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简直离谱》 第一章 县令李远牧 第二章 逆子李远牧 第三章 鹅城公馆 第四章 宝德拍卖行 第五章 名瓷鉴赏会 第六章 大秦现状 第七章 太子李远牧 第八章 入宫 第九章 提前准备 第十章 圣旨 第十一章 太子监国 第十二章 密谋 第十三章 “威严扫地” 第十四章 查税银 第十五章 吴宁平 第十六章 安庆南死 第十七章 灵天教 第十八章 玄武湖 第十九章 穆初雪 第二十章 春风细雨楼 第二十一章 西厂助力 第二十二章 巨网撒开 第二十三章 内务府 第二十四章 给皇贵妃泡茶 第二十五章 盐帮灭 第二十六章 张千纶的反击 第二十七章 翻天死局 第二十八章 太子监斩 第二十九章 返虚刺杀 第三十章 宋强负伤 第三十一章 一万黑甲军 第三十二章 太祖圣训 第三十三章 张千纶新的阴谋 第三十四章 鹅城来人 第三十五章 内库钥匙 第三十六章 金色传说 第三十七章 钦天监葛药王 第三十八章 京城知府人选 第三十九章 京城吃喝玩乐改造计划 第四十章 早朝惩威 第四十一章 恩威并施 第四十二章 对张千纶第一次妥协 第四十三章 反向操作 第四十四章 江湖中风波起 第四十五章 回鹅城 第四十六章 神弩出世 第四十七章 蒙古国商队 第四十八章 江湖高手齐入京 第四十九章 四方会装逼失败 第五十章 京城现状 第五十一章 高丽朝贡 第五十二章 甄思思被掳 第五十三章 茶楼、火锅店开业 第五十四章 尔等需诵我大秦恩德 第五十五章 高丽舞姬许香琴 第五十六章 学术交流 第五十七章 逼走高丽使团 第五十八章 再遇穆初雪 第五十九章 剿灭青云门、神雾谷 第六十章 茶楼有人闹事 第六十一章 茶楼计划天下布局 第六十二章 神秘钦天监 第六十三章 本宫要杀钦天监副监 第六十四章 钦天监奇人 第六十五章 内阁兴师问罪 第六十六章 太子留不得 第六十七章 祭天大典 第六十八章 惊天隐秘 第六十九章 魔门超凡入鹅城 第七十章 再回百花楼 第七十一章 宴请魔门超凡 第七十二章 豫章叛军 第七十三章 豫章信息差 第七十四章 商议出兵 第七十五章 两万黑甲军出兵豫章 第七十六章 浅谈军中训练法 第七十七章 鹅城模式扩张安排 第七十八章 是嘴太寂寞 第七十九章 温香软玉 第八十章 反间计 第八十一章 桃花岛 第八十二章 刑部尚书暴毙 第八十三章 株连九族 第八十四章 蒙古商队到鹅城 第八十五章 呼延烈 第八十六章 晋阳王 第八十七章 铁锅和盐、鸡鸭鹅和青菜 大秦和蒙古国尽管设立了边境贸易区,但有些东西的交易是有严格管控的。 比如铁制品马鞍、剪刀,琉璃制品汤瓶、镜子等。 其中,生活物资的“铁锅”和“盐”,就是管控之中的重中之重。 放在两国交战时期,这两种东西对于蒙古国来说,不亚于“战略物资”。 虽说大秦和蒙古国的关系现在处在“宽松期”,但这两种东西的供应,每年都是有限量的。 大秦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怎么到了草原蒙古国,就变的那么重要了? 其一:蒙古各部完成一统没多少年,经济还是长期处于比较粗犷原始的状态。 他们主要靠游牧与劫掠存活,手工业和商业等发展程度很低。 其二:就是燃料和技术方面的问题,冶铁需要大量的燃料来形成高温。 蒙古国没有充足的森林资源,工匠更是一人难求,所以很难进行冶铁业发展。 其三:蒙古人日常生活都需要用到铁锅,用来加工乳、肉、茶和一日三餐。 有人说,蒙古国盔甲马刀都能造,怎么铁锅就不能造?还就真是不行。 兵器盔甲简单的多,但就一口看似普通的锅,从冶炼到工艺,复杂而繁琐。 稍微一个环节出差池,铸好的铁锅敲打时就会有杂音,用起来就易碎,好好一口锅就废了。 他们普及草原的陶锅不结实而且笨重,对于游牧为生时常四处移动的蒙古人来说,没有比铁锅更好的炊具了。 正因如此,蒙古国崛起之初每次南下进攻大秦,除了攻城略地抢夺财宝、女人之外。 其他的劫掠对象,那就是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器具、工匠等。 特别是铁锅,蒙古国需求量太大,每家每户都需要炊煮,他们视铁锅为奇货。 有词儿叫“连锅端”“揭不开锅”,用来形容百年前经常南下的蒙古铁骑再合适不过。 他们最爱抢的东西,非铁锅莫属。 从那时起,就有人笑称,蒙古国如果要对大秦发起战争,那一定是为了铁锅。 所以大秦对“铁锅”的外流管控才这么严格,“盐”就更不用说了。 蒙古国一个草原国家,去哪里找盐,近邻的大秦不找,难道翻山越岭趟平原去找大海么? 但蒙古国想要,大秦偏偏就是拿捏着。 因为蒙古国大量马匹之类的畜牧,是大秦眼红的东西。 所以大秦和蒙古,在这方面,使劲心思都想获得对方更多的“战略物品”。 豫州的三个江湖门派,无知无畏也好,敢踩红线,就要对面大秦和他的怒火。 他还要大张旗鼓的处理,但得找个好时机。 这等重要的“战略物资”,要是让蒙古国的人不再稀罕。 到时候和大秦的战争,就不再是“经济纠纷”、“物资纠纷”了。 等他们饱暖思淫欲,有可能连大秦肥沃土地、繁华的生活,都要成为战争发起的理由了。 李远牧在议事厅直接待到了傍晚。 其间,顾风带着另外三个小队队长过来了一趟。 他把几个小队需要注意的细节都说了个通透。 那队鹅城到晋阳城安排驻点的小队,也是他开始布局鹅城京城以外的第一步。 前期先让鹅城的人弄好,后面再和锦衣卫、西厂配合行事。 那岂止是完美?简直就是完美! 县衙门外这时跑进来了一布衣小厮,衣服上还绣着“玲珑酒楼。” 这不是安排去跟踪公馆那些人的队员嘛,十八般武艺啊这是,这一会连酒楼小厮都装上了。 “老爷,安排好了,五哥已经去接蒙古国的人过玲珑酒楼了。” 李远牧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小厮随即跑走。 蒙古人喜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当然不能去百花楼那风花雪月之地。 他们平时吃牛羊肉也估计吃腻了,李远牧就给他们安排了些“不一样的”。 烤鸭、酱鸭、烧鸡、白切鸡、窑鸡、卤鹅、烧鹅等这些草原不常见的肉食。 蒙古人很少会种地,他就又安排了品种繁多的蔬菜、小菜,和肉食形成荤素搭配。 反正这顿饭,都是蒙古国那边不常见的吃食,但又可以花时间去学习养殖和开垦良田获得的东西。 等到了宴会上,作为东道主,他肯定要介绍一下“鹅城美食”的。 好吃吗?喜欢吗?肉嫩吗? 可以在草原上养的哦,青菜也可以开垦荒地来种上的嘛。 不会啊? 别慌,本官可以派人教你们啊。 互相帮助是鹅城的宗旨,作为鹅城的大客商,这点小事是鹅城应该效劳的。 至于其中深层且恶毒的心思,岂是一般人就能看的透的。 蒙古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让他们变成了游牧民族,这也是蒙古普通民众的生存方式。 重点就在“游牧”二字,他们需要经常在各个草场之间迁徙以便牛羊觅食。 牛羊不需要固定的窝所以能游牧,但鸡鸭鹅和种青菜需要啊。 鸭鹅还是水禽,需要有水的养殖环境。 在蒙古国掌握着水域的地方? 那不得是贵族皇庭、不得是将尉都候才能住的地方?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草原幅员辽阔,养殖资源这么好,不养可惜了啊。 大秦的鸡鸭鹅和青菜价格高居不下,普通民众很久才能品尝到一次。 你们养啊!使劲给我养! 本鹅城县令郑重承诺,养出来多少,本县令要多少! 而且必须是高价收购,这不能让我大秦的邻国吃亏不是。 鸡鸭鹅、青菜我大秦太需要了,再不行,拿限量供应的铁制物品、盐来交易。 况且这些东西不同于马匹,不是你们蒙古国的战略物品。 来到了大秦也只能作为餐上用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什么,我鹅城没有实力,吃不下整个草原的鸡鸭鹅和青菜? 那你们可小看本官了,大秦到处都是本官的产业。 最近那风靡大秦的宝德茶楼听说过没?本官的! 火锅店、烧烤店、自助餐、小吃一条街看到没? 京城已经开了很多家了,以后在大秦各地都会开! 这几日可以去尝尝,喜欢的话,本官派人去蒙古国教你们开! 作为鹅城大客商,你们有需求,就是我们服务的宗旨。 第八十八章 玲珑酒楼 想到这里,李远牧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早在他开口挽留让蒙古国其余人在鹅城住下的时候。 这一系列的想法就在他脑海中形成,而且他去和呼延烈这个大商人提这个事,也再适合不过。 当然,还需要“不经意”的提起,再“婉转”的提示,再“好心”的建议。 虽然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但可行度还是很高的。 只是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建立在呼延烈这个大商人,在蒙古国有些地位的基础下。 不然,此事多半就难了。 “宋强,走,玲珑酒楼。”李远牧站了起来往外走。 一旁百无聊赖的宋强蹭的就蹦了起来,唉,如何是好? 老爷这癔症是越来越严重了! 玲珑酒楼也在鹅城内环,宋强驾着马车不一会就到了门口。 酒楼门口,一个少妇温婉的笑容明媚如花,向马车行来。 见县太爷下了车,她微微欠身行礼,口中轻声的道:“老爷,您可是好久都没来玲珑这儿了。” 如黄莺出谷的童音响了起来,和二十多岁的脸蛋、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宋强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手臂,鸡皮疙瘩已经浮现肌肤之上。 大胆妖孽!这是想要谋害本强哥吗? 李远牧心中也颤了颤,这谁顶的住? “咳玲珑啊,最近太忙了一些,酒楼生意怎么样?” 他顾左右而言他,双眼好奇的看向酒楼上方的鸟儿 没办法,他不敢看旁边这少妇哀怨的眼神。 这事整的,也不怨他啊,玲珑和如烟都是他好心从外地救回来的凄苦少妇。 人家丈夫死在灾祸下,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不救回来那对的起良心么? 就是他有点手贱,给她整了个“玲珑酒”专供玲珑酒楼。 自那以后,玲珑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偏偏这个玲珑天生童音。 一撒娇卖萌,配合上身段脸蛋的反差,那简直是太刺激了。 “老爷,您不来,生意当然不好了,奴家要不关了酒楼去县衙给您端茶倒水好不?” 玲珑一脸期盼,刺绣的白色紧身长裙下,藏着娇小但熟透了的身姿,随着动作引人眼神。 “咳玲珑,客人已经等久了,我们先上去。” 李远牧内心欲哭无泪,他承认自己有点帅,有点坏坏,甚至还有点可爱。 但你这么大个酒楼,关掉来给我端茶倒水,这合适吗? 果然,就是自己太过优秀了! 玲珑一脸幽怨,咬着唇看了老爷一眼:“那老爷随奴家来,在二楼呢。” 李远牧目不斜视,不理会在旁边引路还故意和他挨的很近的玲珑。 至于后面的宋强,就差仰着脸走路了,唉,尽是些儿童不宜的东西。 上了楼梯,几人来到玲珑酒楼里最大的房间“如意厅”。 里面正传来小五和呼延烈等人的笑声和谈话声。 玲珑转过了身,温柔的帮李远牧整理着有些皱褶的县令服。 她轻声的开口:“老爷,别喝太多,玲珑在房间里等着您,等会给您醒醒酒。” 李远牧刚要说话,玲珑却已经转身急步离开。 他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憋笑的宋强,推开了如意厅的大门。 厅中央的大桌上,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县令大人总算来了。”呼延烈咧着嘴巴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五急忙上前几步,把他迎入了桌上的主位,宋强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呼延烈兄弟见谅,真是招呼不周,处理点公事来晚了。” 李远牧坐了下来,笑着脸开口。 呼延烈大笑着:“县令大人真乃奇人,一边坐着大买卖一边当着大秦官员,呼延烈佩服。” “没办法,这穷山僻壤,不想办法赚钱,鹅城子民不都得饿死。” 他笑着回应,端起了酒杯:“来,鹅城欢迎诸位远道而来,本官敬你们一杯。” 众人干了一杯酒后,在谈笑声中,李远牧等人放开吃喝。 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色早就让蒙古国的人垂涎欲滴,他们随即不客气起来。 酒还未过三巡,菜色已经少了一大半。 这让李远牧始料未及,他赶紧示意小五下去吩咐,再准备一些过来。 众人又举杯喝了一轮酒,节奏稍稍放缓了下来。 呼延烈这时已经吃喝的满脸红光,桌上的“玲珑酒”让他喜爱至极。 “县令大人可是藏着好东西啊,这也是一等一的好酒,就不知价值几何?” 李远牧故意喝的不少,微醺中他笑道:“呼延烈兄弟,这也是鹅城独一无二的酒,但产量太少了。” “只因都是用水果和粮食酿造而成,难就难在这水果,每年就那么一些,因此很少对鹅城外面出售。” “阁下要是喜欢,回头离开鹅城的时候,本官给你送上几坛,要多可也没有。” 呼延烈对他比起了大拇指,一脸赞叹的说道:“县令大人爽快。” “我蒙古国的草原酒和马奶酒,和鹅城的酒一比,顿时索然无味啊。” 李远牧笑了笑说道:“呼延烈兄弟,可知道本官做生意的原则?” 这突兀的一句话让呼延烈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摇了摇头。 “本官做生意,第一,违背良心、有违大秦律法的生意不做。” “第二,坑害百姓、竭泽而渔的生意不做。” “第三,没有信誉、没有实力的生意不做。” 说道这里,李远牧顿了一下,神秘的一笑:“这三条是明面上的规矩,在本官心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第四条规矩,想不想知道?” 呼延烈惊奇中又有点好奇,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第四条规矩,就是本官的眼缘了。” “什么是眼缘,就是本官看你不爽,就不想和你做生意。” “但今天和呼延烈兄弟一番交谈下来,本官发现还是很合眼缘的。” 呼延烈闻言,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的大秦官员他也见了不少,不是贪婪如麻就是畏畏缩缩、顾前顾后。 唯独这鹅城县令,真是个妙人,做事干脆利落,而且是有着真本事。 他们蒙古汉子,最佩服的也是这样的人。 经过一下午的接触,他对这鹅城县令有了很大的好感。 此时,再听到李远牧的话,心中的好感顿时加深了一截。 第八十九章 诱导呼延烈 呼延烈豪爽的大笑个不停,他举起了酒杯:“凭大人这句话,我呼延烈就得干上三杯。” 他举起酒杯,满满连续干了三杯,桌上众人兴奋的鼓起了掌。 李远牧微笑着对他比起了大拇指:“好酒量。” “既然诸位合了本官的眼缘,那接下来草原需要多少酒,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堵不如疏,早在恭王的时候,既然已经贩卖了大量的白酒过去,这生意当然可以继续做。 但把恭王的生意截下来,让他自己和蒙古国的人做这笔生意,就很重要。 更别说里面有巨大的利润和接下来对蒙古国的布局。 听到他的话,呼延烈此时真的是狂喜了。 他没想到,有县令大人的“眼缘”后,还有如此巨大的收获。 他激动的站起身来大声道:“蒙古的壮士们,让我们一起敬大人三杯。” 十来个蒙古汉子齐齐站了起来,对着微笑的李远牧又连干了三杯,一滴不剩。 场上的气氛来到了高潮,大厅门被推了开来,几名小厮双手端着十来盘菜又上了餐桌。 “来,诸位不必客气,今天吃好喝好。” 李远牧笑着动起了筷子,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吃喝。 在他的主导下,桌上一会闲聊着大秦的时事,一会又聊起了蒙古国的部落。 李远牧见也差不多了,他话锋一转,说起了故事。 “这世上果真神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孕育出了蒙古的壮士。” “本官也是最喜听这些,之前鹅城有来了一队海外客商。” “那些人俱都金发碧眼、人高马大,据他们所说,是在海上行了三个月船,才从他们的国度来到了大秦。” “在他们那边,人人衣食无忧,像咱们这桌上的美味佳肴,不过是他们国度普通民众的日常吃食。” “本官听的佩服不已,向他们请教学习了几天,现在鹅城很多新奇的东西,还都是在那些人传授的知识下去做出来的。” 呼延烈众人也听的心神向往,但眼神中明显不太相信。 李远牧笑了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本官宁可信其有。” “而且这也并非不能实现,像这桌上的鸡鸭鹅、各种蔬菜瓜果,只要有合适的土地,都是能养殖和种植出来的。” “只可惜大秦的律法注定不能大规模去养和种这些东西,大秦土地粮食种都来不及呢。” “不过像你们蒙古国的大草原,区域广大,是天生的养殖场和种植场。” “本官要是在草原,靠种植和养殖这些东西,不说富可敌国,富甲一方还是能做到的,可惜了” 呼延烈立刻哈哈一笑:“大人要是能来草原,保证我蒙古国大汗立刻就奉为上宾。” 他转而问了下去:“不知大人说的可惜是指什么?” 李远牧摇着头,嘴里说着:“可惜你们蒙古国都是放牧为主,鸡鸭鹅和瓜果蔬菜的养殖、种植都不懂,有点浪费草原这辽阔的大好资源啊。” “不然的话,鸡鸭鹅、蔬菜瓜果,有多少本官就可以高价收购多少。” “大秦这么多的达官贵族、世家豪门,这些东西都是供不应求的。” 呼延烈心中一动,喝的通红的脸沉思了一会。 他疑惑道:“这些菜肴如此金贵,在大秦还供不应求吗?” 李远牧哈哈一笑:“阁下也太小觑我大秦人了。” “这些东西就算再多,那也是不够大秦人吃的。” “光是一城的酒楼、客栈,每天消耗的数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大秦人口众多,更别说算上基础的民众消耗了。” 呼延烈细细的想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是这样,他呼吸粗重了起来。 县令大人的话给他打开了一个全新思路。 本来他们草原可以交易的产品就太单调了,来来去去都是那几种。 卖价还被大秦压榨的死死的,至于其余的周边国家,给的钱甚至还不如大秦。 为此,有时候不惜卖上马匹,他们都要来大秦换购生活物资和所需用品。 他畅想了一下,如果草原上大片大片无人空地,都养上了鸡鸭鹅,种上了青菜。 这得是多么庞大的经济收入?到时的蒙古国哪里还需要发愁没钱? 他深吸了口气后开口:“呼延烈谢过大人,我对此事非常感兴趣,等回蒙古商议一番后,再来请教大人。” 李远牧哈哈一笑:“也是蒙古国的天然大草原给了本官灵感,有感而发的一点建议而已。” “呼延烈兄弟也可以先选一小处地方去试试养殖和种植效果。” “种植不敢保证,因为要看土地肥沃程度,养殖本官敢保证,绝对可行。” 呼延烈听的心情无比舒畅,大笑着试探:“这要是成功,那对于蒙古来说是一笔巨大的经济收入,大人不怕朝廷?” 李远牧喝了口酒,眼神直视着呼延烈:“怕,怎么不怕,我大秦的锦衣卫,天下谁敢说自己不怕?” “特别是最近,听说朝廷新研发出了一种火器,单人就可使用,在几百步内无坚不摧。” “朝廷靠着这火器杀了十来个返虚境了,天下谁人能不怕?” “但本官相信自己的‘眼缘’,阁下难不成还打算去县衙告发本官?” 呼延烈顿时被这话逗笑了,他摆摆手:“大人言重了。” “大秦新研发的火器也略有所闻,威力确实不同凡响。” “但呼延烈是商人,只在乎商品和利润,大人送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人情,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李远牧哈哈一笑,他勾起了嘴角:“本官可是有私心的,如果能合作成功,那本官赚的银子,可能比你赚的还要多。” “而且,在整个大秦,不敢说没有第二个,但最合适和你们交易的,还是非本官莫属。” “再者,草原可不止需要白酒,鹅城其他的好东西也多着呢,但容许本官先卖个关子。” “这几日你们在城里到处逛逛,到时候就自然知晓本官说的是真是假了。” 呼延烈闻言也放心了下来,他故作夸张的开起了玩笑,桌上众人都大声迎合。 再次干了几轮酒,吃了几道菜后,李远牧感觉晕乎乎的了。 奶奶个腿,这群蒙古人太能喝了!他再继续喝下去要被抬走了! 在呼延烈的千般挽留下,他还是坚决的告辞离开。 小五则在如意厅继续陪着吃喝,直到呼延烈等人尽兴而归。 第九十章 劳碌命 出了如意厅后,李远牧浑身酒味,晃晃悠悠的朝着三楼的楼梯口走去。 宋强跟着后面打着饱嗝,斜着眼看着老爷在使劲的演戏。 且,不就是想让玲珑这个童音妖孽给解解酒嘛,本强哥还能不知道? 宋强在后面突然捂起了肚子,脸色大变的嚷嚷道:“哎呀,老爷,肚子疼,我在楼下等着好了。” 李远牧眯着眼回过头,瞪了一眼宋强后晃悠悠的继续上了三楼。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玲珑的房门口,门轻轻一推就打了开来。 偌大的房间内昏暗一片,只有角落处的几支烛火投射出看来微弱的光线。 李远牧摸黑走到了里处的套房,敲着门轻轻喊道:“玲珑。” “老爷,门没锁呢。”有若空谷幽兰般的童音在房间内传来。 听到着声音,李远牧心先酥软了一半,直接推门而进。 套房内的还是昏暗一片,角落处两盏橘黄色的烛火投射出的光芒,让房间内多了一丝暧昧气氛。 坐在大床边上的玲珑挪步过来,一只玉手灵活的搀上了老爷的胳膊。 一股独属女子刚沐浴后好闻的清香味传入了李远牧鼻中。 他不禁深吸了一口,脚步不由自主的被玲珑搀着来到了房间内的大床旁。 “老爷,奴家替您宽衣。” 昏暗中,玲珑微微垂首替他解着衣衫,让他看不清她脸色的神情。 “额玲珑,不是要替本老爷解酒吗?”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没有阻止玲珑脱他衣衫的举动。 “老爷,外头煮了醒酒汤了,但是还没好哦。” “您喝酒宴客也累了,奴家先帮您按按身子解解乏呢。” 李远牧没出声,好笑的看着欲盖弥彰的玲珑,这小妮子,还是懂老爷心思的。 他身上的衣衫在玲珑的巧手了,不一会就只剩下了一条下身亵裤。 “老爷,您先躺上床,奴家给你先跳个舞放松放松。” 李远牧闻言也不反抗了,直接半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眯眼看向了玲珑。 这小妮子,这么有情调的么? 在微弱橘黄色火光的照耀下,玲珑较小的身子扭了起来。 橘黄色火光透过单薄的裙子,里面白皙的酮体在若隐若现。 随着玲珑身子扭动的幅度加大,身上的春光不时的一闪而过,让他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去追寻。 嘶,真空套装?这么有情绪的么? “老爷,奴家跳的好看么?” 玲珑娇声的说着,嗲嗲的童音中却带着惹火无比的场景。 这剧烈的反差感让李远牧心神都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好看。” 他轻声的回应,玲珑像是收到了讯号一般,娇小身子在扭动中,如猫儿般的爬上了床。 她玉手抚上了李远牧的小腿,手中轻重适中的按了起来。 一边给他按着腿,玲珑的身子还不时的扭动,妖娆万分。 随着她的小手按摩到大腿后,李远牧口中不断发出吸气的声音。 嘶,这小妮子太会玩了,以前怎么不知道? 按摩的小手已经变成了轻抚扫捏,在大腿按了一段时间后,又抚上了他光溜溜的上半身。 “奴家知道老爷喜欢这样,特意学的呢,舒服吗老爷?” 玲珑的小手一边在他胸膛肆虐,一边凑近到他的耳边腻声的说道,还对他耳中轻轻吹了口温热的气息。 “嗯。” 下一刻,耳中湿热的触感传来,让李远牧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颤。 从耳朵、到肩膀,然后来到了胸膛处。 又是一轮新的肆虐过后,俯首的玲珑逐渐往下移动。 嘶,本老爷还能说什么?就不断颤身和吸气就行了呗。 李远牧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吸着气。 良久,他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反客为主起来,翻身压上了娇小的身躯。 微弱的烛火下,开始响起了玲珑娇滴滴的吟唱声。 两人在喘息和娇吟声中,动作幅度却都在不断加大。 半响后,大床一片凌乱,李远牧半躺在床头微微喘气,玲珑则如小猫般贴在他身边。 他微笑着开口:“玲珑” 他话才刚出口,就被玲珑轻轻捂住了嘴:“老爷,您不要说嘛,反正玲珑就认定了您。” 李远牧好笑的看着她:“老爷很喜欢,你当然是本老爷的人,只是老爷最近忙,在京城的时间比较多。” “你在酒楼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难处到县衙说,老爷回鹅城就会过来。” 玲珑嘟着嘴回道:“奴家知道的,只要老爷不要忘记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李远牧笑着揉了揉玲珑的脑袋,两人温存了片刻后,他大手拍了拍玲珑侧身翘着的部位。 “去,把醒酒汤端来,老爷还要回一下县衙处理点事。” 玲珑捂着被拍的地方,嬉笑后腻声的说道:“老爷好坏呀。” 她随即起来穿上了衣衫,出了房门。 不一会,玲珑端来一碗温热的汤水。 “老爷,这是橘皮葛根汤,大夫说这个对醒酒好,奴家特意熬的呢。” 李远牧二话不说端起来咕噜一口喝了个干净。 起身后,他在玲珑的服侍下,还在房内洗了个澡。 在差点没忍住的情况下他强行忍住。 好险! 他赶紧从浴桶中出来,穿好衣衫后,在玲珑脸蛋上吻了一口,道别后出了房间。 楼下,宋强等的都快睡着了,见老爷终于从三楼下来后幽怨的看去。 心中有鬼的李远牧轻咳两声,大手一甩的吩咐:“回县衙。” 外面,夜色已深,寒风中李远牧神清气爽的上了马车,往县衙方向赶去。 到了县衙后门,宋强回去他宅子看望他师父郑逸和师叔赖从心,他则悄咪咪的摸到了后院起居处。 东西南厢房内,四处都是黑乎乎的,张秀秀和甄思思这两个丫头也不晓得知道他回来鹅城没。 他悄悄的来到江秀秀的西厢房门前,手推了推门,额,门开了。 好,果然瞒不过江秀秀这小妮子。 轻轻的关上门后,他脱下衣衫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嗯,不出所料,江秀秀滑嫩而柔软的身子下一刻就缠了上来。 嘶,本老爷,就是个劳碌命!! 第九十一章 香水 一大早,整个京城的人就都在议论纷纷。 昨天城墙上就贴了告示,太子又要杀人了! 这次还是以谋逆叛乱的罪名,诛一个朝廷尚书、侍郎的九族。 大秦能做到尚书、侍郎一位的,哪个家族没有百来号人? 啧啧,这得杀多少? 京城到处都在谈论着诛九族的话题,茶楼笑傲江湖的讨论第一次被盖了过去。 随着行刑时间临近,宣武门菜市口的刑场前面,路两边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张千纶府邸中。 内阁三人、吏部姚广、礼部赵翰友五人齐聚一堂。 五人各自沏着茶,不时浅喝上几口。 沉默良久后,张千纶率先开了口:“豫章之事,陈光东不听老夫之言,可惜可叹。” 吏部姚广颤声的接过话:“首辅,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陈尚书和宁侍郎的九族被太子诛灭吗?” 韩存大学士闻言沉声开口:“姚尚书,你的意思是去劫刑场么?” “按太子的手段,此时刑场暗中不知隐藏着多少锦衣卫和兵马。” “能派谁去?谁不怕死?何况这还是毫无意义的死。” 高书茂叹了一口气,低沉的道:“姚尚书,此时也应该快行刑了,没法救。” “他们被太子安上了谋逆的罪名,就算不计成本的救出来,日后在大秦也是寸步难行的。” “他们命数如此,改变不了了,有心的话日后上上香。” 姚广面色青白,呐呐的说不出话,他看向旁边那两张空着的椅子。 在以前,一张是户部安庆南的椅子,一张是刑部尚书陈光东的椅子。 这才多久?这才多久?! 有朝一日,是不是自己身下的这张椅子,也会空置着? 这一刻,他心中不由生出了惧怕的感觉。 姚广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悸,抿着嘴不再开口,但眼光时不时看向另外几人。 张千纶这时抬起眼睑,面色沉静的开起口:“元旦岁首之前,你们都不要去惹太子了。” “太子现在势头正盛,你们若是被抓到把柄,那老夫也无能为力。” “但是,太子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你们安心等着,到时候,朝堂依旧是我们的朝堂。” 听到首辅的话,另外四人都心思各异,各自低声的应和下来。 张千纶就算不这么说,除非有十足把握,否则他们也不打算招惹太子了。 事实表明,本来应该任由他们拿捏的太子,现在已经反过来将他们随意拿捏。 加上太子手段凌厉,任谁都没有第二个脑袋,有谁能不怕? 李远牧这几日都呆在鹅城,一边巡查了城里各司的状况,一边在等着蒙古商队的乌兰把粮食运来。 在这期间,他还在研究所里忙活出了一个新产品,那就是研发出了香水。 蒙古国人汗腺发达,而且经常十天半月不洗澡,身上那浓重的体味简直能熏的宋强未战先败。 他福至心灵,脑海中瞬间就想到了香水这东西。 香水的调制,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是因为只要把酒精、植物香精、水这三种材料的比例调配好就可以。 难是因为植物香精太不好提取,采摘来一大堆,才提出来几瓶香水的香精量。 而且现在是寒冬腊月,鹅城山中周围只有茶花、腊梅、寒菊这几种适合调试香水味的花在花期中。 因此,他也只能就着这三种原料,调配了三种香型的香水。 在李远牧心里,香水最好的香味莫过于玫瑰、兰花、薰衣草、茉莉花这几种。 但玫瑰和兰花的花期都要在开春后,薰衣草和茉莉花则要到年中。 地下研究所,新成立的香水部里。 李远牧把三瓶成品和调配香水的比例表格交给了光杆司令的部长徐青青。 “这三款香水就交给你了,雇人去鹅城周边采集原材料来,有多少要多少。” “玻璃瓶可以先生产出来一些,瓶身要保证纯净透明,再弄个精美的外包锦盒出来。” “五日内,这三款香水有多少要多少,老爷有大用,青青你到时派人过来禀报。” 徐青青是属于研发部的人,李远牧看她对香水调配有天赋,直接让她过来成立了个新部门。 香水这独一无二的产品,加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玻璃瓶,这得多金贵的东西。 搞个独立的部门不过分,怎么研发部那边的人看老子的眼神都怪怪的。 老子可不是那种潜规则的人啊!! 这第一批香水他有大用,是要给蒙古商队那边的,要马儿跑,也要给马儿吃草不是。 汗腺发达、体味浓郁的蒙古人,就不可能拒绝的了这豪华到极致的香水诱惑! 就现在的市场来说,单单盛放香水的透明玻璃瓶都能卖上个天价了。 但凡蒙古国那边有贵族用上了这批香水,喜欢上了这种香水。 那他后续的鸡鸭鹅、青菜计划,在蒙古那边的帮手不就来了。 李远牧的旁边,是一个挽着发的美妇,一身朴素的衣裙,难以掩盖浑身上下熟透的风情。 徐青青三十多岁,之前是一个富家夫人,由于保养得当,脸蛋上还是犹如二十多岁的姑娘。 她一颦一笑端庄得体,微笑着回着老爷的话:“放心老爷,青青知晓。” 李远牧点着头转身离开香水部,他哼起了小曲,悠哉悠哉的出了研究所。 这几日来,宫里风平浪静,京城诛九族的后续风波也慢慢平静下来。 笑傲江湖说书的章节已经到了后半部分,剧情愈演愈烈、重新盖过了诛九族的讨论声。 他难得放松,每天处理完事情后就是在整个鹅城到处溜达。 宋强这狗东西这几天也到处神出鬼没,不知和他那师傅师叔在搞什么鬼。 便宜父皇好像也神神秘秘的,他每日过去请安,还没说上几句话,出口就是让他滚蛋。 奶奶个腿! 还是本老爷的江秀秀、甄思思好。 阴暗的天空中飘着小雪,从研究所出来后,已经差不多午时了。 穿过后花园,李远牧摸着肚子来到后院起居处。 “秀秀、思思,午饭好了没呀,本老爷要饿坏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专门交代了,中午想吃酸辣土豆丝、焖土豆。 历时三个月,他在鹅城种下的几十亩土豆终于成熟了。 昨天,挖来土豆后他就迫不及待自己动手蒸了一些出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他欣喜若狂。 李远牧狼吞虎咽的连吃三个,让一旁的江秀秀和甄思思都瞪大了双眼。 第九十二章 大秦西方 三个月前,天降惊喜。 鹅城三个小队护送货物,前往京城城西的海边码头。 在船坞卸货警戒的时候,他们意外发现了一艘从海里飘摇而来的船只。 船只样式造型奇特,风格和大秦截然不同,一眼就看出是从海外而来的平民船只。 小队众人的心中都谨记着老爷的吩咐:发现海外平民船只,先礼后兵。 不能沟通就打手势,核心:不重人,先看物! 看到奇怪或大秦没有的东西,买不动,那就抢!抢不动,那就杀! 小队在码头等了许久,慢慢察觉到不对劲,船只并没有往码头靠近,而是好像无人控制一般在随波逐流。 其中第三小队的队长凌长兴当机立断,趁着盐帮看管码头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 他直接就表明了,这是他们海外的客商船只,由于礼仪需要,要出个船去接待接待。 接着,他给盐帮几人塞了大把银子后如愿的支开了他们。 凌长兴和几名小队队员划着小船,登上了随波逐流的船只。 如他们心中所想,这是一艘不知在海上飘了多久的海外船只。 是一艘毫无生机的“死船”,船舱中躺着三具身穿奇装异服的干尸。 经过一番搜索后,凌长兴猜测是死于缺水昏迷,然后被高温烘烤致死,因他没有在船上任何地方找到一滴饮用水。 他在海边出生,深知一旦出海,如果没有携带足够的饮用水,那将是一个恐怖的灾难。 大秦每年在海上意外死于渴死缺水的渔民也不在少数,这再正常不过。 一般搜索后,他和几名小队队员带回了一些奇怪和不认识的东西。 等凌长兴回到鹅城后把东西交给老爷,才知他们立大功了。 但让他们无语的是,那些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在老爷的眼中反而一屑不顾。 反而是几个灰不溜秋带着土壤的东西,让老爷欣喜若狂。 经过老爷讲解他们也才知道,这种东西叫土豆,是一种亩产十倍于现在大秦粮食的美味吃食。 有了土豆,大秦的饥荒问题,必将得到大大改善。 凌长兴等人也大喜,后来这事在鹅城小队里传了开来。 从此以后,每次有关海边的任务,每个小队队长都争破头。 只因老爷说了,还有一种个头比这个更大的,叫红薯,产能还能更高,而且更美味,也是海外特产。 县衙后院,起居处的膳厅中。 土豆炖牛腩、鸡肉焖土豆、爆炒土豆片、酸辣土豆丝、土豆煎蘑菇 一大桌菜都是土豆做成,香味飘满了整个膳厅中。 李远牧最喜欢吃热腾腾的酸辣土豆丝,就着同样热腾腾的米饭,唰唰没一会就干下去一大碗。 武相帝正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夹着菜,见他这副德行,他目光一凝。 “咋的,朕的皇宫,给你这个大秦太子饿成这模样?” 江秀秀在一边站着偷笑,李远牧接过来她新盛的一碗饭后讪讪一笑:“父皇,是秀秀做的太好吃了。” 武相帝轻哼了一声,享受起了桌上未曾吃过的美味。 李远牧有了一碗垫肚,也斯文吃了起来。 “这亩产三千斤的土豆在整个大秦都能种?”武相帝冷不丁的开口。 李远牧顿时眉飞色舞的回道:“父皇昨日不是亲自到田地里看过了嘛,土豆对土壤要求不高。” “父皇,有了这土豆后,大秦接下来必将急速发展,人口也会急速增多。” “以往的天灾人祸,其实根源都是来源于百姓吃不饱饭而已。” “只要能让百姓吃饱饭,再大的灾祸,都动摇不了大秦。” 武相帝神色中若有所思,一边夹菜一边开口:“让户部那边先在京城周边安排种下去。” “北方和南方的种植,等明年再做打算,明白了吗?” 你为大秦皇帝,大秦西方你是提都不提啊? 李远牧闻言心中一动,难道吴国余孽还没清理干净么?还是其他的妖魔鬼怪? 在大秦西部地区,民族众多,山川纵横。 西部的地理也极具复杂,西北地区辽阔无垠,西南地区山水切割。 还有庄严静穆的青藏高原横卧,藏着深层和悠久的历史。 不说现在,就连在后世的他,那时都搞不懂西部地区的多样性文化。 但偏偏最重要的丝绸之路,就是位于西部的西南地区。 李远牧心头闪过这些想法,他望了便宜父皇一眼,沉吟的点了点头。 好东西,当然要在鹅城和京城的周边先普及开来再说。 大秦北方和南方存在着一定的不确定性,当然要缓一缓土豆的种植普及。 至于西方,如果不是吴国余孽,那也容易猜了。 父皇这是念头不通达嘛,看来丝绸之路和西域成了执念了。 “父皇,其实西部丝绸之路那边明年就可以试试了。” “有鹅城的商品在,不愁没有销路,只是路途太远了,安全是个大问题。” 武相帝皱眉看了太子一眼,愠怒道:“逆子,你懂什么!” “有了鹅城和其他的大秦商品,才能那西域诸国拉关系建交啊,然后来牵制北方草原那边!” 李远牧满不在乎的开口说道,一边扒着碗里的饭。 这些手段,在上下五千年的后世,早让历代的帝王玩的明明白白了。 “当然,在此同时也要展示一下大秦的实力,让他们有压力或者害怕畏惧。” “在孩儿看来,只要吴国余孽不闹事不搞破坏,其他都不是事。” 武相帝闻言,筷子都停了下来,眼中惊奇的望着太子。 哼,看来把这逆子扔到朝堂中是对的,现在这眼界如此之高,成长如此之快。 总算是有了朕的几分风采,就是弱的被风一吹就倒。 想到这里他就气愤,他虽为武相帝,太子却是个习武白痴。 武相帝没好气的说道:“朕能不知晓?” “但西方的复杂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牵一而发动全身,到时整个大秦都得乱起来。” “非战事不能出兵,又如何展示大秦实力,如何震慑西域诸国?” 李远牧恍然大悟,便宜父皇原来是担心这个。 说到底,也就是西部战区那边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到碾压的地步。 他微微沉思后嘿嘿一笑,是时候把本太子的宝贝端出来给父皇看看了。 第九十三章 弩箭测试 不装了,本太子摊牌了! 李远牧转头,对着江秀秀说道:“秀秀,你去叫几人抬一架三弓床弩和拿把神臂弩来。” 他紧接着一脸神秘的对武相帝说道:“父皇,给您看一看孩儿让鹅城研发出来的神弩。” “无论是射程、威力,轻便程度,都要比现在的军弩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武相帝一脸漠然的吃着饭菜,根本没当回事。 比现在大秦的军弩都强?你怎么不说比红夷大炮强! 在朕面前还大言不惭!逆子!! 李远牧也不在意,只是嘿嘿笑着。 父皇,您此刻冷漠的脸庞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待会三弓床弩和神臂弩来了之后,您可别惊掉了下巴。 不一会,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十几名小队队员抬着一架三弓床弩放在后院中。 奇特而夸张的造型瞬间吸引了武相帝的目光,他放下碗筷,大步走到三弓床弩前。 一张大木床上,两弓向前一弓向后,中间一根粗壮的箭矢犹如长枪,箭杆尾部三片铁片为翎。 李远牧走到床弩边上,一脸赞叹的给便宜父皇介绍了起来。 “父亲,这种床弩设计了独有的结构,里面暗藏着玄机。” “当拉动弓弦时,前面的两弓张开后,会带动后弓一起收紧,让射出去的箭矢能爆发出更强的威力。” “孩儿亲自测过,此床弩射程能达到近千步,威力更是摧古拉朽。” 武相帝闻言,震惊的看着床弩,又看了看周围的小队队员。 “此话当真?” 李远牧嘿嘿一笑,从旁边一小队的队员手上拿过了一架轻巧的神臂弩递到了他面前。 “父亲您看,这是另外研发出来可以单人使用的臂弩,孩儿给他起名叫神臂弩。” “您亲自来试试威力,到后花园中,院中这里太小了。” 武相帝接过神臂弩,上面的机关一目了然,他瞬间就知晓了使用方法。 众人随着武相帝出了后院来到后花园中,错落有致的树木此时是一个不错的靶子。 武相帝把弩架在手上,瞄准了最远一百五十步处的一颗榆树。 “咻。” 小巧的箭矢瞬间射出,入榆木半箭有余,尾部的羽毛箭翎还在高速的颤动着。 “这”武相帝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内心震惊无比,一把单人弩,就能有如此射程,而且还不是极限。 这比军中现有的床弩射程和威力都不遑多让。 而且,看那入木半箭的箭矢,怕是连重甲都能轻松贯穿。 看见便宜父皇脸上那掩饰不住的震惊神色,李远牧嘿嘿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武相帝脸上就恢复了平静,虎目向他瞪了过来:“让他们先下去。” 装,您就使劲装,心里指不定乐开花了都! 他挥退了十几名小队的队员,随着武相帝的脚步重新来到了三弓床弩前。 “此床弩,射程真能达近千步?” 李远牧斩钉截铁的回道:“孩儿亲测,只有多,没有少!” “而且,此床弩还有两种发射方法,第一种就是单独发射这似箭似枪的大箭矢。” “第二种发射方法则是一个恐怖大杀器了,床弩的工匠设计了一种特殊的弩箭函压箭。” “箭筒内装有数十根箭矢,发射出去后能造成范围杀伤,不仅威力大,还能弥补单只箭矢精度不足的问题。” 在之前,三弓床弩本来只有大箭矢的,但对发射的精准度要求太高了。 神箭手可不是那么好训练的,因此,就研发出了箭筒发射。 尽管威力不如单只大箭矢那么摧古拉朽,但比神臂弩也要强上很多了。 武相帝这时转过了头,脸上肃穆一片,身上的威严无形中散发了开来。 “此床弩还有神臂弩,都还有谁知道?” 李远牧知道武相帝在担心什么,他正色的回道:“父皇放心,除了鹅城的人,宫里的都不知道。” 这是实话,前几日百来架三弓床弩和几百架神臂弩都是秘密运到东宫里面藏着。 连赵义虎、汪雨花两人他都瞒着,这两种大杀器,是他在宫内的最后底牌,少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好处。 武相帝点着头,思索了起来,目光中的神色飘的很远。 李远在一旁静静的候着,等待武相帝回神。 片刻后,微微吐气的声音响起,武相帝整个人已经放松了下来。 他斜撇了一眼太子问道:“已经可以量产了?” 迎着似笑非笑的眼神,李远牧嘿嘿笑着点头。 他知道父皇猜到了他的心思,此二弩让工部量产不是一件小事,自然要父皇点头的。 武相帝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后淡淡的开口:“天歌。” 风无声吹过,院中多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站立角落。 “去和工部那老小子说一声,接下来不是重要的项目都停了,全力生产太子这二弩,保密工作做好。” 在李远牧瞪大眼睛盯着黑袍人,风声吹过,黑袍人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尼玛的?父皇身边的超级大高手? 嘶,天真的他之前还以为父皇把宫里唯一的超凡汪雨花派给了他。 没成想,后面又发现了内务府汪广全,现在,还有更神秘的高手隐藏在暗中保护着父皇。 这牛逼哄哄的出场和消失方式,看气势比汪雨花还更胜一筹。 他看着黑袍人消失的地方,愣愣的出神,这就是大秦的武相帝么? “怎么,朕的影子内阁,你看上了?” 武相帝阴恻恻的话让他回了神,他咂了咂嘴,这话听着怎么有股阴森森的怨气呢? 李远牧笑的一脸纯真,接着“大惊失色”:“父皇,使不得!!” “孩儿虽然经常有人刺杀,朝廷又水深火热,但有这二弩配合东厂西厂,也勉强能自保了。” “父皇万金之躯的安危为重,这等高手,得留在父皇身边保护才行。” 武相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直到李远牧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才开了口。 “军中掌握到哪里,此二弩才能配备到哪里,其余的,你自行把握。” 看着武相帝走进东厢房,李远牧才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他嘀咕,一定是便宜父皇在前身积威过盛,才导致自己心中也有压力。 否则的话,天老大他老二,什么时候怕过? 朝堂中有一个内阁,父皇还有一个影子内阁? 这宫中呀,水深的很。 也有趣的很。 第九十四章 魔门大佬的心思 宋强此时鬼头鬼脑的在院门口探出头,悄摸摸的朝他喊着:“老爷。” 李远牧瞪了他一眼,安排小队的人把二弩收回去后,他大步走出后院。 “老爷,师父想见你。”宋强傻笑,靠近他说道。 “神神秘秘的,什么事?”李远牧没好气的说着。 被他这一问,宋强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应该可能是茶楼的事。” 李远牧眉头一皱:“笑傲江湖?” 瞥了一眼装傻的宋强,他知道这狗东西肯定说漏嘴了。 “走,正好也想去见见你师父师叔。” 宋强的宅子离着县衙不远,大约一里路。 两人走了一会,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大宅前,旁边有着一汪池塘,宅子后面和旁边还种上了一些蔬菜瓜果。 推门进宅,走进前院后踏过垂花门,便来到了二进院门中。 前方的正厅,郑逸和赖从心两人正烧水煮着茶。 “郑师父、赖师叔,小子可是带了好东西过来。” 李远牧扬了扬手中的一袋子土豆,满脸灿烂的说着。 郑逸抬起眼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还能记得我们二人?” 赖从心则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喝着杯中热乎乎的茶水。 李远牧只能干笑几声,让宋强搞了一个铁丝网来,架在了烧火的泥炉子上面。 把袋中土豆拿了些放上铁丝网后,他打开泥炉子上方吊着的茶壶盖子。 熟悉的茶味飘入鼻中,正是他茶庄里的茶,有品位! 李远牧笑道开口:“这茶还喝的习惯,咱鹅城茶庄自己研究的,在京城可卖的老贵了。” 郑逸还是嫌弃的看着他:“行了,要喝自己倒,你那笑傲江湖怎么回事?” 笑傲江湖的手稿在鹅城也很受欢迎,郑逸、赖从心他们两人也在看着这本书。 里面的江湖世界让他们大感新奇,也让他们气愤难平。 笑傲江湖里把魔教的实力写的那么强大,这不是把现实中的魔门放在火架上烤么? 李远牧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后找个凳子坐了下来,现场编起了故事。 “小子虽然不会武动,但也有个江湖梦啊,而且是真的梦到了另一个江湖。” “在之前,小子每晚睡下后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朝堂和江湖却不太一样。” “索性,小子就干脆把梦里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就是现在的笑傲江湖。” 这些话虽然离奇,但有一个铁铮铮的事实,那就是他真的不会武功。 “” 郑逸和赖从心无言以对。 怔了片刻后,赖从心就咋咋乎乎的开口:“那你小子也不能把魔教的实力写的那么夸张啊。” “老子有一个好友是魔门中人,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 “你这笑傲江湖一出,他岂不是成了过街老鼠?” 李远牧恍然大悟,问题原来出在这。 他干笑着道:“这倒是小子的错,但是笑傲江湖已经完本,稿子也都交给了茶楼,已经改不了了。” “要不真有变故的时候,师叔您让那好友报官?” “小子在朝廷也算有些人脉,保下一个魔门应该没问题。” 赖从心气呼呼的喝着茶水不说话,郑逸看了他两眼后淡然的开口。 “笑傲江湖完本了?魔教的结局如何?” 他嘿嘿一笑回道:“郑师父放心,结局里魔教门派和高手基本被灭了,名存实亡。” 郑逸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赖从心气的啰啰嗦嗦,那种茶杯的手都在抖。 李远牧只能傻笑的喝着茶水,这两人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 感情魔教好也不行,被灭了也不行? 麻蛋,高手的心思这么难猜的么,比女人的心思还多! “郑师父、赖师叔你们放心,小子下本小说,肯定斟酌再三。” 郑逸和赖从心齐齐望向他,你小子还有第二本? 他们没说话,想了一会后,却都颓然的在心中叹息。 魔门自古以来,便是狡诈多端、阴险邪恶的代名词。 叫这小子在第二本小说里把魔门写的好一些,好像也不是个事。 在世人的印象中,魔门本该就是残暴的、人人都远而离之的。 要是小说里把魔门写成了正道那般,那还是魔门么? 罢了罢了,命数该是如此,魔门是无论如何也洗不白的,是非功过自有后世评说。 而且只是一本小说而已,本就不该较真。 两人又都想到了笑傲江湖里的正道门派,又瞥了李远牧一眼。 这小子,正道门派在他笔下,好像也没比魔门好上多少。 如左冷禅青城派之流,做下的龌龊还不如他们魔门呢。 正道之人还要顾及上他们自己的名声,偷偷摸摸和宵小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郑逸和赖从心念头通达,哈哈笑了起来。 神经病啊! 李远牧这回真的是一头雾水了。 好,你们是高手,你们牛,本太子默默喝茶好了。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拨弄着土豆的宋强,随即和他一起烤起了土豆。 宋强扁着嘴委屈巴巴,老爷不会真的生气了? 他加快速度翻着手中的土豆,香味飘散开来。 一会后,宋强一脸掐媚的把手中烤好的土豆递给了老爷。 见老爷又瞪了他一眼后才接过土豆,他才笑嘻嘻的把另外两个烤好的土豆拿给师父和师叔。 正厅里,四人吃着烤土豆配着茶水,在这冬日,好像也不逊色于那酒楼里的大鱼大肉。 郑逸和赖从心一人还吃了两个,后面直嚷嚷让他送多一些过来。 这点小事,李远牧自然毫不犹豫的应下来。 还一脸得意的说出土豆能做成的一些不同菜肴,让他们都试试看。 后面土豆要是吃完了,县衙里随时都可以再送过来。 和赖从心和郑逸告别后,李远牧和宋强回到了县衙。 此时天色已经摸黑,空中飘着的小雪有加大的趋势,寒风也渐渐肆虐起来。 西厢房内,李远牧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舒服! “秀儿,好秀秀,晚饭到了,老爷教你做土豆的另外几道菜品。” 他简单说了一下炸薯条、炸薯角、炸薯饼、土豆泥、红烧土豆、土豆汤等的做法。 江秀秀心灵手巧,这么简单的做法自然难不住她。 不到半个时辰,她和甄思思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膳厅上已经摆满了六七个土豆做的主菜或配菜。 便宜父皇竟然不在东厢房内,兴许出去下馆子了。 李远牧也没讲究那么多,叫上宋强、江秀秀、甄思思都一起坐下来吃饭。 山中何事?土豆配饭,佳人亲友在旁,不亦悦乎。 第九十五章 京城叶家 晚上,雪越下越大。 武相帝还没有回来,江秀秀去生产三弓床弩和神臂弩的秘密基地里挑人。 回宫后就要让户部安排生产了,得找些有经验的人插进户部里盯着。 南厢房内此时灯火通明,李远牧正在岁月静好。 他半躺在床,悠哉悠哉的听着甄思思的私人定制小曲和舞蹈。 可惜没多久,宋强这货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老爷,蒙古商队的粮食运来了。” 宋强扣着鼻子,他知道老爷肯定听到了。 等了片刻,门才打了开来,一脸“正气”的老爷大步走出,口中的话劈头盖脸的砸来。 “跟踪蒙古商队的小队回来后,让他们到后花园的赏竹阁来。” “粮食让小五去接就好,直接运到酿酒坊,别让蒙古的人知道位置。” “乌兰打发他先回公馆去,明日本老爷再去会会他。” 李远牧一边走一边吩咐宋强,脚步不停直接往后花园深处走去。 宁可一日无肉,院中不可无竹。 赏竹阁建在地下研究所旁边,周围种满了绿竹、青竹。 竹子夹道而立、曲径通幽,如果是夏日,这里是一个不错的避暑之地。 李远牧来到赏竹阁的亭中坐下,名字虽然起的好听,但不也过就是大一点的亭子连着一间屋子而已。 黑暗中,他静静的在亭中椅上靠躺,听着小竹林在寒冬腊月的风雪中沙沙作响,倒也有点惬意。 没过一会,两道人影在竹林中的小路连诀而来,是跟踪乌兰的顾风和刚到鹅城的赵义虎。 赵义虎的前来倒是让李远牧有点始料未及,这也意味着他该回京城了。 两人进入亭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李远牧率先开了口:“小风,去屋里把灯火点一下,咱们到屋里说。” 顾风点头,从亭中大步向屋子走去,后面的赵义虎无声对他行礼,两人向屋子里走去。 屋内,橘黄色灯火摇曳。 等李远牧坐下之后,顾风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来:“老爷,这是记录乌兰等人筹集粮食的过程。” “好,你们也坐着,我先看看。”他翻开小册子看了起来。 上面记录着,乌兰和几名蒙古商队的人从鹅城出发后,一路径直往东,目的地竟然是京城! 李远牧看到这惊怒不定,京城? 不过他转念一想,筹集粮食时间紧任务重,京城倒是个最适合不过的地方。 乌兰几人都在路上乔装成大秦装扮后才入的京城,如他所想的一样,他们的目的地,正是恭王府。 接下来的两天,乌兰几人仿佛消失在恭王府中,并没有出来。 直到第三天晚上,一辆马车才从恭王府驶出,悄悄出了京城。 马车来到了距离鹅城几十里外的另一个小县城。 车里,下来的正是乌兰几人,他们在小县城上住了下来。 当晚,第一批粮食十几辆马车就从京城运到了小县城。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中,从京城到小县城的运粮马车达到了两百来辆。 顾风小队一半人在京城,一半人在小县城,将细节都事无遗漏的记录了下来。 这二十万斤粮食,都是由京城里最大的粮商叶家所提供的。 这叶家的生意做的很大,每天都有大量马车进出京城。 他们借着买卖之名,粮车从京城各处城门出入,守城的士兵也不会多想。 两百辆粮车在小县城虽然比较显眼,但却比京城好处理多了。 乌兰几人开出高价,很容易就雇来了车夫,分批将粮车开始赶往鹅城。 京城最大的粮商叶家么? 没想到酿酒一事,除了巨大的好处外,还真的有意外收获。 从细节上看,叶家是恭王的爪牙可能性超过九成。 对付这种经商世家,李远牧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拿下,并不是什么大事。 让他在意的是,乌兰几人在恭王府上的两天两夜,和恭王到底谈了什么? 乌兰要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恭王也才能答应下来筹集粮食。 倒是好大的魄力,二十万斤粮食说给就给,这恭王,不老实啊。 本太子就勉为其难的把十九万斤粮食充入鹅城粮库。 剩下的一万斤来酿造两百坛白酒和香水的酒精,也差不多了。 哦,蒙古商队那边还有两三千匹马的酬劳还没收呢。 谁叫逍遥醉在世上唯有鹅城独一份呢,这生意做的才叫爽。 李远牧自觉他算有良心的了,恭王之前卖给蒙古的逍遥醉指不定怎么坑他们呢,说不得比他开价还高。 他合上了小册子,对着顾风开口:“小风辛苦了,接下来在鹅城内也要盯好蒙古商队的人。” “不要让他们靠近酿酒坊那边,让小五带他们多去看看其他商品。” 顾风咧着嘴点头,老爷坑人的姿势每次都不同,其中的门道够他学一辈子。 李远牧又问了另外派出去驻点和晋阳城两支小队的事。 但两小队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估计还在路途中。 顾风事情禀告完毕后,告退出了屋子。 赵义虎关上了屋子的门,他行礼后开口:“殿下,下午的时候锦衣卫来信。” “明日午时左右,薛力、柳白玉和两万黑甲军等人就能到达京城。” 原来是这事,李远牧眉头一挑,欣喜的问道:“京城里都安排下去了么?” 赵义虎点了点头:“殿下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就绪。” 薛力和两万黑甲军回来了!而且是平叛成功回来的。 那他迎接黑甲军的场面自然要搞的浩大一些,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李远牧接着问道:“京城其他三营最近如何?” 赵义虎微微笑着:“殿下,接到消息后,老奴就派人去南营那边通知了。” “魏将军也在南营,三营和禁卫军在里面跟随训练的效果应该不错,都不肯走。” “听见其余黑甲军回来后,在魏将军的命令下才不甘愿的回到他们的营里。” 李远牧哈哈一笑,这么看来,训练的效果肯定出乎意料的好。 京城的军权,八成妥了。 他瞧了一眼赵义虎:“你刚回鹅城就直接过来这里了?” “殿下,事情紧急,老奴就怕不能及时通报。”赵义虎眼睑低垂的回着。 “走,回了鹅城,父皇那边你也去禀告禀告,明早再一起回宫。” 吹灭了烛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朝着后院走去。 第九十六章 黑甲军凯旋归来 次日午时前。 李远牧在宣政殿处理着这几日堆积下来的奏章。 他今天早早就在鹅城公馆面见了呼延烈和乌兰等人。 言语试探中,乌兰的回答果然滴水不漏,言中之意是他这几天跑了鹅城周边很多地方。 靠着平日交易来往中较为熟悉的商人帮忙才勉强凑到了这二十万斤粮食。 李远牧当时就对他竖起来大拇指,恭维话张口就出。 话锋一转后,他聊起了在晋阳城那边的好友,让呼延烈派人去准备好马匹。 鹅城的马场已经在建造了,等白酒交付给他们的时候,马匹的交付也要同时进行。 此次鹅城其他的商品也不收银两,全部用马匹来交易。 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他们后,他和宋强、赵义虎两人就直奔京城。 两百坛白酒酿造正常来说要十天左右,但李远牧等不及了,他直接让酿酒坊增加人手和设备。 预计五天时间也能酿造好,到时他再回去一趟。 元旦岁首快要临近了,把这些蒙古人早点赶回去早点安生。 等下次再见面时,希望能带给他好消息。 赵义虎这时来到了宣政殿门口行礼:“殿下,出行仪仗队都准备好了。” 此次出行,仪仗队的规格被他提升到了最高,比上次刑场出行还要声势浩大。 李远牧停下奏章批红,示意执笔太监林韦把批好的奏章先派发出去。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蟒袍,随后大步走向门口。 “赵总管,摆驾。” 宣政殿外,李远牧走到仪仗队伍中间,直接上了十二抬龙撵。 “起驾德胜门。”赵义虎沉声吟道。 仪仗队前方,执太子龙旗的侍卫动了起来,接下来是宫廷的乐工队伍,然后是大批的持刀锦衣卫、禁卫军、弓弩手。 绵长浩大的队伍里,当然还藏着保证太子安危的高手和鹅城小队众人。 这时,乐工们开始奏起专门迎接凯旋将士的凯乐,一路吹打起来。 出了皇宫后,仪仗队一路往北。 京城十二城门,内四外八,取四平八稳之意。 北边外城两门,其一就是德胜门,又叫和平门,平城门日都闭着,乃专门为迎接凯旋而来的将士而开。 昨天京城中已经张贴了告示,言明豫章之事的始末。 当然,告示中有所夸大和隐瞒,话挑好听的讲嘛,总之就是监国太子英明神武、天命不凡。 所以,京城中的百姓和江湖之人对于豫章的讨论声又再一次盖过了笑傲江湖。 今天一大早,很多人都提前跑到城北德胜门去等着瞻仰凯旋的军队和将军了。 在武相帝时期,德胜门开的次数都不多,很多人自然都不想错过。 前往城北的路上,百姓见到太子的仪仗队伍都在行礼,有狂热者甚至跪拜不起,口中念念有词。 自李远牧监国以来,朝廷颁布的政策、行事的态度,包括所杀之人,加上和以往截然不同对各地灾情的支援。 其实早已经为他积累了一大批忠实的民间支持者,更别说天子脚下的京城百姓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在这些支持者的眼里,太子气度恢宏、省刑减赋、爱恤民命、睦邻安边,已经把他当成大秦新一代的明君。 李远牧在龙撵上透过纱帘看见这一幕,心中好笑,本太子也有信徒了? 一路畅通无阻,仪仗队来到德胜门前。 到城门的这一路,大半个京城都已经炸开了锅,随处可见的地方都在谈论着太子和豫章之事。 许多支持太子的狂热者,更是一路跟随着仪仗队来到德胜门。 只是这些支持者的数量大大出乎了李远牧的意料。 他有点怀疑,要不是神情冷冽的侍卫和锦衣卫,这些人会不会直接扑上来把他分了? 他苦笑,有点理解后世那些大明星和名人的立场了。 仪仗队出了德胜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李远牧再次苦笑。 此地早有锦衣卫在维持着秩序,但这人山人海的场景,请问你们是来听演唱会的吗? 都不用工作啦?都不用赚钱啦?都不用生孩子啦? 要不要本太子把鹅城烧烤摊给你们拉来摆上? 离谱的是,在更远的地方,大树小树上也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身怀武功的江湖人。 你们够了啊,一点都不考虑枝干能不能承受的了,有没有想过树的感受? 也不怕本太子让弩手把你们都当刺客射下来! 李远牧的龙撵放在了德胜门门口,凯旋军队没来,他也坐着没动。 仪仗队伍中的锦衣卫、禁卫军等,则迅速的以龙撵为中心摆好了阵型。 宫廷乐工则站在龙撵前方两侧,继续奏着凯乐。 稍稍等候没多久,树上的江湖人就都望向了官道上。 在官道远处,一股烟尘正在席卷而来,接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也开始传来。 两万黑甲军已经肉眼可见,最前方的一人,正是安南将军薛力。 他身后每个黑甲军都神情冷峻,身上仿佛带着煞气,加上高高扬起的军旗,一股震撼人心的威势席卷了所有人的心神。 看着如催城乌云般笼罩而来的黑甲军,所有人都不怀疑,这是一支百战之师。 随着黑甲军临近德胜门,行进的速度放缓了下来,令行禁止后,所有人都勒马停下排好了阵型。 这时,李远牧自龙撵中出来,他一身明黄色蟒袍显眼无比,在德胜门前挺立的站直。 在薛力的带领下,两万黑甲军缓慢前进,到了离太子一百步的距离后。 黑甲军所有人都下了马,在马旁安静站立,后方的军旗手跑了起来,到最前方挥舞起了军旗。 下一刻,两万黑甲军同一时间高唱起了大秦的凯旋之歌。 山呼海啸般的歌声和宫廷乐工的凯乐相辅相成。 德胜门前,李远牧一脸肃穆,目光坚定的和士兵们对望着。 不一会,凯旋之歌唱完,薛力小跑上前面见太子,到了十步远的地方,他单膝跪下,高声开口。 “末将幸不辱命、凯旋归来,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围百姓和树上的江湖人,此刻也都跪伏在地,朝太子行着大礼。 “平身。” 李远牧也高声喊着,笑眯眯的看向周围众人和薛力,他继续说了下去。 “薛将军此行平叛灭敌,保我大秦社稷安稳,此大功,当告太庙、天地祖先!” “本宫在南营和宫内准备了庆功宴,薛将军在南营安顿好将士们后,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他金口说完后,随即重新上了龙撵:“摆驾回宫。” 德胜门前,“恭送太子”的声音久久缭绕。 第九十七章 凯旋庆功宴 太庙。 在后殿正门前的空地上,摆起了一列长长的案桌,上面放着礼敬天地的香炉和各种祭拜之品。 文武百官和钦天监东方玄等人已经在此地就位,等待太子和凯旋而来的将军、副将前来。 按正常来说,其实此次黑甲军在豫章的军功还够不上来太庙举行礼敬。 但太子扯着平叛的大旗,硬生生在朝堂和京城造出了浩大声势。 加上东方玄对太子有着莫名的期待,此事就顺理成章的成了。 不久后,太子的仪仗队来到了后殿,薛力和宁亦两人也在后头匆匆赶到。 南营本来是一正两副将,但自李弘死后,另一个副将的名额一直没确定下来。 “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远牧一步出龙撵,文武百官都行起了礼。 “平身。”他龙行虎步,径直走入后殿。 东方玄还是如上次那般的仙风道骨,一脸笑呵呵的表情跃于脸上。 他不慌不忙的递了三支香过来:“殿下,先敬天地,再拜先皇。” 李远牧接过香,回敬了东方玄一个微笑。 他此时有点心虚,上次和东方玄吹的牛b有点过了,他在想要怎么圆回去,不然不好收场。 东方玄追寻的是圣人之路,甚至是虚无缥缈的成仙得道之法,这话题高端的顶天。 嗯,实在不行,本太子就把后世各种神话传说给搬出来应付应付。 李远牧心中胡思乱想着,来到了外面摆放天地香炉的案桌前,薛力和宁亦两人手中也都持着香,站在了他身后。 “今,大秦监国皇太子,礼敬上天……” 东方玄这次念的祝文没有上次祭天大典那么晦涩难明,全都是大白话。 意思无非是感谢上天庇护,大秦感恩,特来礼敬天地垂怜,希望上天日后继续保大秦江山社稷安稳,国泰民安。 “礼成,上香,行三跪九叩。” 天地祝文念完,东方玄悠长的声音落下。 天地案桌前,李远牧和身后的薛力、宁亦跪了下来,手中端香行礼后插上了天地香炉里。 上完香后下,三人再次跪下,行三跪九叩礼。 案桌两旁,文武官员也都同一时间跪了下来,行起了三跪九叩礼。 天地礼敬完后,接下来就是对大秦历代先皇的祷告和祭拜。 这是李远牧的单人表演,文武百官和薛力、宁亦等人都在后殿门口列好队伍候着。 祭拜祷告先皇的仪式简单的多,和上次祭天大典一样。 等李远牧礼成之后,此次上告太庙、天地祖先的仪式圆满完成。 李远牧走出后殿,他心情不错,朗声的道:“诸位爱卿都移步保和殿,凯旋宴上,随本宫好好的庆祝一下豫章大胜。” 文武百官许多人脸带笑容,都跪下朝着太子行礼:“谢殿下。” 随后他们三三两两朝着太庙外走去,前往保和殿。 李远牧依旧站在门口,转身看向后殿内的东方玄:“辛苦监正了。” “本宫这两天处理完一些朝事后,有一些新的疑惑到时要请教一下监正。” 东方玄笑眯眯的抚须,哈哈一笑回答:“老夫但有所知,必不吝告知殿下。” 李远牧点头,步下台阶后上了龙撵,仪仗队启程往保和殿方向行去。 保和殿。 文武百官围在一起泾渭分明,一边在大笑着豪爽交谈,一边在轻声的窃窃私语。 宫内每次举行凯旋庆功宴,看着武官队列那些人得意的嘴脸,文官集团的人内心都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许多人心中认为,大秦朝堂和社稷都是他们文官在把持和运转,但就算功劳再大也只是嘉奖和升官。 凭什么武官立大功就能专门设立凯旋宴庆功。 每次文官来参加这种宴会,都有一种凑人数的感觉。 更难受的是,一向为他们看不起的武官,在这种场合下,死死压了他们一头的那种憋屈感。 武官这边的气氛则欢快多了,他们以此次庆功宴的主角薛力、宁亦为中心。 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又时不时爆上几句粗口和污言秽语。 眼神还偶尔扫扫平日几个不对付的文官,仰着下巴故意投去不屑一顾的眼神。 只要有文官受不住他们这态度,脸色难看的转头不再搭理,他们就都开怀大笑。 这种为数不多可以压文官一头的场合,武官众人自然姿态要做足。 有个别刺头者,还满脸兴奋的朝文官一个个打着招呼,比如庄泉。 此时他满脸潮红,在文官队列中大声嚷嚷着。 “赵尚书你也来啦?昨晚京城里有人传你府上半夜进了宵小之徒,你在小妾的房间里没吓着?” “姚尚书,这大喜场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等会殿下来了看到要不高兴了,来笑一个。” “韩大学士,庄某最近学了点相术皮毛,我看你印堂发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精神,庄泉在文官队伍中所过之处,人神厌恶,所以人都像避瘟神一般走离他。 等李远牧到保和殿的时候,御膳房已经上好了菜品,各式各样山珍海味和酒水摆满了长桌。 殿内台上依旧单独摆了一桌供他享用,等文武百官在各自的座位前站立好后,他举起了酒杯沉声开口。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豫章叛乱,薛将军和宁将军立下大功,为我大秦江山稳固和威严做出了重大贡献。” “赏赐之事,等过两日早朝时再定,此刻只为庆功,诸位都可一醉方休。” “薛将军、宁将军何在,本宫和文武大臣们,敬你们一杯。” 薛力和宁亦两人笑着,口中谦虚推辞着功劳,直言都是太子和朝廷功劳,他们只不过是依命行事。 这般文纠纠的托词,让其余的武将哈哈大笑,唯独文官集团更难受了,脸上的笑僵硬无比。 众人干了一杯酒后都落座了下来,庆功宴正式开始。 薛力和宁亦菜都没夹上几口,随即就被前来敬酒的武官众人淹没。 让李远牧和其他人想不到的是,张千纶也站了起来走到两人面前。 代表着内阁和文官集团敬了他们各一杯酒。 他脸上那笑呵呵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有哪里不悦。 第九十八章 豫章总督杨近明 次日,李远牧一觉睡到自然醒。 昨晚庆功宴上,他开心之下也畅饮起来,不记得喝了多少,总之最后是被宋强背回了东宫,让含香三姐妹哭笑不得的忙活了大半夜。 此时刚过正午,外面还飘着小雪。 李远牧洗漱后简单吃过饭,来到了宣政殿内。 在吩咐了赵义虎去宣柳白玉来后,他抽空继续批起了堆积的奏章。 豫章城三万城防军,死了一名总督和一名提督后,军权已经被柳白玉牢牢抓住。 他在征询了太子意见后,和薛力两人慎重的从黑甲军和城防军里,各挑选了一名可信任的千户长。 两名千户长暂任豫章提督一职,各领一万城防军,稳固着大受惊吓的豫章城。 至于之前原来的另一名提督,则随着柳白玉和黑甲军直上京城,是生是死全由太子定夺。 这一名提督,在柳白玉看来还是心系大秦的。 他在豫章世家各种诱惑之下不为所动,坚持不和他们同流合污。 软硬不吃的态度让豫章世家的人大怒,直接绑了他家中亲人做人质,威胁他配合行事。 无奈之下此人才违背着良心,给豫章世家和在豫章谋逆中做了不少助纣为虐之事。 好在到了最后,豫章叛乱眼看要波及全城,此人不做犹豫带领一万城防军围堵住叛军。 才避免了豫章之事进一步扩大和升级。 柳白玉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处于刀剑逼迫下做的决定,功是功,过是过。 能不能将功补过或是功大于过,交给太子处理就是。 半个时辰后,柳白玉带着一名面相稍显斯文但显得有些惶恐的中年人,踏入了宣政殿。 “臣、杨近明参见殿下。”两人跪下参见。 “平身。” 李远牧从案桌上抬起头,微笑着淡然开口。 他看向豫章提督杨近明,口中漫不经心的问着:“杨爱卿在豫章立了大功,本宫一向是有功必赏,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杨近明闻言,身躯不由一颤,他脸上更加的不安,扑通一声跪下后开口:“殿下,臣不敢领赏,且还有罪。” “哦?此话从何谈起。”李远牧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向他。 杨近明定了定心神,随即说出在豫章受人胁迫之下,做下的一件件不利于百姓、违背大秦律法的事。 “臣愧对大秦和朝廷信任,请殿下降罪。” 杨近明悲声中带了哽咽,深深磕下头,向着太子请罪。 李远牧神色不变,静静的听完。 不管杨近明是真心说出这些话还是在和他演戏的,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此人很聪明,而且很会审时度势。 比朝堂内的许多人好太多了。 聪明人嘛,本太子也最喜欢了。 “起来杨爱卿,你说的这些事,本宫早已知晓,豫章谋逆之事,也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 “不过让本宫没想到的是,那起事的总督亲兵竟如此废材,搞的声势浩大,却中看不中用。” “否则,一旦本宫第二步第三步计划走下去,豫章城里,世家豪门应该会更听话许多。” “当然,这和杨爱卿的一万城防军反应迅速也有很大关系,本宫虽有计划,却也放任自流了。” 李远牧口中徐徐道着,话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 案桌下依旧跪着的杨近明,心内震撼不已,他低呼出口:“殿下英明。” “杨爱卿,黑甲军赶到豫章后,能做的事本来很多。 “但考虑到豫章总督和另一名提督已死,本宫才酌情约束,你可懂?” 杨近明稍稍抬头,恭恭敬敬的伏下出声:“微臣代豫章城子民,谢过殿下宽宏大量。” 李远牧笑了:“你是个聪明人,这豫章总督之位,就由你来做。” 杨近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次来京面见太子,他自己觉得,此行多半凶多吉少。 豫章城三大家族死光在前,在诛九族的牵连下,大大小小的家族又被灭了十来家。 太子的凶名和威势,他是领教的彻彻底底。 杨近明在来京的路上,心中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留一条命,最差无非是掉脑袋。 现在太子直接反过来,让他做上豫章总督的职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殿下,微臣何德何能…” 李远牧似笑非笑的摆摆手,阻止了杨近明开口。 “之前如何,本宫既往不咎。” “本宫只问你一句,能不能带着三万城防军,管理好豫章城这区区一地?” 杨近明内心激动起来,太子这是真的要他去做这个豫章城总督。 他压制住内心喜悦,马上表态:“殿下,臣就是肝脑涂地,也会保证豫章以后的安定。” 李远牧收敛起笑容,脸上都是严肃之色:“记住你今天这番话,豫章若是有事,本宫定斩不饶。” “请殿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杨近明一脸正色开口。 李远牧点着头,目光看向柳白玉:“柳提督,安排杨总督在京住上几日。” “南营训练法一月之期快到了,等本宫巡查的时候,你们一起来。” 训练法之事他一直在心里掐着日子,普及京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是他还要看一看,由大秦士兵施展出来的训练法成果,和鹅城小队有什么不同。 大秦士兵纪律森严,理应能取得比鹅城小队更好的训练效果,所以他心中期望挺高的。 这也是他对大秦士兵一次综合实力的大概评估,所以接下来的南营之行,他很是重视。 等李远牧心中有底之后,明年的一些安排和布局都可以逐步展开了。 让柳白玉和杨近明退下后,李远牧静静的沉思起来。 离元旦岁首还剩下十几天。 等南营之行结束后,他还要回趟鹅城处理蒙古商队的事。 紧接着茶楼笑傲江湖也要完结了,还要去视察一下广场和春风细雨楼的进度。 两处建筑本来预计岁首前完工,但马师爷禀告说进度并不理想,原因是他设计的图纸工匠们并不熟悉。 岁首前,还要在宫内再设一次宴,犒劳一下辛苦了一年的文武百官们。 下本茶楼小说也差不多可以开始写了。 事情都凑到了一起,李远牧有些头大。 第九十九章 安南伯爵薛力 太和殿早朝。 随着逐渐摸清太子的性情,现在的文武百官心里踏实了很多,不像刚开始早朝那般,每每都担心人头落地。 太子罔顾朝堂规矩,那时候很多人都怕太子杀疯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铲除异已。 后面他们发现想的有点多了,太子的城府一点不输于人,尤其是和内阁首辅张千纶的交锋。 不管明面还是在背地里,张千纶在太子的手段下频频吃亏,暗中观察的许多人都心神震撼、难以置信。 就这样,日渐推移下,朝堂中许多人的心思都在悄悄转变。 自认为自身没啥大过错的,开始心系朝堂和政务,逐渐往太子势力的方向靠拢。 有些十恶不赦,做下的事查出一条就是死罪的人,行事则更加隐蔽了,把自身重重伪装了起来。 在这些改变下,加上现在将近元旦岁首,今天早朝的气氛格外的和谐。 文武百官都默契的报喜不报忧,脸上大都是一副轻松愉悦的模样。 连张千纶这个老狐狸,也只是提醒了一下太子北方灾情的第二批赈灾银两,其余的问题只字不提。 金台上,李远牧淡然自若的声音传出:“诸位爱卿,都无事可奏了?” 文武百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人出声。 “哈哈哈,这么看来,本太子监国以来,大秦社稷是一日复一日的好转。” “等明年开春,万物复苏后,那么大秦是不是有望能重回太祖盛世? 李远牧哈哈大笑,神色揶揄的开口。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子文武百官,现在都是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来对待他了。 但这么做也无妨,只要不使绊子,他也乐的清闲。 等国库充盈、兵权在手之后,大秦的发展有他在,那还不是一个字,轻松拿捏。 武将也就罢了,这些文官,有一个算一个,在他眼中,都是跑腿之流,至多有个别可以算上“经理”级别。 总之,大秦文官中,能让李远牧产生几丝敬佩的人,暂时还未发现。 这些人,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其中不乏儒士学者大家,到了朝堂后,一个劲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 哪里还懂的什么书中真言、圣贤教诲,甚至连廉耻和良心都慢慢被啃食殆尽。 文官中当然也有好官的,李远牧昨日看官员卷宗也有所发现。 但这些人,靠不近内阁集团,自然就被束之高阁,或是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地方郁郁寡欢。 内阁不要你们,本太子要! 昨日,他派锦衣卫去挨个的问谈了:“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算是一个恶趣味的问题,但也是一个藏着玄机的问题。 太子为什么要派人来问这个问题? 这就要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聪明人了,希望锦衣卫记录下答案送来后,不会让他哭笑不得。 太和殿内。 太子话音落下后。 许多武将死死咬着牙齿和嘴唇,脸上抽搐着。 他们怕啊,怕忍不住笑出声。 好家伙,让大秦重回太祖盛世? 殿下,您清楚太祖盛世意味着什么吗?您真是张口就来! 文官队列中许多人脸上也都呆滞了片刻,内心中的不屑不由自主的出现在眼中。 太子你这是要上天啊,莫不是又变回以前的性子了? 不好!!这肯定是太子的计谋,是要让我等故意露出马脚,好找个由头来治罪! 稳住!千万稳住!! 文官队列前方,张千纶脸色也抽搐了几下,深吸了几口气后,他强行恢复过来,站出来沉声开口。 “殿下雄才大略,老臣等人必将配合殿下,让大秦恢复昔日光辉。”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拱拱手后退回了队列中。 武将队列前方,魏浩然也无奈站了出来,他拱手开口:“殿下,人定胜天。” 不愧是大秦军神,语言简洁有力,又充分表达了中心思想。 李远牧满意的点着头。 “即无事可奏,接下来就说说剿灭叛军有功的薛力、宁亦二人,该如何奖赏他们,才能以慰军心?” 来了来了,正题终于来了! 太子就是狗,今日开早朝明明就是为了处理这事,还在装模作样的东拉西扯。 “殿下,臣有话要说。” 武将中,宁亦出列后恭声开口。 “宁爱卿,可是有想要的赏赐,尽管说来。”李远牧看向他,微笑着道。 “非也,殿下忘了,臣本就是待罪之身。” “另外,豫章叛逆,是在薛将军带领下才能大获全胜,臣在其中只是起了一个辅助的功劳。” “再加上待罪之身,因此,臣斗胆请殿下,把此次功劳赏赐于薛将军一人。” 李远牧眼中多了笑意,这宁亦可以啊,此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还有如此心思。 现在看来,这也是一个聪明之人,嗯,本宫喜欢。 “这话倒是让本宫有点难办,诸位爱卿都知道,有功必赏是本宫的原则,宁将军不再考虑考虑?” 宁亦单膝跪着,他沉声答道:“末将此次能将功补过,已经是殿下天大的恩赐了。” 李远牧大笑三声:“既然如此,那等宁将军下次立功,本宫一并把功劳补上。” “立功的机会,在本宫看来,凭着宁将军的本事,相信不会很久。” “臣谢过殿下。”宁亦退回了武将队列中。 “魏将军,薛力此人,依你看,本宫该如何赏赐?” 李远牧转向魏浩然微笑着开口。 “殿下,依老臣看来,薛将军之功,足以封爵、赐户。”魏浩然开口。 “张首辅,你这边是什么意见?”李远牧又转向张千纶问道。 “老臣等人,同意魏将军的意见。”张千纶不慌不忙的答道。 这是内阁早就商量好的对策,他心中冷笑,不就是个爵位和食邑么,老夫给的起。 李远牧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 “薛力上前听封。” 自去了南营后,显得更加精壮的薛力步出队伍,单膝跪地道:“臣在。” “南营安南将军薛力,剿灭叛军有功,卫我大秦社稷有功,阻止大秦子民免受残害有功。” “特封为安南伯爵,食邑八百户,京城之外的平安县就作为你的户地。” “另赐黄金千两,精炼铠甲一副,神兵一柄。” 第一百章 工部尚书王畅 平安县,正是之前蒙古商队筹集二十万斤粮食,用来中转大批粮车的小县城。 这件事也给了李远牧一个警醒,他对京城周边地方的掌控力度远远不够。 恭王、张千纶或是其他人,肯定还有其他的地方势力存在着。 有第一个平安县,就有第二个幸福城,也许在哪个地方,就藏有天大的隐患。 京城王围内都如此,更遑论大秦其他地区? 所以,现在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大秦,说不定哪一天就爆了。 到时候,再要去大秦各地发展鹅城模式,不知要困难上多少倍。 所以,他要以京城为中心,从平安县开始,打造一个蜘蛛网般的管控系统。 李远牧直接封爵、赐户薛力,就是为这个管控系统踏出了第一步。 要不是怕吓到文武百官,他都想一步到位给薛力封个公爵了。 为了不必要的反弹和麻烦,他想想后还是算了。 大秦的爵位制度很简单,封爵分宗室王族和功臣外戚两种。 宗室王族的爵位都是定制袭封,经历了千年演变之后。 王族的爵位现在主要代表着身份地位,象征的意义要远远大于手中的权利。 到了现在手中还留有实权、且有封地的王族宗室,死一个少一个了。 至于功臣外戚的爵位,则分公、侯、伯三等。 自太祖以来,功臣外戚的封爵严格遵循了“非社稷军功不得封”的标准。 以战功封爵,而且要求还是大功,薛力勉强关联到了这个标准。 在各种默契下,化不可能为可能,硬生生让李远牧直接封了薛力伯爵之位。 朝堂中,武将众人俱都眼神明亮。 驰骋沙场、封官晋爵,不就是他们这些人的终极梦想么? 尽管有人眼红,但也没任何办法,他们都心知肚明薛力是太子的人。 赏赐命令下完之后,接下来的一套流程自有礼部、户部去完成。 在宣布退朝之前。 李远牧心中感觉总是少了点什么,他皱眉想着。 对了!还没有膈应张千纶这个老狐狸呢。 这次早朝,文官集团和张千纶如此安分,肯定在憋着点子想给本太子使坏。 不管了,先恶心恶心他们再说。 “诸位爱卿,元旦岁首将近,除了不可抗力的因素外。” “这段时间,本宫不想再看到朝堂或地方上有大纰漏出现。” “若是顺利,元旦岁首时,本宫在宫内设宴宴饮三天,并且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会有赏赐发下。” “反之,若是有纰漏出现,凡是牵连到的官员,处罚上都罪加一等。” 李远牧脸色严肃的说着,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哄着朝堂中的文武百官。 这针对的当然是文官集团了,只要有问题,他就一条线撸下去。 至于武将这边,现在大秦是非战争时期,出兵和领兵都有严格的要求,除了造反之外无大事。 随即,在唱喏太监悠长的声音中,文武百官开始退朝。 李远牧哼着小曲来到宣政殿。 只是下一刻他就变成苦瓜脸了,今日等堆积下来的奏章批完。 他又要开始悲催的写书日子了,虽然有太监宫女代笔,但耗费的脑细胞可不少。 不过此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吩咐赵义虎,去请工部尚书前来宣政殿。 三弓床弩和神臂弩的生产准备工作,早一天布置好,就能装备多一个大秦士兵。 但他对工部是真正的两眼一抹黑,也不知便宜父皇派出的那个影子内阁高手,是怎么和工部尚书谈的。 奶奶个腿,应该不会说本太子的坏话! 过了一会,赵义虎带着一个瘦弱又有些矮小的老头踏进了宣政殿。 工部尚书陈双有些郁闷,好你个顽劣太子!! 退朝的时候不说,老夫都要到工部了,又派人来截老夫的马车。 换作老夫年轻的时候,高低得和你说道说道。 “老臣王畅参见殿下。” 李远牧坐在案桌上,赶紧让赵义虎阻止了作势要跪下的王畅,并第一时间给他赐座。 待王畅端坐好后,他一边泡茶一边笑容灿烂的开口:“王爱卿事务繁华,本宫就直入主题了。” “想必王爱卿也已经知道本宫所为何事,三弓床弩和神臂弩的工匠已经在宫内候着了。” “本宫想知道工部什么时候能安排这批人上岗?” 李远牧泡了一大杯茶,示意赵义虎端给案桌下面的王畅。 王畅肤色偏黑,神色自若的接过赵义虎端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眼睑微抬瞄了一眼太子,心中叹息着:陛下,太子总算开窍和成熟了。 “殿下,容老臣多些天时间准备,工部不比其余几部,要安排的环节太多了。” “人员方面殿下可以先放到工部来熟悉熟悉,最迟开春后,二弩就能安排生产。” 自从陛下身边影子内阁的人找到他,王畅在心中惊起的涟漪比武相帝昏迷时还大。 他为武相帝最信任的人之一,自然揣测和摸索到了几丝头绪。 结合了一些事情的脉络,他心中有一种近乎直觉般的猜测。 陛下好魄力! 听见王畅的话,李远牧眉头皱了皱,这么久? 不过也是,鹅城是他的一言堂,命令一出随时运转。 但工部太大了,上上下下和一些研究生产中的项目都要安排妥当才行。 “就依王爱卿之言,但此二弩事关巨大。” “本宫会在外城南营的不远处,安排一处地方来建造。” “二弩的组装和试验,以后就在此处地方进行。” “至于二弩的每个部位、机关生产和人员安排,就交给王爱卿的工部了。” 王畅眼神透露着惊讶,太子还真是事无遗漏。 现在看来,这二弩应该真有影子内阁的人说的那般威力,否则以太子性情,大可不必如此。 他想了想,沉声回着太子的话:“此举可行,工部各部位生产的人手殿下也可以放心。” “老臣必将上下安排妥单,保证不会有任何消息走漏出去。” 李远牧眼神中透露着欢喜,这王畅平日在朝堂内和个透明人似的,现在一看果然人老成精。 和这种人谈事,也最是简单便捷,稍微露出口风,他们就能揣测出其中深意。 便宜父皇的人就是好用啊!就是太喜欢藏着掖着了!! 本太子要是不拿出三弓床弩和神臂弩来,还不知多久还能接触到影子内阁和工部的人呢。 接下来,他和王畅就二弩生产细节方面,又稍微谈了片刻。 两人达成共识后,王畅告辞而去。 现在就等待着时间,等开春前后,二弩就能正式生产和组装了。 第一百零一章 茶话会 李远牧和王畅确定了二弩生产事宜后,他叫来代笔的宫女、太监。 开始第二本小说“射雕英雄传”的撰写。 在后世,这是一部在他心中足以封神的小说。 每一章的剧情都仿佛刻在脑海里,至今印象都无比深刻。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郭靖、黄蓉、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华山论剑 更为有趣的是,射雕英雄传里面有一个东海桃花岛,而大秦也有一个东海桃花岛。 两者在小说或现世里都闻名于天下。 李远牧恶趣味的想着,等“射雕英雄传”传遍江湖之后。 作为大秦散修聚集地的桃花岛,是不是还能像今天这样“与世无争。” 以此他也能试探一下,这神秘桃花岛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也是明年的事情了,这个暂且放在一边。 现在的大秦江湖,经过茶楼说书人、手稿撰写、口口相传等。 笑傲江湖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江湖里,还掀起了一股模仿令狐冲的潮流,但不是模仿人,而是模仿性格和处事方式。 令狐冲生性放荡不羁、爽朗豁达,凡事不拘小节,喜好开玩笑。 他还有着高度忠义和天生侠义的心肠,一颗赤子之心时刻豪情万丈。 为人不虚假、不做作,做事随遇而安,听从内心的安排。 此人开朗随和、还喜欢交友,不论贫贱富贵正邪,只要合眼缘合心意的,一律交之。 在大秦的江湖人看来,令狐冲简直就是一个完美行走江湖的模板人物。 但求一生逍遥自在、笑傲江湖,道尽了多少江湖人的心声? 除了这个,“独孤一剑”这个笔名也火了,成为了许多文人儒士心中的大文豪。 而且更入了许多有心人的眼里,都在暗中寻找独孤一剑在真实中的身份。 所以,笑傲江湖在大秦掀起的风波,比李远牧预想中的还要大。 有了这第一本的铺垫,等他放出“射雕英雄传”的时候。 加上有实地“桃花岛”作为对照,整个大秦江湖对“独孤一剑”的寻找都要陷入癫狂。 两本小说,两种江湖和天下。 第一本着重个人和江湖,第二本则突出平民英雄、为国为民,都完美契合了现在大秦的时局。 至于两本小说里面的国家和朝廷剧情,李远牧都经过慎重考虑去修改。 要么是弱化存在感,要么是美化和夸大。 他要在这两本小说的潜移默化下,来加深大秦的民族自豪感和统治力度。 到时候,茶楼计划进行的越顺利,朝廷招安的江湖人士也就越多。 傍晚。 李远牧挥退了太监宫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宋强!” 在门口昏昏欲睡的宋强,打着哈欠摇晃进了宣政殿。 “去,喊上汪督主,出宫去吃饭。” 这些天在鹅城和宫内两点一线的来回跑,有许多天没有到城里看看了,想念的紧。 三人换了便服,从玄武湖出了皇宫,来到了喧嚣繁华的湖畔商圈。 美食街中,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李远牧接过宋强递来的几串烤串,丝毫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宋强一边也狼吞虎咽着,在他手中,还有一大捧烤串在滋滋冒着油。 在两人几步远的地方。 汪雨花一身儒衣,面色中带微笑。 挺拔的身段和贵气十足的气质,引来街道上不少女子目光的暗自跟随。 他却湛然自得,在手中,甚至还拿有一串烤串在悠闲的吃着。 是宋强在拿着串路过汪雨花身边时,不管不顾塞入他手中的。 稍微吃了吃烤串垫垫肚后,李远牧随心而欲的逛了起来。 自从鹅城的烤鸭、烧烤、自助餐、火锅等店入驻京城后,那爆火的生意让京城其余商家都眼红不已。 紧接着,这些爆火商家的老板竟然说可以授权和教他们开同样的店。 只需交上一笔教导授权费用,就可以用他们的“品牌”去经营同样的店铺。 这让京城的众多商家都欣喜不已,纷纷报名。 像技术含量不高和有简易摊位就可以营业的“烧烤”,没几天就出现在了京城各地。 但只有经过“正统”培训的商家,才有鹅城特制的调料和秘方。 一路逛下来,李远牧靠着小吃填满了肚子,就一个字,舒服! 饱饭之后,自然要找个地方喝点,他往宝德茶楼的方向慢慢走着。 当到玄武湖畔时,四艘精美的画舫映入了他的眼帘。 千里玄武灯火灿,楼台亭榭绕河堤,歌舞升平游人醉,喜逢盛世看金陵。 看到这熟悉的对联,李远牧笑了笑,脚步改变了方向往画舫走去。 画舫前,在李远牧似笑非笑的目光下。 宋强嘿嘿笑着从一名小厮手中抢过两张请帖。 他一张递给了汪雨花,一张递给了老爷,三人随即上了主画舫。 打扮成小厮的四方会小崽子此时欲哭无泪。 亏钱了!今天我亏钱了! 李远牧看了看手中的请帖:“笑傲江湖茶话会”。 他笑了笑,这吕松平倒是个妙人。 上次在宝德茶楼偶遇他和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妞。 为了挽回“形象”,他向两人透露出自己是笑傲江湖的作者独孤一剑。 后面吕松平还极力邀请他去参加冬至消寒图的落笔仪式。 不过后来冬至祭天大典和东方玄的谈话让他心神震动。 他连夜召集马师爷和宋强秘密商谈了一整夜,重新布局了一些手段在东宫内,因此错过了和吕松平的相约。 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没想到吕松平会以这种茶话会的方法来寻他。 李远牧嘴角噙着笑站立船头,倒是有点羡慕这个洒脱无比的吕松平了。 走入小门厅里,在此等候的随从好像比上次的还要多。 宋强在这里停住了脚步,悠哉悠哉找了个角落坐着磕起了瓜子。 嘿,有那人在,老爷安全无忧,本强哥也可以放放松了。 他架起了脚,一抖一抖的听着隔壁画舫上传来的小曲。 挑着眉和其余的随从护卫在互相干瞪眼。 穿过小门厅,就是画舫的船舱了,里面正传来吕松平豪爽的说笑声。 李远牧和汪雨花撩开了门厅的珠帘,两人出现在了船舱大厅中。 瞬间,大厅中众人的眼光都望了过来。 第一百零二章 京城才女找茬 船舱大厅中,外围几张小点的桌子围绕着中间大一些的主桌。 桌上有小菜几叠,配着宝德茶楼的茶叶,这就是吕松平组织了一个多星期的茶话会了。 围桌之人,其中不乏吕松平新交的江湖好友。 更多的依旧还是京城的世家公子们和儒士书生为主。 其中,“京城才女”苏暖、女扮男装的穆初雪也都在座。 此时,吕松平正在主桌正说着话,看见撩开珠帘进来的两人,瞬间脸色大喜。 他话语截然而止,站起身朝着李远牧走来。 “哈哈,远方兄到来,蓬荜生辉。” 李远牧微笑的看着吕松平:“吕兄别来无恙,上次失约属实无奈,今日自罚三杯。” “这位是在下好友,姓汪。”他介绍起了汪雨花。 吕松平和善的打着招呼,把李远牧和汪雨花两人迎到了主桌上。 好巧不巧,李远牧的座位依旧安排在了穆初雪旁边。 “楚学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下来,咱们可是有十年未见了。” 他心情不错,微笑着调侃起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妞。 穆初雪微微仰头,看着眼前这个微服出访的太子。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在这艘画舫上。 