体力不支,被周长青寻得一个破绽,一剑刺中心窝,倒地气绝。 周长青见毒姥倒地,不禁一阵狂笑,说道:“江湖传闻,千面毒姥,面若少女,倾国倾城,老夫倒要看看这老魔头的真面目,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令人销魂。”说着便上前欲挑开毒姥的人皮面具。 刚走到毒姥尸体面前,突然尸体冒出一阵白烟,便肉腐筋烂,顿时化为一堆白骨。 周长青见此,勃然大怒,口出脏话,对姥姥白骨一阵乱砍乱劈之后,才稍稍冷静。转身来到石屋之中。 周长青对毒药一窍不通,而千面毒姥的一堆瓶瓶罐罐均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周长青在其中翻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随手挑出个纹饰颇为精美的白玉小瓶,正欲打开。 “前辈还是不要打开那个小瓶为妙。”突然身后传出一个声音,周长青不禁吓了一跳。小瓶顿时失手掉在地上。 周长青根本不在意这小瓶,转身循声望去,看到处在阴暗之中,被锁拷在石壁之上的张玄道后,不禁微微皱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而看到周长青被吓得失手掉落小瓶,张玄道不禁暗觉好笑,缓缓答道:“我本也江湖之人,被千面毒姥掠来此地,用作试药人偶。” 周长青走到张玄道面前,说道:“试药人偶?那你岂不也是千面毒姥的帮凶?” 张玄道吃惊答道:“帮凶?我手筋脚筋均被挑断,受尽折磨,周掌门何出此言?” 周长青一听见张玄道叫自己周掌门,双眼一眯,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老夫这就助少侠脱困。”说完,一剑将锁拷张玄道的铁镣斩断。 张玄道却没走几步便,瘫倒在地,刚欲爬起身道谢。周长青却一脚踹翻张玄道,一剑刺入张玄道腹中,将其挑在剑尖,满脸狞笑说道:“既然你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老夫就留不得你。” 周长青以牺牲门派高手,骗得毒姥轻敌,采用卑劣手段才打败千面毒姥。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没什么,但是对于周长青这样极其看重虚名的伪君子,自然不能容忍其他人知道自己的龌龊行径。 挑着张玄道来到屋外,周长青如同舞龙灯一般,边挑着剑尖的张玄道走来走去,边搜索门中高手身上的财物等物。 突然,周长青袖中发出巨大的一声爆裂之声,周长青一个措不及防,被吓得连剑带张玄道,一下子脱手甩出去数十丈远,一股脑儿坠入了倚天峰后山的万丈深渊之中。 周长青顾不得管张玄道,连忙检视自己袖中,一看,不禁脸色比死了还难看,原来传说中江湖第一的解毒圣物,五毒珠,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由翠绿通透,变得乌黑如墨,并且已经爆裂,碎成数瓣。而其中黑如墨汁的毒汁,正宛如一条条弯弯曲曲毒虫,浸入周长青皮肤。 周长青连哭都来不及,只见浑身血肉如同融化的冰雪,一块一块从身上腐烂脱落,筋脉粘连着血肉慢慢从森森白骨上滑落,如胶似漆,藕断丝连。而浑身骨骼却,或棉软如饴,或酥脆如粉,再也支撑不住一颗硕大的脑袋,脑袋便如同熟透的柿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一滩浆糊。整个身体也在瞬间冒起阵阵白烟,化为一滩血水。 五毒珠虽为解毒宝物,但其解毒能力也是有一定限度,千面毒姥所用之毒,基本上都是江湖上极其厉害之毒,而周长青自恃五毒珠能解百毒,便毫不避让,一个时辰下来,所中之毒,没有千种也有百种,早已超出了五毒珠的解毒能力,自然爆裂开来,而之前被五毒珠所吸收,却并没来及分解掉之毒,顿时侵入了周长青身体,数毒并发,周长青自然死的很难看。 第十二章 虫云 张玄道连同腹中之剑,被抛入半空,眼见自己坠入悬崖,耳畔风声呼呼,手脚乱舞却无任何东西可抓,心中自度必死。突然,身体坠落之势骤停,原来却是,被半山腰一棵千年古松所挡,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张玄道震昏。 等张玄道醒来,天已蒙蒙发亮,晨风袭来,古松吱吱作响,一副摇摇欲坠之态,趴在古松之上的张玄道不禁紧张异常,顾不得腹中剑伤的疼痛,连忙抱紧树木主枝干,缓缓像古松的根部爬去。 爬到古松根部,感到古松摇晃之势有所减弱,张玄道才长舒一口气,检查起自己腹部的剑伤。 只见剑伤虽然破皮入腹,面积不小,却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在被挑在剑尖摇晃之时,将一些肠道划破割伤。 张玄道缓缓拔出宝剑,只见血水顿时涌了出来,张玄道连忙控制体内真气,封闭数条大血脉,并找来数根松叶,以此为针,以破碎脱落的肠衣为线,将肠道和腹部破损之处一一缝合好。开始闭目打坐,调养内息,驱使体内灰绿真气在破损之处反复游走修复。至正午时分,腹中疼痛之感已经大减,并且伤口也已凝结成疤,停止了向外渗透血水。 这时,张玄道腹中饥饿难耐,不禁睁开了双眼,却明白自己伤及肠道,数日之内根本不能吃任何东西,便举目望向远方。只见,此时虽然是正午时分,山峡间却云遮雾绕,青山隐隐,翠木葱葱,张玄道向下望去,却见深谷幽幽,云牵梦绕,不知有多深,根本看不到谷底。叹了一口,便又安心打坐起来。 如此闭目打坐坚持了数日,张玄道仅以一些露水喂食,已非常虚弱,眼见腹部伤口已经基本痊愈,而肠道也已经完全愈合。张玄道终于吃下了数日前就已采摘好,放在一旁的松脂松果,用手指捏碎,与露水搅拌成糊状,吃了下去。 松果糊入腹,张玄道感到有了些力气,精神顿时好了许多。身体恢复,张玄道立刻思索起,自己今后的生活,很显然,第一步就是如何在这悬崖峭壁之上存活下来。 张玄道拿起那把青罡宝剑看了看,想不到竟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刃,心中欢喜不已。在古松旁枝上凿了些小洞,用来收集露水,又来到峭壁旁,只见,古松生命力顽强,扎根岩石缝隙之中。周围坚硬的岩石,也被古松的根须撑开了道道裂纹。张玄道自然不敢在此下手,一个弄不好,便会连人带树一起坠入悬崖。 张玄道找寻了一番,发现离古松根须撑裂的石缝旁不远处,竟然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石缝。便决定在此动手。由于手筋已断,张玄道无法握紧宝剑,只好以口含宝剑,凿击石壁,扩大石缝。 青罡宝剑不愧为削铁如泥的宝刃,数日下来,石缝也被开凿成,约三尺见方的小石窟。 但此刻张玄道却再次愁眉不展起来,这几天来,古松上的松脂松果已被自己吃的一干二净,再无东西可吃。张玄道低头用手拨了拨,树干上枯朽的树皮,苦笑一声,捡起一片塞入口中。继续开凿起石窟来。 接下来的时间,张玄道便以露水雨水为饮,以枯朽的树皮松针为食,偶尔也能捉到一些昆虫改善一下口味,但新鲜的树皮松叶,张玄道却是不敢吃,生怕伤及古松,断了自己的食物来源。一月下来,张玄道已经饿得瘦骨嶙峋,皮包骨头了。但凭着顽强的毅力,张玄道硬是在坚硬的石壁上,开凿出一个石洞。 此石洞约圆桌大小,呈瓢状,洞口小,里面大。洞窟虽小,却也能避风雨。 这一日,阴风怒号,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张玄道蜷身在石洞中,看着外面下起的暴雨,不禁思索起来。如今,栖身之所有了,可是食物问题却一直没有根本解决,古松枯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得不在寻其他食物。想着想着,张玄道掏出了那个周长青丢弃,被张玄道跌倒在地时,偷偷捡起的白玉小瓶。 此小瓶中的液体,乃千面毒姥所创,名为千里奇香液,无色无味,但对虫豸之类却有巨大的吸引力,只要滴一滴在仇人身上,其人便会招到万千毒虫怪豸的攻击。乃是借刀杀人的阴损毒药之一。 张玄道一直等到雨停,太阳再次升起时。坐在洞口,掏出小瓶,滴了一滴清淡如水的液体,在自己胳膊上。 不一会儿,嗡嗡之声传来,只见数千只蝗虫飞来,纷纷扑进洞中。 一会儿,嗡嗡之声又传来,又飞来数百只知了,也纷纷扑进洞中。 一会儿,又飞来几十只不知名的飞虫。。。 。。。。 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千里奇香液药力散尽,虫豸才停止飞来。 三天工夫,张玄道的洞中竟都堆满了各种各样虫子的尸体。这些虫豸基本都是在咬了张玄道一口后,立刻中毒身亡。张玄道体内之毒,已经异常歹毒,千面毒姥倾尽所能找来的毒药,加之天下第一奇毒噬魂绝命散的毒性,尽被张玄道身体吸收。就算最厉害的毒物如朱蛤血蟾之类,此刻恐怕毒性也比不上张玄道。 张玄道不禁大喜,顾不得被虫豸咬得遍体鳞伤的身躯,连忙挑出了些味道不是过于怪异的虫豸果腹。 吃饱之后,张玄道想到,这么多虫尸足够自己吃上数月。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小瓷瓶中的千里奇香液也会用完。思索了一会,便用青钢宝剑,在地面上凿出数个大坑,在里面填上些石缝中抠出的泥土沙石,放入一些如蚯蚓等,以泥土腐质为生的虫类,盖上石板盖子。又在洞口能晒到阳光的地方,开凿出一些浅坑,填上泥土,小心翼翼地将数十颗从昆虫体内找出的植物种子埋了下去。 之后数日,张玄道又在洞内开凿出一个水池,并洞外石壁之上开凿出数条细细长长的引水渠道,将露水雨水引入水池,用来饮用和灌溉。同时,张玄道也没有停止对洞内的拓展。开凿了数丈之后,张玄道竟然发现,山体内部竟然有大量的泥土,张玄道将虫窝和田园面积又扩大了许多。 如此数年过去了,张玄道的小石洞,已别有一番洞天。张玄道已在石壁上开凿出数个洞窟,有的用来养虫,有的用来养蛇,有的用来养鸟,有的来种粮食,有的来种蔬菜,石洞内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并且张玄道还开辟厨房,利用松树的枯枝钻木取火,也不再茹毛饮血了。 此外,张玄道解决了生存问题,便开始在石壁内侧,开凿一条倾斜向下的狭窄石阶通道,虽然目前只有数丈,但张玄道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将石台阶一直开凿到山底,那时便是自己逃离此地之时。 这一天,张玄道正坐在洞口,津津有味地吃着烤蛇肉。身后的墙上,用宝剑刻出的几个大字:“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正表达出张玄道此时的心境。 突然,远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无边无际的乌云,向这边压来,天空轰鸣,怪风满楼。 见狂风暴雨袭来,张玄道连忙到各个石洞,用石板挡住洞口。自己便又来到厨房,边烤火边吃起蛇肉来。 只见无边无际的乌云,铺天盖地而来,同时伴随着轰鸣之声,一会儿便到了对面的山头,张玄道这才看清这乌云的真面目,不禁双眼瞪大,张大了嘴,连香喷喷的蛇肉都忘了吃。 原来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根本不是什么乌云,而是由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奇虫怪豸组成的虫云! 只见黑压压的虫云中,有无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毒虫。张玄道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只,竟是当年千面毒姥遍寻天罗大陆也没找到的毒虫,人面霸王蛛。此蜘蛛有脸盆大小,背生四翼,腹部有酷似人脸的花纹,凶猛异常,专门以虎豹等猛兽喂食,毒性歹毒无比。而如此可怕的蜘蛛,在密密麻麻的虫云中,和其他无数凶恶无比的怪虫比起来,也只能算个小角色。 张玄道见此,连忙检查白玉小瓶,却见小瓶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液体流出。不禁心中不解,见虫潮来势汹汹,只好用石门将最后一个洞口也堵好,自己也没吃东西的心思,便来到石洞的内室,双耳不闻洞外事,闭目打坐起来。 第十三章 太岁出世 张玄道坐在石室之内,只听得飞虫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不少怪虫竟然还能发出些尖锐恐怖的怪叫,听得人心惊胆颤。但张玄道早已经历过无数生死大劫,自然不会受其影响,不一会儿便已入定神游,运行数个真气小周天。 体内得灰绿真气,说来也奇怪,这些年修行下来,不但没涨反而变小了,不过颜色却由原先的灰绿色变成了灰白色。 就在张玄道打坐入定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近千斤重的石门,竟然被无数飞虫,硬生生给推开了,无数毒虫如潮水般飞涌而入,却不去其他养殖蛇虫,种植植物的石室,直接涌向了张玄道所在的石室。 张玄道本欲起身抵挡,但虫流的力道何其之大,如同一道黑色的冲击波一般,撞在张玄道身上,张玄道连退数步,口吐鲜血,被死死地压在了石壁的后墙之上。 无数毒虫飞涌而上,顿时就覆盖满了张玄道的全身上下,不一会儿,连石室也被挤得满满的。张玄道连气都呼吸不上来,只好,不再作身体抵抗,运转内息,把对空气的需要降到最少。 被万虫噬体的感觉,虽然痛苦无比,张玄道却也不是第一次感受,自然能够忍受下来。张玄道体内奇毒无比厉害,很多毒虫咬一口,便中毒身亡。但也有部分奇虫,竟然注射令人麻痹的毒液,不一会儿,张玄道浑身麻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似乎连自己有没有在呼吸,都感觉不到了,为防止自己憋死,急忙不惜多损耗真气,加强了内息运转。 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张玄道反而心中害怕起来。毒虫的毒性倒不是很担心,张玄道害怕的是,这无数毒虫你一口我一口,别一会儿把自己吃得只剩一副骨架,那自己就死不瞑目了。 只见约一炷香功夫,石室内挤满的毒虫,竟然渐渐退去,只留下一些体型巨大凶猛异常的大家伙,趴在那发呆。 张玄道通过灰白真气的化解,身体的麻痹之感有所缓解,虽然手脚还是不能动,但面部却是可以活动了,顾不得石室中虫类散发的难闻气味,连忙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就在虫潮退出后不久,突然,石室内泛起一道温馨祥和的黄色光晕,那些凶恶的毒虫见此光晕不禁瑟瑟发抖。一个西瓜大小的肉球,如同一轮朝阳一般,竟然从石室的纯石头地面中缓缓升起。张玄道不禁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怪物,竟然能穿石透墙? 只见,伴随着光晕,肉球一晕一晕地飘到了一个像蚯蚓一样,却背生双翼,满身毒刺的怪虫面前。在昏黄光晕的笼罩下,蚯蚓顿时停止了颤抖,肉球忽悠忽悠转了几圈,昏黄光晕一晕一晕,大蚂蟥没一会,就变成了如烧过的木炭一般的白色灰烬。 刚欲松一口气的张玄道,一见肉球如此邪门,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运转真气,化解浑身的麻痹。 只见肉球又挑挑拣拣,吸化掉数只毒虫之后。石室中便又飞进一些,看起来异常恐怖的怪虫,但同样被肉球一一吸化。如此数次之后,肉球便一晕一晕地像张玄道飘来。 昏黄柔和的光晕,把张玄道一照,张玄道顿时感到疼痛之感骤消,浑身说不出的舒服放松,心情也舒畅惬意无比,懒洋洋的,不想用一丝劲,也不想动一点脑筋,仿佛只要就这样舒服着,连死也无所谓了。 肉球见张玄道神情放松,浑身松懈,便开始缓缓旋转,吸收张玄道的生命之力,只见,张玄道的脸色,由红到灰黄,由灰黄变灰白,不一会儿,已经衰老不堪,连头发,胡须也纷纷变白,如同七八十岁的老翁。 不!我不能死! 我绝不能死! 就在张玄道快要迷迷糊糊的弥留之际,一种紧藏心底的求生本能被激发,我一定要活下去的欲望再一次涌聚心头,无比坚定的求生意志力,顿时让张玄道摆脱了肉球昏黄的光晕的笼罩,清醒了过来。 只见紧闭双目的张玄道眉头一皱,面目扭曲,一声大喝:“不!我绝不能死!”猛然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夹住了肉球! 肉球被张玄道双臂夹住,一阵抖动,就要逃跑,说来也奇怪,能够穿墙透石的大肉球,竟然丝毫挣脱不出张玄道这注入灰白真气的双臂。 见肉球挣脱欲跑,张玄道一声冷笑:“想吃了我?看我怎么吃掉你!”说完,张玄道对着肉球就是一口。 只觉得,这肉球的肉并不是肉的味道,而是甘甜无比,散发着草木的淡淡清香,入口即化,清爽入脾。 在峭壁上这些年,张玄道终日以虫豸树皮野草为食物,何曾吃过这等美味,顿时对着肉球一阵狂啃,不一会,这大肉球竟然被张玄道吃得干干净净,连渣子都没掉下。 吃完肉球后,张玄道觉得肉球所化清凉汁液,沁入全身,从内到外,从骨髓到指甲,说不出清爽舒服。多余的未被身体吸收的汁液,全都汇聚腹中,如一弯潭水,静幽荡漾。而灰白色真气如同活了一般,在潭水中沐浴穿梭,上下翻滚,腾起阵阵灰雾,搅得张玄道心中如烟熏火燎一般,炙热难耐,眼球一黑竟然昏死过去。 等张玄道醒来,只觉得周身轻飘飘的,眼前所见之景,耳畔所听之声,清晰了许多,远处树梢枝叶的摆动,虫豸震动翅膀的微鸣等等,许多原来根本不能注意到的细节,也能观察的一清二楚。 张玄道站起身,发现自己原本早已被挑断萎缩的手筋脚筋,竟然已经完全生长连接上了。原来浑身多处的伤疤,全都消失不见了,周身皮肤如刚出生的童子一般,红白剔透,粉雕玉琢,细腻柔滑异常。 这肉球到底是何物,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张玄道惊奇的同时,不禁想起一则民间关于太岁的传说。 相传太岁,其状如意肉球,非虫非兽,无人知其由来,常常藏身于土中,靠吸食生灵生命之力为生。不少凡人经常犁田挖土将其招来,被其吸尽生命力,化为尘土。故民间形容人找死,有“在太岁头上动土”一说。 张玄道一运真气,发现灰绿真气和先前腹中那湾灵液,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淡淡的灰雾在体内飘荡。张玄道并不想深究这团灰雾是否是由真气和灵液融合而来,而是研究起这团灰雾的效用之来。 张玄道发现灰雾在体内并不能如真气一般,在周身血脉游走,运行小周天,便找了只普通的毒虫,吐出灰雾,将其包围,只见小虫既没有变得活蹦乱跳,也没有变得奄奄一息,原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张玄道不死心又找来其他毒虫和植物一一试过,发现都没有什么异常,并又观察了数天,还是没什么反应后,只好失望的将灰雾吸入体内,等待以后再探索验灰雾的功效。 张玄道如果此时有一面青铜镜,他就会发现,原本年近三十,加之石壁上风吹日晒,半饥半饱的艰苦生活,看起来早已像四五十岁人的张玄道,如今却变得看来只有二十多岁。虽然相貌没变,但乌发童颜,道风仙骨,骨子里透出一股非凡的气质。 接下来的数月,张玄道不断试验灰雾,却还是一无所获。但对自己的身体却有意外的发现。张玄道发现,自己的身体,对肌肉的控制能力远远强于常人。比如,张玄道现在可以将嘴巴移动到一边,和耳朵靠在一起;把鼻子移动到嘴巴下边等等,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出的动作。不仅如此,连后背,脚掌,后脑勺等等部位的肌肉,张玄道也都可以控制移动。至于控制声带,改变自身的声音,更是不在话下。 经过长时间的练习,结合千面毒姥的心得,张玄道竟然可以不用任何人皮面具,模仿出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样子,也可以改变身体某些部位器官的肌肉,变得看起来和女人一模一样。甚至浑身大变样,变成体型和大小与人差不多的一头动物,也不成问题。 在熟练掌握变化之术后,张玄道心中不禁得意,如此一来,只要不被所谓的神识锁定,世间再没有人能认出自己。但转念又一想,只要还是困在悬崖之上,便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没用。 想罢,张玄道叹了一口气,便又来到先前开凿的,只有数丈的狭窄石阶通道前,继续老老实实地开凿下山之路。 只见,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山谷间终年不散的云雾,竟然也消散开去,张玄道朝山谷间望去,只见山下,无树无木,只有一看似乌黑的潭水。而自己所处之处,正在倚天峰半山腰处,离峰顶有千丈,离山下也有千丈之高。据张玄道估算,以目前的速度,开凿到山下大概要三十到四十年的时间。毅力顽强的张玄道丝毫不觉气馁,便改变开凿路线,继续埋头开凿起来。 第十四章 黑水潭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拼命地开凿下山通道,嘎嘣一声,削铁如泥的青罡宝剑,经过长年累月的磨损,变得细薄不堪,竟然断裂了。 看着自己手中半截宝剑,张玄道不禁苦笑,看来我能坚持四十年,宝剑却不堪重负,先走一步,长叹一口气,望向远方群山。 只见,群山连绵,鹰击长空。 看着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张玄道不禁眉头毛一扬,心中一动,一向谨慎的张玄道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冒险尝试。 接下来的日子,张玄道不再开凿通道,而是在石室中练习拉升延展自己的肌肉。经过数月的努力,张玄道竟能控制自己的肌肉在手臂、身体两侧、腿外侧,形成两张薄薄的肉翼。 张玄道呼次呼次扇动了几下翅膀,虽然风声呼呼,身体却在地面丝毫未动。张玄道知道自己骨骼体重太重,根本无法飞起,便开始刻意地缩减饮食,减轻自己的体重,又经过多日的减肥,张玄道再次扇动翅膀,伴随着强烈的风劲,身体竟然能在空中悬浮一定时间。 看到自己数月来的努力,终于见效,张玄道隐隐感觉到,自己离开这生活了数年的悬崖石洞的日子已经不远。 又经过多日的练习,张玄道对下山终于有了较大的把握。这一天,张玄道来到石室,将养殖的飞虫鸟蛇统统放生,而种植的植物,由于有将雨水引来自动灌溉的沟渠,张玄道便不去管它。用断剑在石壁上刻下自己的无名十三剑和虚空碎烟步功法,和自己在峭壁求生的大概经历后,便来到石壁洞口边沿,一咬牙,展翅跳跃了出去。 飞到空中之后,张玄道便做趴伏状,身体呈大字形,尽力张大自己的肉翼,并作一定幅度的扇动,努力控制身体的平衡,使得自己如一片轻轻飘落的树一般,缓缓向谷底落去。 就在一切如张玄道所设想,顺利发展,离谷底还有百丈高之时。突然,一阵强风袭来,身体一阵摇晃,张玄道想努力调整回平衡状态,却摆动得更厉害了,眨眼功夫,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在空中翻转了几圈之后,张玄道便打着螺旋,直接向下栽去。 张玄道心中大叫不好,却无计可施,眼看下方有一个水潭,在空中挣扎的张玄道,连忙舞动手脚,努力调整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落入水潭。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水潭中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张玄道落入水潭的同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张玄道却哪里知道,这黑水潭不是一般的向水潭,乃是异常凶煞之地,方圆十里,树木皆枯,寸草不生,白骨累累,无一活物。偶然有鸟兽,误入此地,也随即眩晕栽倒,精血耗尽而死。 张玄道落入潭中,心刚稍安。突然,潭水涌起无数巨大的气泡,中心却形成一巨大的漩涡,漩涡强大的吸引力,牵引着水潭上方的空气,也形成几十丈高的风漩涡,如同龙吸水一般,席卷起周围沙石,纷纷向水潭中飞去,一时间,水潭上方,水雾弥漫,完全笼罩在如烟雾气之中。雾气渐渐蒸腾,不到一炷香功夫,整个山谷又再次烟雾朦胧起来。 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落入潭水深处的张玄道,毫无抵抗之力的就随着漩涡,向水潭深处漩去。原本驽钝的沙石,在漩涡中却如同刀片利剑一般,将张玄道割得遍体鳞伤。而体内精血顿时逆行,不断向伤口处涌去。 张玄道见精血逆行外涌,连忙紧闭浑身经脉穴位,却发现丝毫没有作用,不禁大急。就在张玄道精血大量外泄之时,突然发现,体内灰雾所笼罩的一部分经脉血液,竟然没有逆行外泄。张玄道连忙吐出灰雾,弥漫开来,将自己整个身体包围在其中。 果然,在灰雾笼罩中,张玄道浑身精血不再逆行,连伤口也加快了愈合的速度。张玄道还发现这灰雾弥漫在水中,自己仍然是浸泡在水中,却可以自由呼吸,不禁对这灰雾暗暗称奇。 灰雾虽然抵挡住了精血逆行,却抵挡不了漩涡强大的吸引力,张玄道身体入风中枯叶一般,随着漩涡,向水潭最深处沉去。 随着深度的越来越深,光线已经完全没有,吸力却越来越大,漩涡旋转地速度也越来越快,连偶尔泛起的气泡都无法向上浮起,直接向最深最黑暗处涌去,周围的压力也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张玄道所幸有灰雾护体,巨压丝毫侵透不进来,不然早已被压为一团肉泥。 大约过一个时辰左右,张玄道估算自己早已落入潭水近万丈,这时漩涡之势,却有所减弱,张玄道连忙摆脱漩涡。却发现不远处,漩涡中心处,有一物隐隐发出青白之光,张玄道连忙游近欲一探究竟,谁知,还有数十丈远,突然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烦躁、愤怒、嫉妒、失望、痛苦、悲伤、哀怨、绝望等等各种负面情绪同时涌向心头,张玄道不禁泪流满面,非哭非笑,心中纠结,痛苦不堪,顿时感到人生痛苦,不如尽早自我了断。 但是,张玄道意志力异常强大,心志何其坚强。不到一盏茶功夫,张玄道痛苦扭曲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竟然自己从无数常人根本无法看开的负面情绪中摆脱了出来。 张玄道恢复常态,便继续向青白光点游去,只见潭底,悬浮着一把青白色骨剑,骨剑发出清幽之光,好似有灵性一般,悠悠转动,却形成上方无比强大的吸引之力。 张玄道知是绝世异宝,思考了一会后,便伸出手来,握住了缓缓转动的骨剑。 只见张玄道握住骨剑的一瞬间,巨大漩涡顿时消失,潭水中如同沸水一般,涌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气泡,潭水也由黑转红,如同血水一般,恐怖诡异异常。 而张玄道在手接触骨剑的一瞬间,浑身血脉再次逆行倒流,疯狂地向骨剑涌去,连灰雾的防护也不起作用,张玄道暗叫不好,赶忙吸回灰雾,浓缩成一团,死死护住自己心脉的一口精血,使自己不至于精血耗尽而死。 由于浑身精血大量流失,张玄道顿时面无人色,浑身苍白,脑中翁然一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张玄道醒来,只见自己正浮在黑水潭水面,手中正紧紧握着那把诡异的骨剑。 张玄道连忙巡视四周,只见黑水潭周围,雾气全消,潭水水也变得清澈异常,水潭周围的石缝中,竟然生出几根稀稀疏疏的野草,不少小动物正在潭水边饮水。见张玄道醒来,吓得四处逃窜,躲入密林之中。 张玄道检视自己全身,只见浑身皮外之伤,早已痊愈,连疤痕都没留下,而那团灰雾还在死死护住自己的心脉,丝丝精血正在缓缓从心脉流向全身各处,身体正在恢复之中。虽然张玄道大难不死,却全身精血大失,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张玄道顾不得身体的无力,连忙仔细观察其那把诡异的骨剑起来。 只见此剑,不知是由何种骨骼制成,似玉似石,光滑柔细,色呈骨白色,锋刃圆滑,泛着淡淡青光,看似钝拙,却锋利异常。上面无字无文,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萧杀荒凉之气,张玄道凝视久之,竟然心中涌起一股暴戾之气。 张玄道连忙舞动骨剑,风声呼呼,一剑斩在桌面的石块上,如刀入豆腐一般,一切两半,手腕转动,骨剑轻轻一搅,巨石顿时化为一堆齑粉。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也不忙离开,以山峡中的一些野果鸟兽为食物,继续研究起骨剑的奥秘。 但骨剑除了锋利之外,张玄道却再也发现不了其他的功效,完全没有在黑水潭底的种种神奇力量和威力,形成不了漩涡旋风不说,连放在兔子面前舞来舞去,小白兔也吃着青草,面不改色心不跳。张玄道不禁心想,难道此间只对剑的主人心境有所影响。 试了数日也无发现,张玄道不禁苦笑,自己手中又多了一个不能物尽其用的宝物。突然想起,当年被千面毒姥摘下,随手丢在石屋杂物中的青龙辟邪宝玉和黄色小布袋,便不再纠缠于骨剑,把骨剑包好,背在背上,大步向出峡谷的方向走去。 第十五章 储物袋 张玄道急行数日,来到倚天峰南麓下,一个名叫流云村的小村,以打来的獐子和村中猎户换来一套衣服后,便化身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猎户。然后便一路奔跑,从倚天峰南麓重上倚天峰。 只见原本陡峭的倚天峰南麓,不知何时竟被人开凿出一条条石台阶,而石阶十步一岗,站满了服装怪异的女子。从装扮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南疆百部之人,张玄道略一推断,便猜出这些人定是南疆苗部的五毒教教众,从如此戒备森严的情况看来,恐怕是五毒教主亲临。 张玄道早已尝尽万毒,根本不在乎五毒教的毒药,但也不愿打草惊蛇,连续观察了数日之后,终于找到一机会,迷药迷翻一巡查的五毒教女子,更换下其衣服,化身其容貌,大摇大摆的向山上走去。 遇到更高级别岗哨,张玄道便故技重施,化身她人,一连更换数种级别的巡视服装,张玄道终于来到已经阔别数年的倚天峰顶。 只见倚天峰顶,围绕石屋早已建起了一圈石墙,数百名服装怪异的女子,手持弯刀,沿石墙而立,戒备森严。 而石屋四周却是几名身着黑袍,年纪较大,面色泛绿的老者,静静伫立,神色哀伤。 张玄道目力耳力早已远过常人,假装围绕石墙巡视的同时,便远远探听起石屋中的事物。 只听得石屋内传出一女子之声:“大长老,你不必给我运功疗毒,如今五毒珠已失,恐怕世间再无他法,医我所中之毒。” 又有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教主,千万莫出此言,我已派人前往仙人谷请医圣传人王平之前来,教主万不可这时放弃啊。” 接着便传来女子咳嗽痛苦之声,张玄道心中已有一计,便不再听下去了。 张玄道迂回来到山下,换上件老者服装,随即面容变幻,不一会竟由名妙龄少女变为一衣着朴素的白发老翁。 白发老人来到山下,和守卫的五毒教女子说了几句,对方就毕恭毕敬地带领着白发老人来到了峰顶石屋。 白发老人来到屋外,朗声说道:“仙人谷王平之求见!” 屋内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王前辈快快请进。” 张玄道来到屋中,只见石屋中央放了一口大缸,缸下柴火熊熊燃烧,缸中放满蛤蟆、毒蛇、蜈蚣、蝎子、蜘蛛等物,随着气泡在不断翻滚,一年轻女子,面如寒霜,肤色发青,浑身赤裸,正浸泡在热气腾腾大缸之中,瑟瑟发抖。 见张玄道前来,连忙说道:“王老前辈亲临,请恕奴家身中剧毒,不能出门相迎。” 张玄道一见年轻女子的症状,心中已有定数,微笑说道:“无妨,无妨。”便将年轻女子手腕托起,装模作样地号起脉来,同时将目光转向一旁身着金丝纹边黑袍的中年男子。 见白发老人看向自己,中年男子连忙说道:“五毒教石从年见过王前辈。” “石长老不必多礼,蓝教主所中之毒非一般之毒,五毒教乃天下用毒第一大教,五毒教主又怎会中了旁人之毒?老夫想听听其中经过。”白发老人停止号脉,吃惊地说道。 “唉,说来话长,要不是我以这五毒淬毒大法暂时缓解体内之毒的发作,恐怕蓝教主早已。。。”接下来石长老便说起五毒教主蓝非云中毒经过。 原来蓝非云与天山教周长青在云溪国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周长青更是施展种种手段骗得了蓝非云的欢心,就在蓝非云想谈婚论嫁,商量两教联姻之事,周长青却盗取五毒教镇教之宝五毒珠,不知所踪。 蓝非云一路打探追踪,终于在倚天峰上发现了已被化为血水的周长青和破碎的五毒珠。就在蓝非云伤心失望,准备离开之时,却发现了石室中数以万计的瓶瓶罐罐。从小和各种毒药打交道的她,自然被其吸引,研究起来。 蓝非云发现石屋中的毒药,许多竟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毒药,不禁更加忘我地研究起来。谁知就在蓝非云打开一个以为空无一物的蓝色小瓷瓶之后,突然如坠冰窖,肤泛冰霜,身中不知名的恶寒之毒了。 这恶寒之毒无比歹毒,蓝非云及教中长老想尽办法也无法解毒,大长老只好以五毒淬毒大法暂时封压住寒毒的毒性,勉强保住蓝非云之命。 几年下来,蓝非云头发眉毛等均已脱落,浑身也长出无数脓疮疙瘩,完全不成人形。但恶寒之毒却丝毫没有减弱,仍然折磨着蓝非云。 看着饱受折磨的蓝非云,受过同样痛苦的张玄道,心中不禁有些同情。缓缓说道:“此寒毒异常歹毒,老夫也无很大把握能治好,只能尽力为之。” 听白发老人说,愿意出手相救,并且有可能能治好,大缸中的蓝非云,激动地泪眼汪汪,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石长老,更是跪地拜谢,连声说道:“前辈大恩大德,石从年永世不忘。” 见石长老如此,张玄道连忙扶起,微微一笑说道:“老夫若侥幸治好贵教主,只求贵教答应老夫三个要求。” “这个是自然,前辈若治好蓝儿,只要是我五毒教能办到的一切事情,前辈只管说。”蓝非云此刻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坚定地说道。 “好!”见蓝非云亲口答应,张玄道便开始指挥五毒教诸人,将大缸中毒水撤去,从大雪山运来大量极寒蓝冰倒入其中,将蓝非云浸入其中。众人见蓝非云快冻成冰坨,还将她浸入冰水之中,不禁心生疑惑,但碍于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谁也没敢提出什么异议。 蓝非云见张玄道将自己浸入冰水,不禁心中也是疑惑,但浸入冰水之后,寒冰之气刺入肌肤,不禁越发寒冷,刚欲喊出声来,体内竟然缓缓升起一丝暖意,周转全身,而冰冷刺骨的蓝冰之水,此刻感觉来却是如温水一般,蓝非云早已冻僵蜷缩在一起多年的四肢,竟然能慢慢舒展开来,浑身的恶寒之感顿时也减轻了不少。石从年和蓝非云见状,不禁对白发老人大为信服。 接下来,张玄道便列出一张药方,让五毒教诸人去收集,所幸药方上不少药材虽然珍贵,却不是找不到,对于南疆第一大教来说自然不成问题。短短数日,材料便已经收集齐。而张玄道躲入石室之中,吩咐众人不要打扰,便按照千面毒姥口述的解药药方,开始炼制起这寒心冰雾的解药起来。 张玄道让五毒教诸人准备的材料分量足够炼制十几份解药,主要就是怕自己失败,在连续失败了三四次之后,张玄道终于炼制成功。又乘炉火正旺,炼制出数十颗解药后,张玄道便将一颗晶莹剔透红色小药丸递到蓝非云面前。 满目疮痍的蓝非云,见到药丸,毫不犹豫地就一口吞了下去。 解药入腹,顿感如炽热的火球一般,灼烧自己的五脏六腑,全身筋脉膨胀开来,溶溶的血液如岩浆一般,流过每一寸肌肉,蓝非云顿时痛哭,打起滚来,石从年见状连忙欲过去搀扶,见白发老人,对自己挥手示意稍安勿躁,只好紧皱眉头坐下不语。 约过了一盏茶功夫,蓝非云渐渐停止了挣扎,大缸中的蓝冰竟然都化为雾气蒸发耗尽。张玄道示意左右侍女,扶起蓝非云,穿好衣服,到一旁石床之上休憩。 转脸对石从年说道:“蓝教主体内寒冰之毒,已经完全驱除,体内还残留一些五毒之毒,想必这个石长老来说不成问题?” 石从年听罢,连忙去查探蓝非云,一番检查之后果真如白发老人所言,急忙给蓝非云喂下一颗五彩斑斓的药丸,缓缓输入内力化解。 半个时辰功夫,蓝非云一声低吟,醒了过来,虽然身上脸上还是脓疮斑斑,但却都已经开始结疤愈合。 见到白发老人,连忙欲下床跪地,磕头谢恩,张玄道连忙上前扶起,说道:“蓝教主不必多礼,只要答应老夫的三个要求就行了。” 蓝非云听罢,便不再多礼,认真说道:“王老前辈,请讲。” 张玄道顿了一下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点,我要取走这石长老腰间的青色玉佩,和那个黄色小布袋。” 听张玄道说完,石长老虽然面露异色,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就取下交给了张玄道。 见石长老面露异色,张玄道缓缓问道:“石长老似乎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石长老听张玄道问道,便说道:“青色玉佩晚辈不知,但那黄色小袋,王前辈可知其何用?” 张玄道一听缓缓说道:“这青色玉佩乃是老夫祖传之物,而这黄色小袋原先并非是老夫所有,不过早年,老夫救过一世外高人,但医术有限,无力回天,此人弥留之际将此小袋交与老夫,叮嘱老夫一定要看管好。后来老夫四处行医,得罪了此峰原本的主人,千面毒姥,毒姥为报复老夫,将我心爱之物夺走。” “此峰主人竟然是江湖中用毒第一人千面毒姥,难怪毒药天下无双。”蓝非云听罢顿时感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夫听说蓝教主在此峰疗毒,料想毒姥已被蓝教主铲除,便过来一探究竟,帮教主疗毒。”张玄道顿顿接着说道。 “说来晚辈惭愧啊,”蓝非云知道张玄道已经了解自己中毒的经过,不禁摇头苦笑。 听张玄道如此说,石从年也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那前辈可知道此小袋的由来?” 张玄道一听顿时产生了兴趣,说道:“愿闻其详。” 石从年哈哈一笑说道:“晚辈自幼爱看些奇闻怪事的书录,记得偶然在一本古书中,看到关于此袋的描述,竟是异常符合,故在此说来,如有荒谬之处,望前辈莫见笑了。” “无妨无妨,老夫对此等事情也是很感兴趣,石长老只管说来。” “此袋名为储物袋,乃是仙家之人,存放随身物品之用。别看此袋不过掌心大小,却内有乾坤,足有房屋大小。此袋看似无口,完全密封,其实拥有之人,只需一个意念,便可自动开合,释放出或吸收进其中之物。” “世间真有如此神奇之物?那岂不全部家当都可以随身携带?” “呵呵,不过前辈不要高兴得太早,储物袋最初为上古修士研制出,后来修士们为了增强自己修为,不惜杀人越货,抢夺其他之人的储物袋。直到数千年前,佛教一位奇才高僧创出融合修士精血,将自身业力注入储物袋的方法,除非拥有者自行撤销注入的业力,否则,只要业力不消,储物袋他人再无法打开。” “业力?什么是业力?”张玄道问道。 “这个晚辈也不是太清楚,好像佛教中说,业力贯穿一个人前世今生来世,组成一切因果报应,只要此人不是神形俱灭,业力便永远不会消失。” “如此说来,此储物袋除了原本主人,投胎转世回来,外人永远无法打开了?”张玄道不禁有些失望。 “这个晚辈也不知,前辈可自行研究研究。”石长老也是摇头说道。 “哎,当年那世外高人,说有缘人得之,看来老夫是无缘了,不如赠与石长老的好。”说完,张玄道便将储物袋又扔给石从年,同时紧盯石从年眼神。 “这个如何使得,晚辈也曾试过,并不能打开此储物袋,并非什么有缘人,王前辈还是自己收好,不要辜负那位世外高人所托。”石从年也深知此小袋的重要,连忙将布袋,又递还给张玄道。 张玄道见石从年并未显露丝毫贪婪之色,而是一脸真诚,便不再客气,默默收好储物袋。转脸对蓝非云说起第二个要求。 “蓝教主,在彩云城有一人,名叫钱项,不知蓝教主可曾听说过?” 蓝非云笑笑说道:“永和当铺大当家的钱项,奴家哪会不知。” “好好,老夫这第二个要求,便是要这钱项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石从年听罢,一脸冷笑说道:“前辈放心,这钱项当年和在下也有过过节,此事包给在下去办即可。” “好,老夫这第三个要求嘛,便是蓝教主和石长老对天发誓,答应老夫,不可将老夫出手救教主之事,以及今日所谈之事,告于他人。” 这五毒教主身中奇毒,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蓝非云和石从年当然也不愿外人知道,而白发老人所提之要求,比自己原先设想的要简单得多,蓝莫二人立即发誓,毫不犹豫地答应。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办完,张玄道便起身欲告辞。 蓝非云却说道:“前辈留步,奴家一生痴迷用毒,斗胆恳请前辈告知,奴家所中何毒?前辈又是如何化解此毒的?” 张玄道微微一怔,随即说道:“用毒之道,老夫也不甚了解,只不过据我了解天下之毒,主要可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蓝教主所中之毒乃是寒冰之毒,属于水毒。而教主平时所擅长的蟾蜍、毒蛇、蜈蚣、蝎子、蜘蛛五毒之毒以及大部分毒虫之毒,均属于木毒,水银,锈铜之毒便是属于金毒,其他之毒可依此类推。此寒毒定是用天下至阴至寒之物淬炼而成,而且无色无味,天下无色无味之寒毒不过十来种,老夫便找来其相克之物,反复试验,自然找到了破解之法。不知老夫如此解释,蓝教主可满意?” 蓝非云听罢,若有所思说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受教了。答应前辈之事,我五毒教定当全力办到,前辈请放心。” 张玄道见蓝、莫二人不再挽留,便也不再多语,转身离去。 第十六章 逸仙广记 蓝非云,见白发老人走后,对石从年说道:“石长老,你怎么看?” 石从年眉头微皱,说道:“此人绝非王平之。” 蓝非云也说道:“我也这么认为,王平之不过乃医道高明而已,精通的乃是人体百病,对毒药的了解远没有如此之深。” 石从年捋了一下胡须说道:“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正是这倚天峰的主人,千面毒姥!” “什么?”蓝非云虽然有所怀疑,但听石长老说来,还是吃了一惊。 “江湖传闻,千面毒姥,千变万化,心狠手辣,纵横江湖几十年,无人知其真面目。易容成王平之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前日刚派人去请王平之,今日他却已经亲自来到,岂不太巧合了。而且教主所中之毒,绝非一般人所创,也绝非一般人能解,教中长老个个束手无策,此人不出半月却完全解除,说此人不精通用毒,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如果此人真是千面毒姥,所交代之事,我们更加不可怠慢。”蓝非云缓缓说道。 二人正说着,一绿衣女子前来报告,说前方麻长老飞鸽传书回来,仙人谷王平子前辈,不愿出山相助。 蓝、莫二人不禁对视,会心一笑,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不出半日,五毒教众尽从倚天峰撤出,并将建成的石阶道路,也完全铲去,恢复原先的样子。 半月后,遍布天罗各地大陆的永和钱庄,突然都燃起莫名大火,紫绿色火焰遇水燃烧更旺,钱庄内诸物俱化为灰烬,损失惨重。 钱项亲人亲信,或吃饭时,或睡觉时,陆续莫名奇妙死去,不到半年,钱项人财耗尽,伤心欲绝,流落街头,沦为乞丐,最终贫寒交加而死。 江湖上都传闻,钱项这是得罪了千面毒姥的下场。甚至以后江湖上只要有人中了莫名奇妙的毒而死,便有人传闻是千面毒姥下的手。乃至数千年之后,江湖上还有千面毒姥的传闻。真正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有着她的传说。 而张玄道连哄带骗取回玉佩和储物袋后,心中不禁大喜。连忙变幻回猎户的身形,急行数日,又来到杳无人烟的黑水潭旁,仔细研究其储物袋来。 翻来想去,最后,只想出一个办法,用这把诡异的骨剑,强行破袋试试。 只见张玄道手持骨剑,对着黄色小布袋轻轻一划,顿时储物袋冒出一阵青烟,一番扭曲,轰然一声,爆裂开来。张玄道面前却突然多出一大堆东西。 张玄道见此并不意外,仔细研究起,储物袋中爆出的宝物。只见这一大堆东西中,最多的要数一些颜色不一,却晶莹剔透的石头。此外,还有不少张道符,张玄道清楚记得其中几张正是当年小道士打在自己身上,便变得刀枪不入的符箓,张玄道将其贴在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张玄道知道自己并不知其使用之法,便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些符箓,再研究起其他的东西来。 其他的便是一些玉简,桃木剑,以及几身道服,和一块玉佩,两本书籍。 张玄道将其他所有的东西都仔细研究了一番后,依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便拿起那本看似古旧的书,翻看了起来,只见书土黄色封面上三个古篆《长生诀》,张玄道翻开看了起来,发现此书只有寥寥数百字,晦涩隐暗,深奥难懂,看了半天也没有看看懂。只好拿起那本颇新的书,只见深蓝色封面上书四个楷字《逸仙广记》,张玄道叹了口气,静下心,仔细翻阅起来。 原来此书是修真门派,发给门派中低级弟子的一本普及读物。书中并未介绍任何功法,除了大量篇幅记载了一些流传于天罗大陆,历代修真奇人的奇闻轶事之外,都是些关于修真界的一些普通常识的介绍,但对于张玄道这样对修真界一无所知之人来说,却正是需要的。 张玄道从书中了解到,修仙者其修为境界不同,可分为炼气期、筑基期、凝脉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等境界。 炼气期、筑基期、凝脉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又称为下境界,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称为上境界,由于人界灵气过于稀薄,上境界只有到达传说中的灵界才能有可能修炼。 各个境界,除炼气期分为十层之外,其余各境界又分为下中上三层。据张玄道推测,追杀自己的小道士,也不过炼气期的修为,就如此厉害,要是其他更高境界的修真者,要杀自己岂不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书中又说道,修仙者的寿命完全由自身修炼的境界决定。每一层境界的提升,修真者的寿命都会随之大幅增长。 凡人寿命一般不过百岁,而修真者如果天资出众,毅力非凡,能筑基成功,寿元便可翻上一番,接近两百岁。 如果仙根深厚,机缘巧合,能够凝脉成功,寿元又会加长百年左右。 也有很少数修士,心性坚毅,加之福源深至,能够凝结金丹成功,寿命又能延长一百多年,达到四五百年。 而更有传说,天罗大陆几个修真大派中,还存在元婴期的老怪物,寿命甚至达到了千年以上。 看到这里,张玄道想起了白眉老鬼,千年寿元,到头来还是如一场梦,最终在这世间烟消云散。不禁心中感叹,人生苦短,只有修真不断提升修为境界,延长自己寿命才是正道。 张玄道接着往下看,书中写道,在这天罗大陆,散布着无数修真门派,或大或小,或藏于高山深谷,或隐于凡尘俗世,但都有障目避世的禁制保护,凡人根本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也无法进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修真家族,或有自己独立的传承,或依存于这些修真大门派,也在修真界独树一帜,散布于各地。剩余的便是些不入流的散修,苦于无师无门,在修真界是最低层的存在。 张玄道接着向下看,书中以下的章节便是介绍小道士的师门天龙教。之后便是介绍修仙界的一些修真轶事,以及各大门派高手的介绍。张玄道这才发现,前面把自己门派吹得天花乱坠的天龙教,最高修为的掌门只不过是一名凝脉期的修真者。 按照书上所写,修真之人炼气期三层便可以辟谷,五层神识初开。神识开了后,便可以神识扫视玉简,窥见其中的修炼心得或其他功法。 张玄道看着手中的三块玉简,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腹中的饥饿难耐,很显然自己连辟谷的炼气期第三层还没达到,自然更无法窥见玉简中的功法心得了,张玄道不禁苦笑起来。 并且,书中还提到关于灵石的介绍,灵石按照属性可分为金、木、水、火、土等几种,每一块灵石可能含有的属性是多种的,属性越多越不值钱,一般修真界所说的灵石,都是指只含有一种或两种属性的灵石。此外还有一些雷、风等变异属性的灵石,更是可遇不可求。 灵石按照其中所含灵力的浓度和精纯程度,则可分为高阶灵石、中阶灵石、低阶灵石。一般交易时所提到的多少多少灵石,都是指低阶灵石。一颗中阶灵石其中所蕴含的灵力,足可抵同品级的低阶灵石百颗以上,但这种交换却是有价无市,因为没有人愿意吸收炼化同样的灵力,不用中阶灵石,却用百倍的时间去吸收低阶灵石。至于高阶灵石,更是极其稀有,如果谁用一颗高阶灵石交换上万低阶灵石,交换者也会蜂拥而至。 同阶的灵石,按照其品相的不同,又可分为上品、中品、下品。品相越高,灵石中杂质越少,越易于吸收炼化。 此外书中还介绍到一些修真者常用的符箓以及用品的介绍。张玄道看到关于储物袋介绍也赫然在列,竟然和石从年介绍的八九不离十,只不过书中还提到,只要修为高出对方一个境界以上,打开对方的储物袋,也并非是难事。 而关于符箓书中说道,一般一阶符箓如清神符、醒神符一般价格在十张一个灵石左右,而二阶的火球术,金身符,神行符,价格每张在一至二块灵石,三四阶的符箓如寒冰符、风遁符土遁符等,价格便猛然跃至二十至五十块灵石之间。至于更高阶的符箓,书中并没有介绍,由于符箓乃是消耗性物品,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二阶以上的符箓,不是危急时刻,一般低阶的修真者都不会使用。 此外,书中还对神识、夺舍等作了一定的介绍。 神识,乃是指除了眼、耳、鼻、舌、身、意六识之外,自己对外界事物的感受能力。神识越强大,感知能力也越强,感受的范围也越广。若无特定的功法锻炼,神识一般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同倍地增长。 夺舍,乃是指修真者放弃自身肉体,元神侵入其他修真者体内,将其元神吞噬,把身体占为己有的行为。一般说来,夺舍只能在修为相近之人之间完成,否则元神和躯体都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夺舍之力而崩溃,而且,大多数修真者一生只能进行一次夺舍,第二次夺舍往往元神躯体都会莫名消亡。但也事无绝对,传闻西苍佛国密宗诸多活佛均可通过夺舍凡人之体,转世重生,而且多世不灭。 张玄道认认真真,把《逸仙广记》看了三遍,了解到不少修真界的常识后,又再次将仔细研究起《长生诀》来。 张玄道对《长生诀》逐字逐句阅读,并且默记心中,读到六句二十四字,心中突然有所感悟,按照自己对书中的理解,闭目修炼起来。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张玄道睁开眼,却一脸的疑惑,自己明明按照书中的描述修炼,为何却没有感应到体内得那道灵气?是自己理解有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张玄道不气馁,又重新修炼起来,这次整整过了五六个时辰,张玄道终于感到体内产生了一丝灵气,虽然比书中描述的长了五六倍的时间,张玄道却仍然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之情。 张玄道找来些食物充饥之后,便又忘我的修炼起来,谁知,体内得产生的灵气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量也越来越少,从刚开始的几个时辰能够产生灵气,到现在打坐七八天才能产生一丝可怜的灵气。张玄道不吃不喝三四天身体已经很虚弱,修炼只好作罢,生了一堆篝火,打来一只野兔,烤起兔肉来。 一边吃着兔肉,一边随手翻看起《逸仙广记》来,这张玄道知道这《逸仙广记》中没有任何有关于修炼功法或心得的记载,也没有关于修真门派或者修真家族的确切位置和联系方法的记载,此刻翻看来不过是放松放松。 突然,张玄道眼前一亮,书中在介绍一位修真前辈的轶事中,提到了一个叫徂徕山散修集市的地方,并且集市具体地点,开放时间,进入方法均有具体介绍。 张玄道又把此修仙者轶事细读了一遍,心想,现在修炼七八天才产生一丝灵气,自己虽然能够忍受,但身体七八天不吃不喝却无法承受得了,现在这种情况,定是修炼上出现了什么偏差,自己无师无门,没有前辈的指点,很容易走火入魔,如今离徂徕山散修集市开市还有数月时间,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和其他散修交流交流修炼心得,说不定修炼速度就能提升不少。 于是,张玄道将所有宝物收藏好,抱着试试的心态,一路赶往青阳国徂徕山。 第十七章 散修集市 徂徕山,地处青阳国西端与月氏国交界处,山脉东西狭长,南北绵延,山体突兀峻拔,峰峦嵯峨,沟谷幽深,绵延起伏,山上奇峰怪石遍布,恣态万千。与天庐山脉北麓的临天、越天诸峰对立遥望,形成一道宽阔的天然峡谷,名为龙渊峡谷。 民间传说,每逢大雨滂沱,雷电交加之时,便有龙鯠之鱼交会于山巅。故徂徕山又名龙鯠山。 青阳国西部军事重镇,白石城,便坐落于徂徕山南端龙渊峡谷的东部,与地处峡谷西部的月氏国定远城相峙相望,两国数次大战均发生于此。 经过数月的赶路,张玄道终于来到了白石城,张玄道并未改变任何容貌,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由于正与月氏国交战,白石城的守备检查甚为森严,城门每日也只开短短的三个时辰,张玄道来到城中,准备好肉脯干粮,水袋等等一切补给之后,城门已经关上,张玄道不想引人注目,只好找了个平常的客栈住了下来,等待第二天再出城。 张玄道洗漱完毕,吹灯上床,刚欲入睡,却听得隔壁客房有一男一女在窃窃私语。两人声音虽然极其微弱,但张玄道耳力早已远胜常人,自然听得分外分明。 只听得一年轻女子说道:“师兄,这次偷偷下山,师父他不会知道?” 一个年轻男子说道:“师妹你放心,师父带领大师兄、二师兄,去飞霞山云霞洞去捉霓裳蜈蚣去了,没有数月绝对回不来。” 女子听罢又幽幽说道:“这徂徕山集市的散修修为真的那么低吗?” 男子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你放心,我来过数次,徂徕山散修集市虽已有千年,但却是众多散修集市中,最为底层一个集市,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说,来交易的散修大多是炼气期修为,甚至不少肉鸟连炼气期三层都没有达到。以师妹和我两人九层的修为,对这些肉鸟还不手到擒来?” “只是,诛杀这些散修真的没人管吗?我还是有些担心。”女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什么叫散修,就是无门无派,独自修炼的修真者,世间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只需在集市内看好目标,尾随之,等他出了集市再动手,便没有任何人会知道。”男子猥琐地说道。 女子似乎还有些犹豫,猥琐男便又说道:“师妹就不要在犹豫了,这两颗筑基丹陆上人只卖三千灵石,门中师兄弟都在拼命收集灵石,如果我们不能抢先一步,筑基丹便会落入他人之手啊。” 女子听罢,一咬牙,说道:“好,一切听从师兄安排。” 躲在隔壁偷听的张玄道不禁大为头疼,自己的修为正是这两人口中的肉鸟,这两人如此,其他修为稍高的修真者自然也会打起这些肉鸟的主意,自己如找不到好的自保途径,这徂徕山散修集市之行,还真是异常凶险啊。 张玄道突然想到,炼气期五层以上便有神识,这两人自称修为是九层,岂不万一神识扫描一次,立刻发现自己这躲在旁边的肉鸟?想到这,张玄道急忙收拾包裹,施展变换飞行之术,连夜逃出了城。 刚逃出城,只见城外道路上,一白衣男子远远地和自己打招呼,张玄道此时已成惊弓之鸟,见到白衣人,急忙掉头,向另一方向疾奔而去。白衣人一愣,随即追了上来。 张玄道以体内灵力代替内力,全力施展其轻功临风虚步,想不到效果竟然远胜从前,一眨眼已经窜出近百十丈,心中不禁暗喜。 谁知,白衣人竟如鬼魅一般,几个闪跳便来到张玄道身侧,一手便搭在张玄道肩膀上。只见,张玄道并不转身,身形一矮,一招平沙落雁,手腕一转,骨剑暗含恶毒阴气向白影袭来。 白衣人一声低吼,身影飘开数丈,冷冷望着张玄道,说道:“兄台,若要在不识好歹,不要怪白某不客气了!” 张玄道见对方几个照面功夫,就可追上自己全力施展的轻功,并且毫不费力避开自己的偷袭,可见修为差距不是一点点。不过另张玄道心中稍安的是,这人看来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否则绝不会耐着性子和自己交谈。 见对方虽然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但张玄道知道,不少修真者容貌并不能反应其真实年龄,于是,张玄道一抱拳,对白衣人说道:“晚辈无礼,还望前辈见谅。” 见张玄道是抱拳,而不是稽首,白衣人笑笑说道:“无妨无妨,你是武林中人?为何体内有淡淡的灵力?” 张玄道见此人心性颇为友善,便说道:“晚辈原本江湖中人,无意中得到一本秘籍,按照其上功法修行,便如此了。” “哦,可否让我看看你修炼的功法?”白衣人说道。 张玄道心中盘算,天龙教在修真界只不过是一小门派,它的功法自然不会高明到什么地方去,不至于会惹得这个修为高深莫测的白衣人眼红,做出杀人夺宝之事。犹豫了一会,便从怀中掏出了那本《长生诀》。 白衣人接过《长生诀》,简单翻看了一下,又扔给了张玄道,说道:“此《长生诀》,乃是道家一本修身养性的炼气经书。修真界不少小门派苦于无基础典籍,便以此为炼气期的功法,给弟子修行,但此书中的功法,修炼异常缓慢,虽说修炼到大成可延长个二三十年寿元,若作为辅修功法,倒还可以,但若作为主修功法,和修炼所花费的时间比起来,却是得不偿失。” 张玄道听罢,苦笑道:“晚辈刚踏入修真界不久,一切都还很陌生,并没有其他功法修炼,即便对这《长生诀》的修炼,晚辈都有很多不解之处。” “你我相遇,也算是有缘,我这正好有一本,适合炼气期修炼的典籍,虽然没有其他什么特殊效果,但对提升炼气初期修为的提升却是较为迅速,就送给你。”白衣人说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枯黄的古书递给张玄道。 “多谢前辈大恩,”张玄道接过古书,只见上书三个古字“炼气决”,连忙叩谢。 白衣人一顿,又问道:“为何刚才你见到我像见了鬼一样,转头便跑?” 张玄道便把在客栈中听到那对男女的对话,简单叙述了一遍。 白衣人听罢,哈哈大笑说道:“真是瞎枯了他们的狗眼,我到要看看那个门派的小杂碎,竟敢跑到我徂徕七宗的地盘来撒野。我叫他们有来无回!” 原来这徂徕山上,聚集着七个修真宗门,这七个宗门虽然传承不同,却都有千年历史,并且这七个宗门中,传说竟有数位元婴期高手坐镇,一向同进同退,团结异常。时间一长,各自宗门的名号,外人也不再提起,统称为徂徕七宗,连天罗大陆不少名门大宗也要给其三分薄面。 而这徂徕山集市,在七宗创派之时便已存在,七宗中不少高手年轻时,都从徂徕山集市得到过不少好处,于是七宗决定,将徂徕山集市定格在专为炼气期修真者提供交易的一个集市。这也是徂徕山集市这么一个低阶的集市,存在这么长时间的一个重要原因。 白衣人又说道:“你去散修集市,拿着我这块玉牌,可省却你二块灵石的入门费,集市结束离开时,交还给守谷的道士即可。现在,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先行一步。”说完,转身没入夜色中,不见踪影。 见白衣人离开后,张玄道便乘夜色在山林中急行,尽量避开一切陌生人,终于在黎明时分,来到了位于徂徕山深处,一个浓雾弥漫的幽静山谷,张玄道确认方位后,对着山谷中喊道,“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何时徂徕路,重有金樽开?” 声音在山谷中悠悠回荡,不一会,浓雾中有人朗声应答到:“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说着,从浓雾中走出两个黄衣道人,见到张玄道便问道:“道友可是来参加徂徕山集市的?可准备好了入谷的灵石?” “正是。”张玄道说着,便掏出白衣人所给的玉佩,青衣道人一见,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其中一人亲自引领张玄道进入雾中。 “这位道友,手持翠云宗白长老玉牌,不知和白长老可是故识?”前面领路的道士突然问道。 “哦,此玉牌,只是白长老暂时借给晚辈而已。”接着,张玄道便把自己先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当然赠书之事绝口不提。 黄衣道士听罢,摇头说道:“哎,我以前也是散修,深知散修的艰苦,现在人心更加险恶,散修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顿了一下,又说道:“白长老身为今年徂徕山集市的巡察总使,能让你遇到实在是你修来的福气啊,哪像这些混吃混喝的低级巡察使,只在集市内,连山谷都不出,更不会管那些低阶散修的死活。” 原来,徂徕七宗为确保集市中低级散修的安全,安排得几十名巡察使,假装成一般散修,在集市内巡察游走,防止在集市内有恃强凌弱、杀人夺宝之事发生。而集市外,基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再多管了。 张玄道也叹气说道:“是啊,我也深感散修的不易,不知贵宗是否招人,道友可否帮忙引荐引荐?” “我?我只是紫烟谷的一名看门人,哪有什么资格引荐啊,道友既然认识白长老,有他引荐岂不比我强百倍千倍?”黄衣道人摇头说道。 “多谢道友提点。”张玄道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白衣人要是真想收自己,又何必另外赠书呢,自己感觉希望不大,但有机会还是要当面问一下,张玄道不想放过任何的机会。 张玄道和青衣道士在雾中穿行百余步,突然眼前一亮,迷雾顿消,竟是身处在四周群山环抱,苍翠幽深一个山谷之中,张玄道转身看去,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来时的迷雾和道士的身影。不禁大感奇门阵法的神奇。 第十八章 灵毫笔 这徂徕山集市,不愧为传承千年的散修集市。 张玄道来到谷中,只见直径足有数千丈的山谷中,密密麻麻摆满各式各样的摊位。加之往来穿梭购买闲逛之人,足有上万人。 张玄道没有确定的东西要购买,但明白这是了解修真界各类物品价格行情的绝好机会。便自西向东,从南到北的顺序,一个一个摊位的查看,了解各类物品的功用价格。 经过数日的了解观察,张玄道已经基本掌握了大多数物品的价格功效。张玄道归纳了一下,集市中所售之物,大致可分为灵石类、符箓类、法器类、丹药灵草类等几大类。 灵石类,当然不是普通的灵石,而是一些含有变异属性,如风、雷属性的灵石,这些灵石极其稀有,自然价格也令人咋舌,一个上品低阶风灵石,竟然卖到了个一颗中阶五行灵石差不多的价格。而一颗光灵石,竟然卖到了四百低阶灵石,对于张玄道这种只有十多颗低阶灵石的穷光蛋,自然只能看看而已。 符箓类,这是张玄道比较感兴趣的,自然也多多关注。徂徕山集市所出售的符箓,大多为低阶的醒神符,净明符,火球符等等,中阶符箓卖的人不多,最高级也就一紫面老者所卖的,四级天师神雷符,价格竟在一百低阶灵石,摆摊多日也无人问津。 此外,还有一些卖制作符箓的符纸、朱砂、灵笔。符纸的价格不是很高,一般一个灵石就可以购买两打,而朱砂也很便宜,六盒也只卖到一个灵石左右。但灵笔的价格却高得离谱,即使制作最低级灵符的灵毫笔,也要四、五十灵石,这让想尝试制符之道的张玄道,不禁望而却步。 张玄道还从一出售符箓的摊主口中了解到,制符之道异常艰难,需要修炼者花费大量的材料积累丰富的经验不说,还需要制符者有天生对灵符的感应和掌控能力,否者即使练习个上百次,成功一张低阶符箓也不容易。而中阶符箓的制作就更是难上加难,纵然是许多大门派的制符大师,也不敢保证自己制作的中阶符箓成功率能达到一半。所以,基本都是一些财大气粗的名门大派,才培养得起制符师,制作中阶符箓供门内重要弟子使用,普通修士一般只有会使用一些低阶符箓。 张玄道还看到不少卖灵兽的摊位,但价格不菲不说,不少灵兽,喂养也需要一定花费,对于张玄道这样的穷人,也只是了解了解而已,买是绝对买不起的。 张玄道在徂徕山集市各个摊位前,旁听散修们谈论的各种知识的同时,还留意各类灵草和丹药的介绍。因为张玄道了解到,修士修为的提升很大程度上可以依靠丹药的辅助,而各类灵草正是炼制丹药的基本材料。 虽然张玄道对炼丹之术一窍不通,但同样满怀浓厚的兴趣,探听各类草药的功效。而从小道士储物袋中得到的一小瓶丹药,张玄道也最终确定只是一瓶普通的疗伤丹药,论价值和那些固本培元,可提升修为丹药完全天壤之别,最多不会超过一个灵石。 当年青阳山青衣老道的青铜油灯法器,给张玄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集市中张玄道自然也会多多探听关于法器的相关知识。 这一日,张玄道来到一玄衣老者的摊位前,只见老者摊位上摆放着一把乌黑的铁尺,和一面青铜古镜,数名修真者正在和老者讨价还价。 只见玄衣老者说道:“道友就不要再犹豫了,我这把青黑玄铁尺,蕴含磁力,威力巨大,普通飞剑法器,均会被其吸附,乃是斗法的不二法器。老夫每年都来徂徕山集市,一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一名四十多岁中年道士打扮的人说道:“道友这把青黑玄铁尺,的确是低价法器中不可多得的极品,但五百灵石,已经可以买到中价法器,道友如此高价,还说是童叟无欺,实在是不够厚道。我也出个实在价,四百灵石,如果愿意,就成交。” “四百灵石?”这对于这些炼气期散修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围观众人不禁用神识扫视起这个中年道士的修为来,一看,不禁暗暗惊叹,此人竟然是一位筑基初期的高手,那些有非分之想的猥琐之徒,只好咽咽口水。 就在老者刚要回答,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这把铁尺五百灵石,我要了。” 众人不禁把目光纷纷转向说话之人,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白衣人,让诸散修吃惊不已的是,竟然丝毫不能看出此人的修为。 这就意味着,此人要么是凡人,要么是修为高自己一个境界的凝脉期或者结丹期的高人! 见此情况,散修们纷纷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中年道士也不敢多语,随众人闪往一边。白衣年轻微笑着走到摊前,见老者一脸笑容的点头,也不再多语,扔下一个储物袋后,便转身离开,不一会,众人就找不到其踪影。 “这人真是凝脉期的高人吗?我的练到五层的灵眼术竟然丝毫看不出他修为!”一个白净的青年愤愤说道。 “当然是,你们没看到他袖口和衣领上绣着一个类似太极的图案吗?那是天罗第一门派,太一门的标志!”一长相阴险的男子说道。 “太一门的高人啊,难怪出手这么大方。” “这凝脉期高人,要这么一个低阶法器,岂不如同废铁一般,买之何用?钱多了没处花吗?” “人家就是钱多了没处用,买把尺回去量衣服的!” 许多散修第一次看见修为如此之高的修士,不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们却哪里知道,这把铁尺,虽为低阶法器,却是由当年某一大门派高人,专门打制给爱子的特制法器。 制作的材料,众散修误以为是普通玄铁,其实是寒天玄铁,价值远在普通玄铁数倍以上,这把铁尺论价值也绝对不止一千灵石。 玄衣老者这法器也是偶然得来,并不知道其真实价值,见白衣男子离开,连忙查看白衣男子丢下的储物袋,只见袋内五百灵石一个不少。在加上这至少价值上百灵石的储物袋,玄衣老者不禁心中笑开了花,连那个青铜古镜都不卖了,直接收摊就离开了集市。 见老头离去的身影,一般散修议论纷纷。 “这老头可真赚大了!” “恩,这老家伙的祖坟上肯定冒青烟了。” “是呀,那个储物袋也至少价值上百灵石,要是我能有一个该多好。”一个秀才模样的人酸酸的说道。 “就是,哪怕是破损的也好啊。”一个庄稼汉模样的散修也说道。 张玄道一听,不禁问道:“损坏的储物袋,又不能储存物品了,有什么用?” 庄稼汉瞄视了一下张玄道,发现只是一个连炼气期三层都不到的小子,鄙视地说道:“你傻啊,坏了不能修啊,在离这里不远的云罗宗集市,就有好几家修复法器的店铺。损坏程度不高的储物袋修一下也就十来个灵石,你说有没有用,小穷光蛋?” 张玄道听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暗喜,自己身上正好有一个损坏的储物袋。口中却问道:“云罗宗集市?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过?” 旁边也有几个孤陋寡闻的散修问道:“云罗宗集市在哪?不知怎么进入?还望道友告知。” 庄稼汉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道:“云罗宗集市就位于月氏国,大月城西南五十里的云罗山脉之内,不过,那是云罗宗专属的集市,外人入内必须缴纳一定的灵石,要五块灵石哦。”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在众散修面前晃来晃去。 “啊?五块灵石?”众人听罢,不禁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对于这些炼气期的散修来说,五块灵石的入场费实在是太高了。 张玄道心中盘算了一下,现有的灵石如果减去这五块的入场费,便只有七块,肯定不够储物袋的修理费用了,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来还得另想他法赚取点灵石。 几天下来,看着这人头攒动的集市,张玄道腹中感到饥饿难耐,但又不太愿意出去找些吃的。转念一想,那些为低下,又没有携带干粮的散修,想必和自己一样。 发现了这一点,身有玉牌出入集市方便的张玄道,便特地从附近村庄挑来大量煎饼,卖给一些修为低下,又没有携带干粮的散修,多日下来,灵石虽然没换到,但也也换得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如形状奇特的石头、怪异的草药、残破的符箓、法器的碎片、残缺的典籍不知名的丹药等等。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何用,但张玄道也摆一个摊,将这些物件一一摆摊出售,半天下来,竟然卖出三四样,赚得了三块灵石,张玄道不禁心中大喜。 可是好景不长,见张玄道如此,不少低修为的巡察使也干起买卖吃喝的生意来,见无人问津,张玄道便不再买卖,继续逛起集市来。 出入集市多了,和守谷口的紫烟谷道士也熟了起来,黄衣道士提醒道,这玉牌不仅可以反复使用出入集市,而且带个三四个人进入集市也是允许的。 张玄道顿时明白黄衣道士所指,便开始在谷口专门等候一些修为低下,囊中羞涩的散修,以一块灵石的费用,带对方进谷。而守谷口的道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每等张玄道收取灵石过后,才现身出来。 数日下来,竟然赚得整整二十颗灵石,张玄道明白,做什么事不能过分,便分给了那黄衣道士八颗灵石后,继续回到了集市之中。黄衣道士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在谷口看门。 第十九章 黄面老者 在集市转得久了,张玄道发现有这么几个人行为有些怪异。 一般散修人聚集成一个临时的小队伍,并不罕见,因为这能有效防止有修为略高的之人的袭击。而这四人,一僧一道以及一对中年夫妇,在当日玄衣老者离开之时,几人便也随之离开,张玄道以为是一个队伍相互照应的道友,但过了不到一日,这四人竟然又回到了徂徕山集市,而那老者却没有回来。 这种情况在这些囊中羞涩的低阶散修中是很少见的,没有急事谁也不愿进出集市,多给那两块灵石的入门费。 张玄道便暗暗注意这四人,因为张玄道知道,集市规定,只要检举不法行为,就会有一定灵石的奖励。张玄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捞外快的机会。 张玄道远远跟着这四人,只见四人逛了一圈后,便找了个人相对较少,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张玄道立刻假装在不远处的一个出售符箓的摊位前,挑挑捡捡起来,并竖起耳朵,透过嘈杂的喧闹声,偷听起几人的对话来。 只见四人表面再闭目打坐,实际却用江湖中的传音入密之术,交谈起来。而张玄道耳力远远超过一般的同阶修士,再加上对传音入密之术的了解,对方的对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得中年妇女说道:“这次幸亏没有那对年轻男女先下手,否则我们必定被那白衣人诛杀。” 那胖和尚也说道:“是啊,白衣人盘问我们的时候,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中年文士也说道:“想不到那看起来只有五层修为的老头,也是深藏不露,竟然也是筑基期修为的高手,我们差点便上了这恶当。” 中年妇女又说道:“是啊,即使没有那白衣人,一个筑基期修为的高手,再加上他那面诡异的铜镜,我们要取胜也是异常艰难啊。” 叹了口气,又转脸对那容貌枯瘦的道士说道:“我说刘大哥,你下次挑人挑准一点好不好?不是隐藏不露的高手,就是穷得叮当响的穷鬼。你是怎么看的啊?” 这时,被张玄道在一旁假装挑符箓的摊主,一黄面老者,见张玄道修为低下,而又心不在焉,不禁大声问道:“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不要挑拣了,我这符箓都一个样。”四人的眼光不禁被吸引过来。 张玄道见状,连忙指着摊位上的一直灵笔,说道:“老丈,这枝灵毫笔,五十个灵石,价格也太贵了。” 黄面老者说道:“那你能出多少?” 张玄道不禁憋红了脸,说道:“八个灵石怎么样,要嫌不够,我这还有一瓶疗伤丹,和你交换如何?” 见张玄道只能出这么点,黄面老者不禁脸色微变,怒道:“买不起就不要过来丢人,你快点走,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见老者哄自己走,张玄道还不甘心的说道:“老丈我真的是对制符之道非常向往,我真的只有这么多灵石了,老丈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写下欠条,等我有了灵石,一定加倍奉还。” 听到这边的对话,四人中的胖和尚对中年男子,讥笑道:“老刘,看到没有,这就是标准的穷鬼,你要是挑上这么个穷鬼下手,连我们的入门费都赚不回来!” 一直不做声的道士也恨恨说道:“这破集市基本都是这样穷鬼,要找一个油水大的主哪有那么容易,你们找个给我看看?。” 张玄道听见,不禁心中暗喜,刚欲起身离开。却听得黄面老者缓缓说道:“小子真对制符这么感兴趣?” 张玄道原本和这老者讨价还价只是演戏给这四人看罢了,想不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黄面老者似乎真有卖此灵笔的意思。连忙跪下一拜,说道:“晚辈诚心诚意想学制符之道,无奈投师无门,如前辈能成全,晚辈永世不忘前辈大恩大德。” 那四人见老者竟是炼气期九层修为,而且拥有大量符箓,也顿时打消了打劫老者的念头。起身前往别处,找肉鸡去了。 黄衣老者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愿意学习制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难得你有此之志。你拿此笔按我所说的运转灵力,画下此符文。”接着便让张玄道按自己所说的做起来。 张玄道拿起灵毫笔,沾上些许朱砂,运气灵力,缓缓注入到笔杆之中,在一张符纸上,画制出老者指定的符咒。 一盏茶功夫,张玄道终于缓慢画完了符咒,老者拿起符箓,仔细观察了片刻,只见符文上灵力波动,虽然有些紊乱,却中规中矩,四平八稳,不像许多新手制符,瞬间就自行崩溃。 黄面老者心中不禁大喜,此年轻人显然是第一次制符,竟然能达到如此程度,资质显然远在自己之上。表面却不动声色,沉声说道:“看来你还有一点制符的天分,这样,你跟着我帮我打些下手,我这灵符笔便借给你,而朱砂、符纸则由你自己准备。” 张玄道听完,微皱眉头,问道:“不知老丈所说的打下手,具体是指干什么。” 黄面老者哈哈一笑,说道:“不瞒道友,我在云罗宗集市有一间店铺,也是出售符箓之类,如道友愿意,可与老夫同往,平时给老夫做些杂事,打点店内的生意,老夫对于制符之道也有些心得,还可提点道友一二。” 张玄道听完,心中想到,这云罗宗集市不正是自己想去的地方吗,天下竟有如此的巧事。面对这么一个天大便宜,张玄道不禁有些担心。但转念又一想,自己一无所有,这老者只要不是又像千面毒姥那样,需要什么试药人偶,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便答应了下来。 黄面老者见张玄道同意,也颇为高兴,给张玄道讲了一些关于符纸、朱砂、灵笔、咒符的一些基本常识。 符纸主要是由百星草制作而成,百星草,草生六叶,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白色小点,宛如天上繁星。当然,也有用千星草制作的符纸,千星草远比百星草珍贵百倍,在天罗大陆也是极其稀有,价格远远高于百星草制作的符纸,不是名门大派的制符大师绝对负担不起。 五行之中,黄色代表了皇天后土,对妖鬼邪魔有镇压的功效,所以一般道士都喜用黄色的符纸。但符纸不一定是黄色,制符师会运用分别代表五行颜色的白、绿、黑、红、黄各色符纸制符,不同颜色的符纸,其功用也不尽相同。例如,黑色的符纸其中一种功用便是用来请各类阴兵妖鬼。当年小道士所使用的护身金光符,便是使用白色符纸绘制。 朱砂,又称为丹砂,颜色呈土红色。而制作符箓的朱砂并不只是单纯的朱砂,根据其所制作符箓功效不同还要添加一些辅助材料,往往许多珍贵的辅材,价格远远超过朱砂本身。所添加辅材的不同,朱砂呈现出的颜色也各不相同,有金色,银色,黑色,黄色等等。例如制作醒神符所用的朱砂色呈玄红色,便是添加了雄黄,玄明砂等材料的结果。 灵笔的制作则更为复杂,低阶灵笔笔头多为灵兽的毛发,以狐类为最佳,其次一阶灵狼的毫毛也能制作灵笔,不过效果却差了不少。笔杆使用千年紫金竹为佳,如果没有,使用百年金斑竹也勉强可以代替。黄面老者的这只符笔,便是使用灵狼毫毛与百年金斑竹制作而成。 至于制作中阶符箓的高级符笔,所需的材料更是天材地宝,许多材料根本只在古书上有过记载,在天罗大陆早已绝迹。例如,制作极品高级符笔笔头的最佳材料,九尾妖狐的眉心毫毛,根本是从来也没有人见到过。 张玄道认认真真听完,把这一切牢记于心。便开始按老者所说,到一些摊位,挑选了一些品质较好的符纸、朱砂,回到老者身边开始了练习符箓的绘制。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在老者的指点下,不断尝试绘制醒神符符箓。在将花费一个灵石买来的两打符纸,和一盒朱砂基本用完之后,张玄道终于绘制成功了一张醒神符。 看到制作一张最为低阶的醒神符,竟然消耗了近一个灵石的花费,而一个灵石,可以买一打的醒神符,张玄道不禁苦笑不已。 但黄面老者却内心非常激动,要知道,即便是号称制符天赋极高的自己,当年近试验了一个多月,花费数百张符纸才勉强成功了一张醒神符。而这年轻人竟然短短数日就能制作出一张醒神符,如果全力栽培,以后成为能够制作中阶符箓的制符大师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禁对张玄道越加的看重了。 离集市散市还有七八天,黄面老者看到自己的符箓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收摊,带领张玄道离开徂徕山,直奔云罗宗集市而去。走之前,张玄道自然不忘到集市监察处举报了那谋财害命的四人。 第二零章 云罗宗集市 俗话说:“上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位于月氏国都城大月城外的云罗山就是典型的例子。 云罗山不高,却奇松怪石,云雾缭绕,终年不见真面目。久而久之,民间有传说,云罗山上有仙人居住,求仙问道之人便纷至沓来。但进入上山不久后,便会迷失方向,在迷雾中七转八转,困个几日后,才能糊里糊涂的又地走出山来。即便如此,前往云罗山拜访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张玄道随黄面老者一路奔波数日,终于来到云罗山下。张玄道这几日和老者一路闲聊,彼此也增进了不少了解。 黄面老者,姓祁名松山,原本是云罗宗属下一个修真家族的弟子。后来由于家族中发生一些事故,祁老便离开家族,在云罗宗集市摆地摊卖些符箓,勉强为生。经过多年经营,终于买下了间店铺,继续做着出售符箓的生意。 张玄道也没有隐瞒,把自己以武入道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祁老听后,对张玄道咄咄称奇,并以贤侄相称。 只见祁老看了一会云罗山的迷雾,从储物袋取出一个类似于罗盘的东西,便和张玄道一起进入了迷雾。 这漫山的迷雾,要比徂徕山集市的迷雾要浓烈,诡异的多。不仅让人看不见,连听都听不见,张玄道在迷雾中只能紧紧跟着祁老,生怕一不小心落下,再也出不去。 走了约二炷香的功夫,张玄道终于看到了一坊用不知名玉石砌成的石雕牌楼和一条汉白玉石砌成的石台阶。只见牌楼上中间刻有四个金色大字:“云罗仙宗”,旁边雕刻龙凤麟鹰等瑞兽,环绕游走,栩栩如生。那条石台阶却绵延伸向远方的浓雾中,不知通向何处。 石台阶前两个年轻的道士,手持拂尘,见到祁老来到,宣了一声道号。祁老连忙递上一块青白色的玉牌。年轻道士检查了一下,手中拂尘一挥,石牌楼一旁的迷雾向两边退开,又显露出一条青石板小路。祁老连忙带着张玄道踏上小路,迷雾随即又合拢了。 走在小路上,祁老说道:“那牌楼之后便是云罗宗,我们这些人,虽然在云罗宗集市做生意,却并不属于云罗宗,甚至连俗家弟子也不是。每月只需按时交纳十块灵石的费用就行了。” 走了一会,便来到规模不小的一条街道,两旁店面足有百家,祁老见张玄道东张西望,便给张玄道解释道,这个紫香斋店是卖丹药的,那个无空楼是卖法器的,那个灵兽宝号嘛,自然是卖灵兽的。。。一路下来,店面都介绍了七七八八,张玄道还真发现了好几家修复法器的店铺。 随着祁老来到了街道的最里端,终于到了祁老的店面,灵符斎。店面位置偏僻、规模窄小不说,连招牌上字的漆也掉了不少,说是云罗宗集市最为寒酸的店面也不为过。张玄道立刻明白,祁老这些年惨淡经营,赚取的灵石,恐怕只能勉强维持着日常的消耗,要不然也不会到徂徕山散修集市去摆地摊。 进入了店面,张玄道赫然发现,店内竟然有一三十多岁的凡人女子。见张玄道瞪大了眼,祁老笑笑说道:“贤侄不必惊讶,此乃老朽小女祁巧云。” “张玄道,见过小姐。”张玄道抱拳行礼说道。 祁巧云也微微一笑,颔首到:“巧云见过公子。” 接下来,祁老便将介绍了自己在修真家族的经历,以及如何有一凡人女儿的经过。 原来,与一般的修真门派严禁修士与凡人通婚不同,由于经常要与世俗打交道,不少修真家族并不禁止修士与凡人通婚,加之不少修真门派弟子的后人也会出现凡人,都安排到下属的修真家族之中。这样的结果却是,不少修真家族中后代拥有灵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完全消失,家族自然也就没落了,祁老原来的家族便是这样,祁老的内人便是凡人,已于十多年前去世。所以,近百年来,修真家族也渐渐禁止和凡人通婚,为的就是确保拥有灵根后代的数量。 张玄道虽然也耳闻一些关于灵根的说法,但也只是片言只语。不禁问道:“祁老,什么是灵根,灵根对修真之人真这么重要吗?” 祁老淡淡笑道:“灵根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灵根是作为一个修仙者先决条件,没有灵根,你就无法感应到灵气,体内得灵气也无法聚集,更谈不上什么修炼。但灵根不是人人都拥有,一般凡人中万人中有一个有灵根的就已经很庆幸了,而有没有灵根就好比一个的性别,天生就决定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根本无法改变。” 顿了一下又说道:“一个人的灵根和资质一样,也有优劣之分,一般来说,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大多数人的灵根,都是这五行中四种或三种的混杂,由于有多重属性灵根,这些人修炼起来,往往灵气会因为相克,而抵消掉不少,修炼速度也自然也就奇慢无比,许多人修炼一生也就停留在炼气期。”说完,叹了口气,自嘲说道:“老夫便是土、木、火三灵根混杂,苦修这么些年也只停留在炼气期九层而已。” 见张玄道听得聚精会神,便接着说道:“而有一些人则不同,他们只拥有两种或一种属性的灵根,一种属性的不用说,修炼速度自然奇快。拥有两种属性灵根的人,如果这两种属性相克,如水克火,便也是如同鸡肋,修炼速度虽然好过三灵根四灵根,但和单灵根相比却是天壤之别。” “而如果这两种灵根属性相生,如水生金,便能相辅相成,修炼速度往往能超过三灵根、四灵根很多,当然,和单灵根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因此,修真界通常也把相克两灵根、三灵根、四灵根统称为‘伪灵根’,相生两灵根称为“双灵根”,而把最为稀有的单灵根称为‘天灵根’。” “天灵根拥有者,不仅修炼速度奇快,而且修炼遇到瓶颈的几率也是极小,筑基、凝脉、结丹的成功率也是普通修仙者的十倍以上,所以,天灵根是各大修真门派疯狂争抢的对象。” “此外,修真界还有一些变异灵根,如金属性灵根变异的雷灵根、木属性灵根变异的风灵根等。虽然没有天灵根那么逆天,但也是修真界宠儿。至于火属性变异的光灵根、土属性变异的暗灵根,也只有在传说中出现过一两个人,目前天罗大陆还没有一个。” 听祁老说完,张玄道不禁咂砸舌头,想不到关于灵根还有这么多学问。但心中隐隐也有些感觉,自己之前修炼速度那么慢,恐怕十有八九,也是伪灵根。不禁叹了一口气。 祁老见张玄道叹气,笑笑说道:“灵根纵然作用很大,但万事无绝对,一个人的修为高低,还是要看个人的毅力、机遇等等,据说这云罗宗的祖师,元婴期修为的无云老祖便是三灵根。” 张玄道只是有些遗憾,见祁老如此安慰自己,笑道:“祁前辈,这中的道理,晚辈自然明白,晚辈一心向道,绝不会因为如此小事而自暴自弃的。” 接下来的数月,张玄道白天便在祁老的指点下,开始练习绘制灵符,晚上便打坐修炼《炼气决》和《长生诀》。 渐渐地,张玄道虽然修为没有什么显着提高,但绘制灵符的成功率却大大的提升了,从原来的二十张成功一次,竟然到现在能每两张就成功一张。 而且,对复杂一点的二阶火球符、冰针符也能绘制出较高的成功率。每天便可帮祁老绘制出,三到五张低级符箓。 祁老见张玄道短短数月的练习,竟然快赶上自己几十年的符箓绘制水平,不禁大喜,连张玄道练习的朱砂、符纸也完全由自己提供。 张玄道接受祁老如此重礼,心里自然过意不去,加紧了符箓绘制的练习,好提升更高的成功率,帮上祁老的忙,报答祁老对自己的培养。 一年过后,张玄道终于将修为提升到了炼气期二层,祁老也喜笑颜开,竟然将灵毫笔作为礼物,赠送给了张玄道。张玄道觉得亏欠祁老太多,不愿接受,但祁老坚决要张玄道收下,张玄道推却不过,心里却更加过意不去了。 通过一年多符箓的绘制,张玄道符箓绘制水平终于接近了祁老的水平,开始接手祁老的工作,祁老则把经历放在外出前往各个散修集市,收集各类符纸、朱砂、灵笔的材料收集。其间,张玄道也不忘来到回灵阁,花了十二块灵石,将自己的储物袋修复好了。 随着张玄道绘制符纸成功率的提高,祁老灵符斎的符箓价格也有所降低,生意自然好了不少,张玄道也将店面里里外外从新装饰一新,并建议祁老花了五块灵石,在街口立一块不大招牌。令不少根本不知道最里端灵符斎存在的人,也来光顾了。 而祁老每次回来,都带来不少材料,灵符斎逐渐从符箓的出售,变成到出售各类低阶符纸,低阶灵笔、朱砂等。并且还可根据客人要求,定制不同功效的符纸和朱砂。时日一久,竟然也小有名声了,连不少云罗宗的制符师,也懒得外出收集材料,直接在灵符斎订购符纸、朱砂等物品。 无人问津的灵符斋,渐渐有了人气,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 第二一章 春风化雨符 就这样过了二三年,张玄道的制符之术越加的纯熟了,自身修为也提高到了接近炼气期二层顶峰,但是修炼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此间,祁老的女儿祁巧云,也找了个普通人家嫁了出去,不再在店内帮忙。张玄道便承担起店内一切的杂事,练习制符的时间也少了不少,不过在祁老的坚决要求下,灵符斎收入的灵石,由张玄道占二成。 张玄道把得来的灵石一般用于自己买些符纸,朱砂,练习一些卖得不太好的符纸的绘制。例如,疾风符,使用此符箓,人便可瞬间飞出数丈,本是逃命的绝佳符箓,但由于距离太短,而连续使用的话,许多不熟悉者,手法根本跟不上,结果便是无人问津。 但张玄道却不这么认为,首先绘制疾风符使用的符纸,用最为平常的黄色符纸即可,朱砂的辅材也只需添加非常便宜的木纹砂,其次,绘制的符文相对简单,张玄道已经能做到每一块灵石的成本的材料,可绘制出二十张左右的疾风符。 张玄道闲暇时,也不断练习施放疾风符的手法,不多时日,张玄道已经能够连续施放数十张疾风符,人竟然可以瞬间窜出数百丈,如此效果,一般的三阶风遁符一不过如此,张玄道不禁心中暗喜。又暗自绘制了数百张疾风符。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为自己修为的为何如此之慢而苦苦思索,祁老在一旁,说道:“贤侄,修炼往往不光要靠自身的修炼,有时还要依靠外界因素的辅助。你现在只是修炼速度减慢了,通过苦修还是可以克服的,但以后你很可能还会遇到瓶颈,遇到瓶颈即便你苦修到死,修为也不会有丝毫提升。” “那该怎么办?”张玄道疑惑地问道。 祁老呵呵一笑,说道:“突破瓶颈的方法也很多,各人各不相同,有人通过丹药,有人通过斗法搏杀,也有人通过感悟天地,但像你这样闷头苦思,绝对不行。道法和佛法不同,不是光靠冥思苦想就能突破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是瓶颈,不妨也可以到附近出售丹药的店铺去看看,买一些提升修为的丹药,可省却你大量修炼的时间。” 张玄道知道固本培元的丹药的昂贵,本不愿这么早就依靠丹药提升修为,但此刻听祁老讲来,觉得言之有理,便起身感谢祁老,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张玄道虽然来云罗宗集市已经三年了,但一直潜心于符箓绘制,以及《炼气决》、《长生诀》的刻苦修炼,很少出门闲逛,除了那次去修储物袋,也就出来过七八次。 张玄道在大街上闲逛,望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四层木质楼房,上书四个大字,妙丹宝阁。张玄道知道,这云罗宗集市规模最大一间出售丹药的店铺,店铺分为四成,前三层分别为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的修士开设,而第四层一般不开,只有交易极其珍贵的物品,才会为贵宾打开。 张玄道进入店内,只见里面出奇的大,并且看不到卖东西的伙计,只有一些排放整齐的透明柜子,十多个低阶修士正在不同的柜前,指指点点。旁边一个宽敞的楼梯,通向二楼,楼梯入口处一名中年修士,手持纸扇微笑看着店内的客人。张玄道明白,此人应该就是这一层的管事。 张玄道来到一个透明柜前,只见里面摆放着一瓶丹药和几颗丹药,旁边一块白玉牌上隽秀的小字刻有:“固元丹,适合炼气期八层以下修士使用,可固本培元,精进法力,提升修为。价格:一瓶一十六颗,五块低阶灵石。” 只见旁边一名蓝衣修士,拿出五块灵石,放在柜前的一个白玉托盘上,小托盘却丝毫动静没有,蓝衣修士见状,只好,在放入盘中的五块灵石中,又取回二块,重新放入另外的二块灵石。张玄道顿时明白,这蓝衣修士,在五块低阶灵石中,掺杂了二块价格低下的下品低阶灵石,而这白玉小托盘,竟然能识别出。 只见蓝衣修士重新放入灵石后,小盘微微抖动几下,便缩回柜内,不一会便再次伸出,盘子中央灵石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柜中展示的一模一样的白瓷小瓶。蓝衣修士立刻取下小瓶,倒出丹药数了一下,又倒回小瓶,并将一颗丹药放入口中,盘地打坐,不一会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离开了。 张玄道见状,不禁暗暗称奇,这妙丹宝阁不愧为云罗宗集市第一丹药店铺。将所有的展示柜中的丹药看了一遍后,张玄道发现,一共三十多种丹药中,有固本培元提升修为功效的有十多种,但价格都在十几到五十块灵石之间,最便宜的是一种叫做练气丹的丹药,二十颗丹药只卖五块灵石。 张玄道把所有丹药的名称、功效、价格牢记于心后,并没有急于购买,而是又来到其他药铺继续询问丹药价格。 一连跑了七八家店铺,张玄道来到一间颇为破旧的店面,百草堂,其实就在灵符斋对面不远,由于实在不起眼,张玄道一直也没有注意过。张玄道进入店中,发现此店是以出售各类灵草灵花为主,也兼卖一些低级的丹药。而店内的老板是一位看起来二十不到的小姑娘。 张玄道对丹药价格已基本了解,便开口问道:“姑娘,贵店可有炼气期固本培元的丹药出售?” 姑娘看了一眼张玄道,说道:“本店炼气期固本培元的丹药只有固元丹和练气丹,不知道友需要那一种。” 张玄道虽然知道这两种都是比较低级的丹药,但有什么区别,还真不知道。便问道:“不知这两种丹药,哪一种适合炼气期二层左右使用。” “以道友的修为,我建议你还是先买练气丹比较好,等服用练气丹达到一定数量,效果不那么明显之后,再使用固元丹提升修为,远比你两种丹药同时服用的效果要好了多。”姑娘笑笑说道。 张玄道还不知道有这一说,原本以为各种丹药同时服用,岂不效果最好。便问道:“在下孤陋寡闻,不明其中道理,还望姑娘告知。” 姑娘淡淡一笑,说道:“呵呵,其实道理很简单,这种丹药均是由不同的灵草材料炼制而成,这些材料互相之间能相辅相成,但是和其他丹药中的成分却不一定能有辅助效果,甚至还有可能将药性抵消。多种丹药同时服用,效果自然不如服用一种丹药。” “多谢姑娘告知,不知这练气丹价格如何?”张玄道抱拳谢过后说道。 “练气丹二十颗,卖四块灵石,固元丹十六颗,也卖四灵石。”姑娘说道。 价格比妙丹宝阁低一点,和其他店铺中的价格一样。张玄道听后,说道:“不知贵店丹药可否由其他东西交换。” “当然可以,二十颗练气丹或十六颗固元丹,换五十张火球符或冰针符。” 张玄道一听,火球符和冰针符在一阶符箓中是最常用,也是价格较高的两种,一般价格在十张兑换一块灵石。五十张符箓价格就是五块灵石,比用灵石购买还快一点。于是,便说道:“姑娘如何知道,我要用符箓交换,而且姑娘这交换的价格不太公道啊。” 小姑娘一听,抿嘴一笑,说道:“你不就是街对面灵符斋祁老店里新来的伙计吗?你五十张火球符的成本不过三个灵石左右,价格四块灵石的丹药,换你五十张火球符,哪有不公道啊?” 张玄道现在不缺的就是符箓,灵石却没有多少,还需购买制作符箓的材料。便不再和小姑娘讨价还价,说道:“这样,九十张火球符,我拿两瓶练气丹。” 小姑娘一听,说道:“好,谁叫我们是街坊邻居呢,这两瓶练气丹是你的了。”说着,取出了两瓶练气丹。 张玄道接过丹药,也掏出两叠符箓递给小姑娘,双方检查完毕后,张玄道正欲离开,小姑娘却又说道:“道友可知道‘春风化雨符’。” 张玄道不禁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在下孤陋寡闻,愿闻其详。” 小姑娘神秘地说道:“这‘春风化雨符’乃是我家祖传符箓,可增进催生灵草生长,天下独一无二,无奈我没有制符之才,试了很多年,连一张一阶符箓都绘制不好。我也找过祁老,祁老说这是中阶符箓,他绘制不了。其他的高级制符师,势大气粗,我也不敢去找。我观察你很久了,觉得你人因该不是奸诈之徒。才将这秘密告诉你,看你能不能制作。” 张玄道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在下如果帮你制作这符箓,有什么好处?” 小姑娘笑笑说道:“好处没有,不过我有祖传的制符灵笔,和朱砂辅材我全部准备好了,你帮我绘制十张,我便送你一张。不过你得发誓,这符咒除了祁老,你不可再告诉其他人。” 如此好事,张玄道自然不会推却,一口答应下来。回到灵符斋,祁老也很赞同,说道:“贤侄,对符箓的感应力远胜于我,此事还是大有希望的。不过,此符箓我也研究过,甚是奇怪,此符箓需要的符纸朱砂等辅材,全是低阶符箓的要求,但符文却是中阶符箓。因此,每次绘制到一半,都因为符纸等承受不住符文的强大灵力而自行燃毁了。” 张玄道便开始试验,果然和祁老说的一样。张玄道便又问小姑娘,是不是需要使用中阶符纸,或朱砂的添加材料不对。但小姑娘却一口咬定,说她爷爷去世时,说的清清楚楚,朱砂里的辅材就这几种没有错,而符纸就是低阶符纸,否则使用中阶符纸,画出此符催生灵药,只要不是什么天地奇珍,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张玄道听罢,无奈又回到灵符斋,继续思考失败的原因。 想来想去,张玄道觉得,如果是符文或辅材的问题,自己也根本无法试验,如果是符纸有问题,自己则可以试验一番,因为低阶的符纸就这么几种。张玄道便找来黑、黄、绿、白、红各种符纸试验。 五种符纸一试下来,张玄道心中顿时有了数:这春风化雨符咒,乃是中阶符咒,蕴含灵力极高,低阶符纸自然不能承受。而祁老和自己起初,以为此符咒是木系符咒,便使用木属性的绿符绘制,结果灵力叠加,自然绘制到一半便自燃而毁。 但张玄道使用了相克的金属性白色符纸后,符咒便稳定了不少,但始终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无法凝结融合于符纸。张玄道只好不注意力转向,小姑娘那只祖传的符笔。发现此符笔虽为低阶灵笔,却是使用了极为罕见的水绵竹作为笔杆,金灵狐毛为笔头。张玄道便试着使用强度不同的灵力,和不同属性的灵力注入灵笔一一试验。经过数月的试验后,终于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最后符咒终于凝结在符纸上,形成了一张春风化雨符符箓。 看到,上面绿光幽幽的白色符箓,张玄道不禁狂喜,忍不住开口大笑。不仅是因为春风化雨符绘制的成功,而是发现了一种可通过,降低添加辅材的灵力,和使用相克的低阶符纸,绘制中阶符箓的窍门。 第二二章 金光老道 接下来的近一年时间,张玄道将春风化雨符制符之法告诉祁老后,祁老也痴迷不已,特地花大价钱,仿制了一支水绵木金狐毛符笔,开始绘制春风化雨符,经过长时间了练习,祁老终于也绘制成功了一张春风化雨符。 并且对张玄道态度也转变了许多,竟然以道友相称,说张玄道以后成就必定远超自己,只求不要忘了自己这个老朋友,便心满意足。 而这段时间,张玄道减少了符箓的绘制,而把大量时间,投入到了修为的提升上去,在练气丹的辅助下,埋头苦修。但是两瓶练气丹眼看就要用完,张玄道明显感觉到,练气丹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了,但修为却还是只到达炼气期二层顶峰,没有突破到炼气期三层。 张玄道不禁心中苦笑,看来自己的灵根还真是比较低劣啊,小姑娘说一般人两瓶足够炼气期五层以下修为提升一个层次了,而自己却只提高了半层不到。这样看来自己连一般人的资质还不到啊。 无奈之下,张玄道只好又以帮小姑娘画符,换取了两瓶练气丹和固元丹,继续依靠丹药辅助,刻苦修炼。 这一天,祁老外出收购各类材料去了,张玄道正在一边看店,一边闭目打坐。突然,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张玄道急忙睁开眼,只见店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瘦高,额头硕大,脸面窄小,尖嘴猴腮,相貌极其猥琐的黑衣老道。 老道看到张玄道,开口便问:“祁老鬼死哪去了,你是他什么人?” 张玄道见对方口气颇不友善,但还是客气的说道:“祁老外出办事去了,我乃店中伙计,帮忙看店,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哼,帮祁老鬼看店,也不是好东西,看道爷我要了你的命!”猥琐老道说完,不由分说,便一拂尘打来。 只见拂尘上金光闪闪,一看就威力不凡,张玄道毫不犹豫,连拍三张疾风符,一下子窜出店外,直奔集市监察处而去,老道也不敢追赶,将店中大肆搜略了一番,扬长而去。所幸店中存放的只是些数量不多的低阶符箓的样品,大部分符箓,张玄道和祁老都存放在储物袋内,损失不是很大。 当日下午,祁老便赶了回来,店中一切已恢复如初,便问张玄道店内发生了什么事,张玄道还是把这件事和祁老讲了一番。 祁老一听不禁火冒三丈,恨恨说到:“这金光老杂毛,原本和我在一个修真家族陶家中作管事,我们关系也还可以,虽然此人一毛不拔,还处处挖空心思刮别人的好处,但是,由于我当时会制符能赚些外快,而他无一技之长,便不和他计较。 后来,我无意中在一凡人手中收得一件低阶法器,你也知道法器对于低阶修士是何其的难得。这老杂毛便刻意讨好我,向我借用。碍于是同门的关系,我便借给了他,谁知这厮借得法器后,竟然在外击杀低阶修士,抢夺宝物,后来有人来家族中告状,他竟一口反咬说是我干的,因其身为家族内姓弟子,而我为外姓弟子,为此我被逐出家族,法器也被没收。” 祁老说完,咬牙切齿,道:“想不到,我未曾找这老鬼算账,这老鬼又主动欺上门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张玄道说道:“这老道此刻恐怕已经走远,祁前辈又如何寻找?” 祁老听完,神秘一笑:“道友有所不知,做生意不留个心眼是不行的,我这店中所放的符箓样品中,掺杂了一张‘定位符’和一张‘追踪符’,在这两张二阶符箓表面我又绘制了一层一阶符箓,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这‘定位符’只要一被移动,我手中的另一张定位符便会自行燃烧,我便知晓店内有变故发生,这正是我立刻赶回店里的原因。” “而这‘追踪符’,顾名思义,便是起到追踪的效果,和定位符一样,只要不超出方圆百里,我便能感应到。”祁老说着,拿出一张黄色符纸绘制玄色符文的符箓。 “那金光老鬼此刻并未走远,我准备一下,就去和这老鬼将恩怨一笔勾销。贤侄可愿意通往?” 见张玄道点头答应,祁老又说道:“其实与人拼斗也可以提高修为,贤侄可以在一旁观看,这是一张三阶灵甲符,你配合疾风符使用,应该自保无忧。” 三阶灵甲符也是增强自身防御的符箓,和低阶的土甲符和金光符不同,增强防御的同时,却不会减少自身的敏捷程度,而且效果也远胜于土甲符和金光符。张玄道见祁老赠给自己如此贵重的符箓,心中暗暗决定,这次打斗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帮助祁老。 祁老简单准备了一下,便和张玄道一路追赶,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找到了金光老道。想不到此老鬼,竟然在凡人的一间妓院内鬼混。 妓院内,灯红酒绿,人头涌动,张玄道和祁老不愿惊动凡人。便在一旁的一家的酒楼内,静静守候。谁知,两人刚坐下没一会,祁老脸色微变,说道:“此老鬼向城南逃跑了。”两人急忙追赶而去。 追到城外的一片乱坟岗,终于追上了金光老道。 金光老道见到祁老哈哈大笑:“祁老鬼,想不到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今日竟敢出来送死。还带来个陪葬的小杂毛。” 祁老一见金光老道,心中一紧,沉声对张玄道说道:“道友小心,此老鬼修为已经是炼气期十层,等下情况不对,你便自行逃跑,不可恋战。” 听祁老如此说,金光老道更是大笑:“哈哈,开始交代遗言了,老夫这就成全你。”说完,一拂尘便打来。 祁老见状,立刻放出五张火球符,迎向拂尘。只见此拂尘不知是何材质制成,五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噼里啪啦击在拂尘上,拂尘竟然灵光闪动,丝毫没有被火球伤害分毫。 张玄道见状,心想,此拂尘恐怕就是当年,此老鬼从祁老手中骗得的法器,果然非同一般。 眼看拂尘突破火球,击向祁老,祁老不知何时,已经周身变得土黄,皮肤也有粗糙苍老不堪。拂尘唰的一下,扫在祁老身上,祁老身形微晃,却一点未受到伤害。 金光老道见状,一连发出数张火球符和冰针符,竟是刚才从店内抢来的符箓。祁老见对方用符箓攻击自己,微微一笑,扬手打出一张二阶旋风符,只见飞来的火球符和冰针符被旋风搅得偏离了方向,纷纷向一旁打去,还有几张竟然反向,向金光老道打去,老道措不及防,急忙掏出一块类似兽皮的破布,挡在面前,火球冰针击在其上,顿时被其吸收,破布灵光浮动,竟然闪现淡淡银光,将老鬼全身完全保护起来。 祁老一见破布如此神威,不禁失声叫道:“法宝残片!” 金光老道,也是第一次使用此破布,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不禁士气大胜,不再畏畏缩缩,直接挥舞着拂尘,攻了上来。 祁老一见,暗暗叫苦,这金光老道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其得到一件法宝残片。法宝是比法器更高境界的宝物,一般都是修为极高的修士,才能够驱使,威力也不是任何法器能够比得上的。法宝破碎后,往往有些碎片还残留一些法力,或者还附着着一些法宝效果,虽然不及法宝的百分千分之一,但对付低阶修士还是绰绰有余。只不过,金光老道的这法宝残片,显然是一件防御性法宝的碎片,如果要是件攻击法宝的碎片,绝对不是祁老这样炼气期修士所能抵挡的。 祁老手中火球符不停,金光老道面对如此多的火球还比较谨慎,极力闪避,并使用拂尘抵挡火球,但是还是有不少火球,击中了金光老道的护身破布,那块破布被击中数次后,竟然银光不减,防御力反而有所加强的样子,金光老道,心中大喜,便不再躲闪,硬扛着火球冰针,控制拂尘攻击祁老。 虽然看样子,是祁老一直处在攻击状态,占尽上风,实际却是消耗大量的符箓,金光老道见此,哈哈大笑:“哈哈,祁老鬼,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符箓!” 张玄道默默躲在在一旁,金光老道也不去管他,但张玄道早已将骨剑紧握手中,时刻准备助祁老一臂之力。 祁老见状,口中默念咒语,同时拍出一张黑色符箓,只见黑色符箓在空中旋转了几下,“滋溜”一下专入地下不见,与此同时,金光老道脚下的土地上,伸出数只幽绿恐怖的鬼手,牢牢抓住了金光老道双腿,金光老道见状,一拂尘少去,鬼手顿时断去粉碎不少,但同时又有许多从地下伸出,再次抓住了老道双腿。 祁老见鬼手抓住老道的同时,一声大喝,扔出一块黝黑无光的砖头,砖头飞出后,速度不是太快,但一看威力就非同一般。金光老道双腿被缚,却是无法闪避,连忙掏出一面小盾,挡在面前,同时运足灵力使用拂尘,迎向黑色飞砖。 在一旁的张玄道见金光老道,双腿被缚,拂尘出手,等的就是这一机会,连拍三张疾风符,瞬间就来到老道身旁。 老道见张玄道手持古怪骨剑侵身来此,还是有所忌惮。只见拂尘的拂须,竟然像活了一般,转过弯来,如同无数钢针一般,朝向张玄道。 张玄道眼见拂须刺向自己,明白如此机会极其难得,如果闪避这拂须,拂尘和小盾一旦抵挡住黑砖,自己再想击中老道便难上加难。便身体一个腾空侧转,不管拂须对自己左半身攻击,手持骨剑,一招“醉卧扫千军”,狠狠扫向金光老道腰间。 只听得一身惨叫,老道身上破布灵光尽失,身体瞬间从腰部被斩为两截。 但张玄道击中老道的同时,左半身也被无数如钢针一般的拂须,刺入体内,顿时将张玄道身体穿透,要不是胸部有冰蚕宝甲护体,恐怕早已小命不保。但拂须霸道的劲道还是将张玄道震昏了过去。 金光老道被腰斩,却一时还死不了。内脏肠道流了一地,又哭又喊地在地上爬行。祁老也不去管老道,直接跑向张玄道身边,扶住张玄道。拂尘失去了老道的控制,顿时恢复了常态,拂须也软了下来,和张玄道流出的血一混杂,黏糊在了一起。 祁老连忙给张玄道喂下数颗补血丹,封住张玄道数处经脉,运起灵力聚于手指,将拂须一根一根从张玄道体内拔出。 大约一炷香功夫,祁老将拂须尽数拔出,同时一道绿色回春符,打在张玄道身上,只见张玄道身上的伤口,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不一会竟恢复如初,连伤疤都没留下。祁老不禁暗暗称奇,这回春符只是辅助身体的恢复,远没有这么神奇,想不到这小子体质如此特异,竟然拥有如此之强的恢复能力,不禁对张玄道隐隐有些敬重起来。 第二三章 广寒铁锁桥 身体伤口恢复,张玄道也随即醒来过来,见到伤口已经痊愈,看到上面灵光隐隐,以为是祁老的功劳,也没有多问。 此时金光老道已经停止了挣扎哭喊,死透了。祁老走上前去,捡起老道的小盾、破布、拂尘、储物袋等物。一把火烧掉了老道尸体,和张玄道头也不回匆匆回到了云罗宗集市。 回到店铺内,张玄道感觉到修为在二层顶峰隐隐骚动,却还是没有突破的迹象,不禁心中苦笑。 祁老见状也,叹气说道:“看来道友的资质的确与常人不同,不过修炼不可过于心急,否则很有可能心魔骤起,堕入魔道,”顿了一下又说道,“金光老鬼很有可能临死前将你我容貌,通过传信玉简,通知了家族,老鬼家族的陶家就在月氏国南方,可能不多日就来附近查探。道友不如外出游历一番,所不定修为就能有所突破。老夫也将暂时离开此地,避避风头。” 张玄道一听,明白其中利害,问道:“不知这这金光老道家族实力如何?” 祁老明白张玄道的担忧,说道:“金光老鬼的家族是云罗宗下属一个中等家族,其中修真的弟子有近百人,修为大多为炼气期,不过门主却是结丹期修为。我们万不可大意,万一被其遇到,便有十条命,也只有死路一条。” 张玄道又问道:“那我们投靠云罗宗,岂不就行了?” 祁老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像云罗宗这样的修仙门派,那会随便收纳我们这些散修的。云罗宗弟子一般都从下属家族的一些年轻弟子中挑选,还有就是每年一度的童生试炼,由俗家弟子从世俗收罗大批凡人童子,前往云罗宗,通过试炼之路,灵根测试后,才能加入云罗宗。” 突然又说道:“我们这里有金光老鬼的家族玉佩,你不妨冒充他,也去自荐一番,说不定也有加入的可能。” 张玄道一听,也觉得有些可能,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便将一切收拾好,和百草堂小姑娘和祁老告别后,来到刻有“云罗仙宗”几个大字的玉石牌楼前。 见到守山的道士,张玄道双手作揖,说道:“修仙家族陶家陶山勇拜见两位仙长。” 守山道士瞄了一眼张玄道,缓缓说道:“你有何事?” “在下想要自荐加入贵宗,不知仙长可否引荐一番?” “今年家族弟子入门时间还没到,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先把玉佩拿来看看。”道士淡淡说道。 张玄道小心翼翼递上玉佩,心中却颇为不安。 年轻道士双目略闪灵光,扫视了一下玉佩后,面露厉色,狠狠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陶家人,看你是活了不耐烦了!” 张玄道心中一纠,暗叫不好,但见对方没有立刻动手,嘴上便说道:“不知仙长这话从何说起。” “哼,这玉佩主人已经年近七十,炼气期九层修为。而你明明才二十多岁,连炼气期修为三层还没到!还敢来冒充,看我不拿下你!”年轻道士说完,就要动手的样子。 张玄道心中叫苦,刚欲脚底抹油开溜,却见旁边一年纪稍大一点的道士,一把拦住了年轻道士,笑着说道:“师弟别激动,这小子我看鬼头鬼脑的,八成是偷了家里长辈的玉佩来冒充。这样的家伙每月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师弟不必大动干戈。” 张玄道听罢立刻装出一副,脸红的模样,对道士说道:“仙长就收下我,我是真心想加入云罗宗。” 年长道士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年,许多修真家族的精英人才都被大门派收罗走,修真家族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不过本宗有规定,下属家族中只有在四十岁之前,达到炼气期八层的修士才能加入本宗。看你样子也二十多了,劝你不要在此纠缠,回去抓紧时间好好修炼,说不定还是有可能加入本宗。”说完,将玉佩扔还给了张玄道。 张玄道听罢,也不敢再多话,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缓缓离开了云罗宗。 张玄道边走边想,云罗宗收人如此苛刻,想必其他大一点的门派也是类似,看来要想加入一个好的宗门,的确难上加难啊。 离开云罗宗,张玄道一路向北,不多日,便来到多龙江畔。只见多龙江不知多少里宽,江面上烟绕雾锁,烟雾中波涛汹涌,张玄道极目远眺,却也能隐隐见得对岸群山挺立,高峰如云。 与下游的江水的平静缓和不同,这里的江水滔滔,奔涌翻腾,惊涛拍岸,溅起层层浪花。此时正是傍晚,浪花在夕阳的照射下,映出明亮的火红色,如同一朵朵飞溅跳跃的火花。据说每到入秋时节,江水会有所缓和,但水温却极低,水面也会寒气笼罩,故这一段多龙江又称之为广寒江。 张玄道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举目张望,只见,江畔四周没有一户人家,唯独不远处有一座高楼,孤零零地伫立在江边的雾气中。张玄道也腹中饥饿,便大步向高楼走去。 走近高楼,张玄道才发现,此楼基石部完全是用一种青灰色的巨石砌成,足有十人之高。而巨石之上建有一座七层的砖石结构的高楼。从巨石上江水的痕迹来看,夏季江水大涨之时,巨石便被淹入水下,此楼便会如同江中孤舟一般,漂浮于江面。再看向远处江中,竟然又是数座同样结构的塔楼屹立于江中,高楼之间有数条黝黑的铁锁连接,铁锁之上固定了一些木板,形成一条过江的铁索桥,直通广寒江对岸。 张玄道知道,此乃穿越广寒江通往北方平陆国唯一的通道,广寒铁锁桥。 传闻广寒江中有一种怪虫,名曰蚢蛤,个头虽小却成群结队,牙尖嘴利,能将掉入水中的任何动物,瞬间吃成一副骨架。甚至连通过的船只,也经常被其咬沉。张玄道也不敢冒险涉水,只好朝铁索桥走去。 张玄道来到高楼下,只见高楼前,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五个鎏金大字,“广寒第一桥”,一条数十阶台阶,直通高楼的大门。门口数名盔甲武士,手持利刃,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而盔甲武士旁边的一块告示上,赫然公示着祁老和自己的头像,而悬赏的告示竟是由月氏皇室所发,赏金额是五十万赤金,比当年天龙教的悬赏还高五倍,看来这陶家和月氏国皇室还有一定的关系。 张玄道并不在意,只是低下头,好像沉思什么,不一会抬起头时,已变成一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冷面少侠。 见张玄道举步投足间散发出一种贵族气质,守卫的士兵也不敢多盘问,简单检查了一下,便示意张玄道入内。并提醒说道:“由于晚间雾气弥漫,这过江铁索桥要等到明日上午才开放,过往客商可先在楼中休息一晚。” 张玄道听罢,刚欲进门。“且慢”突然,不知道从何处闪出一名青衣男子,眼中闪出淡淡的灵光,对张玄道一番扫视,张玄道见此,知此人修为不高,才会使用灵眼术查看自己的修为,否则,只需用神识扫视一下即可,便也使用灵眼术打探对方,原来只是一名炼气期四层的修士。 青衣修士见张玄道毫不忌惮的扫视自己,抱拳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失礼,还望朋友见谅!” 张玄道却丝毫不买账,冷冷说道:“阁下门派中,长辈没有告诉过你,直接窥视别人修为是很不礼貌的吗?” 见张玄道并没有使用人皮面具,且说话如此不客气,青衣男子已基本断定,此人定是什么修真大派的嫡传弟子,自己虽然修为略高,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陪笑脸说道:“在下奉命查看本派通缉之人,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哼,凭你的修为,竟敢随便胡乱查看别人,就不怕掉了脑袋!”张玄道丢下一句话,便不在理睬青衣人,大步向楼内走去。 青衣人被修为低于自己的修士教训,心中大为不快,但转念一想,修真界脾气古怪的老怪物比比皆是。万一真碰到个老魔头,自己恐怕连说话都来不及,便会被化成灰。如此一想,不禁心虚起来,远远躲到一旁,看着入楼的方向,却不敢再使用灵眼术。 张玄道进入楼内,只见楼内人多繁杂,有商有旅,有侠有客,还有一些小贩做些小生意,张玄道也不多啰嗦,买了一些肉脯干饼和清水,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独自吃喝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时候也已经不早,明月当空,繁星满天。江风吹来,颇为凉爽,周围商旅或躺或卧,也都休息下了,不少人还打起鼾来。张玄道看着雾气缭绕的江面,气定神闲,闭目打起坐来。 突然,一阵嘈杂惊醒了正在打坐的张玄道,一看,竟是数百名黄衣侍卫从大门涌了进来,把楼中的数百人包围在当中。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一个白袍儒生,以及数名青衣人走了出来。军官见众人吵杂不安,恶狠狠说道:“本将军正在查找朝廷通缉重犯,大国师指示,逃犯很可能就在此楼之中,请诸位配合一下检查,否则,别管本将军手下无情!” 而之前那名炼气期四层的青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数名青衣人最旁边,神情委顺,小心翼翼。 第二四章 烟锁寒江 张玄道见此,心中想到,此月氏国的大国师,肯定便是陶家之人,而此白袍儒生恐怕便是陶家长老级的人物,这数名青衣人,不用看也知道,修为绝对都在炼气期四层之上,看来今晚凶多吉少了,不禁大为着急。 大将军办事效率就是高,只见不一会,便已经安排楼内诸人排成弯曲的长队,一个一个来到白袍儒生面前,接受检查。白袍儒生肩膀站一翠绿色小鸟,无精打采的看着诸人一个接一个从面前走过。 张玄道排在靠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小鸟定是什么追踪的灵兽,而自己早已将陶家玉牌给销毁,而他们还能追踪来此,定是还有其他什么方法,难道是云罗宗看门的道士给自己下了什么手脚?还是金光老道临死前给自己下了什么记号?不禁脑中一阵胡思乱想。 突然,张玄道看到两名青衣人,嘴唇微启,若有所语。在江湖中多年的张玄道,立刻断定,这两人定是在使用密法交谈着什么。但是张玄道用侦听江湖中传音入密的方法,却什么也听不到。不禁想到:“江湖中传音入密,是将话语转化成特定振动规律的内力,传入对方耳中。这修真界的传音入密,应该就是将话语转化成特定振动规律的灵力。”于是,立刻将灵力注入耳中,调整不同的振动规律,来测试青衣人的谈话内容。、 经过约一盏茶功夫的试验,张玄道终于找到了对方传音的规律,心中来不及狂喜,却听见对方一个声音说道:“师兄,师伯这追云雀不知是几阶灵兽,竟然能追踪这么远。” 另一个声音说道:“嗨,这追云雀只是一阶灵兽,不过对于天地间的玄云有特定的感应能力而已。” “玄云?什么叫玄云?有什么用?” “玄云是什么我也搞不清,只知道玄云存在于天地间,而且非常稀少。但似乎只有云罗宗将其视为至宝,命令各家族收集,其他修真门派似乎都不感兴趣。云罗宗和下属各个修真家族的门派玉佩之中,都封入了一些玄云。一旦玉佩破损,门派中的追云雀便立刻能感应到玄云,追踪过来。” “这样啊,那师伯怎么不让这追云雀,自己飞到那人头上,将那人揪出来。还要这样一个个试,好麻烦啊。” “这追云雀一旦吞噬玄云,便会变成玄鹰,虽然凶猛,却还只是一阶灵兽,远没有追云雀追踪玄云的如此本领。所以师父将追云雀催眠了,只有沾有玄云的人来到面前,追云雀才会醒来。” “哦,原来如此,多谢师兄相告。” “呵呵,不用多谢,只需师弟没事在唐师妹面前多多美言就行了” “这个是当然,师兄请放心。。。” 。。。。 张玄道听罢,终于明白对方为何能追踪到自己。原本出于谨慎将陶家玉牌销毁,想不到却弄巧成拙,使自己身沾玄云,被对方追踪到。转念又想到,自己纵然今日侥幸逃脱,恐怕再也难摆脱追云雀的追踪,不禁心中苦笑不已。 眼看队伍越来越短,张玄道却丝毫想不出什么好的脱身之法,眼见窗外烟波浩渺的广寒江,一咬牙一个鱼跃,跳入江水之中。 就在张玄道破窗跃江的同时,白袍儒生突然目露精光,身体一个飘移,来到了张玄道的身边,伸手一抓,但还是迟了一步,伸手抓了个空。 随即几名青衣人也赶到窗口,看着跳入江中的张玄道。 白袍儒生伸手抓空后,没有多语,用手轻轻摸了一下追云雀,追云雀,一声轻鸣,飞入天空,白袍儒生和诸青衣人也立刻来到楼外的铁锁桥上, 只见张玄道没入烟波浩渺的江水中,早已不见踪影。追云雀顺着江水一路追了下去,白袍儒生和青衣诸人,也跳下铁索桥,顺着江边一路追赶。留下桥楼中黄衣卫士和军官面面相觑。 追云雀沿着江水流动的方向飞行了一段时间,来到了广寒江中心处,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后,便飞回到白袍儒生肩头。 见追云雀飞了回来,白衣儒生面色铁青,神情严肃,诸青衣人都不敢言语,默默站在一旁。 白衣儒生见状,哈哈一笑:“哈哈,今日任务看来已经完成了。” 见众人面如疑色,白袍儒生缓缓说道:“徒儿可知,这广寒江中有一种怪虫。” 白袍人一提醒,青衣人中一名年纪颇大,约五十来岁的老者说道:“师叔所说之虫,可是指蚢蛤。” “不错,就是此虫!此虫凶恶无比,啃食一切东西,广寒江正是因为有此虫的存在,才无法通船。此虫对于我等修真之人也不是无法克制,但逃跑那人,虽然我没来得及神识锁定,但可以断定,此人修为不会超过炼气期五层,跳入江中之无异于飞蛾扑火。追云雀飞回,定是此人已被蚢蛤啃食毙命。” “师父所言极是,我年轻时也曾妄想涉水过江,谁知入水没多久便遇到蚢蛤,那时我大约炼气期六层,自恃有一身护体真气,谁知,这蚢蛤竟然无视真气,直接啃食肉体,现在我腿上还有当年的伤疤!”一名青衣老者,说着挽起了裤腿,腿上面赫然有着数百十个蚕豆大小,深色凹陷的伤疤,密密麻麻,恐怖异常。 众人见状不禁哗然。 白袍儒生也说道:“这蚢蛤我也研究过,虽然啃食能力很强,可惜只是一般水虫,对水质和温度的要求极高,只能在广寒江一带存活。不要说离开水面,即便到了多龙江下游,由于气温升高,也就自然消失了。” 众人听后,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奇虫灵虫起来,边走边聊,早已将张玄道抛之脑后。 张玄道跃入江中,丝毫不敢停留,立刻双手合十,双臂伸向头顶,双腿靠拢,上下摆动,同时控制自身肌肉变化,学着鱼儿的样子在水中游行。不一会,张玄道双腿脚掌之间生出了如蹼状的肉膜,双臂的肌肉也延展开来,将整个头部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整体,同时,身体皮肤也分泌出,一些类似于吐沫的粘液,粘附在身体表面,在水中起到润滑的作用。远远看去,张玄道正如一条体型稍短一些的鳗鱼,在冰冷的江水中急速穿行。 这分泌粘液,正是张玄道继发现自己身体浑身肌肉可自由控制之后,发现的又一特性,自己可以控制皮肤分泌汗液,或者是其他什么体液。 张玄道在水中游得正欢,突然一阵刺痛从腿部传来,起初张玄道并没有重视,但不一会疼痛接二连三传来,张玄道连忙查看,原来是数只如蚂蟥一样的小虫正吸附在自己腿部啃食。 腿部已经被肯出十来个小洞,鲜血正从伤口流出。而数个小虫,在啃食了张玄道的血肉之后,也中剧毒身亡,但还是吸附在腿部。张玄道连忙闭紧血脉,让血不再外流。伸手将小虫从腿部拽开,只见,此种小虫竟然有两个口,一个口如吸盘,一个口中长满尖牙。张玄道知道,这定是广寒江中的恐怖传说——蚢蛤。 张玄道见蚢蛤也是如蚂蟥一般的水虫,不禁思考,这东西为何不会同类相食,于是将数个蚢蛤在手中揉碎,混合着自己分泌的体液,涂在自己身上,见还不够,便又捉住来啃食自己的数十条蚢蛤揉碎,混合粘液,将浑身涂了一遍。 不一会,被张玄道流出的鲜血吸引,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蚢蛤从江中心处涌来,张玄道悬浮在水中气定神闲,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如果蚢蛤不再啃食自己,自己便继续向江中心和对岸游去。如果还是啃食自己,自己只有冒着被白袍儒生发现的危险,跃出水面,双臂化为双翅,虽然现在还不能飞,但是借助双翼之力,在水面奔跑应该还可以。” 只见虫群,气势汹汹涌到张玄道附近,却似乎失去了方向,围绕着张玄道一阵盘旋后,又纷纷散去。 见虫群散去,张玄道心中大喜,又再次化身成为一条鳗鱼,向广寒江对岸游去,但这次游行的速度,却放慢了不少,这是因为张玄道怕游得太快,水流万一将附着于自己身体表面的蚢蛤体液冲去,那时,自己在江中心,便会瞬间被无数蚢蛤啃成白骨。 在水中游了近二个时辰,张玄道终于游过了最为危险的江中心部位,靠近了广寒江的北岸。 只见北岸,群山绵延,峭壁挺立,根本没有上岸之处。即使是广寒铁锁桥,在北岸也是在峭壁上开凿出一个隧道而通过。 不过,这却没有难倒张玄道,只见张玄道,手脚变大,身体变得扁平,如一条壁虎一般,在陡峭的悬崖上攀爬,幸亏此时天还没有亮,否则被人看见,又要传出广寒江出现恐怖蜥蜴怪物的传闻。 第二五章 松柏长寿膏 张玄道攀爬上峭壁,此时天色已经朦朦亮,只见北岸群山如一条条苍莽巨龙向东西方向蜿蜒伸展,而北面不远竟然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条条道路通向远处模模糊糊的城郭之中。。 张玄道在没有山巅多作停留,下山之后,一路向西直行,数日后,便来到了属于天罗大陆中部八国之一的平陆国。 张玄道来到平陆国的一个原因便是,这里虽然不像北方荒漠诸国的荒石遍野,黄沙漫天。但也是气候干燥,雨水不多,多龙江江南之人一般适应不了气候,多不愿来此。 平陆国幅员辽阔,但人口大部分集中在东部和中部的高露平原,以及西北部的川塞盆地地区,西南部山区密林则是人迹罕至,加之境内地形复杂,山脉纵横交错,高山、盆地、森林、沙漠和戈壁交错遍布,是藏身的绝好地方。 春去秋来,张玄道藏身平陆国西南密林,已转眼过去多年。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平陆国人迹罕至的西部十万大山之中,早已落叶纷纷,一派枯黄萧条。唯独靠近北边的数座山头,却还是郁郁葱葱,翠绿盎然,原来却是漫山遍野的松柏常青树。 漫山的松柏之中,有一矫健的身影,在树林间回旋飞掠,细看之下,背后还背一包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隐居山林已达六七年的张玄道。 张玄道在林间一番收罗之后,回到了一座较矮的山头,山头树木早已被开垦出一块空地,空地中央一座木制小屋,四周则遍布田地,种满了草药。 张玄道来到屋中,打开包裹,将刚刚收集来的松柏叶,铺好晾晒,又查看了一下田园里黄精茯苓的生长情况,便回到屋中打坐修行起来。 按照《逸仙广记》的描述,人一旦达到炼气期三层,便可以辟谷,所谓辟谷,便是可以终年不吃不喝而不死。但这是一个修炼上的第一个门坎,不少资质低下之人,不能断绝大快朵颐之念,终身修为便停留在此层次。 张玄道修仙之志坚毅,当然不会为此而放弃修炼,但考虑到自己资质可能并不好,张玄道还是按照《逸仙广记》所记载的不少前辈高人成功的经验,开始了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尝试之路。 首先,张玄道不再吃肉食,只以瓜果蔬菜为食,刚开始数月,内心对吃肉的渴望有些强烈,但张玄道修行之志坚定,没有什么悬念便克服了。一年下来,内心基本对肉食已经没有什么渴望,张玄道尝试捉了只野兔,烤了来吃,刚吃几块觉得味道有些鲜美,但多吃几块后,心中竟然突然非常恶心,一点也不再想多吃。张玄道明白,自己这第一阶段断肉食,效果已经达到。 第二阶段,张玄道对瓜果、蔬菜的食入也渐渐减少,将主食调整为黄精和茯苓等草药,并且严格控制食入量。张玄道对黄精茯苓的草药味道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但此过程中张玄道的体重急剧下降,数月下来,人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不成人形,但张玄道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了整整两年,两年过后,食物还是少量黄精茯苓,但体重渐渐开始恢复,最后竟然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张玄道不禁对书中记载的辟谷修炼之法信心大增,开始了最后一阶段的尝试。 最后一阶段,黄精茯苓食入也暂停,取而代之的是松柏叶。松柏叶味道颇为怪异,张玄道对松针还可以接受,毕竟在悬崖上那么长时间,都是靠以松果松针松树皮为食活命,也有些适应了,但柏树叶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吃,刚开始数天张玄道经常因为食用柏树叶而呕吐,后来张玄道从《逸仙广记》又看得,将柏树叶和松树叶晒干,加之松脂,磨成粉末,用清水搅拌成糊来食用,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张玄道便依葫芦画瓢,按照此方法来做,并美其名曰——松柏长寿膏。 刚开始食用数月后,张玄道浑身干燥蜡黄,皮肤纷纷龟裂,毛发也开始脱落,但张玄道还是坚持,又过数月,张玄道浑身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脓疱,人也开始高烧不退,但神志还算清楚,张玄道拖着沉重的病躯,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食用松柏叶,又过去数月,终于,浑身脓包纷纷开始痊愈,肤色也由蜡黄转为嫩白,并且乌黑的毛发又从新生长出来。 张玄道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便放下一切杂念,以固元丹为辅助,开始日以继夜的修行。 终于,在一年后的某天,张玄道睁开双眼,感觉世间万物又清晰的许多,自己多周围事物的感知又深入了许多,张玄道长吁一口气,自己终于突破到了炼气期三层! 张玄道此刻的心情却远没有达到二层时那样兴奋,而是平静缓和了不少,张玄道不知,自己心境伴随修为的提高也提升了一个层次。 接下来的日子,张玄道并没有彻底断绝食物,而是继续以黄精、茯苓等草药和松柏长寿膏为食,因为张玄道感觉到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固元丹这样的灵药,有直接效果,但潜移默化之间,也有一定的辅助修行的作用。 但张玄道对黄精、茯苓、人参、首乌等的要求却提高了不少,不再食用自己种植的,而是前往深山中收罗挖掘年份更久的,还将不少移植回自己居住的小屋附近的田园中。 就这样又过了数年,张玄道终日以草药为食,以露水清泉为饮,打坐修心,畅游山林,分外之事,早已不再记起,不知不觉间,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三层后期。 这一日,天色已晚,山间阴风怒吼,大雨滂沱。张玄道正在屋内打坐,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张玄道惊醒。此地乃是深山之中,数年张玄道连一个人影也没见过,此刻出现人声,张玄道不禁有些紧张,眉头稍皱,便化身一白眉白须的老者,出门查看,只见一约四十来岁侠客打扮,浑身是血的男子,正依偎一棵松树上,大口喘气。 此男子见到张玄道,欲走过来说话,却因失血过多,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张玄道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将此男子扶进屋,查看了男子的伤势,都是些刀剑的皮外之伤,并没有伤及要害,便在伤口上抹了些止血化瘀的草药,并喂了些自制的汤药后,让男子静静修养。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男子悠悠醒来,见到时张玄道救了自己,连忙想起身跪拜,张玄道连忙扶住了男子,说道:“大侠不必多礼,你身体失血过多,还很虚弱,听老夫一言,静静躺着说话就行。” 男子见状也不再多礼,便和张玄道交谈起来。 原来,此男子姓李名铁,本是平陆国北方丘民国的一名武官,近年丘民国连续大旱,多年颗粒无收,而地方贪官污吏却加倍搜刮民脂民膏,并侵吞朝廷发放的赈灾粮款,致使无数百姓饿死街头。李铁看不过眼,便向巡察地方的钦差举报,结果钦差和总督却是一丘之貉,反而来诬告李铁侵吞灾银,结果皇上大怒,将李铁一家老小满门抄斩,李铁含冤在身,不愿俯首,一路逃命,最终逃到了平陆国的大山之中。但丘民国的鹰犬却丝毫没有放过他,一路追杀至此。 张玄道听罢,面容不露喜怒,心中却想,自己也是被人追杀惯了的,深知被人追杀的艰辛,不禁隐隐对李铁的遭遇有些同情和不平。 李铁说完,面露坚毅之色,对张玄道说道:“对了,老丈赶快躲一躲,这帮贼人可能就快到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老丈肯定性命难保。李某我今日逃跑至此,本该命绝,恩蒙老丈相救,无以回报,实在不愿牵连老丈,等会贼人来到,我来抵挡,老丈快快躲入深山,应该还有活命的希望。” 张玄道听罢,并不知李铁所说之话的真假,索性听其安排,躲入屋后的密林之中。 大约过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大雨已经停止,数十名紫衣人,身手矫健,在黑夜的掩护下,纷纷来到的小木屋附近。 “各位竟如此看得起李某,一路追杀至此,今日我就和你在此做一个了结。”一声清朗的笑声冲小屋传出,李铁手持厚脊铁刀,一脸冷峻毅然,缓缓走出了小木屋。 紫衣人看到李铁自己现身,也不忙动手,其中一人给旁边两名紫衣人使了一下眼色,两名紫衣人立刻没入夜色中,分别绕到小屋和屋后的树林中,找寻起来。 张玄道早已躲入树林,隐匿身形,紫衣人如何找得到。但李铁却担心连累了老翁,连忙说道:“你等鹰犬,枉害忠良。你爷爷人头在此,有本事就一起上来取便是。” 领头的紫衣人见查探的两人还没回来,李铁似乎胸有成竹,还出言相激,不禁担心李铁有援手,嘴上却说道:“李校尉赤胆忠心,可昭日月,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李校尉只需和我等走一趟,在下绝不会为难李校尉。” 李铁知道紫衣内卫全是奸恶之徒,毫无道义诚信,自己一家老小便是遭其毒手,便不愿多语,大喝一声,挥舞手中厚背铁刀,直接劈向说话的紫衣人。 见李铁挥刀砍来,为首紫衣人连退数步,周围紫衣人立刻涌上,摆出一个颇为怪异的阵型,将李铁围在中间,刀剑交锋起来。 第二六章 初遇瓶颈 张玄道隐匿在林中,见李铁刀法凌厉凶狠,刚猛霸气,和江湖上的功夫不同,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多年厮杀,而练就的一身武功,讲究的出刀必见血,刀刀有杀气。令人惊奇的是,李铁那把看似朴实无奇的厚背铁刀,在挥舞砍杀之下,竟然也浮现出丝丝灵力波动。 而紫衣人的武功却颇为阴柔,虚招假招偏多,他们所摆的阵型也比较怪异,与一般阵中诸人群防群攻不同,有四人分别站在李铁的四周,并不进攻,专门负责抵挡李铁的攻击,而其余十余人则专门游走攻击。这样的结果便是,李铁的武功虽然高出紫衣人一大节,却所有的攻击都没法奏效,还时不时被对方偷袭一下。 一炷香功夫下来,李铁已经多处受伤,先前的伤口也多数迸裂,浑身是血,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见紫衣人头领没有示意,其他紫衣人还是围绕李铁游走攻击,并不急于致命一击。 这时查看小木屋的紫衣人回到了头领旁边,低声叽咕了几句。不一会查看树林的紫衣人也回到头领身边,将一个白发苍苍的人头扔在了地上,并轻声回报了几句。 紫衣头领听罢,朝阵法中的诸人传音指示,诸人立刻将摇摇欲坠的李铁擒获了下来,李铁被擒,见到地上白发苍苍的人头,不禁青筋暴露,破口大骂,紫衣人头领却哈哈大笑,示意手下将李铁带上镣铐。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一阵林间雨后树木泥土的清香。 突然,紫衣头领面色微变,大叫一声:“不好,有毒”,连忙掏出怀中一个白色药丸吞下,众人见状也纷纷掏怀内的药丸。这时,一个紫色身影一晃,众人只感觉一阵冷风拂面,头领以及数名紫衣人,就表情僵硬在脸上,一动不动了。其余站得较远紫衣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也只觉得冷风拂面,就脸上还保持着原来表情,呆立在原地不动了。 一阵晚风吹来,紫衣内卫众人脖子处渗出丝丝鲜血,啪嗒啪嗒,紫衣人人头纷纷掉落在地。李铁瞪大了双眼,只见,刚才那个查探树林的紫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朝自己点头微笑。 原来这紫衣人正是张玄道所化,张玄道隐匿在树林中,见到有紫衣人来查探,便心生一计,将其击杀后,斩下首级,便变化成其模样,混回紫衣人之中,乘其将李铁抓住后警惕性有所下降,便放出了无色无味的寒心冰雾,谁知,冰雾刚刚发出,紫衣人头领不知是用何法,竟然能感觉到,无奈之下,张玄道只有放出数张二阶风刃符,将诸紫衣人斩杀。 说起这风刃符的释放手法,正是这段时间,张玄道闲暇之余练就成功又一手法。乃是将一叠风刃符,附于掌心,并使用武林中释放暗器的手法打出一张或数张,符箓一出掌心便化为风刃,就好像释放出无影无形的暗器一般,让人防不慎防,无论速度还是准确性,都远胜于原来直接放出的风刃符。 见张玄道又变回原来白发老者的模样,李铁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不禁喜笑颜开,跪地磕头:“老丈原来是世外高人,晚辈多谢救命之恩。” 张玄道扶起李铁回到木屋中,将伤势简单料理了一下,递给李铁一个包裹,说道:“这里是无名剑客的绝学无名十三剑和虚空碎烟步,以及千面毒姥的毕生用毒和易容心得,我都传之与你,希望你以后能够传承衣钵,如果你有生之年不能尽得真传,务必物色德才兼备之人传授之。”顿了一下又说道:“这里是一瓶寒心冰雾和两颗解药,此奇毒无色无味,江湖无人能解,应该能够报你灭门之仇了。” 见李铁双手发抖捧着包裹,满怀感激的看着自己,张玄道笑笑说道:“现在你看到的我也不是我的真面目,我不要你报什么恩,只要你别将这几门武林绝学失传了即可。还有,你那把铁刀可否借我一看?” 李铁一听,连忙递上铁刀。张玄道目泛灵光,使用灵眼术查探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便对李铁说道:“你可否说说这把刀的由来。” “这把刀应该没有什么奇特,是二十年前我入伍时,我爹在我们村,找村里的铁匠打的。”李铁语气肯定的说道。 张玄道又摸摸入手颇为温和黝黑刀背,问道:“这铁刀不似一般铁质,入手颇为温和,不知是由何材质所锻造?” 李铁答道:“当时家里比较穷,买不起正宗钢刀,其中掺杂了不少我们当地山里的特产的一种铁矿石,叫做混黑铁打制的,我们那穷人家的柴刀有不少就是这样打制的,远不如钢刀锋利,入手却比一般铁铜都要重实,砍柴什么还可以,若要打斗却显得有些笨拙。” “哦?老夫看来,此刀材质特殊,能否暂借老夫研究研究,日后定会奉还。” “老丈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区区一把普通铁刀,就送给老丈了!” 张玄道接下来又询问了一番铁刀的情况后,确认铁匠也只是普通人之后,便认定只有这混黑铁可能有些玄妙,准备有机会到李铁老家的村子里,找一些混黑铁来研究研究。 之后数日,张玄道便将铁刀用特殊材质印上了一个最简单火属性的符阵,并使用自己炼制法器仅有的一点点知识,半试验半炼制,又用铁火砂将铁刀淬炼了一番,铁刀虽然看起来还是平平无奇,但一旦挥舞起来,便火光粼粼,对周围都有一定的溅射效果。 但张玄道不知道的却是,这把他半试验半炼制而成的铁刀,虽然在修真界连一品低阶法器都算不上,但是日后在武林中却是大显神威,由于混黑铁材质的缘故,此刀一旦沾染鲜血,更是血光火影,凶煞异常,杀人成片,成为日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魔刀之一,号称“铁血万人斩”。 铁刀淬炼完毕之后,张玄道收起铁刀,对李铁说道:“李校尉伤势也基本好了,先请李先行回到家乡,帮老夫收集一些混黑铁,老夫目前需要一个人继续修炼,日后有时间,便会拜访李铁家乡,以此刀为信物。” “老丈救命之恩李铁永生不忘,嘱咐之事,李铁定当全力完成,。”李铁说完后,朝张玄道跪地磕了几个响头,便离开小屋,大步向山下走去。 看着远去的李铁,张玄道叹了一口,似乎了却了一桩心事,缓缓走回木屋,闭目修炼起来。 这一闭目打坐,就整整坐了半个多月,等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张玄道却是眉头紧锁,一脸的愁容。 因为张玄道发现经过李铁这一事件后,自己心境上似乎又回到的世俗,再也无法超然物外,自己这半个多月的修行,竟然修为丝毫没有寸进,心绪也越来越烦躁,再也打坐不下去。张玄道不禁郁闷,自己不会是遇到了当年祁老提到的修炼瓶颈了。 但张玄道也没有轻易放弃,继续沉下心来修炼了数月,此间张玄道将所有的丹药全部服用完毕,将不少珍稀草药也都炼制服用。又过了数月,虽然能够做到平心静气,物我两忘修炼,但是修为却再也毫无寸进,张玄道终于确定,自己真是遇到修炼瓶颈了。 张玄道想起祁老说过,一般突破瓶颈的方法有依靠丹药,依靠宝物,或游历斗法,但关键还是要看机缘。许多人试尽各种方法后还是一无所获,修真界无法突破瓶颈,修为终身停留在各阶段瓶颈处之人,比比皆是。 张玄道见修炼无果,便将当时紫衣人欲吞服的白色药丸,拿出研究了出来,研究的数日,终于发现,此药丸原来富含水蜡,将其吞入后,使用真气将其雾化,便会附着在肠道,呼吸道等处,形成一层保护膜,只要不是接触皮肤便会中毒毒药,便也一时间无法侵入。张玄道试验罢,暗暗称奇,想不到利用水蜡如此常见之物竟然也能做成防毒丹药,看来民间的确藏龙卧虎,能工巧匠辈出啊。 研究完白色药丸后,张玄道细想想,自己藏身深山已经十多年,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看着这些年自己开垦的草药园地,张玄道也没有多留恋,将可采摘的草药采摘完毕,和所需之物一一存入储物袋后,张玄道还原自己本来面目,还是那个约三十岁的平凡男子,朝平陆国北方走去。 经过这么些年,张玄道的容貌一点没有改变或衰老,反而愈加散发出一种脱俗的气质。修真之人虽然寿命有所延长,但若无特殊手法或丹药保持容颜,容貌还是会衰老的,要不然能保持容貌不变的驻颜丹,也不会如此受众多女修追捧,卖到一两万灵石一颗。 张玄道刚开始认为自己容颜不老,是修炼的结果,后来才意识到,这恐怕得益于当年自己在悬崖上吞噬融合的那个肉球。 但张玄道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什么刻意地追求,长生不老才是其追求的主旨。所以平时没有特别事件,还是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示人。 张玄道穿越山区密林,来到平陆国中部平原地区,此地气候比南方干燥不少,不产稻米,居民多以面食为主。张玄道在一个叫临城的小城镇略作休憩之后,便又继续赶路。 张玄道在中部高露平原没有多做停留,一路向西北,直奔位于平陆国西北川塞盆地边缘的偏远小村,李铁的家乡,李家村。 第二七章 混黑石 由于川塞盆地北方便是哀号山,是平陆国与西北丘民国的天然屏障,两国曾多次交战于此,如今也是重兵把守,相持于此,川塞盆地居民多年受军旅气息的影响,也都以参军戍戎为己任。 李家村位于川塞盆地西南,交通闭塞,人烟罕至,全村不到百户人家。与平陆国普遍以面食为主不同,李家村之人在丘陵之上开辟出层层梯田,种植稻米,以米饭为食,传说数百年前,李家村先祖本在居住在多龙江之南的大月国,后来大月国内乱,分裂成东兰国和西兰国,李家祖先便逃难来到川塞盆地,定居了下来。 因此,这里的居民对平陆国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加之平陆国朝廷一向重文轻武,许多李家村之人便投身北方的丘民国军旅,李铁便是一例。 张玄道进入村内,只见村舍普遍颇为破旧,此时正值夏日晌午,阳光毒辣,还有不少农民顶着烈日在山腰梯田处,插秧栽苗。 见到陌生人到来,不少村民不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张玄道找到一名老翁,说明自己的来意后,老翁将张玄道领到了数间破旧的土坯茅草屋前。 张玄道来到屋内,只见李铁正在屋内劈材生火,旁边围了十多个八九岁的孩子,也在捡菜的捡菜,挑水的挑水,见到站在屋口的张玄道,李铁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张玄道见此,哈哈一笑,说道:“数月不见,李大侠还记得老夫否?”说完,竟然又变成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李铁见罢,立刻跪地磕头,说道:“晚辈李铁见过前辈,前辈大恩李铁永生不忘。”其实李铁原来出身军旅,一般不问江湖之事,自然不知道无名剑客和千面毒姥的传闻,离开平陆国山区密林后,李铁赶回李家村的路上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人竟然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存在,绝对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不禁对老翁更加敬重起来。 见李铁跪地磕头,十余个小孩也齐齐跟着跪地磕起头来。张玄道连忙扶起李铁,说道:“李大侠不必如此多礼”,又看看十余小孩,其中不少骨骼清奇,都是练武的好人才,又说道:“想必李大侠也有一番遭遇。” 李铁便把自己回来路上的一番遭遇,简单介绍了一下。原来,丘民国这些年大旱,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这十多小孩父母均已饿死,都是些孤儿,他们从丘民国翻越哀号山,逃难来到平陆国的川塞盆地,以乞讨为生,恰巧被李铁遇到,便纷纷带回了村中抚养。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李铁却清楚知道,这哀号山乃是重兵把守,这些小孩能从两国重兵眼皮底下穿越哀号山,这身手恐怕不是一般的敏捷,和这些小孩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小孩本性都挺善良,知恩图报,自己又孤单一人,便产生了收养作为义子的想法。 张玄道听罢,说道:“李大侠日后将衣钵传于其中之人,品行的优劣要远重要于资质的优劣,其中道理我不多说,想必你也明白。” 李铁点头说道:“这晚辈自然明白,晚辈自然会挑选其中秉性和才智最佳之人,传承衣钵,不辜负前辈期望。” 李铁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收养的这十余名小孩,二十年后竟成为领导丘民国人民起义走向胜利的,鼎鼎大名的铁血十三骑。 李铁顿了一下,又说道:“前辈吩咐的收集混黑铁之事,晚辈也已经办妥,前辈请随我来。”说着开启了小屋后门,来到屋后小院的一间土坯房内。 只见屋内堆满了黑黝黝的混黑铁石,足足有上千斤,张玄道挑了一块较小的黑铁石,托在手中研究起来。只见混黑铁,铁质致密,伴有隐隐釉光,坚硬异常,入手沉重,虽不如金银,却明显重于铁铜之类,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便在小屋内研究混黑铁,而李铁则带领小孩读书习武,种菜打猎,也不去打搅张玄道。 张玄道研究了数日,试遍了各种方法,也还是一无所获。这一日张玄道正对着混黑石发呆,突然听到两个小孩的嘀咕声。 只听见一个小孩说:“大志哥,你知道吗,后院的那些黑石头里有妖怪。” “有妖怪,什么妖怪?” “我那次不小心跌倒,额头在一块石头上磕破了,那块石头就突然变成了妖怪,发红发烫跳了起来,我一害怕,连忙跑了,妖怪才没抓住我。” “恩恩,小飞,那我们以后还是少去后院,那老爷爷估计就是来抓妖怪的。” 。。。。。 张玄道听罢,脑中灵光一闪,伸出食指,割了个小口,滴出一滴鲜血在混黑石上。只见血滴滴在混黑石上,竟然蓬的一声,四散炸裂开来,混黑铁石却抖动不已,又滴出数滴鲜血,结果还是如此。 张玄道便一张口,吐出一口精血出来,只见精血接触混黑铁,并没有炸溅开来,刚开始都聚于一团,不一会便如油滴入水,迅速扩散开来,并被混黑铁石吸收,张玄道又吐出数口精血,喷在其上,黑铁竟然由黑转为暗红,似乎达到了饱和,再滴上普通血滴,也均被其吸收。 张玄道来到后山,找来只山鸡,使用暗红的混黑石轻轻磕破个小口,只见山鸡连挣扎都来不及,顿时血如泉涌,流向暗红的混黑石,瞬间便浑身惨白无血色,精血耗尽而死。 张玄道不禁大喜,有做了一些其他的试验,发现混黑石只有被人的精血祭炼以后,才能有噬血的功效,接触普通人类血液也最多产生少许火属性灵气,发烫发光而已。 无奈自己精血有限,数年才产生那么一点点,不能大量供应,而且精血损耗过多,会影响寿元,张玄道只好将混黑石全部收入储物袋中,用那几块已经被精血祭炼过的暗红色混黑铁,炼制成数十枚金钱镖暗器,贴身收藏。 此金钱镖威力一般,却大有妙用,只需发出之时,喷上一口普通鲜血,便会发出极其耀眼夺目的光芒,如未见过此物之人,定会被其光芒所吓,转而防守,自己却可乘机发出其他攻击,或直接逃脱。 接下来数日,张玄道便一边修炼一边指点李铁武功上的疑惑之处。多日下来,发现自己修行还是卡在瓶颈处,和只好和李铁和诸孩童告别,离开了李家村,开始了自己的游历。 张玄道本想回到南方青阳国沐州,但一想,青阳国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再熟悉不过,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又想起李铁说,丘民国遭遇千年大旱,农田颗粒无收,百姓卖儿卖女,饿殍遍野,官府却私吞赈灾粮饷,张玄道便决定到丘民国一探,顺手杀几个贪官污吏,顺便也去会会丘民国紫衣内卫,报当年挑断自己手筋脚筋之仇。 张玄道经过哀号山,发现此山构造颇为奇特,山中多中空洞穴,山风呼啸,不少洞穴便传出鬼哭狼嚎之声,让人听来头皮发麻,心惊胆颤。一到夜晚,不少新来的守卫士兵,都吓得用蜡棉堵住耳朵。 穿过哀号山,便来到丘民国境内。丘民国气候比平陆国更为干燥,北方没有起伏的群山,西北的狂风,呼啸而来,黄土遍野,尘土漫天。 张玄道一路奔波,来到丘民国南方重镇——洛水城。洛水城,滨临洛水和得名,是丘民国为数不多的几个水源不是太贫乏的城镇之一。 张玄道在洛水城外,便看见衣衫褴褛的灾民,端着破碗,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待赈灾的稀粥。 只听得一阵锣鼓喧响,双列红战袍高头骑兵开道,数百官兵甲士手持长戟,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城门内走出,队伍中锣鼓喧天,书面高大的红底黑字大牌上书:威武 肃静 回避。 不少饥民已经饿得走不动道,一时闪避不开,顿时被践踏在高头大马的铁蹄之下,数声惨叫,顿时血肉模糊,脑浆横流,官兵视而不见,吩咐一旁看热闹的饥民,将尸体拖走,继续前行。 队伍来到城外百米处,停了下来。在众人簇拥下,一顶八人抬的大红官轿,停了下来,一个相貌亲善,面容白净中年人,身着红袍玉带,脚踏粉底朝靴,缓缓走下来,一脚踩在刚才死去饥民的鲜血和脑浆上。 不过他并不介意,一脸微笑,伸手舀起大锅中一瓢稀似水的清粥,倒入一个瓷碗中,由身旁的一名官兵,递给了旁边一名体型较胖的饥民。 胖饥民顿时举臂振呼:“吴大人真是父母官在世啊!我们从此再也不挨饿了!”道路两旁几十名体型敦实的饥民不顾早已撒出碗的清粥,纷纷激动狂吼: “吴大人青天大老爷!!” “看到吴大人我们就有劲了!” “我们好幸福!”。。。 吴大人频频点头微笑,和众饥民挥手示意了一下,便转身回到轿中。众人激动的发现,爱民如子的吴大人崭新的官服上,竟然还补着一个更为崭新的大补丁,不少人不禁感动得捶胸顿足,泪涕横流。 张玄道心里颇不舒服,叹了口,进入了城内,只见城内却还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丝毫没有遭受旱灾的情景,原来,城门守卫早已将难民都挡在的城门之外,以免影响城内的权贵们的优裕生活。 张玄道来到一家普通的酒楼里面,点了一百个大馍打包带走,张玄道发现馒头价格,比平时贵了近五倍,一问老板才知道,由于大旱,粮食及其短缺,加之国内外无良商人的囤积居奇,丘民国的物价一日千里,在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洛水城由于靠近楚天国,货物充足,物价还算便宜的,一直往北到达受灾最严重的孤雁城,一个馒头的价格是现在的二十倍也不止。 张玄道听罢,便不再多问,出门走到没人的地方,将馒头收入储物袋,又来到另一家饭店,如此往复,买了数千个馒头。见自己储物袋已满,银两也花的七七八八。便来到城外,分发给在城外等待救济的灾民,但灾民何止数万人,数千馒头瞬间被抢夺一空,不少灾民为了抢夺馒头,大打出手,头破血流。城头官兵衙役,看着打成一团的灾民,哈哈大笑,好似看耍猴一般。 张玄道举目远望,看着从北方源源不断地涌来的数不清灾民,怨声载道,哭号漫天,又看看洛水城中的灯红酒绿,金戈铁枪的守卫武士,不禁叹了口气。 民怨不断地累积,城中的权贵还在醉生梦死,是以为靠每日数锅稀似水的米粥作秀就可以打发灾民的饥饿?还是以为靠长弓利刃的武力就可以镇压滔天的民怨? 张玄道转过身,摇摇头,朝丘民国北方疾驰而去。 第二八章 哀鸿遍野 张玄道离开洛水城后,继续一路向北急行,赶往受灾最为严重的孤雁城。 一路上,只见拖家带口,流离失所的饥民,遍布荒野。路边田野中,蝗虫遍布,正在啃食早已干枯的麦秆,不少饥民,在田中左扑右跳,捕捉蝗虫来充饥。 又行了数日,逃荒的饥民明显少了很多,只有三三两两饿得摇摇欲坠之人,扶着路边树木艰难前行,但路边树木的树叶、树皮都已被吃得干干净净,偶尔看见龟裂的土地中,长出的一两棵刚发芽的野草,连忙拔起,顾不得抹去上面的泥土,急忙塞入嘴中。而有不少穷苦之人,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更是直接吞食“观音土”来充饥。 观音土,本是制作瓷器的原料,色呈白色,因为酷似白面,民间便有传说,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降给人间穷人的口粮,不少人饿得实在受不了便靠其混水来充饥,但观音并不能被消化吸收,大量食用,便会堵塞肠道,腹胀而死。 接着北方行进了数日,道路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人,放眼望去,白骨累累,一片荒芜,连枯草也看不见半根。路边都是一些已经饿死的尸体,在腐烂发臭,以及一些老弱病残,饿得皮包骨头,不成人形,躺在路边奄奄一息等死。 张玄道不愿多看,运足灵力,急奔而去。就这样疾奔了约半月,路上终于看不到任何尸体,或者将死之人。张玄道估计,应该到了中部一座名城,北石城。 北石城地处丘民国中西部,既非商旅要道,也非军事重镇,称其为名城,乃是相传乃是千年之前,此城出了一位受到整个天罗大陆各国推崇备至的大道德家,德圣钟囚,这里也是其讲学传道之处,据说至今,城中人们都不信道佛神鬼,家家供奉钟囚像,以德圣为尊。 钟囚早已化为尘土,但其思想却流传了千年,成为天罗大陆各国皇室,大力宣扬,愚化百姓的不二法宝。钟囚老人更是被尊为德圣,在各地建庙建堂,受到百姓的崇拜。 张玄道自幼被无名剑客收养,虽然读书习武,却压根就未想过考科举,因此思想受钟囚影响甚少。 果然,行走不到半日,看见远处一座低矮的城池在风沙中若隐若现。 张玄道来到城外,只见城外也看不见任何灾民,连守城的士兵也没几个。张玄道估计北石城没有大江大河的水源,由于干旱,看来人都逃亡到南方去了。 张玄道进入城中,只见城中人烟稀少,不少竟是外地客商模样的人。 走到一家面馆门口,突然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普通跪倒在张玄道身旁,不住的磕头,口中说个不停:“客官赏口吃得,客官救救我。” 张玄道叹了口气,带着年轻人,进了面馆,要了一碗肉片卤面,一打听价格,不禁吓了一跳,竟然要一两银子,一般一碗肉片卤面价格不过十多文钱,此地竟然翻了竟一百倍。幸亏自己还剩下几两银子,不然连一碗面也买不起。 书生举筷,看着薄似蝉翼的几片肉片,刚要入口,突然说道:“老板,这是什么肉?” 看着书生举着筷子发呆,店老板笑笑说道:“客官放心,我店里是正宗的牛肉,绝不是人肉。” “人肉?绝不是人肉?”张玄道一听不禁瞪大了双眼,重复起老板的话。 老板却误会了,用一副鄙夷的目光,看着这两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冷冷说道:“不用大惊小怪,你们要吃人肉,本店没有,干的人肉脯旁边韩记杂货就有,如果要吃新鲜的,到东市菜场,那儿也有。” 张玄道一听,不禁心中震惊不小,又点了一碗面,端给正在狼吞虎咽的书生,直奔东市菜场而去。 刚到菜场就看见,菜市内没有菜贩菜摊,只有数个肉案,不少肉案的铁钩上,挂着明显是人的大腿,胳膊等,肉贩大声吆喝:“人豸十两纹银一斤,多买多送啊。”数名肥头大耳地主员外模样的人正站在肉案前,讨价还价。 张玄道这才明白,难怪靠近北石城附近都不见了穷苦灾民的踪影,原来都是被抓来城中充当了人豸,成为富人们的口粮。 还有一个肉案后,竟然还站着一个妇女和一个老妪,肉贩见有人来到,大声吆喝起来:“快来看看啊,刚到货的人豸,肉多油足,口感绝好。” 看这有几个人在摊位前停住了脚步,打量起其中那个年纪较轻,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肉贩唰的一下,扯下年轻女子的遮体麻布,拿着利刀,在女子身上指指点点,说道:“怎么样,肉色还好,客官您要不要秤点?” 一个胖员外眯眼说到:“八两银子一斤怎样?卖不卖?” 肉贩惊叫道:“您老也太狠了,八两现在我进货都不止这个价,再说我这可是新鲜货,现杀现卖,不还价。你实在没钱也行,这边这个八两一斤卖给你。”说完,拿刀指指旁边的干瘪老妪。 看见买肉之人还有些犹豫,肉贩一把捏住女子的乳房,说道:“看这肉多细多嫩,多有弹性,现在这么肉多的可不多见了,客官您就别犹豫了,要不先买半斤回去尝尝?” 而女子却站在那里,任由肉贩摆布,目无表情,也丝毫没有反抗。 眼看中年胖子同意先买半斤,肉贩便要开始下刀,张玄道心中不忍,一声大喝:“且慢,这个人我全要了!” 肉贩一听,连忙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气度不凡的外地人,连忙赔笑脸说道:“客官可是全要了,客官是外地来的,可知道这人豸多少钱一斤?” 张玄道不禁问道:“多少钱一斤?” 肉贩一听,不禁脸色微变,说道:“十两纹银一斤,这条人豸少说也有百十来斤,值纹银近千两,客官你可有这么多?” 张玄道一听,想不到竟然这么贵,但也毫不意外,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块足有十两之重的赤金,缓缓说道:“这两个人我都要了,应该够了?” 此赤金本是张玄道从几名紫衣人身上收出,留了数锭给李铁,其余的便都放在储物袋中,此物虽然价值昂贵,但过于稀罕,张玄道不想引人注意,本不愿使用,但此时见到肉贩价格如此昂贵,只有掏出来使用了。 按照天罗大陆通行的官府定价,一两白银可换一千文铜钱,一两黄金可抵十两白银,一两赤金却抵十两黄金。十两赤金折算成白银也就千两左右,但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赤金极其稀少,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许多地方一两赤金兑换百两黄金也是常有的事,故十两赤金兑换万两白银,也有不少人会换。 肉贩见到赤金,不禁双眼冒光,心中一算,一个人剔除骨头,血液等,肉不过四五十斤再去掉只能卖四五两银子的内脏,也不过三四十斤肉,加起来不过值六百多两白银,这个外地人根本不知行情,竟然出十两赤金,自己拿去大城市足可兑换白银五千两以上,这赚的可不是一两倍啊。不禁心花怒放,双手接过赤金,点头笑道:“客官果然财大气粗,小的这就将肉给你剔好包扎好。”说完,就要动刀,将两人放血割肉。 张玄道见状连忙说道:“不用动刀了,直接交给我就可以了!” 肉贩听罢,省了自己不少事,自然高兴,笑呵呵地就给肉案后诸人带上连锁镣铐,并将钥匙交给张玄道。 张玄道接过钥匙,将两人一一解锁,又见年轻女子,身无衣物,便将外衣脱下给女子披上后,便拉起两人手腕,欲带两人离开此地。 年轻女子见张玄道拉住自己手腕,急忙一下挣脱开,厉声说道:“这位官人,男女授受不亲个,我贺严氏,乃是有夫之妇,生是我相公的人,死是我相公的鬼,我相公将我卖之于市,客官即使将我买走,也不可轻薄于我。否则我令可被卖之于肉案!” 说完,竟然脱下衣服,又走回肉案后方,老妪也一脸恶毒地神色看着张玄道,默默随之走回肉案。 见到女子如此反应,张玄道不禁愕然。周围其他商贩,以及买肉之人,也议论纷纷。 “这贺严氏真是世间奇女子也!” “真不愧是忠贞烈妇!” “贺敬明有这么个媳妇真是修来的福气啊。” “是啊,这外地人竟然连人家媳妇和婆婆的心思都想,真不是人!” “就是,看他样子就一肚子男盗女娼!不是好货色!” “对,衣冠禽兽!禽兽不如!” 。。。。。 张玄道心如明镜,清澈如水,根本不在乎外人的咒骂,本来想解释一番,但看到女子和她婆婆怨毒的眼神,和自己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时,只好摇摇头作罢。 肉贩屠夫见到两人又走了回来,只好把赤金还给张玄道。想想煮熟的鸭子飞了,屠夫不禁一肚子气,将女子拖到案板上,手脚成大字型固定在案板上,对着大腿就是几刀,顿时拉下一尺来长的一大块肉,女子顿时哭嚎不已,屠夫见状更加兽性大发,连续数刀又将其胸部肉剔净。。。。 张玄道听着后方传来的阵阵哭嚎,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菜市。 第二九章 五官仙灵观 张玄道离开了城东菜市,心情有些沉重,没有在北石城留宿过夜,便直接向北行去。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路边看不到饥民,尽是些新生的白骨。显然这些白骨,不是由于天长日久,筋肉腐烂而形成的,而是因为血肉被其他饥民吞食,才形成的。 张玄道看着累累的白骨,眉头紧皱,继续一路急行。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色渐渐变暗,张玄道环顾四周,发觉身处旷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过夜栖身之所也找不到。 虽然在旷野中过夜也没什么不可以,但几十年的习惯,让张玄道总感觉不是太习惯。张玄道双目注入灵力,极目远眺,只见在前方远处,隐隐有一黑点,似乎是一民居。见天色已晚,便脚下运足灵力,朝黑点急速奔去。 走近了,才发现,黑点并非是一个民居,而是一座不小的道观,前后共三进,颇具规模。漆黑的大门上一块沧桑的匾额,上书五个鎏金古字,早已漆色斑驳:“五官仙灵观”。 张玄道上前叩门,不一会门开,出来一个身着粗布短衣,长相普通,一脸忠厚憨实的年轻人。 见来开门的既不是僧人也是道人,张玄道不禁一楞,年轻人见状,稽首说道:“见过施主,小人贺敬明是本观庙祝,不知施主叩门所谓何事?” “贺敬明?”张玄道一听不禁心中一紧,北石城菜市把自己老娘和娘子卖给人肉贩子的人不就是叫这名字吗?难道这么巧,自己真遇上了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张玄道心中打鼓,嘴上却说道:“抱歉打搅道长,鄙人路过此地,无处投宿,想在贵观借宿一宿。” 年轻人听罢,一脸真诚,说道:“施主借宿无妨,但需一两银子,而且本观并不提供饮食。” 张玄道微笑道:“无妨,只需借宿一宿即可,明日一早我便上路。”说着便递上了一两碎银。 年轻人听罢,默默接过银子,便带领张玄道进入道观。 两人来到道观大殿中,只见大殿中央供奉着福、禄、寿、喜、财五位仙官的巨大雕像,神态慈祥,惟妙惟肖。雕像前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面色枯黄的中年道士,正在闭目打坐。见张玄道到来,也并不理睬。旁边还有三四个小道士,个个面露菜色,却也一脸虔诚地在闭目修行。 庙祝见状,说道:“此乃本观观主,无尘子。观主一般不喜外人打扰,施主不要见外。” 张玄道也不多语,也假装跪拜五仙官,暗中却偷偷使用灵眼术瞄了瞄诸人,发现所有人都只是一般凡人而已,不禁心中放心不少。 接下来庙祝便领着张玄道,穿过大殿,来到后院的厢房,张玄道挑了一间颇为清幽的厢房住下。见到其他厢房并无其他商客,张玄道便和庙祝攀谈起来。 谈了一会,张玄道问道:“道长,最近大旱,不知贵观香火如何?” 庙祝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别提了,这两年丘民国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根本没什么来本观求神拜佛,香火惨淡不堪啊。” 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都是靠后院一口古井和自己种的一亩三分地,勉强过活,但如果天再不下雨,井水干涸,这道观也就呆不下去了。” 张玄道又问道:“我看道长并未正式入道,世俗之中可还有什么家人?” 庙祝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孤儿,自幼被观主收养,无奈道缘浅薄,观主一直不肯收为弟子,便在观中做些杂务,哪有什么家人。” 张玄道看其说得哀怨悲伤,眼神中也是无尽的真诚,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只能认为这庙祝和那个禽兽同名不过是巧合而已,便不再多问,寒暄了几句,便独自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中,张玄道房中陈设颇为简单,一桌,一柜,一床,一椅而已,见桌上放了本《光德心经》,张玄道也无其他事情,便随手翻了起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本佛教典籍。张玄道翻了一会,实在觉得无趣,便吹灯上床休息。 张玄道躺在床上,看着天窗透进的月光,却翻来覆去,心静不下来。虽然庙祝所说的一切在情在理,毫无破绽。张玄道从头至尾仔细观察,也只看到庙祝的一脸真诚,根本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但张玄道似乎还是感觉有些隐隐的不安,于是便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而双耳则注入灵力,仔细聆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躺下约一个时辰,也没有听见有人过来查看,甚至连后院都没人进入,张玄道不禁有些自嘲起来。难道就因为此人和那个禽兽一个名字,自己就如此担心放不下? 就在张玄道有些放松,准备闭目入定清修之时,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一丝丝细细碎碎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张玄道急忙双耳注入大量灵力,却隐约听得像是两个人的轻声说话之声,但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楚。 张玄道连忙以耳贴墙仔细聆听,一连换了四面墙壁,还是听不清,就在张玄道考虑是不是要出门查听之时,突然灵机一动,伏倒在地,以耳贴地。 果然,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耳朵贴地,张玄道勉强能听见两人的交谈内容了。 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大哥,我看这次还是不要动手比较好。” “为什么?”声音竟然是那个非常憨厚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竟然是这些人的老大,张玄道不禁有些意外。 “我发现此人在大殿拜仙官之时,竟然双目放光,偷偷瞄了我一眼。我估计此人绝不简单。”张玄道一听,不禁一惊,想不到那中年道士,没有睁眼,竟然也能看见自己使用灵眼术。 “不简单又怎么样,我们干掉的高手还少吗,亏你这么大年纪,做事情还这么畏畏缩缩。”憨厚青年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我畏畏缩缩,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他明天就走了,那你说怎么办。” “如果非动手不可,也要小心为妙,让兄弟们一起上。”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几个连老婆老娘都卖了,这次不做了他,还不知道哪天才来个人,我们没几天也要饿死了,还怕个球。” “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要对这迷迭香有信心,不用担心。好了,你别那么多废话,动摇大家信心了,我问你,那小子睡着了吗?” “刚才我看已经睡下了,我再去看看。” 张玄道一听,连忙将包袱枕头藏于被中,伪装成人的样子,自己则悄悄藏于床底黑暗之处,静待歹人前来。 可是左等右等,却根本没有人来,就在张玄道心中疑惑之时,窃窃私语之声又再次响起。 “我看过了,人在屋里,门窗都关着,躺在床上,睡没睡着就不知道了。” “哼,管他有没有睡着,只要他在屋里没开门窗就好办,我这就去放迷迭香。老二,你从观察孔看着点。” “其他兄弟准备好家伙,等他被迷迭香放倒,大家就去剁了他!” “好!”从那些小道士虽然只吼出一个好字,张玄道就听出他们的内心无比噬血疯狂。 张玄道这才明白,原来这屋子里有机关,这些人躲在地下的密室中,通过观察孔就可以观察自己,难怪没有人到屋外来查看呢。不过屋内光线黑暗,对方应该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张玄道估计,大概也就能看到,床周围,透过屋顶天窗,月光能照到一点地方而已。自己只需躲在暗处静待对方前来,将其制服即可。 转念又一想,对方观察自己可以通过观察孔,那释放迷香,估计也是通过什么密孔施放进来。自己虽然早已百毒不侵,对这凡人的什么迷迭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与其等其来搞自己,不如先发制人。 张玄道想好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黑色小瓶,滴出数滴无色液体,液体一出小瓶还未滴到地上,便化为阵阵无色无味的轻雾,弥漫满整个屋子。 不一会,趴在床下的张玄道,看见墙角处的地砖缓缓裂开一条一指宽的小缝,裂缝处竟然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烟雾冒出,张玄道双目注入灵力,可以看见裂缝上方空气有细微的波动,知道对方的迷香已经放了出来。而同时,屋中弥漫的轻雾也随着裂缝缓缓流了下去。 见迷香上来,为以防万一,张玄道还是闭住了呼吸。这时,听见地砖下方,传来吼叫躁动之声,张玄道不禁暗喜,知道自己的呕心沥血散起作用了,刚想起身出去查看,突然眼前景物有些恍惚,脑中一阵眩晕,张玄道暗叫不好:这迷香绝不是一般的迷香。其余还来不及思考,便双眼一黑,栽倒在地。 第三十章 禁锢空间 等到张玄道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 张玄道发现屋外已经是阳光灿烂,自己还是趴在床下。连忙双耳注入灵力,聆听四周的动静,除了呼呼的风声,听不到任何异常响动。 张玄道便来到屋外,在观内四处寻找那个密室的入口。 由于之前道士们没有到过后院,张玄道断定,密室的入口肯定在前院或者大殿之中。前院内,除了两棵数百年的古银杏树,再无他物。张玄道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古银杏树一遍,也没有什么发现,便把查探的重点转入了大雄宝殿之中。 张玄道在大殿内,认认真真观察数遍,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心想,进入密室的暗门肯定是由什么不起眼的机关开启的。便开始老老实实,从东至西,从南向北,仔仔细细检查每一样东西,一块砖一片瓦也不放过。 经过数个时辰的检查,终于在张玄道轻轻压下,财神像脚旁的一块青砖后,一声闷闷的咔哒声,从不远处的一块蒲团下传出。 张玄道连忙过去,掀开蒲团,只见原先看似结合紧密的数块青砖,竟然齐刷刷地裂开了一条缝,张玄道掀开连成一体的青砖,只见下面是一阶阶的石台阶,通向黑暗的深处。 张玄道虽然还是有些担心,还是将骨剑握在手中,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走了约半盏茶功夫,石台阶到了尽头,张玄道虽然勉强可以夜视,但为了看得更清楚点,还是点燃了火把。 只见身处一个约四五丈见方的一个房间,房间四面都是用普通青砖砌成,墙壁上还留了一些气孔以便通风换气,地上沿着墙边两侧还留有水沟,不知通向何处。 房中简单摆设了一些座椅,对面墙角还摆放了一块案板,上面血迹斑斑,旁边摆放着三个竹箩筐,里面竟然盛满了人的毛发。不远处一口大铁锅,里面都是浑浊的汤水,还有几个人的头骨,在黄色的汤汁中若隐若现。 而那老道和四个小道士,或趴或卧,横七竖八地死在了房间中,身旁尽是呕吐出来的血水和内脏。 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其中竟然没有他们的老大,那个看是忠厚的年轻人。连忙仔细检查屋中的一切。 张玄道发现那两条水沟,一直延伸到墙壁,经底部的两个孔洞通向墙壁之后。很显然,墙壁之后还有空间。张玄道没有心思再去找机关开启墙壁暗门,拿出骨剑,刷刷几剑,便将青砖石墙看出数道一尺多深的剑痕,墙后顿时透出丝丝亮光出来。 张玄道几脚踹开散落的青砖,墙后赫然又出现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又不少孔洞,从中透出丝丝阳光。从孔洞向外望去,竟是后院的一间间厢房,原来贼人们就是从这里窥视各个厢房中的动静的。 张玄道并不去管这些,顺着通道向前一路急行,通道渐渐上行,没一会,竟然从观外一座土地庙的土地公雕像后,来到了地面。 看着一望无野的荒芜大地,张玄道正在思索,那年轻人会朝哪里逃跑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摊已经发黑的血迹。 张玄道心中暗喜,看来这小子也中了呕心沥血散了。便四下寻找其他的血迹,果然,在不远处又发现一处血迹。 就这样,张玄道沿着血迹一路追踪。只见血迹断断续续,竟然从后门又来到五官仙灵观后院。在一石碑旁,终于发现那个貌似忠厚的年轻人。只不过,早已连心肝脾肺都已经吐了出来,一脸痛苦扭曲地死去多时了。 看着痛苦死去的年轻人,张玄道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刚欲转身离去,却发现死去的年轻人手中紧紧握着一块巴掌大的令牌。 张玄道取下令牌,细细端详起来。 只见此令牌非金非玉,古朴无华,上面只简单雕刻了两个天罗古字——挪移。 张玄道顿时联想起一物——挪移令。 相传古代修士在使用长距离传送阵之时,时常会发生人体血肉之躯承受不了空间之力的撕扯,而发生崩溃碎裂的情况。于是,有大法力者采用昊天之石、卢山玄铁,地元精晶等物配合秘法,制作出一种可抵消空间之力的令牌,这便是挪移令。 看到挪移令,张玄道不禁心想,难道这年轻人,想通过什么传送阵逃跑?可他明明就是凡人,根本不可能使用传送之阵。 张玄道一边思考,一边环顾四周起来。 此处乃是道观后院,贴着后院墙,摆放着两三排石碑,碑文大多是歌功颂德,或是记录历代观中道长成仙飞升之事,由于年代久远,许多石碑都已经残破断裂,爬满青藤。 张玄道顺着年轻人临死前瞪着的双眼望去,目光停留在了一块大约一人半高的石碑之上。 张玄道走上前去,拨开缠绕的藤蔓,自己端详起这块石碑来。 只见此石碑之上并无文字,只是寥寥几笔简单雕刻有一幅图画:一间瓦房,房前一棵古树,树下一口古井。 张玄道正在思考这图案是何意之时,突然,手中的挪移令微微颤动了一下,瞬间,张玄道感觉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人都被吸入石碑一般。张玄道连忙紧握挪移令,同时调动灰雾守住心脉。 等眩晕之感消失,张玄道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小小的天井之中,身后一间小屋,屋前一棵古银杏树,树下一口古井。而四周只有院墙,却无院门。 张玄道抬头看看天空,和外面昏黄灰暗的天空完全不同,这里的天空湛蓝清明,阳光柔和舒适,朵朵白云飘浮其中,惬意自然。 而张玄道见到此景,却心中一沉,连忙运气灵力,起身飞跃,却顿时被一股强大的灵力给反弹了回来。 张玄道不死心,又挥舞起骨剑对着天井的墙壁轻轻划出一剑,墙壁顿时多出一道细长的深痕。但与此同时,整个天井,包括小屋和天空都扭曲晃动起来,似乎随时就要崩溃。过了许久,墙壁的细痕才渐渐消失,整个天井和天空也不再扭曲晃动,慢慢稳定了下来。 至此,张玄道终于确定,自己落入的这个天井,就是《逸仙广记》中所提到的禁制空间。 所谓禁制空间,就是拥有大法力的修士,通过特殊的阵法或个人强大的法力,将一定的空间禁锢起来,供自己在其中修行之用。 这种禁锢的空间与储物袋的效果类似,但原理却很是不同,储物袋是将空间压缩制作成体积较小的储物袋。而这种禁锢的空间在现实中可能没有任何载体,只是留有一个与现实空间的出入口而已,这个出入口可以是同一样东西,例如一扇门。也可以是两样不同的物体,如入口是一扇门,出口是一幅画。 储物袋一旦被破坏,其中的物品立刻会散落出来,而这种禁锢空间一旦坍塌,其中之物便会湮灭消失,化为虚空,而且禁锢空间的出入口一旦被破坏,禁锢的空间便与现实世界失去了联系,只有充当出入口的物体被重塑,才能再次开启禁锢空间。 这种禁锢空间显然要比储物袋要好,但是其炼制方法,却早已失传,只有偶然在一些上古修士的遗迹中还能发现一些禁锢空间,但由于年代久远,其中不少空间,在发现不久后便已失去稳定性,自行崩溃了。当然,其中之物之人,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张玄道看着四周渐渐恢复的一切,才暗暗有些后怕,刚刚砍出那一剑,万一要是将这空间砍得崩溃瓦解,自己自然也会死在其中。还好这个空间比较稳定,而且有一定的自行修复能力,看样子再撑个几千年都没有问题。 张玄道进入小屋,只见屋内陈设颇为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书架,再无它物。四周古老的墙面已经有些剥落,露出其中青砖,抬头望去,极为普通的人字梁屋顶,也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张玄道走近桌椅,只见桌椅均由上乘黄花梨木制成,一尘不染,历久弥新。桌上放一豆青色茶壶、茶杯。张玄道仔细查看许久,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好将目光转向后方靠墙的书架,书架也是由黄花梨木制成,不过上面所摆放之书早已不知去向,只凌乱地摆放着数十个小瓷瓶和一些包裹。 张玄道拿起小瓷瓶,只见瓷瓶上贴着一个发黄小纸,上面写道:迷迭香。张玄道料想,这应该便是将自己迷倒的迷香,如此霸道的迷香定不是平常之物,但此时也没有心事研究,便将其统统收入储物袋中。 张玄道看着这些或丝或麻的包裹,心中知道,这些包裹,定是被这些贼人所害之人的物品。和此空间应该不会有太大联系,而张玄道最为担心的是如何找到离开这禁制空间的出口,故并没有最先就翻看这些包裹。 不出张玄道所料,几个包裹之中都是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身外之物对于如今的张玄道虽不至于如粪土,但也实在是没什么用处。 就在张玄道失望之余,张玄道却在一个土黄色包裹中,发现一件袈裟,和数颗或昏黄浑浊,或无色斑斓,散发着淡淡灵力的圆形小石头。张玄道虽然没有见过,但也能猜出这定是佛教徒眼中的圣物——舍利子。 张玄道虽然看不出舍利子有什么用处,但还是将其一并收入储物袋放好。就在张玄道继续翻找包裹时,又发现在袈裟的内侧,有一些突起,似乎有一个夹层。 张玄道连忙打开夹层,原来是一块质地白皙的玉简,上面雕刻有一尊神态庄严的佛像,其他再无文字,张玄道知道自己修为没到五层根本无法窥视玉简的内容,也不多花心思,直接将玉简收入储物袋。继续寻找起离开禁制空间的出口。 接下来大半日,张玄道将小屋内外仔仔细细翻了个遍,就差连一块地砖都没有放过,也没有找到出口,不禁暗暗有些着急,只好将寻找出口的重点又转移到,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小院。 张玄道又回到小院,又看到那口银杏树下的古井,顿时恍然大悟。 只见古井黝黑深邃,深不见底。张玄道在井口观察了一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思索一会,一咬牙,纵身跃入井中。 扑通一声,张玄道顿时感到井水的冰冷刺骨。就在张玄道心中刚要失望之时,怀中的挪移令又微微一颤,张玄道感觉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向下拽去,顿时一阵眩晕。 等眩晕之感消失,张玄道稳定身形,发现自己已经又回到了那块古石碑之前。 看着四周一切如故的景色,张玄道心中不禁产生一丝疑问,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还是如同黄粱一梦一般,仅仅是自己的幻觉? 啪嗒,一滴冰冷井水从发梢滴在自己的鼻尖,张玄道心中顿时确认,这禁锢空间是真的存在。 张玄道伸出手细细摩挲起有些斑驳古石碑,思索了一会,一拍储物袋,将整块石碑收入了储物袋中。 “请问有人吗?”就在张玄道将这一切处置好,准备离开之时,五官仙灵观前门却传来叩门之声。 第三一章 活跳尸 张玄道眉头微皱,低下头面容一阵扭曲,一转眼已经变成了那个老实年轻人的面孔。换上一身道服,便来到前院,打开了大门。 只见叩门之人是一面容清秀白净的年轻男子,一身蓝衣劲装,背后背一宝剑,却用衣布裹了起来。 见到张玄道,面露微笑,稽首说道:“道友有礼了,在下路过此地,欲借宿一宿,还望道友行个方便。” 张玄道虽然没有神识扫视对方,但从对方言谈举止,立刻断定,此人定是修真之人,而且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很有可能是炼气期五层以上的高手,因为对方并没有使用灵眼术查看,却似乎看透了自己的修为,不禁心中有些紧张。 张玄道只好硬着头皮,陪笑道:“道友客气了,在下也是借宿此观之人,观中道人早已不知去向,大家都是修道中人,出门在外,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清秀男子见张玄道如此说,高兴说道:“道友所言极是,在下卢飞,天楚国天楚宗卢家三代弟子,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张玄道见对方是修真家族的弟子,怕对方突生歹意,也不敢说自己是无依无靠的散修,只好胡乱编道:“在下云罗宗俗家三代弟子,张玄道。” 年轻男子一听,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玄道,接着说道:“啊,云罗宗?就是号称天罗第五宗的云罗宗?张道友真是幸福啊。” “哪里,哪里,道友有所不知,俗家弟子远不如正式弟子的待遇啊。”张玄道只好若有其事的瞎编。 “即使是俗家弟子,也比我们这些修真家族要好很多啊。现在修真家族越来越难过了,哎,要不是我爷爷结丹成功,当上了门主,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清修男子说着说着竟然有些伤感起来。 张玄道一听,此男子竟然是修真家族门主的孙子,不禁对其又看重几分。 接下来,清秀男子又喋喋不休和张玄道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张玄道也不厌其烦,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瞎编,并简单介绍了一些和人打斗的经验,但多是些武功方面的经验,白衣男子却听得津津有味。 和白衣男子越聊,张玄道心中暗道,难道还真遇到个不知江湖险恶的公子哥。就凭他的警惕性,别的不说,只要早两天来到这五官仙灵观,必定成为那个憨厚年轻人的锅中肉,盘中餐。更别谈遇到什么心狠手辣的魔头了,真不知道,这小子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张玄道即便如此认为,还是没有放弃警惕,并偷偷使用灵眼术扫描了一下年轻男子,结果大出所料,这看似毫无江湖经验的清秀男子,竟然是炼气期八层的高手。 而白衣男子看到张玄道用灵眼术看自己,也丝毫不介意,并指点了不少修炼方面的心得,张玄道收益匪浅,不少不太明白的地方也强行记忆了下来,日后再慢慢消化。 卢飞估计是第一次出远门,当天晚上,硬是拖着张玄道滔滔不绝谈古论今,张玄道碍于对方修为,也不想扫兴,两人竟秉烛夜谈至天明,不过过了辟谷期之后,修真之人并不需要睡觉,只要略作打坐调息片刻即可。 看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卢飞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张道友,天色已明,我们不如这就动身赶路。” 看到张玄道有些灵力松散,精神倦怠,伸手到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瓶,倒出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说道:“道友不用打坐调息了,我这有补充灵力的丹药,只需服下调息片刻即可。” 张玄道略一犹豫,还是接过了丹药,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会,便吞了下去。 见到张玄道吞下了药丸,卢飞喜笑颜开,连忙说道:“道友快坐下,调息吸收药力,这样才能最大发挥丹药的药效。” 张玄道听罢便盘腿坐下,调息吐纳,卢飞也坐在一般闭目打坐起来。 过了一盏茶工夫,一旁打坐的卢飞嘴里突然念念有词,并掏出了背后包裹中的包裹之物,原来并非宝剑,而是一具如婴儿般大小,却枯瘦异常的干尸,只见上面一只白花花的大虫,在干尸口鼻眼儿中串入串出。 卢飞手持干尸棒,对着张玄道大喝一声:“起!” 张玄道顿时浑身一哆嗦,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目光呆滞,木无表情。 卢飞一见,面露喜色,继续手持干尸棒,口念咒语,围绕张玄道手舞足蹈,做起法来。一炷香功夫过后,卢飞停止了做法,并且露出疲惫之色,不过却一脸的兴奋和喜悦盯着张玄道。 卢飞脑中一个闪念:“翻跟头!”,只见张玄道却丝毫没有反应,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于是,口中说道:“翻跟头!”张玄道立刻翻了一个跟头,又继续目光呆滞,木无表情地的站立在原地。 卢飞一见不禁傻了眼:“自己完完全全是按照古书记载祭炼的这个活跳尸,怎么不能靠意念驱使,还要通过喊话?莫非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不禁陷入了沉思。 所谓活跳尸就是指,并不将人杀死,直接通过傀儡虫祭炼成活尸。这样的活尸,与僵尸不同,不仅没有一丝尸气,而且手脚还保持了生前的灵活,如果幸运的话还能保留住生前的修为。此外,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通过咒语对其发号施令,只需血祭一只傀儡王虫,通过给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傀儡王虫发布意念,便可控制活跳尸。 但活跳尸也有其致命缺点,活跳尸远不如僵尸皮厚耐打,而且祭炼必须是活体,吞服下傀儡虫卵,并且用灵力孵化出傀儡虫的限制。此前卢飞的种种表现,就是在演戏,骗取其吞下傀儡虫卵罢了。 就在卢飞刚闭目陷入沉思,只见“活跳尸”突然向前移动了一步,卢飞还以为活跳尸有反应了,还来不及高兴,却发现“活跳尸”突然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骨青色的骨剑,划过一道寒芒,猛然朝自己腰部斩来。 卢飞虽然措不及防,但炼气期八层的修为绝不是吃素的,他目中精光一闪,周身护体灵气顿时扩散开来,虽然骨剑穿透灵气而过,但张玄道的身体却被灵气罩阻挡在外。而卢飞在护体灵气打开的同时,身体也瞬间向后一个飘移,使得张玄道原本计算万无一失的致命一击,只将卢飞左臂砍下,和左肋砍下一个划口。 卢飞也惊怒异常,想不到看似普通的骨剑竟然能,穿透自己八层修为的护体真气,后退的同时,直接从储物袋中飞出一张四阶防御符箓——金钟符,将自己笼罩其中。 张玄道见自己一击不中,对方还打开了金钟符,二话不说,接连拍出数十张疾风符,瞬间人就在百丈之外,施展起自己运用灵力创制的轻功,头也不回地跑了。 卢飞原本以为对方偷袭自己成功后会继续追击,才忍痛放出了四阶金钟符,准备与对方展开大战。谁知对方,竟然直接逃之夭夭,自己白白挨了一剑,还痛失一张四阶金钟符,又想到对方只不过是一炼气期四层都不到的修士,不禁心中羞怒难遏,加之左臂已断失血过多,顿时昏死过去。 原来,张玄道并没有被傀儡虫控制,对看是毫无江湖经验的卢飞,张玄道早就起了疑心。 最先是因为在用灵眼术扫视卢飞修为的时候,张玄道并没有只单单扫视卢飞修为,而是同时扫视了卢飞身后背着的如宝剑一样的包裹。因为张玄道知道,修真之人一般都喜欢将法器什么放入储物袋,即使是武林侠客出身,习惯将剑背在身上,也并不需包裹起来,只需一个普通一点的剑鞘即可,就如张玄道的骨剑一般。 张玄道用四层灵眼术一扫视卢飞武器,不禁吃了一惊,发现竟然是一具保持着无比恐惧神情而死的婴儿干尸,并且似乎还有微弱的神识,虽然不知道为何物,但十有八九是修炼歪魔邪道的功法才会用到。 据张玄道所知,天楚国天楚宗,乃是天罗正道五大宗门之一,排名还在云罗宗之前,虽然道修、佛修、剑修同门,但绝对是名门正派,绝不会使用祭炼婴儿尸体这种邪魔的功法。不禁心中疑惑众生,愈加提防起来。 等到卢飞掏出那个白色药丸之后,张玄道更是确定了其不安好心。 俗世的丹药,一般为掩盖其苦味,常常会包裹一层糖衣,以增加其口感。但修真界则没有这种做法,对于一种丹药,需要的就是原汁原味,遮盖了其药味反而让人无法辨别其真伪。但卢飞递给张玄道的这颗丹药却是包裹了一层厚厚的糖衣,张玄道顿时感到其必有险恶的用心。 但碍于对方的修为,怕对方奸计被揭穿立刻翻脸动手,张玄道好假装吞下,其实用早就预藏在口内的水蜡将药丸包裹个严严实实,藏在体内。 但在卢飞掏出傀儡棒,并默念咒语之后,药丸顿时裂开,无数小如针尖的小虫,咬破水蜡的包裹,涌向张玄道体内各处,张玄道浑身顿时就如同傀儡一般,不受自己控制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颗毒药,想不到却有此变故,大大出乎张玄道的意料之外,张玄道当时心中也是大急,却也无可奈何。 卢飞一边舞动傀儡棒,一边祭炼自己的时候,傀儡虫便开始咬破经脉,进入自己血管经脉。 但是,傀儡虫一旦咬噬张玄道肉体经脉,情况立刻出现的转机,张玄道体内的奇毒何其厉害,无数傀儡虫瞬间被毒杀得一干二净,而且连傀儡虫尸体也纷纷融入了自己的筋肉之中,消失不见。 傀儡虫死,张玄道身体又恢复了自由,不禁暗叫好险,并暗暗等待机会给卢飞致命一击。接下来便发生了以上偷袭卢飞的一幕。 就在张玄道逃走之后,昏死在地的卢飞,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其断臂处和已经掉落一旁左臂的断口处,纷纷探头探脑伸出一些白色和红色的小虫,不一会左臂竟然自行缓缓移动到断臂处,自动连接了上去,随着红白小虫的进进出出,片刻功夫,被砍掉了断臂竟然恢复如初,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没一会,卢飞也缓缓醒来,起身飞出院门,举目望向张玄道逃走的南方,露出狰狞的神色,诡异的左右双目中,一红一白两条小虫在其中转个不停。 第三二章 白云故人 张玄道向南方奔逃了没一会,便兜了个大圈,转而北上,一路狂奔,丝毫不敢停歇,由于丘民国乃是一马平川,连座山都没有,经过大旱,如今连树木都不多见,数天的狂奔,灵力消耗巨大,一直也没有发现什么藏身的好地方,张玄道只好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村庄躲了下来。 小村庄由于干旱,村民死的死,跑的跑,早已空无一人。张玄道坐在一座民舍的炕头上,平心静气,闭目调息。当日刺出那夺命的一剑,便感觉修为有些隐隐波动,这时心绪平定下来,感觉更加强烈,自己早已尘封多时的修为竟然有了突破的迹象。 张玄道明白突破瓶颈的机会稍纵即逝,一旦失去,很可能此身修为再难寸进。便顾不得可能被卢飞发现追杀的危险,连忙服下仅存的数枚丹药,开始吐纳修炼。 由于之前修为遇到瓶颈,有很长时间的修为基垫,一旦突破了瓶颈,修为一下次提升了许多,只用了大约半日时间,张玄道抹去额头的汗珠,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突破到了炼气期第四层。 看到卢飞并没有追来,张玄道猜想可能追错了方向,便定下心来,乘势修炼,有过数日,修为竟然一直提升到第四层中期,又调养了数日,在修为基本稳定下来之后,才准备动身离开。 启程前,张玄道正在聆听方圆数百丈的动静,突然从村南边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 只听一人说道:“大师兄,你可知师父派我俩前往孤雁城,所谓何事?” 另一人说道:“哎,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天师宗掌门亲自发出的邀请,听说要举行个祈雨大会,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师父说有事去不了,但又不能薄了天师宗掌门的面子,才让我们二人代表门派去撑个门面。” “唉,天师宗就靠结丹期的掌门曹老鬼撑着,门下凝脉期筑基期的修士一个没有不说,就连达到炼气期五层的弟子都没几个,已经几十年没有了动静,这次他们发出的邀请能有什么好事?” “哎,二师弟你就别说别人了,你我不也卡在炼气期四层十几年了?抱怨有什么用,谁叫你我最早入门,却修为最低?这样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不去谁去?好了别废话了,再晚就要迟到了,快赶路。” 说完,两人叹了口气,没有在荒废的小村停留,直接向北而去。 “天师宗?”张玄道虽然没有听说过天师宗,但听其名字似乎是一个名门正派。孤雁城有其坐镇,一般的邪魔歪道想必是不敢前去了,而且修真之人多了,自己也不容易在高手的神识下暴露。想好之后,便远远跟着这两个师兄弟,前往数百里之外的孤雁城。 经过一日的急行,张玄道终于来到丘民国的西北重镇,孤雁城。 只见孤雁城外远不是张玄道想象中的荒芜萧杀,随谈不上郁郁葱葱,城外竟然稀稀朗朗有颗树木还有绿叶,已经月余不见绿色的张玄道见到绿叶不禁有些惊奇。连忙过去向正在树下乘凉的一年老的凡人打听。 年老的凡人说:“半月前,孤雁城来了一名自称来自天师宗的的法师,他法力高强,能呼风唤雨,做了几次法事之后,孤雁城竟然下了场雨,而且,道士不知使用何法术,竟然在孤雁城中开了数口百丈深得井,一下子解决了居民饮水的问题。大家奔走相告,不少人纷纷加入了天师宗。听说最近,天师宗广招天下佛道,召开应天祈雨法事大会,要完全解除丘民国的干旱灾难。 张玄道听后,有点不太相信,因为据他所知,修真之人往往根本不把凡人的死活放在心上,修为高一点的修士连跟俗世有一点关系的事情都不愿沾染,更别说是如此高调,召开祈雨大会。 而将完全没有灵根的凡人都招收入门的做法,更是绝无仅有。 用几张中阶降雨符下几场雨不是什么大问题,说要彻底解决整个国家方圆几万里的干旱问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张玄道暗暗感到此祈雨大会绝不会那么简单,不禁暗暗留心其孤雁城中的一切。 接下来数日,张玄道便在城中找了客栈住了下来,由于之前和卢飞见面,一直使用的是死掉的贺敬明的样子,此刻早已还原成本来的面目,只要不再像上次一样沾染玄云这些古怪的东西,对方便不太可能认出张玄道,于是,张玄道便大模大样和许多其他修真者一样,到处闲逛,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城中一个茶馆中,边品茶边听一位老者谈些孤雁城中的奇闻趣事,突然不远处,人声嘈杂起来,不少人都拥挤到街上围观发生了什么事,张玄道也随着大伙来到事发的地点。 靠近了一看,原来是数人正在打斗,一方是两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另一方则一位是白须白眉的老僧。 张玄道一眼,就看出老僧是一名武林高手,而两个年轻人竟然炼气期一二层的修真者,老僧看似略占上风,其实不然,两名修真者只是碍于在吵闹集市,无法施展犀利的道法,一旦将其逼急施展出厉害道法,老僧恐怕便立刻落败。 张玄道对于结果已经注定的打斗本不愿多看,刚想离开,突然想起老者样貌似乎有些熟悉,再一想,原来竟是当年在青石镇有一面之缘的白云禅师。当年,白云大师乃一介凡人,却灭世珠大爆炸前,曾说此地不宜久留,劝自己离去,现在想来,其中必有蹊跷,张玄道便想探听一二。 同时也想不到,在这数万里在外,还能又见到宅心仁厚的白云禅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张玄道便不再袖手旁观,手持骨剑,一个纵身跳入了其中,将两名年轻人,和白云禅师统统挡了下来。 见到有人出来阻拦打斗,白云禅师退后一步,双手合什,口呼佛号。 而两年轻人见有人挡下自己,不禁大为恼火,立刻面带厉色,目露凶光,拿出数张风刃符,欲不顾一切痛下杀手。但一见张玄道手中托着一张四阶天师神雷符,不禁吓了一跳,连狠话都不敢说,屁滚尿流地跑了。 见到两个年轻了跑了,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去。张玄道知道如今孤雁城中藏龙卧虎,高人绝不在少数,自己也应低调行事,便转身对白云大师说道:“晚辈见过大师。” 白云禅师此刻也认出了张玄道,立刻惊讶无比地说道:“多谢施主出手相助,能再次见到大侠,幸会幸会啊。大侠最近可好?” “说来话长,我们不如找个地方细谈。”张玄道看见周围人多眼杂,淡淡说道。 接下来,张玄道便和白云禅师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促膝长谈。白云禅师便把当年群雄不愿听自己劝告,葬身火海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张玄道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如何脱险,当然,涉及修真者的部分都一带而过。 听张玄道说完,白云大师面色凝重,说道:“施主也许不信,就在一年前,本寺那口青铜古钟又出现异像。” “哦?在下洗耳恭听。” “一年前,古钟上丘民国位置出现了类似黄土的斑斑锈迹,老衲连忙前往丘民国察看,却发现乃是千年一遇的大旱灾。对于旱灾,老衲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竭尽所能扶贫救困,然而却是救一死十,救十死百,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救不过来。。。当年佛祖割肉喂鹰,我有此之心,却无此之力,哎。。。。” “当年大爆炸是人祸,而旱灾却是天灾,人祸可避免,天灾却是避无可避,况且生死由命,大师也不必过于自责。” “哎,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是这一路上,看到饿殍遍野,甚至出现人吃人的景象,想必施主也不会好受。”白云大师叹了口气,面露悲色。 “唉。”张玄道不禁想起在北石城被剐肉而市的女子,心中颇不是滋味,便转口问道“大师为何又同那两个年轻人打斗起来呢。” 白云禅师双手合十,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收到寺中的飞鸽传书,说是寺中古钟又有异象,在孤雁城东北方向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类似铁锈一般的红色斑点,虽然不及当年青阳山的红斑,但老衲明白,此地必有血光之灾出现,便四处打听此地为何处,来到孤雁城才知,此地竟是天师宗祈雨大会开坛祭天之所,老衲不禁大为焦急,连日来在城中劝说前来参加祈雨大会的道佛朋友,不要前往此处,想不到刚才就来了两个年轻人说我妖言惑众,欲将我擒拿,老衲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便于其打斗了起来,接下来便是遇到施主出手了。” 张玄道听后,眉头紧锁,沉思不语。心想:“白云大师所言虽说有些玄虚,但其当年从青阳山逃脱却是不争的事实,此事与性命攸关,宁可信岂有不可信其无。”便说道:“贵寺青铜古钟的神奇,在下也略有耳闻。不知大师可否将此事的异象说得详细一点。” 大师听罢,捋了一下长须说道:“此次出现的具体位置在孤雁城东北五十里处,乃一荒芜之地,并无确切的地名,老纳曾于前日前往打探,但此地是天师宗祈雨祭坛所在,重重设防,老衲想尽办法也未能靠近。不过从远处看去,此地乃是一不高的小山丘,除了覆盖满黑色的沙石外,没听说有什么怪异之处。” “黑色沙石?”张玄道知道孤雁城附近,均为黄沙黄土,此地为黑色沙石,的确有些怪异。 白云大师又说道:“我曾花高价买来一块黑石,不过老衲眼拙,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蹊跷,还请施主指教。”说着递上了一块黑色剔透的石头。 张玄道接过石头,顿时感到此石块蕴含一定了能量,不过此能量和一般的灵石的灵力不同,全都牢牢地禁锢在石头中,不能吸纳出来一丝。 张玄道不禁眉头微皱,脑中飞快搜索起,和此黑色石块有关的有关信息。 张玄道还在江湖闯荡之时便练就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自从修真以后,张玄道发现自己的记忆能力进一步增强了,此外思维能力也提高了不少。此刻张玄道闭目思索了一会,便把脑中所有关于黑色沙石的信息搜索了一遍,却没有丝毫符合与此黑石有关的信息。 便摇摇头,对白云大师说道:“在下眼拙,也没有见过此石块,也不曾听说过有关的消息。” 听到张玄道如此说,白云大师不禁叹了口气。 张玄道见此,便说道:“大师不必叹息,天意难测,大师已经尽力,大师之言不管其他人信不信,至少我是信了,不会再前往祈雨大会。”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今日和大师打斗之人乃是天师宗门人,而且只是一般角色,如果其门中高手前来,在下也毫无还手之力,依我之见,大师还是尽快离开此地比较好。” 看到白云大师有些犹豫,张玄道又说道:“大师一路赶来想必也看到,如今大量灾民已经涌向丘民国南部,这孤雁城中人口不过数千,而光洛水城附近便聚集了足有十万灾民,时日一长,人吃人的悲剧便会重演。大师,我有其他要事要办,这有赤金百两,现赠与大师,请大师劳苦,前往洛水城救济灾民,若需要人手,可前往平陆国川塞盆地李家村,找一个叫李铁的人帮忙,此刀便是信物,请大师也带我转交给李铁。”说完,拿出数锭赤金,和那把由混黑石打造的宝刀。 白云大师见此也不再犹豫不决,双手合十,老泪纵横,口中不住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菩萨心肠,老衲代万千灾民感谢大侠大恩大德,愿好人有好报!” 好人有好报?现实中好人无好报,好人遭恶报,恶人无恶报,恶人有好报的例子比比皆是。再美好的愿望,也不能改变无情的现实,张玄道却也不想多说,只淡然一笑。 接下来,张玄道暗中又给白云大师打上了两张金光符,并在茶水中下了能化解大部分毒药的百毒化清散。 一切安排妥当,白云大师不愿多作片刻停留,立刻动身离开孤雁城,踏上了南下赈灾的道路。 夕阳西下,大漠孤烟,看着白云大师孤独的身影,张玄道心中默念:“一路平安。” 第三三章 祈雨大会(一) 白云大师走后,张玄道没有回到孤雁城,而是来到孤雁城北方的一个卫城永固。 所谓卫城,就是出于军事战略作用,在主城不远,作为前哨,或者囤积粮草,和主城遥相呼应的一座军事小城。 张玄道选择落脚永固城,乃是因为此地离祈雨大会距离更近一些,且地势较高,处在上风口,远远观察起祈雨大会来更加方便。不过此时,由于干旱,永固城已经废弃,守军和百姓都已迁往主城孤雁城,只剩一座荒城在无边的荒漠中静静伫立。 张玄道来到永固城,发现城中已经有不少喜欢清静的修士落脚其中。张玄道心中反而放松不少,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在此荒城过于显眼,被那个使用傀儡术的卢飞发现。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便在城中找了个普通的院落住了下来。静待祈雨大会的到来。不到三日,各路修士陆陆续续到来,原本空旷的永固城,竟然住满了修士,不过多是喜好清静的修士居多,静静住下,也没什么往来招呼。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闭目修炼,浑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灰雾之中,最近张玄道修为虽然有了较大的提升,但这灰雾却是一点都没有变,聚集起来还是那小小的一团,扩散开来还是那么淡淡的一层。张玄道正在思考如何将灰雾的发挥更大的功效。 突然,院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张玄道连忙起身查探,原来是一位二十岁不到的白衣男子,一身劲装,明眸皓齿,相貌清秀,正站在门外一脸真诚地说道:“不知道友可否行个方便,容在下留宿于此。 张玄道见到又是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心中不禁有些警觉,正想婉言拒绝对方,突然发现对方白衣的袖口之上绣了一只小小的淡白色云朵,只不过颜色和衣服颜色颇为接近,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 看到此云朵,张玄道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因为当日在五官仙灵观中的卢飞袖口也有此云朵的标记。 张玄道急忙用灵眼术察看对方修为。不过双目却没有放出任何使用灵眼术应有的光芒,这是因为张玄道前些日发现将一些灰雾漫布在双目中,可以完全阻挡使用灵眼术放出的光芒。这样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使用灵眼术了。 看到对方只有炼气期三层修为,张玄道不禁放心不少。心想:自己早已改变音容,此人即使是隐藏修为的卢飞,也不会认出自己。而且此人很有可能和卢飞系出同门,此机会正可打探打探卢飞的来路。 便笑道:“道友客气了,不过这永固城中,修士众多,不知道友为何要留宿在下的院落。” 听张玄道如此说,白衣男子不禁脸一下红了起来,缓缓说道:“打扰道友了。”说完竟要转身离开。 张玄道见其脸皮如此之薄,不禁有些好笑,高声说道:“道友不愿说算了,请进。” 清秀男子听罢,和张玄道道谢了一声,便和张玄道进入了小院落,在一间偏僻的厢房住了下来。 和当日没话也找话说的卢飞不同,接下来几日,清秀男子整日龟缩在厢房中,张玄道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交谈打探。但对方似乎颇为敏感,张玄道也不太好主动找对方攀谈,只好也闷在房中,闭门清修。 转眼,祈雨大会的日子已经来到。这一日清早,永固城中的修士便陆陆续续动身,赶往祈雨大会的地点。 张玄道将一切准备妥当,也正想动身,准备找附近一个较高的山头,远远观察。看到白衣男子还是缩在房中,毫无动静,便朗声说道:“道友,可愿与在下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叫了两声,见对方毫无反应,张玄道无奈苦笑摇摇头,准备转身出门。刚要出院门,屋中却传来白衣男子的声音,“道友可是要去祈雨大会祭坛?” 张玄道一听,不禁好笑,这永固卫城中的修士,还有去别的地方的吗。便淡淡说道:“正是。”说完也不再多言,便迈步离开。 “道友听在下一言,此行凶险,还是不去为妙。”听到白衣男子的话语,张玄道不禁停住了脚步。 此时白衣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正满脸疑惑张玄道正盯着自己,不禁有一些不自在,连忙说道:“借宿道友院落多日还没有和道友打招呼,还望道友见谅。” 张玄道见对方似乎知道祈雨大会有何事将会发生,连忙说道:“道友不必客气,刚才道友说此行凶险,不知是何意。” 清秀男子见张玄道语气似乎有些不善,连忙说道:“道友不要误会,在下是云罗宗弟子,此次奉师命,和师兄前来查探祈雨大会的。” 张玄道一听,心中想到:“难怪此袖口上的云朵如此眼熟呢,不过,自己在云罗宗集市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样式的标记,云罗宗下属家族和俗家弟子是不会有云朵标记的,而普通的正是弟子也只是朵黄色的云朵,而这标记的做工,蕴含的灵力等明显高于普通的弟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清秀男子就是云罗宗掌门或长老的嫡传弟子! 想到此,张玄道不禁咽了口口水,这嫡传弟子往往都是单灵根或者变异灵根的天纵之才,从小得到门派的重点培养,深受长辈呵护。像云罗宗这样的修真大派,嫡传弟子别说拥有的高阶法器,拥有传说中的法宝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一旦动手,对方随便放一两个高阶法器,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 张玄道心中不禁苦笑,自己怎么总是都遇到高手。即便对方并不是什么奸恶之徒,自己独来独往惯了,有机会还是离开对方比较好,省得陷入是非。 清秀男子见张玄道神色有所缓和,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不过在下和师兄,前些日遭一恶人偷袭,在下侥幸逃脱,不过师兄却。。。”说着竟然双目通红,流出了泪水。 张玄道见对方落泪,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密切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同时还左手夹着一叠疾风符,右手握着十几枚混黑铁金钱镖,嘴上却说道:“道友不知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接下来清秀男子,便将自己和师兄的遭遇娓娓道来。 “在下名叫罗玉,和师兄吴平乃是云罗宗弟子。” 张玄道一听,果然是嫡传弟子,据说云罗宗掌门一系俗家就是姓罗。对方既然报了名号,张玄道也抱拳说道:“在下姓张名玄道,一介散修。” 罗玉接着说道:“在下和师兄,奉前来查探祈雨大会。一路上途经东兰国、西兰国、天楚国,均无惊无险。但在丘民国国境内遇到一中年男子自称卢飞,也是前往丘民国孤雁城,便结伴而行,一路上中年男子侃侃而谈,中年和师兄颇为投缘,经常秉烛夜谈,通宵达旦。” 听到卢飞二字,张玄道心中大概能猜到下面的结果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听罗玉接着说下去。 “不过,有一日清晨,中年男子却不辞而别,师兄吴平说中年男子有急事,离开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不过接下来数日,我却发现师兄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地。原本不善言语的他,突然变得话多起来,谈起以前的事情,总是说不记得了,或是岔开话题。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门中的韩霞师姐也不记得了。” “由于我担心师兄被夺舍之类,便偷偷地使用传书玉简传回宗门,查看了一下师兄的魂灯,不过师兄的魂灯并没有熄灭,只是非常微弱,飘忽不定。最疼爱师兄的七师娘也非常担心,连日赶往丘民国来。” “但我传书之后,师兄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日,和我谈话中,突然出手袭击我,幸亏我师父的所赐的宝甲护体,才躲过一劫。但也身受重伤,不过师兄并不放过我,一路追杀。在下多亏宝物吉凶罗盘的指引,一路东躲西藏,逃到修士众多的孤雁城,才暂时躲过一劫。” 听到此,张玄道想到,看来这罗玉所遇到的中年男子,和自己遇到的白衣男子应该是一个人,便说道:“据我猜测,这卢飞不是精通蛊术,就是精通傀儡虫术的修士。” “此话怎讲?”罗玉疑惑地说道。 “按道友所说,这卢飞原本突然消失,应该是舍弃了自己的本体,夺舍了吴平师兄的身体,但道友说,吴平师兄的魂灯并没有熄灭,所以应该不是普通的夺舍。在下见识浅薄,所了解到的占据别人身躯,而对方却魂灯不灭的方法,除了使用傀儡虫或者蛊,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了。” “道友所言极是,我这么多日来疲于奔命,此是也没有细想,现在想来,此人是傀儡虫控尸术士的可能性是极大。”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好,在此人在次更换躯体前一定要找到他,不然,无论是蛊术还是傀儡虫术,一旦其再次换躯体,师兄命将不保。我得赶快通知七师娘和师伯。”说完,一拍储物袋,从中飞出一个白色玉简,托在手中简单念叨了几句,嗖得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第三四章 祈雨大会(二) 张玄道当时见到罗玉使用传音玉简,很想问罗玉,他修为不到五层,神识未开,是如何读取写入玉简的内容的,但看到对方正忙忙碌碌,决定等一会再问。 罗玉发完玉简,接着便又拿出一副罗盘一样的东西,放在地上,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些什么。 张玄道见此罗盘样式朴实无华,上面图案纹饰看不出什么具体形状,却高古清奇,看似笨拙却又灵秀无比,一看就是非同一般的宝物,应该就是罗玉刚才所说的吉凶罗盘。 罗玉将一切弄完,收起罗盘,看到张玄道早已退到了数丈开外,一脸警觉的样子,笑笑说道:“道友不必紧张,在下只是通知了宗门师兄的情况,顺便探测了一下前路的吉凶。” 又说道:“刚才多谢道友提醒,吴平师兄所中的因该是傀儡虫术没错,在下想起,天罗大陆东北方的天幕大草原,有不少部落,其中的异术师就精通傀儡虫术,和南洋及南疆的蛊术不同,不少异术师刚出生,便让傀儡王虫寄身自己身体,而自己则可以通过傀儡王虫的所产的雌雄双生虫,随意占据他人躯体。只要傀儡王虫寄身的本体不坏,占据的躯体受到再大的重创,雌雄双生虫也能使其复原。” 张玄道一听,大门大宗的弟子果然见多识广,这么快便查出了这卢飞妖人的来历。便又问道:“对付这类异术修士可有什么弱点?” “要说起弱点,这类修士对各类属性法术,无论是五行法术,还是毒术,还是迷惑心志类法术的抵抗力都远低于同层次的一般修士,但他们往往都暗算他人,很少与人正面交锋。”罗玉又说道。 张玄道听罢,对于异术师心中有了数,便又问道:“道友刚才所是用的罗盘可是吉凶罗盘。” “哦?道友认识此物?此物也是在下机缘巧合得来,神奇的是其可预测吉凶,当日要不是此物,在下早已被那妖人所害。” “哦,在下也是第一次听说此罗盘,不过听道友刚才提到此罗盘的种种神奇,在下愿闻其详。 “此物名叫吉凶罗盘,具体的来历我也不清楚,不过此物却可预测吉凶,在下就是根据吉凶罗盘的指示,找到道友的住所的。当日,在下身受重伤,疲惫不堪,急需安全的地方调养休息,根据罗盘指示,道友所在院落正是大吉,在下才冒昧请求留宿的了。这也是在下为什么这么相信道友,告诉道友这么多事情的缘故。” 张玄道听罢,不禁想到:原来这罗玉也不是完全没有江湖经验,只是完全相信这吉凶罗盘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吉凶罗盘看来还真是个宝物。指引罗玉找到自己,还真是找对了人,自己当时的确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即使现在也没有。 接着问道:“那道友刚才所说的祈雨大会祭坛之地凶险,也是此罗盘的指示的了?” “也不完全是,我和师兄此行来前,师父就曾叮嘱,绝不可前往祭坛之地,此地将有大难发生。” “哦。”张玄道心想到,看来此次祈雨大会将有灾难发生,看来这些名门大宗的高手,恐怕早就通过各种途径预先知晓了,早就通知自己的门人远离是非之地了。这些前去参加祈雨大会的,十有八九都是些无依无靠的小宗门和一些散修,却不知即将大难临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大难之时,往往也是机缘之机,这些高人们知道灾祸即将发生,却不阻止。定是想让外人背祸,自己门人得福了。哎,真是用心良苦啊!! 张玄道转念,又问道:“道友修为似乎不到五层,不知如何能使用传书玉简,还望赐教。” “呵呵,这个道友恐怕要失望了,在下之所以能查探玉简,并不是通过什么秘法,而是在下天生拥有神识,即便是没有到达练气期,也能使用玉简。”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人能天生拥有神识,真是上天的娇宠啊,张玄道不禁有些失望,深深叹了口气。 看到张玄道叹气,罗玉神秘一笑,说道:“先天固然重要,后天的努力和机遇才关键,道友不必遗憾,我这有千里镜一面,不妨一起观察祈雨大会的情况,道友请随我来。”说着也不管张玄道满脸的警觉,直接拉上张玄道,朝永固城中的一座烽火了望塔楼跑去。 就在罗于张玄道刚离开小院落,两道黑影在院落中慢慢显出身形。一个高个黑影低沉说道:“须陀前辈怎么看。” 矮个黑影也低沉说道:“想到不这云罗宗的小子宝物众多,你我还是谨慎为妙,他毕竟是云罗宗嫡系弟子,若不能干净利落解决,一旦被其逃脱,云罗宗门发出通缉令,你我在天罗大陆便寸步难行。” “恩,前辈所言极是,现在看来,那张姓年轻人倒不足为虑。但这罗玉现在有这吉凶罗盘在手,恐怕你我想讨到便宜可不是容易事啊。”高个黑影说道。 “哈哈,吉凶罗盘?红枫道友可知那吉凶罗盘的真实面目?” “在下孤陋,愿闻其详。” 矮胖黑影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老夫师父就因此物而惨死,老夫也不会认得此物。此物并不叫吉凶罗盘,在天罗大陆出现已经数千年,有各种各样的名称,不过在下认为最确切的名字应该叫做死亡罗盘。” “哦?此话怎讲?” “此物虽可预测吉凶,暂时让人逢凶化吉,却是一大凶物,其主每使用一次,便向死亡靠近一步。在罗盘的指引下,终有一天罗盘会显示出,至凶至恶之象,断绝一切活路生机,那时便是神仙也难救。得到此罗盘,没有人能活过十年,当年的盛极一时的玉叶教掌门叶无恨得到此罗盘后,数年内便也惨遭灭顶之灾。” “啊,想不到此物如此邪门,细想想,我也想起不少关于此邪物的传闻,多谢道友提点。” “红枫道友不必客气,老夫是你师父曹老的挚友,受其所托封锁消息,道友不必见外。不过,这两人似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不如先将太一门那个龟缩在城南,炼气期九层的家伙干掉。再来收拾这两个小辈不迟。” “前辈所言极是,红枫全听道友安排。” 说完,两道黑影便又如同出现时一般,消失在阴影之中。 张玄道罗玉二人一会便来到烽火了望塔楼之上,此塔楼是永固城中的至高点所在,本是用来观察军情和城中火情等,此刻早已废弃,空无一人。 罗玉带领张玄道来到塔楼顶端,取出一面银质的古镜,罗玉将银镜抛入半空,口中默念法决,只见银镜在空中翻滚旋转了几圈后,对着祈雨大会的方向定了下来,漂浮在一人半高左右的高度,表面灵光一闪,镜面竟然出现了十余里外祈雨大会的情景,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一般,远比使用灵眼术遥望要清楚百倍。 只见祈雨大会祭坛周围,旗帜飘飘,人头攒动,将中央一个青白色的祭坛围得水泄不通。 祭坛呈圆盘状,四周高起,中间凹陷的形状,四周有一条条类似血槽的浅沟,通向中央的一个黝黑深不见底的小洞,祭坛之上一个黄色做法道台漂浮在半空,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手持拂尘,面无表情,同样也漂浮在半空,静静等候着什么。 罗玉看了一会,不禁冷笑一声,说道:“曹老鬼似乎狠毒得很啊,这地煞封灵阵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张玄道虽然对阵法非常向往,却苦于无门,此刻听了这话自然一头雾水。 罗玉看张玄道一脸的茫然,笑笑说道:“道友注意看那些彩旗。这些彩旗,表面经过特殊处理,看似只是普通的旗帜,其实却是暗藏了奇门阵法的阵旗。” 张玄道按照其指引看去,果然如罗玉所言,不禁想起当年祁老所使用的二层符箓的手法,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阵旗伪装得更为隐蔽,更加巧妙。 罗玉接着说道:“这地煞封灵阵主要功效便是禁锢封灵,此外还可增强地煞尸的威力数倍不止。” “地煞尸?” “不错,道友可能不知道,这天师宗听起来好似名门正派,其实却不然,天师宗曹老鬼前身便是天尸宗的长老,玄法正宗不怎么样,炼尸控尸才是其看家的本领。” 罗玉还没说完,银镜中的老者已经开始说话:“今日我曹旭金举办这祈雨大会,乃是为天下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祈雨求福,解决这丘民国千年一遇的大旱。” 曹老头还没说完,祭坛地下,立刻有人大呼:“曹老前辈,功德无量。” “曹老英雄,义薄云天。” “曹掌门,天下楷模。。” “曹仙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 曹老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但以我一人之力,难以达到理想效果,固请各路道友前来相助。” 听曹老头此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曹老头又说道:“各位只需将精血千滴,滴入中央祭坛的大盘即可,老朽代万千灾民谢过各位。” 来参加祭坛的都是些修真之人,根本不把凡人当人看,此刻说要献出自己精血千滴来救灾民,许多人不禁骚动起来。还有许多人更是面露怒色,大叫起来。 曹老鬼见此,木无表情,淡淡说道:“各位心中无善念,修为怎能有突破,听老朽一言,对各位有益无害。”说完,祭坛周围彩旗呼呼作响,剧烈舞动起来。 不少筑基期修为,略有背景的人,听了此言,不禁叫嚣起来:“精血千滴,还叫有益无害?千滴精血半条命都没了,曹老鬼你不要欺人太甚。” “曹老鬼,你怎么自己不把自己精血放光来求雨?” “曹老不死的,看我回去,让我师父怎么来收拾你!” “曹老王八,早就知道你憋不出来个龟蛋!” 。。。。 下面的人原本都是想来捞些好处的,此刻不禁越骂越气,越骂越难听。要不是曹旭金已经结丹期修为,不少人恨不得直接飞上去将老头拖下来猛扁一顿。 第三五章 旱魃出世 见众人越骂越难听,曹旭金面露冷笑,一声低喝。 众人只感觉周围的阵旗,一下子仿佛涨了百丈之高,顿时遮蔽了一切光线,好像陷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不少有些见识之人,立刻大叫:“不好,这是地煞封灵阵,大家快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漂浮在半空的曹老鬼,一手持一面八卦镜,一手持一柄御尸铃。八卦镜放出黄绿色光线,顿时将众人笼罩其内,不少刚刚与飞遁之人顿时速度慢了下来。 而曹老鬼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又多了几名白面老猿,和十几名面色古铜毫无表情,手持铜盘的大汉。见到飞遁之人,铜盘齐发,几个修为低下的飞遁之人顿时被斩为数截!而几名修为较高的修士,也被白面老猿飞身过去,擒获下来,直接折为两截,扔入祭坛中央的大盘中。 见到铜面大汉和白面老猿,罗玉叫道:“铜甲尸!古灵尸!曹老鬼竟然有九具铜甲尸和七具古灵尸!” 张玄道自然知道铜甲尸的威力,一名铜甲尸在控尸之人的操控下,威力甚至不低于一名筑基中期修士。而古灵尸,却没听过,不过看其威力绝对不在铜甲尸之下。看来阵中的修士凶多吉少了。 铜甲尸和古灵尸猎杀逃遁修士的同时,曹老鬼摇动御尸铜铃,阵中地下突然冒出数千具地煞尸,地煞尸不惧灵法,加之地煞封灵阵的限制,不少只会放些火球冰弹的低阶修士瞬间被撕碎,扔入大盘中,一时间,阵内惨叫震天,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都随着祭坛上的一道道血槽流向中心的黑洞中去。 罗玉见此脸色大变,说道:“这曹老鬼定是使用‘千人血祭灭印之法’,解开这古代的封印,封印之下定是可怕的怪物。” 张玄道听罢,心中也有些隐隐不不安。 罗玉又将银镜转向阵外,只见阵外竟然也有数百具飞行尸铁甲尸和数具铜甲尸,守在阵外,以防有漏网之鱼。 张玄道双目注入灵力,使用灵眼术查探地下,竟然连地下也深藏着数十具地行尸,以防使用土遁逃跑的修士。 想不到曹老鬼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张玄道不禁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转念一想,不好,这永固城中恐怕也有埋伏,连忙告知罗玉,急忙离开此地。 就在二人刚欲离开,突然一阵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避无可避。 张玄道并无任何防身法器,刚欲使用灰雾护体,罗玉一声大喝,储物袋中飞出一面金色旗帜,顿时将两人护在其中,阴风一接触金旗,顿时化为乌有。 随着两声桀桀怪笑,一高一矮两个黑影从阴影出显现出来,原来是一个矮胖老道和一个高瘦老道。 张玄道连忙使用灵眼术查探两人修为,一查探,顿时心如死灰,高个道人乃是炼气期十层修为的高手,而那矮胖道人,自己竟然根本无法看出对方修为,也就是说对方乃是高出自己一个层级,至少是凝脉期的修士。 见罗玉也显得异常紧张,张玄道脑中飞念疾闪,苦寻逃命之法。 高矮两人见炼气期五层都不到的罗玉竟然挡下了自己的阴风咒,不禁暗暗称奇,刚欲出手更加狠毒的法术。 只见自己视若无物的张姓年轻人,突然朝手中喷出一口血,一甩手,不知发出何厉害的宝物,竟然血光弥漫,恐怖异常,两人不敢托大,连忙打开护体灵气,各自唤出一面黑色铁牌和一白色盾牌,朝血光迎了上去。 铁牌和盾牌一接触血光,顿时漫天的血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几个黑色铜钱一样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矮胖老道一个瞬移过去,捞起一看,竟然是几个破铁做的金钱镖。 再看罗张二人,早已逃出百丈之远,不禁气得直跺脚,招呼高个老道直追了上去。 张玄道在放出唬人的混黑铁金钱镖时,一把拉住罗玉,连拍百余张疾风符,直接朝祭坛的方向奔去。 因为张玄道料想,自己二人凭自己之力绝没有可能在凝脉期的修士手上逃脱。而祭坛周围遍布铁甲尸和铜甲尸,阵外没有人控尸,铁甲尸应该是会攻击一切靠近之人,只有这样,自己和罗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果然如张玄道料想一般,更可喜的消息竟是,罗玉的金黄旗竟然能够起到隐匿身形的效果,阵外的铁甲铜甲尸,对旗中的二人竟然熟视无睹。 而高矮老道一靠近祭坛周围,数名铁甲尸立刻攻击二人起来。二人起初毫不在乎铁甲尸的攻击,但随着靠近祭坛越近,越来越多的铁甲尸涌了过来,连十几具铜甲尸也从附近赶了过来,攻击二人。 二人顿时被困在尸群之中,矮胖老道大怒,唤出九柄银光闪闪的飞剑,就要大开杀戒。 高个道士连忙大呼:“须陀前辈,万万不可,我师父一生爱尸如子,前辈若斩杀如此之多的铁甲尸,师父恐怕到时会翻脸不认人。” 矮胖道士一想,曹老鬼的确如此,不禁心中郁闷,收起飞剑,在是尸群中,左躲右闪。 两人不敢大面积杀伤曹老鬼的尸群,只能苦苦支撑,高瘦道人见此状况,一声大喝,拍出一边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的兽皮小鼓,猛敲了起来,尸群顿时行动迟缓了起来,尸群纷纷向后推却不少,有些已经缺胳膊少腿,身受重伤的铁甲尸更是直接倒地抽搐起来。 胖老道见状,一把拉住瘦老道,一个飞身后跃,狼狈地逃出了尸群。 看见凶煞异常的尸群,胖老道无奈说道:“想不到曹老数年不见,尸群竟然已经如此厉害,估计我们须陀六友同时联手也不是其对手了。” “前辈客气了,我师父早已结丹三百余年,近四百年的修为,前辈如今刚刚凝脉成功,也许百年后,修为日后超过家师也很有可能。” 须陀道人心中想到:“曹旭金乃当年天尸门第一天才,短短百余年便凝结金丹成功,对炼尸控尸更是有天生的领悟力,自创的众多炼尸术,无人出其左右,别说在丘民国,在整个天罗大陆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不知哪一年才能赶得上啊。” “算了,不谈了,道友可有什么妙法,尽快解决这两个小乌龟。要等到曹老和其他道友将事办完出来,我们连两个炼气期的小子都做不掉,岂不让人耻笑,在其他人面前我们还有何脸面?”胖老道恨恨说道。 高瘦老道略有所思,说道:“要避开这僵尸,我有一土法,很简单,但就是狼狈一点。”说着,拿出一瓶乌黑的小壶。接着说道:“这是一瓶从黑狗血中提炼的血素液,只需将其涂抹全身,这些铁甲尸便会对我们视而不见。” 胖老道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也只有此法了,道友先涂上,我随后就涂。” 瘦老道不再多言,直接将半瓶黑狗血素液涂抹全身,朝尸群飞掠而去,胖老道见状,也涂抹上黑狗血素液,进入僵尸群中。 张玄道罗玉见状,暗叫不好。刚欲按刚才商量好的分头逃脱,各自求福。 突然,身后祭坛之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啸,撼人心魄,张玄道虽然紧张防备,但还是被震得跌倒在地,罗玉更是被吓得趴到在地,泪涕横流。连毫无意识的数百僵尸竟然也被吼得瑟瑟发抖,呆立原地。 正在飞身进入尸群的高矮二老道,也顿时跌落地面,面无血色,体内气血翻涌。心中暗道:“曹老鬼看来已经成功解开封印,想不到这千年僵尸吼声如此厉害,也不知曹老鬼能否将其擒下。” 就在二人平定翻涌的气血,飞身掠向趴伏地面的张罗二人之时,突然祭坛正中再次传出一声惨叫,高瘦老道再熟悉不过,这惨叫竟是师父曹旭金的声音。 二人还来不及反应,地煞封灵阵突然被破出一个大洞,一个浑身赤裸,尽是鲜血,赤眉赤发,头顶生一巨目的怪人,如一阵风一般窜了出来。手上还拖着半截尸体,竟然是结丹后期的天师宗掌门曹旭金的尸体。 怪人出阵后,顿时大地和空气如火烤一般,草木尽枯,赤地千里,高瘦老道正在半空和怪人正面对面,怪人一声怒吼,瞬间窜到老道面前,大爪一扬就将老道扒为数截,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在高瘦老道身后的胖矮老道见情况不妙,立刻拍上数张四阶金钟符和金刚罗汉符,并掏出一面金光闪闪的护心宝镜挡在胸前,同时脚底生风,瞬间窜出百丈之远。 谁知怪人见满身狗血的胖子逃跑,竟然一声大吼,缩地百丈,一步就跨出数百丈,一下就跑到胖道人身前,三只手指如钢叉一般,一下洞穿了胖道人胸前的宝镜和数张金刚罗汉符和金钟符,将胖道人的心肝一下掏了出来,扔到嘴里大嚼了起来。 张玄道心中无比震撼,想不到凝脉期的修士竟然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就被这怪物给击杀,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自己连忙闭住一切气息脉络,趴在地上装死。 怪物吞食完胖道人心肝五脏,连看都不看周围的僵尸一眼,正欲飞身离开,只见天生异象,四面八方,阴风怒号,无数浓厚的乌云在天空聚集起来,遮蔽了炙热的太阳,白昼竟然如同黑夜一般。 怪人见状,仰天一声狂吼,却一下子又窜回了阵法之中。 天空的乌云却越积越厚,乌云中天雷滚滚,闪电波动,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第三六章 再遇虫师 见到怪物窜入祭坛没有了动静,张玄道丝毫不敢查看阵法之中,和罗玉使了个眼色,一个飞掠,顺手捡起曹老鬼半截尸体上一个储物袋,朝孤雁城方向疾奔而去。而罗玉也不含糊,捞起高矮老道的三四个储物袋,脚踏飞剑法器,朝丘民国东方酒泉城方向,狂奔而去。 刚刚跑出没多久,突然,巨大的灵压从天而降,将已在数里之外的张玄道和罗玉死死压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张玄道心中惊恐无比,却也毫无办法,只好拍上数张土甲符,金甲符,并使用灰雾将自己笼罩其中,罗玉也使用金黄旗将自己牢牢守护在其中。 只听得天空骤然一声炸雷,一道紫红色闪电从天而降,顿时祭坛周围的一切笼罩在紫红色电弧之中,同时祭坛中的怪人一声低沉的怒吼,震彻大地。 紫红色闪电却一道接一道,从天而降,惊天动地。终于,在第二十一道闪电出现后,怪人发出一声撕人心肺的哀嚎,再也没有了动静。而紫红色闪电也不再出现,天上的乌云开始渐渐消散,天空降起了瓢泼大雨。 张玄道和罗玉趴在地上,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待到一切平静之后,张玄道罗玉又回来到祭坛查看,只见一切都已化为乌有,只剩下具具焦尸,在风雨中被冲刷、破碎,化为焦黑色沙石。 张玄道仰天看着滂沱的大雨,心中颇不平静,据说这曹旭金寿元将近,却不想办法延长寿元,为何耗尽心思解开这怪兽的封印?还是他早已料到了如今的结果?张玄道甩甩头,不再多想,和罗玉一路急行,回到了孤雁城。 孤雁城中,居民欢呼雀跃,久旱逢甘露,家家户户拿出盆盆罐罐出来接雨水。许多人更是在大雨中,仰天张开大嘴,大口吞咽着这久违的雨水。 孤雁城外,罗玉抱拳说道:“多谢张道友一路以来的支持,罗玉永生不忘。如今罗玉师命完成,修为瓶颈也有突破迹象,欲赶回师门,想就此告辞。” 张玄道笑笑说道:“多谢道友才是,没有道友,在下恐怕也早已葬身那二人手中。” “张道友,这面千里镜就赠与道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到云罗宗来找我啊。”罗玉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一言为定。突破瓶颈的机会稍纵即逝,罗道友,不必客气,快回宗门。”张玄道也不推辞,接过了千里镜。 罗玉转身,踏上飞剑,飞驰而去。 看着离去的罗玉,张玄道挥了挥手。低头看着千里镜,只见上面刻了隽秀的一弯月牙,再无其他纹饰。 转念想想,云罗宗嫡传弟子罗玉突破瓶颈,都需要师门长辈帮助,自己经此事件,却还是停留在炼气四层顶峰,要想突破,谈何容易啊。一阵感慨,转身回到了孤雁城中。 由于一时也没有其他地方要去,张玄道便在孤雁城中,租了个僻静的小院落,暂时住了下来,顺便按照罗玉当时的方法,练习操控起千里镜起来。 接下来数日,由于天生异象,各路修士纷纷赶来查探是否有宝物出世,而不少南逃的灾民也纷纷回到城中,原本冷清的孤雁城,一下子变得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一日,张玄道正在客栈窗口,看着街道上熙熙囔囔的的行人发呆。突然,在拥挤的人群中张玄道赫然发现,当日那个卢飞竟然还没死,而且连被砍的手臂也恢复如初,和一名相貌平平的少妇混在一起。 此刻,张玄道早已换回自己的面孔,根本不担心对方认出自己。而且自己使用灵眼术双目不再发光,便大胆查探起少妇的修为来,想不到其貌不扬的少妇竟然是位炼气期九层的修士。 见到卢飞,张玄道不禁心中烦躁不已,连自己修炼都静不下心来,观察一日,张玄道发现,这对男女竟然就住在自己客栈对面的仁和酒楼。不过很显然,这少妇不是卢飞的同伙,并且虽然和卢飞在一起,却很警觉,卢飞一直也没有得手。 张玄道心中权衡了利弊后,决定放手一搏。 接下来数日,张玄道每日变幻不同的身形,容貌跟踪二人,发现少妇和其他修士类似,每日都前往祭坛附近取一些黑色沙石回来闭门研究,而卢飞这时,总是一个人来到酒楼喝闷酒。 由于孤雁城中修士众多,仁和酒楼中也有数名,张玄道可不敢引人注目。只好放弃使用大面积杀伤,无色无味通过空气扩散的毒药。 张玄道暗中观察,偷听到卢飞所点的菜和酒之后,立刻离开酒楼。绕到酒楼后堂,偷偷在菜中下了一记异常歹毒的毒药后,便又来到酒楼附近的店铺,偷偷观察起来。 谁知卢飞竟然只闷头喝酒,对菜一块也不吃。张玄道不禁心中有些焦急,当时怎么就没在酒里下毒。 就在张玄道心中焦急之时,突然,卢飞猛一抬头,夹起一块菜,猛喝一大口酒,放下酒钱之后,快步窜出了酒楼。 张玄道心中一惊,以为对方冲自己来时,只见卢飞却朝孤雁城东方,另一座卫城永宁城疾奔而去。张玄道略一思索,跟了上去。 还好一路上,商旅众多,人多繁杂,张玄道也不用担心,对方注意自己。 卢飞来到永宁城外,一个转弯,绕到了城郊一座荒废的庄园之中。张玄道没有跟踪到庄园,而是来永宁城城楼之上,见四下无人,便掏出千里镜对准庄园方向,通过城楼墙壁上的射箭孔,远远观察起来。 只见庄园之中,一个相貌普通的青衣大汉和三个剑眉星目的黄衣美男正在打斗,双方打斗异常激烈。从其打斗,张玄道确定两人修为都在炼气期八九层左右。 由于青衣大汉和黄衣男子已放出了四阶金钟符和三阶金甲符护身,而是用的法器也是半斤八两,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卢飞一到,形势顿时逆转,相貌普通的男子顿时落于下风,依靠一把金光闪闪的巨剑苦苦支撑,只有招架之力,再无还手之力,落败之时迟早的事情,而卢飞和那三名美男,却小心翼翼,防备着男子一切可能逃跑的机会,并不急于一时。 张玄道算算,差不多毒性到发作的时间了。只见卢飞,突然脸色微变,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巨剑大汉抓住机会,一个劈斩,将卢飞整个右臂砍了下来。 卢飞脸色苍白,急忙退出了战局,一拍储物袋,飞出一个白瓷小瓶,接连吞下数颗丹药,一旁打坐调息起来,只见卢飞的断臂处,探头探脑冒出许多红白小虫,不一会,那条被砍断的手臂,竟然自己移动到卢飞伤口处,自己给接了上去。 张玄道一见不禁惊讶不已,这傀儡虫竟然能够修复受伤躯体,那这些异术师只要伤不致死,岂不如同有不死之身了? 平凡男子早已身受重伤,此刻见状,不再迟疑,直接放出一张四阶风遁符,逃匿而去。而几名美貌男子也毫不犹豫,立刻也放出数张三阶风遁符,追了上去。 就在美貌男子走后不久,那个相貌平凡了少妇却突然出现了。卢飞正在打坐的卢飞见状,脸色微变,却淡淡笑道:“朱仙子怎么有时间来此。” 少妇面露微笑,关心问道:“卢道友,这是怎么了?” 卢飞笑笑说道:“不碍事,有一点气血翻涌,脉象紊乱而已。” “那样就好,不然妾身可担心死了。”少妇说着,栖身靠近,突然一把银色飞剑脱手而出,直直刺向盘坐的卢飞,卢飞一声大喝,拍出一张四阶金钟符,一把乌黑铁刀握在了手中,不过同时,却吐出一大口鲜血。 只见银色宝剑,一出手瞬间化为银色毒蛇,带着阴寒之气,直扑向卢飞。 当的一声,卢飞铁刀斩向银蛇的同时,银色突然化为以一化三,卢飞虽然斩中一条,但其余两条银蛇直接飞向卢飞。 噗噗,银蛇一接触金钟符,金钟符竟然丝毫抵挡之力都没有,被洞穿两个大洞。 只见卢飞银光一闪,胸前一件红色宝甲,竟然硬生生挡下了银蛇宝剑的攻击。不过银蛇击中宝甲的同时,卢飞也连退数步,狂吐数口鲜血。 少妇见金钟符暗淡,不等卢飞有喘息的机会,银剑又一闪,顿时化为一条数丈之高的巨蟒,张开巨口,一道碗口粗细的白色水柱喷薄而出,狠狠击中了卢飞,顿时金钟符碎裂,卢飞闷哼一声,飞出数丈,当场毙命。眼耳口鼻七窍流出汩汩的绿色汁液,许多红白小虫,从其中爬了出来。 少妇立刻上前,夺过卢飞身上的婴儿干尸棒,口念法决,伸出二指,将一条又肥又大的白色傀儡王虫,从干尸口中拖了出来,放入一水晶瓶中封好,收了起来。 而婴儿干尸,在傀儡王虫离开后,顿时枯萎燃烧,化为焦黑的粉末,一阵风吹来,黑粉随风而散,消失在空气中。 少妇收了傀儡王虫后,又掏出几十枚长长短短地银针,打入卢飞的尸体之中,卢飞一阵闷哼之后,竟然又悠悠醒了过来,见到少妇,立刻挣扎着跪倒,磕头说道:“徒儿吴平,拜见师娘。” 少妇见状,淡淡说道:“罢了,你九层的修为竟然被一个八层修为的妖人暗算。连罗月儿那个小丫头都比不上,简直丢尽了你师父和我的脸。快给我回师门,十年内休想再出门!” 吴平见状,不敢再多说话,灰溜溜架起飞剑法器,飞身离去。 吴平走后没一会,手持金剑的大汉也回到了庄园,见到少妇,笑嘻嘻说道:“娘子,我的计策如何怎么样,一下把妖人都引出来干掉了。” 少妇却禁皱,缓缓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杀几个小辈,还弄得你我隐藏修为,被外人知道了,还不让人笑话死。” “娘子不可大意,这天幕异术师和我中土修士可不同,他们并没有类似筑基期修为这一层次。最低都是炼气期八九层的修为,再往上一级到达长老级的就是凝脉期和结丹期修为,还是小心为妙。”大汉还是一脸正经地说道。 “你少废话了,此事不简单。这妖人可能还有幕后指使,天幕妖人绝不会平白无故来我中土撒野,难不成有什么阴谋?此事还需回去禀报掌门。”少妇白了一眼大汉,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离去之前,瞄了一眼躲在城楼窥视的张玄道,露出一副懒得收拾你的眼神。但还是把张玄道吓了个半死。连忙收起千里镜,逃回了孤雁城。 第三七章 炼尸术 张玄道逃回孤雁城中,心中颇为不安,本想夺路而逃,但又一想,以对方两个结丹期修士的神识若要当时就锁定了自己,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而且,自己好歹也帮了对方一个忙,毒杀了卢飞,省对方不少事,对方名门正派的高阶修士不至于对自己这个无名小卒恩将仇报。 接下来数日,也不见有人来找上自己,心中不禁稍安。 张玄道心中顾虑放下后,心情不禁畅快不少。大隐隐于市,决定定下心来。就在闹市的客栈中,边修炼,边研究起曹老鬼的储物袋。 破袋,自然还是依靠骨剑。不过,袋中物品除了一大摞有关炼尸的书籍,几具炼制的半成品僵尸,竟然都是大量炼尸的材料,而灵石、灵丹、法器、符箓任是一样没有。而各种材料颇为杂乱,都混在一起,没有分门别类,更没有说明。 漆黑的尸水、墨绿的尸瘴、惨白的尸斑苔、焦黄的尸蜡、磨尸砂、化尸粉、控灵砂、尸石花、尸气草等等这些炼尸材料,张玄道经过数月对储物袋中的足有上百本的《炼尸万物全览》的研究,基本都已经能完全鉴别。 张玄道将这些材料一一分类,统统存入自己的储物袋内后,发现还有不少物品,《炼尸万物全览》也没有记载,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张玄道研究了一会也没有头绪,便统统收到储物袋中,拿起那本《炼尸要术》翻看了起来。 张玄道看了一会才发现,原来这一本《炼尸要术》只是一本目录,而《炼尸要术》共分六卷,真正炼尸的书籍竟是散落在地上的那一大堆书籍,足有数百本,堆起来比人还高,张玄道只好耐下心来,将书籍按照章节卷落整理好,从最初的基础入门开始,一点一点仔细研究起来。 按书中所说,僵尸大至可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天生地养而成,有天地孕育而生,这种僵尸是最强的,但极为稀少,一旦出现,便会引起各种天灾人祸,由于此类僵尸过为逆天,而往往会引起天雷的灭杀,之前出现的旱魃便是这种情况。 第二类也是由天地间灵气孕育而出,不少灵兽或修真之人,死了之后,身体灵气还聚集在体内,此时若尸体被天地间至阳,至阴之气或其他邪气入侵,便会化为僵尸。如吸收天雷而成的雷煞尸,吸收地肺之气而成的地煞尸等。这一类僵尸由于吸收灵气的不同而强弱不一。而且这一类僵尸巧遇机缘,有些可能拥有灵智,能够自行修炼进化。 第三类便是利用灵虫或药物将活人炼制而成的“半尸”,这一类僵尸的特点,便是手脚灵活,除了体温较低,其他与常人无异。并且还可保留一些活人生前的修为,但受控于施术之人。比如流传于天幕大草原的活尸术和南洋的蛊术,便是一种半尸术。 第四类便是通过正宗的炼尸之法,将修行之人的尸体,祭炼成可操控的僵尸,这一类僵尸也就是人们通常意义上所指的僵尸。 这一类的僵尸,根据祭炼的方法和僵尸体质的不同,又可以分为白毛僵尸,绿毛僵尸,铁甲尸,铜甲尸,银甲尸,金甲尸,血化尸八个等级。 白毛僵尸:最低级的僵尸,可以通过对普通凡人的尸体,进行低阶的炼尸术即可。残暴嗜血,肢体僵硬,具有獠牙和毒爪,因经常身长白毛而得名,较强的实体攻击能力。但无法吸收灵气,只能靠吸食生灵血液为生。 绿毛僵尸:可以通过对炼气期或低阶灵兽的尸体,进行低阶的炼尸术而实现。肢体灵活,纵跳飞跃远胜常人,獠牙毒爪可碎石裂碑,具有更加凶猛的攻击能力。浑身的尸毛通常为黄绿色,故得名。但同样无法吸收灵气,只能依靠生灵血液为生。 铁甲尸:通过对筑基期的修士尸体,进行中阶炼尸术祭炼而成。铜头铁臂,身体相对灵火,可施展简单的一些招式,不惧实体攻击,而且对火球术,冰针术等一二阶法术有较强的抵抗力,攻击能力强悍,在控尸人的操控下实力相当于炼气期五层以下的修士。可以于夜晚吸收月之精华增强自身灵性及修为。当然,也可通过吸食其他生灵鲜血增强实力。 铜甲尸:通过对凝脉期的修士尸体,进行中阶炼尸术祭炼而成。比铜甲尸的进攻、防御灵活程度进一步增强,完全不惧低阶法术,而且对迟缓术,冰冻术,蛊惑术的障碍性法术也有较强的抗性。并可以使用部分低级简单的法器。实力相当于炼气后期或筑基初期修士的实力。同样,吸收月之精华的效果更加明显。 银甲尸、金甲尸:分别通过对结丹期和元婴期修士的尸体,进行高阶炼尸术祭炼而成。属于高级僵尸,不仅攻击防御能力极其强悍,对法术抵抗力极高,而且自身可以释放法术,并且可以不需要控尸者的神识控制,自行进行修炼,攻击等等。可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而修行。 血化尸:乃是过将祭炼者的鲜血溶入祭炼的一种僵尸,不过这种僵尸炼制所需的各种条件都极其苛刻,所需材料也都非常稀有,并且炼制过程极其复杂繁琐,成功率极低。但是,一旦炼制完成,这种僵尸与祭炼者有同等的修为,同思同想,具有最高的灵性,可自行修炼。并且日后修为超过祭炼者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不少高阶修士的同心分身魔,便是使用类似的法术祭炼而成,平时可同时御敌杀敌,一旦修士的身体遭破坏,修士只须将元神通过秘法移植至血化尸,便又多了次生命,而且修为完全不减。但血尸的炼尸术,在天罗大陆,早已失传,只在部分古籍中还有些提及而已。 而根据其拥有独特技能的不同又可以分为数种: 如可飞天穿云的飞行尸,可穿墙遁地的地行尸,可畅游江河湖海的水游尸,浑身剧毒的毒瘴尸等等。白僵尸和绿僵尸拥有独特技能的不多见,而铁甲尸和铜甲尸往往同时也是地行尸或飞行尸的比较常见,而再往上的金银甲僵尸由于可以施展法术,飞天遁地也就不成问题了。 曹老鬼的《炼尸要术》第一卷都是天罗大陆各门各派的一些低阶的炼尸术,并且曹老鬼都做了一些其中优缺点的比较。 第二卷中便是中阶的炼尸术,根据曹老鬼的心得,除了天尸宗的元尸术,早已隐匿的阴尸宗的玄阴炼尸术和三生门的三身炼尸术也是比较厉害和独特的中阶炼尸术。 第三卷则是介绍一些比较边缘的炼尸术,虽然不入流,却也有不少可借鉴的地方,如如何使用引雷术来祭炼雷煞尸,如何将尸体置于地肺之火中祭炼成烈火土行尸。 而《炼尸要术》对高阶炼尸术,和血化尸的炼制术则没有介绍,只在第四卷介绍炼尸一些重点心得的《炼尸秘要》中有一些简单的提及。但只言片语,毫无参考价值。 张玄道接着看下去,发现无论哪一种僵尸,均可以通过一定的祭炼之法而控制,所以控尸术也是一门非常重要大法术。但控尸往往需要强大的神识,没有神识只能通过咒语或道符来控制,颇不方便,高级修士一般都不会采用。 还好《炼尸要术》第五卷便是介绍天尸宗的控尸术,天师化一决。曹老鬼对自己本门的控尸术也是推崇备至,书中曹老鬼记载了和其他各个门派的控尸术的优缺点比较,结果各项都明显优于其他门派的控尸术。张玄道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表面看来的确如曹老鬼所说,但事实是不是这样,只有待到日后再验证了。 道家有道家的洞天福地,而尸家也有自己的养尸之地,养尸地往往都是一些阴寒避阳之地,上绝阳刚火气,下接地葬之气,冰寒阴煞异常,是阴魂聚集之处。僵尸在其中,獠牙毒爪可加速生长,灵性也可得到增强,吸收天地灵气精华的效果也远胜于其他之地。 《炼尸要术》第六卷,便是介绍天罗大陆一些知名的养尸地,也不过百十来处,但大都早已被一些宗门或家族占据了。而天师宗地处天罗大陆中部,阳气较盛,拥有的养尸地也不过两处而已,张玄道心想,如今曹老鬼一死,天师宗后继无人,养尸地必成为各炼尸宗门竞相争夺之地,自己还是不要妄想了。转念又一想,当年自己遇见白眉老鬼的那个洞穴,应该也是一处养尸地,其中的僵尸王,应该便是与绿僵尸修为相当的僵尸。以后有机会,夺过来养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炼尸要术》最后一卷《炼尸杂记》便是介绍炼尸界的一些传奇故事,如何增强神识的一些灵药和草药,以及一些增强神识的一些辅助法术。不过,其中却没有记载任何增强神识的主修法决,张玄道也不着急,自己毕竟神识还未开,等到达炼气期五层再找寻神识主修法决也不迟。便小心翼翼守好最后一卷《炼尸要术》,继续返回前几卷,翻看研究起来。 第三八章 摸金校尉 纵使张玄道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但也还是经过数月,才基本掌握了低阶炼尸术的一些初级技能。自认为对低阶炼尸术有较为深刻的理解,加之手上的炼尸材料一应具备,张玄道不禁有了些跃跃欲试的想法。 炼制低阶僵尸,只需要凡人的尸体。正值饥荒之年,尸体自然是随处可见,光是孤雁城中,每日便会产生数十具尸体,孤雁城府尹为避免瘟疫发生,下令城中由运尸工统一运往城外十里的埋尸地掩埋。 亥时,孤雁城外。 “兄台请留步。”张玄道一声低喝,叫住了夜色中正使劲拖着一板车尸体的运尸工。 运尸工是一名四十左右的壮汉,半夜听到有人自己,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停住了脚步。 “兄台,请问这些尸体是运往何处?”张玄道微笑问道。 “哦,这些尸首都是按照府尹大人的规定,运往城外十里处的埋尸地。”壮汉斜眼看着衣着讲究的张玄道,心想,莫非是来收购尸体的人肉贩子?听说老陈上次偷偷卖了几百两银子,逃之夭夭,再不见踪影了。自己太老实,这次有机会非得狠狠捞一笔。 “不知兄台可否将这些。。那个。。这些尸体出售与我。”张玄道有些不太自在的问道。 壮汉一听,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心里乐开了花,哈哈,终于轮到老子发财了。嘴上却说道:“那怎么行,尸体可是要统一掩埋的。” 张玄道见到壮汉的神情,知道有戏。也不多言语,直接掏出一块足有二十两的金锭,扔给了壮汉。 壮汉一见,连忙双手接住,赶紧揣进了怀里,点头哈腰说道:“这车尸体是大爷的了,大爷还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 张玄道淡淡说道:“你只需每日将尸体中品相较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挑拣出来,运到城东葫芦巷,最里面一户院落即可。价钱为二十两白银一具尸体。还有,记得不可对外人说。” “大爷,您放心,每日保管按时送到。”壮汉一听,立刻拍着胸脯说道。 张玄道吩咐完后,便指示壮汉离开。壮汉离开不久后,张玄道微微一声咳嗽,说道:“有什么事出来说清楚,别躲躲藏藏的。” 只见在不远处的大石头后,屁颠颠跑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中年人来到张玄道面前,满脸谄笑,说道:“大侠果然是高人,小人就知道躲不过大侠的法眼。” 张玄道表情阴沉,满脸杀气,盯着中年人,冷冷说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们,暗中偷听我们说话。”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想清楚了再说,我可没什么耐性听你胡诌。” 中年人见到张玄道面色不善,连忙摆手说道:“误会,误会啊。就是给我一千个胆,我吴东升也不敢跟踪大侠您呐。我只是跟着李三那小子而已,官衙怕运尸工私自买卖尸体,特地安排在下这些人暗中监视他们运尸工的。小的我也只是在履行职责,没有丝毫要冒犯大侠您的意思啊,大侠你千万别生气啊。” 张玄道见猥琐中年人结结巴巴,罗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有点不耐烦,摆摆手说道:“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李三卖尸之事也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否则,哼!就如此树!”说完,骨剑一挥,剑气顿时笼罩四周,唰的一声,不远处的一棵枯树顿时被斩为两截。 猥琐中年人当场被剑气吓得尿湿了裤子,昏死了过去,张玄道见震慑效果已经达到,丢下一锭金子,将尸体收入储物袋中,一个飞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之后的数日,张玄道龟缩在小院落中,除了将送来的尸体,简单处理一下,使其不会腐烂发臭外,便根据《炼尸要术》所记载,开始潜心研究并试炼低阶炼尸术。 多次的炼制失败,张玄道发现,炼尸术的成功率主要还是由尸体的品质来决定。送来的尸体虽说比较完整,但大多为饿殍病尸,不少甚至是皮包骨头。而且大多心中无怨气聚积,想炼制成功一具僵尸实在是难上加难。 张玄道不禁想起,被天雷之火灭杀在祭坛附近的数百铁甲尸、铜甲尸、地行尸、地煞尸,不禁大为可惜。 这一日,张玄道正想找李三,让其送点冤死的尸体。发现院外,那个猥琐的中年男子吴东升正在敲门。 吴东升见到张玄道,还是那一脸谄笑,说道:“大侠,不知道大侠可知道不化尸。” “此话怎讲?”张玄道一听,不化尸乃是指那些由于种种原因不会腐化的尸体,其中很有可能便是被葬于阴脉之穴而形成的天然僵尸,此类僵尸大多会拥有一些特殊的技能,张玄道不禁有些心动。 “呵呵,小的我年轻时做过几年的摸金校尉,采过不少古墓,其中金银虽然都已取走,但那些不化尸却是没人敢动。若大侠感兴趣,小的我可带个路。”吴东升一脸的谄媚。 “好,我正好没事,你带路。”张玄道直接回答到。 刚走出没几步,吴东升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小的该死,具体地点忽然有些记不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想一下,大侠您别着急啊。” 张玄道当然明白怎么一回事,心中好笑,随手扔给吴东升一块足有三十两的金锭。吴东升一把接过金锭,笑呵呵地说道:“哎呀,突然又想起来了,人老了记忆力就是这样,大侠不要介意啊。” 不多日,张玄道和吴东升便来到孤雁城西北,大山之中的一处隐秘之处。 只见此处背山面水,坐北朝南,日光明媚,阳气充足。虽然张玄道对风水堪舆不是十分精通,但也能看出此处根本就是一风水宝地,而不是什么阴穴恶脉,不禁心中有些疑惑。 吴东升却一身是劲,手持铁铲,不一会便将以前简单掩埋的盗洞又挖了出来。看张玄道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吴东升也识相的很,直接钻了进去。张玄道见此,也钻进了洞。 来到地下墓室,吴东升点燃了之前准备好的火把,只见其中凌乱不堪,存放随葬品的箱罐早被打散打碎,其中的财宝早已不知去向。 不远处的棺椁也被打开,张玄道走近一看,棺椁中果然有一句未腐化的尸体。但再仔细一看,张玄道不禁眉头大皱,此尸体虽然不腐,却是使用了松香、朱砂等民间使用的防腐之法而造成的,根本不是自己期望的天然不化尸。 吴东升见张玄道面色不善,连忙问道:“大侠,这不化尸可满意?” 张玄道心情失望,喝道:“这就是你说的不化尸?用这些松香、朱砂处理,就是你躺进去,也是具不化尸!” 吴东升一听,连忙说道:“大侠息怒,大侠息怒,还有其他不化尸,这就领大侠去。” 接下来吴东升又带领张玄道查探了七八处古墓,不是使用松香、朱砂等处理而不腐,就是使用草药制成的棺液浸泡而不腐,或者就是环境干燥直接形成的干尸,但无一例外,均不是天然僵尸。 张玄道倒不是心疼这钱财,而是心疼被吴东升浪费的这大半月时间,不禁心中有些恼火,说道:“看来你也找不出什么不化尸了,不如就让在下将你炼成不化尸!”说着,拔出了骨剑。 吴东升一见骨青色的骨剑,寒光闪闪,顿时吓软了腿,连忙说道:“大侠再给小的一次机会,这次这个绝对是一具不化尸。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的孩儿,大侠饶命啊。”说完竟然不住的磕起头来。 张玄道其实也不是要真的杀他,只是吓吓他而已,见吴东升吓得屁滚尿流,淡淡说道:“罢了,再相信你一次,快带我去。” 这一次,吴东升带张玄道来到了一处,荫庇之地,参天古木遮天蔽日,低矮草蔓横杂丛生。 来到墓室中,只见此墓远比之前的贵族官宦的墓要寒酸的多,只有一具石棺,再无他无。不过既然并无其他陪葬品,为何不直接掩埋,而建一个石质的墓室,张玄道一时也猜测不透。 走近石棺,只见上面布满了佛教的经文,张玄道对佛文并不了解,只好将这些佛文暗记于心,日后再作研究。 张玄道原本猜想此墓估计是一位佛教中人的墓室,但打开棺盖才发现,棺中竟然是一具年轻女子赤身裸体的尸体,衣物早已腐朽,容貌美绝天伦,栩栩如生,似乎连皮肤都和活人一般,水润剔透,富有弹性,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张玄道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心动。暗暗心想,自己多年波澜不惊的心绪,竟然被这女尸扰动,若此女活着,真不知是怎样的风情万种啊。 张玄道摇摇头,连忙使用灵眼术查探起女尸,此处虽地处阴寒之地,此女尸却丝毫没有变为僵尸的迹象。从其周围的环境看来,此女尸在此足有数百年,而且尸体上似乎还残留淡淡的怨气,至于为何既没有化为僵尸,也没有腐烂,张玄道也不是太清楚,隐约觉得和那些古怪的佛教经文有些许联系。 张玄道发现按照《炼尸要术》中所说,这具女尸竟然是炼尸的绝佳上上品尸体。不过张玄道心中对此女尸有些隐隐的惋惜,自然更加不忍将其炼化成僵尸,叹了一口气,缓缓盖上棺盖,连同石棺一起,收入储物袋中。 刚欲离开却发现,吴东升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而来时的洞口也已经被一巨石堵了起来。而周围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味道,张玄道知道这是江湖上比较毒辣的毒药五毒散的气味,但张玄道早已万毒不侵,自然不会在意。 张玄道面露杀气,手持骨剑,飞身而起,刷刷几剑,堵路巨石便化为粉末。 飞出古墓,张玄道极目远眺,发现不远处,暗算自己的吴东升正在拼命跑路。 张玄道面露杀气,怀中摸出一枚混黑铁金钱镖,正欲出手。突然想到吴东升之前跪地磕头哭诉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的孩童,不禁心中一软,叹了口气,又缓缓收回了金钱镖。 第三九章 西苍高僧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尸体继续炼尸,张玄道决定不再在低阶炼尸术上花费过多的精力。 张玄道回到孤雁城,便通知了李三以后不必再来送尸体,并且告诉他偷卖尸体之事周平已经知道,让他尽快离开孤雁城。 之后,张玄道也离开了小院,换到城南一间客栈暂住,准备乘坐南下的马车,离开丘民国,回到古城沐州安心修炼。 张玄道正站在二楼的过道思考事情,等待马车的到来。突然,一声惨叫和年轻女子的哭喊声传来,惊动了沉思中的张玄道。 循声望去,原来竟是数名丘民国的紫衣内卫,正在调戏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而一旁一名看似女子夫君的年轻男子,已经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周围的食客也纷纷逃走,只剩几名紫衣人在肆意妄为。 张玄道一见紫衣内卫,不禁怒从心头起,想起当年被紫衣内卫挑断手筋脚筋之事。使用灵眼术察看后,发现只有一名紫衣人,隐隐达到了武功先天境界。 张玄道正欲摸出金钱镖对其痛下杀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道友且慢。”一股劲风便朝自己肩膀袭来。 张玄道身形一矮,一个虚步挪位,身形顿时平移开数尺。转身看去,只见个相貌俊秀的蓝衣年轻人正伸着一只手,看着自己发呆。 “不知道友,从背后对在下出手这是何意?”张玄道使用灵眼术看出对方竟然炼气期七层的修士,也不太敢轻举妄动,冷冷问道。 年轻人一听,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笑笑说道:“道友别误会,在下只是想阻止道友,不要轻举妄动。” 张玄道早已看出对方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阻止自己出手,便淡淡说道:“想必道友自有道理,在下洗耳恭听。” “此处说话不方便,道友请随我来。”年轻人说着,带领张玄道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包厢。 进入厢房,年轻人在厢房门口放下一口类似钵盂的东西,同时在门上贴上一张,隔绝声音的禁声符。 做完这些后,年轻人似乎放松了不少,笑道:“想不到道友也是以武入道,不瞒道友,在下也是以武入道,姓宋名羽,当年盛极一时的日月神教不知道友听过没有,教主宋极天,正是在下的祖父。不知道友当年在江湖上如何称呼。” 张玄道一听,原来是日月神教教主宋极天的孙儿,难怪刚才拍向自己肩膀的那一手,有些武功的影子在里面。这么说来,这小子踏入修真界时间也不会太长,竟然已经达到了炼气期七层,若不是有一番机缘巧合,便定是投靠了什么修真宗门或者修真家族。 于是,抱拳说道:“在下张玄道,无名剑客正是家师。” 宋羽一听,对方竟是鼎鼎大名的无名剑客的徒弟,论辈分,自己应该叫前辈,不禁有些不自在。 张玄道见状,笑道:“宋兄,修真界以实力说话,你实力高于在下,在下应该叫你一声大哥才是。” 宋羽一听,连忙摆手:“张兄,不可不可,你我虽然已入修真界,但毕竟出身武林。我看张兄年龄略高于我,不如在下叫张兄一声大哥,才比较妥当。” 张玄道还欲推辞,宋羽坚持叫张玄道大哥,两人一推一让,加之都是以武入道,一时间竟然亲进了许多。 接下来一番攀谈,两人竟是如此投缘,以兄弟相称起来。 谈话中,张玄道了解到,宋羽原来母亲是属于太极宗下属修正家族符家,由于没有灵根便嫁给了凡人,想不到出身的儿子竟然身具灵根,宋羽十二岁便被符家收入家族修行。 由于深受父亲影响,一直半侠半道,没有安心修行,直到宋极天中毒身亡,日月神教被灭,宋羽才认识到什么侠义武功全是浮云,修真才是正道,便真正开始了专心修真。 此外,据宋羽所说,大厅中的几个紫衣内卫中,有一人竟是筑基初期的高手,不过使用了灵隐术将自己修为隐藏到炼气期一层左右,让人误以为是达到先天境界的武林中人。 张玄道听罢,细细一想,此时孤雁城中,修士众多,其中不乏名门正派修士,这些紫衣人敢如此嚣张,恐怕真的是留了一手。便按照宋羽所说,暗中使用宋羽提供真视晶片,一查看,果然,有一名紫衣人是筑基初期的高手,不禁心中暗叫好险,刚才自己一激动,差点又被这些紫衣人暗算。 转念一下,不禁对这可隐藏修为的灵隐术有些向往,便向宋羽询问,宋羽也毫不隐瞒,笑着说道:“灵隐术属于中阶功法,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可修炼,以小弟之见,大哥还是少学点无用的东西,把精力集中起来提升自身修为才是正道。” 张玄道一听,心想:的确如此,自己什么都想学,已经花了不少精力钻研制符,现在正在研究了炼尸术,炼丹术肯定也是要修习的,有条件豢养灵兽也不是不可以,炼器之道似乎也很诱人啊,听说男女双修对修为提升也很快。。。自己如此下去,很可能最后什么不能大成,精力是有限的,只有在提升自身修为到一定高度的基础上,再将多余的精力研习其他法术才是正道啊。便讪讪笑道:“兄台所言极是,我一定谨记。” 楼下女子的哭叫声不断传来,宋羽见张玄道有些坐不住,淡淡说道:“道友不必担心,有时候不需要自己出手,借刀杀人才是上策。” 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我已通知了住在对面客栈的,西苍佛国降魔明王寺圣僧那弥耶,大哥坐看好戏就可以了。” 果然,没一会,一声喧亮的佛号传来,震得众人耳鼓发疼。张玄道循声望去,乃是一位身着西仓佛教法衣的浓眉大眼的和尚,手持降魔禅杖,进入了店中。 大和尚进入店中,见到衣不蔽体的女子,不禁怒发冲冠,二话不说,一声怒吼就手持禅杖攻向了紫衣内卫。 紫衣人中筑基初期的修士不禁暗中叫苦,自己原本是想骗杀几个不知死活的低阶修士,捞几个外快,想不到竟引来这筑基中期的西苍国大和尚,而且这和尚似乎蛮不讲理,竟然连话都不说,直接就使出了杀手锏。 紫衣人大喝一声,拍出三阶金甲符,同时手持寒光钢刀,朝降魔禅杖迎了上去。 寒光钢刀接触禅杖,发出微微轻鸣,但还是将禅杖抵挡了下来。紫衣人得势不饶人,又驱使是寒光钢刀再次飞出,直接朝大和尚面门袭来。 大和尚见宝刀袭来,一拍佛珠,一串看似普通的石质佛珠,从脖子上飞出,迎了上去,宝刀顿时飞势大减,等接触到佛珠已经如强弩之末,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紫衣人见状,口中默念咒语,又拍储物袋,放出一把黄玉宝剑,呼啸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响声,直奔大和尚而来。 “找死!”大和尚怒吼一声,口念佛经,佛珠加速旋转,形成一股猛烈的旋风,顿时将周围的桌椅碗筷等,统统旋入其中。 一旦旋入其中,顿时被搅为粉末,飞射而出。 紫衣人不甘心,又连忙放出一柄翠玉宝剑。 翠玉宝剑配合黄玉宝剑,一快一慢,围绕佛珠转动,竟然也形成一股旋风,不一会竟然将石制佛珠给逼停了下来。 紫衣人得势不饶人,立刻驱使黄翠双剑朝大和尚袭来。 “找死!”大和尚怒吼一声,手结法印,朝降魔禅杖临空一指。降魔禅杖不愧为上品中阶法器,顿时变大了一倍,同时闪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立刻淹没了翠玉黄玉宝剑的点点金光。朝紫衣人狂冲而去。 禅杖飞速极其猛烈,势如破竹,翠玉宝剑,黄玉宝剑,顿时被撞击得偏离方向,掉落一方。 没有了翠玉黄玉宝剑的抵挡,禅杖顿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冲紫衣人胸口飞去,紫衣人见自己的三件低阶法器瞬间一断两落,顿死面如死灰,想转身逃跑,却如何来了及,只听得一声惨叫,紫衣修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被禅杖洞穿了身体,没了气息。 而其他几名紫衣人早就吓破了胆,纷纷想跑,大和尚见状,毫不手软,一声狂吼,所有逃跑中的紫衣人顿时七窍喷血,当场毙命。 大和尚将众紫衣人击毙后,转脸见到衣不蔽体的女子,不禁有些不自在,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好一招狂狮怒吼,西苍圣僧武功盖世!”宋羽一声鼓掌,将众凡人从惊呆中惊醒。 宋羽一个轻盈轻功,飘身来到大厅中,将一件衣物披在女子身上,并将其夫君简单救治了一番,夫妻二人对大和尚和宋羽磕头谢过后,搀扶着离开了客栈。 那弥耶见到宋羽,面露微笑:“阿弥陀佛,道友别来无恙啊。家师最近可好?” 宋羽也作揖说道:“无量天尊,托圣僧的福,家师一切安好。”说着,将紫衣人的储物袋捡起,递给了那弥耶。 大和尚摆手笑道:“此次除此奸人,真是大快人心啊。多亏道友相助,这还是道友收下。说完,口诵佛经,禅杖郎郎作响,朝储物袋一点,便将储物袋中的业力化去了。 宋羽也不谦让,收好储物袋,对大和尚微笑说道:“圣僧,此紫衣人乃是丘民国第一修真家族陶家的人,陶家家主据说可是结丹期修士,以晚辈之见,我们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 大和尚一听,不禁脸色微变,说道:“道友言之有理,贫僧这就告辞。”说完,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玄道本想请教大和尚一下,当日在密室中得到的刻有庄严佛像的玉简,和石棺上古怪的佛文。见其突然离开,也只好作罢。 宋羽见状,也叫上张玄道,急急离开了孤雁城,直奔南方而去。孤雁城中只流传开,西苍圣僧一招狂狮怒吼,震杀七名丘民国大内高手的流言。 家族修士被杀,陶家立即展开了搜索调查。却又如何能找得到,西苍佛国,全国皆信佛,全民皆僧侣,要找一个浓眉大眼的和尚,简直比登天还难,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第四十章 南都法王寺 宋羽带着张玄道出了孤雁城后,一路向南狂奔,半途一日也没有停留。就连半途中灵力消耗过多,都直接服用恢复灵力的丹药后,略休憩片刻,接着跑路。直到越过了洛水城,离开了丘民国境内,来到了天楚国北方古城江门,才略作停歇。 张玄道想不到,在孤雁城中,宋羽在大和尚面前,一副气定神闲,处事不惊的样子。出了孤雁城,却这样玩命的逃命,自己来时数月的行程,这宋羽硬是短短十日,就给跑完了。 看来这逃命的确需要不遗余力,自己也应该和这宋羽一样,多买一些恢复灵力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江门古城,坐落于山崖之上,地处洛水上游,与对岸陡峭的山崖犹如一道敞开的天门,洛河之水从石门中滚滚而出,故此得名。 在江门古城中,休憩一日后,疲劳全消,宋羽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话语又开始多了起来:“当日在孤雁城,看样子大哥你好像有话要对西苍大和尚说,大哥是不是也认识圣僧那弥耶?” 张玄道正在盘算自己还有多少灵石,购买多少丹药。听宋羽此言,笑笑答道:“认识到没有,只不过有样东西想给他看看,问问他而已。” “哦?不知可否说给小弟听听,小弟我走南闯北十几年,见识还真不少呢。”宋羽一听,顿时来了劲。 “就是这个。”张玄道说着,拿出了那个雕刻有庄严佛像的玉简。 宋羽接过玉简,闭目片刻,缓缓说道:“其中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佛经,小弟根本一窍不通,恐怕无能为力了。”说完,将玉简又递给了张玄道。 见张玄道露出失望的神色,宋羽又说道:“大哥不必失望,小弟虽不懂佛经,却知道这玉简上的佛像,乃是佛教四大法王中沙迦法王。据小弟了解,沙迦法王乃是流传于西域佛教的一位法王,天罗大陆供奉此法王的寺庙少之又少,其中最着名的便是同时供奉了大宝、沙迦、敏林、昆顿四大法王的南都法王寺和法华寺。” “法王寺?法华寺?兄弟说的可是位于云庐国都城彩云城中的法王寺和法华寺?” “不错,正是此二寺。”宋羽见张玄道低头沉吟,又说道:“我看大哥最近修为停滞不前,一味苦修也不见得有效果,不妨前往南都彩云城一趟,和其中高僧探讨一下佛法,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小弟当年也是如此,得到了西苍国高僧的帮助,才突破修炼瓶颈。小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不如就此告别。” 张玄道听到宋羽突然说要告辞,连忙问道:“兄弟,真的有事情要办?如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啊。” 宋羽哈哈一笑:“大哥不必担心,有缘自会相见。大哥请保重,小弟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玄道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以武入道,却无论修为、处事经验、为人豁达都胜于自己的小弟如此突然辞别,不禁有些不舍。叹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桌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块中阶灵石,和一块黄白色玉简。 张玄道神识未开,无法使用玉简,急忙拿起灵石,起身追出门外,却哪里再看得到宋羽的影子。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宋小弟啊。。。” 张玄道听从了宋羽之言,决定前往南都法王寺和法华寺碰一碰运气。途中经过云罗宗集市,买了一些培元固本,和恢复疗伤的丹药,顺便又将曹老鬼那个破损的储物袋修复如初。 曹老鬼的储物袋果然不同凡响,光修复就花了张玄道五十灵石,不过修复后其中空间,足有原先的小储物袋十倍之大。原本已经挤得满满的小储物袋,一下子空了出来,张玄道想了一下,将各种物品整理了一下,分门别类,统统存入大储物袋中,而小储物袋则单独存放那口布满佛经的石棺以及其中的美女古尸。 一切准备妥当,张玄道一路奔波,终于在半月后,再次来到了云庐国都城——彩云城。 彩云城,还是那么彩云霁雨,烟雨朦胧。张玄道虽然听说过法王寺和法华寺,并不知其具体的位置,便在城中边走边找起来。 途中一处,与繁杂的闹市迥然不同。只见古树参天,灌木丛生,簇拥整个寺院。碧瓦红墙中,飞檐画阁间,流淌出阵阵诵佛之声,晨钏暮鼓,悠悠回荡。众多香客信徒,接踵摩肩,诵经拜佛。 如此古刹美景,也成了文人墨客借景抒怀,流连忘返之所。寺外的宽敞处,不少风流才子佳人,吟诗作赋,羡煞旁人。 张玄道心想,此处佛法深厚,定是名刹古寺,便大步上前,走近一看,只见气宇轩昂的寺门上,赫然刻着:“敕封法华禅寺”。 张玄道进入寺内,只见其中香火弥漫,诵经朗朗,好一派佛家风范。张玄道进入大雄宝殿,只见四尊法王雕像高大威猛,面容慈祥,神态可掬,其中男男女女的信徒,虔诚无比,磕头诵经。 雕像前的功德箱内,更是盆满钵满,没一会,就有几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来将其中钱财腾空,又放回原位。 转了一圈,张玄道发现寺中的僧人个个面容白皙,体态丰满,但全都是凡人。便不再大殿内停留,直接趁人不备,施展轻功,来到了僧人居住的后院。 后院内都是一间一间的厢房,一个脸色蜡黄的胖和尚正对着一个木桶大口的呕吐不已,旁边房间出一个面相富态的和尚,满嘴油光光的站在门口伸懒腰,见到呕吐的胖和尚,皱眉说道:“不能喝就不要充能好不好?每次喝点酒就吐得死样,真扫兴!” 黄脸和尚听罢,乌拉乌拉,吐得更厉害起来。 远处厢房一个衣衫不整的瘦和尚,冲了出来,大叫道:“谁一大早就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身后的厢房里,一个身着大红肚兜的女子,探出半个身子来,嗲叫道:“哥哥快回来啊,人家怕冷。” 张玄道见此,心中大为郁闷,只好掉头离开,再去法王寺再看看,希望别再是一帮酒肉和尚。 经过打听询问,终于在彩云城城南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找到了南都法王寺。 法王寺四周古木林立,松柏凝翠。寺院规模并不大,却肃穆幽静,古色苍然。 张玄道缓步步入寺中,只见一条一丈多宽的灰白石甬道,直通坐北朝南的大殿。大殿前,一个刻满佛像经文的青铜的香炉,正冒出袅袅的青烟。 甬道两旁的东西厢殿中,传出隐隐的诵经声,厢殿前,一名小沙弥正在扫地。看到张玄道进入寺中,小沙弥双眼竟然发出淡淡的光。张玄道一见,顿时心中大喜,自己这次是找对了。 见到张玄道看向自己,小沙弥连忙低下头扫地,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张玄道也不和小沙弥啰嗦,直接大步走进大雄宝殿。 大殿中阴暗森然,四大法王的雕像肃然端立,和法华寺不同的是,法王寺中的法王雕像,个个神情萧杀,面露杀气。张玄道在大殿中转了一圈,大殿中竟没有一名香客,只有一名灰衣僧人在远处蒲团上,闭目诵经。 见到张玄道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又对着四大法王的雕像发呆,旁边那名神态肃然,四十多岁的和尚,来到张玄道身边,双手合十,说道:“施主不知是来上香拜佛,还是来求签保平安。” 张玄道听罢,尴尬一笑,说道:“大师,在下是有一物请大师鉴别。”说完,掏出了那块可有沙迦法王的玉简。 灰衣和尚见到玉简,不禁脸色大变,急忙说道:“施主请稍等,我这就通知方丈。”说完,便朝后殿匆匆而去。 张玄道想不到和尚见到此玉简竟有如此大的反应,不禁心中有些忐忑,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继续等,还是早点离开之时,一声洪亮的佛号,从后殿传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面如枣色,额头突出,眼如铜铃,面相怪异的老和尚来到了张玄道面前,张玄道见其身着袈裟,知道是寺中主持,便也双手作揖,说道:“张玄道见过方丈。”同时双目注入灵力,暗暗使出灵眼术,一看不禁一惊,竟丝毫看不出对方修为,说明对方至少是凝脉期的修为。 老和尚见到张玄道,双手合十,缓缓说道:“听法能说,施主手中有一块本寺的玉简,不知可否让老衲一见。” “方丈请过目。”张玄道说着,拿出玉简,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接过玉简,不禁有些激动,仔细观察了一会后,才又有些不舍的还给了张玄道,说道:“不知施主是从何处得到此玉简?” 张玄道听罢,连忙说道:“这玉简也是在下在偶然中得到,以在下修为也无法看出其中的内容,但听说此玉简可能属于法王寺,故前来贵寺请教。“ 老方丈听罢,闭目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不瞒施主,此物的确是本寺之物。施主可否将得此玉简的地点和经过告知老衲,老衲不胜感激。” “这个是自然,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玄道见老方丈竟然露出淡淡的愁容,估计这玉简怕是故人之物,便点头说道。 “老衲在此先谢过了,施主若不嫌弃,请随老衲到后院品茶详谈。”老和尚说道。 “大师客气,请带路。”对这种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张玄道从其周身气质就可以看出,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口爽快的答应到。 第四一章 智尚大师 张玄道随方丈来到后院一所颇为幽径的院落,院门上书两个金漆大字——方丈,张玄道知道,这定是方丈的修行之所,寺内其他僧侣也不敢随便踏入。 张玄道虽方丈进入院落,只见院中花草清幽,禅房静谧,淡淡的檀香弥漫小院。方丈步入禅房,在一蒲团坐定,示意张玄道坐下,张玄道便在大师对面一蒲团坐下。 刚一坐下,周围空间一阵晃动,景色大变。 玄道觉得有些与当年跌入五官仙灵庙中深井的感觉有些类似,有眩晕恶心的感觉出现,急忙灰雾护心,口中默念清心咒。 一会儿,心中便恢复了平静,等一切稳定,竟然身处一处悬崖之巅的石制的莲花台之上,周围云雾缭绕,猿啼鹤唳,好一个世外仙境。 面前的方丈睁开眼,见张玄道面色如常,说了声:“施主,好定力!请随我来。”便飘身向远处的一间小木屋而去。 张玄道听见方丈说话,连忙循声看去,发现方丈已经一脸微笑,站在数十丈外的小木屋旁,向自己招手。张玄道站起身,走向老和尚身边。 方丈见张玄道还在一脸惊奇地看着周围的山川美景,笑笑说道:“施主,不必惊奇,这可不是什么禁锢的洞天福地,老衲的禅房中的蒲团乃是一个简易传送阵法,将你我传送到此高山大川,青山绿水之中,不过是少了些世俗的繁杂,得了一份清静而已。” “传送阵?”张玄道虽然从书中简单看过介绍,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是有些好奇。 见张玄道似乎对传送阵并不是太了解,方丈呵呵一笑,说道:“一些简单的阵法,如这简易的传送阵,或一般用于清修的封灵阵,都是往往对修行有意向不到的效果啊。” “在下愿闻其详。”张玄道诚恳的说道。 方丈见状,也不嫌烦,耐心解释起来。 所谓传送阵是指,通过特殊的阵法,连接起两个相隔遥远地方的空间,使人或物可以自由往返于这两个地方。传送阵分为单向和双向传送阵。单向传送阵,只支持单向的传送,一旦传送出去,便回不来。双向传送阵则支持往返传送。 此外,也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设立传送阵,否则空间早已乱了套。传送阵的建立,必须满足以下几个要求。 首先,最重的就是,建立这两个传送阵的空间地点,必须都存在空间节点,否则传送阵便无法建立,即使建立也极不稳定,很容易崩溃。不过,据说也有通过大量的灵石强行开辟空间节点的高阶传送阵,但是那样耗费大量灵石不说,同样,也不能长久存在,有随时崩溃的危险,一般不是危机情况下,也不会有人使用。 第二,两个传送地点的距离不能太远。这是由目前流传于世的传送阵法所决定的,低阶传送阵一般只能传送一万里以内的距离,中阶传送阵也只能传送一千万里的距离。当然,相传上古修士们也曾研发出超长距离传送的阵法,不过阵法早已失传,而且布置需要的材料极其稀少,估计大部分都已经绝迹。还有,使用超远距离的传送,往往必须还有抵消空间之力的宝物,否则,躯体很有可能承受不住空间的撕扯挤压,而破碎崩溃。 第三,必须消耗一定的灵石。短距离的传送阵一般消耗十多块低阶灵石就可以了,中长距离的传送阵则需要消耗数十块中阶灵石。而一些上古超远阵法,甚至是使用上百块高阶灵石。 至于空间节点的探测,主要是靠空间罗盘和灵力司南来探测,也可以通过某些有特殊能力的灵兽来探测。此外,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诡异探测方法也流传世间。 方丈院的传送门,只不过是低阶双向传送阵的一种而已。 而其他低阶阵法,如封灵阵,迷幻阵则用于修行时,隔绝神识和隐匿行踪,张玄道也一一请教。方丈则不厌其烦,一一解释。 张玄道弄明白后,牢记心中,便不再多问,便随方丈进入了小木屋中。 小屋内陈设颇为简单,张玄道和方丈席地而坐,面前放了一壶茶水数个茶杯,和一个小火炉。 红泥小火炉,豆青釉茶具,一看方丈就是个比较讲究品茶的人。 水已烧开,冲入茶杯,只见茶叶沉浸水中,碧绿细长,颗颗倒立,如一根根松针一般,片刻,茶叶渐展,慢慢沉入杯底,茶水也如一杯流动的翡翠一般,变为清澈的碧绿色。 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张玄道端起杯,品了一口,想不到竟然灵汁入口,直接沁入五脏六腑,汇入丹田,化为一丝丝的灵力。 见到张玄道如此吃惊的表情,方丈呵呵一笑,说道:“此茶名为越山灵毫,有补充灵力的功效,长期饮用亦可增进修为。” 张玄道见方丈用如此珍贵的灵茶来招待自己,不禁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多谢方丈如此款待,不知方丈法号,日后张玄道定当回报。” 方丈一听,淡淡一笑:“老衲失礼了,还没自我介绍。贫僧法号智尚,主持法王寺已多年,施主称呼贫僧法号即可。” 张玄道听罢,也说道:“大师客气了,在下姓张名玄道,乃一介散修而已。” 张玄道接下来便把当日如何到五官仙灵庙投宿,如何遭歹人暗算,又如何将歹人除掉,又如何得到此玉简的经过,和智尚大师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有关禁锢空间的事情,张玄道一笔带过,只字未提。 智尚大师听罢,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唉,想不到啊,智善师兄,竟然是如此圆寂的!” 停顿了一会,稳定了一下情绪,智尚大师又说道:“这玉简本我师兄智善之物,此中记载的便是,智善师兄百余年前,偶然间得到一本梵文的佛经残卷——《法王真言经》。 根据经卷记载,世间共出现过五位法王,除了目前佛门中常说的大宝法王、敏林法王、沙迦法王、昆顿法王四大法王,还有一位称为百玛的法王。由于查遍各类经史典籍均没有百玛法王的记载,当时寺内长老便认为这《法王真言经》是后人托名谬撰的而已。 但智善师兄却不这么认为,他潜心研究,发现《法王真言经》残卷中所记载的不少百玛法王的秘法、手印竟然真的有一定法力功效,但由于过于残缺,大部分秘法手印都不能发挥应有的效果。 于是,师兄立誓,有生之年,寻遍整个天罗,也要补全《法王真言经》,同时找回第五大法王百玛法王遗失的传说,此后,便离开法王寺,游方四海。 后来,我在一次佛法大会中,偶然间听说,西苍佛国的卓洛尔山之巅有一寺庙,叫做百玛千诺寺,供奉的便是百玛法王,便玉简传书智善师兄,可是短短五年后,智善师兄便再没有了消息,存放寺内的一盏魂灯也熄灭了。” 智尚大师说完后,闭目不语,仰面长叹,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回忆中。 张玄道听罢,心中也有些感叹,缓缓掏出了五颗颜色形态各异的舍利子,摆放在智尚面前。 智尚大师睁开眼后,见到五粒舍利子,不禁双目圆瞪,枯槁的双手颤抖着伸向五颗舍利子,同时口中喃喃道:“法。。王。。。舍利,阿弥陀佛,法王舍利。。。阿弥陀佛。。” 张玄道虽然知道舍利子乃是佛教徒心中的圣物,却想不到修为如此之高的得道高僧见了舍利也会如此失态,便连忙解释道:“这是在下当年,和智尚大师的遗物一并发现的舍利,在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归还贵寺的比较好。” 智尚大师凝视了舍利子许久才,抬起头来,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张玄道。 张玄道一下子很不自在,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做错了什么事,却又无从解释,顿时如坐针毡。 智尚大师凝视了一会张玄道,突然高呼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可愿出家?拜老衲为师?” 张玄道想不到智尚大师盯着自己看这么久,会突然这么问,一下子措手不及。 剃光头?出家当和尚?一辈子不杀生?一辈子不近女色?一辈子不吃肉不喝酒?。。。 想想佛教那些奇多无比的清规戒律,张玄道自认为自己绝对做不到,心中自然一万个不愿意。 但对方修为这么高,也不好一下子拒绝,便委婉的说道:“在下修为低下,资质就更差了,这么多年修道,还在炼气期四层,连神识还没打开,大师不会是开玩笑?” 智尚大师却认真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是真心想收施主为徒。施主所说的资质,不过是在修道之人的眼光看来,在老衲看来,施主与佛恐怕不是一般的有缘呐,可谓是佛缘深厚,资质奇佳啊。” 张玄道可不认为自己真的是佛学奇才,心想,这老和尚这么夸自己,估计是和刚才的舍利有关,便问道:“大师说我与佛有缘,不知从何说起。” 智尚大师微微一笑,双手托起五粒舍利子,说道:“施主,可知这是什么?” “舍利子。”张玄道答道。 “是舍利子,不过却不是一般的舍利子,而是传说中的法王舍利。这五颗舍利分别是五大法王的舍利,想不到智善师兄竟然同时收集齐五颗法王舍利。” 看这张玄道张着大嘴看着自己,智尚大师微微一笑,又说道:“法王舍利,原本是传说中的圣物,对我等尊崇法王的僧侣来说,更是至高无上的圣物。但圣物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更不会被不相干的人得到,无缘人即使勉强得到,往往也不能长久拥有,甚至很有可能遭来杀生之祸。依我之见,智善师兄殒命,恐怕与此舍利不无关系。” 智尚大师接着说道:“施主不仅得到此物,而且将此圣物完好的送归本寺,可谓与佛不是一般的有缘啊。刚才我观施主骨根,佛缘深厚,皈依我佛,必能修成正果。” 难道我真是与佛有缘? 张玄道一听,想想似乎有些道理,但又想想佛门的那些清规戒律,心中一阵纠结。 智尚大师见张玄道沉吟不语,笑笑说道:“老衲绝不勉强施主。但请施主不要仓促拒绝,可以多考虑几日,再答复老衲不迟。” 看张玄道似乎松了一口气,又说道:“施主将法王舍利送还本寺,老衲绝不会亏待施主。这几日,施主不妨在寺中暂住几日,考虑考虑是否出家。” 说完便双手托着舍利,如奉神明一般,匆匆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递给张玄道厚厚的两卷经书,说道:“这玉简中的《法王真言经》残卷,当年老衲早已抄写出数份,现将一份同这一本翻译梵文的《梵汉双通语典》,赠与施主,施主可自行研习梵语和佛经,要有什么不懂可找老衲一同探讨。” 张玄道听罢,心想,只要不逼我出家就好。看着智尚离去的背影,张玄道叹了一口气,拿起那本《梵汉双通语典》看了起来。 第四二章 灌顶大法 接下来的几日,张玄道便在法王寺中,静心专研《梵汉双通语典》,几日下来,竟也能将梵文七七八八看个大概。 不过《法王真言经》中的梵文过于晦涩,而且残缺不全,张玄道费了很大劲也没能入门,便找了本寺中低级弟子入门的梵文经书《不二法门心经》看了起来。 谁知,张玄道一看,便沉迷了进去,而且觉得经书中的哲理是如此的深刻透彻。 张玄道研习数日,心念沉静佛经,不禁发觉众生皆有佛性,树上一片叶,地上一根草,都充满了佛性,充满了灵气。 智尚大师再见到张玄道时,满脸欢喜,说道:“老衲果然没有看错,施主真是佛缘深厚啊,短短数日,施主已经佛法入门了。若施主同意,今日便可剃度入门。” 张玄道这些日钻研佛经,的确受益匪浅,佛经中种种道理大义,生命哲理,都是无比的远大和宏伟。 但是,自己所追求的只是自身的长生不老,比起佛门的道义法理,显得无比的渺小,根本做不到佛门所说的四大皆空,普度众生。 这些日子,张玄道对佛性的领悟,的确一日千里,似乎远比在修道的步步维艰要好了很多。但说要就此放弃红尘,皈依佛门,张玄道总隐隐感觉有些可惜,也不知道自己所留恋的是什么,也许只是不愿受到佛门诸多清规戒律、条条框框的限制。 智尚见张玄道还在犹豫,便说道:“施主不必急于答复,老衲和寺中长老商议了一下,正好有三件事通知一下施主。” “大师请讲。”见智尚大师也没有急于让自己答复,张玄道也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这第一件事,便是寺中决定在一月后举行弘光法会,广邀天下佛徒观赏法王舍利,共论佛法。届时施主也可参加,说不定能从中领悟一些佛学奥义。” “这第二件事,便是本寺决定把施主将法王舍利赠与本寺这一大功德事,刻碑立传。施主有恩于本寺,本寺特封施主为法德居士,本寺俗家弟子。” 智尚大师看了一眼张玄道,看他没什么反应,又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乃是本寺建寺以来第一名俗家弟子。俗家弟子不必剃度,也不一定非要遵守寺中戒律,只要心中有佛,心中有善念即可。” 张玄道本来修道也没入什么门派,现在法王寺封自己为法德居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看到智尚大师的反应,连忙说道:“弟子何德何能,能受贵寺封禅,大师如此大恩,弟子何以回报。”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自谦,法王舍利非同一般珍贵,施主以后就是本寺法字辈的弟子了,本寺除我和数位净字辈、智字辈的长老,和你平辈的就是法能、法空、法云、法相四人了。” 张玄道一听,想不到给自己的封号竟然如此之高。自己赠法王舍利,也不必给自己辈分如此之高的一个法号,看来老和尚对自己真是想收自己为徒了,不禁有些暗暗担心自己脱不了身。 就在张玄道胡思乱想,智尚大师又说道:“法德施主,最近可是觉得修为进步缓慢,一直无法突破到炼气期第五层,打开神识?” “大师明鉴,弟子的确如此。”张玄道想想自己的修为不禁苦笑。 “呵呵,老衲这就要恭喜法德居士了,第三件事,便是寺中四位长老已经同意,使用在这《法王真言经》中领悟的灌顶大法,帮助居士突破这开神识的关卡!” 张玄道一听,不禁瞪大了双眼,还有帮人突破修为的法门,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见张玄道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信,智尚大师笑笑说道:“这世间各人,各不相同,有人能天生拥有神识,有人却神识微弱,还有人却是神识如冰封了一般,不借助外力,可能永远开不了神识,修为也就永远卡在第四层。居士灵丹妙药肯定也吃了不少,神识却一直无法打开,老衲估计,居士的神识想必就是后两种之一。” 看见张玄道若有所思,又说道:“我佛教法门虽和道法大相径庭,但这开神识的法门,却远比道教要神通得多。居士可能也知道佛教中的开光,给法器开光不说,这给教徒开光,便是给低阶弟子甚至少数凡人开神识的一种神通。这灌顶开光大法,便是一种强行打开神识的法门,神识一旦打开,远比同阶的修士的神识要强很多,而且日后神识的修炼、成长也更加容易。”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使用这灌顶开光大法,首先要施法者比被施法者的修为高出一个层级以上,而且要五名施法者,少一人都不行,施用此法,对施法者的神识会有一定的损耗。这点,我已和寺中长老商议决定,居士也不必担心。此外,便是此法并不是一定成功,一旦失败,被施法者的修为可能倒退数层,而且以后神识的打开会更加困难。”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玄道,又说道:“居士不妨考虑一下,如果同意。这几日便需做些准备。” 智尚大师说完,看张玄道沉吟不语,又等了一会,见张玄道还没答复,便叹了一口气,刚欲摇头离开。 只听张玄道朗声说道:“请大师为弟子开光,多谢大师恩德,张玄道此生不忘。” 原本张玄道做事一贯谨慎,听到有可能失败,本不愿冒险,但权衡了开光成功和失败的得失后,张玄道决定冒一次险,自己实在是吃了太多没有神识的亏了,太渴望拥有神识了,有此机会怎能放过呢。 见张玄道如此答复,智尚大师哈哈一笑:“好,七日后卯时,老衲和四位长老在万法堂为居士灌顶开光。不过之前,为增加开光成功的几率,居士这七日须沐浴斋戒,静心潜修的同时,务必修习一下这本《洗髓易筋经》。”说完,递给张玄道一本枯黄古老的经书。 张玄道接过经书,只见每一页并没有文字,都是一些人体不同的姿势、动作。连贯施展起来,竟然是和武林中的武功有些相似的一套功法。 张玄道本来就是武学天才,学起来自然水到渠成。按照书中指点,张玄道熟练掌握这套功法后,每天打坐静修后,便施展一遍,每施展一次,身体毛孔中都会渗出一些淡淡的灰色的粘稠状液体,也没有什么气味。 七日下来,再施展这套功法起来,身体已经不再渗出任何液体,张玄道感觉自己的身手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肌肉更加运动自由了。 智尚大师见到张玄道施展《洗髓易筋经》中的功法只渗出一些灰色的粘液后,啧啧称奇,说道:“居士体质果然特异,一般人初次施展《洗髓易筋经》都会排出体内最为污浊的黑黄色的粘液,并且浑身酸胀无比,痛不欲生。老衲刚才还担心居士,特意过来查看一番,想不到居士施展此功法如此轻松,而且体质如此纯净,老衲倒是多虑了。以居士的体质,这次开光不出什么意外,肯定会成功。呵呵。” 张玄道听后,淡淡一笑,说道:“多谢大师关心,弟子只不过当年以武入道,学过些粗浅的功夫而已。” 智尚大师呵呵一笑,也不再打搅张玄道,掉头离去。 第七日卯时,张玄道如约来到位于大殿后方东侧的万法堂,此处是寺内弟子修习功法,切磋技艺的场所,四周都施展了厉害的禁制,即便堂中闹翻了天,万法堂外也不会有任何动静。 只见万法堂中,分别坐着藏经阁净空长老、证道院净悟长老、戒律院智真长老、罗汉堂智行长老以及主持智尚大师。 智尚大师见到张玄道后,示意张玄道入座,张玄道向各位长老行过礼后,便来到法堂中央一空着的蒲团,背北面南盘膝坐下。 四大长老待张玄道坐下后,也不多言,分别围绕张玄道,按东、南、西、北方向盘膝坐下。智尚大师这整个人浮空了起来,漂浮在张玄道头顶的正上方。 “法德居士,请周身放松,百骸舒张,沉心静气,万念俱空。我们这就开始了。”五人高喧了一声佛号,便开始了开光灌顶大法。 四大长老同时出手,双掌分别按向张玄道的前胸、后背,左右腋下,张玄道只觉得四道浑厚的灵力和意识强行从四面八方注入自己的身体,而这四道灵力和意识却完全不溶于体内原本的灵力和意识,体内原本游散在周身的灵力和意识慢慢地被挤压成一团。 随着四道灵力和意识不断增强,体内的灵力意识被压缩得越来越浓厚,张玄道也感觉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灵息无法顺畅地运行,不得不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四大长老低哼一声,四道灵力意识继续增强,张玄道感到无比的难受,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但张玄道早已忍受过非人的折磨,这点难受根本不算什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智尚大师见张玄道浑身已经蒸腾起淡淡清雾,时机已差不多,一声大喝,整个人在半空倒立起来,头顶金光闪闪,一招老和尚撞钟,一颗光头,狠狠撞在张玄道的头顶天灵盖处。 撞击的同时,一道霸道的灵力从张玄道头顶直泻而下,冲向在体内被压缩成一团的灵力意识,而与此同时,在张玄道体内挤压灵力团的四道灵力意识,也同时融入了灵力团,形成一个超出身体承受能力巨大灵力球,灵力球受到头顶灵力的此等撞击,顿时如同喷涌的水柱一般,沿着智尚大师从头顶注入的灵力打开的通道,朝头顶直涌而上。 张玄道只感觉脑袋中轰的一声巨响,体内灵力一泄如注,瞬间消耗一空。而于此同时,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爆炸一般,一下子突破出自己的身体,像扩散的水波一般,向周围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意识扩散开后,张玄道虽然闭着双眼,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事物,身旁正在调息的四大长老和智尚大师,躲在堂外偷看的小沙弥,大殿中正在敲着木鱼的僧侣,甚至连青砖下密密麻麻爬行的蝼蚁,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啊,原来这就是神识啊,竟然如此的神奇!真是太妙不可言了!”张玄道心中想到,不禁满心欢喜,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第四三章 弘光法会 自从神识打开后,张玄道便潜心研究神识的妙用,没几日,张玄道便对神识的使用。熟练掌握起来。 神识对周围灵力的感应颇为强烈,但对于一般的凡人,虽然也能感应,却没有对修真之人的感应强烈,而对于普通毫无灵气的草木花鸟的感应则更加微弱,对毫无生命的泥土砖瓦等事物的感应则为最弱。 可以将神识在能感应的范围内的某一物体上集中增强,记住对方的神识反馈,便是神识的锁定,一旦锁定了神识,对方只要在神识感应的范围内,便可以立刻认出。 此外,神识打开后,张玄道对事物理解控制能力也大大增强了。比如,原来张玄道看一本经书,虽然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却只能同时看一本。但神识开了后,张玄道可以左眼看一本,右眼看另一本,同时左手画火球符,右手画冰针符,而互不影响。 这一日,张玄道还坐在禅房中,探索神识的妙用,智尚大师又来到房中。见到张玄道,说道:“居士修为一日千里啊,短短半月不见,竟然已经到达炼气期五层中期了,看来居士修为还是为神识未开所困,一直积压,才会如此。” 张玄道发现自己修为达到炼气期五层中期时,的确也有些惊讶。但更没有注意的是,自己竟然端坐在禅房中已经半个多月,身上也已经落满了灰尘。 连忙起身,对智尚大师说道:“张玄道自顾修炼,一时忘我,还没来得及谢过大师和诸位长老灌顶开光之恩。张玄道在此谢过大师再造之恩!”说完,便要跪下磕头谢过。 智尚大师连忙扶起张玄道,说道:“居士不必多谢,开光不过是举手之劳,居士赠送法王舍利对法王寺才是永世之恩。” 见张玄道不再执意磕头,便又说道:“居士也许不知法王舍利对我等佛教徒的重要,我等修炼法王经籍的僧侣,有法王舍利在身,修炼时,便多了一份法王的佛力加持,若同时拥有五颗法王舍利修炼,便有五倍的佛力加持,修炼也就五倍增长啊!” 张玄道听罢,不禁暗暗吃惊,想不到法王舍利竟然如此神奇,若自己早知道还会将舍利交还法王寺吗?转念一想,若自己不交出法王舍利,法王寺诸长老也不会帮自己灌顶开光,自己此生恐怕就徘徊在炼气期四层了。 如今即便自己以后修行佛法,如果来法王寺借用法王舍利,想必智尚大师也不会拒绝的。如此算来,自己当初的选择还是对的。 智尚大师见张玄道一脸吃惊,笑笑说道:“若不是法王舍利如此珍贵,即便是老衲,也请不动闭关多年的藏经阁净空长老、证道院净悟长老为施主开光啊。” 叹了口气,又说道:“若不是如此法王舍利如此珍贵,本寺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举办弘光法会。以我和寺中长老的修为,要想保全法王舍利还是很危险,举办弘光法会的目的就是让天下佛修共享此法王舍利,无论谁强取或者偷窃此舍利,便会与天下佛修为敌。让天下人有机会共享,才是最安全的。” 又说道:“明日便是弘光法会最后一日,诸多佛徒共论佛法也接近尾声,届时各阶层的论法胜者将会出现,居士还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为好。还有,应邀前来的前辈高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脾气古怪者。到时老衲有诸多事务在身,恐怕无暇顾及居士。由法云,带领居士观览共游,记住多看少说,万不可得罪这些前辈高人。” 张玄道连忙点头称是。 天罗历五月二十八日,这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南都法王寺后山广场,却阴雾弥漫,烟绕朦胧。不过彩云城中的居民,早就看惯了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象,并没有任何人去注意荒芜人烟的法王寺后山。 后山广场,正是法王寺举办弘光法会的地点,四周早已施展了种种禁制,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广场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张玄道在法云禅师的带领下,来到后山广场,只见空旷的广场上摆放了五个巨大的高台,东西南北高台略矮,以中间高台规模最大,最为高大。张玄道知道,这些高台只是用来辩论佛法,并不是切磋功法。 每一个高台下,都是挤满了僧侣,和张玄道想象的不同,人头不全是光溜溜的,有不少留了头发,还有不少还留着十分怪异发型。而这些佛教徒着装也是花样繁多,一看就是来自天罗大陆的天南地北。 张玄道神识扫视开去,立刻有许多僧侣将目光转向了张玄道,还有几个甚至面露愠色。 一旁的法云,一脸木讷,冷冷说道:“法德居士,只有在自己神识远高于对方的时候,或者隐匿扫视的时候,对方才不会发现。像你这样肆无忌惮地直接用神识刺探别人修为,很容易暴露自己,而且会引起对方的注意甚至反感。” 张玄道一听,不禁吓了一跳,看来这神识扫描也是一面双刃剑啊,连忙说道:“多谢法云大师指点,法德受教了。” 接下来,张玄道按照法云的指点,没有将神识对准某一人,某一方向,而是缓缓向四周扩散开去,果然周围再没有人看过来。 张玄道随着法云来到周围人数最多,位于正南的一座高台。张玄道简单扫视了一下,发现此高台下围观的基本都是炼气期修为的僧侣。 只见高台上,只设有两个简单的木椅,旁边一块木牌,上书五个大字,初级论法台。分别坐着一个二十多岁体态矮胖的和尚,和一个四十上下,面色黝黑的异域僧侣。 只见年轻和尚约炼气期三层左右的修为,但说起佛经却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而对面的异域僧侣修为为炼气期五层,却因为不善辩论,而被说得面色通红,哑口无言。不一会便主动离开了座位,走下了高台。 见异域僧侣认输下台,人群中有不少人发出喝彩。张玄道一旁的法云见状,却冷冷哼了一声。 不一会,又有一个须发全白的黄衣僧侣上了高台,只见年轻胖墩和尚一见老僧上台,立刻一连发出诸多佛教论题,老和尚却不慌不忙,“咳恩!~~”发出一声低沉的咳嗽,对面正在满口佛理,舌绽莲花的小胖墩和尚,顿时被震得呆坐当场,哑口无言,七窍流出淡淡的血丝,不一会,就狂吐数口鲜血,仓皇逃下高台。 张玄道连忙扫视老和尚修为,原来竟是为炼气期十层的高手。不禁心想:看来练武也好,修道也罢,论佛也罢,一切都是修为实力说话啊。 法云看到老僧一声咳嗽,震败小胖墩和尚,微微一笑,不再在台下观望,带领张玄道来到了位于西边的另一座高台。 这座高台却写着:中级论法台。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台下多是筑基期初期修为的一些僧侣。台上两位都是筑基期初期修为的僧侣,正在你一言我一语,辩论得不易热乎。 张玄道却没有心思听他们辩论些什么,而是心想,那另外两座高台岂不是凝脉期结丹期修士的论法台?那中间那座最高的高台是什么?总不可能是元婴期修士的,传说天罗大陆千年以来也没有出现过几个元婴期修士,那只有在传说中的存在过的修士! 法云看张玄道心不在焉,看着中间的高台发愣,叹了口气说道:“法德居士不用胡思乱想了,中间的高台本是留给元婴期修士的辩论台,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名元婴期的高僧前来,故而这辩论台是空着的。” 张玄道一听,原来如此。想必众僧侣眼中的圣物法王舍利,在逆天的元婴期高僧看来恐怕也没那么吸引人了。 张玄道不再胡思乱想,安心听取两位高僧的辩论,只见此高台上除了两位辩论佛法的僧侣,还有智真、智行两位长老坐镇,看来也是怕有人不通佛法,却恃强凌弱。 两人讨论的佛法不是很深奥,却纠缠于措辞组句,而辩论不休,张玄道听了一会,不禁觉得乏味,打起哈欠来。 法云不知是看出了张玄道的眼中乏味,还是自己也觉得很枯燥,台上两人辩论还没分出胜负,便带张玄道直接来到结丹期修为僧侣辩论的论法台。 只见主持智尚大师和净空,净悟两位结丹初期的长老正坐在台上。 一旁的法云禅师介绍到,刚刚落败,悻悻走下台去的僧侣,乃是结丹初期的修为,名叫摩罗陀,来自石符国大律法寺。另一方获胜的一位乃是青阳国龙吟寺的释真禅师。 见到曾以精通佛法经卷而闻名的,大律法寺的摩罗陀法师都败下阵来,一时间也没有人上台和释真禅师辩论。 主持智尚大师刚欲宣布释真大师赢得每年七七四十九天的法王舍利共修的机会,突然,一个身形矮小,梳着奇怪发髻的僧侣登上了论法高台。 许多人不认识,智尚却知道,此人名叫班乃咖,乃是来自东海商盟下属的一个弹丸小国——乌哇国马买庙的僧侣。 只见此人上台,也不报名号,直接就问道:“何为十八空?” 释真大师淡淡一笑,答道:“《大般若经》云:「复次舍利弗,菩萨摩诃萨,欲住内空、外空、内外空、空空、大空、第一义空、有为空、无为空、毕竟空、无始空、散空、性空、自相空、诸法空、不可得空、无法空、有法空、无法有法空,当学般若波罗蜜。」” 怪人接着问道:“般若波罗蜜空,十八空为异为一?若异者,离十八空,以何为般若空。又如佛说,何等是般若波罗蜜,所谓色空、受想行识空,乃至一切种智空。若不异者,云何言欲住十八空,当学般若波罗蜜?” 答曰:“有因缘故言异,有因缘故言一。异者,般若波罗蜜名诸法实相,灭一切观法,十八空则十八种观令诸法空。菩萨学是诸法实相,能生十八种空,是名异。一者,十八空是空无所有相,般若波罗蜜亦空无所有相,十八空是舍离相,般若波罗蜜一切法中亦舍离相。是十八空不着相,般若波罗蜜亦不着相,以是故学般若波罗蜜则是学十八空。不异,故般若波罗蜜有二分,有小有大。欲得大者先当学小方便门,欲得大智慧当学十八空,住是小智慧方便门能得十八空。何者是方便门,所谓般若波罗蜜经读诵,正忆念思惟如说修行。譬如人欲得种种好宝当入大海,若人欲得内空等三昧智慧宝,当入般若波罗蜜大海。 怪人又问曰:“我、我所及常相不可得故应空,云何言有为法、有为法相空?” 答曰:“若无众生法无所依,又无常故无住时,无住时故不可得,知是故法亦空。” 怪人又问曰:“有为法中常相不可得,不可得者,为是众生空,为是法空?” 答曰:“有人言,我心颠倒故计我为常,是常空则入众生空。有人言,以心为常,如梵天王说是四大,四大造色悉皆无常,心意识是常,是常空则入法空。或有人言,五众即是常,如色众虽有变化而亦不灭。余众如心,说五众空即是法空。是故常空亦入法空中。” 。。。。 直到天色渐渐晚,整整四五个时辰中,怪人无论怎么问,释真禅师都对答如流。最终,怪人自叹不如,走下了高台,再无人敢上台辩论。 第四四章 回头是岸 在释真禅师和怪人对答辩论之时,张玄道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虽然辩论中提到的什么《大般若经》、《杂阿含中大空经》等等经书,张玄道都没有看过,但是两人的谈论,张玄道却听得真真切切,如沐春风,竟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 到二人辩论结束,张玄道才发现,高台下其他诸僧侣多听得如坠云雾中,歪七竖八倒了一地,不少人甚至直接就地闭目打坐起来,法云禅师也在一旁无精打采地默念佛经起来。只有自己一人,在一群僧侣中身着道服,却听得聚精会神。顿时如鹤立鸡群一般,显得非常刺眼。 怪人认败,智尚大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声宣布到,“此次结丹期论道最终胜者——青阳国龙吟寺的释真禅师!释真禅师将获得今年法王舍利共修七七四十九天的机会!” 释真禅师接过象征性的玉牌后,却径直走下高台,走向还陶醉在佛法中,意犹未尽的张玄道。 释真禅师微笑问道:“这位施主,刚才老衲论法之时,施主可都听着真切?” 张玄道一愣,答道:“两位大师的意思,在下基本都能听懂。” “哦?那老衲问你,一切法各各自相摄故,如地坚相,水湿相,火热相,风动相,心为识相,慧为知相。为何佛云一切法空?” 张玄道想了想答道:“相不定故不应是相,如酥蜜胶蜡等皆是地相,与火合故自舍其相转成湿相。金、银、铜、铁与火合故,亦自舍其相变为水相。如水得寒成冰,转为地相。如人醉睡入无心定,冻冰中鱼皆无心识。舍其心相,无所觉知,如慧为知相,入诸法实相,则无所觉知,自舍知相,是故诸法无有定相。故云一切法皆空。” 释真大师听罢,满脸欢喜,说道:“施主果然悟性奇高,佛缘深厚。老衲所在龙吟寺藏有佛经十万卷,施主可愿与老衲同往龙吟寺修炼,参修佛经,共研佛法。” 张玄道还没说话,高台上的智尚大师,高喧一声佛号,说道:“法德居士,乃是本寺俗家弟子。此次法王舍利便是由法德居士偶然所得,赠与本寺。法德居士现正修行于本寺中,此时前往贵寺,恐有不便。” 智尚大师此话一出,顿时周围众人纷纷投来惊奇的眼神看向张玄道,不少人发现张玄道只是一名炼气期五层的修士时,不禁露出一些不相信的神色,更有一些人直接露出鄙夷的眼神。 释真大师却如同根本没有听到智尚大师的话一般,神色丝毫不变,面色慈祥,静静等着张玄道的回答。 智尚大师刚欲再次说话,一股强大的灵压从释真禅师体内发出,周围数名结丹期初期修士连忙查看,发现释真禅师竟然是结丹后期顶峰的修为,诸人顿时心中无比骇然。净空长老见此,连忙一把拉住了还欲说话的智尚大师。 张玄道从周围众人的神色中,也猜出了大概,心道,法王寺智尚大师和诸位长老,不惜自损神识,刚给自己灌顶开光,自己就舍弃法王寺另投高就,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而这释真禅师似乎修为深不可测,如此看重自己,自己以后岂不前途无量?一时间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就在张玄道犹豫不定之时,一个清晰声音传入张玄道耳内,原来是智尚大师的灵音传秘。 智尚大师说道:“法德居士,释真禅师修为远高于本寺长老,在佛修界享有很高的声望,居士万不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薄了释真的面子。还是随其而去,日后修行将前途无量。老衲只求居士不要忘了法王寺诸长老,有时间回来看看就行了。” 张玄道听智尚大师说得如此恳切,一脸坦然。心中反而更加不忍背弃法王寺诸人,正欲断然拒绝释真禅师。突然,从来未见过说一句话的,净空、净悟长老竟然也灵音传秘而来。 净空长老说道:“法德居士万不可义气用事,释真禅师乃是结丹后期顶峰修为,对居士如此礼贤下士,若居士反而不留情面,得罪了释真禅师,对于居士和法王寺都不是好事,还望居士三思。” 净悟长老也说道:“据老衲所知,释真看似慈祥宽厚,其实心胸颇为狭隘,极看重名声,居士如若在众人面前得罪释真,万一其日后报复,恐怕我等也保不住居士啊。居士还是答应释真为妥。” 听净空净悟也如此说,张玄道暗暗叹了一口气,对释真点头说道:“承蒙高僧如此看重,在下哪有不同意之理。” 释真禅师哈哈一笑,转脸对法王寺诸僧说道:“老衲便依约定,九九重阳之日,前来贵寺共修法王舍利。” 说完,取出一象牙蒲团法器,带上张玄道飞驰而去。 见释真禅师离开,台下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法王寺诸僧和其他几名胜出者商议共修舍利的日期后,也纷纷离去。热热闹闹的弘光法会就此落幕。 张玄道站在释真禅师的飞行法器象牙蒲团上,耳旁风声呼呼,脚下云雾飘荡,一眨眼功夫便已经飞出了彩云城,不禁暗叹飞行法器的高妙。 出城之后,飞行了一日左右,翻越了天庐山脉,到了青阳国境内,释真法师便不再驱使飞行法器,和张玄道边走边聊起来。 聊了数日,张玄道才发现,释真禅师总是旁敲侧击地问自己关于如何得到法王舍利的事,而关于其他什么修行佛法都是在搪塞自己,不禁心中大为郁闷。 其实,释真禅师作为结丹后期的佛修,多年来一直无法凝结佛修金身,早已困在后期顶峰多年,如今还剩百年寿元,哪还有时间收什么徒弟,讨论什么佛法。 找上张玄道,不过是在法王寺新立的石碑上,看到法王舍利的获得竟然是一个炼气期的小子,才故意在弘光法会上那么说,好单独找上张玄道了解情况。 佛修之人讲究的宽厚仁慈,忍受苦难,一般情况下不会击杀其他修士,否则很容易造下杀孽,甚至产生心魔,修为再难寸进。 往往修为越是高的佛修,越不愿妄造杀孽,这也正是张玄道不用担心结丹后期的释真禅师直接将自己废了,用搜神术在自己记忆中找寻答案的原因。 张玄道本不是太愿意随其到龙吟寺,如今发现释真找自己不过是问法王舍利的事情,自然一路上更是闷闷不乐,话语也不是太多,释真禅师见状,说道:“施主一路上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 张玄道心里想,总不能告诉你,我是骗你的,根本不想和你到龙吟寺。只好说道:“不瞒禅师,在下本是修道之人,但智尚大师和释真禅师都说在下佛缘深厚,所以在下正在苦恼要不要弃道从佛呢。” 释真禅师笑笑说道:“万事皆讲究缘分,老衲问你下面问你几个问题,你无用掩饰,真心回答即可。” “好。”张玄道点头答应到。 “老衲首先问你,你修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张玄道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当然是为了长身不老。” “好,那再问你‘何为自我’?” 。 接下来,释真禅师问了张玄道几个关于自我内心之类问题,张玄道也都一一如实回答。 释真禅师听罢,说道:“看来施主六根未净,尘缘未了,虽然与佛有缘,却是不可投身佛门。” 释真顿了一会,闭上双目,双手合十,又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张玄道听后不禁有些诧异,佛道中人常常指尘俗为苦海,劝人皈依佛门才是脱离苦海,这释真劝自己别修佛,却用这句,恐怕其中有些隐情。便问道:“大师也是佛修高僧,不知修佛何来的‘苦海’?” 释真闭目继续说道:“彼之‘苦海’非我之‘苦海’,各人有各人的苦海,苦海就在众生心中。无钱之人想有钱,对钱之想念便是其苦海;有钱之人舍不得花,舍不得便是其苦海;一切妄念,贪想,痴欲均是苦海。” 接着说道:“对于施主,内心本不愿皈依佛门,而智尚大师的恩情,施主不愿推却,在法王寺去留两难,这便是施主目前的心中‘苦海’。老衲无意中已助施主脱离苦海,如今去留全凭施主自由,不必有所牵挂。” 张玄道没有立刻离开,看着一脸愁容的释真禅师,问道:“不知大师心中的苦海是什么?” 释真微微一怔,睁开双眼,缓缓说道:“佛海无边,悟性为舵。老衲当年也是震惊一方的佛修天才,八岁便熟读佛经,曾深得门中长老器重。可谓佛缘深厚,佛性高远,但悟性再高,总有悟不出的那一天,老衲修为卡在结丹期顶峰已经二百余年,二百余年间,老衲试尽一切方法凝结金身,但都以失败告终。唉,老衲本并非修炼法王真经,得此舍利共修机会并不能发挥最大功效,但老衲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前来争取此机会一试。” 张玄道听罢,心中想到,想不到外人看来如此高深莫测的结丹后期高僧,也会如此苦恼,释真早已试完了所有可能凝结金身的法门,却无法成功。明明知道自己每天都在更接近死亡一步,却毫无他法,无计可施,活着便是等死,便是释真便是心中的苦海。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世间众生不也是如此吗?心情不禁有些低落沮丧起来,转念又一想,不对,自己多了份希望,多了份成功的可能,多了这可能与希望,便不再是妄想,妄念,便不再是永无边际的苦海。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阿弥陀佛。”一声悠扬的佛号将张玄道从内心的挣扎中解脱出来。 张玄道自己想通了后,心中诸多纠结,竟然顿扫一空,心境有了很大的提高。不由得会心一笑,对释真大师说道:“佛海无涯,回头是岸。释真大师为何在苦海中奋力前行呢,不妨也回头看看,回头之时,也许便是大师脱离苦海之时。” “回头看看?回头之时?脱离苦海之时?”释真听罢,口中喃喃自语,不一会竟然老泪纵横,又放声大笑,张玄道其实也并非领悟了什么,不过是无心之言,想不到释真听来却反应如此之大,着实有些意外。 好一会,释真大师才平静下来,对张玄道说道:“想不到老夫百年苦恼,竟然被小友一语点破,智尚大师果然慧眼独到,小友可谓佛性极高,日后若有佛缘,投身我佛门必然有一番作为。”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佛友指点之恩,无以回报,这有净水莲藕一节和婆罗密无相心经一卷,赠与佛友。此莲藕也许对道修作用不大,对炼气期佛修可谓功效非凡,乃是不可多得之灵物,佛友他日若投身佛门,或许用的到。而婆罗密无相心经,对人心境的提升效果非凡,对神识的拓展甚至超过了不少专修神识的法决,老衲年轻时神识修炼就大大得益于此经书,小施主有时间不妨一试。” 张玄道知道,佛修十有八~九都是囊中羞涩,赠与自己这个净水莲藕和这一卷经书,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连忙道谢。 释真大师淡淡一笑:“老衲今日开始就放下心结,游方四海,随遇而安,一切随缘,佛友自己保重了。”说完便架起白玉蒲团,向远方飘去。 看着消失在云端的释真,张玄道默默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释真这得到高僧,成天教人回头是岸,自己却又如何不知呢?” 张玄道却是不知,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就是这个道理。 第四五章 荒村老尸 释真离开之后,张玄道扫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深处天庐山脉边缘的荒山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此时青阳国已至深秋时节,放眼看去,尽是枯草败叶,一片萧然。 张玄道自然也不会再回法王寺,一时也无处可去,便勘定方向向北,在荒山中一路急行起来。 行走了约一个时辰,天色也渐渐昏暗,张玄道极目远眺,只见不远处的一座荒山脚下,似乎有点点灯火,便加快了脚步,终于大约在戌时时分,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山村的夜晚,原本是非常的静谧,但此村中却鼓号喧天,哭声阵阵。张玄道来到村中才发现,原来是一户人家在办丧事。 灵堂中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妻儿跪在一旁,泣不成声。而哭喊得最凶的却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妪。 张玄道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去世的是这家的男主人,上有六十老母,下有六岁的孩儿。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人如何不伤心。 而来参加丧宴的亲戚宾客,却丝毫没有受到死人的影响,席上谈笑风生,大快朵颐,酒足饭饱之后,不少醉醺醺的亲戚宾客,才三三两两逐渐散去,空留下一家孤寡老小守在灵前,伤心欲绝。 张玄道见老妪哭得伤心,心中有些不忍,丢下些银两,刚欲离去。却听得一旁的女人口中默念起经文来,张玄道起初也没注意,听了几句却发觉,女人念得竟是《真君千字文》。 《真君千字文》可不是俗世的什么假经伪经,而是正正经经的道家经籍,此心经虽对修为没有什么提升效果,却是能有效防止外邪侵心,魔念突起,起到镇定安神之效。 张玄道神识扫视了一下女人和周围诸人,发现都是一些普通凡人,心想,也可能是祖上留下的经文,也就没再多想。 女人念了一会经文,老妪和小孩的情绪也都渐渐平复了下来,不再哭泣。 张玄道见状,便也悄悄离开的这户人家,另投别户人家去了。 张玄道敲开一户人家的院门,自称是来探访朋友,路过此村,在此借宿一宿。开门的是一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家里还有一妻一子,躲在房中连面都不敢露。 和男主人简单谈论了一会,才知道,死人的人家本是村中猎户,身强体壮,健壮如牛,日子在村中过得也算不错。前几天却被人发现,浑身精血被吸干,惨死在村口。 张玄道本不愿管这些家长理短的小事,男主人却是个啰嗦嘴,抓着张玄道滔滔不绝,又聊了一阵后,张玄道却听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据男主人讲,最近这些年村中几乎每年都要死一个健壮的男子,而且死状都是浑身惨白,面无人色。村中多次找法师来做法,却丝毫没有效果。 张玄道又向男主人打听到,每年死人的的日子月份各不相同,但张玄道却发现虽然日期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阴月阴日。 张玄道弄明白后,觉得有了些眉目,便给了些碎银子,在这户人家后院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住了下来,准备明天在村中打探一番,试试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的线索。 张玄道并不需要睡觉,只是闭目修养而已。刚坐下不久后,前屋便传来了窃窃私语之声,张玄道循声听去,原来是这一家的女人在念经,张玄道仔细一听,发现女人念得竟然也是《真君千字文》。 张玄道暗暗觉得此小山村定有些不简单,便保持了警觉,用神识监控着周围的一切,一直到天色朦朦亮,却也相安无事,什么事也没发生。 张玄道见天色已明,站起身放松放松,伸了个懒腰,便来到户外。 张玄道这才发现,昨晚是由村东头进村,由于匆忙,竟然没有发现,这不起眼的小山村村中央却立着了一座约二人高的花青石雕像。 只见这花青石雕像,背生双翼,身有四爪,阔面方额,圆目獠牙,狰狞可怖,虽然雕工粗糙,却简单的斧凿刀刻,也将雕像刻画得栩栩如生,神态威武。而最为奇特的是,青石雕像的头顶,竟然长着一个葫芦状突起,看似犄角,又像是肉瘤。 张玄道见到此雕像,心中不禁一惊。别人也许不知道,张玄道却是很清楚,因为这雕像的容貌形态,与《炼尸秘要》中记载的僵尸之祖——葬铎一般无二。 张玄道心想,民间供奉的一般多是山神土地,菩萨佛陀,或是圣贤帝皇,哪有供奉僵尸之祖葬铎的?难不成此村原来是尸家养尸之地? 张玄道举目四望,看看此村背山面水,三面朝阳,阳气旺盛,风水极佳,绝不是什么阴寒之地,更无用来养尸的可能。不禁心中有些迷惑,便又围绕着石像,上上下下又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石像的底座部位,刻有一行古怪的小字:“供我养我,得佑得福”。 石像边缘的石座上还有斑斑干涸的血迹,想必是村民祭祀供奉的牲畜,张玄道不禁感觉有些异样。用神识向石像下方的土地中扫去,扩散的神识竟然如遇到了什么阻挡一般,瞬间被弹了回来,张玄道脑中不禁一阵眩晕,身形微晃。 张玄道心中有些骇然,想不到此石像如此邪门,也不敢再试,决定到村中找些村民打探打探情况。 张玄道走访了几户村民,多是淳朴憨厚的庄稼汉,对石像的来历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雕像自村子以来便有,是村子中供奉的神灵,每年村中都要祭拜,保佑村子不受妖邪侵袭。 张玄道一连走访数户,发现几乎家家都有本《真君千字经》,而且几乎日日念诵。虽然人人都会念,却无人知其由来,都说家里传下来的,其他也不愿多说。 张玄道也不气馁,终于在一户偏僻的老人家中探听到了村中那些古老诡异的传说。 老人说,此村名叫元家村,村中却无人姓元,原来村中也没有雕像,村中居住都是林姓人家,而且沾亲带故,非朋即友。可是突然有一天,村中之人好似蒸发了一般,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据说正好有一位法力高强的道士,路过此村,发觉此村的异样。在村中作法,并在村中设立了一座守护雕像,保佑村民平安,并告诫村民每年要供奉石像,并留下这本《真君千字经》让村民诵读。 张玄道听后,心想,莫非当年此村真是受到过什么邪魔的侵袭,而集体遇难了?还是这道士做得鬼?张玄道凝视着这尊雕像,心中有了些猜想。 当天夜晚,张玄道偷偷来到雕像前,一拍储物袋,当日在孤雁城中,历经数月唯一一具炼成的白毛僵尸,立刻飞身跳出来,僵尸一落地,睁开猩红的双眼,便开始四下寻望起来,同时张开大口,森白的獠牙外露,对着张玄道就扑来过来。 张玄道也是第一次控尸,见此状况,连忙口念法决,手持桃木剑,一张朱砂道符贴在了僵尸额头,僵尸这才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古怪的石雕像好像微微震动起来,同时石像内好似血液流动,汩汩作响起来。 张玄道见状以防万一,连忙退出数十丈,远远躲开,留下白毛僵尸在原地候命。 汩汩之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突然又戛然而止,一个惨白的身影从雕像后飞了出来。 张玄道连忙神识锁定,神识却又一次被震开,张玄道勉强稳定心神,定睛一看,原来也是一具浑身赤裸,苍白纤细的女性僵尸。 见此女尸双目哀怨,表情狠毒,张玄道观形察态,心念急闪,终于想起,此女尸是属于一类叫做咒怨尸的特殊僵尸。 咒怨尸,不同于一般僵尸,攻击能力一般,但其却有一非常独特之处。 由于死时心中怨气积压,并且被置于哀怨之气聚集之地而形成,因此拥有非常浓重的怨气,此怨气能起到隔绝神识的效果。 这也是许多只能靠符箓、咒语操控僵尸的低阶控尸者,为避免被神识强大的对手依靠神识直接夺取尸群的控制,在所控的尸群中总会隐藏几具咒怨尸的原因。 由于张玄道的对僵尸的掌控还不熟练,并没有使用神识控制,而是使用道符和咒语,因此咒怨尸的神识反弹并没有多大效果。 张玄道嘴角一扬,口中默念的咒语,白毛僵尸飞身而起,朝咒怨女尸扑了过去。 咒怨女尸并无人操控,完全是凭其本能打斗。有丰富武学经验的张玄道控制白毛僵尸对付此咒怨尸自然不在话下,短短半柱香功夫,张玄道的白毛僵尸便将咒怨女尸牢牢制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玄道见状,走上前去,不理会女尸死死盯着自己怨毒的眼神,打上一道控尸符,又咬破指尖,滴出数滴精血,在咒怨尸额头迅速画上一道咒符。 精血立刻如入海绵,渗入女尸体内,一瞬间,女尸看待张玄道的眼神缓和了许多,最后竟然缓缓闭上。 张玄道低喝一声“起”,咒怨女尸缓缓站起,表情顺从地跟在了白毛僵尸身后。张玄道又念出其他法决,调教了一番,发现无异常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拍储物袋,将两具僵尸收了进去。 第四六章 邪灵再现 张玄道收服咒怨女尸后发现,由于打斗动静过大,惊动了村民,有不少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张玄道来不及多想,连忙将石像移回原位,偷偷溜回投宿的人家。 张玄道回到后院小房间,盘膝坐定,闭目心想:“这妖道将僵尸埋入地下,骗善良的村民以鲜血供奉,僵尸日渐壮大,村民祭祀的牲口鲜血,已经不能满足其胃口,便出来吸食青壮年男子的鲜血。终有一天,僵尸会将村中之人吃尽,还真是恶毒啊。 不过,不知为何要将这咒怨尸埋于此阳气颇盛之地,若是自己,非换个阴煞之地,埋个白毛尸体,过个几十年,好歹也要成个绿毛尸。看来还是当年这道士的道行不够啊。” 看这咒怨尸已经百年以上,修为已经和自己的白毛僵尸不相上下,当年埋尸的道士恐怕也已不在人间,张玄道帮村民除此大患,这小山村终于可以过上太平的日子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就在张玄道颇有成就感的时候,突然一阵喊叫之声,从院外传了出来。接着哭喊之声此起彼伏,似乎真个村子都沸腾起来。 张玄道连忙来到院外察看,只见村中村民有人拿刀,有人拿棒,有人追着人砍,有人奔走逃命,大家边跑边喊,“玉莲被挖出来了,快跑啊~~”一会追人的又在逃命,一会正在逃命的又追着人砍了起来,全村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张玄道拉住上次自己探听得消息的老头,问道:“老伯,出了什么事?” 老头满脸惶恐的说道:“有、有人把玉莲挖了出来,完、完了、那东西出来了、、完、完了。。。”说完,又发疯似地朝村外跑去。 张玄道一听,心中有些明白,看来这些村民恐怕早就知道石像之下的女尸之事,这咒怨尸恐怕不是自己之前猜想的被埋于此地养尸的。 养尸绝不会找这么一个,阳气旺盛之地,而且养尸也不会养成长性这么差的咒怨尸,养尸更不会养了几十年连白毛僵尸都不是。那么,这咒怨尸还有一个可能,是用来镇压深藏地下某邪物的。 张玄道不禁暗叹自己过于鲁莽大意,当时没有仔细查探那石像之下还有什么。凭自己臆断,给村中带来如此灾难,顿时心中有了一股责无旁贷的感觉。 就在张玄道正准备去石像前,找出真相时,突然,一股强大的神识,朝自己脑中猛烈撞了上来。顿时,脑中由于被撞钟一般,轰得一声,绕音余梁,张玄道硬是被震得连退数步,多亏体内的灰雾护体,心神才没有受创,张玄道急忙用灰雾护体,神识扩散开,扫视起周围来。 只见,自己身后,一个原本已经倒下去,浑身是血的村民,竟然又悄悄站了起来,张玄道用神识扫描对方,只见村民微弱的元神后,一个强大的邪灵元神占据着其躯体。张玄道急忙暗中用神识锁定住对方。 村民偷偷走到自己身后,突然挥舞起菜刀,朝自己砍了过来,张玄道一个移步,避开数尺,同时手中一张定神符,啪的打在了村民额头,村民顿时如被点穴一般,定在了那里。 张玄道却发现定神符打在村民额头的同时,那个元神却立刻离开了村民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神识也扫描不到。 突然,张玄道身后又有了感应,原来那个元神又附在了一个年轻女性的身体上,那个女子露出一副惊恐状,朝自己跑来,嘴里还喊着救命。 张玄道等其靠近,直接一道定神符打在其脸上,女子立刻又定在了那里,而那元神却又不见了踪影。 张玄道也不着急,放开神识,监视着周围的一切活物。 果然,不一会,那元神又出现在一只狗身上,黄狗又吠又叫,龇牙咧嘴,装得煞是逼真,一会儿,被人踢了一脚,夹着尾巴假装从张玄道身边跑过,张玄道假装毫无防备,侧面对着它,黄狗狗眼一瞄张玄道,突然变向,一个腾空飞跃,张开大口,对着张玄道的咽喉,就猛咬过来,张玄道自然毫不客气,身形略一偏让,一甩手,又是一道定神符,将其打落在地。 一连数十次,张玄道发现,这邪灵似乎只有在附身时,自己的神识才能够扫描到。而且邪灵元神可以附在任何活物身上,连猫狗鸡鸭,都可以附身。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苍蝇蚊子之类灵智极其低下的爬虫飞虫,这邪灵似乎不能附体。 但是,这邪灵元神,似乎并不能长久离开宿主,在张玄道一连打出上百道定神符,将村中村民,鸡鸭鹅猪牛羊等统统定住之后,这邪灵便不敢再靠近张玄道,附在一条狗身上,朝村外逃了出去,张玄道如何会放过它,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张玄道由于有神识锁定,加之轻功灵力,追一个靠四条腿跑路的畜生,自然不在话下,瞬间便追上了,一道定神符打在狗身上,邪灵立刻又跑到了一只鸟体内。 天空任鸟飞,鸟儿在空中如何自由,张玄道一连发出二道定神符,都没有打中,眼看其就要跑掉,张玄道大喝一声,一枚金钱镖出手,鸟儿一声惨叫,掉了下来,死翘翘了。 鸟儿一死,这邪灵似乎也不能再附体,立刻又附在了地上的一只野兔体内。张玄道见状大喜,正愁自己定神符不够用呢,原来死物这邪灵一样不能附体,这就好办了。 张玄道将野兔逼到一片灌木之中,神识扫描确定没有逃跑的地洞后,决定痛下杀手。 张玄道不动声色,放出了弥漫空气的紫阳七绝散,笼罩住方圆数百丈之内,并拿出所有的定神符,暗中让咒怨尸在方圆数百丈布下了一个封灵阵。 一切准备布置完毕之后,张玄道在阵中坐等邪灵的上门,不到半炷香功夫,封灵阵内,一切活物皆中毒而死,天空飞过的鸟儿也不能幸免,统统栽下死掉,眼看邪灵附体的最后一只五步蛇也中毒而死,张玄道又一次失去了邪灵元神的踪影。 但是,张玄道并不担心,坐等邪灵自己的出现,果然,不一会,一股气势汹汹的神识,朝自己脑部涌了了过来,张玄道心中暗喜,早有准备,将笼罩自己的灰雾在耳根部位,透出一个缺口,伪装成是漏保护到了。 不出所料,邪灵元神看准漏洞,狂涌了进来,等其完全进入,张玄道一个神念,灰雾如一个口袋一般,将邪灵元神装了起来。 邪灵元神在灰雾中左突右撞,却丝毫不能出来一丝,张玄道见状缓缓说道:“别挣扎了,和我说说你的来历,说不定我还会放了你。” 刚说完,一个神念就从灰雾中传了出来:“哈哈哈哈,下等的人类,也敢和老子说话。看我同族人出来,怎么灭了你们。” 张玄道一听,这邪物难道还有同类,心中暗叫不好。也不敢再多和这邪灵纠缠,由于一时也没有禁锢其的容器,张玄道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掉。脑中神念一闪,灰雾一个紧缩,邪灵一声惨叫,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回到村中,只见村中男男女女都被定在那里,不少躲起来的人,也纷纷出来查看情况,那个跑出村子的老头,不知何时也回来了,正指挥着众人,将被定住之人额头的定神符给揭下来。 张玄道顾不得这些,连忙来到石像旁查看,只见石像之下,竟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洞壁潮湿冰冷,透出阵阵寒气。 张玄道犹豫了一下,还是纵身跳入的地洞,地洞足足有二三十丈之身,到底之后,只见洞壁四周都刻满符文,都是些隔绝神念得咒文,张玄道识得都是些低阶咒文,不过早已年久失效,应该便是当年那位道士布下的封灵阵,其中一面石壁上还刻有数行小字: “贫道青松子,无意路过此村,发现此洞,疑为古迹,洞中有邪物,可附活物之体,杀之亦不能灭之,封灵之阵对其有效果,故作此阵,禁锢邪物。” 张玄道看罢,猜测这青松子修为也不会太高,否则也不会之布下这么个低阶的封灵阵法,不禁信心又增强了不少。加上“疑为古迹”几个字,诱惑实在不小,字字都让张玄道心潮澎湃,张玄道一咬牙,决定深入洞中一探究竟。 张玄道使用定神符,在洞口布置了一个低阶的封灵阵,刚欲深入洞穴,却发现上方的洞口,又被石像给封了起来,那个老头在一旁对村民说到:“五十年前,赵家媳妇玉娘为了村子,自愿下到洞中,才保住了村子这么些年。” 张玄道在洞中听罢,心想:“这么说来,这咒怨女尸并非当年道士所埋,而是被这些村民活埋到洞中的,这玉娘恐怕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心有不甘,才会心中聚积怨气,形成咒怨尸。 上面老头又说道:“这次妖魔再现,这个外乡人牺牲自己跳了下去,就是为了保全村子,仁义之心可昭日月。此事大伙绝不可对外人提起,永远给我烂在肚子里。明白没有?” 张玄道听罢,心道:“牺牲自己?哼,自以为以村子的名义就随便牺牲别人的生命,还谈什么仁义。等我出来再找你算账。” 第四七章 古猿怪尸 张玄道在地洞中,观察了一会,发现横向的通道,只有半人高,非要弯腰或者爬行,才能通过。难怪身体僵直的咒怨尸,只能乖乖地戴在竖洞中。 刚进入横向的通道不久,就发现一具白色的蠕虫尸体,无头无尾,无眼无耳,只在身体的前后末端各长有一个排泄和进食的口器。 张玄道观察了一下,这蠕虫皮肤脆弱,上面有滑腻的粘液,身体周边还有不少触须,似乎并不适合在陆地生存,倒像是水生的动物一般。张玄道研究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发现,由于虫尸已经高度腐烂,张玄道也不再管,朝洞穴深处爬去。 张玄道双目夜视,动作一点也不怠慢,沿着横向的洞穴爬行了约十来丈,洞穴渐渐宽阔了起来,周围也更加潮湿起来,张玄道神识扫视开去,竟然发现洞壁有隔绝神识的效果。 张玄道不禁去过查看洞壁,只见洞壁上长满了一种黑色苔藓,拨开苔藓,后面的洞壁岩石只是普通岩石而已,隔绝神识的竟然是这不起眼的黑色苔藓。 张玄道研究了一会,发现这苔藓除了能够隔绝神识,而且生长速度也奇快,张玄道刚剥下一块,旁边的苔藓,便以看得见的速度,又在空缺的石壁上,长满了浅浅的一层。张玄道伸手刮了一些下来,用翠绿木盒手收藏好,继续前进。 走了大约一炷香功夫,洞中纵横交错的通道,逐渐复杂起来,由于到处都布满黑色苔藓,神识无法展开,张玄道也只能沿途做上记号,以免在洞穴中迷路。 在洞穴中转悠了整整两三天,张玄道也没有找到出口,洞中除了苔藓,再没有其他生物,连之前见到的白色蠕虫也没有看见一只。但张玄道铁了心要找到出口,又经过数日的找寻,终于来到了一处水潭旁边。 水潭黝黑如墨,深部见底,张玄道神识扫视开去,发现水下的石壁上竟然也长满了黑色的苔藓,根本无法扫视,不禁暗暗叫苦。 张玄道不敢亲自下水冒险,便唤出白毛僵尸,打上一道水行符,下水探查,张玄道则在水潭边,闭目打坐,静候佳音。 过了大约四五个时辰,白毛僵尸自行越出水面,静静站立在一旁。 张玄道围绕僵尸观察起来,只见僵尸浑身完好如初,没有任何受到攻击的迹象,张玄道不禁心中稍安,一咬牙,纵身跃入水下。 张玄道跃入潭中,潭水冰冷彻骨,寒透心脾,连忙用灰雾护住周身。由于运行内息,在水下呆个三四天也不成问题,张玄道也就不急于前行,下水下警惕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顺着潭底的通道,缓缓游动。 谁知,在水下整整游了两三天,都没有到达尽头。张玄道却毫不着急,因为这几日在水下,张玄道控制身体肌肉逐渐变化,身体逐渐演化成如一条鳗鱼一般,在水中游动异常灵活。并且在左右脖子腮帮处,也演化出一对鱼鳃,如鱼儿一般,能够在水下呼吸自如。 又游了大约半天,张玄道终于在水中发现一条之前发现的白色扁平蠕虫,原来此蠕虫是以这黑色的苔藓喂食。大概是没有天敌,或灵智过低的缘故,蠕虫呆头呆脑,随波游动,张玄道伸手抓住也没有任何反抗。 张玄道研究了一会蠕虫,发现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便将其放了。不过张玄道心中却有了一个疑惑,那这水中生存的蠕虫,就算在岸上也能生存蠕动,但为何非要爬到,相对干燥且那么遥远的洞口? 张玄道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可能便是这些邪灵元神,只有附在蠕虫身上,才能通过满是隔绝神识苔藓的洞穴,到达外界。 在水中又前行了数日,张玄道终于见到,水下有了一丝光线,渐渐亮了起来,张玄道心中暗喜,想不到一路无惊无险,就到达洞口了,逐渐收起鳗鱼的形态,恢复了人形。 而周围洞壁的苔藓也逐渐少了起来,周围水下的石壁上,竟有几只白色蠕虫正在在啃食黑色的苔藓,扁平蠕虫发现张玄道,竟然异常警觉地,钻入石缝,不见了踪影。 张玄道连忙神识扫描开去,发现就在水面附近的石缝中,竟然躲藏了十余个和之前相似地邪灵元神,都附着在扁平蠕虫的体内。 张玄道一时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索性装作不知道,跃出了水面。 跃出水面,张玄道发现自己深处一个群山环抱的深谷之中,似乎是一个火山口之中,周围壁立千仞,藤蔓纵生,遮天蔽日,茂盛的藤蔓,如同一张网一般,将原本就不大的天空,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透下丝丝的阳光。 而峭壁上、地面上,藤蔓之上,竟然也长满了黑绿色的苔藓,整个山谷就好比是一个巨大封灵阵,死死禁锢着一切的神识。 不仅如此,张玄道还发现,由于深入地下,山谷的地面上,不少地方还翻涌个滚滚岩浆,一阵阵黄色气体,随着岩浆的翻涌而冒出,弥漫着整个山谷之中。 张玄道知道,这黄色气体,乃是俗称的地肺之气,虽然可以用来炼制丹药,却含有剧毒,飞禽走兽,触之即死。 