那时候还不知道他身份,两人饮酒倾谈天下和风花雪月 想到这,她在心中暗啐一口,下流登徒子! 第二次,那日在刑场救回母亲,匆匆一瞥间。 此人却化身为威严冷酷的大秦太子。 是他们灵天教和母亲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还有第三次,在宝德茶楼知道了他是笑傲江湖的作者后。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避开此人,不想和他纠葛过深,想一切等母亲回来后再做打算。 冬至吕松平举办的消寒图活动她就故意没去参加。 后面不经意间,打听到他也没有去,心中又有点怅然若失。 穆初雪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对方明明是仇人+登徒子。 她内心中却根本生不出恨意。 许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不设防的交谈中,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这段时间,随着笑傲江湖剧情的发展,她心中还时不时的想到这个浪荡太子。 今日毫无预兆的再次碰见,她心思立即就复杂了起来。 看到这个登徒子又坐到她身旁,她微微翻着白眼瞪了一眼吕松平。 哼,果然是无耻之徒,一见面就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穆初雪微微抿嘴,露出好看的梨涡对着李远牧点了点头。 她轻启双唇:“远方兄莫要取笑在下,无论是十日还是十年,楚学拍马都不及远方兄皮毛。” 一个知晓对方是女扮男装的小妞,一个知晓对方是母亲心心念念要刺杀的大秦太子。 两个互相隐瞒身份的人,就这样心怀各异的开始交谈起来。 只是他们刚说上话,就被吕松平出声打算了,他向其他人大声的介绍起了李远牧。 话里虽没有透露“独孤一剑”的事,但却把他夸的一身学识博古纳今。 但为人行事又低调而淡泊名利,不为众人所知,引来声声惊呼。 李远牧一脸苦笑,扫了一圈桌上众人,对他们微微颔首致笑。 他手中连连摆手:“吕兄玩笑开大了,这话要是被一些大儒和学者听去,免不得要生出麻烦。” 吕松平大笑:“诸位看到了,远方兄只是有点怕麻烦而已,哈哈。” 场中,京城才女苏暖却微微皱了下秀眉。 她上次在这画舫上就见过此人,刚开始还以为是来追求她的狂蜂浪蝶。 并没有多做理会,后面此人和楚学在畅聊天下时事。 口中偶然蹦出的几句妙语倒是让她觉的颇有意思,但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一时无事,她就饶有兴致的偶然听听两人的谈论。 让她羞恼不已的是,此人饮酒多了之后,竟公然谈论起了红粉青楼和淫词艳语。 什么轻挑慢捻抹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还有十八摸小曲那等话语。 苏暖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越有心避开这些,那下流之人的轻佻话语却更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她气的脸色通红,有心想要离场的时候,楚学已经先一步起身离开了桌,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后来倒是未再见过此人,不想今日一见,吕松平就如此推崇。 哼,此人能有什么学识,她心中根本不信,觉的吕松平肯定是私下里被此人蒙蔽了。 他一想到此人上次阔论的那些淫词艳语,她就恨的牙痒痒。 不行,必须要揭穿此人的真面目! 苏暖充满灵气的双眸里闪着愠怒,她斟酌了一下话语后,清丽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李公子,苏暖还未见过松平如此夸赞过一人,小女子不才,愿同公子讨教一番。” 话音落下,大厅中顿时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吕松平惊愕了一下,随即唯恐天下不乱般的鼓起了掌,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远方兄,承蒙你到来,苏才女可是极少开金口的。” 其余人也纷纷起哄,口中迎合着吕松平的话语。 “今日我等看来要大饱耳福了。” “兄台好福气,能得苏才女切磋,就算败北,也足以让人津津乐道了。” “苏才女,我们支持你。” 李远牧一脸茫然,老子什么时候惹到这京城才女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身蓝衣的苏暖,来者不善哪! 他也不在意,嘴角微微扬起道:“苏小姐才情冠绝京城,这不是为难李某么?” 讨教什么的,见鬼去,他肚子里的墨水全是靠以前读书时。 死记硬背在脑中的东西撑场面,大多数到现在就只记得残句孤篇。 万一要是来个答不及意,那不就丢人丢大发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礼后兵再说,把自己放到弱者的位置来,谁让你苏才女名气那么大? 苏暖眼眸中平静一片,并不因为她的夸赞领情。 她落落大方的继续说道:“苏暖一时技痒,还望李公子成全。” “我们就以笑傲江湖这本小说为题,一人各作一首诗词。” “此次切磋也不论高下,只当文学交流。” 她堂堂京城才女,话都说出口了,怎么可能改变主意。 再者,吕松平和她家是世交,她觉的也有义务这么做。 更何况,她定的题目就是此次茶话会的主题笑傲江湖,里面的中心思想简直不要太多。 随便用一个就能作出诗词来,她也就能看出此人的真正水平。 对方如果还要服软,那只会让她觉的此人真是别有用心。 第一百零三章 对诗 大厅众人都在拍手叫好,气氛热烈。 他们目光投向了李远牧,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话已经说到了这,如果此人还是不答应和苏才女“交流”文学。 那他们为了在佳人面前表现,出口自然是各种贬低了。 什么?!此人是吕兄好友? 此言差矣,读书人的文学交流犹如战场厮杀,没有真材实料,那怎能怪他们说话难听? 相信吕兄也是知情达理的,不会怪罪于他们。 李远牧淡定的喝着茶听着,脸上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这面不改色的气度,多少也为他赢的在场之人的内心赞叹。 “苏小姐如此相邀,在下就算才疏学浅,那也得献丑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李某有一个怪癖,无酒作不得诗。” 看着对面靓丽可人的苏暖,李远牧露着大白牙对她咧嘴一笑。 京城才女是,大美妞,别让本太子逮到机会,不然你屁股得糟老罪了。 这也是他在故意拖延时间了,没办法,肚子里货不多。 他还要好好想想,该拿出一首怎样的诗出来镇住这个京城第一才女。 吕松平这时笑嘻嘻开口,对着他挤眉弄眼:“远方兄,我这就让人去拿酒来。” 这厮咋对本太子笑的这么猥琐! 李远牧哭笑不得,转眼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吕松平是知道他为笑傲江湖的作者。 这苏暖用笑傲江湖来让他们各自作诗,那不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嗯,这么好的一个装逼机会,得把姿态做足了。 兴许还可以从那女扮男装的小妞心中,再次挽回挽回形象。 这时,画舫小厮小跑了过来,端盘里端有一壶酒和酒杯,轻轻放到了他面前。 他刚要拿起酒壶倒酒,一双玉手先一步伸了过来,拿起了酒壶:“远方兄,我来。” 这女扮男装的小妞今天还是一身白衣,她秀发束起,两鬓依旧垂下青丝,掩盖住了耳朵。 此时穆初雪侧首为他倒酒,微微露出梨涡的脸蛋上,轮廓柔美而肌如凝脂,毫无瑕疵。 细看之下,眉目之间分明是个极美的小妞,也不知为何天天女扮男装。 这不经意间的风情让李远牧心跳微微加速了几下,他移开了目光,手摸了摸鼻子。 奶奶个腿,女扮男装都这么楚楚动人,换上衣裙岂不是要美若天仙。 淡定!要淡定!有人在看着呢! 这个看着的“人”,当然是对面另外一个美妞了,那审视的眼神一直死盯着他。 老子欠你钱?摸你屁股了? 他心中纳闷,不知怎么被这个京城才女针对上了。 莫非是老子的帅气惊天动地,你想要引起本太子的注意! 李远牧对她挑挑眉,投去一个自认为潇洒不羁的微笑。 看着这人如此轻浮的神色,苏暖眉头微蹙,内心更认定了此人是个骗子。 她银牙暗咬,哼,别怪本小姐在大庭广众下揭穿你了。 “李公子,苏暖心中已经想好了诗词,不知你还要多久?” 还要多久?一个小时勉强够了,咳咳 他转过头,对倒好酒的穆初雪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举杯一饮而尽后潇洒的道:“好酒!” “酒已下肚,心中略有想法,苏小姐先来还是?” 大厅中,众人都眼神晶亮,静声看着场中两个主角在针锋相对。 穆初雪又倒好了一杯酒,酒杯颇大,李远牧又端起来饮了小口。 苏暖也喝了口茶水,稍稍片刻后,她声音清丽的开了口。 “笑傲江湖里,苏暖认为,令狐冲从不想做那个武林第一的位置。”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师妹师傅师娘,但还是身不由已的被卷入江湖旋涡中。” “苏暖因此也心有所感,心中勾勒了一种清静无为的生活,并以此为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后,清丽声音继续响起。 “海棠花满院,苔藓入闲房,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此诗的题名就叫‘无为’”。 旁边的桌上,有人在低头疾书,有人在细细品味。 “好诗!” 这是李远牧的真心话,诗句简洁明了,但就是能让他勾勒出一幅悠闲自得的面面。 啪啪啪,他带头鼓起了掌,京城才女,果然名副其实。 掌声停下,众人慢慢安静了下来,目光转而望向了他。 李远牧笑了笑,把酒杯里半杯酒一饮而尽。 坐好了,本太子要放大招了! “笑傲江湖中的故事,李某读来却有和苏小姐不同的见解。” “人生短短,不过百年沉浮,但古今以来,有圣人、强者辈出。” “令狐冲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在李某看来,他们都希望能在时间长河的历史上,尽力留下自己微不足道的足迹。” “有可能悲壮,但意无穷也,只要有一丝荡气回肠的可能,就算曾经拥有,也不虚此生了。” “李某谨以此为诗,送给在座的诸位。” 李远牧气质变了,他的眉梢间此时尽是神采飞扬,举手投足中自信而霸气侧露。 也不知道有没有迷倒身旁这女扮男装的小妞。 他微笑看着继续给他倒酒的小妞,对她露出大白牙后端起酒一饮而尽。 接着经典从他口中缓缓吟诵而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诗的题目便叫‘滚滚长江东逝水’。” 大厅中,他话语落下后,众人脸上的震惊神色都跃于脸上。 “这这” “名诗!这绝对可作名诗!!” “恐怖如斯,这李公子到底是何人?!” “此诗一处,明日京城又要热闹了。” 众人围着即时撰写好的诗句,都在惊呼和细细品味。 苏暖美目中此时都是不可置信,她微张着小口,愣愣的看着对面那个仿佛散发着光彩的男子。 此诗的水平之高,连她师傅都不一定能做的出来。 对面的人给她的反差有些大,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另一边,穆初雪眼眸中此时也都是那个微笑的登徒子。 她诗词造诣虽然不高,不过平日里耳濡目染,加上身为江湖女子。 诗中那铺面而来的悲壮兴衰、人生沉浮之感让她大为震撼。 这苍凉豪放的诗真是这个登徒子作出来的么? 此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穆初雪抿着嘴唇,眸中顾盼流转的在思索,心思在此刻又乱成了一团。 第一百零四章 何时再会 场中,吕松平满脸激动的鼓起了掌,打破了所有人的惊愣。 众人也反应过来,或激动疑惑或神色难明的也一起鼓着掌。 李远牧嘴角噙着笑,望着对面愣愣鼓掌的大美妞:“苏小姐,献丑了。” 苏暖这才回过神,她美目中闪过不服气,随后又有些颓然。 心中深知,短时间内是做不出来超越对面那人诗的。 她咬了咬下唇,身子轻轻站起来对李远牧福着礼。 “苏暖受教,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了,还望李公子莫怪。” 李远牧爽朗一笑,手中虚浮:“苏小姐,文学交流,不分高下。” 他把苏暖的原话送了回去,这京城才女当众服软,他心中爽快。 “苏小姐既然喜欢清静无为,李某此时兴起,就再作一首此题的诗单独来送给苏小姐。” 此话一处,吕松平又带头鼓起了掌,掌声一时热烈。 坐回位上的苏暖轻点着头:“那就多谢李公子了。” 看着对面又端起酒杯饮酒的李远牧,苏暖心中暗啐。 哼,此人还是不像一个好人,作诗都要饮酒,怪不得会那等淫词艳语 李远牧可不知对面才女精彩的心理活动,他饮完酒装模作样的稍稍想了想就开口。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栖鸟,时鸣春涧中。” “此题目就叫‘鸟鸣涧’。” 大厅中众人的惊叹声响起,围着即时写好的诗句品味了起来。 又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诗! 诗一样的简洁,但画面感饱满,让人瞬间就理解诗中意思。 主桌上,汪雨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太子对诗。 他也从未想到殿下心中竟能有如此文采。 而且,第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神冲击。 人生沉浮,他尽管为超凡,最后依旧也是一捧黄土。 但身在朝堂和江湖,他自然也不甘平凡,就像太子所说的。 他们追求的也不过是“青史留名”,能不能浓重的画下一笔,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而苏暖此时内心中是真的不能平静了,她美目望向李远牧:“李公子的才情,只怕还要胜过苏暖,为何之前从未听闻?” 吕松平狡黠的偷笑着,和穆初雪对望了一眼,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李远牧也是笑而不答,同样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自顾自的端起酒饮着。 苏暖气恼不已,这几人看来是有什么秘密瞒着她,还比手势故意气她。 她藏在桌下的玉足轻轻跺了两下,脸上竟罕见的露出了小女儿般的神色。 吕松平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今日的茶话会,能现场聆听和目睹三首旷世之作诞生,我辈深感荣幸。” “日后,这三首诗词必然传遍整个大秦,到时我等忆起今日,当是一段佳话。” “我吕松平提议,我们应当以茶代酒,敬苏暖小姐和远方兄一杯。” 话音刚落,大厅众人立刻就应和起来,都纷纷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他们围住李远牧和苏暖两人,纷纷哄笑着:敬才女才男一杯。 苏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起哄,只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厌恶。 就是心内难免羞中带恼,她眼眸不禁偷偷的望了对面微笑饮酒的男子一眼。 在对面男子快看来的时候,她又赶紧挪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穆初雪在一旁把苏暖的神态尽收眼底,她默不作声的抿着嘴。 李远牧和众人都喝过之后,心知差不多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和吕松平等人告辞,众人一再挽留,可他去意已决。 装逼嘛,要见好就收,再呆下去,到时露馅就不太美妙了。 鬼知道会不会让他解析诗的含义或者多作几首。 他装作有急事,脚步匆匆的往小门厅走去。 “李公子,何时能再会?苏暖还想多和公子讨教讨教。” 一只脚跨进小门厅的李远牧僵住,满脸黑线。 奶奶个腿,这个京城才女不会是被他两首诗征服了? 他转身哈哈一笑,朗声道:“有缘自能再相会。” 随后就潇洒离去。 大厅中,众人唏嘘不已。 此人看来不止淡泊名利,就连才貌双全的苏暖都不能让其留下,真乃奇人也。 李远牧、宋强、汪雨花从画舫下来之后。 看了看天色后,三人沿着玄武湖畔,径直往不远处走去。 透过夜色,李远牧远远就看见一处灯火辉煌、热火朝天的地方。 那是在连夜赶工期的春风细雨楼分店和京城广场。 马师爷本来汇报说岁首之前完不了工,被他发了一通脾气。 一入了元旦岁首,人人休沐欢度节日。 这么庞大的人流和节日消费,要是京城广场和春风细雨楼分店吃不上。 那这两处地方的开业效果和名气就要大打折扣。 干!加班加夜赶工期! 他让马师爷联系京城知府吴宁平,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政策给政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处地方招多了一倍的人手,日夜轮流不间断的建设起来。 李远牧在现场逗留了一会,建设质量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就是进度有点强差人意,他特别叮嘱了在附近看管的四方会人员。 工期如果按时完成都有奖赏,反之,每个人都要受到惩戒。 宝德茶楼。 今晚笑傲江湖的说书已经结束很久了。 李远牧到这里的时候,茶楼里还有三三两两的江湖人在喝茶谈论。 高老板从柜台处急忙走了出来:“老爷,您终于来了。” 他把李远牧三人迎到厅中角落坐下,自己手脚麻利的泡起了茶。 “最近比较忙,笑傲江湖还有多久完结?” 高老板边冲茶边正色道:“回老爷,预计五天时间就可以讲完了。” 李远牧点了点头:“那时间上来的及,等笑傲江湖讲完,着重宣传招商加盟和下一本书‘射雕英雄传’。” 高老板眼睛一亮:“老爷的意思是,以‘射雕英雄传’的宣传为噱头,去吸引大秦各地的人来加盟宝德茶楼。” 不愧是生意人,一点就透,李远牧肯定的点了点头。 “‘射雕英雄传’宣传相关资料过几日马师爷会带过来。” “什么时候开始说书,老爷我如果没空过来,马师爷也会来通知。” “这次过来,老爷我是要叮嘱你一声,加盟是重中之重,要时刻记在心里。” “什么时候大秦每个大城都有两三间宝德茶楼之后,此事才可放缓。” 李远牧和高老板叮嘱了很多,元旦岁首左右他会比较忙,趁今天把该说的都给他说了。 第一百零五章 南营检阅前夕 今日一早,东宫门户大开。 李远牧亲自上马,在汪雨花、宋强、柳白玉和几队锦衣卫的拱卫下。 一行人轻便着装,朝着京城南营策马而去。 在他们一行人出东宫的时候,此时的南营营帐中。 兵部尚书、魏浩然、薛力、宁亦、庄泉以及其余武将,众人都面色肃穆的在此商议。 “一月之期已到,等会的黑甲军检阅,南营可有把握?” 魏浩然沉声继续说着:“殿下的行事风格你等也都知道,谁要是出了纰漏,老夫建议告老还乡去。” “此次检阅,要当成高规格的演练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薛力闻言站了出来,他朝魏浩然拱手道:“黑甲军已时刻准备着,经过这个月的系统训练,士兵的整体进步都不小。” “末将就是不知道和其他几营的士兵比,黑甲军能强上多少。” 这话他说的毫不客气,黝黑的脸上咧了咧嘴,挑衅的看向京城其他营的将军和禁卫军统领庄泉。 庄泉也不答话,对他仰头扣着鼻子算是回应了他。 一些驻京的武将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态,他们是昨晚才接到通知,受邀来观看此次京营检阅的。 “哼!” 东营、西营、北营中的将军俱都微恼。 但他们随即想到营里来经过训练的士兵,实力确实有所提升。 一时不知如何发作回应,只能在心里狠狠的想着。 “未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你要不是太子的人,分分钟把你干趴下。” “老子年轻狂妄的时候,你还在放尿玩泥沙呢,轮的到你在这大放厥词。” “有太子那套系统训练法,一条猪都能提升实力,你个狗屎运小子。” 武将中人,被人挑衅却不能回击,当然最是憋屈了。 魏浩然眼中精光一闪,久居高位的他不怒自威起来,不服气的武将顷刻老实了起来。 别看他在朝堂上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那大秦军神之名岂不是白叫了? 真正的大秦军神,在内治下靠的是钢铁般的森严纪律和铁血手腕。 在外打仗靠的则是料敌先机,谋定而后动。 加上丰富的行军经验、层出不穷的战术诡计,无数敌军闻风丧胆。 魏浩然最辉煌的时候,一场战役二十万大秦士兵,兵损不到三万,大胜了五十万敌国联军。 他领军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过百,除了一场意外的败北,其余战役全胜。 当然,大胜和惨胜,当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所以,他在军中的威势说一不二,无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这时,在武将中一直都很低调的兵部尚书程远泽站了出来。 程远泽身材魁梧,相貌看着有些淳朴,和各武将私下都相交不错。 他朝魏浩然和其余武将拱了拱手:“谁强谁弱还未定,各位都不必着急。” “此次属于京城内部私下检阅军队,殿下还额外加了一个彩头。” “等上午三万黑甲军检阅完毕,下午黑甲军还要和其他三营做一个试练。” “东营靡下的骑兵营出兵五千、西营靡下的水师营出兵五千、北营的步兵营出兵五千,宫内禁卫军靡下的神机营出兵五千。” “三营一卫共计两万名士兵,对阵一万这个月训练效果最好最精锐的黑甲军。” “如果三营组成的军队获胜,那么元旦岁首时,三营一卫的军饷统统翻倍,并在营内设宴三天。” “但若是一万黑甲军能以少胜多,那则南营的军饷直接翻两倍,同样营内设宴三天。” “至于败了的处罚,殿下倒是没有提及,相信到时自有章程,各位也不用心存侥幸。” 嘶! 所有人来之前都不知晓此事,以为今日就是单纯来南营观看检阅的。 太子突然来上这么一手骚操作,他们此刻内心很慌。 咦,一万黑甲军对其他营的两万士兵? 他们心中瞬间大石落地,都是京城精锐,看不起谁呢! 这要是能输给一万黑甲军,找块豆腐撞死还来的轻松。 也免得以后,京城武将在大秦其他将士面前抬不起头。 场中,众人心思各异。 魏浩然的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 此事兵部尚书不说,连他也被蒙在鼓里! 殿下看来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措不及防。 这样也好,战争如果能让你又准备,那不叫战争,叫厮杀和对轰了。 给其他营来一次突击检查,也能更准确的估计将士们的实力。 营帐内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许多人内心都有些胆寒,第一次对太子真正生出了敬畏之心。 大秦此时是和平时期,军中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这种毫无预兆的突击检查! 在这种突击检查中,和平时期军中的弱点或者懈怠的环节都能被无限放大。 还好只是抽调!!还好只是五千士兵而已! 麻了个蛋!!老子竟然吓出了冷汗! 有些武将在暗中留着冷汗,他们靡下的士兵,平日里有没有懈怠自然一清二楚。 以前朝廷军饷发不出的时候,军营里懈怠的懈怠,昏睡的昏睡,甚至还有打牌的。 好在自太子监国发了军饷以后,士兵们的精气神才开始一天比一天好。 但是到现在也没多久,要完全杜绝懈怠是不可能的。 奶奶个腿,等今日完事后,回去军营得好好整顿下那帮兔崽子了。 谁知道喜怒不定的太子冲动下会不会再次来个突击检查。 那到时就完犊子了!!被太子抓到把柄,那还能有好! 不对,莫非太子要开始整顿军中了?! 嘶! 有些武将内心中在暗自猜测,心中惶惶。 这么想也并无道理,太子现在逐渐掌握兵权,整顿也是意料之中。 但是太快了!太子手中的兵权稳不稳固都还一说呢,太子怎么敢? 还别说,太子真有可能敢! 他们想起太子刚监国第一天,就在太和殿亲手怒斩户部尚书安庆南。 完了!芭比q了! 接下来的京军恐怕要迎来狂风暴雨了! 武将们神色凝重,有些人互相对视着,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回去立刻整顿军中!千万千万不能让太子抓到把柄! 第一百零六章 南营检阅 就在众人都疑神疑鬼的时候,营帐外面有士兵来报,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魏将军,了望台那边传来消息,太子一行人就快到了。” 魏浩然沉声的回应着:“知道了。” 他望向营帐内的人:“下午的两军演练等黑甲军检阅完毕后,再行讨论。” “所有人,都随我出去迎接太子。” 南营门前几百米处。 李远牧策马在前,速度渐渐放缓了下来。 他的身后是汪雨花、宋强,然后才是几队锦衣卫的队列。 高大的蒙古马托着他们一行人,慢悠悠的走近大营。 门口守卫的士兵显然早就接到通知,栅栏被移在旁边,大门洞开着。 魏浩然及一众武将小跑到了门口,众人都跪了下来参见太子。 “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营内和门口的武将士兵,都整齐划一的大呼着。 “众将士平身。”李远牧高声道。 他没有下马,接着开口道:“程远泽何在?” “殿下,老臣在这,黑甲军已经准备就位,殿下随时可以检阅。” 魏浩然旁边,程远泽站出来大声回着。 “带路。”李远牧在马上沉声开口。 程远泽、魏浩然等人一路小跑起来,他们越过大营内各个区域,往后面的操练场和练兵场而去。 不一会,在快到操练场门口时,李远牧一行人下了马,几队锦衣卫被他命令留在原地警戒。 他身后跟着汪雨花、宋强、柳白玉、豫章总督杨近明及一票武将,大步走进了操练场。 操练场,也可以说是一个训练场,主要由沙地组成,占地面积巨大,外围用简易的栅栏和木板围着。 在场上,一万名黑甲军正肃穆而挺立的站着,一动不动。 “殿下,操练场这边的一万名黑甲军检阅科目分为两项。” “第一项是系统训练法里面抽调出来的两个类目。” “分别是分队负重跑、俯卧撑,这两个类目都有严格的计时规定和姿势要求。” “第二项则是向殿下您表演‘步调一致’的演武和操练,最后由您来打分。” “等操练场完成检阅后,练兵场那边两万黑甲军的检阅项目分别是:骑兵包抄、军阵变幻、突击、合击这四个项目。” 李远牧神色平静的点头,这程远泽果然是个隐藏的人才。 两人就前两天抽空面谈了一次,而去基本都是他在吩咐和问询检阅的事。 这也是他故意为之,越临近检阅日期做安排,就越能体现此次检阅的目的。 其中他也藏了坏心思,有考验程远泽的意思。 现在看来,不愧是兵部尚书和便宜父皇的人,一般人也呆不了这个位置。 他朝程远泽点了点头,检阅项目的安排和他吩咐的大差不差。 操练场这边,主要是为了检测经过训练后黑甲军的体能和综合素质。 练兵场那边,主要是团体协作的能力检测。 “高台已经准备好了,请殿下登高台检阅。”程远泽指着旁边临时搭建的高台。 李远牧不作犹豫,直接步上高台。 五米的高台让他把操练场上一万名蓄势待发的黑甲军尽收眼底。 寒风吹动头发,他手扶着木栏杆,大喊而出:“大秦的儿郎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一万名黑甲军精神饱满的回他:“准备好了。” 整齐划一且山呼海啸般的气浪震动整个演练场。 李远牧大吼:“检阅开始。” 话音落下后,一万黑甲军迅速分成十大队,十大队又各自分成十小队。 每个队伍在各自千夫长、百夫长、什长的配合下。 开始检阅的第一个类目:计时负重跑。 在规定的时间内,负重在演练场里面来回跑完五里地。 不超时、不掉队便算完成,归位后原地踏步五分钟,继续第二类目俯卧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出李远牧意料,所有黑甲军都完成了第一个项目。 无人昏倒、无人掉队,队形保持还算整齐,整体来说黑甲军的综合素质现在都不错。 让他无语的是,里面有一些体力超群者,计时还剩下三分之一时就提前完成了项目。 奶奶个腿!李远牧心中暗骂,自己是不是低估了这世上普通人的体力了? 要是看到大多数人都是临近计时点才完成,他差点就信了。 他在高台上对底下的魏浩然招了招手,后者赶紧登上了高台。 “魏将军,可看到那些超时完成项目的士兵?” 魏浩然点了点头道:“看到了,殿下的意思是” 李远牧不置可否的说着:“先把他们都记下,等时候一到,直接抽调出来再组一军。” 就等殿下您这话呢!魏浩然眼中一亮,魔鬼训练法! “既然上来了,陪本宫看着接下来的演练如何。” 第一项目统计完成后,一万黑甲军在演练场中又列好了队伍。 第二项目“步调一致”是他钦点的项目。 前世阅兵那英姿飒爽、整齐划一的军姿军容震撼着整个世界。 李远牧设立这步调一致自然也有一个小小的梦想。 那就是由大秦士兵的军姿军容来震撼这个世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准备唱!” 下方,宁亦在一万黑甲军面前大吼而出。 大秦军歌“凯歌”响起,同一时间,一万黑甲军的身体也动了起来,演练起了大秦军拳。 苍凉高昂的凯歌响彻演练场,一万黑甲军的战意在逐渐迸发。 他们军拳越打越有力,气势也越来越凌厉,场面壮观。 李远牧不由发出感叹:“魏将军,你说要是大秦士兵尽皆如此,那我大秦还有何惧?” 魏浩然此时也有点激动:“此事也乃老臣毕生夙愿。” “殿下放心,有老臣在和这系统训练法,总有一日,我大秦再无人可欺。” “哈哈哈”李远牧大笑起来,心中万丈豪情滋生。 一年!只要再给他一年时间。 无论是军队、经济还是百姓的凝聚力,大秦的整体实体最少可以翻两番。 到了那时候,他不去欺负其他人都不错了。 南方豪门?北边蒙古国?西域诸国?还是江湖正魔? 任何敢跳出来的,都要被大秦士兵的洪流碾的渣都不存。 可惜现在只能幻想着过一下干瘾,真操作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大秦内部的隐患还是太多了,襄外必先安内。 等过了元旦岁首,内部的隐患消除要加快速度了 第一百零七章 南营检阅二 操练场上,一万黑甲军威风凛凛的站立着,眼神炙热的望向同样站立高台的太子。 凯歌唱完、军拳打完后,太子竟给他们打了九十九分! 说不给他们打一百分,是怕他们太骄傲,一分留着以后给。 这半开玩笑半打分的行事,让大秦的士兵和将领都愕然。 如此太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远牧心情不错,含笑下了高台,上半场演练结束,他心中很满意。 这才是大秦精锐、大秦士兵该有的精气神。 只要持续训练下去,总有一天是只战无不胜的铁军。 “魏将军,继续带路练兵场。” 下半场练兵场两万士兵的演练他很期待。 骑兵包抄、军阵变幻、突击、合击这几个项目也是他钦点的演练项目。 这四个项目,是大秦每一只军队都必备的基础技能。 正是这些基础的东西,他想看看由经过系统训练的黑甲军来施展。 威力或者气势有何不同、有何改变? 他从基础而窥大势,对后面的军中安排就做到心中有数。 一行人绕过演练场,继续往后面走去。 没多久,一个简易的木制牌门出现,“练兵场”三个大字跃于牌匾上。 牌门矗立在一处林地前的空地上,后面,两万黑甲军正在寒风中严阵以待。 李远牧站在牌门前环顾四周,依稀可以看出这里以前是一片森林。 透过两万黑甲军往里看去,里面的练兵场藏着千年大秦流传下来的各种复杂多样的作战地形。 光他看到的就有丘陵、山谷、陡壁、斜坡、平原、森林,这些大多都是人工堆建而成,用来作为军中日常训练。 在平时训练时,黑甲军要根据不同地形、不同方法去训练作战。 然后去演变各种战术方法,来破解设好的各种战场难题。 1围地:有利于敌人,我方能进但是不方便出,容易被敌人围住。 2争地:兵家必争之地,关键险要之处。 3交地:平原无险,道路四通八达。 4重地:深入敌人境地。 5圮地:山林、险阻、水网、湖泽等难通之地也。 6死地:围地是能等的,可以和对方耗一耗的,而死地是不能等的。 比如前有大山、后有大水,进不得,退不得,就是一个死路。 没有生的可能,因此只有全力拼死,才能搏出一线生机。 这六条自太祖时期就形成的作战训练方法一直传到了现在。 核心是:胜算而战,先胜而战,要先按最坏的打算来算,如果还有胜的把握才出击。 千年来,六条方法因地制宜,各自演变出不同的破解方法。 在大秦历代各种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远牧设立的四项基础演练项目,黑甲军根据地形如果能顺利演练一遍而阵型不乱。 那南营的实力,毫无疑问能轻松盖压京城的其余三营一卫。 “殿下,请登高台。” 见太子微微走神,魏浩然在一旁轻声提醒。 门牌旁边,也有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不过更大更高。 李远牧朝魏浩然招招手,两人一起登上了高台。 手扶上栏杆,他大吼而出:“南营的将士们,准备好接受本宫检阅了吗?” 回应他的是两万黑甲军的爆喝声:“请殿下检阅。” “开始!” 两万黑甲军身下战马嘶鸣,随即整军调转方向,分成四个队形冲入了不同的地形里。 骑兵包抄、军阵变幻、突击、合击这四个项目,黑甲军显然时常训练。 此时演练起来整体流畅自然,令观看的所有人心神目眩。 李远牧目光依旧看着练兵场,口中问着:“魏将军,你看现在的演练成果,比起之前的如何?” “禀殿下,经过系统训练后的黑甲军,无论是整体实力、气势还是军心。” “老臣认为都比之前胜了不止一筹,特别是军队的令行禁止,提升最大。” “现在黑甲军的实力,毫无疑问是京营里最高的。” “殿下,您的系统训练法,这是给大秦提供了另一个千年之基啊。” 魏浩然激动的脸色潮红,唾沫横飞回着太子的话。 他虽为大秦军神,但此时已经要垂垂老矣,不知还能为大秦领兵几次。 这几十年来,他看着大秦军队和士兵的实力一点点走向下坡,一点点腐败懈怠。 他心中悔恨、痛惜,但更多是无奈,因为根源是大秦的经济不行了。 国库逐渐空虚之下,军饷和预算一步步缩减,到最后连军饷都发不出来。 大秦士兵再勇猛再忠心,连饭都吃不饱的话,谈什么打战和训练? 其他的魏浩然做不了什么,但军中这些年都是他咬着牙在把控和奔走。 如若没他在紧紧盯着,现在不说哗变,可能也已经烂的差不多,或是直接成为一些人的爪牙了。 天可怜见,他终于等到了太子。 除了系统训练法不谈,这阵子接触下来,太子虽然年轻,但心中韬略自成。 要银两有银两,要手段有手段,该杀之人也觉不心慈手软。 他还有一种直觉,这些才是开始,太子还有更多更神秘的手段在布置着。 魏浩然心中渐渐信服,只要太子有心将大秦打造成强秦,那他会用十分力气去辅佐太子。 这时,太子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千年之基么?现在还言之过早,但只要有足够时间,也未尝不能实现。” 太子话语顿了顿,话锋一转。 “魏将军,明年本宫要大力发展大秦内部,军中之事,你能否让本宫无后顾之忧?” 魏浩然眼中闪过精芒,他眼神中光彩熠熠,斩钉截铁的说道:“殿下,京城地界这一亩三分地,老臣可保无恙。” “至于系统训练法一事,这阵子老臣开始收到一些来信,都是各地的将领在询问,有不熟的也有熟悉的。” “老臣的意见是,系统训练法可以从豫章开始试点推广,逐步向北方地区推进。” “其余地区的将领,老臣暂时和他们周旋,请殿下斟酌。” 沉默许久后,太子的声音才传来。 “系统训练法豫章试点可行,庐州、杭州、淮安、淮南都一并推广了。” “魏将军,此事就交给你去做,以稳妥为第一位。” 第一百零八章 军中伙食 魏浩然惊讶,太子这是要把京城周边地区的军队一步到位全都普及了? 看来太子心中的野望和魄力比他想的远远要大。 “殿下,京城周边的将军老臣大体都熟悉,普及训练法不是难事。” “老臣唯一担心的是,这训练法一旦泄露出去后,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李远牧转过身,笑了笑道:“魏将军,身在局中不知局啊。” “退一步来说,只要大秦的推广普及能顺利,将士们的实力能提高,泄不泄露又有什么区别?” “自拿出这套训练法之始,本宫就没想过能不泄露,但大秦军中抢占先机普及就非常重要。” 话到这里,魏浩然自然明白了,他惭愧的笑了笑。 是啊,系统训练法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大秦军队的实力。 只要大秦军队的实力能如期提升,其他的太子自有计较,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想到这他洒然一笑:“殿下,元旦岁首前这些天,老臣先安排好京营和锦衣卫的普及。” “过了元旦岁首后,周边这几个城的训练法普及,老臣再去着手安排。” 李远牧点头,他转回练兵场方向,口中随意的道。 “魏将军,岁首左右,本宫到时会有一份“军中宣誓词”交给你。” “以后所有参与训练法的军队,每日都要做一遍宣誓诵读。” 有了魏浩然在军中兜底,他在军中的布局可以轻松很多。 系统训练法普及,除了提高将士们自身的体能和团结,还有一点核心的他从没有说过。 那就是对大秦的命令、对大秦的忠诚度,会在默化潜移中不断提高。 当然有一个前提,需要不断灌输信念和不能有让将士们寒心的事出现。 军中宣誓词,就是个简单粗暴的手段,其他的,也只有等日后再说了。 练兵场中,随着时间推移,两万黑甲军的演练渐渐接近尾声。 李远牧也渐渐看出了一些东西,骑兵包抄、阵型变幻都没有问题。 但突击和合击的演练就比较生硬,在突击和合击的过程中,阵型的把控不尽人意。 他和魏浩然询问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得出来的答案让他哭笑不得。 原因竟是这些年京中军队缺少实战的缘故,嗯,倒也合情合理。 随着各地形里的黑甲军完成最后一次合击,在薛力的带领下,他们纷纷如潮水般又涌到门牌前的林地上聚集。 不到片刻,两万黑甲军列好了阵形,等待着太子对他们此次演练的评价。 看着黑甲军期盼的眼神,其中大多数士兵,甚至是十几岁的少年。 李远牧不由胸中一堵,他大声吼出:“南营黑甲军,你们都很棒!” “但战场不是儿戏,本宫为什么要你们提高实力、提高团结作战能力?” “因为生命只有一次,那是为了对你们负责,想想你们身后的家中老小亲人。” “训练场中多流血,是为了上战场能少流血,提高存活率,你们可懂本宫此话?” 这些话,他都是发自内心,这些少年,本该无忧无虑,在读书交友和玩耍。 但既然来到军中,不管何种原因,他只能尽量去保证军中的公平和他们的性命。 毕竟,他们都是为了大秦。 太子的话说完,黑甲军反而面面相觑,他们从没有听过将领说过类似的话语,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反倒是各将士这边,对太子的这番话有不同的认可度。 他们心中也很惊奇,不知太子怎么突然说出这些话。 “殿下,我们懂,训练场中多流血,战场之上少流血。”薛力在带头大喊。 随即,懵懂的黑甲军也跟随着他们的将军,一起大喊出此话。 震天的音浪回荡在练兵场上的天空,许多观看的武将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喊起来。 “殿下,他们以后会懂的。”身后,魏浩然一脸欣慰的说着。 李远牧微笑点头,双手在身前虚按,练兵场上平静了下来。 “本宫此时有感而发,一首诗,送给在场的诸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只要按训练法平日刻苦操练,本宫愿你们,百战而回!” 练兵场所有人都被这首诗词和气氛震着心神,再听到太子的美好祝愿。 他们纷纷跪下来呼道:“殿下英明!” 李远牧微笑的继续道:“将士们都平身,早上的检阅圆满完成,你们都做的很好。” “中午,所有黑甲军都加肉三两,下午还有两军对垒,本宫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他走下高台,朝大营内的将军营帐走去。 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汪雨花、宋强、魏浩然等人。 营帐内。 李远牧坐在主位,下面是汪雨花、程远泽,接下来才是魏浩然等武将。 所有人分成两列席地而坐,中间长桌上摆满了中午的吃食。 肉食和烧饼是这次的主食,还有平日里奢侈的蔬菜、瓜果。 这还是今日太子来到营帐增餐的缘故,平日里,烧饼就是军队的主食了,一天也只能吃一次肉,分量还都不多。 李远牧拿起一个烧饼尝着,味道还不错,只可惜都是酥油饼和火烧饼。 正常来说,只吃烧饼是无论如何都不够黑甲军一天的热量消耗的。 “魏将军,以后普及到训练法的军队,军中伙食提高五成,三餐中都要有肉。” “你回头列个预算交到东宫去,银两的事情本宫来想办法。” 魏浩然正吃的满嘴流油,闻言抬起头,他怀疑听错了:“殿下” 李远牧好笑的望向他:“你看你一个大秦军神都如此吃肉,何况底下辛苦训练的士兵?” “系统训练法每天要消耗大量体能,没有肉食的补充不行,到时适得其反。” “银两的事情应该不是问题,你列好预算后交上来便是。” 此话一处,满营帐的武将神色都激动了起来,不管不顾就要迎头跪拜下。 殿下真是大方啊!民以食为天,士兵的伙食提升,他们自然是收益更大的人。 “行了,不用多礼了,先吃完午膳。” 军队的肉食开销自然很大,但李远牧也相信可以解决。 他突然想到忽悠蒙古商队呼延烈养殖鸡鸭鹅一事。 奶奶个腿,我真是个乌鸦嘴。 这事现在看来不用忽悠了,真可以谈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两军演练 李远牧在营帐里和众人吃了一个时辰。 除了下令提高军队的伙食之外,他和魏浩然还谈及了一些军中铁律方面的问题。 他们两人通过对话,也是给在座的武将们隐晦的传递一些军中问题。 这不,一些对部下管控不严的武将就听的冷汗淋漓。 太子果然想对军队下手了!! 回去就立刻、马上整顿军中,不然到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李远牧笑呵呵的扫视全场,军中肯定多多少少有些问题的。 庞大的人数管理难题,在每个时代都会存在。 他也是按照一些前世经验去泛泛而谈,只要不出大篓子,他也不打算追究。 话已经说出去了,武将中的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再不行还有魏浩然在。 此时,营帐外有士兵来报:“禀殿下,练兵场两军都已经安排就位。” 李远牧沉声回应了士兵,随即他站了起来:“诸位都移步练兵场。” “让本宫看看,一万精锐黑甲军到底能不能胜过联合的两万士兵。” 他们一行人走出营帐,径直来到了练兵场。 门牌处,程远泽、薛力和庄泉、东营、西营、北营的将军们迎了上来。 李远牧驻足着问程远泽:“程爱卿,两军演练,规则可都传递清楚了?” “殿下放心,演练士兵都已经熟悉规则准备就绪,可以开始演练了。” 此次规则也是他所定,是一次“夺旗”战。 红方一万黑甲军,蓝方两万联合军。 每一方都有一面帅旗,旗帜插在据点,不可移动。 任何一方,旗在人在,旗毁或丢旗都算输。 黑甲军每个士兵胳膊上都绑有红布条,联合军则是蓝布条。 演练使用不开刃的刀,被刀架身就算阵亡。 两军对垒时,计谋和策略都无限制,一直到最后分出胜负。 李远牧带着笑看向薛力和其他几位领兵的将军开口道:“诸位将军去,本宫期待演练的结局。” 薛力几人脸色肃穆,对他行了一礼后直奔练兵场内各自的军队。 他和魏浩然随后登上高台,对着练兵场内腰大膀粗的鼓手示意。 “咚咚咚!” 鼓声擂响,两军演练正式开始。 红方黑甲军的据点是练兵场西边的平原地区,旗帜插在了一块巨石上。 蓝方联合军队的据点是东边的森林区域,旗帜插在了一颗大树树干。 鼓声响起后,李远牧在高台上看的真切。 红方派了两千士兵分成两队直奔蓝方方向,这么少的人应该是以骚扰为主了。 剩余八千士兵抓紧着时间,在平原上的必经区域,设下了层层陷阱。 不一会,平坦的平原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各种障碍物和非致命陷阱。 最后红方留下一千人分散躲起来看家,余下七千人也直奔蓝方据点而去。 蓝方那边则有意思的多,森林里,足足留下了一万士兵,都各自摆好了防御阵型。 李远牧点了点头,不错,不失为一个十拿九稳的办法。 光是人数优势,只要不要意外,蓝方靠着防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剩余的一万名士兵则向红方方向出击,稳打稳扎的朝着红方推近。 很快,两千红方士兵和蓝方在森林、平原中间的丘陵中,相遇上了。 蓝方一万士兵是东营的五千骑兵和西营靡下的五千水师营士兵。 两千红方黑甲军也不惊慌,两小队瞬间又分成四小队,各自占据一个方向叫骂了起来。 怎么难听怎么骂,蓝方一追击,他们就跑,蓝方不追击,他们又折返回来继续骂。 李远牧瞬间就黑下了脸,肯定是薛力这小子教的没跑了。 还别说,这么骂还有点效果,两方在拉拉扯扯中朝着红方据点不断前进着。 在丘陵地区的末尾,七千红方黑甲军正各自分散隐藏着,等待着逼近的一万蓝方士兵。 在蓝方全部踏入埋伏圈的那一刻,七千黑甲军默不出声的出现把蓝方包围了起来。 他们每人手持一个划破好的沙袋,齐齐往蓝方上空狠狠一扬。 无数蓝方士兵瞬间中招,被沙子迷的睁不开眼,顷刻间乱成一团。 五千战马也有不少被迷了眼睛,疯狂乱窜了起来。 九千黑甲军在外围趁机剥洋葱似的收割着蓝方士兵。 等蓝方将领反应过来的时候,士兵已经“阵亡”了过半,并且他们剩下的这些人,还处于红方的包围圈中。 “你们下作” 将领不甘心的大吼,四营的练兵场大差不差,按他想法,红方最多就是布置些障碍物阻挠他们。 只要他们逐渐稳步推近,即便他们这五千发挥不出实力的骑兵和五千不擅长陆战的水兵失败。 起码也能消耗红方一半的士兵,他们后头可还有一万蓝方陆地精锐守家呢,此战就稳妥了。 他也想过红方会伏击他们,但本就是要来消耗红方士兵的,自然无惧。 谁知在快出丘陵地区的时候,剩余的红方黑甲军还没出现,他心中大喜。 以为红方大部队都在守家,前方出了丘陵就是平原。 他的五千骑兵在平原上实力大增,说不定靠他就能直接赢了红方。 大意之下他加速前进,却不想入了埋伏圈,红方还用沙子迷他们眼! 卑鄙!下作! 看着不断收割他们蓝方士兵的黑甲军,他怒吼着:“所有人朝我靠拢,拼杀出去。” 他们身处包围圈里,豁出去换红方“阵亡”和拼杀是唯一出路。 薛力无奈的看着场中还剩三四千的蓝方士兵,奶奶的,动作还是慢了。 “杀!” 真刀真枪的拼杀时刻到了,这也是他最烦的。 毕竟他们人数本来就不占优势,他只能期望黑甲军把训练中的本事拿出来,少阵亡一些就多一分胜算,蓝方可还剩下一万真正的陆军精锐呢。 “杀!” 随着将军命令,黑甲军所有人在此刻才爆喝出口,更显的气势如虹。 两军正式厮杀上,蓝方在不断的阵亡,红方也不断倒下。 受军心和黑甲军的气势加成影响,蓝方阵亡的比列在不断扩大。 李远牧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两方拼杀,让他好笑的是,红方黑甲军下作招式层出不断。 不少蓝方士兵不甘“饮恨”。 比如明明正在单挑,身上就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柄刀。 比如正在群殴,黑家军又突然阵型变幻,不是多了人就是少了人。 主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主打的就是一个出乎意料。 直到最后,蓝方将领也不甘心的“阵亡”,至此,一万蓝军全灭。 第一百一十章 胜负 全部阵亡的蓝方横七竖八的躺着,每个人都恶狠狠瞪着嬉笑的黑甲军。 “将军,兵不厌诈,得罪了。”薛力沉声对着蓝方将领说道。 “哼。” 蓝方将军气冲冲的甩袖而走,带着一万蓝方士兵退出了练兵场。 薛力统计了一下阵亡士兵,九千人剩下了七千多人。 用诡计加上一千多人的阵亡,换掉蓝方发挥不出实力的一万人,可以说赚翻了。 “啪啪啪。”远处,有一队十几人的蓝方斥候正在对着他们鼓掌。 “黑甲军,我方将军说了,我蓝方剩下的一万士兵在森林里等着你们。” 十几人的斥候小队说完也不等黑甲军答复,直接退走。 薛力笑了笑,这是不屑占他们便宜? 不过得想想战术才行,一万蓝方士兵肯定是把森林里围的和铁桶似的。 他们又以逸待劳,硬拼是下下策,胜算也很低。 此次是夺旗战,厮杀不是目的,为夺旗创造条件才是核心。 他看着场中东营的五千匹战马,这战利品也许能物尽其用。 嘿嘿一笑后,他召集了几个部下谈论起了战术。 他们一边讨论一边休整,顺便派人把平原上的一千士兵都接了过来。 多一千人就要多一分胜算,蓝方既然说在森林等他,据点也没有守卫的必要了。 总计八千多黑甲军有五千人上了战马,齐齐往蓝方的森林据点奔袭而去。 剩余的三千多黑甲军,在薛力的带领下,分成六小队。 六个小队都绕了远路,他们要从森林另一端方向潜入,看看有没有机会“偷家”。 森林前方。 北营的步兵将军正镇守在此,身后的五千步兵在森林正面的入口处严加镇守,五步一人,百步一队。 “唏律律。” 丘陵区域里,马蹄声轰隆隆传来。 “全体戒备。”将领大吼出声,神色严肃的看着丘陵方向。 五千战马开始出现,并在不断嘶鸣着,朝着森林疾驰过来。 步兵的将领目眦欲裂,因为马背上并没有人!! 并且,五千战马的马尾处,都绑着一把烧的热烫的树枝,正随着战马跑动一下一下的敲打在马屁股上。 危机一触即发,将领大吼起来:“所有人上树,避开战马。” 他一个蹬腿把自己挂在了树干上,目光向战马后面望去。 “卑鄙之极!竟用战马做掩护!” 如他所想,战马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人影,随着战马奔袭而来。 他心焦如焚,挂在树上朝士兵们大吼着保持阵型防守迎敌。 战马群眨眼奔过,入了森林。 北营的五千步兵从树上跳下,迎上了冲击而来的黑甲军。 乍一接触,黑甲军凭着奔袭之势,淘汰了北营步兵不少人。 在步兵将领的组织下,步兵反应过来组成防御阵型,死死的抵住了黑甲军的进攻。 打着打着,将领心神一凛,不对!黑甲军人数少了! “卑鄙!” “快去通知据点的庄统领,有黑甲军绕后!” 他手中未开刃的刀横扫而出,对身后的士兵怒吼。 森林前方,五千黑甲军和五千步兵开始激烈对战起来。 但由于步兵少数减少,黑甲军开始逐渐占了上风。 黑甲军的另外六小队,此时已经摸进了森林里面。 六小队各自朝着蓝方据点悄摸摸的前进着,不一会就看到了严阵以待的五千禁卫军。 在蓝方的帅旗旁边,正是禁卫军统领庄泉。 六小队没有停下脚步,按各自的计划逐渐靠近向禁卫军靠近。 突然,六个小队中都有人毫无防备跌落陷阱,是一个用枯草落叶伪装的坑洞。 没什么杀伤力,但踪迹已经暴露。 庄泉在帅旗旁笑了:“兄弟们,去会一会黑甲军。” 禁卫军得令,五千禁卫军顷刻动了起来,朝暴露踪迹的黑甲军扑了过去。 藏在黑甲军中的薛力无奈,他咬咬牙:“兄弟们迎战,执行第二计划。” 混战瞬间展开,在黑甲军的有心算计下,战场拉的很开。 加上有树木阻挡视线,导致森林里看上去到处都是在战斗的人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黑甲军虽然淘汰不少禁卫军,但在蓝方的以逸待劳和人数差距下,他们还是呈现败像,渐渐不敌禁卫军。 庄泉在帅旗边看着这一幕,笑了。 黑甲军确实不错,连破几关也已经证明了实力,但在老子这里,还在乖乖淘汰。 这时,混战中有十来名禁卫军朝他小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将军威武,此战我们就要胜利了。” 庄泉心得志满的咧咧嘴,他大手一摆:“两万对一万,要是还输了那脸不是丢尽了。” 话刚说完,他忽然发现不对劲,这十来名禁卫军到了近前还在加速小跑,眨眼就要到他身前。 “站住。”他大喝出声。 十来名禁卫军继续加速,目标:帅旗。 “薛力你这宵小!竟冒充我禁卫军!”庄泉大怒。 他身形射出,迎上了十来名禁卫军,手中长刀横扫,一身返虚实力爆发。 可惜双拳不敌十手,缠斗了一会后,他一个不慎,薛力猛然加速甩掉了他,朝着无人看守的帅旗狂奔而去。 “返虚!你也是返虚!可恶!”庄泉在大吼,不敢置信。 薛力狂奔中朝他咧嘴一笑,满是得意的神情。 他三步并做两步,眼见马上就要到达插着帅旗那大树的时候。 森林内外,陡然传来了刺耳的金属鸣声,响彻所有人的耳内。 薛力狂奔的身形愣住了,他满脸疑惑,我这不是还没拿到帅旗么? 另一边,庄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薛力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庄统领,你笑什么?” “哈哈,薛力,看来还是我老庄棋高一着。”大笑中的庄泉神色揶揄。 “你派人摸到平原去了?”薛力脸色大变。 “你不是说要在森林里等着我吗?” 庄泉贱兮兮的开口:“承让承让,兵不厌诈嘛。” 薛力气疯了:“卑鄙!!” 就差这几步,就能赢下这场比赛了,谁知功亏一篑。 场中,此时胜负已定,士兵们都在收拾着往森林外走出。 薛力扬天长叹,口中飙着脏话问候起了庄泉。 庄泉不甘示弱的回击。 两人边走边对骂着出了森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军中改革开始 李远牧自看到一小队禁卫军偷偷摸摸往红方平原据点摸去的时候,他就知道黑甲军可能要输了。 薛力太想赢了,大意了,天真听信了对方的话,导致连看守据点的人都随着一起出击。 但凡留着点人看守据点,起码不会输的这么轻而易举。 他还不知道薛力在蓝方森林据点内差一点点就能夺旗了。 李远牧摇着头,但也不失望,此次演练,对薛力等人来说是一次很好的锻炼。 “魏将军,此次演练输赢已定,你有什么评价?” 魏浩然的脸色少有的严肃,他沉声回太子:“殿下,薛力此人,窥一斑而见全貌。” “军队中,往往也是缺乏这种奇思妙想的将领,这种人不拘一格。” “在练兵场这么有限的条件下都能用出如此多的奇谋诡计,如有有天时地利人和相辅,定可得奇效也。” “只是在沉稳方面还有所欠缺,还需多锻炼学习。” “此次黑甲军也虽败犹荣,若再给五千黑甲军,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大秦军神都这么夸薛力,那不就是在夸本太子么? 李远牧畅快一笑,步下了高台。 台下,汪雨花、程远泽和众多武将都在候着。 他带着微笑开口:“诸位爱卿,黑甲军虽然没能赢得最后演练的胜利。” “但本宫认为,系统训练法的成效尤为突出,你们觉得呢?” 众多武将听见太子的话才反应过来,是啊,黑甲军的实力之所以能如此提升,全都是因为殿下的系统训练法。 此次的检阅的目的也是为了验证训练法的成果,在他们心中差点都认为黑甲军这么强是理所当然的了。 系统训练法!! 他们心思活络起来,所有人都大声应和的殿下的话,称颂起殿下的训练法。 说完他们都眼巴巴的望向太子,系统训练法,我们也要啊! 有了系统训练法,他们靡下的士兵实力也能得到提升,听说脑袋还能变得灵活! 李远牧微笑的道:“此次检阅本宫也很满意,好活就得赏。” “程爱卿,所有参与此次演练的士兵,每人奖赏十两,将领一百两,明天就发放下去。” “另外,京城四营和禁卫军,明天起全军普及系统训练法。” “除了伙食增加以外,所有的士兵将领,军饷都统统翻倍。” “此地后续和本宫交代的事,魏将军和程爱卿你们去安排,本宫就先回宫内了。” 李远牧说完,大步走向练兵场门口。 身后,众人神色激动的跪伏在地,口中呼着:“臣恭送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到练兵场门口,他身后跟着汪雨花、宋强、柳白玉、豫章新任总督杨近明,他们骑来的马已经备好,几队锦衣卫在旁肃立着。 等上了马后,李远牧看了一眼身后的杨近明和柳白玉:“杨总督、柳提督,回宫后到宣政殿来一趟。” “是,殿下。” “唏律律。” 一行人策马而起,出南营大门,直奔内城皇宫。 宣政殿内。 李远牧在案桌上自己泡着茶。 柳白玉、杨近明两人在下方的椅上端坐,有宫女给两人端上来茶水。 三人各自喝了几口茶后,李远牧开口:“杨总督,今日南营检阅,比起豫章军队如何,本宫要听实话。” 杨近明立刻站起了身,恭敬的朝太子回道:“殿下,完全没有可比性,此乃臣肺腑之言。” “驻守京城的军队,本就是我大秦精锐之军,又有每日操练模拟,气势和实力都是顶尖的。” “如果说京城的士兵是二十岁的青年,那豫章城防军就相当于十岁的少年,两者差距甚大。” 李远牧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豫章几万城防军平日里如何训练,成效如何?” 杨近明不假思索的回道:“殿下,除了每日城墙、城门和军营轮值的士兵之外。” “三万城防军最多也就剩一万多士兵在训练,训练场地、规模都远远不能和京城比。” “成效成效是有的,但微乎其微只因,之前的总督一直拖延和克扣军饷。” “将士们都吃不饱,谈何训练” 李远牧脸色沉了下来,端着茶杯的手重重的放在茶盘上。 他怒哼出声:“柳提督,你一刀杀了他们,倒是便宜他们了。” 柳白玉见状单膝跪了下来,抱拳道:“请殿下恕罪。” “柳提督起来,本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豫章那时候事态紧急,也应便宜行事,刚才只是有感而发。” “接下来像这种军中蛀虫,本宫会逐一揪出来灭杀,免得残害我大秦根基。” “杨总督,本宫对你期望很大,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杨近明也单膝跪了下来,脸上神圣的道:“臣为殿下万死不辞,日后必将肝脑涂地,不负殿下所望。” “哈哈哈,本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不相信你,也不会任你为豫章总督,你可明白?” “不仅如此,系统训练法今日你也知道了,用来提升大秦士兵的体能和综合实力有着奇效。” “接下来元旦岁首一过,除了京城的军队,豫章城防军会是第一批普及系统训练法的大城。” “除了系统训练法以外,军队中相应的军饷、伙食,都会有提高,此事本宫先说给你听,切勿透露。” 李远牧一边喝着茶,口中缓缓的道着。 杨近明大喜,直接双膝跪下磕着头:“臣替豫章城防军和子民,感谢殿下栽培。” “殿下放心,豫章城有臣在,永远是殿下手中的刀。”他再一次表明了忠心。 一直以来,如果不是亲人受奸贼胁迫,他一直是心向大秦和心向朝廷的。 加上这几天在京城的见识和今日在南营的震撼,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太子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发誓要做出成绩来给太子看。 案桌上,李远牧微笑着接过话:“只要是大秦子民,本宫都会栽培,本宫也拭目以待你的表现。” 他转头看向柳白玉:“柳提督,杨总督就由你护送回豫章,等会就连夜秘密出发。” 柳白玉和杨近明都恭敬领命,随即太子让二人退了下去,为出发去做准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和东方玄的高端话题 此时已临近傍晚,李远牧在宣政殿吃过晚饭,独自一人思索了很久。 他的想法很跳脱,一会是张千纶和朝堂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一会是军中后续要怎么找一个切入点。 最近这些天江湖中人好像也安静了下来,真是怪哉,莫非真的被本宫的笑傲江湖迷的找不着北了? 他又想到了便宜父皇、张采梦、汪广全、东方玄等人。 他在细细的回顾着监国以来的一切,想看看哪里有什么纰漏。 过完元旦岁首,有些事情至关重要,他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决策上的失误。 想到钦天监也是时候找东方玄来聊聊了。 上次黑甲军凯旋上告太庙时,他信誓旦旦和东方玄说有空找他聊,其实还是在敷衍着。 无他,和东方玄聊的话题太玄奥、太高端了。 和东方玄聊天,李远牧感觉比对付张千纶还要耗费脑细胞。 不行了,一想起来就头疼,等见过东方玄和处理完京城之事后,老子要马上回鹅城好好放松下。 但京城之中还有一件事压在手头,那就是京城最大的粮商-叶家。 锦衣卫已经暗中调查了几天,这个叶家确实和恭王府来往过密。 做生意的手段也无所不用其极,用手段坑害了许多老实本分的小粮商。 这两天鹅城那边蒙古商队的白酒就要酿好了。 如果时间允许的条件下,他是要把这个叶家先解决掉的。 事情一件一件来,东方玄 李远牧静静的回想了一会祭天大典和东方玄谈论的话题。 在想好了此次谈论的重点之后,他朝宣政殿门外开口喊着:“赵总管。” 赵义虎自太子回来后就一直侯在门口,一听太子喊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火急火燎的小跑进殿,朝着太子行礼道:“殿下,老奴在。” 李远牧微笑着朝他说道:“赵总管,你去请一下钦天监监正东方玄来此处。” 赵义虎低眉顺眼的恭声应是,又火急火燎的出了宣政殿。 李远牧好笑的看着这个冷落了几天的东厂头子背影,他自然清楚赵义虎的心思。 作为东厂头子和皇家手中最尖锐的刀,双手沾满血腥的他在宫中乃至大秦都无人讨喜。 可能赵义虎心中唯一的期盼,便是武相帝和太子的恩宠了。 赵总管,本宫会如你所愿的。 李远牧泡起了茶,半个时辰后,赵义虎和东方玄到了宣政殿门口。 东方玄今日一身青色长衫,上绣日月星辰,笑呵呵的抚须进殿,好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他朝太子微微躬身拱手:“东方玄见过殿下。” 李远牧起身,微笑的把东方玄迎入案桌对面的圈椅上坐着。 他回到座位上,泡好一杯茶端给东方玄:“监正近来可好?” 东方玄还是一如上次清癯,但一双眼却犹如星辰般光亮有神,让人一见就难以忘却。 他抚须饮下一口茶水,笑道:“劳烦殿下挂心,老夫和钦天监依旧如故。” 李远牧斟酌了一下话语,还是决定从上次祭天大典的话题继续谈下去。 “监正可还记得,上次本宫说梦到那浑身发光的大秦先贤一事?” 东方玄抚须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殿下召见老夫,可是又梦见先贤了?” 李远牧轻轻点着头,他缓缓的开口道(编)出。 “这次梦见那大秦先贤,却有了极大的变化。” “第一,那大秦先贤不复上次清晰,整个人朦胧而缥缈,仿佛就要消散一般。” “第二,那大秦先贤和本宫说的话语,都不大连贯,细细去听都听不真切。” “本宫召东方监正前来,正是看看能否一起解惑。” 见太子说道这里就顿住,平日里无欲无求的东方玄心中仿佛和猫挠一般。 他端正神色,严肃的道:“殿下,老夫洗耳恭听。” 李远牧心中暗笑,知道说道了东方玄心坎上。 他脸色也严肃一片,开口继续说(编)了起来。 “都是断断续续的句子,本宫翻了很多典籍却都未曾发现丝毫线索。” “一句是:梦回隔断天地断绝凡人未见圣红尘不可还” “一句是:自古圣贤皆寂寞系汝一身当渡三千里” 太子话音落下后,东方玄神色大变:“殿下,此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一脸落寞的神游起来。 是那先贤的话语没错了,这世上,除了他,再找不出几人可以说出这些话来。 隔断天地,圣路断绝么? 难道到头来,不过是大梦初醒一场空? 李远牧的话,让东方玄的心如落灰蒙尘,愣神了好久。 他心中再次重复起太子那两句断断续续的话语。 不对! 系汝一身、当渡三千里这两句话还有转机。 他眼中重新燃起光亮,看向太子。 东方玄脸上勉强露出笑容道:“殿下这两句话,每一个词句都很重要,老夫一时走神了,惭愧。” 李远牧好奇的问着:“以东方监正的学识,可能识明这两句话的深意?” 东方玄不由苦笑:“第一句,老夫到现在也没有参悟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句话就是讲此世圣人不显的原因。” “至于第二句,自古圣贤皆寂寞,帝王也是如此,老夫判断,是先贤对殿下所说之话。” “系汝之身当渡三千里这两句,老夫推测了一下。” “系汝之身说的是殿下以后的命运或天下的命运在之一身。” “当渡三千里,则是在提点殿下,接下来不可久居京城之地,需出行三千里。” 李远牧嘴巴张成了o型,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天可怜见,第一句他就是根据上次的圣人话题抄的小说桥段。 第二句他本意是想表明大秦系之他一身,由他来渡大秦苦难的意思。 为了说的高深点,他掐字捏句的用上晦涩字眼蒙混。 怎么到了东方玄口中,老子接下来就不能久居京城了?老子还要出行三千里? 去你妹的! 就老子这小身板,出了京城后那不得分分钟被人暗杀? 再说了,离了京城鹅城,本太子的如花美眷怎么办? 恶意,这东方玄对老子有着深深的恶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本太子给自己挖坑 李远牧脸色凝重的看着东方玄,一字一句的说道:“监正,这是你的推算结果?” “父皇现在卧病在床,大秦内部还有诸多难事都需本太子去处理,出行三千里这事不现实!” 东方玄抚须沉思一会,口中悠悠的说道:“按道理来说,老夫推算不会有错。” “但事关重大,殿下且等待些天,等老夫回钦天监后,观星象结合天机再细细推演卜算一番。” 完了!老子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就问还有谁? 苍天啊!大地啊!莫非真有什么见鬼的天意存在? 他元旦岁首后要布局的事,确实需要出行一趟,但三千里可不可以商量下打个折,三百里如何? 元旦岁首大家都休沐,本太子原本是打算出去游玩一番顺便干点正事。 你一出口就是三千里,你东方玄清高!你东方玄大方!本太子给你鼓掌! 心思跳脱下,他面上更凝重了,眉头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说实话,李远牧是不信什么天意天命鬼神这些的,但该有的尊敬也一点不少。 “心存敬畏、行有所止”也一直是他所奉行的。 说到底,一切的恐惧,都是来源于自己的活力不足啊。 穷则迂回穿插,达则火力覆盖,自己不知道还要迂回多久。 “东方监正,本宫细细的想了一下,当渡三千里会不会有多种含义。” “目前的朝堂乃至大秦时宜,本宫一旦离开过久,定有变故。” “另一个方面则是安危问题,结合种种,本宫觉的先贤的话肯定另有玄机。” 李远牧对着东方玄斩钉截铁的说道。 离开久是不可能离开久的,最多就是偶尔出去浪些天,然后再回宫拼命加班这样子。 他话如果不说坚定点,以东方玄对先贤话语的重视程度。 有可能真的一力促进太子的三千里出行。 东方玄只要随便冠上什么天意之名,他如果拒绝,再加上朝堂内阁方内,那将要面临很大的压力。 到那时还不得把张千纶的大牙笑掉几颗。 李远牧看着思索的东方玄,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凶意。 此人的名头和威望在大秦中实在太大了,对皇家对他来说,不亚于一个定时炸弹。 谁能保证此人永远忠于皇室、忠于大秦? 要不是看在年龄过百、加上是先皇和便宜父皇看中的人,老子 哦,汪雨花好像说他还是个大高手来着? 那还是有那么点棘手,面对东方玄,好像也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了。 东方玄这时思索完太子的话,他重新恢复了笑呵呵是神态开口。 “圣人之言不可忽略,也考虑到殿下日理万机,老夫这几日便围绕殿下所说的各方面都卜算推演一遍。” “殿下也不必忧心,天机中必有转机,有转机就有两全办法。” 这话听的还像那么回事,李远牧也微笑了起来,赶紧给人家续上了一杯茶水。 “大秦内部如今诸事繁杂,本宫第一要务就是先保证大秦安稳,这是关系到天下万万黎明苍生的社稷大事。” “监正应该相信,本宫比谁都愿意见到一个欣欣向荣的大秦。” “那时候,别说什么渡三千里,普天之下,日月所照之处,本宫皆可去渡。” 东方玄饮着茶水,笑眯眯的点着头。 眼前的太子啊,看似温和,实则心性比陛下年轻时还要霸道许多。 他刚才冥冥有感,心内竟生出一股不知多少年未见的危机感和压迫感。 毫无疑问,就是来自眼前的太子了,危机感难道是汪雨花么? “殿下,老夫也该告辞了,等回钦天监推演有结果,再来面见殿下。” “老夫也谢过殿下不吝告之先贤话语,这些话对老夫帮助很大,以后若需要老夫和钦天监行事,殿下尽可吩咐。” 东方玄站起来朝太子微微躬身,拱手说道。 李远牧没有挽留,他出言道:“夜深了,监正路上当心,本宫就静待监正的好消息了。” 看着东方玄的青色长衫融入殿外的夜色中,他微微吐了口气。 总算是把这个修仙大佬忽悠过去了。 什么?还要让本宫出行三千里,那不行,本宫好像又梦到先贤了,先贤说不宜出行,大凶! 当然,这话他也只是心里想想自我安慰一下了,这是最下等之策,能把人得罪死。 真要说出来,那也是打自己脸。 在东方玄这种连睫毛都是空的人物面前,这等小手段就算了。 李远牧继续喝着茶,东方玄的事暂时搁一边,他在想明日要怎么安排。 鹅城那边既然还没来消息,说明白酒还在酿造之中,明日干脆先把粮商叶家先处理了。 他朝门口喊道:“赵总管。” 赵义虎跨进宣政殿,来到太子案桌近前,低声喊了句“殿下”。 李远牧看了他一眼,轻声说着:“让你查的粮商叶家,本宫想亲自去看一看。” “明日你换上便装随本宫出去,另外准备好几队锦衣卫。” 赵义虎恭敬的呼着:“是,老奴领命。” 李远牧朝他摆摆手:“下去休息,本宫等会让宋强和侍卫送回东宫就好。” 赵义虎行着礼躬身后退,无声无息的出了宣政殿。 他在案桌上伸起了懒腰,嘴中依依哦哦的发出舒展身体的销魂声。 “宋强!宋强!!” 一张长脸从门后探出,正是宋强这货。 他此时满眼小心之色,老爷在依依哦哦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了,这次怎么主动喊本强哥了? 咦,怎么只有老爷一人?那是怎么依依哦哦的? 眼见无人,宋强随即大摇大摆的进了宣政殿:“老爷,是要去春风细雨楼吗?” 李远牧吓了一跳,目光疑惑的巡视着宋强:“狗东西,你这是思春了?要文的武的?” 宋强看着老爷故作矜持的样子,他猥琐一笑:“老爷你就装。” “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你一个人都在依依哦哦,这还不是想去春风细雨楼了?” 狗东西!! 李远牧大怒,恨不得踹他一脚:“你给老子麻溜的滚!” “老子是肚子饿了,等会回东宫去搞顿宵夜!!” “顺便派人去把四方会的小崽子喊一个来,明天有行动!” 宋强双眼发光:宵夜!! 他兴奋的朝门口喊着:“那谁,小六子,去把四方会的小九带到东宫来,就说老爷要活剥了他。” 宣政殿外,一名锦衣卫装扮的鹅城小队队员沉声应着,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本老爷敬你是条汉子 月光朦胧笼罩而下,在深冬的夜晚,像隔着一层薄纱,洒落一地冷清。 东宫书房内架起了一张桌子,桌上一口火锅正在煮着汤水,麻辣的! 含香、含巧、含雅三姐妹在忙进忙出,时不时还被自家老爷调戏几句。 羊肉、牛肉、鱼头、鸭肠、毛肚、脑花、土豆、青菜、豆腐 十几份切好摆盘的菜被三个心灵手巧的丫头逐一端上了桌子。 宋强在一旁盯着火锅直流口水,本强哥好久没吃上宵夜了! “开了,老爷,汤底滚开了!”他手忙脚乱的揭开古董羹的盖子扔到一旁。 李远牧的肚子已经饿的有点难受了,连忙上桌涮了点东西狼吞虎咽而下。 拼手速的时候到了,每当涮好了食材,宋强这狗东西一点都没让着他,每次都被抢走大半。 他已经有热乎乎的食物垫在肚里,不和这饿死鬼投胎一般的东西计较。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想起了一道怯怯的声音:“老爷,强哥,小九儿来了。” 宋强嘴里吃着东西,粗声粗气的道:“滚进来。” 一个贼头贼脑的寸头青年走了进来,对着他们两人嘿嘿傻笑。 李远牧瞟了他一眼,:“坐下吃点。” 寸头青年小九大喜:“老爷您不生我气啦。” 宋强边吃边叹,你小子不打自招,这可不关本强哥的事。 李远牧瞟了小九一眼后又瞟向宋强:“这小子又干啥事了?” 小九闻言垮下脸,对着宋强使劲挤着眼睛。 宋强鸟都不鸟他,口中回着老爷话:“小九现在出息了,把夫子学院院长的孙女搞上手了。” “前两日,夫子学院的青年才俊上门找说法,然后和四方会互殴了起来。” “现在夫子学院的院长把他那孙女绑着,然后扬言要去朝廷报官,剿灭京城四方会这个毒瘤。” 李远牧倒吸一口凉气,好小子,夫子学院那帮子文人你都敢去惹? 老子敬你是条汉子! 他瞥了瞥垂头丧气的小九,没好气的说道:“坐下,边吃边说。” 小九就等老爷这话呢,嬉皮笑脸坐下后拿起筷子夹了半个脑花,呲溜一口吞入,瞬间被烫的嘴歪鼻斜。 李远牧好笑的的问他:“四方会现在被那帮文人口诛笔伐了?” 小九被烫的脸色狰狞,吗的大意了,连火锅食材都欺负老子。 他眼泪汪汪的朝老爷竖起大拇指,表示正确。 李远牧一边吃火锅,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老子在鹅城的时候就说了,文人的笔可杀人诛心,现在信了没?” “老子现在是太子,若是去掺和你夫子学院那帮子人,搞不好适得其反。” “那帮人最为清高孤傲,一旦固执起来,动不动就以血溅青冥,你自己去搞定。” 小九这回真的要落泪了:“老爷,您可不能不管小九啊,小九这么单纯善良可爱,怎么可能是那些老梆子的对手。” 李远牧瞪着他:“到底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小九脸上扭捏起来:“老爷,就是俗气的老套桥段,我英雄救美,后面和那小妞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那群老梆子就是看不过眼我的身份,故意找茬想要棒打鸳鸯,四方会最近也没少被这帮读书人抹黑。” 他说到最后愤愤不已,偷偷看着老爷的神色。 李远牧好笑的看着这个小子,曾经的小队刺头都会谈情说爱了。 “你对人家姑娘是真心的?若是如此,本老爷就能为你做主。” 宋强这时在旁边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老爷我作证,这小子绝对真心,真心到人家小姑娘肚子都大了的那种。” 小九期期艾艾,一脸不好意思:“老爷,是真心的” 李远牧声音大了起来:“你把夫子学院孙女的肚子搞大了?” 人家好好的书香世家,府上的千金小姐未婚先育,怪不得这帮读书人要发飙。 他手捂着额头,奶奶的,这小子果然没那么省心:“那姑娘哪个府上的?” 见老爷这么问,小九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笑嘻嘻的回道:“老爷,是礼部右侍郎范竹的女儿。” 礼部右侍郎范竹? 这人他倒是有印象,平日上朝一直板着脸,是作风偏古板严肃的读书人,名声不错。 李远牧斜撇了小九一眼,这小子,这就要和本太子朝堂的大臣做翁婿了? 这事闹的,他摸了摸下巴,不好搞啊,事关家丑,这古板的范竹也不一定会给他这个太子面子。 得想个法子,要不本太子来个赐婚?嗯,强买强卖! 女儿肚子都搞大了,本太子里子面子给他安排好了,也就没人敢叽叽歪歪了。 “等明日一些事处理完之后,到时本太子约那范竹谈谈,你做好磕头赔罪的准备。” 小九笑嘻嘻的点头,有老爷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远牧没好气的继续瞪他:“京城粮商那个叶家知道,明日等我出宫,然后找些人过去闹事,” “要几个灵活点的,就算是闹事也要占着理,本太子要把这叶家连根拔了。” “你被那帮读书人盯着就不要出面了,想想成亲的事,过些天把亲事给你办了。” 一听成亲,小九脸色顿时涨红,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 “这事没的商量,即是两情相悦,你又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宜早不宜迟。” 李远牧坚定的对他说着,眼神很严肃。 小九脸色有点失魂落魄,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他心中鼓起勇气,声音颤抖的开口。 “老爷,那成亲后,小九还能继续跟在您身边吗?” 原来是因为这事,看着小九,李远牧也突然有些恍惚起来。 时间真快啊,想当年他在臭水沟旁捡到这个快冻死的小九。 那时小九才十二岁,像个小乞丐一样,在宋强的带领下整天也是没心没肺的。 现在一眨眼,这都要成亲了,明年都要有孩子了。 李远牧想了想后笑了起来,他驱散心中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一边声音温润的开口。 “只要你想继续跟着老爷,没人可以赶走你,成亲了也一样。” 小九带着泪花咧嘴笑了,老爷就算身为太子,对他们也都没变呢,真好! 他不敢和老爷说这件事,也是因为怕老爷不要他了。 那他就算有了个新家,心中也会是残缺的,现在终于放心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本公子要报官 京城内城,城北方向。 李远牧化身成一个世家公子哥,嚣张跋扈的走在街上。 在他身后,宋强、赵义虎和几个鹅城小队的队员伪装成随从,满脸凶神恶煞的跟在他身后。 内城城北,正是叶家的府邸和店铺所在之地。 作为京城最大的粮商,叶家的铺子也比寻常的店铺要大了好几倍。 此时的店铺门口,正围了一大圈老百姓在看热闹。 “我买了五十袋米,但你们就只给了四十九袋,我虽然不识字,但还是识数的,不信你们到府上来清点。” 店铺内,一个身穿布衣,老实巴交的青年男子正激动的大声说道。 在他对面,是三个店铺伙计,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其中一人开口。 “你是新搬过来的吗?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不管是五十袋还是四十九袋,只要出了店铺,概不负责。” 老实巴交的青年男子顿时不干了,他惧怕的喊道:“你们,这是店大欺客!” “我这可是给我们府上买的粮食,公子要是知道少了米,会打死我的!” “你们就行行好,再给我一袋米就行了,叶家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李远牧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脸惊叹的看着四方会新诞生的影帝级人物现场演绎。 店铺里头,这时走出来一个公子哥,对着三个伙计询问着发生什么事。 看到正主出现,老实巴交的青年男子顿时哭嚎起来:“叶公子,米是你卖给我的,你一定要承认啊,不然我会被我们公子打死的。” 他冲上去抱着叶家大公子的腿,声泪俱下。 叶西青厌恶的甩甩腿,发现没甩开,他大怒道:“你这狗奴才,五十袋米是你要本公子亲自点的,分明一袋不少。” “你好大的狗胆,竟讹诈到我叶家头上来,把这人拉出去,给我狠狠打一顿。” 三个伙计马上上前拉开了哭嚎的青年男子,他们把人架到了门口一扔,拳打脚踢起来。 李远牧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他推开人群,迈着八字腿走向了店铺门口。 “哟哟哟,快看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叶家竟在公然殴打本公子的家丁,那本公子得要个说法了。” 被殴打的青年男子一脸凄然:“公子,是奴才没用,叶家不仅少了我们一袋米,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殴打小人,求公子为小人做主。” 李远牧大惊失色:“哦?!京城大名鼎鼎的叶家原来是这么做生意的,怪不得能赚那么多银两。” “那谁,你是叶公子,此事必须给本公子一个说法,不然没完!” 叶西青正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转头看着锦衣华服的面生公子,暗道了一声晦气。 既是生面孔,他自然有底气,估摸着在哪个小地方作威作福惯了,刚搬到京城来的。 “你要怎么个没完?我叶家做生意,米粮都是当面点清,从不弄虚作假,卖给你家丁五十袋米更是我亲自点的,一袋不少。” 见门口的百姓越围越多,叶西青当然知道怎么说,他也确实没说错。 他难得亲自做回生意,五十袋米他点的清清楚楚。 “这叶公子在撒谎,我上次来他们家称米的时候,就少了二两。” “谁说不是呢,我的也少了,但人家势大,咱们平头老百姓不敢得罪啊。” “你们记得吗,以前这条街还有好几家实惠的小粮商,我听说就是被叶家用阴谋逼走了。” 随着叶西青话音落下,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不乐意了,“低声”对话起来。 李远牧哈哈大笑:“原来这就是你们叶家所谓的从不‘弄虚作假’?” “那现在已经不是粮食的事情了,本公子一向乐善好施、助人为乐。” “今日就为府上家丁和以往被叶家所欺之人,讨上一个公平。” “阁下,这少我府上的一袋米,你到底赔还是不赔?” 叶西青此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他叶家在京城,何时用给人如此欺辱,更何况还是子无须有的事。 “你们是故意来叶家找事的是,我叶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欺上门的。” “至于粮食的事我说的很清楚,足数足量,一袋不少。” “你们若是要继续找事,报上名来,我叶家奉陪到底。” 听到此话,李远牧脸上露出贱贱的表情,他动作夸张的退后两步,大喊着:“都听到了?” “这叶家主事的果然霸道,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就开始威胁本公子了。” “本公子小家小户,哪敢自报出身?在场诸位都替本公子作证啊。” 围观的百姓顿时交头私语,手还不断指着叶西青。 几个混在里头的四方会小崽子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纷纷起哄出声。 “叶家这么霸道吗,眼见事情败露,就要以势压人了。” “就是就是,我上次虽然少了米,但可一直不敢声张,要是得罪了叶家,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性命。” “你们说这叶家赚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这么欺负我们老百姓,官府不管的吗?” “说不定叶家势力大到连官府都不敢得罪呢。” 叶西青气炸了,他咬牙切齿的道:“本公子说了,一袋粮食都没有少他的!” “这两人分明是来讹诈我叶家和找事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随后指向那个面生公子,极致的愤怒让他身躯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李远牧没有回他的话,转头看向了还侧躺在三名伙计脚下的青年男子。 “本公子问你,叶家少卖我等粮食,可千真万确?” 青年男子顿时哀嚎出声:“小人数了三遍,每一遍都是少了一袋,求公子为小人做主。” 李远牧大喝出声:“好,那本公子今日就为你做主!” 他环顾四周,大义凛然的开口道:“叶家家大业大,却拒不承认此事。” “既然如此,此事本公子就亲自报一回官,让顺天府衙门来判定是非真假。” “本公子相信,世间自有正义在,朝廷定会为我等做主!” 他得意的朝叶西青看去,仿佛干了多么了不得的一件事。 叶西青闻言怒极反笑,搞了半天,原来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阴沉着脸冷笑:“报官是,本公子亲自陪你走一趟。” 李远牧咋咋呼呼的喊道:“此事本就因你和本公子的家丁而起,你自然要去一趟。” 围观的人群大多数人摇着头,原来还以为这年轻公子能有什么本事呢。 原来竟想依仗顺天府衙门,太天真了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本公子就为讨个公平 京畿之地,属于直辖管制,不设县令一职。 顺天府即京师衙门,百姓要上告报官都是到顺天府衙门去。 作为京畿衙门,规格自然要比地方上要高出很多。 顺丰府府尹乃当朝大臣,入三品官职,受尚书以上朝中大臣管辖。 论实权,府尹可比京城知府这一职位显赫太多了。 京城百姓人数庞大,顺天府则在每个人群密集地都下设衙门,由府尹的辅佐官“推官”驻守。 推官官居六品,是顺天府最基层的司法官员,可以直接审理和断案,但没有定罪的权利,需要再次上报。 李远牧一行人走在路上春风得意,脸上尽是嚣张之色。 在两条街后面,此地就有一间衙门,他朝赵义虎悄悄使了一下眼色。 赵义虎心里了然,悄悄溜出了队伍,绕了个方向先一步赶向衙门。 不一会,一行人来到县衙门口处,一面大鼓立在门口。 李远牧二话不说,拿起鼓槌就“咚咚咚”敲了起来。 此间衙门的推官名叫马鸿,驻守此地已经多年,此时正被赵义虎亮出的腰牌吓的瑟瑟发抖。 一听鼓声响起,马鸿身躯一颤。 赵义虎看向他:“去,你不需要做什么,让报官的人好好陈述事实就好。” 马鸿恐惧的点头如捣蒜,整理了下官服后匆匆赶到公堂上。 他心神未定,但还是熟门熟路的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口中喝出:“升堂。” 下方,堂役击堂鼓三声后,两队衙役两厢伺候,齐声高呼:“威武。” 李远牧、青年男子、叶西青三个报官人被衙役带上大堂。 马鸿一见叶西青,暗叫不好,但还是依照流程问道:“堂下何人,所报何事呀?” 李远牧这时往前一步,拱手道:“禀告大人,这叶家公子,以身试法,本公子无奈之下,只得来到县衙,为府中家丁求一个公道。” “叶公子,你收了我们五十袋米的钱,却只给了我们四十九袋米。” 叶西青见到了县衙,这面生的公子还是如此污蔑于他,他怒火中烧。 “放屁!我收了五十袋米的钱,自然给了你们五十袋米。” 李远牧望向友情出演家丁的青年男子:“叶家给了我们多少袋米?” “四十九袋米。”青年男子颤颤巍巍,一脸懦弱的开口。 李远牧继续问着:“叶家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粮商,你确定他们真的少给我们米了?” 青年男子一脸老实,坚持的点着头:“他们就是只给了四十九袋米,我点了好几次数,不会出错。” 李远牧畅快一笑:“哈哈哈,好,那本公子今日在县衙,就必须要一个公平。” 他露出笑容,望向叶西青不慌不忙的说道:“叶公子,你们收了五十袋米钱,却只给了我们四十九袋米,这就叫做不公平!” “京城最大的粮商叶家竟是如此做生意,那叶家就是一个屁!” 叶西青这时已经快要失去忍耐心了,他咬着压狠狠的道:“收五十袋米的钱,自然就给了五十袋米,这还是我亲自去点数的,绝不会错。” 李远牧立刻回击,脸上带着邪笑看着他:“但你明明是收了五十袋米钱,最后只给了四十九袋,你作为叶家公子,这格局也太小了。” “缺钱花是?只要你承认,本公子这一千两,马上送你。” 他从身上掏出银票,贱笑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叶西青忍不住了,他大骂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银票:“去你吗的,看见了吗?” “本公子钱多的是,还缺你这三瓜两枣,更不可能去昧下那一袋米的钱。” 李远牧夸张的哇了一声,口中啧啧赞叹:“这么多钱,那得昧下多少米才能得来?” “本公子的家丁是老实人,那你这么做不就是专门欺负老实人嘛!” 叶西青气欲发狂,他发现有口难辩,根本说不过这个面生公子。 他上前两步揪着此时显得无比老实懦弱的青年男子:“你是老实人吗?” 青年男子闪躲着他的目光,唯唯诺诺的点头:“我是” 叶西青脸色狰狞的吼道:“那你就说实话,告诉他们,我到底给了你几袋米?” 李远牧这时不愿意了,大声嚷嚷起来:“哎哎,干什么呢,在这县衙之地,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吗?” “你不要怕,有本公子为你做主,你尽管大声说出来,叶家到底给了我们多少袋米?” “大人和在场的父老乡亲们也都会为我们做主,大声说,几袋米?” 青年男子沉默了几瞬,懦弱的说着:“四十九袋” 叶西青如遭重击,踉跄的退后了两步。 他怒发冲冠,眼中布满了血丝,眼前的一主一仆还在故意污蔑于他和叶家。 李远牧鼓着掌,大声的开口:“堂堂叶家,收五十袋米的钱,办四十九袋米的事!” “这世上还有公平吗?还有王法吗?本公子今日就要讨这个说法!” “叶公子,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叶西青没理他,陡然望向公堂上的马鸿,他抱拳缓缓的道:“大人,此二人污蔑于我,更妄图抹黑我叶家,请大人下令把二人收入大牢。” 马鸿面色沉肃着没说话,仿佛在思考,实际上他后背都湿透了。 这是在明晃晃的在针对叶家啊,叶家虽然没那么简单,平时帮也就帮了。 但此次,他一起想那腰牌,脑袋就直冒冷气,他微微缩了下身子,没有开口。 李远牧嚣张的对他邪笑:“哟,叶公子一张口就是污蔑和抹黑,把事实置于何地啊。” “大人公正廉明,你叶家少米就是少米,还想着要颠倒黑白?” 叶西青眼神盯着马鸿,见马鸿没有动作,他心下咯噔一声,是这面生公子? 他转头回望这陌生公子,阴沉的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叶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也不是吃素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远牧毫不露怯,步步紧逼他:“本公子说了,只为讨一个公平!” “你承不承认你叶家弄虚作假,以少充多?只要承认,此事就算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冲突加剧 叶西青怎么可能承认,叶家能做到这么大,资金人脉是一方面,名誉才是最重要的。 “本公子说的很清楚,收五十袋米的钱,给五十袋米,一袋不少。” “为了这一袋米,本公子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你说,要多少钱?” 李远牧大声的哇了一声:“父老乡亲,你们看到没有,叶家现在是要拿钱砸本公子,息事宁人了吗?” “但本公子早就说了,此次就是来讨个公平的!” “两个平等交易的人,难道就因叶家势大就可以胡作非为吗,本公子偏偏看不过眼。” “现在已经不是钱和米的事了,本公子要的公平,你叶家能不能给?” 叶西青环顾四周众人对他指指点点的嘴脸,他愤怒的死死咬住牙,他们叶家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辱过? 本来是一袋米的事,现在被眼前这陌生公子,上升到叶家整体的声誉了,而且一辱再辱,得寸进尺。 他越想越抓狂,一时恶胆向边生,毫无预兆的一脚朝前踹出。 “公子小心!” 一直提着防备之心的青年大吼,扑过去一把推开了李远牧,他整个人却瞬间被踹飞出去。 “公子、公子!” 就在这时,衙门外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叶家的管家带着一众壮硕家丁闯进了县衙。 叶西青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陌生公子,倒是没有继续动手。 李远牧淡定的笑着,用眼神阻止了要蠢蠢欲动冲出来的赵义虎等人。 他大声道:“大人,我大秦律规定,以手足殴人,不成伤者笞二十,成伤者笞四十。” “叶家在县衙上辩论不过本公子,就目无王法的出足伤人,此为罪上加罪。” “请大人按大秦律,严惩这胆大包天、在众目睽睽下伤人的叶家公子。” 围观中的百姓都嘘声一片,这叶家果然狂妄,在县衙都敢如此。 刚赶到的叶家管家脸色一片铁青,他厉声的对着李远牧道:“这位公子好面生,我叶家怎么得罪阁下,要如此陷害我家公子?” 来的路上,已经有下人为他禀告事情始末,这明显是来找叶家麻烦的。 他对李远牧说完后,朝着公堂上拱拱手:“大人,此一主一仆来历不明,一张巧嘴颠倒黑白。” “我叶家做生意一向当面点清、童嫂无欺,那家丁事后才来说少了米,嘴长在他们身上,这不是故意找事吗?” “我家公子被污蔑又不懂答辩,刚才冲动下的不当举动,叶家愿意拿出百两给这位伤到的家丁治伤。” 一百两,足够一个下人挥霍几年了,叶家管家觉得肯定没问题。 李远牧笑了,一府管家果然有点难缠,只可惜你来晚了一步。 “大人,其他的我们暂且不说,叶家公子在众目睽睽下出足伤人,这个大家都可以作证的?” “如果在县衙公堂这等地方都可以随意伤人而无事,那置我大秦律法于何地?” 叶府管家也怒了:“你这黄口小儿给我闭嘴,我家公子又不是伤到了你,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若是你家丁答应拿银两去治伤,此事不就和气的解决了。” “那家丁,相信你也知道我叶家公子是无意的,我加多一百两,总共两百两给你治伤怎么样?” 被踹飞出去的青年躺在地上抬起头,漠然的看了一眼叶府管家:“我不要钱,叶家公子少给米在前,伤我在后,平日里不知还有多少罪恶,我要此人受笞刑!” 他颤颤巍巍的躺着朝公堂拱手道:“求大人给小人做主。” 马鸿脸色难看,事已至此,他就算得罪死叶家,都不敢违抗那人的命令。 