张玄道见状,不禁心想,要不是此地乃是死地,又有如此之多的黑绿苔藓,这些邪灵元神一旦脱离出去,人间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祸害,不禁感叹,难怪总说一物降一物,上天的安排总是有道理的。 张玄道在谷中查探了一番,发现谷中除了水中的那些蠕虫,就只有一种类似蜈蚣的黄色爬虫,这爬虫似乎是以这包含地肺之火的熔岩为食,而谷中近百邪灵元神,就附着在这两种虫豸身上存活而已。 同时,张玄道还发现,在谷内一个巨大的底坑内,有一个类似银质的圆形物体,不过已经破损,半插在沸腾的岩浆之中,半浮半沉,而不惧高温的红色火苔早已爬满内外。 张玄道来到圆形物体内,发现其中空间颇为广阔,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似乎也使用了某种空间压缩的法术。 张玄道内内外外查看了个便,竟然发现其中有数百具外形怪的尸体,这些尸体体型矮小,皮肤灰白,眼睛奇大,手脚均只有三个手指脚趾。还有一些还长有一个长长的尾巴。 张玄道努力回忆,似乎和《炼尸秘要》中记载的一类古猿尸体有些类似。张玄道自然毫不客气,将完好的数十具尸体,统统收入储物袋中。 至于其他,都是一些张玄道无法了解器物,张玄道尝试了几样后均无法使用,便随便挑了几样典型的器物收到储物袋中。 之后张玄道又将谷内里里外外查看了个便,再也没有其他发现。 张玄道原本是奔着“古迹”二字前来查探的,料想会有一番收获,想不到却只是一些无用之物,不禁有些失望。但转念又想到,如果这些尸体正是书中记载的古猿尸体,日后炼成僵尸,自己也是赚大了。 探索完毕后,突然周围的邪灵如同疯了一般,数百只邪灵疯狂朝张玄道脑中涌来,幸亏张玄道早有准备,张玄道才没有被其冲破灰雾,占据自己身体。 邪灵一击不成,立刻纷纷附身蠕虫和爬虫,躲了起来。 张玄道差点被其偷袭成功,心中恼火,心想放任这些邪灵元神在此,也是不妥,便到水下通道中又布置了一道封灵阵,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找出一个酒坛,用封灵符、定神符封好,倒入些潭水,放了一些黑绿色的苔藓,待苔藓长满坛内,抓了只邪灵附身的白色蠕虫,扔了进去,封上坛口,丢到了储物袋中。 一切忙完,张玄道腾空而起,撒下大量紫阳七绝散,顿时紫色烟雾笼罩整个山谷,连潭水也转为紫红色,沸腾起紫红色的水泡,不一会大量白色蠕虫和黄色长虫,纷纷翻滚扭曲着死亡殆尽。漂浮在空中的张玄道见状,不再停留,直接飞出了山谷。 飞出山谷,只见周围群山环抱,郁郁葱葱,原来又回到了天庐山脉之中。 张玄道看定方向,一路急行,又来到了那个小山村。张玄道面容一番变化,顿时成了一副道风仙骨的老道模样。 使用出飞行符,直接飞临到村中,衣带飘飘,须眉周展,不少村民见状,直接下跪磕头,高呼仙人。 张玄道淡淡一笑,缓缓降临,举手投足,一派仙家风范。手持拂尘,说道:“此村妖气冲天,贫道恰巧路过,特来一探。” 村民立刻有不少人说道:“快去找老村长,仙人说还有妖气。” 不一会老头屁颠屁颠地跑来了,见到仙人,立刻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仙长明鉴,我等已经将妖孽封入地洞之中,数月来不曾再有异样。” 张玄道一听,淡淡说道:“是吗?”突然,不远处放牛的一头水牛,发狂一般,追着人咬了起来,众人一见,不禁纷纷吓得变了色。 张玄道微微一笑,拂尘一甩,水牛立刻呆立不动了。张玄道接着说道:“此妖乃是地府玄命鬼,如今吸食如此之多的人血,你等的普通的埋尸镇妖之法恐怕再也镇不住了。” 老头和众人连忙问道,“这个怎么办呢?仙长救救我们啊。” 张玄道缓缓说道:“这个很简单,只需再投入一个德高望重之人,用仁义之心感化即可,此举可一劳永逸,再无后顾之忧。你等看看,不妨推荐一位?” 听张玄道说完,村民顿时都将目光集中在村长老头身上,老头顿时六神无主,慌乱说道:“你们都看我干吗?你们什么意思?” 边说边就向后退去,最后直接掉头逃跑起来,村民中立刻有几个壮汉,飞奔过去,一把摁住老头,架了起来,扔入地洞之中。 张玄道见状,哈哈一笑,原地腾起一阵白烟,瞬间消失的无隐无踪,众人只听得天空中远远有人高唱:“你说你公道,我说我公道,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 第四八章 天心宗 张玄道回到青阳国沐州后,潜心修炼,沐州气候宜人,人杰地灵,短短数月,张玄道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期五层顶峰,不过到达顶峰后,似乎又出现的修为放缓的现象,张玄道不禁心中郁闷,怎么自己层层都这样呢? 只好暂且将修为放一放,通过《炼尸杂记》中记载的增强神识的草药和秘术的培养,将自己的神识增强了不少,已经能够同时控制三到四具僵尸,和炼气后期修士的神识不相上下了。 修炼之余,将那觉咒怨尸也进化到了白毛僵尸,并且通过秘术,怨气也增强了一倍有余。此外,张玄道还探索古猿僵尸的祭炼,在失败了数具尸体之后,终于炼成了第一具古猿僵尸,祭炼出古猿僵尸和一般的僵尸手脚僵硬不同,手脚异常灵活,并且动作敏捷,如风驰电掣,只是攻击力稍弱,张玄道思索了一番后,有使用混黑铁打制了一双铁爪,给古猿尸套上,顿时威力倍增。 这一日,张玄道见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修为的增速也大大减缓,估算着徂徕山集市开放的日子也快到了,便简单准备了一下,带上两具白毛僵尸,和两具古猿僵尸,前往徂徕山。 来到徂徕山外,张玄道又见到那个守谷道士,道士见到张玄道微微一愣,竟然还能认出张玄道,作揖说道:“道友一别数年,修为竟然如此精进,羡煞旁人啊。” 张玄道也微笑说道:“当年要不是道长提点,在下哪有今天。” 道士笑笑说道:“道友客气了,快快请进。”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知道友是否已经拜入宗门?最近徂徕七宗之一的天心宗正在招人,道友不妨前去一试。” 张玄道早就苦于无宗无门,没有依靠,有此机会自然大喜,连忙说道:“多谢道长提醒,只是不知如何前去天心宗。” 道士呵呵一笑,说道:“告示就在集市内,道友自己进去看看。” 张玄道听罢,立刻交纳入门费,大步进入了徂徕山集市。 刚进入集市,只见集市入口的告示墙上,帖了一张金色的告示,周围聚集的近百号人,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基本都是炼气期五层以下一些散修,围在告示前,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什么。 张玄道目力过人,无须挤入人群,远远便看清的告示的内容。 只见告示上写着:“本宗特招纳外门弟子百名,要求修为炼气期五层以上,品行端正,有一定实战经验者优先。有意者请前往集市东北处报名。” 张玄道正在看着,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散修问道:“什么叫外门弟子?” 旁边另一个年纪稍大四十多岁的修士说道:“外门弟子就是有事情有任务便招你来,完成任务后分给一定灵石。没事时,你便什么也不是,既没有师父指点修炼,也没有机会领取灵石。” 年轻人立刻叫道:“那有什么意思?做外门弟子还不如去做赏金猎人算了。” 中年修士神秘一笑,说道:“道友看来是还不知道徂徕七宗的招人习惯,道友不妨使用灵眼术再看看这张告示。” 张玄道一听,也使用出灵眼术察看告示。只见告示最下方的空白处,使用灵眼术观察后,竟然隐隐可见一行小字:“完成入门任务后,即可成为本宗正式弟子。” 这时耳边又传来年轻人的声音:“入门任务?不知道什么是入门任务。” 中年修士呵呵一笑:“入门任务可不简单,往往是分成多组,每组由一名正式弟子带领完成,任务难度很大,完成者十之一二而已。在下数十年间,一共参加了三次,可惜一次也没能完成。” 接着中年人便和年轻人谈论起入门任务的内容,张玄道听了一会,了解到,入门任务多是一些追杀宗门叛徒,找寻灵草灵药,捕捉灵兽之类的任务,不禁心想:“看来所谓入门任务的完成与否,也不是完全依靠修为实力,和运气也有很大的关系,自己倒是有机会一试。 张玄道听罢,也不再磨蹭,直接来到天心宗在集市的报名处。 报名处同样是人头攒动,接踵摩肩,里三层外三层,将报名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发现基本都是炼气期八~九十层的修士居多,不少修为略低的修士,纷纷在外围徘徊,不敢挤向前方,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些高修为的修士,张玄道却不管这些,直接朝人群中挤去。 不少修士见张玄道一个炼气期五层的修士,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不禁纷纷露出鄙夷的眼色。还有人直接说道:“修为这么低挤什么挤?挤到前面也是被刷掉的货!” 张玄道却听若罔闻,不顾别人的讥讽,继续朝前挤去。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排,发现报名处却一排坐着五名修士,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其中一人正是当年赠与自己入市玉牌的,翠云宗白长老,不过此刻白长老却似乎在闭目养神,连看都没看张玄道一眼。 张玄道心想,天心宗招人,翠云宗的长老却来把关,看来徂徕七宗的关系真是非常的密切。 一名黄衣长老,见张玄道只有炼气期五层修为,正欲挥手示意其离开。白长老却淡淡说道:“修真有时也要看福缘深厚,修为不能决定一切。” 听白长老如此说,黄衣长老如何不明白,伸出的手,却变成了招手,示意张玄道上前,张玄道走上前去,黄衣长老装模作样的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好,好,资质很好。祝贺通过了,到那边登记下姓名资料。” 张玄道来到旁边一个名灰衣老者面前,老者面色颇不善,扔给张玄道一块玉简,说道:“任务就在记其中。看过后,把你的资料记录进去。” 张玄道拿起玉简,扫视一番,记住了任务的主要内容,将自己的主要资料也记入玉简递还给灰衣长老,灰衣老者看完,又递给张玄道一块金属腰牌,说道:“这是外门弟子的身份腰牌,收好别弄丢了。” 张玄道接过腰牌,正欲转身离开,耳中却传来了白长老的灵音传秘:“我帮道友只能到此为止,下面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张玄道听罢,却不敢使用灵音传秘,怕自己修为不够,被其他长老探知,只好同时对五位长老作揖说道:“多谢长老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张玄道离开报名处之后,心想,任务日期十日后才到,任务前还是多多购置一些有用的物品,以备不时之需。便在集市中四处闲逛,购置起物品来。 首先,张玄道此次前来原本是打算买一些固本培元,精进修为的丹药,但此刻,张玄道决定固本培元丹药购置先缓一缓,买一些攻击力强或防身逃命物品才是主要。 中高阶法器自然是买不起,低阶法器威力往往又不是很理想。思来想去,张玄道决定还是买一些中阶的符箓。 由于张玄道只有不足百枚低阶灵石,手头颇紧,张玄道虽然心疼,还是将宋羽赠与的中阶灵石以二百二十块低阶灵石的高价给出售了出去。 当日,在孤雁城见云罗宗少妇使用二张天师神雷符击杀卢飞的情景历历在目,张玄道对原本认为价格太高的天师神雷符不禁刮目相看。 找寻了一番,发现当年出售天师神雷符的紫面老者今年也来了,一番讨价还价后,老者竟然和张玄道谈论起制符之道来。 原来紫面老者乃是精通绘制各类雷系符箓的制符高手,什么雷遁符,雷隐符,神雷符等等,均有非常独到的见解。 老者和张玄道颇为投缘,顺便将一些雷系符箓绘制的符文也一并和张玄道探讨起来,张玄道将自己绘制符箓的心得和老者交流起来。 两个制符天才遇到一起,自然交谈甚欢,都收益匪浅。 由于有大量疾风符在身,张玄道对低阶的风遁符,土遁符等便失去了兴趣。最终,张玄道以一百五十低阶灵石的超低优惠价格,从紫面老者处买取了一张四阶天师神雷符、一张四阶雷隐符和一张四阶雷遁符。 当日和宋羽一起逃离丘民国的经历,深知灵力消耗后及时补充的重要性,张玄道便又花了近百枚灵石在一名白发老妪的摊位上,买了一小瓶可瞬间恢复灵力的百年灵乳。 此外,炼尸的各种材料虽然稀奇古怪,但出售的摊位却不少,大多都是其他修士在采集其他材料时,顺带发现并采来出售的,由于乏人问津,一般三文不值两文也就卖了。 张玄道转遍了集市,买来大量炼尸材料,连储物袋都快放不下了,只好统统放入存放石棺的小储物袋。 眼看灵石所剩无几,离任务开始之日还有七八天,张玄道怕被其他修士杀人夺牌,也不敢离开徂徕山集市,便也摆了个摊位,卖起火球符,冰针符之类的低阶符箓起来。 张玄道看着银光波动的天师符箓,不禁心中一动,买来大量朱砂、符纸,拿出水绵木金狐毛灵笔,开始模仿当年绘制春风化雨符一般,开始仿制天师神雷符。 虽然张玄道在符纸朱砂及辅料上都下足了功夫,但是还是均已失败告终,张玄道明白,水绵木金狐毛灵笔的木属性笔杆和金属性笔尖,和神雷符的属性加持出了问题,若有土属性笔杆和火属性笔尖的符笔或许还可一试,但这种灵笔可遇不可求,但短时间内,哪里又找的到,仿制神雷符之事只好暂且作罢。 由于咒怨尸的修为已经达到白毛僵尸的等级,而之前祭炼的白毛僵尸所选的尸体材质并不理想,想要僵尸有所进化困难异常,张玄道干脆将白毛僵尸也放了出来,一同出售,由于发现整个集市也没个人卖僵尸,物以稀为贵,张玄道索性标了个高价,一百低阶灵石。 第四九章 入门任务 僵尸标价出售后,虽然询问的人很多,可是听到价格后大多摇头离开。张玄道被问烦了直接在僵尸上贴了个字条:“价格一百灵石,不还价。” 果然,字条贴出后,基本就再也没有人来过问了。这日张玄道正在苦苦思索天师神雷符的仿制,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站立在自己面前。 张玄道一看,原来是个面容极其丑陋的年轻男子,看其修为不过炼气期四层,张玄道从不以貌取人,便客气说道:“道友,可是需要符箓,我这符箓,一阶的一打一块灵石,二阶的一打三块灵石,比其他摊位要低一些,如果买的得多,价格还可以再降一点。” 丑陋男子却摇摇头,指了指一旁的僵尸,说道:“这具白毛僵尸,可否可以以物换取。” 张玄道一听,心想,如果你真是出一百灵石的高价来买,说明我这僵尸可能有什么特异之处,说不定我还不卖了。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看道友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 丑陋男子也不多说,直接掏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里面又是一个兽皮包裹,展开兽皮,里面竟然是五枝低阶的符笔。 张玄道一看,心中一惊,这些符笔分别是绘制五种不同属性符箓稀有符笔,自己急需的土属性笔杆和火属性笔尖的符笔也赫然其中,而且另一支水属性笔杆金属性笔头的符笔质量也远比自己那只水绵木金狐毛的符笔要好上数倍。 不过张玄道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道友,想拿五枝符笔,换取在下僵尸?” 丑陋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不是五枝,而是其中一支。” “什么?你疯了吗?低阶灵笔价格不过在二三十灵石,你五枝笔加起来也不过一百灵石左右,竟然想用一支笔换我的白毛僵尸。”张玄道吃惊说道。 丑陋男子嘿嘿一笑,说道:“不错,一支普通低阶灵笔是只值二三十灵石,但是在下的这五支符笔,却是极其稀有的单属性符笔,而且制作符笔的材料,均是上层的材质,要论价格可不比阁下的僵尸差。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也是祖传制符世家,只是在下在制符方面毫无天份,倒是对炼尸术大有兴趣,才会以此如此珍贵的符笔换取阁下的僵尸。” 张玄道一听,说道:“既然道友也是内行,不妨报个价,这五支符笔我全要了。” 丑陋男子哈哈一笑,说道:“一支换一具白毛僵尸,五枝笔换五具。价格公道。” 张玄道一听,淡淡说道:“价格果然公道,不过在下可没有那么多白毛僵尸。”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不知道友对古猿僵尸是否有兴趣。”说着,一拍储物袋,一具体色灰白,浑身无毛,身形矮小的僵尸,跳了出来。 丑陋男子一见古猿僵尸,脸色微变,嘴上却说道:“此古猿尸是很稀有,不过攻击能力却很差,并不是在下想要的。” “是吗?”张玄道一声冷笑。古猿僵尸一声怪叫,腾空而起,混黑铁双爪一个挥舞,旁边一块巨石,顿时列为数块,旁边摊位一些出售的低阶灵兽,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丑陋男子见状,不禁面露喜色,大喝一声“好”,点头说道:“成交,这古猿僵尸我要了。” 张玄道用白毛僵尸和古猿僵尸换取五支符笔后,分别根据符笔的笔头属性将五支符笔命名为,金、木、水、火、土灵笔。 然后,便开始专心绘制其天师神雷符起来。但是,由于天师神雷符是金属性的变异雷属性的符箓,张玄道使用火灵笔绘制起来,并不是完全的属性相克,成功率远比当日使用金灵笔绘制春风化雨符要低了很多。 张玄道将花二十灵石买来的材料大部分消耗完,也只绘制出三四张仿制的天师神雷符箓,而且威力比真正的天师神雷符要弱很多。不过,张玄道已经很满足,即便是自己这仿制的神雷符,也远比低阶的雷电符威力要强上十倍不止。 神雷符绘制完毕后,张玄道又尝试了仿制中阶的雷隐符,不过雷隐符的咒符,紫面老者并没有透露,张玄道独自摸索,浪费了不少材料后,还是没有能成功一张。 材料灵石全部用光后,张玄道估算差不多也到了天心阁入门任务的时间了,便收拾好摊位,走向集市西北方向的一排木质法堂。 向看门人出示了外门弟子的身份腰牌后,张玄道直接进入其中一间法堂之内。 法堂内,早已坐了七八个人,张玄道心想,这些人应该都是和自己分到一个任务组的修士,神识扫视了一下,修为都在炼气期八层以上,自己的修为竟然是其中最低的。众人见到张玄道后,也没有人说话,都默默坐着,闭目养神。 张玄道也不多语,在排在最末端的一个椅子上坐下了。刚坐下不久,只见从内堂走出一个黄衣男子,从其服饰判断,此人应该是天心宗正式弟子,也就是此次任务小队的队长。众人连忙用神识扫视,此人竟然是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 筑基初期虽然和炼气期后期,只差一个层级,但是却是有天壤之别,可以这么说,避开法器、符箓等外在因数不谈,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击杀三名炼气期十层的修士完全不在话下。因此,在座不少人立刻露出尊敬的神色,纷纷起身作揖。 黄衣修士微微一笑,说道:“各位都已经到齐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正是此次任务负责,姓蔡名炎,大家叫我蔡师兄就行了。” “蔡师兄,您太谦虚了。” “蔡大哥,真是平易敬人啊。” 几个势利之徒立刻抓住一切机会拍起马屁来。 黄衣修士却毫不在意,淡淡说道:“马屁就免了,任务完成比什么马屁都强,完成任务你们有机会入门,我也能领取大量灵石,大家还是多放些心思在任务上。” 见几个马屁之徒不再废话,蔡师兄接着说道:“此次任务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是要擒获一只三阶妖兽炎阳蛤。不知各位对这炎阳蛤有什么了解。” 七八个散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蔡师兄刚欲说话,却听得法堂最末位置一名修士说道:“炎阳蛤,又叫火焰蛤,乃是火属性的三阶灵兽,喜穴居在地火旺盛之处,鼻孔可喷红岩毒火,凡人触之即死,南明之水可克之。” 说话之人正是张玄道,听其问起炎阳蛤,先前看过的一本古书,《天罗异兽志》中记载的关于炎阳蛤的介绍,立刻涌现在脑海中,便脱口而出。 听张玄道之言,蔡师兄哈哈笑道:“这位道友说言不差,我这正好备有南明之水一瓶,每人可领取两滴,滴入双目,可防红岩毒火的侵蚀。” 七八个散修不禁有些犹豫,一时也没有人上前领取。张玄道其实也不认识南明之水是何物,索性也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蔡师兄见状,一声冷笑,滴入两滴在自己眼中。就要收起小瓶,散修中立刻有一人叫道:“多谢蔡师兄,在下领取两滴。”说完,一个高个修士,手持一水晶小瓶,满脸笑容,走上前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取出各类容器,接下了两滴南明之水,张玄道自然也不例外。 诸人接下南明之水后,检验了一番,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便滴入自己眼中。 而张玄道自恃有灰雾护目,不想使用什么南明之水,便收了起来。站在张玄道身旁的一名修士,正欲滴入自己眼中,见张玄道没有滴,而是收了起来,犹豫了一会,也收了起来。 蔡师兄见有人没有使用南明之水,淡淡说道:“南明之水我已分给诸位,用不用是各位之事,我也不管,不过,到时候你们被红岩毒火攻心而死,可别怪我没有警告。” 蔡师兄又说道:“此次任务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须前往东兰国赤炎洞,东兰国乃是化一宗的领地,本宗和化一宗交情平平,一路上大家谨慎行事,莫要节外生枝。” 见众人点头表示明白后,蔡师兄取出一柄飞剑,踏上飞剑御空而行。其余修士也纷纷拿出各类飞行法器,只有张玄道和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拿不出飞行法器,满脸焦急。 蔡师兄见状,微微一笑,飞剑又变大一倍,招呼二人上剑,张玄道和老者也毫不犹豫,一个箭步窜上了飞剑。 飞剑果然不同凡响,速度竟然比当日结丹期释真法师的蒲团法器还要快上许多,张玄道不禁暗暗称奇,而一旁的老者则盘膝坐在飞剑上,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 蔡师兄飞行一二个时辰,便要停下来,等其他的修士。不过,蔡师兄似乎脾气特别好,一点也不介意。如此飞飞停停大约两日时间,蔡师兄等人在一块庄家地里停了下来。 第五零章 八门金锁阵 待后续的几名修士陆陆续续都到达后,蔡炎说道:“看守洞口的郑师伯,脾气颇为古怪。大家万不可得罪与他。”说完,蔡师兄带领诸人来到庄稼地旁的一户农家大院门口。 正在诸人颇为不解之时,院门打开,出来一位看似土里土气的老头。蔡师兄立刻稽首作揖到:“蔡炎拜见郑师兄。” 诸人一听,连忙用神识扫视老头,一扫视不禁都吓了一跳,这么个看似不起眼的农村老头,竟然丝毫看不出修为,也就是说,至少是凝脉期修为。 老头瞄了一眼蔡炎和诸人,淡淡说了一句:“进来谈。” 众人进院才发现,外面看来普通的农家小院,竟然也是设了重重禁制,一到院中,立刻和外界似乎断绝联系,连神识也透视不出去。 老头进院后,立刻说道:“把任务令牌和身份腰牌拿来。” 蔡炎立刻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老头,其余诸人也纷纷拿出外门弟子的金属腰牌递给老头。 老头眯眼看了一会,突然目光聚集在张玄道身旁一名三十多岁的散修身上,冷冷说道:“小子竟敢杀人夺牌,妄想以假乱真,以为我徂徕七宗好糊弄吗?” 中年修士一听,不禁脸色一变,但还是说道:“不知前辈这话从何说起。” 老头冷冷说道:“你不知道身份金牌会将修士的容貌,修为全部记录在其中吗?你的腰牌明明就是一名二十多岁炼气期七层的修士,你还有什么话说?” 中年修士听罢,飞手放出一股白色烟雾,弥漫四周,同时转身就想跑。 老头大喝一声,怀中刷的飞出一个乌黑的铁爪,穿入迷雾,一把就钩住了已经飞在半空的中年修士的琵琶骨,同时身体一个瞬移,就飞到散修面前,伸出已经变得鲜红的双掌,啪得一掌就击碎了修士的护体灵气,同时右手化掌为钩,一下就掏出了中年修士鲜红的心脏,嘿嘿笑道:“正好给我拿来下酒。”说完,掏出个蛇皮袋把还在跳动的心脏收了进去,顺手把修士的储物袋也一并拿走了。 众人一见,不禁惊呆了,想不到这老头如此心狠手辣,说动手就动手,瞬间就灭杀了一个炼气期九层的修士,而且还有吃人心的嗜好,不少人吓得腿都发抖起来。 张玄道却并没有被吓住,征得老者的同意后,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将被杀修士的尸体收入了储物袋。 蔡炎见状也不想多说什么,陪笑说道:“郑师伯,现在我们可否进洞了?” 老头看都不看蔡炎一眼,挥挥手,示意众人进洞。 蔡师兄带领大家来到一块看似普通的岩石旁,拿出一块白色石头,口中默念咒语,只见,巨石逐渐虚化,最终竟然消失了,原来此巨石是个幻像而已。 只见巨石原来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二三人长宽的裂缝,裂缝内熔岩滚滚,深不见底,不时有炙热的火气窜出。 众人原本以为赤炎洞是一个山洞,想不到竟是个地洞,不禁暗暗吃惊。 蔡师兄示意众人跟随自己,纵身跳入了地洞。张玄道见状也随之跳入地洞。 来到洞中,诸人直觉热气逼人,尤其是双眼被火烤得受不了,而滴了南明之水的修士,这要缓解许多,张玄道由于有灰雾护目,只是感觉有稍稍的燥热,其他并无不适。 蔡炎说道:“如今少了一个人,任务就更加困难一些,不过不要担心,擒获炎阳蛤,我早已打算,完成任务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看大家都在认真看着自己,蔡师兄接着说道:“这里就是赤炎洞,洞内通道纵横,地形复杂,而且火气逼人,久留其中须使用护体灵气抵御火焰之气,因此,我建议进入洞中,大家两人一组,分成四组,向四个方向分散寻找,找到炎阳蛤之后,使用传讯玉简通知大家,不要独自冒然而上。不知大家可有什么异议?” 众人想了一会后,纷纷说道:“全听蔡师兄安排。” 蔡师兄点头,说道:“好,大家这就行动。”又指了指张玄道说道:“你,修为最低,跟我一组好了。” 说完,蔡炎使用御空之术直接向东飞行而去,而张玄道虽然修为低下,御空飞行远跟不上蔡炎,但是张玄道却施展开绝世轻功跟了上去,丝毫没有落后。 一路上,只见处处火气逼人,气焰嚣张。张玄道好几次差点被地下突然喷出的高温蒸汽烫伤。蔡师兄也不顾张玄道,自顾自的独自寻找炎阳蛤。 不过整整转悠了三四个时辰,除了一些奇怪的蘑菇,和一些黄色的爬虫,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炎阳蛤的影子。 就在张玄道体力有些不支,考虑是继续跟随蔡炎,还是自己停下调息的时候。突然,前往南方的一组修士用传音玉简传来了消息。 蔡师兄和张玄道收到消息后毫不停留,立刻向南方飞驰而去。 到达南方一组修士的附近时,顿时感觉周围温度升高了许多,只见两人正悄悄躲在一块巨石之后,巨石前方百丈处,一个足有两三人之高的巨大红色蛤蟆,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正在吞食一条四五丈长的花斑火蟒。很显然,二阶灵兽火蟒也不是炎阳蛤的对手,成为其腹中之物,众人不禁咋舌。 等另两组修士也已经到达,蔡师兄立刻示意众人退避。 八人退出炎阳蛤感知范围后,蔡师兄兴奋地说道:“真是天助我也,此次正是个绝好时机,炎阳蛤进食后,都会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沉睡,消化吞食的食物。我们先悄悄跟随炎阳蛤,待其沉睡,我们在其四周悄悄布下阵法,在阵法的辅助下,将其耗尽体力,擒获自然易如反掌。” 说着拿出了数十根阵旗,分发给众人,并又拿出一块玉简递给众人传阅,说道:“这是八门金锁阵的阵旗,大家按照玉简中的说明布下阵旗后,统一听我指示,不可不听指挥随意行动。现在你们先试验一下阵旗布阵,有不明白的快问。” 众人连忙使用阵旗布起阵来,张玄道也是第一次接触阵旗,原本想来很神秘,一用才知道,使用阵旗布阵竟然如此简单,一炷香功夫,张玄道已经熟练掌握了阵旗的布阵。而其他人也差不多,一个像模像样的八门金锁阵一会便摆了出来。 接下来,蔡师兄带领众人收起阵旗,悄悄潜伏在炎阳蛤附近,静待其沉睡。果然,炎阳蛤吞食完火蟒后,身上的火焰暗淡了许多,同时周围的温度似乎也有所下降。炎阳蛤喘着粗气,跳向了一处地势低洼之处,躲进了一个颇为隐僻的洞穴之中。 蔡师兄见状,立刻指挥诸人,在洞穴四周布下阵旗,摆下八门金锁阵。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不一会,炎阳蛤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呼哧呼哧从洞中蹦了出来,直接就由惊门进入八门金锁阵,八人立刻将阵门关闭,将炎阳蛤死死锁定在阵中。 只见八门金锁阵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八人各主持一门,阵型千变万化,神秘莫测。 炎阳蛤眼见前方阵门打开,似乎是一条生路,待跑近才发现是一死门;直接朝关闭阵门撞去,结果还是一条死路。 八人同时不断向阵内注入寒冰之气,阵内寒气逼人,冰雾腾腾,炎阳蛤宛如坠入冰天雪地,顿时灵性大减,在阵内左突右撞,八门金锁阵也随之阵型变化,牢牢锁死,丝毫挣脱不得半分。 炎阳蛤身为三阶妖兽,虽不如三阶灵兽心智通灵,但也有一些灵智,将突围不成,便低吼一声,鼻孔中吐出惨红色的毒火,这毒火不同于一般火焰,却和烟雾有些类似,一旦喷出顿时弥漫整个阵中。 蔡师兄见状,连忙大呼:“众人当心,这便是红岩毒火,大家用护体灵气护主双目。”果然,众人只觉双目如针刺火燎,疼痛异常,之前滴下南明之水的修士加之护体灵气的保护,勉强还能坚持抵挡。 但之前领取的南明之水却没有使用的一名修士,一接触毒火,立刻惨叫一声,双手捂面,在在地上打滚翻滚起来,不一会儿,竟然双脚一挺,僵死不动了。 而张玄道因为有灰雾护目,到没感觉有什么异常。但见到那名修士因为没有南明之水护目,便被毒火侵入双目,毒火攻心而死,不禁也是暗叹红岩毒火的毒辣异常。 操控景门的修士一被毒火毒杀,八门立刻空缺出一门,阵中的炎阳蛤立刻感觉到阵型的微妙变化,直接朝景门方向直冲而去。剩余七人,由于各控一门,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填补景门的空缺,眼见炎阳蛤就要突破景门,破阵而出,之前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众人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危机时刻,众人只见,一妙龄少妇,从容走向景门,就在炎阳蛤离出阵只有一步之遥,哗得一声,景门阵门戛然关闭,又呈现出一死门。 这名少妇不是别人,真是张玄道祭炼多时的咒怨僵尸,危急时刻,张玄道唤出咒怨尸,一心二用,一边控制自己操控的开门,一边操控咒怨尸控制景门,又组成一个完整的八门金锁阵。 第五一章 黄雀任务 眼见生门再一次变死门,炎阳蛤毕竟灵智不高,没有发现景门的弱点,却立刻暴跳如雷,开始在阵内乱蹦乱跳,胡乱攻击起来。但是,八门金锁阵乃是绝佳的困敌灵阵,任其在阵内怎么折腾,却还是出不了阵。 数个时辰下来,阵中寒冷异常,一切都结上了淡淡一层薄冰,炎阳蛤的火气也渐渐淡灭,体色也由原本的火红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行动更是缓慢异常,也没有一丝攻击的能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最终蜷缩在一个角落,双目紧闭,彻底不再活动。 蔡炎见状,说道:“哈哈,恭喜各位,炎阳蛤已经陷入沉眠,此次任务基本已经完成。” 说完,收了阵门,走近炎阳蛤,拍上数十张定身符,缚神符,并取出一个看似精致的口袋,口中默念咒语,将冻成冰坨的炎阳蛤收了进去。 蔡师兄顺手将死去修士的储物袋也一并收到手中,在蔡师兄的主持下,众人遂将储物袋中的灵石、法器平分了。 张玄道修为最低,分到的灵石自然也就最少,只分到二十块低阶灵石,法器自然是没份,还有就是一块刻有“刑”字的铁牌,入手给人感觉颇为不舒服,因此没有人要,自然也就分给了修为最低的张玄道。 这意外之财,张玄道少得些也没什么不满,见众人似乎对尸体没什么兴趣,张玄道也就顺手将死去修士的尸体也收了起来。 由于之前张玄道唤出咒怨尸,挽救了濒临崩溃的八门金锁阵,而且对分到最少的灵石也毫无怨言,众人不禁对这名修为低下的修士也不再那么冷淡,不禁和张玄道谈笑起来。 张玄道见众人不再漠视自己,连忙将心中的一些修行中的疑问说出,几个修士七嘴八舌,观点各不相同,张玄道一时也无法辨别真伪,便统统默记于心中。 张玄道又和一名炼气期九层的老者谈到了灵兽的豢养,老者笑笑说道:“灵兽的豢养不是我们这些低阶的散修负担得起的,别的不说,就比如蔡师兄刚才收取炎阳蛤的的那口袋,就不是一般的储物袋,有个专门的名称,叫灵兽袋,可用来豢养灵兽,而不像一般储物袋那样不能长久储存活物。灵兽袋的价格可不菲,往往都是同档次储物袋的五倍以上,不是名门大宗或者中高阶的修士,一般也买不起啊。” 张玄道一听,不禁咋咋舌,心想:“豢养灵兽,果然不是我们这些散修所能负担得起的,一个灵兽袋都这么贵。”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自己耳中,原来是旁边一个瘦高个的九层修士的灵音传秘。 瘦高个说道:“道友想必听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故事,如今炎阳蛤已经擒获,大家还是提高戒备,小心为妙。” 张玄道一听,心想,的确有过河拆桥的这个可能,不禁脸色严肃,小心戒备起来。再看看其他散修,一个个也面色凝重,小心翼翼。 蔡师兄收好灵兽袋和阵旗后,见众人脸色颇为沉重,估计也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说道:“诸位不必担心,蔡某绝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绝对干不出翻脸无情之事,再说在下也没这个能耐,同时对付六人。呵呵。” 蔡师兄如此一说,尽管大家还是有所戒备,但之间的气氛却缓和了许多。 蔡师兄见诸人还是小心翼翼,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们有机会加入本宗,就会了解在下的为人了。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赶回宗门复命。”说完,就准备带领诸人离开炎阳洞。 就在诸人靠近了洞口,突然,七八条人影赫然出现,挡在了洞口前。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筑基期修士和七八名炼气期后期的修士。 诸人看筑基期修士的装着,原来也是天心宗的弟子,看样子也是来完成入门任务的,不禁心中稍宽。 张玄道看向蔡师兄,却发现蔡师兄的脸上却颇为凝重,完全没有见到同门时的喜悦。 就这这时,蔡师兄的灵音传秘传入了大伙的耳中:“本宗绝不会同一个任务,派两支队伍前来,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大家做好动手的准备。” 大家一听,心中有些吃惊,完成这个任务就要加入天心宗了,难不成还要同门相残?不禁对蔡师兄的话半信半疑。 这时,只听得蔡师兄哈哈一笑,说道:“范师兄,别来无恙啊,不知道什么风把师兄吹到炎阳洞来了。” 相貌体态宽胖的范师兄,也是哈哈一笑:“听闻蔡师弟得到了擒获炎阳蛤的任务,怕师兄力有不逮,特来助阵啊。” 蔡炎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说来惭愧啊,我们折损了一位修士,也没能将其擒获,反让其跑了,真是得不偿失啊。” 范师兄却冷笑一声,说道:“哦,原来如此啊,师兄我也想来试试,不过忘记带灵兽袋了,不知可否借师弟的一用。” 蔡炎一听,脸色微变,却也打哈哈,假装在身上一番摸索,皱眉说道:“真是不巧啊,师弟的灵兽袋也忘记带了。” 范师兄听完,却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道:“蔡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实话跟你讲,我如今领到的是黄雀任务,就是要截掠其他队伍的任务战利品,你要识相,乖乖交出炎阳蛤,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否者可别怪师兄我心狠手辣。” 张玄道听罢,心想:“难怪这范师兄如此嚣张,敢直接对同门出手,而不怕蔡炎玉简传信,通知门中长辈,原来是恃有所谓的‘黄雀任务’在身。天心宗如此做法,虽说可以优胜劣汰,提升宗门弟子的整体修为,但恐怕宗门内各长老和弟子之间矛盾却很大,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所难免。”不禁有些犹豫是否要加入所谓的天心宗。 听范师兄如此说,蔡炎暗中通知诸人,偷偷准备阵旗,布下八门金锁阵,嘴上却冷冷说道:“就凭你也想杀人夺宝?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蔡师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是声音响起:“那要是加上老夫呢?” 众人一看,不禁心沉到了谷底,原来是那个看洞口的农家老头,蔡炎一看也脸色大变,说道:“郑前辈,也想趟这趟浑水,不怕在下师父找前辈你算账吗?” 老头一听,仰天狂笑:“哈哈哈哈,算账?老夫就等着李老鬼来算账,要不是李老鬼所赐,老夫也不会被分来守这破炎阳洞。真是天助我也,今天老夫就要李老鬼师债徒偿!” 范师兄也哈哈笑道:“接到炎阳蛤的任务也敢来完成,只能说明你笨,你以为我师父为什么分配给你炎阳蛤的任务?哈哈哈哈。” 张玄道一听,看来这范师兄和郑老头的师父和蔡炎的师父有矛盾,却暗中让弟子来暗算蔡炎来了。 而当日对自己面色不善的灰衣老者,应该就是这范师兄的师父,估计对白长老也矛盾不小,看白长老暗中帮助自己,才特意将自己分到这“死亡之组”。 唉,白长老原本想帮自己一把,结果却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太郁闷了! 蔡师兄听完,立刻传音给大家说道:“有郑老头在,我们胜算太小,话说道这份上,即使我交出炎阳蛤,他们也不会放过大家的。待会我放出炎阳蛤,抵挡一阵,你们不用管我,先行逃命。这炎阳洞奇大无比,本宗也没有完全探明,或许还有其他出口,能否逃出大家听天由命。” 诸人见如此危急时刻,蔡师兄竟然能独自殿后,为大家逃命创造机会,不禁对有情有义的蔡师兄刮目相看。 蔡师兄说完,一拍灵兽袋,沉睡的炎阳蛤立刻蹦了出来,炎阳蛤一出来便暴跳如雷,鼻中连喷数口红岩毒火,同时口中也喷出大量黄绿色液体,喷向众人。 原来,蔡炎在谈话间,已经将灵兽袋中的炎阳蛤完全解冻,并且将束缚其行动的定神符、缚神符也统统收回。 不少范师兄一方的修士,由于没有南明之水的护目,顿时被红岩毒火的侵入双目,目如针刺,心如火烧,痛苦不堪的打起滚来。 张玄道知道,这些人不一会就会死去。 范师兄见状立刻取出一盏烛台一般的法器,烛台发出幽幽的青灰色光晕,将范师兄和身旁未受到毒火侵袭的三四名修士笼罩在其中。红岩毒火一接触光晕,顿时被弹开数尺,丝毫接近不得。 而郑老头看样子却丝毫不惧红岩毒火丝毫,直接飞身朝蔡师兄擒来,刚欲靠近,挡在蔡炎身前的炎阳蛤,大口一张,漫天的腥臭的黄绿毒雾喷向老头。 老头见状大怒,却也只能避开数丈,取出一柄花花绿绿的小伞,挡在面前抵御这腐蚀性极强的毒雾。 就在对方诸人被炎阳蛤缠斗之时,这边六人纷纷朝不同的方向,逃散而去。 张玄道也不例外,不过离开之前,悄悄给蔡炎灵音传秘,已在其身上洒上一些避毒玉露,并在洞中偷偷放出两种无色无味,却歹毒异常的毒药,一步断肠散和生死雾。 一步断肠散算不上最难解的毒药,利用灵力或内力均可以暂时抑制毒性的发作,但是其最大的特点便是,毒性发作快,威力大,如果不能即时有效抑制,弹指之间,中毒之人便会毙命。 而生死雾的毒性却恰恰和一步断肠散相反,毒性不是很强,发作周期也慢,但是毒性远比一步断肠散要难缠许多,内力和灵力都无法很快将其驱散不说,故名思议,一旦中毒,便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不欲生。虽不能说让人完全丧失战斗力,但却让人十分痛苦,斗志全无。 这两种毒药配合使用,也是张玄道在诸多毒药中,独自摸索出来,专门针对修真者使用的毒药,实战的效果如何,张玄道也无把握,将毒放出后,张玄道也敢不停留,连拍数十张疾风符,朝炎阳洞深处逃去。 第五二章 金蝉脱壳 张玄道的毒雾放出后,果然躲在青灰光晕后的修士,纷纷脸色大变,其中有一个立刻七窍喷血,倒地毙命,其他诸人也纷纷神色痛苦,闭目抵御毒雾起来。 而筑基期修为的范师兄由于致力于操控烛台法器,一时大意,竟然也中了生死雾,眉头紧皱,暗暗调息灵力,抵御毒性起来。 蔡炎见状顿时有了和郑老头放手一搏的斗志,一抬手,一打二阶鬼影符飞出,顿时化为诸多手持利刃身披盔甲的战死恶鬼,朝郑老头扑去。 郑老头正在被炎阳蛤缠斗,被盔甲恶鬼攻击,一时间也显出手忙脚乱之态。蔡炎见老者似乎也不过如此,不禁信心大增,一拍灵兽袋,又唤出两头电光鼠。 电光鼠乃是二阶灵兽,却攻击力极强,电光鼠一出,顿时双目放出两道蓝紫色闪电,劈向老者,老者慌忙举起小伞抵挡住闪电,却被一旁炎阳蛤的黄绿毒雾侵入,一下子面色焦黄,肤色发绿。 蔡师兄见状,心中大喜,急忙乘胜追击,低喝一声:“帝阳剑!出!”一扬手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飞了出来,符箓之上绘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飞剑,一旁被困于光晕中的范师兄,一见金符,不禁失声叫道:“符宝!” 听范师兄如此叫道,身后的数名散修,顾不得身受毒药的煎熬,纷纷瞪大双眼,仔细看起这大有来历的神奇物品。 所谓“符宝”,乃是高阶修士不惜以损耗法宝的自身威能,将法宝的部分威力封入到特制符纸中,让修为略低,还不足以驱使法宝的修仙者,也可暂时使出法宝威能的一种特制符箓。 符宝的威力主要取决于炼制符宝的法宝品级,虽然威能不如法宝,但也远胜于一切低中上阶法器,加之由于其能够被筑基期,甚至炼气期的修士驱使,因此变为修真界炙手可热之物,无数低阶修士心中的梦想,可以这么说,拥有符宝,便可以在筑基期以下的争斗中占有绝对上风,傲视筑基期以下的修士。 但是,制作“符宝”,需将法宝的威能损耗一部分,即便日后重新淬炼法宝,也不能完全恢复法宝原先的威能。可以这么说,法宝每祭炼一次符宝,威能便会小一点。而且,祭炼符宝对法宝主人的元神也有一定的消耗,元神消耗,不仅对神识、修为都有损伤,元神消耗过多,对寿元也是有一定的影响。 而且“符宝”的制作过程,也是异常复杂,不同的法宝,制作方法也不尽相同,不少特殊的法宝,往往只有法宝的祭炼者才能真正洞悉其中奥秘,外人根本无从炼制符宝。目前,天罗大陆修真界流传的制作之法,也就只有一品至三品的法宝的祭炼之法,但也都掌握在几个名门大宗之手,如珍如命,绝不透露丝毫。 因此,除了祭炼给给自己的爱徒、爱子使用,或者自知寿元将尽,欲留给后人遗产,才会祭炼几件符宝。否则,高阶修士谁也不会失心疯一般地去祭炼什么符宝。 另外,“符宝”的威力虽然惊人,但使用起来会不停的消耗存在其内的法宝威能,一旦威能消耗殆尽,那符宝也就化为乌有。因此,不到危急关头,即便拥有符宝也不会轻易使用。 正因为符宝如此稀有,范师兄才会失声大叫,而其他散修更是从未见过,才会纷纷注视。 只见“帝阳剑”符宝一出手,立刻化为一柄金色巨剑,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带着星星点点的弧光,呼啸间就到了老头面前,狠狠劈了下去。 农家老头见蔡炎放出符宝,一声冷笑,举起花绿伞法器,对着金剑,轻轻一档。 砰的一声,顿时金光乱射,金色巨剑一声哀鸣,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而花绿伞也如同爆裂开一般,碎片纷飞,只剩下一根伞柄。 只见这个灰不溜秋不起眼的伞柄上浮现出蛇,虎,狼,鹰等野兽的符形银光波动,蕴含着巨大了的灵力,连周围的空气也被其吸引,显出淡淡的青绿色弧光,很显然,这铁棍一般的东西竟然是一件包含阴雷之力的法宝。 “兽形阴雷杵!”范师兄见到农家老头的三品铁杵法宝,不禁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贪婪之色,而那些散修眼睛也瞪得更大了,双目充血,通红通红,死死看着这传说中高阶修士的利器,恨不得用眼神给抢夺过来。 而蔡炎看到老头如此轻描淡写,便化去自己最厉害的一招,也心中一沉,再也无心念战,急忙收回符宝和两只电光鼠,一拍储物袋,放出数十张地缚符,自己则立刻掉头,朝洞中深处拼命逃奔而去。 农家老头刚接下符宝的一击,刚欲追击蔡炎,炎阳蛤却又缠斗上来,法宝虽然威力巨大,但这炎阳蛤似乎对这青绿色弧光也不是十分畏惧,身中数道电弧后竟然也毫无反应。 “阴雷化形!蝰蟒现!”农家老头见状,一声暴吼。 只见铁杵上青绿色光芒顿时暴涨数倍,化作一只青纹花斑蝰蟒扑向炎阳蛙,而扑向老头的盔甲恶鬼,和地下伸出的地缚符产生的一双双鬼手,一接触蝰蟒,顿时化为乌有,蝰蟒窜出数丈,飞身穿过红岩毒火,一个照面,便死死缠绕住了行动笨拙的炎阳蛙。 被蝰蟒越缠越紧,炎阳蛤挣扎不停,毒火,毒液乱喷,却是丝毫伤害不了蝰蟒。 片刻之后,炎阳蛤终于抵受不住,一声惨叫,猛然爆裂开来,而青色蝰蟒又化为丝丝青绿色光芒,流回黑色铁杵之中。 只一盏茶功夫不到,三阶妖兽炎阳蛤,就这样化为一堆碎尸。 炎阳蛤爆裂的威力巨大,整个炎阳洞顿时如坠火炉,在范师兄法器保护下的修士,也有数人被烈焰波及,瞬间化为灰烬,连在千丈之外的张玄道也感到身后一阵炙热的气浪袭来。 农家老头瞄了一眼或伤或残的诸人,不耐烦说道:“一帮废物,死了没有?没死给我追杀那些散修,蔡炎个兔崽子由老夫来灭了他。”说完,朝蔡炎逃跑的方向,奔驰而去。 张玄道一路狂奔,神识也在不停监视后方的动向。由于洞中空间狭窄,实际距离并不是很远,张玄道感觉有几个修士靠近了,刚欲掉头迎战,这些修士却又朝另外的方向追去。 张玄道估计是对方看自己修为太低,所以不急着杀自己,而去追其他炼气期后期的修士去了,不过张玄道心中却很是清楚,如果炎阳洞真没有其他出口,有农家老头在,这些修士被其诛杀只是迟早的事,其他人一旦被杀,自己岂有活命的可能? 不禁心中大为焦急,张玄道抬头看看挂满石钟石乳的洞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自己的这把诡异骨剑,连业力封持的储物袋都能割开,连禁锢空间的禁锢之力都能划开,这炎阳洞中的火炎之石固然坚硬,但是也只是天然之物,骨剑将其斩碎,应该问题也不大,自己何不一试? 张玄道立刻拍上一张浮空符,飞升到洞顶,拿出骨剑对着石质洞顶就是一剑,顿时如刀入豆腐一般,划开一道大口,张玄道心中大喜,立即全力施展起当年在悬崖上自创的“挖洞剑法”,朝地面挖掘而去。 张玄道原本估算洞口离地面也就十来丈距离,结果挖了整整一炷香功夫,挖出足有二三十丈也没到地面。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人心惊肉跳,响彻洞窟。 张玄道听出这蔡师兄的声音,不禁心中大惊,却施展全力,加快了动作,拼命向上方挖去。 张玄道之所以没有改变挖掘的方向,是因为东兰国地势相对平坦,平原地形居多。而根据张玄道回忆,来时的路上,观察地面并没有什么高山,最多也不过二三十丈之高的土丘而已。所以认定方向坚持挖了下去。 果然,张玄道又挖了不到十丈,出现了土质层,又挖了一会,土质渐松,一缕阳光透射了进来,终于到达地面了。 不过张玄道也没有立刻飞驰逃出,张玄道明白蔡师兄如今已死,农家老头如果发现自己逃出洞窟,肯定会亲自追来,而自己没有任何快速逃逸的飞行法器,真要来追自己,自己是跑不掉的。 思索了一会,唤出咒怨尸,放出强大的怨气,隔绝诸人的神识,让其封住自己所挖通道的洞口,而自己也不敢大意,直接拍出了四阶的雷隐符,飞出洞口笔直向高空升去。 张玄道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考虑到,农家老头凝脉期修士的神识固然强大,监视范围极广,但如今在洞中追敌,应该大部分神识集中监控炎阳洞中的一切,最多监控到洞中上方的地面,而不会监控到数百丈之高的高空,自己飞升高空,同时借助隐匿身形的雷隐符,才有较大的机会逃跑。 张玄道在空中不断提升高度,足足飞到足有百丈之高的高空,藏身云雾之中,才全力施展飞行符,向东南方向的天庐山脉深处逃去。 由于天庐山脉高山险川,地形复杂,不少地方地磁紊乱,神识会被干扰,正是隐匿逃命的绝佳之地。 而洞中的农家老头和范师兄,神识早就扫描到张玄道这个炼气期五层的修士,但并没有急于追杀这个修为低下的修士,而是神识一直监视着而已。 直到张玄道放出咒怨尸,使用怨气隔绝神识,自己躲在怨气之中不动,众人心中不禁好笑,这无异于鸵鸟把头埋在土中,更加不把这个蠢散修当回事,全力追杀其他散修去了。 等到蔡炎包括其他六名散修统统被诛杀之后,农家老头和范师兄才来到“鸵鸟”身旁,却惊奇的发现,只有一具咒怨僵尸而已,不知名的小修士竟然在坚硬无比的火炎之石上挖了个通道,逃得无隐无踪。 范师兄感觉被耍,顿时一肚子气,顺着通道追了出去,却又一不小心,中了布满通道中的不知名奇毒,浑身溃烂不止,疼痛无比,如被人敲骨吸髓一般,生不如死,不禁后悔不已,暗骂自己饭桶。 第五三章 无忧之草 张玄道逃离炎阳洞后,在杳无人烟的天庐山脉深山中,一路狂逃数日。 这一日,正在卧在树梢休憩的张玄道,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当年陪伴自己在西南大山中逃命的白眉老鬼。 不禁也回想起老鬼当年临终前嘱托自己之事,那个刻着“刑”字的铁牌却一下子映在脑海之中。 张玄道连忙掏出在炎阳洞中死去修士的铁牌,仔细一回忆,果然和老鬼临终前显示给自己的一般无二,心想:“这死去的修士恐怕便是老鬼口中的仇人之后。这名炼气期九层的修士,要是真是正面对战,自己还不一定是对方对手。结果却被自己的无心之举误导,没有滴南明之水入目,而被红岩毒火攻心而死,不知道算不算帮白眉老鬼报了仇。” 张玄道一阵自嘲,摸出了那枚字迹怪异的“刑”字铁牌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发觉怪异的“刑”字好像扭曲伸展起来,一笔一划如同一根根漆黑的触手,牢牢缠住自己,自己如同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一下子向下猛然坠去,等坠落之感消失,只见周围无数阴兵恶鬼,凶灵戾煞将自己团团围住,张玄道心中无比惊骇,大喝一声“滚!”,阴兵恶鬼顿时如闻丧钟一般,四散奔逃,消失殆尽。 张玄道再次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还是站在原地,不过天色竟然已经全黑,皓月当空,繁星满天,晚风袭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又看看紧握在自己手中的铁牌,却再也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张玄道心有余悸,连忙扔回了储物袋中。 突然,一声惆怅凄婉、若有若无的歌声将张玄道的思绪又拉回现实。 张玄道惊魂未定,心想:“这荒山之中,自己连续多日,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半夜三更,却有哪里来的歌声?难不成是什么勾人魂魄的妖狐鬼魅?” 如此一想,不禁有些心虚,转念又一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鬼了,况且有青龙辟邪宝玉在身,又有何可怕?便壮着胆子,寻歌声而去。 张玄道循着歌声却来到一座悬崖边上,歌声却是从悬崖对面的峭壁传来,张玄道双目注入灵力一看,原来是一少女正在攀爬在对边峭壁之上,对着半山腰上一小丛荧光隐隐的小草,轻声歌唱。 这荧光隐隐的小草张玄道也没有见过,想不出来历,而这少女,张玄道神识扫描,发现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少女。便也不打搅少女,远远观察起来。 少女凄婉悠扬的歌声整整唱了约一炷香功夫,只见那丛小草,竟然花枝招展,暗自舞动,不一会竟然开出十来朵淡黄色的小花。 少女见状,立刻停止了歌唱,将淡黄小花朵一一采下,收入的身后背着的一个竹篓。顺着山崖上的藤蔓,向山下爬去。 采花少女回到地面后,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笑吟吟的,约莫三十的男子,不禁一脸警觉,手不自觉就握住了腰间的柴刀。 笑吟吟的男子正是从对面悬崖飞身而下的张玄道,张玄道见状,连忙解释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只是路过此地,被姑娘的歌声吸引而来,并没有恶意。” 少女仍然是一脸警觉,问道:“这里地处天庐山脉腹地,荒山险谷,杳无人烟,你怎么会路过?如果你要翻越天庐山脉怎么不走南方的茶马古道?天庐山脉之中高山峡谷众多,你一个人怎么翻越?” 听少女一下子问出许多问题,张玄道笑笑说道:“你问的问题,我都会一一作答,如果回答能令你信服,你也要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少女一听,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首先,这里的确山险谷深,但却并不是杳无人烟,否则我也遇不到姑娘,姑娘也遇不到我。而我的确是路过此地,南方的茶马古道的确要好走一些,但却要绕横多了路,在下为节约时间,才横穿天庐山脉经过。至于我怎么翻越高山峡谷,只有演示给姑娘看了!”说完,张玄道人一下子如同失去重力一般,腾空漂浮了起来,一直飘到几十丈高,才在采药少女一脸惊奇的表情中,又缓缓落回地面。 落回地面,还没等张玄道说话,小姑娘却凑近了,瞪大双眼,鬼鬼祟祟的问道:“老前辈,您是修真者吗?” 张玄道见这小姑娘竟然也知道修真者,笑道:“姑娘先别把我叫得这么老,叫我张大哥就行了。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修真者的存在的?” “是我小时候,我爷爷告诉我的,他说在山中采药有时能碰到能修炼成仙人的修真者,如果能够遇到,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去求修真者。前辈,您是修真者吗?”小姑娘飞快说道。 张玄道听罢,点点头说道:“在下就是修真者,不过在下并没有那么老,不用叫我前辈,叫我张大哥就行了。” 小姑娘一听,立刻点头说道:“大哥,敏儿求您一定去救救我娘。”说完,就要跪下。 张玄道一见,连忙扶起小姑娘,说道:“姑娘有话慢慢说,力所能及之事,我定当帮忙。”然后,一脸无奈,被小姑娘半拉半拖着,朝山脚下走去。 一路上,张玄道和小姑娘边走边聊,了解到,原来这小姑娘姓赵名敏,与父母兄妹在此山中以打猎采药为生。 几年前,母亲在一次采药中,不慎摔落,伤了颈椎,再也不能起床。小姑娘半夜出来采药,正是给母亲服用。 张玄道知道,有些猎户和一般的猎户不同,他们往往深居大山中,只有需要时,才到附近的村庄交换一些油盐等物,小姑娘家想必就是这样。 而这对着唱歌才能开花的小草的来历,小姑娘也说不清楚,说是从爷爷留下的一本旧书中看来的,小姑娘按书中所载采此花煎水,给其娘服用,可定神安心。 张玄道一路和小姑娘有说有笑,不禁亲近了许多。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一座两层的架空的小木楼之前。 小木楼依山而建,清澈的泉水从山石中淙淙流出,带动旁边一个巨大的水车,正在缓缓转动。小木楼规模虽不大,却坚固非凡,非常实用,令人不禁感叹主人的巧夺天工。 在张玄道的要求下,小姑娘拿出当年爷爷留下的那本旧书。张玄道一看,封面上书几个篆字——《神农本草经》,但感觉却似乎比普通的《神农本草经》要厚实上许多。 张玄道翻了几页,发现书中前一大半所记载,和世俗中流传的《神农本草经》没有什么区别,但在旧书后半部分,却似乎是由另外一本残缺的书籍装订上去的。 但其中所载之物,几乎都是张玄道闻所未闻之物。 比如,这山崖之上,须歌唱才能开花的小草,书中果然也有记载:“无忧之草,又名忘情草,冬月丛生。叶如蒲、蒜辈而柔弱,新旧相代,四时青翠。闻夜半歌声,乃抽茎开花,六出四垂,歌止乃蔫。其花有黄、红、紫三色,十年之草,花黄,可使人忘忧泯怨;百年之草,花红,可使人枯心绝情,鱼腥草可解之。千年之草,花紫,可使人无情无义,心如磐石,无药可解。”在旁边还有画有一副无忧草的图片,栩栩如生,和之前所见一般无二。 张玄道一目十行,将书中记载的数百种植物、动物、矿物统统铭记于心。又将旧书还给了小姑娘。 这时一阵话语声,原来是夜间狩猎的父亲和兄长回来了,两人见到小姑娘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不禁有些紧张,手握在腰间的猎刀刀柄上都不敢松开。 但听到张玄道是一个修真者时,两人竟然扑通扑通,同时下跪在地,哀求道:“大仙,求您救救我妻儿。” 张玄道扶起二人,说道:“好说,好说。带我去看看病人。” 父子两人拘谨地站起,将张玄道带入内屋,只见屋中病榻之上躺着,一名年纪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 张玄道查看中年女子病情,发现中年女子只是颈椎受伤,导致经脉断裂,气血不通,全身没有了知觉。 张玄道看了一眼小姑娘和猎户父子急切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拍出一张春风化雨符,敷在了中年妇女的颈椎处。 一时间,小木屋内春意盎然,生机勃勃,花叶树木纷纷枝叶翠绿众生,连建造木屋的干枯圆木上都重新生出许多枝叶,嫩芽。中年妇女也在这一片春意中昏昏睡去。 一盏茶功夫后,春风化雨符符文由绿转淡,最终消散不见,变成一张普通的白纸,自行燃烧,化作一团灰烬。 张玄道又掏出一张醒神符,烧尽化水给中年妇女服下,不一会儿,妇女一声,悠悠醒了过来,见到张玄道,便要挣扎着站起来拜谢。 张玄道连忙说道:“夫人大病初痊,不必多礼,安心养病就是对在下最好的回报。”妇人听罢,不再坚持拜谢,嘴角微颤,眼里充满了感激的泪水。 退出内屋,猎户父子拉着小姑娘,满噙泪水,又要跪地拜谢,张玄道一脸严肃说道:“你们要再行如此大礼,我便现在就离开。” 几人一听,才缓缓而起,感谢了几句,又带领张玄道来到小木屋二楼的一间闺房之内,闺房之内,虽没有锦罗绸缎,青纱绿幔,却也布置得温馨从容,气质典雅。 鲜花簇拥的病榻之上,躺着一名眉头紧皱的年轻女子,女子面色惨绿,毛发全白,煞是恐怖。 张玄道走近,神识一番扫视,不禁松了一口气,此女子乃是中了木瘴之毒,估计也是常年接触草药的结果。 便淡淡一笑,拍出一张金光闪闪的金水符烧了,化了杯水,给女子服下,不一会儿,女子面色由绿转白,由白转红,一头白发也渐渐变黄变黑,女子一声梦呓,缓缓醒了过来。 第五四章 岭南万法宗 张玄道将猎户母女治愈之后,在一家人的盛情邀请下,在小木屋又居住了数日。 此间,张玄道除了无忧草之外,从姐妹两采集的草药中,还发现了其他不少奇异功效的草药,姐妹两也毫不心疼,统统送给了张玄道。 张玄道同时也发现,小姑娘和其姐姐似乎对修真也有一定理解能力,不禁暗暗称奇,但由于自己也不能检测灵根,也不能妄加断定,只好抄诵了一份《长生诀》、《炼气决》和《逸仙广记》,留于小姑娘姐妹,指点了一番之后,任其修炼。 临走之时,一家人一直送出很远,姐妹两人还是不愿离去,张玄道摆摆手,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姑娘请回,如若有缘,日后定有相见的机会。”说完,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两姐妹采药深山中,其实张玄道也说不清何时才能再见,心中不禁泛起淡淡的离别伤感,只好闭上双目,目长吸一口气,将一片无忧草之花,含入口中。 在次睁开眼时,离伤之情挥之一空,精神也振奋了许多。一声长啸,向前飞驰而去。 又赶路数日,张玄道终于走出地域广阔的天庐山脉,来到了山脉之南的大宛国境内。 大宛国,地处天庐山脉之南,南方滨临广无边际的西南大沼泽,西临寸草不生的昆刹高原,因此,和东去之路同被云庐国所阻的古贝国、刺陀国和南岭国统称岭南四国。 岭南四国由于山峻壑险,交通阻塞,人口相对较少,多以山寨、村寨的方式群居存在,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也就相对较弱,也就几个大一点的城市驻军较多,对许多偏远地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大宛国,又有其特殊情况。其国土南方,和西南沼泽接壤,气候闷热,不太适宜居住,而北方,由天庐山脉、昆刹高原雪水灌溉而形成的平川草原,水草丰盛,牛羊遍野,是绝佳的天然牧场,所产骏马称为“大宛马”,其彪悍勇猛,名冠天罗。大宛国大部分人口和几个重要城市,也就聚集在北方。 张玄道来到的达塔尔城,便是位于平川草原东南,是大宛马运往岭南其余三国,甚至云庐国的枢纽集散之地,素有“骏马之都”的美称。 张玄道离城外还有百丈,就被城门口张贴的一张金光闪闪的告示所吸引,张玄道极目远眺,原来是一张岭南万法宗通缉师门叛徒的悬赏告示,赏金赤金十两。 岭南万法宗,张玄道印象中,似乎江湖上并没有这么一个门派,自己所了解的修真界也没有听过这么一个门派,不禁对告示多瞄了两眼,突然发现,这告示上通缉师门叛徒,怎么和在炎阳洞中被农家老头掏心而死的修士有些相像?连忙躲到没人的地方,放出尸体仔细对比一番,果然一模一样。 张玄道突然想起徂徕山集市上天心宗的告示,又用神识扫描一下告示,果然在告示的下方空白处,有一行小字若隐若现:“擒获师门叛徒,不论死活,奖励灵石一百,并可即刻加入本宗。提供线索者,奖励灵石十枚。” 张玄道一见,不禁喜出望外,思索了一会后,大步走上前去,揭下了金光闪闪的悬赏告示。刚接下告示不久,一道灰影,由远及近,飞驰而至。 来人是一个头发花白,五六十岁的老者,见到手持告示的张玄道,灵音传密道:“道友,可是看清了叛徒的长相,别到时空欢喜一场。” 张玄道一见此人是炼气期十层的修士,微笑说道:“在下不曾看错,叛徒尸体在下已经带来。” 张玄道此言一出,老者倒是吃了一惊,原本他看到对方只是一名炼气期五层的修士,以为对方定是提供线索,换取十枚灵石,这样的骗子每个月都有几个,自己也给搞烦了,因此脸色颇为不善。想不到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小子,竟然是将叛徒的尸体都给带了,不禁对张玄道另眼相看。 老者语气有所缓和,说道:“道友,此话当真?尸体可否让老夫一见,如果确定,老夫即可带道友前往本宗领赏。本宗的执法堂长老可没什么好脾气,如果有差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无妨。”张玄道淡淡一笑,放出了尸体,老者一看,果然是叛徒的尸体,尸体表情惊恐,胸口竟然有个大洞,里面空荡荡的,似乎是活着被人掏心而死。 老者不禁又瞄了一眼张玄道,心想,这年轻修士恐怕也是什么修炼歹毒功法的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一身攻击法门恐怕不在自己之下,自己还是小心为妙。遂笑笑说道:“果然不错,道友神通非凡,老夫这就带道友前往本宗领赏。” 张玄道随着老者一路飞行,在城外五十里,一座规模颇大的庄园停了下来。 两人在庄园大门外等了不一会,庄内走出一黑脸大汉,老者掏出身份玉牌,并说明了情况后,大汉带领老者和张玄道来到庄园后院的一间厢房中,大汉在厢房一个书柜上摆弄一番,书柜便向后方退去,露出了里面一间空间不是太大的房间。 张玄道和老者进入房间,只见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个奇怪阵法,张玄道识得,这乃是一个双向传送之阵。 张玄道和老者一起走上传送阵,符文一阵闪烁,张玄道只感觉周围景物一阵变幻,便来到一个青黑石砌成的石室之中。传送阵旁,一名满脸麻子的老妪,正上下打量着两人。 张玄道神识扫描开去,发现这老妪竟然是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连忙收起神识,深怕触怒对方。不过老妪打量了两人一番后,便闭目不语,径自打坐起来。 而张玄道同时也发现,这石室的构成颇为奇特,似乎对神识有很强的干扰,让人根本无法清楚探知得知石室外的准确情况。 走出石室,是一个不高的石制通道,同样也是青黑石砌成,对神识同样有很强的干扰,但从石壁上蔓延的苔草来看,此地应该地处潮湿闷热之处。 老者带着张玄道在石通道中穿行,石通道两侧不时有一个个小门出现,门口都被下了禁制,也不知门后是何物。 走了大约一炷香功夫,来到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之中。大厅四周,还有许多通道,也不知通向何处。 一名身着黑袍黑靴、黑色面罩,看不见其真面的男子,正站在厅中和身旁还站了一名蓝衣汉子在说着什么。 张玄道神识一扫视,蓝衣人,是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而这黑衣人竟然丝毫看不出其修为。 黑衣男子见到老者,说道:“叛徒带来了?”说完,转脸扫描起张玄道来。 老者连忙示意张玄道放出尸体,张玄道不敢怠慢,一拍储物袋,放出了已经经过简单处理,准备炼制僵尸的尸体,黑衣男子见到尸体,检查了一番,不禁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问道:“你会炼尸术?” 见张玄道点点头,黑衣人冷冷说道:“本座不管你是如何杀死了叛徒,本宗言而有信,灵石在这里,拿去。” 说完扔个张玄道一个储物袋,张玄道接过,略一扫描,里面果然有灵石一百,张玄道将灵石统统装入自己的储物袋,又将储物袋还给黑衣人。 黑衣人见张玄道拿到灵石后,还不愿离去,淡淡说道:“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张玄道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在下一介散修,无依无靠,想加入贵宗。” 黑衣人一听,哈哈一笑,说道:“好!万法皆为法,万宗不离宗。我万法宗,一向来者不拒,修行随心自由。小子,你只要记住一点,绝不可杀戮同门,否则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追杀你。”说完,黑衣人扔给张玄道一块身份玉牌,身形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不见了。 老者见任务已经完成,也掉头默默离去。 一旁的蓝衣修士,见张玄道还在发呆,走过来,伸出大手,拍了拍张玄道肩膀,说道:“欢迎加入万法宗,不知这位师弟如何称呼?” 张玄道原本以为,加入万法宗肯定要经过一番考验,想不到竟然如此容易,一句话,一个玉佩,自己就是万法宗弟子了。 此刻见到蓝衣人主动说话,点头说道:“在下姓张名玄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蓝衣人笑笑说道:“我叫郭义,别前辈不前辈的,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张玄道见郭义为人颇为随意,便也不再客气,问道:“郭大哥,不知这执法堂长老叫什么,他一句话我便可加入万法宗了吗,他说话管不管用?” 蓝衣人一听,哈哈大笑:“张老弟啊,刚才和你说话的可不是执法堂长老,他凝脉期修为的修士,本宗宗主明正轩,你说掌门亲口说收下你,管不管用?” 张玄道一听,更为吃惊,想不到这刚才这黑衣人竟然是万法宗宗主。不过张玄道没想到的是,这万法宗名号听起来很响亮,掌门只是一凝脉期的修士,难怪连《逸仙广记》中也没有记载。 但转念一想,当年法王寺主持智尚大师不也是凝脉期的修士吗,不是还有净空、净悟两位结丹期长老坐镇。这万法宗有结丹期长老坐镇也说不定,再说即便是凝脉期的修士,也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倍,如今能有个宗门投靠,已经不错了,如此一想,失落之感顿消。 郭义见张玄道表情不定,说道:“别担心,本宗本来就比较松散自由,加入本宗往往就是掌门一句话,其他师兄弟不会看不起你的。本宗实力才是一切,要想赢得别人尊重,快努力提高自己修为。” 接下来,郭义便和张玄道介绍了万法宗的许多情况,张玄道全部一一记于心中。 第五五章 莲台仙境 张玄道从郭义口中了解到,万法宗其实成立也不过短短百年,掌门明正轩原本也是一阶散修,躲避仇家追杀,无意中竟发现这可以扰乱神识的废弃地宫。便拉了一帮修士成立了这么个万法宗,由于地处偏远,加之收人要求不高,不少躲避仇家追杀的修士,纷纷加入万法宗。 十多年前,明掌门在地下又发现了一座灵石矿,开采数年后,宗门也算是资产丰厚,便大事招聘修士入门,但由于岭南四国地处偏远,灵脉微弱,高阶修士很少涉足此地,这么些年下来,也只招聘到四位结丹期的高手作为客卿长老,平时也都不在宗门中,掌门也没有权利召唤他们,他们只是什么时候高兴,来宗门客串一下。 加入万法宗的修士,多为避难逃命的修士,因此大多比较低调,喜欢在庞大的地宫中找一个地方独自修炼,平时也很自由,只是有时会来到通道汇集的各个大厅中,交换物品而已。 由于万法宗来者不拒,门下弟子来自天南地北,鱼龙混杂,修习什么的都有,因此各个交换物品的大厅往往成为一个个小小的集市。 张玄道顺着一条入口刻有“南七”字样的通道走到尽头,才发现来到一个和刚才类似的大厅,大厅顶部安装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将厅内照得通明,厅内摆满了出售各类物品的小摊,有卖符箓,有卖法器,还有买灵兽、灵石、丹药等,各种材料花样繁多,虽比不上徂徕山集市,但也小有规模。 张玄道来到一个出售符箓的摊位前,竟然发现出售的低阶符箓都是劣质品,不少符箓符型扭曲,灵力紊乱,威力远低于正常的符箓不说,甚至还有随时崩溃的可能。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修为只有炼气期三层左右的修士,花了一个灵石,买了一打劣质符箓后离去。张玄道不禁摇摇头,走开了。 一圈转下来,张玄道发现这个集市真是鱼龙混杂,出售劣质符箓也就算了,还有不少修士在出售假的法器,假的丹药,这些假法器毫无威力也就算了、假丹药则更为害人,比如修为达到某层顶峰,准备服食一些丹药冲击下一层,结果吃了假药,很有可能冲击功亏一篑,修为也很有可能再也停滞不前。 由于张玄道除了对符箓了解颇深,对其他东西辨别真伪也不是太在行,因此也不太敢买,便又顺着通道,向另一个大厅走去。 张玄道就这样一连转了好几个不同的大厅也没有出口,想不到这地宫如此之大,张玄道问了一下其他的修士,许多人也搞不清地宫的结构,都加入万法宗十多年了,还成天在地宫中稀里糊涂的转悠,累了就在通道中找个没人的房间,封上禁制,打坐休息。 不过张玄道却不愿这样瞎转,通过数日仔细观察研究,终于搞清的地宫的基本结构。 每一个大厅都有十条,或十二条通往其他大厅的通道,每个通道中有几十个房间,不少修士就在这样的房间中休憩。 每一个房间中也有几十个不同的莲台,莲台不知是使用何材质制成,表面黝黑发亮,光泽如镜,似乎是供人打坐修行用的,而莲台的一圈还围有几十个烛台,也不知道有何用处。 而大厅的每一条通道,万法宗都按照其东南西北的方位,给其编了号,并刻在通道其上,通道内的房间,也按照顺序,从一到六十给其编了号。 但张玄道仔细观察发现,通道上方刻有“东七,东一”等字样的旁边,还一个奇怪的字符,每一个房间上都刻有两个字符,甚至在每一个莲台下方,和烛台下方,也都刻有字符,这些字符,显然比万法宗后刻上去的要古老许多,张玄道一一记录下来,发现一共也只有二十二个不同的字符,通过不同的排列组合而已,但这些字符古怪难懂,不像张玄道所了解的任何一种文字,张玄道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字。 张玄道苦思多日,突然灵机一动,将十个一组的字符暗合十天干,将十二个一组的暗合十二地支,果然如此一推算,张玄道得知共有大厅二十二个,天干十个,地支十二个,通道六十条,每条通道有房间六十条,每个房间有莲台六十座,每个莲台有烛台六十,都暗合六十甲子。 张玄道一推算,通道、石室、莲台、烛台这不正好暗合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吗? 张玄道想定,立刻找到自己生辰八字所对应的通道、石室、莲台、烛台,正好是一个无人的房间,张玄道在洞口简单放了个禁制后,盘腿坐上莲台,在烛台上点上一支蜡烛。 果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玄道之感觉莲台底部涌出强大的灵气,而自己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身处阴暗潮湿的石室,而是如入仙境一般,周围仙气缭绕,灵力扑面,自己端坐在十二品莲台之上,身心松弛,百骸舒张。吐息之间,体内灵力也如同神池聚水一般,越聚越多,越聚越满,不一会体内灵力满溢,灵气勃发。 张玄道长吁一声,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还是端坐于石莲台之上,烛台上一根蜡烛已经燃尽。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修为竟然有了平时修炼数日才能达到的提升。张玄道不禁喜出望外。见石室中并无其他修士,便在洞口释放了一个禁制封锁神识,将其封了起来,坐上莲台,继续修炼起来。 但这次修炼,由于灵力聚满,刚入仙境便又自动回到石室中,又试了几次还是如此。张玄道心想,看来灵力满了,必须要以一定的方式使用掉才行,不然坐上莲台也无法修炼。但由于原来自己灵力低下,为了节约灵力,释放什么火球,冰针等等,都是使用符箓。自己似乎除了灵眼术、飞行术,其他的法术根本就一窍不通,灵眼术几乎不费灵力,而飞行术需要广阔的空间才可施展,自己总不能成天在大厅中飞来飞去,消耗灵力。 如此考虑后,张玄道封好洞口,便来到其他大厅中,寻找灵力发泄的方式。顺便给这神奇的莲台起了个名字——莲台仙镜。 张玄道来到一个大厅中,只见厅中两个修士正在对打切磋,看到张玄道后,两人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高个子说道:“这位道友面生了很啊,是新入门的师弟吗?” 张玄道连忙递上身份玉牌,说道:“在下刚刚入门不到一个月,见过两位师兄。” 高个子一听,哈哈笑道:“这位可不是你师兄,他乃是修行堂堂主马明远。” 张玄道由于见两人修为都是炼气期九层左右,而且在一起打斗切磋,便想当然的认为这人也是师兄弟,想不到竟是什么修行堂的堂主。看来这万法宗职位也是乱了很啊。 被新来弟子当成师兄弟,马堂主不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由于自己修为就这么高,要真是达到筑基期,恐怕也没有谁会认错了。不禁心中一阵暗叹,表面自然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张玄道也不在乎得罪所谓的什么马堂主,倒是对刚才两人打斗时,高个子使用的雷电术比较感兴趣,高个子使用雷电术似乎没有使用任何符箓,只是凭空从掌心冒出闪电雷电劈敌。便请教高个修士如何使用雷电术。 谁知,高个修士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小师弟,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马明远啊?你以为你是马副宗主的侄子啊?你问我我就告诉你啊?师兄我还要练习,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打扰我修行。” 张玄道被人奚落一番,自讨了个没趣,但对方修为高于自己数层,也不好翻脸,就当吃了个哑巴亏,转身默默离去。 张玄道又转回了那个集市,集市中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连什么枕头被褥也有人在卖。张玄道却专在集市中找雷电术的书籍,一连看了七八个卖经籍的摊位,都没有个像样的法术书籍,倒是什么媚惑术、骗术、春宫图、酿酒术之类的书籍卖得很火,真不知道这万法宗都是些什么人。 张玄道把大厅转了个遍,也不管真假,有用没用的都买了,买了七八本什么《火球术》、《冰针术》、《内视术》、《定魂术》、《巨力术》,《轻身术》,《控物术》等等,但有关雷电术的书籍却是一本也没有买到。 就在张玄道失望之余,不远处一个摊位的摊主似乎和一个灰衣修士吵了起来,两人越吵越凶,那名修士直接放出一个火球,将摊主烧了个外焦里嫩。 摊主大怒,不顾所卖的物品,一翻手,一个雷电也直接劈向灰衣修士,灰衣修士顿时也毛发全焦,大吼一声,两人就直接动起手来。 这时,集市内的执法修士还没到,其他修士纷纷围拢过来,想乘机抢取摊主的物品,张玄道看了一下,摊主的物品多是些草药之类,虽然价值不是太大,但若都被抢光,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张玄道见状,注入灵力,一声大喝,顿时镇住了想浑水摸鱼,抢夺物品的低阶散修。并大步走上前去,满脸怒气,大喝道:“执法堂执事在此,谁敢乱动!” 第五六章 实力至上 听到张玄道一声大喝后,那些炼气期三四层的小修士,立刻作鸟兽散去,跑得无隐无踪。而一旁一些知道执法堂执事身份的高阶修士,见一个炼气期五层修士冒充执法堂执事吓唬一帮炼气期三四层的小修士,也就懒得去揭穿,继续自己的事情。 而正在打斗的灰衣修士,听到执法堂执事来了,立刻停止了打斗,头也不回的跑了。摊主见灰衣修士跑了,自己毕竟修为还不如对方,也不敢远追,默默回到了摊位。 但转身见到,所谓的“执法堂执事”只是一名炼气期五层的修士,不禁有些恼怒,正欲爆粗口,却听得“执事”说道:“无谓的打斗有什么用?你还敢灭了他不成?快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物品。” 摊主这才想起自己的摊位,连忙查看,竟然一样东西不少,显然是执事帮了自己的忙,不禁对执事呵呵笑道:“多谢执事帮忙,多谢多谢,执事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张玄道心中哈哈大笑:“我等的就是这句话!”表面却客气说道:“都是万法宗兄弟,师兄不必客气,我只是想问一下,刚才师兄翻手所使出的雷电术,不知如何修炼?” 摊主也是也吝啬之人,深怕这执事敲自己竹杠,一听只是要学个简单的法术,心中欢喜,哈哈一笑,翻出一本《入门》递给了张玄道。 张玄道笑嘻嘻地收下后,转身回到了石室中,开始练习收来的低阶法术秘籍。 张玄道原本就精通这些法术的符箓,修习这些法术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不到数日,张玄道已经完全习得、火球术、冰针术等这些低阶法术。 张玄道不禁感叹,难怪修士打斗时都是用符箓而不用这些攻击性法术。自己几乎充满的灵力,仅仅使用了四五个之后,基本就用尽了。如果使用火球术则更快不到四就用光了灵力,而且发出的火球威力还远不如一阶火球符。如果使用冰针术则稍多一些,能使用六七次左右,同样也是威力和速度远不如使用使用一阶冰针符。 对比众多低阶法术和符箓之后,张玄道发现什么火球术、冰针术、控物术、内视术等法术消耗大量灵力不说,而且效果威力也远不如使用符箓,是地地道道的鸡肋法术。 攻击法术最为实用的还就是,收发自如不说,威力也比使用一阶的雷电符要大不少,同样缺点也是消耗灵力太多。 此外,巨力术和轻身术这两个被动法术倒还不错。 巨力术,一旦施展之后,便会力大无穷,而这力道的大小和持续时间,则与施术者的修为和巨力术修炼的等级有关,施术者修为越高,巨力术修炼的等级越高,这巨力术所施展出来的力道便越大,持续时间也越长。 轻身术,其效果便是使人身轻如燕,一跃数丈。和巨力术类似,施展后的效果也与施术者的修为和轻身术修炼的等级有关,以张玄道目前的修为,这两个法术持续效果可以持续一个时辰以上。 张玄道熟练掌握这几基本法术后,便勤加练习,灵力一旦耗尽,便回到莲台上修炼。灵力满了后,便又练习法术,时间一长,张玄道发现,这样练习不仅对修为有一定的提升,自己灵力的上限也有很大的提升,原本只能放四五个的的灵力储备,现在竟然能够放到八~九个。 二三月下来,万法宗倒也清闲,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而张玄道心无旁贷,修炼夜以继日,灵石基本都用来买固本培元,提升修为的丹药,终于在各种丹药和神奇莲台的作用下,突破到炼气期六层。 眼见灵石不多了,张玄道便来到大厅集市,买了些制符的符纸、朱砂等材料,准备开始制符卖符,赚些灵石。 这日,张玄道带着刚画好的符箓来到大厅,找了个空位刚欲摆摊,旁边一名瘦小修士却说道:“这位师弟,对不起,这里有人了。” 张玄道一听,只好换个地方。谁知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旁边的修士都说:“对不起,这里有人了。”张玄道只好换个大厅,结果却还是一样。 总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有人占了?显然这些修士看自己修为低下,为难自己,张玄道不禁有些恼火。暗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那些老摊主怕新来的抢生意,要对新摊主收摆摊费。张玄道一听,心想:“看来这里也是弱肉强食,摆个摊也要被欺负!” 张玄道扫视了一番,来到一个炼气期四层的修士所摆摊位旁边的一块空地,刚欲摆摊,果然,还是那句话,不过说出的话的却是隔了一个摊位,一个炼气期六层的摊主。张玄道冷眼看了看说话的白净汉子,心想:“旁边的摊主都没说话,你隔一个摊位也来管我?我倒要看看你六层的修为和我差多少?”便没有理他,自顾自摆起摊起来。 看张玄道不说话,旁边的六层修为的摊主碰碰张玄道,一脸奸笑地说道:“在下吴光,这位师弟,高姓大名啊?那边的师兄在和你说话呢。” 张玄道也不介意,笑笑说道:“谁和我说话?我没听到啊?” 白净汉子见状,缓缓站起,冷冷说道:“我说这个位置有人占了,你给我让一让!” 张玄道听罢,也不卑不亢,说道:“谁占了?我怎么没看到?” 白净汉子一听,咬牙说道:“你不按规矩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张玄道听完哈哈大笑:“规矩?按规矩我也是给这位兄台灵石,也轮不到你,你跳出来干嘛?” 白净汉子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吼道:“好小子,老子今天就让你从哪来滚哪去!”说完,一番掌一个火球符就打了过来。 对于放火球这种简单的攻击,张玄道现在可以有几百种方式避开,只见他身体只微微一侧,便避开了火球,同时一甩手一个直接劈了出去。 七层修士想不到对方如此轻松避开了自己的攻击,一时手忙脚乱,急忙放出一个小盾一样的法器,迎了上去。 谁知,张玄道右掌拍出的同时,左掌又拍出一记,同时还放出一张火球符,白净汉子顿时被这被这一连串的攻击,打乱了阵脚,一个躲避不及,被火球击了个正中,顿时眉发全无,皮焦肉熟,疼的哇哇直叫,狼狈不堪。 白净汉子中了火球之后,羞愧难当,一声怒吼,竟然拍出一张三阶金刀符,想和张玄道玩命起来。 张玄道一见,冷冷说道:“阁下如果还不知进退,别怪在下手下无情!”说完,一拍储物袋,嗖! 嗖! 嗖!一下子飞出三张四阶的天师神雷符握在手中,白净汉子刚欲将金刀符化符为刀,一见到对方一出手就拿出三张四阶的天师神雷符,顿时吓得定在了那里,不知道是该进攻还是逃跑。 周围摆摊的修士见到张玄道手中的三张天师神雷符也纷纷感叹,这三张天师神雷符少说也要一百七八十灵石以上,这修士真是有钱人呐。 这时,执法堂的执事,一名炼气期八层的修士,听到有人争斗,也赶了过来,见到浑身被烧焦的白净汉子,转脸正想对张玄道厉声呵斥,却看到张玄道手中的三张天使神雷符,不禁咽了口口水,语气立马就缓和了许多:“怎么回事?你们在打斗吗?” 张玄道哈哈一笑:“哪里?我看这位师兄对符箓不太精通,一不小心竟然烧到了自己,我正准备给这位师兄示范符箓怎么使用呢。” 执事转头问问旁边的四层修为的吴光,吴光立马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执事看白净汉子也默不作声,也不好多说什么,说道:“都是同门,要团结,别为点小事就动手,你们这些跑来投奔万法宗的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张玄道见执事走了,对炼气期四层的吴光,笑笑说道:“多谢师弟美言。这二块灵石,是师兄的摊位费。” 吴光一听,连忙双手直摆,说道:“师兄客气了,都是同门,那需要什么摊位费,大家应该相互团结才好。” 张玄道听罢,心想:“这万法宗内果然是武力至上,这吴光见我打败这炼气期六层的修士后,态度马上就转变了。”便也不再多言,独自摆起摊来。 由于张玄道的低阶符箓品质较高,而且张玄道做生意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从来不再其中参杂伪劣符箓。 摆摊不到半月,一传十,十传百,竟成为万法宗内众人皆知的低阶符箓摊主。每天摆摊不到两个时辰,几十张符箓便销售一空。 卖符箓得来的灵石,张玄道除了购买一些丹药,还收购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如炼尸的材料、残破的中阶符箓、不知名的丹方、不知名功法、各类杂记书籍、样子奇怪的石头等等。 许多东西张玄道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过统统收来,放入储物袋中,储物袋满了,张玄道便又购买了一个储物袋,专门放这些杂物。 张玄道之所以收这些,暂时并不知道功用,别人不是太看重的东西,因为张玄道心想,自己的修炼和灵力补充现在根本不需要灵石,莲台的效果远远好于低阶灵石,如今万法宗内天罗大陆各地的修士聚集一堂,许多东西也是来自天南海北,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而灵石到哪里都可以再赚回来。 第五七章 宗主现身 张玄道就这样一边修炼,一边卖符箓。春去秋来,转眼间,几年过去了,张玄道的灵石倒是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也买了不少,体内的灵力也翻了数倍不止,神识也增强的了许多,炼尸术、制符术也精进的许多。但令人沮丧的是,修为却如同蜗牛一般,基本没有进展,连六层的顶峰都没达到。 张玄道心想:“自己的资质差也不至于这样,每一层都能遇到瓶颈?而且似乎一层比一层修为的修炼还要难上去许多,按这个速度,自己寿元耗尽,也炼不到筑基期啊。”不禁有些沮丧。 转念又一想:“人家整个炼气期吃的丹药,我刚炼气期六层就全吃遍了。丹药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修炼的功法有什么问题?” 张玄道仔细一回忆,顿时觉得的确有问题,《长生诀》不谈,自己一直作为辅助功法在修炼,而主修的《炼气决》,原本白长老赠与自己时,就明确说过,对炼气期初期的修为提升较为迅速。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对于炼气期中后期的修为提升就不那么迅速了?难怪自己到达五层开了神识后,修为提升如此之困难。 张玄道如此一想,更加肯定了自己修炼的功法落后于自己的修为的想法了,也更加急切地想找一门适合自己修炼的,对炼气期中后期修为提升较为迅速的功法了。 之后时间,张玄道还是主要一边卖符箓,一边修炼,修炼自然还是收效甚微,不过张玄道还是坚持不懈的每日运行几个大周天。而卖符箓所得的灵石,则基本都拿来收购各门各派炼气期提升修为的功法了。 张玄道原本以为炼气期功法大概也就百十种不同的功法,谁知数月下来,竟然收购了近千本各种各样的功法书籍和玉简,这就是说明,天罗大陆的修真门派、家族至少有上千个。 修炼之余,张玄道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些各门各派的功法,发现这些功法也是花样繁多,水平参差不齐,有不少功法其实都是源于一个功法,只是名字不同,稍有修改而已。 例如什么《程氏烈火功》、《元氏火焰功》、《茗江炽焰功》,其实都是源于赤炎门的功法《赤阳神功》,只不过创制之人是结合个人修炼的特点,或家族门派的特点略作修改,其实还是换汤不换药,不少改了还不如不改。 还有不少更是完全不同的功法,名字却一模一样,比如,光是名叫《长生诀》的功法就有二十多本,张玄道仔细比较了这十七本完全不同的《长生诀》,发现有十二本是完全狗屁不通胡编乱造的功法,纯粹套用个名字而已。 剩余的五本《长生诀》中的四本,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功法,此外还有一本使用不知名的文字撰写的。 张玄道仔细研究了一下这四本《长生诀》,发现一本和自己手中的《长生诀》一样外,其余三本却是完全不同的稀奇古怪功法,其中还提及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穴位,如位于小腹的阴宫、太承、阮泽等穴位,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张玄道研究试验了数日也没有头绪,又跑去问贩卖这本古籍的修士,结果也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只好作罢。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是以炼器入道、炼丹入道、炼尸入道之类的功法,修炼这类功法的修炼也许相对轻松,修为提升也较快,但是一旦遇到瓶颈,若无高人帮助,没有特别的领悟,祭炼高于自身修为的法器或者丹药等,修炼基本也就再难寸进,张玄道自然也不会考虑作为主修功法。 还有一些不知名功法,更是胡编乱写,完全违背了基本常识,要是初级修炼者不明所以的修炼,必定灵力暴乱,经脉受损,严重者甚至可能伤及性命。 张玄道又花了数月,经过将近近千种功法一番研究筛选后,留下了一百七十二种功法,开始重点深入研究。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潜心研究功法。突然,腰间的身份玉牌,轻鸣起来。张玄道连忙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出现几个隽秀小字:“宗主有令:万法宗弟子到议事堂大厅集合。” 张玄道原本以为这身份腰牌只是一块证明身份的普通玉牌,想不到竟然还有传递讯息的功效,不禁暗暗称奇。同时心中也想到,这玉牌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功效,比如方位确定、窃听谈话、甚至监控之眼的功能?想了想后,心中不禁有些毛毛的,连忙将腰牌取下,扔入储物袋的角落中去了。 张玄道收到讯息后,也不敢怠慢,连忙将功法书籍收好,前往议事堂大厅。 来到大厅,只见几位堂主已经站在高台之上,明宗主还未到,其他修士还在从四周的通道中陆陆续续的来到。一盏茶功夫不到,大厅中已经挤满了修士,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没一会,高台上一阵黑烟,由淡转浓,一个黑影出现,正是万法宗宗主明正轩。明宗主还是一身黑袍黑靴,面孔也被黑色面罩挡着,让人看不见其真面目。 明宗主出现后,众修士立刻安静了下来,可见宗主在众人之中还是有较高的威望。 明宗主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三件事。第一件事,这些年本宗发展壮大很快,不少能人志士纷纷加入,现在本宗已有弟子三百三十一名。因此,修炼的石室就不太够用了,希望大家以后解开石室禁制,三到四人一间,这样才不至于使不少修为低下的师兄弟在大厅中修炼。”明宗主这么说,虽然有不少入门较早的修士有些不满,但谁也不敢在此情况下提出异议。 明宗主说完,看台底下虽有小小的骚动,但没人敢提出异议,便又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想必大家也知道,本宗一直掌控着一条灵石矿,这些年也收获一些灵石,本宗今天宣布,自今天起,凡是本宗炼气期五层以下弟子,每月可领取一块灵石;炼气期五层以上弟子,每月可领取二块灵石;筑基期的二代弟子,每月可领取十块灵石。灵石的领取,可到灵石堂堂主周世宗处领取。” 明宗主一说完,大厅中立刻炸开了锅,不少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议论纷纷。万法宗的弟子不少都是躲避仇家,或者走投无路才来到万法宗,在躲在地宫中也是被逼无奈,加之万法宗管理较为混乱,因此大家只是寻求个安身之所而已,对于万法宗根本没有什么归宿感。 但明宗主此刻宣布发放灵石,虽然和许多名门大派比起来,发放灵石数量虽然很少,但是每月能有固定数量的灵石领取,这种福利是许多小门派弟子以及散修连做梦也不敢想的,这么个掌门只有凝脉期修为、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万法宗,竟然也发放灵石?许多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长年逃亡、漂泊的师门叛徒、无名散修们,一下子看到了希望,感觉自己跟对了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归宿,“万法宗”三个字在心中不禁也重了百倍。 一阵嘈杂之后,众人中便有人高声叫道:“明宗主英明,明宗主万岁!”接着又有人高叫:“万法宗万岁!”不一会,大厅之内高呼之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大家情绪高涨到了极点。 明宗主似乎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本宗主忙于自身修炼,对宗门管理有所疏忽,在此我对大家抱歉。但本宗主的修为如果不能提升,日后必将对本宗的发展有很大的制约,因此本宗主准备闭关三年,将主要精力致力于修为提升,这段时间门内事务主要由马副宗主和几位堂主负责,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长了个马脸,大约六十多岁的立刻马副宗主走上前,正色说道:“请明宗主和大家放心,马元龙定当全力以赴,主持好万法宗一切事物。 众人立刻高呼:“明宗主请放心闭关修行,从今天起万法宗就是我们真正的家,我一定全力维护万法宗。”不少人说出这话,眼中都是噙着泪水,确是发自真心。 明宗主也能看出这是众人的肺腑之言,便又接着说道:“第三件事便是,现在本宗决定,成立符箓堂、炼丹堂、灵兽堂、炼器堂。并通过竞争提拔四位堂主和二十名执事。此四堂的竞争不以修为的高低,而是看诸位制符、炼丹、豢养灵兽、炼器之术的高低,本宗主知道本门藏龙卧虎,希望有一技之长的弟子踊跃报名,发挥自己的特长,造福本门。担任执事每月可多领两块灵石,四堂堂主的待遇也同凝脉期修士。” 明宗主此言一出,台底下立刻有人高声叫道:“我报名灵兽堂!”接着又有人叫道:“我会炼器,我要报名炼器堂。”不一会,大厅中就有近百人嚷着叫着要报名。 明宗主见状说道:“很好,很好,这报名和录取之事便由执法堂堂主和灵石堂堂主共同负责。三日后,由马副宗主主持,在此公布结果。” 明宗主说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上前一步,微笑说道:“老夫周世宗,暂居灵石堂堂主,大家散会后来找我即可。” 旁边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也上前一步,冷冷说道:“执法堂堂主刘万刀,报名录取也可以来找我。” 明宗主见状,又对马副宗主和几位堂主简单吩咐了几句,便宣布散会,同样又是化作一团黑烟,原地消失不见了。不少想报名之人,立刻上前来找周世宗和刘万刀报名,而并不擅长制符、炼丹、豢养灵兽灵虫、炼器之术之人有些失望之余,也开始渐渐离去。 第五八章 符箓堂主 张玄道对自己的制符之术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心想:“自己报名制符堂堂主估计希望不大,虽说不看重修为,但自己一个炼气期六层的修士即便当上一堂之主,恐怕也难以服众,之前见到的那个什么修行堂堂主马明远便是一例。到时进退两难,反而得不偿失,而执事一职自己却可一试,不仅每月可多两块灵石,最主要是有机会向堂内的制符高手学习啊。 张玄道如此决定后,便前去报名,灵石堂堂主周世宗由于慈眉善目,笑容可掬,面前早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而一旁的执法堂堂主刘万刀却一脸横肉,怒眉竖目,结果面前只三三两两,没几个人。 张玄道从不以貌取人,且对自己的制符之术很有自信,便直接走向刘万刀面前,说道:“晚辈张玄道见过刘堂主,弟子想报名制符堂执事一职。” 刘万刀眉头一抬,说道:“废话我也不多问了,你画张火球符来看看。” 对于火球符这种画了成千上万遍的符箓,张玄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拿出朱砂、符笔、符箓,片刻功夫,一张咒文工整、灵力稳固的火球符便画了出来。 刘万刀见张玄道如此之快就完成了一张火球符,不禁面露异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玄道,说道:“哦,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在集市中卖符箓的那个六层修士,原来是使用了易容术,难怪我一时都没看出来。” 张玄道心里却想:“我这哪是易容术,我是怕别人认出自己,每次摆摊都变化成另外一个黄脸汉子而已,那可是真实的面容改变,你当然看不出来。” 嘴上却说:“弟子修为低下,不想引人注意,易容也是无奈之举。” 刘万刀一听,竟然哈哈大笑,满脸横肉乱颤,一张丑脸更加没法看了:“很好很好,我就喜欢低调之人,恭喜你被录取了。 张玄道接过刘万刀递给的一块玉佩,只见玉佩正面阳文刻有“制符堂”三字,反面刻有阴文“执事”二字。周围刻有灵草异花,精致非凡。 暗底下刘万刀又用灵音传秘说道:“他日你修为再提升一些,如有兴趣,可来我执法堂供事,本堂弟子每月我多发两块灵石。” 张玄道一听,心想:“这刘万刀应该所言不假,执法堂掌控万法宗内弟子生杀大权,外快自然不会少,抓一个叛徒,其所有家当估计也就都归执法堂所有了。” 其实,张玄道猜得真没错,明宗主为人比较宽厚,对此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这执法堂虽然经常外出追杀叛徒,在刀口过日子,但其灵石收入确实是万法宗内最高的。 但张玄道却心想,这刘堂主这种性格,虽然直爽,仅凭几句话就看中了自己,其实却也是一面双刃刀,自己也不是谗谄献媚之人,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于他,那时,日子绝不是人过的。若真要在其手下,真是伴君如伴虎,可不是一般的累啊。 但表面却不敢这么说,恭敬地用灵音传秘说道:“多谢前辈看中,晚辈有机会定当前往。” 刘万刀听罢,哈哈大笑,拍了拍张玄道肩膀说道:“三日后再来此处见过制符堂堂主。好好干,回去准备准备。” 看到这边刘万刀仅叫张玄道画了一张符箓,问了几句话,就宣布其被录取了,旁边不少修士顿时眼红起来,看着这边慈眉善目的老头刨根问底、恨不得连人家祖坟里埋了什么都要问出来,不禁开始后悔排错了队,不少本来就底气不足、妄想蒙混过关的修士,纷纷溜到刘万刀这边来。 而换过来之后,这些人不禁更加后悔,刘万刀连看都不看这些换队伍之人,一番怒吼:“老子最看不惯朝三暮四、投机取巧之人!都给我滚!”结果溜过来的十多名修士,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直接被淘汰了。 三日后,张玄道在此来到大厅。只见大厅已经占了数十位修士,副帮主马元龙、执法堂堂主刘万刀、灵石堂堂主周世宗全部都在。 过了一会人都到齐之后,马副帮主说道:“此次本宗新立制符、炼丹、灵兽、炼器四堂堂主经过重重竞争和考验,都已最终确定。下面请四堂主和大家见面。 只见坐在台上周世宗身旁的四人先后站起,上前一步。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四人,发现四人都是凝脉期的修士。 一位青衣老者首先作揖,说道:“老夫黄奇山对炼丹之术略有研究,承蒙宗门看重,恬居炼丹堂堂主。” 另一位灰衣老者也作揖,微笑说道:“老夫陆羽纶出任制符堂堂主,还望各位多多支持。” 一名肩膀上站直一只似猫非猫,似狐非狐小兽的中年少妇,也站起身来,颔首说道:“妾身丁慈云,代掌灵兽堂。” 最后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豁然站起,简单说道:“炼器堂李刚见过各位。” 见四位堂主都已经介绍完毕,马副宗主又说道:“执事人选录取时便已通知,不在此公布。下面我简单介绍一下四堂日后主要负责的事务和要求。” “炼丹堂,主要负责宗门丹药的炼制,和各类灵草灵药的种植、培育和采集。地点通过东一通道三十二石室内的传送阵可到达。” “灵兽堂,主要负责宗门灵兽、灵虫的豢养,不得出现灵兽灵虫的病、死等情况。地点通过西八通道二十二石室内的传送阵可到达。” “炼器堂,负责打制各类中、低阶法器,要求至少每三月炼制一件低阶法器,每一年炼制中阶法器一件。地点通过东南三通道第九石室内的传送阵可到达。” “制符堂、主要负责宗门内符箓的炼制,主要以低阶符箓为主。要求至少每月绘制低阶符箓两百张,每一年绘制中阶符箓十张。地点通过东一通道三十七石室内的传送阵可到达。” 停了一下,马副宗主又补充道:“四堂所需的灵石费用,全部报本宗主批准后,到灵石堂领取。” “各堂执事人选,报名之人便以确定,在此不再公布,各堂堂主以及执事,按本宗主之前所说地点,前往各堂堂口。其余弟子解散。” 其他各堂的任务,张玄道不清楚,但对于制符堂,一个月绘制两百张低阶符箓的工作量,实在是不高。即便对于张玄道一个人,如果全力绘制,两百张低阶符箓也只需八~九天时间,对于制符高手来说,简直更是毛毛雨。张玄道不禁心想,绘制这么点符箓,连堂内执事每月所发灵石都抵不掉,看来这制符堂还真是个清闲之地啊。 制符堂主陆羽纶自然是开心非凡,当即带领五名执事前往制符堂堂口。 通过传送阵,诸人来到一个颇为雅致的院落,前后共三进,雾气缭绕、古藤苍然,张玄道神识扫视开去,发现院落四周都早已经布置下厉害的空间禁制,根本无法离开院落,院外之物也无法进入。 院外方圆数里之内,藤蔓芦草遍布雾沼泥泽,而且丝毫没有任何有人的迹象。张玄道推断,此处应该是靠近西南沼泽了,或者就是在荒芜人烟的沼泽深处,开辟出一块空间建成的一个院落,但从院落建筑的古旧程度看来,恐怕早已有千年以上,张玄道心想,这院落即便不是和地宫同一时期建成,也远在万法宗入主地宫之前便有了。 陆堂主也仔细查探了周围的一切,发现一切无异样之后,说道:“据老夫推断此地应该处于西南沼泽之中,西南沼泽虽然人迹罕至,但必要的防护还是要有的,老夫要在此院落周围建一个迷雾幻阵,幻阵建成,任何人都无法出入此院落。这也是宗门的要求。你们诸人听我安排即可。” 几个人在陆堂主的安排下,花了数天时间,终于一座迷雾幻阵完成了。此幻阵虽然规模和效果上都远比不上徂徕山集市的幻阵,更比不上云罗宗漫山遍野的迷雾大阵,但却是小巧玲珑,效果不凡。 幻阵建成后,从外部看来,整个庄园完全笼罩在迷雾之中,进入其中立刻便迷失方向,而迷雾笼罩下的沼泽以及隐藏其中的毒虫便成了迷雾中纯天然的攻击利器,一般修士进入其中,便是有进无回。从内部看来,虽然一切如常,但如果想要走到院外,便立刻坠入迷雾不能自拔,最终晕头转向又回到原处。 张玄道只是负责其中的一小块,对整个幻阵的布置,并不是很了解,虽然很想全部弄清楚,但由于各人负责一块,也脱不开身,只好盘算着以后慢慢再来了解。 迷雾幻阵布置成功,陆堂主似乎还不满意,在庄园四周又亲自布下一座扰乱神识的阵法,才长舒了一口气。 张玄道看到这陆老头,虽说是来掌控制符堂,但很显然,对奇门阵法也颇有研究,不禁心中暗暗佩服,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多多讨教。 看着一切布置妥当,陆老头不禁哈哈大笑。突然,五个执事中,有一人见老头哈哈大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连忙看去,原来是一个只有炼气期三层的年轻修士正在哈哈大笑,连口水都笑出来了。 老头见有人学自己笑,立刻停止了笑容,皱眉问道:“你为何学老夫大笑?” 年轻修士一听,一脸茫然说道:“弟子见堂主开心,弟子心中也很高兴,便跟着笑了起来,至于为什么笑,我也不知道。” 陆老头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快快说来。” 年轻修士说道:“弟子名叫周国远。” 陆老头一听,脑中嗡的一声,心想:“果然,这宗门的任务减免也不是白减的啊。”叹了一口气,握起的拳头,又放了下去,想到居然分给自己这么个白痴的弟子,不禁皱眉叹气,摇头晃脑。 第五九章 制符天才 陆老头的好心情被年轻修士一笑,顿时烟消云散,正色说道:“以后制符堂就是我们六人了,你们快报上自己姓名。” 张玄道等五人连忙报上自己姓名,两名筑基初期的修士分别叫路虎、杨飞,一名炼气期七层的修士叫做洪道兴。而刚才报过名号的周国远,则呆呆的在一旁发呆,不再报自己的名字。 陆老头只当做没看到,继续说道:“现在我先分下工,你们筑基初期的两人,这几日准备一下,七日后随我外出收集制符材料。至于你们炼气期八层以下的三人,暂时就给我轮流看看堂口的传送阵,虽然这里没什么东西,但也不可让外人随便进入本堂,你们可明白?” 看到洪道兴、张玄道等人眼中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陆老头便又说道:“你们不必失望,等你们修为有所提升,我自然会带你们外出。” 停了一下又说道:“至于宗门的任务,老夫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每月一张的中阶符箓自然是由老夫来完成了,其余二百张的低阶符箓,由你们五人平摊,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老头小眯眼瞄了一眼叫周国远的年轻修士,见其满脸焦急又要说话,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还是由路虎、杨飞、洪道兴、张玄道你们四人平摊,每人每月给我绘制五十张。考虑到你们的成功率不高,老夫会分配给你们绘制一百张符箓的材料,如果还是不够,那便是你们水平的问题了,只有靠你们自己来补贴了。此外,今后制符上有什么不懂之处,只管来问老夫。” 陆老头刚说完,其余诸人还没说话,那个发愣的年轻修士,立刻举手说道:“堂主,我有不懂,我想请问。。。” 陆老头一听,头都大了,连忙摆手,指着张玄道说道:“你有不懂,就问你旁边的那位师兄,他对绘制符箓颇有研究,是难得一见的制符天才。老夫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说完,飞步进入传送阵,头也不回的遛了。 “制符天才?”那年轻修士一听,不禁瞪大了眼,盯着张玄道,双手一把抓住张玄道,满脸真诚哀求道:“师兄,我真有很多不懂,你一定要教教我啊。” 张玄道见周老头把这活宝推给自己,恨不得给这老头一巴掌,但见其他人都已经跑了,只好对这修士说道:“制符之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好的,师弟不必过于着急。” 年轻修士这才松开了手,说道:“只要师兄教我制符,师弟以后什么都听师兄的。” 张玄道被年轻修士缠着,也不好来硬的,只好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来。 原来,这年轻修士竟然是掌控万法宗灵石、财物命脉的灵石堂堂主周世宗的侄子。 张玄道心想,这周世宗看样子都已经七八十岁,这小子明明才二十岁还不到,当其孙子还差不多,不禁露出了不太相信的表情。 这周国远一见,立刻就急了,说道:“我奶奶六十岁才生的我父亲,周世宗是我大伯,他比我爸大了整整三十多岁,我真是他的亲侄子。”说着,竟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本周氏族谱,就要翻给张玄道看。 张玄道见他这么认真,便笑笑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不知,你为何不到你大伯的灵石堂享福,而到这制符堂来?” 周国远一听,立刻说道:“师兄,我周国远一心向往制符之道,却一直苦于万法宗无师可投,若师兄肯教我制符,我叫师兄一声师父也没什么关系。” 张玄道一听,心想,你要叫我师父?岂不乱了辈?但这小子脑子一根筋,还真能叫了出来,要是让他大伯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连忙说道:“周师弟万不可如此,我们还是以师兄弟相称比较好。制符之道,师兄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师弟一听,立刻一蹦三尺,掏出一杆精致的低阶符笔,朱砂和符纸,就要张玄道开始教。 张玄道无奈,只好从最基本的讲解开始,一步步教起这么个堂主的侄子。 之后的数月,张玄道便一直被这么个难缠的家伙缠着,自己的修行也进步奇缓。 不过,这周国远虽然人看似呆头呆脑,但是对修真之道却并非是朽木一块,虽然周国远资质似乎也不是很好,估计也是伪灵根,但其似乎修炼特别刻苦,一旦修炼起来便会出奇的忘我,能连续好几天一动不动。可以这么说,周国远是张玄道目前所知,唯一每日苦修时间比自己还长的修士。 而对于制符之道,周国远更是一点即通,不但不笨,甚至比一般人还要灵通一些。这让原本只想敷衍了事的张玄道,渐渐改变了主意,时日一长,不禁被周国远的那份坚持,那份毅力所感染,张玄道心中也赌了一口气,我非要把这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笨小子教会了不可。 数月毫不放弃,持之以恒地练习下来,加之张玄道全心全意的悉心教导,周国远终于成功绘制出了一张二阶符箓中比较容易绘制的火球符。 面对如此成就,张玄道也颇为高兴,周国远更是心喜若狂,陆羽纶老头更是不敢相信,瞪大双眼,拍着张玄道的肩膀说道:“张执事真是辛苦了!本宗也只有你能教会他啊!” 而灵石堂堂主周世宗竟然也闻讯亲自赶来,并偷偷塞给了张玄道一百块低阶灵石,并允诺认真教导其侄子,好处不会少的。 之后,张玄道便又继续趁热打铁,将冰针符的绘制的要诀也一并教给了周国远,周国远虽然绘制符箓有点天赋,但毕竟脑袋转的比一般人慢点,始终停留在火球符的绘制惯性上一直转不过弯来,但张玄道没有放弃,坚持耐心教导。 终于,周国远在火球符绘制成功的第二个月,第一张冰针符也绘制了出来。这次成功,制符堂诸人不禁对张玄道刮目相看,好几个人都带着心中疑问,偷偷跑来问张玄道,连制符堂主陆羽纶也约谈张玄道,交流起绘制符箓的心得。 其实张玄道的符箓绘制也不是出自名门正宗,完全是靠自己的理解。不见得比这些修士高明多少,但与他们的交流探讨之中,张玄道受益匪浅,更是发现了自己的弱点,制符水平又有了进一步提高。 才外,许多会绘制符箓,但水平较低,没能进入制符堂的修士,也纷纷找上张玄道。张玄道也来者不拒,一一解答,许多问题多是肤浅低阶的问题,但也有不少疑问的确值得思考。 渐渐地,张玄道发现和这些修士的答疑之中,自己也能发现不少,自己原来忽略的细节以及从未考虑过的问题,不禁更加广纳百声,吸取百家之长,使自己制符水平更进一步。 数月下来,张玄道制符水平有了大幅提高。同时,“制符天才”之名,也不知何时不胫而走,传遍万法宗上下。 面对如此虚名,一向处事低调的张玄道不禁暗暗担忧,便开始易容换貌,闭门谢客。 张玄道见周国远已经入门,便一口气将雷电符、风刃符、土墙符、飞行符、御空符、地缚符、定神符等等,自己所知的所有一、二阶符箓统统教给了周国远,让其独自去练习。自己也好躲起来修行,清静一段时间。 没有了周国远的跟前跑后,张玄道顿感轻松许多。回到石室内,静下心来,继续研究起自己收集的各门各派的功法起来。 研究了一段时间,张玄道发现这些功法所需的灵气,许多是不分种类的,如之前修炼的《长生诀》《炼气决》,用什么类型的灵石补充灵气都可以修炼。 但有些高级一些的功法如《回春决》《赤阳功》《玄土功》等,修炼时则必须吸纳五行灵气中对应属性的灵气,如果吸纳其他属性灵气,修炼效果甚微,甚至还会发生灵气反噬。 张玄道还发现,这种专一修炼的功法,修为的提升要比不限定灵力属性的功法快很多,因此,往往一些名门大派的功法,都是专一修炼某一种灵气,有的门派如天罗第一大宗太一门更是有五种不同的功法,分别针对不同的五行灵气的吸收,但这些功法,相互之间却又格格不入,如果同时修炼其中两门,便会气血攻心,灵力大乱,甚至有丧命的危险。 张玄道想找出两种修炼专一灵气的功夫,同时作为主修功法来修炼,但试了数十种功法,几乎都是水火不容,自己也差点气脉爆裂,张玄道知道,自己这样不明其中所以的盲目乱试,是机极其危险的,而且还不一定有回报,权衡轻重后,只好暂时作罢。 张玄道但并没有放弃研究,又将这些功法,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后,心中隐隐觉得,这些功法、灵石、灵气、灵根应该有一些必然的关联,但究竟是怎么联系的,具体的关系是什么,一时脑子中又理不清。 张玄道原本想想,就这样算了,到以后有机会再作研究。突然想起,遇任何事都无比坚持的周国远,不禁咬咬牙,耐下心来,继续埋头研究起来, 就这样沉浸在各类功法的研究中数日,张玄道不禁头昏脑胀,连基本的思维也没有那么灵敏了,但其中的关系还不是不能很有条理很明确,很符合逻辑的解释出来。 第六零章 聆听心得 就在张玄道意乱神迷,快要走火入魔之时,突然,扔在储物袋中的玉牌在次响起,张玄道取出查看,原来是到了为宗门采集矿石的日子到了。 万法宗的灵石矿,乃是由宗内弟子在灵石堂的监督指挥下,轮流开采,平均左三个月左右轮流一次,每次开采大约七日左右,可得灵石二块。 张玄道之前已经参加过一次,原本还想捞点外快,谁知进入灵矿,都要将储物袋交给灵石堂执事保管,出来时才可取回。不过储物袋都是封入矿口的水晶玉壁中保存,还有执法堂灵石堂的数名执事共同看管,倒不用担心丢失的问题。但要想偷几块灵石,却是比登天还难。 面对这逃不掉的苦差事,张玄道叹了口气,收拾好功法书籍,来到位于灵石堂大厅的一处传送阵旁。 阵旁已经站了三十多名修士,个个也都是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灵石堂堂主周世宗见人到齐了,开始启动传送阵,将数三十多修士,分批送到了灵石矿。 灵石矿口,众修士纷纷交出储物袋,和自己的腰牌灵力锁定后,由灵石堂的弟子一一封入水晶玉壁之中。 众人来到矿坑之中,也不怠慢,全力开采起来,因为众人知道,如果十日期限已到,没有采到规定数量的灵石,就要在众人每月初所领取的灵石中扣取,因此没人敢偷懒,埋头苦干起来。而灵石堂执事则在一旁监工,灵石堂堂主周世宗也不时在各个矿点巡视。 张玄道在矿坑中开采了三四日,已经开采了九块灵石,离要求的十二块灵石还差三块。 张玄道埋头开采,却发现,万法宗似乎对一种含有同时含有五种属性灵气的灵石,不削一顾,不是上品极品的,基本都弃之不用。张玄道感觉有些可惜,便一边干活,一边问旁边一位前来巡视灵石堂执事这是为什么。 灵石堂的执事却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听说这种灵石蕴含的灵力太少太杂,对修炼没什么用。具体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问周堂主,周堂主每天的大道理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 这时,周堂主正好巡视过来,这名执事立刻闭嘴,躲到一旁去了。 张玄道正好说出自己的疑问,周老头一听,眼睛一眯,捋着山羊胡,说道:“呵呵,这个问题你是问对人了,不是老夫吹牛,整个万法宗,对灵石的研究没一个人比得上我。” 张玄道一听,顿时停下手中的工作,作揖说道:“周前辈如能赐教,晚辈不胜感激。” 周老头见张玄道停止开采,皱皱眉,说道:“我告诉你倒没什么,那你的灵石开采怎么办?” 张玄道笑笑说道:“弟子已经开采了九块灵石,还差三块,但是和能让晚辈受用一生的前辈教导来比,三块灵石实在是不算什么,弟子储物袋中还有些灵石,自己补上即可。” 周堂主一听,顿时满脸笑容,说道:“真是太好了,老夫一肚子的学问都没人愿意学,灵石堂这帮饭桶执事,一听老夫讲道就打瞌睡,今日遇到小老弟,真是酒逢知己,琴遇指引呐。”周老头一时高兴,竟然对张玄道这个晚辈,一小老弟称呼起来。 打开了话夹子,周老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众所周知的东西我也就不说了,我现在就回答你为什么这些五行灵石反而价值不高。虽说五行之力相克的同时也能相生,但这五行灵气相克相抵消的速度,却远远高于相生的速度。” “因此,我们修炼的功法,看似花样繁多,有的对灵力的五行属性没有要求,哪一种都行;有的却只能吸收某一种属性的灵力修炼,但不管那一种,无论是炼气期的低阶功法,还是筑基期、凝脉期、结丹期的中阶功法,往往都是只同时吸纳一种或者两种属性的灵力,因为一旦吸收的属性多了,这些灵力便会相互抵消,最终能够吸收的量反而很少。” 看张玄道略有所思,周老头接着说道:“一块灵石中储存的灵力是有限,属性越多,某一种灵力的储存便越少,而我们修炼吸收的往往只能是其中的一两种,其余的灵力便会在吸收的过程中逸散,或者和有用的灵力抵消,这种灵石中灵力的逸散、抵消是一种灵力的彻底泯灭,根本没法控制,不是一个简单的禁锢或者封印灵力的容器就能解决的。这样最终的效果便是,多属性五行灵石便如同鸡肋,即便是中阶的多属性五行灵石也只能卖到十多块单一属性低阶灵石的价格。” 张玄道一听,又问道:“不知道这灵力的吸收和灵根是否有一定的联系呢?” 周老头一听,嘿嘿一笑,说道:“灵根究竟是什么,估计谁也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但是,据老夫的分析,各人的灵根就好比是各人可以吸收外界灵力的通道,多个灵根就像是不同的通道,但这些通道又是相互影响,相互交错贯通的,因此,便出现了同样的问题,灵根越杂的人,吸收的灵力,经过这些通道时,便会出现灵力的逸散或抵消,而最后能够真正吸纳的便会很少。因此,根据老夫这个推断,自然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灵根越多越杂,修炼便会越慢越难。而单灵根、相生双灵根无论修炼什么功法都要比多灵根快。当然了,修炼的功法属性如果能配合自己的灵根属性,修炼效果便会更加显着。” 看到张玄道脸色颇不好看,周老头心想,这小子八成也是个伪灵根,便笑笑说道:“这都是老夫的一家之言,对与不对,谁也不知道,小老弟不必太过介怀。修行主要还是看个人的努力和机缘。” 张玄道听罢,皱眉问道:“那如果同时修炼五种属性的功法,而吸收的灵石使用五属性灵石呢。” 周老头一听,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问题,自古以来无数修士都曾研究过,甚至还有传说,上古修士还创制出了五行同修的功法,但还是那个问题,灵力相克的速度快于相生,无论使用单块五种属性的灵石,还使用五块单属性的灵石,结果是类似的,吸收的速度远不不上抵消的速度,一块灵石中的灵力,最多吸纳十之一二,还不如单一吸取其中的一种效果好。五行同修没有了灵力的供给,也就成为鸡肋功法,渐渐被人淡忘,失传了。” 张玄道一听,不禁感觉有些可惜,说道:“这多属性的灵石,难道就这样没用了吗?” 周老头说道:“反正目前据老夫所知,按目前的价格,一块单一属性的灵石可以换十块甚至二十块三种以上杂属性的灵石。不过我也曾想过,如果有一种方法,将多块多属性的灵石,从新淬炼、成为单一属性的灵石,这些多属性灵石价格估计会涨一点。或者,有一种方法,能将灵石中不同属性灵力,一一分别吸收出来,而不泯灭,不抵消。这样,这多属性灵石才会身价倍增啊。可惜到目前为止,老夫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功法。” 张玄道听罢,心中不禁有了一个想法,自己在莲台之中如果能够同时修炼五种属性的功法,而在莲台仙镜中,灵力的补充根本不需要灵石,而且速度奇快,这样即便有大量的灵力抵消,但自己修炼的速度岂不是会提高五倍? 如此一想,张玄道立刻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无奈还有三天灵石挖掘才结束。三天中,张玄道只好耐心地听周老头谈他那些奇怪的理论。 张玄道和周老头探讨三日,修炼上的收获也有不少。周老头虽然为人有些迂腐,但他毕竟是凝脉中期的修士,并且所说的这些理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许多事物都是周老头自己独特的见解,对错与否,张玄道也不敢妄加断定,但至少周老头能自圆其说,并且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灵石开采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张玄道交上开采的九块灵石,取回自己的储物袋,和周老告别,独自回到了石室之中。 第六一章 五行凝元诀 张玄道一回石室,立刻将仔细研究起各类功法起来,张玄道挑选其中出分别修炼五行金、木、水、火、土单一属性的功法,一共是一百零二种。 接下来张玄道便开始试着修炼这些功法,刚开始并不进入莲台仙镜修炼,而是一门功法一门功法的修炼,通过自身修炼来感觉究竟哪几种功法才是最适合修炼的。加之由于不知道自己的灵根是什么,张玄道也想通过这样修炼不同属性的功法,看哪种效果最好,以确定自己的灵根是什么。 一转眼,数月过去了,张玄道将一百零二种功法,通通试了一遍,虽然都是浅尝则止,但对每种功法的特点习性都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其中优劣也了然于心。 但是,对于自己的灵根却还是不能确定,因为无论修行金木水火土哪一种功法,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几乎都是一样,张玄道也想不出结果,只好暂时搁置一边。 最终张玄道挑选出分属金、木、水、火、土各属性的五门功法同时修炼,说来也奇怪,这五门功法竟然没一个出自名门大宗,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功法,其中有一部功法秘籍张玄道收来时就是残缺的,不过却丝毫不影响张玄道的修炼。 张玄道挑选这五门功法不但是因为五门功法修炼效果好,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些功法相互之间并不冲突,同时修炼甚至还有相辅相成的效果,五法同修,不但没有灵气相克,反而远比修行一门功法要快上许多,张玄道不禁心中大喜。 而且据张玄道分析,这几部功法并不一定只适用于炼气期,很可能对筑基期的修炼也有效果,因为炼气期的功法并不分层,即使分层往往也只有个二三层,但这些功法炼至最高,都是九层。张玄道目前所能融会贯通在一起的也就到是二层左右,再高层的功法,张玄道一时也不能完全领悟,只好日后再说。 又经过数月的摸索、磨合、练习,张玄道终于能熟练地融合修炼这五种功法的第一层,并且初步修炼的结果,并不像周老头说的那样,灵力完全抵消,虽然修炼的效果还远达不到原来功法的五倍,但至少比目前的《炼气决》要好上许多。看着这门五部融为一体的功法,张玄道心中顿时有一种成就感,找来纸笔,将这五种功法的第一层融合修炼的功法记录下来,并以其中一本残本之名,命名为《五行凝元决》。 张玄道熟练领会掌握了《五行凝元决》之后,便来到莲台仙镜中修炼,果然,有了灵力的充分补充,五行凝元决的修炼效果一下子翻到了原来的五倍,加之五行凝元决对外部灵力的吸收也是原来的数倍, 但是,张玄道发现每日进入“莲台仙镜”只能一次,第二次进入便效果大减,不一会便自动离开,而且,在其中修炼的时间,始终只能是一个时辰左右,时间一到,也会不由自主离开仙境。 不过,即使如此,张玄道也已经很满足,因为修炼的效果已经远胜从前,有此莲台辅助,自己十年内应该就能到达炼气期十层顶峰。 就这样修炼了近半个月,这一日,张玄道刚从莲台修炼完毕,宗门玉符又再次响起,张玄道一看,原来是马副宗主召集宗内弟子。 张玄道来到议事大厅,只见大厅高台上除了执法堂主、灵石堂主和马副宗主外,还特意摆放了一张八仙椅,上面端坐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在闭目养神。而其余几人面色颇为不善,虎视眈眈地看着台下众多弟子。 见弟子都已经到齐,通往大厅的通道的厚重石门,突然“砰砰砰“全部落下,厅内弟子不禁骚动起来,有人更是恐慌,将护体灵气都打开来。 见此情况,灵石堂主周世宗上前一步,没有了往日和蔼可亲的笑容,冷色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老夫此举,是因为最近本宗内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缓了一下,见底下人稍微安静了一些,接着说道:“想必大家都明白,按本宗宗规,偷窃宗内灵石矿灵石,其罪可诛。” 周堂主又停顿扫视了一下,见大家纷纷面面相觑,便接着说道:“最近,本堂不少执事报告,灵石矿脉西矿区第七矿道内,出现了大量灵石的失窃,其数量惊人。据本堂主和马副宗主分析,绝不是个别修士采矿同时,偷吸灵石灵气所能造成的。定是有人使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窃取了这些巨量的灵石!” 周堂主此话一出,大厅内顿时又再次议论纷纷。 马副宗主见状,一声冷笑,高声说道:“正如周堂主所言,因此本宗主决定,此半月内在西矿区第七矿道,以及相邻的第五、第六矿道内采矿的弟子,请自己上台来。将储物袋内所有物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聂长老检查一下一番即可。诸位有可能未见过聂长老,不过放心,聂长老乃是本宗客卿长老,此次乃是本宗主特邀而来。” 台下一听,顿时议论纷纷,一时竟没有人愿意上台。 执法堂主刘万刀,一声冷哼,凶狠说道:“哼,名单都在本堂主手上,难不成还想让本堂主亲自请你们上来不成?” 见此情形,不少在五六七矿道内采过矿的弟子,叹了一口气,只好乖乖上台。 张玄道却连忙扫视了一下客卿长老聂长老,果然不出所料,竟然丝毫看不出其修为,想必这聂长老就是结丹期的四位客卿长老之一。 刘万刀将来到台上的二十多名弟子,一一点名核对后,突然,面露怒色,面对台下,吼道:“好小子,竟敢不上来?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上来,别怪本座不客气。” 只见台下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还是没有人上台。 刘万刀一声冷笑,突然目光聚焦大厅东北角的一名灰衣修士,双目一瞪,便飞身过去。见刘万刀飞身过来,灰衣修士一声大喝,浑身腾起一阵白色烟雾,身体便绵柔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刘万刀来到修士面前,心中也颇为奇怪,因为自己并没有任何攻击此人,为何此人竟如被抽魂化魄一般,突然死去。 “妖僧!休得猖狂!”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聂长老突然一声大喝,瞬间就移动到了离死去修士身旁不远处的一名炼气期七层的修士旁边。 一伸手,直接按住对方的天灵盖,小修士顿时双目血红,七窍流出乌血,浑身腾起阵阵白雾。手脚乱舞,浑身扭曲。 聂长老见状,哈哈大笑:“妖僧,还不快快受缚?否则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万法宗众人不明所以,只好静静看着聂长老,一盏茶功夫不到,小修士一声哀鸣,倒在地上抽搐不已,聂长老手中却托着一个透明小瓶,里面一团白雾,好似有灵智一般,在瓶中左突右撞。 见所有人一脸疑惑看着自己,聂长老缓缓说道:“此人乃是西苍佛国陀弥弥山珞焃尔洞的妖僧,专修转世精气,可随意夺舍修为低于自己的修士,甚至凡人的身体。珞焃尔洞妖僧为人处世一向低调,且很少涉足我东土诸国,故识得之人并不多。要不是老夫爱徒,数十年前遭其毒手,老夫也无法识得。” 见还有不少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聂长老也不再多言,淡淡一笑,将透明小瓶收起,缓缓又坐回了座位。 执法堂主刘万刀见状收起死去修士身上的储物袋,恭敬地递给聂长老,说道:“聂前辈,请开始检查。” 台上诸人,经历此事后,也不再敢多话,纷纷交出储物袋,给聂长老检查。聂长老检查似乎也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所有修士的储物袋检查完毕。 检查完毕后,聂长老对着马副宗主一番耳语后,马副宗主不露声色,说道:“此前伏诛的西苍妖僧便是此次盗窃灵石矿主犯。但不排除这妖僧还有同伙,请宗门内弟子,相互监督,如发现有异常请即刻通报老夫或者刑法堂堂主。” 马副宗主说完,便宣布散会,大厅内诸弟子便开始离去。倒在地上抽搐的小道士也恢复了了正常,和众人一起离开了。经历此事,不少人都心生戒备,有些人更是直接打开灵力护罩,警惕提防着身边修为比自己高的修士。 张玄道也默默回到了自己的石室,回忆起几位长老和堂主的眉头紧皱,一脸愁容,张玄道隐隐觉得,此次灵石矿失窃绝没有如此简单,但毕竟事不关己,也不愿多作探听,否则反而引人生疑。 张玄道便又继续起自己的修炼,但不知为何,心绪却一直无法平静。五行同修的《五行凝元诀》,对心境要求极高,不能有过多杂念,张玄道此刻心绪不静,也只好作罢。 想想当日,陆羽纶堂主所摆下的迷雾幻阵,自己偷偷侦查,暗中琢磨多时,也未曾弄明白,何不趁此时陆堂主中阶符箓绘制成功,心情大好之时,前去请教一番? 如此一想,张玄道便动身前往符箓堂,请教奇门阵法之术。 第六二章 水镜奇门 修炼的时间一腾出来,张玄道顿时空闲了许多,卖完绘制的符箓,赚取了十多枚灵石后,张玄道通过传送阵来到了符箓堂。 通过窗户见到陆羽纶堂主正在书房中面对着一副古画,看得聚精会神,张玄道来到了书房门口,刚欲叩门,胸口的青龙辟邪宝玉,突然微微轻鸣起来。张玄道心中顿生警觉,刚欲转身离开,屋内的陆堂主一声清咳:“张执事请进。” 张玄道只好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硬着头皮进入屋内。不过刚进书房,青龙辟邪宝玉却又安静了下来,张玄道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表面还是双手作揖,恭敬地说道:“弟子见过陆前辈。” 拜见的同时,张玄道朝那副古画看去,只见画中所画乃是一处风景奇佳之所,秋水亭台,枫林夕照,美不甚收。亭中摆放一古琴,一风雅高士正在低眉抚琴。 整幅画卷,虽然有些古旧,但画工精湛,意境高远。连张玄道这种对书画研究不是太多之人,也能看出此画绝非凡庸之作。 陆羽纶也不再凝视古画,转过身微笑说道:“张执事前段时间教导周国远真是辛苦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必多礼。” 张玄道一听,微微一笑,直接说道:“陆前辈平易敬人,弟子们都很敬重。弟子此次前来是想向陆前辈学习有关奇门阵法的布置。” 陆羽纶一听,有些意外的说道:“哦?你对奇门阵法也有兴趣?” 张玄道淡淡微笑说道:“弟子当日见陆前辈布置这符箓堂的迷幻阵,心中便向往不已,无奈杂事缠身,一直没有机会请教前辈,最近正好有些空闲,便前来请教前辈。” 陆羽纶一听,哈哈一笑:“张执事果然敏而好学,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不过,要说起阵法,老夫其实只是略懂皮毛,当日老夫所布之阵,名曰‘迷雾奇障阵’,可幻人视听,虽不是什么厉害大阵,却是老夫所独创,一般未见过之人,即便修为高于老夫,若被所困,一时半会也无法脱身,哈哈哈哈。”说完,不禁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看张玄道听得聚精会神,陆羽纶又笑笑说道:“这阵法老夫可不会传授于你,你要想学阵法,我这里正好有一本《水镜奇门》,作为阵法入门之人的修习,颇为合适,你不妨拿去看看,如有不懂再来问我。” 张玄道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拜谢之后,小心接过一本颇为古旧的经书,只见经书纸色昏黄,落满了灰尘,上书“水镜奇门”四个篆字。 之后,张玄道又和陆羽纶探讨了一下中阶符箓的绘制,陆羽纶看来颇为开心,竟然将数种中阶符箓的绘制符文教给了张玄道,并说道:“其中数种符文也是老夫偶然得到的,也不知其真伪,不过老夫尝试了多年也没能绘制成功。张执事日后若有机会不妨一试。”张玄道自然又是一番拜谢。 告别陆羽纶后,张玄道便回到了石室中研究起这本《水镜奇门》。 原来这本阵法乃是一位叫做“水镜遗老”的人所着,看其新旧程度,应该是非常古老,远比之前白长老赠与自己的《炼气决》要古老许多。 书中详细记录了诸多低阶常用的阵法,像什么冰封阵、烈焰阵、幻镜阵、鬼吼阵、封灵阵、低阶传送阵、迷踪阵等等。但这些阵法大都需要耗费大量灵石不说,无一例外,布置起来全都异常复杂,稍有偏失,便会前功尽弃。而且这些阵法对材料的要求更是千奇百怪,许多材料张玄道连听都没有听过。 张玄道研究了数日发现,水镜老人将这些阵法按照其布阵方式大致分为三种, 第一种,以物布阵。这类阵法,最为常见,也是绝大多数阵法存在的形式。以奇石、怪材等等特殊材料布阵,往往还会结合布阵之处的天时地利,充分利用周围一切事物,融入阵法之中,为之所用。 这类阵法,一般都是固定布置在一处,如果能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作为其灵力的补充,便不需要耗费灵石,否则,对灵石的消耗可是大量。 不少重要领地、秘密地域、山门宗门的护山护派大阵都是此类阵法。而一般的传送阵,也是属于此类阵法。 但是,此类阵法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阵法一旦布置启动,便不可移动或回收,除非被破坏或撤销,这样布阵的材料、灵石也就基本废弃了。 第二种,以阵旗布阵。这类阵法,布阵方便,不需要消耗任何材质,只需一套阵旗,随布随收。 这些经过特俗方法炼制而出的阵旗,省却了大量稀奇古怪的材料不说,而且还对天时地利等也没有过多的苛求。 但是,阵旗的炼制却是极其困难,不少阵旗炼制师,耗其一生精力也只能炼制出数套完整的阵旗。而且许多复杂一点的中阶阵法,也根本无法炼制出阵旗。因此,拥有一套实用的阵旗,即便对筑基期的修士来说也是一种向往。 第三种,以人布阵。这类阵法,以人或其他灵兽、傀儡之类活动之物为主布阵,其威力大小完全是依靠控阵之人或兽的能力修为,但这类阵法灵活,变化多端,迎敌打斗之时施展开来,便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此外,还有不少阵法是融合了以上三种阵法的两种或三种,这类复合类型的阵法,往往兼有各家之长,也是奇门遁甲之中的一朵奇葩。比如,之前蔡师兄使用八门金锁阵,便是如此。 见到布置阵法阵旗等如此复杂和昂贵,张玄道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这阵法布置的消费远远超过了张玄道之前的预想,但张玄道还是将阵法的布置方法等一一记录了下来,并潜心研究起来。 虽然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但其中还是遇到不少不懂之处,张玄道便前往陆羽纶处请教,陆羽纶也开心地一一解答,大半月下来,张玄道竟然对书中所记载的九九八十一种阵法的布置、特性、弱点等等完全了然于心。 虽然完全掌握了《水镜阵法录》,张玄道便将《水镜阵法录》也还给了陆羽纶。 但由于一时也负担不起试验布置阵法的费用,而阵旗这稀罕之物,更是张玄道买不起的,张玄道便操控起四具白毛僵尸,按照书中所载的第三类阵法中的“四象化法阵”,操练起来,一番操练还是没有发挥应有的阵法效果,张玄道反复试验也还是无果,只好又去请教陆堂主,但陆堂主对这类阵法也不是很了解,张玄道无奈,只好暂时作罢。 这日张玄道正在苦思四象化法阵,突然一脸执着的周国远又来找自己。 一番探讨后,发现周国远还是沉浸在符箓的绘制之中不能自拔。张玄道简单指点了一下,周国远顿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兴奋不已。 张玄道淡淡一笑,心想周国远作为灵石堂主的侄子,很可能知道一些灵石失窃之事的内情。便问道:“最近,我一直潜心修炼,不知宗门内可有什么奇闻趣事发生?” 周国远一听,顿时来了劲,瞪起眼说道:“师兄可知道,最近灵石失窃之事?” 张玄道笑笑说道:“半月前宗门大会上,聂长老不是已经亲手将偷窃灵石的西苍妖僧给诛杀了吗,如此大事,谁人会不知?” 周国远一听,却神秘一笑,说道:“师兄有所不知啊,据我伯父所讲,此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哦?此话怎讲?”这下连张玄道也来了劲。 “呵呵,我偷听到我伯父和马副宗主谈话得知,此次根本不是灵石失窃,而是九条矿脉中的第七矿脉的一条分支已经出现灵脉枯竭的现象。”周国远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什么?灵脉枯竭?”张玄道不禁瞪大眼,吃惊问道。 “不错,但具体的原因还不清楚。不过我听我伯父说,这第七矿脉开采不过数年,即便是再贫乏的矿脉,也绝无如此短时间内便自然枯竭之理,据聂长老分析,很可能是有人使用了不知名秘法,直接吸取了矿脉中的灵力。门内诸位长老目前正在全力调查之中,并且已经派专人在矿脉处监察。” 张玄道如此一听,眼皮不禁一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和周国远又闲谈了一会后,便默默回到了自己的石室。 张玄道回到石室后,心中颇为不安,心想:如果第七矿道内的灵脉真的已经出现了枯竭现象,那很有可能此事和那西苍妖僧根本无关,那西苍妖僧很可能只是个不愿被查探储物袋的替死鬼而已。 原本自己认为,这莲台仙镜之所以灵力如此充沛,可能是使用了某种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神奇阵法,也就没有去深究。 但如今仔细一想,这莲台仙镜,深处地下地宫,日月精华根本无从吸收,岭南之地天地灵气原本就很稀薄,而且所处之地地脉灵气也不是十分浑厚。 这样分析下来,莲台仙镜的灵气来源,极有可能便是——吸收了灵石矿脉的灵力,才会造成灵石矿脉的枯竭。 第六三章 绿云宗集市 张玄道想起那修为深不可测的聂长老,不禁更加担心,很可能已经在矿脉或地宫中设置了重重监视,如果自己再重启莲台仙镜,贸然吸收灵气,万一再次造成灵石矿脉枯竭,这帮老狐狸定然能看出倪端,自己到时深处此地宫中,自己便有千条腿也跑不掉。 张玄道因此决定,进入莲台仙镜的修炼先缓一缓,这段时间最好自己有机会也到矿脉去研究一番,看看究竟是不是莲台仙镜造成的灵脉枯竭,并同时通过周国远从周世宗处多了解些灵矿枯竭调查的进展情况。 虽然很有可能是莲台仙镜造成的灵脉枯竭,但张玄道还是想亲自去确定一番,因为他实在是不想放弃莲台仙镜这么个绝佳的修炼之所。 不过张玄道也明白,即便自己从今以后不再使用莲台仙镜,这些老狐狸还是很有可能查到自己身上来。 如此一想,张玄道不禁环顾四周,这原本与世隔绝、藏身绝佳的地宫,让张玄道第一次有了监牢一般的感觉。 张玄道心中有了顾虑后,更加坐立不安起来,根本无法静心修炼,一咬牙,取出骨剑,在石室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准备开始挖出一条逃生之路。 谁知,骨剑刚一入墙,便如入泥潭一般,墙壁上泛起一圈圈水波一样的涟漪,整个石室也跟着晃动起来,张玄道连忙收剑,软如泥潭石壁竟然又恢复如初。张玄道还是不甘心,又换了一面墙壁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正在思考其他方法,突然,储物袋中的宗门玉符突然又震动了起来,张玄道连忙取出一看,原来是每月一次的灵石矿开采时间又到了,张玄道无奈,逃命通道之事只能暂且作罢。 张玄道随着众人来到灵石矿区,心中抱着对莲台仙镜如何吸收矿脉灵力的疑问。张玄道开始仔细研究起矿区的一切事物起来。 整个灵石矿脉是包裹在一种灰白色的坚硬岩石之中,张玄道仔细研究了一番岩石,发现岩石十分普通,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张玄道又换了一处地方,还是如此。一连换了十多处地方,张玄道终于发现此处的灰白岩石略有不同,岩石内部有一些颜色偏灰褐色的一些条纹,仔细看这些灰褐色条纹的剖面,张玄道发现,这些条纹并不是实心的,而是有一个个极其细微的小孔,远比针尖还细。 别人看到这岩石中的褐色筋脉状之物,也许只是认为这是岩石天然形成的花纹,不过张玄道见到却是心中一惊,这灰褐色的经脉状的条纹不是他物,正是张玄道在天庐山脉中的到的那本残缺本草经中,所记载的一种叫做褐根石莲的奇异生物。 书中所载:“褐根石莲,生长于坚石中,无叶无花,茎如石纹,色褐,如藕中空,可吸纳石之灵气。千年乃结果,果如睡莲,质如黑石,光泽如鉴。古人采之可作圆座,后世蒲团皆仿此物。” 见到褐灵石莲,张玄道心中终于确定,灵脉的枯竭定是此物造成,这褐色的经脉必定通于地宫石室之中的一座座莲台,而这些莲台,想必也是上古修士使用密法将此物之果实炼制而形成的特殊阵法,以供修士修行。 张玄道心想,自己这些年吸纳的灵气总和,也不至于造成一条矿脉的枯竭。 因此推断,在上古时期可能灵石充沛,上古修士才会创制出如此迅速大规模吸纳灵气以供人使用的阵法,以方便修士快速修行,这种阵法虽然可让人充满灵力,但无疑对灵石的浪费是极其大量的。而在灵石如此匮乏的如今,这上古阵法顿时如同鸡肋一般。 由于确定了莲台造成灵石矿脉的枯竭,由于聂长老等人正在查探,张玄道也不再敢使用莲台仙镜吸收灵气。 并且十分担心,聂长老数百年道行,经历无数事物,很有可能就见过褐根石莲,如果这样通过石莲经脉,找到自己修炼的石室和莲台,便不是难事。 如此一想,张玄道更加确定要留一条逃逸之路的想法,如果使用骨剑,强行破除禁制,在这地宫中挖一条逃命通道不是可行之计,因为强行破除禁制,很可能会引起地宫禁制的连锁反应,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挖一条地道,绝对是难上加难。 想来想去,张玄道最终决定,在石室中设置一座通向沼泽深处的隐秘双向传送阵,以供自己必要之时,逃脱只用。 设置传送阵,首先要侦测空间节点,探测空间节点的罗盘等物、可不是一般之物,普通修士身上绝对没有,张玄道出高价在地宫集市中收集多日也无人回应。 张玄道正在愁眉不展之时,陆堂主突然玉简传信,说要外出收集一些冥陀砂,准备让张玄道外出购买。 张玄道顿时喜出望外,将石室一切收置妥当后,来到了符箓堂。 符箓堂中,陆堂主和洪道兴执事已经在院中等候,连忙上前行礼:“陆堂主、洪执事有礼了。” 陆堂主淡淡说道:“老夫最近正在研制一种特殊符箓,需用到一些冥陀砂,但老夫有事缠身,故有劳两位执事。” “陆堂主只管吩咐,弟子必当全力以赴。”洪道兴和张玄道进入地宫中一直没有机会外出,此刻有此机会自然非常高兴。 “好!冥陀砂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一般散修集市也很难买到。故请两位执事,分别前往古贝国元香城的绿云宗集市,和南藩国的力拓古镇南家老铺购买,具体购买的数量,前去的路线等情况我已经记录在玉简之中,两位请仔细阅读。”陆堂主说完,分别扔个两人一块白色的玉简。 张玄道心中想到:绿云宗集市应该也是不小的集市,而南家老铺很可能是卖特定物品的店铺,自己要购买侦测空间节点的法器,还是前往绿云宗集市机会大一点。便说道:“弟子正好也有一些物品要购买,这就前往绿云宗集市。” 洪道兴听罢也说道:“弟子便前往力拓古镇南家老铺。” 陆堂主点点头说道:“好,这是出宫玉牌,你们拿好。到西四通道一号石室找麻婆婆即可。记得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不要节外生枝。这是二百灵石,你们两人一人一半,全部购买冥陀砂。”说完,扔给两人一个储物袋。 两人接过出宫玉牌,分完灵石后,将储物袋还给陆堂主,便转身离开了。 张玄道和洪道兴将出宫玉牌教给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妪后,通过传送阵,来到了当年进入地宫时,那个达塔尔城外的庄园。 又一次接触了外面的世界,张玄道心中不禁产生要不要再回到地宫的思考。但每月旱涝保收的五块灵石固定收入,的确很让人难以割舍。加之自己的符箓如此畅销,每月还有可以得到符箓堂分发的符纸、朱砂,自己在万法宗内的收入,每月就可达到三四十灵石。这样的收入,是许多名门大宗的低阶弟子也无法想象的,这样只需再过几年,即便是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是天价筑基丹,自己完全也可以凭灵石购买。 张玄道脑中抛开杂念,拍上一张飞行符,想西南方向的古贝国的元香城方向飞驰而去。 元香城,古贝国都城,因盛产各类丝竹,素有“竹城”的之称,古书有载:“细雨如丝,竹香满城”。 张玄道按照陆长老的玉简所指引,来到元香城外一处断崖之下,只见对面山崖高耸云端,一条白色宽大的瀑布从天而降,剧烈撞击在山腰的岩石上,飞溅成漫天的飞雾,星星点点,丝丝缕缕,落在下方一方墨绿的潭水中。 张玄道运起灵力,对着瀑布大声说道:“银河飞下十万尺,漫山雨雾断云天。”不过,这漫天水流撞击的自然之声,震耳欲聋,如同千军万马齐奔,瞬间淹没了的张玄道的声音。 看见毫无反应,张玄道不禁有些郁闷正欲提高声音,突然山腰如白色绸绢的瀑布,裂开了一道小缝,张玄道不再犹豫,立刻飞起,闪入小缝之中,瀑布随即又恢复如初。 进入瀑布之后,发现这是在瀑布后的一个宽敞的山洞,身后的瀑布还在哗哗的奔流直下,洞中却非常干燥清凉,没有一丝的潮湿闷热。张玄道心想,之前我神识扫描竟然没有发现这瀑布后的山洞,显然,这水帘洞也是布下了干扰神识的禁制。 于是,又仔细扫视一番,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寻常之处。看着眼前的一名青衣道士正看着自己的,连忙递上三块灵石,说道:“在下想前往贵宗集市,购买一些物品。” 青衣道士听罢,神色有些缓和,说道:“沿右边第二个通道一直走,到头便是了。” 在青衣道士的目送下,张玄道沿着黑暗的通道,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不小的集市赫然呈现在眼前。 这绿云宗集市,论规模远比不上云罗宗集市,全部加起来也就二三十家店铺,不过与云罗宗集市不同的,绿云宗集市内允许修士摆摊买卖,因此,道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吆喝买卖、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 第六四章 空纹铃铛 张玄道首先还是将陆堂主交代的任务放在首位,径直走向一座颇具规模的二层木楼,只见门前的黑色招牌上,几个白色大字格外醒目:“鬼灵阁”。 刚进入店铺,顿感阴森异常,胸前的青龙辟邪宝玉也微微作鸣起来。张玄道连忙握住宝玉,注入平和灵力,使其渐渐平静下来。 张玄道握住宝玉的同时,警觉地扫视其周围。只见店内空间比较宽敞,不过却没几个人。只有三四个身着黑袍之人在看着柜台内的物品。 张玄道神识扫视开去,竟然几名黑袍客的长袍内竟然根本没有身体,只有空荡荡的一团黑色灵气。还有一名黑袍客的长袍竟然能够隔绝神识,根本探测不到长袍内是何物。 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况,张玄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想到此地乃是绿云宗宗门集市,这些黑袍客即便再凶恶也不会贸然出手。 一名白衣修士看到张玄道进店,面露诧异之色,迎了上来。微笑说道:“这位道友,不知有什么需要。” 张玄道也不想多废话,直接说道:“我想买一些冥陀砂。” 白衣修士听闻,眉毛一挑,笑笑说道:“呵呵,冥陀砂本店存量也很少,价格可不便宜。不知道友需要多少?” 张玄道根据陆堂主玉简中所写,缓缓取出一个紫色木瓶,说道:“我要一小瓶即可。” 白衣修士笑笑说道:“这么多需要灵石五百。” “什么?”张玄道一听不禁吓了一跳,因为根据陆堂主所给的玉简中所说,这一小瓶冥陀砂不过四五十,这里却开口就是五百灵石,翻了整整十倍。 张玄道不禁脸色微变,说道:“贵店的价格未免也太不公道了,做生意诚信为本,道友这样也不怕毁了贵店的名声!” 白衣修士一听,哈哈大笑:“道友所言不错,这一瓶冥陀砂卖五百灵石,的确贵了点。不过道友是第一次来本店?可能对本店的规矩还不太了解,本店在创店之初便规定,本店一切物品,卖给普通修士价格,要比卖给鬼修的价格翻番。” 张玄道一听,心想:“这时什么店啊,竟然有如此古怪的规定。不过即便是一半价格,也要二百五十块灵石,这也远高于陆堂主所说的五十灵石啊。”便笑笑说道:“贵店的规定的确与众不同,不过据在下了解这一小瓶冥陀砂,价格应在五十灵石左右。” 白衣修士一听,满脸惊奇,说道:“道友,想必是多年未出来走动了?这一小瓶冥陀砂的价格,即便在百年之前也不下一百灵石,道友所说的五十灵石的价格,在下实在不知从何得来?” 张玄道听罢,心想,如果价格真是如此,陆堂主给自己的一百灵石也只够买小半瓶的,自己还是再到其他店打听打听价格。 于是,张玄道便离开了鬼灵阁,在集市内转了起来,将整个绿云宗集市跑了个遍,发现冥陀砂的价格,的确是在二百至三百灵石左右,但是所有店铺无一例外,全都断货。 让张玄道更郁闷的是,跑遍整个集市也没有打听到能够探测空间节点的宝物。张玄道无奈,只好准备以后再到其他门派的集市看看。 张玄道无精打采地回到鬼灵阁门前,满脸不甘地准备购买那高价的冥陀砂。刚欲进楼,却被守候在门口的一名黑袍客给拦了下来。 张玄道扫视黑袍客,发现黑袍内只一团灰蒙蒙的黑色灵气,乃是一名炼气期八层的鬼修。鬼修张玄道也从来没有接触过鬼修,不禁有些紧张,但胸前的青龙辟邪宝玉也没有反应,张玄道也就放心不少。 只听黑袍客发出一声非常沙哑的声音,说道:“道友,可是需要冥陀砂?” 张玄道点头说道:“正是。” 黑袍客说道:“道友,借一步说话,这门口不太方便。”张玄道也没有多想,便和黑袍客来到一处人流较少的街角。 黑袍客接着说道:“道友想必也看出来了,在下乃是一名鬼修。在下愿意帮道友代购,按鬼灵阁古怪的规定,在下购买一瓶冥陀砂只需二百灵石,在下收取一百代购费,五百块灵石的高价,道友便可省下足足二百灵石。” 看张玄道有些动心的样子,鬼修接着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在下可没有多余的灵石,在下为避免在下买了后,道友不要了或者再讨价还价,在下需要道友提前支付在下二百灵石。” 张玄道一听,心中好笑,这鬼修看来把自己当成二傻子了,便说道:“我如果先支付道友灵石,道友跑了怎么办?而且一百灵石的代购费未免也太高了,我完全可以五十灵石去找其他鬼修。依在下只见,道友如果诚心想代购,不妨将代购费定为五十灵石,再给在下一件抵押之物,抵押这二百灵石比较妥当。” 鬼修一听,一声干笑,说道:“五十就五十,这个好说。抵押品嘛,这也是应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道友看看,我这把飞剑法器作为抵押如何。”说完,飞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飞剑。 张玄道摇摇头,说道:“道友这把飞剑,虽然华丽非凡,却只是一柄最低阶的法器,品质也不好,要论价值最多也就六七十灵石。用来抵押二百灵石还不够。” 鬼修无语,又掏出一枚红铜色的小铃铛,说道:“这铃铛也是一件低阶法器,一旦敲响,可慑人心魄,扰人心神。”说完,叮的一声,敲了一下。 张玄道一见到铃铛,心跳顿时加快了数倍,因为张玄道知道,这铃铛不是它物,正是自己苦苦找寻的探测空间类宝物——空纹铃铛。、 空波铃铛一旦敲响,便会向四周发出探测空间节点的空纹声波,一旦遇到空间节点,便会反射回来,因此持有铃铛之人,根据返回的空纹声波,便会得知空间节点所在。 而这鬼修显然不识货,把铃铛发出的空纹声波当成扰人心神的声波,张玄道不禁心中盘算如何将这铃铛交换过来。 不过表面却露出为难之色,说道:“这铃铛似乎威力不是很大啊,刚才那一声对在下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啊。” 鬼修一听,立刻说道:“道友误会了,那是在下怕误伤了道友,根本没有注入灵力,此铃铛威力一旦施展看来,这半个集市之人恐怕都会心绪不稳。” 张玄道犹豫了一番,说道:“好,这是两百灵石,道友的飞剑和铃铛暂且抵押在在下这里。我在鬼灵阁门口等道友,等道友买到冥陀砂之后,在下再支付五十灵石代购费。”说完,接过鬼修的飞剑和铃铛,并将两百灵石交给了黑袍鬼修。 鬼修和张玄道来到鬼灵阁门口,黑袍鬼修三步并两步就跨入了鬼灵阁,张玄道则在门口,默默等待。 等了一盏茶功夫,还不见鬼修出来。张玄道便进入阁楼中查看,却哪里还有那名鬼修的影子。 张玄道不禁露出焦急的神色,心中却是无比的狂喜,这探测空间类宝物可谓有价无市,自己掏出全部家当,出价五百灵石收购了几个月,也无人问津,如今花了不到二百灵石就换来一个,如何不叫人兴奋! 张玄道正欲离开,鬼灵阁内那名白衣修士又再次走了过来,看到张玄道满脸焦急的样子,摇摇头说道:“道友是不是上当了?” 张玄道一听,心念飞转,说道:“什么上当?没有啊。” 那名白衣修士呵呵一笑:“没有就好,利用本店的规矩,骗取修士灵石的鬼修实在不再少数,在下不过提醒道友一下。” 张玄道听罢也不想节外生枝,刚欲转身离开。又听见白衣修士,说道:“不知道友购买冥陀砂有何用?” 张玄道也没什么好隐瞒,随口答道:“用来绘制符箓而已。” 白衣修士却又说道:“道友可知冥陀砂的主要功用却不是制符?” 张玄道一听,不禁有些吃惊,转过身,说道:“不知还有何用?在下愿闻奇详。” 白衣修士也露出吃惊之色,说道:“你真的不知?” 张玄道一脸茫然,说道:“我也是奉命购买,真不知有何作用。” 白衣修士目露灵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张玄道一番,叹了口气,说道:“看了我真是搞错了。” 又看了一眼张玄道,接着说道:“本店专营各类鬼修需要的物品,想必道友也看出来了。之所以有如此古怪的规定,是因为数百年前本店创店之主便是一名鬼修。鬼修的生存远比人类修士要艰难。” “在下对鬼修一无所知,道友可否说的详细一点。”张玄道问道。 “好说,好说。首先,普通凡人中拥有灵根能修真者可谓万中无一,而修士死后,能否成为鬼修,也是根据修士生前修炼的功法,以及魂魄特质天时地利等等因素共同所决定的,但其中能成为鬼修的也是万中无一。因此,鬼修十分稀少。” “本店的创始人,感到鬼修生存不易,便专门开了这件经营鬼修物品的店铺。到如今本店已经传承了近千年,要说本店是岭南鬼修第一店一点也不为过。正因如此,光顾本店的都是各类鬼修,而人类修士基本不会光顾本店,要来也只有一种,便是鬼修借尸还魂的修士。” “借尸还魂的修士?”张玄道不禁有些意外。 “正是,鬼修由于没有实体,不少法器,鬼修根本无法驱使,这变造成同样修为的鬼修和人类修士,人类修士的能力要远胜鬼修。因此,千万年下来,鬼修奇才创制出了占有活人躯体的法术,但是鬼修是无法直接夺舍活人的,只有将活人迷魂或沉眠假死后,魂魄和躯体的结合稍稍松懈而又没有离开躯体时,才能夺舍成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后,鬼修灵体会受到躯体阳气的不断侵蚀,这便需要使用冥陀砂,压制躯体内的阳气,唤醒阴寒之气。道友刚来之时,开口便购买冥陀砂,故在下误认为道友也是借尸还魂的鬼修。这冥陀砂,如果道友真是制符需要,本店可以一百五十石的价格,售于道友,就当交个朋友。”白衣修士说完,取出一小瓶冥陀砂递给张玄道。 张玄道立刻取出一百五十灵石递给了白衣修士,购买了一小瓶冥陀砂。一番道谢后,得知白衣修士名叫张宝仪,乃是一名炼气期期十层的修士。张玄道暗记于心心,便离开了鬼灵阁。 张玄道又回到集市,购买一些丹药,制符用品后,便不再停留,大步离开了绿云宗集市。 第六五章 逃逸之阵 离开了绿云宗,张玄道眉头紧锁,心绪翻涌:“如果这陆长老用这冥陀砂来制符,倒也没什么,如果不是呢?那日在书房门口,青龙辟邪宝玉的嗡嗡作响,绝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快点将传送阵建好才是上策。” 一路上,张玄道急速飞驰,却并没有赶往达塔尔城外的庄园。而是直奔西南方向的而去。 因为张玄道知道,自己逃命的这传送阵一定要建在人迹罕至之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前往大宛国和南疆国西南方向的迷雾大沼泽,才是最佳的选择。 张玄道整整飞行了十多天,才穿越南疆国边境,来到了无边无际,瘴雾弥漫的西南迷雾大沼泽。 沼泽中,瘴气弥漫,无数毒虫异兽隐匿其中,张玄道也不敢再沼泽中穿行,只能漂浮在空中,通过空纹铃铛探测空间节点。 就这样探测了十多天天,发现了三四处空间节点,但大多不太稳定,且过于狭窄,并不适合建立传送阵。 又探测了两日,终于,在一处巨石之旁,张玄道发现了一个十分理想的空间节点,张玄道即刻动手,仅仅一日功夫,一个低阶的传送阵便完成了。 张玄道在传送阵安置上足够三个月使用的灵石,在传送阵布下一个颇为简易,却范围极广的隐匿阵法,并且取出一个翠绿木盒,挑出一些的黑色苔藓,在隐匿阵之中种下黑色苔藓。顿时,黑色苔藓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蔓延生长,不一会,方圆数里内竟然布满了黑色的苔藓,放眼望去,尽是漆黑一片,诡异异常。 就在张玄道思考,这黑色苔藓是不是会破坏沼泽的生态平衡之时,沼泽中突然弥漫起一种暗红色的瘴气,暗红瘴气似乎对张玄道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黑色苔藓一遇到瘴气,顿时停止了生长,并且开始枯萎萎缩,几个时辰后,竟然全部枯萎殆尽。 天色渐渐暗,这时沼泽中的瘴气,也渐渐淡去,又恢复成原先黄绿色迷瘴,张玄道又放下黑色苔藓,顿时又开始了蔓延生长起来,直到第二日破晓,暗红瘴气再次升起,黑色苔藓便又全部死去。 如此往复试了数次,张玄道一直在暗暗观察,数日后,终于掌握了暗红瘴气升起的时辰和规律,暗记于心。不再停留,拍上飞行符,赶往达塔尔城外的庄园。 来到庄园外,发现洪道兴已经一脸笑脸等候在了庄园门口。见到张玄道,一脸笑容,说道:“张执事,我可等得花儿都谢了啊。不知你可买到冥陀砂了?” 张玄道心中大概猜到对方要说的话,淡淡说道:“哎,买到是买到,只是想不到冥陀砂如此之贵,我还贴了很多灵石,才买了一瓶。” 洪道兴一听,脸上肌肉不禁跳了一下,说道:“哎呀,那南家老铺正好断货,我根本没有买到,不知师弟花多少钱买的。” 张玄道一听,露出痛心之色,说道:“这小小的一瓶花了堂主所发的一百灵石不说,我还贴了二百五十灵石,一共花了整整三百五十灵石,我这几年的老本全都贴了进去了。” 洪道兴一听,激动说道:“哎呀,师弟比我好多了,那黑店宰我,说我不是鬼修,跟我要五百灵石,我直接掉头就走了。” 刚说完,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说道:“师弟,我也不绕弯了,我想买下半瓶,免得受堂主责罚。” 张玄道取出一个小瓶,分出半瓶,递给洪道兴,说道:“这个好说,这半瓶就卖给师兄了。” 洪道兴见张玄道如此好说话,也不再废话,数出一百八十块灵石递给张玄道,感谢说道:“谢谢师弟了。” “哎,堂主是真不知道冥陀砂的价格,还是故意考验我们呢?”洪道兴叹息一声,和张玄道一起步入庄园。 两人回到符箓堂,只见陆长老还是对着那副古画凝视发呆。两人将两个半瓶冥陀砂交给陆堂主,并将冥陀砂价格的情况告知陆堂主,陆堂主一听,不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两位执事辛苦了,老夫就是考验两位的能力的,果然不辜负老夫所望,这是二百灵石,作为你们的奖励,拿去平分。” 洪道兴一算,平白赚了二十块灵石,自然欢喜非凡,跑到集市购买药品去了。 张玄道一算帐,自己一块灵石没掏,反而得到一个探测空间节点的宝物空纹铃铛,心中当然也是非常高兴。 虽然陆堂主的反应似乎能自圆其说,张玄道心中还是有隐隐的疑虑无法消除,但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停留了一会后,决定先去探测地宫中的空间节点。 张玄道手持空纹铃铛,回到石室中,首先从石室出发,开始探测空间节点。 不过张玄道的石室中虽然有一个空间节点,但过于狭窄,仅仅数寸来宽,即便建成传送阵,人也无法传送出去,张玄道只好作罢。 又来到地宫中,继续探测,希望能找到其他的空间节点。几天下来,虽然探测到的了个颇为稳定,状况良好的空间节点,但全都已经被宗门内利用。 见此情况,张玄道不禁眉头大皱,心想:很显然,万法宗内也有探测空间节点的宝物,才会将地宫内诸多空间节点完全利用起来。如果这样,自己即便能够找到一个很好的空间节点,也无法避免此空间节点不被万法宗探测到,这样一来,反而会暴露自己的企图。 张玄道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只好又回到石室中,准备从长计议。 突然,张玄道脑中一个念头一闪,一拍脑袋。便开始动手搭建其传送阵来,由于此空间节点较小,不到半日,张玄道便完成了这个传送阵,但很显然由于空间节点狭窄,传送阵内的空间通道忽闪忽闪,并不是完整。 见传送阵布置完毕,张玄道随即趴在在地上,只见张玄道浑身肌肉开始绷紧拉伸,整个脑袋也开始向两边伸展,不一会,已变成的标准的塌鼻大扁脸,身体肌肉也开始向两边延伸,一盏茶功夫后,张玄道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一张正条烧饼的,贴在地面。 只见,长条烧饼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走上传送阵,对准了狭窄的空间通道。传送阵一番闪烁后,张玄道已经置身之前在迷雾大沼泽中所见的传送阵。 张玄道连忙检查自己身体,发现好无损,不禁哈哈大笑,再次启动传送阵,又回到了地宫的石室之内。 传送阵建立了,张玄道心情大好,传送阵实在石室的一角,在一座莲台的后方,隔绝神识的莲台正好完全挡住了传送阵,张玄道不想越盖弥章,便也没有再做其他掩饰。 逃逸之阵建立完毕,张玄道也无后顾之忧。便来到符箓堂,再次一探陆堂主的虚实,刚入符箓堂,张玄道的青龙辟邪宝玉再次清鸣起来。 张玄道一咬牙,来到陆羽纶的书房处,只见陆羽纶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静修,缓缓说道:“张执事前来,可有要事?” 张玄道连忙说道:“弟子对这二阶鬼手地缚符的绘制有些不明白,特来请教陆前辈。” 陆羽纶听罢,淡淡说道:“今日老夫有些不便,张执事请回。” 听陆羽纶如此说,张玄道无奈,只好掉头离开。 刚出传送阵,却见到周国远一脸疲倦地赶来。 张玄道见其面容憔悴,灵息微弱,便问道:“周师弟,为何看来如此憔悴?” 周国远一听,瞪大眼说道:“憔悴?我憔悴吗?”想了一下,又说道:“估计是这两天修炼堂主交给的《神衍法决》过于劳累了。” “神衍法决?”张玄道疑惑的问道。 “是啊,你和洪师兄都外出了,所以不知道,这是最近堂主刚教给我们几人的新功法,有提升神识的功效,我们练了刚刚数日,神识便有了明显的壮大。” 说着,递给张玄道一本颇为崭新的书籍,又说道:“我这本是刚摘抄的一小部份,还有的等我修炼到第三层,陆堂主才会交给我们。” 张玄道心中疑惑,接过《神衍法决》翻看了起来。张玄道早已专研分析过上千本低阶功法,对低阶功法已经有了非常透彻的领悟,一看这《神衍法决》中内容,不禁心中一惊。 这《神衍法决》中所载是一种十分奇特的修炼方式,完全不同于以前自己对神识修炼的认知,但一时半会也看不出具体奇特在何处。便对周国远说道:“周师弟,这本书可否借我一看,我想好好研究一番。” 周国远一听,哈哈笑道:“我早已熟记于心,这本书便赠与师兄了。” 两人有寒暄了几句,张玄道独自回到了石室。 张玄道回到石室,便开始静下心来,对这《神衍法决》潜心研究起来。 经过多日的研究和亲身试验后,张玄道终于弄清楚,这本功法,很可能是利用魂魄之力修炼神识的一种功法,虽然对神识有很强的增长,但是对三魂七魄却是大大的削弱。 魂魄之力,是鬼修存在的根本,而活人自身是感觉不到的,只有通过特定的法术或者器具才能感应出来。 但活人的魂魄之力一旦减弱,容易被恶鬼凶灵侵入不说,而且对自身的元神寿元等等都有一定的影响。难怪周国远才修炼几日,便看起来如此虚弱憔悴。因此张玄道可以基本确定,这本所谓的《神衍法决》,根本就不是人类修士的功法,而是一套鬼修的功法。 张玄道弄清楚后,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第六六章 灵矿之争 张玄道为证明心中猜想,便再次来到符箓堂,但是陆羽纶却已经闭门修炼,而且在书房四周早已布满禁制,隔绝神识,外人丝毫不能探知其中的一切。 张玄道想了一会,也没有离开,便和前来讨要《神衍法决》的洪道兴在符箓堂其他房间,打坐修炼,坐等陆羽纶出关。 七日过后,陆羽纶书房传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两人连忙前去查探,却发现禁制已经撤销,陆羽纶一脸悠闲的坐于书房之中,抚琴吟诗,好不高雅。 张玄道不经意瞄见书房中那副古画,只见古画还是高雅如初,古色依然,不过让张玄道心中狂跳不已的是,画中那位枫亭中举杯抚琴的高士,却不见了踪影。再看看抚琴吟诗的陆羽纶,背影中竟然有几分画中之人的气质。 张玄道连忙神识扫视陆羽纶,原本筑基后期修为的陆羽纶,短短数日,修为竟然突飞至凝脉期,张玄道不禁心中骇然。 洪道兴却满脸喜色,说道:“恭喜陆堂主闭关凝脉成功,修为大进,弟子特来道喜了。” 张玄道也连忙作揖道喜,心中却暗暗有些担忧。 陆堂主淡淡一笑,说道:“老夫此次以符悟道,凝脉成功,两位带来的冥陀砂,可谓功不可没,这《神衍法决》可大增修士神识,便赠与你俩修炼。”说完手中飞出两物,两人接住一看,却是两枚玉简。 洪道兴一番千恩万谢后,离开了符箓堂,张玄道原本有心刺探,但见到对方修为如此之高,不禁感觉自身难保,谢过之后,也默默离开了。 张玄道回到石室后,也没有修炼陆羽纶所赠的功法,而是坚定信心,继续潜心修炼《五行凝元决》。 与此同时,万法宗地宫的密室内。 马副宗主,执法堂主,灵石堂主四人正面色凝重,正襟危坐。 不一会,密室内,一团黑雾由淡变浓,一个人影从黑雾中走了出来,正是早已宣布闭关修炼的万法宗宗主明正道。 几人见到明宗主,立刻面露吃惊之色,起身说道:“恭喜明宗主金丹大成。” 明宗主摆了一下手,缓缓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大家都是同门长老,不必如此客气,以兄弟称呼便可。不知三位召我出关,可是什么紧急之事?” 三人闻言叹了一口气,马副宗主也递上一块玉牒,说道:“这是南藩国血奴教特使前日送来的宗门通牒,说本宗所开采的灵矿,乃是归血奴教所有。喝令本宗立刻停止开采灵矿,并永不踏足地下矿脉。请大哥过目。” 明宗主结果通牒,扫视了一番,不禁脸色微变,咬牙说道:“想不到本宗和血奴教近百年相安无事,这黄石老怪刚坐上血奴教客卿长老,就如此嚣张,真是欺人太甚!” 众人知道,宗主口中的这黄石老怪,正是前些年宗主准备拉拢过来坐镇宗门的结丹中期的客卿长老,但由于黄石老怪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求灵矿六层的收入都归他所有,而没能谈拢,最终不欢而散。而黄石老怪最终也改投入南藩国的血奴教。 见明宗主如此之说,执法堂主也面色阴沉说道:“大哥,探子传来讯息。有个更坏的消息,听说得到血奴教作为聘礼献上的镇教血宝之一地龙血凝,那黄石老怪竟然不负众望,一举突破到结丹后期。” 听到“结丹后期”,明宗主不禁面色大变,沉吟一番说道:“这样说来,血奴教便有三位结丹后期的长老坐镇,而本宗修为最高的管长老也不过结丹中期修为,而且行踪飘忽不定,根本联系不上,其余结丹初期的韩长老,聂长老都不在宗门内。这样看来,此事我们也只有忍气吞声了,三位结丹后期的修士绝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 原本大家也就猜到结果会是如此,但听到宗主也这么说,不禁还是叹了一口气。执法堂主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这灵矿乃是我宗门的立宗之本,如果放弃整条灵矿,万法宗内必将人心溃散,我们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心血全部要付之东流啊。” 马副宗主也说道:“这黄石老怪心胸狭隘,绝不会善罢甘休,此举是想断我立宗之本,若我等献出灵矿,血奴教必将实力大涨,不出数年,必将吞并本宗。” 周堂主也点点头说道:“献出灵矿,的确无异于饮鸩止渴。” 明宗主一听,说道:“我也明白,这不过是立刻死或慢慢死的区别而已,但考虑的大家的安全,我才如此说。但现在听三位的意思是放手一搏了?结丹后期的修士,你们可能抵挡?” 周堂主笑笑说道:“大哥,想本宗灵矿的心思的,可不止是血奴教,大宛国内的荒火教也早已觊觎多时。荒火教也有三位结丹后期的长老坐镇,我们何不以三层的灵矿作为礼物,求救于大宛荒火教。” 明宗主一听,说道:“这点我也想过,但我们能如此,血奴教何尝不能以三层的灵矿求其合攻本教呢。” 周堂主听罢,说道:“这点可以请放心,大宛荒火教绝不可能和血奴教合作。其原因有三:其一,荒火教一向自诩为名门正派,一心想加入天罗正道盟,绝不会和血奴教此等邪教扯上关系,至少绝不会明目张胆地一起来合攻本教。 其二,本宗一向处事低调,偏安于大宛国西南方,不会动摇到荒火教在大宛国修真界的统治地位,而如果让血奴教灭了本宗,血奴教必将实力大涨,到时就有了和荒火教一争高下的实力,这是目前实力最大的荒火教最不愿看到的,最想安于现状的却正是荒火教。 其三,本宗虽然弟子鱼龙混杂,但知道地宫秘密也只有我们四人,一旦传送入口封闭,机关开启。要想进入本宗地宫,便只有通过入宫地道,而地道内机关重重,炼气期的修士绝难活命,而且就算其进入地宫,地宫中万法大阵一旦启动,千变万化,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不是结丹期的修士也绝难活着出去。” “此外,据我所知,血奴教在南藩国坐得也不是十分稳当,南藩国南方的南疆白水寨和其也是十分交恶,白水寨虽不是正宗修真门派,但却是南疆十八寨中实力最大的,其巫蛊之术更是不容小视。我们也可献上一份厚礼,达成攻守同盟,让其骚扰血奴教后方,血奴教三大镇教之宝均不可随意移动,有其骚扰,血奴教有后顾之忧,又岂敢全力侵入本宗?” 明宗主一听,略一沉吟,说道:“周堂主所说的确有理,事不宜迟。前往荒火教游说一事便由大师兄去办。马副宗主即刻领取五万灵石,前往南疆白水寨,邀其作为后援,一旦接到本宗消息,便骚扰血奴教总舵。我即可出关,坐镇万法地宫,刘堂主就负责调集宗门精英,和我死守万法地宫,准备背水一战。” 听明宗主如此一说,四人顿时信心倍争,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之事,便各施其职去了。 不过密室中所谈的这一切,万法宗弟子并不知晓,一切还是如旧,修炼的修炼,做买卖的做买卖,没事找事的没事找事。 这一日,张玄道刚修炼完毕,突然,宗门玉符再次响起,原来是掌门召集。 来到大厅,只见此次召集竟然一个人一个的登记,直到全部三百七十一名弟子全部到齐之后,大会才开始。 明掌门还是老把戏,一阵黑烟过后,出现在台上,诸人扫视过去,根本看不出明掌门修为,马副掌门立刻带领众人高呼:“恭喜明掌门凝结金丹成功,万法宗千秋万代,仙福永享。” 明掌门示意众人安静,微笑说道:“谢谢大家,不过本掌门今日前来,并不是为自己祝贺。而是要通报一个很严重的消息。” 见众人安静了下来,接着说道:“南藩国血奴教不知大家听过没有,最近血奴教特使前来本宗,通知本宗所开采的灵矿乃是血奴教所有,喝令本宗立刻停止开采灵矿,并立誓永不踏足地下矿脉。” 众弟子都知道灵矿乃是宗门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一听此言,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血奴教完全是放屁!灵矿我们都已经开采了几十年了!” “就是,这帮孙子也欺人太甚了,我们决不能答应!” “明宗主千万不要答应啊!” 明宗主点点头,说道:“血奴教如此非分的要求,本宗主自会断然拒绝,但恐怕血奴教绝不会散罢甘休。。。” 明宗主还没说完,台下几个年轻修士顿时大叫起来。 “血奴教算他妈什么东西!老子干不死他们。” “血奴教找死,我们不如直接去灭了他们!” “杀特使,我捐一个月的灵石;抢灵矿,我捐一年的灵石;灭血奴,我捐一条命。” 见台下不少愤愤慷慨激昂,叫嚷着要和血奴教拼命,刘万刀一声冷笑,说道:“不知你们这些叫嚷之人,说话之前有没有经过大脑。这血奴教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却是有三名结丹后期的长老坐镇,你们觉得你们有几条命够拼的?如果觉得自己够分量,立刻可以报名敢死队,本宗主自会安排你们去会会血奴教长老,怎么样?” 一听到结丹后期几个字,那些叫嚷最凶之人,顿时如吃了鳖一般,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缩头缩脑躲在了一旁。 见没有的这些嘈杂之声,明宗主接着说道:“本宗主要通知各位的是,本宗虽然实力不如血奴教,但本宗立宗近百年,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值此多事之秋,希望大家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不少人漂亮话立刻说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明宗主接着又说道:“本宗地宫易守难攻,血奴教也不敢轻易来犯。因此,为防止奸细混入,从今日起,本地宫一切传送阵关闭,各分堂也暂且搬回地宫,一切出入地宫之人均需要经过本宗主亲自批准。” 见到宗主语气如此坚决,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明宗主又颁布了一切其他戒严的条律后,石门缓缓打开,众弟子纷纷散去。 第六七章 一箭二鸟 散会之后,张玄道心中却对明宗主龟缩地宫,等着被人一锅端的策略,感到大大不妥。但身为小兵的张玄道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只好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再莲台之下,隐藏得颇为隐蔽的传送阵,张玄道心中不禁稍安,开始打坐修行。 就这样过了十余日,一切风平浪静。但张玄道却一直有些无名的烦躁,一直无法静下心来。 这一日,就在张玄道心烦意乱,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溜出地宫时,突然,石室门口禁制处传来一声斯响。 不一会,禁制竟然被人从外面强行破开,张玄道望去,原来是当日张玄道想学,却被其奚落了一番的高个子修士。 高个子一进石室,见到张玄道,哈哈大笑:“我以为是什么高人呢,原来是小师弟,如今地宫封闭,石室颇为紧张,身为修炼堂执事的师兄特来指点小师弟修炼来了,哈哈哈。。。” 见高个子修士目中无人,破除自己的石室禁制,还如此大言不惭,张玄道心中自然很是不快。但表面还是微笑说道:“多谢师兄入室相助,日后修行还望师兄多多指点。” 两人正说着,门口又走进来一名修士,此人宽衣大袍,穿得花花绿绿,颇为奔放。进入石室,瞄了一眼两人,也不打招呼,直接走向一座莲台,盘膝修炼起来。而一只类似花老鼠一般的小兽,却在其宽衣大袍之间穿来跑去,好不快活。 张玄道神识扫去,发现此人竟然是一名炼气期十层的一名修士。高个修士见到此人来到,也自言自语说道:“如今无礼之人真是多啊。” 说完,径直走向门口,布置了一个颇为牢固的禁制,封死了石室的入口。便转身来到花袍修士的对面坐下,也闭目打座起来。 花袍修士睁眼看了一眼高个修士,没有任何表情,又缓缓闭上双眼。而高个修士也闭目打坐,不看对方一眼。 张玄道却看着小兽,对其颇有兴趣,只见小兽短嘴短脸,秃头秃耳,爪小腿细,身长尾大,浑身容貌黄白相间,油亮程光。 小兽不时在花袍修士的衣袖间穿来穿去,不过一双小眼,却异常的警觉,不时望对面打坐的高个修士,有时还露出惊恐之色。 张玄道见此,脑中不禁想起,此兽名叫惊心兽,乃是一阶灵兽中非常稀罕之物,对周围的凶煞之气有异常的感知能力,往往能使其主人预知危险地来临。 张玄道也一时也无心修炼,便有心试试这小兽的奇异之处。张玄道手握骨剑,运足灵力,心中将花袍修士假想成自己的仇人,准备随时冲过去给其一剑。 只见刚才还活泼异常,不时看着高个修士的小兽,顿时警觉地朝张玄道方向看来,同样露出了惊恐表情。 张玄道见状,心中一惊,想到:这惊心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么看来,这高个修士莫非想对着花袍修士出手,不然这惊心兽如此惊恐地老盯着他干嘛? 不过,就这样僵持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什么也没发生。 高个修士还是在闭目打坐。而花袍修士也是表情淡定,一脸平静地闭目修行。石室内一切都很安详平静。 倒是这小兽越来越上串下跳,越来越惊恐不安。而一旁的张玄道也看着不安地小兽,等得手心也握出了汗。 有过了大约一炷香功夫,小兽却突然不那么不安了,逐渐安静下来,最后竟然缩到袖中酣然入睡了。 张玄道明白,小兽肯定不是因为累了,只会是高个修士对花袍客的杀意消失了。 高个修士如此强烈的杀气,不会平白无故地就消失了。很可能两人在通过灵音传密交谈,通过交谈,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高个修士的杀意才会消失。 看着高个修士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张玄道更加肯定了自己想法,便双耳注入灵力,利用自己独创的窃听之术,不断变换接收灵音的振动规律,来尝试听取两人的谈话。 试了一会才发现,高个修士灵音传密的手法颇为独特,不断变换传音的方式,张玄道试了一盏茶功法,也只勉强听到两人一些断断续续的内容。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放心好了。。。那我负责出其不意。。。。” 另一人说道:“。。就这么说定。。。答话。。乘其不备出手。。。平分。。。骨剑归我。。。” 张玄道虽然没有听得全部谈话,但从最后“骨剑归我”四个字,立刻判断出这两人竟然想对自己下毒手。 难道两人竟敢残害同门?就不怕被宗门追杀?转念又一想,只要这两人随便给自己扣一个奸细什么的帽子,值此宗门关键时刻,总不会为自己一个炼气期六层的修士,而穷追深究,看来这高个修士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不错。 张玄道想好一切后,还是不动声色远远地闭目打坐,实际却是暗暗运起轻身术,并同时偷偷给自己拍上了一张二阶的迅雷符增加自己的速度。 果然,过了没一会,高个修士睁开双目。一脸微笑,朝张玄道走来,同时嘴中说道:“不知师弟修炼可有什么疑难之处,师兄正好闲来无事,可以指点指点。” 高个修士走到张玄道身前,密切注视着张玄道,准备等张玄道刚说话,就给其致命一击。张玄道却没有回答,直接一抬手放出四张四阶天师神雷符,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四道劈向高个修士。 按道理说,四张天师神雷符的威力之巨大,连筑基期的修士要想抵挡都颇为吃力,而高个修士不过炼气期九层修为,遇到如此猛击应该必死无疑。 但是就在四道紫色闪电就要接触高个修士的一瞬间,高个修士怀中突然冒出数道金黄色闪电,形成一道金色的电弧巨网,将四道威力巨大的天师神雷死死挡在了电弧网之外。 一个炼气期六层的修士竟然能放出四张天师神雷符,而一个炼气期九层的修士竟然能用不知名的金色电弧将四道天师神雷完全挡下,连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花袍客也不禁瞪大双眼直直盯着这边。 然而张玄道的攻击却并没有结束,四张天师神雷符只是个开始。就在四张符箓放出将高个修士四面八方死死锁住,让其无法闪避的同时,张玄道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一个飞跃,骨剑划过一道阴森的骨色寒光,向高个修士扫去。 高个修士似乎也知道骨剑的厉害,但由于四面都被天师神雷封死,根本避无可避,眼看骨剑飞速扫向自己,高个修士千钧一发之际,大喝一声,怀中飞出一块似乎是竹简一样的东西迎向骨剑,竹简表面五色的光华闪闪,四周金色电弧波动,原来挡下四道天师神雷的竟是这毫不起眼的竹简。 竹简一飞出,顿时放出巨大的金色电弧,迎向骨剑。 而这时,张玄道手中的骨剑却突然微鸣发颤,骨青色光华闪耀整个剑身,瞬间自动加速,竟然拖着张玄道向竹简飞去。 于此同时,张玄道顿时感到浑身精血如山洪爆发一般,猛然涌向骨剑。 见此异变,张玄道不敢托大,急忙用灰雾护主心脉,也不敢再握住骨剑,一松手,骨剑一声低鸣,竟然呼啸着自己向竹简飞驰而去。 而张玄道在骨剑脱手的同时,当日得骨剑时遇到的情形又再次发生,绝望、悲伤、愤怒、哀怨、痛苦等等无数负面的情绪再次又涌上心头,而且远比当日要强烈数十倍不止,张玄道急忙后退数步,取出一片无忧之花含入口中,同时默念静心决,抵抗这些无比绝望的情绪。 骨剑接触竹简的同时,竹简一声悲鸣,顿时电弧尽消,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裂成数块。 而竹简后的高个修士,在骨剑还未接触身体时,便露出一脸极其痛苦的表情,体内的精血竟然从浑身无数毛孔喷散而出,只在一瞬间,精血全部喷射耗尽,化作一团腥臭的肉泥。 就连在高个修士后方数丈的花袍修士,也在骨剑飞出的瞬间,狂喷数口精血,浑身毛孔喷出大量精血,满脸痛苦惊恐地倒地毙命了。 在斩碎竹简后,骨剑立刻又恢复了原状,斜斜插在了一旁的地上。 张玄道见到骨剑大显神威,也是颇为疑惑,等到驱散了一切负面的情绪后,连忙走过去捡起骨剑,仔细查验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先前无比恐怖的骨剑又恢复如初。 张玄道又走过去捡起掉落地上的竹简,查看后,发现竹简是用一种不知名的竹子制成,既不是法宝也不是法器,而上面五色的光华和金色的电弧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张玄道将破碎的竹简又重新拼接起来,发现上面原来竟然是用古梵文刻写的一句真言:“俺~钵~喇~摩~宁~陀~凝~娑~婆~诃”。 张玄道对古梵文也不是十分熟悉,具体此真言是何作用,张玄道也不是很了解,而且神识扫视竹简后,发现竹简已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神奇之处,只好暂时将竹简收入储物袋中,待日后重返法王寺,请教寺中长老。 张玄道凝神看了一下已经惨死的高个修士尸体,冷哼了一声,直接一道火球符,高个修士尸体顿时被烈火包围。 又来到精血耗尽,死状惨白的花袍修士身旁,只见二阶灵兽惊心兽趴在花袍客身旁,也已经精血耗尽而死。 张玄道瞄了一眼两人腰间的宗门玉佩,不禁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考虑一会,张玄道叹了一口气,又拍出一道天师神雷符,一道紫色神雷啪的一声狠狠击在高个修士的熊熊燃烧的尸体上,高个修士的尸体顿时化为一团焦炭。 张玄道又来到花袍客尸体旁边,储物袋中取出数枚混黑铁金钱镖,扑扑扑,打入花袍客苍白的尸体。 第六八章 血祭之法 就在一切刚布置妥当,张玄道刚欲离开,轰隆一声,石室的大门禁制再次被人强行破开。 修炼堂堂主马明远和执法堂堂主刘万刀,以及数名执法堂执事,一脸阴沉的走进了石室。 马堂主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看一旁身上拍着二阶土甲符的张玄道,厉声问道:“这两人可是你杀的?” 刘万刀则默不作声走到两句尸体旁边,蹲下身检查起尸体来,顺便将两人的储物袋也捞入手中。 而张玄道听到马明远这么问,立刻装成一脸惊恐地说不话来,断断续续说道:“不,不,不是我。。他们自己。。” 马明远还想再说些什么,刘万刀站起身哈哈一笑说道:“这元洪是你修炼堂副堂主,乃是炼气期九层修为,而这花袍客更是炼气期十层的修为,这两人同时被一炼气期六层的修士所杀,马堂主果然是明察秋毫。” 马明远不过炼气期九层修为,被凝脉期的刘万刀嘲弄,表面也不敢动怒,只好说道:“刘堂主认为他们是怎么死的?” 刘万刀微微笑道:“这答案不是很明显吗,这两人很显然是争斗实力不相上下,最终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刘万刀此话一出,马明远和其他执事不禁瞪大了眼睛。 刘万刀接着说道:“这元洪心狠手辣,我早就注意他了,之前多次低阶修士莫名其妙死亡我怀疑都与他有关,只是苦于一直抓不到证据而已。想不到这次,他碰到了硬点子,想暗算别人,却死于这花袍修士之手。“ “刘堂主此话怎讲?”马明远皱眉问道。 “大家请看这里。”刘万刀说完指向地面被神雷符劈过的地面,说道:“万法地宫遍布上古禁制,一般攻击绝没有任何效果。而这地面的焦灼痕迹,说明此处至少被四阶的天师神雷符劈过数次以上。” 众人目光看去,原本坚固异常的地宫青石地面,果然有焦枯的痕迹。如此明显的痕迹绝不是普通的火球符或者雷电符就能造成的。 刘万刀接着说道:“元洪事先肯定没有料到,这花袍客如此富有,竟然能同时放出四张天师神雷符攻击自己。措手不及之下,定然被其重创。而这花袍客偷袭得手后,丝毫没有放松,直接放出第五张神雷符,直接灭了身受重伤的元洪。” 刘万刀说完,看向一旁的张玄道,说道:“张执事,不知本堂主推断的可有误?” 张玄道连忙说道:“刘堂主明察秋毫,所言丝毫不差。” 刘万刀哈哈大笑,又走向花袍客的尸体,取出花袍客体内的数枚混黑铁金钱镖,观察了一会说道:“想不到这元洪也有杀手锏,这看似不起眼的金钱镖,竟然有吸干人精血的特效,这花袍客临死估计也没有想到,这连法器都算不上的金钱镖,竟然如此的歹毒。” 马明远走上前去,拿起一枚金钱镖,查看了一番,眉头微皱,抓起金钱镖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划,顿时精血逆流,半个身体的精血猛然向金钱镖涌去,而金钱镖一接触鲜血,顿时发红发光,放出夺目的血光,诡异异常。 马明远不禁脸色大变,慌忙扔掉金钱镖,连退数步,默念法决,恢复翻涌的气血。 刘万刀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捡起扔掉的金钱镖,轻轻拍了拍马明远的肩头,一道清凉的灵力注入马明远的体内,马明远脸色稍稍缓和,咽了口口水说道:“刘堂主说言极是,本堂主完全同意。元洪残害同门,死有余辜,修炼堂副堂主一职由执事吕向代替即可。” 刘万刀听完,将元洪的储物袋扔给马明远,哈哈笑道:“叛徒元洪的储物袋还是由马堂主保管比较妥当。”说完,一甩手,将元洪的储物袋扔给的马明远。 马明远此次跟随刘万刀前来,表面是关心副堂主,其实是想来分一杯羹。 此刻,刘万刀将元洪的储物袋原封不动地交给了自己,无疑是给了自己很大一个面子,马明远如何不知,谢过之后,匆匆带领修炼堂诸人离开了石室。 刘万刀又弯下腰捡起了死去的惊心兽尸体收入储物袋中,不过在众人不注意中,却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一切处置妥当后,刘万刀转身看向张玄道,说道:“张执事受惊不小。不过没关系,等会到我执法堂来喝一杯玉露灵酒,给你压压惊。” 张玄道还想推迟,却被刘万刀大步走上前,一把搂过,半推半就出了石室,向执法堂走去。 被刘万刀这一搂,张玄道却惊出一身的冷汗。 因为深谙武学的张玄道发现,刘万刀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搂,竟然暗暗用上了江湖中擒拿锁身的绝学锁骨鹰勾手,并且还结合了不知名的修真法门,偷偷罩住了自己的几处灵穴要脉,刘万刀只要随时一发功,便可立刻牢牢制住自己。 这锁骨鹰勾手虽然是擒拿功的上乘武功,但张玄道一身武学深得无名剑客真传,已达极致,要想脱身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张玄道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方法逃脱锁骨鹰勾手。 而刘万刀对自己灵穴要脉的封锁,张玄道也有应对之策,以如今张玄道的身体,别说移动自己的穴位脉象,就是把鼻子移动到后脑勺也不是什么难事。 加之之前了解到刘万刀表面看来虽然大大咧咧,其实是颇为耐心和细心的一个人,对方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对自己动手可能性不是太大。 想到此处,张玄道也并不急于挣脱束缚,索性装作浑然不知,若无其事地和刘万刀一路谈笑。 但暗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动起手来,挣脱刘万刀的锁骨鹰勾手后,立刻喷上鲜血放出一把混黑铁的铁砂。 这混黑铁砂是张玄道在当日在孤雁城吓退红枫老道后,潜心研究,创制出来的更加唬人的宝物。 铁砂细如发尖,一把铁砂喷上鲜血撒出,顿时可化作漫天血光,如雾如霾,细小绵绵,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让人防不慎防。 唯一遗憾的是,威力却远远比不上金钱飞镖,一般低阶防御性法器,均可轻易抵挡。但是,若是被其一旦侵入双目,也是非死即瞎。 在漫天铁砂拖延众人之际,自己便可利用骨剑强行破坏地宫禁制,上古禁制一旦遭到破坏,地宫内必然灵力的波动乱串,混乱不堪,甚至整个地宫都可能坍塌,而自己则可乘机逃命。 刘万刀搂住张玄道,见张玄道也毫无察觉,哈哈一笑说道:“张道友神通果然了得,竟然同时击杀两名炼气后期修士。” 张玄道一听,一脸诧异,说道:“刘堂主此话从何说起?我怎么可能杀了他俩?” 刘万刀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那就请你解释一下,花袍客的那只灵兽为何并未身中金钱镖,却也精血耗尽而死。” 张玄道一听,心中不禁一松,放心不少,心想,这刘万刀果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此说来不过是想诳我。就凭一直灵兽的死就想赖到我身上,说道哪也不会有人相信。 思索了一会,说道:“当时记得花袍客倒地之时,那小兽也趴在他旁边,悲鸣不已,好像当时并没有死去,后来怎么死去,我也没有注意。” 张玄道还没有说完,刘万刀身旁一名执法堂执事立刻说道:“这个我知道,这花袍客定是当年收服那惊心兽之时,使用了血祭之法。血祭后的灵兽,只要主人一旦身亡,被血祭的灵兽也会立刻精血耗尽毙命。不少修士在降服灵兽时,怕其叛变,都使用此法。” 而另一名执事并没有听过所谓“血祭之法”,立刻问道:“血祭之法?那为何你那只石岩龟不使用此法?” 之前那名修士,笑笑说道:“血祭之法虽然可以让灵兽不敢叛主,但被血祭之物,却时时要消耗主人的精血。我那只石岩龟乃是二阶的妖兽,我要使用血祭之法,以我才炼气期七层的修为,不需几年,我的精血都要被其耗尽。” 看另一名众人听得入神,这名修士立刻趁热打铁说道:“在下这里正好有一本早年从紫蓬山集市收来的介绍如何血祭妖兽的书籍,如今只售两块灵石,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说着,掏出了一本有些破旧的古书,只见上书四个天罗古字:“血祭符印录”。 众人一见不是古玉简,而是古书,不少人不禁面露疑色。 见众人都有些犹豫,这名修士连忙说道:“别看这本典籍是纸张记载,但绝对是古修士真迹,而且通俗易懂,相信各位看过绝对不会后悔。刘堂主在此可以作证,在下现在承诺,如果谁能证明有假,可随时找我来退换。” 众人见这名执事为了两块灵石的书籍,竟然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反而更加不敢买了。 见众人丝毫没有想买的意愿,这名执事摇摇头,叹了口气,准备将古书收起。 “好,在下相信道友,这本书我买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看去,正是被刘万刀堂主请去“喝茶”的符箓堂执事张玄道。 这名修士听罢,立刻喜笑颜开,说道:“道友果然好眼力!这本书归你了。”说着,接过张玄道手里的灵石,将古书递给了张玄道。 这几人的问答买卖,无形之中却完全代替张玄道回答了刘万刀的疑问。 刘万刀对豢养灵兽也不是十分了解,一时也有些把握不准,看着众人都瞪大双眼,等自己的下文,便一声干咳,说道:“想不到豢养灵兽也有如此大的学问,老夫倒是看走眼了。” 说着,松开了锁死张玄道的手臂,拍拍张玄道的肩膀,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再请张执事喝茶。” 张玄道刚欲说话答谢,地宫前方突然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地宫都抖动了起来,一股巨大的灵压从前方涌来,不少修为低下之人,顿时被压得口吐鲜血,连退数步。 于此同时,诸人的宗门腰牌剧烈颤动起来,变成鲜血般地红色,众人知道,这是万法宗掌门和长老发出最高级别的召集令。 刘万刀见状,脸色大变,对身后诸人说道:“执法堂的执事,炼气期八层以上的都跟我来,其余人解散。”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巨响发出的方向奔去。 执法堂的不少修为较低执事见状,犹豫了一会也全都跟了上去,只留下张玄道一人在原地发呆。 第六九章 地龙三宝 就在刘万刀离开没多久,整个地宫的墙壁、地面开始吱吱呀呀的移动起来,张玄道没有一丝犹豫,连拍数十张疾风符,闪身进入了通向自己石室的通道。 刚进入通道不久,地宫中的厚重的石门,轰隆轰隆统统关闭了。同时,通道石壁开始移动起来,张玄道不敢怠慢,连忙拍上神行符,运起轻身术朝自己的石室疾奔而去。 一路上,石通道墙壁拼合移动,通道一分二,二合一,不到一炷香功夫,整个地宫的通道变成如同蜘蛛网一般,形成了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地下迷宫。 张玄道逃回石室,施放禁制封好石室,连忙试了一下传送阵,还好,完整无缺,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石室外的震动和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但心中却心安了不少。 正在这时,宗门玉符再次微微震动起来,不过上面却没有出现任何字迹,张玄道将神识注入其中,一个讯息映入脑中。 “各位万法宗弟子,血奴教已经侵入本宗地宫,宗主已经开启地宫万法大阵,请诸位不要随意走动,避免触发地宫机关禁制。” 张玄道正在犹豫,要不要立即传送出去。宗门玉符又一个讯息映入脑海:“此次和血奴教交战实情,由修炼堂堂主马明远通过真视之眼,全程显映。” 张玄道知道,所谓真视之眼乃是采取百年银毫独眼兽的眼珠,使用特殊的秘法炼制而成。具有驱散迷障,破除幻象的功效,由于银毫独眼兽在百余年前已经绝迹,而炼制之法更是失传数百年,真视之眼便成为人人皆知,却没几个人真正拥有的稀罕宝物。 不过,通过真视之眼将所见之物传入玉牌,供他人观看,张玄道也是第一次听说。 讯息之后,张玄道只感觉一副图像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脑海中,渐渐地,图像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可以完全看清,原来是甲子大厅之中,站着数十个身着血红色道袍的修士。 从真视之眼显映出图像的角度分析,这完全就是马明远的第一视角。难道这马明远只有一只眼?这颗真视之眼是作为假眼装在另一只眼窝中?张玄道不禁回想起之前和马明远的几次见面,仔细一回想,马明远的右眼果然有些不自然。 马明远虽然只有炼气期修为,但作为修炼堂堂主,马副宗主的侄子,拥有一颗真视之眼作为假眼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张玄道也就不再多想,专心关注起图像来。 由于是通过宗门玉符看到的图像,所以无法判断血奴教诸人的修为如何。不过张玄道根据之前得到的讯息,可以断定,这数十人中,至少有八~九个都是结丹期高人。 只见图像中显示,巨大的地宫大厅中,万法宗明宗主、管长老、聂长老正带领数位筑基期的堂主和数十名筑基期宗门精英,面色严峻,严正以待。另外,还有两名身着奇异服饰的老者,竟然也都是结丹中期修为,而另一位客卿长老——修为结丹初期的韩长老却不在列。 而对面,通往地宫的机关通道的巨大石门,已经被轰开了一个大洞,数十名身着鲜红道袍的修士不知何时已经闯入了第一大厅之中,其中除了两名结丹后期的高手外,还有数名结丹初、中期的修士以及数十名凝脉期、筑基期的修士。 只见图像中的红衣人中,一名老者嘴唇噏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张玄道早年在江湖中早就熟练习得如何读懂唇语,此刻看到老者动嘴,就如同亲耳听到一般。 经过马明远的介绍,张玄道知道这名老者正是这次围攻万法宗的始作俑者,黄石老怪。 只见黄石老怪见到万法宗诸人,又瞄了一眼奇异服饰的老者,冷冷笑道:“想不到堂堂苗疆白水寨蒙图、蒙极二大长老也甘做人鹰犬,也不怕贻笑大方。” 管长老听罢,微微一笑,说道:“蒙长老乃是老夫旧识,今日前来,只不过和老夫喝喝茶,叙叙旧罢了。” 血奴教一名结丹中期的红衣长老也恶狠狠说道:“传闻万法宗地宫凶险无比,今日看来不过如此。哈哈哈哈,你万法宗机关禁制杀我近百低阶修士,老夫就要你全宗门陪葬。今日便是你万法宗灭门之日!” 红衣长老说完,大手一挥,一道黄色光华直接飞向万法宗诸人。光华飞速极快,转眼已到达诸人面前,眼看就要击中诸人,却突然被一道无形的禁制给挡了下来。 “砰”地一声闷响,一个东西掉落了地面,原来却是一个黄土酒坛,酒坛掉落地面顿时爆裂开来,无数红黄蓝白颜色的液体蒸汽飞溅弥漫,不过毒雾毒液同样被无形的禁制所阻,根本靠近不了万法宗诸人。 见到酒坛被击落,红衣长老心疼不已,浪费了一个爆裂土弹不说,还浪费了一整坛苦心收罗的奇毒怪瘴。 而万法宗明宗主见状,哈哈大笑,说道:“通过地宫的机关通道不过是个开始,你等奸恶之徒,本宗主今日就要你们全部毙命于本宗的万法大阵之中。 说完,万法宗诸人全都散开,围成一个圈,将血奴教数十高手围在其中。血奴教众人自然不会束手待毙,纷纷亮出法器,攻向万法宗诸人。但无论什么法器符箓,一旦飞出不远,便被一道无形的禁制给挡了下来。 这道禁制就好似一个罩子,将血奴教诸人罩在其中。而万法宗诸人在罩外,却可随意攻击,丝毫不受禁制阻拦。 由于血奴教诸人修为远高于万法宗修士,明宗主等人也不敢使用实体攻击的法器攻击红衣长老等人,深怕对方收了自己的法器,让法器有去无回。 只见管长老唤出一名古镜,一面黄,一面紫,古镜一闪,一道黄色闪电轰如阵中,古镜一转面,又一闪,一道紫色闪电轰入阵中。古镜一转一闪,黄紫闪电交错轰击,并且古镜越转越快,黄紫闪电也不停攻入阵中。 这古镜乃是一件法宝,威力巨大,瞬间便有几名低阶修士命丧古镜的黄紫闪电之下,血奴教诸人见状也不敢大意,特意分出结丹后期的红衣屠长老,手持一个红色葫芦,放出数道红色火电来抵挡古镜的黄紫闪电。 管长老见到古镜攻击被挡,又放出其他法宝攻击起来,而红衣屠长老毕竟是结丹后期的修士,一声冷哼,也放出其他法宝抵挡下了管长老的攻击,一时间两人也分不出上下。 而明宗主也取出一副形似鹿角又像珊瑚的宝物,宝物之上光彩斑斓,每一个枝角都放出或是电弧,或是火舌,或是冰雾,或是不知名的光华,攻向阵中诸人。 血奴教一名结丹初期的修士见状,口中吐出一颗血红色珠子,迎向珊瑚宝物的各种攻击,起初还能不相上下,但一对鹿角宝物施放了一会闪电烈火光华等之后,突然释放出大量白色、蓝色、黑色的雾气,猛烈冲向血珠,血珠一阵战栗后,轰地一声巨响,竟然爆裂开来,血奴教结丹初期的修士,顿时喷出一大口精血,倒地不醒人事。 见明宗主的鹿角宝物如此诡异,黄石老怪大吼一声,拿出一把枯黄色的芭蕉扇,轻轻一扇,顿时化作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道彩虹之桥,鹿角宝物闪电火光冰雾的攻击,击在彩虹之上,顿时被挡了下来,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蒙图、蒙极两位长老却只拿出几柄飞剑,和对方修为相当的两名修士,做些不痛不痒攻击。 而万法宗其余诸人也纷纷取出各类法器、符箓攻击阵中的血奴教诸人,血奴教诸人被困在阵中,对外的攻击全部被无形禁制阻挡,只好纷纷取出防御性法器,死死抵挡攻击。 时间一长,血奴教诸人中不少修为较低之人,灵力耗尽,渐渐力有不逮。而万法宗众精英则有明宗主事先分发的一小瓶百年灵乳作为灵力补充,攻势丝毫不减。 又过一个时辰,血奴教修为较低的修士,终于有人坚持不出,惨叫一声,被一道铁剑穿透身体,掉地毙命。不一会,又有数名修为较低的修士,身中攻击,或死或伤。 红衣长老见状,一脸狰狞,一拍储物袋,从中飞出一块血红色心脏一样的石块、一团飘忽不定红色血团、一串晶莹剔透的骨链、同时口出默念起咒语来。 三件宝物悬浮于诸人头顶,缓缓转动,形成一个血红色光罩,将血奴教众人完全挡在其中,而阵外诸人的一切攻击,击在血罩之上,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聂长老大喝一声,一把漆黑的小剑,瞬间出手滑向血罩,漆黑小剑一接触血罩,顿时如定住一般,失去控制一样抖动起来,不一会竟然啪嗒掉落,化为一滩漆黑的血水。 聂长老见自己曾经斩杀多人,威力非凡的化血刀,竟然反被血罩所化,不禁心中大惊。 管长老见此,也不甘心,取出数名绿幽幽的小球,喷上一口精血,飞向血罩,小球一接触血罩,立刻爆裂开来,无数绿幽幽似油似水的液体,布满血罩表面,发出吱吱之声,血罩顿时冒起阵阵灰白色烟雾,不一会灰白烟雾竟然弥漫满整个大厅。 等到烟雾散尽,红色血罩竟然丝毫没有任何损耗,管长老不禁瞪大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周世宗堂主见此,不禁脸色大变,说道:“不好,难道这三样宝物是血奴教镇教之宝——地龙三宝:地龙血凝、地龙骨晶,地龙心精?如果用这地龙三宝布下的神龙罩防御极强,据说百年之前曾经抵挡下蛮苗十巫中的六位结丹后期长老的合攻。” 明宗主也说道:“如今地龙三宝经过百年地脉的滋养,威力必然更胜从前。一旦其召唤地龙真形出现,绝不是这玄法如意罩所能阻挡的。况且,如今拜火教的长老还未到,我们万不可与其硬拼,还是暂避到狂锋兽吼阵中比较稳妥。” 管长老闻言,略一思索,说道:“好,我们撤退到狂锋兽吼阵中与其周旋。” 众人主意一定,立刻纷纷从身后的通道撤退,只剩下在玄法如意罩和神龙血化罩中的血奴教诸人。 第七零章 狂锋兽吼阵 玄法如意阵乃是目前万法宗地宫第一道阵法,比起之后的几道阵法,也是威力相对较弱的一个阵法。玄法如意阵中能斩杀对方一名结丹初期和数名凝脉期、筑基期的修士,而万法宗无一人伤亡,诸人不禁信心大增,情绪高涨。纷纷隐退到下一道狂锋兽吼阵之中,静待血奴教诸人自投罗网。 就在万法宗诸人退出地宫大厅的同时,神龙血化罩之上,缓缓旋转地地龙三宝,突然发出红光,一阵清脆地龙吟响彻整个地宫,一条红黑相间,张牙舞爪的地龙怒吼而出,口出喷出三道黑红色的地脉火焰,狠狠击在玄法如意罩上,如意罩一阵虚无,火焰穿透而过,竟然没有伤到如意罩分毫。 地龙真形见状,又是数口地火,终于有一口地火喷击在如意玄法罩之上,如意罩一阵颤抖,顿时化为虚无。 “哈哈,什么破罩子,在我血奴神法面前,也不过如此,咳咳。。。哈哈。。。”一名身受重伤,浑身是血的筑基中期的修士倒在地上,见到玄法如意罩瞬间被破,不禁边咳血,边哈哈大笑。 地龙真形破除如意罩后,四下张望,听到有人大笑,一扭头,盯住咳血大笑的修士,一个俯冲,穿了下来,张开大口,将受伤修士直接吞了下去。 血奴教其余几名修为较低,同样在哈哈大笑之人,见此情况,顿时笑容凝结在脸上,满目的惊恐,连呼吸都停止了下来。 一会儿缓过神来之后,无不恐惧异常。纷纷拍上神行符,运起轻身术,还有不少人直接拍上了三阶的金钟符,妄想躲避或抵挡地龙真形的吞食。 而修为较高,或者早已见过地龙真形之人,则默默打坐,丝毫没有慌乱之象。 地龙真形吞食一名筑基期修士后,便游走越来越慢,身形也渐渐虚化,最终隐入地龙三宝之中,不见了踪影。血奴教诸人这才送了一口气。 见到万法宗诸人都已退走,血奴教一名结丹初期长老说道:“屠长老,想不到万法宗地宫阵法如此厉害,我们何不轰开这地宫和通道,非要被万法宗鼠辈牵着鼻子,引入一个个阵法呢。” 红衣屠长老冷哼一声,说道:“轰开地宫和通道?万法宗地宫乃是上古修士遗留阵法,上面的禁制之厉害,你不是没有见识过。就刚才那入口通道石门,合我们众人之力才轰开一个小洞,想要轰掉整个地宫,你不是痴人说梦吗?” 黄风老怪也说道:“地宫禁制如此坚固,有弊也有利。其余几位长老已经将万法宗地宫对外的几处传送阵破坏,万法宗的鼠辈无处可逃,只能龟缩在地宫中,只要我们将地宫中的阵法一一破去,万法宗被一锅端只是早晚之事,哈哈。” 红衣长老又说道:“据我们了解,这些年,万法宗地宫二十二座护宫大阵,也只修复了四五座阵,我们短短数个时辰已经已经破掉一座。哼,有此神龙血化罩,我们已立于不败之地,破除其他阵法只是时间问题,诸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血奴教诸人听完,不禁信心大涨,追随红衣屠长老,黄风老怪,直追逃入第二道阵法的万法宗诸人而去。 血奴教诸人自恃有神龙血化罩护体,一路追赶万法宗等人,半个时辰后,血奴教诸人终于进入地宫第二道护宫大阵——狂锋兽吼阵。 只见地宫中原本斑驳古旧、爬满青苔的青石墙面,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狮虎等猛兽的浮雕,浮雕栩栩如生,而不知从何处还传来阵阵野兽的呼气,低吼之声,似乎随时都会从暗处冲出给人以致命一击。 一时间,阵法中血奴教诸人不再言语,气氛异常压抑起来。 血奴教诸人精神紧绷,严正以待,神识放开,环顾四周,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只是。。。 只是,偶尔石壁上的浮雕,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 例如,狮虎狼豹等猛兽似乎时不时的转一下眼珠,咧一下嘴,身上的毛发如被风吹过轻轻动一下,尾巴的末端微微摆一下。。。 而当你似乎感觉某一个浮雕有所变化,急忙转身看着浮雕的时候,浮雕却又立刻恢复成浮雕,石刻上的线条而已,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看到诡异的浮雕后,屠长老目泛灵光扫视四周,沉声说道:“大家注意,这个阵法似乎是融合了一定幻象、妖兽精魄的诡异阵法,大家抱元守一,稳定心神,不可心浮气躁,自乱阵脚。” 屠长老刚说完,血奴教诸人中,一名筑基期修为,心智稍微弱的修士,似乎受不了疑神疑鬼的雕像,大喝一声,一个三阶火龙符飞了出来,符箓一出立刻化为一条火龙,扑向石壁上其中某一个狮子浮雕。 就在符箓出手的同时,结丹期的屠长老,立刻感觉到阵法中的微弱的空间波动。 眉头一皱,地龙三宝再次旋起,血红色的神龙血化罩打了开来,将血奴教诸人立刻罩在其中。 而地宫石壁上,原本神态各异的猛兽浮雕,再符箓出手的一瞬间,如同活过来一般,全部扭过头,向发出符箓的凝脉期修士看来,目光如炬,鹰视狼环! 与此同时,整个地宫中猿啼虎啸,怪叫四起,兽吼阵阵! 再此起彼伏的的怪叫声中。 唰唰唰~ 吱啦啦~ 一阵阵利爪划破血肉、击碎骨骼之声过后,众人再看刚才发出符箓的筑基期修士,已经化为一堆碎尸! 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竟然透过神龙血化罩,将筑基期修士直接斩杀?! 原本以为有神龙血化罩保护,立于不败之地的血奴教诸人,见此情况,立刻乱作一团,纷纷取出法器,欲冲出神龙血化罩找万法宗诸人玩命。 一时间,又有数人几声惨叫,没有任何被攻击痕迹,被莫名斩为碎尸! 就在血奴教诸人惊恐万分,不知所措之时。 一阵悠远的梵唱响起,只见血奴教屠长老,双手合十,身泛霞光,如同一位圣僧菩萨一般,口中吟唱《楞伽经》。 血奴教诸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了被斩杀碎尸的情况发生。 见到众人情绪稳定下来,屠长老停止了吟唱,收起圣僧般慈悲的面容,厉声喝道:“都给我默念血心咒,违者老夫立刻正法!” 诸人见到屠长老似乎是动了真怒,没有人敢言语,纷纷盘膝坐下,默念血奴教的修心心法血心咒。 见到情况有所稳定,屠长老面色也缓和下来,黄石老怪对血奴教的诸多功法并不了解,带着诸多疑惑,走到屠长老跟前,问起刚才的情况起来。 屠长老睁开双目,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刚才死去这几人,并不是受到了来自神龙血化罩外的攻击,杀死他们的就是他们自己!” 什么? 自杀?碎尸? 开玩笑?碎尸还能是自杀? 看着地上的一堆堆碎尸,血奴教诸人谁也不相信,被碎尸的修士,他们是自杀! 屠长老也不言语,走到一名死去的修士碎尸跟前,捡起一块尸块说道:“你们看看这些尸块的伤口。“ 黄石老怪接过尸块一看,只见尸块伤口,里细表宽,内滑外糙,并不同于一般刀刃形成的伤口,倒像是有人从身体内部将身体一刀一刀切为碎块! 看到这种情形,黄石老怪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老夫明白了,难怪屠长老让大家稳定心神,默念血心咒呢!” 另一名结丹期长老也说道:“这些浮雕其实并不具有攻击力,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给我们造成压抑感,造成心理暗示,在心理暗示的促使下,心里承受能力较弱,或者心智较弱的修士,便会陷入阵法的幻像之中,感觉自己被万兽分尸,从而配合这自己的幻想,自己把自己身体给撕裂碎尸了!” 屠长老听罢,点点头说道:“洪长老分析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有一点不对,就是这些浮雕并不是没有攻击力,如果没有攻击力,仅仅是一个幻象阵法,也只是一个鸡肋阵法,据老夫攻击,这些浮雕不仅具有攻击力,而且攻击力丝毫不弱!你们大家千万不可离开神龙血化罩!” 说完,屠长老一声低吼,一条地龙真形有再次现出了身形。 地龙真形一出现,顿时狂锋兽吼阵中,出现了大量各种灵兽,妖兽,猛兽,围绕着地龙真形又咬又爪又啃,打斗起来。 然而地龙真形丝毫不惧这些灵兽妖兽的围攻,犹如狼入羊群,一会儿抓一只吃掉,一会儿抓撕裂一只,不一会这类兽类幻像似乎有些畏惧,竟然都是围绕着地龙真形周旋,不再冲上前去。 地龙虽然身形巨大,然而这些灵兽妖兽却是灵活敏捷异常,眼看要被地龙抓住,身形一闪,却又隐入了石壁之中。眼前猎物消失,地龙真形立刻又追赶另外一只。 结果,一个时辰下来,地龙左扑右咬,却也很难抓住一只灵兽,不禁暴跳如雷,地龙真火乱喷起来,不少真火都喷在血罩之上,时间一长,血罩渐渐暗淡下去,地龙真形行动也开始有些缓慢倦怠起来,最终盘曲而眠,消失不见。 地龙真形一消失,顿时灵兽妖兽们,又纷纷现身,团团围住了神龙血化罩。 屠长老见此,不禁眉头大皱,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屠长老身旁一名从不言语的凝脉后期章长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夫明白了!”说着,径直走出了神龙血化罩。 “章长老!不可!” “不好,章长老迷失心智了!” 。。。 就在血奴教诸人以为又要损失一名凝脉后期的长老时,章长老却从储物袋取一块胭脂红色的石头,托在了手中。 第七一章 六合星空剑阵 “颛顼石!”看到章长老手中的胭脂红色的怪石,万法宗几位长老不禁脱口而出,但随即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只见原本虎视眈眈的各类妖兽灵兽们,见到颛顼石,竟然立刻杀意全无,神情温顺的匍匐了下来,不少灵兽竟然还如同小猫小狗一样,摇起了尾巴。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妖兽怎么怕颛顼石?”血奴教诸人见到如此情况,也是非常疑惑。 章长老哈哈一笑,得意说道:“起初老夫观察了这些灵兽半天,发现其中许多灵兽妖兽老夫竟然根本没有见过,而且又能轻易隐入跳出石壁,加之这里又是上古阵法,因此老夫和屠长老理所当然的推断,这些灵兽妖兽并非活生生的灵兽妖兽,定然是被禁锢在这上古阵法中上古妖兽精魄。 看到万法宗诸人也没哟现身,更没有什么行动,章长老又接着说道: “但是无论任何灵兽妖兽的精魄,有魄而无魂,不借助外力,根本并无法成形,更无法形成攻击实体,而这里的兽类却很显然又实体攻击的能力,而且,这些妖兽灵兽一旦隐入石壁,连地龙真形也无法锁定,如果它们真是上古兽类精魄,是不可能躲过地龙真形的强大神识的。因此,老夫不禁又开始考虑有其他什么可能。” “呵呵,很不凑巧,老夫一不小心,想起一种上古的文字,叫做‘魂文’,相传创立这种文字之时,就融入了天地万物的精魄,因此,一旦刻画出来,人兽精魄便可以以这种文字为载体,形成实体形态,并具有实体攻击性。这些妖兽灵兽,是不是由魂文形成的魂兽呢?” “真不巧的是,老夫这里正好有一块祖传的‘颛顼石’镇纸,专克一切文鬼字妖,哈哈哈。。。” 说着摸摸身旁一只貌如狮的灵兽的头,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一见狂锋兽吼阵被破,明宗主脸色颇为难堪,嘴上说道:“大家不必担心,先到下一道阵法中躲避,为防止他们操控魂兽反攻,我殿后撤去兽吼阵就来!” 众人听罢,纷纷撤去。 明宗主也掏出一枝古色古香的灵笔,口中默念咒语后,对着空中一阵挥舞。 只听得狂锋兽吼阵中一阵闷响,魂兽们纷纷在此隐入石壁之中,而石壁上的线条也渐渐隐去,消失不见。 “哈哈,魂兽不见了!” “哈哈!万法宗鼠辈跑了,杀呀!”血奴教诸人见兽群消失,士气大盛,大喊着杀向下一个阵法大厅。 进入第三道阵法,只见大厅的顶部、石壁、地面上全都绘满古怪的星星点点状的符文。 血奴教众人一踏入星空剑阵,只感觉四周的墙壁突然消失不见,化为点点的繁星,而整个大厅一下子没有了上下左右,分不清东西南北,四周漆黑一片,繁星点点,众人如同坠入浩渺无垠的星空一般。 几个修为稍低之人,立刻如被星辰吸引一般,向星空深处急速坠去。 红衣屠长老见状,大袖一挥,一道劲力,拉住了向四周飞散而去的几名血奴教弟子。 就在这时,星空中点点星光突然化为了无数寒光闪闪的利剑,呼啸着朝红衣长老的大袖飞去。 红衣长老不敢大意,大喝一声,头顶地龙三宝加速飞转,神龙血化罩暴涨一倍有余,形成一个圆球状,将几名飞离远去的弟子罩在其中。 但还是有两名弟子,由于距离太远,神龙血化罩没有罩到,一声惨叫,被几十把宝剑一阵乱斩,化为碎尸。 被斩碎的尸体,血肉,如同失去重力一般,飘浮在神龙血化罩外的星空中,而几十把宝剑却不知何时又隐入星空之中,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血奴教诸人又被困在了阵中。就在血奴教诸人正在思索如何破阵之时,神龙血化罩四周闪过一阵白光,四把颜色苍古的巨剑不知何时,凭空出现在了神龙血化罩四周。 毫不停留,砰地一声巨响,六把巨剑同时击在神龙血化罩之上。不过,神龙血化罩一阵剧烈摇晃,丝毫未损伤分毫。 而六把巨剑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并没有被血罩化去,被震开后,又再次砍向神龙罩。 六把巨剑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却是杂乱无章,对神龙罩的攻击效果不大外,竟然还经常互相碰在一起。 旁边的管长老一见巨剑的攻击毫无章法,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不知这六把巨剑是何来历,明宗主似乎对这巨剑的操控不是很得心应手啊。” 明宗主一听,有些汗颜说道:“其实这六把巨剑也是和这地宫一同发现的,但是似乎除了坚固耐久外,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略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对这石剑的演化操控不是十分精通,的确不是很熟练。” 旁边的刘万刀听罢,说道:“宗主,当年我在世俗之时,对武学剑阵也有所研究,不妨让我试试。” 明宗主听罢,立刻说道:“如此最好,这六把石剑的操控,就交给四师弟好了。” 说完,明宗主掏出一个刻有六把小剑图案的石盒,摆弄了一番。于此同时,星空中六把巨大的石剑瞬间消失不见了。 见猛烈攻击的石剑不见了踪影,血奴教诸人也不知是否有诈,也不敢轻易出神龙罩,只好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刘万刀接过石盒,神识透入石盒,想不到这石盒竟然和玉简一般,其中详细记录的石剑的操控之法,刘万刀略一过目,操控之法立刻了然于心。 此时,躲在石室中,通过宗门玉符观看打斗的张玄道不禁想道:当年在青阳山,自己使用玄影宝剑,破除小道士的金身符,便是使用点、刺等剑法,要想破除这血奴教的神龙血化罩,刺戳等攻击的效果也应该远比砍劈要好很多。但是,宗门玉符只能单向传输信息,自己也无法通知刘万刀等人,只能只靠他们自己领悟了。 在刘万刀的控制下,巨剑的攻击果然威力倍增,神龙血化罩中红衣屠长老的面色不禁有些沉重起来。 但过了一会,见到巨剑组成的剑阵攻击虽然巧妙诡异,却还是丝毫不能对神龙罩形成有效威胁,不禁再次面如笑意,示意其他长老弟子,取出法器符箓等胡乱地攻向四周星空,想找出这星空之阵的阵眼所在。 但无论法器、符箓什么一旦进入星空,顿时星空一闪,出现无数细小飞剑,将其纷纷斩为碎屑,飘散在浩渺的星空。 就在两方相持不下之时,张玄道突然看见,周世宗的侄子周国远竟然也混在一班低阶精英弟子中,跟在几位结丹期修士身后。 张玄道略一思索,掏出一块和周国远留作通讯用的玉简,将自己对破除神龙血化罩理解传给了周国远,让其通过周世宗告知刘万刀。 果然,不一会,周世宗出现在了图像中,对着刘万刀一番耳语。 只见刘万刀听罢,哈哈笑道:“周堂主所言不差,在下也正有此意尝试一番。” 说完,星空中的四把巨剑顿时消失不见,又再次凭空出现,不过却化为细长的长剑,如同长矛一般,攻向神龙血罩。 果然,按照张玄道的点刺之法,石剑攻击神龙血化罩的势头似乎是减弱了许多,但操控神龙血化罩的屠长老却暗暗叫苦。 但六把石剑并不是像以前一样,同时攻击,而是或先或后,或轻或重,连绵不断地击在神龙罩上,而且石剑集中刺向神龙血化罩,神龙罩的恢复似乎也慢了不少。 几个时辰下来,血奴教众人还是没有想出脱阵之法,虽然神龙血化罩还是坚固如初,但操控神龙罩的屠长老却已经心血消耗过多,一声闷咳,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六把石剑,每刺一次如同刺在自己的心头一般。屠长老一声怒吼,顾不得门下弟子性命,一声低头,默念咒语,再次召唤地龙真形现身。 地龙三宝发出鲜艳血光,一条地龙由虚转实,一声清脆的龙吟,地龙真形再次出现。 见到地龙真形,万法宗诸人不禁脸色大变,不少低级弟子顿时被地龙真形的灵压压迫,喷出一口精血。不少人吓得想要跃跃欲逃,但见到明宗主管长老面色凝重,却没有说话,也只好呆在原地不动。 管长老见到这些低级弟子一副惶恐的表情,冷哼一声,说道:“明宗主,这些低级弟子在此也是累赘,不如让其离开。” 明宗主听罢,有些无奈的说道:“万法宗弟子听令,筑基期以下的弟子可自行去留。不过,地宫早已封闭,其中机关重重,你找个地方藏身即可,不要乱跑,免得反而误伤了自己性命。” 看到不能跟随高阶修士,自己谋求活路,不少低阶弟子听罢,不禁露出失望恐惧的神色,但是犹豫了一会,还是向低阶弟子向身后的通道逃去。 而血奴教众弟子见到地龙真形,同样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地龙真形一现,除非气血耗尽,否则必定要吞食活人血肉才会回去,万法宗诸人全不知躲在何处,地龙真形很可能顺口就把自己吞了,不禁纷纷露出惶恐之色。 第七二章 峰回路转 只见地龙真形一出现,立刻扑向身旁一名血奴教受伤的筑基期修士,这名修士见状,脸色大变,拍上一张四阶金钟符,同时一拍储物袋,飞出一面如同白瓷大碗一样的法器,挡在自己面前。 地龙张真形飞到身前被白瓷大碗法器所阻,一声咆哮,龙爪就洞穿了白瓷大碗法器和四阶的金钟符,一爪捞起受伤的修士,扔入口中,吞了下去。 吞食修士后,地龙真形更加活跃,一扭头,飞出了神龙血化罩,刘万刀见到地龙真形心中也是一沉,知道其厉害,也不敢用巨剑和其硬拼,立刻施展其武林中形意六合剑法和其周旋起来。 形意六合剑法分为进六剑,退六剑,攻六剑,守六剑,形六剑,意六剑,共六六三十六路剑法,刘万刀对武学也颇有心得,结合自己领悟的六合阵法,以及对着星空剑阵的理解,摆下这形意六合剑阵,与地龙真形开始了周旋。 地龙真形丝毫不被眼前的星空幻象所迷惑,直接张牙舞爪朝万法宗诸人飞来,途中却被刘万刀操控的六合剑阵所挡,顿时暴跳如雷,雷火乱喷,不少都打在神龙血化罩上,血奴教众人见状,一时也不敢走出神龙罩。 六把古朴巨剑,如同有六个看不见的巨人在挥舞一般,在浩瀚的星空中,团团围住暴跳如雷的地龙真形,让其丝毫不能脱身。 时间一长,屠长老头顶的地龙三宝,转速渐渐放缓,一旁给屠长老注入灵力两位红衣长老,也渐渐面色转白,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旁边黄风老怪和另外两名红衣长老,立刻盘膝坐下,给屠长老体内注入灵力。 屠长老见状,面露狰狞,怀中飞出一紫玉小瓶,一粒金光灿灿的丹药倒入口中,一声大吼,浑身青筋暴露,皮肤涨裂,双目血红,怒发冲冠。 头顶的地龙三宝,不再是水平缓缓转动,而是似乎是追逐着盘旋旋转起来。 不一会,两声嘶哑的龙吟,又是两条地龙真形,从三宝之中飞身而出,直扑万法宗诸人而去。 周世宗堂主一见,大叫不好:“想不到这地龙血宝竟然被这屠老鬼修炼至了第三层,竟然同时召唤出三条地龙真形,今日看来凶多吉少啊。”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直接拉上自己的侄子周世宗,掉头朝后方的一条通道,逃跑而去。 要不是有这六合星空剑阵,一条地龙真形,也不是结丹中期能够抵挡地,此刻见到三条地龙真形,万法宗诸人顿时斗志全无,连一向看来镇定的管长老,聂长老,也大惊失色,分头逃去,蒙图、蒙极两位长老也脸色大变,同时向另外一个通道逃去。 两条地龙真形的攻击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抵挡的,地龙雷火张口即到,不少四散逃跑的万法宗修士,瞬间被雷火波及,化为一堆堆的灰烬。 而明宗主和刘万刀见情况不对,也都立刻拍上一张三阶的风遁符,直接朝大厅边缘的一条通道逃奔而去。 明宗主和刘万刀一逃走,六合星空剑阵也就失去了操控,顿时现出了原形,浩瀚的星空失去了踪影,六把古朴苍然的巨大石剑,轰然掉落地面。 而之前被六合剑阵所困的地龙真形,失去的战斗对象,立刻和另外两条地龙真形一起,朝万法宗诸人飞扑过来。 血奴教诸人见星空巨剑消失,也立刻打开神龙罩,带着一肚子窝囊气,追杀起万法宗四散逃跑的诸人。 三条地龙真形在口喷雷火诛灭万法宗诸人的同时,身形却丝毫不减,凭其本能,分为三路,直接朝修为最高的管长老、聂长老、蒙极蒙图逃跑的方向直奔而去。 血奴教诸人由于担心再遇到什么厉害机关阵法,也不敢穷追,纷纷回到屠长老身边。 不到一盏茶功夫,通道尽头一声惨叫,只见一条地龙真形,游走翻舞着回到屠长老身边,嘴里却叼着一颗的人头,众人定睛一看,原来竟然万法宗客卿长老聂长老的人头。 就在第一条地龙真形叼回聂长老人头不久后,另外两条地龙真形也飞回了大厅,不过却没有叼有人头,随便吞食了一名倒在一旁受伤的修士后,便朝屠长老飞来。很显然,这两条地龙并没有追上逃跑的管长老和蒙图蒙极二长老。 三条地龙飞回来后,在屠长老头顶的地龙三宝盘旋一圈后,隐入地龙血宝不见踪影。 等到三条地龙真形完全回到地龙三宝后,屠长老惨白的脸色也渐渐好转,过了一会,点点头,示意黄风老怪和另外两名长老不用再给自己注入灵力了。 见到万法宗聂长老的人头,几名伤势不轻正在调养的血奴教长老,顾不得口中未吐完的鲜血,仰天狂笑道:“万法宗鼠辈,妄想与我血奴神教抗衡,哈哈哈哈,要你们全部死光,全部死光,哈哈哈哈。。。” 剩下的血奴教弟子听罢,也纷纷齐声说道:“血奴神教,仙法奥妙。血漫万国,一统天罗。” 黄石老怪走南闯北数百年,见到即便在岭南四国也算不上第一大教的血奴教,竟然口气如此之大,也暗暗好笑,但表面却马屁照拍,起身笑道:“哈哈哈哈,在血奴神教的妙法面前,上古阵法也不过如此啊。老夫由衷地感觉,真是投对门了。” 这时,一名结丹中期的红衣长老却起身说道:“这聂长老虽为万法宗客卿长老,却只不过是一名结丹初期的修士,如今万法宗有白水寨二老助阵,还是颇为棘手,我们还是小心行事,就在此地封住地宫出口,等到花长老和掌门亲自前来为妥。” 屠长老听罢,也点头说道:“据说万法宗还有创教之初就聘请的一位客卿韩长老,这韩长老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摸清他的底细,如今已过百年,这韩长老是什么修为,我们也不是太清楚,因此,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下面由黄风长老带领修枢,修璇,修玑以及其他凝脉期弟子在此大厅摆下八面地盾阵,我们等掌门和花长老前来再作打算。本座刚才气血消耗不少,需要调养一番,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即诛。” 说完,屠长老就摆下了一个空间禁制阵法,躲入其中不见了身影,而屠蒙、屠宏两位结丹中期的长老则在禁制阵法外,做起的护法。 黄石老怪见状,眼中一丝异色转瞬即逝,便转身和修枢,修璇,修玑,开始准备各种材料,摆放易守难攻的八面地盾阵。 而就在三条地龙真形出现的同时,躲在石室中的张玄道也深深感到了地龙真形的震撼,不敢再迟疑,一个闪身跳入了之前准备好的传送阵中。 眼前一阵景色变化,张玄道已经置身杳无人烟的西南大沼泽之中。 张玄道再次神识浸入宗门玉符,虽然不如之前清晰,但是还是能够模模糊糊感应到马明远发来的图像信息。 此刻马明远早已和众人走散,一个在漆黑的地宫通道中没命狂奔。 而万法宗地宫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是按照原先天干地支的规律排列,通道上的古文也都消失不见。原先的通道石室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条条漆黑深邃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就在这时,远远却呼呼跑来一人,马明远还来不及反应,来人已到面前,马明远定睛一看原来却是刘万刀。 刘万刀见到马明远,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说到:“你小子命不小啊,不跟着我,一个人也能从地龙真形中逃脱。” 马明远一听,有些汗颜说道:“哪是啊,弟子修为太低,刚才地龙真形根本就没来追我。” 刘万刀听罢,呵呵笑道:“看来你小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要是地龙真形出来真盯上你,一百个你也跑不掉。” 就在这时,刘万刀的腰牌突然闪了起来,刘万刀拿起腰牌一番扫视后,面露喜色,说道:“太好了,本宗的后援已经来了,你小子就跟着我去看戏。地宫中机关重重,你还是跟着我比较妥当。” 说完,朝前方数丈处,一面墙壁径直走去,竟然整个人没入墙壁之中,马明远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如法炮制,自己竟然也穿墙而过。 马明远转身摸摸身后的墙壁,那就是一面和通道中其他地方一样的墙壁,用神识扫视一番,也还是一面墙壁,不禁暗暗感叹阵法的神奇。远在大沼泽的张玄道也深深感慨地宫禁制的奇妙。 穿过墙壁后,张玄道跟着刘万刀又穿梭过三四条通道,终于来到了一个大厅中之中,一进大厅就感觉光线刺目,让张玄道这样长期处于地下,靠夜明珠光线生活的人,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感觉来到了烈日炎炎的地面。 等张玄道双目适应后,才发现,发出夺目光芒的竟然是一名白衣男子手中的一面折扇,扇面上似乎有字,但整个扇面白光闪闪,让人根本看不清写得什么字。 第七三章 各显神通 马副宗主见到刘万刀和自己的侄儿,立刻大步迎上来,说道:“四师兄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我已经将荒火教陈长老请来了。”说完指了指远处正在谈笑风生的白衣男子。 只见远处的白衣男子面若敷粉,顾盼流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阴柔异常的女子气息,手中折扇更是闪闪发光,不知是何宝物。 而明宗主也笑笑向身旁一位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介绍刘万刀,说道:“这位乃本宗的执法堂堂主刘万刀,在下的四师弟。” 年轻男子朝刘万刀和马明远微微点头,便又独自闭目不语。 旁边周世宗碰碰刘万刀说道:“这就是当年指点三师兄修为,并将地宫秘密告知三师兄的韩长老,据说已经是结丹后期修为。” 张玄道听到后,心中吃了一惊,想不到万法宗相传最厉害的韩长老,看起来如此年轻。只是自己远在大沼泽,苦于无法使用神识扫视年轻人的修为。 看人都到齐了,明宗主说道:“今日血奴教来侵,我万法宗危在旦夕,多亏诸位前辈前来相助。” 白衣男子一听,打断说道:“客气话就免了,你直接说说现在是何情况。” 接下来,明宗主就将之前的玄法如意罩、狂锋兽吼和六合星空剑阵,被血奴教地龙真形所破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白衣男子听罢,皱眉说道:“如果血奴教真能召唤出三条地龙真形,加之结丹后期的屠长老、黄石老怪,以及在外封锁的花长老和屠教主,绝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在下所了解,血龙经即使修炼到三层,也只能借助地肺之力才能召唤出三条地龙真形。如果屠长老刚才召唤出三条地龙真形,定是借助了什么强行短暂提升地肺之力的丹药才能实现。” 马副宗主听罢,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屠长老此刻必定被地肺之力反噬。难怪他们不敢再进攻,而摆下八面地盾阵坚守原地。” 其余诸人听来也觉得分析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刘万刀听罢,说道:“那我们还不赶在血奴教花长老和屠教主赶来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衣男子笑笑接着说道:“不用太着急,本教教主已经亲率本教长老前往攻打血奴教总坛,想必他们花长老和血奴教主也分不开身来这里。” 刘万刀一听,顿时大喜,说道:“哈哈哈哈,有陈长老主持,这下我们和血奴教两名结丹后期修士也有得一拼了,而他们的屠长老已经受了伤,我们很有胜算啊。” 白衣男子一听,说道:“胜算是有,但是不高。要想稳胜,有两个难题必须解决:第一,对方的神龙血化罩足以抵挡我们的所有攻击,如不破去,对方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第二,地龙真形攻击力非同寻常,即便是一条地龙真形,也不是结丹中期的修士能够阻挡的。如果能解决这两点,我们基本就胜券在握了。” 顿了一会,白衣男子又转身看向默不作声的韩长老,说道:“至于与黄石老怪,不过是依靠地龙血宝丹,强行提升到结丹后期,想必韩道友对付法黄石老怪应该没有问题?” 韩长老听罢,点点头说道:“在下定当尽力。” 众人见韩长老回答的如此没有自信,不禁有些担心。 而白衣修士,见诸人都眉头紧皱,哈哈笑道:“韩长老如此谨慎,在下也就不买关子了。这神龙血化罩虽然坚固异常,但是我荒火神教却是自有办法破除,这第一个难题可以交给我来解决。” 这时,蒙极蒙图两位长老也起身说道:“那地龙真形凶恶异常,即便是上阶法器也很难抵挡,不过本寨和血奴教交手几百年,早已有一套和其周旋的法门。如果只是一条地龙,完全可以交给我们兄弟二人。” 白衣男子听罢,又说道:“如今血奴教龟缩在八面地盾阵中,我们如若强行破阵而入必将付出一定代价,不知哪位道友愿意打个头阵?” 明宗主听罢,微微一笑,说道:“在我万法宗地宫中,何时轮到他们的阵法,不须他们移动,我只需变动地宫阵法,直接可将他们移入本宗所修复的最后一道大阵——重元重水阵。” 血奴教诸人躲在八面地盾阵中静待后援,突然,感觉头顶万般重压下来,不少修为低下之人,顿时七窍喷血,被压在地下,当场毙命。 黄石老怪见状一声大喝,托起一柄枯黄的荷叶法宝,将血奴教诸人统统遮在荷叶之下。 这时,屠长老也一脸阴沉走出禁制,原本通红的脸色,竟然已经变得乌黑发亮,如同鬼怪一般。 黄石老怪见状连忙说道:“这些万法宗妖人不知使用何法,竟然将我们移入这万丈深渊之下,我们的八面地盾阵也在这重压之下瓦解了。” 几名红衣长老面色凝重,抬头看去,只见头顶水光波动,周围哪还有什么大厅,明明置身于万丈深渊之下,这让人透不过气的重压,就是来自于这万丈的水压。 几名结丹期长老立刻打开灵力护罩,抵消掉这万丈的水压。而修为较低的修士只好躲在黄石老怪枯黄的荷叶法宝下,挤作一团。 屠长老见状,再次唤出地龙三宝,打开了神龙血化罩。神龙罩一开,顿时压力全消,修为较低的修士也纷纷走出了枯黄荷叶之下。 这时万法宗诸人也现出了身形,不过,似乎却没有受到任何重压的影响。其中也没有了周国元等低阶弟子的身形,这些低阶弟子早在万法宗诸人还在讨论之时,便寻自己的藏身之所去了。 见血奴教诸人还是躲在神龙罩中,施放法术对外攻击。拜火教白衣陈长老,手中折扇一开,顿时万丈光芒,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根根金色利箭,射向神龙血罩。但光芒一接触神龙罩,顿时没入血罩之中,完全被隔绝在神龙罩之外。 但光芒却持续不断射入血罩,时间一长,血红色的血罩竟然由红转黄,发出淡淡的金光,仿佛酥脆欲碎一般。屠长老见状,心道不妙,不敢再持续抵挡金光,一声大喝,收起了神龙罩。同时,召唤出一条地龙真形,直接攻向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见地龙真形气势汹汹袭来,急忙收起折扇,扭头逃向蒙极蒙图二位长老。 蒙极蒙图见状,各自拿出一绿一黄两个葫芦,默念一阵咒语,绿黄二葫芦中竟然飞出两个一尺来高的小人,两个小人一个绿皮,一个黄皮,绿皮小人虽然形态差不多,但长相却大相径庭,绿皮小人宽面阔口、塌鼻扁脸、小眼浓眉,而黄皮小人却尖嘴猴腮,圆眼鹰钩鼻。两小人一个手拿一面皮鼓,一个手拿一个铃铛,对着众人嘻嘻哈哈,表情夸张,跳起舞来。 小人一出,地龙真形顿时被其吸引,不再追赶白衣陈长老,反而追逐起小人来。但小人一走一停,一蹦一跳,灵活异常,地龙真形任其如何凶恶,也追逐不上。 小人追逐之间,皮鼓之声噗噗闷响,铃铛之声叮叮清脆,鼓声铃铛声不绝于耳。 屠长老一见小人,脸色大变,说道:“不好,这两小人乃是白水寨鼎鼎大名的“恶丑阴尸蘑”,大家赶快默念血龙经,护住心脉,不要受其魔音干扰。” 血奴教众人一听到“丑恶阴尸蘑”,不禁脸色惨白,纷纷口中默念血龙经守护心智。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血奴教修士听到皮鼓和叮当之声,纷纷露出陶醉的表情。 突然,黄绿而小人皮鼓和铃铛一收,面对血奴教诸人,发出一声令人窒息的尖锐叫声。血奴教诸人纷纷面露极其恶心的表情,眼神中更是透出无比的痛苦,不一会,七窍中汩汩流出黑色的血液,一声叹息,倒地毙命。 而地龙真形也似乎痛苦异常,在地上翻滚起来,但是却没有毙命,没一会又挣扎着飞腾起来,追赶起小人来,不过身形却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了。 黄石老怪见状,也不做声,偷偷放出一片漆黑的飞针,攻向万法宗诸人。一直旁观的韩长老见黄石老怪有所动作,立刻从储物袋中飞出一件古铜色的铜环。 铜环一出,黄石老怪漆黑的飞针顿时被其吸引,纷纷吸附在了铜环之上。 黄石老怪见状立刻又放出其他法宝,而韩长老不紧不慢也放出数件法宝,竟然都能完全克制黄石老怪的法宝。 屠长老见状,却也无可奈何,一炷香功夫不到,血奴教诸人竟然只剩几位结丹期的长老,其余凝脉期和筑基期修士竟然死得一个不剩。 眼看一名结丹初期的红袍修士也开始神情恍惚,就要露出陶醉的神色。屠长老仰天一声狂笑,口中再默念血龙经的同时,却同时又念出另外一种咒语。 而一旁的正在苦苦抵御丑恶阴尸蘑魔音和韩长老斗法的黄石老怪,突然一脸茫然,定在了原地,控制的法宝也掉落地面。 同时,黄石老怪的身体,开始由白变黑,不一会竟然长出漆黑的鳞片出来,鳞片表面幽光闪闪,韩长老数件法器的攻击击在其上竟然毫无作用。 韩长老见到黄石老怪的变异,眉头微皱,立刻低喝一声,只见身体四周面前不知何时出现道道金色电弧,电弧不断滋长蔓延,渐渐靠近黄石老怪。眼看要靠近黄石老怪,突然金色电弧聚集凝结,形成一柄金色巨剑,对着黄石老怪当面劈下。 随着一声闷响,只见呆立不动的黄石老怪,不知何时竟然伸出两个长满鳞片的双指,牢牢夹住了金色巨剑。 韩长老见状,双眼一眯,只见金色巨剑顿时又化为道道电弧,并且形成个一个巨大电弧网球,将黄石老怪包围在其中。 “收!”韩长老大喝一声,金色电弧球瞬间缩小,只见一道道电弧如同一道道铁索一般,深深割入黄石老怪身体,眼看就要将黄石老怪碎尸万段。 只见黄石老怪低喝一声,浑身黑色鳞片发出青幽幽的光芒,布满黑色鳞甲的身体暴涨一倍有余。啪啪啪,只见金色电弧顿时在鳞甲青黑色的诡异光芒中,化为星星点点,消散不见。 这时人们才发现,原本身形猥琐的黄石老怪,已经手脚变爪,头生角,身覆鳞,后长尾,竟然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龙的怪物。 眼看黄石老怪轻易破了自己的金色电弧,韩长老不禁脸色大变,皱眉思索了一会,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失声叫道:“化龙丹!难道是传说中的化龙丹!” 第七四章 西南大沼泽 化龙丹,张玄道也略知一二,传说上古修士通过不知名的秘法神通,将龙类的精魄灵魂炼成丹药,修士一旦服食,可短时间提高一个阶层的修为。 化龙丹虽然可短时间提高修为,但对修士的损伤却是极其巨大的,一旦化龙丹药效一过,修为直降两个阶层以上,甚至可能直接从结丹期掉到筑基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故不是生死存亡之时,很少人会使用化龙丹。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黄石老鬼很可能是被血奴教欺骗而服食下的化龙丹,并且还同时服食其他什么控制灵智的丹药,才会受到同修为的红衣屠长老的控制。 黄石老怪原本就是结丹后期修为,一旦服食化龙丹,修为直接突破到逆天的元婴期! 元婴期的修士和结丹期修士的区别,远远不是结丹期和凝脉期期修士的区别,或者筑基期和炼气期的区别所能比的,可以这么说,除去法器法宝、功法相克等等因数不说,一个筑基期修士同时抵挡十个左右的炼气期修士基本没有胜算了,一个凝脉期修士抵挡十个筑基期修士也同样胜算难测,而一个结丹期修士对付十个凝脉期的修士却是不在话下,但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对付十个甚至几十个结丹期的修士都是没有问题的。 众人经过韩长老提醒,才注意到已经变异完成,已达到逆天的元婴期的黄石老怪,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黄石老怪身形一个虚幻,已经飘移到蒙极、蒙图两位白水寨长老身旁,蒙图长老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一声悲鸣,直接被黄石老怪口中吐出的灭心雷击中,化为一团灰烬。 蒙极长老不敢有丝毫反抗,急忙唤出法宝,只见脚底泛起一阵银光,瞬间溜之大吉。 而两个黄绿小人也偷偷转回了葫芦,不见了踪影。 万法宗其他诸人见状,顿时斗志全无,如丧家之犬一般,掉头就跑,韩长老和荒火教的陈长老也毫不犹豫,掉头逃散。 可怜一路直播的万法宗修炼堂堂主马明远,反应慢了一点,被黄石老怪龙尾放出的数道风刃斩扫中,断为两截,一命呜呼。地宫大战图像的玉牌传播也就此终断。 而远处大沼泽中,远远观战的张玄道正为全程观战了这场结丹期修士斗法而受益匪浅的同时,也被元婴期修士的通天神通深深震撼。 在高阶修士面前,低阶修士就如蝼蚁一般,任其杀戮。只有尽快提高自身的修为才是王道,修为已经停滞不前多时的张玄道,再一次感到了提升修为的无比紧迫。 就在张玄道决心要抛弃一切繁杂之事,躲起来苦修之时,突然,一个身形闯入了张玄道的神识监控。 张玄道这几年,修为提升虽然缓慢异常,可神识修炼却一日千里,监控的范围也是今非昔比,一般炼气期修士神识的范围顶峰也就方圆四五里之内,筑基初期的修士若不注重神识修炼,神识范围一般也不过一二十里,而张玄道虽然还是在炼气期六层,神识的范围却能达到了十多里,远高于同阶修士。 大沼泽中方圆数百里杳无人烟,一个修士的出现,显得尤为突兀,所以张玄道立刻就感应到了这名修士,但由于距离遥远,张玄道一时也无法探知对方修为的高低,不禁暗暗关注起来。 就在张玄道发现对方的同时,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张玄道,立刻调转向,加速朝张玄道直奔而来。 张玄道脑中念头急转:“自己只是神识稍微接触一些对方,对方立刻能确定在封灵阵和灵隐阵双重隐匿下的自己的位置,可见对方修为远远高于自己。而且,从对方气势汹汹朝自己奔驰而来的样子来看,对方八成不会有什么好意。” 想到此处,张玄道毫不迟疑,立刻毁了传送之阵。运起轻身术、拍上神行符朝沼泽深处,飞驰而去。 虽然张玄道法术、符箓并用,然而对方却不知使用何法术,速度竟然还是高于张玄道,不到片刻功夫,距离就拉近了一里左右。 张玄道一见,连忙将体内精纯的灵力注入双腿,施展起武林第一轻功——御风浮尘诀,急速狂奔起来。 就在张玄道急速狂奔的同时,对方似乎也加快了速度,不到一炷香功夫,竟然把距离又拉近了一二里。 见此情况,张玄道心中不禁一沉,看来这次是遇上的绝不是一般修士,很可能是凝脉期,甚至结丹期的高人。 自己凭借诡异的骨剑和天师神雷符,若遇到没什么法器和高阶符箓的筑基初期的修士或许还有两三层胜算,但要遇到筑基后期的修士基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若要是遇到凝脉期、结丹期的修士,根本就是等死而已。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张玄道心中不禁大急,一咬牙,拍出当年在徂徕山散修集市,从紫面老者处买来的那张四阶雷遁符。 之间张玄道周身淡紫色光芒一闪,人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原地留下的淡淡紫色的电弧,在空气中吱吱作响。 张玄道只感觉眼前一花,人已来到大沼泽深处中不知名地方。张玄道不敢怠慢,连忙神识扫视四周,果然方圆几十里已经感应不到其他修士的存在。 不过,张玄道却也感觉到,此处不像之前的沼泽,只有些毒虫怪豸,附近有不少虫豸小兽身上已经能感应到淡淡的灵力。 张玄道思索一会,觉得再深入沼泽很可能便会出现一二阶的灵兽或者妖兽,以自己目前的修为,要来个一两只还勉强可以应付,要出现个四五只,自己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加之刚才一路狂奔,体内气血翻涌,灵力喷张,便不再逃奔,飞身上了一棵高大的水棉树,静静打坐调息起来。 就在张玄道使用出雷遁术遁逃后半个时辰不到,一个灰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呼啸而至。 要是张玄道此刻见到此人,必定颇为吃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古画画魂占据躯体的符箓堂堂主陆羽伦。 至于陆羽伦如何能从地宫逃脱,无人知晓。 不过,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恶斗,因为陆羽纶胸口插着一柄古朴宽厚的青铜剑,青铜剑贯穿前胸后背,剑身布满寒霜冰冻,估计也是陆羽纶使用阴寒魂冰之力占时压制住了青铜剑的威力,才没有发作。 陆羽伦面色铁青,来到张玄道刚才所站之地,似乎感应到空间残留的轻微的雷电之力,冷笑说道:“跟我使用雷遁符?” 说完,弯腰捡起地面一株被雷遁符雷电之力微微灼烧的小草,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杆古色古香的小杆秤,只有秤杆、秤盘,却没有秤砣。 将小草放入秤盘,默念几句咒语后,只见秤杆就突然旋转乱颤起来。 一会儿,秤杆停止了转动,直直指向张玄道逃跑的方向,陆羽伦面露喜色,收起杆秤,直接朝秤杆所指的方向追奔而去。 而张玄道调息了一会,感觉灵力充沛,气血平稳,刚欲向北方出沼泽的地方而去。突然,心生警觉,连忙加强神识扫描,一扫描,不禁大惊失色,刚才追击自己的修士,竟然离自己不到了十里。 想不到一张四阶雷遁符都没能摆脱对方,而且对方似乎也使用了隐匿之术,张玄道心中又惊又怕,眼看不消片刻,对方便追上自己,那时自己便真正为网中鱼案上肉。 危机之时,张玄道脑中急转,突然急中生智,心中略一推断,此刻正值沼泽红色雾气消散之时,一拍储物袋,飞出一物,正是当年在元家村地洞中收藏黑色苔藓的酒坛。 取出酒坛后,张玄道立刻取出数块黑色苔藓,扔入沼泽之中。 黑色苔藓遇水即长,不一会儿,就爬满了树干、地面、水塘,短短片刻,周围百丈都已长满。 不过黑色苔藓似乎不能被阳光直接照射,太阳光照射一会后,黑色苔藓便会由黑转灰,由灰转白,最后枯萎死亡。 尽管如此,树荫下,阴暗处,沼泽中还是长满了黑色苔藓,并且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向四周疯长开去,原本就比较阴暗的沼泽丛林,被黑色苔藓一映衬,显得更加的阴暗恐怖。 黑色苔藓疯长后,张玄道顿时感觉神识立刻被其限制,顿时失去了方向。 但张玄道武学出生,加之在万法宗地宫也时常神识受到干扰,一般也不是事事都喜欢用神识,此刻神识受阻,影响并不是太大,反而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只见张玄道拍上一张隐身符,手脚变鱼鳍,脚变鱼尾,同时浑身分泌粘液,如同一条大泥鳅一般,潜入到长满黑色苔藓的泥水中,朝沼泽更深处游去。 阻断神识的黑色苔藓对张玄道影响不大,却苦了习惯使用神识识别一切的古画画魂,画魂神识一旦受阻,立刻如同眼鼻口耳同时被人堵住一般,难受异常。 又在沼泽丛林中找寻了一番,丝毫不见了张玄道的踪影,画魂压制住心中怒火,运起飞行术,飞上了天空,向从空中俯瞰丛林,找寻张玄道的踪迹。 但张玄道早已拍上了隐身符,任凭你眼力再好,在繁密的沼泽丛林中却如何看得见。画魂在沼泽上空飞来飞去,转悠了整整一个时辰,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一声怒吼,朝离开沼泽的方向飞离而去。 而逃命的张玄道却心想,一旦天黑,红色瘴气升起,黑色苔藓便会枯萎,那时自己再难藏身,所以丝毫不敢怠慢,拼命狂游。 加上上次使用雷遁符还被追上的教训,在阴森潮湿的沼泽丛林中整整狂奔了近一个月,身上补充灵力的丹药完全耗尽,才停下了脚步。 第七五章 飞矛、毒针 张玄道为了逃命,在沼泽泥潭中经过一个月片刻不停的全速游动,气血耗尽,元气大伤。 这一日,张玄道来到一汪颇为清澈的水潭,终于停止了游动,服下最后一粒回灵丹,浑身松软,伏在水潭中一动不动,开始恢复生息。 隐身符也早已用完,可以看到张玄道此刻的身体已经完全演变成一条大泥鳅一样。 恢复生息的同时,身体也开始慢慢复原,逐渐退去浑身的粘液、鳞片等,渐渐恢复原先的人形。 就在张玄道百骸舒张,灵力渐渐恢复之时,突然,背部传来一阵刺痛,张玄道不禁又惊又怒,不知何物袭击自己,竟然连自己神识都丝毫没有察觉。 由于还是半人半鱼形态,只见张玄道一个激灵,背部一弓,首尾一挺,蹦起一丈来高。于此同时,一张二阶雷电符,直接从口中飞出,化为一道闪电,劈向身后不远处的一团阴影。 劈啪一声,显然闪电已经劈中对方。张玄道在空中一个翻腾,落地站稳时,已经还原成那个皮肤白皙、气质不凡的男子,只不过此刻赤身裸体而已。 张玄道定睛一看,只见自己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二尺来高,浑身幽绿的侏儒小人。手上正拿着一柄不知是何物制成的鱼叉,瞪大双眼,张着大嘴,眉发焦枯,一脸吃惊表情,看着自己发呆。 很显然,刚才偷袭自己的就是这个绿皮小人,张玄道想到,一张二阶符箓中威力最大的雷电符的威力可不是一般,若不是修道之人,中者不死也得重伤,而这绿皮小人竟然只是焦了些毛发,其他竟然丝毫无损,张玄道不禁仔细观察起这个小人。 只见小人方面阔口,浓眉大眼,竟然和当时在万法宗地宫中白水寨蒙极、蒙图两位长老葫芦中的摄人心魄,被称为“阴恶丑尸蘑”绿皮小人十分相似。更为奇特的是,这个绿皮小人,浑身就好像有一层反神识的伪装色或保护色一般,张玄道的神识竟然基本感应不到小人的存在,如果站在你面前,只用神识扫描,就好像空无一物一般。 见到小人如此奇异,张玄道不禁心中顿生警觉,暗暗握住骨剑,准备随时出手。 而出人意外的是,绿皮小人见到化为人形的张玄道,突然大叫一声,哇哇怪叫着,掉头没命一般地逃走了。 看着隐没到丛林中的绿皮小人,张玄道猜想,这小人很可能就是生活住在这沼泽附近,不能排除他还有同类的可能,自而且己还是离开为妙。 只见张玄道一个纵身,自己来时的方向跑去。张玄道一边跑路,一边脑中急转,但是搜遍所看过、听过的任何书籍传闻,也想不出有任何关于绿皮小人的记载和传说。 跑出大约十里地,张玄道料想小人应该一时半会赶不上来了。又考虑到这荒无人烟的沼泽深处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加厉害的怪物,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恐怕很难应付,张玄道也就不敢风风火火地跑路,而是找寻了一块相对干燥一点的树木,跃上树干,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禁制,准备完完全全恢复元气后再说。 数个时辰后,就在张玄道灵力元气恢复就要大功告成之际,神识模模糊糊感应到,树下不远处,一个绿皮小人鬼鬼祟祟的拿出一根长管,吹气飞针,对准了自己。 久经江湖的张玄道知道,这类吹气飞针往往是淬有剧毒,而实际杀伤力并不是太大。自己身体早已万毒不侵,加之有禁制的防护,在这灵力回息的关键时刻,一旦强行中断,很可能会气血攻心,灵力大乱,张玄道也就没有作任何躲避或抵挡。 突然,张玄道感觉自己左臂突然一阵麻痒,这种麻痒之感直透骨骼,张玄道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个笔尖大小的毒镖插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毒镖中空,其中的不知名绿色液体,在毒镖击中手臂的一瞬间,就完全渗入了皮肤。 不一会,张玄道感觉到整个左臂绵软无力,骨骼麻痒难耐,竟然仿佛要融化一般。 早已多年不识毒滋味的张玄道,顿时被这怪异的感觉惊得心中一跳。因为这奇异的感觉让张玄道想起,竟然和当年江湖中传说的一种早已失传的绝学——化骨绵掌有几分相似。 传说化骨绵掌是用浑厚的内力,将一种特制的毒药,直接打入对手体内。毒药一旦发作,中者浑身骨骼化为血水,整个人则变为一滩肉泥而死。后来,由于这种秘制毒药的配方失传,化骨绵掌也就失传了。 想到此处,张玄道不敢托大,急忙调用体内剧毒,抵抗化解这不知名麻痒之毒,然而就在这时,树下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了近百个绿皮小人,个个手中均持有吹管毒针,一时间万针齐发,任张玄道武功再高强,左闪右避,还是身中十几枚毒针。 对方人多势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张玄道可不敢多纠缠,身体一个侧翻,跃上另外一棵树梢,同时使出轻身术、连拍三张疾风符,人瞬间就飘移出数十丈远,逃出了绿皮小人的包围圈。 就在刚要拍出第四张疾风符之时,突然一阵眩晕,四周树木和地面似乎产生一种瞬间产生又瞬间消失的强烈的拉扯之力,张玄道身体重心一下不稳,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入一个颇深的水潭中,张玄道来不及多想,手脚并用,瞬间就钻入这沼泽水潭的淤泥之下。 绿皮小人见状,纷纷飞奔来到潭边,拿起长矛,鱼叉等对着水面一阵乱戳。但绿皮小人身材矮小,长矛,鱼叉等武器也不是很长,如何能伤到躲在数丈淤泥之下的张玄道。气得小人们纷纷哇哇乱叫,手舞足蹈。 而躲在淤泥之下的张玄道,此刻也是苦不堪言,后悔不已。 自己灵力已经完全恢复,气血平稳,如何会发生眩晕?刚才拉扯自己的奇异力量又是哪来的?这些张玄道都来不及细想,光是想不到自己原以为万毒不侵的身体,被这绿皮小人的不知名毒针就差点废了,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如今虽然聚集全身真气,剧毒抵御这毒针的毒性,但这毒针似乎异常歹毒,不到片刻功夫,已经完全透过表皮,渗入浑身肌肉筋脉,直透骨骼。 张玄道知道,这毒针之毒似乎对肌肉筋脉等并无效果,只针对骨骼,似乎不将骨骼化为骨水,绝不罢休。 眼看剧毒就要到达骨骼,将自己化为一滩软肉,无计可施之时,张玄道心中突然灵机一动,连忙开启口内上颚夹蘘中藏着的一块水蜡。 这块水蜡是当年张玄道因水蜡避过天幕术士的傀儡虫卵之祸之后,为以防万一,一直藏于口中的,其间也多次想丢弃,但最终还是留在了口中,想不到今日却派上用了场。 张玄道将水蜡吞入腹中,用体内的灰雾包围,并用灵力将水蜡化为蒸气,和灰雾融为一体,然后让灰雾渐渐扩散至全身,包裹住每一块骨骼,等到水蜡全部凝结,浑身骨骼已经附上了一层水蜡保护膜。 张玄道见状,让灰雾散去,重新在腹中化为一团。而这时化骨之毒也完全突破真气和体内剧毒的抵御,完全直侵骨骼。 张玄道神识内视一遍,见到化骨之毒完全被水蜡抵挡,心中不禁稍安。 但之前已中化骨之毒的左臂,却如同面条一般,绵软无力,拖得老长,再无法复原。绿皮小人一枚毒镖废去自己一条左臂,张玄道心中不禁大为不甘和恼火。 张玄道在淤泥中又调息了多日,其间不断控制体内毒素抵御分解这歹毒的化骨之毒,等到体内毒素已经能够完全融合和吸收这化骨之毒,张玄道带着一脸怨毒的表情,飞出了泥潭。 看着自己的左臂,张玄道脸上怨毒的表情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这些日子,张玄道通过控制自己体内骨骼的生长合成,左臂被化去的骨骼,已经重新长成,虽然经过多日的练习调整,但左臂却始终无法做到伸展抓握等动作完全如初,这不禁让张玄道心中之火一直无法平息。 张玄道推断,这些绿皮小人应该是沼泽的土着,狩猎生活于此。从其武器服饰等来看,应该还是处于比较原始的社会体系,应该有一个聚集生活的部落。 于是,便拍上隐身符,躲藏在淤泥之中,静候小绿人的出现。 果然,一连多日,有数个小人从张玄道旁边经过,均没有发现张玄道的存在,张玄道推断,这些奇异的绿皮小人,只能通过肉眼观察一切。 又观察跟踪了数日,张玄道终于发现绿皮小人的一个最大的聚集地,一个足有上万绿皮侏儒人居住的城池。 城池中绿皮小人有男有女,不过相貌和在树林中偷袭自己的侏儒人略有不同,身材稍矮小外,眼睛一律是细长的小眯眼,而不是圆溜溜的大眼睛。这些侏儒人全部生活在爬满苔藓藤蔓的巨大石质建筑中,很难想象如此矮小的绿皮人如何在这沼泽中建造出如此高大恢弘的建筑。 张玄道又暗中观察数日,发现这些巨大的建筑中,有一座方锥形的建筑最为重要,似乎是这些绿皮小人的祭坛或者神殿所在,有数名身作华丽服饰的绿皮侏儒人在其中出入。 神殿由三层方形有回廊环绕中央主建筑祭坛组成,一层比一层高,在祭坛顶部矗立着呈三角状排列的三座方锥宝塔。神殿外围环绕一道护城河,河水潺潺流动,与城外的河泽水渠相通。护城河沿岸,遍布茂密的树木丛草,藤绕蔓牵,郁郁葱葱。 然而,就在张玄道准备偷偷绕过那些片丛林,飞跃护城河,进入神殿之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又再次发生了。 第七六章 万重木 就在隐形的张玄道刚要偷偷飞跃护城河之时,突然,当日使用疾风符逃跑时的怪异情况再次发生,一下子冲四面八方的树木地面,又再次产生出那种瞬间产生又瞬间消失的拉扯之力,张玄道一个踉跄,差点再次跌倒。 当日出现过这种情况之后,张玄道也在怪异之力发生之地,仔细勘察过,结果除了几棵普通的树木杂草泥潭之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不寻常之处。 张玄道也就只能归结于,是绿皮小人施用的不知名法术所致。 今日再次发生,张玄道自然以为自己行踪暴露,不禁紧张异常,但见到附近的绿皮小人来来往往,我行我素,根本任何发现自己的迹象,不禁大为疑惑。 张玄道心中疑惑的同时,又再次观察起周围的事物起来。周围的环境和沼泽之中相同之处,便是这些爬满苔藓的看似普通的沼泽树木。 张玄道于是便再次仔细研究起这些看似平凡的树木和苔藓起来,就在这时,拉扯之力又毫无迹象的再次发生。 由于心理上有所准备,并不是措手不及,张玄道这次终于感觉出这些拉扯之力,的确是从这些树木的和地面发出。 让张玄道奇怪的是,拉扯之力发生的同时,在自己身旁不少堆放货物也被拉扯散乱了一地,而一旁的绿皮小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走路的走路,干活的干活。 再次观察起这树干的同时,张玄道脑中同时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每一个关于此树木的消息,然而遗憾的是,实在是没有任何关于此树木的资料。 就在张玄道苦苦思索,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在一本名叫《流鹤飞云传》纪传古籍中记载的一则故事。 书中所载,数百年前,天罗十大宗门之一的流鹤宗和邪道五宗之一的灭心宗斗法于绿海之林。 大战了整整十余日,最终,灭心宗众高手中了流鹤宗苍月散人请君入瓮之计,被引入利用万重木和万磁木摆成的万重万磁阵之中,包括元婴期灭心宗宗主、六位长老以及四大护法在内的共计十一位元婴期高手统统毙命于万重万磁阵之中。 由此,万重万磁阵名声大振,传遍天罗。 然而,关于万重木、万磁木的由来却无人知晓。 大战之后,苍月散人由于伤势过重,一直闭关不出,不久便也殒命,而当年建造万重万磁阵的万磁木、万重木也被苍月散人的不肖弟子拆卸变卖,流落于天罗各地,名震一时的万重万磁阵就此失传。 又有传说,万重万磁阵乃是使用上古早已绝种的万重木和万磁木按照一定阵法摆放,造成重力磁力相互牵引干扰,形成一个无比复杂凶险的重力链场和磁力链场,磁力重力瞬发瞬收,忽强忽弱,让人防不慎防,才最终让灭心宗宗主罗开手和宗门内十大高手也殒命阵中。 虽然《逸仙广记》中也没有记载这万重木和万磁木的外形特性,但从万重万磁阵启动后的种种描述中,张玄道隐约感到这看似普通的沼泽树木,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万重木或万磁木,这怪异之力便是由这树木枝干和地下的树木根系所致。 又经过多日的试验观察,张玄道基本可以确定,这遍布部落周边沼泽的树木,的确就是传说中的万重木。 而这些绿皮小人,生长于此,身体早已适应了万重木这瞬息万变的重力场,或者早已产生对这瞬间重力的适应性,才能在这万重木产生的瞬间重力中,行动自如,丝毫不受影响。 张玄道虽然不知道天罗大陆万重木的确切价格,但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发现了宝物,张玄道自然不会客气,接下来数日在附近的沼泽中,挑选一些年份最久的万重木,直接用骨剑砍下收入储物袋中。 让张玄道吃惊的是,这万重木不仅异常沉重,而且坚硬无比,普通刀剑法器在上面连个浅痕也看不出,多亏这看似钝拙,却锋利异常的骨剑才能砍开着坚韧无比的树皮、树干。 张玄道还发现,这些万重木树木实在是巨大沉重,原本估算储物袋应该能塞下个棵树木,谁知,张玄道储物袋刚放入一棵树木,万重木夸张的重量张玄道就已经无法负担,无奈之下,只好砍下半截万重木放入储物袋中,将其余万重木藏入淤泥之中。 一切弄好之后,张玄道长长叹了口气,看着满眼的万重木,顿时产生一种入宝山却要空手而归的感觉。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张玄道却还是无法适应这神殿周围毫无规律可循的紊乱重力。张玄道一咬牙,决定先别开这万重木的诡异力场不管,进入这神秘的神殿一探究竟。 这一日,月黑风高,张玄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穿过了万重木树林,进入神殿范围。 张玄道小心翼翼飞跃这护城河,原本总认为这护城河定和周围的万重木树林一样,有什么蹊跷之处,谁知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而且一旦越过护城河,神殿的石质高台之上,并没有任何万重木的出现,紊乱的重力链场也全部消失了,这不仅让一直努力适应重力紊乱的张玄道松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张玄道一直跨越三大高台,直接进入最前方一座神殿之中,也是非常的顺利,连一点禁制也没有遇到。这让一贯谨慎的张玄道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心,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反而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隐身的张玄道在神殿门口,神识扫视神殿内部,神殿之中竟没有任何禁制或者干扰神识之物,其中情景一目了然。张玄道犹豫了一会,一个纵身,串入神殿之中。 只见神殿内部高大空旷,中间树立了两排高大粗壮的石柱,支撑起整个顶部,两侧的石壁和石柱上雕刻满飞天神女、神兽之类浮雕,却并没有任何小矮人的踪迹。 这些浮雕中的人物、兽鸟,绝大多数张玄道也没有见过,并且奇特的是,浮雕中每一头鸟兽的额头之上,都刻画有一个很古怪的符文,这符文看似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张玄道回忆了一会,才想起,这古怪的符文,竟然和当年自己得到的那一枚古怪铁牌之上,刻着的“刑”字有些神似,虽然不是“刑”字,但笔画,线条,书写方式等等,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张玄道心想,这很可能便是上古修士失传的文字或者符文。而这些绿皮小人,定然不是这座宏伟建筑的建造者,很可能也是无意中发现并占据了这座远古神殿。 张玄道顺着石柱走到尽头,来到一座石台阶通道,通道两旁,横七竖八倒落着许多图腾木柱,张玄道自己观察了一下这些图腾柱,发现这些图腾柱无一例外全部是用十丈之高的万年万重木雕刻而成,上面涂满了各色颜色,要知道万重木年代越久,越是坚硬无比,万年万重木不要说一般的武器,就连普通的法器也无法伤其分毫,更别说在上面雕刻栩栩如生的图形了。况且这些处在土着状态的绿皮小侏儒根本无人修真,如何做成这图腾柱,的确让人费解。 张玄道还注意到,图腾柱上雕刻的图腾神灵还真是种类繁多,每一根柱子都雕刻了十多种不同的怪兽神兽,而每一根柱子都不一样,张玄道估算了数百根图腾柱,至少也有千中之多。像崇拜如此之多的神灵的种族张玄道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这些图腾柱为何都被人推倒,随意地扔在一旁,上面落满了青苔和淤泥,就更让张玄道摸不着头脑了。 张玄道一时也想不出原因,便顺着石台阶通道继续向前,通道弯弯曲曲,纵横交错,而张玄道也不敢太快速行进。 张玄道小心翼翼行进,直到第二天黎明,才走到通道尽头,终于来到位于最内侧的一间半圆弧顶的大厅。 大厅非常空旷巨大,半圆形弧顶正中,留下一个小孔,一束耀眼的清晨阳光从圆孔中直泻而下,投射向大厅地面正中央的一座方形高台。 高台四周布满各种奇珍异兽的石质雕像,有的双头四臂,有的鹰面人身,有的半人半兽,有的半兽半人。。。足有数百尊之多,围绕在大厅的四周,统统面向中央的高台。 不过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不少已经残损翻倒,更有不少已经只剩下基座。 高台之上,聚集了不少绿皮小人,一名头戴面目狰狞面具的绿皮侏儒人,正在和一旁一名头戴藤甲头盔的绿皮侏儒人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 高台前方一个巨大的石质圆轮,半悬在空中,圆轮上可有不少稀奇古怪符号,似文字又似图形,圆轮之下,一个石质平底锅状的祭坛上血迹斑斑,数十名绿皮小人身穿怪异服饰,头盔,手持长矛,飞镖站在祭坛四周,将祭坛围成一圈。 虽然这些小侏儒带着面具、头盔,但张玄道通过神识扫描,还是注意到,这些绿皮小人外貌和外面的绿皮人似乎有些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眼睛鼻子,外面的小侏儒统一全是塌鼻大扁脸、浓眉丹凤眼,而这里的小人却是细眉大眼,圆脸蛋,鼻子小巧儿挺,论相貌,明显要可爱了许多。 这相貌稍好的侏儒,估计就是所谓的皇族或贵族,张玄道心中想到。 而高台和祭坛的两侧,则排列有十多个木质案台,上面竟然摆放了数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多年行走江湖的张玄道远远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尸体都是被剥皮而死。 这些尸体有的高大,有的瘦弱,看不出究竟是人是兽,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这些身材不过二尺的绿皮侏儒人。 为稳妥起见,张玄道并没有轻举妄动,决定先观察一会再说。 张玄道推断,高台之上带着恐怖面具和藤甲头盔的小人,定是这里的祭司或者首领之类的,而下面身着盔甲的小人肯定便是侍卫之类。待会动手一定要擒贼先擒王,首先拿下这两名祭司。 只见那名祭司手持一个镶有巨大红宝石的法杖,亦舞亦蹈,同时嘴里咕噜咕噜似乎念着什么咒语。 不一会,祭坛上方巨大的石质圆轮上奇怪的符号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同时巨大的石轮也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石轮中间,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和白色的雾气,不一会原本中空的石轮中间,竟然如同波动的水面一般,波光粼粼,雾气缭绕。 一盏茶功夫不到,轰然一声,巨大石轮停止了转动,原本波光浮动的石轮中央也再次空空如也。而不知何时,石轮下方的祭坛之上,竟然多出了一只半人半马的怪物。 第七七章 召唤之轮 绿皮侏儒人侍卫见到半人半马的怪物也不多话,直接长矛、毒镖一拥而上,半人半马的怪物连嘶叫都没来得及,便被杀死,尸体则被抬到一旁的石案台上,小侏儒便开始剥皮、拆骨、放血、割肉。 将半人半马的血肉心肝分而食之后,小侏儒们又叽里咕噜谈论了好一会,便分散离开了。张玄道由于并不清楚这古怪的石轮如何运作,一时也不急于动手,而是在神殿内查看,熟悉其地形起来。 第二天差不多同一时刻,侏儒人祭司和侍卫们再次开启了巨大的石轮,石轮沙沙作响,绿皮小人们全神贯注,不一会光华波动,石轮下方再次出现了奇异的物体。 这次出现的不是一个,而是七八个身穿厚重铠甲、手持巨剑、巨盾的武士,这些战士银白色的铠甲之上,绘有一只凶猛威武、金光闪闪的雄狮。 铠甲武士一来到祭坛之上,见到包围住他们的绿皮侏儒人侍卫,其中一人竟然用一种和侏儒人类似的语言,一阵怪叫,七八名武士立刻训练有素地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全神戒备地看着四周。 高台之上,头戴恐怖面具的祭司左手一举,侏儒人侍卫立刻毫不客气地毒镖、飞矛射向祭坛之上的武士。 谁知这些武士的铠甲厚重无比,而且从头到脚全副武装,连手指头都有鳞片手套完全包裹,这些小侏儒的毒镖、飞矛根本无法穿透铠甲,完全被防御在外。 这些铠甲武士见到小侏儒攻击自己,立刻一阵暴吼,纷纷挥舞巨剑砍向绿皮小侏儒,巨剑看似笨拙,这些力大无比的武士挥舞起来,却也是凌厉非凡,一声惨叫,两名侏儒人躲闪不及,被巨剑挥中,顿时飞出数丈,断为两截。 高台上祭司见状,连忙伸手转动身旁墙壁上的一块圆形石块。只听轰隆一声,祭坛顿时从中间裂开,形成一个大洞,洞中深绿色液体汩汩作响,泛着气泡,正是侏儒人吹管毒针中灌注的歹毒液体。 铠甲武士身形笨重,顿时扑通扑通,纷纷掉落大洞之中,在如此之多的化骨毒液的浸泡下,不出一会,铠甲武士纷纷化为一堆堆的肉泥。 看到铠甲武士纷纷被化骨而死,祭司再次转动机关,祭坛地面又再次合拢,有是一番叽里咕噜之后,绿皮小侏儒们又纷纷散去。 第三天,祭司和侍卫又再次聚集祭坛,祭司挥舞法杖,口念咒语,重新开启了石轮。 等到石轮停止转动,光华消逝后,祭坛之上出现了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女子金发碧眼,白肤高鼻,最为奇特的是,女子耳朵要比一般人长很多,但是却更加增添了几分异域之美,使女子浑身散发出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非凡气质,好似人间圣女一般,让人一见难忘。 女子出现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小侏儒。 谁知,小侏儒却丝毫不为所动,长矛、飞叉一阵乱戳,金发女子顿时血染长袍,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便倒在血泊之中。小侏儒手脚麻利,见女子倒下,立刻将其抬下祭坛,放在石台之上,褪去长衫,露出洁白的胴体。 头戴恐怖面具的祭司手持一把弯刀,头戴藤甲头盔的头领手持一根管状器物走下高台,来到女子尸体身旁,祭司弯刀划出,将女子开膛破肚,顿时一颗鲜血淋淋,似乎还在跳动心脏呈现在眼前,祭司一把抓起,塞入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而头戴藤甲头盔的头领也毫不逊色,手持管状器物,直接扎进女子脑门,含入口中,狂吸脑浆起来。而一旁的小侏儒侍卫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 见到白衣女子被杀,张玄道心中一阵难受,再也忍耐不住,一股无名的怒火顿时充斥心中。 张玄道面色阴沉,直接取出无色无味的呕心沥血散和毒辣无比的腐骨化肌散,散开了去。 片刻之后,大厅之中,哀嚎,怪叫之声此起彼伏,张玄道听着这些小侏儒的惨叫,心中竟然感到一丝莫名地痛快。 而两名祭司似乎对毒药的抵抗比一般小侏儒要强很多,在其他小侏儒纷纷浑身溃烂,呕吐心肝而死之后,还在痛苦地,没有断气。 张玄道见此,显露出身形,来到浑身已经溃烂腐烂得不成人形的祭司和首领身旁,取下祭司狰狞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在祭司惊恐的眼神中,缓缓取出骨剑,将两祭司从脚到头,一刀一刀慢慢剁成肉酱。 将祭司和首领折磨致死后, 张玄道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不食人间烟火之美的金发女子,心中不禁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出手,又再瞄了一眼死满一地的绿皮小侏儒丑恶的嘴脸,张玄道不禁满脸狰狞,双眼通红,心中中尽是暴戾之气,一个要将整个绿皮小侏儒灭族的可怕念头充斥心中,注视了一会后,张玄道满脸狰狞地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就在此时,一个苍老深邃的声音似乎在心中响起,竟是当年龙吟寺释真禅师离别时的一句佛号响彻心头,张玄道身形一阵颤栗,停住了脚步, 呆立许久,张玄道取下狰狞的面具,凝视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暴戾之气全消。 张玄道不知道是这恐怖面具的作用,还是自己心态如此,刚才竟然心魔骤生,要不是心中响起一声佛号,自己很可能就此走上一条暴戾杀戮的不归路。 心态恢复平静,张玄道来到高台之上,开启打开祭坛地面的开关,只见轰然一声,祭坛地面再次裂开,露出下方泛着气泡的深绿色化骨毒液,张玄道取出几个小坛,打上来几坛毒液收入储物袋后,又回到了高台之上。 只见高台上除了祭坛地面的机关,还有一个机关,张玄道尝试按下石块,轰然一声,高台后方墙壁,一个一人高的石门开启,石门之后一条陡直向下的通道显露了出来,通道幽深狭长,黑不见底。 张玄道神识扫描开去,在通道最深处似乎有一个生命微弱的侏儒人,张玄道思索一会,取出一颗夜明珠托在手中,举步进入了石门。 一路上无惊无险,张玄道顺着通道来到最尽头的一个地窖之中,地窖之中一个除了一间囚室,别无他物。囚室之中,正盘腿坐着一个眉发皆白的绿皮侏儒人,这个苍老的小侏儒的相貌却是和神殿外的绿皮侏儒一般无二。 苍老的小侏儒见到张玄道,非常激动,竟然用不太熟练的天罗中土的语言说道:“大贤者,是您吗,您终于来了啊,请救救我。” 张玄道也是非常奇怪,想不到原本以为只会叽哩哇啦乱叫的小侏儒,竟然也能懂得中土的语言,不禁对这个皮肤有些泛灰的老侏儒有些刮目相看。 见到囚禁侏儒老者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铁栏杆,并且已经锈迹斑斑,只要稍微有些修为之人想要逃脱简直是易如反掌,张玄道不禁对侏儒老者的警惕度有所降低。 张玄道并没有立刻打开牢笼,而是问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自然放了你。” 老者连忙说道:“大贤者只管问。” “好,你先回答我,你是何人,为何被囚禁在这里?” 老者听罢,露出一脸悲伤的神色,缓缓说道:“我叫哈鲁,是神木部落第二十七代大祭司,千百年来,我部落一直占据这座神殿,并以召唤之轮召唤的神兽为尊,供奉祭祀。谁知三十年前,一直和我部落交恶的化骨者部落,暗中偷袭了神殿。。。“ 老者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大贤者想必知道,这座神殿乃是由巨石建成,其中无法种植神木,而且神木图腾柱也只刚刚树立了不到一半,并没有了完成,失去了神木的保护,我族人是非常脆弱,轻而易举便被化骨者部落占领了神殿。” 老者又说道:“这些化骨恶魔,占领了神殿,以我族人性命相威胁,逼我说出召唤之轮的开启方法后,屠杀神灵,欺骗族人,罪大恶极。” 说道此处,老者双眼圆瞪,咬牙切齿,浑身发抖,怒不可遏,老者被囚禁多年,原本身体就十分虚弱,此刻一时激动愤怒,突然昏死了过去。 张玄道还有许多不解之处等待老者回答,见老者昏死过去,便不再犹豫,连忙打开牢笼,扶出老者,掏出一粒强劲心血,滋补体虚的丹药为其服下。 过了大约一炷香功夫,老者悠悠转醒,见到张玄道立刻激动的说道:“大贤者,您相信我了吗,哈哈哈哈,我族终于有救了,我在牢中这些年受尽折磨,却一直没有放弃,因为我坚信大先知的预言不会有错,我一定能等到大贤者到来的一天,哈哈哈哈。。。” 张玄道见到老者又开始过于激动,知道其身虚体弱,怕其再次昏厥过去,连忙给其拍上一张定神符。 一张定神符附身,老者情绪开始稍微有些稳定下来。张玄道见状,缓缓说道:“我也许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大贤者,我乃是天罗大陆一名普通修士而已。” 老者听罢,哈哈大笑:“您这样一说就更不会有错了,大先知早就预言,大贤者就是来自天罗大陆的修士!所以我年轻时才不惜冒险,离开沼泽,不远万里到天罗偷学天罗语言。还有,大先知早就预言您来到的具体日期。” 看到张玄道一脸怀疑之色,老者说道:“大先知数百年前就曾预言,大贤者会在我族被他族奴役,危急存亡之际出现,具体到来的日期是神木历一零七四年蜥蜴之月黄橙之日。” 第七八章 大先知预言 “神木历一零七四年蜥蜴之月黄橙之日?鬼才知道这绿皮侏儒族的历法究竟是什么日子。”张玄道不禁心中更加疑惑,不禁怀疑这老者是不是在诳骗自己。 老者见到张玄道还是一脸怀疑,哦了一声,连忙说道:“神木历一零七四年蜥蜴之月黄橙之日转换成天罗历法就是天罗四千五百九十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张玄道听罢,心中一推算,竟然正是今日的日期,丝毫不差。 沉吟心想,此处地窖,暗无天日,不见日月,要想根据日月星辰,推算日期根本不可能,难道数百年前,真有精通占卜推算之人,给这叫做神木部落的侏儒族留下了某些讯息? 张玄道回想起当年青阳山,算命老头指引自己逃离灭世珠大爆炸是情景,不禁心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间奇人异者举不胜举,竟然开始有些相信老者的话起来。 便又问道:“大祭司可否将当年大先知的预言究竟是什么,能否说得具体一些?”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关于大先知的传说,实在是数不胜数,但在本族历代祭司的日志中都有详细的记载,我也是从中得知。如果没有被化骨部落销毁,应该还是在星辰之塔中保存。” 张玄道知道,星辰之塔就是神殿三座高塔之中,位于右边的绘有星辰图案的那座高塔,于是,便扶起老者准备离开这阴暗潮湿的地窖。 扶起老者,张玄道才发现,老者手筋脚筋都早已被挑断,根本无法站起。想起当年手脚筋被挑断的经历,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之感,张玄道也不再吝惜,直接拍出一张春风化雨符,附在老者身上,一时间,暖风荡漾,春雨绵绵,在春风春雨润物细无声之中,老者早已断裂多日的筋脉开始生长连接。 一个时辰后,老者幽幽转醒,终于站了起来。并且连早已灰白的头发,都渐渐转黑,佝偻的脊梁,也再次挺拔起来。 看到自己的身体返老还童,再次恢复如初,老者不禁喜极而泣,手舞足蹈起来,张玄道怕其大病初愈,再次兴奋过头,又再次给其拍上一张定神符。 张玄道治愈了老者后,老者对张玄道更加敬重了,说起话来连“我”字都不敢用,而改为“卑下”,张玄道也懒得去纠正。 张玄道和老者走出长长的石台阶通道,来到了放有召唤之轮的大厅。侏儒老者见到巨大是召唤之轮,缓缓说道:“想不到剥皮部落竟然掌握了生命深渊的开启之法。” 又见到满地呕心沥血、腐烂不堪,或被剁成肉酱的食心者部落侏儒的尸体,不禁吓得头皮发麻,呆若木鸡,之后,对张玄道的称谓也从“卑下”改为“奴下”。 张玄道虽不知到“卑下”和“奴下”的区别,但很显然,自己在这大祭司眼中的地位,又进一步提高了。 张玄道一直对这召唤石轮,颇为好奇,于是问道:“大祭司,这生命深渊所召唤的神兽,不知是来自何方?” 老者立刻说道:“这石轮的开启之法,也是当年大先知告知我族的,据说召唤之神物都是来自一个叫做星汉的神奇大陆,开启的咒语虽然流传了下来,但是具体开启之法却早已失传,这剥皮部落祭司却不知从何得知而来。”奴下从古代祭司手稿中查得开启的咒语,之前试了很多次也没有反应,说完便将咒语告知了张玄道。 张玄道听罢,低头沉吟了一番后,来到石轮之前,口中念念有词,准备开启石轮。谁知,张玄道将咒语念了数遍,石轮却丝毫反应没有。 张玄道又试了多次,石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张玄道不甘心又和大祭司探讨了半天,再次尝试,召唤石轮还是无法开启。大祭司也是一头雾水,也不知如何开启这召唤石轮。 所有尝试失败后,张玄道只好暂时作罢。 张玄道看着布满怪异图案的祭坛,又问道:“大祭司对着祭坛之下,一池的毒液可有所了解?” “毒液?这个奴下并不知晓,这祭坛原本也没有,想必是化骨者部落的祭司们所建。不过提到毒液,大贤者应该注意,和神木部落敌对的几个部落,都有极其厉害的毒液,这些毒液对本族人没有效果,但是对其他人兽却是极其致命的?”大祭司听罢,面色凝重地说道。 “哦,不知可否具体介绍一下这些毒液?” “呵呵,奴下一向专研天文、历法和语言,对毒药并不是很精通,不过历代大祭司中,不少人对毒液研究颇深,大贤者不妨去研究一下他们的手稿。”侏儒老者笑笑说道。 张玄道听罢,示意大祭司带领自己先前往星辰之塔。 经过满是万重木图腾柱的长廊,老者说道:“这些图腾柱,便是上一代大祭司研究古代经卷后,按照大先知的记载制作,据说一旦完成竖立摆放,神木神力范围便可覆盖真个神木部落,这样我族便再也不怕外族侵扰,可惜到他死也没有完成。” 张玄道心想,这些图腾柱定是用于摆放某种阵法的,突然,心中一动,转念问道:“大先知活了多长时间?” 老者思索一会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据古代大祭司记载,自神木历之初,大先知便就出现,以后每隔几十年便会来到本族一次。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六百多年前。” 张玄道听罢,心中想到。“最后一次出现时六百年前,而神木历到现在是一千四百多年,也就是说,这大先知至少活了八百年,八百年的寿元,说明大先知至少是结丹后期的修士,还很可能就有传说的中元婴期老怪物。”这样一想,张玄道不禁更加想一睹这大先知的所有的记载。 老者带领张玄道来到星辰之塔,经过一系列机关通道之后,张玄道来到一间摆放满书架的房间,书架上放满皮质卷轴,张玄道认得,这些卷轴都是使用侏儒人的皮制成。不禁心想,难到这些小侏儒如此热衷于剥皮,是用来记载书籍? 张玄道翻开人皮卷轴,不禁傻了眼,卷中的文字尽是的线条,完全不同于天罗大陆上流传了任何一种文字。 老者见状,淡淡一笑,说道:“这些文字叫做埃文语。”说着翻出一本用中土文字书写的纸质书籍《星汉埃文语》,张玄道翻开一看,竟是一部星汉线条文字和天罗古文字的双解字典。 经过多日的阅读,强记,张玄道基本能融会贯通这些的线条文字了。 并且老者一直陪在旁边,指点读音语法等等,对张玄道的发音不准确,都极其严格的纠正,必须做到纯正的星汉口音。 张玄道虽不知道纯正的星汉口音是什么口音,但很显然这侏儒老者所说的就是星汉口音,与树林中小侏儒有些音调滑音的口音有所区别。估计是祭司们专用的贵族口音,张玄道如此想到。 一月后,张玄道完全掌握星汉语言文字后,便开始阅读这些人皮卷轴。 其间张玄道曾很奇怪老者为何也能够不吃不喝,老者哈哈一笑,左手抓起一把墙壁上的苔藓,右手掐住一只肥大的红腹蜘蛛,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早就尝过百虫滋味的张玄道,自然知道蜘蛛之类绝对算的上是各种虫类中最难吃的之一,看到老者竟然吃得挤眉弄眼,馋涎欲滴,不禁暗暗佩服老者的胃口之好。 沉浸在卷轴中的张玄道,在石室中一呆就是数日,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阅读记忆能力顿时发挥了用处,神木部落近千年,二十三位大祭司的近百份手稿日志,张玄道仅仅数日便已经基本读了一遍。 根据大祭司们的手稿的记载,大先知伊文,金发碧眼,高鼻长耳,体型消瘦,优雅高贵。大先知外貌的描述,竟然和之前召唤之轮召唤出的长耳女子有些相似。 大先知曾说自己是来自星汉大陆的埃文一族,但是如何到来却并没有记载。其他的记载也只是只言片语: “大先知精通天文地理。” “大先知能与鸟兽花木沟通。” “大先知精通阵法机关。” “大先知能观测天象星辰,而预知未来之事,大先知称之为占星之术。” “大先知只以露水、瓜果为食,吸取元素之力,千年而不死。” 。。。。 其余的一些便是大先知显露这些能力的一些例子。张玄道研究后发现,这一切的描述并不符合一个结丹后期修真者记述,比如大先知并不能飞,也不会使用飞行之术,再比如大先知不能不吃不喝,又比如大先知没有攻击能力,曾被剥皮和法雅部落劫走。看到这些记述,张玄道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大先知到底是不是一个修真者。 而关于大贤者,大先知曾预言主要记录如下: 在神灵受到亵渎,神木部落苦难之际,大贤者便会到来。 一零七四年,蜥蜴苏醒之月,黄橙成熟之日,便是大贤者到来之时。 大贤者来自天罗大陆中土之国。 大贤者能变化身形。 大贤者可飞天遁地。 大贤者至高无上,无比尊贵。 大贤者面目和蔼,是善良的化身;大贤者面目狰狞,又是凶恶的化身。 大贤者的到来,便是神木部落苦难结束的开始。 大贤者的到来,神木六部落从此兄弟齐心。 只有大贤者,才能清洗剥皮者被恶魔侵蚀的心灵。 只有大贤者,才能拯救食心者堕落的灵魂。 只有大贤者,才能救赎吸髓者被诅咒的灵魂。 只有大贤者,才能拯救被神抛弃的化骨者。 只有大贤者,才能护佑神木六部的平安。 。。。 还有些手稿已经残破不全,因此张玄道也无法完全了解大先知所有的预言。 第七九章 神木部落 张玄道研究了这些手稿数日后发现,祭司们对大先知预言的记录除了大贤者到来时间的记录比较确切外,其他都是模模糊糊,含含蓄蓄,具体是什么事情,历代大祭司都有重复记录,却谁也没能说清楚。 研究思考后张玄道觉得,这大先知虽然和人类有相近的外形,还有近千年的寿元,却似乎不是人类,更不是修真者,只是来自另外一个大陆的人类种族,就和这沼泽中的绿皮侏儒族一样,不用任何修行,却有着数百年的寿元。如果这样,花费大量精力研究大先知就失去原有的意义了。 此外,这些手稿之中,还有数份相传是大先知亲笔手稿,张玄道还是颇感兴趣的研究了一番,其中最为详尽的便是配合有图文的《百物剖解》、《占星术要》和一本残破的《本草水石》。 《百物剖解》多图文记载一些天罗常见的动物、灵兽的身体结构的解剖分析,甚至对人体骨骼、肌肉、经脉等等也有非常详尽的解剖分析,但是对小矮人的身体结构却似乎只字未提。 《本草水石》大都记载的一些天罗颇为普通寻常的草药等,虽然也有些张玄道未曾见过的草药记载,不过都是用来治病疗伤,却不是什么灵草灵果,价值不是太大。 而《占星术要》却是记载了一种占星之术,和天罗大陆所流传的尊天谶纬神学类似,大先知记载的占星术,乃是将天空分为十二星宫,根据测量星宫中星辰之间角度、方位等的精确变化,来预知未来之事,只不过似乎更为复杂和神秘。 张玄道是研究了数日一段时间后,头晕脑胀,如坠云里雾里,更别说什么预测未来。只好将占星之术先默默记在脑海中,待日后有机会再作研究。 张玄道虽然不再研究大先知本人,但是对其关于自己这个所谓大贤者的预言还是颇为好奇,什么叫“善与恶双重化身”?什么叫“至高无上的存在?”这“食心者、剥皮者、吸髓者、化骨者”又是些什么人? 张玄道一时也毫无头绪,只好找大祭司共同探讨。同大祭司交谈了一会,张玄道了解到,原来神殿中那些相貌有所差异的绿皮侏儒并不是什么皇族贵族,而是来自另外一个部落,化骨者部落。对这个当日让自己饱受化骨之痛的化骨者部落的侏儒人,张玄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有了报复的目标,做起事来自然就有了动力,这一日,张玄道将自己对预言中的疑问统统整理好,又找大祭司解释。 谁知,大祭司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尊贵的大贤者不必担心,这些预言历代长老早就研究透彻。奴下也研究很多年了,下面奴下慢慢给您解释。” 张玄道听到早已年过百岁的大祭司老者,左一个奴下,右一个奴下的称呼自己,感觉不太自在,淡淡说道:“大祭司不必自谦,我只是普通人而已,也许并不是你们的大贤者,我们用‘你我’相称即可。” 大祭司一听,浑身微微一颤,激动说道:“大贤者万万不可,奴下万不敢和大贤者平辈相称。还有,此话大贤者万不可对神殿外的普通族人说,否则,一旦引起族人误会,大贤者是没事,奴下可再也无法立足本部落。” 张玄道见其如此之说,语气十分坚持,只好作罢。不过还是要求老者说话的语气恢复正常,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谦卑得让人不舒服。 大祭司缓缓说道:“大先知预言,大贤者有善良的一面,也有无情的一面,之前在神殿中,如何铲除化骨者部落的异端者,便是最好的例证。” 张玄道本想解释一下,但见到老者如此固执的眼神,想想也就算了,继续听老者唠叨。 老者接着说道:“大先知不止一次预言,只有大贤者才能最终统一我们神木一族六个部落。而食心者、剥皮者、吸髓者、化骨者部落早已被恶灵诅咒而堕落,只有大贤者才能拯救他们的灵魂。” 张玄道听罢,不解问道:“按大祭司所说,沼泽各个部落分别是:神木部落、剥皮者部落、食心者部落、吸髓者部落、化骨者部落,那也才五个部落,哪有六个部落。” 大祭司听罢,叹了一口气,说道:“千年之前,我们本来叫做法雅部落,后来接受大先知的指引,移居神殿之城,改名神木部落。但是有一部分族人不愿接受大先知的指引,仍然聚集在我们原始的生活地方。从此,法雅部落分为神木、法雅两个部落。” 大祭司停顿了一会,又说道:“其实,根据本族传说,剥皮者部落、食心者部落、吸髓者部落、化骨者部落,原先也是移居神殿之城的神木部落的一员,但是后来,他们受到了邪灵的引诱,背叛了神灵,成为可怕的恶魔,千年下来,渐渐连相貌也发生了变异。” “哦?他们原先也是神木部落的一员?怎么我在大祭司们的手稿中没有见到有相关的记载?” 大祭司苦笑了一下,说道:“数百年前,第十九代大祭司多农认为本族不可能和这些邪恶的部落同族,古代的记载乃是谬误,于是将相关的记载统统销毁了。奴下也是从我祖先代代相传的口述中才得知这些。” 张玄道听罢,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说道:“多谢大祭司为我解释疑问,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祭司见到张玄道这么说,以为张玄道准备动手了,立刻激动万分,说道:“大贤者您放心,只要您愿意,我们神木部落数万勇士听您调遣,奴下这就去调集所有战士听令。” 张玄道听其架势,像是让自己带领神木部落去打仗一般,连忙说道:“大祭司不用急躁,这被诅咒的四部落具体情况,我不是太了解,对留守的法雅部落更是一无所知,是否能帮助你们统一神木六部,我把握不是太大。我准备再仔细研究一下祭司们的手稿,并亲自前往这几个部落查探一番再说。 大祭司听罢,愣了一会,说道:“大贤者所言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夫是有些急躁了。不过,本部落族人听说大贤者的到来,都激动万分,欢呼庆祝,此刻正聚集在神殿之外,恳求见一眼大贤者尊容,不知大贤者可否愿意。” 张玄道刚想退却,大祭司却一脸正容,把张玄道应该怎么做,怎么说,统统一股脑儿交代给了张玄道。 张玄道听罢,感觉到这大祭司,十分尊重自己,却又十分理解自己,也不再做作,想了一会,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带个恐怖的面具什么的,才比较有神秘感。” 大祭司想了一下,也说道:“大贤者所言极是,大贤者还是带上这个面具比较有威慑力。”说着,取出了那个使用召唤之轮的异族祭司的面具。 张玄道见到这个恐怖狰狞的面具,心中有些犯毛,当日带了没一会,便心魔骤生,于是为稳妥起见,给自己拍上了一张定神符,才戴上面具。 一戴上面具,张玄道似乎觉得内心开始狂躁起来,对杀戮,对鲜血有一种本能的渴望,连忙心中默念佛经,一股狂躁之气才慢慢平息。 内心平静后,张玄道来到神殿之外,只见神殿外已经聚集满了密密麻麻的绿皮侏儒人,叽叽喳喳,吵闹非凡。一见到面带恐怖面具的张玄道出现,立刻鸦雀无声。 张玄道用之前学会的星汉口音的埃文语言说道:“神木一族受到神灵庇护,神灵特派我来帮助你们抵御外敌,统一神木六部!天佑我族,神木永耀!” 说完,一甩手飞出十几张二阶的乌云符、狂风符、雷电符,一时间神殿周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乌云密布,雷鸣交加。于此同时,张玄道身形一晃,已在原地不见的踪影。 侏儒人再次抬头时,才发现,大贤者正处在一团雾气之中,漂浮在众人的头顶,同时,侏儒人纷纷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连头都难以再抬起来。 见此情景,大祭司带头跪倒在地,高呼:“大贤者至高无上!”一时间,上万绿皮侏儒人纷纷跪倒在地,争相膜拜。 张玄道见震慑效果已经达到,一个飞身,返回神殿之上,顿时,狂风、闪电消失得无影无踪,张玄道见状,缓缓取下了恐怖面具,这时却再也没有人敢抬头正眼看一眼张玄道。 落地之后,按照大祭司所言,为了保持神秘感,张玄道也不再多语,直接缓缓走回了神殿。留下大祭司一人,对侏儒人们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不一会,大祭司也回到神殿,张玄道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回到了星辰之塔中继续研究祭司们的手稿。 接下来数日,张玄道仔仔细细研读祭司们的手稿,对食心、剥皮、吸髓、化骨以及法雅部落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五个部落,散居在神殿之城的周围,总人数加起来才和神木部落不相上下,但任何一个部落,都远远比不上数万人的神木部落。 但是,这些部落都精通一种致命的奇毒,分别是: 化骨者部落的化骨水:碧绿色的化骨毒液,一旦接触便会渗入皮肤肌肉,将骨骼化为液体,使人成为一滩肉泥而死。 剥皮者部落的化尸毒液:玄黑色的腐蚀毒液,一旦只要接触一点,便会肉烂筋腐,化为一滩血水。 吸髓者部落的麻痹毒液:乳白色的麻痹毒液,一旦吸入便会立刻,头脑、心脏麻痹而死。 食心者部落的爆裂毒液:鲜红如血的断命毒液,一旦接触,便会血管喷张,全身爆炸而死。 这四种奇毒毒辣无比,一般人畜,只要沾染一点,便会即刻毙命。然而这些毒液,对侏儒族人却效果不大,甚至完全无效。 而唯一没有任何毒液的法雅部落,却拥有一种被称为“无影飞刀”神秘武器。 据说这无影飞刀,袭来之时,如光无形,如风无影,瞬间便可将人斩为肉酱。 虽说传说中无影飞刀最为厉害,却是集中在与世无争的法雅部落的祭司们手中。因此,其他几个部落也没人敢惹偏安一隅的法雅部落。 将各个部落的情况都了解清楚后,张玄道心想,虽然没有见识过其他几个部落的毒药的威力,但是化骨者部落的化骨毒液,自己早已经领教过其可怕,沾染一点,便被差点废去一条胳膊,如果被大量侏儒人围攻,以目前的修为必定被化为一滩肉泥无疑。 而且这些侏儒人,神识基本感应不到,而身体绿色皮肤,也给了他们在丛林中最好的保护色。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免得一旦大意,中了这些诡异毒液,死在这些丛林侏儒手中才叫冤。 第八零章 探查 张玄道自然首先来到领教过其厉害的化骨者部落查探,化骨者部落也是位于神殿之城最北面,人数最多的一个部落。 化骨者部落,与拥有神殿之城的神木部落不同,高大的石质建筑寥寥,大多是一些普通的竹质和木质建筑,甚至还有不少低矮的草棚。只在部落的最深处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古堡建筑。 而方锥形神殿之前,部落的聚集地的中心,却立有一根巨大的图腾柱。图腾柱已经残损,上面图案寥寥,只有在最顶端雕刻有一只背生双翼,头长独角,呈蹲伏状的一直怪兽,怪兽眉骨外凸,眼睛深凹,鼻梁高耸,嘴巴宽大,一脸邪恶表情俯视着远方。 但是令张玄道奇怪的是,似乎食心者族人对图腾之柱不是十分敬畏,在图腾柱下来来往往对其完全熟视无睹,甚至一个侏儒小孩,直接就对着图腾柱小便,也无人过问。 正在这时,一队食心者部落的战士,抬着几个巨大的棺材状的木箱回到了部落。 部落中的侏儒人纷纷自动让开,战士们抬着几个木箱,缓缓走进了部落深处古堡建筑之中。 张玄道闭气龟息,利用隐身符,偷偷跟在队伍之后,也混入了古堡建筑之中。 古堡之中,空空荡荡,张玄道尾随队伍进入了一条漆黑的地下通道,行走约一个时辰后,队伍走出地下通道,来到一座巨大空旷大厅之中,大厅空空荡荡,只在中间地面有一口巨大的水池,张玄道看去,满池尽是碧绿的化骨毒液。 只见一群侍卫在祭司们的指挥下,打开了巨大的木箱,里面竟然尽是死去的化骨部落战士,或缺胳膊少腿,或无头无身。 而打开最后一个木箱,张玄道也吃了一惊,里面竟然是一名人类,从其独特的着装,张玄道立刻判断出,此人乃是天罗大陆南疆十八寨之一的苦水寨的修士,至于其为何如此深入沼泽,又如何被食心部落所擒获,却是无人得知。 可能是为了躲避追杀,也可能是为了找寻灵草,或追寻灵兽。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从被擒修士的形态看来,此人早已被化骨水所化,死去多时。 张玄道看看被风刃、巨石等法术劈死、砸死的近百食心部落战士,心想,当日自己曾用雷电术和火球术劈中绿皮侏儒,不过似乎对其伤害甚微,看来对付这些侏儒还是使用有实体攻击效果的法术如金刀术,风刃术,落石术才比较实用,而自己身上除了数十张风刃术却还没有这些符箓,不禁有些头疼。 又看看死去修士腰间的三个储物袋,张玄道心想,从此人身家来看,其修为至少是炼气期八层以上的的修士,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筑基初期修士也说不定,当年在万法宗地宫,被自己杀死的炼气期十层的花袍客和炼气期九层的高个修士,也只不过带了两个储物袋而已。 侏儒侍卫将修士抬出后,祭司们来到修士身边,拿出弯刀,一刀直接破开了心窝,掏出了鲜血淋漓的心脏,看着心脏早已停止跳动,黑袍祭司一声冷哼,将心脏扔向一边,旁边的侏儒战士和侍卫见状,立刻蜂拥而上,将心脏抢而夺食。 大祭司不管侍卫和战士,直接拿出一根长管,插入已被化骨的修士的头颅中,直接吸食起脑浆起来。而其他的祭司和侍卫见状,也纷纷掏出弯刀割食起修士身体其他部位的肉来。 张玄道见状,心想,虽然这些侏儒被分为食心者、剥皮者、吸髓者、化骨者不同的部落,恐怕只是称呼不同而已,逮着猎物大概也都是剥皮食心、吃肉吸髓这么个流程。 祭司侍卫们食用完毕,开始将死去侏儒的近百具尸体,纷纷丢入地面的大池子中,侏儒尸体一投入化骨毒液中,毒液便开始翻涌沸腾起来。而祭司们则在一旁默念咒语,像是在作法一般。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令张玄道无比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毒液渐渐平息了翻涌沸腾,又恢复了原先的碧绿平静,突然,一直手伸出了水面,不一会,又伸出一只手,一个绿皮侏儒人,从毒液中爬出了水池! 之后的半个时辰中,接二连三地有侏儒从水池中爬出,张玄道暗暗数了一下,和投入水池的侏儒战士尸体一模一样,整整八十九具!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侏儒人死去后竟然能从化骨毒液中重生?张玄道不禁大为吃惊。 这些侏儒人从毒液池中爬出后,见到大祭司既不行礼也不说话,一脸茫然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失去了原先的记忆。 并且,张玄道还发现,这些重生的侏儒,相貌上竟然和神殿之城中的侏儒一样,而不是像食心者部落侏儒。 就在这些侏儒茫然发呆之时,侍卫和战士一拥而上,对着这些侏儒脖子一阵狂咬,顿时,惨叫之声响彻古堡。 不一会,八十九名侏儒脖子上冒着暗绿色血浆,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等到这八十九名侏儒再次站起之时,竟然变成了食心者部落一样的容貌,一样满脸充满了狂热神情。 这一幕完全被张玄道看在了眼里,先撇开毒液是如何让侏儒人重生的问题不去研究,张玄道大致已经了解,普通侏儒人如何变异为这些充满的狂热的食心侏儒人。 化骨者只有通过啃咬,才能将普通侏儒产生变异,而从其啃咬脖子处的大动脉来看,这种变异应该是通过血液传播的,具体是血液中的什么导致了变异,还需要多研究,必要时抓一个化骨者侏儒来,解剖了来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张玄道心想。 就在张玄道认为了解到了化骨者的秘密,准备离开之时,不经意间,瞄到了被分食掉的修士的遗骸。 说是遗骸,其实只是一些毛发和撕碎的衣服而已。遗骸被扔向古堡的一个角落,张玄道看了一眼那角落,一颗心不禁砰砰狂跳不已。 令张玄道心跳的不是堆放在角落里,那数十具修士的遗骸,而是散落在遗骸中那上百个储物袋! 这些修士,想必都是数百年来,误入沼泽,被侏儒化骨毒液所杀,而他们的储物袋,竟然被当做废物一般,丢弃在角落。 如此之多储物袋,即便全是炼气期修士的遗留,光是灵石估算一下,少说也会数千,还有其他的灵药、法器、符箓不算。 如此一笔横财,如果得到,便足以买下一颗低阶散修们想都不敢想、连名门弟子也是梦寐以求的丹药——筑基丹。 就在张玄道砰然心动的一刹那,大祭司突然目泛精光,朝张玄道的方向直接看来,同时一声怪叫,整个古堡唯一的出入口,一面厚重的石门落了下来。而另一名祭司,随即从身后掏出一个葫芦状的容器,倒入口中,呈雾状喷了出来。 顿时一股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张玄道见状,暗叫不好,同时一个飘移,飞出去数丈,同时整个人飞到了空中。但整个古堡空间并不是很大,也不过数丈之高,即便是飞到顶端也完全在毒针毒镖的攻击范围之内。 就在张玄道刚刚飘移开,侏儒侍卫和战士的毒镖,毒针便朝刚才所站之处袭来。 白色烟雾越来越浓,渐渐弥漫满整个古堡,张玄道感觉如同坠入云雾中一般,顿时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而侏儒皮肤的保护色对神识基本是隐身的,一旦肉眼无法看见,这古堡中一百多侏儒人,顿时成了无影无形的追命鬼魂一般。加之这些侏儒身材矮小,敏捷异常,张玄道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心中暗暗考虑,要不要用骨剑强行破开古堡墙壁,逃命而去。 为谨慎起见,张玄道不再犹豫,直接拿出骨剑,一剑劈向古堡墙壁,谁知,一向锋利无比,无往不利的骨剑,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在墙壁轻轻划过一阵波纹,而古堡墙壁瞬间又恢复如初。 张玄道见状,不禁暗暗叫苦,这看似不起眼的古堡,竟然也是和当年的万法宗地宫一样,布满了禁制,自己想要连续斩击,强行摧毁整个古堡墙壁禁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些食心者侏儒的攻击却根本没有停止过,完全不给自己机会。 为了强行破禁制,张玄道已经躲闪不及,身体中了数枚毒针,要不是早就使用体内灰雾蒸腾水蜡,覆盖住全身骨骼,恐怕如今已经化为一团肉泥。 白雾弥漫,张玄道看不见侏儒,而侏儒却能看见拍上了二阶隐身符张玄道。张玄道在空中却只能完全依靠声音听风辨位,躲闪毒针、毒镖。没一会,张玄道又身中数枚毒针。 眼看体内水蜡就要抵挡不住毒液的侵蚀,逃跑无路的张玄道一声狂吼,顿时心生杀念,一股暴戾之气涌向脑海。 只见张玄道喷出一口精血,撒出一把断魂铁砂,混黑铁铁砂制成的断魂砂一接触精血,顿时可化作漫天血光,如雾如霾,充满了原本空间就不是太大的古堡。 原以为这些侏儒必定瞬间就会被吸干精血而死,然而,张玄道却发现,专吸精血的混黑铁铁砂,对这些侏儒竟然毫无效果,侏儒们还是端着吹管毒枪,瞪着可爱的圆眼睛,四处收索张玄道的踪影。 第八一章 以毒攻毒 不过令人有些欣慰的是,断魂砂漫天的血光至少让这不知名的白色烟雾淡了一些,让张玄道看清一些周围的情况。 见断魂砂奈何不了侏儒,张玄道毫不停歇,直接召唤出十二具白毛僵尸,四具抵挡在自己周围,八具僵尸攻向侏儒人。 不过令人沮丧的是,僵尸也有骨骼,歹毒的化骨毒液没一会将十二具白毛僵尸也统统化为肉团,只不过肉稍微硬一些而已。 在此期间,张玄道也使出数十张风刃符,斩杀了十多个侏儒,但是根本于事无补,死去的侏儒被扔入化骨池,没一会爬上来,被咬一口,又变成了变态的化骨者。 张玄道见此,可不敢再放出价值二百灵石的古猿僵尸出来白白送死。 张玄道同样也不敢,冒险使用对自己极其重要的骨剑来对付专门化骨的毒液,这种无谓的尝试,张玄道一般是不会选择的。 而且,张玄道更不可能,近身攻击这些侏儒,因为他们全身上下,沾满了大量化骨毒液,一个不小心,杀人不成,自己反被化,就太得不偿失了。 万般无奈之下,张玄道只好放出呕心沥血散、寒冰毒雾、噬魂绝命散等等数百种各类奇毒,来毒杀这些可恶的侏儒。 但是,悲剧的是,无论哪种奇毒毒杀了侏儒之后,只要有人将他们投入化骨池,顿时又生龙活虎地爬了出来。 到了后来,侏儒们只要感觉自己快死了,直接就主动跳入化骨池复活,张玄道见此,也是无比的无奈。 见着侏儒们前赴后继地重生不死,张玄道眉头紧皱,心念飞转,突然心生一计。 张玄道见侵入体内的化骨毒液已经被灰雾分解融合得差不多了,便又将骨头上附上一层水蜡,并开始停止攻击侏儒,全力游走躲避起来。 不到一炷香功夫,侏儒们再次全都重生,并且开始全力攻击张玄道。 张玄道见状,见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在侏儒们头顶盘旋,偷偷释放出当年在五官仙灵观中得来的迷药——迷迭香。 迷香一放出,眨眼功夫,侏儒们便东倒西歪,纷纷昏迷不醒,即便有几个异常警觉,一直站在化骨池边,感觉稍有不对立刻跳入化骨池的侏儒,也没有再次重生,而是漂浮在碧绿的化骨池中,呼呼大睡。 张玄道见状,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张玄道首先来到化骨池边,打捞起池中的侏儒。然后在化骨池边释放了数个厉害的禁制,让侏儒们再也无法进入化骨池复活。侏儒们的武器,张玄道自然全部销毁,而他们身上的毒液,也在两三个时辰后,其全部自然蒸发了。 一切布置完成后,张玄道找到那个咬人最凶的侏儒和祭司,直接杀死后,拿出一柄匕首,开始了自己的解剖分析。 经过数个时辰的解剖,张玄道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之前的疑问基本也找到了答案。 难怪这些侏儒不怕化骨水,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些侏儒根本没有骨骼。 这些侏儒,看似有鼻子有眼,其实浑身上下就是一个实体,不仅没有骨骼,甚至连内脏、大脑、血液等等都统统没有。 侏儒的构成其身体的却是一种既像肉又像树木纤维的一种物质,比肉体要坚硬,却又比植物茎干要有韧性。 其身体完全没有血管经脉等等,只有一个腔道,上有口进入,下有口排泄,但是却没有五脏六腑。 体液也是一种深绿色的浓稠液体,不仅没有血腥味,却散发着一种植物特有的味道。食物进入腹腔内,便完全浸泡在这种液体中分解,消化。 此外,细心的张玄道还发现,所有在这些食心者绿色的皮肉之中,竟然都隐藏着一种细如发丝,肉眼很难发现的一种线虫。 这种不知名的青色线虫,无头无尾,或长或短,细如蛛丝蚕丝,充满绿色侏儒的整个身体。一般肉眼绝难发现,即使发现了也一般会误认为是经络之类组织。 张玄道之所以发现,也是在试验用火灼烧侏儒身体时,意外发现这些酷似经络的细丝竟然脱离侏儒肉体游动起来。 张玄道一时也弄不清,这些绿色线虫和侏儒究竟是共生关系,还是寄生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侏儒死了,这些线虫并不会死亡。至于反过来是不是这样,张玄道也不太好推断,还需要试验。 无奈之下,张玄道只好又解开之前在化骨池周围所下的禁制,将一具化骨者侏儒的尸体扔入了化骨池中。 看到侏儒目光呆滞爬了出来,张玄道也不废话,一剑直接了断,继续开始解剖试验起来。 果然不出张玄道所料,这刚复活的侏儒体内,果然并不含有这种绿色线虫。张玄道用骨剑割开侏儒身体皮肤,挑起一条手指长短的线虫,平时好似死物一般的线虫,立刻如同活蹦乱跳的泥鳅一般,瞬间钻入侏儒的体内不见了踪影。 张玄道继续观察,发现绿色线虫在侏儒体内,竟然如同蛛网一般,瞬间生长蔓延开来,一盏茶功夫不到,已经充斥侏儒整个身体。 张玄道又复活侏儒,使用活体实验,结果正如张玄道所料,化骨者所谓变异,其实就是被这不知名的青色线虫感染而已。 知道了真相后,张玄道不在停留,带上足够试验所用的化骨者尸体、化骨池毒液、青色线虫,找到通道的机关后,顺着来时的原路,离开了化骨者部落。走之前,自然不能落下那死去修士的近百个储物袋。 回到神殿之城,张玄道找来大祭司,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并告知大祭司化骨者部落的祭坛的具体位置之后。便潜入一个空旷的石屋,布下禁制,便开始请点起这些储物袋中的财物来。 三十七个储物袋,均是低级储物袋,共有低阶灵石一千二百七十六块,中阶灵石两块,低阶符箓八百多张,中阶符箓三十二张,低中阶法器六件,固本培元丹药二十七瓶,还有大量炼丹炼器等等的材料和各种功法典籍等等。 此外还有豢养灵兽的灵兽袋三只,不过由于多年无人喂养,袋内的三只低阶灵兽金灵鹰、蓝瞳猿、青吉狼,都已经死去多时,灵兽袋也已破损,需要专门修复才能使用。 清点完一切财物后,张玄道舒缓了一下情绪、放平心态,开始进一步仔细研究其这些诡异的青色线虫。 张玄道首先便是开始研究如何抑制或者杀死这些线虫。 之前看到线虫怕火,张玄道以为用火烧即可,结果反复试验后才发现,青色线虫逃离火热,似乎只是一种生物的本能反应。真正将青色线虫放到火上灼烧了一个时辰,也不见线虫有死亡的迹象。 看到火烧不行,张玄道又开始冰冻、水淹、刀砍、毒杀等等一切能想到的办法,结果却是这些青色线虫,几乎水火不怕,刀枪不入,万毒不侵,能够杀死它们方法就是让其离开其寄生的宿主,要么就是那碧绿的化骨水。 试验了近一月无果后,张玄道只好作罢。 张玄道不再研究杀死线虫的方法后,便又开始研究如何利用起这线虫。 首先,张玄道将青色线虫殖入一具白毛僵尸体内,僵尸身体立刻产生了变化,只见僵尸青灰色的身体表面,青筋暴露,肌肉暴涨,双目血红,面目恐怖。浑身密密短短的白色尸毛,不知何时也长成为又长又浓的青色长毛,原本不过普通人类身形的僵尸,竟然又长高一二尺,变得如同青毛巨猩一般魁梧可怖。 同时,僵尸的尸气也变得更加浓烈,并且开始夹杂着一些血腥之气,让人一闻,顿时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呕吐之感。 更令人可喜的是,僵尸的等级似乎也有所提高,攻击防御威力大增,竟然完全接近了绿毛僵尸的修为。张玄道见此,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召唤出数具僵尸用作试验。因为张玄道知道,自己的数十具白毛僵尸,如果真的可以通过此方法,进化成为绿毛僵尸,以后即便自己遇到筑基初期修士,也不是没有胜算了。 数月后的一日,张玄道在试验完最后一具白毛僵尸和一具古猿僵尸后,终于抑制不住成功后的喜悦,仰天狂笑起来。 张玄道数月的研究发现,僵尸体内殖入线虫后,自己无论是通过道符还是神识控制僵尸,丝毫不受影响,而且僵尸攻击防御能力大涨不说,对法术攻击竟然也产生了一定的抗性。如何能不叫人惊喜万分。 在想想,之前所得到上千灵石,丹药、符箓等等,自己绝对是赚大发了,再加上这数十具犀利的青毛僵尸,自己如今的家当,恐怕一般筑基期的修士也不一定能比得上。 不要说一颗筑基丹,把多余的储物袋卖卖,光是依靠灵石,再买颗筑基丹也是绰绰有余,加之这么多固本培元的丹药,不要说炼气后期,冲击筑基期也是指日可待啊。 想着想着,张玄道又再次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就在张玄道开怀大笑之时,大祭司小心翼翼的声音在石屋外面响起:“大贤者不知有时间否,卑下有事禀报。” 第八二章 石室修行 张玄道心情大好,听到大祭司说话,笑笑说道:“大祭司不必客气,请进。”说着,撤去了石屋门口的禁制。 大祭司进屋见到张玄道,高兴说道:“卑下冒昧打扰大贤者,是有重大消息告知。” 张玄道看了一眼,满脸喜悦的大祭司,也猜中了十之八~九,还是淡淡说道“有何重要消息,大祭司不妨直说。” 大祭司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本部落大首领来报,化骨者部落群龙无首,前方战士大胜,已经按大贤者所指引,攻占化骨者部落神殿祭坛,俘获全部化骨者部落成员,目前正在众神怜悯我神木一族而所赐予的灵魂之泉,用纯洁明净的灵魂圣水,清洗净化食心者们堕落的灵魂,洗刷他们数百年来被恶灵所引诱,自感堕落的耻辱。” 张玄道见到大祭司把用化骨水清除寄生虫也说得这么神圣,不禁好笑,笑笑说道:“恭喜大祭司了,这化骨。。。恩,这灵魂之泉,乃是那些化骨者恢复本性的根本方法,今后务必严加看守。此外,一旦发现有部落成员受到线。。。恩,受到邪灵的引诱,立刻使用灵魂之泉水净化,万不可再次造成大规模传染。恩,我这么说,你可明白?”张玄道用大祭司一套说辞,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自然有些恩啊结巴。 “大贤者所言句句真言,卑下一定牢记在心,嘱咐族人万不可疏忽。”大祭司满脸笑意,又再次毕恭毕敬起来。 张玄道听罢,想想说道:“我要闭关一段时间,大概也就两三个月,这期间,你们务必稳固好已经占领的化骨者部落,以防其他部落来袭。” 大祭司听罢,皱眉说道:“大贤者所言不错,可是本族之人只能在神木之力范围之内才能发挥最大战斗威力,如果在化骨者部落,很可能不是其他几个族的对手。” 张玄道听罢,想了一下说道:“据我观察,神殿之城如此之大,即便神木六部统统搬来也没有问题。大祭司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只需将已经恢复的化骨者族人,移居到神殿之城中来,同时将大量神木运送到化骨者部落的祭坛,并派兵防守即可,化骨者部落外围的村落建筑完全可以放弃。”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可以开始在化骨者部落周围种植神木之树,虽然神木生长极其缓慢,但千百年后,也会成为参天大树,泽被神木一族子孙后代,望大祭司三思。” 大祭司听完想了一会,说道:“卑下也想不出什么更好办法了,一切均听大贤者安排。卑下这就去办。”说完,忙忙碌碌的走了。 大祭司走后,张玄道将自己关在石室中,开始盘膝静坐起来。 自从从万法宗地宫逃脱,至今已经过去数月,此间张玄道不是疲于奔命,就是忙于杂事,一次完整的运行灵气周天也没有过。 此刻静坐下来,虽然心态、气血、经脉能够平缓下来,但是脑中却是活跃异常,当日在地宫中各大结丹期高手交锋的场面,如同一幅幅画卷又全都浮现在脑海中。张玄道并没有急于做到什么也不想,抛开脑中杂念,而是一切随心,运行灵气小周天的同时,任凭思绪在脑海自由飞翔,脑海中所自然呈现的一幕幕场景,似幻似真,如梦如影,一时间,张玄道竟然也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当日观看高手交锋,张玄道便吸取了不少实际打斗的经验和提升了对形势的判断能力,此次画面重现,打坐调息数个时辰下来,张玄道发现自己的心境竟然又有所提升,心境提升,张玄道顿感到自己修行的弊端和修为的滞后之处。 张玄道见状,一拍储物袋,一瓶天蓝色瓷瓶托在了手中。只见瓷瓶小巧玲珑,上面烧制时便书写上的三个蝇头小楷赫然入目:贲灵丹。 要说起这贲灵丹,乃是张玄道所得这批丹药中,所能识别的少数几种固本培元的丹药之一,当日在云罗宗集市中的妙丹宝阁,所售价格为八十灵石一小瓶,也不过八粒。价格竟然高达十块灵石一粒,这种昂贵的丹药原本是张玄道想也不敢想的,如今这瓷瓶中竟然有整整三十粒以上。 张玄道倒出一粒贲灵丹,托在手中仔细查探一番,看不出有何异常后,一张嘴,吞入了腹中。 灵丹入腹,张玄道顿感一种刺痛酥麻的感觉顺着肠道蔓延开来,就在张玄道心中吃惊,准备采取措施之时,酥麻刺痛之感,顿时化为无比柔顺舒适之感,如同温泉暖酒一般,沁入五脏六腑,顿时浑身血脉喷张,无数毛孔自然舒展开来。 张玄道不敢怠慢,连忙催动灵气,游走小周天,只感觉灵气运行顺畅无比,游走速度也是原来一倍有余,张玄道并不急于求成,还是按照平时的习惯运行灵力循环游走。 数个时辰下来,张玄道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来。抹去额头细细的汗珠,神识扫视自己修为,竟然突破六层中期接近了炼气期六层的顶峰! 想不到自己早已停滞数年,一直在炼气期六层中段徘徊,丝毫没有进展的修为,竟然仅仅依靠一粒贲灵丹就突破了。张玄道不禁对服用丹药修行的做法大大改观,如果早知这样,别说这贲灵丹十块灵石一粒,就算是二十、三十灵石一粒自己也会去买的。 接下来数日,张玄道拿出二十余块低阶灵石,在石室中布置了一个低阶的聚灵阵,以补充神木之城中灵气的稀薄不足,开始每日服用一颗贲灵丹,并同时服用一些辅助丹药,继续修行,一举将修为突破到六层的顶峰后,又继续修炼数日,将炼气期六层顶峰的修为巩固稳定了下来。 这一日,距离张玄道达到炼气期六层顶峰之日已是半月有余,炼气期六层顶峰的修为已经充分稳固下来,并且由于服用多种辅助丹药的缘故,竟然隐隐有些要突破的迹象。 张玄道不敢怠慢,再次拿出手中目前最为高级的丹药,贲灵丹。准备依靠这炼气后期修士服用的丹药,冲击炼气期七层。 调整心态,脑中驱除一切杂念;百骸放松,气脉血象四平八稳,做好一切准备后,张玄道闭上双眼,一次性服下了三颗贲灵丹。 三颗贲灵丹下腹,张玄道却感觉腹中只是微微的酥麻之感,还不如之前服用一颗贲灵丹之时的效果,更远没有达到自己原先设想的效果,难道是服用多日的贲灵丹,身体就产生了抗药性? 冲击七层的机会稍纵即逝,张玄道来不及多想,不敢大意,生怕万一药效不够,自己冲击炼气期七层失败,连忙又掏出六粒贲灵丹,服了下去。 九颗贲灵丹入腹,腹中酥麻刺痛之感顿时强烈起来,而且刺痛之感越来越强烈,成数倍的增长,张玄道不禁心中稍安。 但是,过了一会,张玄道等来的不是舒适温柔的润滑之感,而是刺痛不断加剧,整个肠胃都开始翻涌起来,又过了一会,整个五脏六腑都开始痉挛,全身经脉也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张玄道开始控制不住的又是打嗝又是打喷嚏,同时腿脚开始抽筋,连手指头都好像给一根筋拉着,而无法伸直。 张玄道不禁心中暗叫不好,顿时面无人色,急忙催动体内灰雾护住心脉,并开始驱散这过于猛烈的药性。 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就在张玄道刚用灰雾护住心脉之时,弥漫体内的酥麻刺痛之感,突然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一般,化为极其炙热的炎火一般,瞬间就燃尽了五脏六腑,张玄道大叫一声“不好”,心中猛然一沉,只感觉剧烈的疼痛如同滔天洪水、千万奔马一般,瞬间摧毁了一切抵抗意志,疯狂涌向自己的大脑神经。 即便是张玄道的意志力远过常人,在这瞬间爆发,非人能够忍受的痛苦面前,还是来不及多想一个词,便脑中嗡的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玄道趴在石室中,如同死人一般,没有一丝动弹,也没有半点呼吸。茂盛的苔藓渐渐爬满张玄道身体表面,石室门口的禁制也终于由于时间太久,自行消失了。 大祭司和数名祭司走进石屋,看见倒地的张玄道,顿时满脸悲切,伏地痛哭。半日后,大祭司吩咐数名祭司和侍卫,将张玄道尸体抬抬出了石室,在数千神木部落侏儒的目视下,拖着长长的队伍,缓缓走向食心者部落的祭坛——灵魂之泉。 第八三章 诡异血丝 等到张玄道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数月之后。张玄道醒来后,什么也不管,连忙扫视自己的修为,一扫视,张玄道脸上不禁露出了意外的笑容,竟然顺利突破到了炼气期第七层! 然而,笑容刚浮现没一会,却又凝固在一张早已变形扭曲的丑脸上,简直比哭还要难看百倍。 醒来的张玄道无比震撼的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如魔鬼般双瞳般碧绿色的化骨池中!早已被化去骨骼的躯体,如同一片水母随着池水中翻涌的汩汩气泡随波起伏。 整个身体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如果不是自己肌肉足够强悍,演变出一些硬化的角质层,保护住了自己的部分躯体,恐怕自己的大脑和内脏早就被外部的压力压碎了。 但是即便是硬化角质的肌肉保护住了自己的重要器官,但是张玄道明显感到,由于没有了胸腔,肺根本无法呼吸,只能依靠内息运转,而心脏受到周围肌肉的挤压,跳动也十分艰难。 想不到最后自己还是被这恶毒的化骨毒液给化掉了!张玄道心中痛苦不已。不过,还好自己肌肉足够强劲,勉强保住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看着自己如同水母一样的身体,张玄道简直悲愤到了极点,不过早已受过武功尽失,手脚筋被挑断,被用来试药等等沉重打击的张玄道,很快就冷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犀利的思维。 首先,张玄道想到的是自己的骨剑,不知曾经无往不利的骨剑,不知是否也被这化骨水所化? 神识一番搜索后,张玄道发现,骨剑竟然还在!就直直插在化骨池极深处的池底。 一直担心压力过大,而不敢下潜的张玄道,在加强了心脏处的肌肉后,一咬牙,如一条巨大的蚂蟥一般,舞动着扁平的身体,钻向化骨池幽暗的深处。 潜入了大概数十丈,就在张玄道渐渐支撑不了巨大的水压之时,张玄道眼前一亮,看到了久违多了骨剑。 而骨剑似乎也能应到张玄道一般,竟然出幽幽的骨青色光芒,并开始微微振动,低鸣起来,张玄道一见,深怕骨剑又像当日在黑水潭底一样,搅起万丈漩涡,急忙一伸手,抓住了骨剑。 张玄道使劲一抽,竟然没有拔出骨剑。张玄道这才发现,原来骨剑插入的不是普通的土石之中,而是一种乳白色的奇特石头之中。 再仔细观察这些灰白色石头,张玄道更加吃惊不已,原来这些灰白色的物质,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一种质地非常绵软,像脆骨又像是玉一般的石头,温润坚密、莹透纯净,如同凝脂一般,并且有对神识有一定的干扰作用。 张玄道脑中急转,搜索一切符合此特性的玉石材质,却只有两样东西符合此特性——石玉髓、灵犀软玉。 传说这石玉髓,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不是灵石,却能承载巨大的灵压,据说即便是元婴期修士也无法只依靠自身的灵压将其压爆,因此才能用来做较长距离的中阶传送阵,而不会因承载不了巨大的空间灵力扭曲,而使阵法溃败。 而灵犀软玉更是异常稀有之物,据说使用灵犀软玉经过特殊方法炼制成一对龙凤玉佩后,男女双方一旦佩戴,便可随时随地洞悉对方的想法,是无数女修梦寐以求之物。 无论是石玉髓还是灵犀软玉,都是可以用来重塑骨骼的绝佳材料,张玄道不禁内心一阵激动。 白色石头布满了整个化骨池的池底,白花花的一片,如同人的大脑一般,沟沟壑壑,凹凸不平。张玄道心想,这石玉髓、灵犀软玉据说早已绝迹,在市场上即便出现,也是以几分几钱来出售,如果这池底真的都是骨玉灵犀软玉,岂不连开山立宗的资本都够了? 张玄道吸了一口气,抛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继续观察起这白色石头来,更为奇特的是,这些白色石头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细细红色条纹,如同血丝脉络一般,布满石玉髓。 红色血丝越是接近骨剑的地方,就越是繁复细密和鲜红如血,仿佛是在吸食骨剑的生命一般,张玄道这才明白,原先骨剑的振动和低鸣是在向自己求救。 想到此处,张玄道不再犹豫,运起足够的灵力,注入双臂,欲强行拔出骨剑。谁知,灵力一注入双臂,竟然一泄如注,直接顺着骨剑流向了下方的白色石头。 张玄道暗叫不好,急忙灰雾护住灵脉,身体一个翻滚,双手松开了骨剑。 想不到这诡异的石玉髓竟然能够吸食灵力,张玄道心中不禁大为吃惊,思索了一会,张玄道决定再使用内力在尝试一次。 张玄道气沉丹田,浑厚的内力,瞬间就注入双臂,紧紧握住了骨剑。 “喝!”张玄道心中暗叫一声,双臂瞬间爆发力量,涌向骨剑。 只听得嘎达一声,骨剑只轻微有些松动,并没有拔出骨玉。 张玄道一声惊世的武功修为,在当年吞噬太岁之后,就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张玄道虽然没有刻意再次去修炼,但有着体内灵力的相辅相成,一身修为早已恢复如初,并且有增无减。 此刻,注入八层功力的双臂,少说也有千斤之力。见到骨剑有些松动,张玄道大喜,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运足十成功力,猛然发力,终于又经过多次的发力,张玄道将骨剑拔出了这诡异的骨玉。 张玄道轻抚着手中的骨剑,见骨剑完好无损,不禁心中稍安。又转头凝视起,这一片白花花的白色石头起来。 只见拔出骨剑后,白色石头上的血丝,如同有生命一般,渐渐转暗,并且渐渐退去。 这些诡异的血丝,和当日侏儒人体内的绿色线虫并不相同,线虫明显是一种虫类,体内游动便会留下一些印迹,而这红色血丝,却似乎并无实体,从白色石头表面退去,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在骨剑拔出,血丝退却之后,这白色石头如同水波一般,竟然起了一丝涟漪,最终变硬,又恢复成石头一般。 张玄道见状,心中顿时一沉,连忙再次仔细观察这世间难找的白色石头,凝视了许久才发现,遍布这化骨池底的并不是什么石玉髓,更不是什么灵犀软玉,而是一种不知名的呈凝乳状的物质,之前骨剑插在其中时还勉强呈冻胶状保持固态,在张玄道骨剑拔出之后,便如被渐渐凝固一般,最后化为坚硬的石头,而无论石玉髓还是灵犀软玉均不会成如此状态,否者也就根本无法塑型炼骨。 既然不是石玉髓,也不是灵犀软玉,那么张玄道重新焠炼骨骼的希望便落了空,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 失落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张玄道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恢复了精神,又研究起这白色石头中的血丝起来。 张玄道发现这血丝似乎对灵力特别敏感,一张封灵符刚刚贴上白色石头,诸多血丝便立刻出现,一盏茶功夫不到,竟然将一张封灵符蕴含的灵力统统化解,变为一张废纸。 吸食完封灵符中的灵力,血丝又纷纷散去,张玄道却早已用神识锁定其中数条血丝。 只见血丝纷纷朝凝乳石深处退去,退却的速度之快,恐怕堪比雷遁之速,而这不知名的凝乳石竟然也有强烈的神识干扰和吞噬作用,张玄道一时间措手不及,竟然完全失去了血丝的踪迹。 张玄道见状,并不甘心,再次拍出一张封灵符,并服下一颗暂时壮大提升神识的丹药,静候血丝的到来 。 果然,没一会血丝又再次纷纷来到,吞噬完封灵符后,又迅速向凝乳石深处退去。但此次张玄道早已有充分准备,神识紧紧锁定,丝毫不放松。 只见血丝向凝乳石深处退却数十丈之后,突然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张玄道再扩散神识才发现,凝乳石深处竟然有一个成竖椭圆状,貌似妖兽或灵虫之卵的一样东西。 这枚虫卵呈灰绿色,表面暗淡无光,坑洼不平,如同长满青苔的灰石一般,静静地伫立在白色石头深处,散发出一股恒古荒凉之气,一动也不动,感觉不到一丝灵力的波动,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有生命力的存在,仿佛已经死去亿万年之久。 诡异的血丝也是从这颗虫卵之一飘逸而出,如同一丝丝血雾,由淡而浓,最后形成一丝丝的血丝。 张玄道见此,立刻脑中飞转,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在自己所接触的资料中,有任何关于此物的记载。心中一番苦苦思索无果后,只好作罢。 就在张玄道还在苦苦思索这虫卵究竟为何物之时,突然,无数细红的血丝显映在白色石头之上,没一会儿,无数血丝便化作鲜红如血的漫天红霞,一层又一层,如同潮水般涌满整个凝乳石,于此同时,白色石头竟然产生一股异常巨大的灵压潮吸之力,一下子将全身心浸淫在神识之中的张玄道,瞬间吸附在白色石头之上。 被强大的灵吸之力吸附在白色石头之上之后,张玄道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开始缓缓流向凝乳石,不过心中却暗暗送了一口气。 原先张玄道被巨大灵吸之力吸附在巨石之上,担心巨大了灵吸之力,瞬间将自己吸干,急忙用灰雾守住心脉。但是过了不久,才发现血丝却只是如此缓慢的吸食自己的灵力,不由得心中稍安,自己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想出方法脱离这凝乳石和血丝的吸附。 但是,一个时辰后,张玄道依然如一摊软面发在凝乳石之上,并且已经扭曲的面容上,多了一层异常的吃惊和难以置信。 因为张玄道发现,血丝吸食灵力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是这种灵力缓慢的流失,却是丝毫地无法抗拒和阻止,张玄道想尽各种方法,却毫无任何作用,甚至不能减缓一丝灵力流失的速度。这时,张玄道才终于明白,之前骨剑的悲鸣的原因,才真正意识到这血丝的可怕。 第八四章 血祭符文 被诡异血丝一直吸食灵力,却丝毫没任何方法挣脱反抗的张玄道发现,随着血丝吸食灵力的增多,白色石头开始变得更加棉软,湿润。张玄道的身体也开始渐渐陷入这凝乳石之中。 不一会,张玄道如同陷入沼泽淤泥一般,开始缓缓向白色石头深处的诡异虫卵沉去。 同时,白色石头表面的灵吸之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四周白色石头巨大的灵压,并且随着陷入凝乳石中越来越深,灵压之力也越来越大,灵力流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要把自己体内他灵力统统挤出来一般。 一炷香功夫不到,张玄道已经深深陷入数十丈之深的白色石头之中,身体距离诡异的虫卵不到半尺,双手双脚却死死被吸附在这颗诡异的虫卵之上。 虫卵还是一动不动,不过周围的细红血丝,却开始异常活跃起来,不再吸附于张玄道身体的表面吸食灵力,而是开始钻向皮肤,侵入张玄道的肉体。 张玄道正苦苦抵抗周围巨大了灵压,根本无力抵抗,细红血丝侵入肌肉,张玄道顿时感到一阵麻痹,被细红血丝侵入之处的肌肉经脉突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仿佛已经脱离了自己身体一般。 就在张玄道自讨必死,满心悲凉之时,突然张玄道感觉肌肉跳动了一下,接着浑身肌肉竟然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自主活动起来,张玄道虽然能够感觉到肌肉的每一个动作,却丝毫控制不了,浑身的肌肉就像活了一般。 张玄道只感觉肌肉一阵抖动,竟然又发出当年在山崖遇见那个大肉球时,发出的淡淡昏黄的光晕,此光晕一出,血红细丝顿时停住不动了,不一会血红细丝血色渐渐变暗,变淡,最后化为一缕缕灰白色灰烬。 血丝停止了侵入,浑身肌肉昏黄的光晕也渐渐消失,张玄道也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虽然张玄道的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但是被巨大灵吸之力吸附的双手,却是死死被吸在虫卵之上,并且不仅再是灵力的流失,连精血也渐渐从右手向虫卵流去。 张玄道苦思脱身之法,却毫无效果,就在精血流失近半之时,突然张玄道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年在地宫所收来的那本记载血祭之法的古书《血祭符印录》。 当时,张玄道得到此书之后,便发生了血奴教和万法宗在地宫的大战,因此一直有没有时间细看,但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张玄道清楚记得,书中一种记载了七七四十九种血祭手印,其中血祭中高阶灵兽的大血手印十三种,血祭中低阶灵兽的小血手印三十六种,并且每种血祭手印绘制方式、笔画、顺序也都历历在目。 既然不让我跑,那我就收了你。张玄道眼看自己精血就要流失殆尽,张玄道也不再多想。由于双手被虫卵死死吸附,丝毫动弹不得,张玄道便唤出骨剑,拿舌尖在骨剑上一划,顿时一股精血涌流而出。张玄道以舌代笔,在诡异的虫卵之上,开始书画血祭之印。 张玄道开始不敢直接使用高阶大血手印祭印,深怕万一是高阶灵兽或灵虫,一下子便会吸干自己的精血,便挑选了一个祭印中低阶灵兽的小血手印。 只见张玄道以舌代笔,笔画流畅自然,不一会一个小血手印一绘制完毕。血祭手印绘制完成,只见手印血光一闪,就在张玄道以为有戏之时,手印却一阵抖动,消散得无影无踪。 感觉自己的灵力、精血还在流失,张玄道知道这小血手印是失败了,张玄道不敢怠慢,立刻用灰雾将一团精血牢牢守护在心室,一咬牙又开始绘制一个更为高阶的大血手印。 谁知,大血手印绘制完毕,竟然和小血手印一样,血光一闪,一阵抖动,同样消散消失了。 张玄道不甘心,重新开始绘制其他血手印,半柱香功夫下来,张玄道将《血祭手印录》中所记载的七七四十九种大小血手印,统统试了个遍,却没有一个有效果。 见此情形,张玄道一颗心,不禁再一次沉入谷底,眼看精血已经流失大半,只剩心口的一口精血在灰雾的守护下苦苦挣扎,张玄道再一次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但是,张玄道并没有放弃,脑中一直不停苦苦思索脱身之法,突然,神木之殿的墙壁浮雕浮现在脑海中,那个古怪的刻画在神兽飞鸟额头那个符文顿时印入眼帘。 张玄道心中一跳,立刻再次以舌代笔,用精血在虫卵之上绘画出那个古怪的符文,符文虽然古怪复杂,但是丝毫拦不住制符天赋极高的张玄道,不一会,符文绘制完毕,张玄道感觉体内精元之气,顿时涌向虫卵,丝毫不受自己控制,不禁心中一沉,眼看精元之气消耗近半,却突然停止了流向虫卵。 这时,只见古怪符文上血光一闪,虫卵一阵抖动,符文瞬间隐入虫卵,不见了踪迹。 就在张玄道以为又会失败之时,突然,四周灵压顿消,吸附在虫卵之上了双手也能够自由活动了,精元之气、精血也不再流失,并且竟然从虫卵之中缓缓回流入自己体内,张玄道不禁暗暗称奇。 符文隐入虫卵之时,张玄道顿时也有了一种和虫卵心灵相通的感觉,比如,这些诡异的血丝将要如何延伸,向哪延伸,张玄道竟然都能事先知晓和指挥,而且张玄道也终于明白,这状如凝乳的软石,竟然是这些虫卵常年累月,吸收、转化被化骨水所化的骨液,而形成的如同河蚌、田螺的外壳一般的保护壳。 张玄道闭上眼,就能感觉着些软玉、血丝,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甚至能感觉到在外壳之外荡漾的化骨毒液。张玄道给这不知名外壳起了一个名字——骨乳凝髓。 在张玄道血祭完虫卵不久,这颗虫卵表面突然灵力大涨,一阵颤动,一团如同水草一般的红色血丝,破壳而出,血丝破壳,立刻在骨乳凝髓中游动游走,围绕张玄道打转翻滚,竟然好像非常兴奋一般。 张玄道心中顿时产生一种似曾熟悉的爱惜之感,,给这诡异的血丝起了个名字——噬灵丝。张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祭之后的产生灵虫与主人的心灵相惜之感,便微微一笑,闭上双目,试图和血丝思绪交流。 但是,这血丝似乎灵智极低,不但不能独立思考,连最基本的心绪也丝毫咩有,张玄道叹了一口气,既然无法交流,也就不再勉强。 张玄道知道妖族往往按其灵智可分为四等: 第一等,灵智最高,往往可匹敌人类孩童甚至成人的灵智,拥有感情,这一类妖族称之为妖精。 第二等,灵智一般,类似于普通猫狗等动物的灵智,且灵智会随着修为的提高而增长,称之为灵兽、妖兽。 第三等,灵智好比虫豸蝼蚁,几乎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依靠本能生存,称之为灵虫、妖虫。 此外,还有一些特定情况产生的特殊妖族——精怪、精灵,也能拥有类似于人类的灵智,但精怪往往世间独此一个,而无法繁殖延续后代。 灵兽、妖兽的灵智会随着成长和修为的提高,逐渐增长。而妖虫、灵虫则增长极其缓慢,甚至不会增长。 由于灵虫灵兽除了喂食,往往能够自身修炼灵气而成长,而妖虫妖兽则基本不能修炼,只能通过喂食,提升自身的成长,而体质特技发生一定的成长。因此,灵虫灵兽的成长往往要比妖虫妖兽快上许多。 此外,妖族灵智的高低,和其等级的高低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比如四级妖兽地裂兽的灵智还比不上一级妖精飞蝶精的灵智。 而高级妖族,一般指八级以上可化生人形的妖族,灵智往往就不会有如此天壤之别。顶多妖兽化生成人形后,性格木讷闷憨一点,灵兽化生的机智精明一点。 但无论妖兽妖虫还是灵兽灵虫,一旦化生人形之后,灵智的爆发,就好比人类修士炼气期五层神识初开一般,绝对是一个巨大飞跃,重开天地一般的神奇。 张玄道发现这血灵丝对张玄道的想法却是惟命是从,没有任何的犹豫,心中知道这血丝应属于妖虫一类。 灵智高的灵兽虽然善解人意,但也有自己的脾气和想法,不可过于怠慢,而灵智低的妖兽,虽然木讷无语,却是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等感情,完全可以视如己出,张玄道心中如此想到。 由于没有灵兽袋,张玄道一时也无法豢养灵虫。只好心中一念,让血灵丝顿时钻入自己的体内,不过钻入体内后,张玄道立刻感觉到了身体的种种难受,同时血灵丝的不舒适不自由之感也阵阵袭来。 张玄道一番思索,让血灵丝又回到凝脂外壳之中。看着在骨乳凝髓中自由惬意的血灵丝,张玄道点点头,嘴角浮出一丝笑容。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便控制这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骨乳凝髓变形、分化、转变,不多日,竟然形成了一副骨乳凝髓形成的骨架原型,此副骨架原型,张玄道基本按照大先知所遗留手稿中《百物剖解》所记载的人体骨骼变化而成,并且按照大先知的注解,将一些部位略作修改,更加符合受力平衡、减少阻力等等的原则而制成的五百零六块完美骨骼原型。 骨骼原型完成,张玄道不敢耽误,直接祭出体内灵力之火,开始炼制骨骼,虽然张玄道由于修为限制,灵火比较微弱,威力不大,但是张玄道早已准备好数瓶百年凝乳,准备加长焙炼时间来弥补火力的缺陷。 骨乳凝髓不愧为骨骼精髓,经过数月的灵力之火的焙炼,竟然丝毫没有变形和伸缩,数月后的一天,看着一副美白如玉、质如凝脂的骨架,张玄道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一根已经紧绷多时的神经,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闭上双目,运行调息起来。 调息完毕,张玄道取出骨剑,一次次划开全身各个部位肌肉,开始安装这一副骨架,骨剑一划开皮肤肌肉,鲜红的血液顿时流了出来,碧绿的化骨毒液顿时涌入体内,无比的刺痛,伴随着灼烧之感传遍全身,但张玄道却浑然不觉,心中充满重塑骨骼的兴奋,一刀刀划开肌肉,放入骨乳凝髓炼制而成的骨骼。 经过多日的调整适应,张玄道已经渐渐能够适应装入新骨骼的身体,但是张玄道没有立刻出化骨池,而是静静躺在池底,调养生息,等待全身的经血脉络,和新的骨骼向适应,融合,而之前骨骼被化,保存在体内的骨髓,张玄道控制其缓缓流回骨骼。 又过数月,化骨池边,大祭司正在主持将擒获而来的剥皮者部落的侏儒人投入化骨池净化的仪式,突然,化骨池水,一阵翻涌,一个美白如玉的身影,破碎而出,大祭司和诸人急忙看去,只见此身影,身着白绸,衣袋飘舞,肤如凝脂,体型修长,一头乌发挽成一束,好一派仙家气质,再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数月前早已“死去”的大贤者——张玄道。 第八五章 天佑神木 张玄道静静在池底躺了数月之后,浑身经脉已经完全融合骨骼,便召唤血灵丝进入自己骨骼常驻,果然不出所料,血灵丝在骨乳凝髓炼制而成的骨骼如鱼得水,自由畅快非凡。 张玄道心中欢喜,将这诡异血丝的卵壳,连同周围的一大片骨乳凝髓,统统用骨剑切下,放入储物袋中收藏好,准备离开化骨池。 就在这时,张玄道神识扫描到古堡石门缓缓开启,暗暗了一会张玄道发现,原来是大祭司要来举行净化仪式,便决定给众人一个惊喜,在所有人都到达之后,破水而出,宛如天人。 神木部落有不少绿皮侏儒是见过的大贤者的,此刻见到从天而降的张玄道,连正准备进行的仪式也忘了,连忙下跪俯拜。而大多数绿皮侏儒并没有见过大贤者,此刻见到张玄道不禁呆在原地,纷纷把目光投向为首的一名身材强横的侏儒首领和大祭司哈鲁。 侏儒首领和身边几名金甲侍卫,脸色颇为不善,此刻正满脸境界地看着飘在空中张玄道。 大祭司见到张玄道,露出了一脸的喜悦,立刻兴奋高呼:“大祭司哈鲁恭迎大贤者圣驾回归。”说完,便五体投地伏地跪拜起来。 其余侏儒见到大祭司跪拜,也纷纷跪拜起来,侏儒首领和和身边几名金甲侍卫见到众人纷纷跪拜,略一迟疑,也跪拜下去。 张玄道看在眼里,心中也了解了七八分,瞄了一眼趴在地上,对自己挤眉弄眼,偷偷打着哑语的大祭司,淡淡一笑,用一口埃文语言说道:“天佑我族,神木永耀!大祭司哈鲁听令,众神神谕如下:。。。。”说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 大祭司哈鲁听完,立刻起身,闭目沉吟,突然猛一睁眼,仿佛着了魔一番,面目扭曲,狰狞地说道:“天佑我族,神木永耀。瘟疫之神夺格旨意,无尽的瘟疫已经撒向黑暗部落,黑暗的人们再无力反抗神木城民的进攻!诅咒之神冥河旨意,可怕的诅咒将布满神木森林,一切反抗质疑神力之人,都将受到无法言语的折磨。战神泰丁神谕。。。” 张玄道见大祭司开始没完没了起来,也不再停留,给大祭司传音入密后,身形渐渐隐去,向神木之城飞去。 来到神木之城,张玄道不禁有些吃惊,只见巨大的神木之城,竟然四面八方,被密密麻麻的绿皮侏儒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而城内的侏儒军队和民众正在苦苦守城,不过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神木之城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张玄道仔细观察了一番,围攻神木之城的侏儒竟然有四种不同的模样,分别围攻神木之城的东南西北四面。 张玄道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化骨部落被灭后,其余几部落联合起来共同攻打神木部落的结果。神木部落虽然有神木护佑,但是四部落人数高于神木数倍,寡不敌众也是情理之中。 刚才在化骨池旁边,张玄道从大祭司的唇语中已大致了解到,由于战事吃紧,节节败退,大祭司又不善于带兵打仗,因此,推举出一位部落首领,但此首领虽然打仗厉害,但是自恃功高,对大祭司却颇为不敬。