正当他要让衙役把叶家公子拖下去笞刑的时候。 叶西青脸色狰狞的大笑起来,他不打算在这继续浪费口舌了,叶家看来低调的太久,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他头上了。 “笞刑?哈哈哈。” “区区一推官,哪来的权利可以定罪本公子。” “你们好的很,不要让本公子查出来是哪个府上的,嘿嘿,管家,我们走。” 叶西青阴毒的对着陌生公子说着,满脸疯狂之色,他袖子一甩,大步朝县衙门口走出。 李远牧大声开口:“别怪本公子没给你们机会,你叶家要是留下来处理好此事,万事可谈。” “若是这么一走了之,让本公子讨不了今日的公平,到时候别跪下来求着本公子放过你们。” 叶西青看出来了,此人的嘴上功夫放到战场上都说不定能杀敌。 回去后若不报此仇,那他就枉为叶家大公子。 叶西青回过头,仿佛看死人一般的朝着李远牧说道:“那本公子,在叶府等着你大驾光临。”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县衙。 叶府管家恶狠狠的瞪着他,从怀中掏出两百两的银票扔到地下,脚步跟上了自家公子。 “哈哈哈,父老乡亲们,这叶家平时就这么狂妄无法无天吗?” “此地是大秦县衙,他凭什么视若无物来去自如?” 李远牧大声的笑着,朝门口围观的百姓开口问出。 “唉,你这后生,赶紧跑路。” “叶家粮食生意能做到这么大,怎么可能朝中无人。” “小伙子,你太天真了,快跑,斗不过叶家的。” 马鸿此时坐在公堂椅上浑身都不自在,他欲哭无泪。 叶家的势力他多少有点了解,那可是有顶天的背景在撑腰的。 这个陌生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想到那代表血腥和人头的腰牌,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李远牧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围观百姓的议论,叶家,呵呵。 “父老乡亲们,本公子还是相信,我大秦律法不会放过这些作恶之人。” “正义虽然可能会迟到,但总有一天会降临的。” “所以本公子决定,等吃过午饭后,就亲自带人上叶家要个说法。” “话都说出去了,今天这个公平本公子讨定了,皇家来了都阻止不了,本公子说的!” 他笑呵呵的朝着公堂上的推官和四周百姓拱手行礼。 随即过去拉起在地上装模作样的老实青年,两人缓缓走出县衙。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猜对了,不过没奖哦 出了衙门后,李远牧和赵义虎、宋强大摇大摆的来到叶家府邸斜对面的一家烤鸭店。 三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用薄饼卷着脆皮烤鸭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嗯,此处特指宋强,单独圈出来。 而此时的叶家府邸里面。 叶西青回来后,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来到正厅,对着府上管家怒道。 “查!马上去给我查今天这小子是什么来历,半个时辰内我要知道确切消息。” 叶府管家沉声回道:“公子,回来路上就已经安排下去秘密调查了,快的话等会就有结果。” “今日这一主一仆明显是针对我叶家而来,公子,老爷正在恭府上谈事,需要派人去通知一下老爷吗?” “我看那年轻公子虽然狂妄,但不像无脑之辈,气质也非一般人所有,未必没有底气。” 叶西青这时也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后还是点头:“去,通知一下父亲。” “但就算对方来头再大,还能大的过恭王?本公子一定要手刃此人。” 一想起衙门的事,他怒火又燃烧了起来,长这么大,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 这时,外面跑来了一个下人通报:“公子、管家,今日那找事之人,现在正在府邸外面的烤鸭店吃饭。” “此人在衙门时还大张旗鼓的扬言,说吃完午饭就要亲自来我叶家继续讨一个公平。” 叶西青蹭的一下子站了起身:“他真这么说?” 叶府管家也有了怒火:“好胆!真是狗胆包天!” 那下人回道:“小的在衙门门口亲耳听到此人说的,然后一路跟着他们到了烤鸭店才回来禀告。” 叶西青虽然恨不得立刻手刃此人,但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挥退下人后对着管家吩咐着。 “管家,府邸内你去上下安排一番,顺便派人去催一下父亲那边。” “我叶家在京城风风雨雨几十年,本公子就在府上等着他。” “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凭仗,能不将我叶家放在眼里。” 李远牧之所以要来烤鸭店吃个午饭,一个是等待增派的锦衣卫就位,赵义虎已经去安排了。 另一个就是给叶家一些准备的时间了,咱主打的就是一个宽容。 有后台吗,赶紧拉过来帮忙啊?不拉?那也没关系,本太子就拿你们勉强杀鸡儆猴好了。 叶家欺行霸市、横行一地,犯罪证据链已经完整。 加上今日叶家公子试图袭击太子,足以判上两次死刑了。 区区商贾之家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但加上作为恭王的爪牙就不同了,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引恭王跳出来,此人隐藏的太深了,李远牧很想和他碰一碰。 咦,是王叔啊,这么巧的,吃饭没呢? 我太子啊!要不要找个地方听听小曲? 春风细雨楼知道?本太子开的,一起? 他在心里邪恶的想着,但也确实是无奈,只能这样自娱自乐。 自上次发现恭王和蒙古商队有来往后,锦衣卫就有专人在暗中守着恭王府。 就是直到现在,一根毛都没查到。 李远牧心不在焉的想着事,要吃多一个烤鸭饼的时候,才发现桌上已经被炫空了。 宋强!! 他恼怒的看着这货,宋强腼腆的摸着肚子:“老爷,没吃饱呢这。” “猪都没你能吃!” 李远牧笑骂了一句,让店家重新端了一只烤鸭和配菜上桌。 他学精了,不管不顾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剩下的烤鸭毫无疑问,还是全进了宋强的肚子。 两人百无聊赖的剔着牙,过了一会,赵义虎终于回来了,也代表着锦衣卫已经就位。 李远牧站起身,重新迈起了八字步,想要学一学京城中那些嚣张的世家子弟派头。 就在他晃晃悠悠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掌柜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客官,你们还没付钱呢。” 李远牧僵住,转头看了看掌柜,对方一脸赔笑的看着他。 他又看了看宋强,这货在左右观望,就是不看他! 你奶奶个腿,吃个烤鸭都不付银子,莫不是惦记老子身上那张千两银票? 看着赵义虎笑呵呵的过去付了银子,李远牧瞪了一眼宋强,继续大摇大摆的出了烤鸭店。 斜对面就是叶家府邸大门,他们三人来到门口。 咦,这不是到我强哥的表演时间了嘛?不然回去又被老爷说吃干饭! 宋强嚣张的对着守门的护卫开口:“看个卵啊,我公子亲自上门来,还不快快让你们叶家主事的出来迎接。” 宋强昂着头,一副鼻孔出气的模样,这神态让李远牧都有把这货暴打一顿的冲动。 为首的护卫冷笑一声,高声喊道:“我家老爷公子日理万机,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要见么?” “想要见也不是不行,报上名号来,够资格够身份了,自然能进此门。” 日理万机??妈卖批,那不是比老子还忙,这能忍? 李远牧一脸淡然的道:“本公子怕报出了名号之后,你区区叶府承受不起。” “哈哈哈哈” 叶家的守门护卫在大笑,一脸不屑:“就是当朝大臣来了我叶家,对我家老爷公子的礼数也不曾欠缺,你是当朝太子还是超凡?” 哟呵,还别说,区区守门护卫,有点眼力劲哈。 就是这叶家家主和公子,有点不识趣的玩这些小把戏,想要探听本太子的身份。 李远牧懒的耗下去了:“赵总管,让锦衣卫围了叶家,这几人先给我按住。” 他心血来潮,区区守门护卫,谈吐倒是有理有据,事后让锦衣卫审问一下好了。 赵义虎看着护卫阴阴的冷笑起来,他抬起手一挥。 街道上混在人群中的便衣锦衣卫顷刻间冲了过来,围到李远牧周围护卫着。 在街道转角处又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无数锦衣卫现出身形。 顷刻间就把叶府团团围困了起来,他们刀兵出鞘、弩手就位,只待太子和总管一声令下。 叶家门口的守门护卫此时已经吓傻了,每个人都被锦衣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远牧走上前去,跨过叶府门槛。 他俯下身轻轻的在那名为首的护卫耳边说道:“你猜对了,本宫就是太子,不过没奖哦。”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没有本宫不能进的地方 李远牧走进叶家宅门,赵义虎、宋强和几队锦衣卫紧跟在身后护着太子周全。 他在院落中站定,府邸内此时有些骚乱,里面的人显然知道锦衣卫围住了叶家。、 这时,院落中的垂花门出现几人小跑而来,满脸急惶之色。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跟着管家、叶西青和另外两名年纪稍小的少年。 中年人正是叶家之主叶明德,他小跑来到站立的李远牧近前。 他躬身拱着手,口中磕磕绊绊的道:“请问公子我叶家犯了何罪要让锦衣卫围住我叶家?” 叶明德在东厢房看见锦衣卫的时候,他就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在京城,锦衣卫可不是能随随便便调动的,何况还是大批出动来围住叶家。 有这个权限的,在京城也就那么几个人。 眼前这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公子哥是什么身份,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所以他在问话中故意没有提及公子哥身份的事情,只是惶恐的问他们所犯何罪。 李远牧看着他淡淡的道:“你就是叶家之主?犯了何罪还要问问你的好大儿,是叶公子。” 叶西青脸色惨然,他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前一刻他们还在商量要如何折磨此人,下一刻大批锦衣卫就来了。 这面生公子连锦衣卫都调了来,到底是谁在以势压人?他心中愤愤的想着。 “本公子今日说了要讨一个公平,那就是谁都阻止不了。” “你们却还在门口设守卫刁难,那本公子就叫来锦衣卫,合情合理?” 叶明德脸上一抽,只是这个原因就大动干戈出动这么多锦衣卫!? 他转过身子,动作迅捷的对着管家和叶西青两人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 “这位公子,犬子和管事的不懂事,能不能高抬贵手,坐下来谈?” 李远牧微微一笑,他脚步往垂花门走去:“谈自然可以谈,让他们在此地跪着,你进来和本公子谈。” 叶西青忍耐不住了,他暴怒的吼出声:“你到底是谁,就算我今日有错,凭什么跪着等你,你又凭什么能随意进我叶家厢房?” 叶明德身体微颤,后背冷汗淋漓。 听到叶西青的话,李远牧回过头淡然的回着:“本公子是谁?” “江河所至、日月所照,没有本宫不能进的地方,你说本宫是谁?” 他轻笑,脚步不停的走过垂花门,来到了叶家的前四合院,走到主房正厅中坐了下来。 叶明德在后面一脸掐媚的小跑进厅,随后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伏了下来。 他恭敬的开口:“草民拜见殿下,草民罪该万死,不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 李远牧看了他一眼,口中直入主题:“说说和恭王的事。” 这话仿若晴天霹雳般,劈开了叶明德本就颤抖恐惧的内心。 他跪伏在地上,口中在嗫嚅不已,但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是本宫冤枉你了?” 叶明德突然哭嚎起来:“殿下饶命啊,草名就是和恭王有些生意来往,其余的都不知情。” 这话还是有点信息量的,李远牧淡淡的笑了:“赵总管,让锦衣卫先搜一下府邸。” 叶明德脸色惨白一片,身体在颤抖不已,叶家完了。 锦衣卫散了出去,他们在前四合院、后四合院各处搜索了起来,躲在厢房中的女眷尖叫声响遍整个府邸。 不一会,有几名在后四合院搜索的锦衣卫提着几个麻袋前来禀报。 “禀殿下,在后四合院中发现私盐一批,数量巨大。” 还真的有收获?李远牧起身到麻袋里抓了一把盐在手中,哟,还是供大户豪门用的精盐。 他沉吟着,这私盐估计和恭王也脱不了干系,卖到北方?哼! 四方会怎么办的鸟事?都替代盐帮了还有私盐流出,尽吃干饭! 李远牧回到椅上坐下,对着叶明德开口:“本宫耐心有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恭王的事。” 叶明德此时满脑子都是恐惧,他叶家完了!恭王能不能救他?能不能? 他在心中把恭王当成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对太子的话充耳不闻。 李远牧一叹,站起身对这赵义虎吩咐着:“赵总管,叶家父子、管家和门口那些守卫抓到诏狱去审问,其余人都打入天牢,让刑部去处理。” 他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前四合院,对身后叶明德撕心裂肺的求饶声置之不理。 本宫给过你机会了啊。 出了叶家后,李远牧带着宋强直奔春风细雨楼。 自上次四方会在春风细雨楼和返虚干架那晚起,这里就成了京城所有人公认的内城四方会据点。 外城据点则在城西,原盐帮总部码头那边,四方会大部分人马也是盘踞在那。 因为四方会,春风细雨楼的生意反而变好了,还成了许多江湖人眼中的和平之地。 江湖人都很默契,只要进了春风细雨楼,不管多大的事,绝不可见血和动刀兵。 只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四方会是太子私下的势力,不可招惹。 只是现在出了例外,比如夫子学院那帮读书人 此时,春风细雨楼门外,一群穿着夫子学院特有的白色长衫读书人就正在门口叫骂着。 他们也不扰客,在大门口旁边摆上了桌椅,写上一些字后觉得意难平了,就站起来朝春风细雨楼里面骂上一阵,累了又坐回去继续写字或看着文章。 这帮夫子学院的人年轻的居多,他们一身白衣飘飘,尽显读书人飘逸神韵,前提要忽略他们口中的脏话。 李远牧和宋强在远处看着这场景,俱是满头黑线。 这帮读书人真尼玛的勇啊,一旦给他们占了理去,能怼到你怀疑人生。 杀了?不仅杀不绝,还会适得其反。 好在小九自知理亏,自上次互殴之后就没怎么再理会这帮读书人。 李远牧摸了摸下巴,你还别说,这帮读书人卖相还是不错的,给春风细雨楼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他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他娘的还真有点意思。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赐婚 李远牧神清气爽的走出天仙阁,这高丽尤物当初真的留对了。 单单身上的风情万种就胜过了世间大多数女子,更别说在房内故意勾引他时那极致的媚惑了。 常言道,细枝挂硕果,好吃又上火,他今天就上火了。 走出石头小路后,宋强和小九两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看到老爷走来,两人尽量表现的一本正经。 他斜瞟了两人一眼,对着小九说道:“走,一起回宫里谈点事,顺便把你老丈人见了。” 宣政殿。 李远牧已经让赵义虎去把礼部右侍郎范竹请了过来。 宋强这货正在打趣着小九:女婿和岳父,彼此都是头一次,等下你被揍的时候需要帮忙吗? 没理会这两个活宝,趁着这空档,李远牧对他们说起叶家藏了一批精盐的事情。 他半点醒半教训让小九不要沉迷在温柔乡中,四方会内部多少有问题了,要着手好好整顿一下。 他给了小九两个改革方案。 一个是春风细雨楼的驻守以后只留鹅城小队的人,内城的其余四方会人员则另外找地方安顿。 第二个是原盐帮总部那边,该修建的修建,该扩大的扩大。 他让小九按鹅城的模式去建,研究所、秘密基地一个都不能少,只要有资金,往死里建。 等码头那边建设完毕,以后既是四方会的总部,也算是一个小小鹅城。 李远牧说着说着,顺口也教训起了宋强。 他告诉两人,四方会鱼龙混杂,独占京城地下三教九流,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隔一段时间就要对四方会进行狠抓、狠查,要不断的杀鸡儆猴。 四方会的内部要树立起自己的规矩,只有所有人都遵守规矩之后,四方会才算安稳下来。 如果四方会出了篓子,小队有小队的规矩,不会偏袒任何人。 小九和宋强面色严肃的听着,跟了老爷这么久,他们当然分的清现在老爷说的都是认真严肃的事。 这时,宣政殿门外,赵义虎把礼部尚书右侍郎范竹带到了,正在门口求见。 李远牧看了下方两人一眼:“今天说的,回去后就安排下去,有什么拿捏不定的事及时禀告过来。” 小九点头如捣蒜,目光朝着门口使劲的瞟着。 “范爱卿,进殿来。” 宣政殿走进来一个脸色肃穆的中年男子,他朝着太子拱手行礼:“臣见过殿下。” 李远牧笑呵呵的开口:“这次让范爱卿过来主要是聊聊家常,快坐下。” “本宫无意间得知,范爱卿的令父是我大秦夫子学院院长,可有此事?” 听见太子的称赞,范竹脸上古井无波,他坐在椅上开口道:“回殿下,却有此事。” “殿下可能不知,家父也曾是内阁大学士,十来年前辞官后就去了夫子学院任职。” 李远牧是真的惊讶了,这范家妥妥的文豪世家啊。 他瞧了眼正襟危坐的小九,这个小子胆子还真大,不过也赚麻了。 “范爱卿,此人你可认得?”他对着范竹说道,指了指小九。 范竹讶异的端详了小九一会,随后摇摇头:“臣并未见过此人。” 李远牧乐呵呵的抚掌道:“你看此人如何?” 范竹古板的脸上少见的疑惑起来:“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此子和本宫在宫外认识,听闻你有一女未婚,本宫欲撮合两人,不知道范爱卿意下如何?” 范竹脸上有点难看起来,他拱手道:“殿下,此事恐怕难办,臣的小女已经有了意中人。” 一提这事,他心中难受的慌,范府人人宠溺的掌上明珠,私下竟和人私定终身,还查出了身孕。 京城内现在已经到处是流言蜚语了,要不是范家名声较好,指不定有什么难听的话出现了。 李远牧朝着小九拼命使着脸色,小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他从椅子上下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范竹面前:“岳父大人在上,小子和范灵灵两情相悦,请岳父大人成全。” 范竹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站起身怒喝:“就是你拐骗我家灵灵?” 小九满脸真诚的开口:“岳父大人,我和灵灵是真心相爱的,何来拐骗一说。” “请岳父大人看在灵灵肚中的孙儿,成全我们,小子保证以后对灵灵好,不让她受委屈。” 听见这话,范竹气的想打人,这是拿孙儿来威胁他? 李远牧这时赶紧开口:“范爱卿别激动,先坐下来好好谈。” “这小子不会说好听话,就让他这么跪着,但可以保证他这些话是真心的。” “本宫也是听说了此事,才让范爱卿过来商谈。” “按本宫的意思是,灵灵和这小子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加上怀了身孕,两人应该抓紧成亲。” “所以本宫欲下太子令给两人赐婚,范爱卿意下如何?” 范竹眼神恨恨的盯着小九,太子和四方会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了? 他这几天正头大如斗,软禁在家中的范灵灵开始大吵大闹,甚至用绝食来威胁家里。 想到养了这么多年乖巧听话的女儿,就是被眼前这个不三不四的小子欺骗走的。 如果不是有了身孕,他说什么都要狠下心斩断两人。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他心中也知道,太子这番话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只是,范竹心中不甘心,也抹不开脸面答应下来。 他缓缓沉声开口:“殿下愿赐婚是小女的荣幸,但臣还是得回去和家父商量一下,殿下恕罪。” 李远牧笑呵呵的点头:“范爱卿放心,本宫赐婚,该有的仪式绝不会少。” “本宫也乐得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两日之后,太子令会到你府上。” 范竹心中五味杂陈,他站起来朝太子拱手:“那臣就先告退了。” 看着大步离开的范竹,跪着的小九下一刻蹦了起来,笑嘻嘻的道:“还得是老爷出马。” 李远牧没好气的看着他:“你还早着呢,这几日先在范家周围选个府邸,自己去布置好,等你成亲之时,老爷过去喝喜酒。” 瞧今天范竹的态度,这小子的亲事问题应该不大了。 这小子娶了礼部侍郎的女儿兼夫子学院院长的孙女后,对他来说也是喜上加喜。 李远牧笑骂的打发走了小九,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京城事了,该去鹅城了。 他心血来潮,让宋强叫上了汪雨花,三人乘着马车赶往鹅城。 第一百二十二章 闭门羹 深夜,鹅城县衙后门,李远牧三人的马车停了下来。 “汪督主,让宋强带你先去公馆住上一晚,明日再好好的逛一逛本宫的鹅城。” 来的路上,他已经对汪雨花简单说了一下鹅城的情况。 这次之所以带上汪雨花,和他元旦岁首后要出行之事有关。 京城虽然还有很多事情都藏在水面下,但朝堂中的形势却是明朗一片了,只要提前布置好,短时间内应该无碍。 所以他也不怕汪雨花知道便宜父皇在鹅城混日子,而且出行之事也必须得禀告过便宜父皇,征得同意。 顺利的话,出行的护卫天花板人选,非汪雨花莫属了。 李远牧下了车,目送着宋强载着汪雨花往公馆方向驶去。 他用暗号敲开县衙后门,对着值守的一个小队队员开口:“让小五过来赏竹阁一趟。” “是,老爷。”小队队员立刻小跑出门。 李远牧脚步往赏竹阁走去,黑暗中,竹林沙沙作响。 穿过小路后,他来到熟悉的亭中直接躺了下来,趁机眯眼假寝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中他听见了小五的轻喊声。 李远牧坐起来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开口:“去里面说。” 两人来到屋内坐下,他开口问着小五:“逍遥醉酿的怎么样?” 小五立刻回道:“老爷,明日就能好了。” “香水也已经提前做出了一批,三款香味都有百来瓶成品了。” “本来打算明日早派人过去京城通知您,没想到老爷您先到了。” 李远牧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着他:“蒙古商队那些人呢?” 小五来了精神,他嘿嘿一笑后说道:“有点小插曲,不过轻松解决了。” “呼延烈靡下有几人在百花楼喝花酒时和恭王在鹅城的人发生了冲突。” “后面还刀兵相见了,不过没见血,被宋强府上住着的赖师叔阻止了。” “两方在百花楼打坏的东西,都让他们拿出了十倍赔偿。” 恭王还派着人赖在鹅城? 李远牧皱着眉:“恭王那些人还是之前在鹅城那些吗?最近下了什么东西?” 小五稍微思索了一下道:“有之前那些人,也有两个生面孔,但都有在商务部下了订单。” “他们最近下的多的反而是煤炭、服装和一些日常用品,酒水订单锐减一大半了。” 这恭王,真他娘的会钻空子,那派来的两个生面孔多半是在监视蒙古商队和鹅城的交易的。 “等蒙古商队离开鹅城的时候,你找个由头把恭王的人按在一处,不要让他们看到蒙古商队在鹅城交易了哪些东西。” “这些天蒙古商队还有没有看中什么商品?” 小五傻笑了起来:“老爷,我是每天都过去骚扰呼延烈和乌兰,拉着他们在鹅城逛。” “按照你的方法,给他们描述了一下鹅城的规划和以后的畅想。” “然后就顺理成章的介绍商品给他们,到现在,除了白酒交易的两千匹马之外。” “又忽悠他们下单了等值三千匹马的商品,到时,他们要总共付我们五千匹马。” 李远牧惊喜:“干的不错!” 他本来以为有三千匹马都不错了,蒙古国对蒙古马的交易和大秦的盐、铁制产品一样,都是属于战略物资。 呼延烈竟然有这么大的权限,五千匹马说买就买,此人肯定不简单! 这也证明了呼延烈身上还有可挖的潜力,待本太子明日再来会会你。 “这次你干的很不错,明日你通知呼延烈他们,本老爷设宴给他们提前践行,还是在玲珑酒楼好了。” “三款香水的成品,你明日一款带几支到酒楼来。” 李远牧起身,笑着拍了拍小五肩膀:“夜深了,回。” 两人结伴而行,出了竹林后花园后,小五告辞回他自己的宅子。 他来到县衙后院起居处,李远牧探头望了一下,所有房间都漆黑一片。 他是深夜到的,两个小妞按道理都不知道他回来。 西厢房门江秀秀的屋子,他推了推门,锁了! 又来到南厢房门甄思思的屋子,他推了推门,锁了! 我日!还真不知道本老爷回来了! 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要不是怕吵醒便宜父皇,你们两个小妞都要挨本老爷的家法! 天寒地冻,竟敢让本老爷吃闭门羹! 李远牧无语望着苍天,算了,为了避免在外面冻成冰雕,去商务部里凑合一晚得了。 他轻手轻脚的的走出后院起居处,来到县衙正门,这里有小队队员在轮值。 让小队队员帮忙开了商务部大门后,他打着哈欠来到会客厅里的办公室。 看着木沙发上的一张薄毯,他喜滋滋,还好有便宜父皇日间暖身的毯子在,不然估计得被冻醒。 就在他打算要睡下的时候,身后会客厅里传来了一声怯怯的呼声:“老爷?” 李远牧吓了一跳,转身望去,看到是前台三姐妹的轻云,他松了口气,疑惑的开口:“轻云,大半夜的你怎么也在部里睡?” 商务部这三个童颜萝莉,轻云是最小的一个,平日里也最娇俏可人,脸上永远有一幅天真的笑容。 轻云此时脸上睡眼惺忪,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素色裘衣,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 她嘟着嘴回着老爷的话:“最近部里忙呀,一大早又要开门,我和姐姐们就每天轮流睡在部里,可以早一点开门呢。” “老爷,这么晚你咋来部里了,人家在里面睡觉还以为进贼了呢。” 李远牧尴尬了,他摸了摸鼻子:“老爷这不是刚回鹅城嘛,见夜深了就没去吵醒你们秀秀姐,在这里对付一晚算了。” 轻云皱了皱好看的秀眉,娇声道:“哼,老爷你是故意的,你要是在这儿睡,秀秀姐明天能把我小屁屁打肿,再说这里也没棉被呀。”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天真的脸上突然有点发红。 “老爷您跟我来,里面有房间呢,睡觉肯定要盖棉被啊,不然会冻坏的。” 李远牧瞧了瞧办公室生硬冰冷的木沙发,两相权衡下,还是没能抵住一个温暖被窝的诱惑力。 嘿,不用挨冻了,他把手中毯子一扔,往走在前面带路的轻云跟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禽兽和禽兽不如 轻云脚步轻快,走没几步就顺势拐进了商务部里处的一个房间。 她此时满脸燥热,刚睡醒的迷糊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办?老爷要来了! 把房内的油灯吹熄之后,轻云赶紧钻进了被窝里,黑暗中,她双眼亮晶晶的,有期盼也有彷徨。 李远牧在房门口站定,这不是之前的杂物室嘛,改成小房间好像也还不错。 屋内黑漆漆的,但还是可以看到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 小床上面隐约有轮廓起伏,除了那丫头还能有谁。 他哭笑不得:“轻云,这是要把你的被窝分老爷一半吗?” 轻云娇俏的声音传来:“老爷,我先睡啦,您快点上来,被窝里暖和。” 李远牧思索了三秒,还是抵御不过暖和被窝的诱惑,他进了房内轻声关上门。 关上了门后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他胡乱脱掉外面的衣衫,摸黑坐到了床边:“轻云,老爷要进被窝了哦。” 轻云死死咬着嘴唇装作已经睡着,讨厌的老爷,进被窝就进被窝,说给人家听干什么! 床并不大,应该是让鹅城的木匠按房间和女子的身形尺寸打造的。 李远牧掀开棉被要躺下的时候,脚就触到了床底板,他哭笑不得,奶奶的脚都伸不直,睡毛哦! 他无奈,改为侧着曲脚的姿势进了被窝。 由于床太小,他一进被窝就不可避免的挨到轻云的身子。 这小丫头也是蜷缩着身子背对着她,一头秀发披散开来,有股好闻的玉脂凝香钻进了他鼻子。 “轻云,这床做的有点小,老爷不是故意的。” 李远牧轻轻说着,身体艰难的挪动起来,调整着睡姿。 他也蜷缩起来背对着轻云,却发现棉被不够长了,露在棉被外面的身子凉飕飕的,让他瞬间又转身蜷缩向轻云那一边。 两人几乎挨到了一起,中间留着几拳宽的位置让李远牧的双手无处可放。 他此时内心在挣扎,禽兽不如和禽兽之间,到底要选哪一个? 不过他转念一想,此时和轻云都已经这样,事情好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内心叹了口气后,他一不做二不休,身子直接往前挪了挪,靠上了轻云软绵绵的身子。 “丫头,棉被太小,老爷晚上抱着你睡好不好?” 话虽然这么问,但他的手已经抱上了轻云腰间,惹来小丫头身躯轻颤。 轻云一声轻不可闻的嗯声从她鼻中发出。 嗯,本老爷就当你同意了。 怀中丫头的身躯被他抱上时僵硬了片刻,随后又绵软了下来。 李远牧轻轻挪动了一下,微微调整着舒服点的睡姿。 怀中温香暖玉,他脑中乱想了一会后,最终还是没有对怀中的丫头下手。 又过了片刻,困意袭来,李远牧已经沉沉睡去。 轻云此时根本睡不着,被老爷搂入怀中的时候,她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心中羞怯不已的同时还有着几丝欢喜。 就在她内心不断想入非非时,老爷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轻云有点傻眼,她恨恨的咬着嘴唇,臭老爷,竟然还能睡着! 难道是轻云没有吸引力么?老爷分明对她们姐妹都喜欢的很。 哼!肯定是老爷又假正经了! 她也满脑胡思乱想,心中在愤愤不平,不久后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早晨,天灰蒙蒙的,轻云在睡梦中舒服的动了动身子。 今天这棉被格外的暖和,有点舍不得起床呢。 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有些迷糊的睁开来。 眨了眨眼后,轻云试探的又挪了一下身子。 呀!不是做梦,老爷真的在床上,而且还在抱着她。 更让她羞涩不堪的是,那本来抱在她腰间的大手。 随着她刚刚的动作,大手微微动弹,轻轻摩挲起来。 轻云立刻睡意全无,她鼻中呼吸稍微急促,坏老爷,睡觉还那么不老实。 静静的僵持了一会后,大早晨的,她不敢继续呆下去了。 轻云缓缓的撑起身子,老爷的手也滑了下来。 她悄摸摸的下床穿起衣裳,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午时。 李远牧一觉睡到自然醒,他睁开双眼,被窝里余香依在,小丫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起身穿好衣衫后,他推门出了房间。 洗漱后来到会客厅,办公室里并没有便宜父皇的身影。 李远牧朝商务部门口走去,紫云、黄云两个童颜萝莉正对着他偷笑,见眉不见眼。 轻云则羞红了脸颊,头埋的低低的。 “咳咳本老爷先走了,昨晚的事别乱说啊。”他悻悻的摸着鼻子对三个丫头开口。 紫云和黄云笑靥如花,像个小狐狸似的齐齐娇声道:“知道了老爷,我们不会让秀秀姐知道的。” 本老爷根本就没做啥事好不好! 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他转身出了商务部。 县衙议事厅,李远牧进来的时候,宋强和汪雨花正在闲坐。 “汪督主早呀,见过父皇没有?” 宋强抢先开口了:“陛下一大早,就把汪督主召见了。” 汪雨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去殿下,陛下等着见你呢。” 坏了,贪睡误事!便宜父皇估计该生气了。 李远牧尴尬的笑了笑:“那汪督主在此等会,等本宫见过父皇后,咱们再出去逛逛鹅城。” 他说完赶紧疾步向县衙后院走去。 一踏进起居处院中,还是熟悉的躺椅,便宜父皇正躺在上面眯眼晒着阳光。 他走近前弯身轻喊着:“父皇,儿臣来啦。” 武相帝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瞧向他:“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 不带这么玩的啊,一来就扣大帽子! 李远牧傻笑:“回父皇,儿臣昨晚到鹅城这不是太晚了么,早上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武相帝轻哼了一声,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解释。 第一百二十四章 践行设宴 武相帝斜瞟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汪雨花怎么回事?” 李远牧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话语,直接向便宜父皇说出了他的打算。 “父皇,朝堂中情势已经渐渐明朗,儿臣元旦岁首后可能要出行一趟。” 话音刚落,武相帝的虎目马上瞪了过来,他赶紧解释。 李远牧把梦到大秦先贤和东方玄推算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接着又把茶楼计划、江湖人招揽计划、蒙古商队这些事全盘托出。 言语中把这次出行说成了必然,越早成行,到时候收益可能就越大。 武相帝听完沉思了起来,虎目中不断有精光闪过。 片刻后,武相帝看向李远牧,沉声开口:“出行可以,但人数宜少不宜多,时间上不能超出一月。” 看着眼前忐忑的太子,他心中其实很宽慰:这个逆子总算成长不少! 太子的计划在武相帝看来,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 此事对大秦来说是好是坏暂且不说,但必然有很多深远的影响。 但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既然有可能性,加上有先贤和东方玄的话语,那他也不打算阻止了。 出行便出行,大秦天下,太子何处去不得? 想必这逆子也是看朝堂和京城有他兜底,就是安危方面还需再给这个逆子加点保证。 李远牧可不知武相帝心中五味杂陈,他开口回道。 “父皇,孩儿也是打算秘密出行,只带上汪雨花和宋强两人就足以了。” “也许还用不了一个月,事情办完,孩儿马上就回宫。” 他松了口气,便宜父皇挺通情达理的嘛,这是真的打算把大秦交给他了? 武相帝朝他瞥了一眼,淡淡开口:“恭王那边,就算有什么事也先放一旁。” “现今最重要的,还是国库之事,明年三月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国库如果银两不够,朕拿你鹅城库银充数。” “这是朕最后一次提醒你。” 李远牧满头黑线,您可是武相帝,正事刚说完呢又掉钱眼里了! 不过三个月嘛,问题应该不大。 撇开鹅城不谈,京城的茶楼和火锅店、烧烤店等的招商加盟最近很顺利。 各地大城都不断有商人在筹备开店,单单最近的加盟费收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额了。 再加上四方会的私盐生意、茶楼和京城其他店面的分红收入,到年底估计能积攒下来一笔可观的银两。 他自信的拍着胸脯道:“父皇放心,交给孩儿了,保证完成任务。” 武相帝最后沉声提醒他:“北方蒙古国那边,做决定不可儿戏,没什么事了就滚。” 李远牧幽怨的看着重新眯上眼的便宜父皇,委屈道:“父皇,那孩儿就告退了。” 他转身脚步轻快的溜回议事厅,叫上了汪雨花和宋强两人,三人大摇大摆的巡视起了鹅城。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夕阳西下。 李远牧一行人在鹅城逛了两个时辰,汪雨花已经震惊的麻木了。 怪不得连陛下都要呆在此处,殿下这个鹅城,只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座县城了。 殿下还自信的说,鹅城就是以后整个大秦的缩影。 他在心中不禁畅想了一番,如果未来整个大秦都如鹅城这般,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堪比太祖盛世? 汪雨花微微吐着气,古井无波的心中因为这番畅想,泛起了无数涟漪。 三人此时来到玲珑酒楼,小五和玲珑已经候在门口处等着他们了。 小五小跑过来道:“老爷,二楼如意厅里都已经安排好了,蒙古商队的人都到了。” 李远牧点了点头,还别说,小五作为商务部主事,办事上一向让他放心:“香水带过来了么?” 小五点了点头道:“在玲珑姐那里放着呢。” 玲珑倚着门口,身穿一袭白蓝相间的紧身长裙,娇小身躯勾勒出曼妙成熟的曲线。 她眼睛看着情郎满眼水汪汪的,加上今天精心的装扮,活脱脱一个热恋女子。 李远牧微笑着朝她走去,满眼都是欣赏之色。 玲珑娇滴滴的对他开口:“老爷您来啦,奴家这就给您拿香水儿。” 宛若百灵鸟般清脆的童音响起,宋强在后面忍不住就是一个哆嗦。 奶奶的,老爷的兴趣爱好,本强哥可欣赏不来。 看,就连第一高手汪雨花都在挑眉呢。 玲珑转身到柜台下拿出了一个大袋子递给了老爷。 李远牧望向袋子,里面是一个个木制锦盒,木盒上雕着所属香水的花种,还龙飞凤舞的刻着香水名称,高端大气上档次。 他拿出一个锦盒,手上的袋子被身旁机灵的小五接到了手中。 打开锦盒,映入眼帘是一瓶带有淡淡色彩的香水,品相非常漂亮,晶莹剔透,香水下面还铺着一张名贵丝绸。 李远牧拿起香水,嘴角带笑朝着玲珑身上喷了两下。 这瓶是梅花香味的,一股浓郁又清淡,艳而不俗的清香瞬间散发开来。 给人一种幽香彻骨、心旷神怡的感觉。 玲珑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老爷好讨厌,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调戏人家! 李远牧心喜,成了!这香水成品和他调试出的样板分毫不差。 这高雅的香味,相信没有一个女子拒绝的了,玲珑这不就在暗示自己要送她一瓶么? “好,香水很成功。”他拍了拍小五肩膀,把香水放了回去。 他又转过头看向玲珑,嘴角微扬的轻声对着她道。 “玲珑,老爷先上去如意厅了,晚点你给老爷煮碗醒酒汤解解酒。” 玲珑眼神躲闪着老爷肆无忌惮的目光,她垂首欠身,娇声的回着:“奴家知道了呢。” 李远牧三人来到如意厅,他笑呵呵的推开厅门。 厅中间的圆桌上,蒙古商队众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呼延烈惊喜的站起身,口中操着比上次还流利的大秦话:“哎呀,县令大人可总算是来了。” 其余人也一脸笑容的站起身迎接,乌兰这时开起了玩笑:“县令大人可让我们想念的紧,按照大秦酒桌规矩,等会可得自罚三杯。” 第一百二十五章 饥饿营销 李远牧微笑着开口:“抱歉诸位,本官最近在潜心研究一款商品,实在的抽不开身,等会自罚三杯。” “咱们都坐下聊,小五,安排上菜。”他吩咐着小五,和汪雨花在桌上坐了下来。 乌兰这时好奇的问道:“大人可是又研究出了什么好东西?” 呼延烈等人也眼神灼灼的望向他。 李远牧这才郑重的点着头,他拿过小五放在椅子上的袋子递给呼延烈。 “呼延烈兄弟,你们在鹅城交易了这么多东西,这是本官刚研发的香水,这几瓶就送给你们了。” “这香水是本官从胭脂和香囊上得来灵感,采集了无数花草压缩酿制而成,非常珍贵,数量也很稀少。” “现在目前只有三款花香,分别是腊梅、茶花、寒菊,都是很清新高雅的香味。” “使用时拿出香水,对着身子轻轻一喷就可以一整日持久留香了。” 呼延烈正打开了一个锦盒看着里面的香水,听见李远牧这么说好奇的拿起来喷了一下。 这瓶是茶花香味的,茶花味道有多种,李远牧挑选了香味最浓郁的那款茶花。 这款香水闻起来虽然浓郁,但味道非常好闻,一股自然清新的感觉弥漫众人味蕾。 “这” 呼延烈震惊着,心中马上就明白这香水的用处和价值。 这包装如此高端,香水还有这效果,连他都爱不释手,更遑论蒙古国的女子? 想到这他双眼放光,大声开口:“大人,这几瓶根本不够啊,我呼延烈一种要一百瓶。” 想屁吃! 李远牧笑呵呵的对他摆手:“呼延烈兄弟,除了本官自备的几瓶,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而且,这香水制作非常不易,不会有什么大的产量。” “因此,也注定它是为世家豪门服务的顶尖商品,价格上非常的昂贵,一种要一百瓶你可不一定买的起,哈哈。” 呼延烈兴奋的试着手上三款香水,他心中越想越激动。 蒙古国的贵族富人家的小姐和夫人们,见到这个香水那还不抢破了头。 说不定连王帐那边,蒙古可汗的妃子公主们,也要来找他要香水。 可惜数量太稀少了,只有这么几瓶,根本不够分。 “大人,价格方面你不妨说说看,只要我呼延烈有兴趣的商品,就能凑来足够的银两。” 呼延烈压下内心的兴奋,把香水交给了乌兰放好,说起了正事。 大厅门这时推了开来,一位位婢女小厮端上了佳肴菜品,满满当当摆上了一桌。 等婢女小厮退下之后,李远牧这才叹着气对呼延烈开口:“实不相瞒,这香水价格本官还未定下。” “但光这几瓶香水,已经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鹅城周边的茶花、腊梅、寒菊都采光了。” “而且香水制作时间太久,花费的成本太过巨大,注定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不是本官不卖,是现在根本没货,只能等待明年了。” 呼延烈可惜的拍着大腿,大声开口:“那呼延烈先多谢大人厚爱!敬大人一杯。” 他仰头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接着说道:“大人,无论如何,明年香水生产出来后,请务必为呼延烈留下一批,价钱上好商量。” 李远牧微笑着喝下酒,开口道:“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数量不会有太多。” “也不怕呼延烈兄弟笑话,这么好独一无二的商品,对本官来说是一个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这款香水研发出来的目的和人群,就是打算卖或送给宫里和大秦豪门世家的。” “而且,明年还有更多的香味可选,其中有几种香味,本官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拒绝的了。” 呼延烈惊为天人,还有其他的香味? “大人,您说个大概时间,呼延烈到时再过来一趟鹅城。” 李远牧哈哈一笑:“二月份,水仙花、玉兰花、迎春花这三款都适合做香水。” “以此类推,明年接下来的一年,每个月都会有不同香味的香水产出。” “这取决于当月开什么花,能采集到多少花来制作香水,最好闻的香味是集中在年中左右开的花,到时诸位便知道。” 呼延烈浮想联翩,只要有香味的花,都能制作成香水? 他胸膛起伏着,蒙古可汗的小公主,不就是最喜欢花了,送给她肯定喜欢! “大人,请每月一定为呼延烈留下一批香水,有空的时候,我亲自过来拉走。” 李远牧打着含糊笑呵呵的:“呼延烈兄弟,恕本官现在无法答应你。” “还要等二月的大概数据出来后,到时才能知道一批香水,能有多少数量。” “如果实在太过稀少,比如几十瓶,那恐怕都不够本官送人的。” 他说完话后,不给呼延烈答话的机会,热情招呼着其余人夹菜开吃开喝起来。 物以稀为贵+饥饿营销,就是本次他设宴的主要目的。 呼延烈见过这独一无二的香水后,必定心痒难耐,当做宝贝一般推荐给蒙古的达官贵人。 在很大的概率上,基本不会有人拒绝这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贵重物品。 那他就会想方设法尽快再来鹅城一趟。 到时,就看他的诚意能给到多大了,或者他之前提的“建议”有没有落实到位。 酒过三巡,李远牧和呼延烈在心思各异下频频相互敬酒,他当然干不过蒙古商队那么多人。 随后汪雨花和小五都被他拉下了水。 汪雨花饶有兴致的奉陪着,小五自然也没问题。 李远牧满脸红光,和小五确认蒙古商队需要的商品都准备好了,他和呼延烈商谈起了蒙古马匹如何交换。 对方豪爽的表示五千匹蒙古马已经在北方贸易区准备好了,明天可以派人去指定的地方找人提走。 李远牧哈哈笑着,表示明日蒙古商队的货物也可以全部拉走。 他言明明日可能抽不开身,让小五代为送行。 最后,在桌上又奉陪了几番,在呼延烈等人的千般挽留下,他还是坚决的告辞离开。 第一百二十六 什么是妙不可言 三人走出了如意厅,宋强自告奋勇的要带汪雨花再逛逛夜晚的鹅城风景,等送他回公馆后再来接他。 李远牧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批了宋强公款花费,然后微笑着和汪雨花告辞。 他在二楼目送着两人走出玲珑酒楼后,才晃悠悠的踏上三楼的楼梯,往玲珑的房内走去。 嗝~也不知道本老爷的醒酒汤好了没有。 进了玲珑房间后他转身关门上锁,这小妮子,每次都不锁门等他。 房间大厅中依旧昏暗,只有橘黄色的灯火微微照亮着角落。 里面虚掩着的套房房门这时探出了一张粉脸,一双凤眼水汪汪的:“老爷,您来啦。” 玲珑的身子藏在门后,露出的香肩带着光泽,面带妩媚的笑看着他。 李远牧似笑非笑的回望她,一步步向她走去。 本老爷又碰上了一个妖精,得降服了才念头通达。 玲珑笑嘻嘻的让他进了套房,香风袭来,怀里多了一个上下只有小块丝绸裹身的娇小身子。 下一刻,香吻送上,两人拥吻起来。 许久,两人分了开来,气喘吁吁的玲珑似娇还怯,眼中已经媚意横生。 “老爷,别急嘛,玲珑先为您宽衣沐浴啦。” 李远牧鼻音粗重的嗯了一声,房间内,已经准备了一个装着热水的木桶。 玲珑犹如熟透蜜桃般身子贴着他扭动起来,一件件的为他除着衣衫。 他口中吸气不断,小玲珑这是又学了新花样,不得不说,和高丽许香琴相比,各有千秋。 不知不觉中,他身上衣衫被除了个一干二净。 玲珑一双玉臂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跨进了木桶内。 李远牧站着不动,任由一双滑嫩的纤手为他清洗着身躯。 感受着渐渐不正经的玲珑,最后甚至帖身推洗了起来。 嘶,本老爷还是只吸气就好了呗。 李远牧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化被动为主动,一把搂住娇媚无比还笑嘻嘻的玲珑。 敢如此调戏本老爷,该家法伺候,让本老爷也来为你“清洗清洗”。 不久后,木桶里水花荡漾的声音中,夹杂着玲珑那让人血脉偾张的娇滴滴声音,响彻整个房内。 两人这一清洗,就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温存了片刻后,李远牧穿好了衣衫,吻了吻玲珑后才出了房间。 楼梯口处,宋强坐着昏昏欲睡,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着神清气爽的老爷下楼,顿时满脸幽怨。 李远牧好笑的望着他:“走,一起回县衙,让秀秀弄点宵夜。” 宋强立刻眉开眼笑,大呼老爷英明。 县衙议事厅中。 李远牧、江秀秀、甄思思、小五、宋强五人围着火锅开吃。 江秀秀、甄思思都吃的很斯文,偶尔偷偷看一眼老爷。 “小五,信送出去了?” 他指的信,是送给在晋阳城驻守小队的,要让他们去自贸区提五千匹蒙古马。 至于提到蒙古马后怎么处理,他之前就给了三个方案,让他们按时宜酌情处理。 最差的方案,就是从晋阳城把五千匹马赶到鹅城了,困难重重不说,还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 最好的方案,则和晋阳城有关,也是他元旦岁首后出行的目的之一。 “老爷,昨天确定下来之后,信就已经送出去了,要五天才能到晋阳城。” 李远牧点点头:“嗯,刚好赶在快元旦岁首的时候” “你去案桌那拿笔和纸来,接下来老爷说的都记下,一件件安排去做。” 小五赶紧跑到议事厅的案桌上备好了纸和笔,折返了回来。 “这几日你把鹅城到晋阳城这条线上驻守的小队队员都联系一遍。” “每个驻点,派两个小队过去,小队队员按最高战备去装备。” “老爷元旦岁首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安排,到时再说。” 小五一边点头,一边认真的记好老爷的吩咐,生怕漏掉一个字。 “香水剩余的成品等蒙古商队明日走后,全部安排运到宫中来。” “接下来还要配合好香水部的徐青青,把鹅城的香水生产排到第一位去,有多少产多少。” “每个月适合调制香水的花种,可以提前派人去各地收购。” “另外就是元旦岁首时各小队福利和鹅城活动的问题,按往年办,预算提高三成。” “守岁和岁首那日老爷也会回到鹅城,小五你提前准备好。” 李远牧一口气说了三件复杂繁琐的事让小五着手去安排。 守岁是除夕,岁首则是大年初一,他是打算这两天忙完之后,立刻启程出行。 到守岁已经只剩下四五天,所以这几天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 “宋强,你师父师叔在鹅城怎么样?岁首还会在鹅城吗?” 宋强拼命干饭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口中含糊不清的道:“还没问呢。” 李远牧瞪了他一眼:“明日我过去一趟,秀秀和思思你们看看准备点什么东西,老爷我带过去。” 江秀秀和甄思思已经吃饱,正托着下巴听着自家老爷的谈话,闻言都笑靥如花的点头。 “鹅城现在虽然稳定下来,但随着大秦各地发展,明年鹅城的任务可能会很重。” “秀秀、思思,还有小五,如果人手不够,一定要和老爷说,老爷来想办法。” “不用一个劲的闷头干,你们是为老爷我掌控大方向的,要多留些时间给自己,去复盘和考虑事情的多面性。” 趁着这机会,李远牧沉声的说起一些管理心得给他们听。 几人边吃边聊,一不小心又到了深夜。 小五和宋强连诀告辞,在李远牧的笑骂声中飞速溜走。 甄思思和江秀秀在收拾着一片狼藉的火锅碗筷。 偶尔和他眼神对望,瞬间又躲闪开来,两人不知不觉中耳根都红了。 片刻后收拾完毕,两个小妮子齐声对他说着:“老爷我们回房了”。 李远牧好笑的望着两个逃走似的小妮子,随即又苦笑起来。 奶奶个腿,一房一个,这怎么搞? 嗯,要不要想个法子变成一房两个呢? 这样似乎就容易多了,而且似乎还妙不可言 第一百二十七章 蒙古商队离去 寒冬的深夜里,外面的风在呼呼作响。 西厢房内,江秀秀这小妮子小鸟依人的躲在老爷的怀中一脸娇羞。 “小秀秀,下次咱们要试试其他的,比如”李远牧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 自家老爷的调侃声让薄脸皮的她有些受不住,张开小口就朝着他胸膛轻咬了一口。 哼,臭老爷,知道人家脸皮薄还故意在那说。 李远牧故作夸张的喊着疼:“嘶,好你个小秀秀,竟敢咬老爷,必须家法伺候,老爷我也要咬回去。” 江秀秀看着老爷似乎真要来咬她,顿时慌张起来,急忙扯过棉被,嬉笑着整个人躲了进去,严严实实的卷成一团。 这种孩子般的做法反而激起了李远牧的兴致,他坏笑着:“大灰狼来咯。” “老爷不要了”棉被里的江秀秀大急。 他嘿嘿一笑,掀开了棉被一角后,也钻了进去。 棉被翻滚起来,不断传来江秀秀的惊叫声,接着两人打闹嬉笑起来。 玩闹了片刻,江秀秀又重新躺回了老爷的怀中。 她正踌躇的在抿着嘴,最后还是拍了拍身旁老爷的胳膊:“老爷,您去甄思思那里看看。” 李远牧诧异的盯着她,眼神中满是不解。 江秀秀不依了,她撒起了娇:“哎呀,老爷您就去嘛,听秀秀的。” 她也顾不得害羞了,拉起老爷的手就要把他赶下床。 他投降笑着道:“好了别拉了,老爷这就过去看看,你不吃醋拉?” 江秀秀嘟着嘴娇柔的白了他一眼,整个人再次躲进了棉被里。 李远牧好笑,还是穿好了衣衫,他轻轻出了房间,往南厢房走去。 厢房内还有微弱的灯光亮着,轻轻一推,房门果然打了开来。 昏暗的灯光中,照映着床中盖着棉被有些起伏的身影,甄思思正背对着他躺着,秀发披散。 关门上锁之后,他叹了叹气又除起了衣衫,溜进了棉被中。 背对着他的小妮子明显在装睡,李远牧倚在床头,坏笑着掀开盖着的棉被。 甄思思立刻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抓回棉被盖住,坏老爷! 她也装不住了,修长身躯转过后直接趴上老爷怀中。 “小思思咋还没睡呢,莫不是在等着老爷过来?” 面对老爷的调笑,甄思思皱了皱鼻子,哼! 又是一日午时,李远牧在南厢房内醒了过来。 糟了个糕,他赶紧起身穿好了衣衫,打开了条门缝看向院中。 他呼了口气,还好便宜父皇没在。 李远牧赶紧出了厢房,去西厢房看了看,江秀秀也没在,他又来到厨房门口。 两个小妮子都在这呢,正忙前忙后的煮着东西。 他倚在门口一脸轻浮的吹了个口哨:“嗨两位美女,忙啥呢。” 江秀秀和甄思思吓了一跳,双双白了他一眼后又有些羞涩。 两人不由对望了一眼,接着飞快的移开了目光。 “老爷醒啦,秀秀在煮面条呢。”江秀秀煮着面条,笑着的朝他道。 “老爷,思思在煮花生和土豆,等下拿去见强哥的师叔师傅呀,剥开就可以吃了。” 不一会,江秀秀的面条煮好,给他盛了一大碗,里面还有鸡蛋和牛肉。 哟,早起吃的好,天天莽到老。 “老爷!老爷!”宋强这货粗大的嗓门从外面传来,下一刻就进到了院落中。 狗东西,你是闻着味道过来的。 李远牧蹲在一旁,自顾自的呼哧呼哧起了面条,眼中瞪着这货。 “呀,老爷在这吃面条呢。”宋强喜滋滋的道,探头探脑的朝厨房里望着。 里头的江秀秀好笑的拿过另一个大碗盛了起来,装满后递给了宋强:“那,有你最爱吃的牛肉呢。” 宋强大喜,朝着江秀秀道谢后在老爷旁边蹲下,也呼哧起了面条。 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填满了空荡荡的肚皮,李远牧满足的打着饱嗝。 宋强晚来却比他还先吃完,正提着甄思思给的一袋水煮土豆和一袋水煮花生。 “秀秀、思思,老爷先走啦,晚上留点饭就行,吃完老爷要回京城了。” 李远牧朝着厨房里的两人喊道,和宋强一起晃悠悠的出了县衙。 “汪督主呢?”他朝宋强问道。 宋强摸着肚皮,街上人多,他轻声回着:“和老太爷逛逛去了,说下午再回县衙。” 李远牧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去见宋强他师傅师叔,带汪雨花去好像也有点不合适。 两人闲聊着来到宋强宅子,他在前方的菜地里竟看到已经种上了土豆。 “师傅挺喜欢吃的,上次吃过后就种上了。”宋强的话传来。 奶奶个腿,果然是人老成精,竟然自己种上了! 老子以后上门,那一袋土豆岂不是打发不了了?幸亏这次还有水煮花生! 进了宅子后,李远牧笑呵呵的朝着正厅中一个喝茶一个喝酒的大佬开口:“师傅师叔,小子又来看你们啦,带了好东西。” 宋强把手中两袋土豆、花生朝桌上放下。 郑逸原本还一脸不屑,看见水煮花生后立刻抓了一把剥了起来。 他灌了口酒,满足的道:“你小子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赖从心喝着热茶,顺手拿了颗水煮土豆剥了起来:“小子,上次百花楼多亏了我,不然你那小情人估计要遭殃,怎么谢我?” 李远牧头皮发麻,大佬都是这么直接的吗,有性格! 他朝着赖从心和郑逸拱手,认真的道:“多谢赖师叔郑师傅,小子这上门不就是来感谢了嘛。” “但凡二老在鹅城有看上的东西,随便开口,小子派人立刻送来。” 郑逸剥着花生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小子算了,下次过来,带多点下酒的肉来。” 赖从心啃着土豆瞄了他一眼:“早上那蒙古商队出鹅城的队伍可壮观的很,你小子不老实。” 这话意有所指,李远牧只能干笑着。 他随即瞪了眼宋强,肯定是这货早上去盯蒙古商队的时候把赖从心也带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香水部徐青青 “赖师叔想多了,小子就是一县城百姓的衣食父母,当然要为百姓做考虑了,不然鹅城也发展不起来不是。” “嗯,有些事郑师傅了解的比较多,小子就不多说了,但小子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不会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更不会对不起生我养我的大秦,师叔放心。” 李远牧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口中解释道。 赖从心朝他摆摆手:“你小子的事我们不想管,就是鹅城这地方呆着还算舒服,要是惹来锦衣卫就可惜了。” 郑逸这时也开口:“老子也算看你一路走过来的,知道你有野心,但朝廷势大,该提防的时候还要提防。” 李远牧哭笑不得,这他娘的该怎么说,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本官就是大秦太子!? 不过两个大佬也是好心,这是在提点警醒他呢,这么想心中也有几丝感动。 “二老放心,小子的鹅城,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那地步,何况小子也只是做做生意,不碍事的。” 郑逸不屑的开口:“就你小子那县衙的护卫和规格,你还好意思说。” 李远牧心中一惊,看来两个大佬有过去县衙那边转悠过,他心中斟酌了一下,一脸认真的开口。 “二老,小子想请教一个问题,你说人实力再强、势力再大,但如果不能护着自己的人、自己喜欢的东西,那还有什么意义?” “郑师傅你是知道的,小子我就一个护犊子性格,所以县衙乃至鹅城,凡小子在意的地,在小子心里,那是怎么保护都不过分。” “小子还担忧做的不好呢,要是出了差错,那不是得悔恨一辈子?” “至于朝廷那边,小子在京城和宫中也不是没有关系,可以保证鹅城无忧。” 听了他这番话,郑逸和赖从心一时无话,都在沉默的吃着土豆和花生,似乎心有所触。 特别是郑逸,一双眼浑浊还有些失神,手中无意识的剥着花生丢入口中。 李远牧心中一个咯噔,坏了,这是把人家的陈年往事勾出来了,他装死,也喝着茶剥起花生。 良久,郑逸回过神,微微吐了口气后沙哑的道:“你小子,滚滚,别把老子的花生吃完了。” 咦,不带这样的啊,这就赶我走是什么意思?好歹给个答案呗? 宋强起身,和郑逸、赖从心告别后,赶紧拉着好像有点不服气的老爷往外走。 啧啧,老爷这犟脾气,有点随我啊! 两人来到了宅子外,李远牧才恢复淡然的神色。 现在看来,两个大佬元旦岁首是要在鹅城过了,也得安排安排节目才是。 “岁首怎么安排你师傅师叔,你拿个主意,岁首一过,我们得出趟远门。” 宋强惊讶的下巴差点合不上,不是?老爷你认真的? “出远门!?这个好啊!”见老爷不像开玩笑,他高兴起来,许久没出远门,要生锈了都! “师傅和师叔那边我守岁那晚陪陪他们,特意安排活动估计二老还不欢喜,就不必了。” “有好酒好菜,还有鹅城到时那么热闹,他们要逛的时候自然会出门的。” 李远牧想了想,好像也对,上次设宴他安排的一些花里胡哨就被郑逸骂走了!那他就不管了。 现在离晚上饭点还早,他向县衙后门走去,打算去研究所瞧瞧。 两人熟门熟路的下到研究所里。 武器部穆老和相关人员已经去了工部,剩下一些其他装备的研究人员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成品出来。 日常的一些部门前些天又出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商品,不过没什么订单,因此淘汰掉了。 现在眼看着要接近元旦岁首,研究所里基本都是在总结和盘点为主,除了香水部。 李远牧来到香水部的时候,三十多岁的徐青青正在专注的调制着其他香味的香水。 正撅着身子的她,勾勒出的浑圆曲线风韵撩人,浑身都散发着熟透的风情。 她还是一身素色衣裙,一头长发挽着,露出的脖颈白皙修长,看上去干净利爽。 李远牧站在她身后欣赏了一眼、两眼、三四五六眼,直到宋强忍不住又肺痨发作起来。 “青青,还顺利吗?”他带着微笑开口,向转过身的徐青青说道。 “呀,老爷来啦,我都没发现,香水的调制还算顺利,熟能生巧嘛。” “有老爷给的比例表和花种采集表,不算什么技术活。” 徐青青一脸含蓄的微笑着,抬手把耳边的发梢挽了挽,端庄得体的风情扑面而来。 李远牧咳了两声:“老爷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元旦岁首也要到了,该休息就休息下,家中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徐青青之前是和研究所里的几个寡妇一起住,让她管理香水部后。 李远牧干脆在研究所附近弄了一间小宅子让她自己住上,做事方便些,安全也没问题。 “老爷不用了,宅子里就我一人住,你都派人送来那么多东西,简单些就行了。” 徐青青腼腆的说着,脸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远牧不乐意了,他脸上一板,严肃的开口。 “那可不行,住的地方就得布置的好一点,在家休息也能舒服些,第二天工作起来才更有精力。” “现在有条件了,不用为老爷省钱,等老爷有空去看看,帮你再添置些东西。” 徐青青抿了抿嘴,她知道老爷的性格,但老爷嘴中还是有这么多歪理让人无从反驳。 她有点猜不透老爷的心思,也只能点了点头:“好,那等老爷有空过来宅子的时候,先和我说下,青青把宅子收拾收拾。” 话一出口,她顿时感觉有点不对,死死的抿住了嘴唇,不敢看着老爷。 李远牧倒没当回事,他笑了笑说好,随即和徐青青探讨起香水的事宜。 他发现徐青青在香水调制和见解方面真的很有天赋,竟然还发明了混合香味,不过还没有成品出来。 但他给了徐青青肯定的回答和方向,具体徐青青后面再自己去研究。 果然,女人在香味这方面,是比男人要具有先天优势的。 两人一研究起来就忘记了时间,最后还是宋强提醒饭点到了,他才和徐青青笑着告辞。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京城广场建成 李远牧和宋强回到后院起居处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便宜父皇和汪雨花都已经吃过晚膳,正在东厢房里喝着茶聊天,两人都把他无视了。 李远牧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过去混了下脸熟后才走向厨房,甄思思已经给他热好了饭菜,宋强这货已经在干饭了。 他大怒,操起碗筷就和宋强战斗了起来,最后当然一败涂地,不过好在肚子填了八分饱。 宋强这货还得意洋洋的对着他耀武扬威,被他直接踹去外面准备马车。 他随后偷偷进了南厢房,直接把甄思思堵在墙就是一顿调戏,知道他要回京城了,甄思思在刻意迎合着。 他又来到西厢房,江秀秀刚从外面回来,在他的如法炮制下,江秀秀面红耳赤的把他赶出了房门。 老爷我都要回京城了,两个小妮子竟然都没有挽留一下,伤心! 他走到东厢房,正色了一下后才进了门,微微躬身朝武相帝开口。 “父皇,孩儿得回宫了,京城还有些杂事在守岁前要去处理。” 武相帝抬起头瞄了他一眼,说道:“去,宫中忙完后,守岁和岁首到鹅城来。” 李远牧笑着回道:“父皇不说,孩儿也是这样打算的,那父皇保重身体,孩儿回宫了。” 他看向汪雨花:“汪督主,一起回?” 汪雨花站起了身,一言不发的朝着武相帝拱手,跟在太子后面走出了东厢房。 两人来到县衙门口上了宋强驾来的马车。 车轮滚动下,在夜色中悄悄出了鹅城,往宫里驶去。 深夜,东宫书房。 马师爷和宋强坐在一边的椅上喝着茶。 赵义虎正恭敬的在太子面前,禀报着前两天叶家的审讯处理结果。 此事在京城商界里引起的风波不小,最大的京城粮商竟然在贩卖私盐,还是被太子亲自抓到的,妥妥死罪没跑了。 只是锦衣卫在诏狱中不管怎么刑讯逼供,叶家父子等人都没有供出恭王来。 他们咬死说是自己迷了眼,看上了私盐的巨大利润才冒险去做的。 有收获的反倒是那几个把李远牧拦在门口的护卫,里面领头的万念俱灰之下都招了出来。 供词中说他本是恭王府招的门客,只是从没见过恭王本人,平时都是和恭府管家在对接。 混入叶家也是听从管家的安排,目的是要他盯着叶家的库房、账本和收粮流程。 期间还让他偷了一本叶家出入粮的本子。 李远牧咬了咬牙根,好你个恭王! 他大概能弄清楚恭王想要做什么了,这明显是要屯粮! 至于是做生意还是做什么,那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叶家贩卖的私盐,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恭王怂恿叶家去做的。 叶家自以为有恭王做靠山,自然无所顾忌。 现在不招供,想必心里是期望着恭王能去救他们。 天真!被恭王杀人灭口差不多! 上次被张千纶派人去诏狱杀了个人,还闯到了宫内去,他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这次故意把叶家的人放到诏狱里就是想钓钓鱼,没想到鱼又不上钩了。 李远牧想了想,叶家的人现在招不招供也无所谓了,他对着赵义虎开口。 “诏狱里叶家的人和护卫处理掉,其余的人该发配发配,让刑部做完呈份折子过来。” “赵总管先下去休息,明天还有事要交给你去办。” 赵义虎恭声应着,随即悄悄退出了书房。 “马师爷,茶楼和京城广场那边进度怎么样?”李远牧对着下面的马师爷开口。 马师爷放下茶碗,立刻回道:“正想禀告这事呢殿下。” “京城广场和春风细雨楼在日夜赶工下,昨日已经进入收尾工作。” “广场那边的招商比较顺利,这两日会在四方会的安排下逐渐入驻,年底前可以开业。” “春风细雨楼也一样,但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就是镇楼花魁没有找到。” “茶楼那边,笑傲江湖后天就可以完结,雕版印刷书坊也已经提前印好了三万本笑傲江湖。” “等茶楼说完书,马上就可以开始售卖,但价格还没定下。” 李远牧心喜,没想到京城广场开业和笑傲江湖完结两件事都凑在一起,看来又可以搞个声势浩大的开业活动了。 他立刻下定主意:“笑傲江湖实体书的售卖和京城广场的开业,就定在后天完结那日。” “你明日马上先安排下去,两者都在京城广场进行,声势搞大一点,四方会人手不够就从城西调些人过来。” “开业活动的出席人选,就让知府吴宁平安排去做。” “春风细雨楼镇楼花魁和实体书的价格,等明日再定。” 马师爷认真听着,摸着八字胡不断点着头。 事情谈完后,眼见夜深了,他也告辞出了书房。 这两件事确定下来后,李远牧伸起了懒腰,打着哈欠对宋强道:“宋强,老爷先去休息了,等会香水运到的时候,书房找个角落放着就行。” 他们从鹅城出发后,一队鹅城小队护送着三四百瓶的香水跟在后面,过会应该就能到了。 宋强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爷,您是不是也该锻炼锻炼了?这样下去,我怕您这小身板承受不住。” 李远牧恼羞成怒:“放你的七彩连环屁,老子身体倍儿棒,一夜七次郎。” 宋强委屈的道:“老爷我这不是好心为你着想嘛,但一夜七次郎是不是夸张了点,超凡都得扶墙。” “本来还想着上次在库房搜刮到的几瓶丹药可能有益老爷您身体,现在看来不用啦。” 李远牧刚要起身离开书房,听见宋强的话顿了一下:“什么破丹药?” 宋强嘿嘿一笑,手往怀中掏了掏,拿出三个精致瓷瓶往桌上一摆。 李远牧控制不住好奇心,走到瓷瓶前一一拿了起来端详着。 好家伙,固本培元、养精益气、补益精血!补肾强身一条龙!! 好东西啊! 他看了看瓷瓶上的说明:乏累无神时一日一粒,连吃三日,切不可多吃,钦天监葛药王注。 这个葛药王有点意思,这种丹药都有炼制。 李远牧默不作声的把三个瓷瓶兜入怀中:“看着还不错,本老爷先收着了。” 他转身淡定的走出书房,不理宋强这个猥琐的货色。 第一百三十章 老丘城和江湖盛事 一大早,李远牧就来到宣政殿批起了奏章。 可能是上次早朝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呈过来的奏章都是祥和一片,整个大秦都歌舞升平。 就连发生灾区地方,在赈灾银子到位的情况下,也在开始灾后重建的工作,没有出现大的骚乱和纰漏了。 这些当然只是表面,李远牧要的也是这个效果,深处的龌龊,等明年他抽开身后,再慢慢去处理。 岁首后的出行,一路暗中巡视大秦各地状况,也是他目的之一。 不久后,堆积的奏章就被他干脆利落的批完,让宣政殿林韦把奏章捧走后,他叫来了赵义虎和西厂胡无命。 李远牧直入主题:“赵总管,胡使司,等岁首一过,本宫要在豫州办一场江湖盛事,你们觉的,在哪里办比较好?” 此话一处,两人都显得有些惊愕,太子要对江湖势力下手了? 他们微微沉思后对视一眼,赵义虎上前一步开口:“殿下,豫州地界,老奴推荐一个地方:老丘城。” “豫州地理位置卓越、繁华似锦,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和江湖门派的扎堆之地。” “老丘城更是被各门派和周边繁华之地层层包围着,用来举办江湖盛事再合适不过。” “陛下以前也曾去过老丘,那里西厂、锦衣卫和军队方面都有所布置,安全无忧。” 李远牧微微沉思,要真是这样,那老丘城倒是个不二之选了。 办一场江湖盛事,在他心中构思已久,从写笑傲江湖开始,他就在埋下这场盛事的伏笔了。 另一方面,前些日子豫州有三个门派和蒙古商队交易了违反朝廷律法的违禁物品,也可以顺势去清理掉。 他沉声对着两人说道:“那这场江湖盛事就定在老丘城。” “胡使司,本宫命你带上西厂高手,于今日起分批出京,前往老丘城安排这场江湖盛事,” “具体事宜,稍后本宫让赵总管给你送一张明细过去,你先下去安排,到时老丘城那边会有人和你接洽。” 胡无命恭敬领命后,匆匆退出了宣政殿。 “赵总管,岁首后本宫欲微服出行老丘城,依你所见,锦衣卫和宫中该做何准备?” 赵义虎大惊道:“殿下不可,您乃万金之躯” 李远牧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此事已征得父皇同意,本宫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赵义虎一脸沉重的思索了起来,随后道:“殿下,豫州是卫国公邓禹的领地。” “那邓禹是陛下登基后论功行赏所封的六大公爵之一,也是陛下的一名武将亲信。” “此人天生魁梧,勇武过人,为大秦立下很多战功,豫州几城十万兵马,都是此人的老部下。” “只是豫州到现在无战事近十年了,殿下过去的话,老奴担忧卫国公恐会心生不满。” 李远牧哈哈一笑:“无妨,本宫说了要微服出行,就算要见卫国公,也不会以太子的身份。” “此次江湖盛事,是以‘独孤一剑’的身份去举办的,太子的身份能瞒一天是一天。” “这样,赵总管你这些时日,京城到老丘城沿途的锦衣卫,找个由头去筛一遍。” “老丘城那边也可以派多点人手过去,但不要引起那边的警觉。” 殿下原来已早有安排,赵义虎垂下头恭敬的道:“殿下,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远牧让赵义虎磨好墨,写起了江湖盛事的由头、规模、细节、宣传和奖赏各方面巨细。 举办的时间,他定在了正月初八,足够他从京城慢悠悠的赶到老丘城了。 他满满当当写了三大张纸交给赵义虎,让他送去给胡无命去老丘城安排。 这场江湖盛事,既然要以“独孤一剑”的身份去安排,最好是找个替身。 他瞬间就想到了吕松平和“楚学”两人,这两人都知道他是独孤一剑,几次相处下来也还算融洽。 他上次心血来潮还让赵义虎去调查了一下两人,吕松平的身份让他哭笑不得。 在大秦北方的诸多将领中,有一镇守长城边关、骁勇善战的大将,为吕家长子吕延。 这吕家乃太祖时期传承至今的武将世家,世代在大秦为将,忠心耿耿。 长子吕延除了这身份,还娶了大秦长公主为妻,是当朝驸马。 吕家一共五子,这吕松平正是吕家幼子,因从小体弱多病没有从军,每日就在京城流连于繁华之地吟诗饮酒作乐。 至于“楚学”,锦衣卫也调查不出什么,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没有。 只知道此人来到京城后常住在玄武湖畔的一艘画舫上,受吕松平邀约时才偶尔参加一些活动。 李远牧后来撤回了对楚学的调查,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妞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 等过两日笑傲江湖的实体书开始售卖后,这场江湖盛事也差不多在京城流传开,到时候再去找他们。 他走出宣政殿,门口昏昏欲睡的宋强顿时来了精神:“找个人带路,去小九新找的府邸上看看。” 门口侍卫一听,有人马上大声禀告:“禀殿下,属下知道小五新的府邸在哪。” 李远牧笑看着这个小队队员装扮的侍卫:“好,你带路,其余人散了。” 其余人慢了一步,顿时捶胸顿足,垂头丧气的回东宫。 三人从玄武湖顺流而下,然后驾驶马车来到了内城城南区域的一片居住区。 京城许多达官贵族、名门世家,都居住在这一片,地价堪比黄金。 马车在一处张灯结彩的府邸门口停下,这里隔几百米就是礼部右侍郎范竹的府邸。 李远牧进入府邸,被门口的小队队员认出,带着他们往里面正厅走去。 小九这厮正在会客,哟,这不是礼部尚书赵翰友嘛。 他手一摆,阻止了赵翰友要跪拜行礼的举动,嘴中问着:“赵爱卿,太子赐婚令送过去范侍郎府上了吗?” 赵翰友老脸一抽,他之前是死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差事。 “回殿下,昨日就送过去了,范侍郎老臣也比较熟悉,在老臣好言相劝下接令了。” “老臣此次过来,也是和凌九小友商量一下成亲的细节。” 第一百三十一章 巡视 李远牧哈哈一笑:“赵爱卿此事做的很好,回头本宫有赏赐。” 你们礼部一家的,当然熟悉了,不然本宫也不会派你全权跟好此事了。 在他去鹅城之前,已经交代了赵义虎去办此事,没想到比想象中的顺利。 或许范竹和夫子学院顶着的压力也很大,这才水到渠成。 太子令赐婚也相当于提亲,接下来就是三书六礼和拜堂成亲。 “哪日喝喜酒定下来没?”他指的是拜堂成亲那一天。 小九这时一脸腼腆的开口了:“殿下,三日后,守岁前一天。” 李远牧畅然一笑,事情定下来他就放心了。 “不错,好事成双,本宫到时来讨杯喜酒喝。” 他转向赵翰友道:“赵爱卿,小九年幼不懂,此事就交给你全权做主了。” “你们继续忙,本宫先走了,成亲那日一定到。” 李远牧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小九和赵翰友送他上了马车。 宋强驾着马车往玄武湖畔赶去。 这两日,京城广场建好一开放,立刻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百姓前来观望。 广场的前方是几百米空地,上面铺就着从鹅城烧制的地砖,严丝合缝且平整光滑。 空地上还设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和花草树木,是供百姓娱乐和乘凉用的。 广场里面,入眼处是两排简约而朴素的三层建筑,占地极广。 和大秦建筑不同的是,广场这两排建筑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透明玻璃,站在外面,可以隐约的看到建筑里面的景象。 建筑里规划成各种区域,集吃喝玩乐为一体,中间的街道则打造成美食一条街。 此时只有一楼开放着,到处都是参观的好奇百姓,这种简约但又气派的建筑,在京城现身还是头一次。 “听说了吗?这是太子一手设计给京城百姓的广场呢,看看,多气派。” “现在内城都知道啦,京城知府的人刚刚还贴了通告,说过两日会有一个开业活动。” “是啊,我问了那官兵,开业后听说还有优惠活动,二三楼也能上去了。” “这地方真不错,太子不愧是太子。” “笑傲江湖实体书也是等开业那天,在这里售卖呢。” 李远牧和宋强已经到了京城广场,一路上听着百姓的讨论,他不由的嘴角噙笑。 他也随同人群在一楼逛着,整体和他设计的没什么出入,简约、大气又实用。 透过玻璃看向建筑里面,有众多商家在忙碌着,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开业。 再加上笑傲江湖在这里开售,这两天继续宣传下去,开业时的效果应该要超出他的意料。 看来开业得让锦衣卫和四方会过来震慑一下,顺便维持一下秩序。 逛完广场,李远牧往旁边的春风细雨楼分店走去,镇楼花魁他一时还真的想不到人选。 但广场开业这波流量肯定要吃的,没有镇楼花魁也不碍事,最多刚开始来个开业大酬宾先撑着。 春风细雨楼此时关着门,但可以听到里面有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宋强上前大力拍着门。 “哟,是公子来了,请进请进。” 开门的是原春风细雨楼的老鸨,她此时正在给楼里的姑娘们做培训。 这群姑娘有部分是从原春风细雨楼调来,但大多数还是新聘请或挖过来的。 两人一进门,一群莺莺燕燕站在大厅,都在低头怯怯私语,娇笑似怯的目光直勾勾看向他们。 宋强浑身鸡皮疙瘩,赶紧目不斜视起来。 李远牧看这场面也有些头皮发麻,赶紧让老鸨带到角落里说话。 “张妈妈,原春风细雨楼没了你能行吗?” 老鸨张妈妈原本也是鹅城的人,不过从事的一直是青楼行业,后面让李远牧叫到春风细雨楼。 “哎哟我的公子,春风细雨楼那边熟手多的是,妈妈让一人上去顶替就是。” “这里刚开业,妈妈肯定要过来这边抓好姑娘们的,不然她们还不反了天了。” 张妈妈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满是笑容,花枝招展的娇声说着。 什么叫职业?这就是职业! 李远牧无奈,还是赶紧落实后走人好了:“镇楼花魁妈妈没有看中的人选吗?” 张妈妈一听,兴奋的笑了:“昨天还没有人选,不过早上有了。” “锦衣卫早上送过来几个女子,是那粮商叶家的女眷,被刑部判过来充妓了。” “公子你是不知道,那叶家女儿,长相柔美,娇滴滴的身段更是一掐就能出水,琴棋书画和歌舞,也都还精通呢。” “培养她来坐镇楼花魁已经足够了,现在她在三楼房间里呢,公子要不要上去看看?” 李远牧苦笑,奶奶的,这老鸨把本老爷当饥不择食的了? 不过叶家女眷充妓,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刑部这事办的不错,解了春风细雨楼分店的燃眉之急。 依老鸨的眼光,相信也不会看错人。 “那就好,马师爷有过来,两天后这里就和京城广场一起开业,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人手不够或者有什么难处的话,你让四方会的人通报一声,公子我会处理好。” 李远牧说着站起身,朝宋强示意的瞄了一眼。 “啊!老爷,那谁还在等着您呢,完事了咱们赶紧得过去。”宋强大呼小叫着,表情略显浮夸。 这个活宝,他无奈的朝张妈妈笑了笑:“张妈妈,事情比较多,等开业后老爷再过来看看。” 李远牧说完,转身就疾步走向门口。 老鸨在后面大喊:“公子?公子!那叶家的女儿我给你留着哈,记得要过来。” 李远牧差点一个踉跄倒地,我你吗! 他脚步更急了,往宝德茶楼走去,你奶奶个腿,老子不敢来行了! 宝德茶楼。 最近这些天时刻座无虚席,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无他,只因笑傲江湖就快完结了。 无数迷恋书中世界和人物的江湖人、读书人、百姓和世家公子少爷都生怕错过精彩的结尾。 为此还发生过许多次肢体冲突,不过事情都没有闹大。 到了现在,很多人都嗅出了宝德茶楼背后的势力。 那四方会和锦衣卫的人马每天都在茶楼附近流连,除了太子,谁能有这本事使唤这些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京城广场开业 高老板在门口一眼就瞧见了李远牧两人。 他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把他们迎上了二楼预留的房间中。 此时,一楼说书人激动高亢的声音正响着,茶楼里无数人沉迷其中。 李远牧微笑着道:“看来笑傲江湖后天早上就能完结了。” 高老板半边屁股做在椅上,神色恭敬:“是的老爷,而且笑傲江湖现在在大秦各地都已经传播开来,无数人在追书,影响不可谓深远。” 随着京城里各种消息和他自己的判断,高老板已经嗅到到老爷那顶天般的身份。 现在面对老爷,他可不敢像之前那么随意了。 李远牧淡淡一笑:“其实这也有些超乎我的预料,但我们当初推广宝德茶楼的目的,不就能更快的达成了?” “后天等完结的时候,你让说书人按这张纸的内容叙述一遍。”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高老板,里面写着有关老丘城江湖盛事的消息和独孤一剑的一些感言,还提及了下一本书会在老丘城首先开讲。 京城聚集了大秦各地人士,李远牧要让江湖盛事的消息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出去。 高老板立刻接过纸张,点头说着没问题,老爷吩咐什么咱就做什么,不多嘴不多问。 李远牧想到了笑傲江湖实体书还没定价,他直接说道:“实体书的售卖价格你定就好,按字数去算,价格比普通书籍高三成就行。” 一说到生意,高老板眼中露出精光,肯定的点着头。 “宝德拍卖行最近怎么样?”李远牧看着他好笑的继续问着。 高老板苦笑一声:“老爷哟,宝德茶楼都忙不过来,拍卖行只能让几个店丫头和小厮在那边先看着。” 李远牧哈哈一笑,安慰道:“赚钱的事不用慌,这两日笑傲江湖完结后,我让四方会的人拉一批宝贝给你。” “鹅城新研发出来的高端商品,独一无二,知道怎么操作了?” 他说的正是鹅城拉过来的那一批香水,不过不打算全部给高老板,他留了一些另有用处。 高老板立刻兴奋起来,如老爷所说的话,那拍卖行要发了! “老爷,您还能不了解嘛,放心交给我就是,等茶楼清闲下来,我立刻去拍卖行安排。” 这种操作他不是第一次干了,当然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李远牧微笑的看着他:“还有一事,岁首第二日,你带上几名说书人到老丘城去。” “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下本新书要和老丘城盛会相结合,在那边先开讲,京城这边慢几日无所谓。” 高老板若有所思的应下,随即笑呵呵的和老爷闲聊起来。 至此,李远牧今日出来要吩咐的事都完成,剩下的只能静待两日后到来。 时间一晃而过,李远牧这两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宣政殿口述“射雕英雄传”。 他怕岁首后出行没什么时间,在争分夺秒的让宫女太监们抄写下更多的章节。 岁首后出行的细节问题,他这两日也在逐渐完善,让赵义虎去暗中布置了很多事。 他还去了一趟工部,询问了一下王畅关于二弩生产的进展。 但二弩各配件的前期工作还在准备中,最快也要到岁首休沐完才能开始生产。 其他的相关人员和鹅城来的穆老等人,则在南营那边新建的“组装基地和试练场”里呆着。 午时,李远牧挥退了抄写的太监宫女们,他囫囵的填饱肚子后,让宋强去叫了汪雨花过来。 笑傲江湖早上应该完结了,现在午时一过,京城广场和春风细雨楼分店的开业活动马上就会开始,包括笑傲江湖实体书的售卖。 虽然前两天所有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但他还是想过去看一看。 大秦的第一个生活购物广场从他手中诞生,这是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至于安全方面,有四方会和锦衣卫的人手在震慑着,按道理来讲应该不会有问题。 汪雨花到后,三人熟门熟路的从玄武湖畔上岸,步行走向京城广场。 隔的远远的,李远牧就被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吓了一跳。 他向广场里的两排建筑望去,隔着玻璃也能看到里面摩肩擦踵的人流。 三人向广场走去,原来是笑傲江湖的实体书售卖设在了此处。 十几条见不到尾的队伍在排着等待买书,四方会的人着统一服饰在维持着哄哄闹闹的秩序,有人甚至还在大喊着派更多的人手过来。 李远牧领着汪雨花和宋强在广场内外到处逛了逛,几人甚至还在美食街撸了几串。 初步建成的京城广场开业算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了! 等后面加大投入,布置更多的绿化和设备,妥妥是一道京城靓丽的地标性建筑。 李远牧心满意足的来到宝德茶楼,茶楼里不复说书时的盛况了。 但还是有不少人在闲聊喝茶,一看都非富即贵,或是气质淡然的江湖高手。 高老板今天不在这里,兴许去忙香水拍卖筹备和老丘城的出行准备去了。 李远牧叫来茶和小吃,和汪雨花、宋强闲坐。 看着远处京城广场上拥挤的人群和景色,他享受起这一时半会悠闲的时光。 夕阳西下,暖暖的余晖给整个玄武湖畔的人和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远处广场上的人群已经稀少了很多,宋强其间跑过去一瞧,原来是笑傲江湖的书籍已经卖完了。 不少排一下午队买不到书的人在破开口大骂、神情激动,后面四方会想出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用纸条给他们留下了优先购买的序号,等明日新的一批书印出来后,凭纸条可到京城广场或者各处宝德茶楼购卖书籍。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噤声了,多等一天的事,没必要和四方会的人起冲突,何况广场外围还有虎视眈眈的锦衣卫。 京城的江湖人现在和四方会有了一种默契,只要不是涉及百姓和朝廷、律法的事,一般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所以他们渐渐都摸索出了方法,比如和四方会的私人恩怨,锦衣卫就是不干涉进来的。 这也让江湖人心中大定,但他们在京城行走,多少还是会给四方会面子。 两者并不冲突。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约定 三人的晚饭是在宝德茶楼里吃的,李远牧舍不得这里悠闲的气氛,一直赖到了月上枝头后。 “千年金陵夜,广场灯如昼。见景当怀古,思绪纷难收。” “好诗好诗,苏姐大才!” 李远牧心有所感,望向了门口进来的三人。 吕松平一进门也看到了他,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远方兄!” 穆初雪和苏暖也看到了他,眼神中都闪过莫名神色。 李远牧笑吟吟的说道:“上次我怎么说来着,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我们注定是知交好友。” 他喊过来茶楼小厮,拼过来了一张茶桌,六人煮茶而坐,交谈起来。 “听松平一进门就在吟诗,这是苏小姐又有了大作?” 李远牧看向苏暖这个京城才女,温润开口。 苏暖满是灵气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启朱唇:“公子莫要再笑话苏暖了。” “自上次公子作了两首诗,苏暖回去仔细钻研,才知道和公子差了不是一个等级。” 她有些羞赫的说着,她自诩京城才女已久,眼前的温润公子给她的打击不小。 上次茶话会后,她内心里也对此人念念不忘,有着羞愤还有一些小女儿情绪。 此时意外相遇,苏暖心中多了几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欢喜。 另一边,女扮男装的穆初雪依旧一身白衣,她一脸赞叹的说道:“远方兄可能不知道,你那两首诗,被京城的许多学者大家奉为神作,许多人可都在寻你呢。” 吕松平贼兮兮一笑接过话:“那是他们还不知道远方兄的另外一重身份,不然,京城的人都要轰动起来。” 李远牧朝他们摆摆手:“唉,当你们知己才让你们知道的,你们可要替我保密。” “我可不想以后出门,没有半点自由悠闲,那还不如杀了我来的好。” 吕松平尴尬的对他一笑,对着苏暖方向努了努嘴。 李远牧不解的望向苏暖,却见这京城才女扭捏起来,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女儿姿态。 她站起身,盈盈朝他欠身行了一礼,随后才再次坐下柔声说道。 “公子恕罪,上次觉的松平有事瞒着,在苏暖的好言相劝下,松平不得已将你是独孤一剑的事跟我说了。” 苏暖微微垂首,脸色有些发红:“请公子不要怪松平,要怪就怪苏暖。” 看着苏暖如此低姿态,李远牧起了逗弄之心,他轻笑开口。 “苏小姐都知道了,你要我如何怪你,打女人之事在下也做不出来,难不成苏小姐要以身相许么?” 此话一出,旁边的女扮男装的穆初雪微微翻了个白眼,哼,果然还是无耻的下流胚子! 苏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直白的说过这些下流话,她脸色通红,绣花鞋里的脚指头都微微曲了起来。 她咬唇轻声回着:“公子莫要开这些玩笑,苏暖经不起这等话。” 李远牧大笑,光明正大的调戏京城才女后,他满足的道:“苏小姐,开个玩笑,咱们互不怪罪。” “至于独孤一剑的事,李某内心中可是把你们都当成在知己,知己也不需存在什么秘密,不要对外人声张即可。” 吕松平和苏暖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容。 穆初雪也点着头,但心里在轻哼着,我可是比他们还知道你另一个秘密呢! 轻描淡写略过此事,吕松平顿时兴奋了起来,朝着他说道:“远方兄,茶楼说书人讲岁首后你要去老丘城举办的江湖盛事是真的吗?” 李远牧笑着点头,说道:“是真的,此事就是我授意的,到时要不要公开身份再看情况。” “此次主要是想发布下一本新书,顺便结交认识一下天下英雄,算是一场非正式的交流会。” “吕兄、楚兄,苏小姐,你们有时间的话,到时不妨老丘城走一趟。” 这吕松平真是可爱的紧,他还在想着要如何切入这个话题,再邀请他们一起同行。 吕松平大笑三声:“去!必须去!此等盛会,怎么可能少的了我吕松平!” 李远牧眼光又望向穆初雪和苏暖,脸上带着期望。 苏暖脸色踌躇,她犹豫的说道:“公子,苏暖从未出过远门,此事得要和家中商量一番。” 穆初雪则点着头说道:“左右无事,我到时和吕兄一同出发。” 李远牧心中欣喜,他先对着苏暖开口:“苏小姐不必介怀,此去路途遥远,说不定还有意外状况发生,能同行最好,不能的话日后京城再相见就是。” 他顿了下后继续说道:“但如果有你们几个知己到来的话,我心中自然欢喜许多,人生能有几回这样的机会?到时必须好好的醉上一场。” 吕松平哈哈大笑:“远方兄放心,此事家中不会有意见,而楚兄在京城孑然一身,更没有问题了。” 李远牧也大笑起来:“吕兄、楚兄,那此事我们就说定了。” “你们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应该是初二日就会出京城,时间方便的话咱们还可结伴同行。” 吕松平惊讶的说道:“远方兄这么早就出发?” 李远牧立刻回道:“李某行事,向来喜欢留有充足时间,何况一路上俱是大秦大好风景,不游山玩水一番怎么也说不过去。” 吕松平来了兴趣:“哈哈,原来远方兄是打的这个主意,那就初二日午时可好,我们宝德茶楼旁,不见不散。” 李远牧笑吟吟的回他:“好,初二日午时,不见不散。” 一旁的苏暖插不上话,此时有些失落,她打定注意,回家后要和爹爹使出撒娇大法。 再说了,她此行是和吕松平一起,不就是爹爹想见到的,爹爹估计会同意的,嘻嘻。 “吕兄可需要马车?我到时有三辆马车出行,这两位是在下的家中好友,到时也会一同前行。” 李远牧向吕松平和苏暖、穆初雪介绍着汪雨花、宋强两人。 汪雨花如沐春风的笑着,宋强则是一脸迷茫的傻笑。 吕松平摆摆手:“这等小事,远方兄不必劳烦,我这边的我来准备就好,也方便些。” 几人在宝德茶楼又交谈了一会,商议了随从护卫的问题,最后还是打算轻简出行。 欢声笑语中,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几人互相告辞后,再一次约定了初二午时相见后结伴而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九成亲 京城百姓这几日都是欢天喜地的,昨天京城广场开业,不少人去过后回来都大声赞叹着。 内城到处的街坊邻居们都在互相介绍着自己在广场上碰见的新奇东西。 在这样传播下,今日整个京城都知道玄武湖畔新建了一个大气又新奇的广场。 最重要的是,去京城广场完全可以逛和玩乐,只要抵住美食街和商品的诱惑,完全可以不花一分钱。 一时之间,每时每刻都有人流奔向玄武湖畔方向,京城广场人满为患。 至于今日的喜事,则是一大早天未亮时,城南那边一个新府邸,用八抬大轿把当朝礼部右侍郎的女儿迎回了府上。 迎亲队伍一路上敲锣打鼓,让百姓惊奇的是,还有许多四方会的人手在到处派发着喜糖。 后来人们一打听,一个美化后英雄救美的故事就传播了开来。 从相识、相恋再到成亲,主角正是凌九和范竹女儿。 “嘶,这四方会主事的娶了礼部侍郎的女儿,这” “且,那有什么奇怪的,四方会是太子的势力,四方会的人就是太子的人,懂了兄台。” “老兄,竟有此事?小弟非常好奇,可否能借一步说话,小弟请客。” “好说好说,这礼部侍郎一家啊,身份多着呢,说出来怕吓你一跳。” 关乎成亲二人的消息沸沸扬扬,刚开始还在内城城南传播,后面整个内城都知道四方会有人娶了礼部侍郎的女儿。 一开始没人当回事,但随着消息越来越多,夫子学院那帮人也中枪,特别是院长范江。 各种各样范府和四方会的消息成了今日人们口头的谈资,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恶意。 明天就是除夕守岁之日了,这两日什么事情都会被放大,京城百姓也乐得凑热闹。 宫中。 李远牧在宣政殿口述完射雕英雄传后,叫来了赵义虎。 他问起了小九今日成亲,赵翰友怎么安排宾客之事。 赵义虎满脸笑容道:“殿下,内阁和六部为首的基本都收到请帖了,武将那边三品之上有,三品之下没有。” 李远牧笑着:“这帮子文臣武将,这个年末倒是多捞了一顿宴请,明日中午宫中的大宴和文武大臣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自太祖以后,除夕守岁前,大宴文武百官已经是每任先皇不成文的规定了。 一是为了犒劳文武百官一年来为大秦的辛勤付出,二是为次年讨一个好兆头。 这次大宴,李远牧除了增加油米粮盐派送之外,每个文武大臣还能分到一瓶香水。 昨夜统计后发现香水不够,他让鹅城那边在今天又拉了新赶制好的一批过来。 赵义虎回着太子的话:“殿下放心,御膳房和礼部、户部的人都安排好了。” “这帮人兴奋着呢,宴请过后就是十天的休沐时间,谁都不敢在这个时间段出娄子。” 李远牧点点头,他看了看赵义虎:“赵总管,去换衣衫,等会陪本宫喝喜酒去。” 赵义虎大喜,赶忙应下后退了下去。 看着赵义虎雀跃的身影,李远牧笑了笑,岁首后出行,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宫内的许多事情还要靠赵义虎去把关。 在这之前,得让赵义虎觉的受到更多的重视和恩宠才行。 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乃千古真理也。 时间飞逝,一眨眼就来到了傍晚。 李远牧、赵义虎和宋强三人这次大摇大摆的从宫内乘着马车出发。 赵义虎驾着李远牧的马车,宋强这厮则载了一车随礼礼品。 凌府。 此时的喜气洋洋的凌府门口热闹非凡,许多小孩都在一旁讨着喜糖,四方会的人也不恼,笑呵呵的每人给了一把。 参加婚宴的宾客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但他们还在门口不时的朝着远处望去,在等待着那个贵不可言的人到来。 街道转角处这时驶来两辆厚重的马车,慢悠悠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来了来了,门口四方会接待的人都挺起了胸膛,严阵以待起来。 李远牧笑吟吟的下了马车,一身便服的他此刻化身成一个贵公子,风度翩翩。 一个四方会的小厮认出了他,带头在地上跪了下来:“草民拜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今日本宫只为前来参加小九的成亲大事,都不必多礼。” 李远牧看了那小厮一眼,那小厮机灵的在前面带起了路,他大步走进了张灯结彩的凌府,赵义虎赶紧也跟了上去。 宋强在门口委屈巴巴的清点随礼礼品,随着一件件礼物登记,负责登记旁边有人大声朝凌府里喊着。 “太子赠凌府黄金千两、千年人参一株、古董珠宝、绸缎若干、香水十瓶” 随着一声声相传,前后四合院前来参加婚宴的文武百官都噤声下来,随后火急火燎的跑出来迎接太子。 李远牧来到前四合院就被人围住,下一刻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他嘴角噙笑道:“诸位都起来,本宫就是过来讨杯喜酒喝,今日主角是成亲的二人,都不必多礼。” 众人才起了身,李远牧一眼扫去,好家伙,内阁三人、六部文臣和武将,除了一个工部尚书,其余人都在此处了。 这么给面子的吗?那本宫以后收拾你们不是得心软?我不信,绝对是给本太子的糖衣炮弹! 小九这时走了过来,他一身大红喜服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殿下,这边请。” 李远牧笑呵呵的回着:“新郎官等不及了?那快点,可不能误了新郎官的吉日良辰。” 太子难得开着玩笑,众文武大臣都轰然大笑,笑意吟吟的看着场中太子和新郎官走向正厅。 主持今日成亲的礼赞人赵翰友在正厅站着,后面是拜天地的供桌和椅子。 赵翰友对太子开口道:“殿下,您可得坐父母位这里。” 李远牧也不矫情,笑呵呵坐下。 赵翰友对着负责扶新娘的喜娘婆子大声道:“把新娘迎到供桌这边来,马上举行拜天地礼。”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丝袜和高跟鞋 正厅中,供桌上供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后方悬挂着神幔。 今日的成亲之礼,赵翰友作为礼赞人,统管着整个成亲的流程。 他让新娘新郎两人在供桌前站好,随即朝着供桌方向念了一段祝词。 接下来,在对新郎新娘两人举行了一些带着美好祝愿的仪式后,到了最重要的拜堂三礼。 赵翰友高声喊出:“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对着供桌上的天地牌位跪下,诚心的行着三跪九扣礼。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朝着李远牧这边跪了下来,也行起了三跪九扣礼。 “夫妻对拜。”新郎新娘互相鞠躬而下。 赵翰友高呼起来:“礼成!新娘送入洞房。” 负责扶新娘的两个喜娘婆子赶紧把新娘扶入了洞房内,下一刻,房门紧紧的闭上。 正厅中,礼赞人赵翰友带着新郎官小九站定,朝着在场宾客和太子又致了一段祝词。 等太子在此次婚宴的主位上坐下后,欢声笑语中,在场宾客也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赵翰友在正厅中大声喊着:“宴席开始,鞭炮响。” 门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过之后,特制的喜宴佳肴如流水般端上了宴桌。 场中众人都在喜笑颜开的推杯换盏,新郎官小九首先来到了主席桌敬酒,接着一桌桌敬了下去。 饶是他酒量惊人,等敬完酒的时候,也已经是晕乎乎的。 众人也没有再难为他,目标对准了太子,这么好一个机会,不灌太子几杯,那都对不起自己。 李远牧今日兴致很高,对前来敬酒的文臣武将都来者不拒,一一举杯浅尝着。 这种耍赖的喝法让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又不敢多说什么。 他们瞬间想到以前的太子本就是酒场个中高手,加上年轻力壮,灌醉太子的目标任重道远。 第一波敬酒,李远牧面不改色的承受了下来,笑吟吟的继续吃喝起来。 等酒到三巡、菜过五味后,第二波敬酒来了,他依旧来者不拒,但每次只小饮一口。 这波下来,他明显有点微醺的感觉了,虽然是小口饮酒,但架不住人多啊! 这些满肚子坏心眼的老梆子,这是看准了今日的特殊,特意来灌他的! 要不是参加喜宴的途中非急事不能离开,他都想溜了。 如他所想,第三波敬酒在婚宴快结束的前一刻来了,应付完之后,李远牧脸色通红,整个人晕乎乎起来。 赵义虎和宋强在两旁时刻关注着自家太子,对着敬酒的人怒目。 要不是不能替喝,他们非得上场干死这帮只会仗着人多的文臣武将。 等最后一个菜上完,门口的鞭炮声再一次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示意宴席已经结束,众人可随意去留。 文臣武将们看着只是晕乎乎的太子一脸叹息,自己都快醉了,太子咋还不趴下呢! 李远牧晃悠悠站起身,笑眯眯的道:“你们继续吃喝,本宫就先撤了,终究是老了啊,不胜酒量。” 此话一出,场中众人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太子在讽刺我们对?!一定是! 膈应了一下文臣武将后,李远牧晃悠悠的朝门口走去,宴席吃了近一个时辰,此时还早。 他对赵义虎和宋强说道:“去宝德茶楼。” 酒他确实喝的不少,虽然晕乎乎的,但还能保持清醒,不过去喝点热茶解解酒会舒服些。 今晚的宝德茶楼人不多,兴许是到除夕守岁的缘故。 李远牧一壶接一壶的喝着茶水,酒已经醒了大半。 他沉思了一下,开业时没去春风细雨楼分店,趁现在有空,再顺路去看看分店不过分? 不过带着赵义虎逛春风细雨楼有点那啥,他轻声问着:“赵总管,本宫得去春风细雨楼看看,你一起去还是先回宫里。” 赵义虎闻言,笑呵呵的回着:“老奴还是先回宫里,殿下注意安全。” 李远牧点了点头,招呼了宋强走出宝德茶楼。 远远的,春风细雨楼分店在黑夜中灯火璀璨,无比显眼。 一进入了楼里,老鸨张妈妈立刻就现了身,娇媚的说道:“公子,你总算来啦。” 李远牧淡定的点头:“张妈妈,老爷我就是过来看看,生意看来还不错。” 他看向一楼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前方台上还有几名身着轻薄衣裙的舞姬在起舞。 张妈妈一甩手中的丝巾开口:“还是公子的地方选的好,加上旁边就是京城广场,不愁公子哥和江湖人来消费呢。” “那叶家的女儿叶心凝还在三楼天仙阁等着公子哟,等会带公子上去看看。” 李远牧苦笑着,这张妈妈肯定是有什么大病,难道本公子来就是为了这个叶家女儿? 这叶家女儿和本太子好像还是仇人来着,只怕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不过这么一想的话,本太子倒真有点兴趣想去看看了。 李远牧从一楼逛到二楼,宋强和张妈妈全程跟着。 分店的格局和原来春风细雨楼的大体上一样,不过在江南园林设计的风格上,他对藏在园林处的各个房间进行了简约美学化,有点偏公馆客栈那边的风格。 李远牧在二楼逛着,总觉的缺少了点什么,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一名大汉搂着一个姑娘从他身旁走过,他看到姑娘那裙子开叉到腿部露出的大腿和绣花鞋,他终于恍然大悟。 奶奶个腿,老子这么多年真是白瞎了,竟然没想到研发高跟鞋和丝袜出来! 李远牧的思绪顿时打开,除了高跟鞋和丝袜,制服、内衣和各种情趣的饰品也很有搞头。 尤其是在春风细雨楼这种地方,那还不马上引爆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公子少爷? 他畅想了一下,整个春风细雨楼来往的姑娘们统一穿着高跟鞋,身材高挑之下,腿上还穿着各种黑丝、白丝、肉丝、渔网等。 再根据各人风格简单的配上各种饰品,比如脖环、腿环、铃铛、猫耳、尾巴。 嘶!这场面,有哪个雄性能抵挡? 不行,老子回去后要立马画图,等守岁回鹅城交给研究所的日常部。 给我生产!马不停蹄的生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媚态天成叶心凝 看着自家老爷双眼放光、毫不掩饰的盯着人家姑娘的身子。 宋强在一旁长吁短叹的摇着头,哎,但愿老爷拿走的那丹药有效果。 张妈妈在后头则暗啐一声,她掩嘴娇笑着开口:“哎哟公子,逛的差不多了,咱们上去三楼天仙阁。” 听见话语声,李远牧才满是兴奋的移开目光,不过满脑子里还都是黑丝美腿高跟鞋。 他嘴里下意识的说着好,脚步跟随着老鸨往三楼走了上去。 天仙阁前面的小路,老鸨停住了脚步,她眼神暧昧的开口:“公子,张妈妈就带到这里啦。” “那叶小姐已经被张妈妈调教的乖巧无比,公子放心就是。” 老鸨嘻嘻一笑,一甩手上丝巾,扭着腰离去。 李远牧在路上就回过神了,他瞪着双眼望着宋强这货,尬住了。 本太子好像有说过不想来? 宋强无视老爷的惺惺作态,自顾自倚在了一颗树干上:“老爷您进去,我在这等着就好。” 他心中惆怅,老爷什么都好,就是对女色这方面没有什么抵抗力,要是来个女刺客那还得了?! 这可如何是好,老爷教会了我们抵抗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自己却深陷其中。 宋强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身试险? 李远牧笑骂着:“狗东西,你是真心大还是假不知,让老爷我自己去面对叶家女儿?” “她要是知道本老爷是太子,那我不就噶了?赶紧的,一起进去看看。” 宋强闻言嘿嘿一笑,屁颠屁颠的走在前面,来到天仙阁前敲起了门。 片刻后,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怯怯的开了门。 少女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凶神恶煞、满脸狰狞的宋强,她吓的尖叫一声,撒丫子就往房里跑去。 宋强嘿嘿一笑大步走进房内,来到厅中的椅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轻轻晃起了腿。 李远牧捂着额头进了屋内,这货就没有省心的时候。 他环视了一下屋内,厅中不大。 除了正厅的桌椅,东边摆放着一些瓷瓶古董,旁边是书桌,上面整齐的放着笔墨纸砚。 西边地上有一张矮桌,放着一幅棋盘,地下还有一架古筝。 有纱帘轻掩的北边则是放了一张闺床,刚才那吓走的丫鬟和一个少女正在床边紧张的看向他。 李远牧嘴角轻笑,到宋强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悠然自得的饮着。 叶心凝此时慌的不行,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衣裙。 被充妓这些日子,老鸨每天都会对她培训一些让她觉得羞耻非常、毫无尊严的取悦男人之术。 她为叶府大小姐,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一开始抵触甚至反抗,还想过自行了断。 但不完成老鸨的任务,动则就是一顿皮鞭和让她饿着肚子,甚至威胁要把她丫鬟调到楼里当娼妓。 叶心凝现在就剩下丫鬟相依为命,她硬是咬牙承受了下来。 想到分别时母亲叮嘱她好好活下去的话语,她肝肠寸断。 叶府上的其余女眷,都被刑部充入了礼部教坊司当官妓。 官妓名字虽然好听,但叶心凝知道,官妓不仅要供众多官员淫乐,甚至可以随意赏给下人亵玩,下场比她现在凄惨多了。 叶心凝刚来时老鸨就告诉她,只要她当好花魁,最多就是出去一楼露露脸表演歌舞,无需卖身。 因为她是春风细雨楼的花魁,无人可以逼她卖身,除了一个人。 而她所学的取悦男人之术,也都是为了这个尊贵的人,等哪一天,她房门被人推开,就是那个人来了。 叶心凝隔着纱帘,在床边悄悄望了几眼那正在喝着茶水的年轻公子,手攥的有点发白。 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在京城,除了害他们家破人亡的太子之外,谁还有这本事? 春风细雨楼是四方会和太子的势力早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她之前还和一些京城的世家小姐们谈论过此事,世事弄人,现在自己却成了春风细雨楼的花魁。 叶心凝咬了咬唇,她站起身,一旁丫鬟紧张的抓上她胳膊。 安抚了一下丫鬟后,她小步的走向太子,心如小鹿乱撞。 叶心凝走出纱帘的时候,李远牧眼睛一亮,好一个柔媚温婉的女子。 这叶心凝不愧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温婉娴静的气质。 她一头乌黑秀发垂落,齐额刘海下,一双自带娇媚的桃花眼,剪水天成。 脸上那精致的五官娇嫩,仿佛吹弹可破,加上稍显柔弱的身躯,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李远牧看着叶心凝聘聘袅袅到了近前,而后对他跪了下来:“罪女叶心凝拜见太子。” 叶心凝的丫鬟此时后知后觉,赶紧跑过来在自家小姐身后也跪了下来。 李远牧看着她思索,这叶心凝看来并不是个花瓶。 “既然知道本宫是太子,这一跪有多少真心的成分?” 叶心凝咬着牙:“殿下虽抄家叶府,但没有赶尽杀绝,让罪女还有一些亲人能有相见之日,所以此时是真心诚意向殿下行礼。” 李远牧眉间一挑,这叶心凝如此冰雪聪明? 他淡淡开口说道:“你叶府如果正儿八经做生意,可保衣食无忧,但单单数额巨大贩卖精盐的罪名,就足以让你们万劫不复。” “你那父亲兄长,还暗中还勾结我大秦王爷,要是本宫心狠,那叶府上下,将鸡犬不留。” 叶心凝抬起头,脸上不敢相信,爹爹和哥哥们还勾结王爷? 到了现在,太子已经没有蒙骗她的必要,她心中轻颤不已,爹爹哥哥怎么如此糊涂?! 叶府本就是京城第一粮商,早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她平日里还一直劝家中更低调一些,谁知还牵扯到宗亲王室上。 叶心凝凄然一笑后伏下身子:“叶府咎由自取,罪女谢过殿下高抬贵手。” 李远牧神色玩味,这叶心凝神色间不似作假。 本太子杀你叶府男人,毁你叶家沦落风尘,你这个叶家大小姐更是成为花魁供人欣赏谈论。 一点都没有记恨本太子吗?稀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 李远牧淡淡开口:“先起来。” 他接着说道:“那你知道本宫这次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吗?” 叶心凝浑身颤了一下,一对桃花眼低垂,拼命的眨着:“殿下你若是我” 她饱读诗书的脑袋在这一刻混沌无比,结结巴巴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尽管早知道有这么一刻,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她心中惊恐不已。 看着伫立不安的叶心凝,李远牧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一个正常女子的反应。 他嘴角微扬,指着地上的古筝说道:“本宫想看你跳舞,你丫鬟可会弹曲?” 叶心凝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殿下说的原来是跳舞? 她美目飞快的瞥了一眼太子,知道太子肯定是在故意逗弄她,看她出丑。 “殿下想听什么曲子和舞蹈。” 这么嚣张,还能点舞点曲,知识量看来挺大的。 李远牧轻轻一笑:“曲子让丫鬟弹熟手的就行,跳舞嘛,什么都可以,如果能打动本宫的话,有奖励。” “宋强,把桌椅挪到门边上,把厅中让出地方来。”他指着靠近门口的地方。 宋强无奈的瘪瘪嘴,把桌椅都挪到门边后上老爷耳边说道:“老爷,我就守在门口。” 少儿不宜的场景,本强哥还是少看些,他守在门口,老爷有什么危险也来的及救援。 看到关上门出去的宋强,叶心凝松了一口气,这人给他的压迫感太大了,也丑了些。 她抿抿嘴,朝着身旁的丫鬟开口:“小青,你去弹曲子。” 丫鬟小青后知后觉的跑到古筝前坐下,调了几下音后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悠扬清脆如高山流水的古筝音响起,小青在信手拨弹着古筝,熟稔非常。 李远牧坐下,目光扫向一身淡紫色衣裙、开始起舞的叶心凝。 叶心凝的舞姿优雅柔媚,身体仿佛软如云絮,做着各种优美的动作。 她双臂柔若无骨,黑发和衣裙飘飞间,像花中飞舞的蝴蝶。 李远牧看的津津有味,叶心凝桃花眼中那天然的魅惑神态,加上女人味十足的古典舞,倒也和甄思思、许香琴相差无几。 特别是她那齐刘海下的精致五官,还有红唇微张时得娇艳欲滴,倒也别有韵味。 就是身上的衣裙太过保守了点,嗯,回头得和老鸨张妈妈说道说道。 叶心凝这边,她在跳舞中,几次靠近太子身边,想施展张妈妈教给她的一些诱惑手段。 只是事到临头,她又起了退却之心,神情中多了一些好笑的扭捏之色。 很快,一曲舞罢后,叶心凝又后悔起来,她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心生不满。 张妈妈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以后她就是为了太子而活,如果惹怒了太子,会让她比官妓还要凄惨,包括她的丫鬟。 她不安的咬着唇,期期艾艾的开口:“殿下恕罪,心凝跳的还不够好。” 李远牧似笑非笑的道:“哦?这么说还有更好的了?” 叶心凝一时语噎,狠了狠心后,她朝着丫鬟说道:“小青,再弹一首。” 悠扬古筝音再次响起,叶心凝重新跳了起来。 她的舞姿动作放了开来,加上故意妩媚的神情,衣裙翻飞下,还不时露出犹如凝脂般的肌肤。 让李远牧一怔的是,叶心凝身上淡紫色的衣裙竟在跳舞中解落了下来。 瞬间,犹如羊脂白玉般的身子只留着一身亵衣,在起舞中,根本掩盖不住春色绽放。 李远牧来了兴致,对着本太子这个仇人还能跳如此露骨的舞蹈? 但有一说一,叶心凝藏在衣裙下的身段“如此有料”是他没想到的。 不光肌肤如羊脂白玉,那柳腰之上,更是低头不见脚尖,加上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和媚态天成的神情,此刻的她勾魂无比。 啧啧,不得了,本太子好像又发现了一只妖精。 很快一曲舞罢,叶心凝垂落下的乌黑长发有些凌乱。 她微微喘息着,局促的站在厅中,一双腿紧紧的夹着,手肘掩耳盗铃般微挡着胸口。 “啪啪啪。”李远牧笑着鼓掌。 “这次跳的很不错,本宫很满意,奖励嘛,你母亲明日会调到春风细雨楼来。” 叶心凝一愣后接着狂喜,她赤着脚小跑到太子近前跪下磕头,口中激动的说道:“殿下大恩大德,罪女感激不尽。” 李远牧用两根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轻浮的开口:“你母亲虽然调到春风细雨楼来,但本宫可没说是让她来陪你的。” “等本宫下次过来,若你还能让本宫奖励,那你就能把她留在身边,懂了吗?” 叶心凝被太子抬着下巴,在那直勾勾眼神的注视下,只得愣愣的点头。 紧接着,她就发现太子的头越来越近,在她来不及反应下,太子的唇就吻上了她微张着的小口。 叶心凝脑袋轰隆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但下一刻,太子一吻即离,也放开了她的下巴。 “本宫很喜欢你这饱满的樱桃唇,现在亲了,那这一世就都是本宫的了,明白了吗?” 太子霸道的话语传来,叶心凝只得强忍着羞意的点头,她只觉的浑身都没了气力。 “明天你可以与你母亲见上一面,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开门声传来,叶心凝偷偷望着太子离去的身影,一时失神。 丫鬟小青这时赶紧跑过来关上了门,她满脸泫然欲泣,扶起了软倒在地上的自家小姐。 “大小姐,这人真的是太子么,怎能如此欺辱你?” 叶心凝依旧魂不守舍,她口中无意识的答道:“小青,我已经不是大小姐了” 小青泪珠滚落而下,哭泣着道:“在小青心中,您永远都是大小姐。小姐,地上凉,我扶您起来穿衣裳。” 叶心凝悠悠起身,她叹了口气:“小姐对不起你,以后,我们怕是一辈子都逃离不了太子的手掌心了。” 小青抽泣着:“小青不管,大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叶心凝看着这个一起长大的丫鬟,她笑了:“等明日见过母亲后,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小青懵懂的点着头,扶着大小姐往闺床走去,两人谈论起了未来,包括以后如何对待和取悦太子的体己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年底大宴 除夕守岁这一天,大宴群臣的时间设在中午,地点是宫中的保和殿。 过了除夕守岁这一天,就是新的一年岁首,然后就是长达十天的休沐假期。 李远牧很早就到宣政殿处理完最后的奏章,此时正在口述着射雕英雄传让太监宫女们抄写。 等今日抄写完,已经足够让说书人说上个把月。 时间渐近午时,李远牧挥退了宫女,他泡着茶,脑海中思索起了朝堂。 内阁最近老实的有点过分,特别是张千纶这个老狐狸,最近几次见到都是笑眯眯的,假的一匹。 这老狐狸私下也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肮脏手段来对付本太子! 六部现在工部、兵部是父皇的人,户部、刑部是他的人。 还有一个礼部、吏部,礼部的话有小九偷家成功,应该不用愁了。 吏部尚书姚广么?和内阁早就穿着同一条裤子。 此人最近倒是低调,可惜元旦前没抓到这人的把柄。 吏部是主要负责为大秦官吏的选拔,考核,调用,权利不可谓不大。 因此,吏部李远牧是一定会抓在手中的,但也只有待来年了。 军队方面,魏浩然最近忙的脚不沾地。 特种训练法已经在京城和周边的军营普及开来,在军饷上调、伙食增加的刺激下。 军营中的士兵每天都在嗷嗷叫的训练,热情高涨下,成效也显着。 同时进行的,还有鹅城的土豆种植推广。 在军营和京城周边,已经有大片土地种下了土豆。 值得一提的是,土豆的种植推广,李远牧是让锦衣卫去找那些被内阁边缘化的官员亲自去推广的。 待到来年三月,土豆成熟之际,就是这些人的晋升之时。 眼见午时已到,李远牧停下思绪,出了宣政殿后慢悠悠的往保和殿方向走去。 保和殿此时闹哄哄的,殿内殿外都摆满了长桌,无数宫女太监不断的端来御膳房的菜肴上桌。 此次年底的大宴群臣,一至六品官职都有资格前来参加。 一群群文臣武将,在殿内外围成一个个圈子在高谈阔论,不断有笑声传出。 除了文臣武将,西厂汪雨花等人、东厂赵义虎等人、内务府汪广全、钦天监东方玄、古笑望等人都在邀请之列。 当太子一身明黄色蟒袍出现的时候,众人纷纷行礼,高声呼着太子千岁。 李远牧笑吟吟的说道:“今日不是朝会,诸位都不必多礼。” “今日的大宴,本宫希望每人都能尽兴而回,众位都入席。” 他来到保和殿台上坐下,下面两列长桌,左边是汪雨花东方玄武将等人,右边则是内阁文官队列。 李远牧举起了杯:“今日大宴,本宫先敬诸位一年来对大秦的辛勤付出。” 殿内众人都笑呵呵的一同和太子举杯,饮尽了杯中酒后,等着太子接下来的话语。 “元旦岁首,十日的休沐时间,本宫欲外出为父皇寻找神医。” “如有紧急政事,交由内阁、赵总管和宣政殿林韦,相商处理。” 他话音落下,殿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内阁三人、赵义虎和林韦赶紧站了起来,高声领命。 其余众人内心则五味杂陈起来,他们想到了依旧昏迷不醒的陛下。 殿下欲趁着休沐外出寻找神医,此举也正常不过。 他们不由的想到,陛下要是真能醒过来,明年的朝政会有什么变化,又应该怎样再面对太子? 其中利弊太多,他们一时竟整理不出头绪。 李远牧可不管他们的小心思,此事他一笔带过的叮嘱完,就微笑着再次举杯,让众人都放开吃喝起来。 至于休沐后他还没回来的事,众臣晚发现一天是一天。 有他做的后手安排,只要宫中和京城不发生动荡,一切都是小事。 接下来,李远牧不再谈及政事,开始和众臣等人闲聊起了大秦和家常。 东扯一人西拉一句,顺带着还调侃膈应了一下张千纶。 酒过三巡后,他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表情沉着起来开口道。 “此次大宴,保和殿外面有本宫为你们准备的除夕礼物,宴席结束后各位排队领取。” “众位爱卿,今日守岁,一想到父皇此刻还卧病在床,本宫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悲切。” “此时此刻,本宫思念父皇心切,想去陪一下父皇,诸位尽管继续吃喝,来,干了这杯酒。” 李远牧站起身,朝殿内众人举杯饮尽,又倒满一杯来到殿外,朝着殿外的诸臣也敬过之后,大步离开了保和殿。 身后殿内外的众臣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有称赞歌颂太子孝心的,也有心内不屑表面应和的。 当然,眼神沉思、心思各异者也不少,太子透露外出寻找神医,去哪里?找谁? 殿内,张千纶在右边队列笑呵呵的抚须,他举起了杯朝众人示意。 “殿下如此孝心,当为大秦之福,我等臣子之福,老夫也敬诸位一杯。” 在他刻意经营下,殿内的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内阁和文官集团队列想趁机压对面一头,奈何吃喝都不是对手,今日又不谈政事,急的抓耳挠腮。 汪雨花和东方玄两人则时不时对饮着,不断轻声谈着一些话,没理会殿内其余人。 这是两个真大佬,包括张千纶在内,谁都不敢去打扰他们。 李远牧在保和殿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想来养心殿看看,不过不是看“父皇”,是想看那依旧亲自在照料着“父皇”的张采梦。 宫中和鹅城一忙起来,他都差点要忘记这个既是皇贵妃,又有着张千纶之女身份的后宫之主了。 自上次和张采梦煮茶而谈、挑明话语后,他再没有来过养心殿,算算时间也有一两月了。 这段时间后宫安稳,李远牧不知道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 等见过张采梦后,内务府汪广全那边,他也是要去一趟的。 这个隐藏在宫内的超凡,李远牧看不透,他此去一是为了北方虎符,二是有些话在出行前,一定要交代清楚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影子内阁和梅花内卫 养心殿,冬暖阁中。 在和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武相帝”说了一些话后,李远牧收起了悲痛的表情。 他对着一旁站立的张采梦开口说道:“娘娘还请移步清心殿,本宫有些体己话想对娘娘倾诉一番。” 张采梦似乎知道太子今日要来,在一身紫色贵妃袍服和头戴凤簪钗的衬托下,本就艳丽绝伦的容颜,此时更显雍容华贵。 她点着头微微欠身而下,清冷的声音响起:“殿下相邀,乃臣妾荣幸。” 看着太子出了冬暖阁往对面走去,张采梦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着太子,她心中都有一股说不清的紧张。 比起上次两人在清心殿煮茶而坐,这次见面,太子身上的威势似乎已经收放自如,不再锋芒毕露。 但太子的一举一动之间,带给她的压迫感却一点都不少。 回想起汪广全前些日子对她不经意间透露的话语,张采梦顿时有些魂不守舍。 父亲,您还在妄图颠覆朝堂和太子吗? 养心殿外,寒风席卷着,李远牧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 又要下雪了,这雪来的也算应时,但愿瑞雪兆丰年。 他紧了紧身上厚实的狐毛裘衣,走到清心殿开始煮茶。 没一会,身上裹多了一件貂皮裘衣的张采梦袅袅走入清心殿。 对着太子欠身行礼后,她把身上的裘衣解下来挂在一旁。 “娘娘快坐,天气又寒冷了,赶紧喝杯热茶。”李远牧微笑着开口。 张采梦猜不透太子的心思,清丽的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在太子对面坐下。 “这段时间,多亏娘娘亲自照料父皇,父皇虽然没有醒过来,气色上却有明显的好转。” “殿下言重了,陛下乃大秦天子,自有上天庇护,臣妾也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张采梦悠悠回道。 李远牧端了杯茶到她面前,叹了口气:“不瞒娘娘,大秦最近总算平稳了一些,国库也开始有账可入。” “本宫想趁着元旦岁首休沐这段时间,外出为父皇寻找民间神医,娘娘可有什么建议?” 张采梦心里一惊,太子要在休沐时候外出,还对她直言不讳? 她眉间皱了下又舒展开来,缓缓的道:“大秦现在系于殿下一身,殿下既有主意,臣妾只望殿下出行时保重好自身。” “后宫这边有臣妾在,不会给殿下添任何麻烦。” 李远牧目光直直的望着张采梦,而后微微一笑:“谢过娘娘关心,京城周边,本宫的安危还是可以保证的。” “今日一见娘娘发现清减了不少,娘娘也要保重好身体,后宫和陛下,都赖娘娘照料。” 张采梦喝着茶点头:“殿下放心,臣妾会照料好自己的。” 太子的话让她心中扭捏不已,太子也会关心人么? 李远牧心中也在哑然失笑,对现在的张采梦,他还真找不出一个好的应对方法。 就目前来说,张采梦在后宫和养心殿两点一线,并没有任何不妥。 两人一时尬住,无言喝茶。 就在张采梦忍不住想告辞的时候,却见太子有了动作。 李远牧从怀中掏出三瓶不同香味的香水,放在了张采梦面前。 “娘娘,今日守岁,朝中文武大臣本宫都有礼物相赠。” “这三瓶香水是和胭脂水粉差不多的小玩意,送给娘娘了。” “外盒有点大本宫没带着,回头让赵总管给娘娘送来。” 张采梦惊讶的望着太子,太子这一手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殿下,这” 李远牧摆了摆手,起身重新披上狐毛裘衣:“这是本宫仅能为娘娘送的一点心意,娘娘不必推辞。” “以后还有更多的香味,到时再给娘娘送来,如果有喜欢的香水味道,管够。” 看着太子对他咧嘴笑后大步走出清心殿的身影,张采梦望着三瓶香水一时失神。 “噗嗤。” 良久,张采梦笑出了声,艳丽的容颜顿时让百花失色,可惜无人欣赏。 李远牧来到内务府的时候,提前回来的汪广全已在等着他了。 内务府中正殿。 汪广全把太子请进屋内后带上了门。 李远牧坐下后问道:“汪总管怎么不在保和殿多呆会,时辰还早。” 汪广全头发花白,颤巍巍的朝太子拱手后道:“人老了,这种场合还是让年轻人去凑热闹。” 李远牧暗中撇嘴,你一个超凡高手装的跟风烛残年似的,这是想蒙谁呢! “汪总管好像早知道本宫要过来?” 汪广全瞥了太子一眼,慢腾腾的把手伸入怀中,拿出了半块虎符,上面有一半北字。 “影子内阁的人来找过老臣,殿下是为这个而来的。” 李远牧心中惊讶,便宜父皇看来对汪广全不是一般的信任。 能帮父皇收着军队虎符,再到影子内阁都来找过汪广全,足以证明此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 看到汪广全递来的虎符,李远牧笑呵呵的接过:“倒是本宫在故弄玄虚了,既然影子内阁的人有交代,本宫也不用多说了。” 他顿了顿,神情真诚的说道:“本宫还有个不情之请,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内,还要劳烦汪总管看好宫中,汪总管能否答应?” 汪广全眼睑微抬,似笑非笑的望向太子,他轻轻点了点头。 “殿下不必忧心,在殿下离宫的这段时间里,不止老臣,影子内阁也会有人在宫中盯着。” 李远牧闻言欣喜,便宜父皇果然是个真大腿,兜底工作竟然安排在他前面。 他想起养心殿那边,犹豫的开口:“汪总管,养心殿那边” 汪广全立刻回他:“殿下,养心殿的梅花内卫也不是吃素的,再说还有老臣呢,‘陛下’的安全尽管放心。” 梅花内卫?这又出来个神秘部门,听上去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 李远牧笑了,心里却在沉思,他说的是皇贵妃的问题,眼前这老家伙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这就有点意思了,本宫就给你个面子。 他站起来,事已交代完毕,是时候该出发鹅城了,便宜父皇估计在等着他吃团圆饭呢。 看着太子离开的身影,汪广全心中五味杂陈。 良久,他叹了一声后,颤颤巍巍的收拾起来,准备晚上守岁的宫中守夜。 第一百四十章 除夕守岁夜 李远牧回到东宫,派宋强持太子令又去了一趟兵部,取来了两枚调兵符。 他要来北方战区的虎符,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真正有用的,还是这两枚调兵符。 如果此次出行,到了需要动用虎符的地步,那乐子就有点大了。 东宫宁华殿内,把整理好的两个包裹交给宋强。 李远牧和宋强、含香、含巧、含雅三姐妹,几人乔装好后,悄摸摸的从皇家园林内上了一艘新画舫。 画舫顺流而下,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玄武湖畔,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岸边。 李远牧和三姐妹上了车厢,宋强驾着马车直接赶往鹅城。 可能是今日除夕守岁的原因,京城到鹅城这一路上人来人往。 商人、江湖人、百姓,或挑着货物,或乘着马车等,热闹非常。 许多人脸上都有着归家的急切,俱都脚步匆匆。 等他们到鹅城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鹅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无数烟囱都在向外冒着炊烟,满城飘着饭菜香。 每家每户门前,也已经贴好春联,挂着红灯笼,屋内外都清洁的干干净净。 大街小巷上,小孩们在奔走玩闹,大一点的还玩着各种鹅城特有的玩具。 看到这景象,李远牧发自内心一笑。 马车在县衙正门停下,车厢内三个丫头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满脸通红的往县衙里跑去。 他在车厢里摸了摸鼻子,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三个丫头是去告本老爷的,不就是在车上和你们开开玩笑嘛。 他嘿嘿一笑,还别说,三个丫头稚嫩纯真,浑身软绵绵像水做的一样。 在车厢里可是你们先开本老爷玩笑的呀,本老爷那捏捏摸摸只是意外,不必当真嘛,又不是没摸过。 李远牧下了车,望向一旁傻站着的宋强:“走,先到里面吃完饭,再一起过去看看你师傅师叔,反正晚上不用睡。” 等吃完年夜饭,守岁就正式开始了,除了鹅城举办的各种娱乐活动之外。 按照大秦传统,每家每户都会在庭院中或门前用柴火和秸秆点燃起篝火。 这篝火百姓们也叫旺火,寓意火烧的越旺,来年的运势就越好。 点燃旺火之后,百姓便开始投入到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中,以此来度过这个漫漫长夜,安静等待新年的到来。 李远牧和宋强步入后院起居处的时候,正厅中已经摆上了两个圆桌。 除了火锅之外,刚到的含香三丫头还在不断的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菜肴上桌。 便宜父皇正精神抖擞的在东厢房内坐着喝茶,李远牧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父皇,孩儿来了。” 武相帝脸上有了少见的微笑,点了点头后让他坐下:“都安排好了?” 李远牧正经起来,严肃的回道:“都已经安排妥当,朝堂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孩儿之前最担心的是宫内,后面去了一趟内务府,问题也迎刃而解。” “父皇,初二日早上,孩儿就打算出发了,还约了京城私下结交的两三人一起前往老丘城。” 他把吕松平的身份简单介绍了一下,有吕松平的身份做掩护,应该可以少掉许多麻烦。 武相帝点着头,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老丘城那边,城防军总督冯无双,遇到麻烦可以直接用此人。” “至于北边重城晋阳,到了之后行事尽可能低调些,尽量不要让晋阳王知道你去了晋阳。” “如果暴露身份,那就直接以最强势的太子身份去行事,不必顾虑其他,你可记下?” 李远牧慎重点头,便宜父皇这是在直接给他放招式了,他只需照做就行:“孩儿谢过父皇教诲。” 武相帝接着有一下没一下的问着他一些细节问题,还好这些问题都是李远牧考虑到的。 他干脆流利的答着,引来武相帝微不可见的笑容。 这时,含雅小丫头来到门口,娇俏的说着:“老太爷好,老爷好,已经可以吃饭啦。” 武相帝马上换了个脸色,满脸慈祥的笑着说道:“好好,这就去。” 李远牧目瞪口呆,这还是大秦武相帝?便宜父皇到底在鹅城学了什么东西?! 武相帝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还不出去吃饭?” 李远牧唯唯诺诺应声,刚才那个慈祥的老人脸,一定是本太子看花了眼! 他出了东厢房,两个圆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菜色,古董羹里还在咕噜噜的滚着红汤。 等武相帝到圆桌前坐下后,李远牧让宋强也一起坐了下来。 另一张圆桌,则坐着江秀秀、甄思思和含香三个丫头。 武相帝兴致很高,这种家宴对他来说是极少极少的。 宋强机灵的给武相帝倒上酒后,李远牧端着酒杯先敬了一下武相帝,三人才开始吃喝起来。 其间,他还厚重脸皮凑到了江秀秀那边的桌子,装作喝醉扬言要敬她们酒,惹来几个小妮子的娇笑声不断。 一顿团圆饭吃的众人都笑口颜开,武相帝也频频饮着酒。 吃饱喝足之后,江秀秀这小妮子贴心的端来三杯热茶给他们醒酒。 后花园里,有同样吃饱喝足的小队队员已经开始搭起篝火,不久后,火光就照亮夜空。 李远牧见时辰差不多了,对着武相帝开口:“父皇,鹅城今晚有许多活动,您要出去走走吗?” 武相帝摆摆手,示意他有事可以滚了。 李远牧悻悻然的摸了下鼻子,本太子有那么明显吗? 他和便宜父皇、江秀秀几人告辞后,跟宋强踏出了县衙。 大街小巷上,已经可以看到有不少旺火燃起。 吃过年夜饭的人们,围在篝火旁一边吃着瓜果,一边打闹嬉笑,有的还在做着各种小游戏。 小一点的孩子们玩着老鹰抓小鸡、骑竹马等,大一点的孩子们玩着投壶、弹弓等。 至于大人们,有的打着纸牌,有的载歌载舞,更远处的地方,甚至还有喧嚣的声音隐约传来。 那是鹅城每年除夕守岁必举办的娱乐活动,有诗词歌赋、杂技表演、舞蹈表演等等。 看着这热烈的守岁景象,李远牧脸上也洋溢着笑容,真好! 快要上架了 兄弟们,书不知不觉来到了三十万字,会在周五中午上架。 先感谢一直以来追读和投票的兄弟们,你们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不至于单机码字,甚至还能和偶尔评论的兄弟杠一杠。 但评论区还是让我有点迷茫的,因为评论太!少!了! 哪怕写的不好来喷我都行啊!! 这他娘的就有点难受,我看见其他书要不就是有人狂喷要不就是有人狂赞。 咋到我这里就平静如水呢,是文写的太平淡了吗? 还是希望有空闲的兄弟们多多评论的,作者君寂寞如雪啊,想和你们互动!! 能看到快上架的兄弟,我都是持感谢之心的,谢谢你们看到这里。 对于上架后的成绩,说实话作者君不抱多少期待,毕竟本书到现在的粉丝才11个 11个粉丝啊!!能有多少订阅,每章有10个订阅作者君就能笑着码字了。 嗯,所以作者君依旧是佛系更新,当然每天不会少于4000字。 周五上架那日,为了庆祝一下,还是加多一更,嘿嘿。 各位兄弟能有个订阅作者君就感激不尽。 至于本书成绩这么惨淡为什么还能继续写下去,可能是心态好,也可能是太闲了。 更多的应该是不想放弃这本书构思的故事。 作者君是挺固执的一个人,不行也得行的那种。 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写到百万字再回头看看,也许有不一样的成长和收获呢。 嗯哼,最后祝所有公子靓女们都事业爱情家庭三丰收~~ 也祝作者君写的书能越来越火~冲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江湖盛会升级 来到宋强宅子前,两人却发现大门紧闭着。 宋强赶紧打开门跑了进去:“师傅、师叔你们在吗?” 宅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回他,郑逸和赖从心并不在。 李远牧走进正厅,把手中提着的卤牛肉、鹅脖、鹅翅等下酒肉放下。 他已经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封信,拿起打开看了起来。 信是郑逸写的,他和赖从心在今天下午离开鹅城了,接下来的话让李远牧哭笑不得。 信中很潇洒的说他们访友去了,让小五给他们带了十坛酒、几十瓶香水和一些送友的小玩意。 接下来还说了老丘城江湖盛会的事,说他不厚道,这么好玩的事不告诉他们。 郑逸言语中表示,到时他们也会到老丘城去玩玩。 最后让他和宋强别忧心,等过年访友完,还会回到鹅城来。 李远牧看完,把信递给宋强:“你师傅师叔出门了。” 他心有猜测,这两个大佬访友是不是借口他不知道,但老丘城江湖盛事他们竟也想去凑热闹。 尼玛的,这不是把这场江湖盛会的逼格一下子拉升起来了? 他沉思,连这两个超凡都如此,其余江湖上的高手呢?那些名门大派呢? 李远牧觉得他可能有点低估了这场江湖盛会的影响力,好在还有时间安排。 这是在逼老子发狠么? 他瞥了眼看完信正愁眉不展的宋强:“狗东西,大过年的发啥愁。” “你师傅师叔独来独往惯了,让他们出去透透气也好,等老丘城再遇上就是。” 宋强呐呐的回道:“老爷,你说师傅带酒就算了,带香水和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该不会真给我提亲去了?” 李远牧撇嘴,装作认真想了一下道:“咦,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等老丘城回来,估计最少有一两个小娘子在宅子里等着你了。” 宋强委屈巴巴哭嚎:“老爷,我还小啊,不想成亲生娃啊。” 李远牧笑骂了他几声:“狗东西,你师傅估计比你还愁呢。” “就你这凶神恶煞样,能看上你的小姑娘,普天之下估计难找。” 宋强听见他的话瞬间喜笑颜开,不耻反荣。 李远牧说回正事:“去把现在有空闲的小队队长都喊过来,自带酒水和下酒菜来。” 鹅城的小队一队都是十二人,李远牧在发展鹅城的第二个年头,就招满了三百小队。 后面就没再增加过队伍了,不过训练基地里有一些预备队员,就是待遇和小队差远了。 既然要玩个狠的,那就要多派些小队出门了。 片刻后,宅子里哗啦啦的拥进一片人头,每人都笑嘻嘻的,手上提着酒和菜。 李远牧捂着额头,看着笑嘻嘻提了两坛酒过来的宋强怒目。 奶奶的大意了,忘记今日是除夕守岁,除了必要的轮值,其余人都休沐着! “都就地坐,条件艰苦,克服一下。”李远牧摸了摸鼻子喊着。 所有小队队员笑嘻嘻的盘腿坐下,这算啥条件艰苦,不知多舒服。 李远牧举起倒满的酒碗:“老规矩,先干一个,倒下的直接抬走。” 所有人哄堂大笑,举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你们这些兔崽子是不是背着老爷我偷偷练酒量了,这次竟然都没有倒下的。” 李远牧口中嚼着卤牛肉,含糊不清的大声骂着。 队长们不服气的声音响起,嚷嚷着要和他比试酒量。 宋强口中也嚼着牛肉,大喝一声:“闭嘴。” 李远牧撇嘴缓缓道:“都随意吃喝,这次叫你们过来,主要是年底大家一起聚聚。” 他顿了下:“老爷我这还有一个任务,出远门的那种,明天晚上就要出发,有兴趣的举手。” 话音刚落,下方的小队队长九成以上都举着手,满脸兴奋。 李远牧无奈:“别闹,这次需要的小队数量多,轮不到就安心看守好鹅城。” “宋强,这事就交给你了,明天选五十个小队出来,把狠家伙给我带上。” “明晚天黑后,你们第一个目的地是老丘城,一路上联系好各个驻点的人掩护好踪迹。” “一旦有踪迹暴露的小队,你们知道怎么做,出发前小队规则都给我背一遍。” 小队队长们浑身狂热,都大声应是,老爷连狠家伙都要让他们带上,这回真是大动作了。 众人兴奋不已的喝着酒吃着肉,李远牧、宋强两人也笑骂着频频举杯。 随着气氛热烈,酒越喝越多,到了夜半时,宋强宅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不少。 剩下还清醒的小队队长赶紧出去叫来队员,把醉酒的人一一带回了宅子。 等李远牧晃悠悠回到县衙的时候,鸡鸣声已经四处作响。 不过此时天还是黑的,起居处院落中有一小堆篝火在燃着,旁边两个身影靠在一起打着盹。 是江秀秀和甄思思这两个小妮子,听见声响,两人迷糊的睁开眼揉了揉。 李远牧有些心疼:“你们两个丫头,守了一夜了。” 江秀秀和甄思思清醒过来,慵懒的应着:“老太爷刚开始也陪我们守岁呢,夜深了才回房的。” 李远牧好笑的看着她们:“鸡鸣了,天马上就要亮,接下来老爷来守着就行,你们两个丫头先回房。” 按大秦传统,守岁晚守夜通宵到天明,鸡鸣声后,最多个把时辰就能天亮了。 江秀秀和甄思思嘟着嘴回应他,都不肯先回房。 李远牧摸摸她们的头,在他们中间坐下下来,两个小妮子一左一右倚在他臂膀,都没了睡意。 他见状低声逗弄起了两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私密话不断从李远牧嘴中说出,惹来两个小妮子压的低低的暗啐声。 眼见两个小妮子双眸都含了一汪春水后,李远牧坏笑起来,凑到甄思思耳边低语着。 几句话说完,甄思思螓首羞的差点就埋入他怀中,却没出声反对。 他嘿嘿一笑转过头,到江秀秀的耳边低语,这小妮子也没出声,不过一双纤手在他腰间转了起来。 李远牧龇牙咧嘴傻乐,眼见天边开始露白,他催着江秀秀先进房。 和甄思思草草收拾了一下篝火堆后,他拉着甄思思的小手,两人也进了西厢房内。 第一百四十二章 超凡门派 房间里油灯已经被江秀秀吹灭,黑灯瞎火一片。 甄思思挣开他的手,随即李远牧就听见她窸窸窣窣的除衣声,接着直接钻进了江秀秀的被窝里。 他初二早就要离开鹅城,刚才在她们耳边的低语正是让两人一起陪他“说说话”。 两人小妮子换做平时肯定是不能答应的,估计是想到他这次离开长达个把月,都忍不下心来拒绝他。 这么好的机会,李远牧手忙脚乱的除了衣衫,咻一下也钻进了被窝里。 瞬间,压低的惊呼声响起,藏在被窝里的两个小妮子都往一边缩着。 再怎么缩能逃的了本老爷的五指山吗?李远牧坏笑着拱到两人中间。 在江秀秀和甄思思不断的惊呼声中,被窝翻滚了起来。 许久,两个小妮子不再惊呼,而是同仇敌忾的对付起了自家老爷。 压低的嬉笑声中,李远牧节节败退。 他大怒,这两个小妮子反了天了,必须同时家法伺候! 一点也拒接不了老爷的甄思思最先躺枪,浑身没了力气。 看着动弹不得捂着脸装死的甄思思,李远牧嘿嘿坏笑。 随后将目光看向在一旁见势不妙要逃的江秀秀 新年岁首初一,天阴沉沉的下起了雪。 等李远牧一觉醒来,发现已经临近傍晚,床上早已没了两个小妮子的身影。 惭愧惭愧,大年初一就这么睡觉了,不过睡的真舒服,想起早上的荒唐,他嘴角露出淫荡笑容。 伸了伸懒腰后,李远牧洗漱好走出房来到厨房门口,江秀秀和甄思思两人正在里面忙活。 “秀秀、思思,本老爷肚子饿的呱呱叫了。”他一脸委屈的道。 两个小妮子各自低头,装作不知道,脸上通红到了耳根,煞是好看。 李远牧坏笑的想走进厨房,江秀秀这小妮子赶紧把他赶了出去,声如蚊蝇对他说着,再过一刻就可以吃饭了。 东厢房里,武相帝正在喝茶,宋强这货老老实实的在对面坐着。 李远牧幸灾乐祸笑了一下,这厮对武相帝的身份心知肚明,平日里都没揭破而已。 现在被便宜父皇叫过来训话,无法无天的性格也变得和鹌鹑一般。 喊了声父皇后,武相帝让他也坐下来:“此去老丘城,江湖门派可都了解清楚了?” 李远牧一怔,随即尴尬的傻笑,他最近忙的晕头转向,江湖门派还真没时间去了解,但心中有个大概。 武相帝轻哼着瞥了他一眼:“此次老丘城盛会必然在江湖中掀起巨大波澜,你连江湖门派都不甚清楚,打算靠蛮力么?” “父皇,实在是时间比较仓促,孩儿是打算一路上再潜心研究江湖门派的” 李远牧越说越没有底气,在武相帝的注视下呐呐闭上了嘴巴。 “哼,到了老丘城,正道第一的天地宫、第二的飞羽教,散修桃花岛、魔教天魔宗。” “以上门派都有超凡坐镇,注意好这几个门派就行。”武相帝沉声和他说着。 李远牧乖宝宝般的点头,虚心的听着武相帝讲起了这几个门派的来历、规模等。 “老太爷、老爷、强哥,可以出来吃饭啦。” 含雅这小丫头又在门口娇俏的喊着他们吃饭,一张笑脸明媚如花。 武相帝脸上瞬间变色,慈祥老人脸再次出现,笑呵呵的应着,然后他和宋强就被撵出了房门。 其乐融融的吃了新年第一顿团圆饭后,李远牧和宋强出了衙门,在鹅城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夜色中,雪花不断的从空中飘落,地上积雪已经快没过鞋背。 李远牧轻声问着:“五十队小队安排什么时候出发?” 宋强低沉的声音传来:“今夜亥时分批出发,炸药、神臂弩、火枪都会携带一批过去。” 轻轻点了点头后,看着雪中大街小巷热闹玩耍的人们,李远牧微微出神。 “宋强,还记得老爷刚开始带你和带鹅城时,说过的理想吗?” 宋强委屈道:“老爷,您是不是飘了?” 李远牧一头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理想。” “是理想啊,有次老爷你喝醉了,嚷嚷着要把正派的圣女抓来捏脚,魔门的魔女抓来捶背,只要和鹅城作对的势力,男人统统杀光,女人抢来生孩子。”宋强有理有据的说着。 “咦,别栽赃本老爷啊我告诉你,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超!算了,和这货没法谈理想,还是找地儿喝酒去了。 李远牧看了看周围,前面不远就是百花楼,离上次到百花楼有一月时间了。 本来是打算少去撩拨如烟那个少妇,但想到明日就要出行,他脚步还是往百花楼走去。 两人来到百花楼前,如烟在门口一望见李远牧顿时喜上眉梢,小跑了出来。 “老爷您终于来了,如烟想你。” 如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心中的老爷,口中下意识的说着,回过神后顿时羞涩起来。 少妇羞涩,风情无双,娇媚犹如待采摘的水蜜桃。 李远牧顿时咳嗽不已,回头一撇,宋强在后头看着天上的雪花数数。 “嗯,到里面说。” 如烟将李远牧直接带到了她自己的休息屋内,宋强死活不肯进门,在大厅中翘起了二郎腿。 屋内,李远牧到躺椅上坐了下来,回头才发现房门已经被如烟锁住。 一身大红绣花紧身裙的如烟,将熟透的身段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她解开本来挽着的秀发,迈着猫步朝老爷走了过来。 在李远牧措不及防下,如烟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中。 “如烟,你这是?” 如烟从他怀中撑起身子,咬着唇委屈的说道:“老爷,人家就比玲珑那小妮子差么?” 李远牧不淡定了,和玲珑的事被如烟知道了? 他一时无语凝噎,如烟见状不再犹豫,主动出击。 嘶! 李远牧除了吸气,就是满头黑线。 奶奶个腿,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 叔叔可忍…本老爷也能忍,李远牧在躺椅上直接躺平。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初二日,宜出行 第143章 初二日,宜出行 屋内,如烟瘫软着一动不动,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等李远牧洗过澡后,如烟已经躲进被子里不敢见他。 刚开始不是挺能耐的么?这会知道害羞了? 李远牧好笑的开口:“明日一早,老爷要离开鹅城一段时间,得先回去了。” 如烟瞬间在被窝里探出了脑袋,她强忍羞涩道:“老爷忙如烟知道,只盼回鹅城时,老爷能想到如烟就好。” 李远牧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如烟的头:“真傻,乖乖在鹅城等老爷回来。” 如烟美目一眨不眨的目送老爷出了屋子。 门关上后,她嘻嘻的笑出声,哼,就知道老爷是在假正经。 大厅中,昏昏欲睡的宋强被他叫醒,两人出了百花楼。 回到县衙后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子时,除了东厢房,西厢房和南厢房都亮着微弱灯火。 李远牧轻轻一哼,甄思思这小妮子真是不乖,明天本老爷都要离开鹅城了还害羞呢。 他来到南厢房前轻轻推门而进,藏在被窝里的甄思思在惊呼中被他拉了出来,顺势把她打横抱起。 吹灭油灯后,李远牧抱着羞涩不堪的甄思思轻手轻脚进了东厢房内。 芙蓉账暖度春宵,冬夜虽长,有云鬓花颜相伴,却也乐在其中。 许久之后,东厢房微弱的灯火也熄灭了下来,房里的人沉沉入睡。 初二清晨,中雪转小雪。 李远牧一大早被江秀秀叫醒,宋强和武相帝已经在厅中吃早餐了。 他草草洗漱过后出了房门,给武相帝请过安后也坐下吃了起来。 填饱肚子后,他和宋强起身告辞,武相帝慢悠悠的开口:“从北边回来后,先回来鹅城一趟。” 李远牧严肃的回道:“孩儿知道,父皇保重身体。” 他说完后大步走出,身后武相帝的眼光一直目送着他。 等李远牧来到宝德茶楼旁的时候,距离午时还差几刻钟。 宝德茶楼内,他一走进门,小五立刻迎了上来:“老爷,您来了。” 茶桌旁,还有汪雨花正在笑吟吟的对他点头。 在车厢里睡过回笼觉的李远牧神采奕奕的回应,来到茶桌旁坐下。 许是过年的缘故,宝德茶楼里冷冷清清,只有三几桌客人形单影只的在喝着茶。 汪雨花选的茶桌周围无人,李远牧开口问着小五:“三辆马车和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此去路途遥远,为了掩人耳目,李远牧、汪雨花、宋强各自乘坐一辆马车,用鹅城小队队员做车夫。 马车上备着路途用到的衣服、吃喝、银两、香水、武器和三件软钢防刺服等东西。 小五用力的点头:“老爷,都按您吩咐准备好了。” 李远牧放下心,调侃了起来:“汪公子,宋公子,咱们这次出行,本公子卜算过,那是一路顺坦,精彩纷呈。” 汪雨花笑的如沐春风,儒雅的说道:“公子吉人天象,有我和宋公子,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宋强傻眼了,他绞尽脑汁半响,憋出来一句:“在下舍得一身剐,公子悠闲不下马。” 李远牧和汪雨花哈哈大笑,宋强也傻笑,只有小五憋的脸色通红。 门外这时走进了一人,正是吕松平。 他朝李远牧茶桌边走边朗声开口:“老远就听见远方兄爽朗笑声,这是碰上什么大喜事了。” 李远牧笑呵呵的回道:“吕兄能来,就是今日最大的喜事了,只是怎么只有吕兄一人前来?” 吕松平也笑了起来,轻声道:“苏姐和楚学那厮都在马车车厢内呢,知道要出发,她们说在车里等着我们就好。” 李远牧拍手,畅快的道:“那简直是喜上加喜,来,吕兄先喝杯茶,我们随后出发。” 苏暖能一起出行,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按他的想法,苏暖贵为苏府大小姐,又是名满京城的才女。 按道理来讲苏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让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远行的,看来倒是他落伍了。 忽略掉那个天天女扮男装的楚学,路途上多了一个京城才女,应该更有趣了。 吕松平坐下喝了杯茶,开口问着他:“远方兄,不知出行路线可有规划?” “吕兄,暂时是打算从京城入庐州,从庐州休整过后,然后再直上老丘。” “京城到庐州这条路平坦顺直,咱们直接走官道即可。” “庐州到老丘倒是有多条路可选,我这边有家中随从在前面探路,到时我们按时宜赶路。” 李远牧详细的解说着,关乎出行安危,任何人都无比重视,何况路途遥远。 吕松平闻言称赞道:“就知道不会看错远方兄,吕某也钻研过路线,远方兄这个路线已经足够稳妥了。” 几人又喝了两杯茶后,吕松平提议宜早不宜迟,不如趁早出发。 李远牧点着头,几人起身出门,在茶楼旁,六辆厚重敦实的马车正停好等着他们。 六辆马车车夫俱是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小伙。 李远牧让汪雨花和宋强先上了车厢,他来到苏暖和楚学的马车旁微笑的打着招呼。 苏暖和楚学明显都有点不好意思,矜持的和他说着话。 在告诉了她们出行大概的行程路线后,李远牧吩咐起了三名小队队员扮成的车夫。 这三名小队队员,是从东宫精挑细选后抽调过来的,为了保密,三人还不知道此次是什么任务。 李远牧先告诉了他们第一站的目的地庐州,但在今日天黑之前,最好能找个地方落脚。 吕松平那边也在交代着他三辆马车的车夫,李远牧见他交代好后,走过去微笑道:“那吕兄我们就上车?你马车跟在我后面就行了。” “这次出行不赶时间,我们速度可以放慢点,沿途欣赏下大好河山。” 吕松平有点振奋,迫不及待的说道:“远方兄请。” 李远牧哈哈大笑:“吕兄请。” 两人一同上了车厢,经过改造后的车厢厚实无比,车厢四周都铺就着厚厚的软垫。 李远牧掀起窗帘,喊道:“出发。” 有点无语,上一章又被审核了,这两天我尽快弄出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宿山村 第144章 夜宿山村 马车不一会就出了京城,官道开始泥泞起来,路上也渐渐人烟稀少。 空中飘着小雪,马车走一路下一路。 行了个把时辰后,李远牧望见前方有一处树林,枝繁叶茂的李树和杏树正盛开着花,清香怡人。 李远牧掀开了车厢侧帘,探出头去喊着:“吕兄,可需要到前边林里稍作休息?” 吕松平也从车厢里探出头,对苏暖和楚学的马车询问过后,众人一致决定休憩一会。 六辆马车在树林前停好,众人下了车。 “远方兄真会找地方,这里的李树和杏树也不知是谁人种的。”吕松平过来打招呼。 李远牧微微一笑:“赶了一个时辰路,当然要找个舒服的地方。” 他让车夫小伙从马车底下拿出一张定制好的折叠桌子和几张折叠凳子,再搬来茶具和备好的热水,准备泡茶。 苏暖和楚学两人也走了过来:“这里李树和杏树花香清新怡人,让人精神一振。” 吕松平哈哈一笑:“苏姐可是又要作诗了?” 苏暖娇俏的白了他一眼,和楚学来到折叠椅上坐下。 李远牧把汪雨花和宋强也叫了过来,六人都喝上了热乎乎的茶水。 几人随后嘻嘻哈哈的拉起家常,或到开满花的树林中转悠一圈。 苏暖还拿出了亲手制作的糕点派给众人,李远牧尝了一口直呼好吃,口中夸赞苏暖心灵手巧、色味俱佳。 吕松平和楚学一脸认同的点头,直言也不知以后谁有八辈子福气能娶到苏大才女。 苏暖微微羞涩,笑骂两人时,美目微微朝李远牧方向一瞥又移了开来。 休息的差不多之后,众人再次上了车厢赶路。 临近天黑的时候,在官道上,四处搜索落脚地方的李远牧等人,终于见到远处有小村子燃着炊烟。 李远牧让车夫往不知名的小村子赶去,人生地不熟的,在时间充裕情况下,他不打算赶夜路。 马车在山间小路的颠簸中,驶进了村口。 村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靠山吃山,远点的地方还有一汪流动的湖水。 一个自称村长的拐脚老人过来询问,苏暖掀开车厢微笑着说明了来意。 见到有女眷,老人放下防备心理,李远牧等人也下了车,笑着打着招呼。 这是哪里的公子哥和小姐出游来了? 老人摇着头和煦的笑着,一拐一拐的把他们带入了自家的院落。 斑驳的土墙内、篱笆院里栽着不少树木青菜,藤蔓四处攀爬。 老人子女外出已久,剩他独住院落,老人给他们提供了三个布满灰尘的房间,表示手脚不利索,得劳烦他们收拾收拾。 家中无肉,水也不够他们用,所以吃食他们也得自备,水到不远处的湖里去挑即可。 老人说完就让他们自便,一拐一拐的回到房里关上门。 李远牧、吕松平几人面面相觑,有点傻眼,这和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啊! 汪雨花在旁微微一笑,太子没出过远门,自然不知路途艰辛。 他开口:“公子、吕兄,先安排人去挑水来,趁着天黑前把这里先收拾收拾。” 在汪雨花的带领下,李远牧和吕松平等人都挽起袖子,接过六名车夫挑来的一桶桶水,在灰尘扑扑的房间简单收拾起来。 汪雨花和宋强在院落中一阵忙活,不久就清出一个空地,搭起了一堆篝火,架上老人家中的水壶烧起了水。 等房间收拾好之后,到了分房的时候,众人有些为难起来,苏暖一个大家闺秀肯定是单独房间的。 剩下两个房间,五个“大老爷们”商量了一下后,李远牧、吕松平、楚学三人一间房,汪雨花和宋强两人一间房。 看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妮子在闷闷不乐,李远牧嘴角微微扬起。 你不是能女扮男装么,晚上看你怎么发挥。 穆初雪银牙都快咬碎了,她大意了,没想到这次出行居住上会这么尴尬。 想到晚上和两人大男人共处一室,她内心踌躇不已,嘴唇死死抿着。 众人都来到院落中的篝火旁,宋强搬来两张桌子,随后和三个车夫从马车上拿下来大包小包。 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了,卤牛肉、烧饼、烤鸭、糕点、水果等摆满了一桌。 李远牧又拿来玲珑果酒,除了苏暖和车夫,每人都分了一瓶。 雪依旧下着,夜幕降临后,即使在篝火旁,也阻挡不了山中寒意袭人。 众人吃喝闲聊了个把时辰后,苏暖扭捏着开口,她想去浴室清洗一下后回屋休息了。 吕松平坏笑着道:“苏姐你尽管去,我帮你看好他们,保证没人偷看” 话还没说完,胳膊就遭到苏暖秀拳击中,他大呼小叫的闪躲。 李远牧好笑的看着这个活宝,他开口道:“苏小姐,水壶里的水应该温度适宜,直接用了,等会我们再烧几壶出来。” 苏暖羞着脸提起水壶后疾步走向院里角落的浴室。 不一会,她又从浴室出来,到马车上拿了一个木盆和毛巾后低着头关上浴室门。 吕松平见状一脸揶揄的道:“远方兄,女人就是麻烦多了,这里没啥条件,咱们等会擦把脸换身衣裳照样睡。” 一旁的穆初雪翻着白眼,仰头喝下了杯中玲珑酒。 李远牧笑呵呵的回道:“吕兄,不管男女,爱干净些是好事,刚才收拾弄了一身灰尘,我等会也是要擦擦身子的。” 吕松平嘿嘿一笑:“那等会我可擦把脸先进房休息了,这鬼天气太冷了。” 李远牧笑着点头,看向那女扮男装的小妞:“楚兄,那你可要陪我多喝一会,咱们收尾再一起进房。” 穆初雪白衣上沾染了不少灰尘,她郁闷的答应下来。 等苏暖出来后,宋强重新把水壶满上水烧了起来,他找来老人家的盆子,和吕松平、汪雨花擦了把脸后进了房间。 六名车夫也已经回到马车旁边了,他们今晚守着马车,顺便在一旁搭伙睡觉。 篝火旁,现在只剩下了李远牧和穆初雪两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庐州城 第145章 庐州城 李远牧自顾自喝着酒,他看向沉默许久的穆初雪,微笑开口:“楚兄,夜已渐深,咱们也洗洗进房,还得是被窝温暖。” 穆初雪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她勉强开口:“远方兄,你先来,等你洗完我再去洗。” 李远牧也不推辞,他知道这小妞在想什么,拿着盆和毛巾,提着水壶就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给水壶满上了水烧了起来。 他重新在篝火旁坐下,又倒上玲珑果酒喝了起来。 穆初雪期期艾艾的开口:“远方兄,你不进房吗?” 李远牧一脸正色道:“李某先烤烤火暖下身子,等楚兄一同进房好了。” 穆初雪无语,恨恨的咬着牙。 水不一会就开了,在李远牧的催促下,穆初雪无奈只能提着水壶进了浴室。 她又到马车上拿了木盆,贴身衣物死死在盖在毛巾下面,疾步走过篝火边。 李远牧笑了,也没有再去逗弄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妞,要是穿帮就有点收不了场了。 良久,洗过身子后的穆初雪脸色潮红,秀发不少沾了水,湿哒哒的黏在脸上。 她把木盆和里面的衣物重新藏上马车后松了口气,脚步轻松的回到篝火边。 李远牧笑着对他说道:“楚兄,你洗过之后,气色怎如此之好,快坐下烤烤火。” 穆初雪对他露出梨涡:“远方兄说笑了,来,楚学敬远方兄一杯。” 两个坐了一会饮了几杯,熄灭篝火后烧上水,一起进了房内。 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床上,吕松平的呼噜声此起披伏。 床上的棉被是从马车上拿下来的,一人一床被,李远牧苦笑了一下道:“楚兄,你中间还是我中间?” 这张床是几个屋最大的,睡三个人刚好,只是会稍显拥挤。 穆初雪看着床上无奈开口:“远方兄,你睡中间,我有可能起夜睡边上方便。” 李远牧点头,脱掉了外袍,只着内衫躺上床中间,裹着属于他的棉被。 穆初雪忐忑着刚要躺上床的时候,可恶的声音传来:“咦楚兄,你怎么不脱外衣入睡?” “啊?哦,远方兄,急着进被窝倒是忘了。”穆初雪恨恨的回着。 重新下床飞快的脱掉外衣,穆初雪钻进了她自己的棉被,在床边卷成了一团。 黑暗中,身旁有一股兰馨暗香钻入李远牧鼻子。 他在棉被里不由扭了扭身子,身体在下意识的朝床边靠近,马上就挨到了穆初雪的棉被。 穆初雪吓了一跳,把棉被往头上一蒙:“远方兄,我先睡了,明日见。” 李远牧和她道了晚安,接着说道:“楚兄,李某也睡了,熟睡时有可能会不自觉翻翻身,不要见怪。” 穆初雪蒙在棉被里紧闭着唇没有回话,哼,你这个无耻之人,要是敢翻身到本姑娘这边,我肯定一脚把你踹飞。 不久后,身旁的太子呼吸声均匀起来,像是已经睡着。 在棉被里纠结睡不睡的穆初雪最终还是没抵住困意,也悄悄进入了梦乡。 清晨,初三。 山村里响起公鸡的打鸣声,穆初雪迷糊的眨了眨眼,醒了过来。 瞬间,她感觉身上有点不大对劲,定了定神后她差点惊叫出声。 旁边的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她同盖一个棉被,侧趴着睡觉的太子一只脚挂在她身上,一只手抱在她腰间。 两人贴的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太子平稳的呼吸不断打在她肌肤上。 穆初雪脑袋轰隆一声,空白了一会后直接气红了脸颊,她咬牙看着熟睡的太子,恨不得把他扇醒。 轻轻下了床穿上外衣后,穆初雪出了房间。 外头,苏暖已经在收拾着昨晚桌上的狼藉,穆初雪勉强露出笑容,洗漱后赶紧和苏暖一同收拾起来。 两人从马车上拿下一些吃食的东西摆上桌,先一步吃起了早餐。 汪雨花和宋强不久后也走出房门,见自家老爷和吕松平还没醒,宋强扯着嗓门咋咋呼呼的去喊人。 房内,李远牧昨晚做了个梦,梦中楚学穿上了女装,变成谪仙似的女子。 绝美女子正在他身旁起舞,那梨涡和绝美的容颜让他沉醉,然后,他就被宋强这狗东西叫醒了! 看着这憨货大呼小叫,他伸了伸懒腰后无奈起身,顺便叫醒了吕松平。 洗漱时,李远牧回味着梦中,感叹着梦始终是梦。 梦里的女装楚学明明有两团大突起,现实的楚学唉,看者流泪、闻者伤心。 他昨晚休息的不错,洗漱后精神抖擞的走出房间,笑呵呵的朝院中早醒的几人打着招呼。 李远牧在楚学和苏暖身边坐下:“苏小姐,楚兄,昨夜休息的可好?” 苏暖矜持一笑:“远方兄看来睡的很香。” 穆初雪面无表情的吃着糕点,回他:“远方兄,今晚尽量找个客栈,我有点不习惯。” 李远牧哈哈一笑:“那今天路赶急一点,晚上之前应该能进庐州城。” 穆初雪点头,看着乐呵呵的太子,咬牙切齿的吃着手里的糕点。 等众人和车夫都吃过早餐之后,李远牧让宋强在老人家中留下了一腚银两。 六辆马车再次启程,往庐州城赶去。 一路上,众人还是休憩了三次,主要为了照顾没出过远门的苏暖。 在快要进入庐州城的路上,人烟渐渐多了起来,绝大多数还都是江湖人。 吕松平是个热心肠,上前去交谈时提了不少东西相送,得知这些人都是京城周边的人士,也是为了赶往老丘城参加初八的江湖盛会。 李远牧惊讶不已,今日才初三,就有这么多人赶往老丘城了? 窥一斑而见全貌,此次盛会,影响之大是真的出乎他意料之中了。 奶奶个腿,看来还得写封信过去老丘城那边,让西厂和鹅城小队的人做多一些准备。 临近黄昏前几刻,他们的马车在庐州城门口经过简单盘查后,被放行驶入了城内。 庐州城是一座千年古城,不同于京城的喧嚣,一入城内,一股生活气息铺面而来。 百姓们都慢悠悠的,在门前或街旁围坐闲聊,小孩在旁玩耍,都还在享受着过年的气氛。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派灭,风波起 第146章 三派灭,风波起 路上行人,依旧是劲装打扮的江湖人士多些,大多还是结伴而行。 自进了城内,李远牧让马车放慢速度,在一些显眼的地方搜寻了起来。 不久,在路过一处香火鼎盛的城隍庙时,旁边红墙上涂鸦着一些歪七扭八的符号。 李远牧笑了,对带路驾车的车夫道:“去三和镇上。” 他探头出车厢,朝着吕松平的马车喊着:“吕兄,咱们去三和镇找好落脚的地方,你让车夫跟上。” 吕松平声音兴奋的应着,庐州城他几年前来过,这座千年人文古城,对极了他胃口。 紧赶慢赶之下,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三和镇。 三和镇在庐州城巢湖之滨,是文人和江湖人荟聚的一个小镇。 小镇里亭台楼榭绕堤傍河,古街小巷中还点缀着一些拱桥阁楼。 李远牧点着头,有巢湖闻名大秦,加上三和镇优美环境和古老建筑相宜得章,怪不得这么热闹。 马车在小镇里行驶着,不一会,前方多了两名劲装打扮的青年男子引路。 是提前在庐州城驻点的小队队员发现了他们,因为马车上有鹅城专属的隐蔽标志。 两名小队队员引着他们来到一处前铺后宅的两层四合院民居。 停好马车,众人下了车厢。 李远牧微笑着朝吕松平几人说道:“今晚咱们就在这处宅子将就一下,是我府上的产业。” 吕松平看着前面铺子里卖的茶叶,一脸称奇:“远方兄府上竟是茶商大家,看来以后喝茶不用愁了。” “哈哈,要多少管多少,就怕你以后看见茶就烦,咱们进去。” 众人都进了四合院,来到二楼各自挑选了一间住房,随后下到一楼正厅,打算出门吃晚餐。 李远牧笑呵呵开口:“那咱们走,肚子空空如也,赶紧去尝尝庐州城的特色菜。” 除了宋强有事,众人都欣然应下,五人出了民居朝街上走去。 吕松平在街上和行人稍一打听,这里最出名的酒楼,当属同庆楼。 同庆楼有八绝特色菜,闻名庐州。 三和米饺、油炸烧麦、酥鸭元宝、御笔黄鳝、吴山贡鹅、八宝酥鸡、豆腐面鱼汤、银鱼炒蛋。 他们五人到酒楼时刚好剩一桌位置,赶紧坐了下来,招呼起小二特意点了那八绝特色菜。 良久,色香味俱全的特色菜端上桌子,配着当地糯米酒,饿极的五人放开吃喝起来。 不愧是闻名庐州的特色菜,李远牧吃的心满意足,稍微饱腹后停下筷子,悠闲的小口饮起糯米酒。 酒楼里熙熙攘攘,在他们旁边,四名劲装打扮的汉子在大声交谈着。 “刚收到信,初八的江湖盛会,正道那边有名有姓的门派都有人前往老丘城了。”旁桌上一名偏瘦的华服青年沉声说道。 “哦?薛兄的消息定不会有假,那我们桃花岛那边可有动作?” “有,但具体是谁前往老丘城,岛上捂的很紧。” 另一名大汉闻言皱了皱眉,口中说道:“也不知道天地宫和飞羽教会不会有人前往。” “这个独孤一剑好大的本事,凭一本笑傲江湖和一场所谓的新书交流会,就能搅动整个江湖风云。” 华服青年笑了笑:“恰逢其会罢了,前些年谁都不敢去办这种盛会来触朝廷的霉头。” “现在有这么一个神秘人物牵头,自然是风云汇聚,听说朝廷也很重视这场盛会,老丘城那边已经有不少西厂高手的身影。” 听着他们的谈话,旁边桌上四人看样子都是桃花岛散修,身份还不低。 吕松平等人显然也听到了,一脸跃跃欲试的想过去攀谈。 李远牧赶紧开口阻止了他:“吕兄,难得来一趟,我们到处逛逛。” 果然,吕松平注意力马上转移,兴奋的询问着苏暖、楚学两人,得到一致答案后,众人出了同庆楼。 三和镇上,此时灯火如昼,街上人流来往不息。 除了品尝过当地特色的小吃,几人还兴致勃勃的去参观当地特色手艺:面塑、泥塑、剪纸。 这三种手艺是民间三绝,自太祖时期传承而来,在庐州城发扬光大。 五人各自收获了一个自己的泥塑,开心的像个百多斤的孩子。 等逛累之后,众人恋恋不舍的回到四合院民居,坐在正厅中闲聊了起来。 确定了明日赶路的时辰后,苏暖和楚学先行告辞回了屋。 吕松平喝了口茶,正色道:“远方兄,此次江湖盛会,想必你心中应该有数了。” “老丘城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松平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远牧哑然,他拱手道谢后开着玩笑:“真到了需要的时候,李某一定劳烦吕兄。” 话音一转,他也正色道:“我也没料到此次江湖盛会的影响如此之大,吕兄放心,李某已经提前安排,到时尽人事便是。” 吕松平闻言神色放松下来,顿时开起了玩笑,没多久,他也告辞上了二楼房间。 宋强这时走入正厅坐下,轻声说起庐州城驻点小队最近观察的一些汇总。 自从老丘城江湖盛会的消息从京城传出之后,从京城周边赶往老丘城的江湖人士大幅增加。 光是每天借道庐州城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预计接下来两三天会达到顶峰。 李远牧点了点头,看样子,老丘城到时要人满为患了,安全秩序是个问题。 他想了想后,让人拿来纸笔,写了两封密信让小队快马加鞭送出,一封给赵义虎,一封给已经到老丘城的柳白玉胡无命两人。 汪雨花等太子忙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殿下,老丘城之事,尽可放手施为,臣倒要看看,这些江湖门派,能借机兴起什么风浪。” 李远牧轻轻一笑,随即把老丘城周边三个门派和蒙古商队交易违禁物品的事说了一遍。 江湖盛会之前,这三个门派他一定要在路上清理掉的,这些多布置的手段,大部分都是为了防备灭掉这三个门派的后续影响。 毕竟盛会在前,老丘城江湖人荟聚,朝廷突然出手灭掉周边三个门派,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恐怕会生事端。 汪雨花轻哼一声:“狗胆包天!” 殿下既已有周全安排,他也不再多说,轻轻拱手后回了房间。 宋强这时才满脸激动的开口:“老爷,到时门派里的东西能抢么?好久没动手了,也不知会不会手生。” 李远牧瞪了他一眼:“别闹,到时让锦衣卫和西厂去做就行,小队不能出手。” 宋强顿时焉了下来,生无可恋。 李远牧笑骂了他几句,把宋强撵去了房中,他随后也进了房。 一夜无话。 初四清晨,一身清爽、世家公子打扮的李远牧下楼,才讪讪的发现他是最后一个醒的。 众人吃过早餐,确定了行程路线后,前往途中第二站亳州城。 到了亳州城,过去老丘城就快了,三个他要清理的门派,也是位于亳州到老丘这一段的路途中。 前往亳州路上,赶往老丘城的江湖人明显更多了,他们甚至发现了几队壮观的队伍,是一些彼此熟悉的门派在连诀而行。 初五日中午,他们风尘仆仆的进了亳州城。 亳州人杰地灵,更是一座商业重镇,千年以来,走出了不少枭雄和名人儒士。 这里也有小队驻守着,六辆马车来到一处县里的宽敞院落停下,众人随即进到厅中。 闲聊过后,吕松平等人回房午休,提前等候在院里的柳白玉走到厅中:“臣参见殿下。” 李远牧摆摆手:“柳提督,三个门派可都摸清楚了?” 柳白玉沉声说着:“殿下,一个一流门派,两个二流门派,在周边名声都不是很好。” “实力方面,三个门派都有返虚坐镇,就是那一流门派弟子不少,听说和正道第一第二还都关系不错。” 天地宫、飞羽教? 李远牧想了想,嘴角冷笑道:“本宫就想看看,这垫伏许久的正道大教,是不是真想和大秦作对!” “一切按计划行事,明日晚之前,率锦衣卫和西厂对这三个门派动手。” 他顿了下,稍微思索后继续道:“三个门派高层全部格杀勿论,至于底下弟子,只要投降的,都放了。” 普通的门派弟子,按道理来讲,是不可能也没资格参与门派重要事件。 过于滥杀李远牧怕适得其反,倒不如直接放了,让这些弟子在老丘城盛会之前给朝廷博一个好名声。 柳白玉恭声应着,随即和太子讲起了明日剿灭三个门派的具体安排。 锦衣卫方面,在赵义虎的安排下,从年前开始,每天都有锦衣卫源源不断赶往老丘城及周边。 这次剿灭三个门派,柳白玉带队西厂高手围剿一流门派,胡无命带领锦衣卫剿灭两个二流门派。 现在所有人员都已经散在三个门派周边了。 柳白玉随后建议尽早动手,迟怕生变。 李远牧当机立断:“那就今晚动手,派人去和无命那边通下气,不动则已,动则雷霆。” “是,殿下。”柳白玉来去匆匆,领命后直接出了院落。 良久后,宋强也来到厅中:“老爷,柳提督骑马走了。” 宋强继续说道:“这里小队搜集的消息和庐州城差不多,这几日来来往往都是涌向老丘城的人。” 亳州城是靠近往老丘城最近的直线道路,毫无疑问借道而过的人是最多的。 人多眼杂之下,驻点的鹅城小队根本办不了什么事情,在他预料之中。 “无妨,每个驻点小队的主要任务是承上启下,传递消息为主,隐蔽好身份才重要。” “等明晚到老丘城,消息自然会有。”李远牧对宋强说着。 众人在院落休息了一个时辰,随后继续出发往老丘城赶。 到天黑之时,他们在途中一处县里的客栈落脚,距离老丘城预计还有三四个时辰的路程。 客栈里,李远牧在房间中看完一封刚送过来的密信,对着孤身前来送信的小队队员简单扼要的说着。 密信是柳白玉写的,一流门派那边出了点变故,有不少前往老丘城的江湖中人在那一流门派里借宿,柳白玉询问这些借宿的人怎么处理。 李远牧回答很简单,反抗者杀,投降者留活口审问,无罪者释放。 随着小队队员离去,今晚对某些门派和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事情既已安排下去,李远牧也不再多想,洗漱后在房间里沉沉入睡。 初六日清晨,步下客栈的李远牧等人,就听到了一楼大堂中纷杂的讨论声。 “朝廷太狠了,飞鹰门、神掌门的宗主长老们全部死绝,只有普通弟子逃了出来。” “这算什么,无相宗昨夜被西厂高手和锦衣卫围了山门,同样只有普通弟子存活。” “这可是一流宗门,和各势力盘踞纠错,朝廷怎么敢?” “嘿嘿,朝廷为什么不敢?锦衣卫在城墙贴满了这三个门派的罪状,若里面说的是真的,老子恨不得这三个门派死绝。” “兄台高见,在下也看了,敢和北方蒙古国暗中交易违禁物品,且罪证齐全,我只能说大快人心。” “实不相瞒,我小时家中就是被南下的突厥骑兵屠杀光的,这三个门派敢冒天下大不韪,灭的好!” 李远牧众人来了兴趣,在大堂中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吃起早茶顺便听着楼中的谈论。 “三个门派逃出来的弟子都说了,普通弟子只要不反抗,朝廷都没有下杀手的。” “锦衣卫的罪证和罪名也直指门派高层,我认为锦衣卫和西厂之所以没滥杀,应该都是太子在其中起的作用。” “兄弟说的有道理,换做以前,西厂和锦衣卫行事,什么时候不是斩草除根。” “嘿嘿,在盛会之前出了这样的事,太子这样肆无忌惮的震慑江湖门派,接下来估计有好戏看了。” 李远牧众人都兴致勃勃的听了一会,褒贬和赞赏朝廷者皆有,大体都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被他们体现的淋漓尽致。 楼中的讨论声逐渐往老丘城的盛会转移,许多人已经结账往老丘城赶路。 李远牧等人心思也都飘到了老丘城,在吕松平的催促下,众人随即赶路出发。 马车一路疾驰,只在中午休息了片刻。 终于,在日落的前一个时辰,古朴宏大的老丘城已经遥遥在望。 兄弟们,以后两章并一章,合并发布。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戴千梦 第147章 戴千梦 老丘城是历史上走出人杰最多的城市,有着大秦第一古都的美称。 看着前方见不到头等着排队入城的队伍,李远牧头皮发麻,他让宋强先去城门那边打个招呼,马车从排队的队伍旁继续缓缓前进。 排队是不可能排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出示下特权通过这样子。 特立独行的六辆马车引来了许多目光,看着城门口跑来的锦衣卫,许多人抱着手臂打算看好戏。 让城门前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锦衣卫跑到前面马车后开起了路,不断呵斥着挡道的人。 六辆马车从城门口直驱而入,消失在了众人眼帘中。 吕松平等人在后面惊奇不已,没想到远方兄还有如此能耐,看来身份也并不一般,但他们没有深究,心知肚明即可。 老丘内城,前面带路的锦衣卫已经换了人,李远牧六辆马车在带领下直接驶入了一处庄园。 庄园占地颇大,远处还有一个牧场和小湖,马车在几栋院落前停下,有小队队员已经门口候着。 李远牧下了马车,来到吕松平几人面前:“吕兄,你们自便,我先去忙点事,回头再来找你们。” 他开口说着,让跑出来迎接他们的小队队员带领吕松平几人先找个院落住下。 吕松平和苏暖、楚学俱都点头,微笑着开口:“远方兄,正事要紧,不必管我们。” 三人对他摆摆手,在两名小队队员带领下步入一处院落。 李远牧随即正色起来,大步走入被拱卫在中间最大的院落。 正厅里,柳白玉、胡无命两人静坐,见太子到来急忙行礼。 “都不必多礼,昨晚剿灭三个门派可有意外?”李远牧坐下问着两人。 柳白玉立刻拱手道:“殿下,三个门派高层死绝、门派皆毁,普通弟子遣散后,现在已经名存实亡。” “只是无相宗那边有点小意外,昨晚有几名飞羽教之人在里面做客,几人拒不束手就擒,后来就一并杀了。” 李远牧点着头:“无妨,江湖中是什么反应?” 柳白玉笑道:“殿下,在罪证罪名齐全之下,大多数门派都有所表态,只有那些领头的大宗大派没有出声。” “另外,老丘城这几日,一流门派的踪迹开始浮现了,都是为后日的江湖盛事而来。” 李远牧冷笑:“本宫现在倒希望这些大宗派搞出点事来。” 大宗派不管是默认还是另有心思,就这个态度而言让他很不爽。 他布置了那么多后手来防备他们搞事,现在却平静一片,那岂不是显得他很呆? 李远牧想了想,对着柳白玉和胡无命说道:“接下来锦衣卫和西厂行事高调一些,本宫想看看,这些大宗派能忍到什么时候。” 柳白玉和胡无命都一脸欣喜应下,就喜欢殿下这股强势的劲头。 “初八的盛会地点定在哪里?”李远牧继续问着。 柳白玉恭声回着:“殿下,定在城东的云亭庄园,是一个开放式的庄园,场地和位置都很合适。” “这些天前来登记的江湖门派已经有几十个,一流门派有几个,但圣门天地宫、桃花岛等几个领头门派都还未现身。” 李远牧轻笑一声道:“本宫不信这几个门派没来,柳提督,你待会去云亭庄园登记处盯着。” “最迟明日,这几个门派必定现身,到时来的什么人,都详细记下。” 他看向胡无命:“无命,除了城门口,剩下的锦衣卫都分散到内城和云亭庄园周边。从现在起,内城的秩序,务必要维持好。” 两人领命退走,许多事早有安排,李远牧也就不必再多说。 他朝一旁的汪雨花和宋强开起了玩笑:“汪公子、宋公子,咱们出去逛逛这第一古都。” 三人出门,宋强在路上随意一打听,内城到处的酒楼客栈都已经爆满,全是前来参加盛会或凑热闹的江湖人入住。 夜幕降临而下,这座第一古都在夜间瞬间灯火璀璨起来,三人来到一处茶楼。 茶楼里基本都是各色江湖人士,儒雅、粗狂者不一,俱都刀剑不离身。 李远牧找了角落处坐下,喊来小二上茶,悠闲的听着茶楼里各种谈论。 毫无疑问,茶楼里的话题都是后日的江湖盛会,尽管只是区区一茶楼,但李远牧还是听到了许多“小道消息。” 有人说正道第一的圣门天地宫,派了圣女前来参加盛会。 有人说魔门天魔宗早已到了老丘城,说不定会趁机搞阴谋诡计,让正道互相残杀。 还有人说飞羽教今天扬言,说朝廷滥杀飞羽教少主,早晚要讨一个说法。 李远牧喝茶的手顿住,敲你吗,朝廷什么时候杀过飞羽教少主? 他歪着头想了想,莫非是在无相宗做客那几个飞羽教之人? 他哭笑不得,那可真是巧到你奶妈家去了,西厂随便杀几人,就能杀到一教少主?这少主死的时候估计合不上双眼? 再次听了一会后,都是些无意义在猜测后日盛会环节时的事。 李远牧三人起身离开,路上,他让宋强把一块调兵符交给汪雨花。 老丘城城防军那边,是时候让汪雨花去找老丘总督谈谈心了,有些事,总要有备无患。 汪雨花飘逸的身影离去,李远牧和宋强继续逛了起来,两人拐上一条行人如织的街道。 前方不远处,有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型阁楼,古色古香的阁楼飞檐翘角,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倚翠楼。 嘶,这名字这么有艺术性的吗?本太子好奇的紧 李远牧轻咳两声:“咳咳宋强,这里环境不错,时辰还早,咱们到里头见见世面。” 宋强斜瞟着他:老爷,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两人进了倚翠楼,门口的老鸨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把他们带到了一楼大堂中入座。 “两位公子爷也是外地来的,一瞧就气质不凡,现在让姑娘们过来吗?” 李远牧怔住,这么直接的吗? 他扫了扫大堂中,大多桌子上都依偎着穿着暴露的姑娘,不过这等姿色,本公子还入不了眼。 “姑娘就不用了,上酒上菜。”李远牧淡然对老鸨说着。 一看这架势,老鸨瞬间明白是青楼老手,娇笑着下去安排酒菜。 不一会,老鸨亲自端着酒菜上桌,微笑着开口:“等会楼里的花魁要下来,公子爷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李远牧敷衍了一下,打发走了老鸨,当本公子没见过花魁? 他和宋强喝酒吃菜,大堂众人的谈论却让他惊奇起来,竟然不是在谈论后日盛会之事。 “这次吾有备而来,等戴小姐出来,一定可以一亲芳泽。” “戴小姐乃真仙子,岂是你们这些粗俗的江湖人能觊觎的。” “老子粗俗,你们这些人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到了这里,还一天到晚装正经。” 李远牧哭笑不得的看着,花魁还没出场,底下就有两拨人差点打起来,这戴小姐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噔~”二楼这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琴音,如同仙音般响彻众人耳际,大堂中的吵闹声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是戴千梦!” “戴小姐要出来了!” 大堂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的望向二楼。 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珠帘垂下,从大堂望去,珠帘后面端坐着一个美妙绝伦的身影。 未见其人,未见其声,只这么一眼,大堂中的许多人就已经激动起来。 不用说,这妙人儿自然是他们口中的花魁戴千梦了。 李远牧看着戴千梦的身影,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嘲讽。 但凡是个花魁,都不愿轻易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 再挑上几个看的过眼的男子,玩玩神秘,玩玩暧昧,这些手段是他玩过来的,见怪不怪了。 那戴千梦也不说话,十指拨弹,如天籁之音的琴声由远而近,响彻大堂众人耳际。 琴音初时尚缓,如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随后逐渐紧凑起来,似大雨密密麻麻又连绵不绝。 李远牧倾耳,那琴声中似乎带着奇异的魔力,余韵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低语,不经意就能让人沉醉其中。 “白云往来,青山依旧在,树阴凉,晚风香。” “风月平生意,江湖自在身。” “对酒开怀,几度夕阳红,天地阔,且徜徉。” “试问百年间,何处不是梦?”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缓缓唱着,仿佛在诉说着往事般,将诗中的潇洒和开怀,表达的淋漓尽致。 李远牧眼中闪过惊奇,哎哟,不错哦,这戴千梦看来是真材实料,并不是花瓶。 这诗在她口中唱出,加上和让人沉醉的琴音相合,让大堂众人都忍不住融入了这诗的意境中。 倚翠楼原本嘈杂的人群此时都安静的听着,等戴千梦一曲完毕,众人仍然沉倾在那悠远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神。 许多公子哥,呆呆的望着珠帘后的美妙身影,脸上满是仰慕之色。 一些不懂得掩饰的江湖人更是不堪,更甚者嘴巴微张,口水滴落,十足猪哥样。 李远牧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宋强也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他大惊失色,这货思春了? 此时二楼上,戴千梦盈盈起身,身旁丫鬟掀起珠帘,一张国色天仙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虽然一身素衣,却仿佛自带光华。 她顾盼间美目如湖水波动,行走间如弱柳扶风,竟是个不输许香琴、甄思思,美貌无比的女子。 李远牧心里猛跳了几下,这个戴千梦如此水灵灵,和京城才女苏暖也有的一拼,而且还多了几分妩媚之色,一举一动间都能牵人心神。 戴千梦面露微笑来到二楼栏杆处,美目四顾,她的眼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旋涡,让人看她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就还要再看第三眼。 大厅中不管不管男人姑娘,都呆呆望着她,仿佛被她摄了心神。 戴千梦眼唇轻笑,娇声道:“小女子戴千梦,这厢有礼了。” 大堂中的众人总算反应了过来,纷纷朗声道。 “在下程年,见过梦姑娘。” “在下柳志年,给千梦姑娘问好。” “在下” 十数个公子哥江湖人都在争先恐后的朝戴千梦介绍着自己,献媚的夸赞言语随即互飙起来。 李远牧瞧了一会热闹,看到宋强还是一幅痴痴傻傻的模样,这货走火入魔了? 他脚伸出就是一踹,宋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总算回过了神。 宋强看着老爷似笑非笑的神情,摸了摸还如在云端的脑袋,他恼羞成怒起来,拿起酒壶就朝地上狠狠摔去。 “哐当”一声脆响,如一声惊雷般,戴千梦和在献媚的公子哥、江湖人等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宋强站起身叉着腰,一手指着戴千梦大声道:“呔,哪来的妖女弹琴,让老本公子未喝先醉,如坐云端!是不是对我等施展了什么障眼法!” 戴千梦识人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这样的方法来引她注意的,她掩嘴娇笑着:“这位公子,梦儿就是一个弱女子,只识得抚琴和唱几首小曲,可不懂得什么障眼法。” 戴千梦神色娇媚,说话间眼波盈盈流转,美目轻盼之下,说不出的动人。 大堂中,献媚的众人也没有理会宋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对着戴千梦又激动起来。 “梦姑娘太谦虚了,梦姑娘不仅有仙女之姿,更有天人之技,那粗鄙凡夫不懂欣赏罢了。” “听千梦姑娘一曲,如饮甘露,我等从来没听过这般美妙的曲子,千梦姑娘可称的上当世大家。” “诸位谬赞了。”戴千梦眼光流转间,神色却隐隐有几分骄傲之色,单就琴技而言,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登峰造极。 她眼波四处流转间神态娇媚,众人皆沉醉在她美丽的笑容之中。 这时,有一声闷雷般的哼声响起,是宋强这货在不屑的哼出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万事俱备 第148章 万事俱备 戴千梦望去,见那作怪的丑人正在对她摆着姿态,神情中对自己带着冷笑和轻蔑。 她心中暗自恼怒,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可是千梦愚昧,微末之技入不了公子法眼?” 宋强嘴角轻蔑,一脸骄傲的说着:“哼,和我家少爷比起来,确实算的上微末之技,抚琴唱曲之术,世间无人比的上我家少爷。” 我谢谢您咧,你个狗宋强! 李远牧无语,这货眼见要镇不住了,直接把他拉出来挡枪。 戴千梦看着那丑人一脸认真,饶有兴致的说道:“那可否请你家少爷出来,指点小女子几句?” 李远牧叹了口气,眼下不适合高调,是时候离开了。 他站起身,朝宋强轻喝:“你这货口无遮拦,还不回来。” 但经宋强这么一闹腾,场中众人都看着他这边,一些想要献媚戴千梦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纷纷起哄着让他讲出个门道来,不然走不出倚翠楼。 李远牧眼光望向二楼,朝戴千梦淡淡一笑道:“梦姑娘,在下随从不懂事,还请勿怪,梦姑娘的琴技确实登峰造极,无可挑剔。” 戴千梦闻言娇笑着,眼珠子转了转,像一个正打着算盘的小狐狸:“无风不起浪,既然你随从敢如此夸下海口,千梦想请公子点评点评。” 李远牧心里冷笑,这花魁看来是顺势把他当挡箭牌了。 他脸上故作无奈道:“琴是好琴,曲是好曲,只是”顿了下后,他微笑道:“梦姑娘唱的诗在李某看来,却有些华而不实了。” “梦姑娘的诗中句句是洒脱,句句是不受拘束,可惜只得其面,不入其神。” “纵使你琴技出神入化,但无法将真实情感融入其中,却也难入李某心肺。” 话音一落,厅中众人还未开口,戴千梦身旁的娇俏丫鬟已经怒气冲冲,娇斥出声:“你这人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戴千梦阻止了丫鬟继续说下去,她秀眉微蹙,思索了一会才悠悠道:“公子怎么知道这不是梦儿所想表达的诗中之意呢?” 李远牧哈哈一笑,邪魅说道:“梦姑娘年岁不大,李某观你身段,尚在阁中,如何能表达诗中豁达的意境?” “李某送你一句,天下未得神髓者多如牛毛,可以学习模仿,但矫揉造作、无病呻吟,也只能哄哄些不识音律的人。” 戴千梦思索着,她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国色天香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咬咬唇,这人当真讨厌! 戴千梦神色变幻间,忽然露出一个妩媚笑脸,盯着那讨厌的人开口:“梦儿心服口服了,小女子愿意满足公子的任何要求。” 大堂中瞬间哗然,许多人向着李远牧怒视而来,仿佛他只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下一刻立马就得遭受众怒。 李远牧暗下也是微微恼火,戴千梦这是在给他拉仇恨,本太子岂能如你所愿? “梦姑娘说笑了,李某浅谈之言,当不得梦姑娘厚礼。” 他嘴角揶揄:“梦姑娘若是有心,大堂这么多青年才俊,尽可挑选如意之人,李某家中有母马就要生产,得赶回去瞧瞧,就此别过。” 戴千梦银牙暗咬,这讨厌的人是看不上她?还说什么母马生产,得罪了本姑娘就要溜了么? 她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的说着:“可是梦儿还想和公子多探讨一下音律琴艺呢。” 李远牧哈哈大笑:“但李某见了梦姑娘,满脑子却是七情六欲之事,只可惜今晚也不适时宜,咱们改天再探讨。” 他朝大堂中拱拱手,招呼了宋强之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倚翠楼,不理不顾身后戴千梦的挽留声。 大街上,李远牧瞪了宋强一眼,这狗东西发起浑来就忘了场合,现在他也没了继续逛的心思,回到了庄园里。 得知吕松平三人也出去逛老丘城后,李远牧回到了他自己的院落。 一进门,就看到汪雨花在正厅里坐着喝茶,他坐下后,汪雨花与他说起了和老丘城总督见面的细节。 在鹅城的时候,便宜父皇就直接点明,老丘城总督冯无双可用。 但李远牧还不想暴露他来到老丘城之事,所以才让汪雨花带了令符过去找他。 有了调兵符在手,又是汪雨花亲自到来,冯无双果然没有含糊,直言三万城防军,随时可以调用。 这个冯无双应该就是便宜父皇安插在地方军中的心腹之一了。 他沉思着,在他原本的想法中,是想让吕松平代替他作为独孤一剑去忽悠一下江湖人。 但现在这场江湖盛会声势越发浩大,看来他不得不亲自上场了,李远牧望向汪雨花道:“汪督主,本宫需要一个面具。” 汪雨花闻言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他微笑着:“殿下,面具明日为你送来。” 李远牧点点头,叫来胡无命,让锦衣卫把新书交流会的简介和流程明日一早散播下去。 三人又聊了一会,将交流会上所有事情都定了下来。 第二日,早起的李远牧发现雪停了,吃完早餐后,他走出院落打算去找一下吕松平三人。 刚到院落,就见女扮男装的楚学和苏暖正在厅中拿着一张图纸相谈正欢,楚学激动的对他说道:“远方兄快来看,交流会新书书名和简介流程发布了。” 苏暖笑着提醒:“楚兄莫不是忘了,这交流会本就是远方兄组织的。” 穆初雪不好意思笑了笑,转而赞叹道:“远方兄真是大才!” 李远牧笑着道:“能让苏小姐和楚兄期待,说明我这新书简介还是算成功的。” 有笑傲江湖珠玉在前,第二本射雕英雄传,众多江湖人期待已久,简介一出,顿时引爆今日的话题。 李远牧拿过图纸看了起来,这场借由新书交流会名头的江湖盛会,表面上的核心重点是新书发布,实则是为了招揽有意为朝廷效力的江湖人入西厂。 因为不是正式的江湖盛会,他在流程上没有设置比武项目,都是以文会友的环节。 所有登记在册来参加交流会的门派和个人,都有预先内定好的位置,若没有提前登记,那就只能在外围的位置。 江湖人特别是名门大派最爱惜名声,李远牧不愁这些门派不来登记。 等以文会友的环节过后,就是射雕英雄传的正式发布现场了,会由高老板带过来的说书人在云亭庄园连讲三天。 李远牧微笑着把图纸还给楚学,拍了拍胸脯坏笑道:“楚兄,若是有兴趣,明日不妨在交流会上出一出风头,我罩着你。” 他又看向苏暖:“当然,苏小姐也一样,京城才女的大名,怎么着也得让老丘城的人见识见识。” 苏暖微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远方兄,此次出行,苏暖能增加点见识就很欢喜了。” “再说明日肯定藏龙卧虎,远方兄可要小心了,可别到时候被群雄问的哑口无言。” 她脑补了明日李远牧被刁难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缝隙,煞是好看。 穆初雪双颊露出梨涡,也幸灾乐祸的笑了:“天下才气十斗,远方兄独占其八,怎么可能被群雄为难住,远方兄,我看好你哦。” 这两个小妞,这是在捧杀本太子呢! 李远牧故意挺起胸膛,趾高气昂道:“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眼前二三子。” 话音落下,苏暖双目中仰慕之色浓郁,眼眸中亮晶晶的看着他。 楚学也被他这两句话震撼到了,心中有些复杂,尽管眼前太子假扮的人有些无耻和下流。 但确实不能掩盖其才气冲天,和他交谈也有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她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了。 看着两个小妞的表现,李远牧嬉笑起来:“哈哈,开玩笑的,我还是喜欢低调点,就像楚兄一样,腹中有沟壑,胸中有理想。” 他故意一语双关的说着,嘴角扯出了一抹神秘笑容。 穆初雪不明所以,连忙摆手:“远方兄,在你们两个才子佳人面前,我差的远了。” 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苏暖的脸微微发红,她嗔道:“楚兄莫要胡言,比起远方兄,苏暖也差远了。” 她美目轻瞥了李远牧一眼,心中在慌乱里竟有些期待和欣喜。 李远牧坏笑着:“就是,楚兄可不要乱说。”他故意顿了下:“李某自诩流氓已久,应该是流氓和佳人才对。” “流氓嘛,对佳人自然是眼馋至极的,就是不知道佳人哈哈。” 苏暖面色通红,跺了下脚道:“你们两个” 楚学面上也在坏笑着,心中却五味杂陈,眼前这个坏笑的男人,也不知道哪一面是真正的他。 时而无耻下流,时而才气惊人,时而学识如海,现在又自贬流氓,哪有人这样的 李远牧适可而止,转头好奇的问道:“松平人呢?” 苏暖松了口气,说她们昨夜外出时松平碰到了友人,估计喝多了,此刻还没醒来。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李远牧让他们晚上一起吃饭,要好好一醉方休,来迎接明日午时的盛会。 苏暖和穆初雪欣然答应,让他先去忙完,她们两人打算等会在庄园里的牧场和湖边走走,等吕松平醒来后再告诉他。 李远牧出了她们的院落后,在小队队员的带领下来到庄园里处的一处庭院。 高老板和说书人这些日子,就住在这庭院里,忙着射雕英雄传的背书和老丘城里茶楼酒楼说书推广一事。 他刚入庭院,在正厅里等候已久的高老板立刻迎了过来:“老爷,您终于来了。” 李远牧微笑点头:“高老板,坐下说。” 两人坐了下来,他继续笑着说道:“看来事情很顺利,庄园里的人都反馈说高老板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辛苦了。” 高老板笑的见眉不见眼,他一脸欣喜的点头:“老爷,老丘城里的酒楼和茶楼,一听是独孤一剑的新书要在老丘城首先开讲,都抢破头要说书授权。” “现在老丘内城,所有的大酒楼茶楼都授权了,复印了前几十章的手稿去,等云亭庄园里三日说书完毕后,所有酒楼茶楼立刻会接着继续说下去。” 李远牧猜到了,他赞赏的点头道:“还得是高老板出手,果真不同凡响。” 他接着和高老板谈了一些关于明日云亭庄园说书的一些细节,确定好之后当即离开,回到原来的院落中。 一整天,他就在院落正厅里喝着茶,听着柳白玉、胡无命的一些汇报,及时的做出一些对应安排。 正道第一的圣门天地宫和第二飞羽教果然还是来了,在午后去到云亭庄园登记的。 天地宫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少,只有两名长老和一名弟子,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飞羽教倒是登记了不少人,林林总总几十位,光返虚境就三人。 至于桃花岛,昨晚就登记上了,来的人有五位,三名客卿和一男一女两名弟子。 天魔宗这个魔门第一派还是没有踪迹,李远牧猜测天魔宗肯定是到了,但也不碍事,毕竟是魔门,躲躲藏藏也正常。 这样一来,江湖上基本所有的势力都来到了老丘城参加这次新书交流会。 李远牧沉思起来,这种集整个江湖势力的盛会,或许有一些小摩擦,但出大事的概率应该很小,难的是等盛会结束后产生的影响力。 这就要看他在交流盛会上怎么把控了,他一边喝茶,一边在脑海里推演起来。 天色不知不觉变暗,宋强小跑了进来,兴奋的说道:“老爷,可以开饭了!” 李远牧这才收了思绪,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明日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笑骂宋强:“你这吃货,听到吃的就来精神,走。” 几栋院落外面的空地上,摆好了一排桌子还有一个烧烤架,吕松平和楚学、苏暖三人正满脸兴奋的动手烤着烧烤。 李远牧故意大惊道:“你们三人怎么亲自动手了?” 吕松平三人回过头,激动道:“远方兄,这烧烤真不错,你是不知道,自己烤的东西吃起来,味道好像更香了。” 李远牧哈哈一笑:“我是说你们烤出来的东西,吃下去后不会拉肚子?” 苏暖和穆初雪对他笑骂几句,穆初雪更是得意洋洋端过来一盘烤好的烧烤给他。 李远牧惊奇的望着她,烧烤好不好,看卖相就能知道七八分,这一盘虽然有所瑕疵,也能得个六分了。 他拿起一串肉串吃了起来,啧啧称奇:“楚兄,你竟还有这天赋,你要是女子,我肯定把你绑回家藏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江湖盛会 第149章 江湖盛会 李远牧的一句玩笑话,让穆初雪心中猛的跳动几下,她恼羞成怒道:“我要是个女人,早离你这流氓远远的。” 穆初雪不屑的回到烧烤架继续忙活,她内心暗自恼怒,有点怀疑那晚在山村同眠是不是被太子发现了什么。 想到那日醒来太子抱着她亲昵的动作,她脸上就燥热无比。 苏暖正给吕松平打下手,在远处掩嘴偷笑。 宋强和汪雨花这时也从院落里端出来了菜肴,众人开始吃喝起来。 一顿晚饭在笑闹中度过,所有人都喝了不少。 月上枝头后,李远牧有点微醺的搭着穆初雪肩膀,正在大声吹着以后大秦盛世的光景。 他直接把前世那套男女平等和社会风气搬了出来,听的众人激动不已,特别是苏暖,问了许多相关的问题。 穆初雪此时面上装作淡然,实际上浑身紧绷的不行,太子搂着她肩膀在高谈阔论,她只能缩着身子尽量躲开和太子身体的触碰。 但两人靠的太近了,太子身上浓重的男子气息和酒味不断传入她鼻息,她脸色潮红一片,只能低头装作吃东西。 李远牧则乐开了花,他起初本想逗逗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妞,搂上她肩膀后却发现这小妞不好意思推开他。 他看着故作镇定的小妞,心里笑的打滚。 还别说,这小妞虽然胸前坦荡荡,但身子骨是真柔软,身上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加上她酒后满脸潮红、时不时露出的梨涡笑脸,这还真他娘的刺激。 看着穆初雪开始坐立难安起来,李远牧放开了她的肩膀,举起了酒杯:“来,大家走一个,提前庆祝明日的交流会完美成功。” 穆初雪不由大大松了口气,众人嘻嘻哈哈的举杯同饮。 不久后,吃饱喝足的众人各自回到院落里休息,准备精神充足的参加明日午时的盛会。 初八日,阴天,云亭庄园。 门口处,西厂高手和锦衣卫乔装成的侍卫,不断带领着来到庄园的各门派进入庄园里处,当然,是得提前登记过的。 一些没有登记的江湖人和门派,在外围的区域就是专门安置这些人的。 云亭庄园占地近千亩,到处绿树成荫,环境优美无比,是老丘城一处对外半开放的前朝遗址。 此次的新书交流会,设在了云亭大殿前近百亩空地上。 大殿前搭起了一个高大的竹台,台面用红布铺着,背景墙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独孤一剑新书交流会。 台下面放着密密麻麻的桌椅,桌上是对应各个门派和一些世家豪门入座的桌牌,眼下座位上几乎都坐了人,只有少数一些空位。 在座位周围,分成左右两个区域,也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江湖人和一些凑热闹形形色色的人,乔装后的锦衣卫和西厂高手在不断维持着秩序。 李远牧此时在云亭大殿内,一身白衣公子打扮,脸上覆着一张纯白色面具。 汪雨花、宋强、高老板和说书人也都在殿内,为了稳妥起见,每人脸上同样覆着一张白色面具。 在殿内另一边,还有作江湖人打扮的十来名中年男性,皆手持各种乐器,在静静的等候着命令。 眼见临近午时,李远牧对高老板示意,一名资历老道的说书人站起身,朝外面的高台走去。 接下来的整个交流会,都依靠着这名说书人来主持开场和结束。 脸戴白色面具的说书人上了高台坐下后,台下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高台之上。 “啪!”说书人手持惊堂木,重重拍下。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树上鸟多音杂乱,河里鱼多水不清。”说书人嘹亮悠扬的开口,他顿了顿继续说着。 “四句闲言说过后,诸位壮士明公、老少先生,莫嫌我拙口笨腮、咬字不真。” “你们大家稳坐排行,且让在下,先为大家说唱一段,消愁解闷一回。” 说书人慷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台下的来参加交流会众人都停下交谈,饶有兴致的听起这说书人的开场白。 说书人来了一段诙谐的说唱,给场中带来了几丝轻松的气氛,说唱结束,惊堂木再次落下。 “诸位老少先生,今日能聚在此处,想必都是孤独一剑先生笔下笑傲江湖的忠实读者。” “独孤一剑先生为了感谢诸位,特地根据笑傲江湖,作词作曲了一首‘沧海一声笑’送给大家,请大家欣赏。”说书人微微躬身,退到台上边缘处。 台下瞬间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独孤一剑还会作词作曲? 大多数场中的人都很期待,在台下前排的边缘处,吕松平、苏暖、穆初雪都兴奋的握着双拳,好你个李远方,作词作曲还瞒着我们! 高台上,十来名江湖打扮,手持各式乐器的中年男人出现,这队由教坊司和民间搜罗的乐器大家,各自在高台坐下摆好了姿势。 场下此刻俱都安静了下来,皆看向高台处,如此新奇的交流会让场中众人都兴致盎然。 随着一道清冽的古琴声在一位中年男子的拨弹下锵锵响起,急促的箫声行云流水般悠扬的应和起来。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台上,十来位乐曲大家伴随着琴箫和鼓声,同时吟唱出声。 一开口,一股江湖世界中风云激荡的画面让场下众人皆是一怔,他们回想起笑傲江湖里的侠义精神,这一刻都沉醉在沧海一声笑美妙的歌声和曲中。 前一段唱完,古琴音和箫声、二胡声、鼓声急促的演奏起来,在众人心中又勾勒出一幅幅不同的江湖画面。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 在豪情万分、略带沧桑的吟唱声中,沧海一声笑演唱结束。 直到十来名乐曲大家下了台之后,场下众人才纷纷走出歌曲里面的世界,有带酒者,当场豪饮了几口,大声说着畅快。 “好曲、好词,好一个江湖!把酒言欢,快意恩仇,人生当如此。”天地宫的席位上,一名花白胡子的长老在抚须,满脸赞叹的说道。 “鬼才,这独孤一剑真是鬼才!”桃花岛席位上,有客卿出声赞着。 “这等曲子,回味无穷,必须再读一遍笑傲江湖!” “真他吗的好听!独孤一剑,真他吗的厉害!” 台上,白色面具的说书人坐在桌上,给场中众人片刻缓解的时间后,惊堂木继续落下。 “诸位壮士明公、老少先生,独孤一剑先生创作的沧海一声笑,大气磅礴、让人豪情万丈,在下要不是说书人,都想佩刀跨马,立刻去闯荡江湖了。” 微微开了一个玩笑,说书人继续开口:“也不再和大家卖关子,下面是独孤一剑先生出场的时候了,但先生出场前,有三点,在下先说与诸位听。” “其一,独孤先生历来喜好自由自在,与大家交流时也会佩上面具,抱歉之处,请诸位原谅则个。” “其二,此次交流会乃是在朝廷报备后举办的,一是为保证大家安全,二是受朝廷西厂委托,西厂全面向各地江湖人公开招募,有意为朝廷、为家国效力者,可前往庄园云亭门处,西厂临时驻点登记问询。” “其三,独孤先生以文会友,由于在场人数众多,请诸位提问时自觉维持好秩序,若是引起骚乱,诸位莫怪独孤先生不辞而别。” 说书人徐徐讲着事先背好的话语,话音刚落,引来场下各色的反应。 他也不理,惊堂木拍下,高声道:“请独孤先生~” 此话一出,台下瞬间噤声,目光死死盯着高台后面。 只见高台后转身出来三人,一前二后,脸上都带着白色面具。 三人从身形上看,竟都是年岁不大的青年,场中众人都惊讶不已,他们一直以为能写出笑傲江湖的,就算不是年过花甲,也是有一定经历的中年人。 看着这三人青年人的身形,场中不少人惊掉了下巴。 不出意外的话,独孤一剑就是前面那领头悠闲淡然的青年了,身后两人应该是随从或者西厂人员。 场中众人心思各异起来,在前排边缘处,穆初雪望着集所有光芒于一身的太子,心狠狠的颤了几下。 她眼神飘忽,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的,她耳中突然传来话语。 穆初雪浑身一怔,四处搜寻起来,很快,在外围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着身旁紧紧盯着台上的苏暖和吕松平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台上,李远牧来到一张准备好的矮桌席地坐下,身后汪雨花和宋强一左一右的站立身旁护着他。 李远牧坐下后,扫了一圈台下安静的众人,悠悠开口。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在下独孤一剑,初次相见,此诗名【江湖行】,送于诸位。”李远牧带着笑高声的说道。 此诗一出,台上不少人激动的站立起来,喃喃着重复着这首诗。 在场江湖人对诗的品鉴不比一些文人大家差,这等江湖诗句,对他们来说,比无数一流之作还要让他们震撼。 先是一首契合笑傲江湖的歌曲,现在又是一首描述江湖的诗词,他们除了震撼之外,都不由的感叹起来。 这独孤一剑,是绝对的鬼才! 可惜不能见到此人的真面目,心有不甘者,在场中大声喊着:“独孤一剑,凭笑傲江湖和今日一曲一诗,你若露出真面目,足以扬名天下。” “独孤一剑,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真是假,我等如何能知?” “独孤一剑,你尽管揭下面具,我们所有人保你安危无恙。” 李远牧听着台下的起哄,他在面具后笑了笑,在桌上自顾自倒了一碗茶水喝了一口,才出声道。 “无论诸位是好意还是别有心思,在下都心领了,面具之事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多言。” “此次交流会和各位以文会友,诸位有什么想提问的吗?” 场中众人闻言,俱都摇着头不甘,听到独孤一剑提问的话,眼光都望向了前排处的名门大派。 前排处,天地宫几人老神在在,飞羽教和其他大派的人也没出声,众人目光集中在桃花岛的席位。 桃花岛席位中,三位客卿低头和一男一女两名弟子商量了一下后,那名女弟子站了起来,娇俏的声音传向台上,问出了许多江湖人疑惑的问题。 “小女子有几个疑问,先生笔下笑傲江湖里的桃花岛,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描述,都十分贴近我们桃花岛,两者可有何关联?” “此外,先生笔下的岛主黄药师和黄蓉,现世中是否有这两人?” 李远牧望去,见台下站着一俏生生充满灵气的丫头,一身黄裳下的身段正值二八年华。 他朗声回道:“这位姑娘,书中的桃花岛和你们的桃花岛关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我大秦桃花岛,为天下散修提供了一个庇护、落脚之地,此举让我钦佩不已,对创立桃花岛之人忍不住心生仰慕。” “在这个基础上我有了灵感,因此,笑傲江湖中的桃花岛也是书中的一个重要场景,是根据现世桃花岛演变而来。” “书中的桃花岛自成一家,门派不问世事,崇尚自然,醉心艺术和医药。” “在我的想法中,笑傲江湖桃花岛是一个神秘、神奇的地方,是纯净、自由的理想之地。” “为此,我将桃花岛描述城远离俗世纷扰,变成一个世外桃源之地,算是书中江湖人的一处精神寄托。” “至于黄药师,因为仰慕创立桃花岛之人,我便将此人虚构成一位亦正亦邪的传奇人物。” “不知这个回答能否让姑娘满意?” 桃花岛少女听完嘻嘻的笑着,俏生生的说道:“先生大才,小女子没有问题了!” 第一百五十章 江湖盛会 二 第150章 江湖盛会 二 桃花岛三名客卿都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朝高台上拱拱手,独孤一剑的话,算是为他们桃花岛正名了。 笑傲江湖里桃花岛的情节一出直至完结,桃花岛像站在风口浪尖。 有怀疑独孤一剑就是桃花岛之人,有怀疑桃花岛图谋不轨的,有去桃花岛捣乱的,前一段时间里,桃花岛可谓是遭了无妄之灾。 高台下场中,其余众人大多都对独孤一剑这个答案有所猜测,但还是有一些认死理的,依旧认为独孤一剑,就是属于桃花岛的人。 众人纷纷私语过后,天地宫其中的一名长老站了起来,朝高台上拱手道:“独孤先生,我天地宫只有一个问题。” “独孤先生笑傲江湖里的世界惟妙惟肖,让人大为惊叹,其中有类似大秦江湖门派的,但更多的还是像架构出来的,只是我等有一个疑问,书中那仿佛真实存在的功法,真是先生虚构的吗?” 李远牧在高台上哈哈一笑,他站起身,在高台上落落大方的转了一圈,还打了几拳和踢了几脚。 随后他继续坐下,沉声道:“诸位有眼力的,应该能看出在下并不识武功。” 台下众人大都点头,就独孤一剑刚才挥舞的几拳几脚,若有武功在身,根本藏不住。 李远牧继续道:“这位天地宫长老的问题问的好,关于笑傲江湖里的武功,以及新书射雕英雄传里的武功,一并回答诸位。” “在下自幼身弱无法习武,但对江湖世界却打小就感兴趣,因此,幼年以来,就不断在研究大秦的江湖门派、功法、人物、隐秘等。” “有段时间甚至痴迷过深,像极了走火入魔,就是在那时,一个不同于大秦江湖的梦境出现了。” “每晚入眠,那梦境中的江湖世界精彩纷呈,门派、人物、功法都清晰无比,后来,在下动笔,按梦境中的世界写成了一部小说,于是就有了笑傲江湖。” “而笑傲江湖,也还只是梦境中江湖世界中的一角,新书射雕英雄传,更像是笑傲江湖的前传,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此话尽管离奇,但句句属实发自肺腑,大家可以将在下的书当成虚构来看,书中和大秦现世的关联并不深,主要还是想体现书中一些哲理和江湖故事、国仇家恨。” “这位天地宫的长老可有其他问题?” 李远牧再一次碰瓷梦境,这也是最稳妥和最简单的说法。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台下,不少人眉间都皱成了个川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独孤一剑会这样回答。 看似离奇缥缈,实则却无懈可击,因为他们根本无从反驳。 天地宫席位,那名长老也皱眉不知想着什么,良久,他叹了口气,朝台上开口道:“可能这就是天意,老夫没问题了。” 话音落下,飞羽教这边已商量了一个问题,一名长老刚要站起来表示下存在感,左侧外围处就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嘻嘻,我天魔宗也有一个问题要问呢”。 那边人群一阵骚动后,在几名劲装护卫的开路下,一名浓妆艳抹、眼神艳媚之极的女人走到前面。 飞羽教坐不住了,当场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那艳媚女人大怒道:“戴小琴,你天魔宗还敢现身!” “哼,魔女!” “天魔宗终于忍不住要露头了么?” “魔教毒瘤,见不得光的老鼠还敢光明正大出现!” 场中一些门派也应和起飞羽教,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芒,仿佛只要擒下戴小琴,就能功成名就。 天魔宗戴小琴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浓妆艳抹的脸上故作害怕:“诸位大侠好汉,小女子这才敢来就要欺负人家么?” “人家只是仰慕独孤先生,特意来参加交流会的,独孤先生救救小女子。” 李远牧面具后翻了翻白眼,演的挺好,下次不要再演了! 但他也确实不得不出声,站了起来道:“诸位,今日交流会,不谈恩怨,还请看在西厂和在下的面子,大家一起和睦交谈。” 这话还是有些许震慑力度的,这次交流会已经在西厂报备过,眼下周围不知有多少朝廷眼线。 况且场中更多的门派只是装装样子,真要和天魔宗斗起来,指不定多少门派袖手旁观,在一边光喊口号呢。 谁都不是傻子,和天魔宗这个第一魔门有恩怨的是正道大宗,关他们小门小派什么事。 当然,有便宜捡就另说了,没好处还得罪人的事谁爱干谁干。 现在独孤一剑给了他们台阶下,众多门派表面上虽然都还愤愤不平,但都坐回了椅子上。 李远牧继续开口,温淳的问着:“这位姑娘,不知你们天魔宗有何问题?” 他凝目望着戴小琴,浓妆艳抹下依稀可见精致绝伦的五官,他总觉得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戴小琴在场边上,艳媚的脸上满是崇拜之色:“小女子多谢独孤先生解围了。” “我天魔宗是想请先生澄清一下,先生笔下笑傲江湖里的魔门月宗,其中神器天魔刀、天魔搜神大法、天魔销魂舞、天魔吟、天魔变等功法,并不属于现世中我天魔宗所有。” 戴小琴脸上神色变幻,换做一幅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道:“先生不知,我天魔宗为魔门,本就为正道压迫的快断了传承,先生笑傲江湖里有关天魔的一些描写,若是世人当真,只怕只怕我天魔宗不久就要灭门了。” 这戴小琴的演技,李远牧有点没眼看,实在无法评价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不能说不行,只能说垃圾。 但在她的娇柔做作中,却又带着一些稚嫩青涩之感,让他实在生不起反感之心。 李远牧直接说道:“姑娘稍安勿躁,在下刚才已经和在场诸位说了笑傲江湖成书的由来。” “既然如此,诸位,应天魔宗要求,在下重新讲一遍,不管是笑傲江湖,还是接下来的新书,里面涉及的门派、功法,俱都不用对号入座。” “兴许有雷同,但确确实实是在下虚构出来的一部江湖故事,大家切勿较真。” “戴姑娘,如此可好?” 戴小琴脸上难得正色起来,她朝着高台上盈盈欠身一礼:“小琴代表魔门和天魔宗,谢过先生。” 话音刚落,她艳媚脸上又恢复了嬉笑之色,对高台上大声开口:“敢问先生,可是曾去过倚翠楼?” 李远牧面具后的脸上恍然大悟,戴小琴?戴千梦?怪不得他对前者有熟悉之感,这两人分明就是同一人,戴小琴却先他一步认出了他。 “魔女放肆,先生刚替你魔门解围,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如此污蔑!” “唉,魔门终究是魔门,始终上不得台面。” “我建议,联合正道门派,铲除魔门妖孽!” “建议不要建议!” 台下,有铁粉立刻开口维护起独孤一剑,场上顿时闹哄哄起来。 戴小琴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上的独孤一剑,随后大笑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银铃般的清脆声音渐渐远去。 李远牧摇摇头,这戴小琴知道就知道了,太子的身份不暴露就行。 他回到矮桌上坐下,对着场中沉声开口:“在下想和诸位说句题外话。” 台下众人嘈杂声立刻减弱,目光望向台上。 “不知诸位有没有想过,何为正魔?何为正邪?”李远牧低沉的声音响起。 “想必大家都知道,在笑傲江湖的世界里,所谓的正魔其实并没多大区别,因为不管正魔两派,都有人在做坏事。” “就如令狐冲,结交的是田伯光、漠北双雄、太行强盗等,但令狐冲是魔吗?” “就如青城派,一出来就找了块遮羞布灭了福威镖局。” “就如左冷禅,拿出所谓的证据灭了要金盆洗手的刘正风满门,后面还穿夜行衣假扮江洋大盗伏击华山派等。” “对于所谓的正魔和正邪,诸位心中难道没有一些心得吗?” 李远牧喝了口茶水,继续悠悠的说了起来:“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在我看来,大秦江湖传承到现在,早已经没有纯粹的正魔正邪之分了。” “说句得罪人的话,所谓的魔教不一定都是坏人,所谓的正派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真正区别的是,只要是邪魔之人,做事情一定是不讲规矩的,他们可以对你的家人下手,对普通百姓下手,出卖好友同门亲人、甚至家国,使尽各种下三滥手段来达到目的。” “这才是真正的魔和邪,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掩盖不住的魔和邪。” 台下所有人都被独孤一剑这番大胆的话说的沉默了几瞬,随后,几个名门正派里上了年纪的老顽固就气愤的站起身,指着台上开骂。 “哼,独孤一剑,魔门就是魔门,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只要是魔门中人,我正道门派,都欲除之而后快。” “独孤一剑,你虽写出一部脍炙人口的江湖故事,但正魔之争千年已久,岂是你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老夫谅你年纪尚轻,我传承至今的正派名门,哪一家不是规矩森严,真有你说的人面兽心之人,不用朝廷出手,派内就会将此人碎尸万段!” 李远牧苦笑,他朝着台下摆摆手道:“诸位,此为交流会,在下也是本着畅所欲言之意说出心中想法,有不同争议再正常不过,还请诸位坐下。” “刚才一些长老们的话语,我也是赞成的,之前的言语中可能稍微过激了点,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 反正他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做做面上功夫,无所吊谓。 “这个题外话就暂且到此为止,诸位,我们还是回到今日的正题上来,不知谁还有问题想和在下交流?” 台下憋了许久的飞羽教长老立刻站起了身。 天魔宗在他们面前先一步提问,让他们感觉平白降了宗门档次,此刻这名长老脸色并不太好看。 他脸色阴沉的朝台上开口:“独孤一剑,本座想问,你口口声声说笑傲江湖和新书都是来自莫名梦境之中,但有三个疑点。” “其一,你如此推广笑傲江湖和新书,激荡整个江湖风云,是否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其二,江湖事江湖了,西厂乃朝廷部门,你此次交流会邀请西厂掺和江湖事,是否可以认为你本身是为朝廷效力之人?” “其三,我等江湖天下人,千里迢迢来此处参加你交流会,你却不敢示以真实面目,结合前面两点,本座实在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三条尖锐无比的提问,让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这也是三条藏在大多数人心里的疑问,但基本都在装傻充愣,此时有了出头鸟,他们也乐得看戏。 李远牧笑了,还好他铺垫在前,也早有准备,事实上,就算没有飞羽教,他接下来也要引入到这个话题的,不然西厂怎么招人? 不过飞羽教的问题狠毒了些,一旦他回答的有些纰漏,那之前为独孤一剑所做的一切功夫,都要大打折扣甚至引起反效果。 “飞羽教这位长老的提问问的很好,我也怕之前解释的不够清楚。” 他悠闲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关于面具的问题有两点。” “第一,诸位都知道我不会武功,我此刻独孤一剑的身份,就犹如一个小孩抱着一把神器,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是无奈之举。” “第二,说书人之前说过,我喜欢自由自在,这是在下的性格使然,一旦扬名后露面,不说安危问题,光是蜂拥而来的读者就能扰的我永无宁日。” “正是有了以上考虑,才不得不以面具来见大家,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 李远牧站起身,对台下行了一礼,坐下后继续开口:“推广笑傲江湖和新书,这条问题很简单,一是为名,二是为利。” 第一百五十一章 江湖盛会 三 第151章 江湖盛会 三 “天下攘攘,皆为名利,在下也不能免俗,虽然没钱也能活,但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钱却万万少不了。” “推广笑傲江湖,名与钱两者皆得,何乐而不为?” 李远牧眼神坦荡的扫视全场,这话九分真一分假,他无所畏惧。 推广笑傲江湖,表面上和实际上,钱和名对他都很重要。 至于其他深意,只要没人知道他太子的身份,就算有所猜测,估计也是一笑而过。 “至于飞羽教这位长老说的第三点,在下再次重申一次,一切都是为了前来参加交流会诸位的安全。” “人多眼杂之下,在下确实也没有本事保证各位的安全,一旦出现摩擦或者伤亡,在下这个交流会举办人,就算现场不遭了罪,事后也肯定被朝廷通缉。” “综合以上,诸位还觉得,若是不向朝廷和西厂报备,这场交流会能办的成功么?” 李远牧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西厂委托招募一事,这个更简单了,都是各取所需罢了,真或假各位心中有数,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既然说到这里,在下厚着脸皮再说一遍西厂委托之事。” “受朝廷西厂委托,西厂现在全面向各地江湖人公开招募,有意为朝廷、为家国效力者,可前往庄园云亭门处,西厂临时驻点登记问询。” “自太子监国,西厂上下整顿后,执法严明、公开公正,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只要通过西厂考验,有现任官职和散职两个职位可选。” “现任官职,是属于西厂固定官职,按能力和贡献评分。” “散职则比较自由,是以西厂内部的任务榜单为目标,每月至少完成一起,视任务难度,有银两、铠甲、神兵、丹药、秘籍等奖励,重大贡献者不排除直接封官授爵。” “除此之外,剩余的时间皆可自由分配,但不妨碍享受西厂资源的特权和好处。” 李远牧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台下愣住的众人,继续说着:“以上,都是西厂委托之人原话,在下原封不动给诸位叙述一遍。” 台下场中众人:“???” 不是独孤一剑的狡辩吗?前半段听的好好的,后半段这个西厂广告打的他们猝手不及。 不过听到西厂散职,有一些人的心思确实活络了起来,加入西厂福利这么好? 一月完成一起任务,那根本就不是事,运气好还能得到各种奖励和有一重西厂的特权身份,等下得去观望观望。 台上,李远牧看向飞羽教席位那名不怀好意的长老:“飞羽教长老,如果这样算的上为朝廷和西厂效力,那便算在下是朝廷中人,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的。” 此话一出,那名飞羽教的长老被他怼的脸色铁青,手上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你你” 李远牧当即一拍桌子:“你什么你?莫说是假的,就算真的身为朝廷中人,很丢人吗?还是丢了祖宗的脸?” 他腾的站起身,扫视全场:“在下本对天下人、对江湖人都心怀善意,但事实表明,可能是我想当然了。” “此刻我无比庆幸没以真面目示人,请原谅我也有脾气,在这里和大家交流本是以文会友、心怀善意的,而不是面对无端指责和猜测,那些不想参加交流会或觉得话不投机者,随时可以离去,没有人阻挡着。” 李远牧觉得,此时他封一个最佳表演奖完全不过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面对着飞羽教的方向,傻子都看的出来他是在针对谁。 飞羽教的长老脸色铁青的坐下,几十号人在席位中窃窃私语起来,没一会,飞羽教众人竟真的全部离席,在和一些友人打过招呼后,旁若无人的出了云亭庄园。 台上,李远牧看着这一幕,悻悻的摸了摸面具上的鼻子,他奶奶个熊,小看天下人了,这飞羽教比老子还有脾气。 他赶紧重新坐回矮桌上,询问台下众人还有何问题,以此来转移场中众人视线。 果然,随着其余门派一个个问题的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台上。 等门派问题问完,李远牧又照顾到外围一些凑热闹的人员,回答了半个时辰有关笑傲江湖和新书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有女性在大胆的问他成没成家,想要给他生猴子,甚至做小妾也无妨。 李远牧敬谢不敏,还不是垂涎老子的身体,本太子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此次他出场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也是时候结束让说书人上场了。 李远牧站起身朝台下拱手说道:“今日很高兴结识天下英雄,交流会后,请各位继续品鉴新书射雕英雄传,在下敢言,这是一本比笑傲江湖还要精彩的故事。” “诸位,江湖虽路远,山水有相逢,咱们日后相见。” 李远牧再次拱手,不理会台下的千般挽留,和汪雨花、宋强两人,走下高台转入了云亭大殿,消失在众人的眼光中。 身后,说书人惊堂木响起,射雕英雄传激昂的开场响彻高台。 在他离去不久,台下边缘处的吕松平和苏暖才发现穆初雪没了身影。 四处张望间,才发现在远处,一脸失魂落魄的穆初雪在缓缓的走来。 等她到近前,吕松平兴奋之色还未退去,低声开起了玩笑:“楚兄,莫不是憋尿方便去了?你可错过了远方兄精彩的一幕,等晚上回去,定要和他一醉方休。” 依旧女扮男装的穆初雪勉强点头,嘴角牵出一个微笑,说是身体一时不适。 吕松平、苏暖和她谈论了几句话后,被台上说书人精彩的演说吸引,注意力又转向台上。 穆初雪此时的内心乱哄哄的,她想着想着,突然一阵心悸,脸色苍白了起来,完全没有心思听进去台上说书人的半句话。 回到大殿中,李远牧总算松了口气,在高台上面对江湖群雄时,还真不比朝堂中压力小,好在总算没出什么大纰漏。 至于那飞羽教,江湖中人本来就桀骜不驯,再正常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 在大殿中,他和汪雨花、宋强一直呆到傍晚时分,等说书人讲书结束、众多江湖人有序离开云亭庄园时,他才施施然乘马车离开。 路过云亭门时,西厂临时驻点处还围着许多江湖人,大都是在观望,只有少数几人在向西厂人员认真询问着。 总算是有效果,但不多,也就那么一点。 江湖人对朝廷的成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任重而道远。 夜幕降临,李远牧回到庄园时,院落前已经摆好了长桌,各种菜肴从院落里不断端出,吕松平、苏暖、穆初雪三人依旧兴致勃勃的在烧烤架上忙活着。 李远牧一笑朝他们开口:“你们咋又忙活起来了,快坐下,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这顿算交流会圆满完成的庆功宴,众人兴致都很高,一直喝了两个时辰。 让李远牧讶异的是,女扮男装的小妞一直拉着他举杯,喝到最后,穆初雪连走路都困难,东倒西歪的趴在桌上。 吕松平和苏暖也都喝的不少,都晕乎乎的表示要回房睡觉了。 李远牧先送了两人回房后,看着趴在桌上的穆初雪,他苦笑一声后架起了她,想送她回房。 路上,两人踉踉跄跄的走着,穆初雪看来是真的喝多了,整个人歪歪斜斜的靠向他,重心不稳。 李远牧无奈,把她手环到脖子上把着,另一只手环上穆初雪的腰间,柔弱无骨的感觉瞬间传来,还带着她身上淡淡幽香。 等两人晃晃悠悠中来到房间,穆初雪已经半挂在他身上,她头上秀发也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开来,一张倾城倾国的女儿脸显露无疑。 李远牧愣住,他低着头看着怀中的绝色小妞,急促的呼吸不断打在穆初雪脸上。 这个喜欢女扮男装的小妞,竟是这么一个国色天仙的绝色小妞。 看着那娇艳的红唇,李远牧情不自禁低头轻轻吻了一口,紧接着他就暗叫糟糕,怀里小妞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在疯狂的颤动着。 这小妞原来在装睡!! 李远牧苦笑,你装醉个毛哦! 他酒醒了大半,这女扮男装的小妞可不是许香琴等人,现在偷亲被抓个正着,完了,无耻下流的称号洗不掉了。 不过这小妞既然醒着没当场揭穿她,恐怕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李远牧赶紧把怀里仍旧装醉的穆初雪放上床,直接脚底抹油,溜了溜了。 在关上门的刹那,穆初雪紧闭着的眼睛悄悄的张开一条缝,看不见那下流太子后,她扯过床上的被子,把整个人都盖了起来。 她女扮男装的事太子肯定是发现了! 穆初雪脸上燥热无比,这个下流胚子,刚才竟然偷亲自己!! 她心中羞恼多于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明的欣喜,但马上她就失魂落魄起来,你为什么是太子? 如果你不是太子多好 穆初雪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和太子相遇的画面,从第一次在诗文宴饮上相遇,到菜场口刑场的惊鸿一瞥,再到后面茶楼的多次相遇 从佩佩而谈、到下流无耻、再到后面独孤一剑的身份,从温文尔雅、到威严霸气、再到现在的一路同行。 原来,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中就有了太子的身影,被他的博学谈论所吸引,被他的不墨守成规所吸引,被他描述的大秦盛世所吸引,被他的霸道野心所吸引 这一刻,她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一想到明日,穆初雪脸色苍白,两行清泪流下,喃喃的说着:“为什么” 第二日,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李远牧走下正厅,汪雨花和宋强两人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旁边还有一个正襟危坐的柳白玉。 见太子前来,柳白玉立刻拱手说道:“殿下,昨天西厂招募情况不是很理想,而且全部选择了散职。” 李远牧早有预料,他淡然开口:“柳提督不用着急,这不是还要两天说书时间,就算最后不尽人意也不碍事,这一步已经踏出去了,剩下就是时间问题。” 江湖人都不是傻子,就算有心入西厂为大秦效力,也是观望后偷摸的被招募,绝不可能搞的大张旗鼓。 散职这一设定是他从桃花岛上得来的灵感,既保证了江湖人的自由身,又有西厂这一重官方身份。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蜂拥而来的江湖人肯定能大大扩充西厂,量变引发质变,到了那时候,那些名门大派只能缩在角落苟延残喘。 柳白玉恍然大悟的退了下去,回到云亭庄园继续招募工作。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鹅城小队队员,手上拿着一封信大声汇报:“老爷,您带来的好友楚学给了您一封信。” 李远牧大惊,这女扮男装的小妮子不会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他立刻接过信看了起来,信中只有八个大字:相国寺八角琉璃亭。 李远牧松了口气,没有悄悄离开就行,他嘿嘿一笑,这小妮子约他相国寺相见,这是想要把女扮男装的秘密说给本太子听了? 昨天情不自禁吻了这绝色小妞,不管怎样,本太子吻过的人,你想跑也跑不掉。 李远牧起身,招呼了汪雨花和宋强一声,驾着马车就往相国寺出发。 相国寺是老丘城着名佛教寺院,和京城的栖霞寺都属于大秦十大寺庙之一。 三人进了相国寺大门,现在新年伊始,寺庙里人不是很多,不久后的元宵灯会等活动才是香火旺盛之时。 相国寺占地几十亩,李远牧悠闲的边逛着寺内幽静的景色,边寻找着八角琉璃亭。 穿过几间高大的大殿,前面一栋铺着金色琉璃、竖着八角尖顶的亭子豁然出现。 他疾走几步,往大殿亭中看去,一身白衣的穆初雪倚着石栏杆,正呆呆看着亭下池里的锦鲤。 李远牧示意汪雨花和宋强两人在外面等候,他缓缓走进亭内。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国寺刺杀 第152章 相国寺刺杀 “楚兄” 也许是做贼心虚,李远牧讪讪的喊了声,走到穆初雪近前。 穆初雪虽然还是一身白衣,但今日身上的女儿味太浓厚了,她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樱桃小嘴点在微带着些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楚楚。 她神色淡然的转过身,手中突然现出一把宝剑,架在了李远牧的脖上。 李远牧愕然,糟糕,这小妞恼羞成怒了,他苦笑道:“楚兄,就算我昨夜偷亲你一下,也不用这样?” 穆初雪神色不变,冷冷的瞅着他,闪着寒芒的锋利剑身一步步向他脖颈裸露出的肌肤逼近。 李远牧额头汗珠滚落,感到死亡滋味离自己越来越近,吗的,这小妞得吊起来抽肿,不过得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他隐秘的对外面挥了挥手,阻止了汪雨花和宋强强行救援。 这小妞冷着脸一言不发有些难办,心思难以琢磨,但看的出不是真心想杀他,不然早就下手了。 得让这小妞开口才行,这样下去气氛不对劲。 李远牧做投降状:“好,楚姑娘,我承认我早知道你是女儿身,昨晚的事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不说还好,一说冰冷的剑身离他脖颈又近了一步。 李远牧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还提昨晚的事呢,他面上长叹口气:“楚姑娘,自从第一次知道你是女儿身后,不知为何,在下心中就一直出现你的身影,这次出行,也是想要和姑娘多些呆在一起的机会才促成。” “如果姑娘觉得刺我一剑能好受一些,那便刺,毕竟是李某犯错在前”他双眼真诚的看着穆初雪说着。 “太子,到现在你还在故作玄虚,你当我不敢么?”穆初雪手腕微微一动,锋利剑身直接贴上他脖颈的肌肤。 李远牧浑身冰凉透骨,猛的睁大双眼,口中微微提高音量:“你知道我是太子?” 他脖颈上已经被锋利的剑刃划出血丝,但此刻他毫无所觉,只觉得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妞一下子陌生了起来。 穆初雪凄然一笑,脸上更显苍白:“你知道我女扮男装的身份,我知道你太子的秘密,这不是很公平吗?像不像你说的男女平等?” 奶奶的,常在河边走,果然湿了鞋,这美人计啊,果真是防不胜防。 李远牧突然淡淡一笑,神色中都是追忆和苦涩:“人生果然恍如梦幻,我本以为与你相交甚欢,引为知己,后渐渐与你相知相识。这一路同行,一路陪伴,既然你知道我是太子,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有多么不容易” 他神色变得哀伤起来,轻柔的说着:“我只想知道,楚姑娘你接近我身边,是否只是为了杀我?这么久了,有没有哪怕一点真心实意和感情存在?” 穆初雪身子微微颤着,剑身也在他脖颈不断抖动划出血丝,她眼中泪珠滚滚而下:“如果下辈子我们能再相见,初雪任你欺负。” 她说的决绝,手腕一动就要发力,把太子刺死。 在外面的汪雨花知道不对劲,用尽十二分实力使出身法,他的身形化作一抹残影,像一股青烟般在瞬息间就来到穆初雪身边,微微一掌拍出。 冰冷的宝剑在李远牧脖颈间刮起一股凛凛寒风,擦着脖子,连带着穆初雪飞了出去,撞在了石栏杆上。 死了,死了,这下要升天了,穆初雪话一出,他就浑身汗毛倒竖,想说说不出话,但一瞬间过后,他就看到突兀出手的汪雨花。 扫视了一下全身,除了脖颈处有些刺痛外,浑身完好。 李远牧看向倒在一旁大口吐血的穆初雪,口中对赶来的宋强大喊:“快,给她丹药吃上。” 穆初雪吐出的血中有肉眼可见的血块,汪雨花轻飘飘的一掌就让她重伤。 宋强气哼哼的盯着穆初雪,走到她近前捏上她的嘴就往里送了一粒丹药,似乎不解气般,他把地上的宝剑踢到亭中角落。 就在这时,一股猖狂的笑声在周围响起:“呵呵呵,大秦太子?” 八角琉璃亭南边,三道身影出现,其中两道身影,是昨日出现在飞羽教席位的长老,两人拱卫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从远处飞身而来,三人手中都持着刀剑。 同时,在八角琉璃亭北边,一名三十多岁的宫装少妇一身白裙,衣袂飘飘而来,修身的金边白裙点缀着各种锦缎花纹,勾勒出丰腴曼妙的成熟曲线,腰间有黄色束腰衬托着高高耸着的峰峦。 她手中握着宝剑,看向厅中吐血后昏迷过去穆初雪,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狗太子,若我女儿有事,定将你碎尸万段。” 宫装少妇竟是李远牧刚监国时刑场刺杀的返虚高手穆青,此时她衣裙无风自动,一身气势摄人无比。 汪雨花脸色难看,望向灵山老母,许久不见,这个灵天教老母已经突然返虚成就超凡,加上飞羽教的一名超凡和两名返虚,他们此行未带其余侍卫,事情麻烦了。 旁边的宋强则一言不发,手微微垂落腰间,身形挡在了自家老爷前方。 穆青对着南边的飞羽教清喝:“姜白风,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飞羽教超凡姜白风微微一笑:“老母,对上第一超凡,姜某可不敢托大,你我一同出手。” 穆青点头,两大超凡连诀逼向亭中,飞羽教的两名返虚也望着宋强,露出狞笑逼近。 汪雨花身形变幻间来到亭前,他阴柔开口,一身气势凌厉起来:“天下第二飞羽教,今日过后,全教鸡犬不留。” “至于你灵山老母,汪某败你一次两次都被你逃了性命,今日就留下来。” 话音落下,汪雨花主动出击,飞身向灵山老母,他在身形变幻中重重一掌拍出,想要把这个新晋超凡先解决。 飞羽教姜白风自然不能如了他意,手中长刀往身前一甩,随即手掌往刀鞘上一抹,刀鞘就如闪电般往汪雨花后心射去,他抓住出鞘长刀,身形也如电般跟了上去。 姜白风入超凡多年,一身修为浑厚无比,他对于汪雨花的威胁也没放心上,只要太子一死,朝中立刻就能形势转变,拿什么来灭他飞羽教? 他嘴角冷笑,长刀劈向汪雨花,所谓的第一超凡,本座倒要见识见识。 汪雨花一击没有得手,脸上更加冷峻起来,灵山老母穆青只是被他镇退几步,气息稍显紊乱。 尽管和他收力拍飞身后刀鞘有关,还是让他诧异不已,这灵山老母一身超凡修为,明显已经稳固,根本不像是刚入超凡的人。 身后刀气凌厉,姜白风长刀劈来,汪雨花微微一瞥,抬手击上长刀,他自巍然不动,姜白风后退了两步。 “好好,果真是第一超凡,估计只有天地宫的剑魔能和你一较高下。” “你们两个,快把太子解决了,此地不宜久留!” 姜白风快速朝着门下两个返虚说道,和穆青对视一眼,两人一起逼上汪雨花,不给他救援太子的机会。 汪雨花一时被两人缠住还真抽不开身,他望了亭中一眼放下心来。 宋强已经和两个返虚交上手,宋强这个半步超凡自然不虚两个飞羽教返虚长老,甚至还占了上风。 要不是飞羽教两人对战经验过于老道,早被宋强身上防不胜防的暗器钉死。 和汪雨花对战的穆青、姜白风两人心中一沉,汪雨花全力施展而出的实力出乎他们的意料,这样下去,今日不仅杀不了太子,他们还有可能被缠在这里直到太子援兵到来。 就在这时,穆初雪悠悠转醒过来,从地上支起了身子,穆青一喜,大喊道:“初雪,快杀了狗太子。” 超凡和返虚的战斗一起,李远牧就躲在亭中角落处,避免被交战余波波及,他望着转醒的穆初雪刚要开口,就听见灵山老母的喊声。 李远牧一脸苦涩,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了,而且还什么都做不了。 穆初雪一醒来,对场中的局势瞬间了然于心,许是喂她的丹药起了作用,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些血色。 她走到角落提起宝剑,在汪雨花和宋强魂飞天外的恐惧中,闭上眼咬着牙向太子刺去。 李远牧亡魂皆冒,身子反应性的一闪,剑尖刺在他胸腹上只入衣少许,就被里面的软钢防刺服挡住。 “叮当。” 宝剑落地的声音传来,却是穆初雪刺向他的剑根本没有用力,她根本下不去手。 李远牧向她望去,穆初雪泪水在不断滴落,一脸失魂落魄的回望着他。 良久,穆初雪看了看场中激斗的超凡和返虚几人,拿起地上掉落的宝剑,她施展独有的身法来到太子身边,一手提起猝不及防的太子,脚尖在亭中一点,就往外面掠去。 李远牧瞬间感觉如在云端,穆初雪提着他身法极快,不断在相国寺里穿梭,他只听的耳边风声呼啸,连方向都辨不清楚。 他心中又惊又喜,穆初雪没有当场杀了他,说明本太子多半是要安全了,他浑身来了劲。 穆初雪这时已经止住了哭泣,她白衣上沾染了不少吐出来的血迹,一阵疾奔下脸上又隐见苍白起来,还有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传入他鼻孔,令人心旷神怡。 “初雪,不要急,咱们不赶时间,你身体要紧。”李远牧真诚的说道,眼神甚是真挚。 穆初雪此时正跃在屋顶向前疾奔着,闻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提着他的手一松。 李远牧惊叫一声,身体直直往下坠去,手舞足蹈间就要摔落地的时候,一声冷哼传来,香风飘过,穆初雪身形如电,轻轻巧巧又提起他身子,朝前方继续疾掠而去。 李远牧冷汗湿透衣服,今天生生死死好几个回合,奶奶个腿,都有些麻木了。 他胆子大了起来,双手环上穆初雪腰间,然后闭上眼睛,任由穆初雪折腾。 穆初雪也不出声,提着他一直在疾掠,出了相国寺后山,便是一整片原始森林和连绵的山脉,两人身形随即冲入,眨眼不见踪影。 不知多久后,李远牧被冷的睁开眼睛,他一眼就看见穆初雪在荒无人烟的陡峭山路疾行,越到高处风越大,吹的她白衣猎猎,淡雅如仙,他却衣着单薄,浑身却冻起了鸡皮疙瘩。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穆初雪来到一处山顶,脚步停了下来,将他的身子往地上一扔,尖锐的石头戳在屁股上,传来钻心疼痛。 穆初雪背对着他,大口喘着粗气,她环顾远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李远牧忍着屁股疼痛,这小妞好狠,这是要在肉体上折磨他?能不能换个方式? 奶奶个熊,看来得跑,他轻手轻脚的站起身,脚步轻缓的往山下退去。 “太子,你还走的了么?”穆初雪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冷哼出声,她素手微扬,手中一道寒芒激射而出。 李远牧哎哟一声,一只银针正扎在他腿弯上,吃痛之下,他站立不稳栽倒,摔在地上。 这次可真是衰到姥姥家了,小妞身上怎么还有宋强喜欢的暗器银针,好在细如牛毛,没对他腿造成什么伤害,他心里苦笑,这小妞看来是真想折磨本太子了。 “太子,娘亲让我杀你,你猜我会让你怎么死?”穆初雪走过来,手中长剑对着他,声音冰冰冷冷的,和昔日对他露着梨涡的笑脸形成鲜明对比。 “若是能够快活死,那就最好了。”李远牧叹了口气,神情中不见多少悲伤,眼光四处打量,继续淡然开口:“这个地方不错,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埋在这里倒也惬意。” “惬意?”穆初雪冷冷一笑:“皇帝害我父亲,你则毁娘亲灵天教,天下人都唾弃辱骂,还想着惬意之事?” 李远牧勃然怒道:“初雪,你要杀要打,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有一点,灵天教只能代表你们,代表不了天下人,你怎知天下人只会唾我骂我,不会赞我颂我?” “灵天教为什么被冠以邪教你还不明白吗,就是因为你娘亲自以为是、自私自利,你有想过没,杀了本宫之后,天下大乱起来,害更多的人去死,这就是你们灵天教的目的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深山老林山洞内 第153章 深山老林山洞内 穆初雪拿着剑的手颤抖着,嘴死死的抿住。 看着这小妞一脸泫然欲泣,分明像个入世不深的少女,李远牧抓准机会哄起了她。 他平淡的叹了口气:“初雪,你忘记我和你说的那些事了?大秦以前不管如何,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这不是你也想见到的吗?” “我现在是大秦唯一太子,你要杀我就尽管动手,我要是皱一下眉头,你儿子就和我一个姓!” 穆初雪沉默良久,剑尖依旧颤抖:“你莫要以为这样我便不会杀你,你十恶不赦,无耻下流” 李远牧哈哈大笑:“初雪,男欢女爱乃人之正常七情六欲,何来十恶不赦,我监国以来,为朝中除掉多少毒瘤,为百姓减免赋税,为大秦呕心沥血,为江湖苦心周旋,你这话,是在骗你自己么?” 穆初雪俏脸苍白,口中喃喃道:“你十恶不赦,你偷亲我” 她狠了狠心,利剑如风,带着一阵尖锐的呼啸,直往李远牧脖颈而来。 李远牧心如死灰,他咧了咧嘴,浑身麻木着,终究还是要死在这小妞手下么,美人计果然是本太子的死穴!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闪现,宋强、江秀秀、甄思思、玲珑、如烟 穆初雪长剑狠狠的刺下去,李远牧神情淡淡,不躲不避,脸上满是微笑。 “你你你笑个什么?”剑间触及到太子脖颈肌肤,在微微颤着,她手仿佛僵住,再也进不得半分,穆初雪心中混乱,咬牙问道。 “初雪,我死前能不能再亲一下你?”李远牧无所畏惧,笑容真挚的反问。 穆初雪银牙轻咬,这个下流太子,临死前还想着坏事:“你你痴心妄想!” 李远牧见她剑没有刺下来,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死了是一回事,能有机会不死又是一回事,看来要兵行险着了。 他咧开嘴扯了个笑容,一只手握上锋利的剑身,惹来穆初雪惊疑之色。 “初雪,既然不让我亲,死后虽然还有一丝遗憾,但总算还是亲过,尽管是偷亲。你也不必为难舍不得杀我,我自己动手就行了。”李远牧面上决绝一片,微笑的说道。 穆初雪心惊,说话带着颤音:“你,你要做什么?” “你心中对我有情意的对不对,你娘亲让你杀我,你却舍不得杀我。” 李远牧认真的说着,握着剑身的手稍稍用力,剑刃划破手上肌肤,血顷刻流出,他把剑往喉咙顶了顶:“我怎么忍心让你继续为难?所以我自己来。” “那你便死!”穆初雪恼怒的说着,她咬着牙狠狠的盯着太子,鬼才对你有情意呢。 李远牧神色郑重起来,他双眼闭上,握着剑刃的手微微发力,要往喉咙顶来。 见他专注而执着的样子,穆初雪美丽的双眸中神色变幻,有恨意,有担忧,又似乎是迷茫,心中百味杂陈,连她自己也难以分辨。 李远牧一言不发,闭着眼平静异常,手上在微微用力起来,剑刃划破手掌更深,血流如注。 穆初雪无法保持镇定了,她心中急跳,手中紧握长剑,不让剑身往前。 她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心中有两个截然相反的声音在同时响起,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李远牧此时微微一叹,手中猛一发力,穆初雪心跳如鼓,脑中骤然空白一片,想也不想就抽剑后退。 这一来李远牧整个手掌却都被划破,他一声痛叫:“初雪,你这是做什么?” 穆初雪咬牙切齿:“你要死也是我亲自杀死,堂堂大秦太子要自杀,不嫌窝囊么?” 李远牧听的暗自好笑,赶紧撕下一片衣角把血流如注的手掌包裹了起来,他心中松了一口大气,这苦肉计总算是成功了。 他摇头轻叹:“初雪,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赴死,现在死不了,却没勇气再死了,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对你,我心中早有情意,对大秦,对百姓,更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还不能死。”李远牧缓缓道着,掷地有声。 穆初雪望着太子执着的表情,心中纷乱又迷茫。 李远牧站起身对着他笑了一笑,洒脱的道:“世上之事,总是叫人难以捉摸,就如初雪你要杀我之事,没有比这更复杂的事情了,是也不是?” “没有比这更复杂的事情了吗?”穆初雪喃喃自语,恍惚中,她有了一种体会,面对这个太子,她怕是再也下不了手去杀他了。 山风呼啸,万物寂寥,二人伫立在山顶都不说话,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李远牧自认为小命起码保住了,心有得色,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穆初雪纤手持剑,白衣上缀着点点血迹,绝色素颜旁边,发丝在寒风里轻轻飞舞着,身上充满一股清丽绝尘的味道,让李远牧看的有点呆住。 穆初雪冷哼一声,朝他看来:“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我是在等娘亲的消息传来” 山顶风大寒冷,李远牧自放松下来后就直打寒战,再这样下去,老子要成冰棍了。 他点头苦笑,哆哆嗦嗦的道:“就算这样,咱们能不能找个温暖点的地方说话,不然你娘亲消息还没传来,我就要冻死了。” 穆初雪在山顶漫步起来,目光遥望,看着更远处仿佛深渊般的原始森林深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喃喃自语着:“找个温暖的地方么?” 忽然,她回头朝他明媚一笑:“那就把命运交给天意。” 李远牧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讪讪的回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找个客栈,洗个热水澡” 穆初雪轻笑,往原始森林深处指去:“太子,你看那是什么?” 李远牧远眺,惊呼道:“好大一座山。” “那叫始祖山。”穆初雪淡淡道:“始祖山一片原始、猛兽众多,凶险无比,自古以来,不知吞没了多少生灵。” 李远牧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他说道:“初雪,这始祖山再凶险,也和我没关系。” 穆初雪望了他一眼,平静的道:“本来是没关系的,但你提醒了我,你不想死,我一剑杀了你也怕引起大秦天下大乱,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天意。” 李远牧小鸡煮米般点着头:“对的对的,杀人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嘛,不如我们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我可以给你讲讲故事,你开心我快乐,这样多好,不用交给什么天意。” 遥望始祖山,穆初雪神色淡薄下来:“恩怨难断,复杂难分,哪来的开心和快乐。” “你害我灵天教,又偷亲我,我也还你一个公平,让你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李远牧听的费解,心里凉飕飕的,本能的感觉事情不妙。 “你不是大秦太子么?”穆初雪一笑:“我偏让你远离俗世,做一个出不了深山老林的普通人,叫你再也享受不到太子的尊贵殊荣,与尘世相隔开来。” 看着穆初雪急步走来,李远牧心里噗通乱跳,大声惊叫:“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穆初雪神色淡淡的说着:“你说要公平,我也是很公平的,我便与你一同入那始祖山,就算要死也是你我二人一起死,断然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李远牧汗毛倒竖,浑身冰冷,在穆初雪按上他的时候拼命挣扎起来,大喊着:“我不去,我还年轻呢,不喜欢隐居的” 穆初雪脸上决绝,剑柄敲在他脖颈上,李远牧瞬间就昏迷了过去,她提起太子,身形掠动间,往原始森林深处冲了进去。 李远牧悠悠转醒,入眼是一处古朴的山洞,洞内不大,只有几十平。 四处扫望下,看来这是一个有先人居住过的山洞,被穆初雪捡了个便宜。 他身下铺着厚厚的稻草,手掌有刺痛感传来,抬起手一看,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 穆初雪在洞内另一个角落处闭着眼睛调息着,他轻手轻脚起身,身子往洞口悄悄退去。 来到洞口处往外一看,充满陌生的景象让李远牧顿时傻眼了。 落日斜坠,洞穴立在两人高的石壁上,石壁外,左边是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右边是一小片湖,有成片的树林围着湖水,叶绿根深,根枝粗壮。 在更远处,一片深山老林的景象,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幽深的原始森林在夕阳照射下,远方还不时传来不知名又摄人心魄的兽吼。 此时黄昏时分,整个原始森林光线渐暗下来,仿佛一个深渊般,看上去阴森可怖、神秘莫测起来。 李远牧脑中轰隆一声,神色顿时颓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这小妞这是真想和本太子隐居在这里了。 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什么灯红酒绿、什么朝廷奸臣,什么踏破高丽,什么北上晋阳,一座对他来说犹如深渊的原始深林,就将这一切变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什么话语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李远牧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夕阳坠落直到夜幕笼罩,整整一个时辰,仿佛呆滞过去一般。 洞内,穆初雪已经醒过来片刻,燃起了一小堆篝火。 她坐在篝火旁,也呆呆的看着洞口的太子,这一刻内心空空荡荡。 自遇见太子以来,不是淡定超然,就是眉飞色、激情飞扬的样子,哪曾见过他这般颓然丧神的模样? 穆初雪咬了咬唇,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她眼眸中升起淡淡的雾气,偏过头去,不知该想些什么。 除了洞穴外渐渐响起的虫鸣兽吼,两人在洞内死一般的沉寂,这一刻仿佛过了千年。 穆初雪难过了一会,还是架不住这沉闷,听不见太子说话,她竟有些不习惯起来。 “你恨我么?”穆初雪轻轻开口,不大的声音却犹如晨钟暮鼓般传到李远牧耳中,将他惊醒。 “我恨你做什么?” 李远牧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起身转过头,对着穆初雪一笑道:“就如你所言,你做的很公平,现在深山老林中我们生死与共,只要你不抛弃我,与你在此隐居又何妨?” 月光洒进洞内,穆初雪没有回他,在篝火旁沉默着,她白衣似仙,神情就如深山老林里一般深远。 李远牧走近篝火边在她身旁坐下,受伤的手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委屈道:“初雪,我饿了” 穆初雪本来还沉浸在以后隐居的场景里,听到太子打岔的声音,心神瞬间被打乱,她暗呸一声,脸颊抹上一丝红霞。 随后她气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包裹着手帕的烧饼,胡乱的递给太子:“就知道吃,这烧饼我放了毒,你要吃就吃。” 李远牧笑嘻嘻的接过烧饼,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哟,还是肉馅的呢,初雪,这是你早为我准备的吗?” “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要脸皮,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穆初雪恼羞成怒,提起身旁的宝剑就要向他刺来。 李远牧赶紧跑开几步,奶奶的,这小妞辣的很,一言不合就提剑,老子看走眼了! 扫了穆初雪一眼,那小妞分明在暗中吞着口水,他心中有些感动,这烧饼估计是她身上唯一吃的东西了。 他转念一想,这不正说明穆初雪对他的情意么? 李远牧嘴角神秘一笑,胆子大了起来,慢慢靠近穆初雪身旁后,他把手中烧饼掰了一半递给她。 穆初雪脸色微红,恼怒的哼了一声后飞快接过烧饼,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不敢看他。 两人烧饼很快吃完,李远牧觉的口干无比,他使劲吞咽着唾沫:“初雪,口渴” 穆初雪看他那模样,心中哭笑不得,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来?不管还不行! 她微恼,提着剑起身,到洞内角落拿了一个先人留下的罐子,转头对着太子道:“在洞内等着我,我去湖边打点水来。” 李远牧在后面叫住了她,脸上关切的道:“初雪,在洞口时我看到在湖边喝水的动物不少,怕也有不少凶猛野兽前去喝水,你现在可是一身两命,小心点,安全回来。” 穆初雪呸了他一声,什么一身两命,难听死了!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感动,轻轻点头后从洞口一跃而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穆初雪心声 第154章 穆初雪心声 李远牧在洞口,借着月光看向湖边。 湖面上微波粼粼,在岸两边隐约可见有不少阴影在蹲着喝水,体型有大有小,不过好在大多数是在森林里边的对岸,山洞这边的岸上没什么大型阴影。 突然,对岸那边有不少阴影骚动起来,几声低沉的兽吼声传出。 李远牧心提起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湖边,好在一阵骚乱后,湖边又归于平静,接着,他就看到轻掠而来的白衣身影。 穆初雪抱着罐子,脚尖在三米多高的石壁上轻轻一点,身形就灵巧的跃入洞内。 她怀中的罐子里,正满满当当装着湖水,李远牧赶紧笑嘻嘻的开口:“初雪真厉害,给我,湖水要先烧过后才能喝。” 穆初雪把罐子递给他,挺着雪白脖子傲娇的坐回篝火边。 李远牧暗自偷笑,这小妞看来也不禁夸啊,不过渴的火烧火燎的喉咙让他放弃了调戏的心思。 在洞内就地取材,他在篝火上搭了一个简易架子,把罐子吊在篝火上方烧了起来。 水烧开后,两人心满意足的饮着水,李远牧无话找话:“初雪,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穆初雪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找着找着就到这里了。” 李远牧无奈,不死心的问着:“这里就是始祖山么?平时真的没有人到这里来吗,这洞里之前明明有人住过。” 穆初雪深知他秉性,对他露出梨涡轻笑道:“是有人住过,但你看这罐子和洞内的东西,没有百年也有八十年了。” 李远牧焉了下去,这下真的完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汪雨花等人等出动朝廷人手,照着两人的踪迹搜寻到这里。 可是茫茫深山老林,些许踪迹只怕很快就会被山中掩盖,希望实在渺茫。 穆初雪偷偷看着太子,却见他忽然咧嘴一笑开口:“初雪,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穆初雪脸上微红,瞪了太子一眼,恼火道:“你若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割掉。” “割掉舌头我也要说。”李远牧摇头叹气:“这深山老林,终日不见人烟,除了我们,连一个鬼影子都找不到,我们又是一男一女,不就如书上那远离尘世的神仙眷侣?” “对了,我们晚上怎么睡?洞内只有一床稻草,要不我吃点亏,抱着你睡好了,免得你半夜受了风寒。” 穆初雪银牙差点咬碎,这厮到了此处还是不改这副下流模样,她握着宝剑轻轻晃了晃,明媚笑着:“好啊,你半夜喜欢翻身,这宝剑半夜也会阉人。” 说到半夜翻身,她又想起那日早晨醒来被太子紧紧抱着的一幕,脸上有些燥热起来。 李远牧瞬间感觉身下嗖嗖发凉,他默不作声的夹紧腿,义正言辞的开口:“我突然想到,这洞内半夜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累了一天,稻草还是给你睡着,我今晚守着洞内就好。” 穆初雪不置可否,脸上悄悄露出梨涡,淡然的道:“我先去睡会,半夜再来替你,这山洞三米多高,除了一些爬行小动物,一般不会有危险。” 看着躺在稻草上背对着他的穆初雪,李远牧暗自叹气,在篝火边烤着火,心神渐渐恍惚起来。 一夜无话。 早晨,清脆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响彻洞外林间。 李远牧在稻草上醒了过来,他看向洞内,穆初雪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一心惊,赶紧跑到洞口搜寻了起来,刚到洞口往外扫了一眼,他顿时呆若木鸡。 山洞前面的湖中,一个绝色女子素颜沐浴其中,长长的秀发垂入湖水里,在清晨阳光照射下,清丽绝美,如仙如画。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还是可以感受到绝色女子的肌肤细如凝脂,那香肩在金色晨光照耀下,柔滑有如绸缎。 许是洗的舒爽,绝色女子脸上浅笑着现出一对梨涡,山中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再往下一看,李远牧鼻中差点喷出血来。 那湖水刚好淹没到穆初雪胸口,随着她的动作,沾着水珠的两团白嫩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芒,还不时的颤动着。 奶奶个腿,这么离谱的么,老子这不是看走眼,简直瞎了眼!! 以往女扮男装的穆初雪,那胸口看起来平坦的快可以跑马了,现在这突起挺翘的场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葛然,沐浴湖中的穆初雪似乎心有所感,目光惊慌失措的朝山洞内看来,一眼就瞧见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太子。 “啊!!!”一声尖叫激起林间飞鸟。 “无耻!!淫贼!!”穆初雪神色羞急,带着无边的恼怒,尖叫出声。 “初雪,我真不是故意的。”李远牧立刻喊道。 “你还不转过去!!”穆初雪香肩没入水中,凄声喊着。 “哦!”李远牧不甘心的瞪大眼睛望着湖面上只露出螓首的穆初雪,这才慢悠悠的转身。 嘶,好美!!一早起来就有这如画仙景,今天赚大发了,他心里得意洋洋。 湖里,穆初雪一个飞旋从湖里跃上岸,那世间最美妙的酮体便出现在初晨的阳光下。 她肌肤胜雪,柳腰纤细,小腹平坦,玉腿笔直而修长,配上那天仙般绝色的容颜,仿佛云集了天下所有女子的美妙于一身。 此时,穆初雪鼻子阵阵酸楚,她泪珠儿情不自禁的滚落,她怪自己为什么要下湖洗澡,导致被那无耻的男人看了身子。 她将衣衫胡乱的披在身上,提起宝剑,飞一般的朝山洞跃去。 洞口处,李远牧还在得意洋洋,下一刻,香风扑来,他脖颈处又架上了一把宝剑。 “!!” “哎,初雪,你听我解释。”李远牧讪讪笑着,急忙说道。 “我刚才醒来,发现洞内没有你人影,刚跑到洞口搜寻你,就看到你在湖里,不过天地可鉴,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他面上严肃,一脸正义的说着。 “你你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你十遍”穆初雪鼻子酸楚,泪珠流淌而下,他偏过头擦拭,不想让这坏人看见。 这倔强的模样让李远牧有点心疼,刚要安慰的时候,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却瞬间忘记了言语,连脖颈上架着的宝剑都仿若不存。 穆初雪却听不到他回应声,目光从他脖颈处移到他脸上,却见太子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胸前,嘴角就差流出口水来了。 她往自己身上看了一下,顿时娇呼一声,脸上火热,赶紧扔了宝剑双手整理起衣衫,她刚才气急之下匆忙飞奔过来,衣带估计在途中散开了。 此时她内衫大敞、丰满的酥胸仅仅被一抹亵衣包裹,沟壑隐现。 穆初雪背过身整理好衣衫后,她纵然再淡定也只是个黄花女子,羞怒之下,飞起一脚踢在太子的屁股上。 李远牧哎哟一声顺势在洞口倒下,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痛深入体内。 坏了,这小妞下脚没怎么留情,他夸张的惨叫着,在地上翻滚起来。 “淫贼!”穆初雪恨恨的说着,看见太子惨叫声也不禁怀疑是不是下手重了些。 李远牧在地上偷偷扫了一眼沐浴后如出水芙蓉的绝色女子,只觉的天下没有比眼前再美的女人,身体疼痛顿时减缓。 他内心嘿嘿偷笑,与今天占到的便宜相比,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惨叫了一会后,李远牧揉着屁股爬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穆初雪立刻背对着他,恼怒说道:“无耻淫贼,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远牧苦笑一声,看向离地三四米高的洞口,本太子恐高啊!! 他讪讪道:“初雪,那你可以带我下去么,我也想到湖里清洗一下。” “你快滚!”穆初雪心里正乱跳着,下意识的答道。 李远牧叹了口气,这小妞正在气头上,看样子一时半会哄不好了。 死就死,他走几步来到洞口,小心翼翼的背过身子,把手攀在洞口边缘上,慢慢让身体悬空而下。 两人高的山洞,他这样攀着边缘身体悬空而下,就减掉了一人高度,再跳到地上就能保证无恙,就是回来有点不好搞,老子可不会轻功啊!! 穆初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回过头,看见太子正悬空吊在洞口,她心就不禁提了起来。 在她刚要过去的时候,太子双手就已经放开洞口边缘,随后她就听到惨叫一声,接着就没了动静。 穆初雪赶紧疾步来到洞口往下张望,只见太子躺在地上,细细感受下,已经没有了一丝声息。 她脸色雪白一片,身形晃了晃,太子摔死了? 穆初雪捂着嘴巴,泪水唰唰流淌而下,那方才明明还在嬉笑的太子,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心中模糊一片,轻轻跳下山洞,来到太子身旁,躺在地上的太子此时脸色煞白,还是完全听不见一丝呼吸声。 “你,就这么死了么?”穆初雪轻轻蹲下身,泪珠儿如断线般滴落:“明明不会武功,为什么还要逞强跳下来,我刚才不过是气急之言。” 她纤手微颤,脸上似哭又笑:“你偷亲我在前,今日又这般欺辱我,我看着你就讨厌,特别的讨厌。” 但紧接着,穆初雪双眸中又泛起几缕柔情,缓缓向太子脸颊摸去:“深山老林,远离红尘,你是谁、我是谁都已经不再重要,本想寻个人作伴、了此残生,哪知你一来就这么欺负于我” “你死了也好,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我心里也可以平静,以后就终日守在你身边,想着你欺负我的那些日子也好,等实在想你了,就再去投胎,下辈子再叫你欺负一次。” 她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串串滴落,纤手摸上太子脸颊,却感到浓重粗重的鼻息喷出,肌肤上还温热无比,哪里像个死人。 “你,你”穆初雪心中大惊,急忙跳了起来,手上慌乱的抹去眼角泪珠,提起玉脚就狠狠的踢在他腿上:“你这个装死的淫贼,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李远牧呼吸再也屏不住,长长吁了口气后喘着,睁开眼笑道:“初雪,好雪儿,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死了呀,只不过想趴地闭眼,感受一下这深山老林的气息而已,哎哟,别踢了。” 穆初雪受他戏弄,内心话又被他听了一干二净,这回的羞怒比刚才还来的猛烈,飞起玉脚不断的朝他身上踹去。 李远牧痛叫出声,赶紧起身抱头鼠窜,往湖边跑去,穆初雪紧追在身后。 他边跑边脱着衣衫,等到下身只着一条亵裤的时候刚好来到岸边,一个鱼跃就噗通一声进了水中。 身后,穆初雪看到太子在除衣衫时,目光就不敢落在太子身上,哪知一眨眼太子就跃下水中。 她心中又是一紧,急忙放眼打量水面,水面上只有一层层涟漪在不断扩散,哪里还有太子身影。 穆初雪急不可耐,忍不住要下水时,就看见不远处湖面哗啦轻响,水面浮出一个贼兮兮的人影,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后坏笑着朝她招手:“雪儿,你刚才洗干净没,要下来一起再洗洗么?我帮你搓背!” 李远牧大半截身子隐在水中,露出男人独有精壮的臂膀,脸上笑意吟吟的看向岸上的绝色小妞。 明白太子又在戏弄她,穆初雪面上微红,恼怒的摘下岸边的花草,在手中顺势化作暗器向太子打去。 李远牧吓了一跳,赶紧又沉入水中,下一刻,一大把花草暗器轻飘飘的落在他的位置。 他笑嘻嘻再次浮出水面,对着岸边的绝色小妞露齿而笑。 “讨厌的淫贼!”穆初雪心中暗恼,她哼声:“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让山里野兽把你叼了去。” 她目光根本不敢落在他赤裸的上身,转过身就离开。 “喂,雪儿,好雪儿,不要走啊,我害怕。”李远牧怕她真的走了,在湖中大喊着。 信你才怪!穆初雪故意疾走几步后,背着身清清冷冷的说道:“你快些洗完,我先去找些吃的来。” 听到是去找吃的,李远牧在后边高喊着:“雪儿,注意安全。” 第一百五十五章 老丘城全城戒严 第155章 老丘城全城戒严 李远牧乐滋滋的在湖中搓起了身子,这下真的赚麻了。 穆初雪这小妞原来是为了逃避现实才把他拐到这里来,这样看来,她心中莫不是早就对本太子芳心暗许了! 美滋滋!! 不过随即他就想到那美艳的宫装少妇--穆初雪的亲娘穆青,李远牧头皮发麻起来。 这穆青现在可有点不好搞,不仅入了超凡还和飞羽教来第二次刺杀于他。 按穆初雪的话语,便宜父皇把穆青的丈夫杀了,也就是穆初雪父亲。 这娘俩对便宜父皇报仇无望,转而把仇恨移到他身上来,这就是他娘的父债子偿么?去你奶奶个腿!! 好在本太子魅力大,直接把穆初雪拿下,这样的话,灵山老母,岂不是要变成灵山岳母!? 奶奶个腿,原本复杂的事更加的复杂了,也不知现在汪雨花和穆青、姜白风的对战如何了? 想到此处,李远牧嘴边扯出冰冷的弧度,姜白风? 穆青也就算了,先放一边,你姜白风为飞羽教超凡,天下第二教,来刺杀本太子? 这姜白风要不是猪脑子,就是被人当了枪手,刺杀他这个大秦太子,不管成不成功,飞羽教已经注定倾覆无卵。 现在他在相国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东西厂和鹅城小队队员,还有很多人怕也是急疯了。 李远牧苦笑,看来他这一路走来,并不是天衣无缝,早有人设好陷阱等着他了。 张千纶?恭王?亦或是江湖门派? 有穆青出现,大概率应该和张千纶这个老狐狸有关了!! 奶奶的,本太子就说过年前后怎么乖的和小白兔一样,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呢!! 本太子要是能回到宫中,你这老狐狸得遭老罪了我告诉你! 可惜,他现在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而且每过一刻,被发现的几率就要下降几分,难不成真和穆初雪这小妞在此隐居一生? 格老子的!看来本太子要发挥独一无二的魅力了,等“拿下”穆初雪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这小妞自动带本太子出这个谁爱呆谁呆的破地。 李远牧在脑海中理顺此次突发刺杀的因果后,在湖里扑腾起来,仰躺在湖面上闭起了眼睛。 不远处的山峦和深林青翠,草木葱郁,他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纷扰,静静的感受这份大自然所赐予的宁静。 过了片刻,岸上树林处有轻微有脚步声传来,李远牧赶紧抬起头望去。 正是一身白衣的穆初雪回来了,她秀发简单披在身后微束着,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提着一兜鼓鼓囊囊的东西,目光也向他望来。 “你这人,这么久了怎么还赖在湖中?”穆初雪来到湖边,此时她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之色,对着湖中淡淡开口。 小妞你就装! 李远牧嬉笑着回她:“我上岸了也上不去山洞,反正湖中安全,还不如在湖中呆着呢,省的你为我担心。” “那你还不上来?”穆初雪脱口而出,但马上就后悔了,这不是默认她担心了么?! 她心中砰砰乱跳,拼命维持住自己平静的表情,但脸上还是不禁爬上两抹微红,这坏胚子,脸皮厚到像城墙一般。 李远牧得令,在湖中扑腾几下就到了岸边,见穆初雪这小妮子还呆呆的站着,他坏笑道:“小雪儿,你是在等着欣赏本太子出水芙蓉的画面吗?” 穆初雪一惊,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往山洞疾步走去,这人!无耻!! 李远牧看着根本不敢回头的穆初雪,贼头贼脑的嘿嘿一笑,上了岸后把地上的衣衫捡了起来。 他来到一颗树后,手脚麻利的扒下身上湿透的亵裤,挂着空挡穿好了衣衫,拿起亵裤小跑朝穆初雪追去。 山洞下方,穆初雪瞟了后方太子一眼,见这人没羞没躁挥舞着亵裤跑来的样子,她脸色又微微发红,无耻!!她直接跃起身在山壁上用脚一点就进了山洞内。 李远牧刚跑到山洞前,大声喊道:“好雪儿,我还没进入洞里呢!?” “哼,自己爬上来!”穆初雪清冷的声音立刻传来。 李远牧傻眼,他看了两人高平滑无比的山壁,又看了看先前被穆初雪含怒踢到,有些青肿擦伤和隐隐作痛的腿脚。 “我的好雪儿,别闹了,快来接我上去,等本太子吃过后有力气了,下午给你抓鱼吃,乖。” 穆初雪似嗔似怒的面孔出现,她恼火道:“谁是你的好雪儿,再乱叫就把你舌头拔出来。” 她无奈的跳下,一手提起太子衣领,轻轻一点一跃两人就到了山洞内。 李远牧笑嘻嘻的对她竖着大拇指:“咱初雪真是英姿飒爽、高来高去的女侠。” 穆初雪重新燃起篝火,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指着罐子里的野果:“山中野果遍地,饿是饿不死你,抓鱼等会我去试试。” 太子说要抓鱼,无非是嘴馋了,但手无搏鸡之力的他怎么可能抓到鱼,还是得靠她去抓。 李远牧口中塞着野果,他眼睛一瞪:“哎雪儿,你这是把本太子看扁了啊,不就抓鱼嘛,分分钟的事,要不咱们打个赌?” 这人诡计多端,穆初雪才不上他的当,她走到旁边捣鼓起一个石舂,口中漫不经心的道:“不赌。” “要不这样,抓到一条两条就算运气,只要有三条以上,就算你输怎么样?不会是怕了本太子?”李远牧用起激将法,面上装作不服气的样子。 穆初雪被他这副孩子般的模样逗的想笑,想了想后:“那我要是赢了呢?” “你赢了罚我给你捶腿捏背、端茶倒水一天!”李远牧咬牙切齿的下了重注! 穆初雪翻翻白眼:“那我输了呢?” “输了你给我亲一口。”在穆初雪杀人的眼光中,李远牧讪讪改口:“那你输了也给我捶腿捏背好了。” “好。”穆初雪淡淡开口,她才不信太子能抓到三条鱼。 看了石舂中已经捣碎的草药,她把石舂端到了太子身前:“这草药敷在你腿上青肿的地方,到明天就能好。” 李远牧停下啃野果的举动,眼中亮晶晶的盯着面前的绝色小妞:“雪儿,我” 他刚要开口,穆初雪就急忙打断了他:“你要是再故意作弄和作坏,我就把你腿踢断,叫你再也好不了。” 明明心里那么在乎本太子,却老是装作一幅要打杀的模样,李远牧内心气笑,这小妞,得打屁股! 本太子先记着!! 李远牧靠近石舂,里面是翠绿色的汁液和软烂的药草,他提起裤子,用手抹了一些汁液药草后涂在腿上的青肿伤痕处。 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疼痛瞬间消减不少,李远牧大喜,用手掌勾了些汁液后就胡乱在腿上抹着。 “这草药寻来不易,你这人平白浪费。你坐着,别动了。”穆初雪在一旁皱眉看着太子笨手笨脚的上药,跺脚道。 一块手帕侵入石舂,穆初雪蹲下身,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那温柔专注的绝美模样,让李远牧心中狠跳几下。 感动随之充盈李远牧心间,他忽然一把拉住了穆初雪的小手,口中柔声说道:“初雪,我们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好不好?这深山老林中就我们两人,除了你就是我,再也找不出别人。” “要是我死了,你不得孤单一辈子,那滋味肯定不是人能承受的了的。” 