此番前往化骨池,正是怀疑大祭司已被异族侵袭,逼迫大祭司投池洗礼自己。 见到神木之城被数万四族侏儒围攻,张玄道正在思考退敌的万全之策,只见远远地,大祭司和侏儒首领带领一支大军也赶来神木之城。 张玄道眼珠一转,拍上一张隐身符,飞向神木城中。 就在大祭司和侏儒首领赶到神木之城外围之时,突然,只见神木之城东门外,天黑压压的阴暗的下来,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然而,和常年蜗居神殿之城的神木一族不同,剥皮者部落常常会接触外界的修士,对风刃符、闪电符等等都是习以为常,此刻对狂风飞石,电闪雷鸣,都基本无视。 张玄道见剥皮部落的战士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被天地异象所震慑,只好苦笑一声,另寻他法。 就在剥皮部落战士勇猛作战之时,后方指挥车中的剥皮部落大祭司,就在这飞沙走石之中,突然一声惨叫,首级被斩了下来。 只见,被斩的大祭司首级七孔流出惨绿的血,面目恐怖狰狞,忽忽悠悠飘到空中,双眼一睁,声如洪钟,竟然开始说话起来:“神木一族,众神之子,我等反叛,已触神怒。”说完,咕噜噜滚到剥皮部落首领面前。 见到大祭司头颅如此诡异,不少剥皮一族的战士,顿时有些退缩起来。剥皮首领见到军队士气低落,立刻振臂高呼:“这不过是神木妖人的妖术,大家不要被迷惑,一口气冲破神木之城,杀光这帮妖孽!” 话还没说完,只见,首领面前的大祭司头颅突然,双目怒瞪,飞起来对着首领脖子就是一阵狂啃,边啃还边说道:“神威浩荡,顺昌逆亡。” 首领大喊救命,而旁边的侍卫,竟然呆若木鸡,竟然无一人上前援救。眼睁睁看看首领被祭祀的头颅咬死。 首领一死,头颅竟然也和祭祀的头一样,飞到空中,声如洪钟,重复说道:“神威浩荡,顺昌逆亡。” 就在这时,大祭司哈鲁一声令下,近千神木勇士齐声高呼:“天佑神木,我族永耀!”如下山猛虎一般,杀入剥皮部落大军之中。 而城内守城的神木部落战士,见此情况,也士气大振,打开城门,杀出城来。剥皮近万大军群龙无首,军心涣散,此刻被前后夹攻,根本无心再战,顿时溃不成军,四散奔逃,相互践踏死者不胜可数,一时间,血光飞溅,哭喊哀号之声震天,不到一个时辰,围攻东城的近万剥皮部落大军,已经化为遍地的死尸,和跪地投降的俘虏。 张玄道见到这类似江湖戏法的小手段竟然如此有效,不禁大喜。又传音大祭司哈鲁,带领军队,杀向围攻北城和西城的食心者部落、吸髓者部落。 来到北城、西城,张玄道如法炮制,将人头说话的戏法又重新上演了一遍,竟然同样效果非凡,不到半日,食心者和吸髓者部落也是同样溃不成军,纷纷逃散。 不过令张玄道有些奇怪的是,根据神木祭司古代的手稿记载,剥皮、食心、吸髓者部落也有和化骨者部落类似的毒液,但是整个打仗过程中,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这几个部落的侏儒使用这些歹毒的毒液。 眼见围攻东、西、北城的剥皮、食心、吸髓者部落大军如此之快败退逃散,法雅部落的首领和祭司们也是惊骇不已,见大势已去,只好放弃已经快攻破的南城,退回法雅部落老巢。 接下来便是将本部落族人的尸体,运到灵魂之泉复活,再次投入战斗。 经此一战,剥皮部落基本失去抵抗能力,食心、吸髓者部落也精锐殆尽,只有法雅部落损失最小,但也只敢龟缩在老巢,再也不敢出来。而神木部落实力大增,从原来的近万族人,一下子增至近二万,远远高于剩余四族族人的总和。 神殿之城之战大捷,大祭司哈鲁顿时在部落中又重塑了光辉的形象。 而对大祭司哈鲁颇为不敬的新首领,也在这一大战中战死。他的战死,更加坚定了神木族人心中,大祭司是神灵的代言人,对大祭司不敬就是对神灵不敬,对神灵不敬必然会受到神灵的惩罚的想法。 对于此后攻打各族,以多胜少,没有悬念的战斗,张玄道也没有兴趣过问,带上几具剥皮者、食心者、吸髓者和法雅部落族人的尸体,便重新回到神殿之城的星辰之塔中,开始研究这两族族人变异的原因。 经过多日的研究,结果不出所料,剥皮者、食心者和吸髓者部落族人同样是因为感染了紫色、黄色和红色的线虫而产生的变异。而法雅部落的族人,却是丝毫没有感染任何的线虫。 张玄道突发奇想,将四种不同的线虫植入同一个侏儒体内,看看有什么变异效果。结果移植入后,侏儒便开始浑身癫狂,或哭或笑,完全疯了一样。 张玄道只好将其又投入化骨池中,但令人出意料的是,化骨毒液似乎只是将绿色的线虫驱除了,而紫色、黄色和红色的线虫却是生龙活虎一般,完好无损。 张玄道立刻推断,在剥皮者、食心者和吸髓者部落,很可能还有着和化骨池一样的泉水,只有那里的泉水才能驱除各族不同的线虫。 接下来,张玄道并没有急于去这几个部落验证自己的想法,而是将四种线虫分别又植入僵尸体内,结果是白毛僵尸分别进化为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便强的紫毛、黄毛、红毛僵尸,其攻击和防御能力和之前得到的黑绿毛僵尸基本没有差别。 但是,一旦殖入的线虫超过一种,僵尸便又会同之前的绿皮侏儒一样,神经开始错乱,手脚不受指挥,疯癫起来,连张玄道也无法驱使僵尸,张玄道不禁心想,看来对身体的控制同时只能有一种线虫。 张玄道又唤出一具僵尸,同时殖入四种线虫,并将其封闭在一具石棺之中。又从侏儒身体单独取出四种线虫,单独放入一个灰不溜秋类似陶罐的小坛内,猛吸一口灵气,吹入坛中,右手取出一张绘有古怪虫豸图纹的黄绿色封纸,狠狠拍在坛口,有取出一团紫红色封泥将坛口完全封死。来到城外,找了个阴绝阳气之地,挖了一个土坑,埋了下去。 第八六章 初炼灵蛊 张玄道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看看在僵尸体内和在密封器皿中,这四种原本互不攻击的线虫,长时间相处会不会吞噬吸收对方,进化为更加厉害的品种。而这个不起眼的陶罐不是它物,而是当年在万法宗地宫集市中,从其他修士手中花一个灵石收来的炼蛊皿。 炼蛊之术,张玄道当年行走江湖之时也是略有耳闻。后来带万法宗地宫集市,见到有人出售炼蛊之术的古书,张玄道便也收集来研究一番。 时日一长,便对天罗大陆人人口中相传的,神秘莫测的南洋炼蛊之术有了一定的了解。 传说将不同的毒虫置于炼蛊皿中,假以时日,毒虫互相吞食,最终便会形成一条最为歹毒的毒虫,这便是虫蛊。 此外还有将各种植物置于炼蛊皿中,所炼成的草蛊,又叫做草鬼。将各种毒物尸体混合发酵而生成的毒蛊、菌蛊等等。 炼蛊之术,最重要的便是选用这些毒虫,所用毒虫不同,所炼出的蛊也各不相同。 但是,如果选用的毒虫原本就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关系,比如将蝗虫、蜘蛛和蛤蟆放到一起,那样只可能是蛤蟆吃光其他毒虫而活到最后,自然不可能形成蛊。 民间所流传的五毒蛊或者叫蛇蛊的炼制方法,也是这一种情况,将毒蛇、蛤蟆、蜘蛛、蝎子和蜈蚣放到一起,蛤蟆是蝎子、蜈蚣、蜘蛛的天敌,而蛇却是蛤蟆天敌,而蝎子、蜈蚣、蜘蛛对蛇却最多伤其身,却杀不死蛇。所以,最后只能是全部死光,或者蛇活了下来,却不可能形成真正的蛊虫。 只有将原本就具有攻击性,但是在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会相互攻击毒虫放到一起,才可能形成虫蛊。而且,即使每次放入的同样种类的毒虫,形成的蛊也可能不一样。 此外,炼制蛊虫的炼蛊皿也是非常重要,要想炼制灵蛊,民间常用的那种普通的陶罐肯定是不行的,必须使用能够使坛内外灵息通常,却又隔绝天地阴阳之气的灵蛊皿才行,灵蛊皿只有在远离天罗大陆的南洋之国才有,据说要采自当地特产的一种黑灵土混合当地才有的一种紫蕈木烧成的灰,才能制成特制的炼蛊皿。 而卖给张玄道灵蛊皿的的修士,便是自称当年击杀一名南洋国的灵蛊师而得来的,无奈天罗大陆修习炼蛊之人少之又少,一直找不到买主,才会将这价值十个灵石的炼蛊皿,以一个灵石的超低价出售给张玄道。 其实张玄道也无法辨识出这是普通的炼蛊皿还是灵蛊皿,只不过将四种线虫放到一起试试看,如果失败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关于这线虫的研究完成后,张玄道便又开始搜索祭司手稿中关于自己在化骨池底得到那枚灵虫卵的记载。 张玄道研究了数日,却丝毫没有进展,似乎所有的大祭司,包括大贤者,都对化骨者部落中化骨池的记载甚少,对于池底的灵虫之卵更是只字未提。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对着近千份手稿一筹莫展,突然,大祭司前来拜见。大祭司见面便哈哈大笑,说道:“恭喜大贤者,经过数月作战,我族战士已经完全占领剥皮、食心、吸髓者部落,只有少数流寇逃入丛林。神木六部我族已统一五部,只有法雅部落龟缩在法雅老巢,六部统一指日可待,天佑我族,神木永耀!哈哈哈。。。” 看着一脸兴奋的大祭司,张玄道心想:“统一六部,对我并没有多大影响,不过是顺手之劳而已,但是对于大祭司、神木一族却是意义非凡。”于是,便淡淡一笑说道:“呵呵,这都是大祭司的功劳啊!正好我需要前往剥皮、食心、吸髓者部落有些事情,顺便到法雅部落查探一番后,在作最后攻打的定夺。” 大祭司听完,恭敬说道:“一切全听大贤者安排,卑下这就告退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张玄道见其离开,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前往食心者部落的方锥塔,查探是否有和化骨池类似的毒液池。 刚来到食心者部落,便看见许多神木族的侏儒将一叠叠人皮,堆放在部落中心的空旷处,张玄道见此,心想,这神木部落毕竟也是原始部落,俘获对方竟然也要将对方剥皮,不禁叹了口气。 只不过叹了口气,周围的侏儒却立刻发现了张玄道,纷纷下跪高呼到:“大贤者万岁!” 见此,张玄道无奈,只好现出身形,摆摆手说道:“神木子民不必多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为首的一名侏儒将领,起身说道:“恭迎大贤者圣驾,卑下殿后指挥使沙巴奉大祭司之命,正准备烧毁这些妖言惑众的异族手稿!” “异族手稿?”张玄道心中腾地一下,恨不得敲自己脑袋一下,“神木历代祭司都留有手稿,剥皮、化骨、食心、吸髓者部落的祭司们自然也会留有手稿,自己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还苦苦在神木族祭司的手稿中搜寻答案。” 但是,表面上张玄道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这批异族手稿邪灵之力太重,简单烧毁虽可销毁其形,却无法消除其中的邪灵之力。邪灵之力不消,我族臣民恐怕还可受其侵袭,堕化为异族!” 众侏儒一听,顿时傻了眼,对这一堆人皮手稿不禁躲之而不及。其中的一侏儒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回事,竟然非常配合张玄道似地,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起来,见此情况,众侏儒不禁对张玄道的话深信不疑。 为首的将领也是一脸焦急,连忙问道:“大贤者法力无边, 卑下斗胆恳请大贤者帮助销毁这批邪恶的手稿!” 张玄道一听,淡淡一笑:“尔等不必担心,我此番前来,正是来处理这批手稿。”说完飞身来到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的侏儒身前,简单查探一番,原来时误食毒虫所致。简单口念咒语,拍上一张净化符,侏儒便悠悠转醒过来,被救的侏儒见到张玄道便立刻伏地磕头,感谢救命之恩。其他侏儒见此情况,不禁对张玄道的话更加深信不疑。 张玄道救治好中毒侏儒后,对首领说道:“不知沙巴指挥使可知道当日化骨部落的祭司手稿可曾销毁?” 沙巴一听,不禁面露难色,跪地说道:“卑下该死,当日由于战事紧张,化骨城受到异族攻打,卑下没有机会集中销毁,这些异族手稿,还全部封存在化骨城之中。” 这对张玄道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扶起沙巴说道:“将军不必自责,这批手稿同样妖邪之力太重,将军没有独自销毁才是明智之举。” 沙巴听罢,不禁吁了一口,心中暗道好险,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张玄道接着说道:“食心、吸髓者部落的手稿,还劳烦大将军看管好,任何人不可接近,待我处理好这批和化骨部落的手稿,便前去销毁。” 沙巴一听,立刻说道:“大贤者放心,卑下一定办到。”说完,对下属侏儒说道:“来人啊,火速前往食心、吸髓部落,将封藏手稿的祭司之殿严加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张玄道见状,呵呵一笑,便放出一阵障眼迷雾,将自己和人皮手稿包在其中,一拍储物袋,将数百份手稿统统收入其中。 张玄道不敢怠慢,立刻又飞向化骨部落的祭司之殿,由于化骨部落多次受到攻击,祭司之殿已经有些破败,其中的手稿虽没有集中销毁,却了破碎散落了一地,张玄道也不多想,放出一个回转旋风将散落的手稿统统收入另一个储物袋中,便立刻前往食心、吸髓者,将各族的手稿统统收入囊中。 收集完这些手稿,张玄道来不及研究,便又潜入方锥城中,开始找寻密道,寻找类似化骨池的毒液池。 方锥城内部空间奇大,内部同样布满干扰神识的禁制,而且密道的位置却和化骨部落的不同,张玄道仔细检查了半天,也找不出任何痕迹,张玄道有此推断,这几个部落的很可能在数百年前就失去了密道和毒液池的所在,所以在之前的战斗中才看不到任何古代神木祭司手稿中记载的毒液。 由于无痕迹可循,张玄道最后无奈,只好从入口的第一块巨石开始,一块一块开始敲击,通过声音来听其后方是否有通道。 终于,七日后,在东边墙壁半空中的一块巨石发出了较为沉闷的,不一样的声响,张玄道也没有耐心去找什么开启的机关,直接取出骨剑,一阵乱劈,巨石顿时化为一堆碎石,露出了后方一条黑暗曲折的通道。 张玄道沿着通道一路疾驰,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剥皮部落的灵魂之泉——皂黑色的化尸毒液池。 接下来,又经过多日的找寻,张玄道终于分别在吸髓和食心的方锥城暗道的尽头发现两个类似化骨池的毒液之池,其中的毒液正是吸髓者部落的麻痹毒液,食心者部落的爆裂毒液。 张玄道仔细又查探了三个毒池的池底,结果却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像在化骨池底一样的虫卵。 张玄道将感染几种线虫的侏儒分别投入几个毒池中,果然和之前料想的一样,每种毒液只能驱除本族的线虫。 试验完毕之后,张玄道分取了几坛各个毒池的毒液,收入储物袋中。估算一下,埋下灵蛊皿已经差不多接近四十九日,便又急匆匆赶回了神木之城。 第二日,距离张玄道埋入灵蛊皿已经过去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张玄道来到埋蛊之地,取出炼蛊皿,解开封泥、封纸,却见其中四种线虫蜷缩成一团团的,早已已死去多时。张玄道苦笑一声,自己的第一次炼蛊以失败告终。 第八七章 无影飞刀 第一次炼蛊失败,张玄道并不失望。也没有继续花时间去研究试验,毕竟自己炼蛊知识来自万法宗集市这么一个假货横行的地方,很有可能买来的古书、灵蛊皿都是假货,再炼下去,很可能是白费功夫,不如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于是,张玄道转而研究起这些祭司的手稿起来。 和神木部落祭司的手稿不同,这些部落的祭司手稿比较杂乱,记载什么的都有,有些祭司连每日的菜谱、睡觉的时间等等琐碎的小事也统统用手稿记载下来,实在让张玄道很是无奈。 张玄道耐着性子,阅读整理这些凌乱的手稿二十多日,终于找出一些头绪,比如,根据化骨部落历代祭司的手稿的记载,也就是在一千年前左右,化骨池中才出现了这些诡异的血丝,对其的由来却是毫不知情。 还有各个部落的祭司手稿中,对法雅部落的无影飞刀的袭击事件都有着非常详细的记载,从字里行间,张玄道能深深体会到记载这些事件祭司们心中深深的恐惧。最大规模一次袭击,便大约在六百多年前,化骨部落还未定居化骨之城时,曾经发生过的一次飞刀来袭事件。 据记载,化骨部落的居民,守卫,祭司们等在一夜之间,被人斩杀数百,化为一堆堆的碎肉,只有部分躲入地洞和石室中的侏儒得以幸免,事后城中留下法雅部落的战书,称其再敢侵扰法雅部落,便会遭受更为惨烈的打击。这也就是原本习惯散居丛林生活的化骨部落定居化骨城的主要原因之一。 张玄道看罢,心中想到:“要在一夜之间毫无察觉地斩杀数百手无寸铁的侏儒平民,没有人看见释放飞刀之人,也没有人看见这飞刀,,对于侏儒们来说也许匪夷所思,但是对于自己这样的修真者却也并非什么难事,凭自己的目前的实力,完全不成问题。这件事情有可能是法雅部落的祭司有特殊的隐匿之术,或者可以远距离操控这隐形飞刀造成的。但是也很有可能是外来的修士打上的隐身符,使用风刃术斩杀了这些侏儒。而分析之后,张玄道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较大。” 还有就是,其他几个部落并没有记载过如此大规模的飞刀来袭,最多也就是数十人被杀,而关于飞刀的形态和样貌,也统统没有记载。这让张玄道更加坚定的自己的想法:因为化骨部落处在最北面,最容易接触外来修士,他们敲骨吸髓的原始做法,的确让自己这样的外来修士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之前在召唤之轮前,不也差点心魔骤生,大开杀戒吗。” 这个问题想清楚后,张玄道便不再纠缠于此,开始查阅关于虫卵的记载。前前后后翻阅了各部落祭司手稿近一个月,却对这化骨池底的这枚虫卵由来和种类还是毫无头绪,没有任何线索。但是,通过对手稿的研究,对四种毒液的特性,却有了非常清楚的认识。 了解了各种毒液的特性、功效后,张玄道开始暗暗思索以后如何利用这些毒液的特性,而出奇制胜。 这一日,张玄道端坐在太阳之塔塔顶的平台之上,面前摆放了几块灵石,放出体内骨乳凝髓中的红色血丝,观察其如何吞噬吸收灵石中的灵力。 突然,感到双眼前方的空气一阵波动,张玄道本能将头一侧,只听得耳畔一声呼啸,左边脸颊已经被划开长长一道血口,鲜血顿时喷洒了出来。 张玄道被袭,所受之伤虽无大碍,但心中却是大惊,因为自己早已在塔顶平台的周围布置下一个预警阵法和一个防御阵法,而且自己的神识一直在监控周围方圆数十里的动静,怎么可能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人攻击。 张玄道心中大骇,急忙拍上一张三阶的金甲符,同时放出灰雾围绕自己周围,将自己隐藏其中,泛着幽幽青光的骨剑也握在了手中。与此同时,四具青、皂、白、红色的变异僵尸也在分别出现在张玄道的前后左右,将张玄道紧紧护卫在其中。 就在张玄道刚欲找寻这诡异攻击的踪迹,突然,噗地一声,张玄道后方的红毛僵尸一阵抖动,双手还来不及舞动,一颗青面獠牙的头颅便滚落了到了地下 张玄道见状,心念飞转:自己的这四具僵尸,攻防能力完全堪比二阶的绿毛僵尸,其攻击防御能力不亚于三阶金甲符的防御能力,远甚于一般的钢精铁甲,竟然一下就被对方砍下头颅,对方的攻击力的强悍可想而知。如果这一击打在自己身上,三阶的金甲符是肯定无法抵挡的,就连四阶的金钟符能不能挡下都很难说。 此刻,由于神识一直无法发现对方踪迹,而对方攻击力又如此强悍,张玄道只能推断出,对方是筑基期甚至是结丹期的高手,便再也无心恋战,急忙左手取出一把混黑铁砂,喷上一口鲜血,撒向半空,顿时化为漫天的血光笼罩四周,撒出混黑铁砂的同时,右手连拍数十张疾风符,身体瞬间窜出数百丈,朝遍布万重木的沼泽丛林中逃去。 由于唯一的一张四阶雷遁符已经用掉,张玄道只好以疾风符代替,整整释放了七十一张疾风符,直接逃入丛林深处的沼泽之中,放出隔绝神识的黑色苔藓,钻入沼泽泥水中,再次施展出“泥鳅逃路大法”,在沼泽中拼命狂逃。 张玄道变身泥鳅一路狂逃,一直奔出数百里,才稍稍放缓,躲在沼泽的泥土之下,观察了数个时辰,确定对方确实没有追来,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定下心来,不禁回想当时情况,仔细一回忆,张玄道却感觉到有隐隐的不合常理之处。 首先,如果是结丹期高手暗中要想偷袭攻击自己,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有所察觉,自己躲避掉攻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而且即便是筑基期修士偷袭自己,在第一击被自己躲避掉的情况下,还用同样的攻击手段,进行第二次攻击,并且两击都失手后,也没有后续的攻击手段,这也是极为不合情理的。 其次,如果是筑基期或者结丹期高手可以通过灵隐术,躲避过自己的神识监控偷袭自己,但是在不破除、也不触发自己周围预警防御两种禁制的情况下,直接攻击自己,这也是不合常理的,除非同通过特殊隐匿的飞剑,飞针等法器才可能做到。 但要说起法器,张玄道不禁又想起之前神木大祭司手稿中所提到的法雅部落的杀手锏——无影飞刀。 据说这无影飞刀,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不沾血,最大的特征便是,攻击过对手后,留下的伤口,是呈波浪状的切口。 张玄道不禁摸了摸自己脸上那道狭长的伤口,果然呈波浪的起伏,而不是笔直的切口。 想到此处,张玄道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因为张玄道知道,如果真是法雅部落祭司放出的无影飞刀,自己完全有机会与其一较高下,对方无影飞刀再厉害,但操控飞刀的却只是普通的侏儒,而不是什么修真者,要击败法雅部落的祭司们,张玄道还是信心满满的。 张玄道心中盘算后,从淤泥中脱身而出,拍上一张隐身符和神行符,直接回头,朝神木之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张玄道飞奔了数个时辰才回到神木之城,入眼的却是遍地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远比当日神木之城那场攻城战还要惨烈许多,虽说侏儒和人类不同,但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灵。张玄道此刻见到如此之多的伤残死伤的侏儒,不禁心中颇不好受。 由于自己的判断失误,逃离了神木部落,才会让法雅部落的无影飞刀斩杀如此之多无辜平民百姓。张玄道不禁面色阴沉下来。 就在这时,大祭司哈鲁满身是血,也拖着一条已经被斩断了一般的腿,从大祭司之塔爬了出来,见到张玄道想要说些什么,却由于太过虚弱,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而昏死了过去。张玄道见状,急忙飞身过去,为其服下一些救治的丹药,接上断腿,直接拍上一张春风化雨符为其疗伤。 一个时辰后,大祭司悠悠转醒,见到张玄道又一次救治了自己,不禁热泪盈眶,激动说道:“大贤者您没事,哈鲁无能,无法抵挡法雅部落的进攻。。。还有那无影飞刀您见到了吗,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玄道摆摆手,示意其不要激动,说道:“这次法雅部落无影飞刀来袭,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跟我讲讲当时具体的情况。” “当时卑下正在祭司之塔,记录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迹,突然我看见您所在的太阳之塔的塔顶发出漫天的血光,我急忙命令守卫和我上去查看。 半途却突然遭到无影飞刀的袭击,多名守卫瞬间被杀,卑下也被无影飞刀砍断一条腿,于此同时,神木之城中,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哭喊震天。 我们急忙退回祭司之塔下的密室之中,同时封闭所有入口,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一个时辰前,卑下听到城中惨叫之声渐渐消失,才敢爬出来,却看到了大贤者。。。”大祭司说完,脸上尽是惊恐之色,似乎还沉浸当时的情形之中。 张玄道听其说完,眉头紧皱,心中盘算到:“听大祭司如此说来,这无影飞刀似乎远不止一两把,要在数个时辰杀伤数千人,至少要有百把以上。如果有百把飞刀,总不可能有上百名祭司来控制飞刀,难道是一人能控制好多把,但是一般说来凡人的神识微弱最多操控六七把飞剑飞刀已经是神识的极限,当年江湖中让人闻名丧胆的七绝郎君,便是以气御剑,能同时操控七把宝剑,号称旋风七绝剑,江湖中便无人能敌。难道法雅部落祭司人人都像七绝郎君一样,人人都天生拥有强大的神识?还是这无影飞刀,普通侏儒便也可以操控?”张玄道摇摇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接下来数日,张玄道简单交代了一下大祭司如何救治了城中伤残的侏儒后,便不再耽搁,只身前往最为神秘的法雅部落老巢——无崖洞穴,一探究竟。 第八八章 无涯洞窟 无涯洞穴,位于剥皮部落南方数百里之外,其距离上远比其他部落要远很多。整个洞穴大半处于地下,乃是一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 洞穴洞口位于丘陵地形和沼泽河流的交汇处,高约二十丈,宽约三十丈,必须通过水路才能进入其中,并且有数百侏儒战士重兵把守,而洞口之上却设置一扇巨大木质山门,深入水下数丈,平时只有船只出入时才会开启。 此外,主洞口的上方山丘岩壁之上,还有几个稍微小一点的辅洞口,但是都是设置了厚重的石门,并且有少量士兵看守,起到了望敌情的作用。 张玄道在洞外将情况摸清楚了之后,心想,辅助洞口士兵虽少,却有着厚重石门,想要不被察觉的溜进洞穴却是难上加难。而主洞口,虽然里三层外三层重兵把守,自己却可以潜入水底,沿着沼泽河流顺流而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洞穴。 一切准备做完后,张玄道便化身一条沼泽中最为常见的巨大的沼泽鲶鱼,贴着河流的底部,快速前行。 半个时辰功夫后,张玄道终于来到洞口附近,张玄道一边神识监控上方的侏儒动向,一边拍上一张隐形符,并放慢前行速度,小心翼翼向洞内的沼泽河流深处游去。 突然,张玄道感觉后颈一阵钻心剧痛,张玄道的忍耐力早已远胜常人,对于断手断脚这种疼痛都可以不皱一下眉头,此刻竟然疼的浑身一个激灵,蜷曲弯背,在水中泛起一阵水花。 张玄道来不及多想疼痛何来,前方水中一阵波动,由于在水中,动作远不如岸上灵敏,闪避稍稍迟疑了一点,只感觉腰部一阵疼痛,就发现左腰侧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不少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岸上的侏儒们似乎也有所警觉,开始骚动起来。张玄道见状,来不及惊讶祭司们是如何发现隐形的自己的,急中生智,急忙封闭住伤口处的经脉,也来不及处理伤口,直接一拍储物袋,放出一具还没有来得及制成僵尸的尸体,向自己上方浮了上去。 尸体一出,顿时吸引了火力,立刻受到数十道无影飞刀的绞杀,不一会,就成为块块支离破碎的尸块浮出了水面。 闻讯赶来的法雅祭司见到尸块浮出水面,哈哈大笑。叽里咕噜简单吩咐了周围侍卫几句,便开始口念咒语,只听得“嗖嗖嗖嗖”阵阵声响,六七把无影飞刀飞出水面,直接收入祭司手中的一个椭圆形的容器之内。收起无影飞刀,祭司便又带着数名侍卫,到洞窟外巡视去了。 等到祭司已经远去,张玄道摸摸自己的后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使用内视术扫描了自己身体一遍,也没有任何异常。张玄道只好摇摇头,继续向洞内前行。 随着进入洞穴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沼泽河流的河水也开始由平缓流淌,变成渐渐向下方的地下暗河涌去。 见岸上已经没有了守卫,张玄道便渐渐恢复形态,爬上了岸。 只见巨大的溶洞中遍布石钟乳、石笋、石花、石菇,但张玄道观察到,绝大多数的石钟乳和石笋经过长时间的累积,已经渐渐连接到一起,形成一片片高耸石柱、石幔、石帷、石瀑布。由此可推断出,这巨大溶洞必然经历了亿万年的演化,异常古老。 张玄道没有心思欣赏这溶洞奇景,放开神识,扫描溶洞深处的地形、事物。 溶洞内部蜿蜒纵横,曲折分叉,深邃异常,即便是神识足有数十里的张玄道,也无法探测到溶洞的最深处,这无涯洞穴的确如其所名,无边无涯一般。 而同时让张玄道吃惊的是,神识所扫描的数十里范围内,几乎都有法雅族人的聚居,要论其数量竟然要远比神木等其他部落的总数还要多上数倍。 得知这些信息,张玄道隐隐感到这无涯洞窟的神秘莫测,远没有自己当初设想的那么简单,脑中盘算了一番后,张玄道决定再次化身沼泽鲶鱼,潜入冰冷黑暗的地下河,顺着水路,继续潜入洞窟深处,探其究竟。 在洞窟中的地下河流中行进了数十里,张玄道神识一直警觉的扫描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却是无惊无险,不过张玄道的脸色却是更加的凝重起来。 因为张玄道一直没有发现洞窟的尽头,刚进入洞窟时,洞窟呈长条状,但是随着深入,洞窟竟然渐渐变成的放射状,无数通道向四面八方分支,如同一个巨大无边的迷宫一般。张玄道分身无术,只好沿着地下河,朝洞窟最为宽阔的通道方向前行。 而且深入洞窟内部之后,洞窟湿滑墙壁之上竟然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使得原本应该黑暗无光的洞窟,变得异常光亮,张玄道停下研究了一番,发现荧光是一种真菌和洞穴矿物双重作用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研究价值,便拍上隐身符隐匿住身形继续前进。 由于洞窟深处地下河变得又窄又急,河床之上还有不少深不见底的无底洞窟,张玄道索性变回人形,来到岸上,沿着洞窟石壁小心翼翼的前行。 又前行了数十里,张玄道渐渐了解到,这些法雅侏儒在洞窟内是以一个小部落或者家族形式聚居的,这些部落少则上百人,多则上千人。一路上,张玄道竟然发现近百个这样部落。这些部落侏儒与丛林以狩猎为生的侏儒不同,他们会种植一种白色蘑菇和养殖一些无眼鱼类,并主要以此为生,并且部落和部落之间似乎还存在交易等等。 还有一点让人惊奇的,据说这无涯洞窟中的地下河水涨落很有规律,每三十年便会涨高,再三十年又会回落,经年往复,循环不已。法雅人的历法正是根据地下河水的起落涨停,而不是根据日月星辰的变换指定,如此一涨一落称为一胡旬,如今的日期根据法雅历法正是整整第八千胡旬。 “八千胡旬?岂不就是近五十万年?这些法雅人竟然如此古老?远比天罗大陆任何有记载的事物还要古老,可以说和传说中已经消失的上古修士是同一个时期存在?”张玄道摇摇头,有些不相信。 此外,每一个部落都有一名祭司,不过令张玄道奇怪的是,这些部落中的祭司都只是普通的侏儒,只会治病拜神等等的,并不会驱使任何无影飞刀。 看着这有些类似人类社会农耕渔牧生活方式的洞穴侏儒,张玄道不禁思索,有没有让落后的原始的神木统一法雅部落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张玄道在洞窟内找寻了数日,还是没有发现这巨大的洞窟的尽头,又换方向毫无头绪的乱找了数日,还是一无所获,不禁开始考虑要不要就此离开这地下世界。 就在这时,张玄道藏身部落中的一名法雅侏儒和部落祭司的谈话,引起的张玄道的注意。 只听得这名侏儒说道:“禀告祭司,这一季的菇饼、鱼干都准备好了。” 部落祭司说道:“很好,八扎,时间差不多到了,你即可就出发,前往生命深渊。” 张玄道听罢,心中一跳,心想:“当日在神木之城,大祭司对那个巨大的召唤之轮也称之为生命深渊,这生命深渊,必然和其有一定联系,定是法雅部落重要之所。” 于是,便躲在一旁,悄悄跟踪起这对运送菇饼和鱼干队伍起来。 队伍行进了两个多月,才来到一处巨大溶洞山崖之上,悬崖之下乃是一汪黝黑深不见底的深潭。 张玄道神识扫描开去,潭底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八扎命人将菇饼和鱼干纷纷投入深潭之中,跪拜在地上祷告祭拜了一番之后,便随着队伍离开了。 张玄道躲在一旁观察,却只见菇饼和鱼干漂浮在水面之上,泛着一圈圈涟漪,再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张玄道不相信就这么结束了,耐下心来继续观察,一连观察了数日,陆续有几十只队伍前来输送菇饼和鱼干,张玄道看到,连自己当时在洞口被无影飞刀斩杀的僵尸尸块,也被运来,投入潭中,整个深潭水面都漂浮满了菇饼和鱼干,却还是没有任何怪异之事发生。 就在张玄道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这只是法雅侏儒日常的祭拜仪式,就和普通民间对神佛雕像进贡祭品,神佛雕像却并不会真伸手拿来吃一样,自己再等下去很可能是白等。 突然,深潭的水面泛起了少许气泡,就在张玄道猜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快要出现之时,水面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漂浮在水面的菇饼和鱼干纷纷被卷入漩涡,被吸入潭底。 张玄道连忙神识扫描潭底,却还是毫无它物,什么都没有。 眼见漩涡就要消失,张玄道心中一动,忍住了跃入潭中和这些食物一起进入潭底想法。因为张玄道考虑到,很可能潭底是什么巨大的水怪在吞噬这些食物,自己跃入很可能便直接羊入虎口,直接被其吃了就悲剧了。 等到漩涡消失,张玄道便跃入这冰冷刺骨的潭水。潜入到水底,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第八九章 功德鼋 张玄道潜入水中不到数丈,便看见在潭底匍匐着一个巨大的怪兽,此怪兽形似巨鼋,肤如石质,浑身裹一层厚重的龟甲,却又体态臃肿,肢短头肥,浑身布满疙疙瘩瘩,貌如蟾蜍一般。只不过四周都有不知名禁制干扰神识,肉眼可以看见,但神识扫描却是什么也发现不了。 眼见此怪兽石像栩栩如生,竟然还是雕刻成闭目的状态,张玄道心中隐隐有些感觉不妥,连忙脑中飞念急转,搜索符合此形貌巨兽的记载,经过一番苦苦思索,却是一无所获。张玄道放下心来,潜身靠近潭底雕像,一探究竟。 张玄道不认识此巨兽雕像,不能不说张玄道孤陋寡闻,若是换作其他修士见到此雕像,可以说是非要大惊失色。因为这怪兽,在修真界可以说是鼎鼎大名,恶名远扬。 此物不是它物,名叫功德鼋,据说见到此物,不是涨功德,而是大损功德,损功德不说,还会触发霉运,伤体折寿,诸事不吉。修真界传言,只要见到此物之后,三年之内,炼丹丹不成,画符符自燃,炼器器尽毁,如果不小心惊扰到功德鼋,让其从石化的沉眠中惊醒,盯上你一眼,那一身修为很可能便会至此停滞,再也无丝毫寸进。 因此,有人戏称此物为修真界第一凶物,见到它跑也不是,捉也不是,反正只要你见到了它你就损功德,你就倒霉。如果有人恼羞成怒击杀此物,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得不到不说,短时间内,必然死于横祸非命,据说上一任鬼灵宗宗主便是在昆刹高原天池遇到此物后,将其击杀,回到宗门不久便死于宗门的内斗。 当然,也有人根本不信,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以上种种均是巧合而已,不值一说。但是不管是不是巧合,修真界中关于此物的传说却是越传越玄,越传越离奇。连不少大宗门的长老都告诫弟子远离此物。 然而,对于张玄道这样一个无宗无派的低阶散修,大多知识来源于几本古籍之人,自然是孤陋寡闻,也没听过什么告诫,也根本不认得什么功德鼋。否则,见到潭底的此物,也必然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静修三年,躲过这霉运再说。 在潭底整整搜寻了两个时辰,把功德鼋周身查找了了遍,发现这石像却是实实在在的石像,上面什么机关密道也没有。就在张玄道还想搜寻潭底其他地方之时,突然,后颈又出现了当日刚进洞时的剧烈疼痛,这次却接连疼痛了两次,感觉整个脖子要断掉了一般,张玄道疼的浑身发抖,在冰冷的潭水中也出了一身冷汗,整整过了一炷香功夫,张玄道才从疼痛的余威中完全恢复。 张玄道心中苦闷,怎会如此疼痛,难道是自己的修炼出了什么差错,走火入魔了。张玄道又对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丝毫不妥,只好一脸苦闷地作罢。 张玄道返回岸上,心中却是有些不甘心,潭底绝不可能没有密道,否则那些贡品到哪里去了。 就在张玄道满脸愁容,水面却再次出现的变化,平静的水面开始翻涌,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柱,水柱之上漂浮着一片类似荷叶之物,荷叶之上赫然站着一名法雅祭司。从其服饰判断,这名祭司乃是和洞口遇到那名祭司同级别的祭司。 张玄道见状大喜,等到祭司登岸,直接发出两张地缚符,瞬间将祭司牢牢制服住了。 将祭司制服后,只见这名祭司虽然手脚不能动,口不能言,眼中却丝毫没有恐慌之色,反而露出坚毅冷漠,视死如归之色。 张玄道知道,这些拥有坚定信仰之人的心志坚毅,早已随时做好为信仰献身,想要其屈服合作实在是比杀了他们还难。 索性也不再罗嗦,直接将其迷倒。一拍储物袋,取出两根细长的漆黑长针,口中念念有词,手腕一转,轻轻一拍,一根黑针深深扎入侏儒祭司后脑勺之中,长老大祭司顿时双目无光,面露痴呆的神色。另一根在空中晃悠的几圈后,却扑哧一声,扎入了张玄道自己的头顶。 这两根黑针名叫搜神链针,也不知是何物制成,是专门供修为达不到筑基期,无法使用搜神术的修士而发明的,乃是当年在江门城由陆羽所赠。 脑门扎针可不是开玩笑,一个穴位不准,便会伤及大脑,何况天灵盖一旦开洞,想要在愈合就难了,所以张玄道之前一直没有使用过,但如今不同了,张玄道全身骨骼已经脱胎换骨,别说开一个小洞,就算全部粉碎,也能再次恢复。故张玄道便不再担心,大胆试验起来。 黑针一旦扎入,张玄道顿时如坠深渊,无数身影景物声音情绪涌入脑中,张玄道心中却早有准备,仔细甄别映入脑中所有信息。 一盏茶功夫后,张玄道低哼一声,睁开双目,拔去头顶的细长黑针,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搜神之术果然不是如此简单,对被施法者造成的伤害不谈,即便是对施法者,一个不小心,对方的记忆情绪等等都会涌入自己脑中,混淆自己的记忆,对心绪和心境造成极大的影响。难怪即便是高阶修士也不轻易使用搜神之术。 不过张玄道不是第一次使用此搜神之术了,平复了一下心绪,便将对方无关的记忆情绪统统撇清,恢复了本性。 从祭司的记忆中,张玄道终于了解到这无涯洞窟的情形。 无涯洞窟,无边无际,即便是在此生活了数万年的法雅人也不能知其多大,远古传说这洞洞窟深处直接连接着大洋大海的海眼,深不可测。 而这生命深渊的底下的生命圣殿之中,却是法雅人千万年来守护在这无涯洞窟的根本原因——守护这上古流传的神兽之卵。 神兽之卵?对于拥有近五十万年历法的法雅人,他们守护的兽卵,很有可能便是上古遗留的妖兽神兽异种,那些神兽和如今天罗大陆的这些妖兽灵兽不同,无一不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张玄道怎能不心动? 而关于密道的进入方式,张玄道也也从祭司的脑中搜出。 只见张玄道将那片荷叶扔入水中,飞身跃起,踏上荷叶,高呼三声:“卡巴纳塔亚!” 荷叶便载着张玄道,渐渐向水中沉去,看着周围的潭水却相四周退去,张玄道暗叹,想不到这不起眼的荷叶竟然具有避水的功效。 荷叶一直降到潭底,落到石像面前,突然,石像大口一张,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张玄道吸入其中。张玄道早知道会如此,并不做挣扎,任由身体随着大量潭水被卷入石像大口。 石像口中仿佛一个弯型的通道,张玄道被吸入最深处不久后,便又开始上浮,不多久,张玄道便出现在一个地下大厅的水池之中。 大厅的墙壁、顶部、石柱、地面均是用一种绿色不知名的玉石砌成,整个空间充满了浓郁的木属性的灵气,此外也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灵气,这种灵气让张玄道心慌气短,浑身涨痛,颇为难受。对于这怪异的灵气,张玄道似乎感觉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张玄道由于隐身符在身,法雅祭司和守卫并未发现。张玄道放眼扫视过去,发现大厅中央通道的两侧,竟然近百和圆柱状的容器,容器之中,固定着诸多人类或男或女的修士,但这些修士均早已被砍去双臂双腿,只剩头颅和身体,如同肉葫芦一般被固定在容器之中,气息微弱,昏迷不醒。 而不少法雅祭司,正拿着一个个细细的长管,插入修士体内,采集这些修士的血液。祭司们每次采集的血液也不是太多,而且采血之后,立刻给其喂食已经打成糊状的蘑菇和鱼干的混合物,似乎要确保这些不成人形的修士的生命,以供长期之用。采集的血液汇总到大厅正前方,直接倒入一个巨大血池之内。 张玄道见这些侏儒如此残忍地将人类修士当成畜生一样,作为取血的祭品,心中不禁大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高等的生命面前低等生命何尝不是刍狗一般,修士们视凡人为蝼蚁,人类又何尝不是视猪羊牛马如畜生,随意宰杀,又何来的残忍不残忍。活跳鱼、沸油滚猴脑等等人类对待动物的手段,又比这些法雅祭司们好多少呢。 即便是这些道理张玄道都懂,但是心中还是不能平静,面色一冷,放出了无色无味七步迷魂香。 七步迷魂香,远不如呕心沥血散那么毒辣,却是张玄道将当年在五官仙灵观中得到的迷迭香加上数种厉害的麻痹毒药混合而成,可让人在清醒的情况下,浑身麻痹长达半月以上,最终活活渴死或饿死,却没有什么痛苦,张玄道使用此香,已经是对这些祭司们手下留情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看着祭司们一个个倒下不动了,张玄道渐渐显出了身形,却又对该如何处理这些早已生不如死的人类修士有些头痛。 “请救救我。。。”就在张玄道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些修士之时,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血池附近传来。 张玄道循声望去,却是刚才在血池附近指挥将血液倒入血池的一名祭司,张玄道从其服饰知道,这名侏儒便是法雅部落最高级别的大祭司——圣殿大祭司。 大祭司浑身均已中毒麻痹,但头部五官似乎却能活动,看着苦苦挣扎却无法动弹的大祭司,张玄道冷笑道:“你们如此对待这些人类修士,你以为我会救你吗?” 大祭司看了一会张玄道,不怒反笑道:“你就是神木之城的大贤者?哈哈哈哈,你如果不救我,你也就快死了,哈哈哈哈。。。” “哦?是吗?”张玄道见其出言恶毒,并不理他,欲转身离去,突然,大祭司一句话,却让张玄道停住了脚步,僵立原地。 第九零章 三尸断头降 张玄道刚欲留下神圣大祭司等死,却听得大祭司幽幽说道:“大贤者近日,脖子可是非常的疼?” 张玄道一听顿时停住了脚步。心中却无比吃惊,自己脖子疼可说是只有自己知道,这神圣大祭司却是如何知晓,难道是他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见到张玄道停住了脚步,大祭司不禁又得意说道:“让我算算,恩,大贤者可是已经疼过两次了?第一次疼一下,第二次疼二下,第三次嘛。。。哈哈哈哈哈。。。。” 张玄道听其如此之说,已经基本确定自己脖子疼就是这圣殿大祭司搞的鬼。便转身回到其面前,满脸恶毒地说道:“你是如何得知的,快快说来,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让你尝尽天下酷刑再死。” 大祭司见其无比恶毒,内心也颇为害怕,但表面还是说道:“哼,你以为老夫怕死,你不帮老夫解了身上的剧毒,便是同归于尽,老夫也不会先帮你解的。” 张玄道见其语气坚决,冷笑一声便说道:“先帮你解毒,是不可能的,你不妨先说清楚我到底中的什么毒,我们再谈条件不迟。否则在下天罗大陆一阶散修,烂命一条,有你法雅万千子民第一神殿大祭司陪葬,我也心满意足了。” 大祭司渐渐感觉自己麻痹感越来越强烈,连说话都渐渐困难起来,心中暗道:“这小子才几岁,我活了这么久,可不能和他一起死。” 便说道:“大贤者可曾听说过‘三尸断头降’?” 张玄道一听,心中顿时凉了半截,降头的恐怖张玄道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没有见识过,想不到第一次见识,就是亲身体验,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却胡诌道:“果然是降头,在下的确没有办法解,但是算你碰上了,在下却知道如何延长降头发作的时间,而且天罗大陆北枯山尸盘老人号称能解一切降头,在下此刻前往北枯山应该还能来得及。” 大祭司瞄了一眼张玄道,冷笑道:“年轻人,和老夫诳语你还嫩了点。你要是真有法解开这‘三尸断头降’还会在这和我这么多废话?老夫也不和你兜圈了,你降头最后一次就快发作了,第三次发作,头颅立断,再油嘴滑舌也没用了。老夫不是不希望你死,而是怕你死了后,老夫之毒无人解。不如这样,你先解开老夫的麻痹之毒,换做其他之毒,老夫先替你解降头,你再帮老夫解毒如何。” 大祭司说出此话,其实也是实话,张玄道的降头就快发作了,一旦发作,头断滚地,神仙难救,到时就死路一条。 张玄道心中也是担心不已,万一真是什么“三尸断头降”,自己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便说道:“好,就相信你一回。”说完,解开了大祭司的七步迷魂香,换成了黑煞绝命毒。 大祭司起身,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其中却是三条血色鲜红的怪异小虫的尸体。看了看张玄道,又说道:“不行,你们人类修士狡诈异常,在我先解开你降头之前,你必须先发毒誓,如果之后不帮我解毒,或解毒后在杀我,便遭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张玄道听罢,心中好笑:“要自己真是一个奸诈之徒,又何会在乎一个诺言?发完誓便翻脸不认的人也没听说哪一个真受到诅咒。”便说道也不废话,按照大祭司所言发了个毒誓。 大祭司听罢,露出笑容,开始在张玄道身上这捏一下,那挤一下,推推拿拿一炷香功夫后,最后,又让张玄道把三条虫尸吞入腹中,张玄道一听,不禁脸色稍变,犹豫不决,大祭司见状,露出焦急的神色,说道:“快吞下去,时辰快到了。” 看到张玄道还在犹豫,叹了口气说道:“小子快点啊,我发誓行了,如果我这不是帮你解三尸断头降,我便。。。”大祭司誓言还没说完,张玄道一咬牙,已经将三条虫尸吞了下去。 虫尸入腹却没有任何不适,大祭司见状也不多语,开始默念咒语起来,一盏茶功夫后,大祭司满头大汗,对着还在闭目打坐的张玄道后颈一拍,张玄道一张口,三条虫尸竟然变成活生生的惨白色怪虫,飞到了木盒之中。 中降头之时,张玄道感觉不出身体有任何的不妥;但是,解开了降头,却明显感觉出中降头时的不妥之处。 因此,张玄道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粒黑煞绝命毒的解药,递给了大祭司。转身便于离开。 “大贤者请留步!”圣殿大祭司服下解药后,却喊住了张玄道。 “大祭司还有何话说,难不成是怀疑在下的解药有何不妥?”张玄道其实也不太愿意就此离去,毕竟这里还有很多秘密,如什么无影飞刀,神兽之卵等等。 “呵呵,老夫不是怀疑大贤者的解药。而是有一事相求。”大祭司解毒之后,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恢复了神采奕奕。 “大祭司不必一口一个大贤者,在下并不是贵部落的大贤者,有什么话大祭司直接说就是了。” “呵呵,老夫也不是神木部落的大祭司,你不也称呼老夫大祭司?”大祭司看张玄道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口舌之争没有意义,老夫只是见到这些祭司们还有气息,想大贤者不如帮人帮到底,将这些祭司之毒一并解除,老夫和法雅万千子民将不胜感激。” “大祭司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们法雅祭司视我人类修士如畜生,常年禁锢于此,取血祭祀,不杀光你们已经是手下留情,难道认为在下会助纣为虐?” “大贤者看来有所不知,这些人类修士,用你们的道德标准,可以说都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都是数百年间闯入我法雅洞窟,滥杀无辜的奸恶之徒。” “奸恶之徒?你又是根据什么,如何评判这些人的奸恶与否?” “哈哈,因为老夫有这‘洞悉之戒’。”说完大祭司便伸出了佩戴有一枚古铜宝石戒指手掌。 “洞悉之戒?”张玄道摇摇头,确认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此物。 “不错,此戒指可洞悉他人内心善恶之念,只要心存恶念之人,来到老夫面前,此戒指上宝石便会呈现红色,心存善念之人,便会呈白色。” 大祭司见张玄道还作思考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善恶之念,并不等同于善恶之事,一个人如果行善良之事,心中却是恶毒想法,如接济他人财物,却是希望收买人心行恶毒之事,便是恶念,戒指宝石便会呈显出红色。恶念越恶毒,宝石颜色越深。老夫这么解释,不知大贤者可明白?” 张玄道听罢,皱了皱眉头,说道:“大祭司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何用意,不妨直说。” “呵呵,大贤者不用着急,老夫从见到大贤者从水池出来,一直到现在为止,老夫的洞悉之戒却是丝毫没有变色,一直便是呈乳白之色。有此可见,大贤者的确是心存善念之人。远不同这些在养命罐之人。” “大祭司不必吹捧在下,在下毒杀这些祭司之时,不可能不生恶念,大祭司说在下到现在为止没有恶念岂不是笑谈?”张玄道冷哼一声说道。 大祭司听完,也不生气,淡淡笑道:“呵呵,即便是佛陀菩萨在世,也会使用雷霆手段,降妖伏魔,难道佛陀菩萨也是心生恶念吗?所谓恶念,就是明知违背自己的道德良心,而昧着良心去做罢了。老夫试问大贤者一下,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毒杀这些祭司吗?” 张玄道听到这法雅圣殿大祭司,竟然说出如此一番关于善恶之念的话来,不禁心中惊奇,同时也暗道:“如果这些修士的确是奸恶之徒,自己恐怕真不会毒杀如此之多的侏儒祭司。当日在神木之殿毒杀化骨部落祭司守卫,自己也是差点心魔骤起。难道这大祭司说的真有几分道理?还是小心为妙,绝不会就是救活这些祭司这么简单,姑且听其说下去,看他到底有何目的。” 大祭司见张玄道有些心动,神秘一笑说道:“不妨告诉大贤者,老夫也是一名修真者。” “什么?!”大祭司此话,在张玄道听来犹如平地惊雷,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如果大祭司是修真者,那意味着什么?自己丝毫看不出他的修为,意味着大祭司至少是一名结丹初期的修士!在结丹期修士面前,自己岂不如蝼蚁一般,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张玄道瞬间骨剑便握在的右手中,灰雾紧紧护住浑身重要器官,同时一口混黑铁砂也握在了左手中,另外十来具僵尸也随时准备放出迎敌。 “咦?”见到骨剑突然显现在张玄道手中,大祭司惊奇一声,整个人已经到了张玄道面前,张玄道来不及作任何抵抗,只感觉眼前一花,手中一空,却见到大祭司又如同一阵风一般,飘回到的原位,手中把玩起自己的那柄骨剑起来。 什么绝世武功,轻身术,疾风符等等在这跨代的修为差距面前,全都成为浮云。 第九一章 六灵虫 骨剑瞬间被夺,张玄道的心情可以降到了极点,对方修为之高可谓是达到了恐怖的境地,此次无涯洞窟之行,恐怕是踏入修真界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了,很可能有去无回,和这些养命罐中修士一般,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实在不得已,只有舍弃骨剑,放出全部混合铁砂逃命了,虽然张玄道也知道成功逃脱几率一层也没有,但是还是准备放手一搏,绝不愿意束手待命。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大祭司把玩了一会骨剑后,顺手又扔回给了张玄道,看到张玄道面色严峻,神情紧张,淡淡说道:“大贤者不必如此紧张,老夫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不过,这骨剑颇为诡异,凶煞之气太重,大贤者以后使用,还是小心为妙。” 看到大祭司并没有对自己出手的迹象,张玄道不禁心中稍宽,但也随时做好了拼命逃跑的准备。 看到张玄道不说话,气氛颇为紧张,大祭司哈哈一笑:“老夫唐突,让大贤者受惊了。不知大贤者有没有兴趣,听一听老夫的故事。” 看到张玄道满脸戒备,大祭司径自说道:“大约三十胡旬,恩,恩,也就是九百年之前,老夫还是一名普通祭司,遇到一名身受重伤逃难来到无涯洞窟的人类修士,他自称是光明须弥教须弥护法,名叫奴奇尊,老夫将其医治救治复原后,他便开始和老夫将一些天罗大陆的事情,也开始教导老夫开始修炼你们人类的修真法决,但是很可惜,由于体质经络完全不同,老夫根本无法修炼人类的功法,须弥护法想尽办法也没有办法。” “后来,须弥护法听说上古灵虫之卵之后,不顾上古遗训,执意要炼化虫卵,结果却落得精元瞬间被抽光,死于非命的下场! 不过,老夫却从其遗物之中,无意中翻出一本《楞伽阿波多罗宝经》,此经书颇为晦涩难懂,但是,老夫却是领得妙法,无师自通。从此,老夫便成为一名佛修之人,也只有佛祖慈悲,才能容纳我法雅遗族。” 听大祭司说完,张玄道心中也颇为感慨,想不到大祭司竟然也有如此一番奇遇,难怪法雅的族的祭司都剃了光头,穿着类似天罗的僧侣一般,不过从其话中也可推断出,这大祭司至少已经活了三十胡旬,也就是九百年之久,修为到底高到什么程度,自己也不想推测了。 大祭司说完,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老夫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考验大贤者的品性而已,因为老夫发现,大贤者体内似乎拥有一种和灵虫之卵中的远古之气非常雷同的气息,这一点,不知道大贤者自己可有什么感应?” 要说感应,张玄道其实一进圣殿,便感觉到了一种远古的气息,和体内噬灵丝以及虫卵的气息完全一样,只不过这里的气息更为强烈浓厚,让人窒息,张玄道当时自己解释为妖虫虫卵的妖气而已。此刻听大祭司如此问道,便说道:“的确有些熟悉,但在下却不知道是何气息。” 大祭司听后,淡淡一笑,口中一念法决,只见血池池水便开始翻涌不已,不一会,一个灰色石台浮出了水面,石台之上,并列放着五枚形态各异的虫卵,和张玄道当日在化骨池底见到的噬灵丝虫卵一样,散发着一种宁远悠长,恒古荒凉之气。 而其中一枚虫卵之上的孔洞有些舒张,无数细如发梢的半透明状小虫,围绕着虫卵飞旋盘徊,在孔洞中进进出出。 大祭司见张玄道看着小虫发呆,便说道:“这枚虫卵,便是当日须弥护法,欲强行炼化的那一枚,不过并未炼化成功,后来,我又陆续找过多名修士来炼化,均是精元耗尽而死,虫卵的孵化却是停滞不前。按照古训记载只有找到拥有相同气息之人,才可孵化这些虫卵。大贤者如果愿意,不妨一试。” 张玄道却心中想到:“让我炼化?且不说我万一也被吸干精元而死,就算我炼化成功。你守护了这些虫卵那么久,岂会甘心让我带走,说不定就通过什么秘法将我炼制成傀儡僵尸,通过我来操控这些灵虫也很有可能。” 大祭司却似乎看穿了张玄道的想法,笑笑说道:“让修士祭炼虫卵而死,也是老夫早年少不更事之时所为,这些虫卵,早已数百年没有人动过。大贤者想必也见识过无影飞刀,其实无影飞刀并不是飞刀,而是由这些飞虫进化而来,老夫姑且称之为隐蛊飞虫。”说完,一抖大袖,其中飞出一物,张玄道虽然看不见,神识也扫描不到,却明显可感觉面前的空气波动。 大祭司见状,喷出一口白色显影烟雾,张玄道这才看清了这隐蛊虫的真面目。只见此虫呈长条状,无头无尾,身体两侧长有对称呈波浪状的翅膀,在高速的振动中,使其盘旋在自己面前。 观察到传说中的无影飞刀,张玄道不禁伸手摸了摸脸颊之上早已消失的伤疤,同时暗叹灵虫的厉害。 大祭司笑笑说道:“大贤者所中的那三尸断头降之术,其实也是依靠这隐蛊虫采集到大贤者的血液,才能够完成的,呵呵。” 又接着说道:“此虫还未完全成熟,如果成熟,这些显影雾也无法使其显出身形,因为它一旦成熟,不仅自身隐形,而且可以使接触的任何物体隐形,那时再无方法让其显形。” 看张玄道听得聚精会神,大祭司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道:“这些灵虫在大贤者看来也许是珍贵异常,但是老夫潜心修佛,却是丝毫不能依靠什么丹药虫兽,老夫活了近千年之久,修为却在结丹后期再也无法突破,寿元还有不到二百年。原因是什么?就是这些灵虫之卵!老夫身为灵虫之卵的守护者,自然无法放下虫卵的守护之职,做到四大皆空,潜心修佛。大贤者看来的宝物,却是老夫的心魔苦海之所在。” 听大祭司如此说,张玄道心想,人类修士结丹后期,寿元也不过四五百年,而这法雅侏儒人,结丹后期,却能有一千多年的寿元,寿命之长完全堪比人类元婴期的修士了。同时不禁想起当日在南都法王寺中遇到的龙吟寺释真大师,不知这位同样停滞在结丹后期的大师,如今可有领悟,脱离苦海。 大祭司接着说道:“老夫之前早已考验了大贤者心性,之前对大贤者在神木各部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考察,因此早已放心。大贤者如暂时不愿炼化虫卵,不妨准备一个血池供养这些虫卵,直接带走也无妨。” 想不到最终的结果却是这样,张玄道仍然有些不放心,对方精通降头之术,说不定早已又给自己下了什么其他的降头,根本不怕拿走这些虫卵。 看张玄道还在沉吟,大祭司又说道:“如果大贤者还是不愿意,不妨先回去考虑一番,想好了再来,老夫随时欢迎大贤者来取卵。” 张玄道听罢,有些意外地说道:“大祭司真同意让在下离开?” 大祭司笑笑说道:“我从一开始也没有过不让你走啊。” “大祭司不怕在下离开之后,不再回来,将此地之事宣扬,让天罗大陆更高级的修士来抢夺这些灵虫卵?” “的确有这些可能,不过,一是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大贤者秉性善良,做不出如此恩将仇报之事,二是老夫职责是守护这些虫卵,却没法不让人来抢夺,真要有人强行抢夺这些虫卵,老夫定当全力守卫,也不至于落得数百年寂寞空守着血池发呆。哈哈哈哈哈。。。。。” “那我真的走了?”张玄道走出几步,来到水池边,掉头看看大祭司,只见大祭司一脸微笑目送着自己。 看着满面慈祥微笑的大祭司,张玄道突然感到自己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一转身又大步来到大祭司面前。 看到张玄道回来,大祭司呵呵大笑:“这么快就想好了?” 张玄道尴尬一笑,却问到:“大祭司能否告知在下,为何大祭司自己不炼化这些虫卵呢?” “呵呵,这不是监守自盗吗,老夫良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不说,法雅一族千万年来流传的古训也不会允许。”说完,手一挥,袖中飞出一物,漂浮在空中。 此物形如书本,却是一块石碑,上面凹凸不平,无字无文,要论材质看来和这些虫卵有些相似,但上面的恒古荒凉之气却暗淡了许多。 此石碑一出,顿时一股强烈的神念直接刺入来的张玄道的大脑,张玄道一阵哆嗦,却对这法雅部落的由来,顿时都明白了。 原来传说在远古之时,一位名叫法雅的远古妖神身受重伤,真灵溃散,临死之际,她将自身精神精元,融入七枚灵虫虫卵,深藏于地下,同时使用自身血肉塑造出法雅一族,世世代代守护虫卵,无缘之人再勉强也别想得到虫卵,也只会落得身死神灭,终有一日,有缘之人会来到尽得灵虫之卵,延续大神血脉。 而祭炼这些虫卵方法,却正和当日张玄道误打误撞使用的那个怪异符文完全一致,只不过还需一些辅助咒语,让炼化的成功率更高一些。 张玄道心想,人族有女娲造人的传说,妖族有妖祖拔毛化妖的传说,想不到这法雅部落也有法雅妖神造人的传说,这些远古传说虽说时隔久远,荒诞离奇,不可全信,但法雅人的传说其毕竟流传了几十万年,中间并无断代传承,而且传说中的虫卵却是真实存在的,法雅人自己都深信不疑,自己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便对大祭司说道:“在下明白,愿意一试。” 第九二章 血祭隐蛊虫 大祭司听罢,面露微笑,说道:“呵呵,如果祭炼成功,其余的虫卵,大贤者也可一并带走。” 看着一脸期盼的大祭司,张玄道心想,看来大祭司数百年中被这守护虫卵的心魔所扰,的确已经困扰不已。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却并没有炼化虫卵,而是依照大祭司建议,闭目打坐,服用大量养精蓄锐的丹药,调养生息。 自从上一次祭炼噬灵丝成功之后,体内了精元之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要是普通修士,精元之气损耗大半,不用丹药、灵石等调理恢复,没有一甲子时间,基本不可能恢复。 但是,张玄道在吸收了太岁之后,体质早已特异,仅仅数月时间,精元之气都已恢复一小半。 就这样悉心调理了大半月之后,精元之气已经恢复近半,无论使用任何丹药,却再也无法强行提升。为稳妥起见,大祭司还想让张玄道再调养半年,将精元之气恢复到顶峰,但张玄道自己却不愿意再等下去,主动要求开始血祭隐蛊虫虫卵。 张玄道决定冒险不是没有道理的,首先,当日血祭噬灵丝虫卵,张玄道不过消耗了近半的精元,如今精元早已恢复大半。其次,当日噬灵丝虫卵情形和这隐蛊虫类似,不是全卵,而是处于半孵化状态。第三,当日血祭噬灵丝之前,还胡乱试验了大小血祭手印,还浪费药不少精元之气,第四,自己通过多日的调养,体内的精元之气,远比当日的要精纯许多。因此,张玄道不顾大祭司反对,执意要求立刻开始血祭隐蛊虫虫卵。 只见张玄道咬破手指,以指代笔,仿照当日情形,在虫卵之上绘制出了那个古怪的符文。当日张玄道双手不能动,所以以舌代笔,此次便以指代笔,绘制完毕之后,口中便开始默念辅助咒语。果然,虫卵一阵抖动,围绕虫卵飞舞的针尖小虫全都钻入虫卵,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张玄道之感觉体内精元之气,如同滚滚江水一般,瞬间涌向了虫卵,不一会体内原本大半的精元之气,已泻之一空,眼看精元之气就要耗尽,但流失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弱,张玄道心中不禁一沉,急忙控制灰雾护主丹田仅有的一丝精元。 就在张玄道紧张不已之时,虫卵却突然停止了吸收精元之气,和当日一样,开始缓缓反向张玄道体内输送精元之气。 一炷香功夫后,体内的精元恢复了近三分之一,张玄道睁开了双眼,伸手托起面前的隐蛊虫卵,微微一笑,虫卵内的无数细如发尖隐蛊虫顿时飞涌而出,却不再是围绕虫卵,而是围绕着张玄道身体周围,飞舞盘旋,兴奋异常。 和噬灵丝一样,血祭完这隐蛊虫卵之后,这无数飞舞的隐蛊虫,只要张玄道脑中动之一念,便会立刻行动。同样,隐蛊虫也是灵智极低的妖虫,没有自己的任何思维情绪,完全听命于血祭主人的命令。 大祭司看到张玄道祭炼成功,兴奋之情不禁溢于言表,哈哈大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恭喜大贤者血祭成功,哈哈哈,老夫终于要解脱了,哈哈哈哈。。。。”说完,掏出一个翠绿色小钵盂,一念咒语,将摆放其余虫卵统统收入其中,又说道:“大贤者就不用去找什么血池供养了,这个翠木鼎就赠与大贤者了,此鼎虽不是法器,却是有千年翠灵木制成,内含乙木精气,大贤者只需不时以少量精血滴入鼎中,即可保养虫卵无忧。” 张玄道还想说什么,却见得原先被七步迷魂香迷倒在地的法雅祭司们,也纷纷爬起,纷纷向张玄道道贺,血祭虫卵成功。 张玄道一扫视,其中不少人竟然也是筑基期或者,炼气期八~九层修为的修士,不禁瞪大眼,张了嘴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这无涯洞窟,简直就是龙潭虎穴,自己此次不但毫发无伤,还能得上古妖虫虫卵而归,碰上这样的好事,恐怕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 看张玄道收起翠木鼎,大祭司神秘一笑,说道:“大贤者,还记得古训之上所提的灵虫之卵是七只吗。” 张玄道当然记得,可这里的五枚加上自己的噬灵丝虫卵也不过六枚,便说道:“记得,难道其余的虫卵已经遗失或孵化了?” 大祭司面露苦涩,摇摇头说道:“老夫早年监守失当,误中调虎离山之计,被人盗走一枚虫卵,老夫遍寻西南沼泽,甚至前往天罗找寻数十年也丝毫没有线索,这枚虫卵,老夫也不知其去向,大贤者能否得到怕要看机缘了。若有朝一日被大贤者找到,麻烦大贤者告知老夫一声,也好了却老夫一桩心事。”停了一会,又接着说道:“至于第七只灵虫,却是没有虫卵。” “没有虫卵?”张玄道不明白是何意思。 “法雅人却有个流传了千万年的传说,传说将这六只灵虫之卵完全孵化后,将虫卵和灵虫放置在于密封容器内,假以时日,便会孵化出第七只灵虫,此虫乃是万虫之虫,万虫之首。”大祭司点点头,微笑说道。 张玄道听罢,微微笑道:“在下如能有幸血祭孵化出所有灵虫,定当依此法孵化这第七灵虫,万虫之虫。” 大祭司见张玄道还不是看向周围养命罐中的修士,淡淡说道:“这些人大贤者不必担心,老夫这里还有数百自行孵化而出隐蛊虫,供养这些隐蛊虫,还需要这些人。大贤者不必有什么牵挂,可以自行离去,不过记得告诫神木五部,不要再骚扰我无涯洞窟。” 张玄道转身刚欲离去,一转身又问道:“大祭司,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告知。” 大祭司淡淡一笑:“但说无妨。” “大祭司身为佛修,修得乃是大慈悲,却是为何使用降头这种如此恶毒杀人之术,难道不怕日后形成心魔业障吗?” 大祭司一听,哈哈一笑:“给你下降头的可不是我,”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名面色凶狠的法雅祭司,又说道:“乃是这位长老祭司,罗摩。罗摩长老是我法雅一族一脉单传的大降头师,降头之术早已传承了数万年之久。这些养命罐中的奸恶之徒,十有八~九均为罗摩长老所擒。” 张玄道扫视了一下这罗摩长老,却只是一名炼气期六层修为的佛修,不过却是怒目横眉,面容凶恶,一看就不是好人,但却偏偏还是修佛之人,不禁有些惊讶。 大祭司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却也须降妖伏魔,金刚罗汉,法王明王都是应杀孽而生,杀身成佛也是成佛的万千法门之一。大贤者似乎对这降头之术有些世俗的误解。罗摩长老,不妨给大贤者讲讲我们法雅一族传承了千万年的降、蛊、毒。” 但这罗摩长老,似乎对张玄道说其降头之术乃是恶毒之术,颇不开心,皱皱眉头,说道:“老夫不善言辞,降、蛊、毒之术都在此书中,大贤者拿去自行领悟。”说完,扔给张玄道一本破旧的人皮书籍。 张玄道自然欢喜非常,接过古书,连忙道谢。 大祭司呵呵一笑,说道:“大贤者既然接受了灵虫之卵,也就是我法雅一族的大贤者了,望大贤者也视法雅一族如己出。” 张玄道听完,一脸诚恳说道:“在下张玄道绝不会忘记法雅一族的大恩大德,如此恩惠日后定当涌泉相报。”说完,给诸祭司深鞠三个躬之后,转身离开了生命圣殿。 张玄道回到神木之城,立刻通知大祭司哈鲁和诸位首领,不可再侵扰无涯洞窟,法雅部落已答应诚服,但须保留自己的信仰和风俗。 张玄道话刚说完,当即便有数名不长眼的首领站出来反对,张玄道一脸冷色,不再废话,由于隐蛊虫还处于幼虫期,没有饲养出来,便直接唤出事先准备好的,拍上隐形符的飞剑,瞬间将几名首领手臂大腿,斩开数道血口。众人却是丝毫看不出这隐形飞剑和无影飞刀的差距,纷纷惊呼:“无影飞刀!”,大哭大喊,逃命起来。 张玄道见震慑效果已达到,喝止住诸人,冷冷说道:“法雅部落已经交出无影飞刀表示降服诚意,既然法雅已经诚服,又是神木五部发源之地,本尊已经答应法雅一族今后不再侵扰,以后谁有异议便是和本尊者过不去,休怪无影飞刀的无情!” 诸人何时见过张玄道如此凶恶的一面,当即噤若寒蝉,不敢发话。大祭司哈鲁见状,连忙安抚诸人,陪着张玄道回到了内殿。 张玄道也不隐瞒,直接告知了哈鲁法雅部落中比自己高阶的修士数不甚数,自己此次死里逃生,如果非要进攻法雅无涯洞窟,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哈鲁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和张玄道商议后,又上演了一出通神通灵的好戏,终于将神木五部的侏儒们都给安抚了下来,完全断绝了那些好战分子进攻法雅的念头。 第九三章 降、蛊、毒 接下来,张玄道便又开始闭关修行,白天研究降头蛊术,晚上便开始以精血喂养隐蛊虫、噬灵丝。 说来也奇怪,原本和精元之气同样珍贵,相辅相成的精血,张玄道恢复得也是远远快于常人。 精血消耗过多,普通凡人可能一辈子再也恢复不回来,落得个病弱体虚,精神萎靡的下场。即便是普通修士,在没有丹药辅助,或者吸取其他灵兽灵物精血补充的情况下,也需数年才能恢复。 当然,如果不使用精血祭炼,只是使用一些御兽之术操控灵兽,那也就不再需要精血了,但是这样操控的灵兽,往往不能随心所动不说,如果灵兽等级远高于主人,很可能会被御兽之术等级或者修为远高于自己的修士抢夺灵兽的控制权,因为对于许多厉害的高阶的灵兽,夺取其主人的控制权,往往要比降服灵兽还要容易许多。这也就是天罗大陆,基本很少见到低级修士携带高级灵兽的主要原因。 而张玄道短短静修数月,在没有任何辅助药物和外在精血补充的情况下,精血便完全恢复了。 张玄道知道定然和当年在倚天峰石洞中,吸收融合的太岁,将自己的体质改变有关,却也不想多做研究,反正够用就好,要不然即便六灵虫全部血祭出来,也没有那么多精血供养。 张玄道也不知如何饲养灵虫,便以各种灵药配合自己精血喂养噬灵丝和隐蛊虫,数月下来,噬灵丝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而隐蛊虫却已经长到手指头长短,并且已经完全隐形,通过肉眼已经完全无法看见,只能通过神识还能扫描到这些隐蛊虫的存在。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隐蛊虫似乎不同于一般灵兽灵虫,在密闭不透气的储物袋中也能存活,这让没有灵兽袋的张玄道不禁一番惊喜,特意准备了一个储物袋存养隐蛊虫。 此外,通过数月对降头蛊术的潜心研究,张玄道对天罗人人闻之色变的降头术的认知,也远远超过了许多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普通降头师。对降头术、蛊术、毒术,三者在这法雅降头术中的密切关系,有了进一步充分的了解,不再是停留在道听途说阶段。 对了炼蛊术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张玄道便又开始将四色线虫放入灵蛊皿中炼蛊起来,此次却是不再单独放入线虫,还是将线虫殖入一块血肉后,再放入灵蛊皿炼蛊。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却还是失败了,不过张玄道却丝毫没有失望,又重新将线虫放入灵蛊皿祭炼,就这样失败的数次之后,终于一日,张玄道惊奇的发现,四条不同颜色的线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五色斑斓的线虫,五色毒蛊终于炼成了! 这五色毒蛊虽然样貌华丽恐怖,却是任何书籍中也没有记载的,张玄道也不知其有何妙用,便找了具品相极好的白毛僵尸,将五色毒蛊殖入进去,准备仿照当日强殖出四中不同色僵尸方法,试上一试。。 毒蛊入体,僵尸立刻开始肤色通红肿胀,经脉暴涨,皮肤都出现凹凸不平的起伏,身体一会绵软,一会僵直,不一会皮肤表面出现无数疙瘩,里面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其中钻洞蠕动一般,僵尸胸口起伏和浑身痉挛也越来越激烈,仿佛随时就有东西要突破僵尸躯体中爆裂喷射而出一般,张玄道见状,一拍储物袋,撒出一阵寒冰毒雾,同时拍上一张二阶冰冻符,将僵尸完全冻成一个雪人一般,僵尸身体剧烈的抖动起伏才有所缓和。 但过了一个时辰不到,冰雪消融,僵尸便又再次剧烈痉挛颤抖起来,张玄道又再次喷上冰雾,拍上冰冻符,如此数次之后,张玄道不禁有些不耐烦,直接拍上了一张三阶的寒冰符,将整个僵尸冻结在一个巨大的冰块中,这样,僵尸才彻底安静下来。 数日之后,冰块咔嚓一声,碎裂开来,一具僵尸破冰而出。正在喂养灵虫的张玄道,连忙前往查看,却见到白毛僵尸还是白毛僵尸,不过僵尸青灰色的皮肤竟然五色蛊虫的颜色花纹一样,变成五色斑斓起来。 张玄道见状,立刻召唤出之前炼成的青、皂、白、红四色僵尸,让其陪着五色僵尸演练起来。 一番演练,确让张玄道大跌眼境,这五色僵尸虽然肤色花里胡哨的很,其攻击防御能力却还是和青、皂、白、红四种僵尸不相上下,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 张玄道不甘心,思索一番,取出骨剑,刷刷几剑,将五色僵尸皮肉破开,想要找寻五色蛊虫的踪迹,只见僵尸从皮肤到肌肉,再到骨骼经脉,竟然全都变成五色斑斓,反复已经变成一个整体,再也分不出彼此,再也找不出五色蛊虫的影子。 张玄道见状,一皱眉,拍上神行符,带上五色僵尸分别来到化骨、腐蚀、麻痹、爆裂毒液之池,将五色僵尸投入到这些毒液之中。 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普通僵尸碰之即死的毒辣无比的毒液,却丝毫对五色僵尸没有任何作用。 张玄道不禁心中大喜,又让五色僵尸分别吸入四种毒液,原本好像水火不容,遇到即爆裂飞溅的四种毒液,被吸入五色僵尸体内,却是丝毫反应没有。并且令人喜出望外的是,经过五色僵尸体内消化溶合,四种毒液竟然也变成一种五色斑斓,光华灵动的不知名毒液。 这种五色毒液毒辣无比,血肉遇之即腐不说,连树木、土石遇到此毒液也化为阵阵五色烟雾。张玄道将让五色僵尸对唯一的一具绿毛僵尸喷上一口毒液,绿毛僵尸顷刻之间变化为血水。 张玄道一咬牙又拿出一面黑色龟甲盾牌,此盾牌也是张玄道从哪些死去修士的储物袋中,防御能力最高的一件上品低阶法器,防御能力绝强。 五色僵尸一口五色毒液喷在龟甲盾之上,龟甲毒顿时一阵颤动,顷刻间化为阵阵黑烟,被腐蚀得无影无踪。虽然张玄道见状心疼不已,却对五色毒液立刻刮目相看。 连防御力如此强的法器都能立刻腐蚀,说明什么,说明五色毒液的腐蚀能力,连筑基期的修士很可能都无法抵挡。 得此如此厉害的毒液后,张玄道欢喜不已,但是令人头疼的问题也来了,这古怪的五色毒液用什么容器盛放呢,张玄道一连试验了数种玉瓶,铁缶,都被其腐蚀殆尽,化为阵阵黑烟。 张玄道没有办法,只好让五色毒尸将毒液统统存于肚子中,等到需要时再喷出。 由于僵尸体内储存的毒液有限,张玄道便又继续使用灵蛊皿培养更多的五色蛊虫来炼成五色毒尸。 炼蛊,试毒的这段时间里,张玄道闲下来,也不忘研究降头之术。 所谓降头术,往往都是降头师以精血灵力为引,借由血咒灵咒之力咒杀他人,所以,当降头师的降头术被破之时,便会受到血咒灵咒之力的反噬,不少降头师都是因此而死。所谓“降头不施则已,一施便得见血”,便是这个道理。 根据施法的方式不同,降头术可分为血咒降、灵降、蛊降。 血咒降,必须降头师是寻得对方血液,以降头师自身精血为引,种下血咒,远在千里在外,通过血咒之力咒杀他人。 灵降,乃是降头师以气息之物,如毛发、皮肤等等为引,用自己的强大灵力,令他人产生幻觉,或迷失意识,做出匪夷所思的怪事来,如将自己头颅折断,挖出自己心脏等等。这类的降头术,往往要配合毒药、迷药或者降头巫咒符才能施展。 蛊降,也就是俗称的蛊术,便是利用各类蛊虫,妖虫或者虫卵,通过食物、饮水等等方式,偷偷附着在他们体表或者进入体内,或者通过让蛊虫一旦蛊虫成熟,降头师便可通过对蛊虫的操控,达到控制他人的目的,让其生便生,让其死便死。 而法雅人降头术,却很少是单纯使用某种降头术,多是一些将几种降头术融合混杂的降头,如张玄道之前所中的“三尸断头降”便是一种血咒降和蛊降的结合,这种降头巧妙避开了降头被破的风险,降头师不直接对人施血咒咒杀,只对吸食过他人鲜血的尸蛊虫下血咒,因此这种降头,即便被破,也只会死去几条尸蛊虫,对降头师却只有很小的反噬。不过尸蛊虫,却是珍稀异常,在修真集市,一条尸蛊虫往往能拍到上万灵石。 几种降头术,其中以单纯的血咒降最为凶恶毒辣,杀伤之力也最大。但一旦降头术被破,所受反噬之力也是最大的,许多降头师都是死于此术。 正是因为降头术乃是一把双刃剑,所以往往降头师所下降头,都会留有一线生机,最终发作之前总会有一丝迹象,如张玄道之前所中的“三尸断头降”,便是脖子疼过两次之后,第三次才会送命,而不是一疼立刻就死。 了解了降头之后,张玄道便开始具体研究常见的流产近百种降头,张玄道研究这些降头术不是真想靠这些降头术杀人,而是了解这些降头术的施法手段、显现的症状、破解的方法等等,避免以后自己暗中被人下了恶毒的降头却还浑然不知。 张玄道将罗摩长老给的关于降、蛊、毒的古书完全领会贯通后,已经又是数月之后。经历了这一切繁杂的事物之后,张玄道感觉自身的修行,五行凝元决修炼落下不少,自身的修为也一直停留在炼气期七层的初期却丝毫没有进展。 第九四章 女飞贼 这一日,张玄道以精血饲喂完噬灵丝和隐蛊虫,调养自身精元之气和精血的恢复后,刚开始修行五行凝元决不到一个时辰,便停下来,皱起了眉头,因为这神木之城中灵气实在是太稀薄了,在如此灵气稀薄的地方修炼,实在是事倍功半,即便是到木灵气充足的法雅人生命圣殿,单一的木灵气,对自己五行凝元决的修炼也还是于事无补。。 转念又想到自己身为大贤者的自己,繁杂之事也多,根本无法做到静心修炼。已经来到神木之城数年修为自从上次依靠贲灵丹突破到炼气期七层初期后,就再没有寸进。张玄道一脸苦笑,不禁开始考虑要不要离开这西南沼泽,重返天罗。 就这这时,神木大祭司哈鲁又来到门外,恭恭敬敬说道:“禀报大贤者,抓到一名飞贼,请大贤者发落。” 张玄道听罢便来到石室门外,只见数名绿皮侏儒战士,压着一名人类女子。此女子肤色白皙,浑身包裹一层绿色紧身劲装,体态婀娜,只露出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幽怨地看着自己。 张玄道心想,此女子双瞳带色,可能便是来自西域藩国或者天幕草原。神识一扫描,竟然看不出此女子修为,不禁心中一惊,再仔细一看,原来此女子的皮衣竟是使用用这些沼泽侏儒人的皮肤缝制而成,对神识起到了一种保护色的作用。 见罢,张玄道心想,可见此女子绝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是很有针对性的来盗窃某重要之物的。 张玄道哼了一声,没有问话,转身对哈鲁说道:“可发现她所偷为何物?” “请大贤者过目。”哈鲁说完,递上了一尊手掌大小的墨绿色雕像,此雕像材质异常奇特,视之如玉,触之如瓷,重如金石,冷若寒冰,张玄道想遍头脑,也不知是何材质。而雕像雕刻的却是一位头生六角,背生六翼,六目六耳,六臂六尾,体态纤细的一尊雌性半人半兽地雕像,刻画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张玄道一看此雕像,却心中暗吃一惊。因为此雕像,不是别物,正是法雅人村村供奉,寨寨祭祀的妖神——法雅。 更为奇特的是此法雅妖神雕像,虽然和 这么一个雕像,虽然材质特殊,但非金非玉,在凡人眼中看来,要论价值绝对比不上纯金或纯银的,这凡人女子冒如此大风险,不远万里,来到西南沼泽深处偷窃这么个雕像,是极不符合常理的。要解释只有一条可能,便是这雕像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张玄道转身来到女子面前,摘下女子面具,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远万里来此盗窃此雕像?” 女子却翻了一眼,却用不太熟练的天罗语言说道:“你先向上天保证不杀我,不然我什么也不会说。” 张玄道一听,哈哈一笑,爽快地说道:“好,我就答应你,向上天保证,我不杀你。你说。” 那女子听罢,却冷笑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再也丝毫不理睬张玄道。 张玄道见状也不生气,淡淡对哈鲁说道:“暂且将她压入地牢,严加看管,我先研究研究此雕像后,再审问她不迟。”其实张玄道也不太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严厉手段逼问一个女子,便作了如此安排。 张玄道回到石室,拿起雕像,想用用神识刺入此雕像,一探究竟,却发现此雕像,竟然如同铁板一块,神识丝毫无法侵入。张玄道眉头微皱,取出骨剑,在雕像底部轻轻一划,想看看雕像内部究竟是何物。 谁知,骨剑划过的同时,顿时雕像泛起一阵白光,骨剑竟然以数十倍张玄道所施力道反弹向自己,张玄道一个措手不及,顿时被弹向自己的骨剑在心口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喷射满雕像,雕像顿时被鲜血沾满,成为一尊血色雕像,喷射在雕像上血液却仿佛水入海绵一般,瞬间被雕像吸收了。 张玄道无暇顾及自己的伤痕,却惊奇发现骨剑砍过雕像的瞬间,体内的噬灵丝和隐蛊虫好像突然感应到什么了,顿时微微颤动起来。 张玄道不禁暗暗称奇,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拿着雕像左看右看,却发现被骨剑砍过一刀后,雕像竟然丝毫损害没有,倒是一向削铁如泥,无往不利的骨剑,似乎有些轻轻颤栗,像是哀鸣起来。 张玄道见状,又放出一个,劈向雕像,雕像自然毫无损伤,但同样噬灵丝和隐蛊虫一阵骚动。见此情况,张玄道不禁大为吃惊。心想:这雕像到底有何玄妙?难道和这几枚虫卵还有联系不成? 张玄道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只见依照当日血祭虫卵一般,咬破手指,以指尖精血在雕像额头绘制出那个古怪的符文,还没来得及念咒语,只见符文血光一闪,便隐入雕像再没了踪影,除此以外,却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仔细一番思考之后,张玄道觉得,此雕像定然也是远古遗留之物,很可能和虫卵是同一时期之物,所不定里面也封印了法雅妖神血脉真灵,才会和这些虫卵有所感应。自己以血祭符文血祭此雕像,却什么也没发生,很可能是自己修为不够,或者还没有真正找到施展雕像神奇力量的途径。 接下来张玄道又将此雕像研究了数日,却是毫无收获。便决定前往地牢提审女飞贼。 刚来到地牢入口处,却看到守卫将士,满头大汗来报,说女飞贼失踪了。 张玄道知道这法雅地牢建在深入地下数十丈,完全是由数丈厚,数千斤重的巨石砌成,出入只有一个入口,有数道厚重的石门,并且都有守卫把守,可说是戒备森严,即便是当年自己在武林中的绝世武功,一旦被关入此地牢也是插翅难飞,这女飞贼虽然可能身手矫捷,但毕竟是凡人,说要逃脱,张玄道怎么也不相信。 张玄道一面让守卫不要放松警惕,一面用神识监控四周,亲自前往地牢查看,因为张玄道分析,此女子很可能并没有逃脱,只是使用了隐形或者障眼之法,仍然躲在地牢之中,等到众人不备,才乘机脱身。 来到关押女飞贼的囚室,却发现囚室牢门紧锁,并没有松动迹象,囚室之内屋顶地面墙壁也完好无损,却不见了女飞贼的踪影。只有一身皮装掉落在了地面。张玄道继续神识扫描,却是真是什么也没有,女飞贼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张玄道紧皱眉头,上前捡起地上的皮衣,却发现皮衣之下,留下了一枚铜钱,张玄道捡起铜钱,发现此铜钱上的文字自己并不认识,而且形态和天罗大陆诸国目前流行的外圆内方的铜钱不太一样,此铜钱中间的孔洞也是圆孔,而且铜钱之上,似乎还封印或者凝聚着一种不知名的神秘力量。 见到此铜钱张玄道顿时联想起当年江湖之上口口相传的一门奇异法术——钱遁术。 所谓钱遁术,便是通过使用特定的秘法,通过一种特定的上古铜钱,达到瞬间逃脱到千里甚至万里之外的一种奇特法术。 张玄道一直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想不到世间真有此神通。不过钱遁术和修真界的土遁、雷遁术等完全不同,乃是一门玄门异术。 玄门异术凭借其不可思议的效果,在江湖中可谓独树一帜。如什么御剑术、读心术、兽化术、神眼术、气运术、转病术、点金术、摸骨算命,滴血测吉凶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其中有奇异高妙的异术,也有不少只是障眼骗人的戏法而已。正因为如此,在江湖上也始终只是旁门左道之术,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过,很显然,这钱遁之术绝不是什么蒙人骗术、障眼戏法,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却是事实。 天罗大陆修真界其实也一直有关钱遁术的传闻,只不过张玄道并不知道而已。 相传此法术传自上古时期大洋中的岛国,由于岛屿之间距离过于遥远,使用传送阵不是很方便,岛国的上古修士们,就发明了这种奇异的钱遁之术,但具体如何实现,以及借用何种力量实现遁术,却是不得而知,天罗大陆几大门派的长老们共同研究了数十年,也无法破解其中奥秘,连太一门玄元真人也感叹:“除非只有古人复活,否则钱遁术的奥秘恐怕再无人知。” 张玄道手中把玩着那枚铜钱,看着手中的皮衣,脑中快速思索一番,心中却已经胸有成竹,日后若要找到这名女飞贼应该不是什么太困难之事。 虽然张玄道不认识这枚铜钱上的奇怪文字,但是可以确定,这枚上古遗留的古铜钱很可能是来自天罗大陆之外,东海之上东流群岛中的某个不知名小岛,因为铜钱正面为张玄道不认识的奇怪文字外,反面却刻有“东流百文”四个天罗大陆的古代文字,而且旁边装饰的纹饰都是浪花鱼龟之类的图案。 张玄道猜想,这很可能就是古代资源贫瘠的东流群岛诸国,为了方便和天罗大陆的贸易交往,特意在其钱币背面刻上的古代天罗文字。 此外,皮衣的制作工艺和缝纫裁剪手法,粗犷而不失细腻,特别是袖口和裤脚的收编,内折复双的特殊手法,乃是天罗大陆北方民族特有的制作习惯。 张玄道又拿起皮衣轻轻闻了下,除了留有女性的淡淡体香外,上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鱼腥之味。制衣之前,使用鱼肝油涂抹皮衣,浸润晾干的制作工艺也只有天罗大陆沿海地区才有。 综合以上几点,张玄道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女飞贼来自天罗大陆东北,天幕大草原沿海地区某个有着渊源历史流传,并且半渔半牧,还很可能和东流群岛有一定商贸往来的部落。再在根据江湖中钱遁之术的流传传言,便可推断出,此女很可能便是来自天幕大草原东部沿海的柔然诸落或是乌兰诸落。 知道了女子出处,张玄道并不急于去追踪,因为乌兰部落是天幕大草原最大的四部之一,下面臣服的小部落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个,要找一个普通女子远不是那么容易。因此,张玄道便收起皮衣和那枚铜钱,又回到了石室。 石室中,张玄道摊开皮衣内侧,开始仔细收寻,果然在皮衣内侧找到了数根细长的秀发,张玄道看着手中的头发,伸手摸了摸罗摩长老给予的那本人皮降头术,一声冷笑,自言自语到:“看你能逃到何处!” 说完,身体一个飞掠,跃下祭司塔楼,拍上神行符,直奔无涯洞窟而去。 第九五章 罗摩长老 来到生命圣殿,见到圣殿大祭司,张玄道直接说明来意,大祭司还没说话,一旁的罗摩长老就冷声说道:“几根头发足已,且看我的手段。” 张玄道却摆摆手说道:“罗摩长老且慢,在下最近也钻研降头术,有些手痒,这次在下想亲自试试,想请罗摩长老指点一番。” 听说张玄道想亲自试试,罗摩大长老冷冷笑道:“大贤者不再认为降头术是歪门邪道,恶毒法术了?” 张玄道听罢,心想:“这罗摩长老看来真是心胸狭隘,还在为自己当日一句话耿耿于怀。”当即说道:“大长老莫再取笑在下当日的无知了,最近在下越是研究降头术,越发现降头之术的博大精深,玄妙无比,如果说降头之术若成为天下第一奇术也不为过!在下恨不得立刻就师从法雅第一降头师——罗摩大长老学习降头之术的玄妙神通。” 张玄道这一番马屁拍得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已经有点恶心了,但估计罗摩长老的降头术平时恐怕也受到这些佛修不少歧视,此刻听到如此高赞的马屁却甚是受用,当即喜笑颜看,哈哈大笑:“哈哈,大贤者真是这么认为?大贤者果然领悟力非凡,这么快就发现了降头之术的玄妙。老夫便来来指点指点大贤者这降头之术的玄妙之处。降头之术,施法的首要便是。。。。。” 接下来,罗摩大长老滔滔不绝,将降头术的要点、难点等等,以及自己近百年的降头师心得统统告知了张玄道,大长老越说越起劲,整整讲了三天三夜,才告一段落,休憩一般日后便又继续开始讲学,如此一直进行了数月。 张玄道原本就是领悟力非凡,此间也是遇有不懂,便随时发问,大长老也耐心一一详细解答。 数月下来,张玄道基本已经尽得大长老真传,除了毫无实践经验之外,理论知识水平已经基本不必大长老差多少了。 看到张玄道已经基本得自己真传,罗摩长老也是欣慰不已,一拍储物袋,拿出一个小陶碗,陶碗之中长着一株开有白色小花的绿幽幽的小草,递给张玄道,说道:“大贤者显在便可利用这棵九心迷魂妖草,施展‘九心草醉心降’了。” 张玄道微微一笑,托起女飞贼的几根秀发,一个小火球,将秀发燃尽成灰,一翻手,纷纷落于迷魂妖草花瓣之上,同时咬破指尖,一滴精血滴落于花瓣之上,滴上精血后,张玄道立刻手掐法诀,口中默念咒语。 只见,迷魂妖草一阵抖动,随即枯萎,化为一棵枯黄的腐草。 而与此同时,远在天幕大草原东南某部落之中,一名正在散步的,长发的女子,突然一声,倒地昏迷不起,一炷香功夫不到,女子却悠悠转醒。看着周围人关切的目光,笑笑说道:“没事的,估计是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没关系了。” 生命圣殿中,罗摩长老看着枯黄的腐草,微微笑道:“九心草醉心降已经施法成功了,中此降,第一次昏迷一炷香功夫,第二次两柱香,依此类推,到第九次便会永远沉睡至死,再也不会醒来。” 张玄道第一次降头施法成功,心中却没有什么喜悦兴奋之情,也许自己只是想试试降头术,并不想让那普通凡人女子死去。但是,降头已下,不见到本人是无法解除的,张玄道虽然不忍,却也没有办法。 张玄道却又突然想起那个法雅妖神雕像,连忙取出递给大祭司查看。 大祭司一看,目露吃惊之色,说道:“此法雅大神雕像,说来遗憾,原本是这六枚虫卵摆放在一起之物,受到我法雅一族的供奉,可惜当年也随那枚虫卵,被人所盗,老夫遍寻整个大沼泽数百年也找之不到,想不到大贤者福缘深至,竟然刚来法雅不久便得到此物。” 张玄道听罢,尴尬一笑:“其实也不是我找到了,神木部落守卫抓住的那个女飞贼找到的。不知个雕像是何材质构成,有何功用?” 大祭司听罢,摇头笑道:“是何材质,有何功用,这个我也不知,估计整个法雅部落也无人知晓,这雕像原本就和虫卵一起存放于这个白玉石台之上,乃是古代法雅人膜拜神灵雕像,当年被人所盗窃,一直不知去向,老夫也是头疼不已,想尽办法,也遍寻不着,不得已之下,老夫便仿造了数百尊雕像,立于各个法雅部落,村寨,供法雅人供奉,此圣殿也被改为专门供养灵虫之卵的处所。这便是我所知道这尊雕像的来龙去脉。” 张玄道听罢,说道:“这么说来,这尊雕像还是属于法雅一族的,在下归还给大祭司,是物归原主,才是理所应当。”说完就要把雕像递给大祭司。 大祭司却摆摆手,笑道:“大贤者乃是有缘之人,法雅一族世代守护了几十万年的灵虫之卵都归于大贤者了,区区一个雕像,大贤者又何必客气,如今我法雅一族村村寨寨都供奉有法雅大神雕像,这尊雕像既然和大贤者有缘,大贤者不妨收好,日后说不定另有妙用。” 听大祭司如此说,张玄道心想也是,便也不再客气,默默收下了雕像。 刚欲转身离去,罗摩大长老却灵音入密,说道:“大贤者不管你承不承认,降头术上老夫已是你师父了,这便是为师给你的一个见面礼。”说完,扔给张玄道一个储物袋。 张玄道接过储物袋,大略一扫面,其中都是降头术所需之蛊虫,妖草,咒符,灵蛊皿,养蛊盅之类,许多蛊虫、妖虫异常珍惜,其价值不言而喻。 罗摩将一身降头之术尽数真传予张玄道,要说是其师父,的确不为过,此刻又赠与张玄道如此多降头材料,张玄道不禁有些感觉受恩不起。 抬头又看见炼气期五层的罗摩长老腰间不过只剩下一个储物袋,张玄道知道佛修一般都不愿依靠灵石丹药等提升修为,罗摩长老还要存放降头之术材料,储物袋必定紧张,而自己多的就是储物袋。便将三个完好的储物袋,和当年龙吟寺释真禅师赠与自己那一节五方净水莲藕,一同收入一个储物袋中,递给了罗摩长老。 日后罗摩长老经此事件后,心境大开,依靠这一节五方净水莲藕一举将修为突破到筑基期,却是外话,本书也不再多言。 张玄道赠袋的同时,也灵音传秘说道:“承蒙师尊教诲,弟子无以回报,这个储物袋也是弟子的一点心意,还望师尊笑纳。” 罗摩长老听罢,哈哈大笑,灵音传秘道:“哈哈,大贤者果真是拘泥于世俗之人啊,老夫不过戏言而已,大贤者不必当真,法雅一族的降头之术,可是不传外族的,老夫可什么都没有教过你,只不过和大贤者交流了一下心得罢了,哈哈哈。” 张玄道听罢,也不再扭捏,抱拳直接对罗摩长老说道:“所幸罗摩长老赐教,张玄道一生受用不已,授艺之恩,无以回报,请受张玄道三拜!” 张玄道说完,立刻对罗摩大长老跪地三拜。 罗摩长老见状,不禁有些激动,双目噙泪,连忙上扶起张玄道,嘴里喃喃道:“这时何必呢,老夫不过戏言而已,戏言而已。。。。” 大祭司见状,也呵呵笑道:“大贤者果然是贤德慈悲、知恩图报之人,老夫就说没有看错人,拜了就拜了,罗摩你也不必扭捏纠缠,大贤者估计还想去救那被下降头之人呢,大家不如就此别过,日后有缘自会相见,呵呵。” 张玄道听罢,心中却苦笑道:“哎,谁想救那女的啊,不过当日自己一时嘴快,可是对天保证过,不杀她的,如果真让他中降头死了,自己食言不说,万一成为以后修炼道路上的心魔,就得不偿失了。” 便也站起身对大祭司作揖,说道:“大祭司明察,这飞贼虽然偷窃雕像,却罪不至死,在下使用降头之术不过是心中好奇,跃跃欲试,不想一下却施法成功,如今眼见无辜之人将死,心中却有些不忍,实在不想此人因自己一时好奇而死。” 罗摩长老听罢,说道:“九心草醉心降,从第一次发作,到第九次发作,根据个人体质不同,时间也从三个月到一年不等。大贤者如果真想救回那人,时间可要抓紧了。” 张玄道一听,最短也不过三个月时间,自己如果全力从天罗大陆最西南的沼泽赶往东北天幕大草原,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恐怕也不够。不禁面露苦笑,说道:“如果真是只有三个月时间,自己便是飞也飞不过去啊,看来此人难免一死了。” 大祭司一听,淡淡笑道:“这有何难,老夫这柄飞剑乃是一极品低阶法器,正适合大贤者使用,其飞行速度远不是一般的下品飞行法器所能相比,也是早年取自这些修士身上,老夫常年在无涯洞窟之中,其实也不能物尽其用,便赠与大贤者了。大贤者凭借此飞剑,抓紧点时间,说不定能赶得上。”说着,手中蓝光一闪,一把寒光幽蓝的飞剑,抛给了张玄道。 极品低阶法器?要知道极品低阶法器一般都是宗门长老,为炼气期修为的爱徒特意定制的法器,一件极品低阶法器价值,可远高于十件下品低阶或中品低阶法器都不止,甚至连有些下品中阶法器,也无法相比。 这可是张玄道以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见大祭司出手如此大方,张玄道也不客气,接过飞剑法器,拜谢过之后,便不再耽误,直接离开了生命圣殿。 出了无涯洞窟后,驾上极品飞剑法器,朝神木之城飞去,原本施展神行术十日左右的路程,短短不到半日便飞回了神木之城。 回到神木城,张玄道跟神木大祭司哈鲁说明即将要离开神木部落,重返天罗大陆的意思后,又交代了一切遗留事物,留下一只隐蛊虫给哈鲁,隐蛊虫虽然没有人血饲养,只是停止成长而已,给哈鲁驱使只是震慑下面的将领罢了。又将自己当日在南都法王寺所得的佛修中低级弟子的佛经《不二法门心经》,赠与了哈鲁,至于其是否能够和法雅族祭司们一样,领会修行佛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切交代完毕后,张玄道也放心了,便驾驭飞剑离去。 第九六章 呼伦尔托 从西南沼泽到东北天幕大草原,如果不依靠飞剑法器,以张玄道原来的速度,不飞行个大半年到一年是很难到达的,但是有个大祭司赠与的低阶极品飞行法器,也就短短三个多月,张玄道便赶到了天罗诸国最东北,和天幕大草原比邻的呼伦尔托国。 其间,张玄道不忘在半途到东南海商同盟国停留了一日,修复了并出售了一些多余的灵兽袋和储物袋,并找人鉴别了那枚铜钱,竟然一连找了七八家规模较大的银楼,也没人能认出这枚古钱的由来。 张玄道无奈,只好继续向北,准备经由呼伦尔托国进入大草原再找人鉴别一下。 呼伦尔托国,地处天幕草原最南边,是天罗诸国通往天幕草原的必经之路之一,各种边境贸易繁盛,乃是北方最为富庶的国家之一。呼伦尔托国整个国家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集市,呼伦尔托,在天幕中语言中也就是交易集市之意。 然而数十年前,提到呼伦尔托国,让人想到的却是贫瘠,战乱,饥荒。由于常年受到草原乌兰、穆兰诸部的侵扰,国内皇权分立,内乱不断,呼伦尔托国人民流离失所,整个国家可说是摇摇欲坠。 直到莫昆王子掌权,征服兄弟吾昆、伊昆,统一呼伦尔托。并拜玄学大师王通为国师,在北方边境依北斗七星之势,一连建造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摇光、开阳、玉衡七座石头之城,七座石城连横合纵、遥相呼应,多次大败乌兰、穆兰诸部,呼伦尔托的形势才稳定下来。 数年之前,又开放了边境贸易,加之莫昆开明的政治经济政策,呼伦尔托国力一日千里,不少北方小部落纷纷投奔呼伦尔托,短短数年,一跃成为天罗诸国北方第一强国。 在西南丛林呆了数年,不食人间烟火的张玄道,重涉繁华,不禁有些感慨。此刻,正一脸悠闲,坐在玉衡城中一座规模颇大的茶楼之中,悠闲的品着茶,茶楼中的茶客们家长里短,谈天论地,闹闹哄哄,吵杂不堪,却丝毫影响不到张玄道,张玄道一脸平静,淡然看着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 经过三个多月的急速御剑飞行,张玄道身心早已疲惫不堪,路过此茶楼,正好进入其中舒缓放松放松,自我调节一下。因为张玄道知道,过了这村便再没这店,一旦进入天幕草原,人们平时都是以部落形式聚居,只有特定的节日牧民们才会来到集市赶集,什么酒楼,客栈在天幕草原上是绝难不到的。 休憩放松完毕,张玄道准备继续赶路,前往乌兰部落。突然,张玄道的目光却被街道上一名女子所吸引。 不是张玄道刻意去搜寻谁,而是这女子过于显眼。这女子和当日的女飞贼一样,浑身穿着了一身贴身紧身皮衣,制作的手艺等等几乎一样,只不过所用之皮并不是绿皮侏儒之皮,而是一般的牛羊之皮。但此紧身皮衣,过于凸显女性的部位特征,很容易勾引起男性的原始欲望,在这莽汉横行的东北边城,没有一点本事的女子恐怕还真不敢这样穿。 果然,不一会,便有一名想上前揩油的大汉被踢翻在地,哀嚎不已,女子这一脚正中大汉裆下要害,从大汉杀猪般哀嚎和煞白的面色看来,恐怕伤的不轻。 旁边不少人见状,议论纷纷。 “这女子这么凶狠啊,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小妮子也太狠了,人家碰他一下,就把人踢成这样!” “就是,太霸道了,不如大家一起上,给这小妮子见识见识什么叫老爷们!” “你们懂个屁!你们知道这女子是谁?乃是木兰酋长的女儿菲娅!再乱说话当心她上来割了你们舌头!” “木兰酋长?木兰部落不是归顺乌兰部落了吗?” “归顺了又怎么样?归顺了也是酋长,他女儿你碰碰试试看?” “啊,啊,这汉子果然是找死,连木兰酋长的女儿也敢碰,没把他阉掉算他幸运的了。” “是啊,木兰酋长威武!好色之徒死有余辜!” 从看客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张玄道已经了解到此女子身份,木兰部落,张玄道知道是乌兰诸部中靠近东海的一个小部落,总共不过二千余人,都以渔牧为生。了解之后,张玄道面容一番变幻,双瞳也变成灰绿色,化身一名普通草原牧民老者,暗暗跟着木兰酋长女儿的队伍,向木兰部落缓缓前行。 刚随队伍离开玉衡城不过数里,菲娅的队伍便发现了张玄道,一名满脸胡渣的大汉便过来查看盘问。 张玄道自然胡乱编一通,说自己是天幕草原牧民,几十年前战乱,逃荒到了天罗大燕国,如今人民安居乐业,便想重返故土看看。 满脸胡渣的大汉听罢,便不再多问,又见到张玄道所扮老者,年老体弱,便牵来一匹骏马,借作张玄道代步。 此举虽算不上什么恩惠,却让张玄道心中一热,不禁多草原民族野蛮粗鲁的看法改观不少。 跟着长长的牛马队伍,行进了不过三日有余,队伍中那名叫菲娅的酋长女儿,便又亲自驱马前来。 一见张玄道,便厉声喝道:“小老儿好大的胆子,你到底何人胆敢妄图混入我菲娅的队伍。” 张玄道见状,心中疑惑,表面却惶恐说道:“菲娅公主息怒,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菲娅冷笑一声,说道:“本公主暗中派人监视你快三天了,三天中,你不仅不吃任何食物,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天幕草原的太阳如此毒辣,你却神采奕奕,哪里却还像一个古稀老人!” 张玄道一听,心中恍然,自己早已辟谷多年,不吃不喝也无妨,但普通凡人三日不吃,便会体力不支,三日不喝水很可能就渴死了,自己一时疏忽,竟然忘了这一出。 但却丝毫不慌,哈哈笑道:“菲娅公主果然不仅美丽大方,性格豪爽,而且聪敏智慧,心思细腻。老夫的确三日未曾饮食,不过公主有所不知,老夫三日不饮食原因却有三。” 草原人性格豪爽,直率,却也很少虚伪地夸赞别人,更别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马屁了,菲娅原本就想拿下直接这老头,却不想被老头一夸,却有些不好意思,脸一红说道:“哪三个原因,你说来听听,如果狗屁不通,别怪本公主手下无情。” 张玄道一听,微微笑道,说道:“首先,老夫乃是古兰部落遗民,古兰部落臣服乌兰之前,每年四月正是我古兰部落的斋月,今日是天幕历四月二是八,老夫不吃不喝也是想熬过这几天再说。” 菲娅公主一听,冷笑说道:“本公主娘家就是古兰部落,据我所知,斋月不过是一日食一顿,太阳出来便不食食物,太阳下山才可进食,而不是整日不吃不喝,而且就算你是古兰部落之人,却没有解释你为何三日不吃不喝,却丝毫无恙!” 张玄道笑笑说道:“外界传闻菲娅公主为木兰第一聪慧的女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短短一语,便切中要害,不过请公主耐心听完老夫下面两点的缘由,自然就明白了。” 菲娅公主在木兰部落不过是以凶悍霸道着称,哪是什么木兰第一聪慧女性,旁人不谈,就比自己的两个姐姐,智力恐怕都要低一大截,但正因如此,这些旁人都不好意思拍的马屁,菲娅听来,却是如沐春风,受用无比。 只听张玄道接着说道:“其次,老朽此行,出发已数月,此前干粮饮水早已用完,数日前跟随公主马队重回草原,不想菲娅公主宅心仁厚,见老朽年老体弱,便借马代步,老朽一阶草民,承蒙公主洪恩,却无以回报,早已心中愧疚,哪里还好意思向公主讨求饮食,只能尽自己所能,能耐而已,还好老夫年轻时逃荒流离习惯了,饿上几日还不至于要命。” 见张玄道如此说道,菲娅公主却已经动容,露出了同情之色,为完全取得菲娅信赖,张玄道接着说道:“最后,老夫早年逃荒大燕国,曾遇到一名异人,学过一些偏方医术,对于什么疑难杂症却还是有些心得。”说着,又掏出一枚药丸在手,说到:“这便是老夫可以数日不食的原因,此药丸名叫大力丸,服用之后数日不食,体力却是丝毫不减。” 听张玄道说完,公主还没发话,旁边一名文士模样之人,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是你的三点原因?在我看来根本就难自圆其说,全是一派胡言!来人啊,把这老头抓起来!” 旁边人刚要动手,公主身边一名八字小胡子男子,却阴阳怪气地说道:“呼木图大人好是威武啊,菲娅公主还没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转脸又一脸真诚,对公主说道:“公主,在小人看来,这位老人家忠厚淳朴,句句全是真诚之言,不曾有丝毫欺骗,还望公主慈悲,不要冤枉一个老人家!” 公主早就不想抓张玄道了,此刻正好说到:“索尔所言极是,呼木图你给我下去。来人啊,准备些酒菜,本公主要和这老丈讨教讨教这大力丸的妙用。” 张玄道看着八字小胡子索尔,心中想到:“这小胡子却分明是个小人,这种人,他一旦感觉你得罪了他,或者威胁到他,他便会事事和你作对,也不计后果,反正是要你支持的他就反对,你反对的他就支持。这种人没有大智慧,却多了是小聪明,天罗各国历代昏君身边都不乏这种小人。这件事定然呼木图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他才会跳出来反对,实际却并非有意要帮自己。” 张玄道想罢,便点头对索尔说道:“多谢索大人明察秋毫,老朽如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索尔却淡淡看了张玄道一眼,说道:“罢了,老人家还是保重好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而一旁的呼木图,见到索尔小人得志,不禁气得一跺脚,扭头走了。 第九七章 张大师 来到公主马车内帐,面对好酒好肉,张玄道自然不会客气,大快朵颐了一番。席间,张玄道自然也不忘谈些天南海北,奇闻趣事,菲娅公主大眼睛忽闪忽闪,听得却是甚是入迷。席散,张玄道还不忘掏出数粒大力丸,赠送给菲娅公主。 同时也告诫到,这大力丸虽然可以暂时提升人体内能,让数日不吃不喝,不困不倦,但是却代替不了食物饮水,一旦超过人体极限,身体彻底透支,对身体的损伤却是非常厉害的。 其实这大力丸,原名就是大力丸,功效也和张玄道告知的一样,在修真界可以说是最低级的丹药,对早已辟谷,不吃不喝的修真者可以说是鸡肋丹药。当年张玄道要不是修为低下,想到逃命时可能要用到,也不会在徂徕山散修集市花一块灵石买上这么一瓶。 但是菲娅公主得到此丹药却是高兴异常,对张玄道的称呼也改为大师,特地腾出一辆马车供张玄道休憩。 天幕草原的马车可不同于天罗一般的马车,天幕人的马车由六到十二匹马同时拉,马车内可比上一般营帐,可供五六个人同时吃、喝、睡在其中,也不嫌拥挤,许多天幕人一辈子也没有固定的居所,就是生活这毡布营帐或者这种半车半房的马车内,这也就是天幕各部都称自己为“马背上的民族”的原因。 又过了两日,一切相安无事,张玄道正在宽敞的大马车中闭目打坐,心中盘算:“那名中降头女子的降头还有多久发作?自己到达木兰部落该如何寻找那名被自己下了降头的女子?找到后又该如何探知神秘雕像的秘密?”马车这时一阵颠簸,将张玄道从思绪中拉回。 只听得前方马队引路人,高呼:“前方达到铁塔尔岭,离乌兰集市还有五百里的路程!”, 张玄道睁开双眼,站起身,准备向菲娅公主告辞。因为此前张玄道得知,这支马队并不是回木兰部落,而是前往五百里之外的乌兰集市。 乌兰集市,和库尔集市、阿尔泰集市并称天幕草原三大集市,主要以牧民的日常用品和牛羊马骡的交易为主,由于地处天幕草原东南部,因此,也不时见到一些来自东南沿海的渔民贩卖鱼类贝类。 由于没有任何税收,甚至有时东流群岛一些小岛之国商人,也会飘洋渡海来此贸易商品,但是都是些低级便宜的货物,要真想交易一些贵重珍稀的海岛之国奇珍异宝,还是要到天罗大陆东部沿海的海商同盟国,那里才是整个天罗大陆,海外贸易最为繁华的国家。 张玄道刚欲出马车,却见到那个当日要抓自己的呼木图,前来拜访。 一见张玄道,呼木图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大师高人,呼木图鲁莽,有眼不识泰山,当日冒犯大师,还望大师海涵!” 张玄道颇为意外,要知道草原男子是流血不流泪,更不会给人下跪,这单膝跪地之礼,已经是大礼,即便是见了大酋长,可汗也不过行此礼而已。便连忙扶起呼木图,说道:“呼大人快快请起,行此大礼,老朽承受不起啊。” 扶起呼木图后,两人一阵海谈,张玄道才明白,呼木图为何来想自己认错。 原来一直在呼伦尔托国掌管贸易,和天罗人打交道较多的呼木图,当日一眼认定张玄道是招摇撞骗的骗子,怕处事不深的菲娅公主被骗,才喝呼手下抓张玄道的。 但是昨日,菲娅公主得到张玄道的十二粒大力丸之后,也不好独吞,心想:掌管木兰部落贸易大权的呼木图,一向忠心耿耿,深得父亲器重,自己那一日很不其面子,做法的确也不是很妥当。为挽回些人心,便赠送了一粒大力丸给呼木图。 大力丸虽说在修真界是鸡肋一般的存在,但是对于凡人却是一般的灵丹妙药都远远比不上的。呼木图服用大力丸之后,浑身功力翻了一倍有余,力大千斤,连号称木兰第一勇士锡勒泰也不是其对手。虽然效果过后体力大减,但是功力却是增长了五层,小小一枚药丸竟然有如此功效,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呼木图,不得不相信,这次是真的遇到高人了。一番权宜之后,决定放下尊严,来给张玄道赔罪认错。 张玄道自然不会和呼木图计较,顺便指点了一下呼木图内功外功上面的不足之后,呼木图便更加对张玄道心服口服,连呼张大仙高深莫测。 张玄道一听,呼木图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大师改为大仙,不禁觉得有些过了,便摇摇头说道:“小老不过是得高人指点,略通一些异术而已,称呼我大师已经有些高抬,什么张大仙,听起来却是和狐大仙,黄大仙一样,不妥啊不妥。” 呼木图一听,觉得也是,便说道:“呼木图口无遮拦,还望大师见谅,就按大师所说,叫大师为妥。” 顿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大师对医术可有所精通?” 张玄道淡淡一笑说道:“说精通也精通,说不精通也不精通。” 呼木图一脸茫然,问道:“不知大师此言何解,呼木图不甚明了。” 张玄道摇摇头说道:“老朽行走江湖多年,足迹遍及半个天罗,偏方奇方知道不少,许多疑难杂症看好不少,但对普通病症却是从未帮人看过。故有此言。” 呼木图一听,若有所思,问道:“在下对金石汤药也有所了解,不知道大师对昏迷之症有何见解。” 张玄道一听他问昏迷之症,心中暗喜:看来是找对人了。表面却皱眉说道:“昏迷之症成因甚多,不可一概而论,如头部受打击而昏迷,脑部有病症而昏迷等等,这些都属于一般病症昏迷,此外,还有如中迷药、迷香、巫毒、蛊毒等等,均会导致昏迷。成因不同,昏迷的时间长短,病征也有所不同。” 张玄道对医术虽然却有所涉及,却不是很精通,此番泛泛而谈的言语不过是在胡诌,不过,由于先入为主的思想,在呼木图看来,张大师果然深不可测,随便一说便说中了要害。 呼木图立刻恭敬说道:“张大师医术高明,实不相瞒,我们酋长七公主若雅不知何因,已昏迷不醒数月,我们重金请遍天幕各个部落神医,但只是得出了中南洋蛊毒或者岭南巫毒的结论,却是无人能解,张大师若能相救,酋长定当万恩回报!” 张玄道却皱起眉头,一捋山羊胡说道:“七公主昏迷数月?” “正是。”呼木图一脸焦急说道,看得出来,这呼木图还是真心关心七公主。 “数月昏迷不醒,不吃也不喝?人却气色如常,也不见消瘦或病态?”张玄道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问道。 呼木图听罢,立刻露出意外的神色,急忙问道:“张大师所言丝毫不差!难道大师已有救公主之法?” 张玄道却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如此情况只是基本可以排除毒药、迷药、普通病症造成的昏迷,但具体原因,老夫并未见到病患,也不敢妄加断定。” 呼木图一听,急忙说道:“只要大师同意,呼木图即刻通知三公主,赶回乌兰木落,请神医救治三公主。” “救死扶伤本是医者天职,老夫岂有不同意之理。”张玄道笑笑,点点头说道。 “多谢大师!”呼木图谢过之后,直接跳出了马车。 不一会,三公主菲娅也气喘吁吁的赶来,一见到张玄道就问道:“你真能救我七妹?” 张玄道却摇摇头,说道:“能救与否还要看到病人再说,老夫现在却是不好说。 菲娅公主一听,露出失望的神色,皱起眉头看向呼木图,顿时小姐脾气上来了,想要责怪呼木图。 张玄道见状,咳嗽了一声,说道:“菲娅公主稍安勿躁,老夫如此一说,是不想让公主期望太高,免得到时大失所望,具体情况,请听老夫细细说来。” 菲娅对张玄道还是比较尊敬的,说道:“菲娅失态了,张大师请讲。” 张玄道微微一笑,说道:“老夫刚才听呼大人所言七公主病情,心中有些思量,但是没看到真实病患,老夫也没有太大把握,因此不太好断言能救与否。天下病症何止万千,致病原因更是千奇百怪,即便一模一样的病征也可能是不同的疾病,即便是同样的疾病,也可能是不同的病因,医治方法也可能完全不同。故老夫不敢妄加断言,还望公主见谅。” “这么说来,只要张大师见到我姐姐便能知道是否能救治了?”菲娅公主对张玄道还是很有信心的,见其越谦虚谨慎,反而越抱有更大希望。 菲娅性格急躁,便也不等张玄道同意,便对左右说道:“呼木图大人和我们同行,即刻启程,赶往木兰城。而前往天幕集市交易之事,暂且交由索尔和额切图去办。” 见菲娅虽然行事蛮横,但遇到事情做起决定来却也干净利落,张玄道便也不再多言。呼木图心系三公主,自然也愿意赶回乌兰部落,而索尔小人得到前往天幕集市交易牛羊这么个肥差,自然更是乐得屁颠屁颠。 公主就是公主,一句话,众人皆大欢喜,纷纷离开马车,各行其是去了。 第九八章 木兰城 马队快速前行,不到半日,便来到了木兰城。 木兰城虽说是一个不太知名的草原之城,规模却和一般的城镇无差别,张玄道不禁暗暗惊奇。因为以往天幕草原上的城池相比于天罗的城池,往往规模要小上很多,低矮的土质城墙也完全没法和砖石的城墙的高大相比,更别说什么箭楼,炮台之类。 这是因为天幕草原原本就缺乏土石资源,要用巨石砖瓦建成一座城市,付出的代价要远高于天罗大陆,其次天幕人多以游牧为主,居无定所,并不适合城池居住,而且天幕军队都是骑兵为主,机动性卓越,打仗采用的都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术,反正大草原广阔无边,任其驰骋,想要和天幕人摆开阵势打仗,却是难上加难。 这也正是地处天罗大陆和天幕草原接壤的天远、肃宁、呼伦尔托等国,强盛之时也不能打败天幕人,衰败之时也不会被天幕人占领和消灭的主要原因。 而张玄道眼前的这座木兰城,却是规模雄伟宏大,完全堪比天罗诸国的重镇要塞。城墙高约七八丈,全部是由一种黑色巨石砌成,黑色巨石之上还绘制了种种神鬼妖魔的浮雕图案,阴森恐怖异常,城墙之上还挂满了各种细长的黑色白色黑红色的旗幡,如同毒蛇蜈蚣,随风舞动,张牙舞爪,远远看去整个城池就仿佛一座鬼城一般。 张玄道穿行在木兰城中,只见有不少人家已经不再居住在圆形的营帐中,而是模仿着天罗诸国,开始住在土石建造的房屋之中,甚至有不少居民甚至将房屋当做店面商铺,开始做起了日杂生意。 看到张玄道面露惊奇表情,呼木图在一旁说道:“呵呵,这些模仿天罗人生活习惯,都是大国师希泰来到之后的改变,包括这座城池,也是大国师依照天罗城池所建。”呼木图说起来,却是滔滔不绝,脸上充满敬佩之情,但张玄道却注意到一旁的菲娅公主却闪过一丝异色。 “大国师希泰?”张玄道知道,由于呼伦尔托国拜玄学大师王通为国师,乌兰、穆兰部落此前吃了不少亏,除了最大的乌兰部落,不少小部落也纷纷聘请了国师。 便又问道:“这么看来,这位大国师希泰便是天罗之人了?” 呼木图却摇摇头说道:“这个却是不知,大国师神通广大,来去无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说来遗憾,我等都没有见过大国师真面目。” 张玄道一听,心中不禁想到:这大国师竟然如此神秘?天罗诸国不少皇室都与修真界有些关系,大国师说不定也是修真界之人,天幕异术师虽然人数稀少,但是最低修为也是炼气期八~九层,再往上便直接跳到结丹初期修为,无论哪一种给自己遇到,都是极其危险的,自己还是低调点行事,在江湖上自己可以横行,在修真界自己可还是无依无靠的一阶散修,这要是遇到高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张玄道心中如此想的同时,连忙打开了神识扫描,然而整个木兰城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任何一个修真者,不禁心中稍安。 说着说着,来到木兰城之中穿行了不到半柱香功夫,便来到了木兰酋长的宫殿。 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华丽的营帐而已。因为营帐由厚重的牛羊皮和毡布缝合而成,上面点缀装饰了大量鹰、狼、树木、人物等等一些栩栩如生的图案,营帐呈半球状,完全由中间的一根巨柱支撑,什么座椅摆设等等都是在这半球形营帐之中而已。 这华丽的营帐在天幕人看来也许很是气魄雄伟,但是如果与天罗大陆任何一国的皇宫、殿宇比起来,可以说是简直是天壤之别,哪怕一个知府或者讲究一点的土财主的府邸也要比这奢华十倍不止。 张玄道自然知道这是游牧民族和耕种民族在生活习惯上的不同,也不会多话,静静随着呼木图来到营帐里端,正襟危坐的一名两鬓斑白,面相冷峻,约五十岁的男子面前。 虽然身材相貌等完全不同,张玄道却从老者身上感到了一种和当年的赵清风相似气质,这种气质不是英雄豪情的霸气,却是一种英雄日暮的悲凉。 此老者正是木兰部落的最高统帅木兰大酋长,虽然张玄道之前从没来过天幕草原,但从老者精悍的身材,手臂上的刀疤,张玄道也能推断出,同样是首领,木兰酋长的艰辛,恐怕远远不是养尊处优的天罗帝王们所能想象的。 菲娅公主性子急,三言两语便将遇到张玄道的经过,及张玄道说能够救治七公主之事,禀报了一遍,老者听罢,仍是眉头紧锁,没有言语,却站起身来,亲自带领张玄道呼木图等人出了巨大的营帐,来到后方一个灰白色比较质朴一点的营帐。 进入营帐,张玄道一眼便认出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正是当日在神木地牢使用钱遁术逃脱的女子。 但是张玄道表面不动声色,向乌兰大酋长请示了一下,乌兰大酋长摆手示意无妨,张玄道便抓起若雅公主白皙的手臂,装模作样开始号脉起来。 天罗诸国受礼教影响较深,以礼仪之邦自居,普通女子,别说不能给陌生男子触碰,会授受不亲,即便是医者郎中看病,往往也不能接触。许多女子因此耽误了治疗,一命呜呼。 然而天幕人却丝毫没有这些讲究,作风大胆豪放,张玄道之所以请示酋长,是因为以公主之尊,自己万一无意有所冒犯,会伤大酋长面子,但看到酋长如此释然,张玄道也就释然了。 张玄道号完脉,又看看女子眼,口,鼻,脖子等等,心中早已有了定数,表面却皱眉说道:“七公主果然是中了某种邪术而至此地步,不知可否告知老夫,七公主昏迷前可曾接触过什么人,或者到过什么地方,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知事情原由,老夫也不好妄施救治之法,万一药不对症,救治不好不说,很可能反而适得其反,害了公主。” 听张玄道说完,酋长面上阴晴不定,沉吟许久也不说话。一边的三公主早已焦急不已,正欲说话,旁边的呼木图见状,急忙抢先说道:“数月前曾有一名刺客潜入木兰部落刺杀可汗,被七公主发现,七公主年轻气盛便追了出去,回来数日后便断断续续地开始昏迷,七日后彻底昏迷不醒至今。” 张玄道一听,心中冷笑:你们就睁眼说瞎话好了,你们越不说,越是说明此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用谎话诳我,哪有那么容易。 但是表面却说道:“刺客?不知呼大人可否描述一下这名刺客用何武器,使用何种武功?” “这个,这刺客所用武器是一把宝剑,武功反正高强,具体什么功法我们也不清楚。”呼木图看了一眼大酋长,便硬着头皮开始瞎编。 “哦?用的是宝剑,据我所知天幕人大多使用弯刀,马刀,很少有人使用宝剑,此人使用宝剑很有可能便是来自天罗大陆之人,如果武功高强,说明并非来自玄门异术,那七公主的昏迷之症有很大可能并不是中什么邪术异术,而是中了某种毒门暗器,老夫思索了一番符合此情况的只有地处天罗大陆东南的东山国暗器大家何家,何家迷魂冰针,以毒液凝聚成冰针,入体即化,中毒之人,即刻浑身麻痹,束手等死。” 顿了一下又说道:“是不是中了迷魂冰针,只有仔细查看公主全身,找出毒针入体之处,但冰针不同于一般毒针,入体即化,伤口也会很快消失,老夫只有使用独门功法烈阳掌,搓揉公主身体,才能使中毒之处显露,再以吸毒水蛭吸出毒血,此毒方才能解。” 虽然张玄道分析得仅仅有条,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呼木图所编的瞎话,张玄道即便分析得再透彻也不会有人在意,但当听到要用烈阳掌搓揉公主全身来找伤口,众人不禁脸色大变,呼木图急忙说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七公主还是未嫁之身。。。” 大酋长更是冷哼一声,说道:“简直一派胡言,来人啊,带张大师先退下休息,七公主疗伤之事暂且作罢。”说完,带着一脸不甘的七公主,满脸忧虑的呼木图走出了营帐。 大酋长如此反应,却让张玄道有些意外,心想:到底是什么秘密,竟然至自己女儿的性命于不顾,也不肯说出来?哼,要是把我惹急了,别怪我将你们以一个抓起来用搜神术慢慢搜索。张玄道心中冷笑,也随着仆从前往自己的营帐休息了。 来到营帐,张玄道喝退了仆从,便坐在毛毯之上,开始打坐修行。不知不觉,天色渐晚,仆人送来晚餐,张玄道也不吃喝,继续坐等天黑。 就在张玄道看着天上的繁星,来回度步,考虑晚上先找谁下手使用搜神术时,突然一个人影快步闪了进来,虽然此身影全身用灰袍包裹,面容也用纱布遮挡,但是张玄道一眼看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公主菲娅。 菲娅见到张玄道,连忙示意张玄道不要声张,张玄道也知趣的很,示意三公主坐下详谈。 张玄道笑笑说道:“不是三公主易容变装,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菲娅见状和张玄道对面坐下,便说道:“张大师,实不相瞒,今日白天呼木图所说全是假话,其实我七妹是前往西南迷雾大沼泽,探访一个神秘的丛林部落,回来后便昏迷不醒的。” 张玄道一听,心中暗喜,看来大家都不用受搜神之术的折磨了,嘴上却说道:“哦?如果是在西南沼泽出事,十有八~九便是中了蛊毒巫毒,或者是降头之术,要是巫毒倒还好些,要是蛊毒或者是降头,那可就麻烦了,一旦发作,即刻便死,神仙菩萨也难救啊。” 菲娅一听,顿时眼眶就红了起来,抓住张玄道的手,哀求道:“大师一定要救救我七妹啊,我四妹、五妹均英年早逝,六妹也身患重病,如果七妹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大师求求你救救她。” 张玄道一听,也有些吃惊,想不到堂堂一个木兰部落的酋长,子女竟然夭折如此之多,看来定是发生过什么变故。便说道:“三公主不必担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不过最好还请三公主说说整个事情的经过。” 三公主一听,不禁露出哀伤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一切还要从十二年前说起。” 第九九章 妖异男子 三公主菲娅悠悠说道:“由于父亲一直没有儿子,纳妾数名也不再生育,从小便将我如同男孩一般抚养。十二年前,那时我刚十七岁,随父亲攻打呼伦尔托国玉衡之城,玉衡之城坚不可摧,部落骑兵中对方伏兵之计,大败而归,部落残部一路奔逃,退至圣河附近休整。” 张玄道知道公主口中的圣河,名叫木塔木塔河,乃是天幕草原第二大河流,流经整个东部地区,可以说是乌兰大大小小诸部的母亲河,便示意公主继续说下去。 “一日傍晚,四妹却见上游飘来一具白衣少年,父亲命人打捞上来一看,却是一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年,将其救醒后,少年知书达理,彬彬有礼。父亲甚是喜欢,由于没有儿子,便将其收作义子,赐名希泰。” “希泰?就是那个大国师希泰?”张玄道一听,不禁有些吃惊。 “不错,希泰虽然有些内向,却深受父亲喜爱,但由于是外姓之人,依照木兰部落传统,并不能继承父位。希泰心中定然有些失落,成年后,便前往天罗诸国游历。 但是,五年之前,希泰突然回到木兰部落之后,便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地,不仅开朗许多,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诸多玄门异术,深受群臣的敬佩,父亲也大喜,拜其为国师。也就是自从那时,我四妹、五妹相继离奇病死。”菲娅公主说完,不禁面露怨恨之神色。 张玄道一听,不禁疑惑说道:“难道几位公主之死和希泰有什么关系?不知三公主可有什么证据?” “哼,我就是没有证据,但据我的直觉,四妹五妹的死绝对和希泰有关。她们平时和希泰很亲近,经常一同外出多日,夜不归宿。”菲娅公主哼哼说道。 “那四公主,五公主死时的死状如何,可有什么特征。”张玄道又问道。 “当时我都不在部落,等我回来时,可恨那希泰说防止疫病传染,都已将她们火化。”菲娅说的同时,不禁露出怨毒的神色,“不过,我听索尔所说,她们死时都面色枯黄,皮无血色,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似地。” 张玄道听罢,皱眉思索到:“看其症状,是和精元耗尽有些相似,却又不太一样,倒是和男子阳元耗尽基本一致,女子阴元耗尽的症状自己没有见过,难不成是阴元耗尽?如果是这样,这希泰定是修炼了什么采阴补阳的恶毒功法,但木兰部落女子何止上千,这希泰为何偏偏挑选二位公主,这么引人注目?难道是想报复大酋长?” 张玄道心中飞快思索,却也一时没有定论,便又问道:“那七公主之事和这希泰有什么关系吗? “两年前,六妹突然身患怪病,呕血不已,浑身红肿,毛发全白,惨不忍睹。七妹心急,求助于希泰,希泰却说是什么水瘴之毒,只有西南丛林最深处的侏儒部落古堡中的妖神雕像才能驱散。七妹心思单纯,便背着我们,偷偷前往西南沼泽,找寻妖神雕像,直到二个多月前,七妹突然回到部落,说雕像到手却又丢了,刚和我说了大概的来龙去脉,便开始昏迷不醒。。。” 张玄道一听,心中已经基本有数,又问道:“不知这希泰精通哪些玄门异术?三公主可知晓一二?” “这个我不是了解很多,我见过的只有断臂断腿重接,据索尔说,他连断头都能重接!还有许多恐怖血腥异术的我都只是听说,并没有实际见过。” 张玄道听罢,皱眉问道:“他断臂重接之时,断臂处是否有些红白小虫进进出出?” 菲娅一听,顿时露出吃惊的神色,凑近了小声说道:“大师明鉴,的确如此,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他已经被妖怪附体,根本不是人了。” 张玄道一听立刻明白了,这希泰定是和当年自己在五官仙灵观中遇到的卢飞一样,乃是天幕草原的七大异术师之一的傀儡虫师。 确定希泰为修真者后,张玄道急忙问道:“不知希泰国师现在何处?” “现在?希泰正在营帐中和父亲谈话。” “什么?”张玄道一听顿时惊讶得叫出声来,自己神识一直监控方圆几十里,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修真者,如果这希泰就在身边,那说明其很可能是一名结丹期的傀儡虫师,那样的话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张玄道内心惊恐,连忙强作镇定,又进一步思索到: “如果菲娅公主所言是真,这希泰原本也就一介凡人,结丹期修为的中级傀儡虫师不可能夺舍一个凡人,因为那样凡人的躯体很可能就会承受不了中级傀儡虫师强大的元神而崩溃。 况且,如果真是中级傀儡虫师,不去乌兰、柔兰等大部落,却委身木兰部落这么一个弱小的部落,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但如果是初级傀儡虫师,也就是炼气期八~九层修为的傀儡虫师,那自己的神识为什么扫描不到呢?难道是对方使用了什么不知名秘法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 那时在营帐中木兰酋长为什么对这事讳莫如深,难道是希泰早已有所提示?这希泰按道理说修为高于自己,没有理由躲着自己,难道。。。。” 张玄道心中飞快思考种种疑问,最后终于得出两个最为可能的答案,要么就是等自己解开降头再对自己下手,要么就是夺舍希泰的这名初级傀儡虫师,夺舍时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夺舍失败,一身修为全部化为乌有,正在重新修炼。 所谓夺舍失败,是指夺舍者的元神反被被夺者吞噬;或者同归于尽;或者被消耗过多元神才将对方元神完全吞噬。如果是前两种情况的结果,便是被夺舍者存活,和同时死去,不用多说。而最后一种情况出现,便是夺舍者虽然夺舍完成,但是也自身元神大伤,修为倒退数层。 如果是最后一种情况,那对方就不能是结丹期修士,结丹期修士即便倒退数层修为也至少是筑基期或者凝脉期修为;如果对方是炼气期八~九层的修士夺舍失败,那修为最多在炼气期二三层左右,那样对方的确应该躲着自己。 张玄道一切想好后,心中略安,决定还是先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先救治七公主,至于要不要除掉这傀儡虫师,以后再说。 便对菲娅公主说道:“如此说来,老夫对七公主所中之毒已能够基本断定,所中乃是西南七大草蛊之一的醉心草毒蛊,说实话,老夫也没有太大把握能否解开。但事不宜迟,菲娅公主最好现在就做好安排,不能让任何外人打扰,老夫即刻便可前往解毒。”张玄道自然不会说实话七公主是中了自己九心草醉心降,什么醉心草毒蛊不过是张玄道的胡诌而已。 菲娅公主也分辨不出,但是一听七公主有救了,顿时喜出望外,激动说道:“我这就去安排,大师请随我来。” 张玄道跟着菲娅公主又回到七公主的营帐,一切安排妥当后,只见七公主面色红润,好像睡着了一般,张玄道知道这种情况是回光返照,不出三日九心草醉心降便会最终发作。 事不宜迟,张玄道便掏出木盒,拿出那棵枯黄的九心草,又取出一个小瓷瓶,滴了了一滴墨绿色汁液在草上,咬破舌尖喷了出一口血雾,将九心草笼罩在其中,同时口念法决,以食指中指为笔,在血雾中凌空绘制出古怪的符文。 只见九心草顿时微微颤动一阵后,竟然花瓣为头,枝叶为臂,根须为足,如同一个多头多手多足小人一般,站了起来,并且开始一副茫然的样子,东张西望起来。 张玄道见状伸出双指,分开七公主嘴巴,同时又画出一个符文,大喝道:“草蛊入体,魂归原主!” 只见九心草小人顿时连蹦带跳,哧溜一声钻入七公主口中,没了踪影。 九心草入体后,七公主顿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同时脸色变得极其苍白起来,张玄道见状,连忙伸出右手,按住其中公主天灵盖,同时左掌对着公主胸口连拍三下,七公主一阵剧烈咳嗽,一棵长有九朵心形小花,通体绿油油的小草给吐了出来。 张玄道连忙将九心草收入木盒收好,又取出一颗滋补丹药给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七公主服下。 不一会,七公主面色再次由白转红,渐渐恢复了血色,但身体依旧还是很消瘦。七公主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一睁眼,口中便叫道:“我六姐怎么样了。。。” 九心草醉心降已解,张玄道心头的重石也放下一块,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见七公主又想起身,心想:你自己在鬼门关刚转了一圈回来,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便淡淡说道:“七公主稍安,你昏迷三个月,身体虚弱,还要调养。六公主之病,老夫有机会也会去看看。。。” “哈哈哈蛤。。。”突然一阵大笑之声,将张玄道说话之声打断,“既然降头已解,六公主之病就不劳道友大驾了!” 张玄道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面若桃花,气质妖异的二十多岁美貌男子,大步走进了营帐,身后还跟着菲娅公主和大酋长,一脸表情复杂地看着张玄道,但又看看妖异男子,顿时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第一零零章 融魂术士 眼前这一切,张玄道并不意外,早在张玄道刚解开九心草醉心降的同时,神识便扫描到了酋长营帐闪过一丝灵力的波动,但是却不知对方使用什么隐藏修为的法术,自己完全无法探知对方的修为。 此刻见到对方现身,不禁露出异常吃惊的神色,说道:“老朽不知道友大驾在此,还望见谅。” 希泰见到张玄道一脸意外,也是得意非常,说道:“南疆降头术,果然玄妙非凡,鄙人乌兰圣教弟子,初级术士希泰,不知道友尊姓大名,师出何处。” “道友客气了,在下姓张名玄道,天罗大陆一阶散修而已。”张玄道也没有隐瞒,客气答道。 希泰听罢,却突然变脸说道:“哼,少跟我来这套,你白肤色目,精通南疆降头术,南疆降头术都一脉单传,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你说你自己是天罗散修?告诉鬼也不会有人相信!” “道友不信也没有办法,事实的确如此。”张玄道一脸坦然说道。 希泰一听,一声冷笑,说道:“那就别怪在下心狠手辣了!”说完,便要动手。 “道友且慢!”张玄道突然大喝一声。 “阁下还有什么遗言吗?”希泰眉毛一扬,冷笑说道。 “阁下出手之前,有两件事,须办妥。第一,这些凡人碍手碍脚,不如让他们先离开。” “一向听闻南疆降头师歹毒极恶,想不到道友倒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希泰说完,转身对菲娅等人说道:“你们快滚,别在这碍事!” 众人菲娅和大酋长听罢,连忙扶着七公主若雅离开了营帐。 “第二件事,道友既然是初级术士,修为至少是炼气期九层,不知为何能够隐藏自己修为?不是说至少筑基期修士才能使用灵隐术吗?”这却是张玄道心中真实的疑问,要知道一旦能够隐藏修为,扮猪吃虎往往可是事半功倍。 “哼,什么狗屁灵隐术算什么,我天幕异术何止万千,区区一个隐藏修为的功法有何好吃惊的?不过本座不想告诉你,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过后,接着说道:“你所言不差,本座就是炼气期九层的初级术士,但是对付你这个炼气期七层的小辈却也是绰绰有余了。” “阁下就如此有把握一定能赢在下?”张玄道冷哼一声说道。 “多说无用,不如手底下见真章!”说完便不再搭理张玄道,直接手一扬,飞出一条红色绸带法器向张玄道飘来。 张玄道原本想问出这希泰如何隐藏修为再动手不迟,却无意听得对方自己说出自己是炼气期九层的修士,不禁有些吃惊,但见对方直接攻来,只好暂压心中疑问,硬着头皮迎战。 红色绸带飘忽不定,如风中飞絮,但是瞬间已经到达张玄道面前,张玄道一时看不出这这绸带法器的歹毒之处,但却丝毫不敢大意,知道这天幕异术士的法器绝对非同一般,一旦被其卷到,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连忙一甩手,先放出一张四阶金钟符箓,顿时周身金光闪闪,将自己防御了起来。希泰见状不禁眉头微皱,他也没想到一个炼气期七层的降头师,竟然上来就放出一张四阶金钟符,这样自己一大半的法术法器都对其没有效果了。 张玄道放出金钟符的同时,一张三阶狂风符箓,也抛了出来。旋转的狂风一出,顿时飞沙走石,要不是营帐足够巨大,也早就被其一起卷走。 但即便狂风如此猛烈,但红色绸带只是行动稍微缓了一缓,并不受狂风的影响,还是忽忽悠悠向张玄道飘来。 张玄道见状,心中微微吃惊,大喝一声,取出随身骨剑,使出急劲刚烈的迎风八斩,猛烈劈向绸带。 眼看骨剑就要劈到绸带,绸带却向活了一般,随着骨剑砍下的气流,向一边飘去,迎风八斩,如行云流水,刀刀相扣,刀刀向连,却连绸带的影子都没碰着。 张玄道见状,心知绸带身法玄妙,张玄道不禁微微吃惊。心想:这绸带法器看来倒有些邪门,竟然能侦测空气波动来躲避自己的攻击,看来直接刚猛的剑法很难触及绸带,需要另想他法。 只见张玄道一声冷笑,剑光点点,使出了一套化虚飞尘剑法,只见骨剑虚虚实实,似攻却守,似守却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果然,化虚飞尘剑法使出没几招,骨剑刷的一声,狠狠斩在了红色绸带之上。 令张玄道有些意外的是,红色绸带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柔软脆弱,而是如同兽皮一般,具有很强的韧性,骨剑斩在其上,竟然没有完全将其斩断,但红色绸带被斩之后,却从被斩之处自行断裂为两截,而这两截绸带,顿时变为两个红绸,围绕起张玄道周旋起来。 张玄道见状,不禁心中一沉,这是什么邪门法器?被斩断不但没有损坏,而且竟然变成两条!由于一时防守的压力增大不少,张玄道也不敢再使用骨剑斩劈红绸,生怕再多出几条红绸。 便一面暗暗思索这红绸倒地为何物,一面使出防御性的剑法昆仑风云剑,将骨剑舞得剑影四起,周身水泄不通,绸带一时也无法近身张玄道,只能远远飘浮。 希泰见状,冷哼一声,一甩手,四个古铜色铃铛抛了出来。张玄道见状连忙准备迎击,却见铃铛飞出后,分别向天空飞去,飞向空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漂浮于营帐顶部,叮叮铃铃,一声清脆的叮当声,一个空间禁制阵法依然排布完成。 张玄道知道对方认定吃定自己,怕自己逃跑,才会布置出如此一个空间禁制,将两人都封闭在营帐之内。 空间禁制阵法布置完成后,希泰哈哈大笑,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巨大身影站在了希泰的旁边。 这名身高两丈开外的青衣巨汉的出现,张玄道大为意外,也来不及细想,急忙神识扫描过去,此青衣男子竟然也是炼气期九层的修为,不禁心中一沉。 要说灭一个炼气期后期修为的修士,张玄道之前在万法宗地宫也做过,但那时毕竟是在出其不意偷袭对方,和骨剑大发神威的情况下,如今这种情况下,遇上对方两名炼气期九层的修士,绝对是凶多吉少,不禁眉头大皱,心中苦苦思索如何逃脱。 第一零一章 巨汉活尸 但张玄道又仔细一看,发现此青衣巨汉表情呆滞,眼神空洞,心中不禁一动,连忙集中神识扫描青衣巨汉头部,只见其头脑内部却没有普通人一样的头骨大脑,而是浑浑噩噩的一团肉泥而已,连忙吃惊说道:“想不到道友不仅是傀儡虫师,竟然也是活尸术师!” 张玄道表面吃惊,其实心中却是稍安,傀儡虫师兼做活尸术师,在天幕草原并不少见,当年张玄道遇到的卢飞也是如此,只不过卢飞的活尸炼尸术才刚刚起步而已。 天幕草原的活尸术和天罗中土诸国的炼尸之术不同,活尸术炼出的活尸,要比天罗炼尸术要容易许多,正因为如此,虽然活尸术保留尸体原来主人的部分元神魂魄,让其能够使用法术,驱使法器,但其自身却是和普通修士一样,很是脆弱,而且也需要分出部分元神时刻控制活尸,同样分神不得。 张玄道见巨汉不过是具活尸,心中却是稍安,只要不是真正的炼气期九层的修士,张玄道还是有一定机会的,一具炼气期的活尸在一名炼气期修士的操控下,也就相当于炼气中期修为的修士,自己若是放出那数十具四色变异僵尸,和其动起手来,并非没有胜算。 巨汉一出现,立刻祭出三口飞剑劈向张玄道,由于不时收到红色绸带的牵制,对于飞剑的躲避可以说是异常艰难。 张玄道见状,一面白鳞盾牌法器出现在手中,这面白鳞盾牌是在化骨部落那些死去修士的储物袋中找到的唯一一件中阶法器,防御力非同一般。 只见,白鳞盾牌白光一闪,不费吹灰之力便抵挡下三柄低阶飞剑的攻击。 张玄道得势不饶人,接下飞剑攻击的同时,数张二阶鬼手符便已悄悄潜入的地下,眼看鬼手纷纷伸出,开始纠缠住希泰和青衣巨汉,张玄道大喝一声,一拍储物袋,四张天师神雷符带着滚滚雷电之力,飞升而出。 由于一直身处西南沼泽,制符原料一直得不到补充,天师神雷符的制作也一时中断,这四张天师神雷符是张玄道仅有的四张,张玄道一出手就放出全部家当,就是要在对方麻痹大意,法术没有完全施展开来之前,给予对方致命一击,速战速决。与此同时,为保险起见,张玄道还偷偷放出数种奇毒,暗中毒杀希泰。 眼见下方无数鬼手,和四张神雷符将自己和巨汉牢牢锁定,一时无法逃脱,而天师神雷的滚滚天雷瞬间便已聚集头顶,希泰不禁脸色大变,一拍储物袋,一张金黄色符箓飞了出来,符箓一现,立刻化成一团金光闪闪的金剑,迎向张玄道的天师神雷。 放出金剑符箓的同时,希泰同时身体一矮,竟然瞬间变成一个和沼泽侏儒类似的绿色皮肤,而与此同时,青衣大汉巨吼一声,身体暴涨一倍,双手分别持有黄、蓝色两面盾牌法器,同时身体前倾,将下方绿色皮肤的希泰牢牢守护在自己身体下方。 “融魂术士!”看到希泰变成绿皮侏儒,张玄道不禁脱口而出。 融魂术士,不同于鸡肋一般的活尸术士,在天幕七大异术师之中,绝对是顶级的存在。传闻融魂术士可以融合任何一种生物的魂魄身体,并且在需要时可以化身为这种生物,拥有这种生物神通法术。 但是由于融魂术成功率并不高,而且一旦融魂失败,很可能变成不人不兽的四不像。因此,融魂术士可以说是天幕草原最为罕见的异术师。 天师神雷符出手,张玄道也没有闲着,直接手持骨剑跟随而上,欲斩向抵御神雷的巨汉和希泰。见张玄道飞身而出,一旁一直纠缠游斗的红色绸带,却突然四散开来,变成无数飞蝶一样,以数倍于之前的速度,急速飞向张玄道,张玄道没有想到行动缓慢的绸带,竟然有如此变化,一个措不及防,竟然被其乘隙近身。 破碎红色绸带一触及张玄道身体,顿时如同水蛭一般,紧紧吸附在张玄道身体之上,好像完全融合于张玄道的皮肤,无数绸带碎片,瞬间将张玄道裹了个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连耳鼻口眼也完全遮蔽,好像一层红色的外皮,死死裹住了张玄道,想用骨剑破除,根本无法做到。 希泰见到张玄道被困,紧皱的眉头不禁有些舒缓。 而手持双盾的青衣巨汉,在不知名金剑符箓的配合下,大吼一声迎向天师神雷,虽然异常吃力,竟然一时间也能抵挡住猛烈的神雷之力。 然而青衣大汉苦苦支撑了片刻,却突然哇的吐出一大口红黑色鲜血,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立刻被盘踞头顶的天师神雷劈中,顿时全身尽焦,盾破身死,轰然倒下。 失去的青衣大汉的支持,随着一声刺耳的碎裂之声,金色宝剑在神雷的轰击下,终于化成点点金光,消失在空气中,金光灿灿的金剑符箓也自行燃烧起来。。 希泰见到倒下的巨汉,双眼血红,面色发青,并且全身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不禁怒吼道:“你个卑鄙小人,竟然暗中放毒!”接着又口念咒语,原本已经变成绿色的皮肤,竟然出现了五色的斑点,斑点扩散速度奇快,越来越广,逐渐布满希泰的全身,而原本开始溃烂,腐蚀的皮肉,竟然开始逐渐恢复成五色花斑的皮肤。 而一道四阶金剑神符和倒下的巨汉却只挡去四道天师神雷六层左右的威力,眼见剩余神雷的余威瞬间而下,希泰来不及过多愤怒,急忙抵御这天使神雷。 只见希泰面色严峻,双手拿出一对黑色铁环迎向神雷,同时一张口,一条紫色怪虫,从口中探出头来,紫色怪虫仰头张口,不断喷出朵朵紫云,紫云渐渐变大,漂浮而起和黑色铁环,共同苦苦抵挡上方不断倾泻而下的天师神雷。 神雷虽然来势汹汹,但经过铁环和紫云的抵挡,却是威力大减,虽然有不少乘隙而下的雷电电弧击中希泰,但对希泰抵抗力极强的绿色的侏儒身体,却是基本造成不了致命的伤害。 张玄道意外被红绸所困,无法动弹。虽然自己的奇毒将对方青衣巨汉毒杀,但是无论什么奇毒还迷迭香,都对这浑身布满花斑的希泰毫无作用,张玄道不禁暗暗吃惊。又眼看对方一时竟然又能和天师神雷僵持住不相上下,心中更加焦急。 只要对方抵挡住天使神雷,自己必死无疑。稍作镇定后,张玄道默念咒语,只见青、皂、白、红八具经过线虫变异的僵尸,顿时出现在张玄道身侧,毫不停留,就直接攻向还在苦苦抵御天师神雷的希泰。 眼看僵尸就要靠近希泰,不知何时希泰身侧竟然出现了十几只寒冰傀儡兽,顿时冰针冰球齐发,虽然冰针冰弹的攻击不能对铜头铁臂的僵尸造成伤害,但是,却大大阻碍了僵尸的前进和进攻速度,将八具僵尸抵挡在数丈之外。 第一零二章 铁火蚁 眼看变异僵尸一时无法靠近希泰,张玄道又放出两具古猿僵尸,古猿僵尸灵活异常,连蹦带跳,左突右闪,傀儡兽的攻击基本都落了空。 一眨眼,两具手持混黑铁爪的古猿僵尸已经来到希泰面前,对着希泰就是双爪抓下。希泰正在全力抵御神雷的攻击,面对古猿僵尸凌厉的攻击,根本无法抵挡或躲避,顿时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刚才明明已经倒地而死的巨汉,却突然猛地张开了双眼,大吼一声:“莫图!”挥舞起双拳,如同两把铁锤一般,砸向古猿头部。只听得碰的一声,堪比白毛僵尸防御力的古猿僵尸的头颅顿时被击碎,血肉散落一地。 而青衣巨汉,也在发出威力惊人的一击后,看着还在苦苦抵御天师神雷的希泰,嘴里呐呐自语,却谁也听不清说了什么,最后,终于缓缓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了声息。 看着轰然倒地的青衣巨汉,希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转脸看向张玄道,顿时目露凶光。 张玄道只感觉到,原先吸附在身体表面的红色绸带,竟然开始像草木生长根须一般,开始向自己身体内部伸出无数细长的触手,而触手之上,又开始排出一颗颗的虫卵一样的东西。 张玄道见状,这才明白,这红色绸带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法器,而是一种妖虫。 回想古籍中的记载,张玄道顿时想起,这种妖虫名叫红叶绦蝶,其形如一片片红叶,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防御能力也很弱,但是一旦被其附体,便会紧缚肌肉,让人动弹不得,然后便会开始向体内生长,繁殖,将虫卵顺着血管流向全身肌肉血脉,虫卵一旦孵化成幼虫,便会在宿主体内吸取养分,数日成熟之后,便会再次化为片片红叶般飞舞的绦蝶,从宿主筋肉中破体而出。民间流传的身体化蝶十有八~九就是此物所造成。 由于红叶绦蝶的一旦侵入身体,想要驱除却是难上加难,因为其幼虫虫卵会顺着血脉流遍宿主每一寸肌肉、内脏、经脉,而且极其细小,一旦清除不尽,数日内便会又大量繁殖。直至宿主体内养分耗尽,化为一具体内充满红叶绦蝶的人形空壳。因此,红叶绦蝶的凶名连筑基期修士也闻之色变。 要早知道是妖虫,张玄道直接就会放出火球符,或,直接将其烧死。希泰之前之所以让数十只红叶绦虫连成一体,状如绸带,就是为了迷惑张玄道,让其误以为是一般法器。面对法器,一般不会有哪个白痴修士放出火球、冰针等来攻击法器,因为这些低阶符箓对于法器根本无效。 看着被红叶绦蝶其吸附身体的张玄道,露出了痛苦、惊异的表情,希泰知道红叶绦蝶已经开始生长、排卵。虽然自己还在苦苦抵御天使神雷,但是心中却知道,自己已经胜算在握。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希泰得意的笑容刚刚浮现,却又凝固在脸上。只见远处包裹张玄道身体的数千只红叶绦蝶,竟然没一会,相继和自己的神念失去了联系,并且没一会,便如同一片片的枯叶,由红色渐渐变成了枯黄色,。 希泰吃惊异常,而张玄道心中却也是苦笑不已,在得知是红叶妖虫后,张玄道自然是放出体内奇毒,将这些红叶绦蝶毒杀,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些绦蝶一中毒,便立刻开始收缩,蜷曲,反而包裹得更紧了,而这些绦蝶被毒死后竟然还保持着原先的形态,如同一软皮外壳,还是将张玄道死死包裹着,丝毫动弹不得。 而这时,随着黑色铁环的碎裂,四道天师神雷符威力也终于已耗尽,而紫色怪虫也喷出最后一口紫云之后,缩回希泰的口中。 化身绿皮侏儒的希泰,浑身也是伤痕累累,看着死去的青衣巨汉,和碎裂的铁环,一脸怨毒地站起身来。 希泰也不管张玄道,任由傀儡兽和僵尸纠缠,而是坐在青衣巨汉身旁,取出一根白玉小笛吹了起来。 笛声低沉沙哑,哀怨忧伤,幽转反侧,催人泪下。 张玄道见状,却心想:天幕异术师诡计多端,狠毒无情之名,名冠天罗,万不可被其假象迷惑。在此生死存亡之际,这异术师绝不会不分轻重地吹笛抒发悲痛之情。此笛很可能是蛊惑心智的法器。想到此,张玄道急忙默念静心咒,同时也放出一具咒怨尸,防止其抢夺自己僵尸的控制权。 然而希泰取出白玉小笛吹奏了半天,张玄道却丝毫感觉不到对自己心智的影响,自己的僵尸也将希泰的傀儡兽斩杀大半,但见希泰却是丝毫不慌张,毫无退意。张玄道不禁心中疑惑,难不成这希泰真是悲痛过度,不想活了? 就在这时,突然嗡嗡之声大作,张玄道由于神识受到四个铃铛所阻,监控范围也不过数十丈,听到嗡嗡之声,急忙将神识强行向四周刺探开去。 这才发现营帐四周,不知何时,如潮水般密密麻麻涌来无数红褐色蚂蚁,空中也如乌云般,密密麻麻飞来无数红褐色蚂蚁。 而四周木兰城中的凡人居民,有些上了年纪的牧民,听闻或者见识过红褐色飞蚁的,纷纷大惊失色,惊叫着逃入地窖或者密室之中。而这些铁火飞蚁,根本不管这些普通居民,直接向张玄道和希泰所在的营帐涌来。 张玄道见到红褐色飞蚁,不禁心中也是一沉,张玄道知道,这红褐色飞蚂蚁,名叫铁火蚁,和红叶绦蝶、死亡蠕虫,并称天幕草原三大妖虫。 三大妖虫虽然单个虫体都不是十分厉害,但是它们在天幕草原分布极广,数量极多,平时神出鬼没,在哪出现便是浩劫之时。据说天幕草原第二大城蒙托铁塔尔城,百年前就曾遭受过铁火蚁和死亡蠕虫的清洗,化为废墟。 而这铁火蚁如同其名,铁齿钢牙,所过之处,啃噬殆尽,将一切化为废墟,其火属性的腐蚀蚁酸更是非同一般,一般法器一旦被其大量沾染,也会化为废铁。 见到无数铁火蚁已经将营帐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希泰看着还在动弹不得的张玄道,一声冷笑,傲然说道:“想不到你修为不高,身家却是不少,连陪伴我数十年的魂化肉身竟然都毁在你手上,想必你也是经过一番奇遇。” 顿了一下又说道:“也许你经历过很多,不过,遇到我,你的传奇故事,也就到今天为止了。本座今天让你尝尝万蚁噬心而死的痛苦!” 说完,手中玉笛一挥,无数铁火蚁顿时潮水一般涌进了营帐,扑用向了张玄道。 第一零三章 五色毒尸 张玄道见状心中,急忙让几具僵尸死死守护在自己周围,同时放出大量毒雾毒液。然而,这铁火蚁果然不愧为草原三大妖虫之一,竟然丝毫不受这些奇毒的侵害,前赴后继直接飞向张玄道和僵尸。 而张玄道的变异僵尸虽然铜头铁臂,攻击防御能力都很强,但是遇到如此之多的体型微小的铁火蚁,一时间手忙脚乱,胡乱攻击,却是于事无补。 而一旁的希泰见状,索性也不再出手,也令傀儡兽停止了攻击,面带冷笑,嘴角上扬,远远看着在蚁群中苦苦挣扎的张玄道。 眼看守护在自己四周的几具僵尸相继倒下,没一会便被铁火蚁啃噬腐蚀为一堆堆白骨,铁火蚁群便爬满全身,开始啃噬自己的身体,张玄道在放出奇毒、迷香、混黑铁砂,噬灵丝等等,一切尝试均告无效之后,再无计可施。 张玄道闭上双目,露出坚毅神情,唤出了唯一的一具由五色蛊虫感染的五色僵尸。 五色僵尸一出现,也不攻击,连点浑身多处穴位,只见僵尸身体以看了见得速度膨胀起来。希泰见状,也不知这僵尸有何妙用,为小心起见,还是躲在傀儡兽身后,同时也取出一面盾牌挡在自己面前。 就在这时,五色僵尸一声低吼,顿时由化骨毒液、腐蚀毒液、麻痹毒液、爆裂毒液混合而成的五色毒液,从五色僵尸的眼、耳、鼻、口以及浑身每一个毛孔,呈半液半雾状高速喷射而出。 也就在一瞬间,五色僵尸便将充满体内的五色毒液全部喷薄而出,营帐中顿时雾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毒雾瞬间充斥满整个空间。 不远处的希泰被毒液沾染,浑身的五色花斑沾染了毒液后也开始退去,浑身的骨肉筋血以看了见得速度腐蚀消亡。 希泰见状立刻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却也无计可施,眼看无力回天,希泰惊恐的神情化为一脸的凶恶狰狞,只见希泰双掌发出惨绿色的光芒,整个身体如同软化了一般,不顾迎面而来的毒雾,扑向了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玄道。 张玄道见希泰来势汹汹,连忙召唤五色毒尸几步位移挡在了自己身前。而希泰却如同疯狂了一般,不顾僵尸的獠牙毒爪,整个如同一个巨大肉团一般,狠狠撞在了僵尸身上。 五色僵尸承受不住希泰的冲击之力,顿时连退数步倒在的张玄道身上,而浑身软化如同无骨的希泰身体再次变化,如同一张泡发的面饼一样,将僵尸和张玄道统统包裹在其中。 张玄道见状,顾不得自身,让灰雾守住自己的心脉和元神之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控制五色毒尸自爆开来。 随着一阵巨大的肉体爆裂之声,原本吵杂非凡的嗡嗡之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营帐一片寂静,只剩下嗒嗒的滴水之声。 也就在五色毒尸爆裂的一瞬间,张玄道浑身传来一阵无比的刺痛,眼前一花,便如同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玄道悠悠醒来,却发现置身一断雪山峭壁之上,周围寒风凌冽,冰雪呼啸。 让张玄道无比吃惊的是,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只体型有半人之高的巨大蝙蝠妖兽,此刻正在峭壁之上,用锋利的双爪,在碎石缝隙之中不停翻找,寻找着树根昆虫之类的食物。 难道曾经的那个张玄道已经死去,自己投胎转世成为了一只大蝙蝠?张玄道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很快,勉强镇定的张玄道又发现了不可思议之处,自己虽然能够见大蝙蝠所见,闻大蝙蝠所闻,甚至清晰感受到大蝙蝠的饥肠辘辘,但是自己却丝毫控制不了大蝙蝠的身体,哪怕连眨一下眼睛也做不到。 自己就好像一个寄生于大蝙蝠体内的灵魂,感受着大蝙蝠所感受的一切,却并非实际拥有这具身体。 这时怎么回事?就在张玄道正在苦苦思索之时,突然,远处天空出现一个黑点,黑点由远及近,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黑翎鳄雕,黑翎鳄雕体型巨大,力大无比,是空中飞行妖兽中的巨无霸。大蝙蝠发现黑翎鳄雕时,连忙展开双翼想要逃跑,但是已经晚了。 黑翎鳄雕看准目标,呼啸而下,双爪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了大蝙蝠的身体,抓住的同时,如同鳄鱼一般长满锋利牙齿的尖嘴对准大蝙蝠就是一口。 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大蝙蝠身体竟然瞬间变成了如同石头一般坚硬,确切的说就是变成了石头,而且是坚固异常的顽石,鳄雕一口下去,竟然丝毫没有咬动,看着自己的猎物变成了石头,鳄雕也是疑惑了半天,又试了几次后,终于松开双爪,放开了大蝙蝠。 大蝙蝠脱身后,身体急速下落,砰得一声,掉落在一片雪地之上,溅起一大片雪花,却还是保持石化状态,像一块大石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等到鳄雕飞远后,又有不少被惊动的妖兽前来查看,在蝙蝠的石像上闻闻嗅嗅了一会,也都摇着尾巴离开了。 看到周围再没有妖兽前来,大蝙蝠身体渐渐软化,不一会,又变回了原来的肉身,扇着翅膀,飞走了。 张玄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惊奇不已,惊奇的不是大蝙蝠将身体石化逃过一劫,而是惊奇自己能感觉到大蝙蝠的一切感觉,以及如何将身体经络血液内的土属性灵气和土属性物质元素突然聚集凝结,将身体瞬间石化, 这种只可能有施法者能够感觉到的感受,张玄道竟然能够了解得非常清楚! 又经过多次的感受,张玄道相信,自己如果再回到原来的身体,要将身体像这石化蝙蝠一样瞬间石化,是绝对有可能实现的。 就这样在石化蝙蝠体内又过了数日,张玄道对如何将身体石化,已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这一日,石化蝙蝠正在觅食,突然又被袭击。不过张玄道看清了,此次来袭的并不是普通的猛禽妖兽,而是一个半人半鸟的怪物,这怪物背生巨大的羽翼,和人一样身穿一身白色长衫,奇怪的是却是,这人的身形容貌模模糊糊,张玄道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只见白衣模糊身影,抓住石化蝙蝠后,伸出双手,掌心浮现出夺目的绿色光芒,抓向石化蝙蝠。 在绿光中的大蝙蝠和张玄道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如同高空坠下,脑中一阵眩晕,再次没有了知觉。 第一零四章 模糊身影 又不知过了多久,张玄道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水中,而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任何光线。 由于没有神识,张玄道只好暗暗静下心来,感知周围的一切。 “这水应该是海水”,张玄道心中想到,“海水特有的潮汐波动,虽然不是很强烈,却是能够感受到。” “应该是在深海的海底,只有那里才会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丝光线,如同死一般的沉寂。”张玄道又想到。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个时辰,也许是几天,在黑暗中等待的张玄道感觉却是异常的长久。 突然,上方的海水一阵异常的波动,惊醒了沉睡之物。 张玄道这才看清,原来自己此次是寄身在一条如同章鱼一样的妖兽身体之中。而妖兽上方,一只形似鳐鱼的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只见妖兽并没有逃跑,而是匍匐在海底礁石之上,慢慢地,章鱼妖兽身体,竟然变得和礁石一模一样。 鳐鱼怪兽靠近海底,没有发现猎物,从身体底部的大口中呼出一股水流,顿时海底沙石被搅动得翻涌起来。 而附身礁石的章鱼妖兽,也被强大的水流带到海水中翻转起来。但是,只见章鱼妖兽翻转了一会,并没有变成礁石落下,而是变成了和海水一样透明起来,渐渐地身体似乎就变成了海水,并且还模仿着海水的潮汐,波动扭动起来。 鳐鱼怪兽没有发现变成海水一样的章鱼,盘旋了一会,便离开了。 这一次,张玄道从章鱼妖兽的变身中,又再次领悟到如何将身体融入周围的环境,这种融入不是简单的融入,而是通过身体吸收少量周围环境中的物质,通过身体的分析后,将身体变成和周围环境中物质相同或者相似的物质,完全融化到环境中。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章鱼妖兽体内,看着变成海葵形态的章鱼妖兽,混在海葵之中,捕食平时在海葵的保护下游来游去的小鱼。突然,章鱼妖兽模糊感觉到上方一阵强大的灵压,顿时惊恐异常,拼命游向海底杂乱礁石丛中,化为一堆沙石。 然而,上方的灵压却越来越强,章鱼的妖兽终于承受不住强大的灵压,蛰伏于海底的礁石之下,动弹不得,显出了原来的身形。 没一会,一个半人半鱼的身影出现,张玄道一看,又是那个白衣模糊身影,只不过上次是半人半鸟,这次是半人半鱼,同样,还是身形面容模糊,丝毫看不清真面目。 同样,又是双手掌心浮现夺目的绿色光芒,张玄道再次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一连几十次,张玄道分别寄身在不同的妖兽身体之内,体验这妖兽的种种身体变化技能,最终都被模糊的身影,双手放出绿光所终结。 张玄道不禁心中疑惑,自己难道已经堕入了佛教所谓的六道轮回之中?承受着这生生死死的轮回之苦?这白衣模糊身影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钩命白无常? 但仔细一想,又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不禁摇摇头,一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张玄道寄身的一只类似花斑灵猴一样的妖兽,又再次被白衣身影消灭,张玄道有一次沉入黑暗之中。 张玄道再次醒来,却惊奇的发现,眼前的景色竟然有些熟悉。 涓涓流淌的溪流,茂密遮蔽的树木,纠缠盘绕的藤蔓,湿滑蓬松的青苔。。。这难道是自己几年来一直栖身的的西南大沼泽丛林? 张玄道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基本可断定,自己所处的的确就是西南大沼泽。而更为意外的就是,自己这次竟然寄身在一个化骨部落的绿皮侏儒的体内。 见此情况,张玄道不禁想起当日希泰为了抵御自己的天师神雷符,变身绿皮侏儒的情形。隐隐感觉到自己多日来一直的困惑,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之后的数日,张玄道还是只能寄身在侏儒体内,默默地看着这名绿皮侏儒吃饭睡觉、狩猎捕食经历着日常的一切。 张玄道通过侏儒的谈论中,注意到,神木之城此时应该还是在化骨部落的统治之下。也就是说,自己寄身这名侏儒的时间,应该是自己到达神木之城之前。 弄清这些后,张玄道心中开始有了等待,等待这那个白衣人的到来。 终于有一天,张玄道寄身的这名侏儒外出狩猎之时,遇到了张玄道一直期盼的那个白衣人。 张玄道这一次见到这名白衣人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并非完全出乎意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乌兰圣教弟子希泰! 张玄道虽然不知道如何会来到如此偏远的西南大沼泽,但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心中已经有数。 只见希泰见到绿皮侏儒也是一愣,但是随即一个劈向了绿皮侏儒。 劈向绿皮侏儒瞬间,张玄道只感觉,绿皮侏儒顿时浑身像人起鸡皮疙瘩一样,体内产生一种不知名体液,瞬间涌向被雷电击中之处。 雷电击中身体时,这些不知名元素瞬间变化,轻易便吸收了全部雷电之力,之后又开始慢慢回流向侏儒全身,而威力强大的也就在侏儒体表皮肤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痕。 而这一切的完成只在一瞬间,并且是无意识的身体的应激反应,就好像人被打一下会感觉到疼一样,完全不受侏儒的意识控制,是身体肌肉皮肤神经的自主反应。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张玄道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绿皮侏儒抗击雷电之力的原理和过程,心中不禁想到,侏儒体内并没有经脉,神秘体液才能够如此迅速流向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但拥有经脉的人类是做不到的。不过,如果能弄清侏儒体内的这神秘的体液是何物,并且将之融合与自己体内的灰雾,加以时日练习,能做到如此迅速的瞬发瞬收,那岂不是再也不惧任何雷电攻击法术? 就在张玄道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设想之中,希泰又再一次有所动作。 见到竟然对绿皮侏儒毫无效果,希泰也是有些吃惊,但是没有任何迟疑,陆羽纶运起轻身术,身体一个飘移移,就来到侏儒的身后。 只见希泰口中默念咒语,双掌发出惨绿的光芒,一瞬间,双掌便按在了绿皮侏儒的头顶。 张玄道只感觉一阵眩晕,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第一零五章 灵肉夺魂 等到张玄道醒来,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感觉。 就在张玄道满腹疑问之时,突然,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黄色光球,朝自己猛烈冲过来。一阵晃动,黄色光球被自己周身泛起的一层淡淡的灰雾弹射开去。 张玄道这才发现,所谓的“自己”,其实也是一个青白色的光球,不过,无论从体积还是亮度上都要比那个黄色的光球小上四五倍有余。 顿时,一个念头涌上了张玄道的脑中——自己被夺舍了! 这青白色光球不是它物,正是自己的元神。而那个黄白色的光球,不用问,定是希泰的元神。 想不到自己经过法王寺五大长老灌顶开光,又按照天师宗掌门曹老鬼遗留的秘籍,修炼多年,远强大于一般修士的元神,竟然还不到希泰这个初级融魂术士元神的四分之一强大。 要不是有这灰雾的守护,自己的元神,恐怕早在自己融合那些妖兽残魂的时候,就被希泰的元神吞噬了。从此,世界上再没有张玄道这个人,一副万毒不侵的绝佳身体,就便宜了希泰这个融魂术士了。 张玄道想想,不禁觉得似乎脊背发凉,一身冷汗。 然而,张玄道也明白,元神的对决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纯粹的大鱼吃小鱼,谁元神强大,就能吞噬对方。 看着守护自己元神的灰雾在希泰强大的元神一次次冲击下,渐渐变薄变稀,张玄道焦急异常却也无计可施。, 而另一方,希泰。此刻,也同样郁闷不已。 原本以为收拾一个攻防能力极弱的南疆降头师,哪会费什么周折。想不到这不知名降头师,竟然上来就放出四阶天师神雷符毁了自己的魂化肉身不说,之后又用僵尸尸爆灭杀了自己多年辛苦培养的大量铁火飞蚁,诡异的尸毒更是让自己化身五毒金蚕身体都残破不堪。 不得已之下,自己使出了屡试不爽,以为万无一失的融魂术中的高阶法术——灵肉夺魂术,想不到,竟然还是和对方僵持不下。 首先,自己化身吞噬融合肌肉能力奇强的阿克沙巴蠕虫,竟然也不能融合对方看似普通的人类身体,甚至有时一不小心还有被对方诡异的肉体吞噬掉一部分。 肉体吞噬僵持不下,这也就算了,自己牺牲部分已经融合的妖兽残魂,从自身剥离一些妖兽的元神碎片涌向对方,就是要乘机妖兽元神碎片和对方元神融合之时,自己元神则可乘机轻易吞噬对方的元神。却怎么想不到,自己早已强大到可以匹敌筑基期修士的元神,竟然被对方元神表面一层神秘的灰雾所阻,丝毫不能伤害对方分毫。 一个看似普通的老头,竟然如此难缠。你说郁闷不郁闷!看看龟缩在灰雾的张玄道元神优哉游哉,希泰不禁越想越气,带着无比怒火不顾一切地一次次撞飞张玄道的元神。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希泰强大元神一次次攻击下,守护张玄道元神的灰雾渐渐淡去,变得薄如窗纱的一层。 虽然希泰的元神在一次次的攻击下也有所损耗,但是,希泰的元神过于强大,即便损耗如此之多,还是有张玄道元神三倍有余。 灰雾减弱的同时,早已不受张玄道控制的身体上的筋肉,也在阿克沙巴蠕虫融合和五色毒液的侵蚀下,渐渐有所不支,开始萎缩,蜷曲起来。 就在张玄道试尽一切办法都毫无作用,万念俱灰之时,突然,已经被阿克沙巴蠕虫融合得还剩下一半不到的张玄道身体的肌肉,开始微微颤动,一晕一晕地发出了昏黄的光晕。 昏黄的光晕一现,希泰的肉体顿时停止了吞噬融合,于此同时希泰的元神也停止的攻击,静静地呆在远处一动不动,张玄道却不知身体外发生的一切,生怕有诈,还是龟缩在灰雾之中静静注视着希泰元神的一举一动。 希泰的元神虽然如同被麻痹一般,无法动作,但希泰却能感觉到自己化身阿克沙巴蠕虫的身体中的生命之力正在急剧流失,片刻功夫后,包裹张玄道身体的阿克沙巴蠕虫肉体,渐渐变硬变脆,最终化为一堆类似燃烧过的木炭一样白灰,纷纷从张玄道的身体上掉落。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对方诡异光晕化为齑粉,希泰知道,自己再无回头路可走。同时心中也闪过一丝恐慌,开始有些后悔和这个诡异的降头师动手。 希泰肉身被毁,张玄道却是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希泰的巨大的黄色元神光球,竟然一下子变小了许多,竟然变得和自己的元神差不多大小,同时周围竟然出现许多五颜六色的小光球。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元神也能使用法术?还能分身?眼前的情况完全违背张玄道所接触的修仙常识,不禁大为吃惊。 然而,最为意外的却是希泰。想不到自己肉身被毁后,原来强行吞噬的妖兽残碎元神竟然没有完全和自己元神融合,在没有的肉身的支持的情况下,竟然自行从自己的元神中分裂了出来。 看着近百妖兽元神碎片四散而去,希泰急忙追赶吞噬起这些妖兽弱小的元神碎片。 一看这些小光球并没有攻击自己,却是四散逃逸,或是悬浮不动,而希泰的大光球则开始吞噬起这些小光球,而且每吞噬一个小光球,希泰的元神似乎就壮大了不少。张玄道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和希泰的光球一样,追赶吞噬起这些四散的妖兽元神碎片。 看到张玄道的元神也开始吞噬起妖兽元神碎片,希泰不禁大为苦闷,但对方有灰雾的保护,自己在元神没有分裂之前都无可奈何,此刻攻击对方也是徒劳。 希泰想明白后不再管张玄道,拼命吞噬小光球起来。 终于,最后一个妖兽元神碎片也被吞噬。张玄道看看希泰,对方虽然壮大了很多,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却并之前那样悬殊。 看着比自己大了一倍不到的希泰元神,张玄道不禁有了和对方一决高下的勇气。 第一零六章 吞噬元神 希泰早已无路可退,知道元神对决,逃跑是跑不掉的。 因为,两个元神距离越远,彼此之间的吸引之力,便会越大,无论多远,对方来到你面前所耗费的时间和气力相差不是太大。因此,希泰一咬牙,气势汹汹朝张玄道的元神扑来。 张玄道知道,对方元神和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绝不能打开灰雾,和对方相互吞噬硬碰硬,那样很可能即便是吞噬了对方,自己元神也消耗过多,修为很可能倒退一大步,跌落到炼气期一二层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妨先试试希泰元神之前攻击自己的方法,猛烈撞击对方。 看着自己周身灰雾更加薄弱,眼看摇摇欲坠,张玄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对方元神比自己小的时候。 一次撞击国购,张玄道却惊奇地发现,希泰元神撞击自己的同时,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一个巨大的钢球,纹丝不动,将自己撞飞。而是也是向后反弹一段距离,并且光球的形状也有所变形,被灰雾撞击的地方,凹陷了下去。虽然瞬间又恢复如初,但是张玄道心中却萌生出一个想法。 眼看希泰又一次撞击向自己,张玄道不动声色,在就要撞到对方的瞬间,控制灰雾形成一个如同长矛一样的凸起,猛烈扎向对方。希泰发现时,急忙避让,但是却晚了一步。 原本无形的灰雾,此刻却如同钢刀一般深深插进了希泰的元神,张玄道立刻控制灰雾一阵搅动,顿时希泰元神的光球分裂成一大一小两个光球、 大的光球似乎心有余悸地和张玄道保持着距离,而小的光球却呆头呆脑,呆在原地不动。张玄道见状,毫不客气冲过去,一口吞噬了小光球。 顿时,希泰以前的经历,如同一幅幅图片,显影在张玄道脑中。只不过还是残缺不全,连贯不上。 见到被灰雾伤害的希泰元神,远远躲着自己,再也看不敢靠近,张玄道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 之后,张玄道便控制灰雾在周身形成了数十把“雾刀”,开始追杀起希泰的元神起来。 如同切西瓜一般,一会这边切一刀,一会儿那边切一片,不多大功夫,希泰的元神已经只剩下原来的一半不到,张玄道的元神却壮大的很多。并且,由于肉体的渐渐恢复,张玄道的灰雾也再次浓厚起来。 