穆初雪心中微颤,急忙抽回小手,她哼了一声,轻声道:“我才不怕孤单是我要与你打打杀杀么,若不是你那样欺负我,我怎会这样对你。” “我也很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李远牧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上神色正经无比。 “你还说?!”穆初雪神色恼怒,脸上晕红起来,想起了湖中她羞人的模样。 山洞内,绝色小妞温柔轻语,薄嗔羞怒,俏脸上红晕朵朵,那娇艳的模样,足以让一切失色。 李远牧嘴唇干涩起来,喃喃道:“初雪,我喜欢你” 穆初雪小手一顿,呼吸不由自主的凌乱,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内心受到强烈冲击,仿佛春雷敲击心灵。 “你”穆初雪神情慌乱,酥胸急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初雪,我喜欢你”李远牧满脸真诚,再次说了一遍。 “你你我不管你了,你自己上药,我要去找点东西。”慌乱的穆初雪急忙起身,提起宝剑就匆忙的跳下山洞。 李远牧好笑的看着她,追到洞口,在她身后大喊:“雪儿,用宝剑削些树枝木棍,本太子等会抓鱼给你吃。” 穆初雪逃也似的身形轻轻一顿,随后没入树林中。 洞口李远牧嘿嘿一笑,这小妮子就是脸皮薄,这里就我们两人,害什么羞嘛。 他喜滋滋的重新给腿上了草药后,继续啃起野果,等吃了有点饱腹感后,他把湿透的亵裤铺在篝火边烤着,重新来到洞口处。 有过一次跳下洞口的经验,这次他更得心应手了,麻利跳到地上后,他追进了穆初雪进的树林中。 老丘城,满城墙和大街小巷贴着东厂、西厂的联合戒严令。 无命令出外者,杀!! 戒严时期闹事者,杀!! 和飞羽教有关者,杀!! 老丘城此时满城戒严,无论是百姓、世家、江湖人,皆躲在家中和落脚之处。 整城街上,全部是一队队神色严峻,来去匆匆的锦衣卫和城防军。 在前朝留下的恢弘知府府邸中,已经亮明身份的汪雨花脸色沉静,旁边坐着老丘总督冯无双,宋强、柳白玉、胡无命几人,俱都沉默不语,脸色肃然。 许久后,府邸外跑进来几名经验老道的衙役,几人来到厅中跪下行礼,其中领头的洪声开口:“禀大人,属下几人根据相国寺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以确认贼人要挟人质往后山的原始森林而去,但踪迹在原始森林里并不明显,属下无能,没有找出明确的方向。” 汪雨花沉声开口:“确定往原始森林而去,对吗?” 领头衙役斩钉截铁的道:“属下以性命担保。” “好,都有赏,你们先去外面候着,等我的命令。”汪雨花说着,让几人退了下去。 他看向冯无双,悠悠开口:“冯总督,灵山老母和姜白风逃走下落不明,留一万城防军交由你坐镇老丘城,剩余两万城防军本督主带走了。” 冯无双点点头,神色严肃的拱手:“督主可是要搜山?原始森林凶险无比,望督主怜惜我军中将士。” 刺杀之后,太子失踪,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冯无双可以感受到这个第一超凡沉静下有暴虐若隐若现,要不是有顾虑,只怕已经要大开杀戒了。 面对开始半疯的第一超凡,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汪雨花点头,率先走出了厅中,身后,宋强、柳白玉、胡无命三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开始分别带队,前往原始森林搜山寻找太子。 庄园内,吕松平和苏暖两人愁眉不展的坐在厅中。 “苏姐,远方兄和楚兄一天一夜未见,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了什么不测?城中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戒严,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吕松平唉声叹气的说着。 苏暖也有些忧心,不过没表现的那么明显,她瞪了一眼吕松平道:“什么不测,别口不遮拦!” 顿了一下后,她接着轻轻说道:“也许是因为城内突然戒严,两人困在某处出不来的缘故,等戒严解除自然就会回到庄园来。” 但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因为吕松平并不是无故放矢,从昨天开始,庄园内的气氛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不能出入城中,偏偏庄园内的侍卫随从等人却匆匆来去。 那远方兄的另外两个友人,一路同行中平易近人的脸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浓厚威势,仿佛欲择人而噬。 苏暖和吕松平心里有数,那是久居高位上,自然而然培养出来的气质。 那两人没和他们解释什么,派人把他们保护在院落里后就匆匆离去了。 苏暖作为女子,天生有着近乎直觉般的第六感,综合以上种种,心里有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猜测:远方兄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她这一天一夜来睡不好吃不香,内心不断在祈祷着。 直到此刻,苏暖才发现自己的内心中,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刻上这个才情上盖压她、有时潇洒不羁,有时又像下流之人的李远方。 她不想去管李远方有什么身份,能引起城内这么大的动荡。 也不想去管她早就知道那女扮男装的楚学,为什么和李远方一起失踪不见。 她现在只想着、盼望着一件事,那就是:李远方平安归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欢喜冤家 第156章 欢喜冤家 山洞前方树林里,有穆初雪这个女侠高手在,加上仗着宝剑锋利,地上已经堆了一堆削好的树枝,大都两指宽左右。 李远牧苦逼的一捆捆搬到山洞前一小片空地上,久违的运动量让他忙的满头大汗,见树枝已经差不多够用了,他赶紧对穆初雪喊停。 在山洞里对穆初雪表白后,这姑奶奶恨不得把这树枝当成他,一顿劈削就是个把时辰,也不喊累。 等两人把树枝都搬完后,李远牧笑容满面、一脸自信的朝她:“雪儿,把宝剑给我,我来做捕鱼的笼子,你就等着吃鱼。” 穆初雪淡淡的朝他看一眼,一甩手,宝剑插在了地上,她随后独自回了山洞。 看着这小妞傲娇的身影,李远牧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莫不是之前在山洞里的表白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过也有可能这小妞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就是抹不下脸面,不愿意承认而已。 他嘿嘿一笑,不再去多想,往地上一坐,忙起了捕鱼鱼笼的制作。 前世,他幼时读书放假后就经常到河里抓鱼,提到捕鱼的鱼笼,那就非“四面埋伏”笼莫属了。 四面埋伏笼易进不易出,在中间挂上诱饵,闻香而来的鱼、虾、蟹钻进笼里吃饵,只要进了笼,除非个头太小,不然基本出不去的。 有时等上两小时,笼里面就能装满各种鱼虾河鲜,幼时的他和一帮小伙伴就是靠着捕鱼大解嘴馋。 忙活了个把时辰,一个扁平四方形的“四面埋伏”笼终于被他做好,不过因为没有铁丝网,露出的缝隙比较大,小鱼小虾注定是留不住的。 李远牧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诱饵挂上,提着鱼笼就兴奋的朝湖边跑去,要什么小鱼小虾,用来吃的,当然只要大鱼了。 他来到湖边,心虚的朝山洞看了一眼,那小妞不会在偷看? 奶奶的豁出去了,他心一狠,手脚麻利的把自己脱光之后,提着鱼笼噗通一声就跳到湖中。 李远牧在一处他认为鱼情较多、不深不浅的地方下了笼子,做好标记后他返回岸上,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今晚能不能让那小妞捶背捏腿在此一举。 他回到山洞前,看向地上剩下一堆削好的树枝,干劲十足的忙活了起来。 这些树枝,他打算在山洞前圈出个篱笆围墙,再做点工具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山中猛兽众多,多点防备准是没错。 穆初雪其间出来了好几趟去湖边打水回洞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每次李远牧要和他搭话,这小妞都冷着脸无视,不想理他。 李远牧热脸贴了冷屁股,一边搭着篱笆墙,一边唱起曲儿自娱自乐起来。 时间飞逝,等他大汗淋漓把篱笆墙搭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摸黑,看着一天的劳动成果,李远牧咧着嘴笑了,难看是难看了点,还是多了些安全感的。 他抹了抹汗水后朝湖边跑去,把衣衫脱净后一个鱼跃就下了湖面,爽!! 湖水完全没有一点冰冷的感觉,反而让他洗去一身的疲惫,浑身舒爽畅快不已。 随后,他来到放鱼笼的地方,李远牧潜了下去,双眼死死盯着下方。 鱼笼里,六七条三四宽、鳞片细密的银鱼正在笼里左冲右突,让他更惊喜的是,笼里下方,有几只个大体肥的粗大青虾正欢快的蹦来蹦去。 李远牧小心翼翼的把鱼笼提到了岸上,这才兴奋的大吼一声。 山洞口,一身白衣出现,美目紧张的望向湖边,随后就又看见那光溜溜的无耻之人,她暗啐一口,急忙转身回了洞内。 李远牧提着鱼笼哼着小曲进了篱笆墙,在山洞下面摆好了耍帅姿势后,大声朝上面喊着:“雪儿小娘子,哥哥今晚请你吃河鲜大餐呀,快来带哥哥上去。” 几息过去,山洞里静悄悄一片,哼,这小妞肯定是故意不理他! 他有点急了,大喊:“初雪,雪儿,小娘子,小宝贝” 下一刻,一身熟悉的白衣从上方跃到他身旁,二话不说提起他唰唰两下就进了山洞,随后他没站稳就被无情扔下,身形踉跄着差点摔倒。 李远牧大怒,夫纲不正,何以为家? 他刚要开口,就看见穆初雪倾城般的俏脸上满是寒霜,看着他恼怒的说道:“再敢喊我小娘子和小宝贝,一定把你嘴巴缝起来。” 小妞凶猛!本太子暂避锋芒! 李远牧笑嘻嘻的提起手中笼子,骄傲的开口:“雪儿,你看看这是啥?” 鱼笼里,银鱼尖长的嘴巴一张一合,粗大的河虾还不时跳动几下,一看就很有食欲。 穆初雪眼神中闪过惊喜,她美目瞥着太子,淡淡的开口:“还行。” 李远牧生出一股无力感,无奈的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妞,不过这一看,他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这小妞衣衫上的血已经消失不见了,浑身上下干净利爽,一头秀发自然垂落在身后,重要的是,原本平平无奇的胸前此时高高耸着,一身绝美的女儿姿态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他眼前。 今天这小妞来来回回打水回山洞,原来是为了洗衣打扮给本太子看,也不枉本太子忙活一天,他眼中泛着亮光,呆呆的盯着尽显女儿姿态的穆初雪,嘴角就差流出哈喇子。 穆初雪内心微微颤着,被太子这个无耻之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她脸上不禁浮现红晕,心中有点后悔。 明明知道太子是个下流登徒子,她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就这样打扮了,连平日里的束胸都没用上 她脸上越来越燥热,板着脸冷冷开口:“你莫不是想等到鱼虾都死了再吃?” 李远牧如梦初醒,笑嘻嘻的直视穆初雪眼睛:“等着,我马上就把他们做成美味,让你骨头都吞下去。” 他跑到篝火边,把三尾银鱼和大虾抓进罐子里,注上水之后,小心翼翼的吊在篝火上面烧了起来,剩余的四尾银鱼,他打算烤着吃。 拿宝剑利落的树枝削短削细,穿上银鱼后,李远牧烤了起来,穆初雪也来到篝火旁,看起煮着的鱼和虾。 不一会,香味飘散整个山洞内,饥肠辘辘的两人都使劲吞着唾沫。 “烤鱼马上就好了,雪儿你不要着急。”李远牧嗅着越来越香的烤鱼,抽空调侃了一下穆初雪。 “我根本不饿!你才着急!”穆初雪轻轻哼道。 李远牧把烤鱼串拿到近前,不顾烫热的温度就朝烤鱼咬了一口,香甜鲜嫩的鱼肉瞬间充满味蕾,对此刻的他是说不上的美味。 “好吃!”他一只手把刚才咬过的鱼取了下来,另一只手把烤鱼串朝穆初雪递了过去,脸上笑嘻嘻的盯着面上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妞。 穆初雪扭捏的接过烤鱼串取下一尾烤鱼,随后又把烤鱼串递了回去,她轻柔的开口:“我一尾就够了,剩下的你吃。” 李远牧情不自禁的口花花起来:“雪儿,你这是心疼我吗?” 穆初雪瞪了他一眼,没理会那得寸进尺的无耻之人,自顾自小口啃起了烤鱼。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让她内心有些纷乱,她何曾想过有一天,会吃到太子亲手抓和亲手烤的鱼? 李远牧飞快的啃完三只烤鱼,目光看向了篝火上方滚开的鱼虾汤。 他小心翼翼取下罐子,拿来两个在树林里劈好的竹筒当碗,用竹勺子舀下虾和鱼,又盛上鲜甜的汤汁,命令般的递给穆初雪:“快吃,补补身子。” 穆初雪看了看还剩大半的鱼虾汤,咬咬唇接了过来,安静的吃了起来。 李远牧笑嘻嘻转身,对付起剩下的鱼虾汤,等全部吃完后,他摸着八分饱的肚子,向后仰着身子,翘起了二郎腿。 穆初雪正在收拾鱼骨虾壳的残骸,这一幕让李远牧有些恍惚起来,这个场景,像极了丈夫和妻子吃完晚饭,各自忙碌的画面。 那蹲着身子,被秀发掩盖着半边俏脸的穆初雪,这时显露出来那贤惠温柔的模样,竟是他此生仅见。 “如果真的得在这里隐居一生,似乎也没那么差?再生他七八个孩子,让这小妞忙去。” 李远牧在喃喃自语着,他搭篱笆墙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和穆初雪过持久战的日子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番喃喃自语,被低头收拾的穆初雪一字不落的听了去,让她整张脸晕红一片,心中暗啐。 穆初雪站起身,提着鱼虾残骸脚步往洞口匆匆走去,身后那无耻之人的话再次传来:“雪儿,快点回来哟,今天打赌你可输了,本太子等你哈。” 她在洞口顿了下,心中羞怒,有心反驳,想想还是不理会算了,哼,得寸进尺的无耻登徒子,你就想着! 李远牧看着那小妞跃下洞口的身影嘿嘿一笑,来到已经整理的更精致的稻草床边,咧着嘴就趴了上去。 不久,穆初雪一返回洞内就看见趴着哼小曲的太子,她冷着脸在篝火边坐下后开口:“困了就先睡,我来守夜。” 李远牧眼睛一亮的侧过身,面对着穆初雪,口花花起来:“敢问这位仙子,今日答应的赌约,不知现在可否兑现?” “什么赌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穆初雪脸上平静,张嘴赖账。 “你我哎,你好歹是个女侠耶,怎么能做出耍赖的事情?”李远牧直接坐了起来,忿忿不平的说着。 穆初雪内心噗嗤一笑,她努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淡淡的说道:“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一个女侠,再说了,赌约也没说什么时候兑现。” 李远牧手颤抖着指着心安理得赖账还在悠闲烤火的小妞,心里那个气啊!! 他一脸不甘心的下了稻草床,来到穆初雪身旁一屁股坐下,执着的开口:“你不兑现赌约来给我捶腿捏背,我就不睡觉。” 这个念想,怎么也不能让它平白流失了去,他也耍起了赖,身子不断靠近穆初雪。 “再胡说就把你嘴缝了!”穆初雪刷的站立起来,许是受不了他,朝着稻草床走去,坐在稻草上面。 李远牧也站起身,亦步亦趋来到稻草床边,他直勾勾的看着穆初雪:“那你缝,反正也只会靠着武功来威胁本太子,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么?” “你再说一遍?”穆初雪此时的脸是真的冷了下来,恼火的回望他说着。 “说十遍也是一样哦不对,还有一样,那就是你舍不得杀本太子,莫不是心中早就喜欢上了本太子?” 今日洞内既然表白了,李远牧干脆趁热打铁,把话挑明,不过他话的表达在穆初雪听来刺耳不已,她内心羞怒、悲愤、恼火交集,纷乱复杂不已。 “我,我我杀了你!”想着想着,穆初雪泪珠在眼中打转,娇叱一声站起,举起手掌便朝他打来。 “来,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要杀我了,这次如果你不杀我,我定要好好治治你。”听见她开口就是打打杀杀,李远牧也豁出去了,他立着巍然不动,冷笑着道。 “我我打死你!”穆初雪眼泪滴落,这个无耻登徒子为什么不避开,她骑虎难下,手掌印上了太子胸前。 李远牧挺着胸膛硬生生受了她一掌,不禁闷哼出声,尼玛,这小妞来真的? 他也来了火气,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咳嗽出声,一丝鲜血缓缓从嘴角溢出,他吭也不吭。 见他悍不畏死的模样,穆初雪心中说不出的疼痛,银牙紧咬着,紧接着拳掌如风,连连向太子身上打去。 “你如果不打死我,等会有你好受!”李远牧吐掉嘴角的血丝,眼神中露出凶光盯着身前秀发凌乱的小妞,狠狠的道。 也不知道怎的,看见太子凶悍的眼神,穆初雪心中一颤,竟有些惧怕起来,她急忙偏过头,拳脚自然轻了下来。 “不敢打了么?”李远牧冷笑着,眼神中轻蔑的意味十足。 穆初雪个性天生倔强,从不轻易妥协,闻听太子言语,怒从心头起,再也不顾其他,凝聚起重重的一掌,就要朝太子胸前拍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157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李远牧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有对赌协议的激将法成功在前,此时不应该再拿话去激这个小妞的! 果然,见穆初雪凝聚着功力的一掌拍来,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鲜血又流出几丝,这下玩你奶奶个腿,玩过头了!! 死在这小妞手里他并不畏惧,只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留恋之色,脸上泛起了一个奇异笑容。 望见太子嘴角的鲜血,穆初雪心中忽如针扎一般,眼见掌心便要击中他胸前,急忙散去了掌中功力,那小手便如软软的棉花般,击在太子身上,让她泪珠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万幸又捡回一条命,李远牧趁着穆初雪心乱的功夫,忽地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道:“雪儿,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你要做什么,唔”穆初雪大惊之下,身体已被太子搂入怀中,一张带着血渍的火热大嘴疾如闪电般,印在她鲜艳欲滴的小嘴上。 穆初雪脑海轰的一声,心跳加速了无数倍,脑中一片空白起来,这可不是上次偷亲,这无耻登徒子现在是强行抱着她亲吻。 她拼命的挣扎起来,拳脚齐上,软绵绵的砸在太子身上,力度却是虚弱无比,浑然忘却一身武功在身的事实。 穆初雪只觉得内心心酸、苦涩、甜蜜、羞怒等百感交集,在心头齐齐翻涌起来。 怀中的绝美小妞挣扎激烈,李远牧却也不是吃干饭的,牙一咬,双手死死的将他搂在怀中,任她在怀里拳打脚踢。 在怀里小妞的拼命挣扎下,两人双双倒地,在这种情况下,李远牧依旧紧紧搂着她柔弱无骨的腰肢,大嘴死死印住她鲜红的小口,打死不松手。 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起来,谁也不屈服谁,这小妞口中好似有一种淡淡的芬芳,说不出的甜美醉人。 穆初雪此时已经感觉头晕目眩,挣扎力度渐渐减弱下来,她脑中仿佛停滞了一般,唯一想着的一个事就是:这个无耻登徒子使了强的,我打不过他。 在这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山洞内,绝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两人抱着一起在洞内翻滚来翻滚去不知道多少圈,最后都气喘吁吁的,黏在一起的嘴终于分了开来。 李远牧双手还紧紧搂着穆初雪,他抬起头,望见她眼角中溢出的晶莹泪珠,那似珍珠般的泪滴洒落,像是直接落在了他心间一般,让他心神一阵恍惚。 “雪儿”他用力抬起头,再次在她小口上印了一下,忽然一阵剧痛传来,却是穆初雪直接用力咬住了他的唇,瞬间,丝丝鲜血自她洁白的牙齿下渗出。 瞧见他眼中的痛苦之色,穆初雪一心软,情不自禁放开了这个下流无耻之人的嘴唇,随后她终于支撑不住内心的惊惶,伏在李远牧胸膛掩面痛哭起来。 她此时衣衫凌乱,雪白肌肤时隐时现,被太子这个登徒子欺负成这样,她的心情成了一团乱麻,边哭边喃喃说着:“我恨你我恨你” 李远牧紧紧的搂着她,在她耳边坚定的喊着:“穆初雪,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见紧紧抱着她的坏人又不断说一些来扰乱她内心的言语,穆初雪在他胸膛痛哭声渐渐止住,散开的如云青丝遮住了她此时的俏脸,沉默不语起来。 她一直没说话,那坏人的言语便一直在她耳边响个不停,让穆初雪的俏脸从一开始的发白,到现在的晕红一片,心中砰砰跳个不停。 她到现在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得装成鸵鸟,那坏人满是油嘴滑舌、胡言乱语,说的话她才不信。 两人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那坏人油嘴滑舌般的话语变了:“雪儿,你睡着了?” 穆初雪绷不住了,她攸得抬起脸,冰冷的说道:“你还不放开我?” 李远牧内心松了口气,脸上笑嘻嘻的回应着:“不放,除非你也说喜欢我!” 穆初雪挣扎起来,抬起小手软绵绵的捶打他的胸膛,眼中泪珠再次决堤:“你这坏人,你到底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穆初雪泪如雨下,再一次失声痛哭,那纠结的肝肠寸断的样子,哪里是恨他?分明就是个陷入情劫里无法自拔的女子。 李远牧有些心疼的再次搂紧她,恨不得把她融入到身体里来,抬起头在她耳边亲了一口后柔声道:“哪里能欺负的够?我要欺负你一辈子!” 伏在他身上的穆初雪香肩微抖着,她又不是铁石,内心在这一刻终于融化了开来,布满了甜蜜的感觉,还没等她说话,就突然感觉一阵腾云驾雾,却是那坏人直接抱起了她,往稻草那边走去。 穆初雪浑身急颤,她伏在太子怀里,头埋的死死的,双眼紧闭。 她被放在稻草上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张炙热的嘴吻上。 那坏人身上传来的火热气息仿佛带着熊熊火焰,渐渐的,她迷失了起来,逐渐沉沦。 穆初雪紧紧他的臂膀,鼻息咻咻间,主动送上鲜红的樱桃小口。 这一吻惊天动地,勾动了天雷和地火,她在这一刻也仿佛如普通女子般,不由自主的阵阵心颤,似乎连呼吸都不够用了。 李远牧双手抚上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背,如丝绸南般滑嫩的触感传来。 穆初雪双眼紧紧闭着,她心跳加剧起来,红唇微张着,脸上遍布红云。 有道是欢喜冤家终同心,颠鸾倒凤落红吟。 在这稻草上,篝火的照映下,山洞内的美好,胜过世间大多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许久之后。 山洞外,此时已经月上枝头,晚间叽叽喳喳的虫鸣蛙叫声中夹杂着远方的兽吼。 在山洞内,穆初雪脸上嫣红一片,眉目温柔,她双手撑着李远牧的胸膛,缓缓依偎进他怀里:“坏人,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她眼睑低垂,脸颊滚烫的说道。 “我不知道啊!”李远牧抱着她傻笑:“反正我还没见过你丑的时候。” “油嘴滑舌!”穆初雪轻嗔一口,脸上红云荡漾,心里竟有股难以言道的欢喜涌现。 但不知想到什么,她幽幽一叹,轻声说道:“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 “我母亲一心想杀你,我却与你你说,我是不是个无耻的女子?” 李远牧神清气爽,哈哈大笑起来:“在本太子面前就不要提无耻两个字了,只要能拥有你,再无耻的事我也做的出来。” “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她现在还变成了岳母大人,至多以后本太子遇上,放过她便是。” 穆初雪脸上微红,心结仿佛解开几分,口中嗔道:“真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人,好像还引以为荣似的!我遇上你,注定是躲不开的劫难!” “管它什么劫数劫难,老天也不能拆开一对有情人,你母亲超凡更不行!”李远牧脸上不屑,霸气又蛮横的说着。 这坏人!穆初雪心中轻颤,内心平和起来,美目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太子,似乎要将他牢牢刻进心中。 李远牧低头和他温柔对视,渐渐的,他嘴角坏笑起来,越来越向前靠近,在她美目睁大间再次吻上她樱桃小口。 穆出初雪纤手软绵绵的,不断拍打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摆脱他的纠缠,那坏人却逗弄般的开始挠她痒痒。 两人又洗嬉闹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山洞内。 清晨,李远牧悠悠醒来,怀中有一具绝美的玉体依偎,稍微一动,瞬间就有如丝绸般顺滑的肌肤触感。 借着山洞外阳光的光线,穆初雪倾城般的脸上通透如水晶,仿佛是最美的玉石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瑕疵。 李远牧抚着她秀发,低下头在她唇边轻吻了一下,这小妮子眼睑轻颤,害羞装睡呢。 他嘴角坏笑:“雪儿,小宝贝,太阳晒屁股啦。” 怀中小妞身子在轻轻颤着,眼睛死死的闭上,就是不肯睁开。 “再不醒来的话,本太子可要继续吻下去了哦。”李远牧靠近她耳边,威胁的说道。 “不要了”穆初雪惊呼声响起,眼睛瞬间睁开,对上了满眼都是坏笑的太子。 饶是她身怀武功,身子骨较好,昨晚身心交瘁之下,现在依旧还感到疲惫不堪。 李远牧把柔弱无骨的穆初雪一把横抱而起,再次引来她惊呼声,她小手轻锤的颤声道:“坏人,你要干嘛?” “你这小妮子想什么呢,现在浑身黏黏的,当然是去湖里洗个澡了。”李远牧挑着眉笑着对她说。 穆初雪立刻惊叫一声“我才不要洗,你自己去!”她在他怀中微微挣扎起来。 李远牧怒目一瞪,手掌在她挺翘的臀部一拍:“不要也得要,不然嘿嘿” 穆初雪脸色羞红一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眼见这坏人真打算抱她下山洞,她噗嗤一笑:“你这人,自己下山洞都笨手笨脚呢,还想抱着我下去。” 她顿了顿,柔声道:“你先去湖中,我在洞内收拾一下衣服,等会也来好不好?” 李远牧尴尬,奶奶个腿,忘记这事了,他恼羞成怒的威胁道:“呆会要是没来,家法伺候!” 他放下穆初雪的身子,双眼放光的看着犹如艺术般完美无瑕的躯体。 穆初雪急忙双手捂住,一脸扭捏,紧张的嗔道:“坏人,你看个什么” 李远牧神清气爽的道:“当然是看你,一辈子也看不够” 看着那小妞羞涩背着她的模样,他哈哈大笑,转身下了山洞,出了篱笆墙后来到湖边,一个猛扎子就跃进了湖中,先把鱼笼依葫芦画瓢放下湖中,随后畅游起来。 许久,穆初雪带着他们两人的衣服捂身,羞答答的也来到湖边,急急忙忙的把身子浸入湖中,离着李远牧远远的。 李远牧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在湖里游了几下就来到她身边,坏笑着开口:“好雪儿,让夫君来给你洗洗身子。” 他欺身上前,引来穆初雪阵阵尖叫,随后又变成两人互打水仗的嬉笑声。 层峦叠嶂的深山老林中,暖阳洒落镀上一层金色,湖面上春色旖旎,端的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穆初雪在湖中顺便洗了衣衫,回了一趟山洞中把衣服烤干,两人重新穿上干净衣服后,继续到树林里摘一些野果充饥和劈砍树枝。 篱笆墙还不够坚固,生活用具还需要做很多,有的两人忙活。 两人相依相伴,从清晨到午时,在嬉戏笑闹中度过。 等到饿时,李远牧下了一趟湖捞起鱼笼,里面赫然躺着五六尾活蹦乱跳的银鱼。 这次两人干脆没回山洞,在篱笆墙内升起了篝火。 篝火的黑烟燃起,李远牧继续烤煮起了鱼,两人美美饱餐后依偎在篱笆墙内新做好的木椅上。 拥着穆初雪柔弱无骨的身躯,他心里现在分外平静,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梦里依稀听到有缥缈的呼喊声传来:“公子,你在哪里?” 李远牧砸砸嘴,悠然转醒,迷糊的看向四周,篱笆墙内已经没有了穆初雪的身影,只留有淡淡幽香,甚为宁静。 他打开篱笆墙举目搜寻,依旧不见穆初雪踪影,莫不是返回了洞内? “初雪,雪儿”他朝山洞大喊着,一会后,山洞依然静悄悄的。 这小妮子,莫不是跑出去寻东西了?他走出篱笆墙,想要到河边洗把脸等待穆初雪归来。 远远的,湖边对岸处,一身宫装长裙的穆青正在树间提剑飞跃,身后百米处,汪雨花的身影也显出踪迹。 他在追赶着穆青,两人的目光,瞬间都看到了对面犹还在梦中的太子。 穆青眼中射出厉色,她立刻提起身法,朝太子飞奔而来。 而身后追着的汪雨花,因为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阻止的了她。 在后面更远处的山里,宋强、柳白玉、胡无命带领着两万老丘城防军,正在漫山遍野的搜寻而来。 两万人过一阵便齐声大喊:“公子,你在哪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踏平飞羽教之令 第158章 踏平飞羽教之令 穆青身形如电,朝湖边呆呆傻站的太子急射而来,她眼中的凶厉之色清晰可见,让李远牧终于回过神,二话不说转身往后面跑去。 远处的汪雨花一声怒吼:“穆青,你要是敢杀太子,穷尽朝廷之力,定要将你等千刀万剐。” 他疯魔的燃烧起浑身内力,用上秘法,把追赶的速度硬生生提高了五成,向穆青逐步逼近。 穆青踏湖而下,在湖面轻点,见疯魔般追来的汪雨花,她如电般的身形也提升几分,两人一前一后的踏湖追击而来。 在这等速度下,篱笆墙处仿佛如天堑一般遥不可及,李远牧刚跑到树林旁,穆青就已经追击到了湖边。 她望了望身后只有十余米冲来的汪雨花,咬了咬牙,手中长剑攸的朝太子射出。 在阳光的照耀下,长剑寒光闪烁,李远牧转头愣愣的看着冰冷的长剑瞬息而至,心中万念俱灰。 就在这时,他旁边树林里一抹白影飞快奔来,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双纤手狠狠的推开他的身体,那白衣身影却被瞬间而至的剑身洞穿腰腹,鲜血立刻飞溅而出。 “初雪!!” “雪儿噗” 穆青的尖叫声和李远牧不敢置信的声音同时响起,追上前来的穆青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穆初雪,随手在空中朝李远牧挥出,掌风击中李远牧,让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倒退几步。 他呆呆的看着被穆青抱着朝后方奔逃而去的穆初雪,两人目光对视着,他能看出,穆初雪眼中充满了留恋之色,对他缓缓露出了一个倾城倾国的微笑,随即口中就溢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汪雨花来到他身边,着急的喊着:“殿下,臣来迟了!” 他抬手捏上太子脉搏感受了一番,心中松了口气,太子脏腑只是遭受震荡。 见太子还呆呆愣楞的看着穆青远去的方向,刚才那一幕他也看到了,心中叹了口气。 他也没料到和他们一路同行,女扮男装的穆初雪就是穆青的女儿,眼下发生这事,看来殿下失踪这两日也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 也幸好有穆初雪挡这一剑,不然 还好,现在终于有惊无险的寻回太子,让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过了一会,汪雨花见太子还是痴痴愣愣的望着穆青逃去的方向,他不由轻轻开口:“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李远牧回过神,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四周,看向篱笆墙,看向山洞内。 他满眼痛苦神色,短短两日时间,和穆初雪在这里却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明明昨晚和早上还在幸福的嬉闹,怎么顷刻间就生死别离? 雪儿,你千万不能死,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李远牧闭眼张开怀抱,仿佛要多呼吸一些此地的空气。 脑海里,他任由这两日的画面在不断的冲击心神,他要把这两日牢牢记在心底。 良久,李远牧睁开眼沙哑的开口:“汪督主,陪我到洞里去看看。”他抚摸着走过篱笆墙,来到洞口下方。 汪雨花单手环上太子后背,两人跃上了山洞后,他站在洞口守着进入洞内的太子。 李远牧看着熟悉的稻草床,熟悉的篝火堆,熟悉的罐子,在角落的木桌上还放着一小袋野果。 他轻轻的坐上稻草床,深吸了口气,依稀能感受到穆初雪身上的淡淡幽香。 随后他收拾起来,把一切恢复了原样后,提起那小袋野果,跟着汪雨花,两人在山中寻到了大部队,随后在汪雨花几人的保护中,出了原始森林,赶往老丘城庄园。 几人一路秘密回了庄园。 庄园里的小队队员眼神明亮,带着火热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家老爷。 这两日的惊慌和搜寻让每个人心中都压了一块大石,现在,主心骨回来了。 院落里,李远牧坐下后,汪雨花首先拱手,沉声道:“殿下,相国寺后,姜白风重伤而逃,西厂和锦衣卫已经下了围剿姜白风的通缉令,其余的,请殿下定夺。” 穆青本来也在通缉令上,但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悄悄撤回了穆青的通缉,这事做的,连他自己都无语。 李远牧此时的意识还有些恍惚,在汪雨花的话语声中强行定住心神,开始处理正事,他开口问着:“相国寺有没有问题?飞羽教的目的可查明?” “禀殿下,相国寺全寺已经控制起来,锦衣卫正在严刑拷打审问,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胡无命站了出来,拱手回着太子话。 “殿下,飞羽教因地处偏远,已经派了探子前去,其背后目的和有无指使者都还未有消息传来。”胡无命继续恭声道。 李远牧揉了揉眉心,是他着急了,这才两天时间,当然不可能有消息。 他对几人挥手示意都坐下说话,转而把目光看向汪雨花:“汪督主,仔细说说这飞羽教。”他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汪雨花稍一沉思,随即轻声说了起来:“飞羽教地处渭州平凉飞羽山,为江湖第二大教,已有百年之久。” “渭州平凉,乃大秦西出关中之要塞,且飞羽山自古就有‘道教第一山’的美誉。传说中,飞羽山在大秦太祖时期走出了一位道教圣人,与太祖曾共议治国之道和修炼之术。” “太祖以后,有先皇每次西行,飞羽山也是首选登临之地,不仅如此,飞羽山在西域诸国中名气也不小,不少西域贵族慕名而来。” “而那渭州平凉之地,是属大秦最后一名异姓王西凉王-高弘的领地,此人已经十数年未回过宫中了。” 李远牧脑海里消化着汪雨花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尼玛的,北方晋阳王都还没见着,现在这西凉王又出来搅屎。 飞羽教出动超凡刺杀,和西凉王有没有关系?他手指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后还是觉得京城那边的嫌疑大些。 有灵山老母在,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灵天教地处大秦腹地,如果不是京城牵线,这灵山老母怎么也不会和飞羽教姜白风凑到一块来刺杀。 天下超凡才多少,一下子出动两个来刺杀,真看的起本太子,你奶奶个腿的。 他心中有了抉择,灭飞羽教宜早不宜迟,姜白风的通缉令既然已经下了下去,那就直接出兵好了,顺便也可以试探一下西凉王的态度如何。 “宋强,你走一趟,把老丘总督冯无双请过来。”李远牧脸色平静的朝宋强说着,宋强当即出了院落上马,出了庄园。 “柳提督,你也走一趟,把城里戒严解除了,顺便派人看一下城里医馆有没有一对母女问药,女儿剑伤,母亲内伤,若有发现不要声张,第一时间前来禀报。”他朝柳白玉沉声说着,声音不觉中带上了沉重之意。 柳白玉恭敬领命也出了院落,太子吩咐他办事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他只需按章办事即可。 “无命,你让锦衣卫,去城里也暗中注意一番,顺便平息一下这两日城里戒严的后续影响。”胡无命躬身拱手着退出院落。 这两日,周边赶来了无数锦衣卫支援老丘城,是时候找点事做做了。 厅中,只剩下李远牧和汪雨花两人,李远牧叹了口气,轻轻开口:“汪督主,你和本宫说实话,穆初雪有几成活下来的希望?” 话音落下,厅中一阵沉默,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着。 “殿下,那剑上蕴含超凡之力,加上穆青含怒出手,那剑本就是为了取人性命,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无力回天。但那姑娘不同,和穆青为母女,又功法同源,加上剑身入体的位置不是致命要害处,兴许有三成活下来的可能。” 汪雨花斟字酌句的说着,只感觉比和穆青大战一场还要艰难。 李远牧脸色苍白不已,有些绝望起来,汪雨花这话估摸着还含了不少水分,穆初雪真正的活命机会可能两成?一成? 他心中一阵大痛,喃喃自语:“不会的,雪儿会没事的。”他不敢再想下去,强行驱散心中的阴霾。 “汪督主,今日是何时了?”沉默一会,他忽然问着。 “殿下,已经正月十一了。”汪雨花默默说着。 李远牧看了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初八江湖盛会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日了吗?真快啊。 “汪督主,你加上宋强我们三人,今夜子时后,连夜出发北上。”他平静的开口。 大张旗鼓去搜寻穆青一个超凡,只会引起更多猜测,更何况,就算找到穆青,直接杀了她么?能杀的了么?穆初雪又该怎么办? 李远牧只能把一切交给天意,那就意味着,老丘城已经不适合待下去了。 汪雨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赞赏,太子,他果真没有看错。 “殿下英明,城里现在风云汇聚,臣这两日在天魔宗的落脚之地,还隐约感受到了两股超凡气息,老丘城,已经成了是非之地。”汪雨花严肃的说着。 “魔门天魔宗?”李远牧脑海中想起云亭庄园里,那浓妆艳抹、带着银铃般笑声的天魔宗戴小琴,又想起倚翠楼中,艳媚自成、勾魂夺魄的戴千梦。 汪雨花脸色凝重的继续道:“相国寺中,如果这两个藏着的超凡出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另外,在城中有没有另外隐藏的超凡,臣不敢保证。” 李远牧麻了,本来他已经尽可能高估老丘城这场盛会,他是真没想到能引来这么多超凡。 魔门第一宗门么?竟藏着两名超凡!! 那正道第一的天地宫、占据一岛之地的散修总部桃花岛又藏着多少大鳄?兴许暗中也有超凡跟随?他感觉还是有点小瞧天下人了。 不过这三个宗门的超凡没出手,暂时也抹掉了对他刺杀的嫌疑,不然,在相国寺时,这些超凡一拥而上岂不来的更容易? 李远牧沉思着,这样一来,他离开老丘城,倒也是一个明智选择了。 这时,院落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高大健壮、腰挂军刀,犹如石塔般的汉子走在宋强身前,疾步入厅后,他单膝朝主位上的太子跪下,洪声道:“臣冯无双,参见太子殿下。” “冯总督免礼,坐下说话。”李远牧眼睛一亮,单看外形和气势,这冯无双就不愧一城总督之名。 冯无双这时才抬起头来,眼眸中炯炯有神的扫了一眼太子,随即在太子和汪雨花对面下座坐下。 “冯总督事迹,本宫早听父皇提起多回,此次老丘城盛会,冯总督也是功不可没。”李远牧微笑开口,眼睛直视着冯无双道。 冯无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太子在老丘城刚被刺杀寻回,这话都给他整不会了。 他脸上憋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道:“殿下,相国寺乃臣失职” 李远牧摆摆手打断了他:“冯总督不必介怀,超凡之力,非普通兵官可阻,让你来,也和参与刺杀本宫的飞羽教一事有关。” “本宫欲让你领兵,踏平飞羽教,不知冯总督可愿?” 听到领兵,冯无双眼中闪过亮光,但随即,他沉声开口:“殿下,出兵不是问题,但眼下老丘城中江湖人集结,若无军队震慑,臣怕” 李远牧冷哼一声:“本宫现在就是要看看,没了城防军队,城里的江湖人,能搅出什么风浪来。” “冯总督,此事做两手准备,老丘城留下五千城防军,剩余两万五全部出城,你带领一万五士兵踏平飞羽教,剩下一万就在城外藏着,若老丘城内有变,不论是何人何派,杀!” 冯无双心惊的看了一眼太子,朝中最近有关太子的传闻看来并非空穴来风,这哪里是以前那个太子? “殿下,若出兵飞羽教,需借道长安,长安乃西凉王领地,正道第一教天地宫也属长安,可需提前做什么对策?” 李远牧皱着眉思考,冯无双的话也不无道理,天府之国长安城么? “宋强,拿太子令给冯总督。”他转头对着宋强道,宋强从怀中摸出一块金色令牌,递给冯无双。 “冯总督,此太子令你收着,前去踏灭飞羽教途中,若遇阻挠,可直接出示。” 上一章又被审核了,作者君努力尽快放出来,顺便和各位求下票票。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于老丘城中意难平 第159章 我于老丘城中意难平 李远牧眼神灼灼,一脸肃穆的开口:“冯无双听令,本宫命你,于明早点兵两万五,大张旗鼓出城,你前往渭州西凉飞羽山,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踏平飞羽教。” “途中若有阻拦,以任务为第一,其余的便宜行事,冯总督,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冯无双单膝跪着,恭恭敬敬的接过太子令牌:“臣领命,谢过殿下。” 李远牧脸上挂着淡淡微笑,起身扶起冯无双:“路途上,还有东厂探子和锦衣卫可供你驱使,此一去任重而道远,冯总督保重。” “殿下,臣定不辱命。”冯无双躬身拱手后,直接告退出了庄园。 李远牧重新坐回椅上,皱着眉思索起来,让冯无双领一万五士兵去踏平飞羽教,说实话有些过于孟浪了。 但飞羽教不除,难平他心头郁结之意,孟浪就孟浪,也趁机试探一下大秦地方军队的能力,至于那一万藏于城外的士兵,只要城里聚集的江湖人没有不轨之心,那啥事没有。 厅中,他看了看汪雨花和宋强:“汪督主可还有事要忙?若无事,陪本宫饮酒去。” 汪雨花轻轻摇头站起身,他柔声开口:“殿下,子时后出发北上之前,臣得去准备一些工作和安排部下。” 李远牧点头,目送汪雨花离去,把目光转向宋强:“吕松平、苏暖两人还在这里?”得到确定答案后,他大步走出,身后宋强默默跟随。 得到通报,吕松平满脸激动和兴奋的下了楼梯,一眼就望见在正厅中端坐的两人。 “远方兄,真是想煞我也,你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吕松平小跑到厅中,一脸激动的喊着。 “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松平这两日可担忧惨了。”后面,苏暖脚步也略微急切,脸上带着微笑。 吕松平不愿了,他坏笑着说道:“远方兄,你失踪两日,我们的京城才女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就差为你敲钟念佛祈祷啊!” 他痛叫一声,却是满脸羞红的苏暖急急来到他身旁,用力的拧了他胳膊一下。 苏暖随后微低螓首,磕磕巴巴的开口:“公子莫听这人胡说,这两日城里突然戒严,公子和楚公子你们又恰好失踪,苏暖对你二人都一样祈祷平安归来的。” 李远牧脑海里不由又闪过喜欢女扮男装的穆初雪,他心里又是一痛,随即不可抑制的酸楚起来。 深吸一口气后,他微微一笑开口:“是啊,城里突然戒严导致被困在一地,刚才解除戒严后,我才得以脱身,马上就赶回来了。” 他话锋一转:“吕兄,苏小姐,今晚在下打算不醉不归,可否相陪?” 苏暖轻轻点头,吕松平则大笑:“远方兄,是得庆祝一下,顺便等楚兄到来,咱们不醉不归。” 让宋强去吩咐准备酒菜后,还是如前两次般,在院落前空地摆上桌,随着酒菜端来,几人来到桌上坐下。 酒倒满杯,李远牧立刻仰头一饮而尽,烈酒顺着喉咙烧灼下肚,他的神情也沉默起来。 吕松平和苏暖此时也看出了他不对劲,不过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他既想喝酒,相陪就是。 沉默的喝了一会酒,李远牧抬起头,笑了一笑后道:“吕兄,苏小姐,晚上后,我们就得分别了,碰上急事,子时后就要连夜出发离开老丘城。” 吕松平盯着他,摇摇头一叹:“远方兄,尽管不知你遇上何事,若有我能帮的上忙的” 李远牧大笑接过他的话:“确实是碰上点事,但只得听天由命,静待消息,所以吕兄不必多虑。” 苏暖眼眶微红,她忽然问道:“李公子,是否和楚学有关?” 李远牧对心思玲珑的京城才女轻轻点头,没有多说,端起酒杯饮尽。 再次沉默一会,他开口:“明日,射雕英雄传会继续说书,你二人如何打算?” 桌上几人气氛凝重,只有宋强依旧没心没肺的自顾自吃喝,吕松平望向苏暖,把决定权交给给了她。 苏暖眼中闪过一丝暗淡,转瞬即逝,旋即言笑嫣然:“李公子不必担忧,我二人在老丘城再呆几日,如果楚学回来了,也好书信通知你,另一方面,江湖盛会还没结束,苏暖也想继续涨涨见识。” 李远牧舒了口气,笑了一笑道:“那就好,只要你们在老丘城,这院落住到天荒地老都无妨,若遇上事,庄园里的侍卫也可以帮忙,已经交代下去了。” 两人轻轻点头,作为知交朋友,这点事他们也没有推辞。 正事说完,李远牧和吕松平开始频频举杯,连苏暖这个京城才女也喝了不少,醉意朦胧的看着两个男人在拼命的灌酒,她心里又苦又甜,复杂难明。 女扮男装的楚学到底怎么了?这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她咬着唇就是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让自己失望,这个京城才女就这样陷入了纠结之中。 而吕松平此时的心思很单纯,远方兄想不醉不归,那便不醉不归。 一路走来,他早被李远牧折服,不管是私下行事的淡然,还是独孤一剑的潇洒面对群雄,都是他渴望而崇拜的。 再次灌了几杯酒后,他感觉有点上头了,摇摇晃晃间,说话都带着醉意。 李远牧喝的酒酣耳热,但还不够,提了酒坛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你们回去休息,等下次京城见。” 他对着桌上快醉倒的两人摆摆手,示意宋强安排送两人回房。 “今天这酒怎么越喝越清醒起来?”李远牧喃喃自语着,他望了望月色,离子时还早,便一杯一杯的继续独饮着。 夜晚微凉的风中,心底里关于和穆初雪这两日在深山老林里的每一幕每一刻逐渐清晰起来,历历浮在眼前。 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言犹在耳,似是被刻在了心中,永远难以忘却。 “啊”他难以自抑的发出一声长啸,声音穿金碎石,直冲云霄,整个庄园里都听得真切。 宋强刚送完两人回房,听的心惊胆颤,连滚带爬的奔了出来,望见自家老爷没事才松了口气。 望着独自神伤的老爷,他摇摇了头,老爷这是怎么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老爷如此模样。 李远牧长啸一声后,闭着眼睛,脑海里,穆初雪那似嗔似怨的俏脸,凝视的泪眸和沾满泪水的面颊,紧咬的红唇,一切的一切,让他心里在这一刻升起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灌了一大杯酒,他眼前朦胧起来,醉意涌上头:“雪儿,你一定不能死”他心里酸楚,又怒吼出声。 宋强默默的在桌旁坐下,静静地陪着反常的老爷。 “宋强,你说老爷我,现在去练武还来得及吗?”李远牧忽然开口问着。 宋强翻了翻白眼,我的老爷哟,你当练武是过家家么,就你这小身板,也受不了练武的苦呀,之前在鹅城又不是没试过。 “老爷,我觉得你喝醉了!” 李远牧哈哈大笑,尽管知道答案,但他就是不禁问出了口。 老天给你打开了一扇门,还真的会给你关上另一扇窗,古人诚不欺我也。 但小孩子才做选择,本太子我都要,既然不能练武,那他就要再想办法增加身边的武力。 以后,他不想再重新发生一遍穆初雪这样的事情,无能为力的感觉,确实让人难受的很。 “鹅城小队安排多少跟随冯无双的军队出发的?”李远牧悠悠问着。 宋强咂咂嘴:“除了五队守着庄园,剩余十几队都下了任务,带来的炸药也全部会带上出发。” “那座飞羽山,给我炸成碎片。”李远牧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道教第一山?什么走出圣人?那是太祖时期的事情,到了现在,飞羽山已经沧海桑田,飞羽教更是触他逆鳞,只剩一个字,杀! 以前对那些江湖人,他感觉还是心慈手软了,不然的话,一个江湖第二教,凭什么敢来刺杀他这个大秦太子? 而且,灭了飞羽教不够,他还要把飞羽山夷为平地,让世人和江湖人记着,敢来刺杀他,敢来触他逆鳞,不管你是第一第二,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李远牧眼神幽远,如果不是这一趟出行,他还天真的以为江湖也就那样。 现在看来,这些宗门大教,对大秦内部的威胁,不比那些拥军自重的王爷、世家贵族要少。 他要整顿江湖人和江湖门派的想法,单靠他太子和独孤一剑的身份,还远远不够。 逐渐夜深人静,许是今晚喝多了酒的缘故,李远牧心里居然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他原本以为做的已经够多了,但相国寺刺杀和穆初雪中剑给他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不够,还远远不够,如果所做的一切,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能让自己念头通达,那又有什么用? 什么天下黎明百姓,什么大秦千年之基,又有什么意义? 可惜他又身为大秦太子,国之命运系之一身,若不能保大秦无恙,保山河安康,保百姓安稳,那他当监国太子的初衷又是什么? 这一刻,李远牧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深深的纠结了起来。 许久后,得不出答案的他长长吁出一口气,苦笑一声,看来今晚真的是喝多了,放在以前,老子哪会有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当然是这也要,那也要,全部都要! 他扫了桌上还在大吃大喝的宋强一眼,端起酒杯笑骂道:“还吃呢,没看见老爷心情不好么,喝酒!” 宋强一脸委屈:“老爷,我等会可要驾车呢。” 他瞥了这装模作样的二货一眼,宋强才笑嘻嘻的拿起酒杯碰上,对他这个半步超凡而言,些许酒根本不是事。 两人一杯杯喝着,李远牧毫无疑问的醉了,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宋强摇摇头,看了眼天色,扛起老爷就往院落里走去,把老爷放在床上后,他召集来各小队队长,面色严肃的吩咐起老爷刻意强调炸平飞羽山一事。 子夜时分,天色漆黑似墨,两辆厚重的马车悄悄的驶出庄园。 夜深如水,老丘城的长街上空空荡荡,只有马蹄声滴滴答答,不远处有几家客栈酒馆依旧灯火通明,依稀传来热烈的嘈杂声。 锦衣卫和西厂的动作很快,早前就在大街小巷上张贴了飞羽教姜白风的通缉令,晚上又张贴出整个飞羽教刺杀朝廷重要官员的罪证。 通缉令中,飞羽教十恶不赦,为恶一方,勾结西域诸国,欲对抗大秦朝廷,对整个飞羽教下了必杀令。 消息一出,整个老丘城顿时哗然,无数江湖人的书信如雪片般飞出,前往大秦各地,一些和飞羽教有关的门派,一刻不留的出了老丘城。 朝廷要灭传承千年的第二大教飞羽教! 这对江湖上来说,是泼天大事,是能影响到各门各派的大事,若真被朝廷灭了飞羽教,那江湖危矣。 这一条爆炸消息,直接将射雕英雄传、独孤一剑和这两日戒严的话题完全淹没,无数在老丘城的江湖人自发聚集,在各处面红赤耳的讨论着。 李远牧在上车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此时躺在车厢里,他心中已经不再感伤,只是有些五味杂陈。 老丘城,这个他钦点的江湖盛会之城,这个他欲靠着聚集江湖人大展宏图之城,这个他来时自信满满、春风得意之城,谁知会在这时以这种方式偷偷出城? 他自嘲的轻笑一声,果真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贼老天,但这也太刺激,太大起大落了?不过若能用其余的不如意,来换穆初雪以后的相见,那本太子也是愿意的。 现在继续北上晋阳,但愿到了晋阳王的地盘后,不要出那么多幺蛾子了。 “不然本宫真的要发飙了”李远牧喃喃道,穆初雪一事,他忍的很辛苦。 除了孟浪出兵飞羽山以平心中之意外,对于京城那边,他一直克制着没下命令,一切还是在以大局为重。 他突然坐起身,掀开车帘一角,静静的看着黑夜中的老丘城。 他目光仿佛穿过相国寺,射向那远方的深山老林,那片湖,湖边的树林,树林前方的篱笆墙,篱笆墙上面的山洞 “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李远牧喃喃自语。 第一百六十章 入晋阳 第160章 入晋阳 天气晴好,暖意洋洋。 中午时分,宋强驾着马车入了北境内的一座老城,城名建兴,有中原咽喉,三晋门户的美誉。 建兴留有无数前朝甚至人类的远古遗址,加上众多的名胜古迹,让这座老城不同于其余老城的安详和悠闲,反而显得比较热闹,街道上车水马龙也是络绎不绝。 两辆马车在城中一处较大的酒楼停了下来,酒楼小二热情的迎了出来,李远牧和宋强、汪雨花和一名西厂高手扮的车夫四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一桌上坐下。 “把你们店招牌菜上上来。”李远牧一身白衣,漫不经心的对着店小二说道,昨夜酒已喝够,他不想再喝了。 酒楼里,大多数南来北往的江湖人都在激烈争吵着。 “出大事了,朝廷已经派了大军前往渭州平凉,真要把飞羽教灭了。” “你们说飞羽教传承千年,真的勾结西域国家谋害我大秦么?” “哼了,朝廷虽然势大,我等江湖门派也不是吃素的。” 踏平飞羽教的通缉令经过一夜和早上的发酵,正急速向大秦各地扩散,建兴离老丘比较近,显然已经听说了消息。 李远牧几人默默的吃着酒楼里的特色菜,一边听着来自各桌的讨论声。 “你们说老丘城这次的盛会,会不会是独孤一剑和朝廷设下的阴谋?” “还真有这个可能,独孤一剑根本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盛会结束后飞羽教就出事了,哪里有这么巧合。” “听说老丘那边还莫名其妙戒严了两日,朝廷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酒楼内,有人往独孤一剑和朝廷泼着脏水,但其中疑点也不少,不少心向朝廷的人士也在据理力争。 对这一幕,李远牧也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眼中冷意闪现。 大秦很大,人口基数众多,所以,总有那么一些人,怕大秦过的更好,亡大秦之心永远不死,这种人,足以让人失去胃口。 李远牧吃了点清淡的勉强填饱肚子,擦擦嘴后放下筷子:“走,没什么意思。” 飞羽教那边既然都已经安排下去,剩下的就是静等消息,听到这些江湖人的谈论,他只能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他们出酒楼上了马车,继续赶路,目标:北方重城,晋阳。 随着越接近晋阳,一路上的民风逐渐彪悍起来,民族也多样性了起来,不少人家里还养着不少马。 晚上,李远牧两辆马车下了官道,随便找了一处有遮掩的地,几人就在马车上过了夜。 第二日一大早,马车重新上路,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马车踏入了这座北方的重城-晋阳城。 晋阳城城墙高耸而厚重,四周三面环山,为大秦九边重镇之首,是抵御蒙古铁骑南下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晋阳城破,蒙古铁骑则可直驱而入大秦腹地。 马车入了城,早已驻点在城内的鹅城小队队员得到消息,悄无声息的在马车前面带路,七拐八绕下,两辆马车来到了一处城内稍微偏僻些的院落里停下。 在鹅城队员激动的目光中,李远牧步下马车,朝着各处的小队队员微笑点头,随后大步走进院落。 厅里,几人坐好后,静静聆听小队队长的禀告。 从去年年底派小队驻点晋阳城开始,陆陆续续现在这边总共有十队小队。 李远牧派他们过来主要是为了去蒙古自贸区接收蒙古商队的五千匹蒙古马,顺便打探一下晋阳城和周边的消息。 本来他可以不用来的,但是五千匹蒙古马交易的动静太大了,果然还是出了问题。 小队队员刚接收完五千匹蒙古马,还未出自贸区,就被晋阳王靡下的虎卫营指挥使截了胡,直到现在,五队去接收蒙古马的小队队员,还在虎卫营里关着。 晋阳王靡下十万兵,共分三军六营,其中虎卫营、火器营、晋阳铁骑,闻名北境。 这虎卫营相当于晋阳城陆地特种兵,是晋阳王靡下最精锐的兵种之一。 李远牧静静听完小队队长的禀告,平静的开口:“哦?这虎卫营的指挥使徐禄,在等着见我?” “是的老爷,我们到晋阳城就商议好了对策,这五千匹蒙古马的来由,是按照鹅城和蒙古商队交易的实际情况去向自贸区申报的,然后虎卫营就来了。” “五队兄弟现场就被徐禄的虎卫军拿下,五千匹蒙古马也全部让徐禄得了去,现在,那五队兄弟还在大牢里,那徐禄指名道姓,说一日见不到和蒙古商队做如此大手笔交易的能人,五队兄弟便在牢里多关一日。”一名小队队长悲愤的说着。 “老爷,形势比人强,这徐禄明显不安好心,请老爷三思,鹅城不能没有老爷,若老爷放弃见这徐禄,我等也无怨言。”小队队长冷静了下来,反而劝说起了自家老爷。 晋阳城不比大秦腹地,在这里,晋阳王就是天,徐禄身为一营指挥使,想要仗势对他们这些外来者做些什么,那再容易不过了。 李远牧笑了笑:“怎么?这么不相信老爷呢?” 他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这个虎卫营的指挥使徐禄,动机无非两种。 一种就是单纯看上他鹅城能和蒙古商队做如此大手笔交易的能力,要知道,一次交易就是五千匹蒙古马,十次就是五万,足够装备一个铁骑大军了。 也是李远牧之前想的当然了,这么大量的蒙古马,换做谁,不管歹心还是好心,都会查明来由和用处的,更何况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中。 换做他自己,别说五千匹,有生面孔赶着一千匹蒙古马以上,在鹅城外面晃来晃去,奶奶的,老子管你是谁,抢了再说。 所以去接收蒙古马的小队队员有此遭遇,也似乎合情合理。 另一种可能就是,晋阳王早早就知道鹅城主人的真正身份,然后借机设下了陷阱,想要引他来晋阳城。 李远牧纠结起来,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若真是如此,那整个北境对大秦来说可能已经危在旦夕。 因为要做到这一点,晋阳王必须在京城有大量的眼线和势力,还必须是要最顶级的眼线和势力才能凭借蛛丝马迹推测出来。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晋阳王已经对大秦生出了二心,他此时过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按照寻常道理,肯定是第一个可能性大一些,但事关北境晋阳王,只要有一丝可能,就要慎之又慎。 “汪兄,你怎么看?”李远牧喝了口茶,对汪雨花问道,来晋阳城的路上,他已经把和蒙古商队交易的事说了,包括此行的其他一些想法。 汪雨花沉默几瞬,轻轻道:“公子,我认为,可以前去和这虎卫营的徐禄见上一面。” “晋阳城密不透风,锦衣卫虽没来,但我靡下下属还是有不少跟了过来,另一方面,我认为此行虽有风险,但晋阳王绝非愚昧之人,对公子来说,反而不会有太大风险。” 李远牧秒懂,晋阳王绝对是一个能人,不然也不能镇守偌大北境几十年。 所以他猜测的第二种可能性,大大降低几率,他此刻为监国太子,晋阳王若是要对他不利,那势必已经做好了反出大秦和谋逆的准备。 但此时已经临近开春,按照惯例,蒙古国那边,开春马肥草盛之时,就是要给北境压力之时了。 蒙古国绝对会趁着兵强马壮的时候,来大秦北境骚扰试探,为蒙古在大秦谋夺新一年的资源。 所以即使晋阳王有二心,在这个时候,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一个弄不好,晋阳城北边有蒙古铁骑,南边有大秦重兵,那就是腹背受敌的局面了。 想到这里,李远牧微微一笑,对小队队员开口:“明日准备一下,老爷我去会会这个虎卫营的徐禄,不必忧心,都先下去休息。” 几名小队队长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叹,告退了下去。 厅里,李远牧、汪雨花和宋强,轻声商量起明日去见虎卫营徐禄的细节问题。 确认了几个方案后,夜深已深,三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一早,宋强哐的一声推开房门,李远牧瞬间惊醒,瞧见这二货手里端来的早餐,他无奈的翻翻白眼起床。 “老爷,快来吃晋阳的特色早餐,八珍汤配包子,豆浆配油条,简直是一绝。”宋强双眼放光,大声说着。 李远牧正在洗漱,闻言愣了楞,豆浆油条?晋阳城特色豆浆油条? 他加快洗漱,来到桌边坐下,端起那乳白的豆浆喝了一口,豆香味浓郁无比,油条脆口,和前世的味道竟差不了多少。 “这是哪来的?”李远牧好奇的问着。 “小队队员见您来了,出去搞了顿好的回来,是晋阳最出名六味酒楼里的特色,卖的老贵了。”宋强吃着热腾腾的八珍汤,一脸舒爽。 原来是酒楼特色,那没事了,如果晋阳城城中小店能卖上豆浆油条,那他就不得不重新评估下晋阳城的实力了。 豆浆问题不大,主要是这个油条,需要用大锅油去现炸,油在大秦内地对普通人家来说宝贵的很,更别说在北境这边了。 美美的吃下带有前世味道的豆浆油条,李远牧心情舒畅,和宋强步出房门。 正厅中,汪雨花和一名小队队长已经在等着了,见他出来,小队队长连忙站起身,轻声的禀告起来。 “老爷,早上我寻到虎卫营上报,见了那徐禄听到您来,面上并没什么表现,但立刻就说午时邀你到望云楼长春厅一叙。” “那望云楼是晋阳城较出名的私人酒楼,离着虎卫营不远,属下也猜不出徐禄的想法。” 李远牧轻轻点头,扫了一眼小队队员:“没记错的话,你是十三?午时,我们四人同去便可,其他的小队,你去吩咐暂时不要妄动。” 鹅城小队队员,除了有限一些人他记下名字,其余的都沿用小队编号称呼。 十三用力点头,没想到老爷记得他,既然老爷如此吩咐,肯定有打算了,他欣然告退,去和其余小队叮嘱老爷的吩咐。 汪雨花这时朝他拱了拱手道:“公子,那我也去安排一番。” 李远牧轻轻点头,小队队员不动,不代表汪雨花西厂那边的人不能动,此去望云楼,暗中还是需要让西厂的人布置好防卫的。 汪雨花也出了院子,不久后,十三返回,李远牧向他询问了一些晋阳城的情况,包括小队队员到晋阳城后的一些发现,心中对晋阳城有了大概的轮廓。 时间一晃而过,李远牧四人坐上马车,提前来到望云楼。 望着面前雕梁画栋、飞檐斗拱,足有五层高的气派楼阁,李远牧啧啧称奇,登高望云?此间酒楼东家倒也是个妙人。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四人直接往最高层第五层走去,第五层只有长春、盛夏、金秋、冬储四厅,除预定之外,寻常人等根本没资格上来。 李远牧和宋强走在最后,快到第五层的时候,发现前面店小二和汪雨花几人站在楼梯口不走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的他几步跨上第五层,宋强紧随其后。 几名护卫堵在汪雨花面前,一个华服公子脸色倨傲的站在旁边,身旁也有几名护卫。 带他们上来的店小二正低声向华服公子说着什么,那华服公子不置可否,一边听着,一边似乎很无聊的在看掌心数着花纹。 随着店小二的话语,那华服公子的目光落在了李远牧身上,淡淡说道:“虎卫营徐禄邀请的客人?几位可面生的很,怪不得敢挡本公子的路。” 李远牧面上微微一笑,这难道是徐禄安排试探他的小手段?听这华服公子的话语,似乎徐禄根本不放在眼中。 “这位兄台说笑,我等上楼梯,看情况也是先一步步上这第五层,你若要下楼,不过是稍等片刻的事。” 华服公子轻轻摇着头,低头重新看起了手掌,好像那手掌上有花似的。 李远牧心中暗骂,去你奶奶个腿,装个逼装的这么生硬?没半点艺术感! 第一百六十一章 晋阳世子 第161章 晋阳世子 华服公子头都不抬,依旧在看着手掌,嘴中说道:“非也,是本公子要先下去,你们才能上来,看在是徐禄邀请的你们,把路让开,本公子不多计较。” 话音一落,李远牧差点气笑,这时,十三凑上前来和他低语:“老爷,这人是晋阳城里最强的宗门七玄门少主,是个一流宗门,平日里欺行霸市、巧取豪夺,听闻和晋阳王世子交好,很多人敢怒不敢言。” “锦衣卫和西厂呢,就这么放任不管?”他低声问着。 “这里是晋阳王地界,城里有限的朝中官员,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远牧眼神冰冷,这就是朝廷的短板之处了,北境晋阳王自治,且拥军十万,领地内百姓和士兵,恐怕只知晋阳王,而不知朝廷京城。 他们两人在这嘀嘀咕咕,那边的华服公子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冷声道:“看来是哪里来的过江龙,这是不把我七玄门放在眼里了?” 李远牧心情正差,理都懒的理这个装逼的七玄门少主,他朝着宋强点点头,示意可以动手。 宋强早就憋的不耐烦了,区区返虚之下,带着些护卫,凭借七玄门名头就想欺辱他们?真是不知死字怎写,他在老丘城的一肚憋屈一直没处发泄,现在,终于有动手的机会了。 得到老爷的指示,他狞笑起来,双手握拳互砸了几下,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穿梭在华服公子的护卫中。 瞬间,拳拳到肉的打击声响起,伴随着急促的惨叫声,华服公子的护卫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招,只知剧痛袭来,接着就躺下了。 那七玄门少主还保持看着手掌的姿势,身形僵硬住一动不动。 李远牧跨过地上躺着哀嚎的护卫,来到他身边,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晋阳城第一帮派七玄门少主?谁给你的胆子?晋阳世子吗?” “本少爷,在这望云楼的长春厅等着,你若是想报复,把晋阳世子找来也许有点资格。” 他哈哈笑着的走过华服公子身边,在如梦初醒的店小二带领下,往长春厅走去。 经过这华服公子的打岔,李远牧心有所悟,江湖之美终究只是一刹那,更多数时候,还是弱肉强食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自太祖立大秦千年以来,以武为尊的想法更是深入人心,这里更是民风彪悍、甚至全民皆兵的北境,拳头说了算的世界,自然是胜者为王。 今天这一幕,他相信在晋阳城里到处都有类似的场景,不说七玄门,换做另一个宗门来也是一样的,比如他,在看七玄门少主的装逼时,何曾不是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 那些江湖宗门大派传承千年也好,万年也好,他们只能“传道”,其他的最多就是在各宗的门规上秉持一些侠义道德,让自己象征正义。 但所有的重心,却都不在教化,他们一意行武,各自争执,本就以武犯禁,又如何教化人心? 所以,朝廷的权威就很重要了,但前提要有足够的力量压制这些人,使得江湖人无法凌驾律法之上,这也是李远牧一直在想和正在做的事情。 等把江湖人调教的差不多了,到时再以德理去孕育教化,再以律法去治天下,双管齐下,这大秦,才能慢慢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李远牧心有所感的畅想了一番,江湖和大秦的脉络在他心中更清晰更明朗了,他心情转好,面上乐呵呵的走进长春厅。 说是一个厅,实际上面积并不大,只比一间屋子宽敞些,除了中间吃饭的檀木圆桌,厅内装饰古香古色,一只案桌和书架在角落摆着,还有一些字画瓷瓶做装饰。 店小二给他们斟上茶水后,告诉他们在厅里稍坐,随后下去为他们准备饭菜。 午时已到,中间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李远牧不慌不忙的在书架边上看着书,静等虎卫营的徐禄到来。 不久,长春厅外传来几道脚步声,一个彪形大汉推开了大门,身后,是一个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身后有两人,一人是刚才在楼梯口相遇的七玄门少主,另一个是一个腰佩斩马刀的络腮胡大汉。 宋强和十三眼神一凝,忽略过锦衣公子和七玄门少主,如电目光看向那个络腮胡大汉和彪形大汉,眼神中充满凶意,返虚巅峰? 另一边的汪雨花眼神轻扫几人,一脸轻描淡写的继续喝着茶水。 案桌旁,李远牧放下书,倚在案桌上微笑的看向来人,这七玄门少主真有种,真把人叫来了? “世子,此子是徐指挥请的人,仗着护卫武功高强欺辱在下,还说只有您来才有资格和他对话。”七玄门少主指着李远牧,一脸不忿的和锦衣公子说着。 锦衣公子轻笑,看向身后的络腮胡大汉:“徐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宴请人了?不给本世子介绍介绍?” 徐禄满脸无奈,他赶到望云楼门口的时候,不巧正和世子碰上,在一起的还有七玄门少主,整个晋阳城都知道的世子第一狗腿子。 让他满头大汗的是,那七玄门少主正在和世子打着小报告,好巧不巧还和他请来的人有关,言下之意不止欺辱了七玄门,还对世子蔑视不已。 本来一件挺简单的事,此刻复杂了起来,他有点后悔私下邀请那鹅城主人来望云楼了。 徐禄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语言,拱手朝锦衣公子开口道:“禀世子,此人就是和蒙古国交易五千匹蒙古马之人。” 他只告诉了世子此人身份,并没有说为什么要邀请此人前来。 锦衣公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原以为是哪个世家或朝中大臣之子,现在看来,竟只是一个区区从商之人? 他还未开口,旁边的七玄门少主却崩不住了,他怒喊道:“什么!你一个低贱商人,竟敢辱我?!” 他怒不可歇,这辈子都没被这么欺辱过,对方竟然还只是一个商人!他手掌重重拍了两下,顿时,门外涌进十来名护卫。 “把这四人,给我每人断掉一手一脚!”七玄门少主气疯了,手指着李远牧和汪雨花等人怒喊道。 锦衣公子也不说话,轻轻在汪雨花几人对面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等待事情发展。 后面的徐禄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一叹后默默站在一旁。 冲进来的十来名护卫得到自家少主指示,纷纷狞笑着,摩拳擦掌就往李远牧和宋强几人大步走去。 还未待他们出手,对面两个魁梧的黑脸汉子却身形先动,向他们迎了过来。 一照面,他们就被两个魁梧的黑脸汉子一拳放倒一个,眨眼间,只剩下一个护卫头领返虚境在苦苦挣扎。 几招后,在宋强势大力沉的一拳下,他身形倒飞出去,直接撞碎一个放古董花瓶的木架,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七玄门少主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宋强和十三两人,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 另一边,锦衣公子坐在桌上,看向同样倚靠在案桌看戏的李远牧,又扫了一眼风轻云淡的汪雨花,他眼神凝重起来,在他身后,徐禄和彪形大汉默不作声的站在世子身后,手扶上了腰间的斩马刀。 锦衣公子突然双手鼓起了掌,他哈哈一笑道:“好胆色,有本世子在,你们几人还如此肆无忌惮,不只是商人那么简单?” 他望着风轻云淡的汪雨花,又看向一脸平静的李远牧,就凭这两人的气质和护卫的身手,商人?说是其他王爷的世子他都信。 李远牧笑了笑,从案桌走到圆桌上坐下,他直视着晋阳世子,开口道:“世子大驾光临,请恕有失远迎。” “李某前来晋阳城,就是一个单纯的商贾身份,为了我那些被徐大人关押的兄弟和五千匹蒙古马而来,至于和这位公子的冲突,我认为只是一场误会。” 话音刚落,七玄门少主怒气就直涌脑门,他破口大骂:“我你吗了个b,你手下两次伤我护卫,更辱了本公子,这就是你说的误会?世子,请为我做主啊!” 锦衣公子转过头朝他瞪了一眼,让他坐了下来,随即朝后面站着的徐禄道:“徐大人也坐,这位李公子是你邀请来的,好像找你也有事要谈,我倒是越俎代庖了,你们聊,本世子在一旁看着就好。” 此话一出,徐禄面色严肃的坐了下来,心中思绪急转,但却没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事情看来是避不过去了。 李远牧看着这一幕心中笑了,这晋阳城内,看来也并非铁板一块,反而有些貌合神离的样子。 他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此举却让对面一直微笑的世子眼神一冷,随即也拿起筷子夹菜吃喝起来。 徐禄看着肆无忌惮的李远牧有些无语,这人是真不怕死还是有什么依仗?要不是还没弄清楚事情缘由,他早就在世子面前做足姿态了。 “李公子,本将让你来事关重大,想必你也心中有数,说说,五千匹蒙古马和蒙古商队是怎么回事?”徐禄沉声开口。 李远牧放下筷子,拿起桌上手帕擦了擦嘴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徐大人,知道京城恭王吗?大秦唯一做着商人的王爷,李某代王爷和蒙古商队做交易,蒙古马,也是王爷要的。” 他早已想好几条对策,恭王确实也和蒙古商队做过交易,对晋阳城来说应该不是秘密,先把锅往恭王身上扣几个再说。 “恭王?!”世子、七玄门少主和徐禄异口同声的呼道。 嗯?!这回轮到李远牧好奇了,看样子,这些人对恭王非但不陌生,还有些如雷贯耳的样子。 “正是!”李远牧肯定的说着。 “和蒙古商队的交易,也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至于这五千匹蒙古马,也不是王爷自己要用,好像说过是要孝敬给谁的,因此,李某这才马上赶来晋阳城和大人说清误会。” 他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把事情往严重了说,能让恭王用五千匹蒙古马去孝敬的,不用说都是顶破天的人物。 徐禄心中震荡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扯上京城那边的恭王,一个处理不好,他可能要被当成替罪羔羊,那时候,要是误了那位大事,自己以死谢罪怕是都轻的,他不由把目光转向世子。 世子这时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知道该自己表态的时候了,他也一直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他霸道开口:“恭王又如何?不过是个被绑手脚困在京城的王爷,拿什么和我父亲相提并论?这五千匹蒙古马,入了晋阳城,就不可能放走一匹。” 五千匹蒙古马,这可是大功一件,怪不得这徐禄要私下请这几人来望云楼。 自认为看破徐禄心思的晋阳世子笑了,又看了看似乎被他震慑住的李远牧,他心满意得的道:“当然,我晋阳城也不会平白吃了这五千匹蒙古马,那样不是落人口舌?” 他哈哈一笑:“恭王既然做着商人的营当,但好歹也是个王爷,那我晋阳城就按商人的手段,买下他这五千匹蒙古马就是,徐大人,你以为如何?” 锦衣世子直接忽略了李远牧等人,望向身旁的徐禄,一脸意味深长。 徐禄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世子欲贪五千匹蒙古马,让世子顶在他前面,此举甚合他心意,不过他却看向李远牧方向,一脸不确定的说道:“世子,属下当然没意见” 锦衣世子这才望向李远牧,带着笑开口:“这位代恭王交易的李公子,本世子要买这五千匹蒙古马,你可有意见?” 原来是靠着恭王,来晋阳城狐假虎威的小瘪三,搞清楚了李远牧的身份,他心中再也不惧,在晋阳城的地盘,你和我扯一个京城无实权的王爷,搞笑呢?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悠闲的夹菜吃了起来。 李远牧心中哭笑不得,这晋阳世子是少根筋?为了不落面子和彰显晋阳地位,张口就要吃下他五千匹蒙古马。 他心中斟酌起得失,就目前来说,还是关在虎卫营里五队小队队员重要,小队队员一日不放出来,他这边就一直是被动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汪雨花震慑世子 第162章 汪雨花震慑世子 李远牧面带微笑的看着晋阳世子,轻轻开口:“世子若执意要这五千匹蒙古马,李某无法阻拦,但这五千蒙古马毕竟是恭王要来有大用送人的,现在此事出了差错,李某也只能如实禀告上去。” 晋阳世子不屑的撇撇嘴:“送人?说的好听!谁有资格让恭王送五千匹蒙古马,昏迷中的陛下?还是那纨绔太子?骗骗你也就罢了。” 纨绔太子?我看你像纨绔世子! 无端端中枪,李远牧摸了摸鼻子:“既然世子心中早有抉择,五千匹蒙古马先放一放,在徐大人营里还关着一些属下,现在误会说清,还请世子和徐大人行个方便。” 旁边,许久都没开口的七玄门少主终于找到机会,他眼中闪过一些怒意,冷哼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一点礼数都不懂的低贱之人,你若跪下来,本少主兴许能帮你说说话。”他仰着鼻孔看向对面,一脸高傲的说着。 李远牧瞥了他一眼,淡漠道:“主子都还没开口,你这疯狗倒是先乱吠了起来。” 此话一出,那七玄门少主面上顿时肉眼可见的涨红,他恼羞成怒的起身道:“你竟还敢辱骂于我?” “没有!”李远牧摇摇头,正色道:“把你比作疯狗,本公子觉得这是对疯狗的污辱。” 噗嗤! 厅里有人没忍住,发出了闷笑声,七玄门少主面色血红,他气到浑身颤抖,面目狰狞的吼道:“你这低贱之人,三番四次辱我,我势必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尽管他恼羞成怒到了极点,可是口中的话却没有任何杀伤力,和李远牧比起来,显得实在太低级。 此时,晋阳世子也不得不开口了:“我很好奇,你是不是认为借着恭王的名头,就可以在晋阳城肆意妄为,连本世子也不放在眼中?” 李远牧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天下能入我眼者,独独那几人。”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晋阳世子还不够入他的眼,整个长春厅,因为他这一句话而炸锅。 早前冲进来的护卫和七玄门少主、徐禄、彪形大汉等人看着李远牧的表情,都如同见了鬼一般:“这,这人怕不是个疯子?” 晋阳世子脸色也变的阴沉无比,他大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模样,似乎李远牧调戏了他小妾一般。 七玄门少主在一旁赶紧出声:“世子,眼前这人摆明就是个只会口出狂言的疯子!何必和他多费口审,不如直接叫人来把这疯子乱刀砍死!” “将我乱刀砍死?”李远牧身上气势一变,毫无感情的双眼早然落到那七玄门少主,让后者的身体顿时僵住。 被李远牧双眼凝视着,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地上微不足道的虫蚁,被一头洪荒凶兽给直接盯上一样,铺天盖地的压力席卷而来,七玄门少主的脸色由红到白,肉眼可见。 在那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巨大压力下,七玄门少主双腿发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没踩踏实,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整个长春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远牧身上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和气势,明明是和他们一个年岁年轻的脸,但当这张脸上没有笑容没有表情的时候,却能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压抑和威压。 晋阳世子阴沉着脸,没去理会身后丢人的废物,他直接威胁道:“在这晋阳城,本世子实在想不出,你为何能比本世子还要嚣张,得罪了本世子,不怕走不出这晋阳城?” 李远牧有点不想玩了,他懒洋洋的说道:“在这天底下,只有别人怕得罪我,没有我怕得罪人。” 晋阳世子怒极好笑:“好,好!大蛮,将此人拿下。”试探结束,他倒要看看,恭王凭什么派这么一个嚣张跋扈之人来晋阳。 在他身后的彪形大汉动了,一双三角眼看向了李远牧,凶厉气息呈现,这种手无搏鸡之力的文弱公子,他一拳就能扫灭一片。 他跨步往李远牧走去,只走了几步,一道清脆瓷音从桌上响起,接着一只茶碗裹挟着厚重的杀气,滴溜溜旋转着向他胸前袭来,瞬息而至。 彪形大汉心里大惊,身体下意识的做出反应,抬起手臂挡住了如同炮弹般袭来的茶碗。 “砰。”茶碗碎裂,彪形大汉闷声出声,嘴角溢出鲜血。 下一刻,他眼神爬上恐惧之色,不由停下了脚步,望向那个坐在桌上一直风轻云淡的俊美男子。 “超,超凡!?”彪形大汉惊怒喊道,他为返虚巅峰,此人靠茶碗随手一击就能隔空让他受伤,除传说中的超凡大能,谁能做到? 他默默退回世子身边,和徐禄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无比凝重。 两人在世子耳边低语起来,告诉世子不可冲动,有超凡高手在场,可轻易屠杀他们所有人。 晋阳世子此时也惊疑不定,江湖传说中的超凡境高手? 他不甘心的咬着牙,怪不得对面肆无忌惮,这是看准整个晋阳都没有超凡高手,有备而来的? “阁下,超凡高手虽然厉害,但我晋阳士兵的刀剑也不是吃素的,你若是敢对本世子图谋不轨,即便到天涯海角,晋阳城也不会放过你。”晋阳世子心中微颤,底气略显不足。 在北境,是大秦江湖门派最少,江湖高手也最不愿意来的一个地方。 无他,只因在北境战事频繁,千年下来,所有北境的江湖宗门灭的灭,散的散。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其他江湖门派不想尝试扎根北境,但最后无一例外,都淹没在战乱的洪流之中,可能在北境某地,还能有个别小门派在苟延残喘。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大秦的江湖门派对军队和朝廷如此排斥的原因,因为历史早已告诉他们,若和军队、朝廷纠缠过深,可能离灭亡就不远了。 所以在北境这片土地,返虚便代表着最高战力,犹如凤毛麟角一般基本都集中在晋阳城,对于超凡,更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未曾见过。 在这一刻,晋阳世子脑海中不由闪过书中看到描述超凡的特点,什么罡气外放,刀枪不入,水火难伤,一人可敌万,轻松取敌首级等。 他越想才越心慌,要是这超凡不顾一切杀了他们,那才冤到姥姥家了,心有戚戚下,他偷偷扫了一眼对面那风轻云淡的男子。 看到晋阳世子不由自主的露怯,李远牧没意思的笑了笑,他背靠着椅子,继续懒洋洋开口:“世子说笑,从头到尾,可见过本公子主动让手下对你等出手?” “你旁边这七玄门少主,他可能嚣张惯了,可是不巧碰上本公子让他吃亏,所以一开始就是误会,就像现在,也是世子你驱使手下要来拿下我,本公子也是自卫手段而已。” 晋阳世子闻言松了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嫌弃的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七玄门少主,怒骂一声废物。 做了姿态后,世子转过头,微笑着开口:“既然是误会,不知如何称呼阁下?” “李远。”李远牧也微笑着道。 和这个晋阳世子交锋到现在,已经走到第二步对策,那就是汪雨花出手了,几条对策,最坏的一条,无非就是直接表面太子身份横冲直撞,但愿不要走到这一步。 “本世子苏阳,误会既解开,徐指挥使,还不赶紧去把李公子的手下放了,没点眼力见。”世子苏阳故意大声说道,以此来表示善意。 李远牧朝十三示意,十三立刻明白老爷的意思,跟在徐禄身后,一同往虎卫营而去。 随后,苏阳一脸纠结的道:“阁下,人没有问题可以放,但五千匹蒙古马之事影响太大,本世子还需和军中商量一番,看如何商榷出一个完美的结果出来。” 李远牧心中轻松,他微微一笑道:“无妨,待世子有消息后,我再代为转告恭王便是。” 世子苏阳见李远牧这么上道,不由抚掌一笑,他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阁下,明日就是元宵节,整个晋阳城休沐行乐,不知道阁下可有去处?” 李远牧好奇的问:“李某是第一次到晋阳城,还不甚熟悉,这么说来,明日城内是很热闹了?” “哈哈哈。”苏阳大笑:“阁下那可来对时候了,元宵可以说是晋阳一年中最热闹的几个节日之一了。” 苏阳接着道:“明晚在云台山,本世子举办了场赏灯猜谜活动,阁下若有空,不妨前来一聚。” 李远牧眯起眼睛,轻声道:“世子心领了,想必世子已经知道李某性子,若是过去一旦扰了世子兴致,那真的说不清了。” “哈哈,阁下多虑了,你是本世子请来的贵客,明晚保证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再来打扰我们的雅兴。” 这话说的,让刚刚爬起来还惊魂未定的七玄门少主差点一口气没噎过去,敢情他就是那个不长眼的人呗。 苏阳可不管他的死活,一脸笑眯眯的等待李远牧回应。 这可是一位身份不明的大鳄,只要对晋阳和对他没有敌意,能结交上这人相助,那他世子的地位就固若金汤了,以后这晋阳城,就都是他的天下。 想到他的几个好弟弟,他眼中泛起一抹奇异的光芒,本世子为晋阳嫡长子,手中军权本就比你们多,若是再有势力和超凡相助,你们拿什么和我争? 李远牧沉默了一会,老丘城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此次秘密北上来晋阳城也不知有没有走漏风声,他本来应该是低调些,能不抛头露面把事情处理完就更好。 但貌合神离的徐禄和摸不清性格的晋阳世子让他有再试探一番的想法,明晚既然是晋阳世子组的活动,看样子问题应该不大,还可以趁此机会多打探一下晋阳城内部的事。 “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那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想了想,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哈哈,有阁下到来,明晚元宵活动一定蓬荜生辉,阁下现在住在何处,明天我让手下送请帖过去。”苏阳一脸喜悦的说着。 李远牧目光望向宋强,住处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遮遮掩掩反而惹人生疑。 宋强却一脸懵逼,地址?什么地址?咱们不是刚到么晋阳么,老爷你都不知道地址,我怎么可能知道?! 旁边的汪雨花眼神闪过一丝无奈,他轻声开口,报出了一个地址给晋阳世子,后者欣然点头。 确定了此事后,世子苏阳心情大好,招呼着李远牧等人吃喝起来,见几人第一次来晋阳,不断热情介绍着晋阳的特色和风土民情。 “李远兄弟,咱们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明晚的元宵酒会,你可有什么喜欢的节目?本世子包管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苏阳说了一阵,突然挤眉弄眼的问着李远牧。 李远牧哑然失笑,通过一番交谈,他初步摸清了这晋阳世子的性格。 就目前的表现来看,估计是耳濡目染,在政事和大局观上,比他前身的纨绔太子要好的多。 但在吃喝玩乐方面,这晋阳世子也是一点不落于人,而且可能是急于表现,在沉稳中略带浮夸,淡然中又略带浮躁,估计是平时指使人习惯了,大部分话题只限于纸上谈兵的境界,优点是善于画饼。 就好像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哥一般,身上多了些世子的威严和权势罢了。 他脑海中念头闪过,面上呵呵笑着,对着苏阳摆了摆手道:“世子,往年是什么流程照走就行,李某若是让世子专门安排些节目,岂不也是落人口舌?” 苏阳哈哈大笑,对面这李远是越来越投他脾气了,他豪爽的端起酒杯:“好,李远兄弟,本世子敬你一杯,你这个朋友,本世子交定了。” 看着一脸微笑喝下酒的李远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李远兄弟,那五千匹蒙古马,明日本世子立刻和军中商量。” “说实话,本世子很想争取回这蒙古马还给李远兄弟你,但这里是北境,军中的蒙古马只恨少、不恨多,所以本世子只能尽力而为。” “最重要的一点,李远兄弟你既然和恭王是合作关系,那就不惧恭王问罪,最多就是以后不和恭王合作。” “但如此一来,却是本世子给你造成了损失,若是李远兄弟有兴趣,接下来不妨多来晋阳走动走动,晋阳城日常和军中的交易,本世子手中倒也有一些资源。”、 苏阳一脸自信,若有所思的对着李远牧等人口若悬河,卖了个关子后一脸微笑的继续开口。 “也好让本世子有机会弥补弥补对你造成的损失。”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秘会徐禄 第163章 秘会徐禄 这晋阳世子原来是打的这种算盘?李远牧微微一笑:“那就先谢过世子,后面是要多过来晋阳这边走动走动。” 好听话谁不会说,他自然信口应下,至于后面是什么时候,那就说不准了。 现在看晋阳世子的话意,这五千匹蒙古马要回来的可能性估计不大了,他心里恼怒,在鹅城和蒙古商队交易的时候光顾着高兴了,没想到现在给晋阳城做了嫁衣。 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以后和蒙古商队的交易,岂不是全部便宜了这晋阳? 这也是他自鹅城和太子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亏,李远牧心里暗暗沉思起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另一边,世子苏阳只当李远牧答应了,欢喜的眉开眼笑,不断在桌上举杯。 这时,长春厅大门被推了开来,徐禄和十三两人走入。 李远牧收起心思,他目光朝十三望去,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回到桌上坐下。 虎卫营徐禄则来到世子身旁,他沉声道:“世子,李公子手下一个不差,全部放出了。” 苏阳点点头,眼神中掠过满意神色:“李远兄弟,如何?本世子说放人,就一定不会有人被关着。” 李远牧心中好笑,面上带着肯定说了几句感谢话,随后举起酒杯敬了敬他。 这晋阳世子倒是很好拿捏,大名鼎鼎的北境晋阳王嫡长子,就这?在他心中,连带着对晋阳王的评估,都降了一个档次。 晋阳世子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大喊冤枉,你他娘的出手就是战力天花板,我能怎么办?那可是传说中的超凡!!我要装作骨气硬的不得了,然后被打趴下或直接被杀吗? 别闹!当个人武力达到天花板,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当然是低头了,起码还有世子这层身份可以扯来用,而且,若是他还能化敌为友变成自己的助力,那才是大收获。 这些是苏阳此时心里的想法,父亲已老,他虽然为嫡长子,但是还有几个亲爱的好弟弟,可是在随时准备夺嫡,摘掉他这个为晋阳城少有建树的现任嫡长子。 长春厅里,李远牧和苏阳都心思各异的吃着这顿饭,最后,却是晋阳世子先一步告辞,临走的时候还嘱咐李远牧明晚一定前要去云台山赏灯过元宵。 李远牧平静的望着离去的晋阳世子等人,突然,他眼神一凝,死死的盯着徐禄藏在身后的手,那手上,此时正摆着一个怪异的手势。 这个手势原来如此,便宜父皇牛b! 他离开鹅城的时候被武相帝叫到东厢房密谈,武相帝那时给他比了一个手势,也是徐禄现在摆着的手势。 武相帝对他说,只要看见这个手势,那就是他在暗中培养的人。 怪不得他心中总感觉这徐禄有点貌合神离的样子,原来是便宜父皇的人。 但在下一刻,李远牧嘴角的笑僵住,我去你奶奶个腿!那五千匹蒙古马这事不是搞了个大乌龙? 他哭笑不得,现在看来,这徐禄截下五千匹蒙古马可能是出于一片好心,也可能是任务,但坏就坏在徐禄并不知道这五千匹蒙古马是他的,而李远牧也不知道徐禄是父皇的人,这事搞的,有点无语。 不过李远牧心中还是兴奋起来,徐禄是虎卫营指挥使,有他这个内应在,那针对晋阳城可以干的事情就多了,晚上看来得和徐禄见上一面。 他站起身,朝着汪雨花几人道:“我们回去再谈。” 四人直接下了望云楼,重新回到小队驻点的院落里。 “公子,有两人跟了过来。”汪雨花下马车的时候轻轻道,李远牧眉毛一挑,没有说话,大步进了院落里。 这晋阳世子,小手段倒是不少。 正厅里,十来名小队队长肃穆的站着,李远牧坐下后,慢悠悠开口:“这次任务错不在你们,无需自责。” 第一句话,他就将晋阳城任务定性,十来名小队队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但你们已经暴露,除了十三这一小队,所有人按照老惯例,在这两日,全部化整为零潜出晋阳城,去其他驻点呆着,晋阳城这边也不能呆多人了。” “是!”十来名小队队长又变成了鹌鹑,长吁短叹起来。 李远牧懒的理这班子二货,直接看向十三开口:“十三,留你们小队在晋阳城,老爷我走后,你可有信心在此和晋阳世子周旋?这里驻点已经暴露,往后行事可以光明正大,但随之而来的,危险也会大大增加。” 十三黑脸上满是坚毅,他斩钉截铁的道:“老爷,我可以的!” “好!”李远牧欣慰的笑着:“一切按小队准则行事,只要不是红色任务,以保证好自身安危为前提!在晋阳城外,也随时有驻点的兄弟可以接应你们。” “老爷放心!”十三沉声道。 “门口有盯梢的,自己小心,都下去准备。”李远牧吩咐完朝他们摆了摆手,小队队长顿时一哄而散。 厅中,剩下汪雨花、宋强和他三人。 李远牧想了想,写了张小纸条递给汪雨花,开口道:“汪督主,虎卫营的徐禄是自己人,把这张纸条秘密送给他。” 汪雨花脸上并没多大惊讶,他轻轻点头后走到院中,身形一晃,下一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派超凡送信,也是没谁了,李远牧心里自嘲着,在正厅里静静等待夜晚的到来。 临近傍晚时分,院落中悄然多了一道身影,正是汪雨花回来了,他来到正厅,同样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太子。 李远牧摊开一看,上面写着:亥时四刻,城南双塔寺。 他把纸条递回给汪雨花,轻声道:“汪督主,晚上走一趟。” 他们现在在城东,离城南倒是不远,但得避开晋阳世子的耳目,徐禄这颗大地雷,他可不想暴露。 时间一晃来到了亥时,为了保险起见,李远牧、汪雨花和宋强都穿上了一身夜行衣,在院落中站好后,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就是呼呼风声拂面。 黑夜中,宋强提着他衣服,不紧不慢的跟在汪雨花后面,两人专挑小巷,没路了就越上屋顶轻掠而过,往城南方向急速奔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身形落在了双塔寺内。 宋强这货放开了他,李远牧整了整被勒的难受的衣服,奶奶的,这些高来高去的高手都喜欢提着人赶路的吗? 穆初雪在就好了至少可以要抱抱李远牧神情一黯,初雪,你还好吗? 双塔寺是佛教寺庙,寺内风景优美,绿树成荫,在这黑夜中,到处都可以藏身。 若猜测的不错,徐禄肯定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他们,几人在双塔寺内悄悄走着,往前面高耸的双塔走去。 不久,汪雨花在双塔前停下了脚步,李远牧和宋强走到他旁边。 前方有一座三门四柱的牌楼,在边上柱子的阴影下,同样一身黑衣的徐禄显出身形。 宋强嘴角一咧,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在徐禄面前晃了晃。 徐禄此时满脸激动,他猜的没错,竟然真的是太子来了。 他急忙小跑上前,在离太子几步远的地方重重跪下,口中低声道:“臣徐禄,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远牧面带微笑,上前几步亲自扶起了徐禄的手臂:“徐爱卿,这些年,辛苦你了。” 此话一出,让徐禄顿时有些恍惚,他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陛下的影子,看到了年轻时最后一次秘密面见陛下,陛下将重任交给他时的场景。 大秦后继有人!大秦后继有人啊! 今天太子和晋阳世子的全程交锋他都看在眼里,百般传闻不如今日一见,大秦有太子继位,无忧矣。 他心中激动,磕磕巴巴的朝着太子开口:“殿下,老臣真没想到您亲自来老臣,太激动了。” 李远牧微微一笑,问出了心中第一个疑惑:“徐爱卿,你是怎么认出本宫的?” 徐禄急忙后退两步,拱手道:“殿下,老臣收到秘密来信,信中称殿下这两日会到晋阳城。在望云楼的时候,老臣心中就有所猜测了,直到殿下身边的超凡出手,才确定了九分。” “原来如此。”李远牧恍然大悟,天下之大,谁有资格能得超凡跟随?现在看来,汪雨花既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暴露身份的一大特征。 既然徐禄能猜到,那晋阳世子和其他人能不能猜到?今日在望云楼发生的事,如果晋阳王收到消息,能不能猜到? 他在心里轻叹,晋阳城,也不能多呆了。 李远牧不再多想,他直接问出心中第二个问题:“徐爱卿,依你来看,现在的晋阳城如何?晋阳王又如何?” 徐禄明显有了答案,他立刻回道:“殿下,晋阳城城内和军队,最近这些年变化都不大。” “而晋阳王,从去年开始已经很少出王府走动了,老臣见王爷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而且,随着世子和其他几个王子长大,城内这两年暗流汹涌,都在争权和暗斗。” “另一点就是,王爷从去年开始就加强了对北方自贸区那边的管控,而且有一条奇怪的命令,只要蒙古商队肯交钱交税,就让士兵不得为难他们,甚至还为他们保驾护航。” 你奶个腿的,怪不得蒙古商队能直入大秦腹地,感情只要他们交钱,晋阳城这边就能放行! 李远牧眉间微皱,思索着晋阳王下这条命令的动机是什么,目前来看,有两点是能确定的:钱财和试探。 钱财自然不用多说,晋阳王肯定收不少钱,试探嘛,应该是蒙古商队在试探大秦的同时,这晋阳王借着蒙古商队,也在试探着京城的态度。 若京城那边乱成一锅粥,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有时间去管蒙古商队。 还有一点不能排除的就是,晋阳王和蒙古那边达成了某些共识。 李远牧微微沉思后,开口问着徐禄:“徐爱卿,你确定这两年王叔已经很少出王府走动了?” 徐禄用力点着头,低沉的说道:“老臣很确定,而且,王爷已经开始放权给世子和几位王子了。” 他想了想,狠下心说道:“殿下,老臣斗胆说一句,王爷是不可能和蒙古那边有染的,只因王爷一直都是有魄力的人,不可能如此糊涂。依老臣看,此事多半和这几年晋阳财政吃紧有关,也和世子、几位王子有关。” 徐禄把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一脸忐忑的等待太子审判,他这番话,换作在朝堂说,被直接拉出去斩头都够了,但他是真心不希望太子误判形势,只能豁出性命死谏。 黑夜中,李远牧双眼有神,面色平静的看着徐禄,他心中在斟酌着徐禄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如果选择相信徐禄,那就必须全部无条件的信任,如果徐禄是在误导他,那后面引起滔天大祸都有可能。 他忽然笑了笑,开口道:“徐爱卿,若本宫觉得,晋阳王已经对大秦心生不轨了呢?” 徐禄大惊失色,脸上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沉默几瞬后,他眼神变的坚定起来,单膝重重跪下沉声道:“殿下,老臣以及两万虎卫军,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大秦战死的准备。” 李远牧双眼炯炯看着他,良久,他轻声道:“起来,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 “徐爱卿,本宫知你们将士,最崇高的理想就是为百姓,为家人战死沙场,以此来报效大秦。但有一点本宫还是要说,你身为将领,若能留着性命,为大秦做更多的贡献,为士兵做更多的贡献,那么轻易言死,就是一种罪过了。” 他继续缓缓开口:“本宫的理念是,不该死的人,一个也不要多死,该杀之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对朝堂来说是如此,对战场和百姓来说,亦是如此。” 徐禄望着太子并不魁梧的身形,他可以看出,太子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番话,不由让他大为震撼。 这一刻,他心中深深印下太子此时的模样。 兄弟们,前面被屏蔽的章节都放出来了,大家去看看啊,顺便求下月票!!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云台山过元宵 第164章 云台山过元宵 徐禄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太子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不同的光彩,他恭敬的道:“老臣,定不负殿下所望。” 李远牧笑了,轻声道:“本宫也是有感而发,这些年,不明不白死去的人太多了,所以本宫更希望徐爱卿能好好保重。” “至于晋阳王,暂时先盯着就好,反而是和蒙古的自贸区以及长城边关那边,你平时多留意一番,本宫怀疑开春后蒙古国那边有动作。” 徐禄心里微沉,朝太子拱手点头称是,北境在这几年肉眼可见的衰退,蒙古那边,确实有很大可能不放过这个机会。 “徐爱卿回,以后有什么需要禀告的,直接去本宫手下驻点那里,都是能信的过的人。” 徐禄再次抬头望了一眼太子,无声拱手后,身形悄然没入了双塔寺黑暗之中。 一番交谈下来,对晋阳城内的局势,李远牧心中已经有了大概。 他对徐禄说的那些话大多是故意为之,晋阳王没有问题更好,如果有问题,那就能防备于未然,蒙古那边也是一样。 加上他这次表明的态度,若有一天北境突发情况,徐禄就知道如何去做去处理,或许能最大程度上挽回损失和伤亡。 正月十五日,李远牧一大早就和汪雨花、宋强两人出门闲逛,他总算见识到了晋阳城这座北方重城的宏伟和峥嵘。 三人在城里随心而走,沐浴在暖阳下的晋阳城,热闹程度给他的感觉丝毫不逊京城,加上今日休沐过元宵,人来人往近乎摩肩擦踵。 以前对北境这座最大的重城没有概念,李远牧现在总算明白,为何便宜父皇把晋阳王派到这里镇守了。 最大原因无疑是晋阳城拥有重要无比的地理位置,其次,这座可以媲美京师的重城,经济、人文、历史等都有无可取代的重要性。 而且,晋阳城连接北境所有城市,这座重城要是出了问题,那整个北境恐怕都会陷入动荡。 一整天里,李远牧都在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座城市,在他心中,对晋阳城乃至北境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脑海里也开始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一直到傍晚时分,三人才施施然回了居住的院落,十三立刻小跑过来,把手中的一张烫金请帖递了过来。 李远牧好奇的翻了翻,正是世子苏阳的元宵请帖,请帖文中写着邀请了晋阳城内诸多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于天黑之时,在城东云台山风雨亭恭候他大驾光临。 他合上请帖,看了看天色,让十三去准备好马车,等他们三人换好衣服后再出发。 不久后,两辆马车滴滴答答的驶往云台山,依旧是李远牧一辆和汪雨花一辆,在途中,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下来,晋阳城里转为灯火璀璨。 街道上,小贩推着挂满玩具和彩灯的小车穿梭在人群中,而上街的百姓,每人都穿上了喜庆的衣服,许多人的手中,还提着各种各样、不同形状的花灯,在兴高采烈的游玩。 李远牧在车厢中有些感叹,大秦要到何时,才能每一日都有这等光景,到了那时,应该就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了。 马车一路穿梭,不久后来到一处高大的牌楼前,牌楼正上,写着三个朱红大字——云台山。 牌楼边上,有不少护卫在检查着进进出出的豪华马车,宋强出示了世子的请帖后,有护卫立刻跑在前方带路,将他们两辆马车直接带到了云台山上一处风景优美的空地。 风雨亭在前面山上的平台处,要靠他们步行走小路上去,隔着老远,已经能感受到那边的喧嚣气息了。 李远牧下了马车,两辆马车交给汪雨花的车夫看管,他们三人则慢悠悠往风雨亭走去。 往里走了段路后,来来往往的人便多了起来,大多数拿着花灯照明,朝前方走去。 等他们拐上小路后,前方豁然开朗,山顶平台上灯火辉煌,不少人席地而坐的聚在一起讨论作乐。 不远处还有一个大湖,湖面上已经飘着不少花灯,将湖水映照的灯光点点。 在湖边是一个长亭,亭外有不少护卫在把守着,那里显然就是风雨亭了。 李远牧嘴角微笑,他也不禁被这元宵节日的气氛感染,脚步轻快的往湖边长亭走去。 随着走近,他已经看到一身锦服的世子苏阳了,除了他,还有十几个气质不凡的男男女女相对而坐。 宋强递上请帖后,三人走进亭里,亭中还摆了几张大桌,上面摆满了糕点、水果、吃食和酒水。 他们一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三人,难道就是世子口中所说的贵客?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气质。 这时,一道欣喜的声音响起:“李远兄弟,你可是迟到了,来来,必须自罚一杯。” 却是世子苏阳站了起来说道,笑着把他们三人迎到了桌上他对界坐下。 李远牧心情不错,端起酒一饮而尽,他笑道:“让世子久等真是罪过,必须罚。” 苏阳哈哈大笑起来,眼睛扫了一眼汪雨花和宋强,也热情的招呼着。 “李远兄弟,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苏阳指着一位稍胖的公子哥说道:“这位是晋阳第一才子茂于生。” 茂于生手中折扇轻收,脸上带着淡然笑意,对着李远牧三人作揖道:“原来是李兄弟大驾,在下茂于生有礼了。” 李远牧轻飘飘回了一礼,心中抽搐,这尼玛的才正月十五,就拿出折扇来装上了? 苏阳又指着边上坐着的一个温婉柔弱的女子,脸上笑容意味深长:“这位是晋阳有名的才女谢心凝。” 谢心凝肤色白腻,一张狐儿脸对他温柔一笑:“小女子谢心凝,见过李公子。” 李远牧脸上也微微一笑,朝谢心凝回了一礼,这两人的名字他今天在城中还听到有人谈论,在书生和文人圈子中名气应该不小,没想到给世子苏阳请了过来。 苏阳这时接着对他说道:“其他的青年才俊、佳人才子,都是我晋阳城大家和名门,李远兄弟等下不妨结识一番。” “今天的元宵聚会内容主要有两个,一个就是请茂于生和谢心凝两位才子才女,为我们来一场即兴作诗斗诗,谁得掌声最多谁就是胜者。另一个,则是等会元宵的花灯猜谜了,谁猜对最多拔得头筹,有大大的惊喜等着你们。” 话音一落,场中众人都鼓起掌,大声叫好,李远牧饶有兴致也跟着鼓掌,苏阳在山中湖边来组织的这场元宵活动,倒是有点意思。 他扫了眼旁边,汪雨花正风轻云淡的喝着酒,宋强这货则埋头对付桌上的美食。 等掌声停下,众人喝过了一轮酒,第一才子茂于生潇洒的甩开手里折扇,对着才女谢心凝一笑:“心凝小姐,在下已经准备好,请出题。” 谢心凝看了他一眼,口中淡淡道:“还是请茂公子先来。” 茂于生点了点头,略微沉思,开口道:“那就先斗诗,谢小姐请听好:晋阳有贵人,邀我登云台。” 谢心凝秀眉微蹙,想了想道:“百步一回首,千步一长歌。” 茂于生接道:“风雨颂诗词,良辰当豪饮。”他潇洒一笑,轻摆折扇,举起酒杯对着亭中世子和所有人示意。 谢心凝微笑的说出最后一句诗:“贵客悠然趣,我等醉亦迷。” 在李远牧猝不及防下,谢心凝那白腻的狐媚儿脸突然直勾勾的朝他望来,纤手举杯朝他微笑,她诗句中的贵客,明显就是指他了。 好家伙!李远牧在心中直呼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呢?! 他扫了一眼苏阳,对方正朝他不断的挤眉弄眼,随后大声起哄:“李远兄弟,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心凝才女对人这么‘主动’哦,还愣着呢,快举杯喝酒啊。” 李远牧尴尬摸摸鼻子,举起杯朝着谢心凝示意,一口饮尽。 其余人顿时都鼓起了掌,谢心凝也喝完了杯中酒,轻扫了他一眼,抬手用袖口轻轻抹去嘴角的酒滴,无比撩人。 另一边的晋阳第一才子茂于生,借着折扇轻摆遮掩,他牙齿都差点咬碎。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心凝小姐一起吟诗作对,本以为是桩风流佳话,没想到是为他人做垫脚石,而且被踩着还不能喘气的那种。 他在心中念头急转,谢心凝他早就想一亲芳泽了,今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他可不想轻易放弃,他目光在李远牧身上扫了几眼,心中有了主意。 茂于生站了起来,折扇轻摆道:“各位,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日元宵佳节,光是我和心凝小姐两人作诗斗诗,在下感觉气氛还不够热烈,这等良辰美景,若是各位能参与,以后回想起来,岂不是一段佳话。” 亭中,有几人满面红光的叫好,显然也想出出风头,茂于生见此微微一笑:“那在下就先献丑起个头,作诗一首供大家评说。” 他略一沉思,随即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山上青松山下花,花笑青松不如它。有朝一日寒霜降,只见青松不见花。” 李远牧脸上满是平静,静静的看着茂于生在场中装b,他在心中摇头,此时京城的文人儒士,又有多少不是如此?谁不是为了几两碎银和名利? 不过茂于生这首诗还不错,词句朗朗上口,诗意也简洁明了,可以看的出来是做了准备的,亭中众人皆大声叫好。 看着谢心凝眼中的惊讶和众人的叫好声,茂于生心满意足的坐下。 这首诗他早已作好多年,就等着在一个好的时机拿出来扬名,等今日元宵一过,想必晋阳城中对他的评价应该会更上一层楼,他在心中嘿嘿一笑。 谢心凝这时也站了起来,她朝着众人轻轻施了一礼,面上温婉笑着,不知是不是巧合,她面对的方向正是李远牧。 只见她香口微张,软糯的开口道:“小女子也献丑了,送上一首题为花开花落的诗句给诸位。” 她眼中哀怨起来,不经意的看着李远牧方向,缓缓道出:“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好!!好一句花开花落相思处。” “花开花落处处有,那便是处处有相思,妙啊!哈哈!” “李远兄弟,你看这晋阳才女,像不像在对你诉说相思之苦?哈哈。”坐在李远牧对面的世子苏阳,对他打趣道,旁边的人听见,顿时都大笑出声。 谢心凝面色微红,轻轻一礼后坐回了座位上,她身边的茂于生脸上笑容僵住。 他为晋阳第一才子,是谢心凝忠实的追求者这一事不少人都知道,世子这番话,无疑在打他的脸,但他也只能咬碎牙齿脱下肚,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 茂于生折扇轻摆,心中又来了主意,他同样大声叫着好,随后对世子的方向开口:“在下和心凝小姐已经起了头,接下来可轮到各位了哦。” 众人各自对视,下一刻,一个喝的满面红光的公子哥站起身,大声的作出了一首歪诗,引的众人嬉闹取笑不已。 随后,亭中一位接一位的站起来作诗,诗句歪七八扭、惨不忍睹,后面,甚至还有两个公子哥搞了首风月诗词,引来亭中疯狂的叫好声。 就这样,在这饮酒作乐和作诗中,亭中只剩下李远牧三人和世子苏阳还没做出诗句。 李远牧面色淡然,开着玩笑:“世子,要不你先来?我可还得挤挤腹中有限的墨水。” 苏阳豪爽一笑,他大声应好,随即摇头晃脑起来,口中念出诗句:“酒顺山上逢知己,元宵佳节笑嘻嘻。要问为何面色难,只因从来作诗苦。” 配合着苏阳耍宝般苦兮兮的脸色,话音一落,亭中众人大笑出声,都疯狂拍手叫好。 李远牧也在大笑,他倒是没想到这晋阳世子还有这风趣的一面,而且这首打油诗,说实话比亭中其他的公子哥要好上太多了。 他不吝的对苏阳比起大拇指,手中举杯而起。 苏阳脸上笑意满面,对着众人举杯,亭中气氛顿时热烈,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第一百六十五章 花灯猜谜 第165章 花灯猜谜 长亭里,所有人眼光都有意无意的朝李远牧聚集过来。 他苦笑一声:“李某作诗极少,有也尽是些歪诗,接下来就献丑了。还有我这两个兄弟,大字不识几个,让他们作诗难上青天,便由我一同为他们作了。” “好!李公子豪气!”有人大声赞扬。 “李远兄弟讲究!”苏阳也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李远牧朝着众人拱手,稍一沉吟后,他指着桌上的竹笋炒肉,缓缓开口道:“人无竹变俗,人无肉变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炖瘦肉。” “哈哈哈”众人笑的前俯后仰,看着桌上的竹笋炒肉在不断拍着大腿。 “李远兄弟,你这不仅是应时,更是应景应物了,更难得的还是一首朗朗上口的好诗,高!实在是高!本世子佩服!来,必须喝酒!”苏阳大笑开口。 另一边,谢心凝也举起酒杯,眸中荡漾着化不开的水色,望着李远牧眼神,简直快拉出丝了。 她身旁的茂于生气得七窍生烟,原本以为那人不善诗词,能好好的出个糗,让身旁的谢心凝回心转意,这样他晚上就有机会一亲芳泽了。 没想到此人一首歪诗的掌声,就将他正儿八经、寓意深远的诗简单就比了下去,更可恶的是谢心凝的态度,明显已经春心荡漾了。 贱人!!茂于生在心中骂了一句,拿起酒杯狠狠灌上一口,他倒要看看接下来那人的诗要怎么作,他不信挑不出瑕疵和毛病来。 李远牧饮完酒,他微笑着继续开口:“李某此时文思泉涌,接下来是第二首,大家听好了。”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他故意在这里顿了顿,瞧着众人或是不屑、或是不解、或是满脸问号的神情,缓缓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落入水中皆不见。” 众人安静了几秒,有人依旧满脸疑惑,有人眼神中已经迸发出亮光。 “雪!这是写雪对不对,李远兄弟。”世子苏阳一拍桌子,大声问道。 李远牧微笑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其余众人才恍然大悟,口中重新念了一遍他的诗句。 “妙啊!这可不是就是在描述下雪落到水中的场面么?!” “难得的是全文竟然无一个雪字,这诗可不就应景今晚的猜谜诗了!” “更妙的是最后一句,画龙点睛般的效果,高!实在是高!” 苏阳惊叹着:“李远兄弟,你这作诗水平可羞煞本世子了!大才啊!” 众人都议论纷纭,对诗句满是赞赏,只因除了谢心凝和茂于生,其余大都是附庸风雅之辈,这种接地气的诗句,让他们大为惊喜,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另一边,谢心凝开口了,她美目轻扫李远牧一眼,似乎又有些害羞般的微垂下目光:“李公子真是让小女子钦佩,小女子敬李公子一杯。” 良辰美景在前,又有佳人面色微红、含羞似怯的敬酒,怎么说也是一幅上等美景。 亭中众人顿时起哄,李远牧摸摸鼻子,也只能含笑对着谢心凝举杯,饮下杯中酒。 茂于生此时则有些颓然了,他刚听到前三句诗的时候,还以为这是首上不了台面,胡乱作出的诗句。 他在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等一下要如何如何含蓄委婉的去贬低那人,从而抬高自己的形象,哪知最后一句诗念出来的时候,让他顿时傻眼了。 平心而论,这种诗看上去是简单,但要作出来并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多少人穷其一生都作不出一首。 这人到底是谁?既是世子千叮万嘱不可得罪的贵客,还有如此诙谐的才情,让他顿时找不到压过此人一头的办法。 作诗看来是赢不了了,茂于心颓然想着,只是他随后又振作了起来,等会可还有花灯猜谜的环节呢,他不信此人依旧能出风头!! 花灯猜谜可是他的第二看家本领,他不信会输给此人! 茂于生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信心满满的看向正跟世子交谈着的李远牧。 “李远兄弟,可还有第三首?我等可都迫不及待了,哈哈。”苏阳开着玩笑,大声开口。 李远牧眼珠一转,他嘿嘿笑道:“李某的墨水差不多要挤干净了,最后一首,便来首自嘲的诗,诸位听好了。” “天生我材有何用?走多几步都嫌重。一事无成立不起,二十多年如一梦。” 一首平平无奇的打油诗让热烈的气氛微微平复,但亭中众人还是热烈的鼓着掌,很给面子的捧场。 尤其是谢心凝,在不断的对他暗送着秋波,李远牧只能目不斜视,装作看不到。 在晋阳城他人生地不熟的,苏阳对他使出这美人计,本太子可要不起! 茂于生这时站了起来,他端起酒杯道:“在下真是大开眼界,这位贵客李公子,不但才思敏捷,做出的诗更是朗朗上口,让人一念就会,在下佩服不已,敬李公子一杯。” 他仰头喝下酒,看着李远牧毫无察觉的对他微笑着举杯,心中暗自嘲笑。 他这番话,另一个意思就是李远牧做的诗句,除了朗朗上口,让人一学就会外,毫无半点诗词的风雅和深度,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当众隐晦的嘲笑了一番后,茂于生心中总算平衡了一些,他心满意得的坐下。 却不料,那人喝下酒后悠悠开口:“诗词歌赋,乃大秦千年文化结晶,李某自小耳语濡染,也是喜欢的紧,自然是略懂一二,只可惜” “李远兄弟,只可惜什么?”苏阳恰到好处、好奇的问询着。 李远牧微微一笑:“只可惜李某乃一家顶梁柱,要为一家的生计而奔波忙碌,要为一家的未来思虑拼搏。” “诗词歌赋固然高雅风流和喜爱,但实在得不了空去钻研这些,因为身上的责任太重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忙碌奔波。” 他故意声音低沉的说着,早在那晋阳第一才子装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的心思定然是不少的,果然,等他诗作完后,这个所谓才子立刻用委婉的话来嘲笑和贬低他的诗句,这尼玛能忍? 本太子基本不报隔夜仇,有仇那当然是立刻就报,他这几句话,通篇没有讲这个才子的任何一个坏字,但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他这番话在回应着什么。 你诗词歌赋不是厉害么?你不是才子么?那是因为你除了这个,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除了诗词歌赋,你、还、是、个、啥?! 老子就不一样了,我是为了家业、为了生计、为了责任,这些完成后,才有空去玩一下诗词歌赋、耍耍风流。 你自诩诗词歌赋是上台面的东西?不,对我来说,这只是闲暇时消遣用的东西。 他这几句话,却还引起亭中多数人的共鸣,他们为名门世家之后,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钻研诗词歌赋,更重要的,当然是去勾心斗角家族产业或权利了。 “李远兄弟说的好,真性子!” “李远兄弟,听君一番话,胜听一番话!” “李远兄弟,敬你一杯!” 这情况倒是有点出乎李远牧的预料,他笑呵呵的对着开始称兄道弟的晋阳公子小姐们举杯,来者不拒。 苏阳这时大声开口:“各位,斗诗作诗环节,便是算李远兄弟胜出,各位可有异议?” “实至名归!” “李远兄弟高才!”亭中众人都肯定的说着。 “好!”苏阳大笑,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是花灯猜谜的重头戏了,胜出者,可有惊喜在等着各位。” “啪啪啪!”他大手拍了几下。 长亭外,一队等候许久的婢女聘聘婷婷走来,手上都提着各式各样的精美花灯,进了长亭后开始在各处绑上花灯。 待绑好了花灯后,一名为首的婢女满面笑容的开口:“诸位公子、小姐,这里总共有二十盏花灯,每盏灯上都有一个谜题,每人轮流选出一盏,供诸位猜谜,猜对最多谜底者胜出。” “好!” 哗哗哗哗,掌声热烈的响了起来,随后,有人开口:“那便由世子先来如何,为大家来开个好兆头!” 苏阳大笑,他当仁不让的指着一盏鲤鱼形状的花灯:“哈哈,那就这一盏了。” 有婢女小心的取下了鲤鱼花灯,取出里面的字条,把鲤鱼花灯交给了另一名婢女去放入湖中后,娇俏的念出谜题:“年纪不算大,胡子一大把,不管看见谁,总是叫妈妈,此谜,猜一动物。” 亭中众人傻眼起来,这第一题就是这么难的么,他们这些世家少爷小姐,平时哪里接触的到什么动物,纷纷大眼瞪小眼,苦思冥想起来。 茂于生、谢心凝两人也是眉头微皱,一时间毫无头绪。 李远牧这时轻笑一声:“这谜底,可是说羊?” 那为首的婢女俏声宣布:“公子厉害,谜底正是山羊!” 众人惊叹着恍然大悟,羊的叫声可不就是“咩咩咩”,谐音就是妈妈,他们都被妈妈这两字误导了!想错了方向! 苏阳大力鼓着掌:“李远兄弟,看来今晚这元宵聚会,你真是天上文曲星附身啊!” 李远牧开也开起了玩笑:“世子,想当年,我文思泉涌的时候,连夫子学院那帮人都要暂避锋芒,只是这文思泉涌的时间,有时梦的着,有时梦不着。” “哈哈哈”众人反应过来后,疯狂大笑,这人可真有点意思。 等他们谈笑完,那主持猜谜的婢女再次开口:“请各位公子、小姐继续选花灯。” 苏阳立即开口:“李远兄弟,第一题既然是你猜对,这第二个花灯,也由你来选。” 李远牧没有推辞,随手指着一个展翅飞翔、惟妙惟肖的老鹰花灯:“就这个”。 老鹰花灯被婢女取下后,她念起了谜题:“会飞不是鸟,总在树上叫。夸口全知道,其实不知道。这道谜题,猜一昆虫。” “是蝉,俗称知了!”茂于生立刻站起身,满脸兴奋的大声喊着。 “恭喜这位公子猜对了,谜底就是蝉!”婢女温柔的道。 众人的掌声响起,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茂于生就说出答案,才子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接下来,一盏盏花灯被取下猜谜,但李远牧没有再开口,一直淡笑着看着众人玩乐。 就连苏阳这个世子都猜中了两道,茂于生、谢心凝也都各自猜对两道,其余的人都只猜对了一道谜题,包括他。 随着最后一盏花灯被取下,众人摩拳擦掌,只是等婢女念出谜题的时候,他们呆住了,这他吗是什么题目? “一种东西,有的人长,有的人短,成亲后女方可以用男方这东西,和尚也有,但是不用这东西。” 婢女面色微红,轻轻道:“这道谜语没有提示,是世子亲自出的,请各位猜谜。” 众人傻眼的看向世子,苏阳挤眉弄眼,朝众人哈哈大笑:“本世子这题用来压轴怎么样?诸位,大胆的猜!” 场中,谢心凝和几位世家小姐们都暗呸一声,面色通红的没说话。 世家公子们傻眼过后,都猥琐的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人揶揄的朝茂于生开口:“茂才子,世子出这谜题博大精深,你可猜到是什么谜底?” 茂于生脸上涨的通红,他支支吾吾回道:“在下在下属实也猜不出来。” “哈哈,满座青年才俊、美貌佳人,竟都支支吾吾,无一人敢言,本世子的谜题这么难猜吗?”苏阳脸上得意,调侃出声。 桌上众人喝酒的喝酒,夹菜的夹菜,还有人装作冥思苦想,就是不接他话。 李远牧则心里暗笑,这晋阳世子倒是有几分才智,连这样误导人的谜题都能想的出来,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也是笑而不语。 谁知苏阳却不打算放过他,嘿嘿一笑后朝他开口:“李远兄弟,看你淡定的样子,是不是心里已有了答案?” “从答对第一题到现在,你就一直再没出声过,这可不像是文曲星附身啊!这一题目就交给你来答如何,反正场中都没人猜的出,若是能猜对谜题,此次的花灯猜谜,就算你胜了!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当然没意见,还都在大声叫好,一脸期待的等着世子的贵客说出谜底。 第一百六十六章 晋阳事了 第166章 晋阳事了 李远牧无语了,晋阳世子这是没憋啥好心眼呢,估计是看准没人能猜出谜底,想让他说出那个粗鄙不堪的答案。 他轻轻一笑道:“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那李某就大胆的猜猜。” 苏阳嘴角的笑容更加的猥琐了,和在场其他人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谜底就是”他故意沉吟着,在场男人都一脸期待的表情,女人则故意含羞低头,耳朵竖的尖尖的。 “谜底就是姓,姓名的姓!”李远牧一脸好笑的说出口,他看着所有人又再一次傻眼,还重复说了一次谜底。 “这,这这” “姓名的姓,怎么就是姓名的姓呢?” 苏阳也是目瞪口呆,喃喃的道:“李远兄弟,这你都能猜到?” “哈哈,这不是很简单么,有的人复姓名字就长点,单字的就短点,女子成亲后,生下的孩子自然是用丈夫的姓,和尚因为出家,大家更习惯叫他们师傅或是大师等,不用俗世的姓名,除了这个,李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是符合这个谜题描述的,莫非大家爱还有其他的答案?” 李远牧笑意吟吟的开口,直接反怼回在场一众等待看着他出糗的人,众人自然是无语凝噎,但随即就心服口服。 苏阳这时哈哈大笑起来:“李远兄弟,本世子算是服了,今晚的花灯猜谜,便是你胜出了,大家鼓掌。” 热烈的掌声响起,接着所有人举起酒杯都恭喜起来,李远牧被接连灌了好几杯。 “那本世子就宣布,本次元宵聚会所有环节,都是我李远兄弟胜出。”苏阳喝完酒后大声道。 长亭中又响起热烈的掌声,苏阳接着神秘一笑:“之前本世子说过,只要今晚花灯猜谜环节最后胜出者,有大惊喜等着你们,李远兄弟,想不想知道惊喜是什么?” 李远牧也起了好奇心:“哦?听世子的意思莫非还有什么奖励?” “哈哈!当然有!”苏阳用力的鼓起掌,在长亭外,有三个婀娜多姿、脸蒙轻纱,身材高挑的女子缓缓行来,身上如烟雾薄透的纱衣,掩盖着玲珑起伏的姣好身段,不用看脸就知道是三个一等一的美人。 苏阳此时一脸肉痛,这三个蒙古国的美女是他花了大价钱搞来的,目的是为了笼络在场的世家公子所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花灯猜谜竟也让这李远胜出了。 这事搞的,他扫了一眼谢心凝,本来原先就已经安排了谢心凝在晚上聚会结束后陪这李远了,文也好武也好,谢心凝自己心中有数,只要能让这李远倒向他阵营,甚至痴迷谢心凝就更好了。 现在连三个蒙古美人也被他收入囊中,他得赶紧让人去府上叫些歌姬舞姬过来,不然其他人心里可能会不平衡,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苏阳面上勉强露出笑容:“李远兄弟,这三个都是千里挑一的蒙古美人,这个惊喜够大?要知道即使在晋阳,这等蒙古美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她们都归你了。” 旁边众多的世家公子哥都一脸羡慕的看着,纷纷长吁短叹的恭喜起来。 李远牧心中却一阵腻歪,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这就是他妈的他妈的惊喜? 还不如给他换成真金白银来的好,这三个不明底细的蒙古女人,送给他他也不敢用啊。 他随后一想也明白了,在北境这种地方,人们追求的无非是权、钱和女人这三样,这也是普天之下最得人心的三样,不过,在今天这种日子,权和钱显然都不能摆到台面上来,那自然就只剩下美女了。 李远牧心里哭笑不得,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来拒绝这等消受不了的艳福,他扫了一眼亭中众人,随后笑道:“世子,亭中可还有诸多大家闺秀,要是她们拔得头筹,那惊喜也是三位蒙古美人?” “哈哈。”苏阳和众多公子们都笑了,面上充满淫荡:“那李远兄弟可有所不知了,这等蒙古美人,在晋阳城可是稀少的资源,总会有用的上的地方。” 李远牧尴尬的摸摸鼻子,奶奶个腿,这晋阳城玩的比老子都花!还是得转移一下话题。 他想了想后,满脸歉意的开口道:“还是谢过世子好意,但这三位美人恕李某不能留下,因李某归期在即,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万不能因此而分了心,还望世子理解。” 果然,苏阳立刻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他惊讶的道:“李远兄弟,这么快就要返程了?” 李远牧点头,沉声道:“没错,本来还想多逗留两日,但今天收到京城那边的来信,有要紧事在等着去处理,暂定明日晚些时候就得出发返程了,实在是遗憾。” 他话里还点到京城,隐晦的提醒苏阳关于恭王和五千匹蒙古马的事。 苏阳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缓缓回道:“如此的话,我也不挽留你了,但这三名蒙古美人,是你的就是你的,会找个宅子让她们先住着。” 他重重一叹后,继续开口:“李远兄弟,本世子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要离别了,等你回到京城之后,就算忘了本世子,可也别忘了晋阳城等你的三名美人,哈哈。” 这晋阳世子,倒是有点意思,李远牧笑呵呵的道:“世子莫不是说反了?李某就算忘了美人,也不能忘记世子的风姿卓越。”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再次饮了杯中酒后,苏阳突然对桌上其余人说了一声失陪,随后看向李远牧说道:“李远兄弟,我们再去长亭另一边浅谈几句。” 李远牧也说了声失陪,两人手上都端着酒,一前一后往长亭角落的湖畔边走去。 在这山顶大湖中,此时已经放了许多精美的花灯,湖中倒映着天上的星月和花灯的片片灯火,显得美轮美奂,无比的浪漫。 两人站在长亭中欣赏着这一幕,苏阳突然轻叹一声,沉声道:“李远兄弟,五千匹蒙古马,恐怕要不来还给你了。” 李远牧并不意外,他心中早有所料,到了现在,蒙古马要回来的可能性太低了,是他也不会放手。 他淡淡一笑道:“世子不必自责,事出有因,只能怪恭王那边的人办事不力,和我们关系不大,这次,李某也只是来走个过场,了解一下情况,等恭王问起,有个理由就足够了。” 苏阳沉默良久,才继续开口,他真诚的说道:“蒙古马被镇守长城边关的吕将军要走了三千匹,此事是我父亲亲自批的字,剩下的蒙古马,才并入了晋阳铁骑里面。” “不过就算要不来蒙古马,晋阳这边也不会让恭王吃亏,我父亲说了,等李远兄弟离开的时候,奉上黄金十万两。” 李远牧心里一惊,晋阳王亲自同意把三千匹蒙古马给边关吕将军?还要送他黄金?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他沉吟着,这么看来,莫非晋阳王已经猜到他身份了? 李远牧也不意外,估计是望云楼和晋阳世子差点冲突的事被晋阳王知晓了。 不然,凭什么晋阳王被镇守边关的吕将军要走三千匹蒙古马后,还要给他送上十万两黄金? 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表明晋阳王向恭王低头?晋阳王如果这么好相与的话,那也不会稳坐晋阳几十年了。 谁把一名手中有实权的王爷当傻子,那他才是真正的傻子。 所以,答案就是,晋阳王已经知道他来了晋阳城,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李远牧苦笑的么么鼻子,这种和张千纶一样的老家伙,果然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这已经不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简直是半卖半送。 晋阳王先用三千匹蒙古马给长城边关吕将军来表面他的态度,然后私下又让不明所以的世子来送出十万两黄金补偿,把晋阳城不轨之心摘的干干净净的同时,还不忘装疯卖傻。 哼,这些老东西一个个都是装糊涂的高手啊! 还好你懂事没有亮出本太子的身份,不然到时本太子摊牌的话,谁先尴尬谁输! 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远牧无声笑了,他灌下一口酒开口道:“世子,十万两黄金,恭王反而还赚了,那李某就更不担心恭王来找麻烦了。” 苏阳看着淡定自若的他,面上神情微微疑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这样一来,本世子也不用得罪李远兄弟你了,等明日,十万两黄金就会送到你府上。” 李远牧有些诧异晋阳世子的这些话,这是看他要走了,把心里想法都说了出来?而且态度看上去还很真诚,不像是做戏,他也只能微微点头道:“世子客气了。” “李远兄弟,明日你归程就不去送你了,本世子就等着你再次踏上晋阳城的土地,包括今晚的三名蒙古美人,哈哈。”话题点到为止,苏阳笑着和他举杯,开起了玩笑。 “世子如此有心,那李某不早点再走一趟晋阳,心里倒是过意不去了。”李远牧也微笑着调侃。 苏阳大笑:“哈哈哈,走,我们回去继续吃喝,等会还有赏花灯的表演。” 两人都笑着重新回到桌前坐下,被众人一顿调侃,长亭中的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待所有人都吃喝差不多的时候,都离开了桌子,开始三三两两围绕着长亭和湖畔欣赏花灯,就连晋阳世子也搂着两名如花美眷赏灯去了。 不久,谢心凝这肤白貌美的狐儿脸就开始不断向他送来秋波,最后干脆敬酒和搭话起来,言下之意是想和他一起去湖边赏花灯。 她修长的手不经意的指了指湖边,李远牧望去,在那黑暗中,阴影里,隐约可见成双成对的身影依偎或重叠在一起,明显在做着亲密之事。 谢心凝的声音甜腻腻的,娇媚的神情下,望着他的眼神简直都要拉丝了:“李公子,小女子今晚喝的有点多,此时浑身无力,能不能扶小女子到湖边吹吹风解酒。” 这大胆的话语,就差直接说出,可不可以和人家去黑暗中搂搂抱抱,探讨一下人生的真谛嘛? 李远牧浑身鸡皮疙瘩掉落一地,把汪雨花和宋强这两个装死的人叫醒之后,面带抱歉的告诉谢心凝还有要事去处理,随即大步离开长亭,直接下了云台山。 回去院落的路上,所有街道几乎都灯火通明,百姓手中的花灯和各处的表演,将城内映照的热闹非凡,到处是嬉笑的声音。 今晚云台山之行,虽然没能要回五千匹蒙古马,但收获还是很多的,晋阳城的形势和晋阳王此人李远牧心中也有了大概。 总的来说,这半个月的出行,除老丘城意难平之外,在北境这边算是划下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句号,就是不知道京城和宫中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老丘城,李远牧心里藏着的怒气就涌上心头,张千纶这个老狐狸,等本太子回宫,到时新账旧账一起算。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午时,李远牧一觉睡到自然醒,等他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厅中摆着几个大箱子。 “老爷,晋阳王府送过来十万两黄金,属下验过了,没有问题。”见他出来,十三马上走到近前对他说道。 “十三,你这边留下一万两用,剩下的找人运到京城去。”李远牧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走到厅中坐了下来,汪雨花和宋强两人都在厅里等着他。 昨夜回院落之后,几人就商量起归程事宜,确定好了路线和方案后,又商谈了一番有关北境和晋阳王的话题。 李远牧还写了两封秘信,一封是给虎卫营徐禄的,另一封是给长城边关的吕将军。 信中,李远牧明确的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态度,无论发生何事,要确保北境不能动荡,人不够,他就增派!军饷不够,他就拨来!在接下来,甚至还会有各种大杀器秘密运来。 同时让他们两人和晋阳城驻点的十三保持沟通,有什么问题十三会立刻写信上报。 待他今天离开后,十三就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信送给他们。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名城和泉城 第167章 大名城和泉城 李远牧从晋阳出发后,已经行了两日有余,他归程的路线和来时完全不同。 此时他依旧在北境,却是来到了离晋阳六百里之遥的另一个重城:幽州邯郸大名城。 大名城的位置很特殊,兹邻着大秦中部的豫州和京城上方的齐鲁大地,是一个很特别的重城。 它既是北境边防重城之一,又是大秦有名的经济重镇,还是太祖丝绸之路和连接京城的重要驿站之一,是集政治、经济、文化为一体的着名之城。 正月十八晚,月华幽幽,温柔如水,两辆厚重马车悄然入了大名城。 第二日一早。 化身一名公子哥的李远牧正在一处酒楼里悠闲的吃菜,顺便见识着这座着名之城的人文和特色。 “公子,这就是我们大名城鼎鼎有名的赵王酒,您尝尝。”一名青衣小二抱着一小壶酒小心翼翼的行来,眉开眼笑的对李远牧说道。 青衣小二虽然年岁不大,但已经在酒楼混迹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看人识人的火眼金睛。 今早来的这三名客人虽然打扮不是大富大贵,但他看了一眼后,凭着多年的直觉,立刻就驻定几人就算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是有一定身份的贵客。 所以,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此时,桌上那名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轻轻扫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酒端详起来,随后饶有兴致的问着:“哦?竟叫赵王酒,可有什么典故?” 青衣小二来了精神,这他可熟,说了不下百遍了都,他润了润嗓子后,绘声绘色的开口讲诉了起来:“公子,这赵王酒确实有来历。相传两千多年前,赵王此人嗜酒,在他领地内大肆发展酿酒业。” “后来,我大名城所酿之酒脱颖而出,深得赵王喜爱。其因是我大名周边水域的水质都十分甘甜清澈,而好酒必然出自好水。赵王便将此酒命名为赵王酒,从此,赵王酒就闻名春秋诸国,以酒质甘冽、清醇、味厚而扬名天下。” 青衣小二骄傲的抬抬头,继续说着:“只可惜,赵王的敌对头楚王贪图赵王酒美味,向赵王索要赵酒被拒绝,因此心怀怨恨。” “楚王为了报复赵王,他把一些劣质且味薄的酒作为赵王酒,献给当时兵力最强大的齐国。而齐王久闻赵酒味道醇厚,品尝之后,却发现此酒寡而无味,遂以为赵王在故意羞辱自己。齐王震怒之下,派兵联合楚王围攻赵王,赵王就此陨落。” “不过赵王酒却因此更加闻名于天下了,一直在大名城传承了下来直到现在。我大名城也因此酒业发达,酒肆遍布,赵王酒的醇厚绵长,响彻千年。” 青衣小二一口气说完赵王酒的典故,青涩脸上有着骄傲之色。 李远牧微笑着点头,他倒出一小杯浅尝一口,酒质果然醇厚无比,滋味无穷。 “好酒!有赏。”他惊叹一声,没想到一种地方特色酒都能比的上宫中佳酿了。 宋强在旁边瘪瘪嘴,从怀中掏出了小块碎银递给青衣小二,对他摆摆手示意退下。 看了一眼浅斟慢酌,还和汪雨花分享起酒的老爷,宋强无奈,说好的戒酒呢?说好的喝酒误事呢?? 他综合了一下老爷喝酒的缘故,老爷心里事一多或者有烦心事的时候要喝酒,老爷碰到开心事或大喜事的时候,也说要喝酒。 就连在鹅城无事、悠闲的时候,都要去逛逛玲珑酒楼和百花楼,那还能离的开酒!! “再喝下去,要变成我师傅那老鬼咯!”宋强小声的嘀嘀咕咕,故意让老爷听见,随即吹着口哨东张西望起来。 李远牧好笑的看着宋强,不明白这货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笑骂道:“你个狗东西怎么娘们唧唧的。” 宋强大怒,撸起袖子显摆起了肌肉,做出了几个健美动作:“谁娘们唧唧了!谁娘们唧唧了!” 这举动连汪雨花都给逗笑了,浅饮着酒看这活宝在搞笑。 李远牧笑骂:“别装了,去,让掌柜的搬些酒上车,等会继续赶路了。” 宋强撇撇嘴,摇头晃脑的去了,他心里却是重重一叹,知道老丘城一事让老爷耿耿于怀。 他琢磨着,回到鹅城的时候,以江秀秀这个鹅城大姐头的玲珑心思,那还不是一看就透? 那到时候江秀秀逼问他的时候要怎么回答才好,是如实禀告呢?还是如实禀告呢?哎,苦恼。 大名城的位置特殊,是北境、中部、东部的连接点,加上繁荣经济和重要地理位置,在以前,被各大宗门抢破头,都争着要拿下这块地盘。 无数江湖人和门派杀的城内血雨腥风,人心惶惶。 各大宗门损失惨重之下,却谁也灭不了谁,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各大宗门的有识之士站了出来,商讨出了一条对策。 那就是各大宗门在大名城只保留一处宗门分舵驻点,严格限制了人数和实力,若有违者,群起而攻之,此建议一致通过。 至此,大名城由于没有了超级宗门和一流门派管辖,此地也就成了不少江湖散人的少数立身聚集之所,各种二三流乃至不入流的宗门、家族、武馆遍地开花。 后来,魔门各宗派也往大名城钻,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在这里建立窝点,从此大名城就变得神奇起来。 比如外面贩来的私盐、贼脏什么的,全都是在这里倾销流出,除了酒业闻名,大名城走私、销赃也是声名遐迩。 但神奇就神奇在,也许有了以前江湖门派厮杀的腥风血雨在前,大名城在鱼龙混杂中,并未发展成一个血腥黑暗之城,反而在走私和商贸这些东西刺激之下,变得非常繁华昌盛起来。 加上城内大大小小门派林立,正魔并存,武风极盛下,大名城的江湖味儿很浓,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套独有的江湖规矩,大家都靠江湖规矩办事。 更神奇的是,大名城官府平日除了治理民生,负责日常治安,还负责做一些城内的契约、比武、公正、裁决等事。 正魔两道江湖人在大名城也都很给官府面子,因为在江湖规矩之上,他们还需要一个公证方,官府无疑就是他们的不二选择。 这些都是李远牧几人来到大名城后打探到的消息,这座神奇的重城让他们哭笑不得,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但也恰恰是大名城这种特殊,成就了城内神奇的氛围和神奇的相处方式,也成就了大名城的繁华和富裕。 看来这大名城知府‘仲广’是个有趣之人,李远牧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人的名字。 在沉思中,两辆马车驶出了大名城,往归程的第二个目的地而去。 泉城,因境内泉水众多而得名,是青州最重要的大城之一,素有“天下第一泉”和“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 正月二十一日下午,李远牧一踏上这片齐鲁大地,就感受到了不同于其他城市的风光,特别是佛教的僧人、和尚还有一些佛教文化,在街道上随处可见。 李远牧在泉城内一处大客栈中入住,随后和汪雨花、宋强两人步行上街,打探和摸索起了这座京城以北的重城。 随着他们逐步探听下来,心内渐渐沉重。 泉城官府县衙在城内几乎就是个摆设,平日里饱食终日,基本不干什么正经事。 而泉城的管理,竟是由三个佛门宗派把持,这三个佛门宗派,在泉城将佛教世俗化、普及化、迷信化。 因为佛教传播没有障碍,导致泉城的百姓十有七八都信仰起佛教,一些即使对佛教无感之人,在泉城却也不敢说佛教半句坏话,否则就是异端,可以直接被佛教的狂热信徒打死而不负半点责任。 大多数的佛教信徒,也奉行着佛教的无为理念,多数都是随遇而安、不事生产的坐吃山空,狂热者甚至整天神神叨叨,想要证得解脱和涅盘。 这个齐鲁大地的重城,俨然成了这三个佛教宗派的后花园,在泉城内予取予求,为宗派发展壮大。 夜幕笼罩已久,李远牧大步回到客栈房屋里,和汪雨花和宋强两人相对而坐。 他嘴角冰冷一笑,轻轻开口:“这么一座京城以北的重城,在京城甚至可以说对泉城毫无设防,这泉城内就是这等光景?” 汪雨花面色沉重,拱手对他道:“殿下,臣之前也听说了泉城佛教盛行一事,只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 “泉城总督和知府是谁的人?”李远牧稍稍冷静下来,口中问着。 “殿下,青州地界比较复杂,晋阳王为了避嫌,总督应该是兵部尚书的人。泉城知府则名声不显,臣没有留意。”汪雨花一边沉吟一边缓缓说道。 “呵呵,好一个佛门,当真是好手段,这是把大秦的城市和百姓,当成自家的牧场了?”一想到这个,李远牧心中就抑制不住怒火,他咬着牙,眼神中尽是寒意。 “这三大佛门宗派,汪督主可有印象?”他强行压下怒火开口,此时发怒也无济于事。 汪雨花沉思了一会,徐徐道出口:“殿下,大秦佛教主要有八大宗派。” “一是三论宗,二是法宗,三是天台宗又名法华宗,四是贤首宗又名华严宗,五是禅宗,六是净宗,七是律宗,八是秘宗。” “臣今天已经打听到了,泉城的三大宗派,分别是法宗、净宗和秘宗。” 等汪雨花讲完,一直沉默的宋强也开口了:“老爷,我今天从一位老者身上也打探到一些消息。” “泉城本来是富饶无比、风景优美,但因这三大宗门在城内打造了一个万佛山和万佛石窟的缘故,城里的光景大不如从前直至衰落到现在。而且,由于城内名门世家和高层不事生产,不抓经济,导致泉城的物价越来越高。” “一旦有点大风大雨,许多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百姓就会被活活饿死,佛门还美名曰解脱去往西天极乐,从此不用受苦。” 宋强一改昔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他面色严峻,手中拳头死死的捏着,青筋暴露而出,可以看的出来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在老爷的影响下,他更信人力胜天,对鬼神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全无好感,更别说这三个佛门宗派的理念,这完全是让懵懂无知的百姓把他们当成神明来信仰。 李远牧再也忍不住,“砰”的一声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浑身怒火无处发泄。 他在朝堂拼死拼活,为了大秦能好一点,为了百姓能好一点。但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试探着本太子的底线。 这三个佛门宗派,此刻被他写上了死亡名单,这等宗派不灭,他有何颜面说为了大秦百姓,又有何资格高坐庙堂俯视天下。 李远牧在房屋中来来回回踱步,思索着解决之法。 良久,他坐回桌上,倒着茶水缓缓道:“有些人醉心于武,有些人醉心于文,人生在世,总要有喜欢的东西和在乎的东西。这些人尽管偏颇一面,但百家相融,才构成了多姿多彩的世界。” “汪督主,你觉得,佛门的教义和理念,是文是武,或是其他?” 汪雨花有点跟不上太子跳脱的思维,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佛门主张无为和六根清净,主张斩断红尘和四大皆空。臣认为,武也不是,文也不成。但佛门却是实实在在存于大秦,存于江湖的一股大势力。” “殿下,历代先皇,其实明里暗里,都在对佛门宗派的发展进行遏制和阻挠。陛下也曾经说过,若佛门大盛,天下则大乱矣。” “有几次陛下已经打算要对佛门宗派下手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种种意外,导致军队不能成行。现在看来,其中恐怕多有蹊跷。” 宋强这时也一拍桌子,怒声道:“老爷,这能忍?直接他娘的!!” 李远牧轻笑一声,眼神中尽是冷漠,看来这一趟出行,大家心里都憋着火啊。 既然如此,去他娘的从长计议,干就完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佛门三宗把持泉城 第168章 佛门三宗把持泉城 京城卧榻之侧,泉城变成这个鬼样子,别说佛门三宗,就是佛门八宗,李远牧也要斩尽杀绝。 法宗、净宗和秘宗,这三个佛教宗门把持泉城后还不走漏风声到宫中,不用想也知道京城那边有人在打着掩护。 李远牧下了决心:“这几日,直接快刀斩乱麻,必须把泉城这三个宗派处理掉,本宫亲自在这里坐镇,汪督主认为如何?” 汪雨花眼神一凝,但随即轻笑起来:“殿下好魄力,既有了决定,臣自然悉听尊便。但臣认为,剿灭这三个佛门宗派,泉城城防军和官员已然不可用了,最好从泉城外想办法破局。” 李远牧摇摇头,沉声回道:“从泉城外破局固然稳妥,但需要的时日太多,现在离京已久,本宫已经耗不起时间,所以必须从泉城内破局,也才能达到快刀斩乱麻的效果。” “本宫也不信这整个泉城都无人可用,城内的东厂、西厂人员就算被渗透,也一定还有漏网之鱼,还有忠于皇室之人,这些人,就是我们在泉城破局的关键之人。” “汪督主,你等会走一趟城里西厂和东厂的分舵,以你的手段,本宫相信能找出这些人来,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这次,整个泉城,本宫要一窝端。”他眼中尽是冷意,森然说道。 汪雨花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 李远牧转向宋强,沉吟一下后开口道:“宋强,你现在立刻出发泉城周边,用你东厂侍卫长的身份,以调兵符去召来一切可用军队,必要时,可以直接出示太子令牌。” “最多给你两天时间,在后日必须赶到泉城,将泉城直接给我围了。” 要玩那就玩大点,既然打算在归程途中解决泉城之事,那他也不在乎暴不暴露行踪了,甚至,他还会以太子的身份直接在泉城露面。 随后,他再次叮嘱了一些细节问题,话说完后,汪雨花和宋强两人直接出了房屋,连夜展开了行动。 这次泉城的破局行动,李远牧直接按照最坏的猜想去准备,那就是上至泉城总督、知府,下至士兵、百姓都不配合甚至阻挠,所以才需要宋强从泉城外调来军队围城。 以前鹅城小队出动的时候,像这种狐假虎威的战术已经施展过多回,宋强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在调兵符甚至太子令牌齐出的情况下,青州地界的军队除了造反,必须无条件听从调遣,所以李远牧也不担心召不来军队。 到时,只要来个几万人,携着太子煌煌天威直接兵临泉城,他就有把握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泉城,在这和平时期突然有军队围城,城内的城防军和官员在措不及防之下,必是慌乱无比,那时,也是城内李远牧的破局之机。 内外配合下,只要能顺利拿下泉城城防军的军权,那接下来就是挥兵佛门三宗,除此之外,还能将整个泉城所有人都死死困住,不走漏出风声。 李远牧一直信奉一个道理,当一切到了最坏情况的时候,暴力就是最原始的解决办法。 “以佛教理念为由,来教化引导一城百姓,却又默默垫伏而不露獠牙,佛门想干什么?真想为本太子和大秦普度众生么?”房屋中,李远牧喃喃自语着。 他仿佛看到了这一切的幕后,有一个身影立在京城,一面朝着他微微拱手,一面淡然的拨弄大秦风云。 兵部尚书?张千纶?恭王? 兵部尚书是父皇的人,之前李远牧一直未对此人上心,现在出了泉城这事,回京后,必须好好的查查此人了。 大秦兵权,三分之一在边关,三分之一在兵部,剩下的三分之一在便宜父皇手上。 若此人有问题,那乐子就有点大了。 自古文臣死谏,武将兵谏,若是兵部,那自然是在谋划一地一军的哗变了。 这哗变之事,是他最严重的猜想,大秦几百年来,都未曾出过士兵哗变之事了。 好在兵部只有权,没有什么军中威望,就算是哗变,那也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他这个太子死了,朝堂群龙无首,否则,言不正名不顺,就算哗变成功,也相当于一股叛军而已,难成大事。 这么一想,那他这次来到泉城,可能是误打误撞、阴差强错的提前剿灭一股潜在威胁,不知那幕后之人会不会跳脚? 李远牧摇头苦笑,心里却开心不起来,他还以为差不多已经稳坐朝堂,但这一趟出行直至今日,让他心里顿时没了半点成就感。 路,看来还远着呢。 第二日,李远牧稳坐客栈,汪雨花带来了一人,正满面惶恐的跪在他面前:“臣东厂分舵、泉城守备林开拜见太子殿下。” “只是泉城守备么?不是那佛门三宗派的守备?” 林开面色惶急,哐哐就是大力磕头,他哭喊道:“臣罪该万死,请殿下容臣禀告完,再治臣之罪。” “说。” 鲜血顺着林开的额头缓缓流下,他脸上似哭似笑:“臣于三年前调到泉城,初时,臣并未发现异样。” “但后来,臣发现很多属下和城内百姓,对佛门的痴迷已经过深,便带人去三个宗派打探情况。” “谁知,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三个佛门宗派直接派来三个返虚,强行拿下臣等,在宗派内,臣等人遭受了半年无停顿的佛门洗脑,每日生不如死。” 他哭笑着道:“许多同僚部下,直接归顺了佛门三宗派,臣只能靠心中坚定的意念,死死的守住最后的清明,装作和他们一样,才能幸免于难。” “回到城内后,归顺的人已经成了三个佛门宗派的爪牙,时时有眼线在盯着,臣根本找不到机会和信任的人把信送出,只能暂时苟且存活,等待着时机。” “谁知这一等就是两年,殿下、督主,你们终于来了,这三个佛门宗派一定要铲除,他们几乎和魔鬼一般,能操弄人心、控人心神,是披着正道幌子的邪教啊!!” 听着林开的哭诉,李远牧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在三个佛门宗派中,有一些洗脑用的小黑屋。 小黑屋内暗无天日,人关进去基本感受不到外面的情况和时间的流逝,在死寂和黑暗里,人心慢慢脆弱,慢慢绝望着。 三个佛门宗派的黑脸和白脸出现了,开始对关过小黑屋的人进行疯狂洗脑,加上人心脆弱之时,基本上很难有人逃过这洗脑风暴。 李远牧手掌在桌面重重一砸,怒不可歇:“好一个佛门!” “林开,既如此的话,泉城内这三个佛门宗派的爪牙你应该了如指掌,能否写下?” 林开用力点头,他胡乱擦了擦脸上鲜血,跪在桌边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纸笔,快速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很快,一张纸就被他全部写完,开始写起第二张纸,随后是第三张、第四张,最后足足写了五张纸的名字。 从泉城总督、知府、到东厂靡下、城内官员,城内世家等,竟将大半个泉城有权有势的人都写了上去。 林开跪着凄然一笑,颤抖着手将这名单恭敬的递给太子,随后重新跪伏下来。 尽管已经有所预料,李远牧还是感到阵阵心颤,这名单若是真的,整个泉城上下阶层,已经尽皆腐朽。 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全是冷漠,轻喊着:“来人”。 门外,汪雨花的车夫立刻推门而入,无声的朝他拱手。 “将此人押到你房中,严加看守。”车夫押着林开退了出去,房门重新关上。 屋中,李远牧叹了口气,把名单递给汪雨花:“汪督主,去确认一番。” 看着汪雨花出了房门,他眼神坚决下来,不经历刮骨之痛,泉城永远不会迎来新生,他要趁此机会将泉城大换血,宁杀错,不放过! 一个时辰后,汪雨花提着一个肥头大耳、满面红光,身着官服在昏迷之中的老者,从窗户一跃而入。 官服老者直接被汪雨花扔在了地上,剧痛让他不禁呻吟出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审似般的眼光在李远牧和汪雨花脸上扫了几眼,接着,他怒声道:“你们可知我是谁?为何将本官绑来?” 汪雨花没和他废话,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扔在老者面前。 “西厂,西厂督主!?”官服老者看着令牌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督主,大人,饶命啊!” 官服老者心思却是敏捷,没有朝汪雨花跪下,反而跪在太子面前。 李远牧看着老者身上的知府官服,轻轻开口:“你就是泉城知府?本宫都还未开口,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说给本宫听听,饶你什么命?” 话音落下,泉城知府脑中轰隆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 ‘本宫’这两字在不断的在他脑海回荡,让他脸色苍白一片:“太子竟是太子来了” “怎么,本宫来了你很意外吗?本宫若不来,岂不是见识不到城内这一片佛门‘净土’?”李远牧耐着性子,淡然的说道。 “本宫问你,你这知府想干什么,佛门又想干什么?” 泉城知府跪着的身子微微颤抖,嘴皮子哆哆嗦嗦上下开合,但就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李远牧看向汪雨花示意,只见汪雨花屈指一弹,下一刻,泉城知府大腿被洞穿出一个小洞,鲜血溅射而出。 泉城知府捂着大腿哀嚎,满脸恐惧之色:“太子,我说,我说” “想好了再说,若和本宫东厂锦衣卫打探到的消息不同或是没什么价值的消息,那你就永远不用开口了。”李远牧喝着茶水,平静出声。 “好,好我都说,我都说”泉城知府喃喃说着。“一切的一切,要从三年前一次地龙翻身说起。” “那日地龙翻身,城内房屋大片倒塌、百姓死伤无数,臣立即写信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但等来的不是拨银赈灾,而是冷漠无情的户部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来泉城之后,不仅对伤亡的泉城见死不救,还借口朝廷命令,在泉城内大肆搜刮油水,后面仍不知足,便把目光转向香火旺盛的佛门三宗,要他们交出宗派内所有银两来赈灾。” 泉城知府脸色越加苍白,嘶哑的开口:“臣知道,就算佛门宗派交出银两,也只是进了那钦差大臣的口袋,臣便派人前往佛门三宗派告之,当晚,那钦差大臣就死了。” “接下来,佛门三宗大开山门,不仅每日煮粥给城内灾民,宗内弟子还鱼贯而出,帮助灾民重建家园。也正是从这日起,城内百姓对佛门三宗感恩戴德,开始供奉和祭拜。” “但在两年前,一切都变了,三个佛门宗派露出了野心,要挟臣等官员,要配合他们修建万佛山和万佛窟,不仅如此,他们一改之前慈悲为怀的性子,变得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 泉城知府一边说着,眼中流下泪水,他凄然一笑:“来不及了,等臣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城内所有重要的官员,包括城防总督,都有把柄或亲人在佛门三宗手上,武力上我们也反抗不过,除了配合,我们别无他法,别无他法” 李远牧冷哼一声,冷冷的道:“别无他法?若不是你们暗杀钦差大臣、心虚在先,只要把消息上报到宫中,岂会发展到现在这局面?” 泉城知府立刻哭嚎起来:“殿下,我报了啊!!不仅我,其他官员,包括军中,都有人把信送出泉城,但我们等来的是什么,是佛门三宗血淋淋的屠刀。” “所有报信之人,要不是被杀被残,就是莫名失踪,就连我儿,也死在了佛门三宗手里,这是他们的警告!对我们血淋淋的警告啊!我们不认命能如何?!” 泉城知府哭嚎着呼道,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一说出,他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解脱般的神色,竟是无惧无畏的反问起太子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战起南城门 第169章 战起南城门 李远牧和汪雨花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凝重。 他们猜测的果然没错,泉城能到如此地步,京城那边有一条大鱼在暗中掩护着做幕后之人。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也不是你们泉城官员助纣为虐的借口。” “我大秦官员,如果不能为大秦、为百姓造福,反而成为某些势力的爪牙来荼毒一方,那和一些作恶多端的人有何区别?这不仅仅是自甘堕落,还辜负了对你们寄有厚望的朝堂和百姓。”李远牧面无表情的开口。 泉城知府老泪纵横,大腿长时间的流血让他脸色更加苍白,他悲泣道:“殿下,臣知错了,请殿下赐老臣一死。” 看着眼前这个满眼灰暗的泉城知府,李远牧内心暗暗叹了口气,这泉城知府走到如此弃善从恶的地步,朝廷也有不少责任。 这对他不公平吗?不,只因他身上穿着大秦的官服,是治理一城的父母官。 大秦很大,大到每时每刻都有不公平的事发生,甚至是逼良为娼,若每人都是无辜的,要大秦律法何用? 人的一生很久,前行的道路上也有很多的分岔路口,让人时时都在面临着抉择。 世间诱惑何其多也,心志坚定者,也才不会走上歪路。 这泉城知府,只能说,时也,命也。 李远牧想了想,缓缓对心存死志的泉城知府开口:“你又错了,死很容易,但你现在若死,就是懦夫行为,是逃避行为。”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泉城现今模样的始末,但你此刻依旧是泉城知府,本太子既然来了,难道你不想亲眼看见本太子踏灭佛门宗教,为无辜死去的人,甚至你儿子报仇么?” 话音落下,泉城知府痴痴傻傻,他喃喃道:“臣,臣殿下,臣很想!”他如梦初醒。 “本宫念你泉城事出有因,且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城防总督此人你可熟悉,或者城防军那边可有你的人?”李远牧轻轻问道。 “有,有,南城门那边的守卫,就是臣的人在负责的。城防总督此人臣只知道他心狠手辣,暗地里助佛门杀了不少人,万佛山和万佛石窟也是他在主导的。”泉城知府磕头谢过太子后,口中急促的说道。 李远牧怒哼一声,他也猜到了,若没有泉城总督的配合,泉城内的佛门宗派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张狂和肆意。 他沉声道:“本宫命你,等你回了府衙后,让你的人这两日牢牢把控好南城门的守卫,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静等本宫的命令即可。” 泉城知府立即磕头领命,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李远牧喊来汪雨花的车夫,让他给泉城知府上药包扎,并整理恢复好平时模样,汪雨花提着他,身形一跃就出了客栈。 接下来,汪雨花又回了客栈一趟,总督府那边他已经探好了位置,并且在东厂、西厂分舵那边还有了收获,他找到几名忍辱负重,藏在众多爪牙中的帮手。 两人商量起明日破局的一些细节,随后,汪雨花着重探起了城内的势力布局和三个佛门宗派的实力。 第三日中午,经过一天多的打探,泉城明面上的分布和势力都清晰起来。 客栈房屋中,李远牧把写给泉城知府的信交给汪雨花,他要泉城知府找个理由,召集所有城内官员去知府府衙议事。 而且,南城门守卫处,已经有东厂和西厂人员拿着知府令牌去接管了,等宋强的军队一到,除了围城的士兵,其他人便从南城门直驱而入。 在总督府那边,李远牧和汪雨花商量的是斩首行动。 只要泉城总督一死,直接提泉城总督的首级去震慑城内官员,尽可能兵不刃血拿下城防军权。 如此,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宋强这股东风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时间来到了傍晚时分,眼见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李远牧心中也微微着急。 宋强肯定是能赶到的,但他怕时间拖久了,泉城知府府衙那边有变故。 就在这时,房屋外毫无预兆的响起了敲门声,而且还是属于鹅城小队特有的节奏。 李远牧大喜,对房内候着的汪雨花车夫点头示意,后者手摸上了腰间长刀,满脸戒备的打开房门。 门口,赫然站着两名风尘仆仆、满眼灵动的汉子,却是两个陌生面孔。 两人眼光在房里巡视了一圈,落在李远牧身上,他们步进房门,就在门口跪下恭声道:“属下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哦?你二人是谁,如何知道本宫就是太子?”李远牧沉着的问道。 “我二人乃青州泰山周边的守卫,殿下的侍卫长宋将军派我二人先一步前来报信。”一人口中立刻回道。 “殿下,泉城周边,共计六万余士兵,已经兵分四路,朝泉城开发而来,预计半个时辰后抵达。”另一人声音略显激动的禀报着。 李远牧腾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脸上大喜,亲自去扶起了这两名士兵:“好!好样的!你们都是大秦的好汉子!” 仅两天的时间,宋强这狗东西竟然能搬来六万余士兵,这货怕不是把泉城周边的军队都拉来了。 这数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欣喜若狂,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大秦的军队中,皇家威严还是深深的根植在他们骨子里。 这对他和对大秦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李远牧压下心中喜悦,微笑着对来报信的两人说道:“宋将军既然能派你二人前来,足以说明你们二人的不凡。” “本宫欲借着此次机会,清理泉城的乌烟瘴气,还泉城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你们有没有信心?” 两名汉子眼神激动,深深弯腰拱手道:“属下万死不辞。” “哈哈,走,我们去总督府。”李远牧大步出了客栈,身后三人紧跟其后。 天色微暗,总督府前。 此时,城内家家户户都在享用着晚餐,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 李远牧打量着平静一片的总督府,嘴角一笑,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口哨,正是鹅城小队出任务时,每人都会随身携带,用于暗语沟通的独门神器。 “叽叽叽啾啾啾啾。”一连串嘹亮高昂的口哨声在总督府前响了起来。 汪雨花已经暗中潜在总督府监视着泉城总督,这口哨声是他们约定好的斩首信号。 口哨声一响,则泉城总督死! 李远牧脚步不停的往南城门走去,他手中把玩着口哨,心中感叹着。 他想起了以前在鹅城刚发展的时候,每次任务和行动,他都亲自带队出城,脸蒙面具下,就是靠着这个口哨,打下一场又一场无所不用其极的胜利。 倒是没想到这次出行,他竟再一次用上了这个口哨,一时感慨颇多。 一炷香后,李远牧来到了南城门,他瞄了一眼依旧来来往往、大开着的城门,嘴角微微一笑。 找了个角落,他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前来报信的两名汉子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禀殿下,属下张元\/张彪,。”两名汉子拱手着低声回道。 “张彪,你出城去外面等着,宋将军一到,立刻把他迎到这里来。” “张元,等会城墙骚乱起来的时候,你注意城门处,若有人想关上城门,直接杀了。”李远牧轻轻吩咐着。 张元、张彪立刻领命,身形动了起来,消失在他面前。 角落处,李远牧看了看一直面无表情的汪雨花车夫,此人是西厂靡下,在离开老邱成时,汪雨花亲自挑选扮作车夫之人。 “同行这么多时日了,本宫还未听你姓名?”左右无事,李远牧无话找话的对着他道。 车夫脸上僵硬,嘴唇微动:“属下程飞。” 李远牧嘴皮抽搐了下,看来是个不善言辞的闷葫芦,他继续问着:“程飞,你现在在西厂是何职位?” “属下任西厂提督一职。”程飞目光扫视着城门,口中轻轻道。 这倒是让李远牧诧异了,他没想到这程飞竟然和柳白玉一样,也是提督一职,想来是汪雨花另一名心腹。 他点点头不再问话,目光也看向城门那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城内家家户户亮起灯火的时候,南城门以及城墙上的边防军骚乱了起来。 随后,城墙上跑下来几名城防队长,朝城门处大吼:“敌袭!有敌袭!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门处,几名领头的官兵互相对视着,故意大声问着拖延时间:“大人是在开玩笑吗?” “开你了个b。” “快关城门!快!” 城防队长们在怒吼,身形向城门飞奔而来。 这时,隐藏在正慌忙跑路百姓中的张元暴起,手中军中闪出一道寒光,眨眼就将一名城防队长身首异处。 剩下的三名城防队长惊的魂飞魄散,纷纷抽刀迎上逼来的张元,几人斗在了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城门处的人也愣了一下,领头的随即反应过来,当机立断道:“将这几名欲行不轨的暴徒拿下。” 有了城门官兵的支援,几个回合后,三名城防队长死于刀下。 此时,高大的城墙上,突然燃起几堆浓烟滚滚的柴草垛,这是城墙上的城防军在向城内报信了。 黑夜下,冲天的火光熊熊燃烧,让城内几十里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城墙上有城防军官注意到了城门处的异变,他目眦欲裂,召集了几十名城防军从城墙上飞奔而下。 混战一触即发,城门的十几名官兵和几十名城防军瞬间展开厮杀。 十来名泉城知府的官兵支撑不了多久就一一倒在血泊之中,剩下几名东厂、西厂人员和张元在苦苦支撑,看着继续从城墙上跑下的城防军,几人眼中都灰暗不已,随即变的一脸决绝。 “快,分出几人,把城门先给我关上。”城防军官在大吼,几名城防军立即往无人镇守的城门跑去。 正当李远牧忍不住要让程飞去动手的时候,城门外,滚滚马蹄声由远而近,轰隆隆的传进城门处众人耳中。 “大胆逆贼!还不快束手就擒!诸位,随我冲进城门。” 宋强如闷雷般的声音在城外响起,随即,正跑到城门处手忙脚乱在关着城门的城防军,有一人倒飞而出,身上插了一柄明晃晃的军刀。 成了!! 李远牧激动的站起身,看着一马当先冲进城内的宋强,他随手杀了几名城防军,在他身后,一众身着铁甲甲胄、背挎长弓弓箭、腰挎军刀的士兵,源源不断的冲入城内。 就在这时,城墙上突然落下稀稀疏疏的箭雨,宋强身后的骑兵一时死伤不少。 “兄弟们,上城墙,把上面的人都给我灭了!”他怒吼着,顿时,无数骑兵下马,一边朝城墙上回射着弓箭,一边不要命的朝城墙上涌去。 “哥哥!!宋将军,救救我哥!”在宋强旁边,张彪看见了在苦苦支撑的张元几人。 宋强转头一看,直接跃下马,身躯横冲直撞的冲入张元几人的包围圈,几个回合下来,围攻张元的城防军一一倒下。 这回剩下城防军官在苦苦支撑,但一个不慎就被宋强一脚踢飞,鲜血不要钱似的从他口中吐出。 城防军官倒地后大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袭击我泉城,这是造反!这是造反啊!” “我看是你们泉城想造反。”一道声音响起,却是李远牧看见城墙上箭雨变少,和程飞走了过来。 宋强看见老爷,在城墙上的厮杀声中,他装逼似的用手拂了一下额头的头发耍起了帅。 他心中得意,这手拂额头头发耍帅的姿势是他学老爷的,他还特意留长了头发,也老早就想在老爷面前装一回了。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 就是城墙上还在厮杀,这么装逼好像有点不得劲,也不能装久,等下回,起码要装上个把时辰!! 看见老爷面无表情的目光,宋强讪讪的反应过来,手伸入怀里急忙一阵乱掏后。 他单膝跪下,把太子令牌高高呈在老爷面前,用上内力高呼道。 “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一百七十章 灭绝佛门三宗派 第170章 灭绝佛门三宗派 南城门前,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心神震撼之下,纷纷望向宋强前面的温润男子。 李远牧接过宋强手中的太子令牌高高举起,一双星目扫视四周,眼含威严的高声道:“众将士,既见本太子,为何不跪?” 宋强带来的士兵下一刻如梦初醒,纷纷翻身下马跪地,高呼道:“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将士平身。” 李远牧喊着,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对着所有人的目光,威严开口:“此次本宫召集诸位前来,乃是紧急军情,目的是要彻底肃清泉城佛门宗教一手遮天的局面。” “泉城是我大秦重城,本宫微服出访至此,发现城内官员却和佛门宗教勾结一气、媚上欺下,并奴役城内的百姓来达成某些目的。” “我大秦律法何在?大秦公理何在?偌大泉城,竟如此触目惊心,让人痛心疾首。故此紧急召诸位前来还泉城一个朗朗乾坤,诸位将士,告诉本宫,你们能不能胜任此次任务?” 所有将士再一次跪下,面色激动的狂呼道:“谨遵太子之命。” 李远牧朝宋强示意,宋强立刻上前一步下令:“城门处这里,留下几队百户,其余人,兵分三路。” “一路随我留在此地跟随太子殿下,一路前去其余城门喊话,以摧毁城防守卫的意志为主,若时机成熟,可强攻直接打开城门,让城门外的兄弟们进城。” “最后一路,则前往城内城防军各处军营,安抚城内城防军心,静等太子命令。” “此次任务,智取为上,非必要时刻或命令未到时不得攻打,诸位,可听明白了?” 待将士们齐声领命后,宋强怒喝出声:“点火把,上马,出发!” 南城门处尘土飞扬,城外还聚集乌泱泱挤不进城的骑兵,他们分成两路举着火把策马进城,往各处奔去。 片刻后,除了守卫城门的百户,城门处只剩下一队千户骑兵。 李远牧让宋强牵来一匹马,他翻身而上:“随本宫前去知府府衙。” 在他身前,程飞在骑马开路,身后,宋强还有近千名骑兵列着阵列,举着火把紧紧跟随。 夜色下,城内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整个泉城到处黑暗一片。 街道上凌乱不堪,到处是扔下或跑丢的杂物,唯独不见一名百姓。 在之前城墙上燃起柴草垛警示的时候,百姓们早已躲了起来,心惊胆战的在各处望着‘攻破’城门的陌生兵士。 但这些陌生兵士却只是纵马匆匆掠过街道,无一人进入百姓家中屠杀,让城中百姓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无声流泪着等待命运来临。 知府府衙转瞬即到,门口红灯笼微弱的火光照在紧闭的朱漆大门上。 “砸开大门。”宋强在喝道。 普通的朱漆大门根本无法独挡士兵的撞击,不一会就轰然倒下。 门后,正有上百名知府守卫提着刀,心惊胆颤的看着眼前带着肃杀之色的士兵,脚步不断向后退着。 “你们知府呢?”门口,李远牧在马上淡淡开口问着。 知府守卫里,有胆大的见士兵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遂颤声道:“知府大人下午便召集了诸多官员,在内院大堂议事。” 李远牧闻言松了口气,看来府衙这边没出什么变故:“放下武器,本宫饶你们一命。” 守卫门面面相觑,下一刻,有几人扔下了刀,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声音引发连锁反应,所有人都默默扔了刀,束手就擒被士兵们看管了起来。 李远牧翻身下马,脚步不停往内院大堂走去。 知府府衙占地广大,除了前面中央殿堂,后面还有院落数进,方才到了内院大堂。 一眼望去,李远牧笑了,宽阔的内院大堂中,汪雨花压腿坐在首位上百无聊赖,旁边案桌上,赫然放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首级。 在汪雨花座下,有十来名官员或军官瑟瑟发抖的坐在椅上,包括被提去客栈的泉城知府,许多人脸上惨白一片。 在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身着官服的尸体,鲜血淌了一地。 李远牧一进门,汪雨花站起身朝他微微拱手,随即站到一旁,大堂中所有人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殿下,臣做到了,臣做到了!”这时,泉城知府再也崩不住,重重朝太子跪下哭嚎出声。 殿下?!坐在椅上的官员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们原本还以为是一起预谋的刺杀或绑架,原来竟是太子来了?! “没错,你做到了,本宫也会让你看到,害你儿子的佛门宗派,是如何在本太子手下一一覆灭的。” “谢殿下,谢殿下”泉城知府用力磕着头。 李远牧不再理他,眼光扫向下面十来名呆滞的泉城官员:“怎么?莫非本太子还会法术,能让你们都哑口无言?” 椅上的官员顿时魂飞天外,不少人连滚带爬的从椅上跌下,将身躯深深埋在地上,大呼着:“臣参见太子殿下、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你们的确罪该万死,不过不是有失远迎,而且因为泉城和城内百姓。”李远牧星目一凝,愤怒出声。 所有人跪伏在地颤颤巍巍,一时都说不出话。 “因为泉城之事,本宫不惜大动干戈,调来周边十余万军队兵临泉城,此时,若本宫一声令下,你等之人,根须不存!” 大堂内死寂一片,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随之而来的,竟是骚臭无比的尿骚味,有泉城官员直接吓的尿了裤子。 “都哑巴了?谁是城防军官?”李远牧拍着桌子,怒喝着。 地上,两名跪伏着稍微强壮些的身形微微一颤,疯狂磕起了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李远牧满脸冷漠的开口:“总督已死,去配合把城防军军权移交出来,其余官员,安抚城内上下,给你们一夜的时间。” “明日一早,泉城外十万名士兵将踏平佛门宗教,至于你们,有立功者可酌情赎罪,无立功者,本宫给你们留个全尸,但罪不及家人,都带下去。” 有士兵上前,把大堂内的官员们一一架了下去,宋强和程飞两人,则一人押着一名城防军官,往城防军营赶去。 整个泉城经过一夜的变故,不明所以的百姓们依旧躲在屋中,不敢踏出门半步。 空旷的街道上,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在匆匆跑过。 昨夜,宋强持着太子令牌,在内外震慑下,顺利的把城防军权拿到手上,泉城三万城防军易主。 随后,泉城四处的城门大开,城外军队有序入城,把各处城墙上的城防军都换了下来。 宋强则领着六万士兵,把泉城军营的三万城防军一阵整顿,这三万城防军,也是攻打佛门宗派的主力。 一大早,高大的城墙内外,密密麻麻的士兵镇守着,将整个泉城从四面八方围的水泼不进。 李远牧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泉城内关于佛门宗派的所有人,他要宁杀错,不放过,不可能让一人逃出泉城之外。 除了镇守城墙的士兵,剩余三万城防军、三万宋强搬来的士兵,共六万人兵分三路,从四面八方缓缓朝佛门三宗派逼进。 李远牧和汪雨花骑在马上,在后头跟随着军队,往净宗方向走去。 泉城这三个佛门宗派,净宗实力最强,其余两个宗派就是以净宗为首,要将整个泉城打造成一片佛门净土。 本太子可够看的起你们了,区区三个江湖宗派,要出动六万军队来剿灭,传出去要笑掉天下人大牙。 他也很无奈,宋强这狗东西一下子拉来这么多士兵,总要找点事给他们做,让他们有参与感。 李远牧举目四望,前方山上,两万士兵把紧闭着山门的净宗团团围起来后,一言不发就开始攻打净宗山门。 “放箭!!”燃上火的箭矢,铺天盖地般的射进净宗宗内。 不一会,占据一山亭台楼阁宫殿的净宗,开始燃起了滚滚黑烟,越来越大的喧哗声传到宗门外士兵耳中,显然,这手放火烧宗是他们没想到的。 “放!!”又一轮燃上火的箭矢争先恐后射进宗门内。 不得不说,张元和张彪这个放火烧宗的建议很有效。 既能让佛门宗派成为一片火海,又能避免直面厮杀,很大程度减少伤亡,而士兵们付出的不过是一些箭矢。 山上净宗宗内,肉眼可见的熊熊大火开始燃烧着宫殿和林木,火势在四处蔓延,哭喊声一片。 这张元和张彪看来是两个人才,放火烧宗也正好符合他斩尽杀绝的想法。 李远牧心里默默决定,等泉城事了之后,看来得把这两人挖到京城来,这两兄弟放在青州守卫泰山那不是浪费么! “我净宗何德何能,惹来朝廷一军围剿!!” “我恨啊!!” “外面的将军,可否停下一谈?” 净宗内,不断响起悲呼和暴喝,有人在恳求外面士兵停止放箭。 但回应他们的,是新一轮的火箭雨。 之前净宗内响起的几道声音在大吼、在咆哮、在不断悲呼着。 “死来!”一大片棍木和武器从净宗内飞出,朝着士兵们射去。 但士兵们早已保持了安全距离,未伤分毫,警惕的看着飞出来武器的围墙上方。 下一刻,几道身着灰色僧衣的和尚出现在围墙上,他们怒目四周,看见漫山遍野的士兵后,惨笑两声。 “朝廷又要灭佛吗?”有一人面色苍白,喃喃出声。 “果然还是传到了朝廷耳中,天不佑我佛门啊!” “师兄师弟们,除了杀出去,已经别无办法,诸位,我等先行一步。”一人回望浓烟滚滚的宗内,厉声怒喊着。 随后,围墙上几人身形跃下,分开几个方向视死如归的朝士兵冲击而来。 “放箭!”士兵这边,有军官暴喝出声。 箭雨对准几人,一轮齐射下,就有三人被扎成刺猬倒地,剩余两人各自中了一两箭,冲击的身形顿缓,死在了第二轮箭雨下。 净宗山门这时打了开来,冲出了几百名灰头土脸的僧人,为首的,正是两眉齐白的净宗方丈,在他身后,还有五六名垂垂老矣的净宗长老。 同时,在净宗后山处的密道里,另外三四名净宗长老带领着几百名年轻弟子,想从后山偷偷逃出。 只可惜,待他们出了密道后,迎接他们的依旧是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 如果从净宗上方俯瞰而下,就能看到净宗的四面八方,包括山脚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净宗僧人,根本逃无可逃。 这也是李远牧特别指定的围困战术,这佛门三宗,他不仅要瓮中捉鳖,待赶尽杀绝后,还要火烧山门,彻底毁灭这三个佛门宗派的痕迹。 同时,在另外两个方向的法宗和秘宗两个宗派,同样上演着和净宗差不多的场景。 几轮火箭箭雨已过,两个宗派内也燃起熊熊大火,无数僧人或中箭,或葬身火海中,浓烟冲天而起。 在宗派内剩余存活的增人在浓烟中奔走着、哭喊着,不久后,在宗内方丈和长老的带领下,山门大开,他们组织了自杀式般的冲锋,想要杀出士兵的重围。 可惜在漫山遍野的军队前,一切都是困兽挣扎,几轮箭雨过后,所有僧人全部变成刺猬倒下。 过了一会,两个宗派再无僧人冲出,有士兵上前,给中箭后还未断气的僧人补刀。 其余军队依旧围困着宗门,时不时还向两个宗派内射出火箭箭雨。 时间流逝,一直等到熊熊烈火将整个宗派完全吞噬之后,军中军官才组织士兵有序撤离。 李远牧在山脚下,望着净宗内越来越烈的火势,心如磐石般不为所动。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江湖宗派实施斩草除根、草木不留的绝灭行动,他要以此来警示其余江湖门派,让他们知道,太子的红线和底线是什么。 朝廷容忍你们江湖门派发展,容忍你们在民间拥有势力,但有些事是你们江湖门派永远都不能去触碰的。 这条红线,但凡有触及者,不管如何大动干戈,本太子都会毫不留情的挥下屠刀,不论是一人、一派,甚至一国。 至于那幕后之人,也是李远牧接下来的重点调查对象,一旦被他找出,即便是张千纶,他也绝不心慈手软。