张玄道之所以一片片地切割希泰的元神慢慢吞噬,而不是直接整个吞噬,倒不是张玄道想慢慢折磨希泰,而是因为张玄道深怕自己万一吞噬得过于仓促,并不能完全融合,以后和希泰之前吞噬的妖兽元神一样,在身体受到巨大创伤或者被毁的情况下,这些元神又分裂出来,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又经过不知道多长时间,张玄道终于吞噬融合完希泰的最后一丝元神,世间再没有希泰这个融魂术士了。 而希泰的许多人生经历的记忆碎片,也在张玄道脑海中过了一遍,不得不承认,希泰的确是一名经历过许多奇遇的修士。 不过,这一切,正如他之前送给张玄道的那句话再恰当不过——“也许你经历过很多,但是,遇到我,你的传奇故事,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张玄道将希泰元神完全融合后,自己的元神,顿时如同被一股强大了引力吸引一般,急速向下坠去,张玄道一惊,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之中。 眼、耳、鼻、舌、身传来的阵阵感官刺激,顿时涌向张玄道的大脑,张玄道享受着这些似乎久违了的感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还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好啊。” 张玄道的元神虽然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却没有张开眼,或者有任何动作。 因为张玄道的如今的神识也随着元神的强大,甚至达到了筑基期修士的水平,张玄道神识只稍稍一扫,便发现离自己十丈之外,有两名炼气期七层的修士,正有密切地注视着自己。两人虽是一副男性打扮,张玄道却轻易看出两人是女扮男装。 而自己此刻正处在木兰部落的菲娅公主的营帐内,而七公主若雅以及一干侍从也在一旁,此外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正对着自己这瞅瞅,那摸摸,似乎在诊断看病。 张玄道略一扫描身体,发现由于没有自己的控制,自己已经变为原本的样貌,但是身体由于元神融合的这些妖兽元神碎片,而身体却没有融合任何妖兽,并不能适应融合了妖兽元神碎片的元神,此刻浑身正一会儿这边一块石化,那边一块变透明,一会儿这边一块长毛,那边一块又长角。。。一个凡人医者,如果能看出病因,那才叫见了鬼。 于是便传音入密给菲娅公主说道:“三公主,老夫乃是张玄道,刚刚灭了妖人希泰。但目前有妖人同党正在附近,请公主不动神色,配合老夫指示行动。” 张玄道如此之说,心中确是已经有了诱杀两名初级异术士的计划。 菲娅公主见老者诊断完毕,急忙问道:“乌托神医,这人病情怎么样?” 只见老头,闭上双眼,装模作样沉吟的一阵说道:“依老夫看来,这个年轻人内火过旺,性格急躁,常年沉迷酒色,导致体虚气弱,加之刚刚融魂结束,元神和肉身不太适应所致。” 老头此话一出,在菲娅诸人听得一头雾水,而在张玄道听来却如同平地炸雷一般,顿时心中一紧。 张玄道心中虽是震惊无比,表面却是连眼皮也没动一下,继续躺在地上装昏迷。 老头见张玄道没有反应,也不管如坠雾里了木兰部落诸人,一伸手揪着张玄道的耳朵,将其拎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到:“好你个臭小子,融了几只妖兽就连大师伯都不放在眼里了,见到了我还敢躺在地上装死?再不起来,老夫就把你送给六妹去喂哈甲兽去!” 张玄道脑中还是残存了不少希泰的记忆碎片,一听老头此话,立刻反应过来:这不起眼的老头正是希泰的大师伯纳古,一名中级的幻术士! 第一零七章 纳古老头 幻术士,和咒术士并称为天幕草原第一异术士,虽然自身攻击防御能力不强,但是拥有幻化万物的神通却令人不禁胆寒。但具体怎么幻化万物,书中没有记载,张玄道也就不得而知。 见对方将自己认作希泰,心中顿时放心下来。于是,张玄道立刻张开双眼,换上一副笑脸,跪地三拜道:“徒儿莫图给大师伯请安。”莫图,正是这妖人融合希泰之前的本名。 纳古一见张玄道跪地磕头,也喜笑颜开,说道:“好小子数年不见,修为增长挺快啊。”但一看到张玄道的脸,随即皱眉说道:“这次怎么融了个这么难看的家伙,哎呀呀,赶快找个机会换个好看点的人嘛,太难看了,实在是太难看了!老夫先走一步,你快点跟上,我可答应你师父把你带回去呢。”说完竟然不再看张玄道,摇着头兀自走了。 张玄道一听,心中想到:“难道这老头刚才给自己诊断了半天,连自己的样子都没看?再说自己的相貌平凡是平凡了一点,但至于有这么难看吗?看了一眼,气的连话都不多说就跑了?”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见到老头离开,两名躲在帷帐之外的两名初级术士也现出了身形,来到张玄道面前,齐身说道:“见过莫图师兄!恭喜莫图师兄再次融合成功!” 张玄道从莫图的记忆碎片中,却是丝毫没有这两人的印象,也不知如何称呼,但看其修为地位应该低于自己。于是,冷哼一声说道:“恭喜个屁!没看到我修为不进反退吗!哼!” 说完,也不理二人,给菲娅公主传音到:“妖人太厉害,你们好自为之!”便朝老头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张玄道知道,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自己在一个结丹期修为的中级异术士面前,是绝对不可能跑掉的,既然对方认为自己是已经死去的莫图,自己索性将计就计,所不定还能有一番收获。 看到张玄道气呼呼的走了,两名修士对望一眼,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随即也追了上去。 四人一前三后,刚走出没多远,老头突然停住了脚步,对张玄道说道:“刚才那几个凡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万一传出去,对我们乌兰圣教的名声是不是会有所影响?” 张玄道知道,乌兰圣教号称天幕草原正道第一大教,纳古老头此番话,是想去杀人灭口,很可能将整个木兰部落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张玄道根据莫图的记忆,知道纳古老头有一个古怪脾气,于是便微笑说道:“大师伯英明,此等凡人在我们走后必将妖言惑众,诋毁我乌兰圣教英名,不如将其部落全部灭杀,以绝后患。” 纳古老头听完,眯起双眼,瞄着张玄道:“好你个丑八怪,说话比放屁还臭,乌兰圣教的英名关老夫屁事,你叫老夫杀他们老夫偏不杀。而且你们谁敢动木兰部落的人一根毫毛,老夫就扒了你们的皮!” 而且老头似乎还不过瘾,一翻手,三道风刃直接朝张玄道和两名初级异术士袭来。 张玄道从风刃的速度知道,这风刃老头最多只用了一成力,只是对自己三人一个警告,但莫图的储物袋自己一时还无法打开,又怕自己使用天罗修士的法器露出破绽,便双掌结印,大喝一声,“起!”面前顿时平地升起一道土墙。 而风刃却并非表面那么软弱无力,扑的一声,直接穿透的土墙,朝自己袭来,张玄道见状,急忙连退数步,连喝三声:“起!起!起!”顿时又是三道土墙挡在面前。 就这样,张玄道一连放出七道土墙才挡住了风刃。而一旁的两名初级异术士,分别放出一面盾牌法器,一把弯刀法器,也挡住了风刃。 纳古老头见状,看着张玄道直摇头说道:“莫图你是万中无一的融魂天才不错,但你成天融合这融合那,却不增进自己的修为,一个风刃都把你打得手忙脚乱,万一要遇到厉害点的对方手,光靠融魂术有什么屁用!唉!给个法器给你留着防防身,别给你大师伯丢人!” 说完,纳古老头扔个张玄道一把金光闪闪的金锁法器。 张玄道接过一看,由于自身修为低,虽看不出是阶层,但从蕴含的灵力可以判断出,绝不是低阶法器。 张玄道正准备道谢,纳古老头却已经跑得没影子了。 两名初级异术士见到张玄道得了个法器,立刻围了上来,满脸羡慕嫉妒神色,说道:“恭喜莫图师兄,想不到大师伯出手这么大方,这法器肯定不会是凡品,莫图师兄好福气啊。” 张玄道也知道莫图为人自视颇高,有点桀骜不驯,便淡淡说道:“好福气?你们要将修为自损二层,我就将这法器送你们,怎么样?” 两人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但两人早就听说过莫图的这番德行,谁叫家人家是万中无一的融魂术天才呢,也只好将怨恨放在心底,表面还是呵呵笑道:“师兄说言极是,说言极是。” 张玄道见状,冷哼一声,追纳古老头而去。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三道风刃急速袭来,从其速度威力,可以看出远胜之前的那道风刃,而同时纳古老头远远的咆哮声,也传到了耳旁:“你们几个再慢吞吞的,害老夫不能按时回去,老夫喝不到水花玉液酒,就那你们做下酒菜!” 两名初级异术士急忙运起法器抵挡风刃,只听砰得一声,低阶法器顿时被风刃斩碎,两人面色大变,急忙施展出落石术,顿时数块巨大的石块撞向风刃,只见风刃一路穿石凿壁,一连击穿九块巨石,声势才有所减弱,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被风刃余威扫中,连退数步,腹中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还惊魂未定,却听得前方一声惨叫,原来却是张玄道身中风刃符,从胸口到腹部被切开一个半尺来长的血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第一零八章 神鹰峰 如此轻易便被那股老头的风刃击中,说来也怪张玄道大意。 原本以为纳古老头赐给金锁上阶法器,抵挡住风刃绰绰有余,等到威力巨大的风刃到面前,才发现,金锁法器却是一件增加心智类法术抗性的宝物,而不是一件进攻或者防御性法器,看见风刃直接穿过金锁朝自己袭来,张玄道才连忙放出低阶法器白色龟盾抵挡。 中阶异术士的风刃威力之大,岂是一个低阶法器所能阻挡,噗呲一声,风刃直接斩碎龟盾,瞬间来到张玄道面前,近在咫尺! 张玄道来不及多想,本能施展出移形幻影之术,但却还是慢了一步,被这威力巨大的风刃扫中腹部,飞出数丈之远,震晕了过去。 两名初级异术士一见张玄道身受重伤,顾不得自己的气血翻涌,急忙跑到张玄道面前,扶起张玄道,一摸鼻息,还有气!但泪水却止不住,哗哗流了下来。 看纳古老头丝毫没有回头,两人朝老头离开的方向,悲愤大呼:“大师伯,你出手太狠了,莫图师兄差点被你杀了!!” 谁知老头连头也不回,桀桀怪笑道:“那吉那小子只要老夫将莫图带回去,可没说死活,老夫就算拖具尸体回去,量那吉那小子也不敢将老夫怎么样。” “大师伯,莫师兄真的快死了!你快过来呀!” “哈哈哈,莫图快死了吗?修为变得那么差,人变得那么丑,死了一了百了,多好,省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让老夫也看了心烦。来来来,看他那么痛苦,你们赶快给他一刀,给他个爽快!”纳古老头说着走了过来,解下腰间的弯刀,递给两名初级异术士。 两名初级异术士知道,这大师伯纳古就是因为脾气古怪难测,才会以凝脉中期的修为,才只做了个乌兰圣教飞鹰堂的护法。 纳古老头说杀了莫图,拖具尸体回去,说不定还真能说道做到。 两人顿时慌了神,立刻哭伤着脸喊道:“大师伯,您是不怕我师父,但师父交代要是三师兄有个三长两短,就把我俩炼成活尸,看在我们经常给您买酒和烤羊腿的份上,你就救救二师兄。” 说完,两人竟然哇哇大哭起来,顿时,哭声与喊声齐飞,鼻涕共眼泪一色,那怎一个惨字了得。 纳古老头看见哭得哇哇的两名初级异术士,不禁皱起眉头,连连咂着嘴说道:“算了,算了,老夫最见不得女娃娃哭了,姑奶奶,你们别哭了,老夫来看看,这丑八怪有不有得救。” 说完便查看起张玄道的伤势起来,一看张玄道的伤势,纳古老头不禁露出惊奇的表情,缓缓说道:“莫图这臭小子,难怪融魂这么个丑八怪,想不到这具身体竟然有这么强的自愈能力。” 哭得伤心的两名初级异术士,听纳古老头的说话,也一时忘记了哭泣,连忙低头查看张玄道伤势。 发现原本早已被开膛破肚的二师兄莫图,腹部那道近一尺长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并且刀疤也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消退。 看到张玄道已无大碍,纳古老头站起身,对二人说道:“看,白哭了?莫图这小子哪有那么容易死!等会你们唤醒他,快点跟上老夫,不然老夫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就让他再尝尝落雷术的滋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不敢怠慢,急忙给张玄道喂下一粒回神丹,张玄道才缓缓苏醒过来。 见到张玄道醒来,两人急忙你一样我一语,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番,也不管张玄道有没有听明白,便拉起张玄道,紧追纳古老头而去。 张玄道虽然还惊魂未定,但也从两人的话语中,了解了大概,心中不禁苦笑,真不知道这古怪的纳古老头,究竟是看重莫图还是讨厌莫图。只好打起十二分小心,远远跟着纳古老头,朝乌兰圣教飞鹰堂而去。 而两名初级异术士也不敢再让张玄道一个人在前面,一左一右,伴随张玄道,生怕纳古老头一个不开心,就灭了这个桀骜不羁的三师兄。 一路上,看到两人嘘寒问暖,如此关心自己,张玄道也有些被感动,也和这两人攀谈起来。 原来两人是在莫图七年前离开飞鹰堂之后,师父招收的两名弟子。一个名叫莫言,一个叫莫语,虽然长相各不相同,却是亲姐妹俩,而两人修炼的异术,正是五行异术, 五行异术士,可以说是天幕草原修真界的中坚力量,五行术士往往专修金、木、水、火、土中任一相法术,但其法术威力却要比同阶的天罗中土修士施展的法术要大上三、四倍,如果加之咒术士的咒术加成,单凭其法术攻击威力,天幕五行异术士,至少抵得上七到八个天罗中土修士。 但是,也不知何原因,在天幕草原,能够修炼五行异术的都是女性,因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咒术士,封术师,往往都会娶上三、五个女性五行异术士作为伴侣,享尽齐人之福。但同时,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作为伴侣的五行异术士中有任一个不同意,或者有任一个达不到同级修为,便不得再娶下一房。 一番攀谈,三人不禁亲近了不少。 原来,此次师父急招莫图回去,是因为师娘冲击中级五行术士成功,成功晋级位中级异术士,这也意味着,在乌兰圣教各个外堂堂主中妻妾最少的师父那吉终于可以娶二房了。 因此,师父那吉决定在本月二十日在飞鹰堂总坛,广邀乌兰圣教各个教外分堂,如猛虎堂、银蛇堂、狂狮堂、恶狼堂等等,各堂的堂主、长老、护法、总管,前来喝喜酒。 而两个小师妹,也在一番海谈中,了解到一些莫图的不平凡经历,不禁羡慕不已,充满了崇拜的神色,一路上缠着莫图说他那些狗屁不通的传奇故事。 而纳古老头虽然走在最前面,却是没有再放风刃雷电之类,也没有再来催促过三人,反而不时也参加到三人的谈论中来。 四人一路边说边走,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十多天,才终于到达乌兰圣教飞鹰堂总部所在地,连天山脉最南端的至高峰——神鹰峰。 第一零九章 六相移咒术 连天山脉,位于天罗大陆中部,由西北向东南延伸,其山势虽远比不上南方的天庐山脉雄奇宽广,却险峻挺拔,在平坦的整个大陆东北部却是独一无二的高峰。 飞鹰堂总坛,和乌兰圣教其他位于城镇的分堂不同,它正是位于连天山脉向东延伸的一支,一座叫做神鹰峰的山峰之巅。 神鹰峰,由于地处连天山脉边缘,灵气不是很浓厚,丝毫谈不上什么洞天福地,但却奇峻险拔,高耸云端。当年乌兰圣教第一任飞鹰堂主将飞鹰堂总坛定为此地,正是看中这里的居高临下,飘渺出俗。 又经过一日,张玄道诸人来到神鹰峰对面的白头峰顶,准备坐索道前往对面藏于云雾禁制中的神鹰峰,只见飘渺的云雾中,飞鹰堂依山而建,气势磅礴,瓦墙林立,美轮美奂,如同一只雄鹰,雄踞于神鹰峰之巅,其规模哪里是一个分堂,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山巅城池。 见索道还是晃晃悠悠的慢慢驶来,纳古老头却是等得不耐烦了,一手拎起张玄道,一手拎起莫言莫语两姐妹,直接踏上一柄飞剑法器,朝飞鹰堂飞去。 城墙之上守卫的修士,见到飞来的是纳古老头,不敢多语,也不敢报告上级,眼睁睁看着四人降落在飞鹰堂的街道之中。 站在街道上,张玄道才发现,这飞鹰堂城堡之中,竟然有着大量的凡人,凡人们来来往往,不少异术士也混在其中,甚至有不少异术士还在对一切凡人生活用品讨价还价。 张玄道虽然奇怪,但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天幕异术士,和中土修士不同,除了咒术士、封术士、融魂术士对先天资质——他们称为“术脉”,有着很高的要求,其他异术士的修炼并不是根据所谓的灵根或者术脉,和凡人通婚自然也不会造成灵根或者术脉的无法传承。 比如这莫言莫语两姐妹,原本也是一对凡人,但她们却幸运地遇到了自己的师父咒术士那吉看重,不惜消耗自身元神,使用通灵咒术为其通灵,才得以踏入异术士的世界。 张玄道正在脑中自问自答,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来到了一座高墙碧瓦的大院门前,只见朱漆大门之上,一块金框黑面匾额上用天罗、天幕两种语言书写着“飞鹰堂”三个金漆大字。 看到纳古老头,看门的门卫也不敢多话,乖乖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而纳古老头进了门,便开始大呼大叫起来:“老二,老二,我把人带回来了。” 张玄道举目环顾,只见大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潺潺流淌。怪石嶙峋的假山之上,一股股清泉顺流而下,一只只花花绿绿的蝴蝶,在一丛丛奇花异草中翩翩起舞。 更为奇特的是,不知是使用了什么禁制,竟然将神鹰峰之巅冰天雪地的寒冷之气,完全隔绝开来,园内暖风习习,春意盎然,俨然一派江南私家花园之初春美景。可见这大院原本的主人定是一位受中土文化影响颇深之人。 就在张玄道陶醉感慨花园美景之时,一名貌如桃花,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出现了,张玄道知道,这人正是莫图的师父——凝脉期修为的咒术士那吉尔勒。 那吉一出现,纳古老头立刻迎了上去,叫道:“老二,你看看你宝贝徒弟我给你带回来了,你答应的一坛水花玉露液呢,快拿出来。” 那吉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兄不必急躁,我这就通知内人给你取来。” 不一会,不见一位貌美如花,肤如凝脂的年轻女子,翩翩而来,见到纳古老头,微微颔首,说道:“大师兄,水花玉露液可非一般低等灵酒,大师兄可不要暴殄天物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纳古老头见状,顿时喜笑颜开,一把抱过酒坛,长啸而去。 见纳古老头离开,师父那吉看看了张玄道,微微一笑,说道:“徒儿,你临走为师吩咐你的事情可曾办好?” 张玄道根据莫图的记忆早就知道,那吉所指之事,乃是指十年前,莫图陪那吉探寻上古天幕修士遗迹——移花宫残迹之时,无意从一块琉璃砖上了解到一种功法。 根据古法记载,咒术、融魂术这些法术对术士的反噬力很大,而修炼这种功法,可以将使用咒术或者融魂术之后的法术反噬力,迅速转移到和自己血相、气相、脉相、法相、术相、魂相统一之人的身上,称为六相移咒术。 而当年的莫图,正苦恼于师父要将七师妹,也就是师父的爱女佳托娅,嫁给自己。于是,便利用外出寻找六相合一之人的机会,逃离了飞鹰堂。 张玄道听到那吉责问,不禁面色一沉,立刻跪地说道:“徒儿莫图见过师父,师娘。莫图辜负的师父厚望,七年来莫图跑遍天幕草原和天罗诸国,也没有找到所谓六相合一之人。请师父责罚!” 谁知那吉一听,坦然一笑,说道:“这件事的确也是为难你了,浪费了你这么长时间,责罚就免了,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就好。”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后天就是你师娘的大喜的日子,这位宾客都会到来,此间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不用你帮忙了。你先去召集一下师兄弟到议事堂来一下,为师有话要讲。” 想不到莫图的师父竟然这么好说话,对一个叛逃七年的徒弟竟然如此就算了。一路上精心准备的瞎话,倒是排不上用场了。张玄道也是十分意外,心想:看来这那吉是真心溺爱莫图这徒弟啊,看来自己以后在这飞鹰堂的日子很是舒服了。 不过,张玄道心中也是明白,留在飞鹰堂冒充莫图,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自己并不是真的异术士,一旦修为达到九层,如果突破便是到达筑基期,而不是天幕异术士的凝脉期,那时想要隐瞒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话又说话来,如果没有传说中的筑基丹,自己想要筑基绝对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是二三十年内,自己都可以以莫图的身份,在乌兰圣教好好享受一下名门大派正宗弟子的待遇。 如此一想,原本心情有些沉重的张玄道不禁轻松了不少。 第一一零章 咒魂丹 飞鹰堂总坛,议事堂。 师父那吉端坐主位,师娘哈琳坐在一旁。堂下,大师兄达鲁、七师妹佳托娅、莫图、二师兄额彻吉、四师弟苏莫、五师弟乌日达、六师弟加林、以及刚入门的莫言莫语,分成两排立于堂中。 相貌平凡的张玄道在站在第一排中间,在一群相貌异常俊俏的俊男美女中显得尤为突兀。连平时一贯面带微笑,目光在诸弟子身上巡视的师娘哈琳,一不小心看到面貌如此突出的张玄道,也不禁突然被吓了一跳,露出尴尬的神情,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见到哈琳的失态,师父那吉干咳一声,正声说道:“此番找大家前来,是有两件事情要说。第一件事,是三师兄莫图的归来,七年前为师吩咐莫图去办一件重要之事,想不到,此事颇多这周折,你们三师兄一直劳苦奔波七年也没能完成。直到最近我听说三师兄深陷险境,才托付你们大师伯将其救了回来。” 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此事莫图虽然没有办成,但七年来一直不辞辛苦,劳苦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此,功过相抵,为师不予奖励,也不予惩罚。” 师父一说完,张玄道便感到耳鼓有些嗡嗡作痒,张玄道知道,自己身体早已脱胎换骨,即便是再微小的声音也难逃自己的耳朵,此嗡嗡之声,定是身旁有人在使用灵音入密。 因此,便使出自己的灵音监听之法,果然,很容易便听到,身后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哼,什么功过相抵,明明就是叛逃师门,我早就听说,师父之前多次找过两个师叔前去寻找,都没有找到,这次还是大师伯才把人带回来的。”张玄道知道这是声音发自六师弟加林。 另一个声音也酸溜溜地说道:“算了,谁叫人家是万中无一的融魂天才,师父的嫡系弟子呢,要是你我这样叛逃,恐怕早就被抽筋剥皮做成活尸了。” 张玄道知道前一个声音发自一向与莫图不和的六师弟加林,而后一个声音,却是来自看似老实巴交,相貌敦厚的大师兄达鲁。 这时,师父那吉又说道:“第二件事,便是莫言莫语两姐妹,此番陪伴你们大师伯前往营救二师兄之事。你们也知道你们大师伯的古怪脾气,莫言莫语两姐妹能和大师伯和睦相处,并且成功营救出你们二师兄,可谓功不可没,因此,我和你们师娘商量后,特赐予莫言莫语咒魂丹各一颗。来,莫言莫语,你们过来。” “多谢师父奖赏!”莫言莫语听后,立刻满脸喜悦,走上前去,接下两个乳白色的丹丸。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师父那吉又说道:“如今神鹰峰上人多眼杂,你们经验太浅,不如你们立刻服下,我这就助你们吸收炼化。” 莫言莫语听罢,自然欢喜非凡,连忙盘腿坐下,并服下丹药,在那吉的帮助下开始炼化咒魂丹的药力。 张玄道虽然不知道咒魂丹是什么丹药,但是从师兄弟羡慕嫉妒贪婪的眼神中,也能看出,这定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丹药。 这时,莫言莫语已经将丹药服下,师父那吉也双掌分别搭在两人后背,开始输送灵力。师娘哈琳,则站起身,挥挥手,示意诸人退下。 众弟子一看,自己不过来做了一回听客,不禁纷纷开始讪讪离去。 张玄道刚走出飞鹰堂大门没多远,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说道:“三师弟,你看莫言莫语两个丫头怎么样?” 张玄道掉头一看,原来却是二师兄额彻吉。张玄道早已从莫图记忆中知道,这额彻吉和莫图一样,都是极其好色之人,也是平时和莫图走得最为亲近之人。此番话语,张玄道如何会不懂得什么意思。 也避免露出破绽,张玄道便仿照莫图平时的态度,露出猥琐笑容,说道:“我看两姐妹都很不错,双飞才是正道。” 额彻吉听后,却摇摇头,一脸正容说道:“非也非也,以我多年的眼光看来,九师妹莫语才是女人中的极品,容貌清纯,天真无邪,晶莹剔透,饱满欲滴啊。”说完,竟然闭上双眼,露出了陶醉的笑容。 张玄道看额彻吉说起女人来,如此陶醉非凡,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却突然听得身旁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两位师兄,还是别做大头梦了,免得美梦成空,徒留伤心。” 张玄道和额彻吉连忙转头一看,说话的却是身形稍显单薄,如同美少年一般的四师弟苏莫。张玄道知道苏莫虽然成天摆出一副颇为清高,不愿和莫图以及额彻吉同流合污的姿态,实际却是和莫图以及额彻吉关系最好的师兄弟了。 见苏莫如此之说,张玄道还没发话,额彻吉便急忙问道:“四师弟此话怎讲?什么叫大头梦?什么叫美梦成空?四师弟今天要是说不出个道道来,非得赔偿我和三师第两颗回灵丹作为名誉损失的赔偿。你说对不对?三师弟。” 苏莫听罢,摇摇头说道:“想不到你俩自称师兄弟中的聪明人,连如此再明显不过之事都看不出来。” “什么明显不过之事,你把话说清楚了。”额彻吉一把抓住苏莫的手说道。 苏莫被额彻吉抓住,一时也走不掉,便索性说道:“哼,你们也不想想,师父为什么要在师娘突破中级术士之时,招收这两个师妹?师父为什么要自损元神使用通灵咒帮她们开通五行术脉?”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师父喜欢她们,你管师父的想法,他也许发善心了。”额彻吉听罢更是一头雾水。 “发善心?师父怎么不发善心赠你一个咒魂丹?怎么不亲自帮你炼化药力?” “也许,也许。。。”额彻吉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答不上来话来。 苏莫见状,淡淡接道:“也许师父是想把她们培养成二师娘三师娘。” 额彻吉听后,顿时瞪大了双眼:“什么?你说什么?苏莫别乱说?师父他老人家都三百多岁了,莫言莫语还不到二十。。。” 苏莫冷哼一声,说道:“三百多岁又怎么样,师父看起来不还是和你我一样年轻。” 额彻吉还是有些不相信,说道:“师父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你以为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没听大师伯和几位师叔都称师父老狐狸吗?死去的三师叔就曾经说过,师父为人极其自私,绝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也做任何一件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苏莫说完,看着在原地发呆的莫图、额彻吉二人,摇摇头独自离开了。 额彻吉显然是接受不了师父光辉的形象如此一落千丈,一路喃喃自语,独自回房了。 张玄道却还是站在原地,浑身冷汗,手脚冰凉! 第一一一章 宋羽来讯 “绝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也绝不会做任何一件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苏莫的话如同一把尖刀扎进了张玄道的脑海。 如果师父那吉真是如苏莫所说的这样一个人,那师父对莫言莫语二姐妹好,是为了将来娶为妻室。那对莫图好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莫图是万中无一的融魂术天才吗?莫图是融魂术天才,对那吉又有什么好处?莫图不过才五十岁不到,如果年纪轻轻成为中级异术士后,很可能便代替师父那吉成为飞鹰堂主,这对那吉有什么好处呢? 张玄道越想越不对,隐隐感觉此中必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圈套,但一时又想不出,不禁脊背发凉,呆立原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过,张玄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才从思考中醒来。 却看见莫言莫语两姐妹,有说有笑地从飞鹰堂大院走出来,见到张玄道连忙说道:“外面好冷啊,莫图师兄还没走啊,难道在等我们吗。” 看到纯真无邪的两姐妹,张玄道不由得一阵心酸,但又想想,也许嫁给师父远比做一个普通的弟子要强上百倍,哎,自己现在前途未卜,别人的事就一切就顺其自然。 便微笑说道:“你们这么快便将咒魂丹炼化啊,师父对你们真是好啊!” 两姐妹单纯地说道:“是啊,但是师父对你比对我们更好啊,看,这是师父叫我们带给你的一个咒魂丹,助你早日恢复修为。” 说完,莫言掏出一个一颗乳白色的咒魂丹,递给了张玄道。 接过咒魂丹,张玄道心中想到:“刚才要不是听了苏莫一番话,此刻自己拿到这颗咒魂丹,恐怕也要感激的痛哭涕流。但如果苏莫所言不差,自己恐怕就是要有大大的麻烦了。” 见到张玄道望着咒魂丹发呆,莫言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啦?你不想要吗?” 张玄道连忙回过神来,说道:“哪里啊,师父如此厚恩我怎可能不要?我只是在想师父老人家对我如此器重,我日后何以回报啊。对了,除了给我丹药,师父还跟你们说了什么?” “恩,剩下的事情就和你无关啦。“莫言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道。 一旁的莫语,看到姐姐卖关子,急忙插嘴说道:“师父,还跟我们说,以后要我们多跟着师娘,多陪陪师娘,跟师娘处好关系。其他的就没有了。” 张玄道一听,不禁眼皮一跳,心中更加坚信了苏莫的话语。 张玄道知道师父此刻定是在监视这自己,嘴上连忙说道:“师父所言极是,师父他老人家平时事务繁杂,很难估计到内内外外,师娘一个人深处闺中也颇为寂寞,你们没事就多陪陪师娘,探讨探讨修行心法,你们所修法术相同,对你们修为提升想必也大有好处。” 姐妹俩也点头称是。 将两姐妹送回住所之后,张玄道便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自己住处躺下后,张玄道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师父那吉究竟是图的莫图的什么呢?张玄道不禁重新梳理脑中的莫图记忆碎片,仔细整理分析各个细节,希望从中有所发现。 张玄道从莫图二十年前的入门开始,一直到七年前逃离神鹰峰,一点一滴的小事仔细逐步分析,不放过记忆碎片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在仔细梳理了莫图的记忆碎片整整五遍之后,张玄道得出一个结论,这一切要追溯到十二年前,那次对上古遗迹移花宫的探寻。 因为,在那之前,师父那吉一直想尽办法,苦苦找寻突破修为的捷径,不时唉声叹气,长叹人生苦短,对任何事都很悲观。 但是,自从那次探寻之后,整个人似乎突然乐观了很多,并且一下子连招了三个徒弟,而且都是和自已一样的融魂术士,并且让自己的女儿也开始修炼五行异术。 张玄道又苦苦回忆,终于在探寻移花宫时,那吉的一个奇怪的动作引起了张玄道的注意。 就在找到刻有六相合一法术的同时,那吉却突然一掌将旁边的一块琉璃砖击得粉碎。当时自己还以为师父一时激动,情不自禁,现在想来,师父的举动的确有些怪异。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那块被击碎的琉璃砖上定是也记载了些什么,而内容却是那吉只想一个人独享,不想让莫图和其他同去的几名师叔们也看到而已。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张玄道觉得,非得再去一次移花宫遗址,找到那块被击碎的琉璃砖,才能知道最终弄明白,为什么那吉对莫图如此感兴趣。 但是整个神鹰峰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自己还在那吉的监视之下,要想留下山去,简直比登天还难,不禁大为苦恼。 突然,张玄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储物袋,飞出一块黄白色玉简,此块玉简正是当年在江门古城,宋羽离开时,所留之物。当年张玄道修为未到炼气期五层,神识未开,无法使用玉简,便放在身上,时间一长,也就忘记了。想不到此刻却派上巨大用场,帮了自己大忙。 张玄道神识浸入玉简,将一条讯息传了出去:“宋兄弟安好,我是张玄道,如今有事缠身,无法离开,不知宋兄可否方便前往天幕草原草龙岭西二十里,游水涧石碑东七十丈处,一个地下洞窟探寻,此洞为上古天幕遗迹移花宫遗址,进入遗迹方法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请宋兄在地宫第三层里入口处二十步左右,第三根石柱附近,找寻一块刻有文字的,破碎的琉璃砖,如有可能请将琉璃砖复原,望将砖上文字告知。” 不一会儿,玉简中便传来的回音:“多年不见,首先恭喜张兄修为大进!张兄运气真是不错,小弟我正和师兄弟在天远国追杀一名魔修,到天幕草原也就大半天路程,就顺便跑一趟大草原,就帮张兄到那个移花宫遗迹中,找找看那块打碎的琉璃砖。” 由于玉简中蕴含的灵力有限,一旦用完,便无法通讯,张玄道也就不再寒暄多话,收起玉简,默默等待宋羽的回音。 又过了数日,宋羽终于又传来讯息,不过却是用天幕古文字写得一段功法,张玄道虽然一时也不能完全明白,但是法术的名称“逆行融魂术”几个字,却如同闪烁着刺眼光芒,深深灼烧着张玄道的双眼。 第一一二章 逆行融魂术 虽然不知道逆行融魂术具体有何功效,但是单从字面分析,张玄道便可得知,这逆行融魂术很可能是一种将融魂术逆转的法术,也就是说,对融魂术士使用逆行融魂术,可以反过来将融魂术士吞噬融合的法术。 张玄道接下来自己研究这部奇异的功法,果然,不出所料,逆行融魂术的确就是完全和融魂术相反的一套功法,融魂术是融魂术士融合其他生物,而逆行融魂术修炼后确是普通凡人可以融合融魂术士。而且逆行融魂术最大的好处就是,可是将被施法的融魂术士寿元转化到施法之人,而且转化率达到了近一半,远远高于寿元转化率只有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融魂术。但是,和融魂术一样,逆魂术同样有着非常巨大的反噬力,每施法一次,巨大的灵魂反噬力会让施法者在十年至三十年内,不停受到魂力的侵扰,噩梦频频,寝食难安,修为很难提升。 了解到逆行融魂术后,张玄道这才明白,难怪那吉对莫图如此客气,原来莫图的寿元就是他那吉的寿元,想必后招的那几名师兄弟,也是用来作为那吉的寿元储备,让莫图尽快提高修为就是为了让那吉可融合的寿元更长,活得更久。 知道了真相之后,张玄道不仅没有担忧,一颗悬着的心,反而定了下来,因为张玄道断定那吉短期内绝不会对自己动手。 首先,那吉目前三百岁刚刚出头,要以同修为的结丹初期的修士计算,寿元至少还有六七十年。 其次,据说三年之前,和那吉一起探寻牯牛涧枯荣洞时,身为中级融魂术士的三师叔竟然莫名其妙中了机关而死,现在看来,恐怕也是那吉的杰作。如果这样,那吉至少又要增加一百余年的寿元。 第三,逆行融魂术很可能并不能融合初级融魂术士,不然那吉为何如此看重莫图,不惜下血本,也要让其尽快成为中级融魂术士? 如果以上三点任何一点成立,,那至少十年八年内自己不会有任何危险,完全可以放心大胆享受这乌兰圣教飞鹰堂嫡传弟子的惬意。 一切想通后,张玄道多日来一直烦杂困扰,无法宁静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张玄道心情大好,长长舒了一口气,便开始安心打坐修炼早已荒废多日的五行凝元决。 一连数月,飞鹰堂中也是清淡无事,张玄道便依靠师门分发的灵石,闭门修炼,经过当日与希泰的生死相斗,张玄道的修为在数月后的苦修后,也终于有所突破,加之那吉所赠的咒魂丹,张玄道一下子将修为从炼气期七层中期突破到后期顶峰。 突破到七层后期顶峰后,修炼速度顿时骤降下来,张玄道苦笑,知道自己的老朋友“修炼瓶颈”又出现了,于是也就不再勉强,服用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将修为稳定下来。 此间,张玄道不忘到飞鹰堡中的集市上收集制符材料,想将自己早已空缺的天师神雷符箓再制备几张,不过由于物资稀少匮乏,数日下来,也只收集到很少的一些材料,而且价格异常昂贵,勉勉强强只制备出三张天师神雷符箓,知道飞鹰堡远不能和物资丰富的天罗中土各个修真集市相比,张玄道也只能苦笑摇摇头。。 这一日,就在张玄道刚刚入定,刚要开始运行小周天,门外却想起了敲门之声,张玄道神识一扫,看到却是三师弟额彻吉和四师弟苏莫在门外,面对这两人,张玄道也不太好躲着,叹了口气,出门迎客。 打开院门,不禁一愣,发现今天额彻吉和苏莫两人穿着甚是精神,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只见额彻吉头束草原武士高髻,一袭墨绿绣锦劲装,腰佩翠绿流白玉带,脚踏鹿皮镶银顺风靴,神情冷峻,气宇轩昂,远远一看,宛若天兵神将下凡。 而一旁的苏莫,却是头束羽士发髻,身着月白长衫,腰系素鹅黄丝绦带,脚登白云锦面踏云鞋,面如处子,色如粉桃,一把古色古香的折扇在手中或开或合,举手投足间,好一派仙家公子气派。 看到一脸倦容的张玄道,苏莫不禁皱眉说道:“三师兄还没准备好?师娘的喜宴就要开始了。” 张玄道一听,这才想起,这几日忧心忡忡,竟然连今日是师娘哈琳的庆贺喜宴都给忘了。 又看看额彻吉和苏莫的打扮,想到自己多日来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于是尴尬的笑笑,说道:“两位稍等,我洗漱装着一番就来。” 刚要转身,却被额彻吉一把拉住:“还梳洗什么啊,还有两个时辰不到就要开宴了。你只管跟我们走,包把你打扮得人模狗样。” “你们这才是人模狗样。。。”张玄道没好气的说道。 “好好好,我们人模狗样,你是美男子,行了啊,快点,快点走。。” 张玄道无奈腆着个大脸,被两人半推半就,拉出了房门。 “哎呀,三师弟,不是我说你,这次你融合个这么难看的身体,估计想不做绿叶衬衬我们这两朵红花都不行了。。。哈哈哈。。。” “想想也是啊,三师兄融魂术士真乃奇术也,想变美男变美男,想变丑男变丑男,真是羡煞旁人啊。” “是啊,是啊,不过,哪天三师兄要是融合个美女就好了,牺牲下自己,让兄弟们享享福啊,我们真心不介意的。” “滚!” 张玄道被两人拖着,一路半推半就,说说笑笑,没一会就来到了一座青楼前,张玄道知道这是飞鹰堡内最大一座青楼,名叫风月楼。 看到额彻吉和苏莫在风月楼前,停下了脚步,张玄道不禁一愣,看向额彻吉,问道:“你们不会路过这地方就走不动道了?” “非也非也,今天是你要到这地方装扮一番,我们只是陪同而已。” “不行,如此风月烟花之地,你们不说清楚,打死我也不进去。。。” “哈哈,想不到三师兄,越来越和我有些像了。不过这一次,三师兄你真冤枉二师兄了,让你进去,真的是想帮你好好打扮一番。”苏莫看到张玄道一脸窘态,不禁哈哈大笑。 “此话怎讲?青楼中都是姑娘家,我一个男子却是如何装扮?”张玄道还是不相信。 苏莫淡淡一笑,说道:“三师兄你想想,青楼中的女子那个不是阅人过百,眼光独到,她们看过的男人,往往都是非富即贵,穿着打扮自然也是讲究非凡,怎么打扮最能凸显男人自身的气质,恐怕没人能比这些青楼姑娘更了解了,因此,三师兄这次下了血本,包下整个风月楼的姑娘,帮你梳妆打扮,包你脱胎换骨,让师娘和师妹们眼前一亮。” “哦,既然是二师兄一番美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玄道知道以前莫图的品性,自己一味推脱,只会让两人生疑,不就是打扮打扮吗,张玄道心一横,不再推脱,和额彻吉苏莫一起跨入了风月楼。 第一一三章 红花绿叶 进入风月楼,只见风月楼中近百位姑娘们,在两旁早已站成了两排,或持香扇,或持丝巾,各个花枝招展,风情万种,有的直接豪放,大抛媚眼,有的欲拒还迎,楚楚可怜。 从一遇到纳古老头开始,就因为相貌平凡,一直被冷嘲热讽,饱受冷眼张玄道,在神鹰峰何曾遇过此等待遇,不禁心生一荡,有些把持不住,急忙平静心神,同时心中默念起静心咒。 而这些姑娘们,见到三人进来,更是齐声说道:“欢迎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短短几个字,却被说得嗲声嗲气,媚气十足,让人不禁筋痒骨酥,春心荡漾。 一向不近女色的张玄道何时见过这种阵势,不禁咽下一口口水,连默念静心咒也忘得一干二净。 额彻吉招呼道:“我师弟,外出多年游历多年,如今刚回神鹰峰,你们一定要服务好,还有将他好好打扮一番,一定要凸显出他个人的高雅气质。。。” 话没说完,便搂着个姑娘,朝一旁的厢房走去。 而苏莫显然要高雅许多,在早已备好的酒桌前坐下,和一帮姑娘饮酒吟诗,寻欢作乐。 而张玄道则被一干姑娘拖着,进入了后房,后房中置有一池温泉,姑娘见张玄道呆头呆脑,便主动上前,为其宽衣解带,褪袜脱鞋。 张玄道原本就心绪大乱,此刻被如此多妙龄少女的芊芊玉手浑身一摸,顿时欲火中烧,饥渴难耐。 就在张玄道思想快要失控,狂情纵欲之时,突然,“阿弥陀佛!”心中猛然响起一声佛号,张玄道心中一惊,当年龙吟寺释真禅师所赠的那卷《婆罗密无相心经》,赫然涌入脑海。 “一思一欲,一念一妄;无思无欲,无念无妄。相即是空,空即是相,万相皆空,唯法不空。。。。”一句句梵文佛经,顿时如深山古刹中的阵阵禅钟,激起层层回响,回荡在张玄道心头。 张玄道心中难以克制的欲念,在这佛经诵读中,顿时烟消云散,消散得无影无踪。 张玄道心绪平静了下来,不禁想到:想不到如此难以克制的情欲之火,仅仅靠几句佛经就能消弭于无形,看来佛经对灭欲消念,平静心神,要比道家心经要高明许多啊。 恢复本性的张玄道,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早已褪去衣衫,浑身赤裸,和自己共浴温泉中女子们,淡然一笑,却没有产生一丝淫邪之欲。 不知不觉间,张玄道隐隐感觉心境又有了一定的提升。 张玄道被一群姑娘的梳洗打扮之后,退开房门,缓缓走下了风月楼二楼。 而额彻吉和苏莫却早已在楼下,一边品酒一边等待。 见到张玄道下来,两人连忙迎了上来。 只见张玄道头戴鹅黄莲花道冠,身穿玄黄太极道袍,腰系八卦带,脚踏乾坤靴,面如当空皓月,发如霜天寒空。身后背一把青白骨剑,更是煞气凌人。既不同于阳刚之气,也不同于阴柔之美,浑身散发着一种高古深邃,神秘莫测的气息,让人一见难忘。 额彻吉和苏莫竟然一时也忘了说话,傻傻盯着张玄道。 还是苏莫先反映了过来,一拍张玄道肩膀,呵呵笑道:“三师兄果然气质不凡,我说来风月楼没错。哈哈哈。。。” 额彻吉也回过神来,哈哈笑道:“想不到三师弟气质如此出众,只怕我们师兄弟,都要给你做绿叶陪衬了。” 三人一路说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飞鹰堂大院。 只见院中早已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大师兄,和五师兄,正在门口迎接宾客。 宾客们或在厢房中休息,或在花园中小憩,欣赏着这江南私家花园的雅致美景。 “这位道长面生了很,不知高姓大名,师从何方啊?”只听得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张玄道转过身去,却发现一个同是道士打扮的筑基期修士,正满脸笑容的和自己作揖行礼。 很显然,对方是将自己当成来这里赴宴的宾客了,连忙尴尬的说道:“道长客气了,弟子莫图,乃是家师那吉的三弟子,给道长请安了。” 道士一听,也是有些尴尬,讪讪一笑,便离开了。 张玄道在花园中转了没一会,便有三四个炼气期或者筑基期修为的宾客和自己打招呼,张玄道不禁苦笑。看来,今天自己的装扮是有些过了头,有些引人注目了,和自己一贯低调行事的风格完全不符。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今天说不定就要遇到什么倒霉事。 张玄道正在胡思乱想,却见莫言莫语两姐妹,满脸坏笑地迎面走来了。 “你们两个丫头又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张玄道淡淡一笑,却抢先问道。 “咦?三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喜事要告诉你?” 旁边的四师兄苏莫一听,满脸讥笑说道:“就你们俩这城府,心中有个事情恨不得就用毛笔写在自己脸上,谁还看不出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等我们到你这年纪,也能察言观色,料事如神。” “快说,到底有什么事?等下宾客就都要入席了,再不说没时间了。”一旁的额彻吉早盯上了一名前来赴宴的小师妹,不耐烦的说道。 “哦,”莫言听罢,嘟起嘴慢腾腾说道:“我们听师娘说,今天师父要在喜宴上宣布三师兄和七师姐的婚事。。。” 张玄道一听,满脸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心中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首先,自己根本不喜欢佳托娅不说,而且佳托娅和大师兄从小青梅竹马,早就情投意合,师父如此为了拴住我,竟然牺牲自己爱女的幸福,真是用心良苦啊,张玄道不禁心中苦笑。 但是,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如果在如此之多宾客面前执意推却婚事,势必会让师父师娘极为难堪,甚至引起师父的猜忌,这该如何是好?一时间,张玄道不由得进退两难,大为头疼。 看着远处正在满脸笑容,迎接宾客的大师兄,张玄道在心中仔细权衡了一下,暗暗决定,即使让师父猜忌,也不能让大师兄和佳托娅恨自己一辈子。到时便以自己放荡不羁,没有成家立业之心为由,再次推脱掉此次婚事。 看到张玄道表情呆滞,一个人在发呆,额彻吉和苏莫酸酸的说道:“算了,让这小子一个人陶醉去,我们的事看来只有靠自己努力了。” 说完,两人便拉着几个相貌平凡的家丁当绿叶,衬托他们这两朵红花,去哄骗前来赴宴的师姐师妹们去了。 第一一四章 不白之冤 随着午时的钟声响起,宾客们也纷纷入席就座。 就在张玄道百无聊赖,想着等会如何拒绝师父那吉比较妥当的时候,一向见面视张玄道如同陌人的大师兄,走到张玄道面前,冷冷说道:“莫图,七师妹有话和你说。” 张玄道一听,估计也是劝自己不要娶她之类话,淡淡一笑,便随大师兄前往七师妹佳托娅的闺房。 飞鹰堂中的,各个房间都设置了较强的隔绝神识的阵法,要不然就神鹰峰顶这么点大的空间,随便一个筑基期修士的神识也能一览无余,大小姐佳托娅的闺房自然更加不会例外。 张玄道刚跨入佳托娅闺房,大师兄就很自觉地退出了出去。张玄道本想把自己的意思当着二人面说清楚,见大师兄离开,心想,大师兄原本木讷,凡是都是听佳托娅的,自己就和佳托娅说好了。 闺房布置得颇为清雅,墙壁上没有刺绣丝绸之类,却是挂了女用的弓箭铠甲,一副佳托娅神情高傲骑在马上的戎装图栩栩如生,更是将托娅敢爱敢恨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整个闺房少了几分中土女子的脂粉气,却多了几分草原儿女的飒爽英姿。 撩开闺房中间的青丝薄帘,却见到托娅一脸愁容的躺在床榻之上,发髻凌乱,大半个香肩裸露在丝绸被之外。 张玄道微微皱眉,感觉有些微微不妥,正欲转身告退。却听得托娅一声叹息,缓缓说道:“莫图师兄,不妨走近说话。” 张玄道犹豫了一会,走到托娅跟前,有些尴尬的说道:“师妹,师父今日要宣布你我婚事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看到托娅眉头一紧,张玄道接着说道:“我其实是来告诉师妹,师妹请放心,到时我会拒绝这门婚事。” 谁知,托娅一听,却眉毛一扬,说道:“拒绝?莫图是这几年是活倒回去了吗?依我父亲的性格,你觉得他会给你机会让你拒绝?你当年逃走后,就不应该回来,既然回来,你也应该明白此事早已由不得你了。你以为我父亲不知道你根本不愿意娶我,会让你在有机会在这么多宾客面前拒绝这门婚事吗?” 张玄道一听,心中一紧,看来自己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急忙问道:“不让我拒绝?不知师妹此话怎讲?” “不知你是真的天才,还是假的天才,我父亲身为一个中级异术士,要让你一个初级异术士说不出话来,点头默认,还不是易如反掌?”托娅冷哼一声,反问道。 张玄道一听,托娅所说的确是可能性极高,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托娅见张玄道沉默,淡淡说道:“不过这一切不劳费师兄烦神了,我和我娘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只不过要借用师兄的性命一用了!” 说完,托娅一翻手,双掌就猛然推了出来,张玄道没有想到托娅竟然会突然动手,连忙一个侧身,同时一张疾风符拍上,人一下子倒退出去数丈。 张玄道站定才发现,托娅那一张根本不是攻向自己,而是将自身的衣服和丝绸羽绒被震碎,顿时托娅一副洁白的酮体展现在张玄道眼前。而与此同时,托娅也大声呼喊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啊。” 看到托娅震碎衣物,张玄道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刚欲转身逃跑,却见大师兄一声暴喝,冲了进来,堵住了张玄道逃跑的去路。 这时,师父那吉师娘哈琳听见女儿的呼救,第一时间便赶到了闺房,而听到响声的宾客也纷纷随着师父进入了闺房。 众人看看衣衫不整、躲在床角抽泣哭泣的托娅,再看看一脸惊慌的张玄道,满脸怒气的大师兄,是个人也就明白大概是怎么个回事了。 师父那吉一脸阴沉,心中虽然知道此事也有可能不是莫图所做,但莫图一向以花心好色之徒自居,做出如此禽兽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只好冷冷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吉还没说完,大师兄却一把抢先说道:“莫图这个禽兽,他想玷污师妹!” 张玄道虽然知道此事完全由师妹和大师兄算计自己,自己本应万口莫辩,但却想到师父那吉是何等聪明之人,会看不出此中的蹊跷?只要师父那吉相信自己,今日此事并非无法化解。 于是便说道:“大师兄此言差异,我也是刚早大师兄一步进入房中,却见到师妹已是如此情形。” 托娅一听,也哭啼着大声叫道:“莫图你个禽兽,你说谎!” 大师兄一听,立刻叫道:“你休要抵赖,我一听到师妹呼救立刻就冲了了进来,明明就是你个禽兽!” “哦?这闺房有隔绝神识声音的禁制,不知大师兄又是如何听到师妹的呼救声的?” “这个。。。”大师兄原本头脑就不甚灵活,此刻被一问,顿时答不出来。 这时,额彻吉和苏莫也齐声说道:“就是,三师兄和我们刚听说今天师父要宣布将七师妹许配给三师兄,何必非要这时玷污师妹?” 这时却听得六师弟却躲在人群中酸酸说道:“也许就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才会情不自禁,蠢蠢欲动呢。” 前来赴宴的宾客不少都是乌兰圣教各堂的长老护法,个个都是人精,听到此处,基本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但是大部分人还都是凡夫俗子,不少龌蹉之人心中的想法正和六师弟一致,纷纷点头称是,开始指责张玄道禽兽不如。 师父那吉见状,也是异常愤怒地说道:“莫图你个畜生,枉我对你一番苦心栽培,想不到竟干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今日若不将你正法,教我以后如何执掌这飞鹰堂。”说完,一挥袖,一道白色绳索直飞张玄道。 张玄道知道,这是师父那吉最近刚祭炼成功,准备送给师娘一件上阶法器,名叫捆仙索,困住神仙是不可能的,甚至困住筑基期修士也不太容易,但是要困住自己这么个只有炼气期七层的小虾米,自然是不在话下,一旦被捆仙索所缚,全身便再难提起半点灵力。 张玄道见到那吉如此反应,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起来,难道那吉并未看出其中的蹊跷?不过再精明之人,一旦牵扯到自己挚爱之人的安危,恐怕再难分辨是非。又或者那吉心意已变?极注重颜面的那吉难道为了在诸人面前的颜面,决定提前将莫图的寿元融合了?张玄道脑中瞬间飞过诸多念头。 张玄道脑中思绪飞转,捆仙索却瞬间袭来,张玄道自然还不想束手就擒,一张手,三张疾风符出手,眨眼间,人却已经飞出数丈之外。 刚欲落地,发现捆仙索已经提前飞到自己将要落地之处,连忙又空中一个倒翻,再次飞出数丈。 张玄道脚刚触地,却看到捆仙索,如同一条活了小蛇,已经顺着脚踝,爬了上来,再来不及任何挣扎,瞬间便被捆仙索绑了个牢牢实实。 张玄道眼见逃跑无望,急忙说道:“师父,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事也没干!” 见张玄道已被捆仙索牢牢束缚,还在大呼大叫,师父那吉刚准备说话训斥。突然,却见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师娘哈琳,暴喝一声:“冤枉? 你个淫贼!再敢抵赖!去死!” 只见哈琳身体泛起一阵火光,一个火遁术,顿时离张玄道不到一丈距离,双掌翻飞,瞬间一个脸盆大小的惨白色火球,夹杂着灼裂空气的噼啪之声,翻卷滚涌着层层热浪,呼啸着朝张玄道袭来。 哈琳距离张玄道也不过到一丈,如此近距离,张玄道便是在哈琳出手的瞬间,拍上雷遁符也来不及逃跑,更别说浑身还被捆仙索牢牢绑住。 中级五行异术士的攻击能力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刚刚晋升到中级异术士哈琳,其修为相当于普通道修凝脉期初期的修为,此刻倾尽全力,发出的烈焰火球,恐怕是凝脉中后期修士也不敢硬接。 不用问,只有任何防备的炼气期修士张玄道要是被此火球中中,只怕瞬间便要变成一堆灰烬。 眼看火球瞬间就要烧到自己,张玄道却因为被捆仙索所缚根本丝毫动弹不得,甚至连灵力护罩也无法打开,不由得一声悲鸣,虽然心中万分不甘,却只能睁目等死。 第一一六章 重见天日 而化为一具焦尸的张玄道被扔出飞鹰堡后,顿时受到飞鹰堡外围的三阶守护灵兽——二十四只碧翎霜雪白雕的攻击,阵阵白色霜雪不停攻击向,如同鱼肉一般的张玄道,不一会张玄道浑身都被包裹上一层厚厚的白色寒霜。 而与此同时,空间禁制的重重攻击也自动启动,在漫天的风雪冰雷大阵中,在白色寒霜冰雪覆盖的张玄道不停受到蓝色冰雷的轰击下,白色寒霜顿时化为雪水,但经过碧翎霜雪白雕的攻击下,又瞬间化为一沉寒冰。 如此数次反复之后,张玄道片刻便被一坨巨大的冰块包裹在其中。 直到张玄道化为冰块,漫天的风雪冰雷大阵便不再攻击,停止了下来,而飞翔在张玄道周围的三阶守护灵兽碧翎霜雪白雕,也失去了兴趣,围绕其盘旋了一会,便纷纷飞开了。 被封印在蓝色灵玄冰块中的张玄道,从足有千丈的神鹰峰急速坠落,越来越快,不一会,扑通一声巨响,坠入了神鹰峰阴面的幽冥涧的溪流之中,顿时激起数十米的水花和土石。 不过这蓝色的玄冰却是坚硬异常,如此之大的坠落之力,竟然丝毫没有碎裂或者变形,蓝色的寒冰如同一个保护层,将烧焦的张玄道牢牢包裹在其中。 随着时光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流水的不断冲刷下,当年包裹张玄道的寒冰坠入时形成的大坑,早已成为一池清潭,潭水寒冷清冽,也不知哪来了青黑色小鱼,在这清潭中追逐嬉戏。 如果仔细看这青黑色小鱼,就会发现,这一指来长的小鱼,头部竟然四四方方,有棱有角,长得如同一口棺材一样。 有炼尸常识的人看到此鱼,立刻就会知道,此鱼名为“棺材头”,专以阴晦之气为食,有此鱼处,必定是阴煞之气凝结之所,怨魂冤鬼聚集之地,乃是绝佳的养尸之地。 这一日,幽冥涧一如往日的幽暗阴冥,黝黑的溪水在墨绿色的鹅卵石上潺潺流动。 突然,涧中某处,一声闷然巨响,一道水柱冲天而起,不一会,化为点点水珠,如雨如雾,零落在布满青苔的溪石,清泉中。 水雾散去,只见一人,赤身裸体,肤色苍白,手持青白色骨剑,如同一尊白玉雕像一般,飘然立于溪旁的巨石之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灵火烧成焦尸,从神鹰峰顶坠落于此的张玄道! 当年,张玄道身体被五行灵火烧毁,只剩一团灰雾死死守护的心头的一口精血,眼看就要抵挡不住灵火的剧烈焚烧之时,突然被飞鹰堡的护山大阵——风雪玄冰大阵的玄冰之气所封,五行灵火威力受到玄冰极寒之气的侵蚀,顿时威力大减,灰雾便得以喘息。 灵火减小,灰雾便开始扩大,渐渐扩散到更大范围,将头部内脏等等都重新保护起来。 经年累月之后,心口残留的精血也渐渐恢复,越来越多,逐渐向心脏外输出,精血索所到之处,经络也开始复苏生长,而不少烧焦的器官在精血的滋养下,也缓缓复苏,竟然像愈合的伤口一般,烧焦的部分开始结疤掉落,由内向外逐渐恢复成一个个崭新的器官。 身体的部分技能恢复,张玄道的灵识也回到身体,神志也渐渐清醒了过来,神志恢复的张玄道却发现,灵火虽然已经消散,但是自己身体却被封存在一个巨大的蓝色冰块之中,冰块坚硬异常,如同一棺材将自己死死封在其中。 张玄道知道,如果是普通低级修士,被封在冰块中,完全与外界隔绝,一旦灵息耗尽,便会殒命,这时间最长也不过数十日。因此,张玄道拼命让自己身体加速恢复,争取早日能控制自己的手脚,破除这蓝色寒冰。 从张玄道第一次醒来,到如今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恐怕已经不止数月,而身体却依然是灵息不断,而灵息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又加强之势,张玄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让张玄道苦闷的是,自己虽然身体都已恢复,却还是丝毫不能动弹,根本无法破除这坚硬无比的蓝色玄冰。 就在张玄道郁闷不已之时,却发现之前被五行灵火灼烧成明红色,骨乳凝髓所打造的浑身骨骼,在五行灵火消散后竟然一直在自行吸收这坚硬无比的蓝色寒冰的灵气。 而这蓝色寒冰的灵气,也不知道何原因,似乎也一直得到补充,增长得骨乳凝髓吸收得还快。 张玄道灵机一动,想起寄生在骨骼中噬灵丝,立刻控制噬灵丝游走出骨骼,不一会,噬灵丝便脱离张玄道身体,来到蓝色玄冰之中。 噬灵丝游走到蓝色玄冰,张玄道才发现,原来这蓝色玄冰,深处幽暗阴冥之所,一直得到阴冥之气的补充,灵气才会如此源源不绝。 张玄道便立刻控制噬灵丝布满整个蓝色玄冰,开始吞噬侵入玄冰的幽冥阴气,隔绝开蓝色玄冰幽冥阴气的吸收。果然,蓝色玄冰的灵气得不到补充,开始渐渐减落。 被困冰中数年的张玄道,终于找到破解之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一边控制噬灵丝吞噬侵入玄冰的幽冥阴气,一面控制其余的噬灵丝和骨乳凝髓一起,吞噬蓝色玄冰的灵气。 随着时间流逝,包裹张玄道身体的蓝色玄冰,最后被吸收得只剩下薄如蝉翼的一层,而原本明红色的骨骼也再次变得白皙腻人,色泽如凝脂,温润如美玉。 被束缚多年的张玄道身体终于能动,一身长啸,破除最后一层薄薄的蓝色玄冰,飞身而出,重见天日。 重见天日的张玄道破冰而出后,站在潭水的巨石上,看着四周漫天而落的水滴雨雾,不禁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不禁仰面深呼吸了一口久违了的空气。 待到水雾散尽,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却不禁瞪大了双眼。 原本自己白皙温润的肤色,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无比的惨白灰暗,而一头如丝油亮的乌发也尽显灰败枯萎之色,面容憔悴,身形萎靡,整个人看其来简直就如同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之人。 看着自己变得如同痨病鬼一般,张玄道大惊,急忙神识扫视自己全身起来,一扫视,不禁脸色大变,保持着无比震惊的神情,静静地伫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第一一七章 易经换脉 张玄道内心无比震惊,在寒风中伫立了许久,才长叹一口气,平静下来。 张玄道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发现,由于自己在身体重新恢复生长之时,并没有刻意控制自身经脉生长,完全任由经脉自行生长流向,却造成了自己如今浑身的经脉竟然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的十二正经或是奇经八脉,有的地方多出一条经脉,有的地方却又少掉一条经脉! 容貌变成痨病鬼一般就算了,而经脉完全不同于常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针对于普通修仙者的功法,可能再也不适合自己,自己以后的修炼可能只能靠自己探索出一套功法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恐怕真是修真之路渺茫了。 流传了千万年的普通修士的修炼功法不能用,就靠自己个人短短几十年寿元,完全独辟蹊径,创造出一套全新的修炼功法供自己修炼?对于自己是不是那种能开宗立派,独创功法的修真奇人,张玄道很有自知之明,至少知道目前阶段绝对一万个不可能。 张玄道呆立了一会,立刻盘膝坐下,开始运行灵气在体内的游走,由于经脉全乱,全身个穴位也就不存在了,运行小周天是不可能的,张玄道无奈,只好控制灵气在这经脉网状中几个主要的经脉中运行游走。 一个时辰后,张玄道紧锁的眉头,有所缓和。数个时辰后,张玄道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于此同时,浑身也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远出张玄道的意料,如今身体的经脉,虽然由于经脉全乱,穴位全无,根本无法运行小周天,但只要控制灵气在全身主要经脉运行游走一遍,得到效果却和之前运行小周天相差无异,而且运行一个周天的时间也减少不少。 如果配合上自己独创的五行凝元决修炼,张玄道可以断定,自己修炼的速度,虽然无法和那些天灵根的天纵之子相比,但是定然要比普通伪灵根的修士要强上不少。 而容貌气质变得不再那么不凡,而像一个久病之人,张玄道猜想,定是和自己长期身处这幽冥阴暗之地,受到阴冥之气的侵染所造成,所幸对自己的修行并没有什么影响,张玄道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张玄道因祸得福之后,不禁精神气爽,心境大开。一翻手,取出了之前莫图遗留的三个储物袋,骨剑轻轻一划,顿时数堆各色法器、灵石、玉简、材料、丹药等等,闪现在张玄道眼前。 张玄道仔细清理了这些货物,并且对这些器物一一分类收储之后,又对其中的一些关于天幕异术的玉简、书籍进行了深入研究。 数日之后,之前关于莫图的,萦绕张玄道心头的诸多疑惑,一下子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首先,之前张玄道一直不明白,为何只有炼气期八层修为的莫图能够在自己的神识之下隐形,原来是依靠的一种叫做隐魂咒符的东西。 这隐魂咒符有点类似于天罗中土的符箓,但是却又不同。咒符并不是由制符师将咒文书写在符纸之上,而是由天幕咒术士将咒语封印在一种叫做沉鸣兽的独角之内。可随时开启和停止,隐匿修为的效果,并且只要独角咒符中咒语之力未消耗完,便可以反复使用。 不过沉鸣兽在天罗大陆早已消失数百年,想要找一根独角,恐怕也非易事,如今流传的也只是各大宗门古代的库存而已。 张玄道一番收索也只在莫图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一块隐魂咒符,看来这隐魂咒符在天幕草原也是珍稀之物。 其次,张玄道一直想不通,为何莫图偏偏盯上是凡人之身的木兰部落酋长的子女。如今张玄道才明白,原来木兰酋长一族正是融魂术士莫图苦苦寻找的,拥有和莫图六相合一的家族。 不过木兰酋长的家族血脉颇为奇特,家族的血脉似乎还不是传承自木兰酋长,而是酋长的妻子,已经去世的古兰部落的公主。 而且此血脉虽然也能传承给男子,但只能由女子传承给下一代。这也就是莫图毫不犹豫就将融魂反噬之力转移给已经接货生子的几个公主,将其杀死。而对几个未曾婚嫁的女儿却是手下留情了许多的缘故。 此外,对于莫图为何一直不将融魂的妖兽元神完全融合,张玄道也是颇为不解。在看完莫图的修炼心得后,才了解到,莫图如此的做法很是有深意的。 在部分妖兽元神不完全融合自己的主元神,处于半结合半游离的状态,一旦神识被对方锁定,可以将部分元神分离出自己主元神,对方顿时便会失去对自己的元神的锁定。 的此方法真可谓是和武林中的易容术一样,只要不是深处杳无人烟之地,混入修士中,便再也难被人发现。 有这些发现后,张玄道不禁心情大好,忍不住就想找个机会来试验试验。 就在张玄道想找个机会试验莫图的这些秘密之时,突然,原先被灵火焚烧、蓝冰封印前,刚刚突破到七层顶峰修为,竟然再次隐隐有了要突破的迹象,张玄道心中一喜,急忙一拍储物袋,只见储物袋中顿时飞出九具僵尸,将僵尸深埋在这幽冥养尸之所吸收阴寒之气后,张玄道架起飞剑法器,向连天山脉的深处急速飞去。 张玄道飞向连天山脉深处,而不是就在幽冥涧修炼的原因有二, 一是,幽冥涧就在神鹰峰脚下,自己还完全暴露在那吉的神识范围之内,如果中级异术士刻意神识搜索,完全可能再次锁定自己 。 二是,幽冥涧乃是阴煞之气聚集之所,阴寒之气太重,自己已经被阴煞之气侵体,身寒体虚不说,而且冤鬼屈魂众多,即便自己布下禁制,但万一个不注意被个恶鬼侵入,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就太得不偿失了。 因此,张玄道一咬牙,决定哪怕浪费些时日,也要逃到地磁紊乱,神识易受干扰的连天山脉深山之中,潜心突破炼气期八层才是上策。 第一一五章 灵火之威 一旁的那吉见到哈琳骤然出手,也是大出意外,但见到熊熊燃烧的火球,却也不敢硬接下来。 就众人都以为这个初级异术士莫图必死无疑之时。只见那吉嘴唇微动,手结怪异法印,对着火球一指。 只见原本盆口大小的火球,稍微晃动了一下,瞬间就变得还不如原先十分之一,只有茶碗大小,而且飞行的速度也瞬间降了很多,如同普通火球符形成的小火球一般,飘向张玄道。 不少围观的低级异术士见状,立刻惊呼道:“咒术!这难道就是咒术士的虚化咒吗?” 而张玄道却没有心思管这将火球威力变小的法术,究竟是不是相传极为厉害的虚化咒,因为张玄道知道,自己面对的虽然看似只是如同低阶火球符一样的小火球,但这火球却是中级五行异术士凝聚自身灵力而形成的灵火,自己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硬接这个火球,如果没有准备,一个不小心恐怕也要吃上大亏。 于是,张玄道立刻用灰雾护住五脏六腑,用穿在衣服内的一面中阶法器虎面护心镜迎向火球。 张玄道这样做,一是利用放在胸口的护心镜抵挡灵火火球威力,把握更大一点,二是这样就避免了火球可能燃烧到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因为哈琳身为中级异术士修为已经高出张玄道一个阶层以上,她所发出的灵火,很可能就能损坏自己的储物袋,万一储物袋一坏,让自己远富于普通炼气期修士的家当在那吉面前曝光,自己恐怕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然而,就在火气接触张玄道的一瞬间,张玄道才知道,自己完全错了,灵火火球威力远远不是自己设想的那么简单。 火球一接触张玄道,竟然直接穿透中阶法器虎面护心镜,直达张玄道的身体,就如同烈火遇到热油一般,腾的一下,就将张玄道从皮肤表面,到体内筋肉骨骼,统统点燃了一般,猛烈燃烧起来,张玄道在失去知觉的一瞬间,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被高温的灵火,烧得如开水一般,汩汩泛起了气泡。 也就是在一瞬间,张玄道就被看似不起眼的灵火小火球,烧成了一个通体漆黑的人形焦炭。 看到张玄道被烧成焦炭,师娘哈琳似乎还不解恨,非要将张玄道烧得灰飞烟灭不可,双掌飞舞,又要放出两个灵火球。 “做事不要太绝了!”就在这时,众人只听见一声低吼从天空传来。而哈琳却突然感觉,眼前一暗,浑身如同被抽丝了一般,丝毫使不出劲来,眼看要发出的灵火球,更是硬生生被逼回了体内,顿时灵火乱窜,气脉大乱,哈琳一声娇呼,倒飞出数丈,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众人连忙看去,却只见空中飘浮着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吉的大师兄,飞鹰堂资格最老的护法——纳古。 宾客中不少也是中级异术士,看看受伤不轻,倒地不起的哈琳,又看看纳古,不禁露出了不可思议神色,不知道同样是凝脉期期修为的中级幻术士纳古,使用了什么奇异法术,竟然如此轻易便制服了哈琳。 只听得一位年老的中级异术士,突然喃喃自语一般地说道:“难道,难道这就是天幕代代相传的拥有逆天神通的第八大异术士——禁术士的禁术吗?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一旁的那吉也露出一脸无比惊讶的神情,自己认识纳古近一百年了,也丝毫不知道身为幻术士的纳古,同时竟然也是一名天幕草原早已消失了近千年的第八大异术士——禁术士。 天幕草原出现了一名禁术士,对天幕修真界来说,这绝对是一件轰动消息,而纳吉似乎也知道自己暴露身份秘密的严重性,摇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管许多惊讶得合不拢嘴的异术士们,向远方大草原急速飞身而去。 纳古老头离去的时候,额彻吉和苏莫也急忙上前,查看张玄道的伤势。 只见张玄道浑身早已如同焦炭一般,并且许多部位肌肉组织由于炭化也裂开,一股股热气从裂缝中喷薄而出,而化为焦炭的身体内部,灵火并没有消失,还在熊熊燃烧着张玄道的骨骼和内脏,骨骼在灵火的炙烤下已经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变为明亮的火红色,而内脏却如同被烧化蒸熟一般,早已萎缩成一个个的鸡蛋大小的小肉囊聚集在一起,而表面也腾起阵阵灰白色的雾气。。 额彻吉和苏莫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私下灵音传密说道:“看来三师兄这次是玩完了。”同时也暗暗感叹中级五行异术士利用自身灵力精淬而成的五行灵火,威力之可怕。 对于突然发生这么多事,师父那吉也是大为意外,飞身到哈琳身边,喂下一颗药丸,又输入一道精纯的灵气,将其体内紊乱的灵力平复,片刻后,哈琳便悠悠转醒了过来。那吉又为其下了一道平复灵力气血的静灵咒后,便来到到了张玄道身边。 那吉收了法器捆仙索后,便开始仔细扫视张玄道,只见张玄道面容焦黑,鼻子嘴唇耳朵等五官早已烧化,五官只剩下几个黝黑的窟窿,向外袅袅冒着青烟,而身体表皮肉已经尽数化为焦炭,浑身血脉筋肉也已经扭曲蜷缩枯萎,五脏六腑已经完全干瘪,浑身血液体液也基本枯竭,除了还萦绕在心脏的一团灰雾和一口血脉外,整个身体生机已绝,和一具焦尸无异。 就在那吉正想进一步扫描这一团灰雾时,托娅也来到张玄道身边对着张玄道的身体就是狠狠地一剑刺进了张玄道身体,而一旁刚刚苏醒的哈琳见状,也右手掌一翻,又放出一个茶碗口大小的火球飞向张玄道,瞬间,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张玄道身体又再次向外喷薄出火焰和热气起来。 不过由于紊乱的灵力并没有完全平复,哈琳发出火球后,顿时气血乱串,面色苍白,急忙手捂胸口,吐出了一小口精血。 那吉见到自己的妻女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攻击一具近似尸体之人,脸色自然不太好看,看到莫图又再次遭受重创,知道莫图恐怕是神仙在世也难救了,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而一旁的哈琳却没注意到那吉阴沉的面色,稍微平复了一下心血灵气后,摆摆手,对一旁的几个凡人家丁说道:“莫图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死有余辜,你们快将尸体扔入后山幽冥涧,免得弄脏了我们飞鹰堂的花园。” 几个家丁偷偷瞄了一眼师父那吉,见其也没有什么反对之色,便抬着蜷曲焦黑的张玄道,来到飞鹰堂的后院,将张玄道直接从飞鹰堡的城墙扔了下去。 家丁抬着张玄道之时,也有不少低级修士对张玄道尸体上挂的三个储物袋馋涎欲滴,但碍于在众多修士面前,也不敢出手抢夺,只好眼睁睁看着几个凡人家丁将张玄道扔出了禁制重重的飞鹰堡。 看到莫图已死,那吉低下头,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凶狠怨毒之光,暗暗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却已是满面微笑,对众宾客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想不到今日发生这么些事情。不过一切都已过去,今日是拙荆大喜之日,本堂主准备了数十坛百年清水百花陈酿,请大家忘却不愉快之事,早点入席就坐。” 一听到有数十坛能够提炼灵力,固元修体的清水百花陈酿,众宾客立刻眉开眼笑,熙熙攘攘的重新入席就坐,不一会,觥筹交错,酒盏纷飞,谈笑酒水间,不少人早就忘却了乌兰圣教飞鹰堂堂主那吉,原来还有个叫莫图的徒弟。 第一一八章 请君入瓮 连天山脉北起北海,东西横贯特伦昆雪原、漠北冰原,向南一直延伸到天幕大草原西南,款款绵延数万里,虽不及南方的天庐山脉,但也是天罗中土的第二大山脉了。 张玄道御剑飞行,在绵亘的连天山脉中接连找寻了近十日,却发现,连天山脉虽然山高谷深,但许多地方天寒地冻,被厚厚的冰雪覆盖,蕴含的灵气也是稀薄异常,不少地方甚至连地处偏远的西南沼泽也比不上。 张玄道苦苦搜寻了七八日,也没有找到一个理想的修炼之所,不是灵力过于稀薄,灵气都很难聚集,根本无法修炼;就是灵力虽然还过得去,但是却完全曝露于开阔地界,地磁干扰微弱,即使使用了隐形阵法、封灵阵法,也还是无法隐藏身形,这对于需要将身心完全浸入修行状态,冲击瓶颈,而对周围戒备的神识扫描范围大大缩小的张玄道来说,无疑是万万不行的。 又找寻了二三日,张玄道终于寻得一处僻静的山谷,山谷四面环山,古木参天,藤绕荫深,虫鸣鸟啼,一弯清潭深邃黝黑,数片落叶飘浮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一股浓郁的土、木、水灵气充斥谷中。 更为难得却是山谷中地磁紊乱,连张玄道这接近筑基期修士的神识都无法探测其中,张玄道不禁眉头稍展,飞入谷中,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预警和防御阵法之后,准备开始修炼。 刚刚入定的张玄道闭上双眼没多久,突然,眉头一皱,睁开眼,扫视了一圈四面的山峰,沉吟片刻,取出骨剑,刷刷刷,开始在山壁之上开凿通道。 数个时辰后,张玄道将通道一直开凿出数十丈,一直深入到山体内部。 通道开凿完成,张玄道又用开凿的碎石完全将入口堵死,只留有一个二丈见方的空间,容自己一个人躲在其中。 张玄道还不放心,又布置下封灵阵,隐灵阵,将这个山洞完完全全与外界隔绝开来。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张玄道又掏出数十块灵石,布置了一个聚灵阵,准备在阵中冲击炼气期八层。 一个时辰后,坐在聚灵阵中的张玄道,额头已经沁出点点汗珠,头顶也开始冒出阵阵灵力真气。修真之人都知道,这时是到了冲击瓶颈的最关键时刻。 突然,石洞石壁周围的预警阵法轻微抖动了一下,张玄道身后的空间一阵扭动,一个绿影出现在张玄道身后,灰影出现的同时,一道白色光华闪过,没有带起一丝空气波动,咔嚓一声,就将坐在聚灵阵中的张玄道脑袋砍落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了一旁。 这时,一个灰色的影子,由淡转浓,渐渐显出了身影。原来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灰白色斗篷的男子。 斗篷男子嘿嘿两声得意的干笑,一脚踢翻了还坐在聚灵阵中的尸体。却忍不住咦了一声。 原来,男子看到被自己看下的尸体肤色青白,面无人色,毛发也显得有些枯败,哪里像刚刚死去之人,分明是早已死去多日的一具尸体而已。 斗篷男子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再次施展穿墙术,欲穿墙逃脱,却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冷笑,“道友既然不请自到,想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叮铃铃。。。”洞穴的山壁突然想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只见斗篷男子遁出的身形,被漂浮在空中四个古铜色铃铛所布置的空间禁制给挡了回来。 斗篷男子由于一时陷入圈套,一时又无法逃脱,不禁大急,一拍储物袋,一张四阶金钟符直接拍上了身。 就在这时,一身哀怨悱恻的笛声幽幽传来,只见从山石的缝隙中,密密麻麻爬来无数火红的蚂蚁,如同一条条的细流,越来越多,不一会,已经爬满整个洞窟。 铁火蚁进入洞窟也不停歇,直接朝斗篷男子爬来,男子见状,急忙掏出一个黄色小葫芦,葫芦口中不断喷出绿色的烟雾,铁火蚁一接触烟雾顿时,化为一滩滩的血水。 然而,铁火蚁却是数量奇多,源源不绝,后面的铁火蚁,直接踩踏着前面死去同伴的尸体涌向斗篷男。 黄葫芦中的毒雾虽然厉害,但容量却是有限,半柱香后,黄葫芦的毒雾就已释放殆尽,而铁火蚁却是越聚越多,在洞窟中已经达到了半人之高。 “你不要欺人太甚!”眼见毒雾耗尽,斗篷男子大喝一声,只见浑身的灰色斗篷,竟然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不一会竟然燃起熊熊燃烧的银白色火焰,对普通火焰基本无视的铁火蚁,一遇到这银白色火焰竟然也挣扎了不一会,纷纷化为灰烬,而这银白色火焰似乎对斗篷中的男子却没有任何伤害。 斗篷男子眼见铁火蚁被火焰斗篷所克,立刻又从储物袋取出一个钓鱼竿模样的法器,直接朝洞窟上方的四个铃铛甩去,似乎要去破坏这四个铃铛的禁锢阵法。 躲在暗处的张玄道可不会轻易让其逃脱,一声大喝,两张紫白色符箓飘了出来,瞬间就到了斗篷男子头顶。 斗篷男一见紫白色符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拍储物袋,三颗大小不一的黄白色的珠子飞了出来,三颗珠子飞出后,立刻落成一串,如同一座小宝塔一般,漂浮于斗篷男子头顶之上。 就在这时,白色的天师神雷也纷纷落下,狠狠劈在斗篷男子头顶的白珠宝塔之上。 珠子一阵微颤,竟然毫不费力地就将两张天师神雷符的神雷完全接下了。 这时什么珠子?连两张天师神雷符也奈何不得?这回是躲在暗处的张玄道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一会张玄道就露出了笑容,原来,张玄道发现,这白色珠子似乎还需要人操控,斗篷人虽然由于斗篷遮挡神识,看不见面容,,但张玄道却发现他在承接天使神雷的时候,一动不动,似乎依稀还可听见斗篷人嘴里还在默念这什么咒语。 由于从之前的战斗中,张玄道知道对方根本无法发现自己,如此机会张玄道自然不会放过,只见张玄道施展开武林绝学虚风碎烟步,身形一个飘移,便来到斗篷男子身侧,一招迎风拂尘,直接扫向斗篷人脖子。 斗篷人看不见张玄道,却只感到一阵青白色光芒朝自己袭来。虽然身不能动,却也不慌不忙,只见斗篷男子面露冷笑,头一低,取下头顶的黄褐色破斗笠,迎向张玄道的骨剑。 只听得扑的一声闷响,张玄道连剑带人被震退数步,满脸惊骇之色。 而斗篷男子,却更是双目圆瞪,七窍渗血,脸上的惊骇之色却是要胜于张玄道百倍。而黄褐色的斗笠却是显出一道巨大的裂痕,不一会,咔嚓一声,外皮纷纷掉落,露出了里面的金黄色之物。 张玄道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一面似乎是黄金打制而成的盾牌,此刻盾牌受到骨剑的猛烈攻击,顿时碎作四五块,散落在地。 看着自己一直防御力最高的金盾法器被毁,斗篷男子第一次感到的巨大的危机,想不到自己这次真的看走了眼,一个满脸病容,病危危的炼气期七层修士,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自己今日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张玄道见对方法器被毁,得势不饶人,一拍储物袋,六具变异僵尸顿时飞了出来,将斗篷修士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天师神雷符落下最后一道神雷后,也灵力殆尽了,自行燃烧起来。于此同时,斗篷男子浑身闪起一阵银光,竟然突然原地消失不见了。 张玄道不禁大为意外,难道这修士又使出什么遁术逃脱了? 第一一九章 初次融魂 难道斗篷男真的逃走了? 不可能啊。 按理说,自己早就神识锁定这在连天山脉中尾随自己多日的炼气期九层的斗篷男子,特意使用一具新鲜的尸体布置下这易进难出的请君入瓮之阵,就是要将计就计,万无一失地击杀这想暗算自己的修士。 难道如此轻易便让其轻易逃脱了?张玄道心中有所不甘。 仔细一分析,张玄道顿时料定,此修士不可能不触动洞内的如此多重的禁制,而无声无息地逃脱,此刻必然还在洞中。 如果无法逃走,只可能是利用某种隐匿术,隐匿了起来。 而洞窟空间就这么大,张玄道想了一会,很轻易便将对方隐匿的大致方位,推断了出来。 因为洞窟中地面、洞顶、墙壁之上已经爬满一层又一层的铁火蚁,此修士只可能和自己一样,使用某种法术隐匿的自己的身形,并且悬浮于空中。 而洞窟不过二丈见方,张玄道贴在洞窟的后方,这修士只可能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张玄道毫不犹豫,唤出骨剑,身体一个猛然前窜,对着自己正前方就是一招直捣黄龙。 “啊~”随着一声惨叫,张玄道正前方,斗篷男子一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胸口插着一把骨剑,身上闪着点点银光,显出了身形。 张玄道却并没有立刻了断对方,而是连拍数道定身符,同时控制六具僵尸将斗篷修士牢牢抱死,同时自己身形一闪,飞到修士身后,双手闪现出惨绿色的光芒,在其弥留之际,将其变为自己初试融魂术的第一个试验品。 张玄道双掌发出惨绿色光芒,死死按住斗篷男子太阳穴,眉头紧锁,面容严峻。整整一炷香功夫后,张玄道有些颤抖,浑身也散发出阵阵灵气,而双掌光芒渐暗,手一松,终于放开了斗篷男子。 而被放开的斗篷男子,浑身已经蜷缩成一团,面容已经模糊,眼睛鼻子嘴等五官也仿佛融化到一起,让人再也无法分辨。不仅五官消失,连四肢经脉等也完全萎缩,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只有盆口大小,灰白无血色的大肉团。 融魂完毕的张玄道,神识扫视一遍自己全身,发现全身全无异样,而且斗篷男子以往的经历记忆自己也历历在目,而且并不像搜神术那样和自己的记忆有冲突,只是像自己旁观了一个人的一生经历而已。 张玄道闭目,深吸一口气,平定了一下心绪,想不到自己虽然提高自身修为不行,学习炼尸术、控尸术、这些并非玄门正宗的功法却异常顺利,就连天幕草原也非常罕见的融魂术脉,自己竟然也身具术脉,不禁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就在张玄道露出笑容没一会,突然,一股巨大的恶心反胃的感觉从浑身涌来。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好比吃了过于荤腻恶心的东西,但这种感觉并不只是从肠胃传来,而是从全身每一处肌肉经脉,甚至每一滴血中涌来,这种远胜恶心数千倍的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瞬间让没有任何准备的张玄道,泪涕横流,剧烈呕吐起来,但是呕吐并不能丝毫减轻这种痛苦的感觉,张玄道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完全吐出来,再拿刀将自己浑身血肉全部剐下来,以减轻这种恶心之感。 张玄道一边剧烈呕吐痉挛,一边却在想,这感觉怎么和呕心沥血散的毒性有些相似?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取出一把呕心沥血散的解药直接吞了下去。 果然,解药一下肚,肠胃的恶心之感减轻了许多,张玄道大喜,立刻又取出呕心沥血散的解药将药力用灵力融化,蒸腾在体内的灰雾中,扩散至浑身各处,一盏茶功夫不到,张玄道浑身的恶心之感,顿时减轻的十之八~九。 恶心之感一消,张玄道顿时感觉浑身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不禁哈哈大笑。取出小玉笛,驱散掉铁火蚁之后,便准备真正开始冲击炼气期八层修为。 就在张玄道坐定不久,气定神闲,思绪平复之时,突然,无比的恶心之感又再次袭来,张玄道顿时一个踉跄,再次倒地痉挛呕吐起来。 张玄道急忙又再次用呕心沥血散的解药的化解掉这痛苦之感,但是没多久后,又再一次陷入了恶心之感的折磨之中。 如此反复了两次之后,恶心之感一点也没有减轻,张玄道不禁思索,自己的呕心沥血散解药似乎丝毫不能消除这极其恶心的融魂术反噬的作用,而只是起到一种暂缓的作用,一旦药力消失,恶心之感便又会再次袭来。 而造成这种恶心之感的原因,不用说,便是这融魂术的反噬作用,但按照莫图的记忆,对修为和自己相近修士的融魂,元神可能会有一定的突变反复,难以控制,而肉体上却不应该有这么剧烈的反噬之感,只有对各种妖兽或者凡人融魂之时,身体才会有多种多样各不相同的奇异痛苦感觉。 而自己融魂一个和自己修为相近的修士,元神上却没有任何不适或者突变,倒是身体上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那只有一个可能,自己的身体属性远比对方纯净,或者完全和对方不同,通过融魂术将对方的血脉精血完全吸收融合过来后,其中可能含有大量和自己身体无法融合的杂质,才造成自己如此恶心的感觉。 想到此处,张玄道立刻盘膝坐下,开始施展当年在南都法王寺中所得的《洗髓易筋经》,一炷香功夫后,张玄道身体开始排出大量黄黑色,散发着腥臭的粘稠液体,数个时辰后,张玄道长吁一口气,睁开了双眼,浑身恶心之感已经全消。 恶心之感全消,张玄道急忙又扫视自己全身,却无比惊奇的发现,自己不仅身体经脉强韧的许多,一直卡在在炼气期七层顶峰瓶颈的修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突破到了炼气期八层。 如此轻易便突破瓶颈,这是张玄道修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也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张玄道急忙抑制住内心的狂喜,也顾不得石洞的腥臭难闻的气味,立刻盘膝坐下,取出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开始修炼,将修为稳固在炼气期八层。 第一二零章 拜入云罗 数日后,修行的张玄道终于睁开了双眼,修为已经完全稳定在了练气八层前期。张玄道收起斗篷男子的储物袋、斗篷、法珠、铃铛禁制、防御预警阵法等等之后,由于洞中实在脏乱不堪,张玄道便不再停留,直接破除石洞入口岩石,来到了山谷之中。 此刻,正值夕阳西下,外出觅食的鸟儿,纷纷归来,在山谷中的林间,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点点红黄色的阳光,从树叶间照出,摇曳着淡淡细碎的光斑。而谷中的小水潭,也打破了往日的平静,在点点夕阳的光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冰彻冷冽了。 张玄道一个穿步,跃入潭中,将粘附在浑身早已干结的污垢统统清洗干净。 洗浴完毕,穿上一声灰色的道袍后,张玄道又变成了那个弱不禁风,满脸病容的小道士。 张玄道也不急于离开,将又可隐身又可释放火焰的斗篷穿上身后试验了一番,掌握其功能使用后,将修士的三个储物袋也一并打开了。 死去男子的储物袋中灵石不是很多,丹药也屈指可数,但是却有飞剑、盾牌等低阶法器二十多件,其中有几件还是价值数百上千灵石的上品中阶法器,远远高于普通炼气期散修只有一两件低阶法器的身家。 张玄道知道,这些都是来自这斗篷男子多年在连天山脉中,尾随跟踪并偷袭击杀的前来修炼的低阶修士。 但是这些低阶法器,其中不少都带着一些炼制时便打造上去的小宗门或者个人的标记,因此也不太好贩卖和交易。 张玄道清点完毕后,架起飞剑,直接朝连天山脉深处一处灵气枯竭,地磁紊乱之地而去。 在一块冰雪覆盖的山崖之下突出的岩石之上,张玄道落了下来,口中默念几句咒语之后,使用穿墙术,张玄道赫然直接来到了巨石之后的一个通道之中。 张玄道沿着通道一路急行,来到了通道之中的几个石室之外。张玄道知道,这些石洞中都囚禁着被斗篷男子抓来的一些修士。 张玄道并未立刻释放这些修士,而是来到一处不起眼的石室,取出骨剑在地上简单几剑便划出一个的地坑,将一个贴满符文的小首饰箱挖了出来。 在其中数十块宗门玉符中挑选了一番,将其中数块玉牌收入了储物袋中,一扫眼,还有一封信件,张玄道犹豫了一会,也收了起来。 挑选完玉牌之后,张玄道又将铁箱埋好,来到几个石洞门口,取出骨剑,刷刷几剑,将几个洞窟的禁制都强行破除。 只见洞中,关押着的全都是女性修士,个个赤身裸体,呈大字状,被一种黄白色丝索,或立或躺的被绑缚在石台石壁之上。 不少人见状张玄道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还有数人则仍然昏睡不醒。 张玄道示意对方不要惊恐,将这些女性修士一一救醒释放,又分发给一些衣服,并将从斗篷修士的储物袋中得来的法器、丹药等物全都拿出,让这些修士自行挑选,哪些是自己的。 和这些女性修士简单说明的一下,自己如何被这斗篷男子跟踪偷袭,又如何反击击杀这名男子的经过后,不少女子顿时显出懊悔之色,摇头低叹自己的麻痹大意。 等这些女子挑选完自己所属之物后,张玄道将剩余的法器丹药等物收起,不顾这些女性修士的感谢挽留,执意架起飞剑,高呼一声:“各位多多保重!”后,便飞离而去。 原本张玄道此行,就是奔那个铁箱而去,营救这些女子只是顺手之劳。原先张玄道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本不愿让这些女子看见自己,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样貌可以千变万化,连元神也可做一定改变逃脱神识锁定,对方见没见过自己又有何区别?于是便当面将这些女子救出,当面扬长而去。 半月之后,云罗山,云罗宗山门。 一名相貌平凡,满脸病容的年轻男子来到云罗宗山门之外。向守门修士恭恭敬敬递上一块青白玉简,守门的修士扫视了一下玉简,又上下扫视了年轻男子一番后,有些讥笑之色地说道:“你叫张恨水?” “正是晚辈。”年轻男子连忙点头。 “跟我来。”守门修士笑着摇摇头,领着年轻人进入了刻有“云罗仙宗”四字的的白玉牌坊山门。 此满脸病容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冒名顶替的张玄道。 当日张玄道在铁箱中,一共挑选了五块宗门玉符,这些玉牌都是被斗篷男子偷袭击杀修士遗留之物,这些对别人也许没用,但是对面容可随意改变的张玄道却是极为有用,正是投师无门的张玄道冒名顶替拜入名门正宗的绝佳途径。 然而,一连打探了数个门派,才知道,许多宗门家族对弟子都留有魂灯,一旦人死,魂灯便会熄灭,这些宗门玉符也自然成了废物。原本想冒名顶替之法,顿时落空。 但是张玄道却从那份书信中发现,一个叫做张恨水的男子,样貌气质和自己情况极为相似,而且是号称天罗正道第五宗的云罗宗下属的一个修仙家族的弟子。 这个家族人丁衰败,到了张恨水这一辈,就只剩他一人,其父亲眼看家族将灭,知道张恨水自幼体弱多病,更无担当家族大业之能,只好倾尽家族之力,将其修为推升至炼气期八层,好让其投奔在云罗宗的叔父张正雨。 那封信件,正是张恨水父母去世之前,准备让张恨水带给云罗宗的二叔父张正雨的亲笔书信。 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并没有按其临终嘱咐,直接去投奔云罗宗,而是不知为何来到了连天山脉之中,被这斗篷男子给灭杀了。 世事难料,明明有阳关大道,有人偏偏就不喜欢走,非要走独木桥,更有人连桥也不走,非要摸着石头过河,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一二一章 试炼崖 张恨水,也就是张玄道,被看门修士领着,沿着石台阶,慢慢悠悠,来到云罗宗的一座小山峰上,峰上一块巨石,上刻“试炼崖”三个大字。 看门道士将张玄道交给一个眉须皆白的老者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老者接过青色玉佩,扫视了一下张玄道后,淡淡说道:“你就住到那边第十二间去。” 说完,也不将玉佩还给张玄道,掉头离开了。 张玄道却不知道入门是怎么个流程,眼见老头要走,连忙问道:“前辈,晚辈的玉佩。。。” 老头一听,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们这些家族弟子废话都这么多,谁要你这破家族玉佩,老夫要给你们每个人那去归类建档!还有,你们每个人都盯着我问这问那,你们家族长辈都没人告诉你们入门的流程吗?” 眼看张玄道又要说话,老头急忙提高音量,高声说道:“那个什么,什么,其他什么你也别问了,老夫再说一遍,你们家族弟子都给我听好了,虽然你们家族弟子不需要和新招的童子一样,通过试炼之路的考验,但是测试灵根是避免不了的,这样才能分出三六九等,优胜劣汰。你们不要急,更不要来烦我,等家族弟子凑满三十人,就由试灵堂毕堂主带领你们前往试根石测试灵根。。。” “那什么时候能凑齐三十人?我都等了三个月了。”远处也不知是谁,远远躲在阁楼的房间里高声叫了一声。 “什么时候能凑齐?我怎么知道?鬼才知道?运气好,一年半载,运气不好三年五年年凑不齐也是常事,如果等不及可以拿回玉牌立刻回家,不过机会一旦错过,本宗就再也不收了。你们小兔崽子明白了没有?还有一点,在老夫这试炼崖山,绝对不可以喧哗,绝对不可以来烦我,谁来主动找我说话,谁大声喧哗,老夫立刻把你消籍!都给老夫记好了!”白胡子老头说完,也不管张玄道,掉头气呼呼地便走了。 张玄道摇摇头,朝安排给自己的白墙青瓦的小屋走去。 来到屋中,别无他人。屋中陈设也是极其简单,就一张木床,一席蒲团,再无他物。 而且,好像这云罗宗其他各处也不允许他们这些家族修士乱走动,只允许前往云罗宗集市,看来真要在此地等上个年,的确也是非常枯燥寂寞的。 不过也许云罗宗此举,正是想磨练一下这些在俗世中呆惯了的家族弟子的世俗习气罢了。 刚住下没几日,便有住在隔壁的一名名叫陈玄之的修士前来打招呼。 一番寒暄后,张玄道了解到,陈玄之乃是炼气期九层修为,却是和张恨水类似,来自一个没落修真家族,同样是命途多舛。 互相了解后,两人竟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近一年的等待中,陈玄之不时前来串门,经常促膝长谈,张玄道对事物成熟独到的见解,经常令陈玄之大为赞叹,时日一长,陈玄之对张玄道竟以大哥相称。 张玄道不禁想起当年修为高过自己的宋羽,有时也有些自嘲,自己何德何能,竟又多了比自己修为高的小弟。 不知不觉间便和陈玄之说起宋羽之事,陈玄之听罢也是向往不已,坚持日后见到宋羽后一定要义结金兰。 张玄道也是对陈玄之惺惺相惜,但结义之事毕竟还没问过宋羽的意思,只好等日后见到宋羽再说。 一年之间,张玄道除去修行的时间,又多次前往云罗宗集市,将几件暂时用不到的低阶法器卖了出去,并收集了一些制符和炼尸的材料,以及大量丹药,供自己平时在此修炼、炼尸、制符之用。 此外,张玄道还不时前往祁老当年的店铺附近查探了数次。 当年授于自己春风化雨符的小姑娘草药店铺还在,小姑娘的修为也突破到了炼气期七层,还是在出售那些低阶草药丹药,此外也开始出售一些低阶符箓。 而当年祁老的制符斋,门面早已换成一家名叫仙丹阁,出售丹药的店铺,由一名炼气期八层的中年女子经营,张玄道和其攀谈了一会后,发现其和祁老并没有什么关系,便离开了。 在青瓦白墙小屋中带了近一年时间,张玄道将时间合理安排,修炼、制符、炼尸一切井然有序。修为也在那颗咒魂丹和一些固本培元丹药的帮助下突破到了炼气期八层中期。 虽然咒魂丹的药效非凡,但是张玄道服用一次之后,却是再也不敢服用第二次,因为这咒魂丹服用后让人产生一种异常强烈的心瘾,第一次吃完,就极其渴望吃第二次,这种上瘾症状,不仅仅是身体方面的,而是似乎来自己心灵深处对其的渴望。这也许正是中级咒术士那吉将几个徒弟死死控制在飞鹰堡的手段之一。 张玄道花了整整一月时间才将自己对咒魂丹的心瘾完全克服,却再也不敢尝试第二次。 此外,由于是家族弟子,前往云罗宗集市,不需要入门灵石,张玄道闲暇之余便到小姑娘的灵草堂将一些多余的低阶符箓和春风化雨符委托其出售,也赚取了点灵石。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闭门修炼五行凝元决,突然,试炼崖上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虽然钟声不是很响亮,但在试炼崖苦苦等待的家族弟子都知道,测试灵根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家族弟子们个个生龙活虎一般跳了出来,在云罗宗集市闲逛的家族弟子,也纷纷急忙赶回试炼崖。一炷香功夫不到,试炼崖的试炼堂之前,便站满了二三十名家族弟子。 只见白胡子老头站在试炼堂台阶之上,高声说道:“今日正好凑满三十名家族弟子,试灵堂的毕堂主正在路上,等一会就到了,你们等下跟随毕堂主到试灵堂去就行了。现在先开始点名。吴法正!” “到!” “戚龙!” “到!” 。。。。 一会后,白胡子老头不禁眉头微皱,喃喃自语:“怎么少了一人?王家的王龙宇到哪去了?” 这时,一名面容白净,书生模样的家族弟子,面容轻佻地说道:“风流倜傥的王大少不会是耐不住寂寞,下山去放松快活去了?” 而旁边立刻有其他弟子附和道:“是呀,是呀,王大少可是一日无酒不欢,一夜无女不眠的风流人物啊。” 白胡子老头一听,气的将胡子一吹,冷哼一声,说道:“时间不等人,王龙宇既然不着急,就跟下一批弟子。”说完大笔一挥,将王龙宇的名字移除了。 白胡子老头倒也不是太无情,没有直接将王龙宇除名。但倒霉的王龙宇只有再等的几年,跟下一批弟子一起入门了。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天空一人驾驭飞剑呼啸而来,瞬间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第一二二章 测试灵根 此人收起飞剑,来到众人面前。 众人定睛一看,来者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修士,修为和白胡子老头一样,乃是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 事先打探过消息的人知道,这人便是带领他们测试灵根的试灵堂堂主——毕文韬。 毕堂主一见面,还未开口说话,弟子中便有不少人机灵之人,立刻满面笑容,抢着叫道: “毕堂主好~” “毕堂主辛苦了!” “毕堂主万福,弟子给您请安了。” “毕堂主好像仙人一样。。。” “毕堂主长得好像我姥爷啊。。。” “毕姥爷好。。。” 。。。 毕堂主一听,这些家族弟子果然和自己那些在自幼在云罗宗长大,呆头呆脑的徒弟不同,至少是嘴甜了很多啊。连忙摆摆手,笑着说道:“大家不要这么客气,我毕某人也不是大家的师父,你们师父要等你们试完灵根后,根据你们的灵根属性,才会安排。你们还是叫我一声师叔比较妥当,呵呵呵。。。” “不,您就像我姥爷,毕姥爷。。。” “您和我死去的姥爷长得一模一样,笑起来都像哭似地。。。” 还是有几个不开窍的二百五,认定的死理,看来拍定了这毕姥爷的马屁。 毕堂主呵呵两声干笑,也不再理睬这几人,指着远处数十里开外的一处山峰说道:“那便是灵龟池和试灵石所在的石冷峰。我先过去,你们自己过来。” 说完,便架起飞剑飞走了。 二十九名家族弟子中,不少人还是家世颇为殷厚,有这么七八人立刻取出低阶飞行法器,紧跟飞去的毕堂主,朝石冷峰飞去。 但大部分弟子还是没有飞行法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拍上神行符,顺着山路,朝石冷峰大步跑去。 而张玄道的飞剑法器乃是极品低阶法器,不是宗门嫡传弟子,一般都不可能拥有,拿出来使用实在是过于招摇。张玄道苦笑一下,跟随这众人,一路疾驰,朝远处的石冷峰跑去。 等到众人跑到石冷峰试灵堂,几名驾驭飞剑法器的家族弟子,早已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一个个嘴角微扬,一脸傲人之色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众人。 而一旁的毕堂主看到众人已经到齐,指着身后两名同样是筑基中期的修士,微笑说道:“这两位监察堂的石副堂主和内务堂的李副堂主,此时寿元和灵根测定由我们三人共同主持,下面我也不多说,就开始了。” 说完,毕堂主指挥诸人排成一个长队,一个一个下到一个巨大的水池中。 只见水池通体由墨绿色的巨石砌成,两侧有供人上下的石台阶,四面各有一个石雕龙头,汩汩的泉水正从石龙头的口中,哗哗流出。 水池中间一只体型巨龟,正趴伏在池水中,一动不动,似乎正在沉眠。 从巨龟斑驳的龟壳,就可看出这只巨龟不知已经经历多少风雨沧桑,春秋变幻。 弟子们一个一个从巨龟面前走过,巨龟却丝毫反应没有,直到最后一个弟子走出水池,毕堂主说道:“很好,恭喜大家都通过了寿元测试。” 听毕堂主如此便宣布寿元测试结束,有些家族弟子却不是很明白怎么回事,不禁交头接耳。 有些见识的弟子则说道:“一般人年龄超过了四十岁,寿元则不足一甲子,如果从这巨灵龟面前走过,巨灵龟便会睁开双眼。而刚才巨灵龟一直没睁眼,说明大家都寿元充足,通过了测试。” 张玄道听后,却心想:“想不到云罗宗还有此一手,不过自己仔细算算,从出生到现在,按照实际度过的年岁,恐怕已经不止一甲子了,筑基之前应该只有四十年左右的寿元了,自己怎么寿元还在一甲子以上,难不成自己不修真也能活一百多年?“张玄道一阵胡思乱想,最后只好归结于修炼《长生诀》或者吞噬太岁造成了自己的寿元延长。” 寿元测试完成,毕堂主又带领宗人来到一块巨大的石台旁边,拿出白胡子老头交给他的点名簿,说道:“下面开始测试灵根。第一个,吴法正。” 说完,只见吴法正有些拘谨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头上还带着刚才一路跑来所出的汗珠。 毕堂主示意吴法正走到石台中央,一块漆黑的圆盘状巨石跟前,伸出双手,按在黑色石盘之上,注入少许灵力,只见石盘便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就这样保持了半盏茶功夫不到,石盘便停止了转动,毕堂主上前,取出一个蓝色小瓶,滴出几滴透明的液体,只见,黑色石盘顿时显露除了如同云彩一般的,蓝白绿三种颜色。 毕堂主转脸对石堂主和李堂主点点头,高声宣布到,吴法正,水、金、木三灵根。 李堂主记录后,毕堂主又叫道:“下一个,戚龙!” 只见戚龙也上前,来到试灵石盘前,测试了一下,显出白,红,两种颜色。 毕堂主见罢,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金、火相克双灵根!” 。。。 就这样一连测试了十多人,基本都是三灵根,四灵根的伪灵根。不过这也属于正常,即便是名门大宗内,十年内能找出一个天灵根弟子,已经是十分万幸了。 从测试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由于都是伪灵根。一旁的石堂主、李堂主也没那么精神抖擞了。 毕堂主却还是一个接一个高声叫道:“下一个,高天明!” 却见一个身高不过五尺,如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样的弟子站到了试灵石盘面前,少年伸出双掌按在石盘之上,石盘立刻转动起来,片刻一之后,毕堂主又滴下几滴五色液体,但是这一次,黑色的石盘,却是什么颜色也没有显示,还是一盘漆黑。 毕堂主不禁瞪大了双眼,一旁旁观的石堂主和李堂主也围了过来,毕堂主又再次滴入液体,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显示。三人面面相觑,又示意少年再次测试一遍,结果却还是一样。 李堂主皱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试灵石出问题了?” 说完又示意之前测试过的弟子再测试一遍,结果完全正常。, 毕堂主皱眉,不禁摇摇头,说道:“试灵石没问题啊,怎么什么也不显示,就算是单一灵根的天灵根也要有一种颜色啊。” 石堂主眉头紧锁,沉吟了一会,突然喃喃说道:“难道?难道是天罗大陆千万年来从来没真正发现过,只在传说中存在的,金属性变异灵根——光灵根,或者是土属性变异灵根——暗灵根?” 此言一出,顿时语惊四座。 第一二三章 正式弟子 “什么?光灵根?!暗灵根?!” 石堂主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下面的家族弟子,全都吃惊得下巴掉到了地上。连一直忧心忡忡担心自己劣灵根的张玄道,一时也忘记自己的担忧,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光灵根,暗灵根?!这可是只在传说中才出现的奇异灵根,千百年来天罗大陆也没有出现过一个啊。 毕堂主还算镇静,对石堂主说道:“的确有此可能,在显灵露的显示下,只有光灵根的颜色是无色的,暗灵根的颜色是黑色的,所以极有可能是这两种变异灵根之一。” 石堂主一听,急忙说道:“此事实在事关重大,若有差错,我们、甚至我们师父都付不起这责任,我已经玉简通知了统管下十二峰的方长老,等其前来,即刻带这高天明,前往拜见掌门和宗门大长老们,让他们来定夺此事。而其余弟子的灵根测试,则有劳毕兄和李兄了。” 石堂主刚说完,只见远处天际一个黑影瞬间来到面前,原来却是一个胖老道坐在一个黄色的蒲团法器之上。张玄道偷偷扫视了一下老道,竟然丝毫看不出修为,不用问,此人定是石堂主口中统管下十二峰的云罗宗的二代弟子,凝脉后期修为的方长老。 方长老落地,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孤零零的少年,说道:“你就是高天明?” 高天明点点头,方长老也不多话,招呼了一下石堂主,带上高天明,直接朝远处飞去,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见方长老离开,毕堂主李堂主对视会心一笑,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高天明真是整个天罗大陆数千年都难得一见变异天灵根,那这次宗门对他们掌管炼气期弟子和世俗事务的试炼崖、石冷峰、谷云峰等这些下十二峰的奖励,可不是就奖励个几千灵石这么简单的。 毕堂主继续测试灵根,不一会就到了张玄道,张玄道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试灵石面前,伸出双掌,缓缓注入了少许灵力,却发现试灵石盘竟然,疯狂一般飞速狂转了起来。 毕堂主见罢,面色一变,一把推开张玄道,厉声说道:“不是跟你讲,只需注入少量灵力吗?” 张玄道喃喃说道:“我是只注入了一点点。。。” “还敢狡辩?”毕堂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刚欲动手给这个痨病鬼一点惩戒,却听得一旁的李堂主说道:“毕堂主息怒,这小子好像是乌延峰张老头的亲侄子啊。” 毕堂主一听,顿时停下了手,脸色也有所缓和,淡淡说道:“下次不可再犯,这试灵石盘若有损坏,掌门责罚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这时,石盘已经渐行渐缓,最后停了下来,毕堂主和李堂主却是一脸惊奇,原来停下的石盘,根本还没有滴上所谓的显灵露,却已经是五色斑斓,代表金木水火土五属性灵根的颜色竟然全都在上面,而且布满整个石盘。 就在毕堂主担心石盘是不是损坏之时,五色却又渐渐散去了,一旁的李长老有些吃惊的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五灵根全都有?那不就是凡人了?” 一旁毕堂主却面露讥色说道:“不是凡人,却比凡人好不了多少,这张恨水定是以武入道,这种五灵根,我以前也在江湖人物身上遇到过,却是比四灵伪根还要差的劣灵根,许多人一生也就是在炼气期初期徘徊,不过这张恨水竟然能修炼到炼气期八层,却也是匪夷所思了。” 毕堂主一说完,底下立刻有弟子讥讽说道:“他们张家家主连凝脉的机会都放弃了,倾尽全家族之力,就为了培养这么个奇才啊。” 毕堂主听完,笑了笑,转脸对李长老说道:“老李,你怎么看?” 李堂主却不动声色,说道:“按照惯例,这种不合格的劣灵根,是应该淘汰出门,但监察堂的石长老又不在,此事还是有毕堂主定夺比较妥当。” 老毕沉吟一会,说道:“乌延峰张正雨,一心苦修,估计也不太重视这侄子,要不然怎么也不现身打个招呼?依我之见,我们不如公事公办。。。。” “谁说老夫不重视?”老毕还没说完,只听得天气传来一声沉闷苍老之声,震得众人耳鼓都嗡嗡作响。一个面色红润,油光满面的老道,坐着一个黄色的大葫芦法器,飞驰而来。 李堂主,毕堂主见状,急忙作揖,恭敬说道:“弟子拜见张师伯。” 张正雨虽然同是七十二福地修士,却是凝脉期修为,而且负责种植炼制筑基丹的一味主药——乌延根,可谓许多凝脉期的长老也给其三分薄面,因此,在七十二福地的中威信颇高。许多七十二福地的筑基期的修士都还是以师叔师伯相称。 张正雨淡淡瞄了一眼老毕、老李,微笑说道:“ 这张恨水伪灵根也罢,劣灵根也罢,老夫就张恨水这么一个侄子,我不收谁收?石堂主那边,老夫自会去说,你们只管记录下,这张恨水老夫收为正式弟子就行了。” 说完,也不理毕堂主,李堂主,带上一脸茫然的张玄道,坐上黄葫芦,直接朝云罗宗下十二峰之一的乌延峰飞去。 毕堂主,李堂主对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云罗宗的确有规定,只要修士同意,可以收任何劣灵根的童子或者家族弟子为徒弟,但每人名额只限一人。这张正雨入云罗宗近百年,也没有收任何一个徒弟,此刻收自己亲侄子张恨水为徒,的确也是无可厚非。 但下面的许多伪灵根的家族弟子,以及一些被淘汰的弟子,纷纷心中不平,议论纷纷,有些直接嫉妒得破口大骂了。 张玄道坐着张正雨的飞天葫芦,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山峰,此山峰远高于试炼崖和石冷峰,而且面积也足有十个石冷峰广阔,这里正是云罗宗七十二福地之一的乌延峰。 张正雨介绍到,这乌延峰上除了张正雨似乎还住了六位其他的凝脉期和筑基期的修士,但每位修士,或依山,或傍水,都自成府第,设下禁制,互不干涉。 张正雨的府邸乃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的庄园,庄园大门上,一块黑色的牌匾上“乌延”金色两个大字闪闪发亮。庄园四周早已设下厉害的禁制,让人不得探视其中的任何情况。 和张正雨来到庄园的厅堂之上坐下,张正雨吩咐几个练气初期的童子去准备茶水,自己则和张恨水聊了起来。 第一二四章 张正雨 张正雨面带微笑,盯着张玄道看了半天,亲切地说道:“记得最后一次和你父亲联系,是你出生时,你父亲玉简将你呱呱坠地时的情形,发给了我。此后,玉简灵力耗尽,我也一直忙于修行,疏于你父亲联系,想不到,一转眼,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唉。。。”张正雨叹了口气,又问道:“老爷子近来可好?正风兄近来可好?你娘身体可有好?家族近来可好?” 张玄道知道,张正雨口中的老爷子,就是张恨水的爷爷,早已过世多年,而正风就是张恨水的父亲张正风。张家兄弟四人,分别叫张正风,张正雨,张正雷,张正典,老四张正典早年便死于一次与人的斗法之中,老三张正雷也在一次搜寻灵兽中身中奇毒,一直没有复原,十年后也与世长辞。而张正雨青年时便加入云罗宗,不问世事。整个家族,其实就靠张恨水的父亲,四兄弟中的老大张正风撑着,如今张正风和夫人都已双双去世,修真家族张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看到一个修真家族的衰亡,张玄道心中也是有点心酸,鼻子一酸,眼睛一红,黯然落下泪来,要说这落泪有几分演戏,其实更多则是同情。 张恨水边哭,边递上了父亲张正风的亲笔书信。 张正雨见到张恨水落泪,其实也就猜中了七八分,但是看完大哥张正风的亲笔书信,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感情,呜咽一声,抱着张恨水,不禁老泪众横。 看到张正雨也潸然泪下,张恨水哇的一声,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哭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张正雨恢复了情绪,拍拍张恨水说道:“好侄儿,别哭了,以后我们张家就靠我们爷俩了。” 张恨水听罢,也抽噎着停止了哭泣。这时,童子端上了茶水,爷俩也就品起茶来。 让张玄道有些意外的是,这些茶水虽然算得上是上好的茗茶,却根本不是灵茶,对于张正雨这么一个云罗宗的二代弟子竟然喝普通凡人的茶叶,张玄道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再看看张正雨外貌,面色红润,头发全无,肥头大耳,宽衣大袍,可以说衣着打扮丝毫不讲究,一点也不像一个凝脉期的修士,倒是更像一个游方胖和尚。 几口茶水下肚,张正雨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皱起眉头问道:“侄儿,我们张家一贯按排行来取名,你可知你父亲为何为你并未按排行,而取名为‘恨水’?” 张玄道一听,顿时傻了眼,这个自己怎么知道。 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个侄儿并不知。” 张正雨听罢,长叹一口气说道:“雨水,雨水,雨就是水,恨水就是恨雨,我张正雨就是你爹最恨的人!” 张玄道一听,不禁愕然。 张正雨又接着说道:“那是你娘年轻的时候,喜欢的人是我,并不是你爹。。。” 说着,不禁露出一丝伤感的神色。 叹了口气,摇摇头又接着说道:“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旧事了,本不该和你说起。话说回来,既然你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我,想必他也原谅我了,而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想不到张恨水父母和张正雨还有这么一段难解的恩怨情仇,张玄道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发愣的张恨水,张正雨拍拍张恨水的肩膀,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老夫无儿无女,就只有你这么个亲侄子了,不看你爹的份上,也要看你娘的份上,绝不会亏待你的。”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虽然是我亲侄儿,但这乌延峰可不是叔父我一人的,为避免以后其他长老以及下面的弟子说闲话,我们还是以师徒相称比较好。” 张玄道也没觉得有什么,说道:“徒儿全听师父安排。” 张正雨犹豫了一会,又说道:“恨,恨水啊,既然我和你父亲冰释前嫌了,侄儿这名字老夫叫起来就有点拗口了,不如这样,老夫不改你名,帮你取个字,我们叔侄平时就以字相称如何?” 张玄道一听,正中下怀:“拗口?张恨水这名字,自己听起来也很别扭,时时怕说错,改什么字,把名字改了自然更好。” 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恨水也不喜欢这名字,记得小时候,爷爷给恨水取的名字叫做玄道。” 张正雨一听,摇头晃脑说道:“玄道,玄道,玄之又玄谓之道,好名字啊,好名字。老爷子果然博古通今,一代大家,取的名字就是底蕴十足,恨,恨水以后你就叫玄道可好?” 叫自己本来的名字,张玄道自然是巴之不得,连忙拜谢说道:“多谢师父改名,徒儿张玄道见过师父。” 张正雨见罢,也很高兴,连忙扶起张玄道,让其坐在自己身旁。 接下来,张正雨便开始和张玄道介绍整个府邸,以及乌延峰的其他六位修士的一些情况。 原来这乌延峰,由于木、土、水灵气充足,除了种植乌延外,还种植了蓝炎菖草、红景霜、紫血果、大红叶、八血浆果、甲第兰六味各种筑基期或者凝脉期主要丹药的主药,分别由一位凝脉或筑基期的修士,各自开辟一块灵地药园,专门负责种植、采摘、上缴。 连张正雨一起,一共七位修士坐镇乌延峰,云罗峰宗门内虽然统称为乌延七子,但明白人都知道,这七人可谓面和心不和,时不时为了领地、丹药、弟子矛盾等等,闹得面红耳赤,有时连统管下十二峰的方长老也调和不了,非要中九峰的结丹后期的长老出面,才能平息。 这些情况张正雨也一五一十告诉了张玄道,由于天色不早,张正雨送给张玄道几瓶炼气期的丹药和一些低阶灵石后,便安排张玄道到一处单独的小庭院,让其修行栖息。 庭院院门上书三个隽秀正楷小字——静香苑,院内三间两厢的书房卧室,花圃水池,青竹怪石,颇为清雅。小院和屋子内外都设置了禁制与外界隔绝,张玄道还不放心,又布置了几重自己的禁制后,才开始闭目打坐,平静心绪,准备在这自己梦寐以求的名门正宗,开始自己云罗宗的修行之路。 第一二五章 心魔业障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便一直利用张正雨所赠与的丹药和灵石进行修行,但是不出意料,修为进展奇慢。 张玄道不甘心,又使用近百灵石摆下聚灵阵,同时服下大量张正雨赠与的丹药,拼命苦修。 但是,当日在石冷峰,毕堂主的一句“不是凡人,却比凡人好不了多少”,却如同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萦绕在张玄道心头,时时刻刻影响着张玄道的心境。 张玄道越不愿意去想,却越忍不住去想,越是想逃避,却越是时时刻刻如同在耳畔听见一样,自己如果真是如同毕堂主所说,是比凡人好不了多少的劣五灵根,那岂不是此生再也筑基无望?如此一想,不禁心情更加低沉,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灰意冷。 这时,小庭院外,响起了张正雨的声音。张玄道心情低落到极点,连出门迎见也懒得去了。撤了禁制,自己一个人在屋内发呆。 张正雨进入小院,看到散落一地的丹药瓶,杂乱摆放的灵石,神情萎靡的张恨水,心中也猜中十之七八,说道:“你可是为毕堂主一句话困扰,自感修真无望,想自暴自弃了?” 被张正雨一句话说中心事,张玄道不禁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张正雨。 张正雨冷笑一声说道:“且不说花费了近百年寿元才修炼到筑基初期修为的毕堂主,能有多高的见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想要自暴自弃,不妨听后再作决定。” 看张玄道不回答,张正雨也不理睬,直接说道:“修真界千万年来有一个不变的常识,就是凡人由于没有灵根,绝对不可能修仙,不知你听过没有?” 看张玄道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没听见一般,张正雨也不介意,接着说道:“但是,老夫听说,如今在天罗大陆东南的一个石窟内发现了数颗上古遗留的不知名丹药,竟然能让普通凡人服用后,也能产生灵根,也能修真。” “什么?”竟然有让凡人也能修真的逆天丹药存在?这完全颠覆修真常识的消息,不禁让张玄道心中一颤,忍不住脱口而出。 张正雨见到引起了张玄道的兴趣,接着说道:“修真界无奇不有,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千万年来,无数修士修行万千法门仍然不能道尽其中奥秘,许多以前认为不可能之事,现在不也已经得到证实了吗?修真界许多结丹期,甚至元婴期的高人不都是所谓的伪灵根吗?众所周知的例子,就是本宗的开山鼻祖——元婴期长老云罗老祖,就是伪灵根三灵根。可见,修真除了灵根很重要之外,还要非凡领悟力,此外机缘、心境、丹药等等也缺一不可,不是单靠任何一样就可以决定一切的。” 元婴期的云罗老祖也是伪灵根,这是之前祁老就对自己说过的,云罗老祖可以修炼到元婴期,自己就算是劣五灵根,不如云罗老祖,但修炼到筑基期、凝脉期,也不是不可能啊。目前修真界和上古修真界相比,可谓是井底之蛙,现在说不可能,不代表上古不可能,更不代表以后不可能,自己何必为别人一句话,而如此沉沦呢? 张玄道心中一番思考,挣扎,渐渐恢复了平静,缓缓睁开了双眼。 却看见张正雨一脸关切,在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丝感动。自己此次陷入心魔,完全是依靠张正雨一席话,才能摆脱心魔,此番恩情,张玄道已铭记于心。 便对张正雨说道:“多谢师父指点,徒儿已经想通,劳烦师父费心了。” 张正雨一听,却破口大骂到:“你个混小子,让你修炼,竟然差点走火入魔。你也别修炼了,快给我滚出来。老夫正好最近丹药大成,给我去送几颗长命丹给你八仙洞的刘清远去。”说完,就揪着张玄道,拖出了小庭院。 张玄道知道,刘清远是这乌延峰上负责种植八血浆果的,也是唯一一位和师父张正雨交情颇深的长老。但至于这长命丹,张玄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丹药,估计也是张正雨这些凝脉期修士才能用到的丹药。 接过一个白玉小瓶后,张玄道便朝刘师叔的洞府走去。 走了一盏茶功夫不到,便到了刘师叔的府邸,刘师叔的府邸和张正雨的庄园不同,乃是一处依山而建的洞窟,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洞口一道石门,两名看门的道士正在无精打采地闭目养神。 见到张玄道前来,一名年纪稍大的道士立刻问道:“来着何人?” 张玄道连忙报上姓名,并说出受师父之命赠送丹药给刘师叔。 年纪大一点的道士刚欲说话,旁边打瞌睡的一名俊俏的小道士也醒了过来,见到张玄道立刻一脸刻薄的说道:“哎呦,这不是整个云罗宗独一无二的五灵根奇才张恨水吗?想不到这么快就受到师门器重,来赠送丹药了啊?” “五灵根奇才?”旁边的中年修士也不知所以然,有些疑惑的问道。 俊俏小道士立刻说道:“师兄是不知道啊?五灵根就是,不是凡人,却也比凡人好不了多少的劣灵根啊,像张恨水这样的修炼到炼气期八层的奇才,耗费的丹药量,别人恐怕用来凝脉也足够了,要不是他父亲和叔父,就凭他这样的废物。。。” 小道士越说越激动,将自己的一切不顺心、不满意、不平衡的情绪统统发泄在嘲弄奚落张玄道的身上了。 张玄道自从当日被张正雨带走,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幕,心中一点也不介意,看着满口唾沫横飞的小道士,不禁有些好笑:尽情骂,总有教训你的一天。 转身淡淡对年纪长一点的道士说道:“这位师兄,这是家师赠送的长命丹一瓶,还麻烦师兄通知刘师叔一声。” 年纪长一点的道士却是厚道的许多,有些汗然的说道:“师弟不要介意,刚来的小师弟不懂规矩,我这就进去告知家师。” 说完,狠狠瞪了小道士一眼,进入了洞窟。 不一会儿,道士又出来,对张玄道说道:“张师弟,家师有请。”便带领张玄道进入洞中。 而一旁的小道士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年长修士一把推出,说道:“师父有令,让你在洞口再发三天牢骚,发够了再进来不迟!” 第一二六章 八血浆果 张玄道随着年长修士在八血洞的通道中,弯弯曲曲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较为宽敞的大厅。 张玄道进入大厅,发现大厅空间虽是不小,却是远比不上当年的青阳山山腹中的烈火古堡,不过让人感到吃惊的是,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血池,也不知道是动物还是人类的血液,正不断从池中央冒出,血池的上方寒气弥漫,却如同被什么阻挡一般,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寒冰雾气气罩,罩在血池的上方。 一条条弯弯曲曲血流,也不知是被施用了何种法术,如同一条条鲜红的藤蔓,好像活了一般,竟然从血池中爬出,沿着洞壁,逆流倒行,想上方洞顶流去。 而洞顶,却倒悬着一颗颗如同人心脏一样的红色果实,无枝无叶,一道道血流正是流入这心脏一样的果实。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这一颗颗的红色果实,竟然真如同心脏一般,有规律一收一缩地在跳动! 看到张玄道一脸惊讶得表情,年长修士淡淡笑道:“这池中并不是血液,而是一种引自地底深处的矿物泉水,叫做赤血地泉,乃是滋养灵花异草的绝佳地泉之一。” “哦,”张玄道听罢,点点头。 赤血地泉,滋养灵草的十大灵泉之一,张玄道也曾在古籍中看过介绍,但想不到样子竟然真是和鲜血一模一样,不禁暗叹造物神奇。 至于悬挂于洞顶的,如同人心脏一样的灵果,不用中年修士介绍,张玄道也知道,这应该就是炼制凝脉期固本培元最为稀罕的八血丹的主药——八血浆果。 但是八血浆果用这么奇特的方式栽培养殖,张玄道也是有些吃惊,不禁瞪大了双眼,抬头看着这一颗颗倒悬在洞顶的果实。 而刘师叔看到张玄道吃惊,也不介意,说道:“想必不用老夫介绍了,张贤侄,这些就是八血浆果。” 张玄道一听,才感到失态,连忙拜见刘师叔,也递上了师父赠送的那瓶长命丹。 递上丹药后,刚刚退下,就见刘师叔突然面色严峻,一个飞身就朝自己袭来,张玄道吃惊之下,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却见到刘师叔已经到了自己头顶,张玄道急忙连怕数到疾风符,人瞬间就退出去数丈。 却又见得刘师叔一个翻身,又凭空折返,飞回了蒲团之上,哈哈大笑,左手上却托着一枚鲜血欲滴的八血浆果。 看到已经退出数丈,满脸警戒的张玄道,刘师叔哈哈一笑,说道:“让贤侄受惊了,老夫出手乃是为了这枚八血浆果。” 张玄道一见,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八血浆果倒悬生长不说,而且果熟即落,一旦人不在场,便会坠地破裂,化为血水。难怪这刘师叔蜗居在这么一个山洞之中,就是要时刻监视着这些八血浆果的成熟。 就在张玄道正在思考的时间,刘师叔又再次飞身,然后一转身又飞回蒲团,右手上又托着一枚八血浆果。 托着两枚八血浆果,刘师叔再次哈哈大笑:“贤侄果然是福星啊,想不到老夫已经守护近十年的八血浆果,贤侄一来就连续成熟两颗,一颗上缴宗门,另一颗嘛,哈哈哈哈。。。”说完,便开心大笑起来,一旁的弟子童子,也纷纷跟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大笑过后,刘师叔对张玄道说道:“贤侄,回去告诉你师父,长命丹我收到了,一月后的今日,叫你师父来我洞府品尝八血丹的奇效,哈哈哈哈。” “恭喜师伯喜得八血浆果,弟子这就回去禀告家师。”张玄道也识趣得很,恭喜了几句便和刘师叔道别。 刘师叔估计也是心情大好,临走还送给张玄道一粒炼气后期使用的,价值十个灵石的聚灵丹。 张玄道收下丹药,再次拜谢刘师叔后,便回到了张正雨的庄园,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张正雨。 张正雨一听,瞪大了双眼,盯着张玄道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说道:“我没有听错,一毛不拔的刘老头居然给了你一颗聚灵丹?还、还、还邀请我去同品八血丹?” 看到张正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张玄道皱起眉头说道:“的确是刘师叔亲口所说,不知师父所说刘师叔一毛不拔不知从何说起。” 张正雨笑笑说道:“这是真的,和这老头认识近百年,我送给他二三百瓶丹药,这老头一次也没回赠过,甚至连谢字也没说过。” 张玄道心想,你又不是白痴,要不想人家的好处,会一直给送丹药?表面上还是说道:“想不到刘师叔是这么吝啬的一个人,不知为何这次出手如此大方。” 张正雨听罢,却又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师父也不是白送,每十年一次的四代弟子道法大会,刘老头都会让我带领其徒弟参加。不是我夸他,刘老头别看不近人情,教出的徒弟却是个个出类拔萃,三年前,他一个叫万隆的徒弟还夺得了道法大会的第五名,作为领队的师父我还沾了点光,拿到了二百灵石的奖励啊。” 张正雨说完,不禁得意的摸摸自己的光头,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次刘老头如果真请我八血丹,可真是动了血本了,师父所赠的那些丹药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一颗八血丹的价值啊。” 张玄道听罢,心中想道:这下不打自招,自己说出真话了,一颗八血丹,据我所知,价值至少在八百灵石以上,你两三百瓶丹药都不抵两百灵石,也就是说平均一瓶两个灵石都不值,你说你送给人家的都是一些什么垃圾丹药,连炼气期的丹药都不如。难怪人家看门小道都对我都面色不善呢。这样看来,真正小气吝啬,而又要假装大方的原来是师父你啊,还说人家刘师叔小气! 看着还在扳着指头,算自己赚了多少灵石的张正雨,张玄道不禁心中暗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师父大大方方,不拘小节的外表下,竟然是一个如此小气巴拉,爱算小钱的嘴脸! 第一二七章 品丹 虽然看穿了张正雨的真面目,但张玄道表面漂亮话还是照说不误:“众所周知,师父为人大方好爽,刘师叔也是被师父的真诚所感动,才会有如此会心之举啊。” 张玄道这话虽是拍马屁,不过却说了的事实,刘师叔为人古板怪癖,而且常年蜗居洞窟之中,其他凝脉期修士多不愿与其交往。而怕麻烦,不愿收徒的张正雨,却为了每几年能厚着脸皮向其借几个徒弟,几十年来,坚持给他送些不值钱的丹药,有时还会虚情假意的邀请刘师叔,到其府上品那些狗屁不通的凡人茶叶。 虽然张正雨为了表面工作,没当回事,但是刘老头这份人情却暗暗记下了,刘老头是实诚人,不会像张正雨尽搞些虚的。这不?第一次请客,便用上了凝脉期丹药中异常珍贵的八血丹。 张玄道马屁一出,果然效果奇好,张正雨哈哈大笑,说道:“看来刘老头说的没错啊,玄道啊,你真是福星驾到啊,为师今天高兴,就送你一瓶炼气后期真真正正的好丹药——融气丹。” “真正的好丹药?”张玄道一听这几个字,不禁头脑一晕,“难道之前送给我的那七八瓶,都是假的坏丹药不成?” 看到张玄道面色露疑色,张正雨以为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说道:“之前,之前那些,也是很好丹药,只是,只是没这瓶好罢了,我可以保证,绝对,绝对不是假的,只是有些残次,残次而已,对炼气期修炼应该不影响的。。。” “张正雨那天抱着自己的亲侄儿哭的死去活来,最后竟然给几瓶假丹药??害得我还当宝贝似的服用,最后差点走火入魔。。。”看着摇头晃脑的张正雨,张玄道恨不得上去给其两巴掌。 居然用残次品的丹药来忽悠自己唯一的的亲侄儿加徒弟?面对这么一个师父,张玄道也一时无语了,叹了口气,接过丹药,满脸愁容说道:“希望师父这次别再害徒儿了。” 张正雨立刻拍着胸脯说道:“这次绝对是真的丹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没有效果,假一罚十。。。” 听张正雨说得如同街头卖狗皮膏药的一样,张玄道心里更加没底了,拿着丹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小庭院。 张玄道一时也鉴定不出丹药的真假,自然不敢再次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尝试这些“真真正正的好丹药”。就在为难之时,突然,灵机一动,几步来到屋外,架起飞剑,直接朝云罗宗集市飞去。 不一会,张玄道便来到云罗宗集市,由于已经是正式弟子,入门费五块灵石也就免了。 张玄道也不去其他地方,直接朝云罗宗集市最大的丹药店铺——妙丹宝阁走去。 在妙丹宝阁一番查看后,终于发现了和所谓“融气丹”一样的丹药,但是名称却不叫融气丹,而叫做“灵芽丹”,灵芽丹不是固本培元的丹药,却是一种养身壮气、滋补精血的丹药,而且价格不菲,一瓶六颗,就卖到了三十五灵石。 张玄道也不知道,这壮阳养气的丹药为何卖得这么贵,但看着手里的一小瓶足有近百颗的融气丹,张玄道知道如果融气丹就是灵芽丹,自己可就是发了一笔小财。于是,张玄道一咬牙,掏了三十五灵石,买了一小瓶灵芽丹。 拿着灵芽丹,张玄道也不多逛了,直接飞回了张府中的小庭院,布置好禁制后,便服下了一颗灵芽丹。 灵芽丹一入腹,顿时化为一股精纯灵气充斥浑身经脉,张玄道连忙引导灵气游走,便于自己身体吸收。一盏茶功夫不到,张玄道整个人精气十足,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感觉非要去抗几百袋的货物,或者拉几十车的石头,将这力气用完,人才舒服。 张玄道眉头一扬,从储物袋取出一柄九环虎头铁背钢刀,两步串出小屋,来到庭院中,施展开招式刚猛,大开大合,霸气劲爆的三十六路开山连环刀法,只见得,刀影重重,风声呼呼,连小院中的青竹绿叶,也被阵阵刀风,扫得落叶一地。 半个时辰后,一套刀法使完,张玄道满头大汗,浑身却说不出的舒服,而且精力旺盛,气力十足。 张玄道精神气爽,平定了一下心绪,又服下一颗张正雨所赠的融气丹。 融气丹一下肚,却是感觉大不一样,药力清淡不说,释放的灵力也暗淡萎靡,如果将灵芽丹的药力比作一只劲霸刚猛的下山猛虎,这融气丹就好比一只盘头睡觉的瞌睡家猫。 张玄道不甘心,又服用多颗融气丹,结果却还是一样,虽然不是和之前张正雨之前所赠的假丹药一样,没有效果,却是药力微弱,远远比不上外界所售丹药。 张玄道还是有些不死心,拿着丹药,又再次架起飞剑,飞向了妙丹宝阁。 看着在一旁打瞌睡的妙丹宝阁的管事,张玄道不禁一阵后悔,之前就是自己脸皮太薄,怕麻烦,不愿请教管事,才花了三十五灵石买一瓶灵芽丹,自己试验,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要厚着脸皮请教别人。 张玄道走到管事面前,挤出一脸笑容,说道:“这位道友,打搅了,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方便说话。” 妙丹宝阁一层的管事,睁开双眼见到张玄道,瞄了一下张玄道的衣袖上云罗宗正式弟子的云彩修饰,连忙说道:“道友折杀吴某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在下知无不言。” 张玄道一听,连忙掏出几粒融气丹,递给吴管事,说道:“道友,不知可否看看这些丹药有何药效,价值如何?” 吴管事拿起一颗丹药,轻轻闻了闻,又凝视了一会,笑着说道:“道友这不就是灵芽丹吗?” “这就是灵芽丹?那为何这些丹药的药效,和贵店卖的灵芽丹完全不同呢?”张玄道一脸疑惑的问道。 吴管事看了一眼张玄道,若有深意地说道:“看来道友刚入门不久,或者对丹药不是太了解啊,这炼丹之道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就看道友悟性了。” “哦,不知道友所说对于丹药的悟性是指?” “其实,各行各业的悟性都是相通的,万变不离其宗啊。”说着,吴管事掏出了一块极品低阶灵石,在手中把玩起来。 张玄道一听,如何会不明白,连忙偷偷递上了五块低阶灵石。 吴管事收下灵石,立刻点头说道:“看来道友悟性奇高了,老夫这就告诉你关于这丹药的一些常识。” “在下洗耳恭听!”张玄道一听,连忙竖起耳朵,生怕落下一个字。 第一二八章 小衍诀 吴管事看张玄道一脸认真的样子,淡淡一笑,说道: “道友问,你手中的丹药为何和本店所售的灵芽丹药效不一样,其实原因很简单,你的丹药品质低下,是三等丹药。现在一般根据炼制出来丹药的药效药力,精纯程度等,将丹药分为五等:特等、一等、二等、三等和末等。一般店铺所售的丹药都是特等和一等丹药,如果出售二等以下的丹药,必须标明,否则就属于欺诈。一般规模较大的丹药店,都不会如此。” 张玄道一听,自己手里的丹药果然还是残次品,不禁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那又如何辨别丹药的品级呢?” 吴管事听后,盯着张玄道看了一会,看见张玄道一脸真诚的样子,眨眨眼睛,莞尔一笑,不答反问,说道:“不知道友平时神识修炼得如何?” 张玄道也不知道吴管事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便含糊说道:“一般般,平时也没有太注重神识修炼。” 吴管事笑笑说道:“这就难怪道友,看不出这丹药是三等残次品了。” 看见张玄道一脸的疑惑,吴管事接着说道:“对于神识的修炼,普通修士一般修炼的功法,往往只注重朝范围的广度,深度去发展和修炼,却丝毫不注重朝小的方面,细微的方面发展。 “不朝细微的方面发展?”张玄道喃喃自语。 “嗯,就像许多修士的神识虽然能监控到方圆几十里,却连两颗米粒有何不同之处也分辨不出。” “还有这种事?” 看见张玄道似乎有些怀疑,吴管事淡淡一笑,掏出了两枚绣花针,说道:“道友是否能够单单依靠神识,来分辨出这两枚绣花针,针尖有何不同?” 张玄道一听,顿时傻了眼,说道:“在下勉强只能感觉到这是两根绣花针,针尖上有何不同,却是丝毫感觉不出。” 吴管事淡然一笑,将针递给张玄道,说道:“如果你的神识能够分辨出针尖的不同之处,你辨别丹药也就不是困难之事了。” 张玄道一听,顿时来了劲,连忙又递上三块灵石,说道:“道友请细讲,在下洗耳恭听。” 吴管事一见灵石,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说道:“道友客气了,辨别这丹药的品级,就要依靠神识的细腻程度,只有神识细腻精细到一定程度,才能分辨出丹药中各种成分的细微差别,以及凝结的药力灵力的不同,再结合望、闻、品、切等便能轻易辨别出丹药的真假了。” 张玄道听罢,心中恍然大悟,又问道:“不知道友可否告知,这神识如何朝细微的方法修炼呢,在下苦于神识不够细腻,吃了不少劣质丹药的苦啊。” 吴管事看了看张玄道,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说道:“别人如何修炼我也不知道,但在下的修炼法决却是家传,不可外传,这个在下也无能为力啊。”说完,又把玩起手中的灵石起来。 张玄道一看,知道有戏,说道:“家传功法的确不能外传,在下也就不难为道友了,今日道友一席话,在下受教匪浅,这是十块灵石,略表在下心意,和道友做个朋友,以后不懂还要向道友请教。” 吴管事自然客气了一番,便收下了灵石,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陪道友了。”说完,竟转身离去。 就在张玄道心想自己是不是又白花十块灵石的冤枉钱的时候,只见转身离去的吴管事,啪嗒一声,掉落地上一本书籍。 张玄道连忙上前,捡起一看,上面用天罗古文字写着三个字:《小衍诀》。 张玄道翻开书籍,一目十行,半盏茶功夫,已经完全将书中内容强记于心,输入到玉简中储存后,连忙又找到吴管事,将书籍归还吴管事。 虽然,张玄道此番妙丹宝阁之行,得知张正雨所送的还是假丹药,但却无心插柳,了解到如何辨别丹药,以及得到了一本《小衍诀》,也是收获不错。 张玄道回到小屋,便开始修炼《小衍诀》,由于有之前强大神识的基础在,不到十日,张玄道修炼小衍诀的效果就出来了。 张玄道已经能轻松分辨出吴管事所赠两根绣花针针尖的不同之处,原来针尖一个呈现圆锥形,一个呈方锥形。 能分辨针尖,张玄道还不满足,又开始继续苦修小衍诀,想分辨更为细微的事物。 一个月后,张玄道终于能轻易便辨别出,灵芽丹和张正雨所赠的融气丹的区别了。 将张正雨所赠丹药,全部鉴定一遍,果然,全是三等或末等丹药。看着手中的近百颗劣质灵芽丹,张玄道摇摇头,一脸苦笑。 这劣质融气丹,以及之前张正雨所赠的一些劣质丹药,虽然服食无害,却也没有多大药效,给凡人当当滋补品还行,若对于修真者丹药,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作用了。 这些丹药对修真者没有效果,但若要丢掉,张玄道又觉得有些可惜。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何不用来喂食自己的妖兽的呢。 张玄道其实也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之前,张玄道早就使用丹药喂食过噬灵丝和隐蛊虫,噬灵丝是丝毫不感兴趣,而隐蛊虫却是吃了许多灵药一点效果也没有,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脑中想着,张玄道便唤出了藏身自己骨骼中的噬灵丝,只见鲜红的噬灵丝如潮水般涌来,触碰了一下这些劣质丹药后,便又如同潮水般的迅速退去了,还是和之前一样,对丹药丝毫没有兴趣。 张玄道不甘心,又唤出了几只隐蛊虫,只有半截手指大小的隐蛊虫,一看见这些丹药,立刻蜂拥而上,不一会,六粒融气丹,便被三只隐蛊虫吃得一干二净。 看着隐蛊虫没有什么变化,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张玄道又倒出几粒张正雨所赠的其他丹药,不一会儿,隐蛊虫又再次吞噬殆尽,看着还是没人任何变化的隐蛊虫,张玄道不禁皱起眉头,又倒出另外几粒不同的劣质丹药。 就在将张正雨所赠的劣质丹药就要全部试完之时,张玄道突然发现,有一只隐蛊虫吞食完一种张正雨命名为红缨丹的劣质丹药后,竟然停止了飞行,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原本无色无形的身体竟然也渐渐显出了身形。 张玄道连忙仔细观察起来,隐蛊虫有何奇妙变化,不一会,隐蛊虫身形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了一条白色的虫体。 就在张玄道怀疑隐蛊虫是不是死亡的时候,突然,白色的虫体,从背部裂开了一道口子,张玄道之感觉一阵微风,在看地上的白色虫体,已经只剩下一具空壳。 隐蛊虫终于进阶了! 第一二九章 炉鼎 看到隐蛊虫蜕变、进阶,张玄道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连忙通过神识扫描周围。 果然,在自己正前方,隐约感觉到一个飘忽不定的隐蛊虫身形,悬浮在空中。 张玄道知道,这隐蛊虫已经成功脱壳,蜕变,进化到了第二阶段,虽然离当年法雅部落的第四阶段,在自己神识面前完全隐形的隐蛊虫,还有一定差距,但这样也让张玄道很欣慰了。 原本张玄道以为,只有依靠修士的鲜血才能喂养隐蛊虫,不由得大为头疼,修士的鲜血可不是随时能得到了,而自己的精血也有限,光喂养噬灵丝已经是不够用了,对于数量繁多的隐蛊虫不可能大量喂养,而且鲜血容易凝固干涸,不容易保存,因此喂养隐蛊虫一事只能暂且搁置。 如今却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用这残次品的红缨丹也能喂养,这样一来,大量培育隐蛊虫可就简单多了。 张玄道又用红缨丹喂养隐蛊虫,可是将剩余的十三粒丹药全部给一只喂完,隐蛊虫却还是停留在第二阶段,不再进化了。张玄道又给隐蛊虫试了其他几种丹药,却是丝毫没有效果。 张玄道不禁苦笑,看来这隐蛊虫和人修炼一样,想一步登天也是不太可能啊。 张玄道看着盘旋在自己面前的隐蛊虫,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找张正雨再要几瓶劣质红缨丹。 半盏茶功夫后,张玄道收起隐蛊虫和丹药,撤去禁制,走出了小院,直接朝张正雨居住的后院走去。 刚来到后院门口,却听得一阵女子嬉笑打闹之声。张玄道心中疑惑,据自己所知,这张正雨并没有什么女儿女弟子之类,而且整个乌延峰七位筑基期的长老也并没有女弟子。不知这女子嬉笑怒骂之声从何而来? 张玄道正欲神识扫描,却见得一群穿得红红绿绿,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女子,手上拿着纸鸢风筝,簇拥着朝院外走去,正朝自己迎面走来。 张玄道虽然不是什么情场老手,但也不是什么懵懂少年,见过了美女绝色也不在少数,但是突然和这一干女子迎面相对,一时间竟然突然有些心思紧张,不知所措,其中几个女子,小嘴一嘟,媚眼一抛,张玄道更是浑身一紧,面色绯红,心竟然绪大乱起来。 张玄道急忙闪到一边,心中默念静心咒,不再和对方四目相接,低头垂目走过。 这些女子嘻嘻哈哈,对衣着、相貌平凡的张玄道也没有多留意,淡淡看了一眼后,便继续朝前走去。 默念静心咒平静了心绪后,张玄道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心中奇道:“这些女子是何来历,自己为何瞥了对方一眼,就心神荡漾,当日在神鹰峰风月楼被一群烟花女子所围,也没有如此失态。。。” 张玄道连忙神识扫描对方,发现六七名女子都不过是练气二三层修为的低级修士,心中更是不解,突然,已经插肩而过的女子中又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张玄道连忙转头看去,原来却是一名路过的低级打杂童子,看到这些女子,一时出了神,脚下一不留心,滑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却把这群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翻。 童子顿时大窘,面色通红,慌忙捡起摔翻的一瓶酒壶,朝张正雨的后院跑去。 女子们见童子跑开,也不再继续嘲笑,嬉笑着拿着风筝纸鸢争相放飞去了。 张玄道却一把拦住经过自己身边的童子,说道:“这酒也洒了不少了,你要是送去,责罚定是免不了的。这样,你把酒给我,由我送给师父。” 张玄道此举也是想把童子一把,因为张玄道知道,这童子是给张正雨送“醉仙露”的,别看张正雨对喝茶、衣着等等都不讲究,对喝酒却是瘾大得很,不管是增进修为的灵酒,还是凡人的佳酿,只要是好酒,都要弄过来尝尝。 这醉仙露便是云罗宗下属一个修真家族专门酿制的灵酒,可增进修为,固本培元,每月乌延峰只有两瓶的份额,张正雨以乌延七子老大自居,一人就独占了一瓶。 如此珍贵的灵酒,被这童子一摔,却是洒了一半,以张正雨爱酒如命的性格,灵石扣罚是免不了了,甚至很有可能,将此童子逐出乌延庄,发配到后山铁杵山庄,和一些资质低劣的童子一起砍柴,劈石,干些重体力活。 别小看这些重体力活,张玄道知道,这些重活往往能达到十个成年凡人的工作量,远远高于一个童子的承受能力,一天完不成,累积到下一天,直到干完,才能转为正式弟子,许多童子根本完成不了,索性自暴自弃,混个三四年,便被逐出云罗宗。一般能完成的童子百中挑一,也只有意志极其坚强,吃苦耐劳之人才能坚持下来。云罗宗也是以此锻炼这些资质低下童子的意志力,希望他们能以此领悟勤能补拙的道理。 童子也认识张玄道,知道是张正雨的徒弟加亲侄子,听到张玄道如此说,顿时面露感谢之色,连忙磕头谢到:“多谢公子,酒就交给公子了,如儿告退了。” 张玄道却又叫住这个叫如儿的童子,问道:“如儿,你可知道刚才这群女子是什么人,有何来历?” 如儿却瞪大双眼,说道:“公子,你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 张玄道心想,自己来到乌延庄也两三个月了,一直苦心修炼,还真是没有到处看看过,对庄内的情况也不是太明了,便笑笑说道:“我平时都蜗居静香苑内,对庄内情况也不是太了解。” 如儿听罢,瞄了一眼女子们远去的方向,恨恨说道:“她们都是师父的‘炉鼎’。个个精通媚惑勾引之术,刚才我摔跤,就是被她们的媚术所惑。” “炉鼎?”张玄道一听,顿时心中明白了七八分,想不到张正雨还精通阴阳采补之术。 所谓“炉鼎”,就是指被修为较高的男修士使用采阴补阳之术,用来吸取阴元,供自己修炼提高修为的女性修士。 这些“炉鼎”一般修为低下,而且多性荡意淫,水性杨花,终年沉溺男女之色、鱼水之欢而不能自拔,待其阴元耗尽,气虚色衰之时,修为再无寸进,便会被遗之弃之,称为“药渣”。 张玄道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冰清云雨娈善奉,色老弃为一炉渣,唉,其实她们也是可怜之人啊。” “她们天天吃吃喝喝玩玩,还叫可怜啊,我们做童子的才叫可怜呢。”名叫如儿的童子,显然还不知道作为炉鼎,其中的悲哀,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哎,你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张玄道摸摸童子的头,也不再多言,拿起那半瓶醉仙露,朝后院的客厅走去。 第一三零章 长生诀 刚进得客厅,就见到张正雨满脸得意,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品茶。 看着张正雨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样子,张玄道知道定是八血丹效果非凡,立刻上前行礼,说道:“恭喜师父炼化八血丹,修为大进。” 张正雨一听,哈哈大笑:“哈哈,这些说来都是托徒儿的福啊。来来来,最近修炼上可有什么不解之处,不妨说出来,师父给你指点指点。” 张玄道听罢,心想,最近正好在修炼五行凝元决中,遇到一些想不通的地方,此次机会难得,何不让张正雨指点指点,于是没有多想,就说出了自己修炼遇到的一些疑问。 话刚出口,张玄道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张玄道突然想到,修真家族往往都有自己的修真法决,张家自然也有自己的功法,作为筑基后期修为的张正雨肯定是再熟悉不过。因此,很可能通过自己的问题,判断出自己修炼的并不是家族的功法。 果然,张正雨听罢,皱起眉头,说道:“玄道,你修炼的难道不是延气六决?你这些问题,有些冷僻,修炼我们张家的延气六诀应该不会遇到这些问题。” 张玄道急忙答道:“听我父亲说,徒儿自幼体弱多病,修炼家族延气六诀后,气血攻心,体虚不受,因此玄道自幼便开始修行一游方术士所赠的功法《长生诀》。” “哦?长生诀?能让为师看看吗?” “功法在此,师父请过目。”张玄道立刻恭敬地递上在万法宗地宫中得到的那本使用不知名文字撰写的《长生诀》,然后,又挠挠头说道:“启禀师父,玄道虽然自幼熟记《长生诀》功法,其实对书中的古怪文字却是根本不认识,完全靠的自幼熟记的口诀修炼。” 张正雨接过《长生诀》看了一会,有些吃惊地说道:“此书乃是使用的天罗大陆西南的古贝人文字编写的,古贝人早已消失近千年,古贝文自然也就消失了,难怪你不认识。” 听张正雨如此一说,张玄道倒是有些吃惊,连忙问道:“师父,你认识这书中文字?玄道正好有不少疑问,还望师父指点。” 张正雨一听,微微笑道:“呵呵,为师早年和你三叔有过一段奇遇,故识得这古贝文字。玄道,你不必着急,待师父看看再说。”说完便翻看起古贝文《长生诀》起来。 半炷香功夫不到,张正雨微微点头,说道:“根据这本古书《长生诀》所述,这长生诀每修炼一层,便会增加百年的寿元,如果将《长生诀》修炼至第九层,则可增加千年寿元。”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如果真是如此,此书真可称得上是万古奇书了, “千年寿元?元婴期修士也不过如此,这长生诀真有如此神奇吗?” “呵呵,千年寿元?当然不可能,不然谁还修真拼命提升修为,直接修炼长生诀不就行了。”张正雨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皱眉说道:“不过,传说古贝国的古人就是比一般人要长寿,普通凡人都有二百年左右的寿元,难道,难道是和这长生诀有关?” 说完,张正雨也不理睬摸不着头脑的张玄道,又再次独自嘴里鼓鼓囊囊,翻译诵读其《长生诀》来。 张玄道也很想知道就《长生诀》究竟有什么秘密,也不打扰张正雨,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起来。 一炷香功夫后,张正雨默默合上《长生诀》,摇摇头,说道:“可惜啊,可惜啊,可惜啊。” 张玄道见到张正雨一连叹了三声可惜,连忙问道:“师父,有何可惜?” 张正雨说道:“一是可惜这《长生诀》并不完全,乃是一残卷;二是可惜你我不是古贝族之人,对于此奇书最多也就修炼至第一层,增加个几十年寿元;三是可惜昔日如此不可一世的古贝人,竟然如此灭族了。” 看着还是一头雾水的张玄道,张正雨缓缓说到:“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在天罗大陆西南,天庐山脉以南,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叫做古贝帝国,古贝国西起极西昆刹高原,东至大海,横跨整个天罗大陆南方大地,连如今的青阳、月氏等国的很大一部分,原先也是古贝国的领土。其中的古贝人更是人人精通巫毒奇术,寿元也至少比凡人和同修为的修士长上一倍以上。因此,古贝国一直是中土诸国最大的威胁,中土凡人修士一直被其侵扰,可谓恨之入骨,但与其抗争数千年,也一直处在下风。” “但是,突然有一天,天罗大陆飘起漫天狂雪,天降寒冰,北方大地变成了极寒之地,原本水草肥美的西北大草原变成了寒冷的荒漠,连温热的北海也完全被厚厚的冰层所封,虽然有天庐山脉的阻挡,南方地区了温度也骤然下降,不耐严寒的古贝人,冻死冻伤无数,纷纷向南迁徙,躲入沼泽的丛林溶洞之中。而中土诸国抓住机会,在联合天幕异术士的帮助下,多路夹击,一举消灭了古贝帝国,又经过数代的灭族屠杀,古贝人在天罗大陆便彻底消失了。” “沼泽的丛林溶洞?”听完张正雨的所述,张玄道突然脑中突发奇想:“这所谓的古贝人,是不是就是如今的法雅侏儒的祖先呢?”便开口问道:“师父,请问你可曾知道古贝人是何样貌,与我们有何不同。” 张正雨一听,哈哈一笑,说过:“为师虽然没有看过活着的古贝人,但是古贝人的遗骸这里倒有一具。” 说着,便从储物袋中飞出一具早已干枯的遗骸。 张玄道连忙望去,只见遗骸短小瘦弱,皮肤肌肉虽已干枯,还是能看出微微发灰绿色,张玄道心中不禁一跳,果然,这所谓的古贝人就是丛林中的绿皮侏儒。 见到张玄道面露吃惊神色,张正雨又得意说道:“徒儿别小看这古贝人的遗骸,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妙用,今天就让侄儿你也见识一下,你随我来。” 说着,便转身带着张玄道走入书房,在拿出书房书架上的一本不起眼的书籍后,书房中一面墙壁赫然打开,露出了后面的密道。 第一三一章 催生之法 张玄道也不多问,紧随着张正雨进入了密道,只见密道的墙壁地面都经过了处理,布满禁制,神识丝毫不能刺探进入。 “不会又是什么古代迷宫?”看着墙上线条古怪的禁制符文,张玄道心中不禁想到。 “这个处于乌延庄地下的迷宫,乃是古代流传下来的,老夫整整探寻了二十年,才搞清楚整个结构,不过可惜的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能当作密室来使用了。”看着张玄道对墙壁的古代禁制有些兴趣,张正雨笑笑说道。 在密道中走了十来丈,便来到了一个密室,密室有好几个深不见底的通道,张正雨并不进入这些通道,而是在开启了另一个机关后,又转入另一个新出现的密道,如此走了整整一盏茶功夫,两人还是在密道中东转西转。 “该不会是把自己都绕迷路了?”看着在闷热的密道中,已经满头大汗的张正雨,不禁心中想到。 果然,在又走了一会还是在绕来绕去后,张正雨拿出了一块玉简,神识浸入其中,查看了起来。 “原来是这边走,老夫都记错了,哈哈哈!”张正雨说罢收起玉简,朝一条通道大步走了过去。 张玄道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就在张玄道奇怪,到底什么秘密要如此大费周折,隐藏到这么秘密的地方之时,张正雨终于停止了脚步。 张玄道环顾四周,发现是一间看似没有任何出口的房间,而且房间四周的墙壁都布满了禁制,神识也丝毫不能刺探进入。。 到了目的地,张正雨把玉简递给张玄道,说道:“进入方法路径,你快记下后,把玉简还给我。” 张玄道连忙神识进入玉简,只见玉简中除了一副地图,还详细记载了进入密室的正确的路线,以及各种机关的开启方法。 记下玉简内容后,张玄道才注意到,在这最后一间密室中,密密麻麻布置了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聚灵阵法,因此充满了大量木、土属性的灵气。 阵法中,放置了大大小小许多玉罐瓷缸,里面种植了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奇珍异草,许多张玄道见也没有见过。 但张玄道心中奇怪,虽然此地充斥大量木土属性灵气,但是此地不见终日不见阳光,没有植物最需要的阳光,而且这些花草种植在容器中,不接地气,不知这些灵花异草是如何存活、生长的。 张正雨看出张玄道脸上的疑惑,也不多语,又再次放出古贝人的遗骸,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割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古贝人遗骸,放入一个通体碧绿的研钵中捣碎、研磨成粉,又转脸对张玄道说道:“把你手中的灵酒拿来。” 张玄道乖乖递上那瓶醉仙露,张正雨将尸骸粉末倒入酒壶中,摇晃均匀后,拿起一盆样子类似兰草的不知名灵草,将酒壶中的酒滴了数滴在灵草之上。 发着绿色荧光的液体,一接触灵草,瞬间就被灵草吸收了下去,甚至都没有落到土壤中,而灵草自身立刻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抽枝发芽,开花结果,一个时辰不到,竟然结出了六颗火红欲滴,晶莹剔透的小果子。 张正雨见罢,立刻摘下果实,掏出一个木夹,将几颗果实统统收了进去。然后,又依照此法,将密室中所有的花草统统滴了一遍。 这些灵花异草,有的开花,有的结果,有的只长出一片叶子,有的则丝毫反应没有。张正雨将一切做完,转脸看了看吃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的张玄道,微微一笑,说道:“玄道啊,这就是我得以在这乌延峰占得一席之地的根本原因啊。” 张玄道还是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摇摇头,说道:“叔父,这古贝人尸骸加醉仙露就能催生灵草生长?您是怎么发现的啊,完全想不到啊,太不可思议了啊。。。” 张正雨叹了口气说:“哎,其实这一切不是我发现的,都是你那死去的三叔正雷发现的,这小子是四兄弟最聪敏灵慧的,没有他想不到的,只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为情却所困,最终断送的性命,唉!” 接着张正雨便罗里啰嗦将年轻时一些见闻,以及兄弟四人的经历等等,统统说了一遍。 原来,张正雨和张正雷年少时,有一次犯了的错,怕被责罚,便逃出了家门,一路流浪,逃到了如今的古贝国境内,偶然间在一个山洞发现了古贝人的遗迹,两人年少好奇,便研究了起来,经过长时间的琢磨聪慧的张正雷竟然读懂了古贝人的文字。 而一次偶然的将酒打翻在古贝人的尸体上,细心的张正雷却发现,生长在尸体上的矮小的蘑菇竟然长大了数倍不止,又经过多年的研究试验,终于发现了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尸骸酒滴灌催生灵草之法。 讲完自己年轻的经历,张正雨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尸骸酒滴灌催生灵草之法,虽然可大大促进灵草生长,但是也有许多缺点, 首先,催生的灵草,再也不能曝露在阳光之下,否者便会枯死; 第二,催生的灵草不能直接接触地气,否则便会枯萎而死; 第三,一旦滴灌过一次,便对这方法产生依赖性,如果不再滴灌,数月内,灵草也会枯萎死去。 第四,不同的灵草使用此法时,能够催生的效果也不一,有的能够催生数年,有的却只能催生数月; 第五,有的灵草使用此法后,会产生变异,失去原有的功效。” 张玄道连忙将这些牢记于心,因为张玄道知道,这张正雨看来极其珍贵的古贝人遗骸,自己将来很可能是海量的拥有,尸骸酒滴灌催生灵草之法,自己必须要完全掌握,对自己今后定然裨益无穷。 张玄道同时也终于明白了,张正雨为何有如此之多的材料,用来炼制丹药,而且炼制出如此之多的伪劣丹药,原因不是张正雨炼丹技术的低下,而是许多灵草产生了变异,导致丹药的药效大大不如原先。 张正雨说完,又面色凝重地对张玄道说道:“侄儿,此法你知我知,万不可对第三人说起,否则,不要说是云罗宗,在整个修真界都可引起轩然大波,而你我必然处在这风口浪尖,很可能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张玄道慎重地点点头,说道:“玄道深知此中厉害,绝不会对外人提起半个字。” 张正雨沉吟了一会,似乎还不放心,又说道:“不行,万一遇到修为比你高的修士对你使用搜神术怎么办?叔父这有一本上古奇书《隐神诀》,你且拿去修炼,修炼到到第三层,便可隐匿自己的部分记忆,即使一般筑基期的修士,对你使用搜神术也无法发现。记住,只有最为机密的记忆才使用此法,隐匿的记忆越少才越不容易被发现。” 张玄道连忙拜谢,小心翼翼接过玉简。 张正雨又说道:“你且去修炼《隐神诀》,三月后,我来检查你修炼的效果。” 张玄道一听,却是心中咯噔一蹦,检查效果?岂不就是使用搜神术搜自己,那样自己的冒出张恨水的身份岂不立刻就会曝光?唉,看来这云罗宗自己也快要呆不下去了。 第一三二章 水柔清 张玄道怀着忧心忡忡,离开了密室,回到了自己的静香小院,刚到门口,却见到一名女子站在自己的门口。 张玄道仔细一看,原来就是今日早些时候,在后院看见的那些“炉鼎”中的一个。与其他浓妆艳抹的妖冶女子不同,此女打扮得颇为素雅清淡,见到张玄道,微微颔首一笑,说道:“小女子水柔清,见过公子。” 张玄道心中烦闷,眉头紧锁,但表面还是咧嘴微笑道:“恒见过这位娘子,这厢有礼了。” 女子噗呲一笑,说道:“公子眉头大皱,却说出如此话来,真是好笑,呵呵。。。” 张玄道一听,也顿时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矛盾,便舒展开眉头,淡淡笑道:“在下有烦心之事困扰,让娘子见笑了。” “哦?公子年纪轻轻便能进入庄主密室,可见深受器重,能有何烦心之事情?不妨说出来听听。” 张玄道一听,这女子竟然连张正雨的密室都知道,可见和张正雨的关系可不是一般,心中念头一转,长叹一口气,说道:“唉,进入密室可不是一般的容易啊,师父为了让我保守秘密,让我修炼什么隐神诀,要三月后使用搜神术检验我修炼的成果。” 水柔清一听,顿时说道:“想必公子有些不愿让师父知道的秘密了?才会如此苦恼。” 张玄道一听,心想,此女果然聪明,自己也不再废话,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水柔清想了想说道:“公子可否近一步说话。”示意张玄道进入,布置有禁制的静香小院之中说话。 张玄道立刻撤去禁制,两人来到了院中。 水柔清笑笑说道:“我们姐妹天天侍奉庄主,公子此事,只需姐妹多多在庄主耳边吹吹气,庄主说不定就不再提了也说不定。” 张玄道心想,的确有此可能,表面还是微微笑道:“不知道娘子有什么要求,不妨直接提出来。恒定当全力办到。” “呵呵,水柔清果然没有看错人,公子快人快语,水柔清也就直说了,两件事只要公子办妥了,公子之事定然不成问题。” “第一件事,是为了水柔清自己。其实水柔清并不愿意为人炉鼎,只是一介女修无依无靠,加之身为散修,往往都沦为邪恶之人的炉鼎,为了有所依靠,不得已才以炉鼎身份进入云罗宗。而入宗数月来,水柔清也未曾侍奉过庄主一次,公子也许不相信,至今水柔清还是处子之身。”水柔清停顿了一会,看张玄道也没什么反应,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这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让公子向庄主求得水柔清来侍奉,水柔清情愿侍奉公子。” 张玄道听了后,也不置可否,淡淡说道:“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便是为了这些姐妹。十多位姐妹得知水柔清是处子之身后,纷纷争相侍奉庄主,而庄主对此事也是大大咧咧,事后不放在心上,才保全了水柔清,然而庄主为了防止姐妹心生异心特制炼制了,一种名为失心散丹药,姐妹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已经服用成瘾,水柔清也是如此,如若身边无男人陪伴,便会饥渴难耐,数月下来,水柔清也是忍耐得很是辛苦,希望公子能够在炼丹房中取些解药,缓解姐妹们的毒瘾。” 张玄道听罢,沉吟了一会,说道:“第一件事情,帮你脱离师父身边应该不会太难,但是我不要你侍奉,你保持处子之身,守住阴元,对你今后的修炼也裨益无穷。第二件事情,我却不敢保证,师父的炼丹房,至今我也没有去过,设置了重重禁制,没有师父同意,我一样也无法入内。” 水柔清听说张玄道不要自己侍奉,顿时喜笑颜看,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公子只要尽力就行了,水柔清一定让姐妹们帮公子的事情办妥。” 看着蹦蹦跳跳跑开的水柔清,张玄道叹了口气,又转身朝张正雨的后院走去。 见到刚走开的张玄道又回来了,张正雨也是有些意外,说道:“徒儿,又有何事。” 张玄道犹豫了一会,吸了一口气说道:“师父,徒儿想要一个双修伴侣。” 张正雨一听,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其实双修之术往往都是逼不得已才为之,守住童子或处子之身修炼,远比双修要好上许多。听说你在俗世已经成过亲,否者为师绝不同意你修炼什么双修之术!” 说完,招呼了一声,十几名花枝招展的妖艳女子纷纷从厢房中走了出来,站成了一排。 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张恨水,张正雨叹了口气,说道:“你看看,挑一个跟你双修去。记住只能挑一个,而且要好好待她,为师可不想见到你年纪轻轻,就沉迷于女色不能自拔。” 张玄道自然挑出了叫做水柔清的女子。看着张玄道挑了一个气质、相貌、修为都很一般的女修,张正雨摇摇头,气恼道:“臭小子竟然就这眼光,唉,这点倒是遗传了你三叔,专喜欢歪瓜裂枣。” 拜谢过张正雨后,张玄道和水柔清回到了静香小院,水柔清立刻跪地拜谢张玄道,表示愿意侍奉张玄道一生,张玄道一听,连忙摆手,说道:“我可是一心向道,男女之事是不会谈及的,姑娘还是断了此心比较好。” 谁知,水柔清却是面露坚毅之色,并发誓,此生非张玄道不嫁。 张玄道也是哭笑不得,恨不得把她再送还给张正雨。转念又一想,送回去她,必定受到很大责罚,太残忍了,静香小院也够大,索性留着她,只要她不影响自己修炼就行了。 接下来的数日,水柔清每天沏茶倒水,扫地抹桌,把静香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原先送给童子洗涤的衣物,也完全由水柔清来洗了,刚开始张玄道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水柔清坚持如此,张玄道也就算了。 而张玄道每天都在苦修隐神诀,闲暇之余,也指点指点只有炼气期二层修为水柔清,并把一些自己已经用不上的丹药,也给了一些给水柔清。 又过了数十日,水柔清竟然一下子突破到了炼气期三层,这让水柔清顿时对张玄道敬如神人,日常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了。 第一三三章 易火丹经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修炼,突然,门外有个童子在敲门,张玄道出门一看,原来是张正雨叫自己过去。 来到后院,张正雨上上下下打量了张玄道一会,点头说道:“气色不错,一月不见,并没有搞的体虚气衰,小子还蛮会守精抱一,采阴固元的。” “徒儿谨记都是师父谆教,不敢肆意妄为。” “不错不错,不知道隐神诀修炼得怎么样了?” 张玄道一听,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徒儿不才,刚修炼到第二层,请师父责罚。” 谁知,张正雨一听,哈哈大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玄门正宗的法术不行,学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比谁都快!才一个多月你就修炼到第二层了?师父我当年在你师祖灌输灵力的情况下,也修炼了三个月才到第二层!唉,这点又和你死去的三叔一模一样啊。” 就在张玄道也不知如何答话之时,张正雨叹了口气说道:“为师这几天想了想,谁都有些自己的不想人知道的秘密,为师也不检查你的隐神诀了,你好自为之。” 眼看张正雨要让自己离开了,张玄道急忙说道:“不知师父可精通炼丹之术,徒儿偶然从集市购得一丹药古方,请师父过目。” “哦?古方,为师看看。”张正雨淡淡说道。 看了一会,张正雨摇了摇头,说道:“恒啊,这宏阳丹古方你买了多少灵石?” 张玄道答道:“一块灵石。” 张正雨笑了笑,说道:“恒啊,这古方你可是买亏了,唉,这宏阳丹古方中所用到的药材,在天罗大陆基本都已经绝迹了,即便能找到,价值也远远高于这所炼出的宏阳丹的价值啊。” 看到张玄道有些失望,又说道:“徒儿要是真想学习炼丹之术,何必花冤枉钱买这些没用的古方,为师研究炼丹之术多年,颇有些心得,倒是可以指点一番。” 张玄道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状,说道:“是啊,师父您不就是炼丹大师吗,在云罗宗谁不知道师父炼丹之术之高啊。如果师父若能指点恒,那是最高不过了。但是,徒儿担心师父修炼辛苦,没有这么多时间教导恒。” 张正雨这次似乎并没有很享受张玄道的马屁,笑笑说道:“无妨,无妨,这炼丹之道虽说也是看重的是悟性,但最重要的却是药材,如果没有上等的炼丹材料,水平再高也练不出好的丹药啊,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顿了一下,又说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早上,为师带你到炼丹房看看,顺便给你讲解讲解炼丹之道。这本《易火丹经》,介绍了炼丹的一些基本常识,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什么问题明天和为师一起探讨探讨。” 张玄道接过《易火丹经》,心想,这张正雨也不是喜欢谦虚的人,估计是炼出的伪劣丹药太多了,连对我这种炼丹门外汉能提出的问题,都说什么探讨探讨,看来对自己炼丹术真是没什么信心了。 张玄道谢过之后,便回到自己小院中,研究起这本《易火丹经》来。 看了《易火丹经》之后,张玄道才知道,原先对炼丹之术的认识实在是有所局限。 原本张玄道认为炼制丹药,一般都有浓重的草药味,想当然认为大部分材料是使用各种灵花异草,然而事实却非如此。 丹药分为内丹、外丹。 内丹就是指用来服用的丹药,如什么练气丹、贲灵丹等等。 外丹则是指那些涂抹或者外用的丹药,比如什么飞雪丹、断枯丹等。 此外,有时炼出的也不是什么丹药,而是汤、液,如内服的万成汤、外用的金髓液,其实也是一种液态的丹药。 炼制丹药的材料实在是五花八门,许多丹药完全就是由各种矿物炼制,还有一些丹药的材料多达几十种,比如鼎鼎大名的能让人青春常驻、容颜不衰的飞雪丹,就是用蓝鳞银、黄玉脂、长生子、雪中茸、白雾草、天名石、黄明英、雪兔趾等等几十种金属、矿物、植物、动物按照一定比例混合炼制而成。 炼制丹药除了和材料有关,还和炉火、炉鼎、日期时辰、炼制地点有关,甚至连炼制之人的气运、命数有时也对丹药的成败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例如书中说提到的数千年之前的修真奇才——笑扇公子葛云生便是一个极端的例子。葛云生天生的变异风灵根,同时精通炼器、制符、驯兽、玄门异术等等众多法门,可谓万中无一的修真天才,但是,谁知道葛云生对炼丹之术却是束手无策,连最简单的炼气期使用的练气丹,也是屡炼屡失败,更别说什么高级丹药。最后,圃阎山抱朴老人测命算定才知道,葛云生今生命数如此,不该有炼丹之命。 张玄道总结了一下,炼丹最主要还是有以下几个外部因素起决定性作用。 第一、炉火。 这是除了药材之外,炼丹的首要条件,一般木材、煤炭、火油等形成的人为之火是绝对不行的。 炼气期丹药,使用一般的天然地肺之火即可; 筑基期丹药,当然也可使用地肺之火,但是如果使用凝脉期修士自身发出的灵力真火,则成功率要高上数倍; 而凝脉期的丹药,最好则要使用凝脉期修士自身发出的灵力真火,才能够成功; 而结丹期的丹药,必须使用结丹期修士所发出的灵力真火,才有成功的可能。 此外,也可借用一些灵兽、妖兽所发出的的灵火、妖火,或者天然形成的一些五行火焰。但这些火焰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由炉火的限制就可以看出,炼制丹药的炉火和自身修为的关系很大,像制符术那样,低阶修士绘制中阶符箓的情况,在炼丹界基本是不可能的。 第二、炉鼎。 这也是炼丹非常重要的条件,不仅炼制不同阶段使用的丹药,需要使用不同阶的炉鼎,对于同一阶段的不同功效属性的丹药,往往也需要使用不同的炉鼎。 常见的炼制炼气期丹药的炉鼎不管形态纹饰如何,至少使用上好的万年赤铜、或者玄花纹钢制成。 筑基期的炼丹炉,则至少使用雪银之精或者赤铜之精,再加之一些碧水墨玉使用灵火淬炼才能制成。 凝脉期、结丹期的炼丹炉,需要的材料则更为稀有,如使用太乙精金制成的太乙炉,使用六合元石制成的六一炉,还有使用八卦灵石制成的八卦炉,都是万中无一的炼丹名炉。许多制炉者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制成一只炉鼎,终其一生却再也造不出第二只。 而元婴期的炼丹炉则更为稀有,其中还有不少甚至炼制时就融合了高阶火属性妖兽、灵兽的精魄,绝大多数也只存在于传说中,鼎鼎大名的丹炉,如黄龙真人的九龙浴火炉、空沉子的崆峒沉香炉、岐山老人的真火凤凰鼎等等,不过绝大多数早已失传千年,目前唯一有踪可循的,就是被天罗第一大宗太一门,作为镇宗之宝的——太一化清炉。 除了材料、炉火、炉鼎这些外,丹药的成败还取决于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因素,时辰、气候、地点等等。这些看不见的因素,也不是人为可以决定的,因此不是炼制过于珍稀的丹药,往往也就不会考虑在内。 张玄道看了整整一夜,虽然将这些炼丹常识统统牢记心上,但是,对于如何炼丹,炼丹材料如何配置,炉火如何掌控、如何判断丹药已经炼好等等,却还是一无所知,书中也只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要靠炼丹者在实践中自己来领悟。 眼见天色已经蒙蒙亮,张玄道放下《易火丹经》,开始盘膝打坐,运行一遍小周天后,浑身困乏,一扫而空。 这时,水柔清也将干净的衣帽鞋袜等物,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张玄道的门外。张玄道换上一身新衣后,大步向张正雨的后院走去。 第一三四章 化丹成汤 后院之中,桃李芬芳,姹紫嫣红。 张正雨也早已起来,正在客厅品茶,也不知道是不是双修采补之功效,张正雨满脸红光,神采焕发。 见到张玄道,呵呵一笑:“小子对炼丹看来真是有点兴趣了,这么早就过来了。呵呵,今天为师还有事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半月之后才能回来,等会就先就带你到炼丹房看看,顺便考考你,看你昨天有没有认真看为师给你的那本《易火丹经》。” 说完,便带着张玄道,来到了后院的一间石室之中。经过一个简易的传送阵,张玄道和张正雨来到了另一个石室。 虽然不知道这石室在哪,但张玄道基本可以断定出,这石室定是深处山腹,或者地下。 只见石室中央,一个巨石砌成的灶台之上,摆放了一个足有水缸大小的铁鼎,张玄道心想,张正雨不会就是使用这么个千斤铁鼎来炼丹的?这样一锅不知道要炼出几万颗丹药啊? 张正雨瞄了一眼张玄道,淡淡说道:“徒儿看看这个炼丹炉怎么样?” 张玄道皱眉说道:“按照《易火丹经》所言,即便是炼气期的炼丹炉鼎也是至少使用万年赤铜、或者玄花纹钢打造,而这只大鼎,似乎使用普通玄铁打造,这也能用来炼丹吗?” 张正雨一听,哈哈大笑:“恒果然认真看了《易火丹经》,不错,这只铁鼎的确不是用来炼丹的,而是用来化丹的。” 看张玄道还不太明白,张正雨又说道:“就是将炼制失败或者品质低于三等的丹药,送入其中融化,炼化处理后,称为药汤,这可是灌溉药园中种植的那些草药上等肥料啊。” 张正雨说着,提起身旁的一坛丹药,倒入了铁鼎之中,接着又倒入了其他的三四坛废弃丹药,然后取出一根手腕粗铁棒,在铁鼎中搅拌了起来,一边搅拌一边说:“这些丹药药力不同,一定要搅拌均匀,才能药力散开,不然药力冲突,不容易融化外,很可能还会发生爆炸。” “爆炸?”听说到炼丹还会爆炸,张玄道有些意外。 “当然会爆炸,炼化废药,或者炼丹时都有可能爆炸,只要药力冲突,或者药性向冲,就很可能就会爆炸。三年前,在这炼药的一个童子,就因为偷懒,不搅拌均匀,结果废丹药发生爆炸,而毁掉了半边脸,宗门得知此事后,还罚了我五十灵石。”张正雨咬着牙恨恨说道。 张正雨一边说,一边踢开铁鼎下方的一块绘有诸多符文的巨石板,赤红明亮的地肺之火,顿时涌了上来,喷向厚重的铁鼎。 张正雨也不再多话,开始全力搅动起铁棒起来,不一会,铁鼎中的药物开始碎裂开来,张正雨又倒入数桶山泉水,更加卖力的搅动起来。 由于地肺之火的炙烤,一炷香功夫不到,石室中已经宛若盛夏,一旁的张玄道尽管已经拍上了一张冰符降温,但还是被炙烤的满脸通红,炙热难耐,而张正雨由于肉多体胖,更是满头大汗,浑身湿透,恨不得给自己拍上一张三阶寒冰符,冻成冰坨才舒服。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张正雨终于停止了搅动,跳下石台,用石板将地肺之火隔绝。同时打开铁鼎底部一个突出的管状物上的阀门,顿时冒着滚滚热气,散发着说不出怪味的漆黑液体留了出来,流向早已事先放置好的一个大木桶内。 漆黑的药汤,整整灌满了三大木桶。看着三大木桶热气腾腾的药汤,张正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道:“看到没有,这些就是一次完整的化丹成汤的过程,等这些药汤冷却后,加水稀释,灌溉到庄中的药园便可。” 说着又拍拍张玄道的肩膀,说道:“这事如此简单,徒儿想必没有问题。” 张玄道心想,说是教自己炼丹之术,到头来却是让我干这化丹成汤的苦差事,难怪昨天那么客气,说什么有问题一起探讨探讨。 张玄道心中不快活,但表面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师父放心,这点小事徒儿一定没问题。” 张正雨听罢,笑眯起了眼睛,指着石室中大大小小数百个坛坛罐罐说道:“这些都是这些年,为师炼药遗留下的废弃丹药,这些丹药化丹成汤的重任以后就交给你了。” 张玄道一听,瞪大了双眼,恨得牙都痒了,但也不好发作,只好默不作声。 看到张玄道似乎有些不满,张正雨急忙说道:“这些事情,其实也可以让那些童子去做的,但是炼丹的丹方等等,为师可不愿外人知道,如果让童子来干,一是他们会趁我不在时偷懒,二是为师要处处提防他们偷学为师的炼丹之术。如果恒答应干这些事情,为师就完全没有这些顾虑了。” 张玄道一听,张正雨连这些打杂的童子也要防着,看来心眼还真是小啊。只好无奈的说道:“承蒙师父器重,将恒看为心腹,恒定当全力以赴。” 张正雨看着张玄道答应了下来,心中很满意,又说道:“为师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徒儿。” 张玄道一见张正雨又客气起来,心中知道准没有好事。 张正雨接着说道:“徒儿你知道,为师有很多炉鼎,为师想让徒儿没事暗中监视她们,在为师这次外出办事,可能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为师不在庄中时,你帮为师看她们是否有什么勾三搭四的不轨行为。而且要记得,将药架上的失心散解药每月分给他们一人一颗,平时也多和她们交流一下,套套她们的话,看看她们对为师可有什么不满。” 张玄道听罢,心想:“这张正雨还真是个地道的小心眼,防着打杂的童子不说,连用来采补的炉鼎都要派人暗中监视,哎,罢了,正好玉柔之前也说过,要我给给她们找失心散的解药,就帮人帮到底。”便点头同意了。 张正雨一见,哈哈大笑,拍着脑袋,说道:“呵呵,为师都差点忘了,来,让你见识见识,正宗的中级炼丹炉。” 说着,一拍储物袋,只见一个银白色的丹炉飞了出来,也就一般碗口大小,古色古香,小巧玲珑。 看到张玄道看得有些贪婪,张正雨得意说道:“为师这只炼丹炉可是炼制筑基期丹药炉鼎,名唤‘飞凤纹银炉’。如今炼丹炉的价格可以说是一路飙升,这么贵重的东西,为师当然随身携带,而不会放在炼丹房中。” 看着张玄道有些失望的样子,张正雨接着说道:“玄道你放心,只要将这些废丹化液,为师这飞凤纹银炉借给你观赏一会也是无妨的。” 这么多丹药全部炼化成汤液,就算这段时间自己什么也不干,至少也要个把月,你才把什么破丹炉借给我观赏一会? 张玄道心中不禁暗骂张正雨小气至极。 第一三五章 隐蛊虫进阶 张正雨又简单吩咐一下如何开启关闭炼丹房的禁制,如何使用传送阵回到乌延庄等等之后,宗门玉佩再次响起,不一会,庄门外也响起了乌延峰其他长老的叩门之声,张正雨叹了口气,便架起飞剑,急匆匆离开了。 见到张正雨一离开,张玄道立刻到堆放在炼丹房角落里,数百坛的坛坛罐罐中翻找起来。 张玄道所找的不是它物,正是前些日子,准备找张正雨要的残次品的红缨丹,经过数个时辰的翻找,辨别,张玄道终于在数百坛的废弃丹药中,找出了整整四坛三等或者末等的红缨丹。 看着数万颗的红缨丹,张玄道不禁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露出了久违了的笑容。 找出了红缨丹,张玄道便又在一排摆放成品的丹药的药架上,寻找“炉鼎”们所需要的失心散解药,不一会果然也找出几瓶。 张玄道发现这些瓷瓶大小不一,颜色也不同,似乎是随意拿来使用的,张玄道又倒出药瓶中大丹药数了数,数目各不相同,有的一百三四十颗,有的二百一二十颗,由此可见张正雨并没有把这丹药当回事,只是随意放入这些瓷瓶之中而已。 张玄道取下一瓶失心散解药,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又取出数百粒劣质红缨丹,一口气唤出了三只隐蛊虫,准备开始喂食灵虫。 这些隐蛊虫之中就包括之前已经进阶到二阶的那只隐蛊虫。只见未进化的两只隐蛊虫吞噬了十来粒红缨丹之后,便匍匐在地面一动不动了,和之前一样,渐渐显出白色的身形,退壳,进化,不一会就进阶到了二阶隐蛊虫。 二阶隐蛊虫的虫体,明显比一阶隐蛊虫的虫体要透明许多,而且身形也长大了一些,从指甲盖长短,长到了半指来长。 而那只进化过一次的二阶隐蛊虫在连续吞噬了近百粒红缨丹后,终于又再次匍匐在地面,渐渐显出了身形。 张玄道屏住呼吸,守候在旁边,静静地注视着渐渐变成白色的虫体。 一声清脆的虫体破壳声之后,白色的虫体表面裂开一道缝隙,如同一股清风,一只三阶隐蛊虫飞了出来。 如今张玄道的神识可以说是直接堪比筑基期的修士,但面对这三阶隐蛊虫,神识虽然也还是能感觉的到,但却是很难捕捉锁定了,只感觉着隐蛊虫的身形若隐若现,而一旦快速飞舞起来,便如同神出鬼没的幽灵一般,让人琢磨不定。 张玄道又继续喂食这三阶隐蛊虫,却是一连喂下去数百颗红缨丹却还是丝毫不见再次进阶,张玄道不甘心,又喂食了数百颗红缨丹却还是没有效果,张玄道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隐蛊虫也是命途多舛啊,进化之路和自己的修炼一样,处处都是瓶颈啊,苦笑一声,摇摇头,张玄道也不再执着,默默收起了那只三阶隐蛊虫。 接下来的数日,张玄道在化丹成汤的空闲之余,便从那颗怪异的虫卵中召唤出隐蛊虫,开始用红缨丹喂食。 半月下来,将三大坛数万颗的劣质红缨丹完全喂食完之后,张玄道已经拥有了二千多只二阶和一百多只三阶隐蛊虫。 而那枚虫卵在孵化出数千只隐蛊虫后,却丝毫没有减产,一样散发着荒凉恒古的气息,平静的伫立在精血皿之中,无数细小到肉眼几乎都无法察觉的隐蛊虫,在围绕着虫卵进进出出,盘旋飞舞。 不过让张玄道有些遗憾的是,这些使用红缨丹喂养进阶后的隐蛊虫,虽然似乎速度、攻击能力,隐形效果有了大幅提升,也能随自己的神念而行动,但是,却失去了和自己的那种奇特的心念感应,神觉再也无法互通。 比如,张玄道可以将自己的神识注入到虫卵中任何一只幼虫中,从而从幼虫的视角,来感觉体会周围的一切事物,但是,使用红缨丹喂食进化的任何一只隐蛊虫则做不到这样。 看来红缨丹虽然催化激发了隐蛊虫的生理进化,但由于迅速进阶,也使隐蛊虫的心念感应力下降了很多,导致隐蛊虫和自己无法神觉互通。 “隐蛊虫会不会在进化到更高阶的时候,连自己对其的神念控制也消失了呢?”张玄道不禁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 没有血祭过的妖兽、灵虫反噬主的情况在天罗大陆时有发生,张玄道也屡有耳闻,不得不担心起来。 自己虽然血祭过隐蛊虫卵,但这隐蛊虫乃是上古灵虫,而自己血祭的毕竟是虫卵,万一隐蛊虫高阶以后反噬主,不是没有可能,自己不得不防。 这样看来,最好还是要用自己精血来喂养几只隐蛊虫试验一下,看看精血进化的隐蛊虫和自己心念感应力是否会下降,如果没有下降,长远打算还是用精血喂养比较稳妥。 张玄道想完,立刻唤出两只有芝麻粒大小的隐蛊虫幼虫,咬破手指,让幼虫静静地伏在自己指尖,吸食者自己的精血。 一盏茶功夫后,自己的精血已经消耗近半,隐蛊虫却还是和原来 一样,丝毫没有进阶的意思。 张玄道摇头苦笑,收起两只隐蛊虫,单独存放起来。 不能心念感应就不能心念感应好了,只要威力大增,当做无影飞刀使用又有何不可? 张玄道没有纠结于此,一招手,唤出一只变异的青毛僵尸,就准备试试二阶和三阶隐蛊虫的威力如何。 张玄道一个神念,数千只二阶隐蛊虫顿时蜂拥而上,如同一阵清风拂过,铜头铁臂的青毛僵尸,瞬间化为点点肉屑和骨渣,弥漫和飘散在空中。 看着当日在无数铁火蚁面前都能抵挡很长时间的变异青毛僵尸,在这数千只隐蛊虫面前却如同朽木一般不堪一击,张玄道不禁暗叹隐蛊虫恐怖的杀伤力,再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培育,驯养完隐蛊虫后,张玄道将解药带给水柔清后,接连数日,张玄道躲入炼丹房中,开始用丹房中其他的废弃丹药喂食隐蛊虫和噬灵丝,不过幸运没有再次降临到张玄道身上,张玄道将炼丹房中数百种各种废弃丹药一一试遍,却全都对这两个灵虫没有任何效果。 第一三六章 灵石领取 转眼,张正雨离开云罗宗已经半月有余,没有任何讯息,张玄道询问一些炼丹上的疑问,也是没有回答,整个人似乎音讯全无了。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炼丹房中修炼,突然,从未有过反应的宗门玉符亮了起来,张玄道浸入神识一查探,原来是云罗宗一月一次的灵石发放之日到了,低阶的炼气期弟子都要前往属于下十二峰的洌泉峰玉凤阁领取灵石。 新入门的弟子都要一年后才能领取,张玄道来到云罗宗已满整整一年,所以此刻宗门玉符便有了讯息通知。 云罗宗的灵石发放主要根据弟子的修为,炼气期的四代弟子初期五块,中期十块,后期十五块。筑基期的三代弟子灵石从五十到一百不等。凝脉期的二代弟子由三百到五百之间,而结丹期的一代弟子则由掌门亲自发放。 此外,还根据各代弟子所处的职位不同,另外发放一定奖励的灵石。 云罗宗发放灵石的数量不是没有根据的,按一般修士一个月修炼十五天到二十天计算,炼气期的修士也就需要十块左右的灵石用来提供灵气。而筑基期的修士一般一两百灵石也就差不多了。 因此,云罗宗发放的灵石基本能够满足宗门弟子的日常的修行需求,所以终年不出宗门,就只依靠宗门发放的灵石,一心一意,闭门苦修的修士也不在少数。但是,如果你想要额外的灵石花销,也只有靠将修炼的灵石节约下来,或者依靠种植灵药、制符、炼丹、炼器、承接悬赏任务等等赚些灵石了。 十五块低阶灵石,虽然对于如今拥有上千块低阶灵石的张玄道来说是毛毛细雨,但张玄道也绝不会放弃的,张玄道在收到通知后,立刻收拾好一切,拍上神行符,运起轻功,一路疾奔,朝冽泉峰跑去。 冽泉峰说是峰,其实是潭更为贴切,一道巍峨的高峰郁郁青青,一股清澈山泉溪流,顺山而泻,漫洒成一道雨雾瀑布,汇入峰下一弯碧潭。 山峰不高,潭水不深,却是湖光山色,山清水秀,湖边亭台楼阁,香榭画舫,错落雅致,一派世外桃源之色。 张玄道来到冽泉峰的玉凤阁,却发现阁楼之外早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数百炼气期弟子早已在都在阁楼排起长长队伍,依次领取灵石。 更有许多人领取灵石后并不离去,而是在冽泉峰玉凤阁之外的空地之上,摆起了临时的小摊,出售交换一些物品。。 张玄道简单扫视了一下,都是一些低级弟子自己平时不用的用品,如什么提升酒量的海量符,用来整人的通屁符之类的鸡肋低阶符箓;破损的、失效的低阶法器;劣质的、或受潮失效的丹药;乱七八糟各种炼器材料;长相可爱却没什么用处的灵兽之类。。。比一般散修集市的地摊还要抵挡很多。 张玄道知道,这些物品看起来虽然都是地摊货,价格不高,但其中也可能会有一两件物超所值的东西,是否能淘到宝物,这就要看各人的眼力了。 但张玄道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排队领取灵石再说。 看着长长的队伍,如同蜗牛爬行一般,一点一点向前挪移,张玄道不禁打起了哈欠,就在百无聊赖之际,突然看见听见排在自己身后的一名弟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玄道转身望去,发现竟然是一名大约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的修士,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对方修为,发现竟然只是一名炼气期三层的修士。 云罗宗竟然有六十多岁还在炼气期三层的修士?张玄道不禁有些意外,按理说,整个云罗宗炼气期八层以下的修士应该只有应试童子和所谓的“炉鼎”了,怎么还会有六十多岁的老头?难道这老头大有来历?张玄道一时也有些好奇。 还没轮到张玄道上去说话,排在老者身后的一名二十多岁,炼气期八层的弟子却已经抢先开了口:“这位道友似乎排错了队了,以阁下的修为,是不是该在那边排队?”说着指了指远处玉矶阁外领取灵石的队伍。 旁边立刻也有人附和道:“就是啊,应该到那边领才对啊,什么都混到我们这里来了,难怪这队伍这么多人啊。” 张玄道顺着他们指的方向一看,原来玉矶阁是童子们领取灵石的地方。数百名童子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正在领取灵石。 看到年轻修士出言相讥,老者自然是有些尴尬,但随即干笑几声,说道:“各位师兄误会了,老夫是外务府青阳堂执事,江先法见过各位师兄了。” 众人一听,立刻有人问到:“青阳堂?你外务府青阳堂执事,不在自己堂口领取灵石,怎么会来到宗门领取灵石?” 老者一听,哈哈干笑说道:“不瞒各位,由于青阳堂主副堂主都外出办事,而且青阳堂离宗门较近,因此征得宗门同意,青阳堂总管、执事、干事本月都来到宗门内领取灵石。” 说完,看看队伍远处的三名炼气期八层的修士。 而三人则有意无意的把头转向了旁边,装作没有听到老头的讲话,似乎外务堂的弟子低人一等,承认自己是外务府的弟子很是丢人一般。 看到几人假装不认识自己,老者尴尬一笑,岔开话题说道:“其实不止是青阳堂,在下还听说海山堂、海沙堂等几个堂口的干事执事本月都回到宗门领取灵石。” “哦?”众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劲。这么多负责外务的堂口干事执事都回宗门领取灵石,说明了什么?说明筑基期或者凝脉期的各个堂主副堂主都不在堂口,那宗门肯定有重大事情发生,至少负责外务的外务府有重大事情发生。 听老者这么一会,队伍中立刻又有人说道:“看来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我那从来不离开宗门半步的师父,也出门快一个月了。” 张玄道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式乌延峰负责种植八血浆果的刘师叔的徒弟葛文。 “对啊,我师父说外出办事,也快一个月了。” “咦?我师父师娘也下山了。” 葛文此话一出,立刻又有其他人七嘴八舌谈论起来。 张玄道侧耳听来,虽然不全认识,但至少乌延峰的乌延七子、灵云峰的灵云双修、白驼峰的白驼老人、听雨阁的听雨居士等等云罗宗七十二福地中鼎鼎大名的人物似乎都出动了。 “难道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知道更高层的长老们有没有出马,如果结丹期的长老们也出动了,恐怕真是有大事发生了。”张玄道心中想到,顿时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这些三代弟子一路吵吵闹闹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讨论出这些长老们究竟干什么去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第一三七章 朱化 在长长的队伍中排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轮到了张玄道。 张玄道大步踏上石阶,进入飞凤阁中,只见阁楼中虽然画梁雕栋,摆设家具之类,却是寥寥可数,就放置了一桌一椅,别无他物。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正端着在桌前,张玄道神识略一扫描,竟然丝毫看不出老者修为,说明老者至少是高自己一个阶层的凝脉期的修士 张玄道也不敢多话,小心走上前去,递上自己的宗门玉符,老者拿起玉牌,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玄道,开口便问道:“你就是张正雨的侄子?那个五行劣灵根的张恨水?” 张玄道一听,不禁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一贯低调,平时足不出户,竟然也在宗门中恶名远扬,连凝脉期的长老都知道自己了。 只好硬气头皮,赔笑说道:“晚辈张恨水见过前辈。” 老者听完,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哼了一声说道:“宗门净收些废物,拿了灵石快滚。”说着,扔出了数块低阶灵石,灵石一阵翻滚,从桌子上掉落,散落了一地。 张玄道也不知道这位分发灵石的长老为何对自己如此厌恶,以至于第一见面,便如此恶言向对。无奈对方修为太高,只好忍气吞声,弯腰一块一块捡起散落的灵石。 将灵石捡起后一看,净是些品质低下的灵石,张玄道心中苦笑,看来这长老不是一般的厌恶自己,不过自己修炼的五行凝元诀,对灵石的品质要求不是很高,有时拥有多灵气的低品质灵石,反而效果更好。 因此,张玄道也不生气,谢过长老后,便退出了冽泉阁。 张玄道看着领到手的十块灵石,想到分发灵石长老的嘴脸,不禁摇摇头,这十块灵石对于如今身家在数千灵石的张玄道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不过如果自己真是每月靠着宗门灵石修炼的修士的话,单靠这些低品质灵石,恐怕连日常的修行都不够。 回想起当年,和祁老学徒之时,连云罗宗集市的入门费五块灵石都给不起是时候,张玄道不禁有些感慨。 但张玄道转念又一想,如果今后要冲击筑基期,一颗筑基丹的价格至少在两千灵石左右,而不少散修的修真集市的上更是炒到了四五千灵石一颗,而自己低劣的资质,很可能一颗还不够,如此看来,自己的这点家当,又显得杯水车薪了。 想到此处,张玄道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将十块灵石收入到储物袋之中,转身朝乌延峰走去。 就在张玄道刚要离开,突然感觉身后有些异常。 这种感觉不是神识扫描,也不是听觉或视觉任何一种感受,而是一种说不出奇异感知能力。 这种除去五感和神识外的第七种感知能力,自幼便伴随着张玄道,张玄道自己却一直也不太明白是怎么会回事。比如,有时身后某人以某种眼光盯着自己,便可能出现此种感觉。再比如,当年江湖中神出鬼没的鬼影杀手偷袭暗杀自己之时,也出现过这种感觉,才侥幸逃过一劫。 因此张玄道知道,一旦这种感觉出现,必定有危机情况发生。 张玄道没有丝毫犹豫,顿时身形一矮,头一低,整个人一招狗熊打滚,滚出去数丈。 站定之后,发现刚才自己所站之处,一宇不凡年轻修士,正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 年轻修士见张玄道连滚带爬地一下子传出去数丈,哈哈大笑,潇洒自如地摇摇手中的折扇,微笑说道:“这位师弟不必害怕,在下朱化,本想和师弟打个招呼,想不到却让师弟受惊了,师兄这下就赔礼了。” 张玄道一听,心中却想到,因为在宗门内部,自己没有神识一直扫描周围情况,但神识却也在监控着周围,这朱化不声不响来到自己身后,自己神识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对方是使用了某种躲避或者隐匿神识的法术。若真是只想和自己打一个招呼,何必如此。 而且这冽泉峰的师兄弟,少说也有数百人,为何偏偏要和自己打招呼。 朱化见到张玄道还有些疑虑,正容貌说道:“师兄方才看到小师弟领了灵石出来,却不曾高兴,而是愁眉苦脸,又是摇头苦笑,又是哀声叹气,故想过来打个招呼,询问一番。不想却让师弟受惊了。” “即便你如此辩解,却还是不能解释为何隐匿身形来到自己背后。”张玄道心中想到,但作为一名炼气期九层的师兄,已经做出如此解释,而且还赔了不是,自己在横眉冷对,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张玄道便也打起笑脸,说道:“呵呵,朱师兄客气了,多谢关心,师弟我一直在世俗打滚,戒备之心有点重,之前失礼之处,还望朱师兄海涵。” “呵呵,无妨无妨,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不过,大家都是云罗宗弟子,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以后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照应才对。”朱师兄哈哈一笑,似乎并不介意。 见到朱化平易近人,颇为和蔼,张玄道不禁想起当年惨死赤炎洞蔡炎蔡师兄,心中一阵暗叹:“自己看来还是散修当惯了,戒备得有点过了,如今这号称天下第五宗的云罗宗中,岂可和万法宗这样门派相比,应该是像蔡师兄这样秉性善良的修士占多数才是啊。” “朱师兄所言极是,师弟一定谨记心中。”说完,张玄道便欲转身离去。 看张玄道转身要走,朱化又说道:“师弟且慢,刚才见师弟满脸愁容,不知可否告知,有何烦心之事,说不定师兄能帮上一忙。” 张玄道本来也有意结交这些修为高于自己的师兄弟,便苦笑了一下,说道:“恐怕此事,朱师兄也帮不上忙。” 说着,张玄道掏出了自己在玉凤阁中领取到的十块下品低阶灵石。 “下品灵石?”朱化见到灵石似乎也是吃了一惊。“这可是你刚才领取到的灵石?” 张玄道知道飞凤阁中的凝脉期老头很可能正在监视着自己,也不敢多说,便苦笑一声,说道:“师弟可什么也没说,朱师兄最好也不要乱说。” 谁知,朱化一听,目露沉毅之色,拍拍张玄道肩膀,说道:“师弟不必害怕,此事师兄是管定了。”说完,飞身跳到旁边一座假山之上,横眉怒目,对着熙熙攘攘买卖闲晃的低阶弟子,高声说道:“诸位师兄弟,想不到身为灵石堂执事,堂堂凝脉期修为的郭伯文,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私吞低阶弟子灵石,这还有王法吗,视宗门律令为何物,什么门规戒律还有何用?” 许多旁边看热闹的,许多也只拿到下品灵石,敢怒不敢言的弟子,一见朱化如此叫嚣,充当了出头鸟,也纷纷大吼道:“我也是拿的下品灵石!” “是啊,灵石堂就那些下品灵石来糊弄人!” “肯定都被郭老头私吞了。” “郭老狗不得好死。。。” 人多胆子壮,许多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低阶弟子趁着混乱把郭伯文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朱化跳下假山石,走到那些领取了下品灵石,正在怒骂的弟子身旁,拍拍肩膀,点头说道:“师弟息怒,谩骂解决不了问题,此事我们必须向宗门讨一个说法,否则决不罢休。” 见众人稍微平静了下来,朱化又跳上假山,一脸冷笑,说道:“各位师兄弟,不必着急,很快大家就能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第一三八章 郭长老之怒 飞凤阁中的郭长老,听到外面怒骂一片,因私吞了灵石,心虚胆怯,只好做个缩头乌龟,仍气吞声,也就算了。却想不到,这些低阶弟子越骂越难听,还不断大叫“必须向宗门讨一个说法,否则决不罢休。” 郭长老不禁恼羞成怒,怒吼一声,飞身来到了飞凤阁外。 这些炼气期的弟子,大多师父也就是筑基期修为,此刻见到凝脉期修为的郭长老满脸怒气的亲临,一个个立刻吓得闭上了嘴,纷纷低下头,灰溜溜地转过身去。还有不少胆小的弟子或架起飞剑,或拍上神行符,直接跑开了。 郭长老面罩寒霜,眯起双眼,盯着刚才一个叫得颇欢的弟子,冷冷说道:“你刚才叫的什么?在老夫面前再叫一遍试试。” 这名低级修士,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叫道:“郭前辈明察,弟子受人蛊惑,一时迷糊,对郭长老大不敬,望郭长老大人有大量,饶弟子一命。” 见这名弟子如此恐惧,众人这才想起,按云罗宗宗门律规,对辱骂、袭击、暗害掌门,长老,护法,自己师父等前辈,可是大不敬,犯下了欺师灭祖之罪,甚至可就地正法。一个个不禁面如土灰,纷纷欲掉头离开。 众人刚欲离开,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袭来,许多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以及一些童子,纷纷支撑不住,扑通扑通跪倒在地,更别说迈开半步。 众人知道,这灵压正是来自凝脉期修为的郭长老,看来这次郭长老是动了真怒,此事恐怕不会简单了事了。不禁后悔刚才没有及时离开,而留下来看什么热闹。 而刚才破口大骂过郭长老的人,更是一个个面无人色,汗流浃背。 炼气期八层的张玄道虽说面对如此灵压,还不至于站立不住,见众人纷纷伏倒在地,也就不再抵抗,普通一声趴到在地。 郭长老原本就是侵吞灵石在先,也不愿意事情闹大,此刻见到震慑效果已到:在自己的灵压下,除了个别生性狂妄自傲,或自恃有结丹期长辈撑腰的弟子还傲然站立外,众低级弟子基本都跪地服软,噤若寒蝉。 郭长老也不准备真要了这个低级弟子的性命,准备略施惩戒了事。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尖叫,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窜到了郭长老面前,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却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小丫头。 别人也许不认识,但郭长老却是再熟悉不过,这小丫头名叫劳修修,虽然只是炼气期修为,却是上九峰中刺陀峰上的刺陀三怪之一的劳不让的孙女。见到娇蛮精灵的劳修修,郭长老也是一头的头疼。 劳修修来到郭长老面前,一脸娇怒地说道:“郭师兄,你错怪李大哥了,李大哥不过是被妖人蛊惑,第一个骂你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一个叫朱化的家伙。” 众弟子一听,不禁面面相觑,这丫头什么来头,竟然直呼凝脉后期的郭长老为师兄?却又叫李宗显这么个炼气期九层的低级弟子为大哥?这实在叫人费解,而且,在郭长老如此的灵压下,竟然行走如风,来去自如?到底是什么修为? 众弟子一时间,不禁议论纷纷,暗自猜测。 “朱化?”郭长老听得劳修修一番话,却也是心中哭笑不得,但对方是老怪物劳不让的孙女加嫡传弟子,论辈分,自己还得叫师叔呢,称呼自己一声师兄,已经是大给面子了。 “也不知道这鬼丫头,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炼气期的“李大哥”,得罪了劳修修就等于得罪了劳不让,劳不让这老怪物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古怪,掌门都要敬其三分,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唉,今天这哑巴亏,自己是吃定了。” 郭长老面色阴晴不定,正在犯难如何找个台阶下,却又听得,旁边一名一直傲然站立的身材修长的弟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挑拨此事的始作俑者,正是一名自称朱化的师兄。” “你小子又是谁?你亲眼看见朱化了?”郭长老语气不善的问道。 “弟子萧云龙,那叫朱化的挑破离间,的确是弟子亲眼所见。”萧云龙不卑不亢答道。 郭长老一听,不禁又是一阵头疼。 这萧云龙乃是结丹期修士檀香居士的曾徒孙,而檀香居士又是九大元婴期长老之一的闻则非的大弟子。萧云龙据说还是单一金灵根的天才,深得师门器重,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啊。 “萧师兄说的对,就是那个朱化挑拨我们的。”一名已经被灵压压得直不起身,却仍然不愿跪下的修士,用一把剑撑着地,歪着头说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朱化,让我们骂您的。。。求求您饶了我。。。”另一名连鼻涕眼泪都被灵压压出来的修士,哭丧这嚎道。 “恩,站在假山上大叫,挑拨我们就是自称朱化。” “郭老前辈你要明察啊,我是被冤枉的。是那个朱化害的。” “就是朱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迷惑我们骂您的!” “对,我也是被幻术迷惑的!” 。。。 听到有一个人如此说道,许多其他弟子也纷纷把自己辱骂前辈的责任纷纷退到朱化身上。 郭伯文听得这些弟子的纷纷议论,不禁身躯一震,一脸吃惊的问道:“刚才真有一个自称朱化的人在这里挑拨大家?” “弟子不敢乱言,的确如此。”身材修长的弟子不紧不慢说道。其他弟子也纷纷点头。 见众人纷纷点头确认,郭长老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你们可曾注意此人是何修为?” “启禀长老,此人是炼气期九层修为。”一名弟子连忙说道。 郭长老一听,不禁脸色微变,又问道:“此人都说了些什么?你们一五一十给老夫全部道来。” 几个嘴快的弟子,立刻把朱化如何出现,以及和诸人所说之话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中途听到朱化欲对张玄道出手之处,不禁目光移向张玄道,但略一扫视后,便又移向别处,再次低头沉吟起来。 直到听得最后一句话,郭长老不禁脸色大变,嘴里喃喃道:“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说罢,也不管其他弟子,架起飞剑,直接朝上九峰飞去。 第一三九章 叹五更 郭伯文一走,众人身上的灵压顿时消失,劳修修也连忙上前,扶起吓得面无人色的李宗显,架起飞剑离开了冽泉峰。 而一众低阶弟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郭长老为何突然离去,面面相觑之后,也纷纷离开了。 张玄道见到郭长老的反应后,心道:“看来这郭长老是真的没有发现朱化的一切言行,如果这朱化真是炼气期九层修为,又怎么可能躲过凝脉期修士的神识扫描?那样便只有一个可能,这朱化乃是隐匿修为的高阶修士,而且修为很可能在凝脉后期修为的郭长老之上。” “如果朱化真是结丹期的修士,来找郭长老寻仇,又何必和我们这些低阶修士废话?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张玄道不禁又将此事从头到尾,在脑中仔细梳理的一遍。 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中一过,张玄道顿时发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 这朱化之前隐匿身形,从背后靠近自己,而自己通过预知危险的第七感知感应并逃脱后,当时以为朱化要袭击自己,但从其当时的动作看来,其实和当年宋羽想拍自己肩膀的动作一样。 而后来,自己被其言语所惑,放松警惕后,和其他的二三十名弟子一样,最终还是被朱化拍了几下肩膀,现在想来,朱化说话时看似不经意地,在自己和其他肩头拍的那两下,恐怕远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此处,张玄道急忙神识将自己身体仔仔细细扫描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张玄道又用早已炼至九层的内视术将身体内内外外彻底扫视了数遍,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张玄道不甘心,又用灰雾仔细过滤身体的每一寸皮肤、肌肉、筋脉、却还是一无所获。 张玄道不禁眉头紧锁,一路边走边思索,回到了乌延峰的静香小院。 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杞人忧天了?生性谨慎的张玄道摇摇头,又面色凝重思索起来,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分析,相信自己的判断绝没有错。 然而一连数日,任凭张玄道想破了头,试验了不下百次,连蛊术、降头都试验了,还是不能发现身体的任何异常,难道这次真是自己分析判断错误,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张玄道不禁有些沮丧,长叹一口气。 “公子。”就在张玄道心情沮丧之时,水柔清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进来。”张玄道略一犹豫,还是撤了禁制,打开了房门。 看到张玄道,水柔清缓缓说道:“公子这几日终日闷在屋中,还不时发出阵阵叹息,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水柔清有些担心,才打扰公子。。。” 见到打扮朴素大方的水柔清,张玄道心情也平静了下来,笑笑说道:“都是些修行上的小事,在下一时忘我,让水柔清姑娘担心了。” “公子没事就好,柔清告退了。”说完,水柔清便要转身离去。 看到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水柔清,张玄道突然感到一份久违了温暖,脱口说道:“柔清姑娘,请留步。” 看到水柔清停住了脚步,张玄道吸了口气,说道:“今夜月色如此之美,柔清姑娘可愿陪在下一同赏月?” 水柔清已陪伴张玄道数月,平时何曾听过如同万年玄冰一般冰冷的张玄道说出如此之话,不禁有些愕然,随即转惊为喜,小心翼翼来到了张玄道身旁,默默挽起了张玄道的胳膊。 看着突然如小鸟依人般的水柔清,张玄道也是有些意外,但随即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两人一起坐在青瓦屋顶,只见,繁星满天,皓月当空,一道淡淡银河如同一道轻纱,横跨天际,给漫天的碎色增添了一丝朦胧。 两人默然无语之际,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张玄道知道,云罗宗收来做炉鼎的女子,往往都是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便淡淡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柔清姑娘何不轻歌一曲。” 水柔清听罢,幽幽叹了口气,开始轻声唱道:“一更今呀里呀,小媳妇真可怜。。。” 歌声哀怨伤悲,凄苦悱恻,张玄道不禁看向水柔清,只见水柔清峨眉微蹙,泪盈玉牟,启唇张口之间,凄苦之情溢然。 张玄道突然发现,相貌并不出众的水柔清,竟然此刻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不禁想起当年武林中着名的花花公子李逍遥的独门武器——九美折扇。 传说这是李逍遥一番奇遇得到的一把古代折扇,上面绘有的九位绝色美女,分别称为:笑美人、泪美人、静美人、舞美人、愁美人、病美人、睡美人、玉美人、冰美人。 张玄道当年也有幸一窥此扇,看着一脸愁容的水柔清,心中不禁想到:“此刻若要将水柔清与扇中美人一比,当属‘愁美人’之列”。 随着水柔清咿咿呀呀的歌声,张玄道发现,水柔清竟是在用青阳国沐州、汤州一带的方言“南音”在吟唱这沐州的小调《小媳妇叹五更》。 张玄道虽说早已习惯用天罗中土通用语说话,但毕竟跟随无名剑客在沐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对此乡音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听到早已多年未闻的乡音,张玄道平静的心绪,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淡淡的乡愁,荡漾开来。 看着越唱越凄苦的水柔清,张玄道突然感到一丝愧疚:“自从将水柔清从张正雨接来的数月间,自己虽然说没将其当做丫鬟佣人,但除了初期给了几块灵石和几瓶低级丹药,却是一直自顾自的修炼,丝毫没有关心过问的水柔清的任何事情。没有灵石,没有丹药,光凭打坐修行,水柔清修为提升之难,心中积压之苦,可想而知,。” 张玄道心中暗叹一口气,嘴上却故作轻松说道:“如此良辰美景,柔清姑娘为何吟出如此哀伤断肠之曲,实在是有煞风景啊。” “唉,柔清只是想到,柔清不可能永远这样服侍公子,感到有些伤心。”水柔清说着,在眼眶中打转多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柔清修为低下,恐怕今生筑基无望,公子日后必将前途无量,不知百年后,公子还能记得在这静香小院中陪伴过公子赏月的水柔清。” 水柔清心中之愁,又何尝不是张玄道心中之困扰呢。 第一四零章 占星术要 炉鼎是没有宗门灵石收入的,所有的灵石一般也就来自双修的男修士。 而张玄道如今所有的灵石恐怕也只够购买一颗筑基丹,以自己劣灵根的资质,想要靠一颗筑基丹筑基成功,成功率基本没有。 宗门分发的灵石,也只够平时修炼打坐之用,因此,灵石也是远远不够的。如果再要负担一名炼气期修士修炼的灵石,则更加捉襟见肘了。 但看着这个哭得泪眼朦胧的家乡姑娘,张玄道暗暗决定,以后从自己修炼的灵石中,每月节省出两块,供水柔清修行使用。 同时,张玄道心中也明白,光靠自己节省灵石,供给水柔清修炼,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如今自己提供给炼气期三层修为水柔清修炼所需要的灵石是够了,那以后呢?水柔清筑基怎么办呢?自己还有那么大的财力提供筑基丹吗?显然不太现实。一个修士,不论男女,只有依靠自身力量,自食其力,才能才竞争残酷的修真界,不被淘汰。 而原先被宗门作为炉鼎培养的水柔清,却似乎并不明白这些,张玄道一时也不急于让其明白,相信时日一长,潜移默化之下,自然就明白了。 看着还在悲伤流泪的水柔清,张玄道笑笑说道:“柔清姑娘不必担心,此事在下早有安排了。” 看着水柔清一脸的困惑,张玄道也不想卖关子,笑笑说道:“在下一直有不少符箓积压在手,没有时间出售,明日柔清姑娘和我到云罗宗集市,我们挑一间小店面,由柔清姑娘帮在下做些出售符箓的生意,在下每月发给姑娘两块灵石的报酬。虽然是少了一点,但总好过天天闷在小院中怨天尤人,搞得赏个月都如同深宫怨妇一般。。” “你才像深宫怨妇,你才是。。。”水柔清听了张玄道的话后,心情顿时大好,不禁笑骂起来。 一番笑骂之后,原本相近如宾的两人,顿时亲近了许多。 看着破涕为笑的水柔清,张玄道心想,水柔清实际年龄也不过二十,其实还是个小姑娘,人生经历还很少,之前执意跟随自己,不过是报恩心切,并非真心爱慕自己,而且自己,早已一心向道,心志坚定,深知男女之情,对于初级修真者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万不可触及,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此次让水柔清离开静香小院,离开自己,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对她、对自己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 张玄道仰面躺下,看着皓洁的明月,口中不知觉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就在张玄道感觉一桩心事放下,稍稍放松之时,身旁的水柔清突然兴奋地指着浩繁的星空,说道:“公子,你看这边几颗星连起来像不像一只狮子?” 张玄道抬头看去,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狮子”,但在水柔清的指点下,将北方星空中几颗明亮的星辰以及几颗暗一点的星辰连在一起,顿时形成了一只雄狮模样的图形形成了。 张玄道见状,心中不禁一动,一拍储物袋,取出那本在神木部落大先知所留下来的那本《占星术要》拿出来,给水柔清翻看。 由于是用埃文语撰写,水柔清一时也看不明白,但是书中所提到的占星术最基本的十二星宫图,水柔清却是很轻易便在漫天的繁星中给张玄道指了出来。 张玄道一直想试试据说能占卜未来命运的占星术,却一直苦于连最基本的十二星宫图也看不明白,此刻经过水柔清指点,顿时如醍醐灌顶,有了跃跃欲试的感觉。 而水柔清也是对占星术颇感兴趣,由于一时看不懂埃文语,便先拿了那本天罗语、埃文语的双通语典《星汉埃文语》回屋对照翻抄学习去了。 与天罗传统的占卜测命之术不同,占星术不是占卜未来的吉凶祸福,而是能更加形象的让占星者窥视到未来将发生的事件片段或者画面。 张玄道按照《占星术要》一步一步操作下来,对照星空的微妙变化,或静坐远眺,或闭目冥想,却还是丝毫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即《占星术要》所提的脑中瞬间闪过未来景象的片段,或者画面的碎片。 斗转星移,月升月落,转眼启明星升起,天色已经蒙蒙亮,张玄道忙活了一夜,也丝毫没看到传说中什么未来景象,不禁有些失望,躺上床榻,一阵久违的浓浓睡意涌上心头。 不少片刻,张玄道便已经沉沉睡去。 两个时辰后,张玄道一声梦呓,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张玄道才发觉偶尔沉睡一觉,也是如此的惬意。 喝过水柔清泡好的雨雾青茶,张玄道走出了静香小院的院门。 出了门张玄道才发现,今天的天气一扫诸日来的阴霾,格外的清朗。阳光明媚,碧空万里,张玄道性情也不错,迈开大步,朝云罗宗集市走去。 就在张玄道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惬意陶醉之时,突然肩膀传来一阵专心剧痛,张玄道连忙退去衣服察看,只见当日被朱化所拍的肩膀之处,竟然长出一个血红色的凸起肉瘤。 就在张玄道一脸震惊之时,肉瘤突然破开一个小口,一株血红色的小花探头探脑钻了出来,小花无枝无叶,根部却似乎深深扎入自己的血肉经脉之中,深不可见。 小花形如圆盘,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几个褐色斑点,几道血红的细线,却如同从眼角嘴角,流出的道道鲜血,却形成了一副扭曲怪异的血脸。 张玄道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小花突然如同活了一般,花盘扭过来,以那张恶心扭曲的怪笑对着张玄道。 张玄道只感觉,心中一阵痉挛,浑身血液肌肉如同融化沸腾了一般,喷薄着向外爆裂迸发开去。 一瞬间,张玄道只感觉自己如同爆炸了一般,失去了一切直觉。 就在感觉身体爆炸的一瞬间,张玄道浑身一阵抖动,清醒了过来。 惊魂未定之际,张玄道连忙环顾四周,原来自己还是盘膝坐在静香小院的屋顶,还是在那个皓月当空,繁星满天的夜晚,面前摊放着那本《占星术要》,而旁边的水柔清正一脸焦急地注视着自己。 张玄道心中略微一松,看来自己这次占星成功了。 第一四一章 血面魔花 张玄道自然不会把梦境中看到了自己身体开出诡异血花,然后爆炸身死的景象告诉水柔清,只是轻妙淡写的说了几句,便将《占星术要》和《星汉埃文语》交给水柔清,让其自行研究,自己则回到了屋中,布下禁制,再次研究起来。 不像之前的半猜测半试验,张玄道已经准确见到了这诡异的血花,脑中略一思索,边取出了当年在天罗山脉中,翻抄自赵家姐妹那本《神农本草经》后半本书的玉简。 神识浸入玉简,略一扫描,便找到了关于此花的准确记载。 血面魔花,无叶无茎,通体血色,花如魔面,生于魔界,以黑魔之气存活。其果如栗色黑,有籽如芝麻,淡而无色,一旦沾染人、兽体肤,即化为水,溶于肌血,丝毫不能察也。其依靠宿主体内灵力生长,日而久之,成熟之时,便会破体而出,刹那间,其宿主内饴外壳,血爆而死,威力惊人。 书中虽有对血面魔花的详细记载,但对如何除去这血面魔花,却是只字未提,张玄道不禁再次头疼起来。 又将书中对于血面魔花的记载细读数遍后,目光不禁停在了“依靠宿主体内灵力生长”、几个字之上。 既然这血之魔花寄身在宿主体内,要求吸食灵力,自己将体内的灵力完全压入丹田,体内的血之魔花,得不到灵力,很可能便会显露出身形,甚至枯萎而死。张玄道如此想到。 接下来,张玄道将灵力完全压入丹田,并且用灰雾包裹严实,丝毫不透露出一丝一毫。一连数日过去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丝毫血面魔花的踪迹。 此间,张玄道也分析过,很可能是自己神识不够强大,才发现不了血面魔花的踪迹,也曾考虑过让高阶修士,帮助扫描自己身体,但张正雨又不在宗内,而找其他高阶修士,自己身体的秘密必然会被发现,这样很可能带来更大的危险。自己如今已经断绝了血面魔花的生长的灵力来源,不管其是不是会枯萎,但至少短期内不会破体血爆。 张玄道一番考虑后,决定先把水柔清在云罗宗集市安顿下来,再等等看张正雨会不会回来,如果还是不回来,自己再前往南都法王寺,请大慈悲的法王寺高僧们救救自己。 这一日,张玄道一切准备妥当后,叫上还沉浸在研究占星术中水柔清,一同前往云罗宗集市。 张玄道来到来到云罗宗集市,一番打听之后,才发现,如今云罗宗集市虽然规模扩大了一倍有余,店面数量已有数百家,往来交易的修士也增加的数倍,因此门面的价格也早已今非昔比。 当年祁老也就五百多灵石,便买来一间小门面。谁知,如今张玄道打听了数十家差不多规模的门面,价格都在五千灵石以上,可以说整整翻了十倍以上,这让家当总共只有两千多灵石的张玄道,顿感囊中羞涩。 水柔清也想不到,店铺价格如此之贵,看到张玄道为难的面色,水柔清便坚持回去服侍张玄道,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如何出售符箓。 张玄道一听,如何同意,便故作轻松道:“买是不买不起,但租还是租得起的,我们再转转,看看有什么出租的店面。” 张玄道拉着水柔清,不知不觉间转到了位于街角,祁老当年的那间店面附近。 只见正有几个伙计,将之前中年少妇经营的仙丹阁的招牌在往下摘。 张玄道眉头一扬,不自觉地就迈进了这间早年生活了多年的灵符斋。 一进入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映入眼中。 虽然此人早已易容变装,张玄道认得,这个背对着自己的老者,正是早已多年不见的祁松山祁老。 由于有不少外人在,张玄道只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对老者灵音入密,说道:“祁老!” 听到张玄道的传音,老者身躯一震,缓缓转过身来,但见到陌生的一男一女,老者不禁闪过一丝警觉之色。 犹豫了一下,老者还是灵音传秘,回应道:“张玄道贤侄?” 张玄道听后,顿时面露喜色,也不再灵音传密,作揖说到:“一别数年,前辈别来无恙啊,晚辈张恨水,见过前辈。” 祁老经验何其丰富,一听顿时反应了过来,连忙扶起张玄道,说到:“张贤侄,不必多礼,都是修行之人,一切以修为而论,如今贤侄修为大进,祁某人称呼贤侄一声道友,才为妥当啊,哈哈。。” 看到旁边一脸疑惑的水柔清,张玄道也连忙介绍到:“祁前辈,是在下表妹水柔清。来,水柔清见过祁老祁前辈。” 水柔清立刻乖巧的行礼说道:“水柔清见过祁伯伯。” 祁老瞄了一眼,露出一丝笑意,也不多问张玄道何时又多出个表妹,笑呵呵扶起水柔清,说道:“水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呵呵,少了一个贤侄,却多了一个侄女,老夫不亏不亏,哈哈哈。。。” 接下来张玄道和祁老,前往内室,聊起当日一别后的各自遭遇。而水柔清则按照张玄道的意思,在店堂外厅,指挥起伙计,布置装饰其店面来。 寒暄几句后,张玄道便将将自己如何逃脱陶家追杀,又如何加入云罗宗的经历,大致和祁老讲了一遍。但自己诸多异于常人的奇遇,张玄道也是含糊带过,基本不提。 祁老听完,一番感慨后,也道出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 原来祁老当年和张玄道一别之后,为躲避陶家的追杀,也不敢回到云罗宗集市,而是一直辗转于各个散修集市,以出售符箓,勉强苟活。 谁知去年,突然得知,一直支持丘民国皇室的陶家,不知为何得罪了天罗邪道九宗之一的枯骨冢,邪道修士的手段之残忍恶劣,无所不用其极,又是陶家所不能及的了,一月之间,陶家便被灭门,门男女老幼五百八十三口,统统化为枯骨,身为家主的结丹后期修士陶文用也在逃匿数月后,被人发现,化为一具枯骨,死于药青山盘王寺。 云罗宗虽说也派出了修士调查,但传闻云罗宗最近一直被消失已久的魔道修士困扰,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愿得罪神出鬼没的邪道第二大宗枯骨冢,故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最终不了了之。 陶家一消失,祁老自然也就回到了云罗宗集市,想不到原先购买的店面房契,云罗宗集市还承认。于是便等到之前仙丹阁的租期到期后,将店面又还给了祁老。 张玄道听罢,唏嘘不已,想不到当年让自己和祁老都不敢有丝毫抵抗之心的修真家族陶家,竟然瞬间被人灭门,看来这些自己觉得高深莫测的凝脉期、结丹期的高人,在天罗大陆真正顶级的修士面前,也是如同蝼蚁草芥一般。 张玄道同时又听到,传闻云罗宗最近被魔道修士侵扰,心中不禁想到:难怪这只在魔界生长的血面魔花,会出现在云罗宗,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而这神秘的朱化,很可能便是在天罗大陆早已数百年不见踪影的魔道修士! 第一四二章 金丹长老会 就在张玄道独自猜测,朱化是不是魔道修士之时,云罗宗三十六洞天之一的岘崆山流云观大雄宝殿之中,三十多名结丹期的长老或者护法,也面色凝重地围坐在一起。 众人面前,摆放有一张黑布,黑布之上净是些破碎,散落的肉块,碎骨。 “住手!”一名结丹初期的长老,刚想捡起一块碎骨查看,却顿时被一名须发全白的老者喝止。 此白胡子老道不是别人,正是云罗宗负责三十六洞天大小一切事务,金丹期长老会大长老,三十六洞天中唯一将玄云大法和云罗迭转功同时修炼至八层的燕百凡燕长老。 燕长老环视众人,缓缓说道:“诸位可知这名弟子是如何而死?” 一名相貌平凡的八字胡修士,说道:“此乃七十二福地云天峰李云天的弟子郝昱之,前日被人发现死于自己的卧室内。至于死因,我等也不知道,还请燕长老告知。” 燕长老捋了捋胡须,并不回答,却继续问道:“此人死之时,现场可有其他弟子在场?” “郝昱之一个人死于卧室,四周还布下了禁制,并无其他人在场。”八字胡修士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燕长老听后,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老夫没看错,此人应该是中了魔界的血面魔花,身体尸爆而死。” “血面魔花?”一听到这四个字,不少修士都是显得有些吃惊和不安起来。 “血面魔花,生于魔界,歹毒异常,乃一大凶物,其籽进入体内后,便会吸食灵力或者,时日一久,当其吸收足够灵力之时,便会破体而出,开出血面魔花,并且宿主也会同时尸爆而死,其籽便会随着爆裂飞舞的血肉,再次四散传播,因此,当感染血面魔花的宿主尸爆而死之时,一旦有人兽在其附近,尸爆的血肉碎屑沾染,便会成为下一个血面魔花的宿主。” 燕长老又接着说道:“而且,血面魔花虽说生于魔界,属于魔界之物,却是丝毫不含有一丝魔气或者灵气,一旦入体,便再难察觉,想要清除更是难上加难,即便是我等修为,想要驱除,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不少结丹期的修士听完,也是暗暗心惊,想不到区区一个魔花,竟然也如此恶毒。 燕长老说完,又转向郭伯文郭长老,问道:“此人当日可曾和那个自称朱化的修士接触过?” 郭长老不敢怠慢,连忙将当日发生在冽泉峰的事情,向燕长老汇报起来。当然,其私吞灵石之事,自然不会提起。 一盏茶功夫后。 “事情的完整经过就是这样,还望各位师叔伯共同探讨一番。”凝脉期的郭伯文郭长老说完,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珠,缓缓退回原位坐了下来,在三十多位结丹期的长老们面前,郭伯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结丹期长老们听完,立刻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咳哼——”元婴初期的燕长老见众人七嘴八舌,乱成一团,运气灵力,闷咳一声,众人不禁心头一震,顿时停止了议论。 燕长老沉声说道:“如果真如郭师弟所言,对这低阶弟子下此毒手之人,很有可能便是当年的朱化,血面魔花固然可怕,但其发作时间却是不由人控制,一旦我等有所防备,打开灵力护罩,这血化的尸爆,对我等修为的修士却是丝毫的伤害也没有。因此,其冒险潜入本宗绝不会只给低阶修士种下血面魔花如此简单,至于是何用意,老夫一时也难以猜测,各位不妨说说心中想法。。” 一名中年文士模样的长老,首先起身,朗声说道:“魔道修士向来行为狂妄乖张,依鄙人之见,不过是来挑衅一番,宣泄一下心中恶气而已,我们不必大惊小怪。” 另一名黑衣修士也说道:“在下也认为柳师兄言之有理,这朱化与宗门有仇,又不敢直接找我等动手,却又心中不甘,只好去到低阶弟子中挑拨一番。” 黑衣修士说完,一名外貌颀美的修士,也站起身来,潇洒地摇摇手中折扇,微笑说道:“柳师兄、杨师兄所言差矣,魔道修士虽然狂妄乖张,却更是以恶毒残暴着称,如果真是想来报复一番,也是多将一些低阶弟子分尸碎骨,或以其他残忍的手段杀害,而不是简单的言语挑拨或者如此大费周章的种下什么血面魔花。因此,在下认为,这朱化定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应该谨慎处之。” 美男子刚说完,另一名少妇模样的修士也说道:“克长老所言极是,我等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克长老所言亦差矣,在下认为。。。” “刘师叔所言更是差矣,老夫认为。。。” 一时间,众长老又再次乱哄哄争论起来。 就在诸长老争论不休之时,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身材矮小的修士,突然问道:“各位师兄,这朱化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都集中在这名问话的修士身上,因为此人实在是过于年轻,其样貌看起来如同十八~九岁的少年,在一干老头子,老女人中显得尤为刺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方长老带走的,天罗大陆千年万年罕见的变异天灵根奇才——高天明。 高天明当日被方长老带走后,便直接由老祖亲点,宗门九大长老执教,将其破格收为二代弟子,由九大长老共同全力栽培。 此后,炼气期八层的高天明,在各类灵丹妙药、和九大长老的精心培育下,加之天灵根的天赋,短短数月,便筑基成功,一跃成为筑基期修为。 见其筑基成功,九大长老立刻决定,在三十六洞天,再开辟一峰,让其独坐一峰,成为第三十七洞天——天明峰的主人。因此,此次燕长老召集三十六洞天长老供商要事,高天明也就一同来到了岘崆山流云观。 由于三十六洞天长老,许多人终年闭门修炼,并未见过高天明,此刻见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插嘴,不禁有些愕然——三十六洞天结丹期修士大会,竟多出一个筑基期的小辈来插嘴?不少讨论被打断的长老,顿时面露愠色。 燕长老见状,走上前去,拍拍高天明的肩膀,对众人笑笑说道:“诸位师兄弟不必见外,此乃老祖亲点,上九峰九大长老新收的弟子,拥有变异天灵根——光灵根,第三十七洞天天明峰的主人,我们最小的师弟——高天明。” 见到燕长老如此隆重介绍自己,高天明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给诸人作揖:“师弟高天明,见过各位师兄,还望大家多多帮助。” 一听到光灵根,顿时有人露出羡慕的神色,也有人露出嫉妒的眼神,但大多数人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惊讶之色。 第一四三章 百年秘闻 燕长老向众人介绍过高天明后,看看坐在高天明身旁的年老修士,笑笑说道:“关于朱化,孟师弟身为亲身经历之人,应该最为清楚不过了,何不给小师弟,讲讲当年的秘闻。” 孟长老听罢,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时间有限,老夫也就简单说说。事情其实还是要从一百年前说起。” 诸长老中,也有不少并不知道朱化为何人的,也顿时静下神来,仔细聆听孟长老讲述百年之前的秘闻。 “百余年前,我和朱化均为结丹初期修为,同在这天柱峰修行。虽然同为天灵根的修士,朱化的性格却和老夫截然不同,年轻的朱化性格外向,说话直接,而且爱管闲事,因此得罪了不少同门修士,而且由于其天灵根的天赋受到师尊们诸多的庇护,也受到不少同阶修士嫉妒怨恨。”说到这,孟长老不禁叹了一口气。 不少新来的长老,心中也暗暗吃惊,想不到貌不惊人的孟老头竟然也是万中无一的天灵根,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孟长老接着说道:“后来,宗门中不少师兄弟突然离奇失踪,调查数年,也无结果。后来有人暗中举报,说朱化和邪教修士勾结,经常偷偷下山。 于是,宗门立刻暗中调查朱化。调查后发现,朱化确实经常偷偷溜出宗门,因此,当时执管中阶修士的李长老,要求朱化在众人面,打开所有储物袋,给大家检查,以证清白。” “谁都有一些不愿人知道的秘密,朱化自然不肯,李长老脾气也颇为暴躁,立刻命人将其拿下,谁知朱化却不愿束手就擒,而且一身结丹中期修为也极其厉害,在打伤了李长老等六位结丹期的长老后,朱化逃出了宗门。” “勾结邪教,残害同门,叛逃宗门,这是何等大罪,李长老禀报掌门后,罗掌门立刻命令七位大长老全力追杀宗门叛徒,经过半月的追踪,终于在月氏国南方的乌龙山追上了朱化,并将其击毙于乌龙山断日崖之上。” “老夫要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孟长老说完,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正若有所思的高天明,便不再言语了。 虽然孟长老没有说出,但诸人也基本能猜到,当年这个朱化很可能并没有勾结邪教,而是被宗门冤枉而死的。 “呵呵,孟长老的故事似乎没有说完啊,下面的故事便由老夫代为告知各位。”一名和孟长老年纪相仿,发色花白的老者说道。 “七大长老击毙朱化后,便回到了宗门。而负责处理叛徒尸体的孟长老却念及和朱化的旧情,没有将其尸体焚毁,而是背着我和燕长老将其尸体扔到了断日崖之下。” “七位大长老同时出手击毙的朱化,应该死透透了,尸体扔下悬崖应该关系不大?”一名和孟长老平时关系不错的长老,急忙问道。 “当时看来,的确没什么问题,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将此事说出的原因。”顿了一下,老者接着说道:“不过就在此事过后的二十年,一名太极宗的修士,在追捕妖兽的之时,却无意发现,在这断日崖之下的密林中,竟然隐匿这一个如同一道狭缝的地窟。” “地窟深不见底,似乎还有丝丝魔气从中飘散而出。这名修士立刻回禀了宗门,太极门也立刻派遣多名修士前往此洞窟查探,谁知,派去的结丹和筑基期修士一去无回,这才引起了高阶修士的注意。” “经过几大宗门大长老们的暗中查探,最终确定,这洞窟乃是一天然魔窟,其中通道贯通,结构复杂,而且魔气精纯,厚重浓郁,有大量魔修隐匿其中。甚至还有猜测,数千年前被天罗正道、邪道、佛道、妖族修士共同剿灭的魔道六宗的余孽,统统隐藏于此地窟之中,因此此地窟被称为万魔窟。” “由于万魔窟中魔气过于浓烈,各大长老也不敢贸然深入,几大宗门共同商议后,决定将其封死,在其之上建立一座起到镇压封印效果的七层宝塔,并且由佛教修士日夜诵经,镇压魔气,这便是乌龙山鼎鼎大名的伏魔寺和镇魔塔的由来。” 听老花甲老者如此之说,一名中年修士,自言自语说道:“数月前,掌门和多位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长老外出乌龙山,难不成也与此事有关?” 燕长老听罢,淡淡一笑:“诸位不必过于担心,数月前,传闻万魔窟中魔气陡然暴涨,镇魔塔中封印有所松动,各大宗门才会带领修士前往查探。” 而花甲老者却冷笑一声,说道:“罗掌门和三十六洞天九位长老,七十二福地二十位长老,前往伏魔寺已经数月,却还未归,恐怕此事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简单。很可能镇魔塔封印已经有所损毁,不少魔界修士已经逃出了万魔窟,这早已死去的朱化出现在云罗宗,便是最好的例证。” 老者此话一出,不少修士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见到众人一副担忧之色,一名三十多岁,面容白净的长老,冷哼一声说道:“我天罗修士何止万千,区区几个魔道修士有何可怕。难不成几个魔修还能对抗天罗整个修真界?” 中年长老此话一出,立刻一名面色红润的老者,说道:“黄师弟,切不可大意,这魔道修士,不以长生不老作为修行目的,一切修行都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杀戮、嗜血才是其追求的目标,因此,同样是结丹期修士,一个魔修要对付个道修,是不成问题的。“ 老者还没说完,一名面容丑陋,皮肤黑黄枯槁的老妪,便接着说道:“童师兄说得没错,而且魔修的魔气,对我等修道之人有巨大的侵害,一般法器一旦被魔气侵蚀,瞬间便会化为魔器,为魔修所用,即便是传说中的法宝,遇到魔气也会威力大减,如果对方魔修足够强大,将法宝魔化成为魔宝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对阵魔修法器、法宝、符箓、灵兽等的威力都会大大减弱。” “其次,不少妖兽,灵兽,或者我等修士本身,一旦接触魔气,轻则体肤暴裂,痛不欲生,重者迷失本性,堕入魔道。”老妪说完,轻轻抚摸了几下自己,乌黑发亮,如同焦炭一般的手臂,深深叹了一口气。。 听老者和老妪如此说道,面容白净的中年长老,还是坚持说道:“即使魔修如此厉害,但是面对天罗万千道修佛修,也是如同蚍蜉撼大树,难道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面色红润的童长老听罢,摇摇头说道:“几个魔修是搅不起什么风浪,但不知黄师弟有没有听说过,在天罗大陆的某处,隐藏着通往魔界的通道呢?” “魔界通道?天罗大陆还有能通往魔界通道?”年轻修士顿时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态。 “不错,传说这些通道被上古修士的封印,隐藏在天罗大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一直并未说话的燕长老听罢,不禁皱眉说道:“童师言下之意,这些魔修是为了解开上古魔界通道的封印而来?” “除此之外,老夫实在想不通,这些魔道修士为何不在魔气充足的万魔窟中修炼,而不惜牺牲大量魔修性命,强行突破镇魔塔和伏魔寺中的禁制,来到没有丝毫魔气的天罗本土。” 也许是童长老说话的语气过于倚老卖老,话还没有讲完,便有年轻长老将其打断。 “童长老想不通,不代表别人想不通。也许这些魔教修士觉得在魔气中修炼太慢,想来天罗中土,吞食其他修士增强其修为呢。” “就是,就是,魔修嗜杀如命,也许是手痒了想出来找我等修士练练手呢?” 。。。。 童长老何尝听不出这些年轻修士言语中的敌对之意,冷哼一声,便坐下不再言语。 一时间,大雄宝殿中气氛有些尴尬。 第一四四章 谈魔色变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一名微胖的修士,哈哈一笑,说道:“这次老夫是同意童长老之言,首先,魔修对魔气的依赖,与我等对灵石的依赖相差无几,一旦离开万魔窟,等于断绝了修炼来源。其次,即便魔修可以通过吞食其他修士肉体元神,来达到提高修为的目的,但是对魔修的吞食,效果要远远好于对我等道家、和佛教修士的吞食,魔修如此舍近求远,的确不合常理。除了要出来解开封印的猜测,老夫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几名年轻修士似乎还不服气,一副轻蔑的表情说道:“即便魔修解开了封印又能怎样,千年之前,道佛修士可将魔道六宗消灭,今日难道就不能再将魔修一网打尽吗?” 几名年轻修士刚说完,元婴期修为的燕长老不禁面色微愠,冷喝一声:“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喝蕴含了巨大了的灵压在其中,几名结丹初期的三四十岁长老,顿时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 看到几名无知狂妄之人不再聒噪,燕长老缓缓说道:“封印一旦被打开,我等所要面对的就绝不是魔道修士如此简单,而是传说中的古魔。” “古魔?” “古魔是魔界最可怕的存在,相传古魔与魔界同生,但是和依靠魔气存活修炼的魔兽和魔道修士不同,古魔乃是由万古魔气自然孕育而生,其神通通天彻地,法力强大无边。按照其道行的强弱,古魔可分为三十三个阶层,但即便是最低阶层的古魔,其修为也远高于人界化神期的修士。” “化、化神期修士?”燕长老此言一出,不少孤陋寡闻的长老,立刻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也同时深深感到此事的严重程度。 “关于天罗大陆古魔现世的唯一记载,便是在如今天幕草原乌兰圣教的古籍的《云马史诗》中。书中记载,大约六千年前,一只体型稍小的一阶古魔很可能通过魔界与人界的时空裂缝,来到了天幕草原,一时间,无数异术士遭其毒手,当时乌兰圣教圣王化神期修为的乌兰察布,联合天幕九大异术士长老也不是其对手,最后圣王不惜牺牲自身血肉为祭品,召唤出乌兰圣兽的人界分身,才将这古魔消灭。” “一阶古魔就如此厉害,那中高阶的古魔呢?” “中高阶古魔,没人见过,连传说中也没有什么记载,恐怕见过的人都早已死绝了,估计也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是其对手。”燕长老摇摇头,有些自嘲的笑道。 燕长老一番话,众人顿时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纷纷默不作声,皱眉沉思起来,大雄宝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又再次凝重起来。 燕长老见状,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还要与大长老们商量再作定夺,你等通知下属各阶弟子平时多加防范,一旦发现魔道修士踪迹,万不可轻举妄动,暗中通知宗门即可。” “看来目前也只有如此了。”众长老长叹一口气,各自架起飞行法器离去。 “童师兄,牧师兄,克师弟,张师弟,请留步,老夫还有其他要事相商量。”看大家纷纷离去,燕长老使了个眼色,招呼四人留下。 四人听后,眉头稍皱了一下,但也不多言,静静跟随燕长老,朝后殿大院中,布满禁制的秘密议事厅走去。 来到议事厅,在古色古香的木椅坐下后,燕长老沉声说道:“我就不废话了,找各位前来,主要两件事情。第一,据我先前的分析,结合大家刚才的讨论,老夫认为此次魔修付出如此巨大代价来到天罗,很可能已经通过我们不知的渠道,得知了远古修士的封印究竟在何处。因此,这第一个任务,便是秘密暗中跟踪我们已经锁定行踪的朱化,看其有何动向,及时向宗门汇报。” 说到这,燕长老看了一眼众人阴晴不定的神色,又接着说:“此任务难度不大,但是很可能凶险异常,大长老们研究决定,由擅长隐匿追踪,又老沉持重的童师兄和牧师兄来负责,不知两位意向如何?” 童长老、牧长老两位结丹后期长老,经历宗门内外大大小小数百年的风雨事故,可谓是人精中的人精,如何不明白,此事其实根本容不得他们选择,听罢立刻哈哈一笑,说道:“承蒙师门器重,我等定当全力完成任务。” “很好。”燕长老也是哈哈一笑,抛出两个中级储物袋和一枚玉简给两长老,“任务的具体细节,就在玉简中,储物袋中是一些大长老赐给的隐匿符箓和宗门奖励的三千灵石,事情完成之后,九大长老亲口说了,还有额外的奖励,呵呵,那可不是这几千灵石能比的哦!” 童长老、牧长老如何不明白,九大长老能拿出手的,至少是六品以上法宝,或者等值的宝物,不禁双目放光,心中一阵激动。 看到二人颇为满意神情后,燕长老呵呵一笑:“至于如何隐匿追踪,以及什么机不可失的道理,两位都是专家,不用老夫再唠叨了。” “燕长老客气了,我等这就前去。”童、牧二长老领取了任务后,互相交流了几句,便不再多言,大步走出了议事厅。 看到童长老、牧长老只要跟踪一下结丹中期的魔修朱化,就有这么多好处,留下的克长老,张正老,原先心中暗暗的担忧,也变为隐隐的期待。 童、牧二长老离去后,燕长老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和两位师弟有关了,之前老夫已经说过,死去的低阶弟子乃是中了血面魔花,两位还记得否?” “如此歹毒的魔界之花,我等自然记得。” “不过,刚才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有一点,老夫并没有说。据说这血面魔花一旦入体,无法可医,无药可救。” 看到两人脸色一变,燕长老接着说道:“据我分析当日中了朱化血面魔花的低阶弟子,远不止这已经尸爆的一人。为避免血面魔花造成更大的损失,引起不必要恐慌,有劳二位长老,去七十二福地跑一趟,将身中血花之毒的低阶弟子提前‘送走’。不知两位意向如何?” ‘送走’的意思不言而喻。两人一听,竟然是要他们去暗杀低阶弟子,不禁脸色微变。 处事一贯冷静的克长老,皱眉思考了片刻,说道:“不知这可是宗门的决定。” 燕长老一听,微微一笑,翻手拿出一面七彩斑斓的玉牌,玉牌似乎是由九个不同碎片拼合而成,每个碎片中都蕴含着一种微弱的光华。 见到此玉牌,克、张长老知道这玉牌正是九大长老的密令玉牌,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张正老却又缓缓说道:“只是不知如何辨别哪些人中了魔花,哪些人又是正常之人?” 燕长老呵呵一笑,说道:“血面魔花驱除是难上加难,但要想辨别却是易之又易,只需取下数根毛发,以灵火灼烧,如果化为白色灰色灰烬便是正常之人,如果是黑色或紫黑色则为身中魔花之人。” 见二人还有些犹豫,燕长老拍拍二人肩膀,说道:“两位师弟不必失望,你们何曾见过大长老们亏待办事之人的?” 说着掏出一个白玉盒,打开盒盖,呈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一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盒中竟然是两颗八级妖兽内丹! 第一四五章 如儿来访 面对八级妖兽内丹这样的珍宝,即便是金丹期修为的克长老,张长老也不禁动容。 众所周知,八级妖兽内丹可是凝婴丹的主药之一,对于克长老,张长老这种结丹后期的修士来说,其价值远远高于什么中上品的法宝或者几万灵石,两人同时感觉,即便是让自己把低阶弟子杀光了,这笔买卖也是太值了。 就在两人目露贪婪之色,口中喃喃自语之时,燕长老收得一下,收起了玉盒。说道:“事成之后,这内丹就是你们的了。” 二人的面色顿时没有了先前的为难之色,一脸毅然的说道:“大长老交代之事,我等定当全力完成,不辜负宗门重望。” 燕长老听罢,哈哈一笑,扔给两人一人块玉简,和一打中阶隐身符箓,说道:“此事并不难,但关键的是要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地完成,事后如何处理,也不必我多说了。” 克长老,张长老点头说道:“我们知道如何去办,请燕长老和大长老们放心。”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议事厅。 张玄道在祁老的灵符斋中呆了数日后,便托付祁老,让水柔清在帮忙在店中出售符箓,而祁老也乐得有人照看店铺,便欣然应允,还承诺每月付给水柔清两块灵石。 而灵符斋对面的百草堂的王姑娘见到祁老重新开业,也过来道贺。听说张玄道和祁老答应帮她绘制春风化雨符,也高兴地赠送水柔清不少低阶修士使用的丹药。 一个月四块灵石的收入,加之王姑娘不时送来的一些丹药,对于水柔清来说已经足够其修炼了,水柔清自然也是欢喜非凡,全心全意帮助祁老打点起灵符斋来。 张玄道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架起飞剑回到了乌延庄静香小院。 回到内室,布置好禁制,张玄道原先一脸的从容顿时化为愁容。由于之前不想让水柔清担心,才不得不装出轻松自若的样子,如今水柔清已经安顿好,自己又不得不面对这可怕的血面魔花。 虽然,自己之前已经使用灰雾将浑身灵力压缩包裹在丹田之中,血面魔花得不到灵力的滋养,暂时不会爆发,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知道,这血面魔花一日不除,自己就一日不能使用灵力,这样耽误修炼不说,万一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遇到什么情况,可是要死不瞑目的,不禁心中大为郁闷。 就在正苦苦思索还有什么方法没有试验之时,静香小院之外,响起了的那名叫如儿的童子的叫门声。 张玄道来到院门口,一脸焦急的如儿,却突然像松了一口气似地,笑着说道:“公子你没死,真太好了。” 张玄道一听,不禁又气又笑,没好气的说道:“你个小鬼,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打你。” 谁知如儿听罢,委屈的说道:“如儿这么多日,没见到公子,担心公子出了什么意外,一时高兴才口无遮拦的。” 说完,竟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张玄道。 张玄道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笑笑说道:“如儿,可是有什么事,不妨慢慢说来。” 如儿一听,松开张玄道,神秘说道:“公子你你知道吗,最近这七十二福地可是死了很多人。” “哦?这个我却是不知道。”张玄道隐隐也能猜到可能是血面魔花所致,但表面还是露出吃惊的神色。 看到张玄道一脸的惊讶,如儿顿时更加来劲了,小声说道:“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飞鱼峰、酒仙峰、天珠峰、翠云峰。。。好多弟子修炼时突然自爆了,许多炸得尸体都没留下,只有一些肉屑和碎骨,还听说有一些将师兄弟甚至师父都炸伤了。” 张玄道一听,顿时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要不是由占星术预知了血爆的场景,自己肯定也是这样的下场。 如儿见张玄道有些发楞,接着说道:“我还听说,这些被炸伤的弟子和筑基期长老,不久后有的人也莫名奇妙的自爆了。” “什么?”难道这血面魔花还会传染?张玄道一听,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我听说三十六洞天下来人了,通知大家说最近魔修横行,要大家都不要轻易外出。但是,尽管如此,最近七十二福地还有不少弟子莫名奇妙在宗门内失踪了,连筑基期的长老们也一个个毫无头绪,只有灵镜峰的玄晶老人用三观灵晶模糊窥探到,其弟子房中,有两个黑影取下其弟子的几根头发,然后放出火焰一把将头发烧了,只见一阵光亮后,黑影和弟子就都不见了。因此,大家都猜测是魔修们下的毒手。” 张玄道见如儿一脸鬼鬼祟祟的表情,笑着说道:“听你说得这么玄乎其神,好像在旁边看到一样,你个小鬼头,哪来那么多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当心被宗门监察史知道了,以妖言惑众处罚你。” 如儿却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都是其他峰的童子告诉我的,他们不会骗我的。” 张玄道知道,这些童子服侍的对象从筑基期长老到结丹期长老都有,甚至听说元婴期的九大长老洞府中也有低阶童子出入,虽然这些童子虽然修为都是在炼气期一二层左右,但是和被禁锢孤立的“炉鼎”们不同,闲暇之余,童子们可以自由出入云罗宗诸多山峰,可以交流探讨,无形中童子们形成了云罗宗消息最为灵通的一个小圈子。 因此,如儿一番话,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张玄道沉吟了一会,说道:“口说无凭,你要是报上究竟是哪些人失踪了,我就相信你。” “好,我这就去问!让你哑口无言!”如儿一听,气呼呼的跑开了。 跑了几步,突然回头,皱起眉头说道:“公子,这个月师父的灵酒到了,如果长时间不喝掉,酒力飘散,就浪费了,公子你说这么办?” 张玄道一听,这醉仙露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灵酒,平时张正雨大多用来浇灌灵草,如今即便不浇灌灵草,可也不能浪费了,便说道:“你等会取来便是,我自会和师父交代。” 如儿一听,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第一四六章 醉仙露 一个时辰后,如儿气喘吁吁地再次跑了找张玄道。 张玄道接过如儿手中的字条,一看上面的名字,果然,失踪的弟子,都是当日被朱化轻轻“拍”过的师兄弟,张玄道顿时暗暗心惊。 这么看来,这些弟子要么是已经尸爆而死,要么就是被宗门内部,将这些随时会爆炸的毒瘤“清理”了。魔花尸爆威力巨大,如果真是尸爆而死,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这样看来就是来自宗门内部清理可能性较大了。 想到此处,张玄道不禁一颗心提到的嗓子眼,手心汗也冒了出来。 如儿却没有发现张玄道内心的惊恐,拽拽张玄道的衣角,指了指手中食盒中的几个玉壶说道:“公子,这醉仙露。。。” 张玄道早已没有了心情去管什么醉仙露,挥挥手说道:“送给你了。”转身便回到了房中。 走了两步,又说道:“这短时间莫修横行,如儿你切记不要乱跑,就呆在庄内好了,一切繁杂事务都不要管了,明白吗?” 如儿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悟点点头,拿起醉仙露放入怀中,想了一会,又取出一瓶醉仙露,送到张玄道房中,看了看突然沉默发呆的张玄道,静静放下醉仙露,默默退下了。 宗门内部的清理已经迫在眉睫,自己不走是不行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也是不知道哪些人中了血面魔花,而是取下头发灼烧很可能就是检测是不是身中魔花,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还是有时间逃走的。 张玄道深深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稳定的靠山,竟然又要跑路,不禁暗叹自己命途多舛。 想定之后,张玄道拿起桌上的醉仙露,扫视了一番,确定是醉仙露后,一饮而尽,眼中透露出毅然之色,架起飞剑,朝云罗宗大门飞去。 至于出宗的方法,张玄道早就想好了,云罗宗被巨大的护山大阵笼罩,要想出山只有从四面的山门出山,而直接闯山门是不行的,那样不用片刻,便会有高阶修士前来缉拿。 但是,由于云罗宗弟子可以自由出入云罗宗集市,张玄道决定先前往集市,将宗门玉符留给祁老保管,然后自己再变幻容貌从集市离开。 由于没人知道自己中了魔花,就算宗门追查到云罗宗集市,自己也只是擅自下山之罪,如果张正雨再说说情,估计也就罚个几十灵石做算。 来到灵符斋,张玄道见宗门玉符交给水柔清,简单交代了水柔清和祁老几句,告诉他们要宗门监察堂监察史来查问,只要实话实说,说自己将玉牌忘在这,就离开了,去哪里谁也不知道就行了。 交代完毕后,张玄道易容换装,很快就变成一个一脸势利的生意人模样,大模大样地从宗门守门道士面前离开了云罗宗。 下山后,张玄道转眼看着云雾缭绕的云罗山,不禁想起当年,投奔云罗宗时的情形,心中苦笑,想不到,这些年的一番努力,如今又被打回原形。 就这这时,突然感到腹中微微发热,原来却是,一直在骨骼中沉眠的噬灵丝,在灵酒的刺激下,竟然苏醒了过来。 不过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张玄道既没有精血喂养噬灵丝,也没有使用灵力喂养,如今,一壶如此灵力浓烈的灵酒下肚,饥肠辘辘的噬灵丝当然蠢蠢欲动,想从骨骼中游走到肠胃中,饱尝这醉仙露的滋养。 就在这时,张玄道突然脑中翁的一声,眉头大皱,因为张玄道突然想到,如果灵酒可以滋养噬灵丝,那肯定对血面魔花也能滋养! 灵酒的灵力都是蕴含在酒中,灰雾也无法将其压缩到丹田,这样一来弄不好把魔花给喂饱了,自己瞬间爆炸了,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想到此处,张玄道急忙控制噬灵丝,来到肠胃中,疯狂吞噬这灵酒中蕴含的灵力。 而张玄道也想到,自己现在灵力不可使用,修为和凡人无异。为避免过于显眼,也不敢再在空旷的山野中行走,转上官道,来到了云罗山脚下,一个叫内丘的小城镇。 虽然灵力不可使用,但是神识却丝毫不受影响,张玄道一面监控者方面百里的一切修真者的出现,一面大步流星进入了一家茶楼,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壶绿茶,开始全力指挥噬灵丝吞噬酒中的灵力。 由于噬灵丝在躯体中游走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之前张玄道几乎一直让噬灵丝呆在骨骼中,如今没办法让其来到肠胃中,顿时感到肠胃中的翻江倒海。 不过早已尝过呕心沥血散的张玄道,对这点恶心还是能够忍受的住,面色没有丝毫异常不说,还不时端起茶杯,小咂一口茶水。 就在张玄道刚坐下不久,突然,张玄道感觉到一阵腹中绞痛,一扫描才发现,噬灵丝竟然开始吞噬起自己胃中一大块肉。 噬灵丝可是自己血祭过的,不可能反噬自己的,难不成还能出现什么意外,张玄道连忙将自己神识浸入噬灵丝的感知。 张玄道只感觉到,自己胃中这一大块肉,竟然也在偷偷的吸收灵力,而噬灵丝处于生物的本能,自然攻击起来,噬灵丝一进入这块肉,张玄道才感觉,原来这块肉看来还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其中流动的体液,血液,又属于另外一个意识,也就是说,血面魔花并没有实体,它早已和自己的体内的部分血肉经脉,融为一体,难怪自己想尽办法也丝毫不能发现其存在。 张玄道弄清楚后,并没有急于出去魔花,又控制噬灵丝把自己全身上下,边边角角仔仔细细搜查数遍,总共发现一百二十多处,已经被魔花魔化的身体部分,大概总体积占了身体的五分之一左右。 张玄道知道,这魔花一旦清除不尽,很可能再次繁殖到全身,因此,将噬灵丝遍布自己全身,监视着身体每一个角落,然后同时开始吞噬这魔花魔化的部位。 一炷香功夫后,张玄道长长舒了一口气,悠悠睁开了双眼,想不到困扰自己多日,苦苦探索多日而无果的血面魔花,竟然被噬灵丝如此轻易给除去了! 悬在在张玄道头顶的一把利剑终于消失了,张玄道不禁露出了轻松惬意的笑容。 第一四七章 宗门巡警使 就在张玄道将血面魔花彻底清除干净,睁开双眼的同时,却发现端坐于茶楼的自己,不知何时被一群青阳国锦衣卫给围了起来。 一名头领大喝道:“老东西,老子看你就不像好人,问你半天话,装聋作哑是,来人啊,给老子拿下,带回去慢慢伺候!”三四名捕快立刻挥舞钢刀朝张玄道砍来。 张玄道知道青阳国的锦衣卫都是些欺软怕硬的酒囊饭袋,本不愿多理他们,此刻见其如此嚣张,冷哼一声,护体灵气顿时打开,只见几名捕快眼看就要砍中张玄道,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顿时被飞弹开去,将身后的捕快头目撞飞,直至撞在对面的砖墙之上才跌落得七仰八翻,头破血流,挣扎着爬起身后,满脸惶恐地看着张玄道,却再不敢上前。 张玄道心道:“炼气期的八层护体灵气果然不同凡响,以后对凡人使用还是注意点好,免得伤及无辜。” 张玄道放下手中的茶杯,瞄了瞄锦衣卫,冷笑说道:“没将你们震得经脉断裂,算是老夫手下留情了,就凭你们这身手,也敢如此蛮横狂妄,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长了几个脑袋!” 说完,也不管这些满脸惊怒的锦衣卫,身形一阵晃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了内丘城,张玄道自然是朝云罗山而去,张玄道可不想在此多事之秋,私自下山被抓到,落下什么暗通勾结魔道的罪名。 谁知,刚来到云罗山脚下,麻烦又来了。 只见远远就有一个种田老农模样的跟自己打招呼,张玄道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田夫野老,而是在云罗宗安插在宗门外围,负责监视巡察的低阶巡山弟子,下下个月自己也一样要在山下巡察。 这外围巡山虽然不如由筑基期和凝脉期的弟子担任巡察使的宗门内部巡山重要,但也免不了遇到几个认真尽职的弟子,因此,张玄道立刻堆上笑脸,呵呵笑道:“道友,不知有何指教。” 老农模样的弟子由于也是炼气期八层修为,呵呵一笑,说道:“道友客气了,在下米三多,不知道友这是要要前往何处?” 张玄道一听,这不是废话吗,但还是耐下心来,作揖说道:“见过米道友,在下马云,正要前往云罗宗集市,购买一些用品,道友不妨一同前往?” 老农自然不敢擅自离职,摆摆手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同去了。”说完,便悻悻离开了。 张玄道见状,心想:“凡人捕快把自己当坏人,怎么连屁事不管的低阶巡山弟子也来盘问自己,看来自己这次变幻的相貌实在不像是好人,以后变化时,还是要变幻得普通点才好。” 想完,低下头,手掌在脸上一摸,顿时变为一名相貌忠厚平凡的中年男子,张玄道一路小跑,不一会,便穿过了迷雾阵法,来到的云罗宗门之前,看守宗门的道士,接过张玄道的入门灵石,连眼皮都没抬,便示意张玄道进入集市。 来到集市,张玄道发现,来往之人稀稀朗朗,比平时似乎少了不少。张玄道也不想多想,直接朝祁老的灵符斋走去。 刚来到店门口,却见到一名巡警使正从店内出来,和张玄道迎了个对面,四目相接,张玄道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乱,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悠闲闲逛的神情,和对方微微点头后,张玄道很自然的踏入了灵符斋对面王姑娘的百草堂。 百草堂规模扩展了不少,三四名修士正在讨价还价,张玄道和王姑娘灵音传秘说明后,便来到店内后堂密室中。 张玄道连忙换上云罗宗正式弟子的服装,将发型,外貌等统统调整为原先的张恨水,甚至连眼神神态等,张玄道也作了调整,变回了无精打采的病态。然后,缓缓走出了后堂,径直朝灵符在走去。 来到灵符斋,只见店内祁老正和一名巡警使交谈,手上却握着自己的宗门玉佩,张玄道立刻满脸激动的冲上前去,兴奋的说道:“谢天谢地,原来是丢在这了,害我找的好苦,掌柜的,这是我的玉佩,可否还之于我?” 祁老一听,也演戏道:“老夫说肯定是谁丢在这的,你们还诬陷老夫杀人越货,你们打听打听,这灵符斋老夫开了几十年了,一直本分守法,诚信经营,何曾干过什么不法勾当?” 听祁老如此叫道,巡警使拿过玉佩,浸入神识,一会儿,抬起头,打量起张玄道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在那座山峰,师父是谁?” 张玄道立刻一一作答,巡警使听后,神色有所缓和,但嘴上还是说道:“你没有收到三十六洞天长老的讯息吗,所有低级弟子均不可私自离开七十二福地,你还敢跑来宗门集市?” 张玄道心想,自己下山也不过半日时间,之前的确没有受到任何不允许下山的讯息,便一脸无辜,答道:“这个弟子确实不知,不是这讯息是何时发出?” 这名巡警使一听,拿起玉佩神识浸入一看,果然,讯息还在其中。 这时,店外的那名巡警使听到了屋内的谈话,也来到店内,冷漠地说道:“不管你是否知情,总之你私自离开七十二福地,并且还将宗门玉佩遗失,处罚是少不了的了。” 又转脸对另一名巡警使说道:“许师弟,不用和他们废话了,我们直接上报上级就行,巴长老来讯息了,有要事要我们回去。” 张玄道还没说话,旁边的水柔清却说道:“两位长老可否网开一面,这位公子看样子确是不知啊。” 许姓的修士刚欲开口,另一名巡警使立刻说道:“公事公办对大家都好,如今魔教猖獗,出了事情,上面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张恨水这事也不是大事,最多就处罚点灵石而已,这事就这么说了,处罚通知最迟五日后由刑律堂送达,我们告辞了。”说完,拉上另一名巡警使转身便离开了。 张玄道见状,心想,不就花钱消灾吗?也没有多计较,和祁老和水柔清简单交谈了几句后,匆匆回到了乌延庄。 刚来到乌延庄门口,就见到当日在刘师叔洞口外,之前讽刺自己的刘师叔的弟子鲁水东正一脸郁闷地站在乌延庄大门外看门。 看张玄道来到,鲁水东有些尴尬地将脸转过去,假装没看到张玄道。张玄道索性也装作没看见此人,大步踏进了乌延庄。 来到客厅,却只见到乌延七子中的刘师叔,姚长老,朱长老以及其他几名长老的嫡传弟子都站在厅中,而修为最高的师父张正雨和其他长老却是不知在何处。 看着几人凝重的面色,张玄道顿时感到有些不妙。 张玄道步入厅中,拜见各位师叔,却见刘师叔走上前来,一把扶住张玄道。 刘师叔见到张玄道,满面悲痛,叹了口气说道:“贤侄啊,有一个不幸的消息。” 张玄道顿时心中一沉,意外真的发生了! 第一四八章 噩耗传来 “此次行动出了意外,我们受到魔道修士的伏击,展长老身受重伤,正在府中修养,而章长老、杨长老,长雨兄他、他们、他们却是不幸遇难了。”说完,刘师叔深深叹了一口气。 而其余几位长老,这时也是面露悲色,哀伤不已。 张玄道虽然也有些预感,但此刻听到刘师叔亲口说出,脑中还是顿时一片空白。 想不到乌延七子之首,凝脉期修为的张正雨竟然如此就离开人世了,往日张正雨的音容笑貌,顿时涌现在张玄道心头,不修边幅的宽衣大袍,红光满面的肥头大耳,熟悉的身影仿佛就在昨天,张玄道一时悲恸不已,不禁泪流满面起来。 不是张玄道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是张玄道不想控制,不愿意控制,张玄道只想肆意的宣泄心中的悲痛,心中的惋惜,心中的难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张正雨,才能报答张正雨的知遇培养之恩。 看张玄道哭得伤痛,刘师叔默默为张玄道拍上一张静心符,过了一会,看到张玄道情绪基本已经平静,拍拍张玄道说到:“张师兄不幸去世,不知贤侄将来有何打算?“ “打算?”张玄道不禁一脸茫然。 看张玄道一脸茫然,一旁的刘师叔,解释说道:“按照宗门规定,一旦师父去世,弟子可有其他修士收容,如果无人收容,便不可再继续再宗门内修行,只有派往宗门外的外务府各堂,处理宗门世俗之事。” 这时,乌延七子中剩下的另外朱长老和姚长老也同时说道:“我们几位长老商量过了,我们乌延峰任何一处随时欢迎张贤侄的到来。贤侄不妨考虑一下,愿意前往哪位长老处投师学艺。” 张玄道听罢,心想,这朱长老和姚长老说的好听,谁都知道乌延七子面和心不和,除了刘师叔,恐怕谁也不会真心接受自己这么个累赘,而刘师叔洞府狭小,弟子众多,自己投奔必然会被排挤,到那时刘师叔再袒护自己,那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于是,张玄道心中暗暗做出了决定,毅然说道:“承蒙各位长老抬爱了,恒凡心未了,愿意前往外务府任职。” 一听张玄道如此说道,姚长老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表面却说道:“其实外务府除了修行时间少点,其实灵石收入也不比宗门弟子少多少,甚至比普通弟子还多。” 朱长老也点头说道:“外务府虽然辛苦一点,可是有不少外快,我等也是羡慕不已啊。” 而刘师叔却是皱眉说道:“外务府繁杂之事甚多,很容易扰乱我等修行之人的心境,不少人前往外务府后,修为再无寸进,这样的例子,可谓比比皆是。老夫奉劝贤侄还是不要这么快决定,不妨多多考虑考虑。” 张玄道还没说话,朱长老却抢先说道:“古人云:‘大隐隐于市’,其实张贤侄如果能够静下心来,什么外务府其实和宗门弟子也没什么区别。” 姚长老也咳嗽一声,缓缓说道:“据我说知,此番受到魔教偷袭,外务府各个堂口中正、副堂主、以及总管也是损失不少,如果贤侄真心愿意前往外务府,老夫和乌延峰各位长老可以保举贤侄做个总管或者副总管之类,应该还是可以的。” 听到朱、姚二位长老如此说,刘师叔却是一脸焦急,急忙说道:“贤侄听老夫一言,外务府各个堂口不像这云罗宗一百一十二峰,有漫天迷雾护山大阵保护,任何人均可来去自如,值此多事之秋,本宗和魔修纠缠之时,外务府堂口可谓风口浪尖,其中凶险不言而喻,贤侄还望三思啊。” 听到刘师叔如此说,朱、姚二位长老也知道是实情,总不该明着让张玄道去送死,也就不在多说,便默不作声了。 刘师叔如此苦口婆心劝说自己,而且所说全是实情,张玄道不禁有些犹豫起来,究竟是执意前往外务府侍事,还是投奔其他刘师叔或者其他长老做一个被排挤的边缘弟子。 就在张玄道有些心动,准备答复刘师叔之时。突然,叮铃铃,一声清脆的青铜铃声响起,余音绕梁,久久回荡。 这独特的青铜铃铛之声响起,云罗宗的弟子都知道,这是刑律府的执法使到了。 刑律府直属于上九峰的古云峰,直接听命于掌门,主要负责宗门内部弟子刑讯处罚,在宗门内具有至高的地位。 因此,乌延峰几位长老纷纷停止说话,迎接执法使的到来。 只见两名凝脉期修为的执法使,身着亮黄色道袍,一身正气地来到了客厅,从其修为和亮黄色道袍,就可以知道,这是初级执法使,只负责七十二福地弟子以的执法事务。 两名初级执法使,目无表情地扫视了客厅中的诸人,亮出宗门执法令牌,缓缓说道:“乌延峰乌延庄弟子张恨水听令!” 张玄道一听,连忙出列,走到执法使面前,行宗门之礼,说道:“弟子张恨水听命!” 初级执法使扫视了一下张玄道,拿出一卷纸卷,朗声读到:“乌延峰乌延庄弟子张恨水未经宗门许可,私自下山。根据门规第二十七条,贬为外务府石符堂弟子九个月,如有戴罪立功表现,可提前恢复宗门弟子身份。” 说完,初级执法使将处罚的文书和一块外务府弟子身份的宗门玉符递给了张玄道,同时,要求张玄道交还原先的宗门玉符。 看到如此情况,刘师叔一愣,叹了一口气,等到执法使离去,走到张玄道面前,缓缓说道:“哎,人算不如天算。恒,师叔这有些符箓和丹药,你且拿去防身之用。以后到了外务府,自己好自为之。”说完,递给张玄道一个储物袋。 张玄道也知道刘师叔是厚道人,乃是真心对待自己,便不再假客气,默默收下储物袋,跪地一拜,说道:“刘师叔恩情,恒决不相忘。”同时,心中也默默念到:“如有机会,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看到张玄道一脸真诚,刘师叔轻叹一口气,说道:“恒啊,其他我也不多说了,储物袋中有传讯玉简,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说完,仰天自言自语到:“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辜负了长雨兄临终前的托付。。。”说完摇摇头,便招呼弟子默默走开了。 听到刘师叔如此说,张玄道一颤,想不到张正雨临终前,还不忘托付照顾张恨水,不禁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看到刘师叔出手赠丹,朱长老瞄了一眼姚长劳,急忙抢先说道:“至于保举张贤侄为石符堂总管之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了,老夫等会就出发到外务府,为贤侄打点一切。”说完,暗吁一口气,转脸看着一旁的姚长老。 见到朱长老抢先保举张玄道,姚长老不禁脸色一黑,但在诸多师兄弟和弟子面前,自己如果一毛不拔,也显得太吝啬了,要是传出去,自己在七十二福地小气吝啬之名定会传开,难道今天要为这不相干的穷小子破费一番?姚长老不禁大为头痛。 但姚长老毕竟是活了一百多岁老人精,眼珠子一转,一条妙计便上心头。 姚长老走到张玄道身边,附耳悄悄说道:“长雨兄不幸遇难,按宗门规定,这乌延庄内一切物件理应宗门收回。老夫恰巧就负责此事,看在和长雨兄多年的交情,这庄内的物件就先由贤侄处置,三日后,老夫再来清点,张贤侄好好把握啊。”说完,还朝张玄道使了个“这个你懂”的眼神。 张玄道一听,心想:“如果姚长老真是冒着违反宗门规定的危险,任由自己处置庄中物件,理应灵音入密才对,又何必附耳悄悄话。如此不过是在其弟子以及童子面前作秀罢了,既一毛不拔,又落下大公无私,体恤后辈的形象,真是一举两得啊。” 但转念又一想,也就在云罗宗这种名门正宗内,长辈们才会顾忌所谓的面子问题,要是在散修之中,或者修真界的小宗门,师兄弟如果死了,还管你徒弟的死活?说不定顺手就一起做了,赚点外快呢。 如此一想,张玄道对朱、姚两位长老还是心存感激,便对朱、姚二位长老一拜,说道:“弟子张恨水拜谢朱长老、姚长老恩情,日后定当回报。” 朱姚长老一看,也很满意,连忙扶起张玄道,又寒暄了一会,便带领弟子离开了乌延庄,留下张玄道一人留在偌大庭院之中。 第一四九章 赠丹 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离去,张玄道摇摇头,踱步来到了张正雨曾经居住的后院。“炉鼎”们和侍奉的童子们都已经尊奉师门号令,被召回了黄花峰和玲珑峰。 也不知道那名和自己有些熟悉,名叫如儿的童子又被安排到何处,张玄道不禁叹了口气。 张玄道打开了刘师叔的送给自己的储物袋,原本张玄道以为其中定然是一些丹药符箓,打开一看才发现,其中空空如也,只有数块传讯玉简和一个锦绣包裹的小木盒。 取出木盒,张玄道才发现,此木盒竟然能够隔绝神识,让人丝毫不能探知木盒内为何物。 张玄道知道一般只有极其珍贵的丹药才会采用此种木盒盛放,张玄道小心翼翼打开木盒,顿时一个草药特有的清香,沁人心脾,让很神清气爽,耳目清明。 只见一个弹丸大小,草绿色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灵气,静静地躺在木盒中央。张玄道一见,顿时抑制不住一个疯狂乱跳的心,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将丹药盒合了起来,快速放入了储物袋中。 此丹药不是什么固本培元的丹药,也不是什么补血疗伤的补药,而是炼气期修士梦寐以求的最为珍贵、有价无市的丹药——筑基丹! 想不到刘师叔竟然赠送给自己一颗价值至少在两千灵石以上的筑基丹!张玄道不禁有些激动,刘师叔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性情中人,师父张正雨一辈子吝啬抠门想不到却交到了刘师叔这么一个真心朋友,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 如果再加上自己的两千多的灵石,如果再买一颗筑基丹,也才两颗筑基丹,对于自己这种劣灵根的人,显然是不够的。 因为张玄道明白,筑基丹自然是越多越好,每增加一颗筑基丹,筑基成功的几率便会增加一成。 但是,据书上记载筑基丹最多也就使用六颗,如果再多便不再有效果。也就是说最多增加六成成功的几率,如果还是不能成功,便真是命中注定不该筑基了。 筑基和结丹或者凝脉都不同,结丹或者凝脉失败,都可以再次重来。而筑基,对于每个修士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便此生再也无法筑基。 因此,除了天灵根的天之骄子,普通修士不到最后关头,不收集到足够的筑基丹,没有人会轻易尝试筑基。 张玄道收藏好筑基丹后,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便来到张正雨密室,将已经能够采摘的灵草灵果纷纷采摘,将还在生长的各种灵花异草也一并收取,放入储物袋中。 又来到张正雨的炼丹室,将药柜上的丹药,以及各种炼丹的材料也纷纷收入储物袋中,炼丹室中大量的废弃的丹药,也单独取了个储物袋,收藏了起来,而那化药铁鼎由于过于笨重,张玄道也就留在了原处。。 然后张玄道又来到张正雨的起居书房,发现都是一般日常使用之物,并无特异,加之触物生情,想起张正雨再世时的情景,不禁有些失落,也就没有再动一物。 一切处置妥当,张玄道发现自己除了当年曹旭金的中级储物袋,腰间还挂了七八个储物袋。张玄道稍作了下整理归类,其中有存放各种炼尸材料的、存放僵尸的、存放隐蛊虫的、存放灵石丹药的、存放假丹药的,存放法器符箓的、存放其他杂物材料的。 一个炼气期修士,腰间挂一个中级储物袋和七八个低级储物袋,便如同一个人身上挂满金元宝逛街一样,实在是十分显眼,太过于招摇。 张玄道略一思索,将中级储物袋,以及存放炼尸材料的、存放灵石丹药的、存放其他杂物的统统藏入冰蚕宝甲中贴身收藏,而将存放僵尸和法器符箓的储物袋合并,和存放隐蛊虫的以及存放假丹药的一共三个储物袋,挂在腰间。 将物品储物袋整理好后,已是第二日中午,张玄道来到刘师叔洞府,和刘师叔道别后,便来到宗门外务府总堂,领取了石符堂总管的身份玉牌。 走出了刻有“云罗仙宗”的玉石牌楼后,张玄道和守门道士打了声招呼,来到了云罗宗集市,祁老的店铺。 祁老听完张正雨不幸遇难,乌延峰乌延庄就此撤销的消息后,不禁摇头叹息,水柔清更是黯然落泪。 听到张玄道被派外务府石符堂,成为外务弟子一事,祁老立刻瞪大双眼,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哎,想不到道友也是命途多舛啊,刚入云罗宗不久,就又变成外务弟子,这外务府事务繁杂,可不是修行的好去处啊。” 张玄道淡淡一笑,说道:“如今成为外务弟子,也没有什么失落的,总好过当初无依无靠的一阶散修,再说九个月后,还是有机会回到宗门的。祁老也不要太担心。” 张玄道说完,又看向水柔清,说道:“我这一去,短时间内不能回来,你就跟着祁老修行,当年我也是这样跟着祁老这样过来的。” 水柔清看到张玄道一脸决然之色,点点头说道:“水柔清听从公子安排,跟着祁前辈修行就是了。” 祁老一听,也点点头说道:“水柔清姑娘,虽然制符一道不是太精通,但是似乎对种植灵草、炼制丹药却是有些天分。这不,这几日老是盯着我问炼丹的事情,呵呵。” 听祁老如此说来,张玄道心想:绘制符箓讲究绘制者神清气旺,精血纯阳,而女子天生体阴身寒,本来就不太适合绘制符箓,让水柔清绘制符箓的确有些难为她了,如果水柔清对炼丹之道有天分,何不培养培养呢? 想罢,张玄道便对水柔清问道:“你对炼丹有兴趣?不过炼丹要比制符要苛刻不少,不仅需要各种丹药的材料,还要有炼丹炉、炉火等等,此外还讲究天时地利等等。。。而这些,无一不需要消耗。。。” 看到水柔清低下头,咬着嘴唇,张玄道知道水柔清可能误解自己在责备她了,连忙又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本师父张正雨赠与我的《易火丹经》,都是炼丹的常识基础以及一些初级丹药的丹方,你不妨先研究研究,此外我这里还有不少炼制初级丹药的材料,你也拿去试验试验。”说完递给水柔清一个储物袋,正是在张正雨炼丹房里收集来的炼丹材料。 看到水柔清笑容舒展开来,张玄道又对祁老说道:“至于这炼丹的炉鼎和炉火,呵呵,看来只有靠祁老来解决了。” 祁老听罢,笑笑说道:“这有何难,对面百草堂的王姑娘一直在找老夫绘制春风化雨符,老夫就以让水柔清姑娘借其炼丹宝地一用为条件,应该不成问题。” 张玄道看到祁老如此爽快,也有些过意不去,想想这些年祁老对自己的照顾,而且祁老已经炼气期九层,近年内就要筑基,不禁心中一热,递给祁老一个储物袋,其中正是刘师叔赠送给自己的那颗筑基丹。 祁老一看到筑基丹,不禁心中无比震惊,双手颤抖,老泪纵横,喃喃说道:“老夫早已风烛残年,如此珍贵的筑基丹,贤侄快快收好,心意老夫领了,如此重物,老夫万万不能收,贤侄年轻有为,日后前途无量,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张玄道坚持了半天,祁老却始终不肯接收,无奈之下,张玄道只好说道:“玄一时半会还不会筑基,如今离开云罗宗,前往外务堂口,身带如此贵重的筑基丹反而不安全,这可筑基丹就当玄道暂借给祁老,等祁老日后筑基成功,再还给玄道也不迟。“ “公子说得没错,祁老您这些年可能就要筑基,不如先手下,等你筑基后,再还给张玄道不迟啊。”水柔清也在一旁说道。 “这个。。。” 在张玄道和水柔清的一番劝说下,祁老终于答应暂借这颗筑基丹。 张玄道见状,舒了口气,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和祁老及水柔清辞别后,离开云罗宗集市,化身一个平凡的赶路人的模样后,坐上了北上马车,前往云罗宗外务府二十七堂之一的石符堂。 第一五零章 王老夫子 石符国地处平陆国之北,丘民国之东,和与其接壤的飞沙国、无云国、平陆国、丘民国、大燕国、茶木国、天远国统称为天罗中部八国。 石符国地形奇特,南北方向被鼎鼎大名的十万里火焰山从中隔断,此山山石赤红,如同火焰,加之气候燥热,行人经过犹如被火焰炙烤一般,故而得名。 而东西方向,又被一条绵延数万里的狭长山脉所切断,此山多遍布檫木、榉木,因此被称为檫榉木山。 说石符国地形奇特,正是因为檫榉木山和火焰山正好交错,形成一个大大的“十”字。 火焰山以北,气候干旱,气温酷热,境内戈壁、荒山遍布。 而火焰山南方,则气候温润,潮湿多雨,有“戈壁江南”之美称。 而檫榉木山被火焰山切断,北檫榉木山,荒凉干燥,寸草不生,而南檫榉木山,郁郁葱葱,草木遍布,因此,久而久之,人们便将北檫榉木山和火焰山,统称为火焰山,而将遍布檫木、榉木的南檫榉木称之为檫榉木山。 云罗宗石符堂位于石符国南檫榉木山最南端一个小城——镇宁城,镇宁城北靠檫榉木山,东邻池草湖,西、南被沿南檫榉木山而下的青弋江环抱,可谓依山傍水,景色秀美,素有“半城山色半城湖”之美誉。 张玄道坐着马车一路颠簸,整整行驶了一个月还在月氏国境内,还要穿越西兰国、平陆国,才能到达石符国,张玄道感觉有些太慢了,直接架起极品飞剑,朝镇宁城飞去。 一路上虽然经过不少大宗大派的领地,也有数次凌冽神识扫过,但似乎都没有人准备和张玄道这么个炼气期的小修士过不去。 但张玄道数次被神识扫身而过后,却暗暗心惊,暗叫下次再也不敢御剑飞行穿越其他宗门领地了。 半月后,有惊无险,张玄道终于来到了云罗宗在石符国的堂口所在地——镇宁城。 临近镇宁城,天空却下起了蒙蒙细雨,张玄道低头赶路,一路急行,来到了镇宁城城门外,却看见一队镖车压着不少货物,正在缓缓从城中出来,两旁的百姓,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由于张玄道神识一直监控方圆,早就注意到镖车队伍中四名炼气期三、四层的修士,此刻近在咫尺,不禁又多瞄了几眼。 谁知,刚多看了几名修士几眼,其中一名炼气期四层的年轻修士,顿时对着人群,恶狠狠说道:“那个痨病鬼书生,你看什么看?” 张玄道知道是在说自己,自己如今一副病危危的样子,于是便打扮成一个病书生模样,便于赶路。 此刻,张玄道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说道:“在下发现道友是同道中人,自然多看了几眼,还望朋友莫要见怪。” 张玄道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这凡人社会,看到同是修真者,多看几眼不是很自然的事情? 谁知,对方一听,也不用灵眼术,查看张玄道的修为,顿时怒喝道:“谁和你是同道中人?你个痨病鬼,莫非想死不成?” 张玄道听罢,心中不禁好笑:我一向被修为高于自己的修士欺辱也就算了,你一个炼气期四层修士,也敢来挑衅?我现在随便一想,就有数十种瞬间灭杀你的方法涌现在脑海。 张玄道正欲痛下杀手,转念又一想:自己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而对方人多势众,说不定还有后援,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便陪笑说道:“那在下误会了,给阁下赔不是了。” 哪知对方却似乎是故意找麻烦,见张玄道道歉依然不依不饶,说道:“哼,别光动嘴皮子,老子今天就是要给你厉害尝尝!”说完,就举剑向张玄道攻来。 张玄道一见,不禁眉头大皱。 张玄道倒不是怕这几个炼气期三四层的修士,别的不说,只需放出下山前刚刚进化好的数千只隐蛊虫,瞬间便可将这几人斩为碎屑。 而张玄道乃是担心,对方如此嚣张,说不定还有高手隐藏周围,万一自己痛下杀手,对方凝脉期的高手一出手,那自己可真是插翅难飞。 就在张玄道有些犹豫,动手还是逃跑,进退两难之时,突然一个老夫子模样的白胡子老头,猛然冲到了张玄道面前。 张玄道也是吃了一惊,急忙扫视老头修为,发现老头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 然而,和一般修真者视凡人如无物不同,那名镖师模样的修士,见到这老头,顿时手脚一顿,硬生生收回了攻势。 而老头一站定,顿时瞪目喝道:“呜呼哀哉,你们这群莽夫粗人,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手,天理何在?王法何在?枉费你们威扬镖局陈总镖头平日的教导,还妄称知书达理,文武双修,就教出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简直气煞老夫也。” 被老头如此羞辱,几名修士竟然一言不发,反而看向他们身后一名看不出修为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皱起眉头,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回去。 几人苦着脸,叹了口气,转身随镖队默默离去。 张玄道急忙扫描中年男子修为,却丝毫看不出修为。但从其炼气期修士的表现,显然,这中年男子至少是一名凝脉期修为的修士,不禁心中暗叫好险。 即便有凝脉期修士坐镇,几名镖师还是乖乖赔罪认错走人,张玄道也是惊奇不已。 一个凡人老夫子竟然喝退几名炼气期修士? 难道这老夫子是隐藏修为的凝脉期或者结丹期高人?张玄道心中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见几人已走,张玄道连忙向老夫子道谢。 老夫子莞尔一笑,说道:“无妨无妨,都是圣贤门徒,老夫不过是举手之劳。呵呵。” 张玄道又和老夫子攀谈了一会,原来老夫子姓王,自称原本乃是城中白鹤书院的掌教。 抱着抱大腿想法的张玄道,耐着性子和老夫谈了整整一个时辰,老夫似乎却是极其迂腐,除了满嘴的之乎者也,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论。 看着摇头晃脑,满口圣人之言的老夫子,实在不像是什么修道中人。 张玄道不禁心中想到:“如果对方真是高人,如此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自己又何必深究呢?” 于是,便和王老夫子告别,大步迈入了镇宁城城门。 第一五一章 石福堂总管 进入城中,张玄道有些意外的发现,镇宁城虽然地处中部八国,但是城内房屋建筑、民俗风情等却与丘民国、飞沙、无云等中北部诸国不同,反而与南方接近,难怪这南檫榉木山以南青弋江沿线诸城,都有“戈壁江南”之称。 张玄道冒着蒙蒙细雨,在一条名叫“彩衣街”的小巷中一路小跑,终于来到云罗宗外务府二十七堂之一的石符堂。 然而见到石符堂,张玄道不禁大跌眼镜,只见传说中的天罗第五大宗的云罗宗的石符堂,只是一间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普通民居。 张玄道不禁眉头略皱,用神识扫描了一下民居内部,竟然毫无禁制,一前一后两间简陋的小屋中,住着两名年老夫妇,老头修为在炼气期二层左右,而老妪却只是一个凡人。 这炼气期二层的凡人老头,如果放到武林中,江湖上,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但在修真界却是最底层的存在。张玄道不禁心想。 砰砰砰,张玄道迟疑了一会,还是敲响了民居的木门。 “谁呀?这么晚了。。”随着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嘟哝着,探出头来,借着手里油灯微弱的光线,努力打量敲门之人。 张玄道也没有多话,直接递上宗门的外务府总管的身份玉牌。 老者见到玉牌,浑浊的眼中不禁精光一闪,连忙收下玉牌,关上门,转身进入屋内。 只见老翁将玉牌交给屋内的老妪,老妪摩挲了一会,点点头。老翁又屁颠屁颠跑了出来,将玉牌交还给了张玄道。 见到张玄道一脸茫然,老者急忙笑道:“小老儿陈谷丰见过总管大人,小老儿这就带总管大人去见堂主。” 由于总管的身份玉牌无字无文,只能靠神识扫描才可知晓其中内容,张玄道不禁奇怪一个炼气期二层的老头,和一个凡人老妪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总管的身份。 难不成屋内的失明老妪又是凝脉期的高人,自己才丝毫看不出她的修为,而误以为是凡人?但如果是凝脉期高人,谁又愿意如此委曲求全,做一个外务府小堂口的接头人呢? 张玄道想来想去,也没有合理解释。便开口问道:“这位老丈,不知屋内老太是何许人?” 老头一听,略微一愣,随即似乎明白过来,笑笑说道:“总管大人误会了,内人虽然是凡人,但是却是天生拥有神识,只不过却是没有灵根,故而无法修真。” 张玄道一听,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和当年那个叫罗玉的宗门嫡传弟子一样,是天生拥有神识的上天娇宠,只不过可惜的是这老妪却是没有灵根,无法修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想起了罗玉,张玄道不禁又想到,自己到云罗宗也快一年了,却是从来没有打探过罗玉,不知道这云罗宗的嫡传弟子罗玉,如今修为提升到何等地步了?应该早已赶上、甚至超过自己这个外务府弟子了?张玄道不禁一番自嘲。 张玄道还在低头思考,转眼却已经到了一间类似药堂的房屋之前,只见店堂上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石福堂”。 张玄道知道,这才是到了云罗宗真正堂口 老头敲了几下门,看店的伙计将便门打开了,看到了老头,伙计急忙从困意中挤出一丝谄笑,说道:“陈总管,这么晚了,您还亲自来店里啊。” 老头呵呵一笑,说道:“有个急事,要见掌柜的。”说完,也不理伙计,带着张玄道穿过前厅,朝后院走去。 听到伙计叫老头总管,张玄道不禁一愣,心想:“该不会这老头就是原来的总管,这老头在此几十年,精明世故,关系根深蒂固,自己如果顶替了他的位置,以后的自己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啊。” 老头瞄了一眼张玄道,看到张玄道眼中的异色,笑道说道:“总管大人不必担心,小老儿只是个药堂的总管,在宗门内小老只是一名执事,大人您是整个石符堂的大总管,下面还统管玉石店、兵器铺、当铺和菜市。” 听老头这么一说,张玄道顿时明白过来:“这药堂应该是负责收集出售各类灵草丹药的、玉石店是负责收集出售玉简之类的、兵器铺是收购出售法器之类的、当铺应该是收集出售各类杂物的,只是掌管这菜市,实在想不通有何用途。” 看到老头比较精明,张玄道便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老头一听,神秘说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本堂诸多店铺多不是用来出售,主要是用来收购流落到凡人中的各类宝物。”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而凡人中其实福缘深厚的人也不在少数,不少人机缘巧合捕获了珍奇的灵兽妖兽却不自知,甚至当成野味,拿到菜市出售,也有人挖到奇珍异草,也会当成普通野菜草药,在菜市中贩卖。本堂掌控菜市,就是为了让这些灵兽、灵草,不至于成为凡夫俗子的盘中之餐。” 老头看张玄道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接着说道:“三月前,前任总管庄子杰大人,就是从菜市收购了一枚四阶灵兽血羽飞燕的卵,得到宗门嘉奖晋身为内门弟子呢。” 看到张玄道一脸惊异,老头摇头笑笑说道:“当时这枚卵正被一汉子当成野鸭蛋,和其他的鸟蛋一同出售。” 张玄道一听,不禁暗暗咂舌,想不到凡人之中也有如此宝物,如今天罗大陆灵兽少妖兽多,四阶灵兽之卵,至少价值五千灵石以上,难怪前任总管直接晋身为内门弟子。自己看来也应该多关注关注,所不定也能有所收获。 张玄道还在胡思乱想,做着美梦,却已经来到了后院的书房之外,陈老头还没发话,书房中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进来。”张玄道和陈老头便一起走进了书房。 只见书房之中,一名中年文士正执笔、端坐于一方楠木书桌前,书桌上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端然陈列,在油灯的映衬下,一副未完成的游山春居图山水画,平铺于桌上。 张玄道偷偷使用神识扫描中年文士,丝毫看不出其修为,此人应该就是凝脉中期修为的石符堂堂主——鱼悟道。 中年文士见到老头,放下手中毛笔,点头说道:“陈总管深夜拜访,不知是何要事?” 老头听罢连忙说道:“宗门委派的大总管已抵达,小人特带其来见过堂主。” 张玄道听罢,也连忙递上宗门总管玉牌,同时说道:“张玄道见过堂主大人。” 中年文士接过玉牌,神识略一扫描,微笑说道:“很好,明天老夫带你见过副堂主和两位护法,然后由陈总管带你到各个堂口转转,熟悉一下情况,今天不早了,先歇息。” 张玄道也很知趣,谢过之后,便和陈老头一同退了下来。 出了石福堂,张玄道不禁问道:“陈总管,鱼堂主是凝脉期修为,早已不用睡眠,为何还要等到明天?” 陈老头听罢一愣,随即笑道:“大总管看来是久居宗门,不问世事啊。我们修真之人虽然不用睡眠,但毕竟隐于凡夫俗子之中,石符堂要想久居世俗,而不引人瞩目,长期安稳经营,必须就要符合凡人的日常习惯才行啊。” 顿了一会又说道:“比如鱼堂主,就是经常在深夜依靠书法绘画磨练心性。再比如一颗夜明珠对于我等修真之人没什么,但是对于凡人却是价值连城,故鱼堂主宁可使用凡人的油灯,而不是用夜明珠,就是这个道理。小老儿也斗胆提醒总管大人,这镇宁城除了本宗的石符堂,还有太一门的威扬镖局,太极宗的吉安驿馆,天楚剑宗的天涯武馆都是外务堂口,可谓卧虎藏龙,修真道法不得已情况下,万不可显露于世啊。” 张玄道一听,顿时吃惊不小,想不到镇宁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城,竟然天罗正道四大宗门都在此设有外务堂口。而之前找自己麻烦的威扬镖局,原来竟是天罗正道第一宗门太一门的外务堂口,难怪下面弟子如此嚣张。 看陈总管正看着自己,嘴上连忙说道:“陈总管提醒的是,如今魔道出世,多事之秋,凝脉期修为的鱼堂主尚且如此小心谨慎,我等更应该谨言慎行。” 陈老头听罢,嘿嘿一笑,递上一块玉牌,指着街对面的一间客栈说道:“这个同福客栈是天远国五行门的堂口之一,这是小老的腰牌,总管大人拿着它到里面投宿就行了。明日卯时,小人前来恭候总管大人。” 张玄道知道,陈老头还不到炼气期三层,还不能辟谷,便点点头说道:“陈总管辛苦了,赶快回去歇息。” 见陈老头回家,张玄道也大步走入客栈,找了间普通的客房,住了下去。 第一五二章 大隐隐于市 张玄道坐在客栈的客房中,布下禁制,便开始闭目打坐。 由于浑身经脉全乱,穴位全无,张玄道便按照之前领悟出的方法,将灵气依次从丹田出发,经过上腹、心口、双臂、双手,然后又回到心口,在提升至头顶,经过后颈、从背部向下,上经过尾闾、至双腿、双脚,最后又回到下腹部,汇入丹田。 在全身所有大小经脉完全行走一遍,其效果相当于运行一个大周天,但时间却是节省了一半左右。 运转完毕,已经两三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微微发明。 张玄道起身下床,舒展一下筋骨,推开了房门,来到客栈大堂之中。却看见陈总管正坐在客栈对面一个早点摊前,向自己打招呼。 一夜夜雨刚歇,一阵微风吹来,带来凌晨的丝丝凉气,让人感觉有些许寒意。早点摊飘来的阵阵香气,不禁让人馋涎欲滴。张玄道朝陈总管挥挥手,向早点摊走去。 ?早点摊规模还不小,花样也不少,一个老头和三名伙计正忙得不可开交,只见陈老所坐的满是油渍的早点摊桌上,放了一碗牛腩河粉,一笼汤包。张玄道知道,这里和南方类似,都是以米粥,米粉为主,而不是面条,大馍之类。 陈老头在汤包上咬一个小口,一吸其中的汤汁,不禁满脸满足的表情。见到张玄道来到,连忙说道:“总管大人,快快请坐,吃点我们这里特色小吃。” 转脸又对早点摊老头说道:“万老板,来一份干烧云吞。” “干烧云吞?”张玄道知道,所谓云吞就是自己家乡沐州所说的馄饨,但是馄饨都是汤汤水水的,这干烧馄饨的吃法,自己还真没尝过。如今入乡随俗,不妨就尝尝这镇宁城的特色干烧云吞。 于是,便坐下吃起这干烧云吞起来。 干烧云吞,乃是将云吞使用铁板烧,汤汁滋滋翻着气泡,云吞个大,馅足味重,葱香满溢,味道奇好,张玄道吃了十来个,便已经吃饱,凌晨的寒意,也被入腹的干烧云吞驱散一空。 这时,只听陈老头压低声说道:“总管大人,注意到旁边两位客商模样的人没有?” 张玄道一听,心中不禁一紧,表面虽然不动声色,神识却已经悄悄扫描了这两名客商。 只见这两名客商约莫四十多岁,头戴狗皮毡帽,身着中部地区常见的青布长袄,饱经风霜的脸上,尽是辛苦生活的留下痕迹,张玄道仔仔细细看来看去,的确和当地贩卖木材、草药的小商贩没有什么不同,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看出张玄道疑惑,陈老头微微一笑,起身拍拍张玄道,说道:“来,带你见见张大叔、李大哥。” 两名客商听罢,也转过身来看着陈老头和张玄道,见到陈老头,露出一脸尴尬的笑容:“两位大人客气了,我等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说完,拿起行李,匆匆忙忙地走了。 张玄道见到两人急忙离开,不禁更加疑惑了,便灵音入密和陈老头说道:“陈老,这是为何?” 老头神秘一笑,也灵音入密道:“这两位就是本堂两位护法。他们为人比较低调,从不抛头露面,默默守护这石符堂已经数十年了。” “啊?”张玄道心中不禁有些吃惊,因为自己丝毫看不出两人的修为,连忙问道:“不知两位护法如何称呼?修为如何? 陈老头接着说道:“姓甚名谁,两位护法大人早已抛弃了,就连堂主也就称呼他们大哥、大叔。今天是张大叔、李大哥,明天就可能是王大叔、赵大哥。至于修为,大叔护法是筑基期修为,大哥护法是炼气期十一层修为,之所以你看不出他们的修为,是因为他们浑身上下的皮肤之上,都被本宗制符大师罗成长老纹绘了七七四十九遍的灵隐真文符,不要说炼气期,就是连筑基期、凝脉期的修士,若不刻意扫描,也很难看出。” 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不过正因为符文缚体,两位护法的修为再也无法提升了。” 张玄道一听,不禁咋舌,想不到两位护法如此神秘,这哪里是护法,分明就和朝廷的密探内卫有些类似。张玄道不知道的是,两位护法其实原本就是朝廷的内卫秘探出身。 陈老头听完,一抹嘴,放在桌上十来个铜钱,对张玄道说道:“副堂主和两位护法大人都见过了,下面小老就带总管大人就到各个堂口去逛逛了。” 张玄道一听,心中又是一愣:“两位护法是见过了,这副堂主又何曾见过面?难道?” 张玄道不禁瞄向不起眼的早点摊老板,据说副堂主名叫万先法,这早点摊老板也姓万,难道万副堂主大隐隐于市,做起这颇为辛苦的早点摊老板? 只见瞄向早点摊老板的瞬间,头发花白的万老头,也似乎不经意间,看向自己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说道:“年轻人,有时间常来啊。” 张玄道连忙点头:“有时间一定来。” 离开早点摊,陈老头回头望望万老得早点摊,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万堂主可是拔毛剥皮的奇人,小子以后可要当心点哦。” 张玄道心中正盘算到:“想不到一个这石符堂一个个修为如此之高的修士都如此融入凡人社会,又是药堂掌柜,又是早点摊老板,又或是贩货客商。自己如果想干好,看来也必须要弄一个既能抛头露面,又可不被俗事所扰的凡人身份做掩饰。” 因此,也没有太注意到陈老说话。 看看张玄道没什么反应,陈老悻悻地摇摇头,便带领张玄道朝收购玉石、玉简、玉佩的堂口,灵玉坊走去。 张玄道进入灵玉坊,只见掌柜也是一名老者,不过身着术士长衫,面容白皙,一副老儒商模样,而修为,却只有炼气期三层。 老儒商见到陈老头,没有之前石福堂伙计的谄笑,瞄了一眼一脸病容的张玄道,笑道:“石福堂陈总管,光临鄙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只是不知今个带个小病秧子来有何贵干啊?” 陈老头一脸正容,说道:“荆老头,你少满嘴胡言乱语,今儿我来是有正事。这位是新来的大总管张玄道大人,这是宗门玉符,还不快快见过。” 荆老头接过玉牌,不禁脸色微变,急忙跪地行礼道:“石符堂执事荆才达见过总管大人,刚才一时戏言,望总管大人切莫计较。” 张玄道知道自己现在样貌就是痨病鬼的样子,也不介意,连忙扶起荆掌柜,说道:“无妨,无妨,荆掌柜快快请起,不必放在心上。 荆老起身后,又和张玄道、陈老头寒暄了一会,介绍了灵玉坊的情况等等。 原来这灵玉坊,除了收购记录功法的玉简外,还收购各类特殊变异属性的灵石,如雷灵石、风灵石等等,此外,各类阵法石材、奇石、怪石等,也都收购。 了解到灵玉坊的主要情况后,陈老、张玄道便又赶往下一个店面。 和灵玉坊类似,神勇兵器铺老板刘铁铸、杂货店老板唐胖子、东区菜市主管“冯老虎”都是炼气期二三层左右的修士,负责的主要事物,也就和陈老之前介绍的类似。 这一圈店面转过来,张玄道不禁心想:“这些店铺老板都是各管一摊,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扎根于此多年,自己如果勉强加入其中,必然会带来诸多不便,看来还需另寻他处。 张玄道和陈老边聊边走,突然看见远处街角一处,黑瓦白墙,青砖苍苔、古木飞檐、绿竹簇拥。深巷深处的院门之上,依稀可见四个正楷大字“白鹤书院”。 第一五三章 风水化煞 看到白鹤书院,张玄道不禁想起,之前在城门口解自己之围的王老夫子,便问陈老:“陈总管,不知这白鹤书院可是什么宗门的堂口,可有什么厉害人物坐镇?” 陈老听罢,笑笑说道,说道:“此白鹤书院,原本是一个种植灵茶的小门派——镇水山庄的堂口,不过两年前遭过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院长朱望水及两名弟子也不幸遇难,此后,书院便荒废了。又有传闻说书院风水不吉,书生学子便纷纷投奔他处,两年不到时间,这百年书院就突然没落了,之后就一直废弃在哪里了,如今只剩下原来书院的掌教,为人迂腐之极的王老夫子,独守书院。” 张玄道听罢,皱眉沉吟,心想:“镇宁城虽然地方不大,却是有着尊师重教,文风兴盛的文人传统,据说这里人无贵贱,无不读书,就连三尺童子,也略通文采。自己何不以此重开白鹤书院,也好有个栖身之所啊。” 便又和陈老交流一番,打听了这白鹤书院失火前后的来龙去脉后,张玄道化装成一个中年儒商,首先来到县衙,诈称自己早年在白鹤书院读书,后经商他乡,兴家立业,如今腰缠万贯,衣锦还乡,欲振兴白鹤书院。 一番讨价还价后,从师爷手中花了五百两白银,买下了书院房产。 拿到房契后,张玄道回到街道,穿过书院门口的青石砖小路上,来到了白鹤书院。 砰砰砰,张玄道敲响了书院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院中虽然荒置多年,却是没有杂芜丛生,荒草遍地,一切物件错落有致,井井有条。而王老夫子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卷,一脸疑惑地看着张玄道。 王老夫子见到张玄道,连忙问道:“这位先生,本书院早已关闭数年,不知有何贵干?” 张玄道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老先生请听在下慢慢说来。” 接着,张玄道便将之前在县衙中和师爷所说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王老夫子一听,眨眨眼,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可能有所不知,老夫就实话实说了,本书院两年前曾遭遇一场大火,后来两年间在此苦读者无一人中举,乡里都传闻书院风水不好,只怕书院重开,也是无人问津啊。” 张玄道一听,眉头微皱,正色说道:“我等都是奉读圣贤书之人,岂能相信什么风水神鬼之说?本人欲重开书院,特聘老先生为掌教,如果老先生同意,数日后便可开门大吉。” 王老夫子听罢,不禁点点头,欣喜说道:“老朽心中想法正和先生一样,这世间哪有鬼神,我等一身正气,又岂会受妖邪所扰。” 想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先生贵姓?” “在下免贵姓张,名玄道。”张玄道微笑答道。 “张先生,老朽斗胆,过问先生,前任院长不幸遇难去世后,书院便被县衙没收,不知先生是否已经拿到书院的房契?”老夫子问道。 张玄道听罢,微微一笑,便拿出书院的房契,让王老夫子过目,同时说道:“老先生,本人家眷都在外地,自己孤身一人,刚回到镇宁城,也没有落脚之处,不知书院中可有地方供暂时居住。 王老夫子见过房契,连忙答道:“书院的后院,原本是前任院长一家的居所,火灾之后,便再无人进入,张先生如不嫌弃,打扫干净后,置备一些被褥衣物,即可入住。” 张玄道一听,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王老夫子见张玄道点头同意,便领着张玄道进入了书院的后花园。 刚进入后花园,和王老夫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后,张玄道不禁眉头大皱。 王老夫子也发现了张玄道异样,问道:“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张玄道干咳一声,笑笑说道:“没什么,只是这后院有些太荒芜了。不过无妨,我明日找人来打扫一番即可。” 张玄道嘴上不说,却暗地里发现了诸多不妥之处。 例如,不知为何要建两个茅房,分别位于西和东面,一个紧挨着正房,一个正对着院门,茅房乃是污秽至阴之气聚集之地,而厨房位于两茅房之间,按风水书上所说,形成“两阴夹一阳”之风水格局,必然导致阴盛阳衰,气运不畅。 张玄道又来到正房,只见客厅正门,一根横梁横贯大门上方,俗称“横梁压顶”,气运又再压一次。 进入客厅,只见这客厅屋内顶梁歪斜,而纵横小梁又形成一个三角的形状,正风水书中俗称的‘倒插三支香’的不利格局。” 此外花园中央还被挖开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里面满是浑浊的泥水,漂浮着一些死去的虫蝎,也不知是何风水布局。 其实张玄道风水堪舆,也是半路出家,完全是纸上谈兵,但根据在万法宗地宫收来的古书《阳宅风水秘术》书中所载,诸多风水犯煞格局竟然在此院落中一一出现,这就不得不说,肯定是有人刻意动了手脚了。 至于其他风水格局,张玄道一时也看不出,不禁心中有些没有底气,自己也不想犯煞冒险,只好准备再找风水大师来堪舆一番。 张玄道思索了一会,便转身又来到书院前院,找到王老夫子说道:“王老先生,在下看后院,不少地方都是后建后盖的,不知何时曾大修过土木?” 王老夫子想了一会,答道:“三年前,河对岸的白鹭书院建了一座文昌塔,前任王院长担心会影响到本院的文风气运,便亲自到城外木龙山太元观请来一名道长来院中勘察,这名道长说书院气数已尽,如不翻建,数年内便会衰败,院长相信了道长,在书院中大兴土木,将书院翻建一新。” 叹了一口气,王老夫子又说道“想不到大兴土木也没用,还是应验了那道士的预测。完工后三月不到,便一场大火,院长一家都死于非命,这也许就是命啊。” 张玄道一听,心中却已经暗暗有了数,如果不是那些建屋造宅的泥瓦匠动的手脚,就是是那个道士作的鬼。 闲下来数日,各个堂口店铺一切无事,张玄道也有些无聊,便前往镇宁城二十里之外的木龙山太元观一探究竟。 第一五四章 鱼悟道 张玄道来到木龙山下一个小镇,一番打探后,才知道,这太元观道士一般都闭关修炼,只有等到每年七月二十二,观中供奉的地永真君生辰之时,才会开观迎客,接受香客信徒供奉祭拜。 张玄道心想,如今离七月二十二还有两个多月,这太元观看来颇为神秘,贸然闯观却是有些冒险,但说要等两三个月,时间实在有些长。 就在张玄道有些犹豫,难以抉择之时,突然街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张玄道的注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凝脉期修为的石符堂堂主鱼悟道。 张玄道看到鱼堂主的同时,鱼堂主也径直走了过来。 “张玄道见过鱼堂主。”张玄道连忙行礼说道。 “张总管不必多礼。不知张总管来此有何要事?”鱼堂主示意免礼。 “启禀堂主,在下也没什么重要之事,就是到处逛逛而已。”张玄道顿了一会,又说道:“不知鱼堂主对这木龙山太元观可有所了解?” 鱼堂主听罢,盯着张玄道看了一会,缓缓说道:“奉劝总管还是断了这条心比较好。” 张玄道一听,顿时来了劲,心想:果然是问对人了。急忙说道:“不知堂主此话从何说起?” 鱼堂主顿时摆出一番高深莫测之态,不答反问,说道:“张总管可知道这太元观供奉的地永真君是何方神仙?” 一般道观供奉的多为三清,真人、真君之类,这地永真君,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便说道:“这个属下不知。” 鱼堂主听罢,缓缓说道:“地永真君,又名为地涌夫人,想必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 张玄道一听,也是吃了一惊:“相传这地涌夫人,乃是一金鼻白毛老鼠精,因偷吃了燃灯古佛的香花宝烛,而得到成仙。虽说也是妖仙,但民间专门立观供奉,却还是没有听说过。” 急忙说道:“此观供奉地涌夫人,难道此观中的道士都是老鼠精妖孽不成?” 鱼堂主一听,摇摇头说道:“妖虽然是妖,却不是妖孽,她们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危害凡人之事。”顿了一下,又说道:“白鹤书院之事,我也早已知晓,乃是有人假托其名,并非太元观道士所为。” 既然鱼悟道如此之说,张玄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闭嘴不语。 看到张玄道似乎还有些心有不甘,鱼悟道又说道:“就算退一步讲,这太元观真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绝不是你我这等修士所能管得了的,你以为这太元观,若不是得到几大宗门默许,凭什么在我天罗几大宗门外务堂口眼皮子地下开宗立观,享受香火供奉?这其中利害关系到人妖两族的共存,想必不需要我多讲了?” 张玄道听罢,顿时吃惊不小。默默说道:“堂主所言极是,张玄道不知天高地厚,险些铸成大错,多谢堂主及时指点,张玄道万分感谢。” 鱼堂主见到张玄道明白的其中的厉害关系,也笑笑说道:“罢了,你毕竟初来乍到,以后注意就是。我这有马车,你和我一阵回城。” 张玄道也不再多话,跟随鱼堂主一起上了马车,缓缓朝镇宁城驶去。 马车上,张玄道似乎想起些什么,不禁问道:“鱼堂主,据说妖族的妖精往往要千年以上道行才能化生人形,而灵兽妖兽更是需要八级以上的才能化生人形。难道这太元观中竟是如此厉害的妖精。” 鱼堂主一听,呵呵一笑,说道:“妖族化生人形就好比人类修士凝婴成功。化生人形,是指其修为达到一定水平,可以让妖族的本体,永久性的变成人类的形体。但如果只要暂时变化成人类外貌,就简单多了,往往一个幻术,或者一个变形术等等,都能变化成人的样子。” “原来如此。”张玄道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回到镇宁城,鱼悟道想想说道:“听说你买下了白鹤书院,不过这书院的风水格局被人动过手脚,具体何人所为,本堂和威扬镖局调查多日,也毫无头绪。既然你想落脚此处,老夫不妨和你走一趟,给你指点一下此处的风水。 张玄道想不到这鱼悟道对风水堪舆还有研究,连忙点头称是,陪着鱼悟道来到的白鹤书院。 还没进书院,走在书院门口的青石小道上,鱼悟道突然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打量起来。 看了一会,转身对张玄道说道:“张总管,可曾发现书院的大门有什么不妥之处?” 张玄道一听,也仔细观察起来,发现书院的门并没有正对门口的小路,因此走在小路上远远看来,此院门看起来是斜着的。 而当张玄道走到院门正前方,却发现此院门却又是方方正正,一点歪斜都没有。 此外,这条青石砖小路,由于院墙的遮挡,一半照得到太阳,一半却是湿漉漉,青苔湿滑。 鱼悟道看张玄道也看出其中端倪,缓缓说道:“这青石砖小路和书院大门,都被风水师作了关目。” 张玄道知道,所谓关目,就是指风水上人为做的一些不好的风水格局,起到妨主,碍主,克主,害主的效果。 鱼悟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条小路乃是风水中所提到的‘阴阳路’,而这近看端正,却远看歪斜的院门,也正是俗称的‘歪门’,也叫‘鬼门’。阴阳路、鬼门都是通往阴曹地府去的,常年出入此门,行走此路,必然死于非命,横尸街头。” 张玄道一听,也想起风水书中的确提到过所谓的阴阳路,鬼门,果然如鱼悟道所言。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看来还是经验不够啊。张玄道不禁暗暗想到。 进入院门,鱼悟道巡视了一会,便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摆了一个怪异的姿势,抬头朝着大厅的横梁看去。 张玄道见状,也朝横梁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神识扫描了一番,也是什么都没有。 鱼悟道看见张玄道一脸茫然,笑笑说道:“张总管不妨到这位置来,按老夫这动作,再看看。” 张玄道便走到鱼悟道所站的位置,也学着鱼悟道摆出怪异姿势,抬头看去,才发现这客厅的横梁之上似乎趴伏着一个小孩,正探着半个头,露出漆黑的眸子在朝下俯瞰。 张玄道连忙再使用神识一扫描,发现此小孩,竟然是一具浑身肤色发紫的婴孩的尸体! 看到张玄道的吃惊之色,鱼悟道说道:“这将一具婴孩紫尸放于梁上,风水关目称之为‘阴童伏梁煞’, 乃是至凶至恶风水格局,会使屋主人短短数年或者数月内便惨遭横祸,死于非命。而在此屋中读书,想要出人头地,则更是痴人说梦了。” 张玄道却是一脸不解地接着问道:“那刚才为什么在其他位置什么也看不到呢?连神识都扫描不到?难道这里使用了幻阵,还是神识禁制?” 鱼悟道听罢,神秘一笑说道:“这并非什么幻阵,或者禁制阵法。许多风水阵法,通过特定建筑结构、屋内光线、风水走向,家居布局等等,不仅让人视觉听觉产生错觉,甚至是神识也会产生错位错觉。只有在特定的风水阵眼,才能看到真实的所在。这也是风水关目的神奇所在。” 张玄道一听,不禁咋舌,想不到,风水阵法上,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不禁连忙请教起鱼悟道来。 鱼悟道笑笑说道:“张总管要真有心学习风水堪舆,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妨随我勘察一番,听我将这书院的风水关目统统讲解一遍,也是一次学习。” 张玄道听罢,心想:“的确也是如此。”便静下心来,静静听鱼悟道讲解起来。 接下来大半日,鱼悟道便将书院前前后后的风水格局,以及经常出现的一些风水关目,统统讲解了一遍。 比如什么将四脚蛇和蝼蛄晒干捣碎,混合泥浆砌成灶台的“枯虫吸命煞”; 将五具死老鼠和一个小木棺,埋在石台阶下的“五鬼抬棺煞”;将浸过女子经血的莲蓬等物,暗藏于床头地砖之下的“血蓬绝嗣煞”;还有将什么猪、牛、羊、狗等动物胎盘,摆成特定形状,藏于马桶之下的 “畜胎降世煞”等等。 除了如何辨别、布置、破除阳宅风水阵法,对于阴宅墓穴的风水,鱼悟道也是简单讲解了一番。 最后,鱼悟道还送给张玄道一本名叫《风水化煞》的古书,让张玄道自行研究。 第一五五章 古籍收购 半个月后,按照《风水化煞》和鱼悟道的指点,张玄道将白鹤书院中风水煞气一一调整化解,又布置修建了一些大吉大利的风水格局后,百年老书院——白鹤书院再次开业了。 开业数日,却很少有人登门拜学,张玄道甚至重金请来当朝大学士单云方到书院游讲一番,也是没什么效果。 张玄道看了一眼,书堂中坐着的三两个书生,和愁眉不展的王老夫子,心中顿生一计。 就在白鹤书院重新开业后数日,一渔夫在青弋江中打渔,竟然打捞上来一块五彩斑斓的琉璃砖,上面还有数个弯弯绕绕的古字。 要知道六彩琉璃砖乃是上古流传,其制作工艺在天罗大陆早已失传数百年,即便历代能工巧匠费尽心思仿制,也是毫无结果。 因此,此砖一出,所有人必定认为是古物无疑。 渔夫也知道定是古代之物,立刻找到城中名学大儒鉴别,一连找了十多人,终于有饱学之士认出了这十个字,乃是古代天罗中部地区所使用的“九曲回环字”,十个字则是:“两门九进士,隔河三宰相。” 一时间,人们纷纷猜测这句话到底是何意,一时间谣言绯起。 虽然众说纷纭,但终于有一则解读渐渐为大家所共识,那就是:“此话乃是暗示白鹤书院和白鹭书院将出现三位进士,和两位宰相。 这是因为石符国当朝宰相端木元,就是出自和白鹤书院隔河对望的白鹭书院,而白鹭书院虽然出了一名宰相,但是却没有出过进士,而白鹤书院早年却是曾经出过一名进士,如今的牌坊还立在镇宁城的大街上。 加之又有传言,说白鹤书院王老学究,梦遇先人托梦,在院中挖出一坛金元宝,请了风水大师化解书院风水煞气,并且正在建造一座“文昌塔”,塔内供奉文昌大帝,和白鹭书院的“文星塔”隔河对望,重振了书院风水。 因此,不少学子纷纷再次投学白鹤书院,一时间,白鹤书院再次诗书不断,文风旺盛起来。 而在白云书院重新开业,门庭若市之后没多久,书院旁边原来无人问津的店铺门面价格立刻水涨船高起来。 尽管如此,书院左右的店面还是纷纷开门营业了,什么出售上等湖笔的,出售各品级徽墨的,出售歙砚、端砚各种砚台的,出售上好宣纸的,出售书籍的等等,玲琅满目。 其中一间不起眼的小书店——“古籍书斋”,也悄悄开张了,此书店与一般书店不同,专门收购和出售各类古籍善本、珍本,老板则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病微微的书生,自称姓张,来自天罗大陆南方青阳国。 不用说,这书店老板自然就是张玄道,而白鹤书院,张玄道也早已转给了一辈子都陪伴在书院的王老夫子。 张玄道之所以要如此大费周章,一来是对王老夫子的当日的回报,二来是开个小书店作为身份的掩饰,不太会引人注意。 张玄道平时也并不时刻都在店中,都是由雇佣来的伙计打点,张玄道每天晚上,将收购来的古籍简单查阅一番,将一些有价值的收藏起来,其他的则整理后,摆放在书店中继续出售。 然而,书店开张半月来,古籍收购的不少,出售的却是寥寥,眼看就要银两耗尽,入不敷出。 竟然会没有银子,张玄道想不到早已踏入修真界的自己,竟然也会为银子发愁。 不如找几个为富不仁的财主,劫富济贫一下。 张玄道坐在店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中,那些锦衣玉食,肥头大耳的富人们,邪恶的想道。 张玄道说干就干,盯上一个相貌恶心的肥主,跟踪了半日后,竟然发现此人,天天家门口开义粥,接济贫苦之人。 这个是善人,换一个。 又跟踪一个穿着一身大铜钱图案的绸缎长袍的白胖子两日,想不到此人,天天接济城东那些劳累过度,而病倒的苦力脚夫,甚至还把有的人接回家中救治。 怎么又是个超级好人啊,再换! 这个人满脸刀疤,语言粗俗,在城外刚抢了个卖煎饼老头,就是你了! 这小子油头粉面,竟然偷人家布庄的绸缎烤地瓜吃?也不能放过。 那个混蛋在家打老婆,还和街坊李寡妇鬼混,不是个东西!不能饶了他!等等,他老婆竟然也和隔壁老王、老张都有一腿?!真是一对绝配! 。。。 几天下来,打抱不平之事是作了不少,却都是社会底层的一些市井无赖流氓,真正有钱的地主恶霸乡绅土豪却是一个也没遇到。 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穷生奸计,富涨良心”了? 不可能!绝对有为富不仁的家伙! 又经过多日观察,张玄道渐渐把目标锁定在了镇宁城的县太爷身上。 镇宁县太爷李训穿着朴实,行事低调,为人和蔼,咋一看简直就是百年不遇的好官。 但张玄道无意却在赌坊发现李训的宝贝独子李琪,花钱却是大手大脚,常常在赌坊一把骰子就把他老子一个月的俸禄给输了,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成天沉醉于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之中。 又经过跟踪查探,张玄道才发现,李训竟然在自己家花园地下建了一个巨大地窖,用于存放搜刮贪污来的财物,其中的银两凭其俸禄,别说一辈子,就是一百辈子也挣不来。 接下来张玄道再一走访打探,确实有些诧异,这李训竟然在百姓中口碑还不错,虽然似乎有些中庸,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没有干过什么欺男霸女,官商勾结,鱼肉乡里的缺德事。 这是怎么回事? 这李训最多算一个昏官,却根本不是贪官,那他的银两哪来的呢? 张玄道又暗访了几天,确实丝毫线索没有,失去耐心的张玄道直接来到李训的县衙后院放出迷迭香,迷倒李训,准备使用搜神术,找寻答案。 一番搜索过后,才发现,李训乃是服务于一个神秘的组织,秘密监控镇宁城中的几个修仙大宗的外务堂口,并定时使用暗语写信发往白水岭的南天客栈。 至于那些银两,都是组织赐给李训的活动经费。 而至于这个组织是什么组织?有哪些成员?他们有何目的?李训也是一无所知。 这到底是什么组织?只是找个人暗中监视,就给予这么多银两的活动经费? 白水岭的南天客栈又是什么地方? 张玄道不禁皱起眉头,想到;这个神秘的组织雇佣凡人来监视修真者的堂口,而且这么不把钱财但一回事,是有八九也是修真门派,说不准就是邪道九宗之一。 在权衡了一番厉害后,张玄道决定还是不趟这趟浑水,将情况汇报给鱼悟道之后,银两也没敢拿,回到了自己的书铺。 第一五六章 黄衣道士 一转眼,两三个月过去了,由于王老夫子的宣传,张玄道的书铺生意也改善了不少,而石符堂堂口一切安好无事,倒也清闲。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书铺后屋翻阅一本上古神魔传说的古籍善本。突然听见,店铺柜台的伙计小凡叫到:“掌柜的,有客请。” 张玄道放下书籍,不慌不忙从店铺后堂走了出来。 只见店铺中一个身着黄色道服的中年道士,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张玄道一声干笑,堆起笑脸,说道:“这位仙长,光临鄙店,不知有什么需要。” 中年道士手中拂尘一扬,轻轻捋了一下山羊胡,缓缓说道:“贫道清风子,修行于木龙山太元观。听说贵店专售古籍善本,特地前来看看。” “木龙山太元观?”张玄道顿时心中一提,同时脑中飞念急转,对伙计说道:“小凡,快快去,将道家古籍统统搬出来供仙长挑选。” 不一会,伙计小凡将一摞摞落满灰尘的书籍搬了出来,中年道士挑挑拣拣的同时,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掌柜的,不知这白鹤书院如今的生意如何?” 张玄道一听,说道:“仙长自己看不到吗?简直门庭若市啊,许多书生想来书院读书都挤破了头。” 又神秘的说道:“听说最近王老夫子又挖出一坛金元宝,整整有几百斤!” 中年道士听罢也皱眉说道:“哦,那掌柜可曾见过什么达官贵人来过书院?” “达官贵人?嗯,我想想,这个嘛,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了。。” 中年道士一听,会心一笑,随便挑拣了两三本书籍,说道:“这几本贫道全要了,这些银两应该够了?”说完,袖中滑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元宝,递给了张玄道。 张玄道见状,顿时双眼眯成一条线,收起元宝,哈哈笑道:“仙长果然是贵客,哈哈哈,小凡,快去烧水,给仙长泡杯上好的云雾山茶。” 支开伙计后,又转身对道士说道:“实不相瞒,我有时也不是都在店中,在下之知道开业第二日,当朝大学士单云方就曾来过书院讲学。之后嘛,除了县太爷来过一次,好像就没什么达官贵人了。” 这时,小凡的云雾茶也端了上来。张玄道抿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道士没什么反应后,又接着说道:“不知道这镇宁城的名人威扬镖局的蒋总镖头算不算达官贵人,他也来过几次书院,这不,上个月听说蒋镖头七夫人的大儿子还中了举人。。” 黄衣道士听罢,恍然大悟状,说道:“原来如此,实不相瞒,贫道一侄儿想就读书院,但听说书院风水不好,因此有些顾虑,听掌柜这么一说,连当朝大学士都亲自来讲学,还有人刚中了举人,想必那些风水之说都是谣传,贫道也就放心了。这就不打扰,告辞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道长,你的书忘了。。。”小凡见道士将书落下了,急忙拿着书追了上去,谁知道,刚迈出步,脚下一滑,狠狠摔了一跤。 手中的古籍也抛出好远,顿时夹在古籍中的几张颜色枯黄的符箓,掉落了出来。 原本已经迈出店门的道士,一见到符箓,顿时眼中一亮,转身又回到店中。 黄衣道士扶起摔倒的伙计,捡起古籍和符箓,又和张玄道寒暄了几句,大步走出了店铺。 看着道士离去的背影,张玄道嘴角浅浅泛起一丝笑容,等到道士走远,张玄道取出怀中沉鸣兽独角制成的隐魂咒符,口中默念咒语,停止了隐匿修为的效果。 张玄道大步来到南市的木材市场,找到大叔大哥护法,低声耳语了几句,同时递上了一张符箓,只见这符箓乃是黄色符纸绘制了玄色符文,正式当年祁老传授的“追踪符”。 大哥护法接过符箓,略一点头,便混入拥挤的买卖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直到第七天,大哥护法才传回了讯息,他跟踪黄衣道士,一直来到了青弋江上游的白水岭镇水山庄分舵——南天客栈。 此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 张玄道原本以为这黄衣道士也就是白鹭书院请来的江湖术士,想不到竟然来自镇水山庄。而听说这白鹤书院原本就是镇水山庄的堂口之一。 白鹤书院遭遇莫名大火,镇水山庄当年竟然毫无动静,时隔数年反而还派人来查探?此中定有蹊跷。 而大哥护法在第七日发回讯息后,便再也杳无音讯,张玄道找到大叔护法,也是联系不上大哥护法,两人顿感事态的严重性,急忙来到的石福堂禀告鱼堂主。 鱼堂主召集了万副堂主等人讨论了一番,分析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联系了宗门后,和云罗宗其他的外务堂口才得知,近几年来,镇水山庄四个分舵:镇宁城中的白鹤书院、白水岭的南天客栈、东枝镇的古井老铺、黑石圳的三川银楼相继被灭门,而白水岭的南天客栈更是十天前,刚刚被灭门! 虽然分舵被灭,镇水山庄却是一反常态,既没有向其他宗门求援,也没有悬赏通缉凶手,而是龟缩在龙渊湖的盘龙岛,毫无动静 鱼堂主和诸人一番分析后,得出一个惊人结论——镇水山庄恐怕已经被灭门,或者近期将要被灭门! 得出结论后,担心大哥护法安危的大叔护法,立刻露出焦虑的神色,鱼悟道接着说道:“大叔护法稍安勿躁,这镇水山庄虽然偏安一隅,名气不大,却也是传承数千年的修真家族,其开门立宗甚至比我云罗宗还要早上不少,家族中更是不乏结丹期修士,如此忍气吞声,恐怕其对手来头不小啊!” 万副堂主也点头说道:“这帮人如此神秘,将镇水山庄四个分舵悄悄消灭,而不留痕迹,的确不是一般小宗门能够做到。我们只可悄悄查探,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卷入其中,招惹是非。” 鱼悟道听罢,也点头说道:“修真界这些弱小宗门被灭也是常有之事,我们不必大惊小怪,只要他们不踏足镇宁城,我们也不便出面干涉。” 看到大叔护法一脸焦急,又接着说道:“大叔你不要担心,大哥护法行事一贯谨慎小心,应该有能力自保。这样,明日我和大叔护法去一趟白水岭南天客栈,一探虚实。堂口事务就要让万堂主和张总管多劳了。你们看怎么样?” 张玄道心想,大哥护法是因为自己才跟踪黄衣道士的,如今失去联系自己责不可推,本想跟随鱼堂主前往白水岭南天客栈,但自己炼气八层的修为,只会成为鱼堂主和大叔护法的累赘,索性便默不作声,听从鱼堂主安排了。 “听从堂主安排。”诸人一时没有好的建议,便听从鱼堂主的安排,各作准备去了。 第157章 镇水四神兽 一晃六七日又过去了,大叔护法,鱼堂主也是一去不复返,一直都没有发回讯息。 张玄道有些坐不住了,又来到白鹤书院中查探起来,直觉告诉张玄道,这黄衣道士竟然来到废弃的白鹤书院查探,说明这里定然还留下了什么线索,怕被人发现。 张玄道来到白鹤书院,又里里外外检查了数遍后,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后院中那个巨大的水池之上。 后花园中的亭台树木布置典雅有序,连园中不常走的小路,都用鹅卵石铺垫而成,两侧还装饰了低矮的汉白玉栏杆,考究非凡。 而这个水池,却是如同一个大坑,周围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围护,池中也是黄土浑浊,和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 张玄道神识再次探入水中,除了泥浆,杂物并无他物。 但是张玄道却注意到,这个水坑的形状有些奇特,不是如同一般的水坑,成半圆弧形,非常深的竖直坑洞,而在坑洞底部则是呈一个长方状。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个坑洞很可能就是挖出一个长方状的东西而形成的! 长方状? “难道是棺材?”说起长方状埋在土里的物体,张玄道一个想到了棺材。 难道又是什么风水关目? 如果是棺材,怎么一丝尸气也没有? 难道棺材里放的不是尸体? 不是放尸体的棺材,还可能是什么呢?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张玄道的心中想起。张玄道眉头紧锁,脑中开始一系列的联想,假定、设想、排除。。。 突然,张玄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眨了几下眼睛后。面容一番变换,化身成为一个普通的中年商人,朝镇水山庄另一个被灭的分舵,东枝镇的古井老铺赶去。 张玄道之所以选择古井老铺,是因为古井老铺最先被灭,距今已经好几年,还有人在旧址监视的可能性比较小。 在早已被烧毁的古井老铺附近一番查探后,张玄道果然又发现一个深坑,和白鹤书院的深坑如出一辙,只不过如今已经被附近居民在周围砌上了井沿,当作一口井来使用。 接下来,张玄道又飞往白水岭的南天客栈和黑石圳的三川银楼,不出所料,果然都曾出现过一个深不见底的长方状的深水坑。只不过这两处的深水坑在出现不久后 ,就被填埋了,张玄道也是走访了周围的居民才了解到。 在结合种种关于镇水山庄的传闻,张玄道突然想到一本水镜奇门中提到的一个上古阵法——盘龙镇水阵。 古人采用以盘龙精魄为印,辅以镇水四神兽,利用山川地形之势,结合天时造化,而布置出的一种镇压水相的阵法。 由于盘龙天性桀骜,难以久守一处,古人又以犀、螭、牛、狮镇水四神兽石像镇守四方,来稳定龙形,因此,要破除此阵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隐藏于盘龙镇水印四方的镇水四神兽封印。 但是破除镇水四神兽封印,绝不是挖出神兽石像这么简单,要破除这种复杂的上古禁制,往往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很长时间。 从第一个位于古井老铺的石犀封印被破,到最近刚刚被破的南天客栈的石螭封印,中间已经持续了近十年时间,那为什么镇水山庄从来没有像各大宗门,或者任何人发出过求助呢? 难道是怕驱走狼,又来虎? 估计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张玄道不知道的是,镇水山庄何曾没有像各大宗门发出求助,在各大宗门却丝毫不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放在眼里,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求助无果之下,镇水山庄只有自己苦苦支撑。 如今镇水山庄四堂口都已被灭,镇水四神兽石像均已被破除,盘龙镇水大阵阵脚以破。下一步,不用说,就是破除位于盘龙岛镇水山庄的盘龙镇水印。 虽然不知道想破除盘龙镇水大阵的是些什么人,这些人究竟为何要破除盘龙镇水大阵。 但张玄道知道的是,一旦盘龙镇水大阵被破除,后果不堪设想。 先不说镇水印下是否镇压有上古妖魔,单单水相的紊乱,便会造成整个青弋江、水阳江、故水河沿岸的洪水泛滥,到时,镇宁,镇远,镇安等拥有千年历史文化传承的古城必被洪水吞没,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而且如果再有上古妖魔出世兴风作浪,可能危及整个石符国,甚至祸及整个天罗大陆中部八国。 说起上古妖魔,张玄道不禁想起当年旱魃出世,赤地千里的恐怖场景,那次给张玄道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张玄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在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之后,张玄道立刻通知了堂主鱼悟道,但是鱼悟道却是还是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张玄道又通知了副堂主万先法。 万副堂主听罢,眉头紧皱,沉吟了一番,拿出宗门玉简,先通知了宗门后,又先后来到太一门、玄元门、太极宗、天楚宗在镇宁城的外务堂口,在和堂主说明事情缘由后,几位堂主也似乎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纷纷通知各大宗门。 在几大宗门派来的结丹期巡查使到达后,经过短暂的碰头和商讨后,各大宗门的一行数十人纷纷赶往盘龙岛镇水山庄一探究竟。 在了解到前往镇水山庄的修饰至少是筑基期修为,甚至还有结丹期的高手,张玄道不禁有了前去浑水摸鱼的想法。 但从万先法处了解到,早在七八年前,镇水山庄就曾向各大宗门发出过求助,但是各大宗门并没有理睬后 但如今,不知为何,各大宗门纷纷派出高手前来助战,万老头一时也想不明白。 难道真是关心普通凡人百姓的生死?这个绝对不可能。 难道是担心上古妖魔的出世?上次旱魃出世,也没见任何宗门出手啊。 难不成这盘龙镇水大阵之下,真是有一座上古宝藏?都想来分一杯羹? 饱览群书的张玄道,用书中的常识告诉自己,古代修饰如果有宝藏一般都会找一隐蔽洞府秘密隐藏,而不是造这么大个大阵,和建立一个门派山庄来守护。 张玄道隐隐感觉到,这个大阵之下绝不是什么宝藏,很可能就和当年天师宗曹旭金破除的上古封印一样,下面隐藏了什么上古妖魔! 想定之后,张玄道果断放弃了前去浑水摸鱼的想法,不再趟这趟浑水。 回到自己的书斋,静候事件的结果。 第一五八章 祁老来讯 一转眼,又是是多日过去了,堂主鱼悟道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而前往镇水山庄的副堂主万先法,却在离开不到一日后就回到了石符堂。 张玄道问了一下原因,万先法一脸遗憾的说道:“老夫年老体衰,修为也低,去了帮不了什么忙,就先回来了。这些降妖除魔的事情还是留给年轻人比较好。。。” 张玄道一听,心想:“你凝脉期的修为还叫低?人家许多筑基期的修士都没有回来,你就回来了,不用说,不是被别人赶了回来,就是自己溜回来的。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回来了,也就是说你根本都没到达镇水山庄,半路就溜回来了!” “那镇水山庄那边的具体什么情况,不知万堂主可知道?”张玄道接着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他们回来不就知道了吗?”万老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看着万老头故作轻松的神情,张玄道知道,万老头并没有说实话,但没有多说什么,哦了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斋。 这一日张玄道正在打坐修行,留给祁老的传讯玉牌却响了起来,一条讯息传来:“水柔清姑娘被宗门执法使带走了,速回!”。 张玄道一看,心道:“执法使?按理说宗门对“炉鼎”的管理一向松散,多一个少一个都不会太过于关心,师父张正雨都不在了,谁又会关注到水柔清如此普通的一个姑娘?” 于是,便找到了万堂主,说明情况,说自己表妹失踪了,需要赶回宗门。 万堂主看了看张玄道,点头道:“亲人失踪,乃是大事,速去速回。” 张玄道刚欲驾起飞剑,却又被万堂主叫住了。 “看你急得这样子,此去宗门数万里路程,即便你再快也要飞个十天半月,到时恐怕为时已晚,鱼堂主不在,老夫就私自做主,让你使用宗门传送阵回去。”万堂主眯眼看着张玄道说道。 张玄道一听,连忙感激。 万堂主却摆摆手说道:“别高兴得太早,第一,宗门规定,这传送阵只有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如今鱼堂主也六七日音讯全无,你不妨就把此事作为紧急事件,向宗门汇报。日后鱼堂主责备下来,老夫帮你担着就是了。” 看张玄道又要感谢,万堂主接着说道:“你别急啊,听老夫把话说完。第二,这传送阵所需的灵石费用可要你自己出,老夫可没多余的灵石。” “这个是自然,万堂主如此帮忙,在下有机会定当报答。” “好了,废话少说了,拿两块中阶灵石来。”万老头不耐烦的说道。 张玄道一听,顿时楞住了,什么?两块中阶灵石? 此去宗门虽说不下数万里路程,但传送阵所需灵石应该也就是二三十颗低阶灵石。而两块中阶灵石可以换到三四百颗低阶灵石了。 张玄道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脸色微变,试探问道:“在下如果没有记错,回宗门的传送阵只需要二十颗低阶灵石即可。万堂主是不是搞错了?” 万老头一听,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正好老夫也有事情想回宗门一趟,顺便沾沾张总管的喜气,搭张总管的顺风车啊,哈哈。” 想不到一个堂堂副堂主,凝脉期修士,竟然揩一个炼气期修士的油,张玄道遇到如此之人,简直惊呆了。 看到万老头一副贪婪的模样,张玄道也没好气的说道::“我们都走了堂口的事情怎么办?再说就算带上万堂主也才五十灵石,哪需要两块中阶灵石?” “你这人没脑子啊,堂口不有陈老头荆老头吗?还有,我们回来不用灵石了吗?真是的。” “好,就算算上回来的也才一百灵石,也就一块中阶灵石不到!又哪来的两块中阶灵石?” “一块中阶灵石?难道是老夫算错了?恩恩,那好,就算你一块中阶灵石,快点拿来。” “什么叫就算我一块中阶灵石,本来就是一块中阶灵石!” “嗯?嗯?不是说好一块中阶灵石吗,你这一堆低阶灵石什么意思?” “我没有中阶灵石,只有低阶灵石,再说传送阵本来就是用低阶灵石。” “唉,没看过像你这么斤斤计较的年轻人,都没有一点年轻人的蓬勃朝气。。。。等等,等等,你这才五十块,不是说好一百块吗?” “还有五十块回来再给。” “不行不行,万一回来时你小子舍不得灵石,不想坐传送阵了,那怎么办?我老人家一把老骨头可跑不了那么远的路,咳咳,你还是一块给了,不然我也不走了。” 看着万老头一副趁火打劫,死不要脸的模样,张玄道心念水柔清,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又扔给万老头五十灵石。 万老头抱着一堆低阶灵石数了又数,“好像还少三块?” “呸!什么人,不走算了,把灵石还给我。” “走了,走了,真没品,还缺斤少两。” “谁缺斤少两了?把灵石还给我,我突然想自己飞回去了。” “哎呀,没说你,你听错了,我说早上那卖肉的张胖子。” 万老头拿过灵石,一路上嘴里叽叽咕咕,带着张玄道来到了位于石福堂中的暗室,传送阵放好灵石后,空间一阵扭曲,张玄道眼前一花,转眼已经来到云罗宗。 只见周围还有数十个大大小小传送阵,每个传送阵旁边都有一名修士在一旁守护,想必这些就是去其他堂口的传送阵。 大厅门口处,旁边还有一些宗门护卫带着数只和狗差不多的灵兽,在检查出入传送之人的身份。 检查完身份,出了传送之殿后,万老头拍拍张玄道的肩膀,嘿嘿笑道:“怎么样?没骗你,还是传送阵快?老夫有事先走一步,汇报宗门的事情就靠你了,七日后我们还在这相见。” “万堂主,等等。。。”还没等张玄道开口,万老头便一地溜烟地跑得没影了。 看着万老头逃跑的身影,张玄道预感到七日后万老头绝不会出现,自己的那五十灵石已经泡汤了。 第一五九章 苟成仙莫相忘 和万老头分开后,张玄道并没有立刻前往宗门外务府,而是直接来到了祁老的灵符斋。 与祁老一番详谈后,张玄道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张玄道前往石符堂不久,当日在祁老店铺的那名巡警使便隔三差五,前来购买符箓,每次也只买很少,却找着机会与水柔清姑娘攀谈。 祁老乃是明眼人,一眼便看出这小子的用意,便暗暗托人打听此人的情况。 原来此人名叫方仕贤,供职于巡察院第三巡警堂,隶属刑律府,平时为人颇为低调随和,据说也没什么后台,乃是当年新一代弟子比武中的前十名,才进入的巡警堂。 但也有传言,此人心思缜密,陈府极深,且凶狠毒辣,睚眦必报。与其有过节者,或死于外派巡山,或死于宗门试炼,均死于非命。 得知此情况,祁老放心不下,不会轻易同意其和水柔清交往,便告知了水柔清此人的情况。 水柔清原本对此人也并无好感,但碍于其照顾店内生意,才有些言语接触,如今既然祁老如此一说,便当面断然拒绝了此人,打消其非分之想。 谁知,过了不到三日,便有宗门执法使到来,说水柔清姑娘私自离开云罗宗,触犯宗门女修门规,强行将水柔清带回了专司女眷的黄花峰。 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张玄道心想,这方仕贤虽然自己从未谋面,但此人恐怕早已盯上了水柔清姑娘,如今回想当初,自己因为私自下山,便被重罚外派到外务府,说不定也是此人做得鬼,此人心思缜密,做事一环套一环,水柔清到了黄花峰,几番辗转之下,很可能还会落入此人之手,事不宜迟,自己应尽快前往黄花峰一探究竟。 又怕祁老担心,张玄道故作轻松,和祁老告别了后,独自回到宗门打探消息。 回到宗门,张玄道却不禁眉头紧锁起来,如今自己只是一名外门弟子,别说如何打探消息,就是如何进入这云罗宗七十二福地之一的黄花峰,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张玄道心中没底,更加心系水柔清安危,踏上飞剑急速飞行,一会儿,便来到了黄花峰下。 黄花峰漫山姹紫嫣红,张玄道却是知道,这红花绿叶中却是遍布禁制大阵,暗藏歹毒机关,贸然闯入,必死无疑,要想进入,只能从山门进入,而山门往往都有一两名守门的修士。 来到山门前,果然有一名守山修士,这名修士见到张玄道脚踏飞剑而来,却远远地向张玄道挥手打起招呼。 张玄道走下飞剑,也认出了此人。 此人姓陈名玄之,来自云罗宗一个很小的修真家族。当年在试炼崖,就住在张玄道的隔壁,相处数月,很是投缘,两人当年虽然并未正式结拜,却是以兄弟相称。 陈玄之见到张玄道落地,大步迎上来,握住张玄道双手,说道:“当日试炼崖分别后,一别数年,大哥还是如此英气神武,小弟陈玄之见过张大哥。”说完,就要下拜行礼。 张玄道见状,连忙伸手扶住陈玄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三弟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想不到陈玄之此拜,竟然使出了千斤坠功法,张玄道一下子竟然没有托住。 扑通一声,陈玄之狠狠拜倒在地。 “呵呵,大哥生性仁厚,小弟知道大哥定然要出手相拦,才使出如此功法,望大哥见谅。”陈玄之抬起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张玄道,嘿嘿笑道。 “下次再这样,我便不认你这小弟了!”看着拜得灰头土脸的陈玄之,张玄道嘴上说得狠,心里却不禁一暖。 扶起陈玄之后,两人一番长谈,张玄道才了解到当日试炼崖一别后,陈玄之也有一番奇遇。 原来当年试炼崖上试炼结束后,同样伪灵根的陈玄之被分到七十二福地之一的蓝草崖,拜在凝脉期修士蓝衣居士门下修行。 这蓝衣居士爱好双修之术,和黄花峰联系密切,陈玄之也经常为蓝衣居士到黄花峰跑腿送信。 一来二去,皮肤白皙长相俊俏的陈玄之,竟然被七十二福地之一的黄花峰主凝脉期修为的花夫人看重,收为记名弟子,带往黄花峰修行。 怎知陈玄之自幼受家规门风影响,修真志坚,誓守元阳童贞,黄花峰所授采补媚惑之术,一律不愿修行。 花夫人疼爱心切,虽不愿强求,但又不肯轻易放过,便让其做起了黄花峰的守护人。 张玄道一听,也是对陈玄之刮目相看。 要知道黄花峰的女修,都是精通媚惑引诱之术,陈玄之这些年身处万花从中,竟然能独善其身,这份修真的坚毅之志,自己恐怕也比不了啊。 想当年,师父张正雨的炉鼎们一个媚眼,都让自己心神荡漾,差点不能自已,跟别说施展什么媚惑之术了,看来自己的心境还有待提高。 由于陈玄之有守护山门的职责在身,一时也无法离开,张玄道便和陈玄之在黄花峰山门口,找了块青石,坐下谈聊起来。 不时有黄花峰的女修,炉鼎们经过山门,时不时抛来一个媚眼媚笑。 虽然这些媚眼都是抛给陈玄之的,但在一旁的张玄道被这些媚眼的余波触及,还是时不时心神一荡,说了一半的话经常忘了下半句。 看着不时失态的张玄道,陈玄之淡淡一笑,说道:“大哥似乎心性还需要加强锻炼,小弟这有家门家传的道修心经《朴元守真经》三卷,大哥不妨先拿去修行一番。” 张玄道接过《朴元守真经》一目十行,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将经卷内容完全强记下来,并录入到一块玉简之中。 看着张玄道强记能力如此出众,陈玄之也是瞪大了双眼,伸出大拇指啧啧称奇,说道:“想不到大哥记忆能力如此出众,想必大哥平时对神识修炼下了不少功夫。” 张玄道听罢也不隐瞒,呵呵一笑,说道:“为兄神识一直主修的是《无量心神术》,最近又辅修了《小衍诀》。” 说完,张玄道递给陈玄之两块玉简,其中记录的正是《无量心神术》和《小衍诀》的功法。 《无量心神术》?据小弟所知,这《无量心神术》可是天师宗的曹旭金的不传功法,当年曹掌门身陨之后,就失传了,想不到大哥手中竟然有《无量心神术》的功法,相必大哥定然有一番奇遇。” “呵呵,不满玄之。。。”张玄道接着便把当年的一些经历,简单和陈玄之说了一些。 而陈玄之听了张玄道的遭遇后,也是唏嘘不已,点头说道:“大哥,日后定成大器,到时不要忘了小弟啊,俗话怎么说的,苟富贵莫相忘。” “荣华富贵于我等修道中人乃是云烟,应该是,苟成仙莫相忘。” “好,那就‘苟成仙莫相忘’”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一六零章 剑修 而当陈玄之听完水柔清姑娘的遭遇后,也是面色凝重的说道:“这方仕贤的确有些可疑,小弟也曾听说过他一些不好的传闻。水柔清姑娘千万不可落入此人之手。小弟先在黄花峰打听打听情况。” 说着,一拍储物袋,飞出四五只纸鹤,对着纸鹤一番低语,只见纸鹤上顿时出现好多蝇头小字,说完言语后,陈玄之口中咒语默念,纸鹤嗖的一下,飞入云霄不见的踪影。 张玄道知道,此物名叫传讯纸鹤,是由特殊符纸和绘制在上面符阵组成,主要用于短距离的信息传送,价格却远低于一般的传讯玉简。 但传讯纸鹤并不能传输声音影像,都是将讯息化为文字后传输,一般也就传输个两三次后,便失去了灵效,变为废纸。 陈玄之发出传讯纸鹤后,解释道:“如今小弟也是守门人,同样没有资格进入黄花峰,但小弟却认识黄花峰不少的师姐师妹,只能托付她们打听打听,但恐怕需要些时间。” 过了一盏茶功夫不到,传讯纸鹤便陆续飞了回来。 从纸鹤的讯息了解到,水柔清是被分配到了七十二福地之一的残阳峰,坐镇残阳峰的乃是云罗宗凝脉期修士排名前四,人称“云火寒溪四奇士”之一烈火长老魏无情。 一听到魏无情,张玄道不禁心中一沉:“魏无情,不知道是真无情还是假无情,希望别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之人”。 见到张玄道一脸担忧,陈玄之安慰说道:“大哥也不用太担心了,据说这魏老儿这次向黄花峰要人,是给长子挑选双修伴侣,各方面待遇也不会太差。再说这残阳峰和黄花峰一样,乃是七十二福地之一,我们没有资格前往,只有等明天黄花峰前去陪嫁侍奉的侍女回来,才能得知情况。” 听说有侍女前往,张玄道顿时心中有了打算,放心不少。 看到还在安慰自己的陈玄之,想到帮自己打探消息,还自己破费。张玄道也有些过意不去。 一拍储物袋,一赤一紫两柄玉剑便飞了出来,正是当年在江门城,二弟宋羽所赠。 陈玄之一见双剑,大喝一声:“好剑!”便接过双剑,施展开来。 只见一赤一字两剑空中上下翻舞,犹如两条飞龙,剑势凌厉,剑锋泛光,令人称奇的是一赤一紫两道剑芒之间,竟然又出现一道青绿色剑芒,寒光隐隐,威力非凡。 不一会,陈玄之便收了剑势,看到满脸惊异的张玄道,笑笑说道:“小弟一时兴起,让大哥见笑了。” 张玄道却是十分疑惑,连忙问道:“三弟,刚才你施展的什么剑法,竟然又多出一掉青绿色剑芒?” 陈玄之听罢,神秘一笑,不答反问说道:“大哥可知道此双剑的由来?” 张玄道摇摇头。 “此剑可能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字,但要说起其仿制的法宝却是如雷贯耳,人人皆知。七霞霓裳剑?,不知大哥可曾听说过?”陈玄之看张玄道又问道。 张玄道皱眉,没有回答。 陈玄之哈哈一笑,提示道:“五百余年前,天罗大陆鼎鼎大名的七霞道人,大哥可曾听过?” “七霞道人?你是说这对玉剑是仿制于七霞道人的成名法宝七霞霓裳剑?” “七霞霓裳剑乃是顶级法宝,相传施展开来会现出七彩剑芒,威力惊人。而此飞剑虽只是法器,也能现出剑芒,定然也是法器中高端的仿制品之一。” “那为何我也研究使用过多次,却是从没见过什么绿色剑芒。” “那时因为大哥只是道修,而不是剑修?并没有领悟剑意,自然就施展不出剑芒。” “剑修?剑意?” 看张玄道似乎对剑修一无所知,陈玄之又接着说道:“所谓剑修,和以修炼灵气和道法为主的道修不同,他们往往一生只追求剑意剑道,通过领悟的剑意剑道的提高,而达到提高自身修为的修士。” “这么说来,剑修和道修的关系看起来有点武林中的剑宗和气宗?” “可以这么说,剑修追求的是剑意的极致,往往杀伤力巨大,攻击力强悍;而道修追求的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发展比较平均。正因如此,剑修其他方面都比较脆弱,正面交锋道修绝不是剑修的对手,但对道修毫无效果的一些障碍性法术、迷惑性法术,对剑修往往却是致命的。” “那剑意又是什么?就是剑招剑法吗?”张玄道接着问道。 “剑意是什么?没有什么确切的说法,不过小弟认为,剑意应该是剑招,剑法,剑气,剑势,以及修炼者的灵力,神识,气势等等一切揉合混合而成的一种东西。对每个剑修来说剑意都是不同的,但又是类似的,只有靠修炼者自己领会了。” 陈玄之停了一会,又苦笑说道:“一个剑修只有领悟了剑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剑修,否则只是鸡肋。 唉,小弟本来也是一名和剑修类似的刀修,但是由于一直领悟不到所谓的‘刀意’,才被家族送到云罗宗转而修道的。” 看到张玄道看着飞剑若有所思,陈玄之接着说道:“此飞剑若是真正的剑修施展开来,定能现出五彩剑芒。威力也要翻上数倍不止。” 对剑修有了一定了解,张玄道暗暗想到,幸亏今日对剑修有了了解,否则以后要是真遇上修为差不多的剑修,措不及防之下,定然要吃上大苦。 看着手握宝剑的陈玄之,张玄道哈哈一笑:“既然三弟对剑修这么了解,这双飞剑就送给三弟了。” 陈玄之一听,有些意外,连忙说道:“不可,不可,小弟使惯了刀,这宝剑用起来极不顺手,大哥当年乃是剑客出身,所不定哪天就领悟了剑意,宝剑还是大哥留着比较好。。。” “既然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都是兄弟,三弟就不要见外了,快收下。。。” 两人一来二去,推让半天,陈玄之就是不肯收下。 看到陈玄之如此坚持不收,张玄道无奈,只得说道:“既然三弟执意不收,为兄就先收回了,三弟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行了,千万别见外。” 第一六一章 魔花再现 陈玄之听罢,淡淡一笑,说道:“如今宗门不是很太平,听说宗门内不少弟子都遭到了魔修的毒手,大哥久居外务府,应该多留些宝物防身才是应该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了,再过一年就是宗门试道会了,这宝剑更应该大哥留着比较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大哥若是真为小弟着想,就帮小弟掌掌眼,到云罗宗集市一趟,小弟早已看中其中一件称手的宝刀法器。” 张玄道听陈玄之如此说来,只好叹了口气,答应道:“好,陪你去看看什么好宝贝。。。。” 说完,两人朝云罗宗集市走去。 半路上,张玄道不禁问道:“刚才三弟所说的宗门试道会是什么?” 陈玄之一听,露出吃惊的神色:“什么?这么重要的大事,大哥竟然不知?” “额,我长居外门,宗门内部之事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张玄道苦笑笑。 “好,这宗门试道会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陈玄之便把宗门试道会给张玄道介绍了一番。 原来,还有三年便是天罗大陆每六十年一次,由天下五大宗门太一门、玄元门、太极宗、天楚宗,苦竹寺共同举办的天罗仙道大会,届时将邀天罗大陆修士共同竞技切磋。角逐出各个修为阶段的前三甲,并有丰厚的奖品。届时各个宗门都会派出各个阶段修士代表宗门出战,争得荣誉。 而这云罗宗的宗门试道会,正是云罗宗为了评比出最优秀的弟子,代表宗门出战修仙大会而成立,其规则和程序也都是基本模仿修仙论道大会,评比出结丹期,凝脉期,筑基期,炼气期的前三名。 张玄道一听,不禁有些失望:“前四名?就我所知比我厉害的炼气期弟子就远超过四个,像什么劳修修,罗玉,吴平,萧云龙这些大长老的嫡系弟子,随便放出一件极品法器甚至符宝,自己恐怕就很难招架。” “呵呵,大哥有所不知,想要争夺前三甲我们这些一般弟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奖品可不是前几名才有哦。这玉简中是这次宗门试道会详细消息,大哥不妨先看看再说。”说完递给张玄道一块玉简。 张玄道简单一扫,光看了看奖品,不禁怦然心动。 宗门试道会炼气期四代弟子奖品如下: 第一名,四阶灵兽凌云鹫、极品上阶法器啸云枪、极品上阶法器鬼云圈。玄云剑符宝、筑基丹六颗、代表宗门出战天罗仙道大会资格。 第二名,极品上阶法器残阳刀、极品上阶法器烈火符阵手镯,极品上阶法器灵火符阵玉佩,筑基丹六颗、代表宗门出战天罗仙道大会资格。 第三名,极品上阶法器寒远剑、极品上阶法器寒冰符阵戒指,极品上阶法器玄霜阴沉木挂件、筑基丹六颗、代表宗门出战天罗仙道大会资格。 第四名,极品上阶法器流水剑、极品上阶法器水蕴符阵玉佩,极品上阶法器龙牙手链,筑基丹六颗。 第五至八名:上品上阶法器一件,筑基丹五颗 第九至十六名:上品中阶法器一件,筑基丹两颗 第十六至三十二名:中品中阶法器一件,筑基丹一颗 张玄道看完,不禁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奖品如此丰厚,而且只要进入前三十二名就可以得到一颗筑基丹,怎能不叫人心动! 看到张玄道激动表情,陈玄之笑笑说道:“怎么样?想放手一搏了?” 张玄道又看了一遍玉简,却苦笑笑说道:“唉~~ 规则上明确写了只有正式弟子才有资格报名参加啊,我如今身为外门弟子,只有望洋兴叹啊。” “啊?还有这种规定?”陈玄之听罢一把拿过玉简,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哎,居然连炉鼎都可以报名参加,而外门子弟却不可以 ,竟然还有这样规定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张玄道淡淡一笑说道:“无妨,要不是遇见三弟,我也就不知道此事。就当三弟从没告诉过我好了,哈哈。” 陈玄之也是唏嘘不已。 又走了一会,眼看就到来到云罗宗集市,突然陈玄之停住,掉过脸来,面露痛苦之色的看着张玄道,艰难说道:“大哥,我突然手掌好疼。” 只见陈玄之双目通红,布满血丝,浑身皮肤呈涨红发紫,青筋暴涨。 张玄道心中一惊,连忙抓起陈玄之手掌一看,只见通红发紫的手掌之上,鼓起一个鲜红色的肉瘤。 肉瘤噗呲一声,破开一个小口,一株血红色的小花冒了出来。 “血面魔花!!!” 张玄道来不及多想,急忙一个手刃,将小花给砍了下来。与此同时,骨骼中的噬灵丝,如潮水一般涌向陈玄之,想乘魔花未开之前,吞噬掉陈玄之全部灵力。 但一切都还是晚了,噬灵丝还没进入陈玄之体内,一声闷响,从陈玄之体内传了出来,只见随着一个瞬间膨胀的血雾球,张玄道身体如风中枯叶一般,倒飞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身着黄衣的两名高级宗门巡警使,先后来到的血爆的地点,看着满地的肉屑血迹,摇摇头说道:“唉,又是该死的血面魔花。” 说完,其中一人一挥手,飞出一张金符,化为点点金光,布满方圆数十丈,不一会,肉屑血迹燃起金黄色火焰,不一会,化为飞灰散去。 另一人高级巡警使捡起掉落地面三个储物袋,取出其中的宗门玉佩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取出一开传音玉简,缓缓说道:“陈玄之,黄花峰守山弟子,死于宗门巡山任务。巡警使高备、李远汇报。”说完,传音玉简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两名巡警使也随即飞身离去。 数百丈外,混在一堆看热闹的低级弟子中间的张玄道,死死盯着化为飞灰的陈玄之,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一身新换的宗门道服下,被血爆炸得千疮百孔的身体正在迅速恢复,噬灵丝也在吞噬进入体内血面魔花。 这点伤痛,对早已受过非人遭遇的张玄道并不算什么,但张玄道却紧咬牙关,紧握双拳,浑身瑟瑟发抖。 “苟成仙莫相忘!”陈玄之刚刚说的话,仿佛还萦绕耳旁,眼前却一地血肉! 张玄道双目通红,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复仇!复仇! 朱化!魔修!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良久,张玄道闭上双眼,松开瑟瑟发抖的双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转头,大步离开了人群。 第一六二章 残阳峰 朱化在哪?魔修在哪? 到哪去找? 找到后又怎么向凝脉期,甚至结丹期的朱化复仇? 这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不是空有一腔怒火就能实现的。 张玄道一番思考后,逐渐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张玄道决定先将手头重要的事情办好,向魔修复仇,只能从长计议了。 此次宗门之行主要目的——探查水柔清姑娘情况,张玄道自然没有忘记。在转了个圈后,张玄道便来到黄花峰外围,在一个大树下静静打坐起来。 果然,没一会,便陆续有黄花峰外出的侍女回峰,由于守门的陈玄之已经遇难,也没有了盘问检查。 张玄道等了一会,终于遇到个和自己修为差不多的侍女,使用迷迭香迷倒之后,换下其服装,面容身体一番变化后,相貌、神情、体型、身高等等,简直和原人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而昏迷的侍女,张玄道将其收入灵兽袋中。 化为侍女的张玄道,顺着黄花峰的石台阶走到尽头,来到了黄花峰上第一座宫殿——浣花宫。 进入浣花宫,只见宫内帐罗曼绮,香雾缭绕,珍馐盘盛,靡音绕耳。轻纱薄帐之后,众多年轻貌美女子,赤身裸体,倚卧缠喘,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然而早已变化为女子之身的张玄道,对这些魅影幻像,熟视无睹,丝毫不为所动,不一会便穿过浣花宫,来到的侍女四园之一的玉娇园,侍女的住处。 “王姐好~” “恭喜恭喜,王姐修为好像又涨了耶~” 见到张玄道所化女子,不少其他侍女都上来问好,请安。 由于之前使用简单的搜神术搜神了一番,张玄道已经知道了这王姐乃是这些侍女的小头头。 张玄道召集大家,微笑说道:“还有几日,便是水柔清姑娘和 “寒溪云火四奇士”之一的魏无情的长子魏德海的大喜之日,此事关系到我们黄花峰的声誉,更关系到我们玉娇园的面子,我思来想去,此次的两个名额还是我和小红前去比较好,不知大家可有什么异议?” “王姐”刚说完,就有一名侍女拍着心口说道:“不用我去太好了,谢谢王姐,我正愁着该怎么办呢!” “就是,听说残阳峰的二公子魏登云是个采花老手,王姐你也要当心啊,不要沦为那个禽兽的炉鼎啊。” “小云说得不错,依我看,小红也不要去了,不如让我去,我修为停留在四层十多年了,再不突破估计就要人老珠黄,被逐出玉娇园,发配到黄婆婆手下干苦力了,不如让我去试试,即使被魏登云看中选为炉鼎也比到黄婆婆那强。”一名颇有几分姿色少妇恨恨说道。 “对,王姐,让翠姑去试试。” “既然大家都同意,明天就我和翠姑去。”“王姐”爽快地说道。 第二日一早,十多名侍女挎这花篮、彩绸、衣物盒、梳妆盒等物驾起五彩飞翎从黄花峰出发了。 一会儿功夫便来到残阳峰。 守门弟子简单检查了一番,便示意众人进入牌楼。 大家刚要进入,只见一眉目含情的年轻男子跳了出来,挡在众人之前。 不用问,大家也知道,这就是采花老手魏登云。 魏登云围绕这大家转了几圈,看了一会后,突然指着“王姐”说道:“你,就是你,今天晚上就你陪小爷了!”说完,就伸手来拉“王姐”的手。 “真是见鬼!”扮作“王姐”的张玄道不禁心中一惊,心中暗骂。 在十多名侍女中,自己所变化的“王姐”,相貌一般,身材一般,气质一般,修为更是一般。 凭什么就看上我了? 那么多漂亮的不选,偏偏选我,真是活见鬼了! 就在张玄道眉头大皱,思考如何脱身之时,翠姑腰肢一扭,迎上魏登云伸来手,娇嗔道:“哎呦,二公子这么心急啊,奴家还有事情要办呢!” 见此情况,领队的筑基期赵姑娘也冷冷说道:“今天可是大公子大喜的日子啊。我们这些姐妹都是来伺候新人的,万一伺候不周,魏长老怪罪下来,二公子可要帮我们说说好话啊。” 魏登云一听,不禁一怔,眯起小眼睛,上下瞄了瞄翠姑,舔舔嘴唇说道:“那、那现在就算了,晚上就你来陪我哦!”说完一拍屁股走了。 “王姐”握握翠姑的手,说道:“谢谢!” “谢什么,我可是在帮自己哦。”翠姑轻描淡写说道。 走了没一会,穿过一道圆形拱门,便来到一座花园,花园中假山流水,亭台楼榭,草青花香,蝶舞萤飞,美不胜收。 花园正中的栖霞楼之上,一名面貌威仪的老者,看到前来的侍女,点头笑道:“想不到花夫人如此心细,还派来梳妆打扮的侍女。” 老者身旁的一名面容白皙的夫人,也微笑点点头,对身旁的童子吩咐道:“带侍女们到大公子紫霞园安歇。” 侍女们穿过花园,来到了紫霞园。 高阁栏杆之上,一年轻女子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刺绣这一仕女扇面;而一旁,一年轻男子,正托着下巴专心致志看着刺绣的女子,一副陶醉幸福之色。 女子刺绣了一会,看到傻傻看着自己的年轻男子,嫣然一笑,点点男子的额头,撒娇道:“盯着人家看什么呢。” “我在看世间最美的女子。。。” “傻瓜。。。” 。。。。 年轻男子不用说,乃是魏德海,而年轻女子正是水柔清。 看到这一幕,张玄道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自己一直将水柔清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如今看到水柔清姑娘终于找到了幸福,好的归宿,张玄道也可放心了。 张玄道并不想惊动水柔清,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了残阳峰,放出并穿戴好昏迷的王姐,变回自我后,溜了个弯,来到了宗门外务府。 亮明身份后,张玄道汇报了石符堂堂主鱼悟道、两位护法失踪多日的情况后,两名外务府管事,目无表情地登记了一下后,便再没有下文。 “这么个炼气期废物,还想来报案,真是安管闲事! “是啊,我看这废物就是没事找事!比管他我们继续!” 听着身后传来的嘲讽之语,张玄道苦笑笑,叹了口气,离开了宗门外务府。 第一六三章 祁老去世 对一个千里迢迢赶回来宗门来报案的外务堂弟子,竟然就是这种态度? 张玄道在外务府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心寒,步伐沉重,缓缓来到了云罗宗集市,准备到祁老的的店铺看看。 一抬头,却意外的发现祁老的符箓斋店门紧闭,店内还设置了几重禁制,让人无从得知店内的情况。 观察了一会,张玄道发现店铺的禁制竟然还是带有自恢复能力的绵力禁制,一般只有中长期存在的禁制,才会使用这种禁制。 大白天竟然整个店铺布置这种禁制? 祁老不做生意了吗?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玄道越想越不对劲,加之发给祁老的玉简讯息毫无回音,因此,不再犹豫,取出破除禁制的骨剑,对着禁制轻轻一划,禁制一阵晃动,裂开一道狭长缺口,张玄道一闪身,钻入了禁制。 而禁制一阵晃动闪烁之后,又渐渐愈合,恢复了原先状态,但光华明显黯淡了许多。 店铺内,光线暗淡,却弥漫着一种异香,这异香清淡,似乎混合了麝香、沉香和檀香多种香味。 由于店内符箓众多,怕引起火灾,祁老平时从不使用熏香之类,这种香味,又是从何而来? 张玄道立刻紧闭气息,手握骨剑,灰雾罩身,小心翼翼,来到了祁老的店铺的后堂。 进入后堂,只见祁老盘膝打坐与蒲团之上,双手扶膝,低眉闭目,神色淡然。 张玄道一见,神色大变,急忙走到祁老面前,扶住祁老双肩,凝视了一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祁老去世了! 张玄道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往日情景却一一浮现心头,想起在徂徕山集市初识祁老、之后跟着祁老学习制符、大战金光老道、照顾水柔清姑娘。。。 鼻子一酸,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沉静了很久,张玄道缓缓抬起头,睁开双眼。看见蒲团上的一封信。 “《贤侄玄道亲启》”。 “贤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夫已经先走一步了。大约三月前,老夫已经感知寿元将尽,便将店铺以及绝大多数符箓法器变卖,加之贤侄那颗筑基丹,终于凑够了五颗筑基丹,然而造化弄人,在五颗筑基丹提升五层成功率的情况下,终究还是筑基失败了。老夫尽了最大努力,然而天不遂人愿,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五颗筑基丹?筑基可以使用最多应该是六颗筑基丹! 也许就是差这颗筑基丹最后一层的成功率,才筑基失败的! 唉,祁老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就算再高价,我也会补齐这一颗筑基丹的啊! 张玄道内心懊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接着向下看去。 “老夫唯一心中牵挂,借取贤侄的那颗筑基丹,老夫恐怕无力偿还了,还望贤侄原谅。。。” 看到这里,张玄道再也忍不住,嚎啕痛哭起来 在安葬了祁老处理好后事之后,和万老头约定回石符堂的日子也已经到来,张玄道如约来到宗门传送大殿。 果然不出所料,等了一整天也不见万老头踪影,玉简传音万老头也不回复。 张玄道怕万老头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决定先到云罗宗集市先转转,再等几天再说。 来到云罗宗集市,转悠了一圈,张玄道才发现,云罗宗集市现在也开辟出一块摆摊区,供一些修士摆摊交易物品。 和一般集市对出售假货有一定处罚不同,云罗宗对集市摆摊区出售的物品,一律不过问,各类物品真真假假,良莠不齐,完全靠的就是各人的眼力。 对已经把小衍诀修炼到二层的张玄道而言,正好来试试自己的眼力,说不定也能淘到一两件宝物。 一入摆摊区,张玄道远远就看见一个出售法衣道袍的摊位,摊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灰衣老妪,修为在筑基后期,正在闭目养神,盘膝而坐。 老妪摊位出售的是几件毫不起眼的法衣和道袍。 这一类衣物也属于法器,虽然没有任何防御性作用,却是起到神识隔绝的作用,让修为相近的修士,不能通过一般的神识扫描就轻易探知自己的修为。 张玄道上前一问价格却是吓了一跳,最便宜的一件竟然也要二百低阶灵石。 张玄道心中一盘算,自己如今已经能够熟练分裂元神,躲避对方神识锁定,而且容貌也能轻易变化,花大价钱买这么一件道袍掩饰修为,反而容易引起他人注意,确实不值。 离开老妪的摊位后,张玄道又在摆摊区转了一圈, 离开了云罗宗集市。 由于之前被万老头骗走灵石,张玄道也不想再花费灵石传送,准备自己赶路会石符堂。 害陈玄之中魔花而死的凶手朱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就算找到很可能自己也不是对手,也就只有在路上多打听打听,如果能遇到几个低级魔修,正好来解解恨。 隐藏魔气后的魔修,即便是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能够分辨出,要想找出魔修,首先要有能检测魔气的宝物,最为常见之物便是滴魔石。 滴魔石相传是上古灵脉自然干涸后,再经过纯净的地泉温水,数万年浸润温养而形成。状如水滴,无色透明,一旦遇到魔气,便会变得发热发烫,颜色也变为浑浊如米汤一般,魔气消失,便又会渐渐恢复透明。 张玄道对滴魔石的了解,仅限于书中寥寥数语的介绍,而对其详细的性状、目前在修真市场的价位、以及除了用魔气如何辨别真伪,确是一无所知。 张玄道一口气跑了数个修真集市,也收到七八块貌似滴魔石的石头,而一共才花去三十六块灵石。其中数块石头的摊主还信誓旦旦的宣称,出售的就是滴魔石。 滴魔石竟然这么便宜?看着手中均价连五块灵石一块都不到滴魔石,张玄道不禁有些意外。 不过,再想想,天罗大陆近千年没有魔修的影子了,自己要不是遇到血面魔花,定然也是不会相信有魔修出没,这检测魔气的滴魔石价如废铁,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这几块滴魔石中有几块是真的呢?把玩着手中滴魔石,张玄道在刚刚到达的红螺寺集市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走了一会,张玄道一抬头,只见不远处,有一店面招牌“降魔堂”三字异常醒目。 要说这降魔堂的招牌有什么特别之处,却是丝毫没有,像红螺寺修真集市这种凡人与修真者混杂的集市,这种吸引眼球的招牌实在不在少数,如什么“降妖伏魔堂”,“禅宗真法流”,“大慈大悲寺”,等等,其实都是些出售香烛、佛像、法器的店面,并非真正的寺庙门派。 但是,张玄道仇恨在心,早已对“魔”字异常敏感,看到降魔堂三字,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进入降魔堂,只见如其他店铺一样,层级接毗地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佛像,烛台,香炉等等。 “施主里面请,有什么需要,不妨先看看再说。”见到有客人入店,店主连忙堆起笑脸迎客。 店主是一名满脸市侩的老者,留着道士发髻,却又身穿一身不伦不类的僧袍,一边寒暄,一边用一双猥琐的小眯眼,对张玄道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张玄道刚要开口询问滴魔石,突然,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种压迫感似乎从身体肌肤的每一个毛孔渗入身体,让人感觉呼吸困难,透不过气来,张玄道顿时定在当场。 张玄道脸色大变的同时,一翻手,一打疾风符已捏在手中,就要夺门而逃。 猥琐老者似乎注意到了张玄道的不适,一抬手轻轻摇了摇身旁一个枚铜铃。 “叮——”,一声清脆的铃声入耳,张玄道顿感浑身毛孔竖了起来,打了个寒战,周身的压力确是全消,忍不住长嘘了一口气。 第一六四章 滴魔石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张玄道开口询问,猥琐老者却急忙解释了起来。 “施主不必惊慌,请听我解释,刚才施主的不适,可不是小老做的鬼,而是来自这满堂屋的开光佛像。” “佛像?” “实不相瞒,这满屋的佛像,有不少是经过红螺寺历代高僧开过光的,具有一定灵性,从客官刚才的反应来看,客官可能身上煞气较重,遇到如此之多开光通灵佛像才会有如此感觉。” “煞气较重?” “煞气往往与一个人从事的事情有关,杀生多者,严酷残暴之人煞气就会比一般人重很多。煞气太重往往会妨害身边亲人朋友,民间传说的天煞孤星,就是天生带有极重煞气,克死一切亲近之人。 “那煞气岂不越重越危险?” “话也不是这么说,首先煞气重对自身并没有直接的危害,相反例如侩子手、狱卒、酷吏、判官、捕快职业等,如果不是身上煞气浓重,恐怕早就被一些冤死的怨灵、冤魂、流离小鬼给害死了。其次,煞气也可以通过一定方法化解。” 看到张玄道满脸的困惑,猥琐老者哈哈一笑:“刚才惊醒那叮的一声铃音,便是发自这枚金刚镇煞铃,施主请过目。” 说着,取下刚才那个铜铃,递给了张玄道。 看着张玄道看的认真,老者在旁边小声说道:“如此异宝,只卖区区一百灵石。” 张玄道接过铜铃仔细观察起来,此金刚铃的确做工精细,铃身由纯风水铜打制而成,内壁刻满密宗银丝符文,外壁无字无符,灵气内敛,外形古朴。但是,要论起其品阶,顶多算得上一个下品低阶法器。要说一个下品低阶法器卖一百灵石,确是太贵了,张玄道不禁有些犹豫。 看到张玄道还在犹豫,猥琐老者又说道:“刚才那一声铃声,金刚铃并不是化解了施主的煞气,只是暂时镇压住了施主周身的煞气,所以施主如果怕煞气缠身,还是随身佩戴此金刚镇煞铃为妙。” 张玄道倒不是怕煞气缠身,而是担心自己上当受骗,老者所说之话似乎并无虚言,也找不出破绽,不禁有些犹豫不决。 看到老者还在滔滔不绝,热情地介绍金刚铃铛的妙用,,张玄道也不好翻脸回绝,尴尬一笑,说道:“大师且慢,在下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购买此金刚铃,而是其他之物。在下不想本末倒置,如果大师有售在下需要之物,在下不妨一起购买。” 老者一听哈哈一笑,说道:“本店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施主有什么需要,不妨直说。” “检测魔气的滴魔石,不知贵堂可有?” “滴魔石?”老者眼睛一眯,沉吟说道:“七十六年前黄番妖星现于夜空,五十三年前青阳山火海吞天,三十三年前白昼黑日当空,十八年前丘民国大旱,这一切异象都预示着什么?预示着天罗大陆突变将起,至时天将大乱,妖魔纷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看着老者一副高深莫测,忧国忧民的模样,张玄道不禁怀疑,老者是不是事先排练过这一大套说辞。 看到张玄道有些震惊,老者又神秘说道:“据说两年前,伏魔寺内镇魔塔封印突然失效,五大门派高手联手,历时数月,付出了死伤数百修士的沉重代价,才将魔穴重新镇压,但传言已经有大量魔修魔兽逃逸,隐藏在天罗大陆各处,隐伏待机,如今天罗大陆可谓魔光隐隐,杀机四伏!买一块滴魔石防身,可谓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乃是极为明智之举啊!” “而滴魔石早已失传数百年,在天罗大陆早已有市无价,”看到张玄道有些失望神情,老者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施主运气真是不错,老夫这正好有祖上先人除妖伏魔时一脉家传一颗试魔石。”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鸽蛋大小的透明石头,托在手中。 “哦?”张玄道见到这个滴魔石比之前买到的要大得多,而且老者如此自信的表情,不禁怀疑自己之前买到的是否都是赝品。 “不知你这颗滴魔石售价几何?” 老者一听,露出为难的表情,皱眉说道:“此物乃是小老二家传之物,一般并不出售。。。”还没等张玄道开口,又接着说道:“不过今日小老弟聊得如此投缘,就忍痛割爱,给老弟你个实在价,四百灵石。” “四百灵石?你不如去抢!奸商!”张玄道不禁心中暗骂,但嘴上却说道:“四百灵石?据在下了解这价格可是不太公道啊。。。” 老者眼珠一转,说道:“老弟可别被市场上那些假货骗了,老哥我这有家传的上古魔兽趾节一枚,即刻就可验出真假,老弟如有疑虑,不妨一验。” 说着,老者拿出一个透明晶瓶,只见瓶中一截不知为何物的黑色爪趾,表面隐隐闪着黑紫色釉光,周围黑气氤氲,如同活物一般,有几分诡异。 老者一抚晶瓶,只见瓶盖露出一丝缝隙,随即又合上,只一瞬间,已有一丝黑气溢出,黑气溢出的同时,只见滴魔石顿时一阵微颤,由清变浊。而张玄道怀中几块小石头,确是丝毫反应没有。 见如此情形,张玄道也不再多言,说道:“很好!在下是诚心购买,也不绕弯了,连上镇煞金刚铃,五百灵石实在是超过在下的承受能力,请大师给一个实在价格?” 老者一听,皱眉说道:“如此廉价,你还嫌贵,那你说一个价格好了!\t” “两百灵石如何?”张玄道战战兢兢报出价格,心里很是没底,虽然知道老者的报价有些虚高,但自己确是也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只好用出购买地摊货的砍价手法,对半砍再打八折,如果老者破口大骂再往上涨涨就是了。 “好!成交!”谁知老者连想都没想,满口答应道。 一听老者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价格,张玄道顿时脑中冒出三个大字“被宰了!” 人不能言而无信,自己报的价格,立刻又反悔?出尔反尔的事情张玄道一般干不出来,只好捏鼻子,忍痛支付了两百灵石。 “施主慢走啊,欢迎有空常来啊!” 在猥琐老者热情的欢送声中,张玄道郁闷地走出伏魔堂。 回头望望伏魔堂的招牌,心中有些不甘,却又突然发现,店门口的石狮子旁,不知何时贴着一个半尺来宽的告示:“百年老店,真假自鉴,货品出店,概不退换!” “真假自鉴?难道还有可能是假的?” 张玄道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第一六五章 采花大盗 离开红螺寺集市,张玄道化身一名中年黑脸汉子,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连续赶路了十多天,沿途经过十来个城镇,滴魔石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半个魔修的影子也没发现。 又经过数日的赶路,张玄道来到了西兰国境内的庆阳城。 东兰国、西兰国,位处高陆平原边缘,灵脉微弱,灵气稀薄,几乎没有大的修真宗门或者家族坐镇于此,就连与之毗邻,坐镇青阳国的天罗第一宗太一门、坐镇东山国的天罗第二大宗玄元门,也都丝毫没有在此设立分舵堂口的意思。 百年下来,东兰国、西兰国就变成天下第一、第二宗之间的缓冲地带,分布着数量众多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和小家族。 庆阳城,地处西兰国西南,地贫物缺,人口稀少,同时也是天罗大陆东部灵脉最为贫瘠的地方之一,许多修士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城池的存在。 多日的赶路,张玄道也有些疲惫,决定到庆阳城中找个僻静的客栈休整一番。 在城南,张玄道入住了一个比较低档的南门客栈,只有十来间上房,因为有些破旧,没什么客人,比较清静,正合张玄道心意。 进入客栈的,张玄道神识一扫描,客栈的客人有几人竟然是炼气期二层到四层的修士,不禁暗暗紧张。 不会进了什么黑店了? 张玄道虽然有沉鸣兽咒符隐藏了修为,但也不敢大意,默默收敛起自身灵息,要了间偏僻的客房住了下来。 如此一夜,却平安无事,什么也没发生。 害我白白紧张了一夜,听到鸡鸣报晓,张玄道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两名炼气期修士已经离开,张玄道也一伸懒腰,起身走出了客房。 “在那!就是他!” “就是他,那个黑衣服小子!” “千万别让他跑了!” 只见客栈中闹闹哄哄,涌进了很多当地的居民,拿着衣服叉子,舞着鸡毛掸子,似乎要和什么打群架,大干一场一样。 就在张玄道暗想,“该不会是冲自己而来的?” 数个横眉竖目的大汉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张玄道身旁,同样在看热闹的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满脸怒气,而一旁几个中年妇女,对着男子指指点点,似乎在骂着什么。 张玄道听了一会才了解到,原来,这庆阳城中近月来出现了一件怪事。 许多女子在夜晚睡觉之时,被人奸污侵犯了。 出现采花大盗,并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但是让人怪异的是,这个采花大盗有个特殊的变态癖好——他所侵犯的女子,都是处在月经期的女子,而且作案之后,都将女子使用的月经带拿走作为纪念。 而且这名采花大盗侵犯的对象,上至六七十岁老妪,下至十五六岁少女,涉及女子人数达到数百人。 更令人害怕的是,作案数百起,竟然无一人看见过这么采花大盗的真实面目。 一时间,引起了整个城中居民的恐慌,纷纷传闻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人称月经。 不少年轻未嫁女子,为了自己的贞洁之身,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官府衙门悬赏多日也毫无结果,无奈之下,城中乡绅达贵纷纷出钱,高价聘请了西域赏金猎手。 不到数日,来自西域鼎鼎大名的赏金猎人团队漠色飞沙,就通过西域无毛犬跟踪到月经带的气息,将这淫贼在这南门客栈抓个正着。 对于这种心理变态的淫贼,张玄道自然没什么兴趣去了解,转身便离开了客栈。 可是,刚走出客栈没几步,突然,腰带中的数颗滴魔石,微微有些发热,振动了一下,而高价买来的如同鸽蛋的滴魔石,却是一点反应没有。 就在张玄道思考怎么回事之时,突然一个身影嗖的一声,从客栈中穿出,串上房顶,飞檐走壁,没一会,消失在青瓦白墙之中。 这人影身后,刚才客栈中闹闹哄哄的一大群人,挥舞着拳头,大叫着抓淫贼,也狂奔了出来,分成多路人马,分别朝着城中的大街小巷涌去。 张玄道一看身影,便已认出,逃出的身影,正式刚才的那个“淫贼”,然而,让张玄道心中感到激动的是,就在淫贼掠过自己身旁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腰间的那数颗滴魔石颜色发生了一丝变化,出现了淡淡的混白色。 魔修! 终于遇到了! 张玄道压抑中心中的一丝激动,神识悄悄锁定了这个“淫贼”,迈开脚步,混入街中的凡人之中,顺着魔修逃跑的方向,跟了上去。 如今张玄道的神识在修炼《小衍诀》和《婆罗密无相心经》,以及服用增强神识的一些丹药后,已经今非昔比,神识扫描范围,甚至已经达到了方圆二十里,虽然比不上筑基期修士接近百里的神识范围,却远远超过一般炼气期修士不到十里的神识范围。 锁定了魔修后 ,张玄道坐在茶楼中,悠哉悠哉喝着茶,监控者这个炼气期七层的低阶魔修在城中左躲右藏,上蹿下跳。 大约一个时辰后,天空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查找的人群才渐渐散去,而这名魔修在摆脱了愤怒的人们的围堵追赶后,也不敢再躲在城中,而是躲到了城外七八里外,一个破旧的古庙中躲雨休息起来。 张玄道见时机已经差不多,化身一个赶路的中年客商,下了茶楼,朝着城外古庙走去。 然而,刚出城没多远,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从古庙方向传来。 有人抢先动手了? 就在张玄道刚欲增强神识扫描之时,却发现身后城中,从不同的方位,六七个强大的神识急速朝古庙飞去。 这几名高阶修士经过张玄道之时,也不忘详细扫描一番,张玄道顿时周身泛起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仿佛有一种被人看透心脾的感觉。 哈秋,一阵秋风吹来,张玄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多高阶修士?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被高阶修士强大神识扫描的一瞬间,张玄道突然意识到,事情恐怕不是一个采花的炼气期魔修这么简单。 “算了,老实点,不趟这趟浑水了!”沉吟了一会,张玄道不禁想起当年死于元婴期黄风老怪之手的炮灰马明远,立刻决定远离是非之地,绕道而行。 第一六六章 魔灵 在绕开古庙,在山间小路上疾走了大约二十多里,已经是三更半夜,周围早已看不到半点灯火人影,只剩张玄道一个人行走在荒郊野外。 一阵夜风袭来,林中树叶沙沙作响,张玄道不禁感到一丝阴寒。 “哈秋,”张玄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抬起头时,却看见前方不远处,暗淡的月光下,一个年轻男子也在一瘸一拐的快速行走,似乎在逃离着什么。 张玄道神识扫描了一番,发现只是一名凡人后,舒了一口气,便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逃命男子见到有人赶了上来也有些意外,似乎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张玄道见状,正想寒暄几句,缓和一下气氛。 只见逃命男子,突然双手在自己胸口轻轻一拍,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拍,却犹如狠狠拍在了一堆面粉之上,顿时,一股淡淡的黑色之气,向四周急速扩散开去。 张玄道见状,急忙发出早已握在手中的疾风符,人向后急速退去,但由于两人实在距离太近,而且黑气扩散速度极快,刚发出两张疾风符的张玄道还是被黑气笼罩其中了。 一被黑气笼罩,张玄道顿时感到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而且一阵麻木,不由身形一滞,而黑气渐渐凝聚如同一张黑网,死死将张玄道包裹起来。 眼看自己丝毫动弹不得,张玄道不由得心中暗叫,大事不好! 见到张玄道动弹不得,年轻男子也不多话,走到还在苦苦思考如何脱身的张玄道面前,露出一丝冷笑,仰面张口,顿时一道浓烈的黑气,伴随着刺鼻的气味,脱口而出, 黑气吐尽,年轻男子的身体也变得枯瘦黑黄,倒落在地,没了气息。 黑气盘旋在半空,如同一朵乌云,越聚越浓,最后竟然漆黑的如同一团墨汁一样,荡漾在半空,诡异非凡。 突然,墨汁团一阵抖动,化作一条漆黑的巨蟒一,直接朝张玄道面门涌来。 不好!魔灵! 魔灵通体术! 张玄道一见到喷涌而来的黑气,脑中顿时想到了一本古书中记载一种魔界生物,魔灵。 魔界中除了顶级的古魔,魔兽等各种魔物之外,还存在一种魔灵,这种魔灵并没有实体,只依附于魔气存在,因此,更容易穿越魔界和人界狭隘的裂隙来到人界。 然而,魔气在遍布灵气的人界并不能长久存在,因此,依附于魔气的魔灵,在人界也必须寻找一定的宿主。 但是,人界的任何人兽肉体都对魔气都有一定的排异,因此,必须通过魔灵要想寄生的宿主,必须先通过魔灵通体术魔化之后,才能寄生。 当宿主肉体损毁或者死亡时,魔灵只有再次魔化新的宿主才能存活。 这也是为什么在魔界神通广大,远比魔兽厉害的魔灵,来到人界,只是比一般的魔修强大不了多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虽然,认出了魔灵;虽然,知道魔灵要实施魔灵通体术魔化自己,但张玄道却是丝毫办法也没有。 怎么办? 只一眨眼功夫,没有任何思考时间,魔气便已经从眼,耳,口,鼻中涌入张玄道身体,张玄道本能的将体内的灰雾化为一个口袋,等待魔气的完全进入。 想不到,这招竟然十分有效,不一会,就将涌入的魔气完全包裹了起来。 涌入的魔气完全进入灰雾口袋,似乎才意识到不妙,开始在灰雾口袋中乱冲乱撞,想要冲出包围,但是,任其如何冲撞,却是丝毫突破不掉灰雾的包围。 张玄道见状,不由得大喜,立刻控制灰雾开始分解吸收,同时让噬灵丝也吞噬吸收,被包围的黑色魔气。 然而,涌入的魔气,并没有像当年的邪灵一般,束手就擒,见左冲右突没有效果后,竟然化作一丝丝细如发丝细小魔气,从灰雾中逸散而出,钻向张玄道的内脏血肉。 张玄道见状,立刻控制灰雾,也同时化为一道道的细丝,死死绞住魔气细丝,不让其突破。 一丝丝的魔气见灰雾纠缠上来,便又加速旋转起来,妄图利用旋转之力甩开灰雾的缠绕。 张玄道一声冷笑,只见灰雾细丝,紧紧吸附缠绕着魔气,随着魔气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双螺旋灰黑两色的气丝,伸向远处。 吸附魔气的同时,张玄道开始加快噬灵丝和灰雾对魔气的吞噬吸收。 随着不断的延伸,灰黑气丝越来越细,后来连肉眼也看不清了,最后竟然连神识也监视不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灰雾团上,放射状延伸出去的一条条灰黑气丝中的黑气,越来越细,越来越淡,最后竟然消失不见,只剩一道道细如发丝的灰雾伴随着噬灵丝,如同一条条细长的触手一般,缓缓收回了灰雾团。 再看看灰雾团中魔气,体积缩小九成以上,只剩鸡蛋大小一小团魔气,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怎么样?还要挣扎吗?”张玄道对于魔气竟然容易就被分解,也有些意外,不禁有些得意。 见魔气丝毫没有动静,似乎失去了灵智一般,张玄道吐出了那团黑雾,托在了手心。 “既然不说话,那就再见了!”啪嗒一声,张玄道控制灰雾一个紧缩,最后一团魔气便彻底消失了。 就在张玄道将魔气消灭的瞬间,突然背心一凉,胸中一堵,只见一只手从自己的胸口伸了出来! “什。。什么?”张玄道顿时满脸不可思议,强扭过头,想看个究竟。 只见刚才明明已经倒下的去的凡人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张玄道身后,一脸狰狞,缓缓从张玄道身体中,抽出满是鲜血的手臂。 凡人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的鲜血,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怎么样?还要挣扎吗?” 见到张玄道嘴里嘟嚷着,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冷笑说道:“你区区一个炼气期修士,能死在本尊一万八千年的道行之下,也是你的福气了,安心去。” 说完,伸出一个指头,轻轻点倒了已经血色全无的张玄道。 第一六七章 识海 “每次本尊一受伤,就能立刻遇到合适的宿主,运气好挡都挡不住!哈哈哈!” 见张玄道倒地后,没有了气息,凡人男子不禁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凡人男子却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口黑血,喃喃自语道:“这凡人的身体,真是脆弱,每次随便使用几个法术,就喷血吐血地要崩溃,又要换体,真是麻烦!” 说完,凡人男子抱起已经“死去”的张玄道,张开大嘴,一个黑暗无光,状如枣核的东西,从凡人男子口中在黑气的包裹下,飘了出来。 黑色枣核一吐出,凡人的身体,顿时腾起一阵黑烟,化为一堆枯骨。 就在黑色枣核刚要飘入张玄道口中的瞬间,张玄道身体却突然一阵抖动,一波波昏黄的光晕,一晕一晕地将枣核笼罩了在光晕之中。 黑色枣核刚见到光晕,不禁一个哆嗦,似乎想要飞开,却被光晕一照,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漂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一盏茶功夫后,枣核黑色尽褪,化为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掉落在地,而张玄道周身的昏黄色光晕,也渐渐收敛,最终缩回身体,消失不见。 哗啦啦。。。 哗啦啦。。。 在一阵阵海浪的拍打声中,张玄道苏醒了过来。 这是在哪? 张玄道清晰的记得,被魔灵穿体而过,自己应该死了,这是在哪?阴曹地府吗? 只见自己似乎漂浮在半空,俯视着大地,而下方,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大海中央,似乎还有一团弥漫不散的雾气,此外再无他物,似乎连微风都没有。 张玄道再查探自己的身体,却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躯体,张玄道想伸出手臂,却是没有手脚,想闭眼,却是没有眼皮,想说话,却是没有口舌。 虽然没有身体,却是听得见,看得见,摸得着,感觉得到,这种感觉很怪异,也很神奇。 这算什么?自己穿越了?转世投胎成为了空气? 张玄道一阵迷惑,想不出所以然。 徘徊了一会,张玄道还是决定到下方的雾气中看看。 念头刚发出,张玄道便瞬间来到了烟雾之中。 竟然还能瞬移,张玄道又是一阵惊奇。 只见雾气缭绕中,只有一湾深潭,别无他物。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潭水和外界无边的海水之间并没有什么陆地,只依靠这薄薄的一层雾气间隔。 张玄道很快意识到,这个奇特的世界,只有海水,潭水,雾气,以及没有实体的自己。 张玄道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瞬移来到潭水之中。瞬间,往日的种种记忆,历历在目,用上心头,潭水也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片刻后,又是一个瞬移,张玄道又扎入平静的大海。 瞬间,平静的大海波涛万丈,汹涌澎湃。 而张玄道也如坠地狱,只见天空一下子黑暗阴沉下来,数个红黑色的太阳,盘踞在天空。地面无数熔岩恣意流淌,一个个深不见底的火山口发出阵阵黑烟,一些体形怪异的动植物,相互撕咬,追逐吞食,场面残忍血腥。 沉静一下心绪,张玄道缓缓飘出海面,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识海。” 根据典籍记载,修士的神识修炼到一定的程度,会形成识海。 识海一旦形成,意识会脱离记忆,在识海中自由畅行。 这识海是谁的识海?之前自己并没有形成识海,难道是那魔灵的? 那魔灵的意识又在那里? 张玄道一切都很迷惑。 而对于记忆在识海中是何形态,古书中并没有记载,但很显然,这小小的清潭就是自己这不足百年的记忆。 而这无边的大海呢?难道就是那魔灵一万八千年的记忆! 张玄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弄明白一切后,张玄道立刻想到,自己这不足百年的记忆,如果被这老魔一万八千年的记忆融合后,自己还会是自己吗,岂不自己被同化成了这魔灵? 张玄道看了一眼不足半亩的清潭,再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顿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思索了一会,张玄道再次跳入那半亩清潭。 一个时辰后,张玄道跃出了水面,没有停歇,张玄道又再次跃入了大海中。 如此来来回回,停停歇歇,往复数次后,张玄道一下子扎入海水中,再没了踪影。 数日后,一团光球缓缓升出了海面,再看看原本无边无际的海水,竟然能看到了边际。 光球豪不停歇,扑通一声,跃入了清潭之中,数个时辰后,张玄道意识再次离开清潭,潭水却似乎涨了一两指。 又经过如此往复数十日后,潭水面积却翻了数倍,达到一两亩见方。 而偌大的大海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块石头,晶莹剔透,静静得躺在干涸的海底。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玄道想到,如果让魔灵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融合,自己的记忆必然会被稀释是失去自我,但是如果将老魔十万八千的记忆,当成一出戏,一个故事来看,则丝毫不会对自己的记忆有什么影响。 但怎么做到呢? 张玄道又想到,识海既然是元神所化,那将组成识海的记忆和意识,再次融合,不就可以回复成元神了吗。 于是张玄道反复试验,终于,他成功了。 以意识为载体,融合魔灵的海量的记忆,形成一个临时的松散元神球,再将元神球在自己的记忆中以将故事或者演戏的方式分解。 这样一来,张玄道就好像看了一部超长的故事一般,将魔灵一万八千的记忆,转化到自己的记忆中了。 通过魔灵的记忆,张玄道不仅对魔界有了很深入的了解,对数千年前,天罗大陆的历史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然而,最然张玄道高兴的是,从魔灵的记忆中,看到魔灵被昏黄光晕吸化,消灭的情景。 难怪识海中,只有老魔万年的记忆,却没有丝毫老魔的意识呢。 其实,张玄道在转化老魔记忆时,一直担心老魔的意识躲在某处,等着偷袭自己。毕竟,当时张玄道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魔灵穿体而死。 果然还是自己活到了最后,哈哈哈。。。 第一六八章 年老夫妇 张玄道一阵哈哈大笑,人却醒了过来。 醒来的张玄道,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木屋中,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身旁的木桌上,摆放自己的储物袋古剑等物品,床前一对年老的夫妇,正打着哆嗦,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不过也难怪,昏迷十多天,不吃不喝,不拉不尿,还不时怪叫鬼叫,说着一些咬牙切齿、谁也听不懂的话,而且胸口一个碗口大小,伤及内脏的伤口,也自然愈合了,此外,说醒就醒过来了,而且还是哈哈大笑着醒来,恐怕是谁见了也会吓坏的。 “两位不用惊慌。在下。。。”张玄道说话的同时,神识也向周围扫描开来,一扫描,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自己原本能扫描二十里左右的神识,不知何时竟然扩展到了方圆百里以上! 五十里外,一名炼气期七层的黑衣修士正在追捕一只三色灵兔。 八十里外的长春观中,炼气期六层的老道士,哈秋~打了个喷嚏。 一百里外的古奇亭中,一名四十来岁的筑基期的修士正在闭目打坐。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百二十里外的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名炼气期三层的女修士,正在跟踪一男一女两名炼气期四层的修士。 。。。 方圆百里的神识监控,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自己的神识水平一下子跳过了筑基期,直接跳到了凝脉期修士的水平!这就意味着,在天罗大陆自己再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碰乱撞,大难临头方才知晓了!方圆百里以上的神识完全可以躲开金丹期以下的一切危险,避凶趋利,肆意畅游了! 魔灵万年的道行果然不是盖的!嗯,有机会一定要多抓几个魔灵来融合融合! 只可惜修为怎么没增长,要一下子涨到凝脉期。。。 不不不,只需要涨到筑基期,我岂不是可以横着走路了。。。 张玄道张着大嘴,满脑子痴心妄想,不禁又一阵兴奋,放声狂笑。 “这不会人疯了?” 看着口水笑出来的张玄道,老夫妇渐渐由惊恐变为担心。 一番狂想过后,张玄道渐渐冷静了下来。 看着满脸担心的年老夫妇,张玄道有些不好意思,坐起身,淡淡一笑,刚要说话,却发现那枚在识海中魔灵万年记忆所化的古怪石头,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腹中! “哇!”张玄道连忙一个反胃,将石头吐了出来。 顾不得清理胃酸粘液等污物,张玄道急忙将石头托在手中,仔细查看,才发现,这枚石头,和当年在红螺寺集市买来的那枚鸽蛋大小的“滴魔石”外形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手中的这枚怪石,呈现完全诡异的紫红色,上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红色血丝,同时一股似有似无的异香,不时从石头传来。。 想到此石的形成过程,不禁想到一样稀罕东西——魔灵石。 相传魔灵石是魔兽的魔核所化,魔核有点类似于妖兽的内丹,但是不是所有魔兽的魔核都能形成魔灵石。 至于魔灵石究竟如何形成,并没有确切说法,但是相传此物经过灵气激发后,对灵智较低的灵兽、妖兽、魔兽等,都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甚至连霓裳草也望尘莫及。 竟然又得一件宝物,张玄道不禁再次哈哈大笑。 转念又一想,张玄道急忙又将魔灵石收了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想引来什么妖物,魔物。 收好了魔灵石,张玄道才发现,年老的夫妇似乎已经确认自己已经疯了,正满脸可怜地掏出手绢,要帮自己擦口水。 张玄道干咳了一声,说道:“张某失态,让两老见笑了。承蒙两位前辈救命之恩,不胜感激,请受在下一拜。”说完,便起身一拜。 老夫妇见到张玄道终于会说人话了,不禁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孩子,快起来,你没事了就好,没事就好,我们有吃有喝,生活能自给,什么都不要。” 看着质朴醇厚的一对山民夫妇,张玄道有些感动,心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便问道:“这山间生活,虽能自给自足,却也清苦,缺医少药不说,子女教育则是更大的问题,两位何不到山下城镇生活,颐养天年?” “城中物价太贵,而且一直在涨,一栋单间的瓦房,至少都是要百两纹银,我们一辈子也挣不到啊。”老头一听,不禁叹了口气。 老妇也叹了口气说道:“最近朝廷惩治贪官污吏,大快人心,儿女都执意留在城中。能供他们在城中成家立业,我们也就满足了,我们几十年下来,早就习惯山里生活了,就在这山中将就将就,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张玄道听罢,淡淡一笑。 自己早就看透了各国朝廷的“狮子老虎在羊群面前轮流扮好人”的把戏,也不想多和老夫妇解释什么。 淡淡一笑说道:“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有总比没有好,身边留些银两,也是有备无患。” “哎,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们都已经大半截入土,病痛缠身早已多年,估计也没几年活了,要钱财又有何用,如今只求身体健康,多活一天是一天罢了。”老夫妇有些黯然的说道。 张玄道听罢,看着年纪也不过六十左右,却已经衰老不堪的老夫妇,微微摇头叹息。 神念一动,两张春风化雨符飞了出来,悄悄附在了两位老人的后背。 “啊哈。。。”老夫妇顿时困意袭来,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张玄道连忙扶住两位老人,将他们抱到床上躺好。 看着昏昏睡去,两鬓白发渐渐化为青丝的老夫妇,张玄道留下数百两白银,收起自己的物品,离开了小木屋。 离开老夫妇,张玄道发现自己正身处云岭山脉之中。 沉思一会,张玄道勘定了方向,架起飞剑,朝云岭山脉南麓,无云国境内一座叫做崦嵫山的不起眼的低矮山丘飞去。 第一六九章 魔修尊者 张玄道之所以直奔崦嵫山而去,是因为从魔灵的记忆中,张玄道了解到,崦嵫山下的一个不知名洞穴中,发现了一个疑似上古修士的洞府。 而魔修们偷偷摸摸收集的月经带,正是用来祭炼阴血真魔化灵大阵,以阴秽污浊之力,破除上古洞府的天罡之力所用。 张玄道化身一名普通客商,一路急行,来到了崦嵫山附近。 在外围走访了一圈后,张玄道却没有立刻进山,而是在离崦嵫山还有二十多里外的临潭县城中,找了个偏僻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因为根据魔灵的记忆,这崦嵫山周围,应该遍布魔修暗哨,密探,而自己扫描查探了一番,却是半个魔修影子都没发现。 自己如今的神识堪比金丹期修士,一般炼气期,筑基期的魔修是绝对隐藏不了的。 如此一来,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上古修士洞府已经打开,魔修取得宝物后,都已经离开。第二,洞府禁制还没有破除,但发现道修们已经有所察觉,巡查的低阶魔修在此反而会暴露行踪,只留下了高阶魔修。 无论哪一种情况,自己一个人冒险探索,都再难捞到好处,沉思了一会,张玄道取出宗门传讯玉简,汇报了情况。 几个时辰后,临潭城上空,飘来一朵不起眼的灰白色云朵。 灰云散去,一名体貌飘然的老者和两名弟子模样的出现在了张玄道暂住的客栈中。 见到老者和弟子,张玄道立刻跪拜行礼,说道:“云罗宗外门弟子张玄道,拜见诸位前辈。” 飘逸老者摆摆手,淡淡说道:“免礼了,起来说话。你报告说此地将有重大事件发生,不妨先说说情况。” “遵命!”张玄道听罢,站起身说道:“弟子前些日子发现一名偷女子月经带的修士, 一路跟踪追查之下,便来到了这临潭城,在临潭城中,弟子又发现多名这样的人,这些人有些是凡人,有些是修士,而且,这样的人不断从各个地方来到临潭城,最多竟然达到了近百人。弟子怀疑是邪道或魔道修士,可能要图谋什么大事,为避免打草惊蛇,才斗胆通知宗门,彻查此事。” “哦,你可知道他们据点的确切位置?” “弟子暗中跟踪了一名魔修,发现他们在临潭城外二十里,崦嵫山中的一个不知名山洞,确切位置是。。。”张玄道将不知名山洞的确切位置灵音入密告诉了老者。 老者听罢,淡淡一笑,说道:“很好,看来你倒是有几分警惕性,此事宗门自有安排,你就暂且不用过问了,免得打草惊蛇。至于具体情况,老夫现在不便多说,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很可能立功了。好了,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说完,便架起飞剑,飞身离开了。 空中还传来老者的斥骂声:“你们这几个饭桶,追查了这么多日,还不如一个炼气期的外门弟子。。。。。” 崦嵫山,无名洞窟内。 “宫尊者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厉害的上古禁制,短短一月不到,就快被破了,要是靠我们自己,恐怕十年也破不掉啊!”一名相貌猥琐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一名浑身散发着黑气的黑衣男子赞不绝口。 “嘿嘿,这天罡月辉阵,乃是采月光阴华以补罡气,只有以阴性之气滋养才不会激起其反噬,而本尊这阴血真魔化灵大阵,正是以最容易得到的阴秽之物——女子月经带为阵引,不断引入至纯魔气,来化解天罡之力,无声无息不说,而且还丝毫不受反噬,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啊,哈哈哈哈。。。”被称为宫尊者的黑衣男子,似乎很享受猥琐男的马屁,不禁得意说道。 而一旁一名黑衣老者似乎有些不满,说道:“如今大阵破除在,而等不可掉以轻心,万一泄漏秘密,给人界的高阶修士得知风声,必将功亏一篑。” 猥琐男子听罢,连忙说道:“龙尊者所言极是,我等不可大意。不过,我们安插在各大宗门的密探,刚刚发来消息,正道五大宗门,邪道九宗均没有个任何动静,此次行动我们如此小心,应该没有问题。” 龙尊者听罢,摇头说道:“羽尊者已经外出视察四日,竟然还没有归还,也没有任何消息,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啊。” “羽尊者虽然第一次来到凡界,但羽尊者神通广大,而且我们魔灵之体在凡界几乎是不灭之体,自保应该没有问题,龙尊者多虑了。”宫尊者一脸淡然说道。 “这世间何来不灭之体?就算魔灵之体对结丹期以下的这些中低阶修士是不死不灭的,但是对方如果并不杀死我们,而只困住我们,只需凝脉期的修士就有多种实现的方法,因此,大家不可轻敌,千万别阴沟里翻船。”看着第一次来到人界的宫尊者一脸不屑,龙尊者冷笑一声,摇头说道。 另一名黑衣老者,也点头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可放松警惕。方才老夫也监视到一名凝脉期修士和数名筑基期的修士,在临潭城中短暂停留了一会,便急匆匆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龙尊者沉吟道:“本尊也发现了这伙人,急冲冲来到临潭城中,片刻却又离开,很有可能就是哪个宗门的踩点打探的先头人马。希望不要惊动到元婴期的老怪物们,否则我们只有逃命,法宝对我等魔修作用远不如道修,为了一个法宝丢了性命,实在不值。” 宫尊者也冷声说道:“龙兄大可放心,只要没有元婴期老怪们出手,其他人谁要想打我们的注意,本尊正好让他们尝尝此次随本尊一同来到人界的暗黑蜉蝣的厉害!” 一听到暗黑蜉蝣,诸魔修不禁咽了口口水,纷纷说道:“哈哈,宫尊者威武,有此魔兽在,我们就可高枕无忧了。” “那就多靠宫尊者了。”龙尊者也撇撇嘴,不再说话。 第一七零章 各自谋划 临潭城外五十里,野林关。 一处偏僻的民房内。 七个老头,围桌而坐,桌上一壶清茶,正袅袅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越老大,你使用火命符召集我等前来,可有什么要事?”一名青衣老者皱眉问道。 “没事用什么火命符啊,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老夫的一炉丹药刚炼了一半,就撇下不管,跑了救你了,结果,看你气定神闲的,还喝什么破茶!” “是啊,老夫我也刚服下一颗上等品源丹,见到你火命符,都没炼化,就飞来了。”打了一个嗝接着说道,“看,老夫现在就连打嗝冒得都是灵气!” “越老大啊,我的上品云麓飞剑法器,也正炼化到一半,这下就废了,你要赔我损失!” 诸人七嘴八舌,似乎看到完好无损的古潭老人越清空,都是一肚子气。 “各位稍安勿躁,听老夫慢慢说来。”形貌飘逸的越清空长老,捋了一下胡须,笑笑说道。 诸人端起桌子上的灵茶,抿了一口,等待越清空的下文。 “情况是这样的,数日前,老夫一直在追查一名高阶魔修,终于在庆阳城附近发现其踪迹,但是由于天楚宗诸人的插手,最后竟然这魔修给逃脱了,由于其身负重伤,老夫料定他不会跑远,便和弟子在庆阳附近搜索,然而数日下来,这名魔修却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昨日,老夫突然接到一名外门弟子线报,说临潭附近发现大量魔修踪迹,而等老夫赶到临潭城时,却丝毫搜索不到任何魔修的踪迹,因此,老夫猜测此地必有魔修隐匿的窝点,否则,低阶的魔修绝对逃脱不了老夫的神识扫描。 “哦?”白衣老者皱起眉头,说道:“崦嵫山附近地磁紊乱,神识无法完全展开,魔修的确很有可能隐匿于此。但是,那名外门弟子林师兄可曾调查过?” “此人我也调查了一番,名叫张玄道,是七十二福地乌延峰张长雨的侄子,两年前张长雨死于伏魔寺之战后,张玄道便被派往石符堂做了外门弟子。”林长老缓缓说道。 “石符堂?” “正是。” 众人听完,都把脸转向一名正在闭目养神的年约五十多岁的儒雅修士。 儒雅修士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石符堂主鱼悟道,不过此刻看来,似乎比之前苍老了十岁不止。 鱼悟道睁开眼来,缓缓说道:“此人没有问题。”随即又闭目养神起来。 “那好,老夫接着说,”越清空干笑一声,接着说道:“于是,我在临潭附近仔细考察了一番,经过多日的侦测,查探。再综合各方面因素,老夫认为,魔修的据点就在临潭城外三十里的崦嵫山之中!”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而且,根据老夫分析,魔修隐匿此地,很有可能就是发现了什么上古修士洞府,或者上古封印,考虑到对方竟能在老夫的神识监控下藏匿如此之深,绝对有多名高阶魔修藏匿其中,因此,才通知给位师兄弟前来助阵,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事事关重大,我等要不要先通知宗门?”听完越长老说完,黄衣老者小心问道。 “哼!”黄衣老者刚说完,玄衣老者便狠狠说道:“孟师兄以为,此事报告了宗门,还会与我等有什么关系吗?” “朱师兄所言不差,发现上古洞府封印,如果报告宗门,必定是“寒溪云火四奇士”的美差,和我等绝不会有什么关系!”绿袍老者也沉声说道。 “不错,那伏魔寺之战,要不是他们中了魔修调虎离山之计,擅自离位,坤龙地煞阵也不会被破,我们也不会损失如此之多的凝脉期筑基期弟子!更让人气愤的是宗门竟然没有任何惩罚!”白衣老者愤愤说道。 “嘿嘿,不仅没惩罚,而且还有奖励,没看到本次宗门试道会,从凝脉期到炼气期,那前三甲的奖品,哪个不是为他们几个和弟子量身定做的?”红袍老者也苦笑说道。 “经历伏魔寺和镇水岭之战后,老夫也终于认识到,真要遇到到什么重大事情,宗门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我们,而保全自己的嫡系,什么宗门为大多数人利益服务,一句骗小孩的谎言而已,。”鱼悟道闷咳了一声,恨恨说道。 “鱼师弟也终于明白啦,当年老夫劝你不要去什么石符堂,为所谓宗门利益,浪费了整整二十年光阴,到头来差点成为炮灰,值吗?不过,明白了就好,从此,我们虹桥七友又聚齐了,哈哈哈。” “嗯,如果对方实力太强,我等应付不来再通知宗门也不迟!”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行动!”赤眉老者起身说道。 “好!”说完,诸人纷纷隐藏身形,朝崦嵫山而来。 临潭城,龙山酒楼。 靠窗户的位置旁,两名江湖侠客模样的人正在,喝酒闲聊。 “吴长老,最近密探报告,天罗宗虹桥七友纷纷临潭城、野林关附近现身,目的不明。” “哦?虹桥七友几个老家伙成天花鸟鱼虫的不问世事,突然跑到鸟不生蛋的临潭城来干嘛?嗯,恐怕会有事发生,你继续监视,我先报告宗门,请长老定夺。” 说完,白衣修士取出宗门传讯玉简,神识注入其中,将讯息发了出去,只见玉简精美白皙,温润滑腻,上面刻有古朴清奇的两个篆字“太一”。 临潭城,大多米行,天楚宗外务堂口。 “老唐,太一门的‘地鼠’好像盯上了云罗宗的虹桥七友,我们要不要去查探查探?”一名拿着米袋,正在称米的壮硕汉子,低声对米行老板说道。 “虹桥七友七人全到了?恐怕要有大事发生,我先汇报上级凝脉期的长老再说。你继续小心监视,别暴露了就行!” “明白!” 崦嵫山,不知名洞窟内。 正在打坐的龙尊责,突然眉毛一跳,睁开眼来。 起身巡视了一番,问道:“石尊者,各大宗门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龙尊者放心好了,各大宗门的那些老怪物都安稳得很,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为何,老夫总是心神不宁,这真魔灭灵大阵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需两日,就能打开禁制了,大家保持警惕,万不可关键时刻功亏一篑。”龙尊者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龙尊者请放心,目前已经停止了月经带的供应,所有弟子都已经撤离了崦嵫山。洞窟也已经完全封闭,就算道修们此刻发现洞口,等到他们打开洞口,这天罡月辉阵我们也应该破除完毕了。” “嗯,很好。”龙尊者又走到阴血真魔灭灵大阵旁边,看着银华波动的天罡月辉阵在如同一块块的霉菌一般,混杂着魔气的阴血的腐蚀下,光华越来越暗,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第171章 崦嵫山 临潭城,洮林客栈。 张玄道在客栈中已经住了两天了,崦嵫山那边却是一点儿动静没有。 就在张玄道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去查探一番之时,月光上南侧传来一股猛烈的灵力波动,就连临潭城中不少炼气期一二层的修士也感觉到一丝异样,纷纷前往月关山一探究竟。 张玄道见时机已到,心中大喜,容貌一番变化,混在众多前往崦嵫山的低阶修士中,也朝崦嵫山飞去。 但是,张玄道并没有朝崦嵫山南麓的上古洞府入口而去,而是绕开崦嵫山,朝崦嵫山北侧而去。 这是因为张玄道知道,洞府门口外围的通道之中,魔修们早已布上了魔音天魂阵,地泉镇丁阵等极其厉害的禁制,只要没有元婴期修士出现,恐怕一时半会是无法破除的。 而之前的灵力波动,很可能就是天罗宗凝脉期的长老,攻击这几个魔阵造成的。 张玄道来到崦嵫山北侧,一番勘查寻找之后,在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乱石坡附件停住了脚步。 只见张玄道拍出飞行符微微飞起一寸,小心翼翼,尽量不触碰任何一块乱石块,悬空飞到乱石坡某处,半悬在空中,口中咬牙切齿,对着一块石头似乎念念有词。 咒语念完,只听得哗啦一声,地上乱石如同潮水一般,纷纷向四周退去,露出一个黝黑地洞,深不见底。 地洞不大,二尺见方,勉强让一个人爬行进入。张玄道咬咬牙,身体一沉,坠入洞中。 张玄道刚入洞,洞口的碎石又纷纷再次聚集,一切又恢复如初,还是之前那片只有些杂草和碎石的乱石坡。 张玄道一入洞中,顿感神识受阻,不过却丝毫不受影响,手脚并用朝通道深处爬去。 张玄道所进入的这个坑道,乃是当日魔修踩点打探宝物时所挖掘形成,就是通过这个坑道,魔修们才最终确定了这个上古修士洞府的最终位置。 众所周知,任何禁制,只有在入口处才是最脆弱,最有可能破除了,而此处,通往的并不是洞府的入口,而是地处洞府禁制的背面,正是禁制最为牢固之处,最终被魔修们做好伪装后而放弃。 而张玄道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有破除禁制的利器,无名骨剑。 万法宗地宫的禁制不就是上古禁制吗,禁锢空间的禁制不也是上古禁制吗,骨剑还不是一样破开了? 因此,张玄道信心满满,准备利用骨剑破开禁制,先从上古洞府中偷几件宝物出来。 为节约时间,张玄道沿着坑道,演化出类似蜈蚣的多对手足,一路爬行狂奔。 爬行了整整一个时辰,突然,咣当一声,张玄道狠狠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张玄道顾不得头破血流,连忙变换回身形,查探起来。 原来,挡住张玄道去路的是一块类似黑色陶瓷的屏障,但神识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此屏障的存在。 就是这了!这就是上古洞府的禁制! 张玄道没有多想,取出骨剑,噗嗤一声,划向禁制。 然而,禁制却没有如张玄道想象一般,裂开一道裂口,或形成一道波纹,划过之后,完好如初。 骨剑划过了禁制,却是没有任何形成任何抖动或波动。 张玄道不甘心,又试了数十次,结果还是一样。 张玄道又将通道扩展了数倍,施展开多套剑法刀法猛劈猛砍猛刺禁制,结果还是一样。 张玄道又将多件法器附录,打在禁制上,结果自然也是一样,毫无反应。 这是什么禁制? 太厉害了? 原本以为很容易得手事情,变得如此困难,张玄道瞬间希望破灭。 但是张玄道并没有灰心,冷静下来,思考起来。 和之前遇到的上古禁制相比,这个禁制一样无法阻挡骨剑的进入,但不同点就是更稳定,瞬间恢复速度更快。 恢复速度快? 那我就比你更快! 张玄道想通后,立刻手握骨剑,放弃了各种招式,而是直接开始在禁制上画圈。 嗯,还是能恢复,减少画圈的直径,加快画圈的速度。 还是不行?再减少画圈的直径,再加快速度。 。。。 就这样,在张玄道把画圈的范围缩小到碗口大小,骨剑在禁制上画圈的速度,在加速符,极速术的支持下,施展到极限时候,圈中间的禁制消失了!一股尘封了已久的空气气息,顿时从洞中散发了出来。 在破开禁制的一瞬间,张玄道急忙朝洞府内窥探而去,只见洞府两侧数面石柜中都摆放了众多瓶瓶罐罐,而中间,一名老者的干尸盘膝端坐,干尸座位下方的九个石台上,放了宝剑,圆环,宝瓶等等多件宝物。 不用说,丹药、玉简恐怕早已失效,但这些宝物应该至少都是四品以上的中高品法宝,还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古宝! 连上阶法器都没有一件的张玄道,哪怕能得到一件上阶的法器也心满意足了,跟别说任何品级的法宝了! 但自己能破开禁制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而且只有碗口大小,该如何才能取出这些法宝呢?张玄道绝不心甘入宝山而空手归,不禁紧皱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隐蛊虫!张玄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张玄道右手举起骨剑,左手托着一只隐蛊虫,站在禁制跟前,闭目调息。 “起!”张玄道右手瞬间画过一个圆圈,左手一个推力,隐蛊虫顺着禁制消失的瞬间飞入了洞府。 进入洞府瞬间,张玄道才发现,是台阶上的法宝,似乎还有一层禁制守护,隐蛊虫根本取不了。 就在失望的瞬间,却又发现盘膝老者个干尸怀中,双手托着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小壶,隐蛊虫一个掠过,托起小壶飞出了洞府。 这一切只在一瞬间完成,而张玄道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而就在张玄道到小壶的一刹那间,大地一阵震动,天地间从崦嵫山突然涌起一股冲天瑞光,原本蔚蓝的天空,顿时七彩斑斓,祥云遍布! 第172章 天生异象 天地异像,必有异宝异物出世! 分布在天罗大陆天南海北的各大宗门的大修士、大长老们,在天生异象,祥云出现的一刹那,顿时有所感觉,毫不迟疑,纷纷架起飞行法宝,极速朝崦嵫山方向飞来。 在地坑中的张玄道在拿到小壶的一瞬间,也感觉到了天地的异像,暗叫不好,急忙掉头,朝坑外狂奔而去。 逃出崦嵫山之后,一路上尽是朝崦嵫山而来的修士。 为了不引起怀疑,张玄道也调转方向,混在一群看的低阶修士中,再次前往崦嵫山去看热闹。 而正在破除魔修禁制的虹桥七友,也是暗暗吃惊! 由于遇到的恐怖的魔界魔兽暗黑蜉蝣,实力太强,才刚刚通知宗门不到半日,怎么就会天生异象,宝物出世了?难道魔修已经破除禁制,取得宝物了?还是大长老们早就掌握了我们的行踪,故意一路暗暗跟踪,偷偷取宝,坐收渔翁之利?想到此处,不禁一阵脊梁发寒! 虹桥七友几人还弄不清怎么回事,就收到了宗门大长老贾亦行的讯息: “以宗门名义,封锁崦嵫山,任何人不得出入!老夫两个时辰后即到!” 至于,正在破阵的魔修和魔灵更是震惊无比。 “什么?禁制还需半日才可破除,怎会天生异象!”宫尊者顿时一脸茫然。 “完了,天生异象,老怪物们定然全都赶来了,不走死定了,既然宝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我们破阵也没有意义了,来一趟人界不容易,大家保存实力,即刻撤离!”说完,龙尊者也不管众人,一个飞掠,朝事先留好的逃离通道逃去。 宫尊者,众魔修,见到龙尊者离开,也顾不得还在自行破除天罡月辉阵的真魔大阵,也纷纷逃离而去。 崦嵫山禁制洞窟前,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修士,虹桥七友站在洞窟门口,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看着聚集在门口越来越多的修士。 “我说,你们云罗宗不要太仗势欺人,这里崦嵫山不是你云罗宗的地界,你们竖个宗门破旗子就不让大家进去,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一名凝脉期的白须老者愤然说道。 “杨老说得没错,崦嵫山要算也是我玄同门的地盘,你们云罗宗这么做真是欺人太甚!”一名筑基期的中年修士满脸愤怒说道。 “不错,肖掌门才是最有发言权,肖掌门说谁能进,谁就能进,你们云罗宗算老几?” 众人知道,这是这崦嵫山附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玄同门的掌门肖士诚,此刻纷纷附和。 “诸位,诸位,请听老夫一言。” “各位不要误会,这个洞窟中,有魔修隐藏其中,本门这么做只不过是防止魔修逃跑,大家还是请回。” “什么狗屁魔修,少来这套,五彩祥云,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分明就是有宝物出世!” “就是!这么低劣的谎话也说得出来!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吗?” “大家不要和他们废话了,天材地宝有能者得之,谁抢到就是谁的,上啊。” “不错,他们挡着门是在拖延时间,等他们宗门的支援,事不宜迟,大家快动手,一起上啊!” “杀啊!” 。。。 “老夫在此,谁敢造次!” 就在洞口的修士纷纷取出法器,准备大干一场之时,突然一股巨大的灵压从天而降,不少炼气期的修士,顿时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筑基期,凝脉期的修士也顿时抬不起来,不少人更是单膝跪地,才勉强抵挡住巨大的灵压。 既然傲然而立的结丹期修士抬头看去,只见一名黄衣老道脚踏金色飞剑,漂浮在众人头顶,再一扫视老者的修为,顿时也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黄衣老者正是云罗宗九大长老之一,刺陀三怪之一的贾亦行! 看到贾亦行,虹桥七友也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拜见大长老。 不一会儿,云罗宗九大大长老中的星云大法师、灵剑居士、劳不让也赶了过来。 众人见状,不禁暗自咒骂,摇头叹息,最后纷纷离去。 当然,也有不少不甘心的修士还是围在洞口,或者围绕着崦嵫山搜索起来,妄想捡到一些便宜。 而张玄道看到有修士离去,也不再看热闹,驾起飞剑离开了崦嵫山。 两个时辰后,崦嵫山,无名上古洞府内。 宝物,丹药等等早已被收纳一空。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台,石柜。 洞府中央,天罗宗四位大长老负手而立,气势巍然。 “劳兄,你看这次宝物各大宗门该如何分配?”九大长老之一的星云法师说道。 “还用问吗?此上古洞府,乃是我云罗宗一代弟子虹桥七友发现,并击溃魔修,破除禁制,当然归我云罗宗所有。”满脸横肉的劳不让淡淡说道。 “呵呵,话是这么说,但师弟也知道,虹桥七友那几人成天花鸟鱼虫,玩物丧志,说他们破除上古禁制,恐怕外人也难以信服,而且毕竟太一门真云上人,天楚宗河天居士,人和我们同时到达,同为正道五大宗门,按照一般惯例,也应该分他们一杯羹?”星云大法师又说道。 “什么惯例,从没见过他们给咱们什么好处,再说,难到他们还敢来抢不成?不用说了,老子就是不同意给!”说完,劳不让就要走人。 “劳兄且慢,”贾亦行和劳不让同为刺陀三老之一,是最深知劳不让的臭脾气,轻轻拉住劳不让,呵呵一笑,说道:“劳兄莫动怒,听师兄给你分析一番。” “师兄请讲。”劳不让对一直是大师兄的贾亦行还是比较尊敬的。 “此番得到古宝一共九件,法宝三十二件。如果此刻我们分给我们河天居士和真云上人一人一件古宝,我们一人也可分得一件古宝,三四件法宝,此外还有三件古宝,十几件法宝,可以上交宗门,至于他们怎么分我们就不用过问了,但如果此刻不分,和河天居士和真云上人再僵持上一日半日,等天罗大陆其他宗门的大长老、宗主、教主们赶来,说不定这九件都给他们都不够分,还有,不要以为别人不敢抢你,君子无过怀璧其罪,几百年来这样的事情我们见的还少吗?” “恩。。那好,我就听贾兄的。”劳不让皱起眉头,想了一会,点点头。 “贾兄言之有理,我也同意贾兄的方案。”星云法师也说道。 “我也同意!早分早走才对!”灵剑居士也点点头。 河天居士,真云上人跑来崦嵫山一趟,什么也没干,凭空分得两件古宝,自然不会有意见。 几个老家伙一碰头,把宝物一分,各走各的路。 第173章 初探宝壶 而三日后的张玄道,早已一路狂奔,逃回了天罗宗石符国的外务堂口石符堂。 在装模作样,巡视一番之后,张玄道躲进自己的小楼,布下数道禁制后,开始研究起这个刚得到的小壶。 小壶呈灰褐色,非瓷非玉,表面如醋陶沙石一般,暗淡无光,无字无纹,实在是要多不起眼就多不起眼。 壶口有一小盖,将小壶盖得牢靠紧密。摇晃小壶,似乎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神识也丝毫刺探不了其中。 不会封印了什么上古的妖魔? 也许是什么仙丹妙药呢? 不会只是个储物功能的储物壶? 。。。。 张玄道权衡了一番,并做好逃离的一切准备后,缓缓打开了小盖。 在紧张等待了片刻后,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算什么?空的? 张玄道不禁有些失望,神识从壶口侵入小壶,准备一探壶内乾坤。 就在张玄道神识侵入小壶的一瞬间,整个人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入了壶中。 就在张玄道惊魂未定,还来不及看自己身处何处之时,一个苍古悠沉的声音,在张玄道脑海中响起。 “吾本世俗之人,无意间得此仙壶,遂踏入修仙之道,自称壶公。奈何尘世之心未断,逍遥尘世,游戏红尘,不思进取,荒废修炼。如今大限将至,才知世间唯长生不死,一切皆空。然悔之晚矣。留壶于君,望君勤加修炼,以得天道。” 壶公?张玄道仔细回想看过的古籍善本,确认没有听说过这位上古修士。 唉,这位前辈说了多,却不说说这壶该怎么使用,看来只有自己探索了。 张玄道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凉的戈壁之中,四周除了呼啸而过狂风沙尘,什么也没有。 张玄道顺着狂风一路狂奔,却还是一望无际的戈壁狂沙。 张玄道大呼小叫,却丝毫没有人回应,只有呼呼的风沙声,淹没了一切。 张玄道又浮空飞起足有数百丈之高,在高空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却还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丘,神识扫描也什么活物也感觉不到,也丝毫看不到尽头。 缓缓落回地面的张玄道,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满满的灵力,竟然只剩了一半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张玄道边拿出数块灵石,盘膝打坐,补充灵力,边神识入微,细致扫描起这个世界来。 经过神识的细致扫描,张玄道才发现,这里的大地沙石,空气等等所有东西,竟然一丝一点的灵力也没有,完全就是个灵力真空的世界,在这个空间里,自己一旦使用法术,体内灵力的消耗和流失要比正常情况下快了数十倍不止。 张玄道无奈,只能封闭的体内的几大灵穴,缩小神识扫描范围,将修为也压至最低,以减少灵力的流失。 灵力补满后,张玄道又在四周查探了一番后,还是没有结果,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这到底是哪? 不会是那个壶里的世界? 一个活物也没有,一丝灵力也没有,自己如果出不去,岂不要在这里终老一身? 难道耗死在这里? 不行,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出去,离开这壶中世界! 比起要探索新世界欲望,张玄道此刻更加想知道如何回到原来的世界。 就在张玄道一个念想,想要回去的瞬间,身形一阵摇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楼中。 看看周围一切如故,张玄道悬着的心,略微放松,又再次托起手中小壶,继续研究起来。 就这样,进进出出小壶数十次,张玄道终于弄清小壶的一些特点。 首先,小壶中似乎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并不是什么禁锢的空间,而且似乎无边无际,张玄道极速飞行了数日,也没有看到边际。 第二,小壶中的一切事物,包括时间,空间,物体等等和现实世界一样,没有传说中的壶中一日世上一年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壶中一天,世间一个时辰的好事。而且在小壶中创作改变的东西,可以带回到现实世界中。反之也亦然。 第三,壶中也有日月星辰,昼夜交替,虽然周期和现实中有些差异。但气候炎热,类似于沙漠中的气候,至于有没有春夏秋冬四季交替,还待以后确定。 第四,此壶如同储物袋一般,只要张玄道一个念想,就可以本人不进入壶中,而将物体直接收入放出此壶。收入的物件在壶中世界出现的位置,也是由张玄道的念想决定。不足的是,收入物品的距离很有限,只有在壶口一两寸左右的距离才能实现。 第五,壶中的世界,没有任何灵气,即使注入一定的灵气,也会很快流失。 第六,小壶对于神识是隐形了,即便是结丹初神识张玄道,把壶拿在面前,神识也丝毫感觉不到此壶的存在。 第七,和刚得到小壶的神识丝毫侵入不了小壶不同,如今的张玄道,神识神念可以轻易出入小壶,即便是在壶外,对壶内世界的一切情况也了如指掌,明察秋毫。 掌握了这些情况后,张玄道不禁又想到,此壶种种特性,书中记载的法宝也不可能实现,而且,一直以来,只有修为达到筑基期才能使用法宝,但对于古宝,则没有明确记载低阶修士是否可以使用。 因此,此壶很有肯能就是传说中的古宝,古宝的威能古书中没有什么记载,张玄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但是,张玄道知道,无论法宝,古宝等往往都需要祭炼过后,才能与主人心意相通,实现全部威能。而有的法宝,更是要消除前主人的元神烙印后,才可以重新祭炼。 对于此壶,前主人“壶公”早已去世不知多少万年,即便当年有元神烙印,也应该早已自行消散了。 即使没有元神烙印,对如何祭炼法宝古宝,张玄道也是一无所知。 接下来数日,张玄道便在书店这段时间搜集的所有古书中寻找有关祭炼法宝的内容,甚至还跑到鱼悟道的书房,在其中搜找有关的书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本看似和修真界无关的传记小说古本中,张玄道看到一些关于祭炼法宝的内容,似乎是和精血有关,但具体祭炼的方法却是丝毫没有提及。 精血? 本人多的就是精血! 张玄道深知自己身体特性,精血的产生和总量,远大于一般修仙者,看到需要精血,张玄道不禁一阵欢喜。 也不知道什么手法手印,张玄道上来就咬破舌尖精血,在手掌画出当年在神木部落宫殿中得到的那个怪异符文,啪的一掌拍在小壶上。 小壶略微抖动了一下,再没有其他反应。 张玄道随后,又将陆续将大小血祭手印等等,自己知道的一切手印手法,都统统拍在小壶上,小壶却是连抖动一下都没有,完全没有丝毫反应。 嗯,看来还就那个神木血祭手印有点作用。 张玄道又调整了方位,对着小壶不同位置开始拍血祭手印。 啪啪啪。。。 一盏茶功夫后,张玄道一连在小壶上拍了整整七七四十九个血祭手印,而小壶也就稍稍抖动了四十九次,此外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自己已经消耗大半的精血,张玄道长叹一口气,苦笑道:“不着急,等我精血养满了再来拍你。”说完,默默收起小壶,闭目调息,打坐起来。 第174章 鱼悟道归来 第175章 虹桥七友 第176章 自创穴位 第177章 悬壶济世 第178章 落魄老丈 第179章 蛇文地图 第180章 皇族诅咒 第181章 血色池塘 第182章 青云钟声 第183章 宗门大会 第184章 寄人篱下 第185章 师兄弟切磋 第186章 龙阳之术 第187章 天河虫叟 第188章 太一门集市 第189章 法海醒木符 第190章 自投罗网 第191章 澄江碎浪杯 第192章 宝壶困敌 第193章 宝壶初显威 第194章 购买法宝 第195章 尘文天书 第196章 艰难的决定 第197章 各怀鬼胎 第198章 神识烙印锁 第199章 再遭夺舍 第200章 玉泉山 第201章 灵眼冰泉 第202章 叶千秋 第203章 引狼入室 第204章 五子连珠阵 第205章 宗门裁判师 第206章 云梦泽集市 第207章 血池宝林 第208章 碧血剑 第209章 青尘剑 第210章 情为何物 第211章 七友赠宝 第212章 形势分析 第213章 灵笼火阵 第214章 烈阳珠 第215章 窃取资料 第216章 押宝 第217章 将计就计 第218章 阴虺毒功 第219章 恻隐之心 第220章 滥好人 第221章 伏灵虫 第222章 鬼手乌 第223章 石碑聚元功 第224章 本命真火 第225章 初遇剑修 第226章 初悟剑意 第227章 眉霜剑诀 第228章 琴箫合奏 第229章 绝情谷主 第230章 成~人之美 第231章 真正的符箓流 第232章 龙象力士符兵 第233章 记名弟子 第234章 奇淫妙合散 第235章 试道秘笈 第236章 千溪真流功 第237章 七星七霞阵 第238章 夜探情人谷 第239章 罗月儿赠宝 第240章 天河寒冰决 第241章 人宝合形 第242章 萧云龙 第243章 万转金轮 第244章 手印剑意 第245章 李宗显 第246章 石斑毒癣 第247章 照看灵田 第248章 查寻真凶 第249章 凶手初显 第250章 通臂鱼汤 第251章 龙腾玉液 第252章 宗显遇袭 第253章 守株待兔 第254章 水落石出 第255章 灵幡鬼士 第256章 颁奖典礼 第257章 收获灵田 第258章 沉香山庄 第259章 寂静岭 第260章 寿龟炖柴芝 第261章 邪鬼三友 第262章 罗成来访 第263章 灵符塔 第264章 高级符阵 第265章 上古符阵 第266章 墨陨轩 第267章 天皇皇地皇皇 第268章 天目真镜 第269章 万磁木 第270章 黄昏谷 第271章 通磁塔 第272章 云天鹤叟 第273章 东兰城 第274章 鬼符传说 第275章 刘老故人 第276章 暗算 第277章 肺腑之言 第278章 琉璃盏 第279章 剪不断理还乱 第280章 再遇如儿 第281章 无功而返 第282章 求人不如求己 第283章 师兄吴平 第284章 师兄刘书画 第285章 玲珑公子 第286章 曼罗法衣 第287章 冰玉夫人 第288章 凤栖楼 第289章 二总管 第290章 为民除害 第291章 又见水柔清 第292章 毛竹村 第293章 铁石方印 第294章 亡命天涯? 第295章 五行晶璧 第296章 酒囊饭袋 第297章 绯越之婚 第298章 前任席 第299章 咒怨五气盏 第300章 冲击筑基 第302章 猥琐男子 第303章 沉沙戟 第304章 九尸老祖 第305章 特异体质 第306章 逛街 第307章 罗灵素 第308章 段天罡 第309章 五行御术 第310章 搜神术 第311章 无非心经 第312章 三友道别 第313章 又见纳古 第314章 秋叶岭 第315章 纳古赠宝 第316章 认购洞府 第317章 蛤蟆峰 第318章 越清空出关 第319章 灵影奶奶 第320章 金蟾道人 第321章 海龙草之毒 第322章 明刀客 第323章 魔花除敌 第324章 宗门巡山 第325章 地圆说 三天过后,宗门巡山任务结束,什么异常情况也没发生。 两人回到巡警堂汇报,发现其他九组巡警使也都是一无所获。 其实云罗宗有整个宗门的玄云护宗大阵笼罩,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所处的各个山峰都还有护山大阵,一般宵小之辈想要潜入云罗宗,哪有那么容易。 和金真先道别后,张玄道又回到了明刀峰,由于不再照看乌延草,张玄道一下子多出了不少时间,在修炼数日后,张玄道又将多日不用的小壶取了出来,托在手中端详了起来。 此前,张玄道联想到,小壶中的世界之所以没有灵气,没有灵脉,很可能和地磁有关,但具体什么关系,是否有了地磁就会产生灵脉灵气,以及地磁产生的原理,张玄道也弄不清楚。 想了一会,张玄道架起飞剑,朝宗门的丹经阁飞去。 丹经阁,位于三十六洞天的灵镜峰,灵镜峰乃是三十六洞天中最高的一座山峰,山峰之巅,就是云罗宗的丹经阁。 张玄道如今虽然是筑基期修士了,却还是没有进入灵镜峰的权限。 张玄道无奈,只好去找叶千秋,而叶千秋也是忙着成立双修堂北草分堂的事情,并不在宗门中。 张玄道只好又去找大师父越清空,但经过大师父越清空的一番疏通关系之后,张玄道也顺利拿到了进入灵镜峰的通行玉牌。 来到灵镜峰之巅,张玄道极目远望,峰前的一片云海,云光护绕,虚实相间,云海之中不时出现一片片空虚,清明如镜,仔细观察竟然似乎有人影晃动,张玄道这才想起,这就是灵镜峰的着名奇景——云海镜影。 其形成原因,却是众说纷纭。 张玄道没有心思欣赏着奇景,出示了通行玉牌和简单的登记之后,进入了丹经阁。 丹经阁乃是一座双楼结构,左侧藏丹阁,右侧藏经阁,各为五层,从下至上,依次为炼气期、筑基期、凝脉期、金丹期、元婴期修士才有资格进入。 看了进入的说明,张玄道不禁好笑。 丹经阁第一层虽然允许炼气期,筑基期弟子进入,但是灵镜峰,却根本不让凝脉期以下弟子进入,上不了灵镜峰,自然进入不了丹经阁,这规定真是自相矛盾。 其实,云罗宗成立之初,灵镜峰丹经阁都是对低阶弟子开放的,但是最近百年来,云罗老祖闭关避世,罗掌门一心想跻身正道七宗,大事招收弟子,扩充规模,如今,云罗宗炼气期弟子已近五千人,筑基期弟子也有四五百人,这还不算外门弟子、炉鼎、侍女、童子等。 如果都放开规定,允许进入丹经阁,别说小小的丹经阁,就是灵镜峰,恐怕也要被挤爆了。 张玄道拿到的凝脉期的阅读玉牌,最多可以到三层。但只有三天的时间,所以张玄道没有在藏有炼气期古籍的一、二层停留,直接先来到了藏经阁的三层。 藏经阁二层明显感觉面积比一层宽阔了许多,而三层却又比二层宽阔了不少。 藏经阁从外面看是越往上越小,想不到里面的竟然是反过来的,越往上空间越大。 张玄道来到摆放地理书籍的区域,一排排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叠放的古籍和玉简,张玄道深吸一口气,寻找起自己需要的关于地磁和灵脉研究的相关古籍。 张玄道原本以为,三天时间足够自己查阅了,但看到藏经阁中数都数不清的古书,张玄道才知道,让自己慢慢翻看,别说三天,就是三年、三十年也看不完啊。 于是,张玄道不再细细查阅,而是囫囵吞枣般的开始强记,一旦脑中记住了,立刻录入玉简之中。 转眼三日过去了,张玄道在藏经阁中废寝忘食,日以继夜,竟然将随身携带的上百块玉简,统统录满了。 直到看守藏经阁的修士,前来提醒,张玄道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藏经阁。 回到玄之院,张玄道取出上百块玉简,开始细细品读,研究起来。 秋去冬来,沉浸在古籍的研究中,已经整整三月的张玄道,终于长舒一口气,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根据古人的研究,有几点是可以确定的。 灵脉是自然界灵气产生的根源,虽然日月精华对灵气产生也有一定辅助作用,但却不是灵气产生的根本原因。 灵脉和地磁有一定的共生关系,即,有灵脉的地方,往往都伴有地磁,但是,地磁过于强盛的地方却不一定有灵脉。 地磁究竟如何的产生,古人也是没有定论,但不少上古先贤都认为和电有一定的关系。 经过研究分析,张玄道发现其中有两种与众不同的学说,提出这两种观念的人,都不是修士,而是凡人,一般修真界都认为是无稽之谈,也就无人深入分析。 提出这两种观点的一个是数万年前的远古人,一个是数千年前的上古人,虽然相隔数万年,在一些原理上,有些类似,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两种观点都提到了一种地圆学说。 对于从小接触天圆地方概念的张玄道来说,这地圆说一时很难理解。 按照地圆说,天罗大陆所在的世界,乃是一个巨大的圆球,以至于天空的太阳,月亮也是一样,都是一个圆球。 圆球自转动,形成了日夜交替,围绕太阳旋转形成了四季交替。 虽然按照地圆学说,很多天文自然现象都能够解释,但张玄道还是不太容易想象。 一望无际的大地,竟然是一个圆球?那圆球下面的人怎么办,不会掉下去吗? 心中有疑问,暂且搁置,就姑且认为世界就是一个大圆球。这是张玄道遇到不能理解或相信的事物时,往往采取的态度。 而至于雷电激发地磁的现象,张玄道之前在通磁塔早已见识过,但是并不知其所以然,在小壶世界中也曾经试验过却并未成功。 经过古籍中的说明,张玄道才了解到,电磁现象的产生有一定规律和定则,但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运动的电流会产生磁力,运动的磁力会产生电。 张玄道找来磁石,按照书中所记载,做了几个简单的实验,并未花很大精力,就理解了电磁感应的原理。 大致了解了电磁感应和地圆学说,张玄道便开始对地磁产生的原理开始了进一步了解。 其中一种地磁学说,认为这个圆球并不是实心的,中间是大量融化的铁芯,包裹铁芯的圆球外层的转动,形成了电流运动,流动的电流产生了地磁。 另一种观点认为,地磁的产生是,因为这个圆球的自转,和包围这个圆球外围的大气层,并不同步,大气层中的雷电,相当于产生电流的运动,最终形成了地磁。 张玄道经过认真思考后,个人更倾向于第一种观点。 如果地磁是由于流动的电流形成的,那自己何不在小壶中试验试验? 第326章 引水入壶 说干就干。 张玄道一个神念,自己便来到了小壶中。 小壶中的世界是不是也是一个大圆球? 张玄道按照之前在天罗试验的方法,试验了一番,果然发现得到想要了试验中预测的结果。 难道天圆地方的根本就是错的? 世界就是一个大圆球? 张玄道得出试验结果的同时,瞬间被震撼了。 既然地圆说是真的,那地磁的产生原理看来也可能是对的了? 那壶中的世界为何地磁如此微弱? 张玄道思考了许久,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地心的铁芯已经冷却,或者地磁产生的初动力不足造成的。 如果是地心已经冷却,那壶中世界就是一个濒临衰亡的世界,自己也没有办法逆转。 而如果是产生地磁的初动力没有,那壶中世界乃是一个新生的世界,自己则可以一试。 思考了许多方案的张玄道,最终决定仿照通磁塔,利用天雷来激发地磁,从而激发出产生地磁的初动力。 壶中世界的雷电,张玄道只需脑中一个神符便可产生。 而通磁塔,却让张玄道头疼起来,首先建造通磁塔需要巨量的黑铁石、和很多万磁木,张玄道一块也没有。 其次,激发壶中世界的通磁塔,很显然要比当年云罗宗的通磁塔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数量也应该多上很多。 第三,那个类似浑天仪的激发装置,自己也没有,甚至连原理都不明白,想仿制也不可能。 如此看来,想法离实现起来还差很多啊。张玄道自嘲的苦笑笑。 一阵干燥炙热的狂风卷着沙土,呼啸而过,张玄道抬头看看天上炎炎烈日,突然心中一动。 壶中世界地磁虽然微弱,却不是没有,但是灵气也不应该一丝也没有啊。 纵观天罗大陆灵气充沛的地点,除了地磁力强外,还有个特点,就是气候温软,雨水充沛。 比如西北戈壁荒漠,虽然拥有同样的地磁,但是由于干燥荒芜,灵气却是十分稀薄。 又比如北方冰原,虽然地磁也不弱,冰雪覆盖,但由于气候寒冷,灵气也是十分稀薄。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先改变改变壶中世界的气候。等到自己有能力了再来激发地磁呢? 张玄道想好后,脑中飞转,无数降雨符绘出,壶中世界顿时下起了滴滴答答了小雨滴。 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滴,张玄道不禁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张玄道绘制的这成千上万的降雨符应该是倾盆大雨才对,怎么才是这么点小雨滴? 张玄道又脑中神念飞转,数千张降雨符箓,又绘制了出去。 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不一会小雨滴也渐渐停止,只剩下点点雨星在飘舞。 难不成这个壶中世界也隐藏着什么旱魃一样的怪物? 张玄道不禁想起当年孤雁城外,旱魃怪兽造成的赤地千里。 壶中世界自己神识探索的范围以及地下、天空已经不知道多少万里,壶中世界虽然看似无边无界,但根据地圆学说中,远方景物的下降,张玄道已经估算出,壶中世界这个大圆球的大致直径,自己探索的范围,还不到十分之一,所以有什么怪物隐藏,还是有可能的。 一阵热风吹过,下的雨滴瞬间已经在干涸的大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迅速消失的雨水,张玄道不禁想到:雨水到底到哪里去了,全部渗入地下了?还是蒸发到空中了? 如果蒸发到空中,肯定会有落下的地方,在壶中世界的某处,就会有个绿洲的存在,既然有绿洲就会有生命,不会这样死气沉沉。 而如果渗入地下,势必形成地下暗河,而自己的神识已经刺探如地下数万里,还没有发现任何地下暗河的存在。 想到此处,张玄道不禁停止了降雨,而是放出拥有识海的四具飞行尸和两具土行尸,注入一定的神识后,飞行尸和土行尸就好比张玄道的分身一般,飞行尸开始朝四个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开始探索壶中未知的世界。 而两具土行尸,也朝地底钻探而去。 张玄道放出铁甲尸探索壶中世界,一是因为,张玄道已经知道壶中世界并非无边无界,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探索,让僵尸代劳,节约大量时间。 第二,壶中世界即便隐藏着未知的怪物,也不会危及到自己的安全。 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验证,壶中世界是否是个圆球,如果是个圆球而不是平的,这四具僵尸最终会在同一地点回合。 最后,还可以判断一下,雨水是否是汇入了未知的地下暗河。 六具铁甲尸放出后,张玄道不时监控一下即可,并不需时时刻刻操控,个月后,重新在僵尸识海中重新注入一丝分神即可。 看着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中急速飞行的飞行尸,与漆黑无尽的地底穿行的地行尸,张玄道吁了一口气。 离开小壶,回到后院中,将原本已经被明刀客荒废多年的一亩灵田,重新开辟出来后,种上了一些灵草灵植后,又架起飞剑,朝之前去过的黑水河飞去。 张玄道之所以来到黑水河,是因为还想试试,吸水入壶,看看是否还是会消失。 张玄道知道,这里黑水河虽然已经脱离了云罗宗地界,但是很可能大长老们的神识还会监控到。 所以,来到黑水河中间,避免引人注目,并没有从腰间取下小壶,而是假装练起了龙吸剑法,在河中间产生一个巨大的漩涡和水龙卷。 巨大水龙卷之下,小壶却在拼命的吸收河水。 顿时壶中倾盆大雨,澎渤而下,但是雨势虽然大,降雨的面积却不是很大,没多久,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在地面形成了。 小溪弯弯绕绕最终在一地势低洼之处,汇聚成了一个小池塘。 持续吸收河水的张玄道,看着池塘,心中不禁想到,引入外来河水既然也可以,那壶中世界完全可以成为生机盎然的一个地方,不禁有些心花怒放。 可是观察了一会,张玄道去发现,瓢泼的大雨一直下个不停,但是池塘的面积却是一点也没涨。 这是怎么回事? 第327章 黑衣人 张玄道立刻放出一具地行尸,潜入池塘的地下查探,却发现,池塘中的水都通过沙石,渗透到地下,沿着地底部的一条狭隘地下裂缝,朝地下流去! 张玄道没有多下,立刻指示地行尸沿着这条地下裂缝,追踪水流的去向吗,朝地下深处而去。 夕阳西下,转眼三四个时辰过去了,张玄道将水龙剑法,水象剑法,水流剑法等等与水有关的剑法统统施展了一遍,壶中大雨也降了三四个时辰,但池塘的还是那么小一块。 看看渐渐变暗的天色,张玄道想了想,收起水渊剑,关闭小壶,走上了岸。 张玄道停止吸收河水后,壶中世界也停止了降水,没一会,小池塘便干涸了,剩下随着河水被吸入的一地小鱼小虾,挣扎了一会,也化为干尸。 一阵狂风吹过,沙石飞扬,壶中世界又恢复了原先的荒凉、干燥、死气沉沉。 看来水都是渗透到了地下!张玄道叹了口气。 从另外两具地行尸返回的讯息来看,这种地下裂隙,很常见,深不见底,不知道延伸到地下什么地方。 水到底到地下什么地方去了? 是地下暗河,还是地下湖泊,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这是正张玄道需要找寻的答案。 然而这一切却是急不来,只有等自己放出去的几具铁甲尸一点一点的探索。 就在张玄道思考时,突然离张玄道十里之外的黑水河泛起一阵异样的水花,不一会,一个黑衣人从水中窜出,消失在河边的树林之中。 这黑衣人很显然使用了隐匿身形的功法,趁着夜色,距离张玄道十里开外,要是张玄道只是一名普通的筑基期修士,即便是筑基后期的神识,也绝难发现这名黑衣人。 然而,张玄道的神识早已接近金丹期,这名黑衣人的出现,自然难逃张玄道的神识监控。 看着消失在黑树林中的黑衣人,张玄道未动声色,脑中却是急转起来。 这黑衣人是何人? 为何从水中出来。 这黑水河上下游数十里自己神识一直监控着,之前并未发现水下隐藏着什么人。 想了一会,不禁却想起了金真先说起的那个传说。 难道这黑衣人是利用地下沙河,刚从宗门中出来? 如此一想,张玄道立刻意识的事情的严重性, 由于事出突然,加之对方身上有隐匿身形的功法,张玄道一时也没有看清对方的修为如何。 既然敢潜入地下沙河,不惧沙河中的暗流角沙石刀,独自潜入天下第五大宗,恐怕也不是等闲之辈,张玄道权衡了一会后,放弃了追踪黑衣人的念头,当做什么也没见到一样,架起飞剑飞回了宗门。 黑树林中,一个黑影从一棵黑木树后闪出了身形,眯起双眼,盯着天空中渐渐远去的张玄道,双眸中透出了绿色的妖异光芒。 等到张玄道完全消失不见,此人才褪下蒙面的面具,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和一颗光溜溜的光头。 黑衣人身形一晃消失在了黒木树林之中。 监控到黑衣人消失在黑木树林之中,张玄道驾驭着飞剑,在空中一个盘旋,落在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山峰上,身形微晃,已经化身成为一名相貌普通,衣着斗笠蓑衣的修士,又架起另一柄劣质飞剑,歪歪斜斜朝黑衣人消失的黒木树林飞去。 来到黑木树林,张玄道并没去追寻黑衣人,而是一拍储物袋,无数隐蛊虫,无声无息的钻入了水中。 而张玄道却取出一杆鱼竿,坐在黑水河边的大石头上,垂钓起来。 张玄道控制着隐蛊虫在河道淤泥沙石中搜索地下沙河的入口,表面上却还不时钓起一两条小鱼。 一柱香功夫后,数十只隐蛊虫在钻入河床半米深的沙土之下后,突然似乎遭遇了什么暗流,急速下坠,并很快和张玄道失去了联系。 “看来此处就是地下暗河的入口了!”张玄道心中暗暗想到。 张玄道正准备放入一具僵尸,进入地下沙河探究,却突然脸色一变,急忙收起物品,架起飞剑,离开了黑水河。 就在张玄道离开不到一炷香功夫,两名黑衣人先后踏至。 “你说的那个垂钓之人,是否在这?那人呢?” “刚才就在此处!我一直通过远视之眼监视着他。就在我们来之前,突然离开了。刚才前辈速度太快,晚辈在后面想告诉前辈,却赶不上前辈。” “此人,除了钓鱼,还有什么异常动作没有。” “据晚辈观察,没有。” “罢了,那此人刚才的垂钓的影像,你可有记录。” “全在此处了,前辈请过目!”说着递上了一颗混白如同鱼目的珠子。 黑衣人对着鱼目珠子凝视了一会,叹了口说道,“恩,是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也许的确是一名路过的散修,但我们不可大意,将此人的容貌发给各个监视点,让大家注意此人,一旦再次发现,即可上报。” “遵命!” “好,老夫先走了,你继续监视,不可大意。” 之前,张玄道之所以突然离开了黑水河,怕被跟踪又到云罗宗集市转了几圈,更换了几次容貌衣着,才恢复了本来面容,回到了宗门。 刚才就黑水河边,张玄道突然发现一个似乎微弱的神识,朝自己急速飞来,这个神识倒不是十分强大,还没有强大到让张玄道害怕的程度。 最主要让张玄道害怕的是,这股神识,根据自己脑中魔灵的记忆,乃是魔灵中长老级别魔灵才特有的神识反馈,所以张玄道毫不犹豫,立刻落荒而逃。 逃回宗门的张玄道,才惊魂稍定,心中想到:“难怪宗门中总有魔修出没,不出所料,就是通过这个地下沙河的暗道进入宗门的!” “但自己虽然探得了沙河暗道的入口,但是在宗门内的出口,却是不得而知。” “自己的一直隐蛊虫目前已经进入了沙河,虽然和自己失去了联系,但据自己分析,应该是距离太远,而失去联系。” “自己如果在宗门内四处游走,和这只隐蛊虫重新建立联系的地方,应该就是地下沙河的出口!” “北海靠近上九峰太近,乃是大长老们的修炼之地,出口在此很容易便会被发现,因此不太可能。” “而后海,靠近三十六洞天的北方也是集中了较多的中高阶修士,也比较容易暴露。” “因此,出口很大可能便是在人迹罕至的前海,或者在中低级修士较多的后海南方。” 张玄道分析至此,便开始在宗门云海的前海中四处巡视起来。 转悠了整整一天,把整个前海转了个大半,出口没找到,自己倒是被宗门的巡警使拦下询问了好几次。 按道理说,这地下沙河沙石虽然锐利,但这几十只隐蛊虫中,有一只四阶隐蛊虫,这四阶隐蛊虫可不是一般坚韧,就算一般法器也奈何不了,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难道是沙河流动缓慢,隐蛊虫还没到达出口? 还是被魔修们发现,已经擒获了隐蛊虫,抹掉了和自己的神识联系? 巡警使? 看着离去的巡警使,张玄道突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自己何不查查巡警堂的巡警记录,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呢? 张玄道来到巡警堂,和巡警堂的修士交涉了一番,直接被对方给轰了出来。 不给看就不给看,干嘛骂人呢! 看来又要麻烦大师伯叶千秋出马了。 张玄道刚想联系叶千秋,却发现宗门玉简却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原来是宗门通知,明日是高级制符师罗成大师的进阶典礼,特邀自己参加。 张玄道知道,天罗大陆由于制作高阶符箓符纸的原料——星彩草,早已绝迹,高阶制符师也就成了一个鸡肋名头。 久而久之,许多宗门都只评定到中阶制符师,就不再向上评定高阶制符师了,而云罗宗也已经数百年没有评定过高阶制符师了,不是应为这些制符师的水平不够,而是实在因为是没有高阶符纸。 如今罗成被晋级成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高阶制符师,不少人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前去参加这个典礼的。 张玄道却认为,罗成大师符文符阵造诣非凡,自己还是有很多可以和罗成大师学习,许多符文在自己的壶内,可以凭空绘制,学会这些古代符文符阵,对自己受益非凡。 既然罗成特意邀请了自己,说明对方还是看重自己的,既然如此,自己是一定要前去的。 张玄道想好之后,决定将寻找地下沙河出口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参加罗成大师的晋级典礼。 第328章 森罗符 张玄道调息打坐了一夜之后,架起飞剑,朝罗成大师的五行灵塔飞去。 来到五行灵塔,才发现塔旁围了许多修士,看修为至少都是筑基期修为。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来的都是云罗宗的制符师,特地来参观罗成大师发明的一种仿制的高级符箓。 不用说原理估计和自己使用低级符纸绘制中级符箓的类似,只不过自己没有中级符纸自然也无法尝试绘制高级符箓了。 只见罗成大师和众人客气寒暄了一会,说道:“其他话老夫也不多说了,下面就让大家亲自来感应一下这仿制的高级符箓的有何不同。” 不少修为较低之人一听,立刻打开了护体灵气,罗成大师见状,微笑说道:“诸位不妨将护体灵气法宝都打开,正好试试这森罗鬼像符的威力。” 张玄道听罢,却无奈苦笑,自己防御迷惑心智的法器,也就老法海醒木符而已,只好将醒木符戴在了腰间。 罗成说完,取出一张绿色莹莹的符箓,轻轻一吹,顿时化为一阵绿雾。 就在绿雾出现的同时,张玄道顿时感到周天昏暗了下来,原本湛蓝的天空,竟然变成了妖异的惨绿色,而周围树木建筑也变成了鲜血一般的鲜红色。 再看看身旁的人,竟然统统变成了相貌狰狞的地狱恶鬼一般,张牙舞爪得朝自己扑来,张玄道顿时大惊失色,连退数步,拍上疾风符箓就要逃跑。 刚拍出三张疾风符,却感觉面门巨痛,似乎狠狠撞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张玄道再起身,却感觉周围一些又恢复了正常,罗成却笑盈盈站在一旁,说道:“老夫这仿制的高级符箓效果如何?” 刚缓过神来的众人叽叽喳喳刚准备说话,一名头戴高帽的黑衣老者,低咳了一声,众人见状,纷纷安静了下来。 老者见众人都纷纷噤声不语,双手作揖,点头说道:“谢谢诸位给老夫这点薄面。” 有转身对罗成说道:“想不到小罗竟然真的绘制成功了高级符箓,老夫在三品法宝净心灵箍和中级沁神符的双重保护下,还是陷入了森罗幻象!老夫估计,若没有五品以上的防心智类法宝,恐怕很难抵御你的这高级森罗符了。” 不少刚才陷入幻想,自感有些失态丢脸,想发言刁难罗成之人,听老者这么一说,纷纷心中释然。 连号称云罗宗第一制符师的李宗海大师刚才都陷入了幻像,自己的失态也就不算什么了。 “罗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老夫也佩服佩服啊!老夫在此代表宗门符箓堂,正式宣布,罗成通过了宗门的最后一道考验,正是晋级为高级符箓师!”和黑衣老者一起的一名黄衣老者和黑衣老者耳语了一番,朗声对众人说道。 众人虽然心中嫉妒,但见到符箓堂主亲口宣布,也立刻转口,纷纷祝贺罗成起来。 “不过,高级森罗符的威力应该还不止如此,其中幻象的杀伤力似乎还有些欠缺。”黑衣老者走上前去,靠近罗成,低声说道。 “李前辈果然慧眼如炬,弟子这罗森符乃是仿制的,并没有真正达到高级符箓的威力,但是比中级符箓却大上数倍不止,最重要的是,绘制这高阶符箓的符纸,只需要中级符箓的千星草符纸即可!” “啊!只需要中级符纸!” 罗成此言一出,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罗成和李宗海谈话的诸人,不禁纷纷失声惊呼。 羡慕嫉妒恨的眼光顿时充斥四周! “恭喜罗大师,成为高级制符师!” “贺喜罗大师,成为宗门第二制符师!” 虽然使用低阶符纸仿制高一阶符箓的方法,自己也是由小姑娘处学来,但罗成毕竟也是通过自己才了解到这个方法,此刻见到罗成成为众人吹捧的明星,张玄道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 不过罗成大师对于符箓,符文,符阵的研究和水平,的确是远超过自己,使用千星草中级符纸绘制成功高级符箓,也是必然之事。 让早已失传的高阶符箓再次重现天罗大陆,对因为制作高阶符纸的星彩草消失,而成为鸡肋的高级符箓师来说,也是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面对宗门的吹捧,罗成大师,却摆摆手说道:“其实此方法,老夫也是从一名弟子处得到的启发,又经过老夫锲而不舍的尝试,才最终成功。” 众人一听,不禁纷纷猜测,罗成大师哪个弟子竟然有这么大能耐,竟然让师父都得到启发。 “这名弟子就是老夫新收的弟子,张玄道。”罗成笑笑,对一旁一脸惊愕的张玄道招招手,接着说道:“玄道,过来,见过各位前辈和同门道友。” “恩,不错不错,既然是小罗的徒弟了,叫老夫一声师公也不为过。”李宗海是罗成的师叔,乃是云罗宗宗门金丹期修为最高的金丹十六真人之一,见到一直无徒的罗成收徒弟了,也喜笑颜开说道。 “玄道拜见师公!”面对李宗海这种大人物,张玄道自然不敢二话,连忙顺势答应。 “张玄道?是不是那个虹桥七友的徒弟张玄道?” “虹桥七友徒弟?不会,七个师父还不够?居然又拜罗成大师为师父?” “张玄道这么抢手?这么多人抢着收为徒弟。” “这小子估计是个福将,虹桥七友遇到他就破了魔修大案,罗成遇到他居然也领悟了绘制高级符箓的方法!” “恩,听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老夫也考虑要不要也来认这个干儿子。” “言之有理,那我也认个干兄弟。” “那我就认个干爸爸。。。” 不少围观之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在和众制符师寒暄了一会,将众人纷纷送走之后,罗成带着张玄道回到了灵符塔之中。 昔日在这里专研符文的低阶修士们都已不见踪影。 “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在和你商量前,便将收你为徒的事情,先公布于众?” “玄道不知道。” “哈哈,这就叫先斩后奏,如果不如此,老夫一是怕你不同意,老夫一辈子无子无徒,好不容易想收个徒弟,你再不同意,老夫岂不很丢脸。索性直接公布了。“ “第二,是怕你那七位活宝师父不同意,他们七人脾气古怪,老夫要前去商量,绝对有可能不答应老夫,如今,宗门上下皆知,他们如果不同意,就是打李老的脸,打整个符箓堂的脸,想必他们也不会这么不通情理,哈哈!” “据我所知,你罗成就是个脾气古怪,不通情理的老头,居然还说我七个师父脾气古怪。”张玄道心中叽咕,嘴上却说道:“能和罗成前辈学习制符之术,乃是玄道三生有幸,玄道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弟子张玄道,拜见师父。” “哈哈哈,老夫就等你这句话。不过,光怎么拜一下可不行,老夫要举办专门的拜师典礼,到时邀请老夫的师门前辈,以及虹桥七友以及杨柳前辈一起到场,才算正式拜师,如今,你还是称老夫一声‘前辈’比较妥当。” “还要搞什么拜师典礼?你情我愿,拜个师徒不就行了吗?搞得这么正式,看样子这罗成真是十分古板的一个人。”张玄道心中暗自嘀咕。 张玄道虽然有些抱怨,但更多的还是受宠若惊,和罗成大师学习符箓之道,原本就是自己梦寐以求之事,如今可说是梦想成真,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玄道不禁偷偷露出了笑容。 第329章 拜师典礼 回到玄之院,张玄道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先将此事告知虹桥七友比较妥当,由于其他六人都没有出关,张玄道就直接来到桃花古潭,找大师父古潭老人越清空说明情况。 来到桃花古潭,只见古潭老人越清空正在和鱼悟道、朱定元在客厅边品茶,边谈话。 张玄道一扫鱼悟道,朱定元的修为,果然,两人竟然也结丹成功了! “恭喜两位师父,凝结金丹,领悟大道!” “呵呵,同喜同喜,刚出关就听你大师父说,玄道你也筑基成功了,哈哈哈,果然不负所望啊。”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你老鱼这么开心,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如安排大家尝尝你那传说中的九天银鱼羹!” “哈哈哈,老朱你把你那七月流火哪来做龙虾宴,老夫就安排大家吃九天银鱼,怎么样?” “我看可以。”古潭老人听罢,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 “哈哈哈,我只是说了玩玩,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七月流火太补了,吃了流鼻血,以后大家凝婴成功再吃不迟,呵呵。” 几人说说笑笑,完全不像结丹期的高人。 “其实,玄道来找大师父,是有一件事情告知。”看着几人嘻嘻哈哈开玩笑,张玄道心中却为私自被罗成收为徒弟,而忐忑不安。 “看你小子的表情,准没好事,说,又闯什么祸了?”朱定元小眼一眯,没好气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张玄道便把自己告知罗成大师如何利用低阶符纸绘制中阶符箓,罗成并成功仿制出高阶符箓,并当众宣布收自己为徒的事情说了一遍。 越清空听完,长叹一口气,说道:“罗成这一招真是高啊!先斩后奏,还搬出金丹十六真人之一的李宗海,我们恐怕想不同意都不行了!” 鱼悟道也沉吟道:“李宗海职掌符箓堂数百年,修为威望在金丹十六真人中靠前不说,据说也是本宗最有希望凝婴的金丹期修士之一。” 朱定元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忐忑不安的张玄道,笑笑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特别对于玄道你而言,可有又摊上大好事了。” 顿了一下,朱定元又说道:“这罗成据说早已凝脉后期,一直掌管五行灵阵,可以说灵石灵药法宝什么都不缺,却一直不结丹,说什么作为制符师,修为要和制符水平匹配,为了研究符箓,一直压制修为,至今没有结丹,如今正式被评上高级符箓师,老夫估计他结丹的日子也快了。” “据说罗成当年筑基期时,曾收过一个徒弟,后来不幸死于和其他修士的比斗,可以说,罗成也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呵呵,玄道你多这么个师父,以后油水可不会少啊。”鱼悟道听罢,也点点头说道。 越清空听罢,看了看张玄道,说道:“玄道,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张玄道沉吟了一会,说道:“玄道一直喜爱制符之道,觉得能和罗成大师学习,也是玄道心中所想。” “嗯,我们虹桥十友虽然会的五花八门,却对于玄门正宗的制符、炼器、炼丹都不是很精通,你拜罗成大师为师,能学习正宗制符之道,也是一个机遇,你要好好把握。” “这么说,三位师父是同意了?” “对于玄道成长有益之事,我们又怎会有不同意之理?” “不过还有几位师父还未出关,还有三位师父游历外出,不知他们的意思。。。。”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虹桥十友,早就有约定,意见不统一时,一切听越老大的。你大可放心其他几人。”朱定元笑呵呵说道。 “只是,”越清空捋了一下胡须,说道:“只是,不知道我们师父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 “能和符箓堂搞好关系,师父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朱定元说道。 “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会同意,但是,最好我们还是先去请示他老人家一下为妥。”鱼悟道点点头。 说完,看着一旁皱起眉头的张玄道,又说道:“玄道,你不必担心,你师公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他十有八九都会同意。” “谢谢几位师父,谢谢。”张玄道听罢连忙跪地拜谢三位师父起来。 “呵呵,玄道不必多礼,这罗成是比较古板守旧之人,据我猜测,十有八九他还会举办宗门正规的收徒仪式,你快去准备准备。” “谢谢,玄道告退了。” 一转眼,拜师典礼的日子已经到来。 此间,罗成把拜师的仪式流程都告知了张玄道,让张玄道做好准备,不要说错话。 “当~”师礼台的铜锣一敲响,台上台下的宾客纷纷入座。 张玄道看了一眼台下,结丹期凝脉期修士至少来了五六十人,绝大多数都是张玄道不认识的,而筑基期,炼气期的弟子来了多少就不知道了,不少人没有座位,在后排密密麻麻的站着。 “当~当~”铜锣二响,张玄道的师父虹桥七友,师伯叶千秋,罗成也上台入座。 张玄道注意到,除了二师父孟玄德,五师父张笑夫,六师父刘观星外,虹桥七友来了四个人,并且四人都已经结丹成功! 罗成上台入座后,杨柳醉翁李玄通,罗成的师父金丹真人李宗海也上台入座。 再按照司仪的指示,磕头、敬茶、宣誓等等,一步一步走完流程后,已经是晌午时分。 看着台下诸多顶着烈日,还在观摩典礼的修士,罗成起身朗声说道:“今日罗某收徒,承蒙各位同门道友支持,特准备笑笑礼品一份,还望各位笑纳。” 示意了一下,童子纷纷端上了一个精美的礼盒。 不少性急的修士直接就打开了礼盒,一看,盒子中放着一张金黄色的符箓。 “五阶风雷遁符!”识货的修士立刻认了出来。 这风雷遁符结合了风遁符和雷遁符的特点,既有风遁符的无影无形,又有雷遁符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而且是五阶符箓,已经是属于了中阶符箓中的顶级符箓了。 不少看热闹的修士,大为意外,想不到参加个拜师典礼,竟然能得到这么贵重的礼品,不禁喜出望外。 不少了解罗成的修士,则微微一笑,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情。 而不少提前离开的修士,事后听说,典礼结束,罗成竟然送了每人一张五阶风雷遁符,不禁懊恼后悔不已。 人群散去,张玄道刚准备离开,罗成却招手道:“徒儿,你随为师去五行灵塔一趟,为师有话和你说。” 张玄道不敢怠慢,跟着罗成朝五行灵塔走去。 第330章 苦修开始 进入五行灵塔,罗成正色说道:“玄道,为师虽然不是一个苦修,但对于修炼,也是比一般修士要苛刻,不像你其他七位师父,随性随心,这点你可知晓?” “这个?这个玄道也曾从虹桥几位师父处有所耳闻。”张玄道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很好,既然你已经了解,老夫也不再多解释,为了你今后的成长,老夫会严格要求你,这是我当年师父教导我时的修炼任务表,你先看看,如果没有意见,日后就按照这个表的要求修炼。”说完,拿出一块已经发黄的玉简,递给了张玄道。 张玄道接过玉简,注入神识一看,不禁暗暗吸了一口气。 只见玉简中写着,《灵符塔弟子修炼时间表》: 每日寅时起床,服用吸收固元丹药, 卯时,早修制符笔法, 辰时,修研符阵,符文 巳时,修研自身功法 午时,服用炼化吸收灵食, 未时,运行小周天 申时,休憩,办理个人事务 酉时,服用炼化吸收灵茶 戌时,亥时,学习练习各类功法。 子时,丑时,运行大周天。 “天哪!每天只留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这简直比苦修还苦修!以后这日子还怎么活?”看着个时间表,张玄道感觉自己自由烂漫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可有什么意见?”罗成看了一脸苦相的张玄道,淡淡说道。 “这个,师父时间表中的服用炼化用固元丹药,灵食,灵茶都花费不菲,玄道恐怕负担不起啊。” “这个不用你担心,为师自会提供,每日会有童子按时安排妥当。” “那每天练习制符笔法两个时辰,玄道也负担不起那么多朱砂和符纸啊。。。”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你每天练习笔法需要的材料,全部老夫来承担了,”罗成又说道:“不过,而你绘制出的符箓,老夫会拿到集市的出售,所得的灵石用来抵消材料的费用。” “如果不够怎么办?”张玄道小心翼翼问道。 “不够?不够说明你没有认真练习,费用就由你自己出灵石来填补。”罗成冷冷说道。 看着张玄道一副哭丧着的脸,罗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不用摆出一副苦瓜脸,为师明白,你原本为一介散修,闲云野鹤,入云罗宗以来,虹桥七友也是对你管教不严,自由自在惯了,让你一下子如此刻苦修炼,恐怕短时间也难以适应。” “这样,你每天除了卯时,辰时,早修制符笔法,符阵,符文外,必须来为师这里,其他修炼都由你在玄之院自行修炼,灵食,灵茶,老夫也会吩咐童子送到玄之院,你看这样如何?” “一天只要两个时辰?”张玄道顿时苦色全无。 “师父如此体恤徒儿,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永世不忘。”张玄道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磕头拜谢。 “罢了,罢了,你我此生为师徒,就是缘分,玄道啊,你其实不用说这些漂亮话,为师也不善于说这些好听的话,为师只要你真心相处,为师也会真心待你。” “徒儿明白了。” “好了,今天时间不早了,老夫今天施展万象森罗符时也发现了其中的一些不足,正好要仔细研究研究,玄道你就先回去,记得明日卯时,准时来为师这里早修就行了。” “好的,师父,徒儿告退了。” “不用客气了,走。” 张玄道离开五行灵塔,架起飞剑,飞回了玄之院。 第二日卯时,星星还没落下,太阳还没升起,张玄道却不敢怠慢,准时抵达了五行灵塔,远远看到,罗成已经在门口等待。 “很好,灵塔第四层,老夫简单修缮了一下,就作为你日后的早修室好了。”罗成说着,领着张玄道来到了五行灵塔第四层。 只见原本坍塌的第四城墙壁,已经被用白玉灵砖砌了起来,其中布置了简单的声音、空间等禁制,使其与外界隔离开来。 白玉灵砖虽然不如百灵玉砖稀有,但也价格不菲,看着充满着灵气的早修室,张玄道知道罗成对自己还是十分重视的。 “好了,不要发呆了,来,你把你知道的低阶符箓都认真绘制一遍,老夫来看看。”罗成指着房间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符纸,朱砂等,说道。 张玄道不敢怠慢,取出灵笔,将火球符,闪电符,冰针符,巨力符,疾风符等等,这些低阶符纸,统统认认真真绘制了一遍。 罗成在旁边,默默看着张玄道绘制完最后一张符箓,又拿起绘制好的符箓,一张一张仔细看了又看,沉吟了好一会,点点头,说道::“玄道啊,笔法还是不够工整,绘制这些低阶符箓还有一定欠缺。” 什么?我笔法还不够工整?绘制这些低阶符箓还有说欠缺? 对于已经能够绘制仿制中阶符箓的张玄道,听到罗成对自己的评价,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 看着张玄道有些不太服气的样子,罗成淡淡一笑,说道:“你制符天分不错,看得出来也经过一段时间练习。但是,制符师和其他修真门类不同,天分固然重要,但是成功的制符师,都是经过后天的努力不辍。” “灵宠师,五行修士,炼丹师,炼器师中的大成者,很多都有天灵根的修士,但是你听说过厉害的一个制符师又有几个是天灵根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制符师的成长,往往更取决于笔法的练习,这是一个需要刻苦用功,勤能补拙的修炼过程,天灵根的修士往往都被长辈们宠坏了,根本吃不了这个苦。” 切,我看是因为高级符纸的材料天罗大陆早已绝迹了,高级制符师根本没有前途,才没有天灵根修士来当制符师的。张玄道心中这么想,嘴上自然不敢这么说。 看到张玄道的表情,罗成淡淡一笑说道:“这样,如果一张完美的符箓威力是十层,你觉得你绘制的这些符箓威力达到了几层?” “怎么也得八九层” “把你的灵笔给我,为师来绘制几张火球符,你来比较一下。” 张玄道递给罗成自己的灵笔,罗成轻轻挥毫片刻,一阶火球符、冰针符,闪电符各四张,便绘制好了。 张玄道接过一打符箓,先发出了一张自己绘制的火球符。 威力自然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又拿起罗成绘制的火球符,发出。 顿时,瞪大了双眼。 罗成大师绘制的火球符,竟然威力接近自己绘制的火球符的两倍! 张玄道又接连发出闪电符,冰针符,竟然威力都接近自己绘制符箓的两倍威力,特别是冰针符,竟然还出现了一丝丝的冰冻效果! 这怎么可能? 张玄道不禁拿起剩下的几张罗成大师的符箓仔细研究起来。 第331章 纤尘诀 张玄道将罗成大师绘制的符箓和自己的符箓翻来覆去对比了半天,自己绘制的符文并没有什么错误之处。 只是发现罗成大师绘制的同种符箓,符文几乎完全一样,简直就好像印刷出来的一样。 罗成大师看到张玄道似乎看出了其中端倪,捋了一下胡须,说道:“最初级的制符者往往依葫芦画瓢,只能做到‘形似而神不似’,这样的符箓别说威力,往往绘制的成功率都很低,只能算残次品。 稍微高级一点的制符师,或者有制符天分的修士,经过练习,能够做到‘神似而形不似’,这样的符箓,施展出效果是没有问题,但是却无法达到符文的最大威力。需要做到这一点,是需要对符文有一定的感应能力,也就是制符师的天赋,玄道,你天赋不错,很容易就达到了这一层面, 但如果想成为中级制符师,不仅需要做到神似,而且要做到形似。只有做到了神似又形似,才能发挥出符箓的最大威力,而要想做到这一点,除了有制符的天赋,坚持不懈的刻苦练习是唯一的途径。 就好比书法,你有天赋,可能很快认识某个字,写并且很快会写这个字,但要写好这个字,只有依靠不断的临摹,和练习,才能做到尽善尽美。 “师父,那又如何知道什么样的符文,才算是既神似又形似,尽善尽美的符文呢?”张玄道思考了一会,抬起头问道。 “最完美的符文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是经过千万年的摸索和试验,威力最大,效果最好的符文,古人早已帮我们总结出来,这灵符塔百灵玉砖中录入的符文,不就是最标准的符文吗?” “啊,原来如此!”张玄道顿时恍然大悟。 这些标准的低阶符文,你早已录入脑海,欠缺的只是熟练的手法,将其完美的绘制出来了。能不能早日成为中级制符师,就看你的勤奋程度了。” 罗成大师短短几句话,便给张玄道指出了通往中阶制符师的道路,张玄道不禁喜出望外。 “谢师父指点,谢谢师父。”张玄道发出由衷的感谢。 你别高兴得太早,绘制符箓要想尽善尽美,除了对灵力和灵笔的掌控能力,对符文的理解能力,对神识的细腻程度也有一定要求。徒儿,你神识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张玄道神识早已接近结丹期,自然对自己的神识很有信心,但也不敢轻易透露自己的实力,便说道:“徒儿修炼的主要是一本在集市收来的《无量心神术》和一本《小衍诀》” 罗成听罢,皱眉说道:“哦,不知玄道可否让为师看一看。” 张玄道没有迟疑,拿出《无量心神术》和《小衍诀》玉简递给罗成。 罗成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无量心神术》据说乃是天师宗的独门神识功法,具体修炼效果老夫也不太清楚,而这《小衍诀》,也有点意思,似乎是专门修炼神识细微程度的一门功法,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呵呵。” “这都是当年徒儿在各个集市收来的,还有一些炼尸的书籍和材料。” “嗯,你对炼尸之术有一定研究,老夫也知道,不过制符之术乃是玄门正宗,炼尸术等等不免落入旁门之列,老夫也不敢断言,同时修炼,日后是否会有违背冲突之处,如果出现,玄道你应该懂得如何取舍。” “这个徒儿自然明白。” “很好,我们言归正传,你这《无量心神术》如果是天师宗正宗功法,其主要功效恐怕也是配合炼尸控尸所用,而这《小衍诀》虽然独特,却也只是修炼神识的细微程度,并不完全符合我等制符师的神识修炼要求。” 说完手一挥,取出一块玉简,说道:“这神识的修炼功法也不可修炼太多,根据你目前主修的神识功法,老夫再授你一本功法,作为辅助的神识修炼功法,配合主功法修炼,应该会有更好的效果。” 张玄道接过玉简,注入神识一看,原来是一本叫做《纤尘诀》的功法。 “如果说《小衍诀》注重修炼神识的细微程度,这《纤尘诀》则更侧重于神识细腻程度的修炼。”罗成接着说道。 “细腻程度?” “这么说,譬如这房间漂浮的灰尘,通过《小衍诀》的修炼,能够帮助你看清某一粒灰尘的样子,而修炼《纤尘诀》,则是帮助你看清这房间究竟有多少粒灰尘。” “这么厉害?” “呵呵,厉害不厉害,你自己修炼了便知,这《纤尘诀》乃是本宗的正宗功法,不可轻易外传。” “徒儿明白了。” “今日,早修的指导就到此,下面的时间,你自行练习,研究符阵的修士们快到了,老夫还要去安排安排。” “弟子一定刻苦练习,师父请放心。” “嗯。”罗成大师低咳一声,下楼而去。 罗成大师一走,张玄道便按照要求,开始自行练习起符文的绘制。 没感觉时间的流失,转眼,三个时辰就过去了,午时到了。 童子端上来蒸灵薯和灵芽菜,供张玄道使用,看着小心翼翼的童子,张玄道不禁想起了被冰玉夫人带走的如儿。 摸摸童子的头,张玄道示意童子坐下一块吃。 童子伸伸舌头,表示不敢。 张玄道笑笑说道:“没关系,吃,我早已辟谷多年,一时也吃不了这么多,不然浪费了。” 童子听完,才敢坐下一起吃。 “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不好吃。”童子面露难色,低头说道。 “呵呵,的确不好吃。但是这些灵食虽然口味枯燥清淡,但经常食用可是修炼大有好处,尤其对你这种还在长身体的小孩子。” “真的吗?比丹药效果还好?”童子眨眨眼。 “虽然比不上丹药提升修为的迅速,但是长期食用,却能打下的修炼基础,比用丹药快速提升,更加稳定。” “知道了。”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淡淡的灵力?” “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还不快点吐纳吸收。” “嗯”童子点点头,开始吸收灵食那一丝丝的灵气。 半个时辰后,张玄道看了面色红润的童子,心想,这些童子其实还都是小孩子,无依无靠,每月就靠宗门的那几块灵石,可怜的很,于是说道:“师父以后给我的灵食,你就送到我玄之院,不过不要立刻离开,你吃完以后,再离开。” “都给我吃完?”真儿瞪大眼睛吃完,“公子你不吃吗?” “我?我丹药都吃不完,这点灵食吃完还要排泄,好麻烦,就送给你吃好了。” “真的吗?谢谢公子,真儿谢谢公子。”心儿连忙跪地拜谢。 “呵呵,你叫真儿啊,记住了不要告诉师父哦,也不能告诉其他人,不然他们会冤枉你偷吃灵食,罚到后山去干苦力了。” “真儿明白了。” 好了,你把剩下的吃完,我们一起下去。 “好的!”真儿一把抓起剩下的灵薯,一口塞到嘴里,走下了灵符塔。? 第332章 杨公道心得 苦修的日子无疑是单调和枯燥的。 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半年来,张玄道每天灵符塔、玄之院两点一线,将什么杂事都抛诸脑后,完全沉浸在符文的绘制练习,和对纤尘诀的修炼之中。 在张玄道的勤奋努力,和罗成大师的悉心教导下,虽然只有短短半年,张玄道制符水平却一日千里,与之前一不可同日而喻,已经远远超过的初级制符师的水平,达到中级制符师的水平。 符文是符阵的基础,制符水平提升的同时,张玄道的符阵也是大大提升, 之前得到的十三个上古符文,在宝壶中一直无法绘制成功,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制符水平大幅提升后,居然有两个在壶中已经可以成功了! 第一个成功的符文,玄影光箭符。 符文施展后,周围空间,会出现无数或暗或明的光剑,就好像无数张铺天盖地,或横或纵的大网,布满空间,让人根本当无可当,避无可避,并且锁定目标后,会越来越密,无穷无尽。 看着宝壶中,先被扎成筛子,后又被切成碎末的巨石,张玄道心道,这玄影光箭符的效果,倒是和隐蛊虫有些类似,虽然光剑速度似乎更快一点,但隐蛊虫无影无形,无声无息,杀人起来效果可能会更好啊。 如果是这样,这玄影光箭符,岂不成为一个鸡肋符文? 是不是可以又其他的用处呢? 突然,张玄道脑中一转,想到了一个想法。 如果对方使用类似于隐蛊虫这样,数量多,速度快的大量灵虫,或者宝物攻击自己,自己使用玄影光箭符,是不是可以将对方的灵虫统统击杀呢? 张玄道舍不得使用隐蛊虫来试验,想了想,还是等到有机会时,抓个人到宝壶中再试验。 第二个成功的符文,八神守护符。 绘制成功时,周身隐隐出现日官、月官、阴官、阳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八位神官的影像,张玄道浑身虽然并没出现什么变化,但感觉上,浑身似乎厚重,充实了很多。 张玄道检查了一下周身,一扬手,一个火球符文绘出,轰向了自己。 就在火球快要接触自己的一瞬间,张玄道周身八神隐现,火球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不见。 这么厉害? 张玄道一抬手,又是一道二阶金刀符文绘出,劈向了自己。 同样,八神隐现,金刀消失。 张玄道心中大喜,又将筑基后刚学的《五行御术》中的灵火术,闪电术,冰柱术,落石术等等,朝自己试验的数遍,确认没有问题后。 张玄道暗吸一口气,默默绘制出一道四阶天师神雷符文。 天师神雷伴随着蓝色电弧轰隆而下,在接触八神影像的一瞬间,八神影像略微泛起一阵涟漪,也同样消失溃散的无影无踪。 张玄道不禁喜出望外,兴奋了一阵后,冷静下来,微微眯起眼来。 要不要用上古灭形神雷,来试试看呢? 鉴于之前见过的上古灭形神雷的威力,张玄道思考了一会,决定不自己亲自试验,而用一具僵尸,代替自己接受神雷轰击。 想来想去,张玄道还是挑选了一具铁甲尸,并且给僵尸附上了诸多,低于雷电的符文。 上古灭形神雷咆哮而下,轰隆! 铁甲尸被轰的粉碎,连碎块都没剩下! 什么? 看着碎成渣的铁甲尸,张玄道心痛的同时,绘制上古灭形神雷的巨大神识反噬也至脑中,脑中一阵轰鸣剧痛,昏死了过去。 过了许久,张玄道苏醒过来。 八神守护符难道绘制失败了? 张玄道查看了被轰碎的铁甲尸碎片,基本确定了八神守护符并没有起作用。 张玄道不甘心,又唤出一句僵尸,再次绘制出八神守护符,用火球轰击了一下,才发现,八神守护符的确没有起作用,火气直接轰在了僵尸身上,丝毫没有出现八神影像。 怎么回事?符文绘制失败了吗? 张玄道又试验了多次,终于发现了问题。 这八神守护符文,竟然无法给僵尸使用!不仅不能给僵尸使用,给一切无生命的物体都无法用! 张玄道无奈,只好出壶,准备抓只什么活物,再来试验。 刚出壶,准备动身,神识却扫描到,杨公道不知何时应经在院外等着了。 张玄道打开院门。 “晚辈杨公道,见过前辈” “老杨啊,说过不用这么客气的。” “前辈,你要我整理的炼丹心得已经整理好,请前辈过目。”说完递给张玄道一块玉简。 自己要杨公道整理心得,原本以为杨公道整理的几天就拿过来,想不到这杨公道一整理就整理了近一年! 对于寿元已经无多的杨公道,一年时光要比一般人更加珍贵许多。 看着杨公道递过来的玉简,张玄道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 “好,我们先进屋聊。”张玄道带着杨公道进入客厅。 倒上灵茶,茗了一口,张玄道开始浸入玉简,查看杨公道的心得。 杨公道的心得,写得异常详细,除了将自己对于炼丹的心得,配上实物图文,并且对一些自己不是十分理解的理论和现象,也写下自己的猜想和推断,并且总结出各种丹药炼制的成功率,品质,价格,以及如何辨别高仿品和伪劣品等等,此外还记录一些,自己的机缘巧合之下,如何得到的一些丹药原料的时间地点和经过。 可以说这是杨公道几十年来炼丹和人生的一个简单缩影和总结,的确是呕心沥血之作。 张玄道仔细看了一遍,沉吟了一会。 说道:“老杨啊,这本心得的确很有价值,看得出来你的确是你的用心之作。” “晚辈寿元将尽,早已将所有身家全部变卖,也只凑得两颗筑基丹,如今有这个筑基丹的机会,晚辈怎敢不尽心尽力,还望前辈怜悯晚辈。” “按理说,两颗筑基丹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灵石,你变卖所有家当,加起来才只有这儿点吗?”张玄道有些不太相信老杨的说话,觉得老杨有可能在装可怜。 “启禀前辈,晚辈年轻时一直有个青梅竹马的双修伴侣,叫李翠兰,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加入云罗宗,我们相濡以沫几十年,但我们资质都不是太好,依靠丹药,双修等各种方法,我们才勉勉强强,在十多年前,终于将修为提升到了十层。”老杨说着不禁眼圈发红。 “五年前,翠兰突感寿元将尽,于是,我们消耗了大部分的积蓄,凑了六颗筑基丹,给她筑基,但是天意难违,翠兰最终筑基失败,并于去年逝世。想不到这么快,翠兰逝去两年后,弟子也寿元将尽,时间仓促,弟子想尽一切办法,也才凑到了一颗筑基丹,加之师公老人家怜悯,赐给弟子一颗筑基丹,一共才两颗筑基丹。。。” 唉,原来如此,又是一个被儿女情长耽误的修真者。? 第333章 不惜血本 “我原本想着两颗就两颗,修炼失败了,就随翠兰而去,一切随缘好了。”杨公道神情萎靡说道。 张玄道见到杨公道,心如死灰的神态,不禁眉头一皱。 要知道修真之人的心态,讲究心平气和,波澜不惊,而心灰意冷却是比大喜大悲,患得患失等心态更为可怕的心态,如果一个人这种心态,不要说筑基,就连修为也基本不会有任何长进的。 于是,对杨公道说道: “切不可如此,如此心灰意冷,为情所困,都是修真大忌中的大忌,对于筑基更是百害而无一利。”张玄道皱起眉头,想了一会,递给杨公道一片无忧之花花瓣,说道:“这无忧花瓣可以平复内心,宁静心神,你可在筑基前,提前服下。” “至于筑基丹。。。” 杨公道生怕张玄道只给了自己一片无忧之花就打发自己,此时,听到筑基丹三个字,不禁心又突然提到嗓子眼。面露渴望的神色。 呵呵,老杨并没有心死,心中还是有所希盼的。 张玄道故意卖了个关子,话说一半停下来,就是观察老杨的反应,如果老杨真是心如死灰,自己也就不再冒险押注杨公道了,免得白白浪费筑基丹。 看到杨公道眼神中透露出的希望的火花,张玄道也决定不惜血本,博一次。 “我还剩最后两颗筑基丹,你先收好。”说完,张玄道拿出木匣,递给了杨公道。 啊?两颗筑基丹!杨公道双手颤抖着接过筑基丹,小心翼翼收入储物袋后,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不禁喜极而泣,老泪纵横,不停拜谢张玄道。 “呵呵,你不用拜谢,快起来,好事还不止如此,这是一万灵石,作为我先借给你的,你可以先拿去买筑基丹,筑基成功后,在按月息一分,还给我即可。” “啊,真的吗?”杨公道再次瞪大了眼睛,“那晚辈要筑基失败了,还不上借的灵石怎么办?” “筑基失败了,你都死了,还管这借账有社么用?而我,也就当做投资失败,只有自认倒霉了。”张玄道其实说的也是实话。 “前辈真没有开玩笑吗?真的愿意借给晚辈这么多灵石?” “君子一言。”张玄道潇洒的递给杨公道一个灵石袋。 “感谢前辈信任,晚辈定当不负所望。”杨公道坚定的点了点头,接过了灵石袋,再次拜谢。 “其实,”张玄道突然似乎伤感起来,“当年我跻身乌延峰,受到的都是同门师兄弟的歧视和嘲笑,唯独杨老你对我真心相待,从未有过一丝看不起,虽然没有亲密无间,但也是无话不谈,也许老杨你没有觉得,但我已经将杨老你当成忘年只交。 “我张玄道乃是恩怨分明之人,如今我筑基成功,帮助你筑基,就算是对你当年惺惺相惜的回报,希望你早日筑基成功,我们就不必受宗门规定约束,再次成为忘年知己。。。” 想不到自己当年无心的一些客套寒暄之话,就被张玄道当成了肺腑之言,当成往年之交。 杨公道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惭愧,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好啊! 张玄道一番话说完,杨老早已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不过。。。”张玄道看着真情流露的老杨,接着说道。 “前辈请讲,公道定当全力以赴。”张玄道话还没有说完,杨公道已经满口答应下来。 “你不要着急,我的意思是,我刚接触炼丹之道,各类丹方都不太了解,这以后丹药堂的各类单方,有劳老杨你多留留心,帮我收集收集。” 就收集各种丹方这么个小事? 我在师父那儿的丹方不知道有多少,自己都没有用心记录过。 生怕张玄道让自己干伤天害理之事的老杨一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老杨不知道的是,张玄道想要的可不是那些简简单单的普通丹方。 张玄道之所以不惜血本收买老杨,因为张玄道之前偶然通过童子了解到,这杨公道的师公姚长老修为精进突破凝脉期,结丹成功了。 乌延七子负责灵草的种植,虽然属于丹药堂,却是属于外堂,但一旦结丹成功,便意味着姚长老将进入内堂炼丹堂,成为云罗宗的宗门炼丹师,也就是说姚长老就有机会接触筑基丹、凝脉丹等极其重要的丹方。 姚长老的吝啬张玄道是见识过得,但对这杨公道竟然舍得赐予一颗筑基丹,可见姚长老对杨公道还是十分重视的,如果杨公道筑基成功,必定被调往炼丹堂,跟随姚长老。 自己这么些年使用灵酒滴灌法,培育了不少灵草灵植,一直苦于没有丹方,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能够接近丹药堂,当然要赌一把,如果能得到筑基丹丹方,别说两颗筑基丹,就是两十颗,两百颗,自己也能给他培育出来。 哈哈哈哈,张玄道心花怒放,所以决定不惜血本,放手一搏。 张玄道想了一会,又对杨公道说道:“我送你丹药,借你灵石之事,你不可对外声张,即使是对你师父,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 “这个是自然,晚辈也是近百岁的人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的道理,晚辈还是明白的。” “呵呵,这样最好了,我提前祝你筑基成功!” “谢前辈吉言,晚辈告退了。” 送走杨公道,张玄道也跟着离开了玄之院,准备抓个什么活物,再次来试试八神守护符的防护能力。 张玄道转悠了一圈,来到了一圈,鬼使神差地又转到了位于前海后山的情人谷。 怎么汗毛孔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由于前两次在情人谷都遇到了意外,张玄道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算了,正好试试新绘的符箓效果。 张玄道心中嘀咕,收起飞剑,拍上了一张这段时间练习的最多的一张二阶神隐符,同时神识也刷的一下,扩散开去,向四周扫描去。 说来奇怪,平时鸟兽众多的这处林地,竟然一只鸟兽都不见踪影。 虽然情人谷有地磁干扰,但也不至于,神识没有被干扰的地方, 恰好一只鸟兽都没有? 见了鬼了,这些兔子,鹿,狐狸什么的,难道也学会了多少有神识干扰的地方去了? 突然,远处一个身影晃动,泛起一丝神识反馈,传回了张玄道脑中。 嗯?什么人? 就在张玄道神识接触对方的一瞬间,对方也立刻感应到了张玄道! 张玄道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收敛神识,隐魂咒符打开,同时,一叠疾风符出手,迅速躲入附近一个有神识干扰的区域,隐匿了起来。 而隐魂咒符,随着封印在沉鸣兽角内的咒力用尽,也兽角碎裂,渐渐消散,消失不见了。? 第301章 三代弟子 张玄道刚回到乌延庄,就有人来敲门。 看门一看, 原来是乌延峰的姚师叔,朱师叔,杨师叔的一些徒子徒孙。 “恭喜玄道师弟筑基成功!” “贺喜玄道师叔筑基成功!” “恭喜,恭喜” 看着原来冷漠如路人的这些三代四代同门,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张玄道也不好太过于冷淡,打起哈哈,和众人客气寒暄。 “玄道师弟果然天赋异禀,加入宗门数年便筑基成功,真是羡煞旁人啊。” “哪里,哪里,都是宗门长辈的提携。” “玄道师弟,正是谦虚啊。” 张玄道虽然早已成为三代弟子,但是这些筑基期弟子从来不曾服气,认为张玄道不过是抱了虹桥七友的大腿。 云罗宗炼气期弟子不下五千,而筑基期修士也不过四五百,筑基成功几率不及十分之一,如今,张玄道筑基成功,无疑证明了自己并不是所谓的修真废物,这些筑基期师兄弟,前来道贺也是对张玄道实力的一种认可。 当然,也有人还是认为张玄道还是靠抱得虹桥七友大腿。 几名炼气期弟子,见到张玄道只顾和筑基期的师兄弟寒暄客气,而对自己这些往日的四代弟子很少关注,不禁暗暗讥讽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靠的虹桥七友,刚刚筑基成功就这么看不起人了,什么玩意!” “就是,也就靠长辈的灵丹妙药硬灌出来的筑基期,本质上还不是那个废物。” 这几人的讥讽当然是不敢当面说的,也只能偷偷使用灵音入密,解解心中的羡慕嫉妒恨。 而筑基期的修士,经历过筑基过程的艰辛,深深知道筑基绝不是单单靠长辈的几粒丹药,就能成功的,因此,对张玄道还比较客气。 而张玄道忙于和师兄弟寒暄,也懒得去监听几个炼气期的修士的灵音入密,但从其神情即可看出,肯定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在寒暄了一会,将众人请入庄中品了几杯茶之后,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前来道贺。 此中,有人是来哭穷要丹药宝物的,有人是道贺拜访的,也有人是来巴结自己送礼品的,还有人是以前对自己恶语相向,如今心虚,前来登门道歉的。。。。 等将这些拜访之人统统送走之后,张玄道发现庄门外还站着一名老者。 这名老者名叫杨公道,乃是乌延七子中仅剩三人中的姚长老的徒弟。 杨公道年纪已年过七旬,修为却还是停留在炼气期九层,当年张玄道重回乌延庄后,也就杨公道来看望过张玄道几次。 虽然接触不多,张玄道对这位乌延峰年纪最大的炼气期修士,还是比较尊敬,都尊称一声杨老。 杨公道见到张玄道,刚想开口说话,看到张玄道还称呼自己杨老,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弟子杨公道,见过前辈。” 见到前几日还在称呼自己师弟的杨公道,突然改口叫前辈,张玄道虽然知道,以修为划分辈分,和凡人以年龄划分辈分类似,乃是修真界的惯例,但张玄道仍然有些不适应。 于是,说道:“杨老不必见外,快进来坐坐。” “前辈,杨老二字,实在是不敢当,还请前辈莫要折煞弟子了。” “杨老我叫习惯了,您就别客气了。” “不妥,不妥,会被人笑话,前辈还是不要拿晚辈看玩笑了。“ “那这样,叫你老杨怎么样?叫你晚辈,我实在说不出口。” “暂且这样也行,前辈在别人面前还是称呼我一声弟子比较好。宗门规定晚辈实在不敢违反啊。” “行,行。” 和杨老客气了好一会,杨老才勉强同意进庄坐坐,却是毕恭毕敬,处处小心翼翼。 聊了一会,才想起,杨老原来是突破炼气期十层在即,筑基丹却还没有凑齐,想找张玄道,看看有没有多余的筑基丹,想以一百颗妙心丹,换取张玄道的一颗筑基丹。 妙心丹,乃是筑基初期,一味有比较明显效果的固本培元的丹药,其炼制的一味主药思雨草,正是杨老的师父姚长老负责种植。 看着杨老的手中的满满一瓶的妙心丹,张玄道想到,这妙心丹也价值不菲,这一百颗的价值甚至超过了一颗筑基丹,杨老以炼气期修为,要说能凑齐这么多妙心丹,却也不太容易。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有这么多筑基期使用妙心丹,足以卖到近两颗筑基丹的价格,何不去修真集市贩卖? 张玄道取出几粒妙心丹,神识入微,凝视了片刻,却见到一旁的杨老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老杨,你这妙心丹似乎品质不是太好啊,其中不少是次品啊。” 老杨一听,顿时额头汗珠滚落了下来,嘴上却说道:“品质不好?应该不会啊,这都是师父赐给弟子的,前辈既然不喜欢,我这就拿走。。” “呵呵,莫要着急!你要知道,用残次品冒充妙心丹,这可是毒害长辈的大罪,我劝你实话实说,这妙心丹是哪来的,否则找你师父和宗门巡查使来对质一番如何?” 老杨一听,顿时面色苍白,双腿直哆嗦,最后竟然普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弟子该死,前辈恕罪!前辈恕罪啊!弟子寿元不足十年,如今却只凑得两颗筑基丹,以弟子的资质,想要以两颗筑基丹筑基成功,几率基本接近于零,不得已之下,弟子才出此下策,这中下品妙心丹,药力虽然不如上品妙心丹,但服用了却还是有一定效果,晚辈不是存心想害前辈的,还望前辈饶命啊。” 说着,说着一个七老八十的人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老人家痛哭,张玄道也于心不忍,说道:“起来,谅你寿元将尽,一时心急,冲昏了头脑,此事我也就不再追究,就此作罢了。” “谢前辈,谢谢前辈。” “不过,若你真心需要筑基丹,方法也不是没有。” “前辈请告知,晚辈一定鼎力去办。”刚起身,准备灰溜溜离开的老杨一听,顿时又再次跪倒在当地,面露决然之色。 “呵呵,不必如此紧张,不是叫你去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老杨,你先起来,坐下再谈。” “遵命。”听说要给自己筑基丹,杨公道此刻已经认准张玄道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言听计从,立刻点头说道。 “不要客气,喝茶。”张玄道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想必你这一百颗妙心丹,也不是你师父给的?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你自己炼制的?” 杨公道听罢,不禁面露惊异之色,随即说道:“前辈慧眼如炬,的确是弟子趁师父不在,偷偷使用师父的初级炼丹炉炼制的。” “哦,那这妙心丹的丹方,想必你这也有了?” 杨公道一听,整个人顿时僵住,脸上也阴晴不定起来。? 第334章 妖人初现 就在张玄道消失没一会,两名身材修长的白净男子倏然而至。 其中一名男子皱眉说道:“刚才明明感觉到这里有人的,怎么不见了。” 另一名男子,撇了一眼地上的沉鸣兽角残片,捏起一片残片,查看了一下,说道:“隐魂咒符?想不到除了魔修,天幕异术士也来凑热闹了,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师兄,那师父嘱咐之事,我们。。。。” “嘘,此人说不定还隐藏在某处。。。” 另一人听罢,便开始灵音入密交谈起来。 另张玄道吃惊的是,这两人所用的灵音入密,自己使用之前的侦听方法,竟然什么都听不到。 两人交谈了一会,身形一晃,再次没有了踪影。 张玄道不敢神识追踪对方,虽然不清楚对方修为,但对方的神识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也就是说,这两人修为和神识想匹配的话,修为至少是凝脉中后期的。 没有扫描出对方修为,但张玄道从外貌大致看出了两人的一些端倪。 首先,这两人很可能并非云罗宗弟子。 这两人的衣着,虽然看起来和云罗宗三代弟子的服饰无异,但其腰带,佩玉,带钩,储物袋等许多衣物佩饰的穿戴,却明显不符合宗门常规。 入宗门第一课,便是宗门礼仪的学习,这些穿着规范,早已深入宗门弟子心中。 虽然违反这些穿着的常规,宗门一般并不过问,但也很少有弟子故意去违反,给自己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两个人同时穿错。 因此,张玄道推断,这两人可能并非云罗宗弟子。 其次,这两人应该也不是魔修。 从两人的对话中能听出两人并非魔修,更重要的是,张玄道手中的滴魔石也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两人的舌头似乎有些问题。 听两人的对话,张玄道总觉得,两人说话起来,似乎舌头有些僵直。 刚开始张玄道觉得可能是方言口音之类的,但仔细回想,并结合看到的两人的舌头,张玄道不禁想起了金蟾子练成金蟾毒光的舌头。 之前金蟾子说话就有点口音不准,张玄道以为是口音或者习惯,但从今天这两人看来,他们的口音同样有些不准,但是和金蟾子的又有些区别。 除了猿猴之类,其他兽类,鸟类,虫类的舌头都和人类有较大区别,往往只会鸣叫,并无法言语。 因此,对于兽类,鸟类,虫类幻化成人形的妖族来说,学人说话无疑是极其困难的。 综合以上想法,张玄道得出结论,这两名身材修长的男子,很可能便是妖族! 那么,妖族为何来到云罗宗? 是和魔修有什么勾结,还是有什么自己单独的阴谋? 和魔修团结一致不同,天罗大陆妖族,自古以来就是一般散沙,数千年前,妖族势力最为强大之时,也不过各占山头,称王称霸,谁也不服谁。 如今千年以来,人类修士势力日渐强大,妖族渐渐没落。 特别是最近四五百年,邪道修士也渐渐没落,正道崛起,都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妖族生存更是举步维艰,不少妖族都归附与云罗宗,绿云宗,妙法宗这些二、三流正道宗门,在这些名义上的正道宗门辟护下,忍气吞声,夹着尾巴低调做妖。 除此之外,也只在天罗大陆,人迹罕至的偏远地区,还有有着数量不多的妖族,自身自灭,基本威胁不到天罗中土的人类了。 由于没敢用神识刺探对方修为,张玄道一时也搞不清这两个妖族的修为,即使在对方走后,也不敢轻易现身,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有些情侣稀稀拉拉的来到情人谷,不少小兽,小鸟探头探脑的出来溜达,张玄道才敢现出身形,抓了只两只野兔,返回了玄之院。 打开禁制后,张玄道迫不及待回到了小壶世界中。 将捉来的兔子试验后,张玄道终于确定,这八神守护符只对有生命的生物才有一定的守护作用,而对无生命的僵尸,傀儡等没有任何守护作用。 而有生命的生物中,又以对人,兽的守护效果最大,鸟,鱼,爬虫等次之,对草,木之类虽然有一定守护作用,效果确实极其微弱的。 弄清了八神守护符的守护对象后,张玄道决定还是来试试,究竟上古灭形神雷厉害,还是八神守护符厉害。 小兔子,对不起了。 张玄道从宠物袋取出野兔,并绘制上两道八神守护符后,远远地躲开。 为了避免上次的神识反噬,张玄道又服下大量抗神识反噬的丹药 一切准备就绪,张玄道脑中神念大动,一瞬间,万里无云的壶中世界,突然风起云涌,咔嚓!一道红色的神雷,裂空而下! 轰隆,野兔所在之处,八神虚像一闪尔灭,小兔子和之前的铁甲尸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地面被神雷轰击,而留下的巨大坑洞,皱眉自言自语道:“似乎这八神守护符防护效果还比不上上古灭形神雷。” 张玄道思考了一下,又取出一只野兔,并绘制上了整整十多道八神守护符。 轰隆!八神虚像在灭形神雷的轰击下,再次消失不见,里面留下一个大坑。 一直神识密切监控张玄道,看着地面上丝毫没有减小的坑洞,沉吟了一会,心道:“看样子这八神守护符箓并没有叠加的效果。” 虽然服用的大量抗神识反噬的丹药,但连续使用两次上古灭形神雷,张玄道还是头痛欲裂,整个识海也是波涛汹涌,巨浪滔天。 在心中默念了数遍平复心神的《婆罗密无相心经》,头痛稍缓后,张玄道神念一动,出了壶中世界。 笃~笃~ 刚出小壶,宗门玉牌就微颤了两下,张玄道一看,原来是又到了巡山任务的日子。 唉,公家的苦差事又来了。 张玄道摇摇头,架起飞剑朝宗门巡警堂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