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盐粮之都淮阴城 第171章 盐粮之都淮阴城 望着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净宗,李远牧眼中的寒意稍减:“看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汪雨花轻轻一笑:“殿下,就算是江湖第一宗门‘天地宫’,只要被军队围困住,超凡也得力竭而死,更别说宗门内的其余人了,在军队面前,宗门都是蝼蚁,只是有的强壮些,有的弱小些。” 李远牧好奇的道:“天地宫很强吗?比这佛门三宗如何?” “殿下,没有可比性,佛门三宗加在一起,最多算个一流势力。而天地宫传承久远,太祖未立国时便已经存在,甚至有传言,太祖就是从天地宫走出去的。”汪雨花口中说着,但眼神里有止不住的波动之色。 “天地宫也很神秘,不缺少经天纬地之才,天地宫的超凡,早年臣和他对了几招,一点也没有占到便宜,而且,他比臣还年轻。” 李远牧惊讶,汪雨花江湖第一超凡可是打出来的名声,那天地宫超凡竟能不逊于他? 他摸摸鼻子,脑壳有点疼,他奶奶的,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以前隔三差五就崩出个老怪让他头疼脑热,现在好了,直接跳出个比汪雨花还年轻的超凡来?要上天啊?! 他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话,望着山上已经开始撤离的士兵,沉声道:“走,回府衙。”两人翻身上马先一步离去。 对于今天军队的战果,李远牧心中想的很远,在正规军面前,崇尚个人武力的江湖宗门确实不堪一击。 那大秦历代先皇为何不趁朝廷强势的时候,把江湖门派赶尽杀绝或者武功秘籍都销毁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李远牧脑海里好像有灵光一闪而过,但仔细去深思,又突然一无所获。 想了一会还是无果后,他把这个问题深深刻在心里,等回宫后找个时间再去钻研钻研。 两人不一会就回到知府府衙中,今天要吩咐的事有点多,而且得速战速决。 待所有事情安排好后,他还要立刻启程回京,因为他在泉城的行踪已经暴露。 一直等到中午,泉城知府和一众官员、城防军官才回到府衙,同时也代表着法宗、秘宗这两个宗派已经剿灭干净。 一干人等恭敬的跪在地上,朝着李远牧星恭敬行礼,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尔等之人,本应都是死罪。”李远牧看着跪了一地的泉城官员,淡漠的出声。 “但本宫念在你们都能迷途知返,且立功赎罪,暂且免去你们死罪。不过,你们不死,不代表其余的人也可以不用死。” “只是佛门三宗派的覆灭,本宫觉得还不够,城内的世家贵族、名门望族,都给我深挖。” “有欺压百姓者死,有残害人命者死,有敌对大秦、敌对朝廷者死” “此事本宫交给你们去办,能否办好?” 地上,一众官员听到不用死,俱都欣喜若狂,不断磕着头高声领命:“谢殿下大恩,我等必全力以赴、死而后已。” 李远牧眼神严肃,口中沉声道:“我大秦立国千年,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朝廷的威严、靠的是百姓的拥戴和军队的守护等等,却从来不是靠什么宗派门庭,更别说,还被它们凌驾于朝廷之上。” “你们都身为朝廷的一份子,自当以朝廷为荣,以朝廷自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朝廷的威严不可挑衅,这也是本太子到泉城后,如此愤怒的原因,这次饶过尔等一命,尔等当引以为戒。” 一众官员又纷纷磕着头,不少人脸上神色惭愧。 李远牧继续道:“佛门三宗派已经剿灭,下午,不属于泉城的军队就会逐渐撤离。” “泉城还是泉城,但接下来,上到官员、下至百姓,后续的整顿工作很大,本宫只有一句话:本宫要一个健康、繁荣、积极向上的泉城。” “至于泉城总督,本宫自有安排,这一段时间,你们各自做好城内工作。” “等回京城后,本宫也会亲自关注着泉城,若是你们让本宫失望了,那本宫就会让你们绝望,可听清楚?” 一众官员俱都用力点头,口中纷纷表示一定不辱使命,每个人都生怕表现慢了。 李远牧微微叹了口气,挥手道:“下去忙,记住本宫今日说的话。” 看着一众官员离去的身影,他和汪雨花对视一眼,两人也出了府衙,在泉城内随意的逛着。 现在只待宋强安排好六万余搬来的士兵撤离后,他便得离开泉城了。 泉城这些官员,李远牧只希望他们是真的能迷途知返,好好重建城内,那么泉城恢复活力指日可待。 若还是死性不改,那也不碍事,杀就是了,等他回京城后,泉城总督这个位置,肯定是要让他的人过来上任的。 他在泉城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还不惜暴露行踪,除了灭佛门三宗,不再顺便捞个泉城总督的位置怎么也说不过去。 至于朝堂上有没有人反对,那是他们的事,和本太子有什么关系? 街道上此时还很空旷,但已经有不少百姓在屋内悄悄的观望着。 有一些胆大者,甚至试探的开了窗户,见匆忙的官兵都视若无睹后,逐渐有百姓从家中走出,但也只敢在门口周围忙活和逗留。 李远牧不知道当泉城百姓知道朝廷灭了佛门三宗后是什么反应,他也不在乎。 时间是最好的东西,就算泉城的百姓再迷信佛门,生活还是要过,日子一久,还是会回到正轨上来。 正如那句话所说,这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天下如此,百姓亦如此。 算了算时间后,两人回到入驻的客栈内,房间中,程飞已经等候许久。 “把东厂林开带来。”李远牧朝他开口,这泉城守备林开,从昨日在隔壁房屋中一直被他关押到现在。 程飞轻声应是,默默的走到隔壁屋中,把林开带了过来。 “给他松绑。”李远牧看着林开,沉声开口:“林守备,城内佛门三宗,本宫已灭。” 太子第一句话,就将林开震惊的不轻,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望着太子。 “不用惊讶,区区江湖门派,在大秦军队面前,只是土鸡瓦狗。”李远牧笑了笑说着。 “泉城之事能顺利进行,林守备,你也功不可没,赏赐的事待本宫回京后会下令。” “现在,你以前担心的问题,本宫从源头已经扫灭掉,以后的泉城东厂分舵,包括其他重任交到你身上,你可有信心?” 林开眼神明灭不定,昨天他还一心求死,此时心中又燃起了希冀,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重重跪下,呜咽道:“殿下,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这才是本宫的好爱卿,这也是泉城百姓希望看到的。”李远牧笑着说道,让林开平身。 接下来,他和林开商谈了半个多时辰,以后林开就是他在泉城的眼睛,任何泉城的事宜,都会定期向他禀报。 待林开走后不久,宋强也终于赶了回来,六万余搬来的士兵此时全部出城,开拨回各自的县城。 关于这六万军队奖赏和张元张彪两兄弟,是李远牧回京城后第一个要处理的事情。 夜幕笼罩下,两辆厚重马车悄然出了泉城,往归程第三个目的地驶去。 一路上,李远牧归心似箭,离开泉城后,除了必要的休息,时刻都在赶路中。 泉城距离京城足足一千两百多里,但两天后,他们的马车就出现在了京城周边的重城之一:淮阴。 在大秦,粮食和盐,是百姓国民最基本的生活基础,也是一国的命脉所在。 而淮阴城,为大秦盐粮之城。 通过贯通南北的京杭大运河以及各种交汇的河流,从淮阴运出的粮盐遍及大秦各地。 因此,千年来,淮阴城的繁华闻名天下,历代先皇微巡出访皆驻过此地。 因为淮阴城段大运河对淮阴城无比重要,除了京城,淮阴城还是少数拥有水师队伍的重城之一,这也导致淮阴城水利和漕运文化发达无比,有着“运河之都”的称谓。 是夜,淮阴城繁华地段最大的酒楼内,李远牧在二楼的豪华厅房里,正翘脚听着淮阴城特有的淮剧。 李远牧脸上带着笑容,他喜欢淮阴城的气息。 淮阴城虽然是大秦闻名的盐粮之城,但忙碌喧嚣的地方主要是码头一带,因此,城内在繁华中还多了一种自在的气氛。 “好!唱腔真好听,堪比京剧!”李远牧轻轻鼓掌。 厅房里伺候的小厮顿时附和:“贵客,我们淮剧虽然比不上京剧受众广,但也是非常出名的。” “淮阴城果然是个好地方。”李远牧叹了口气,“只可惜,并不能留多几天。” 让宋强给了点赏银后,他挥退了唱曲的戏骨和小厮。 “明日,我们便乘船南下,直奔京城,出行到现在二十多天,也不知京城和宫里怎样了。”李远牧喃喃自语。 “殿下不必担心,臣并未收到任何急信,说明京城一切安好。”汪雨花在一旁微笑着开口。 李远牧轻轻点了点头,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更加的归心似箭。 他总觉得离开这么久,京城和宫里平静过了头,太过反常,但愿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次日,京杭大运河,淮阴城码头。 一条条漕船停在码头边上,工人们和伙计正热火朝天的干活,呈出一片繁忙景象。 各种各样的货物让李远牧一行四人眼花缭乱,除了主打的盐粮之外,还有水果、棉花,瓷器、丝绸、布匹、杂货等。 这等景象,四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不由都有些惊叹,看来这京杭大运河起到的作用超乎想象。 这些南来北往的船只不但满足了京城对各类商品的需求,还刺激了运河周边的兴起与繁荣,大大促进各城的贸易和交流。 这条大运河,千年来时刻在默默的为大秦做着贡献。 李远牧在码头稍微逛了一圈,随即转向另一处方向走去,在那里,大大小小的楼船停着,正在等着客人上船。 四人来到最大的楼船前,马上就有小厮一脸笑容的迎了过来:“这几位客官,可是要坐船去京城?” “是,船中可还有房屋?”宋强故意粗声道,出门在外,这货狰狞的脸最适合扮坏人了。 “有有客官里面请。”小厮连忙陪着笑,把他们四人接上了楼船第三层,也是楼船的最高层。 “我们就要这间最大的房屋,你这楼船什么时候出发?”宋强大气的拍出一锭银子。 “客官稍安勿躁,楼船午时左右就会开船,预计是一天多的时间,就能抵达京城码头。”小厮眉开眼笑的说着,顺手把银锭藏入怀中。 “那几位客官随意,小的去端吃的和茶水上来。” 宋强继续粗声道:“走,我随你去。” 待两人出了房屋,李远牧才摇摇头:“本想着走水路快一些,现在看来也差不多。” 汪雨花轻轻笑了:“殿下,最少快了一天,淮阴到京城,就算是最好的马,也要两天时间。” “汪督主看样子对水路还算熟悉?”李远牧好奇的道。 “殿下,这京杭大运河,臣每年来来往往,几乎都能画出地形了。”汪雨花轻声回道。 “本宫倒是第一次来这大运河上乘船,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李远牧继续问着。 “有臣几人在,殿下倒是不用注意什么。”汪雨花神情淡淡,无形中装了个完美的逼,意思就是有他们在,本太子想干啥就干啥呗,出了事情他们扛着。 “这种大型楼船二层都有些饮酒作乐的节目,一天多时间里,殿下也不用担心无聊。” “??” 李远牧愣住,这还是本太子熟悉的汪雨花吗?怎么变得和狗宋强差不多了,难道这就是近墨者黑? 而且,本太子是什么人,最多也就是无聊下去饮饮酒,岂会看上这些庸脂俗粉,不存在的! 宋强这时和小儿端来了一些糕点水果和茶水。 李远牧狠狠瞪了他一眼,汪雨花是不是给你这狗东西教坏了?都学会调侃本太子了! 宋强只能摸着头傻笑,心中腹诽,老爷癔症又发作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 第172章 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 李远牧乘坐的楼船船高首宽,乃淮阴城水师所退役战船改造而来,改造后的楼船空间很大,能够行车走马。 在京杭大运河并没有什么风浪,楼船在航行中平稳无比。 此时已经入夜,二楼大厅中,李远牧和汪雨花对坐饮酒,在前方,有一队女子琴瑟和鸣,几名舞姬正在台上优雅的翩翩起舞。 李远牧舒展了一下身体,朝着汪雨花感叹道:“水利之城果然不是白叫的,这淮阴城水师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能够将楼船改造的如此精美,哪天本公子在京城也弄一艘玩玩。” 旁边矮桌上有两三名男子听到他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说了几句嘲讽之话,大体意思是京城是什么地方,更别说用京城水师的战船来改装楼船了,言下之意是他不知天高地厚,酒后牛皮吹的大了些。 李远牧无所谓的笑笑,几人的话语虽然不中听,却没有什么不善之意,因此没有去搭理他们。 大厅中,灯火辉煌的氛围下,台上舞姬的舞蹈越加的阿娜多姿和动人。 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月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银辉。 如此美景,倒也诗意。 正月三十日早,京城外城,城西码头,高大的楼船在缓缓向码头靠近。 岸上,除了盐帮的人之外,有一营队、近千名士兵正在设岗检查着每一只靠岸的船只。 楼船中,李远牧看着岸上眼神微凝,他身后,程飞、宋强和汪雨花三人也面色微变。 “殿下,是西营的水师部下。”汪雨花看向岸上检查的士兵,轻声的开口。 “也许真是例行检查呢,静观其变。”李远牧轻柔说道,语气中带了一丝自嘲,事情还未发生,他还是尽量往好处去想。 他们一行四人随着楼船中的人群上岸,排着队逐渐往营队士兵走去。 西营的士兵检查很快,百姓依次通过检查关口,就在快到李远牧四人通过的时候,关口旁边几名士兵对视了一眼,拿起一张画像反复观摩后,拦截下了他们四人。 李远牧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呵呵,这关口果然就是为本宫设的。 见关口旁的士兵一有动作,后方的千名士兵顿时如临大敌,前方,有弓弩手箭矢已经上弦,其余士兵手中都摸向了腰间长刀。 这一举动下,宋强和程飞两人瞬间上前一步,把李远牧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们身后的百姓也在惊慌失措中,不由往后退着。 片刻后,关口旁就剩下了李远牧四人和严阵以待的士兵,两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时,此营队的千户长出现,慢慢的走了过来,他脸上满是得意,大声道:“本千户接到手谕,这几日会有人要冒充太子欲行不轨,这还真给本千户遇上了!” “你等四人,狗胆包天,为何要冒充我大秦太子?马上扔掉手中武器,束手就擒!”千户长大喊着。 此话一出,远远躲在后方的百姓顿时头皮发麻,有人冒充太子??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关口处,汪雨花上前一步,他看着三百名弩手眉头微皱,随即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朝他扔了过去,轻声问道:“本督主问你,你奉谁的手谕?” 督主?千户长有点惊讶的接着令牌,翻来覆去的看着:“大秦,西厂统领,九门督主令。” 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果然不愧要冒充太子,连西厂督主令牌都做的惟妙惟肖,但没有用,本千户早已看穿一切。” “因为本千户奉的就是宫中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尔等四人,即刻坦白从宽,否则,就算是四具尸体,对本千户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这话怼的汪雨花深吸了口气,西营里什么时候有了此等愣头青? 宋强也忍不住了,从怀里掏出太子令牌也扔了过去:“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金色的太子令牌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千户长的脚下,千户长嘴角冷笑,弯腰拾起了太子令牌:“连太子令都准备好了,你四人看来不止是欲行不轨那么简单,看来还图谋着惊天大事。” 这话一出,宋强等人知道这千户已经认死理了,在他心中,反正无论如何,他们四人就是假冒的。 李远牧这时推了推前面遮挡的两人,想要拨开了他们的身形,汪雨花急忙道:“殿下,不可意气用事,殿下万金之躯,不能轻易涉险。” “无妨,有人精心策划了这场闹剧,本宫若不问上两句,岂不叫他们看低了?放心,本宫自有分寸。”他一边拨开宋强,一边站出来说道。 “千户长,只要你回答几个问题,本宫马上束手就擒!第一个问题:你说你奉的是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是亲自到宫中朝太子和兵部领的吗?”李远牧彬彬有礼的问着,显得从容不迫。 “哈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都是宫里直接送过来的,此事也是在太子的授意下秘密进行的,不然动静闹大了,尔等四人不就不来了?”千户长哈哈一笑的回道。 “第二个问题,送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的人是谁?”李远牧声音低沉无比。 “那本千户就让你死心,送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者,是太子的执笔太监林韦林大人亲自送来的!”千户长自信的笑了,心中暗自提醒着,待会生擒下假冒太子的四人后,领了这天大的功劳,可得孝敬一份给林韦林大人。 话音一落,连汪雨花、宋强和程飞三人也有些头皮发麻了起来。 林韦假造兵部调令和太子手谕!!这是想趁乱摘了太子的人头?! 想到此处,三人微吸一口凉气,全神戒备起来。 李远牧半眯上眼,缓缓道:“除了你在此执行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还有谁参与?你西营将军可知晓你行动?” 千户长有些不耐烦了,他开口道:“都说是在太子授意下秘密进行的,加上又有兵部调令,除了本千户,其余人当然都不知晓,你到底问够没,问够了就立刻束手就擒。” “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执笔太监林韦假传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想要以下逆上,来让你除掉本宫。”李远牧淡淡道。 “若本宫猜的没错,手谕里肯定是让你立刻杀掉本宫,仅凭尸体去领功劳就够了,但你却没有这样做,说明你心中也存在疑问的,对吗?” “因为一旦本宫是真的太子,你就不是领功劳了,而且哗变造反之罪,全族族谱都要被本宫锦衣卫杀的一干二净。” 早晨的暖阳下,李远牧淡淡的说道,身上太子的威严在无形中散发,让他的话语多了几分可信度。 千户长愣住,对面那人的话正好击中他心里存在的疑问,林韦秘密送来的手谕里确实是让他发现假冒太子后,立刻诛杀。 他虽然少根筋,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在发现李远牧四人后,他觉得四人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便没有立刻下令诛杀,而是想擒下活口。 “荒谬!!太子身边的执笔太监,怎么可能假传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自古宫中太监最是忠心,容不得你花言巧语,本千户警告你们几名奸贼,马上束手就擒。”千户长先入为主的观点依旧占了上风,大声斥道。 此话一出,三百名弩手纷纷做好准备,其余七百名士兵哗哗抽出腰间长刀,局势一触即发。 “奸贼?” 李远牧猛然提高音量,一声大吼出声,竟把对面千户长给吓了一跳。 “本宫问你,奸贼何在?” 千户长见那仿冒太子之人怒目圆睁,大声在喝问他。 那人面对他身后一千全副武装的士兵竟能丝毫不怯,身上那滚滚威势,真若大秦太子一般。 此等表现,让千户长的内心更加的惊诧,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起来。 “你等冒充太子、西厂督主进京,不是奸贼那是什么?当今陛下龙体欠安,我大秦幸得英明太子监国,尔等不感恩戴德,还欲行不轨,本千户说一声奸贼,那是轻了。”千户长大声道,以此来驱散自己心中的不安。 “本宫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这里是京城,要证明本宫真假的手段多的是,你随便说出几条来,若本宫轻易做到了,那不就说明本宫的身份了。”李远牧脸上平静了下来,但心中的怒意却一直在升腾。 “众所周知这码头现在是四方会的地盘,而四方会又是太子的势力,本千户直到现在也不见有四方会的人来,你还说你是太子?”千户长怒声的反问着,手上的姿势已经示意身后一千名士兵做好准备。 李远牧笑了,朝千户长开口:“原来如此,你稍等本宫一会。” 他伸手入怀,再次摸出了口哨放入口中:“叽叽叽叽叽啾啾啾。” 一连串清脆高昂的哨声从他口中不断传出,响彻码头周围。 千户长冷笑了一下,装神弄鬼,看来这四人是在拖延时间,他心中再次坚定了起来,但斟酌后,还是稍微等了一会。 但就是这一会功夫,码头周围,有不少平头汉子在急速奔跑而来,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人群,持着各种武器、发狂般的奔来。 片刻后,乌泱泱的一片又一片人群,将整个码头团团围住。 在最前面,一个寸头青年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被千名士兵堵住的老爷,他心思急转,随后笑嘻嘻的开口:“哎呀呀,各位大人,前来我小九的地方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小九我也好吩咐手下人,为各位备上点茶水什么的,我四方会的总部新建成,不如各位去我新建成的总部参观参观?” 小九不明所以,用尽平生最客气的语言对士兵们说道,脸上的笑容要多假就有多假。 李远牧没眼看小九这货拙劣的表演,直接朝着已经有点傻眼的千户长开口道:“如何?这样可能证明本宫是真的太子?” 在他身旁,汪雨花、宋强和程飞全神戒备着,太子,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大秦未来的命运,没人能看透。 就在千户长刚要开口说话之时,“咻咻咻”,几声微不可闻,弓弩射出的声音响起。 汪雨花冷哼一声,身形变幻间就挡在太子身前,只见他袖子一拂,射来的弩箭就被劲风带偏了方向,歪歪斜斜的落到一旁。 “大胆!!” 宋强一声大吼,从衣服里随手一抽,一柄短刀就出现在手上,也挡在了老爷面前。 程飞一声不响,手上变戏法般的出现了一把长刀,也挡在太子面前。 在一千士兵的后方,小九手臂往上一抬,顿时,无数刀兵出鞘。 而且,四方会的阵型还在不断变幻着,百来名手持火枪的小队队员出现,列成阵型,枪口对准了关口的千名士兵。 码头处,气氛顿时凝重的快滴出水来。 “住手!” “住手!” 李远牧和对面的千户长同时大吼出声。 “本千户还没下令,刚才是哪个王八蛋射的箭矢?”千户长转过身,对着一千名士兵怒吼。 不一会,几名百夫长押着四名被下了兵器的士兵来到千户长面前。 “你们为何射出箭矢?”千户长的眼神凶厉的像是要吃人。 四名士各自对望了一眼后都默不作声,几息后,四人身体抽搐起来,嘴角缓缓流下黑色鲜血,一一倒了下去。 “嘶!”千户长倒吸一口凉气,上前去看着倒地的士兵,四人竟都已经毒发身亡。 “不用看了,这是派来浑水摸鱼的死士,牙中藏有毒囊,没有杀掉本宫,他们就只好以死谢罪了。”李远牧从汪雨花身后走了出来,口中淡淡道。 “如何?现在能不能证明,是执笔太监林韦假传本宫的手谕和兵部调令,目的就是要趁你不知情,在本宫回京城的时候,摘了本宫的人头?” “而你,被人当傻子用还不自知,自以为捡到了一个天大的功劳。” 李远牧边走边说着,面无表情的看向呆住的千户长。 第一百七十三章 恭王和张千纶密谋 第173章 恭王和张千纶密谋 千户长呆呆傻傻,这四个士兵的毒发身亡,让他内心更加的不安了,此时他再怎么少根筋,也察觉到了这事的不对劲。 他回头望着那个自称太子,重新走到关口前的身影:“单凭此证明,不够。” 码头上,此话一出,双方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对面的人,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这里俨然就像一个火药桶,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溅出来,整个局势就会彻底控制不住。 李远牧见状眉间深皱,尽管身处一千名弓上弦、刀出鞘的士兵前,他却无丝毫惧意,身形矗立下散发出来的气势,威势滔滔。 他心里也确实不害怕,这一千名士兵说到底就是弓弩手麻烦了些,真有危急情况,在汪雨花、宋强几人的保护下,他相信也可以毫发无损。 而且,对面那千户长的信念已经动摇,只要再给他一个足够的理由,脱身已经不是问题。 但宣政殿执笔太监来上这一手,是李远牧万万想不到的,假造太子手谕不谈,他在深思那假造的兵部调令和西营背后是不是有人在默许着这一切,或者,干脆兵部和西营就真是参与者? 而且,最终的指使者是谁他也没有头绪,这手段布局,并不像张千纶所谋。 这指使者不惜暴露林韦这颗棋子,又能在西营中秘密找到这名少根筋的千户长,军中应该多少有些势力。 可惜成也少根筋,败也少根筋,他们根本没想到这少根筋的千户长还留有一些小心思,导致现在让他们的计谋全盘崩溃。 想到此处,李远牧心中有了决定,他背着手踱步,口中缓缓道:“我大秦立国千年,有天灾有人祸,有鼎盛亦有衰落,循环往复。” “但是,千余年来,从没有任何军队、任何士兵将弓弩和刀兵直面皇家,说本宫是奸贼。 李远牧双目如炬,声如洪钟,他音量再次拔高:“假冒太子?” “既然是清理奸贼刺客,为何要打着这个拙劣的借口,让你们一千人秘密出兵,连你们西营的将军都不敢告之?” “若本宫是真的太子呢?” “若你们真的杀了本宫呢?” “我大秦以后,何去何从?” 李远牧跨出一步,他稍显年轻的身形挺拔,目光如炬的盯着千户长一字一句的道:“千户长,若是如此,你能不能告诉本宫,我大秦会如何?” 会如何?那当然是腥风血雨、血流漂杵了,大秦没了继承人和储君,就算不灭,也必定分割成一块块势力,彻底沦为小国。 想到此处,千户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望着对面那人,他眼底深处不由带上丝丝惊惧,一时说不出话来。 全场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动,所有人目光都望向那个唯一在踱步的身影,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只见沉默了片刻后,那道年轻身影再次开口:“本宫也说了,在京城,要自证是太子的手段多的很。千户长,你这营队士兵,不如便送本宫回一趟宫,敢否?” “只要到了宫中,甚至都不用到宫中,本宫的身份问题,不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千户长定了定神,望着那道在心中越来越高大的身影,他咬咬牙道:“好,本千户和士兵便和你们走一趟宫中。” “哈哈,你不怕到了宫中,本宫把你这千人营队都拉下去砍了么?”李远牧笑了,笑意中尽是张狂。 “若若阁下真是太子,本千户无路可逃!!”千户长难得聪明一回,低沉的开口,同时,他让身后一千名士兵都收了刀兵,不再戒备。 “你倒还有点自知之明,按照常理来说,尔等胆敢将刀兵对准本宫时,就已经是死罪了。但念在你们受了蒙蔽,加上从这护送至宫中的功劳,此事便作两两相抵,本宫不予追究。” 李远牧淡然的说着,身形再次动了起来,大步走进关口内,身后的汪雨花三人赶紧跟上,他们在千户长面前站定。 千户长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称太子的人,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若这人真是太子,会饶过他? 千户长不禁转过身,环顾身后士兵,环顾把他们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四方会众人,他心中苦笑。 饶过不饶过又能如何,就算此人不是太子,能召来四方会这些人,要是杀了此人,他们还有活路? 若此人真的是太子,那他就更凄惨了,现在,万幸的就是他没有直接动手,事情还在控制之中。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自己终究被人当了傻子和枪手。 想到这里千户长一阵后怕,若是按照以前的性子,他和身后的士兵恐怕已经沦为弃子。 一想到跟随自己多年、近千名兄弟凄惨的死状,千户长后怕之中还带上了愤怒之色,还好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为他和近千名兄弟争取了生机。 千户长下定决心后,他开口道:“本千户就护送你四人到宫中,但若不能证明身份,本千户和士兵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你等逍遥法外。” 李远牧笑了,朝小九挥了挥手:“好,小九,让人散了。” 在不远处的小九对他们咧嘴灿烂一笑,随后转身大吼:“干啥呢,都滚去干活,把总部给我布置打扫好了,等老爷来验收。” 小九说完身形没入人群中,密密麻麻的四方会众人也一哄而散,若无其事的回到各自岗位上继续忙活。 片刻后,码头便又恢复了忙碌的景象,看的千户长和一千名士兵一愣一愣的。 千户长眼中的神色凝重了些,派人把李远牧四人簇拥在中间缓缓走出码头,有一队士兵跑往另外一个方向,前去找来马匹,让他们赶往宫中所用。 “心静似太古,日长如流年。” 京城,恭王府邸内,一名浓眉方脸,却显得文质彬彬的五十多岁男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水墨色衣衫,手中捧了一卷书在看着,面上显得很是悠闲自在。 而在他的对面,有一名裹着大氅的削瘦身影,赫然是内阁首辅张千纶在座。 随着城西码头边所有的情景被探子事无巨细、源源不断的汇报而来,张千纶镇定的表情下,手掌在微微的颤抖着。 文质彬彬的恭王看了张千纶一眼,缓声开口道:“张首辅,本王年轻时看到一本书,见‘心如磐石’四字,能知其然却不能知其所以然,后来苦思冥想,又发生了一些事,本王才知晓其意,张首辅可有兴趣听听?” 张千纶低沉的声音响起:“请王爷解惑。” 恭王慢斯条理的放下手中书,继续缓声道:“所谓心如磐石,便是意念坚定,不可动摇之意,也是一个人心性修养到了一定境界的表达。” “若是做任何一件事,都能宠辱不惊淡然处之,那么便算心如磐石之境界,就算有何变故,也只是多了几分意外而已,对不可动摇的大局来说,便算不上什么,甚至多了些有趣。” 张千纶扫了恭王一眼道:“多谢王爷指点迷津,倒是老夫沉不住气了。” 恭王微笑着摆摆手:“张首辅近来连连受挫,心里多些情绪在所难免,亦是人之常情,本王也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点醒一二,毕竟你我现在可算同一条船上。” “但本王做事,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头脑一定是清楚无比的,若是自乱了阵脚,那我们不是先输了一筹?” 面对这话,张千纶这才严肃起来,脸上正色的朝恭王拱手行礼:“老夫受教,一定不会让恭王失望。” 他接着问道:“城西码头那边,依恭王看,有几成把握?” 恭王轻轻后躺在宽大的梨花木椅上,略作思考后说道:“依本王看来,三成左右。” 张千纶瞳孔微缩,艰难的道:“你我如此大费周章,准备如此充分,还赔进一个太子身边的重棋,才三成?” 恭王叹了口气说道:“难在汪雨花,难在此处是京城。” 张千纶心中瞬间了然,他微微握拳道:“汪雨花为江湖第一超凡,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尽管有千名士兵还有弓弩手,但超凡之威已经非人之力,要护一个太子,想来也是可以做到的。” “加上太子身边的其他护卫,甚至暗中还隐藏着人手,即便一千名士兵全力拼杀,只要太子无碍或逃离,此事便不可能成功,难就难在这里。” 恭王轻轻点头:“张首辅说的没错。” “而且,本王说的这三成把握,还没算上太子本人。” 张千纶不解的道:“太子本人?手无搏鸡之力的太子,能有什么作为?” 恭王对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道:“太子,非常人可相提并论。” 张千纶眉头大皱,心中不禁想起了在太子手中连连受挫之事,恭王此话,也并非无的放矢。 他心中有些悲观起来:“既然把握如此之低,我们为何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哈哈哈,为了那个天下共尊的大位,哪怕胜算再低,也是要尝试一下的,以下犯上,自古以来本也是低概率的事情,难道张首辅认为还可以稳稳当当的取而代之?”恭王爽朗的笑着,话语中之意狂放。 张千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老夫还有疑问,若是事成,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京城和宫中之事?” 恭王嘴角一笑,淡淡道:“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张千纶眉头一皱:“恭王这是何意?” 恭王轻轻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大秦唯一储君被杀,宫中剩下一个不能自理的皇帝,你觉得那帮忠于皇室的武将和东厂、西厂会如何?” 张千纶若有所思,缓缓道:“那必然是会发狂,没有了太子压着,他们可以借着各种为太子报仇的理由,在京城横冲直撞!!” 他越说眼睛越有神:“而我等之人,可能在第一时间就成了怀疑对象,甚至,武将等人会借此登门,直接血洗我等文臣” 想到这,张千纶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他明白了恭王有多远躲多远的意思。 那就是暂且避其锋芒。 而且,大秦无了储君,没有了继承人,那也就说明了谁都有机会去坐那个位置,这就要看谁做的准备多和手段了。 蛋糕就在那里,跑也跑不掉,那还不如先让一些人去做出头鸟,替他们承受忠于皇室之人的怒火,后面,躲在暗处的他们再徐徐图之这块跑不掉的蛋糕。 张千纶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再次朝恭王拱手一礼,诚心诚意的道:“老夫多谢王爷指点,还有一问,若是此事不成的话” 恭王直接打断了张千纶的话:“若是不成,对你我也没什么损失。” 他满不在乎的道:“横竖不过是几枚棋子而已,虽然说就这么舍弃掉很可惜,但不论如何,有些事总要有个开头的,让他们提前做点贡献,也不枉本王这些年的培养。” 恭王话音刚落,外面,一个探子小跑进来。 “王爷,急报!” “城西码头边,太子第一时间并未遭到西营士兵射杀,那千户长竟想生擒太子。后来,太子想自证身份,遭到千户长质疑,太子再凭借一把口哨召集四方会之人围住士兵,就在此时,士兵中有几人射出暗箭想要击杀太子。” “只是太子身边有高手护卫,箭矢未伤太子分毫,那几名射出暗箭的人都服毒身亡。最后,在太子巧言令色中,那千户长反而答应护送太子进京自证身份,此时,他们应该在赶往宫中的路上了。” 暗箭!!服毒身亡!! 这两个关键词,让恭王的眉毛一抖,这几人,可不是他安排的。 恭王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张千纶身上,眼神中带上了审视之色。 随后,他目光移开,表情平静的对探子道:“此事就此作罢,把西营的手脚清理干净。” “是!王爷!”探子恭敬退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宫 第174章 回宫 等探子离去后,恭王扫了张千纶一眼,淡淡说道:“张首辅,你也听到了,如今局势有了变化,这趟浑水看来更混乱了。” “太子现在在往宫中赶,你身为朝堂首辅,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理应回去多做准备,别让人看出了倪端。” 恭王的话正中有些慌乱的的张千纶心底,他立刻起身道:“王爷,那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恭王点了点头,道:“本王就不送了,还请张首辅务必隐藏好踪迹,不要被人发现,否则,你我的大事,万事皆休。” “王爷放心。”张千纶沉着的回着,说完之后,他从恭王书房出来,低调的行走于回廊之间,最后通过一扇小门出了恭王府。 在旁边的小巷里,早已经停着一辆马车。 低头钻进马车内,张千纶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下一刻,马车微微晃动起来,朝着首辅府邸行进。 又再一次被太子逃脱!!又再一次失败!! 车上,张千纶闭上眼睛,心中不仅恨意连绵,还有诸多无奈。 老丘城刺杀出动了两名超凡,花费的代价巨大都未能成功,让他心若死灰。 如今,他找上恭王合作,恭王也不惜暴露重棋,假传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 但为什么太子就是每一次却都能化险为夷,张千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良久,一声轻叹从马车里传出,张千纶睁开了双眼,脸上神情难明。 心如磐石么? 大局确定不会变动么? 恭王,若等你直面太子时,能做到这般,老夫便打心底佩服。 自太子监国,他针对太子多次的布局,心中的感触是最深的。 另外,事实也多次证明,要造反,真的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千年来,百姓也好,士兵也好,包括文臣武将,对皇权的畏惧,早已经深入到每一个人的骨髓中。 在那些忠于大秦的百姓心中,君权已然神话,他们相信皇室得了上天眷顾,而皇帝就是上天之子。 对抗皇帝和皇室,那就是一件不可饶恕的罪过。 而士兵和他们文臣武将,也不外乎都是从百姓中来的,骨子里都是畏惧皇权的。 除非朝廷和皇帝真的腐朽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百姓到了已经活不下去的地步。 但凡他们还有一些苟活的可能,造反成功的难度就大大的增加。 现在的大秦,还未到那一步啊!! 张千纶重新闭上眼,面上一片惨然。 到了此时,他只能把所有失败的原因,都推到这些问题上了。 不然,他心中岂不是一直郁郁寡欢? 又如何去心如磐石,面对以后的布局? 李远牧四人在一千士兵的护卫下入了内城,继续往宫里方向策马行进。 路上,许多百姓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在内城,士兵大张旗鼓在街上行进的时候可不多见,一般都是有大事发生。 等到距离皇宫几十里的时候,前方转弯处突然传来大片奔跑声和盔甲的撞击声,一千士兵及千户长赶紧放慢马匹的速度停下,全神戒备的盯着转弯处。 一列禁卫军和一列锦衣卫同时奔跑而来,出现在千户长等人面前。 禁卫军和锦衣卫前面,庄泉和赵义虎两人连滚带爬的小跑几步,直接跪下磕头:“臣\/老奴来迟,恭迎太子回宫。” “恭迎太子回宫。”他们身后,禁卫军和锦衣卫跪下后高声呼着。 千户长和他身后的士兵傻眼了,眼神瞬间浮现恐惧之色,不少人不由偷偷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身影,冷汗瞬间打湿后背。 不确定太子是一回事,现在确定了太子的身份又是一回事,一股巨大压力压迫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李远牧在马上开口了:“庄统领、赵总管,都平身。” 他转头看向千户长,脸上似笑非笑:“千户长,这两位你可认识?可能证明本宫的身份了?” “认识!本臣认识的!”千户长吞了口唾沫道,随后如梦初醒,赶紧翻身下马跪下,口中大呼道:“臣有眼不识泰山,受奸人蒙蔽差点酿成大错,请殿下治罪。” 他的一千士兵,此时也都齐刷刷的跪着,俱都沉默无声。 李远牧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皱眉道:“千户长,让你的士兵从哪来回哪去,你,随我去宫中,本宫有话问你。” “驾!!” 他说完,策马直接驾往宫中,汪雨花、宋强和程飞,包括赶来的赵义虎、庄泉两人,在太子身后紧追不已。 最后面,千户长一人孤零零的骑着马,一身气势无比萧索,视死如归也朝宫中赶去。 宣政殿,李远牧坐在案桌上,舒服的呼了口气,此时,距他离宫之日,已经整整一月。 下方,汪雨花、宋强、程飞、赵义虎、庄泉,包括刚赶到的千户长,俱都沉默的站着。 “赵总管,马上去把执笔太监林韦押过来。”李远牧沉声朝着赵义虎开口。 赵义虎拱手应声,身子马上小跑出了宣政殿。 “等林韦押来,本宫另有事吩咐,其余人都坐。” 话音一落,千户长重重跪下:“殿下,臣不敢,请殿下治罪。” 李远牧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千户长,淡漠道:“治什么罪?本宫金口玉言,既然你护送了到了宫里,将功抵过,本宫便不再追究。” 千户长却面色通红,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磕头道:“臣犯下大错,于心不安,请殿下治罪。” 这话让李远牧愣住,这尼玛的,这人是真缺一根筋还是装糊涂呢?莫非知道本太子要把他当诱饵? 他突然笑了笑,转向庄泉问道:“庄统领,军中以下犯上如何处置?” 庄泉赶忙起身,朝太子回道:“殿下,重则斩首,轻则鞭刑。” “把此人拉出去打五十鞭,再带过来。”李远牧指着跪着的千户长淡淡道。 他不会杀掉这千户长,这人虽然少根筋受了蒙蔽,但看样子还是有些急智在的,至少他此时的心情还不算很差。 而且,就算没有这个千户长,他这次回来,说不定也会有其他的千户长,那他此时的心情就要打个问号了。 当然,这和爱才之心也没有半点关系。 等庄泉一脸狰狞的把千户长拖出去后,汪雨花微笑着开口了:“殿下这是又想钓鱼了?” “哈哈,知本宫者,汪督主也,这千户长,有人肯定会希望他死,本宫偏偏就不让他死。”李远牧沉声道。 汪雨花点点头,轻笑道:“本来,无论码头那边之事成还是不成,这千户长无论如何都是必死,可他偏偏活下来了,还只受了轻轻飘飘的鞭刑,肯定就有人要坐不住了。” “但如此道理显而易见,他们如何不懂,莫非还敢动手?” “懂又如何?” 李远牧淡淡道:“天下之谋,无非是阳谋和阴谋,本宫如今便是赤裸裸的阳谋,他们敢策划、敢假传本宫手谕和兵部调令,现在本宫安全回来,要杀本宫的人也安全回去,他们敢赌么?” “或许敢或许不敢,或许也没有正确的答案,但最简单的办法,无非就是把这千户长杀了,就一了百了。” 汪雨花眼睛一亮,抚掌笑道:“殿下真神机妙算也。” 这时,庄泉领着皮开肉绽的千户长再次回到宣政殿,他朝太子拱手道:“殿下,鞭刑已经执行完毕。” 李远牧点点头,朝庄泉说道:“传令下去,西营靡下千户,冲撞本太子,罪不可恕,但念其是初犯,又护送本太子有功,罚其鞭刑以示效尤。” “庄统领,便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把此人带回西营,罚其军衔及待遇下降一级。” 庄泉脸上震惊,太子出行一趟,直接改性了?就这么轻飘飘罚一下,就这? 他一脸迷茫的点头领命,稍显粗鲁的提起同样一脸迷茫的千户长,转身就出了宣政殿。 “殿下,殿下林韦自缢了。”赵义虎人未到,声先传。 李远牧眼神一凝,看着小跑来的赵义虎问道:“人死了多久了?” 赵义虎立刻回道:“老奴在林韦的住处找不到人,便四处搜寻了一番,发现林韦自缢在宫中偏僻的柴房里,看样子死去有半个时辰了。” “确定是自缢?不是他杀?”李远牧沉声问。 “老奴仔细检查了一番,林韦身上完好,周边和柴房也无打斗痕迹,基本可以确定是自缢。”赵义虎恭敬回道。 李远牧敲着案桌,半个时辰前他正在路上,这林韦是收到消息后就立刻自缢了? “赵总管,你去把林韦的卷宗拿来。” 片刻后,看着林韦的卷宗,李远牧眉头深皱,这林韦双亲已经皆亡,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竟是无牵无挂的一人。 他放下卷宗,这么看来,真是这林韦畏罪自杀了? 真是好手段!! 他面上冷漠一片:“赵总管,把林韦的尸体扔给野狗,本宫要他死后,受野狗啃食,血肉不存。” 赵义虎恭敬应下,又匆忙的出了宣政殿。 案桌上,李远牧提笔疾书,写了一份真正的太子手谕后,对着一旁的程飞开口。 “程提督听令,带上本宫手谕,即刻去见西营将军,本宫要你潜伏在那千户长周围,若有人要对那千户长不利,不管是谁,直接擒下。” 程飞一脸严肃,依旧是闷葫芦般的不肯多说一字:“臣领命。”他随即也退出了宣政殿。 这次用那名西营的千户长钓鱼,只要他们敢动手,就有希望能抓到一些线索和把柄。 运气好的话,顺藤摸瓜之下,若是能找出来幕后之人,也不枉他被人冤枉一回“假冒太子。” 不久后,赵义虎再次踏进宣政殿,径直来到太子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三封信递给了太子:“殿下,这是前几日送到宫中的。” 李远牧拆出信看了起来,第一封是老丘城那边汇报情况的。 自他走后,老丘城云亭庄园,高老板和他的说书人把‘射雕英雄传’顺利的连讲三日。 一开篇,许多人就对这本不同于笑傲江湖涉及的历史背景和文化所打动,随着射雕的地理空间拉长。 从漠北到江南,大开大合,气势磅礴,让人感受到了极大的正能量。 射雕里的人物也惟妙惟肖,洪七公的正,欧阳锋的邪,黄药师的亦正亦邪,让许多人沉倾其中。 三日说完书之后,老丘城全城酒楼、茶楼都续讲了下去,射雕持续火爆,并向周边开始辐射,手抄本再次风靡开来。 而因为李远牧发布的踏平飞羽教之令,各地聚集前来老丘城的江湖中人也逐渐回归,等锦衣卫写这份信的时候,老丘城已慢慢恢复往日的宁静。 第二封信,则是泉城守备林开的来信,信里面中规中矩的描述着佛门三宗灭掉之后对泉城的影响。 首先是泉城的百姓,有部分狂热的佛门信徒,跑到只剩一片废墟的三宗遗址上大声嚎哭,更有甚者信念崩塌,直接寻了短见,并未发生狂热信徒冲击府衙的情况。 第二是泉城知府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城内各处的佛门宗庙强拆,对各大世家和各大势力展开血洗,泉城一夜变天。 第三则是泉城周边搬来的六万余士兵全都顺利回到各处地方上,但太子出现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还传的沸沸扬扬,周边有许多人闻风而来,涌入泉城,想要碰运气看看能否见到太子真颜。 林开的信中着重写了这三点,其余的都是些小事。 李远牧摇着头放下信,他估摸着就是在泉城他行踪暴露之后,才被人一路盯上。 那他后来入淮阴城,包括乘船回京,在某些人的眼里,自然也就不是秘密了,才有了码头设关口检查一事,才有了林韦假传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一事。 但在泉城的时候,若给他再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让宋强去搬来军队。 佛门三宗派,不说其他,单单在泉城的作为,已然凌驾于大秦律法,凌驾于大秦百姓之上,这是他的底线和红线问题,绝无妥协的可能。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飞羽教灭,姜白风死 第175章 飞羽教灭,姜白风死 李远牧对前两封信已经了然于心,他打开了最厚的第三封信。 和他所料的一样,是老丘总督冯无双的来信。 信中,冯无双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万五老丘军从老丘城出发前往渭州平凉飞羽山,踏灭飞羽教的过程。 在老丘军西上进入长安城西凉王领地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西凉王带领着靡下官员,隆重的迎接冯无双和老丘军的到来。 西凉王很热情,要把冯无双和老丘军请入长安城稍作歇息。 但冯无双皇命在身,哪敢违背,对西凉王的邀请却也不能视若无睹,无奈之下,冯无双直接出示了太子令牌,言明军情紧急,不敢耽误,望西凉王谅解。 西凉王默不作声的沉默了片刻,随后笑着开玩笑,让他们凯旋归来时,路过长安记得进城休息片刻。 冯无双只当西凉王是客气之语,谢过之后,他带着老丘军继续往渭州平凉开拨,老丘军再没受过阻拦。 三天后,冯无双一到平凉城,就感受到风声鹤唳的气氛。 特别是平凉的城防总督余丁真,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下是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但眼神和神情,却分明惴惴不安。 冯无双没空理会余丁真的心思,他直接出示太子了令牌。 他们此行奉太子令剿灭飞羽教,并不需平凉军出军,但他要求余丁真要做好本职城防工作,加强飞羽山周边的安防,不让飞羽教跑漏一人。 余丁真听到不需平凉军出军,神情稍缓,大开城门让老丘军入了城,冯无双率领老丘军马不停蹄的赶到飞羽山,将飞羽山团团围住。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展开进攻,让老丘军围而不动,自己则回头入了城内。 城内的客栈里,冯无双和早到一两日的鹅城小队在谈论着。 朝廷颁布踏平飞羽教之令一事早已经在平凉闹的沸沸扬扬,但奇怪的是,飞羽教除了正常的上下山,并没有进行组织撤离。 看到这里,李远牧嘴角冷笑,好一个飞羽教!! 飞羽教为江湖第二大教,传承千年,不管是为了面子、传承,还是有什么底气,都注定了他们放弃不了飞羽山,放弃不了这座走出圣人的千年山门。 或许,飞羽教的人可能还存在侥幸,认为朝廷不可能对飞羽教这个千年大教实施灭教,多半是警告为主。 在冯无双和鹅城小队的人商议了半天后,老丘军围着飞羽山的阵型开始收缩,一边派人朝着山上的飞羽教喊话,列举了飞羽教的罪证,让飞羽教举教投降,交出超凡姜白风。 飞羽教山门开了,有长老模样的人来到老丘军面前,冷哼的说出姜白风并不在教内,关于姜白风刺杀太子一事,他们毫不知情。 末了,他们还要老丘军立刻退走,不能亵渎了这座圣人山门,随后转身回到教内,山门紧闭而上。 看来不用谈了,正好冯无双也只是做做样子,只因太子早已下了死命令,要踏平飞羽教。 冯无双和隐藏在老丘军里的鹅城小队眼神交流后,两百多名鹅城小队的人背着大包小包,带领着一队队老丘军前往飞羽山各处关键节点,开始挖山、埋炸药。 半天后,两百多名鹅城小队带来的炸药,全部埋入了飞羽山中,所有人开始往山脚处撤退。 等撤离到足够安全的距离后,“叽叽啾啾啾”,独属鹅城小队的口哨暗语响起,留在炸药引线处的十多名小队队员点燃引线,身形瞬间暴退,灵活往山下狂奔。 这次引爆的炸药之多,范围之广,是鹅城小队有史以来第一次,想到以前炸山时那天崩地裂、巨石滚落的场景,十多名小队的队员更加不要命的狂奔起来。 “轰轰轰轰” “砰砰砰” 爆炸的轰鸣声响起,飞羽山接着地动山摇了起来。 十多名刚跑到山脚处的小队队员回头望去,只见高大的飞羽山在摇动中,山体在大范围裂开,随后,整座山剧烈爆炸和晃动,从山腰处开始倾斜。 在老丘军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飞羽山从山腰处断成几截,随后坍塌而下。 滚滚巨石和浓烟从山上往山脚滚滚而下,老丘军赶紧再后撤出几里。 等到尘埃落地时,所有人张大着嘴巴,望着被炸去大半的飞羽山一脸震惊,这种炸药炸山的应用方法,第一次当着非鹅城之人,露出了恐怖的震撼之力。 冯无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指挥着老丘军往飞羽山上行进,下令将所有好存活的飞羽教之人击杀。 而位居山顶的飞羽教,在飞羽山坍塌的时候,飞羽教弟子已经十去其九,掩埋在滚滚山石和建筑之中。 老丘军围着飞羽山一路往上,沿途中,只发现了为数不多、苟延残喘的飞羽教弟子,老丘军将他们一一击杀。 包围圈逐渐缩小着,来到一大片倒塌而下的飞羽教建筑旁,有两名浑身是血和尘土的人影立在废墟上。 其中一名,赫然是在老丘城刺杀太子,却被汪雨花重伤的飞羽教超凡姜白风,另一名,看服饰像是飞羽教长老。 有小队队长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朝冯无双低语,随后,老丘军的弓弩手上前,朝两人一言不发的射出弓弩。 那名飞羽教长老未撑过多久,便被箭矢扎成刺猬。 而姜白风不愧是超凡,尽管重伤之身,衣袖甩动之间,箭矢依旧伤不得他分毫,随后一大片碎石被他扫来,弓弩手死伤一片。 “飞羽教没了?飞羽教没了!!!哈哈哈”突然,姜白风癫狂的喊道,声音凄厉无比。 “太子!!太子的走狗!!”姜白风一双血红双眼盯着老丘军,直接发狂的冲了过来,一大片一大片碎石在他手中同时扫出。 老丘军顿时倒下一片又一片的士兵,但所有人都没后退,死死的围住这名发狂的超凡。 冯无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着牺牲的士兵,他狂吼着让弩手继续射出弩箭。 一个重伤的超凡,老子今天就要做这世间第一个屠超凡的将军!! 他狠狠咬着牙,不断组织老丘军向姜白风发起进攻。 “砰砰!”几声火枪发射的声音响起,却是藏在老丘军中的小队队员对着姜白风开枪了,可惜,没射穿超凡身上的护身罡气,但却让姜白风发狂的身影顿了顿。 随后,更多的小队队员开始对着姜白风放出冷枪,让发狂的姜白风屠杀老丘军的脚步慢了下来,而且,他身上的气势在肉眼可见的减弱。 这时,发狂中的姜白风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样,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猛烈的突围着,可惜已经晚了,在不要命的老丘军围堵下,他始终突围不出严密的包围圈。 “哈哈哈哈哈”姜白风气喘吁吁的站在包围圈中狂笑起来。 “我姜白风,没想到成了第一个死在朝廷手下的超凡,悔矣~恨不能矣~” 开始力竭的姜白风,再也无法维持周身的护身罡气。 “砰。”一声枪响后,他的胸前炸开了一朵血花。 感受到身体里开始流逝的生机,姜白风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前,嘴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倒下。 直到死去,这位飞羽教超凡,始终睁着血红的双眼,似乎是不甘,又似乎是悔恨。 姜白风死后,一直到搜山完毕,整个飞羽教所有存活之人全部被杀红了眼的老丘军击杀殆尽。 清点伤亡时,冯无双沉默了,十几名鹅城小队的队长也沉默了。 一万五千名老丘军,只剩下了一万一千多名,二百多名小队队员,只剩下了一百五十人,其余者,皆牺牲在了姜白风的反击之下。 超凡之威,恐怖如斯,以重伤之躯一人敌万,还杀了他们这么多人。 虽然大部分是地上滚落的碎石,被姜白风当成武器扫出后击杀的,占了地利的缘故,但若是一名全盛时期的超凡来了呢? 那时,他们岂不是也会死伤殆尽?冯无双和小队队员眼神凝重无比,随后不再去多想,超凡哪有那么容易碰到,就算下回碰上,他们也有了准备。 接下来,姜白风的尸体被盛怒的冯无双带回了平凉城大肆宣传,果然,还真的有不开眼的门派跳出来指责和挑衅。 冯无双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剩下的老丘军围了这几个门派,没有理由,老丘军直接血洗了这几个门派。 平凉城的势力瞬间噎住,全都恐惧的观望着杀疯了的老丘军,害怕自己是下一个清理的对象。 平凉总督余丁真找到冯无双,黝黑的脸上没了最开始的惴惴不安,而是无比冷静。 他显然没有想到,老丘军真有魄力灭了飞羽教,而且还真的成功了,就连飞羽山,都炸平坍塌,成为一片废墟。 余丁真朝着冯无双缓缓道出实情,原来,早在两日前,有大批的人手已经暗中进入飞羽教之中。 他看到冯无双领着老丘军前来,刚开始的惴惴不安之色也是缘于这个,如果飞羽教和朝廷的军队对抗了起来,甚至杀了朝廷的军队。 那平凉城和他这个平凉总督,离被朝廷清算的日子也不远了。 但他阻止不了,在冯无双出示太子令牌的时候,他也只能放任老丘军入城前去飞羽教。 暗中,他也下定决心,若是老丘军敌不过飞羽教,他麾下的城防军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但余丁真万万没想到,老丘军竟然带着恐怖杀器,将飞羽山直接炸平,那山顶的飞羽教也坍塌成一片废墟。 什么千年传承,什么江湖第二,什么道教圣地。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飞羽教的弟子和进入飞羽教的大批人手,全部埋葬在了建筑和山底。 要不是飞羽教中有超凡姜白风,老丘军甚至可以兵不刃血的灭掉飞羽教。 余丁真和冯无双商谈了很久,第二天,老丘军开始整军返程,鹅城小队则留下了一小队队员建立平凉分舵,剩下的人也随老丘军同路返回,目的地鹅城方向。 接下来的两天,飞羽教被灭,飞羽山被削平的恐怖消息席卷整个西境,并开始向大秦中部、北部和京城发酵。 老丘军一路返回老丘城,路过长安城的时候,平凉王再次出现,大笑的朝着冯无双道喜。 冯无双朝平凉王禀告虽然战事顺利,但因他指挥失误,老丘军伤亡过多,他需要赶回去接受朝廷的问责,实在无法逗留。 平凉王见状也没留他,但私下和他套着近乎,暗示若朝廷如果惩罚过重,干脆让他卸了军中职位,前来长安城找他。 冯无双面无表情的敷衍而过,老丘军继续开拨回老丘,在回到老丘城的第一刻,他马上就写了这封事无巨细的信交给鹅城小队,让他们顺路带到宫中。 至于姜白风的尸体,让冯无双挂在老丘城的城墙上,用以慰藉死去的老丘军。 李远牧放下信,仰着头沉思起来,飞羽山一事,老丘军的伤亡固然让他痛心,但能杀掉姜白风,却是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 一名超凡死在朝廷的军队手中,仅仅是掀起的影响力,就要比灭掉飞羽教要大的多。 以后,在江湖门派中,军队的威慑力和影响力,无疑要大大增加,甚至让江湖门派闻风丧胆。 总的来看,这渭州平凉灭飞羽教一事,现在倒变成了他这一个月出行以来,最大的意外收获了。 那么,冯无双就不仅不能责罚,还要大大嘉赏,包括整体的老丘军。 李远牧突然缓声开口,问着一旁的赵义虎:“江湖中知道飞羽教被灭后是什么反应?” “殿下,在西部和中部,大部分门派已经知道了飞羽教被灭,锦衣卫传来的消息中,所有门派都没有过激反应,行事反而低调了起来。”赵义虎躬身答道。 “至于北部和京城这边,消息还只是在小部分势力中流传,也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民间大多数还是以射雕英雄传这本书在围绕着讨论。”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鹅城见武相帝 第176章 回鹅城见武相帝 “嗯,赵总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本宫离开这一月,宫内可有什么变化?”李远牧微笑着问道。 “殿下,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赵义虎激动的躬身拱手,随后再次开口:“殿下,您离开这一月,宫中基本没什么变化。” “但有一事,在元宵那日,张首辅进宫了,嚷着要见贵妃娘娘和看望陛下,老奴带着锦衣卫和禁卫军拦下了。” “但在第二日,张首辅不仅又进宫了,还带上了一众官员,想要强行去养心殿看望陛下。老奴带着锦衣卫和禁卫军怎么拦也拦不住,后面还是贵妃娘娘从养心殿走了出来,才阻止了那些官员在闹腾。” 赵义虎顿了顿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后面让张首辅和另外几人进去看望了陛下,其余官员稍留片刻就离宫了。” “但是张首辅在看完陛下后,还缠着贵妃娘娘去养心殿对面的清心殿,两人又谈了小半个时辰后,贵妃娘娘就气冲冲的回了养心殿,张首辅才离宫的。” 李远牧听到这里,双眼眯了起来,莫非张千纶是发现了什么? 看样子本太子也得去一趟养心殿了,刚好他以外出寻找神医的借口出行了一月,回来后也是得去看看。 “本宫知道了,赵总管,你派人去通知一趟,明日开早朝。” 赵义虎欣然领命,退出了宣政殿。 “宋强,你去换套衣服和准备一下,一会回鹅城一趟。”李远牧朝宋强吩咐着。 他随即和汪雨花也换了一套衣衫,三人从玄武湖上岸,宋强驾着马车直接往鹅城赶去。 鹅城熟悉的城墙映入眼帘,李远牧轻轻舒了口气。 待到县衙门口的时候,他和汪雨花下车,随即对着宋强道:“宋强,你先去府邸上看看你师傅、师叔在不在。” 上次这两人留信离开鹅城后,曾说过要去老丘城偶遇看他主持江湖盛会的。 但现在老丘城一事,对于一些人来说基本不是秘密了,太子即是独孤一剑,独孤一剑即是太子。 还好他鹅城县令的身份知道的人隐瞒的比较死,知道的不过寥寥几人,但这几人,就包括了宋强的师傅和师叔。 李远牧摸不准这两个超凡知道自己是大秦太子后是什么反应,所以让宋强先去探探口风。 接下来,他没有耽搁,带着汪雨花直奔县衙后院起居处。 一月没回来,江秀秀和甄思思两个小妮子应该急坏了,他眼光在院落里四处搜寻着,却未见到两人的影子。 “别找了,朕让两人出去了。”武相帝的东厢房被一人打开,却是上次影子内阁的那名黑袍人天歌。 武相帝坐在桌边,虎目朝他扫来,那不自觉散发出来凌厉的气势,让人想立刻跪伏。 下一刻,李远牧在门口笑嘻嘻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参见陛下。”汪雨花行礼。 “都到里面来坐。”武相帝哼了一声说道。 李远牧和汪雨花进了东厢房坐在武相帝面前,他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的很。 这一月来,先后出动老丘军和泉城周边军队,先是剿灭老丘周边三教,这个情有可原,但老丘军奔袭上千里,跨西境去灭飞羽教,这个举动就显得有些鲁莽了。 包括在泉城调集周边的军队去灭佛门三宗也是一个道理,强势是强势,爽是爽了,但后继影响和变化,鬼知道呢。 这也是他马上跑来鹅城见武相帝的原因,必须要再抱抱这个大腿,让武相帝帮忙出谋划策啊,他心里也才有个底,不然明日早朝怎么发飙? “灭掉飞羽教和佛门三宗一事,你做的很不错,朕很开心。”他们坐下后,武相帝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开口道。 这话大大出乎了李远牧意料之外,不是,咱能按套路出牌吗?我都想好了要怎么装可怜装弱小了,你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岂不是让紧张的我更加紧张了? 李远牧噎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父皇,此事是否有额外的影响?” 武相帝虎目扫着他,浅笑一声:“有影响,但问题不大。” “踏灭一个千年道门、三个佛门宗派,江湖势力刚好能在一定程度上再次形成一个平衡,所以,江湖中不必担心。有影响的,是西境那边。” “你大张旗鼓让老丘军西行入平凉,西凉王怎么想?西域诸国怎么想?丝绸之路还要不要搞了?” 李远牧摸着头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嘛,使劲的批判我,使劲的鞭策我,最好等下放多几招给本太子。 但武相帝眼中精芒一闪,话锋一转道:“但你这做法,却深得朕心。” “这是朕一直想做,但又不能去做的事情。西凉王和西域诸国如何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此行表明了朝廷的决心,表明了朝廷的魄力,这点你这次做的很不错。” 武相帝点着头,看着李远牧的目光满是欣慰。 李远牧却有点傻眼,不是?不是?是他听错了吗,他鲁莽的调兵跨西境、奔千里去杀一教,武相帝竟然还表扬了他? 感情在武相帝的眼里,就是要强势呗,就是要鲁莽呗,不服就干呗。 他内心苦笑一声,其实也有点理解武相帝的想法,若是这两次的调兵是由武相帝下令的,那不知要牵动多少人的心神呢,是真正的牵一而发动全身。 因此,若没有一个好的由头,武相帝但凡要调兵、出军,绝对要慎之又慎。 李远牧就不一样了,有个废物太子的名头在头上顶着,想胡闹就胡闹,想调兵就调兵,谁能猜透他的想法。 什么?你要阻止本太子,那本太子要发飙的哦! 什么!发飙都不怕啊,那本太子就发疯了!! 这也是他现在太子这个身份和废物名头的有利之处。 李远牧想了想问道:“父皇,儿臣想知道,兵部有没有问题?” 他话音一落,武相帝面色平静,缓声道:“你为储君,不该有此一问。” “无论是军中、内阁,还是六部,各有各的问题,没有问题,那还能算朝堂?兵部尚书是朕培养起来的没错,但自古以来,人心最是难测。” “就算没有城西码头一事,就算兵部没有问题,该杀的还是要杀,该抓权的还要抓权,此事,朕不会给你意见,你自己去处理。” 批评了!便宜父皇终于批评自己了! 李远牧心中呼了口气,尽管便宜父皇说不会给意见,但话里透露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可以着手去整顿兵部了,但谁有问题,要靠他自己去摸索,也是进一步放权给他的意思了。 美滋滋!! “父皇,儿臣明白了。”他点头轻声说道。 武相帝嘴角浮现微笑,对他下了逐客令:“明白了就出去,朕和汪督主叙叙旧。” 李远牧一脸茫然的走出东厢房,本太子可是一月回没了,这就把本太子赶了出来?咱父子再唠几句啊!! 他意犹未尽的出了东厢房,往后花园走去,宋强这货正在门口等着他。 “老爷,师傅和师叔都没回来。”宋强声音有点低落。 闻言李远牧也有点奇怪,年前他们留下的信分明说还要再回鹅城的,但都一个月了还没见到人影。 “你师父那酒鬼,估计在哪里玩的乐不思蜀了,回头吩咐一下,他们回来后让小队去京城报下信。” 他看了看天色,拍拍宋强肩膀:“让小五过来一趟赏竹阁,等谈完事,我们马上又要赶回宫里。” 宋强摸着下巴点头,没心没肺的找小五去了。 李远牧缓步走在竹林夹道中,一眼就看到赏竹阁亭中的甄思思和江秀秀,两人似有所感,抬头也朝他望了过来。 两女用手捂住了嘴巴,眼中都不由升腾起雾气,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月未见的老爷。 老爷黑了!瘦了! 李远牧笑吟吟的走进亭中,朝着两人张开了怀抱:“哟,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快来给本老爷抱抱。” 两个小妮子再也忍不住,奔入老爷的怀里,一人占据了一边胸膛。 李远牧低头望去,恰好对上江秀秀水汪汪的眼睛,他坏笑一下,低头就擒住了那樱红小嘴。 “唔”江秀秀一改往常羞涩,努力的迎合着老爷,反倒是旁边的甄思思偷看的有些羞涩。 “啊”甄思思惊叫一声,随即死死咬住嘴唇,却是老爷的坏手在她身上作怪了起来。 吻完了江秀秀,他当然也不会放过甄思思,和两个小妮子温存了片刻,雨露均沾后,李远牧告诉两人等会马上要回京城,引来两人不依。 笑闹中,他还是无奈的告诉两人,因为刚回京城,得等宫中事情处理完后,才能回到鹅城住几日,但时间不会很久,最多几日时间。 两个小妮子才破涕为笑,又笑闹了片刻,宋强带着小五走了过来,江秀秀和甄思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回了起居处。 “小五来了,坐下谈。”李远牧对着小五开口,“鹅城小队牺牲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小五脸色黯淡了几分,低沉回着:“有家室的都安排好了,抚恤金都按最高级别发放,没有亲人的,则按生前留下的志愿去落实了,老爷放心。” 飞羽教一战,不算上重伤轻伤的,鹅城小队共牺牲五十四名,尸体已经全部运回鹅城基地葬下。 这次,也是鹅城小队有史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尽管是遇到了超凡,但李远牧心里还是很沉重,包括宋强在一旁也是黑着脸一言不发。 “知道了,替补上来的队员,小五你抓一下,等京城忙完,老爷我马上就回来,鹅城这段时间没什么?”他缓声道。 小五点了点头道:“老爷放心,鹅城一切都安好。” 李远牧露出一丝微笑:“小五做事,本老爷一向放心,新的一年,鹅城只会越来越好。” “虽然本老爷把小队的重心往京城调,但小五你记住,鹅城永远是我们最坚固的大后方,永远都是我们最后的避风港,不管如何,本老爷也永远不会放弃鹅城。” “所以,鹅城的基建计划还要继续落实,该扩建的还要扩建,该美化的继续美化,城内建完了就建城外,外面可还有一重重的山沟,鹅城变为世外桃源的目标,还远着。” 稍稍给宋强和小五打了下鸡血,两人的神情也微微憧憬起来。 随后,他和小五再谈了一会,和宋强回到了起居处的院落之中。 东厢房里,汪雨花和武相帝已经喝起了茶,李远牧走进门:“父皇,儿臣得回宫了,宫里还有什么交代儿臣的吗?” 他不死心的问着,想让便宜父皇多说些事情出来。 武相帝端着茶杯扫了他一眼,威严的道:“有,再给你一月时间,把国库给朕填满。” 李远牧直接呆住,幽怨的看着了一眼武相帝,委屈的道:“父皇,要是只进不出,问题倒不大,但现在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武相帝轻哼一声:“就算没有填满,最少也要一半,你自己看着办,否则,你鹅城的银库朕就让人去清点了。” 李远牧能怎么办,当然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 随后,他轻声向武相帝告辞,和宋强、汪雨花走出了东厢房。 门口,等候许久的甄思思喊住了他,小跑过来,她手上拿着一封信递给了他:“老爷,前段日子,也不知是哪个狐媚子给你送来的信,你自己看,哼!” 看着吃醋的甄思思跑走,李远牧笑了一笑,持着信出了县衙,上了宋强的马车后才拆了开来。 一阵幽幽的清香传来,里面一张洁白纸上写着几行字,娟秀的小字上形成一副生动的词语:“老爷,尔出门在外,久无消息传来,吾妹玲珑心焦,曾数次向我询问。盼老爷也知玲珑心意,唯想念尔。我二人在鹅城安好,只求老爷平安归来,不要忘了我二人,想你想你想你” “嘶!”李远牧倒吸口凉气,这玲珑和如烟啥时候成了姐妹了,还有,这表达想念还表达的这么露骨的吗?! 不过他还真的忘记派人去通知一下她们两人,而他现在已经在回京城的马车上了。 想想只能作罢,待下次回鹅城,本老爷亲自去给她们惊喜。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再开早朝 第177章 再开早朝 清晨,太阳晨光都未出现的时候,太和殿周围守卫森严,锦衣卫和禁卫军的盔甲在不时闪着幽光。 奉天门外,密密麻麻的挤了一堆官员,神色都很肃穆,随着鼓声钟鸣,所有人进了奉天门,朝太和殿行进。 众多的文臣武将都心知肚明,太子轻易不开早朝,一开,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而且,这一月太子出行为陛下寻找神医,太子这一路上的消息也渐渐被他们所知。 从东厂西厂灭江湖三派到老丘城调兵,泉城周边调兵灭佛门三宗,更重磅的是,大秦西境那边传来消息,太子灭了江湖第二宗门飞羽教,山都削平了。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在京城城西码头被西营靡下围住的消息又再一次传来,而且,还是宣政殿执笔太监林韦假传太子手谕和兵部调令所致。 后来听说太子脱身回到宫里的第一刻,那林韦的尸体就被太子扔到野狗群里啃的尸骨不存,如此做法让一些人胆寒不已。 他们纷纷思索着今日太子召开这早朝的目的,目光在各部和各大臣来回穿梭。 等文武大臣们入太和殿后列好位,不久,殿外唱喏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到。” 李远牧身穿明黄色蟒袍,身后跟着一队侍卫,脚步缓慢行进太和殿。 他面色平静,眼中稍显锐利的目光扫过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不用说话,一身气势,就已将文武大臣压了下去。 他来到金台上的时候,众臣已经纷纷跪下齐喊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椅前方的圈椅上,李远牧大马金刀坐下,双手虚扶着:“众爱卿平身。” 唱喏太监细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有事起奏。” 太和殿里安静了几秒,随即,武将队列走出一人朝金台方向跪下:“臣西营关和,向殿下请罪。” “镇西将军关和,你为何请罪?”李远牧在圈椅上威严喝道。 “殿下,臣靡下千户长在城西码头差点铸成大错,臣治下不严、失职不察,请殿下治罪。”关和身形偏瘦、肤色偏黑,他垂着头大声说着,面上看不出喜怒之色。 太子的话语没有第一时间传来,和关和走的较近之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文官队列,不少人的目光也偷偷扫向金台之上,想借机揣摩太子的想法。 十几息后,太子的声音终于传来:“城西码头一事,本宫很愤怒。” “作为我大秦士兵、作为京城的守护者,你西营靡下千户长,竟奉了假令,领兵要拿下本宫,关将军,你西营水师当真是好本事。” “虽然此事已经查明是本宫执笔太监林韦所策划,但你关和,统领西营一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魏将军可在,军中渎职怎么处罚?” 大秦军神魏浩然在武将队列前方站了出来,拱手道:“殿下,军中渎职者,轻则降职罚金,重则流放边地。” 李远牧脸色不变,敲了敲圈椅缓缓说道:“城西一事,综合事态影响,加之念在关将军主动向本宫请罪,且毫不知情的根本上,本宫决定” “自今日起,西营千户长以上职位,全部降职一年,并且罚俸一年。一年后,无过错、表现优异者,恢复原职。” 话音落地,魏浩然和不少武将队列的人都松了口气,随即惊诧的望向太子,城西一事他们都听说了,太子这都没向西营下重手,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罪臣,叩谢殿下。”关和这次请罪本来带着必死之心,却没想到太子重拿轻放而下,他心内也不由波动起来。 “退下,还有哪位爱卿有事可奏啊?”李远牧目光扫向文臣队列,淡淡开口。 “殿下,老臣有事有奏。”文臣队列,张千纶走出两步说道,面色平静如水。 “哦?首辅快快说来。” 张千纶拱手朝上,声音微微低沉说道:“老臣想知道,殿下此番出行,可寻来了民间神医医治陛下?” 李远牧立刻摇头:“神医实在难求,本宫遍寻千里之遥,却仍求而不得,只能无奈返回京城。” 此话一出,张千纶内心腻歪无比,老夫都不想拆穿你这个竖子!!还千里之遥,还神医难求!! 怕是几千里都给你说少了,而且,你动不动就灭人宗派,毁其山门,你说你这是求医?这就是你他吗说的求医??! 当然,内心活动归内心活动,场面话还是要做足的,张千纶一脸叹息,缓缓说道:“老臣也得向殿下请罪,在元宵左右,老臣和一帮臣子,因久未探望陛下,差点思念成疾,不顾赵总管阻拦便去了养心殿。” “后面,老臣等在贵妃娘娘开恩下,如愿见到陛下,让老臣痛心的是,陛下日渐消瘦、憔悴,若殿下不能请来神医,老臣等真怕” 张千纶一脸沉重的说着,最后还哽咽出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李远牧心里也很精彩,我日你吗卖批的老狐狸,来给本太子搅局是,日!! 这老狐狸,面上是装模作样的主动请罪,实际上用此来堵住他。 因为强闯宫中,特别是强闯养心殿的罪名如果要深究起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他拿下,所以张千纶把话说在了前头,还借着他赞镇西将军关和主动请罪之利,堵住他发飙的机会。 还思念成疾、还痛心,痛你全家吗卖批!! “首辅说的是这事啊,本宫听赵总管说起过,不过首辅说请罪就言重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本宫也没放心上。” 李远牧在圈椅上摆摆手,他接着道:“至于神医一事,本宫会继续寻找,父皇乃大秦真命天子,定可无碍,逢凶化吉。” “天佑我大秦,等陛下醒来,老臣必定事无巨细启禀殿下的一片孝心。”张千纶附和着太子,面上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小辈有出息,长辈欣慰的眼神。 李远牧心中那个气啊,不再和这个老狐狸掰扯这问题,他想了想道:“本宫这次出行近一个月,相信也有不少消息传到京城了。” “这一路路途上,本宫感触颇深,遭遇的事也很多,其中有三件事本宫觉得是该分享给诸位爱卿的。” 殿内,文武大臣的眼光不由都聚集向金台方向,等待着太子的下文。 “第一件事,就是本宫到老丘城后的所见所闻,给本宫感触最深的就是,我大秦卧虎藏龙,人才辈出。但也就是在老丘城,本宫遭遇了刺杀!” 当太子说到刺杀的时候,大殿内不由响起一片惊呼声。 “刺杀者,是江湖第二大教飞羽教,这也是本宫为什么调动老丘军远赴千里去灭掉飞羽教的原因。这第二件事嘛,就是和北方的晋阳王有关。” 李远牧故意吊足胃口,扫了一眼张千纶,果然见他眼中不可置信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嘴角微微一笑,才继续说道:“对于晋阳王,本宫应该是小时候见过一面,印象比较模糊,在老丘城的时候,本宫就决定要去晋阳城一趟。” “到了晋阳城,本宫见识了这北方重城的巍峨,也见识了晋阳王的不凡,包括晋阳世子,也和本宫相谈甚欢,有晋阳王坐镇晋阳,大秦北方无忧矣。” 他故意混淆视听,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晋阳王身上泼,同时也让张千纶觉得他和晋阳王已经见过面,真中带假,假中夹真,有种你就去和晋阳王求证。 大殿内,有许多的文武百官喜出望外,不由大声的歌颂大秦和太子。 太子那句北方无忧矣,给很多人心中打了一剂强心针。 大秦这几月逐渐安稳下来,让所有人都看到好的希望,如果开春后北方骑兵没有掀起战事,那真的是天佑大秦。 而且太子既然敢在早朝上这么说,说明北方那边的情况要比他们预想上好的很多,就算蒙古掀起战事,可能也只是局限在北方。 这么一想后,很多人口中的歌颂和夸赞就更加卖力了。 李远牧双手虚压而下,众人顿时噤声,朝金台望去。 只见太子面上平静,继续开口说道:“这第三件事,却让本宫恨不得杀尽佛门宗派。” 他沉声喝道:“泉城,京城头上的一座重城,本宫到的时候,整座城内,上至官员士兵、下至百姓走卒,全都仰着泉城里三个佛门宗派的鼻息生存。” “谁来告诉本宫,区区三个佛门宗派,何德何能让我大秦一座百万重城供养着视为神明?更有甚者,抛妻弃子、无视大秦利益和律法,就是为了去当这佛门宗派的走狗?” 太子发怒,大殿中死寂一片,全都噤若寒蝉的垂下头颅。 李远牧眼中虎芒闪烁,扫了一圈殿下,特别是垂首默不作声的张千纶,故意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 看不出什么后,他继续开口说着:“我千年大秦,从来没有被区区江湖宗派骑在百姓之上,骑在律法之上作威作福的事情。” “本宫一到泉城了解这些情况后,心中怒火焚天,大秦百姓,本宫都舍不得如此对待,区区三个佛门宗派,谁给他们的勇气这样倒行逆施?” “如此,扫灭三个佛门宗派便刻不容缓,但泉城的军防和士兵,本宫却发现,根本不敢用,也不能去用,若是走漏风声,三个佛门宗派逃走,本宫又有何颜面去面对泉城百姓及诸位爱卿?” 李远牧面上带着嘲讽之色,继续道:“所以,本宫不得已,从泉城周边大费周章调来六万军队,就只为剿灭这区区三个佛门宗派。” “收拾了三个佛门宗派后,泉城城防总督以及靡下大大小小和佛门有染的官员,都被本宫随手杀了,这等官员,要之何用?不过是来吸百姓之血,来吸大秦骨髓的无脊之虫!!” “这便是本宫这一路上印象深刻的三件事,其他奇闻趣事,哪天有空本宫再说一些给诸位爱卿听听。”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脑海里都沉浸在太子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中,之前,他们大部分人只知结果,完全不知太子为何这么做。 现在太子道出缘由,所有人心中疑惑解开,都在窃窃私语的谈论着这三件事的利弊和影响。 什么?你要去追究太子?别闹兄弟,想死可别拉上我。 更何况现在木已成舟,你这不是白送么,还是想想太子接下来要干什么。 太子这三件事,往大了说可以追究一批失职的官员,往小了说事已定局,啥事没有。 但太子心思难测,今日好像又有些喜怒无常,他们哪里猜的透,不由把目光纷纷望向首位的张千纶,但见首辅大人也在垂首沉思,他们也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着。 静等了片刻,李远牧见没有人出来搅局,脸上重新带上微笑,让文武百官都噤声后,他继续开口。 “张首辅、魏将军,老丘城的老丘军,泉城周边的六万军队,剿灭飞羽教和佛门三宗派有功,等退了早朝之后,你们商议出一个可行的奖赏方案出来,交到宣政殿给本宫。” 魏浩然和张千纶面色肃穆的出列,沉声应下。 李远牧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接着扫向了文臣队列中一个低调的身影,兵部尚书程远泽。 “兵部程爱卿何在?” 程远泽抬起头,木讷的脸上闪过惊讶之色,随即出列沉声应着。 “程爱卿,青州泉城的总督,已被本宫所杀,目前泉城总督空缺,你有何建议?”李远牧面无表情的朝他开口。 程远泽心中掀起了波澜,他只是长相木讷而已,心中门儿清,知道太子已经敲打到他头上了。 他斟酌了一下话语,轻声说道:“殿下,前任泉城总督,调任泉城已经五六年,这五六年来,泉城的人除了每年向朝廷纳税缴粮,并未和兵部联络过一次。” “至于泉城总督空缺之事,依臣看,殿下刚去过泉城,心中定然比臣等熟悉,这泉城总督,臣请殿下亲自选派。”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早朝交锋 第178章 早朝交锋 李远牧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远泽,这低调且木讷的兵部尚书,看来也不能免俗。 他想了想后微微一笑,道:“泉城本宫确实熟悉,但本宫直接选派任命一城总督,诸位爱卿到时又说本太子罔顾六部流程,不顾朝堂规矩,还是诸位一起商量。” 文官队列这边,许多人的目光皆看向了首位的张千纶,这次首辅大人不负众望的站了出来,拱手朝太子道:“殿下,臣有一言。” “首辅请说。”李远牧平淡的道,这老狐狸又出来显摆一下存在感,他倒想看看老狐狸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花来。 张千纶面上恭敬,缓缓的道:“老臣认为,程尚书的话也不无道理,殿下呆过泉城,对泉城情况了然于心,泉城总督的人选由殿下来选派确实合适,但” “但老臣也认为,一城总督任命,关乎百万民生安危,绝不可儿戏。因此,老臣认为泉城总督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老狐狸,看来是打算施展三十六计之一的拖字诀,不想就这么让本太子顺利的在泉城安插上心腹,还是说,泉城之事幕后之人真的和这老狐狸有关? 李远牧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冷笑道:“那依张首辅看,怎么个从长计议法啊,本宫毕竟经验尚浅,洗耳恭听。” 张千纶愣了一下,太子怎么出行一趟回来后,招式都变了? 他都想好等太子反驳他,后续的话术和问题了,现在听太子的话,竟然的同意他从长计议这个说法,而且还谦虚经验尚浅!! 换做两月前,老夫就信了,现在你和我说这个?!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上眼药啊!!这太子在对老夫上眼药啊!!天理何在!! 尽管懵逼,太子的话还是要回,张千纶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急速转动。 “殿下,泉城乃京城头上重城,老臣认为,这总督人选,不仅要有统治一城的将才,在除了军务之外,同时也要熟悉政务与经济民生。” “只有如此,让文武百官服众的同时,也能把泉城带回正轨上来。只可惜,老臣遍数现今朝中人选,竟找不出合适一人。” 张千纶说的头头是道,末了还摇了摇头,一脸痛惜。 李远牧心中冷笑,照你这老狐狸这么说,这样的人才,再上一步都能把你这老狐狸替换掉了,为了圆话真是大言不惭!! 正好,到了该本宫表演的时间了。 “首辅所言也有道理,只是,将才非天生,政务和民生,亦是时刻变化,时刻需要学习。” 他从圈椅上站了起来踱步,一双星目烁烁,扫视着殿内官员,继续沉声开口。 “不管是泉城总督,亦或是其余大秦文武官员,本宫着重的,从来都不是个人有多厉害,嘴上说的有多漂亮。” “大秦将高官厚禄交给你们,本宫只需要你们有几点,一颗忠于大秦的心,一颗为百姓办事的心,一颗学习不懈的心。” “才情不够可以学,经验不够可以学,政务、军务都是同理,数我大秦千年,有谁一上任就能把控一切的?就连本宫当这个监国太子,都是一步一学。” 金台上踱步的太子,尽管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但在大殿中有些人看来,此刻的太子,一身的光辉怎么掩都掩盖不住。 只因太子口中的话,堪比圣君之言。 “太子英明!” “殿下英明!” 大殿中,不少人一脸喜悦,大声的应和着太子的话。 张千纶脸色阴沉了几瞬,转眼就恢复平静,他心中在大怒,老夫又失算了!! 太子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么多字字珠玑的奇文瑰句!! 这些无疑都是可以抄录进册,供文人学子钻研、探讨的锦囊佳句,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上前一步道:“殿下英明,但现今朝中人手不足,老臣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本月十五日,乃科举殿试,到时定人才辈出,殿下又何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张千纶冷笑,选,区区科举士子,毫无经验、毫无势力的愣头青,老夫怕个鸟,最好把空缺的刑部尚书都从科举士子里选了。 他也知道,刑部尚书这个位子,太子如论如何都不会让文官集团的人去上任的。 金台上,李远牧心中一动,倒是差点忘记这事了,今日是二月初一,那也就是还有十几天时间。 他心中有了主意,突然微笑了起来,看向张千纶道:“既如此,就依张首辅建议,待科举后,本宫亲自钦点人选,此事就这么定了。” 张千纶嘴角上扬,拱手道:“殿下英明!” 太子呀太子!你难道真打算靠几名科考上的士子来和老夫斗?真是笑死老夫了! 历届士子里,他们什么水平难道老夫还能不知晓? 这次总归是老夫赢了,张千纶心中喜悦,巴不得太子多用一些科考士子去做心腹,这样一来,何愁大秦不倒? 只是张千纶忽略了一点,大秦历届科考上来的士子,不是被文官集团吸收就是被排挤。 被文官集团吸收的,自然是唯他们马首是瞻,和文官集团同流合污,就算才能再大,有内阁和文官集团压着,出头之日,当然是遥遥无期。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不敢显露峥嵘,毕竟枪打出头鸟。 而被文官集团排挤的,奏章和折子都到不了朝堂中,有什么本领都被卡的死死的,就更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了。 因此,才导致让张千纶觉得,历届考上来的状元士子本事也就那样,还不如人情世故来的实在。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啊?”见殿内安静了一会,李远牧缓声问着。 文官队列中,去年底升任户部尚书的谭先平走了出来,拱手道:“殿下,锦衣卫前两日押送来一批黄金,共计九万两,臣已清点入了国库。” 李远牧闻言大笑起来,大声说道:“谭爱卿,这批黄金乃晋阳王赠与本宫,寓意长长久久的意思。虽然是晋阳王私赠,但本宫考虑到国库目前依旧捉襟见肘,便把这批银子充入国库算了。” “殿下英明!”此起彼伏的恭维声响起。 “谭爱卿,你顺便汇报一下目前国库的情况,新的一年伊始,国库的钱,本宫要每一笔都用到刀刃上。”李远牧笑着道。 谭先平缕了缕后,沉声道:“启禀殿下,不算这黄金九万两,这两月国库入账五百万两左右。” “其中,五成是来自各地关税的收入,三成来自民间商户税收,最后的两成是各地达官贵族年底的进贡。” 李远牧惊讶道:“这么多?” “殿下,臣猜测是过年期间和前后,百姓和商业往来频繁的缘故,因此大大刺激了消费和税收,预计接下来收入将放缓。”谭先平分析着。 “哈哈,那也很不错,谭爱卿做的很好!!不过这也提醒了本宫,年前和京城知府在玄武湖畔建了一座京城广场,本宫在那里可是有分红的,也不知赚了多少。” “谭爱卿你回头来一下东宫,本宫索性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投资都交由你户部统计算了,顺便充入国库。” 便宜父皇催的紧,他也是时候把京城的部分收入充进国库了,至于到现在赚了多少钱,他还真的不知道,回头让谭先平和马师爷交接一下就是。 太子这番大义为公的做法,再次引来一众大臣的夸赞,但大都是表面。 许多人心里都有些奇怪,也感受到了太子的变化,都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不信太子有这么好心,把自己的银钱拿出来充入国库,太子一定在憋着什么坏招。 但他们苦思冥想后,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充入国库便是算充公了,难道太子还能大胆到把国库变成自己的内帑?! 很多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就连谭先平都一脸愕然呆住,好一会才轻声应下太子的话。 李远牧看着脸色各异的文武百官,他内心也在苦笑,你们当本太子想么,还不是便宜父皇逼本宫的。 他要是再不把国库填充些,老子鹅城的库银怕是真的不保了。 这时,文臣队列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高声道:“启禀殿下,臣有事启奏。” 李远牧放眼望去,却是一名精神稍显憔悴的中年男子,工部侍郎宇文杰? 对这个宇文杰,他印象还算深刻,上次他处理了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后,此人站出来向他举荐刑部郎中况文滨可胜任刑部侍郎。 这两人还是从师一人,同届科举上任为官,端的是举贤不避亲。 他后来也去查了这两人的卷宗,发现这两人确实有些才干,特别是那况文滨,还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之才。 而且,况文滨升任刑部侍郎后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在没有刑部尚书压着的情况下,整个刑部被他处理的井井有条,还改革了许多新奇的点子在刑部内试行,效果非常喜人。 在李远牧心里,这个况文滨已经是刑部尚书了。 所以,在宇文杰站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可是工部侍郎宇文杰,本宫记得你,爱卿有何事禀告?”他微笑着开口。 宇文杰脸色激动,他没想到太子还记得他,立刻拱手道:“殿下,臣最近专门研究如何处理决堤的办法,目前有了一定进展,但是臣想找户部申请一笔经费作研究用的时候,但却每每遭到拒绝,臣不得已上奏,恳请殿下恩准。” 李远牧还没说话,户部尚书谭先平先忍耐不住了开口了:“宇文侍郎,你那已经算是一大笔经费了,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殿下有吩咐在先,国库紧张时,每一笔款项都要专款专用,本官拨银也是从优而择。” 宇文杰不愿意了,大声嚷嚷道:“殿下,等开春过后,雨季即将来临。” “大秦现在的江河承载能力有限,如果雨情集中,就容易发生决堤的灾害性事故。想我大秦在去年,有多少地方因为堤坝决堤而发生洪涝灾害,多少百姓伤亡和流离失所。” “而且,事后还要朝廷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赈灾救人,臣当时就在想,那为什么不把有可能决堤的地方提前预防呢,或者有什么东西能够在决堤的时候,快速去抢救,避免灾害进一步扩大呢?” “于是,臣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发不可收拾,便着手开始钻研下去,到现在,臣已经做出来初步的模型。” “殿下,臣有五成把握,若是有经费继续研发,还能提高成功性。臣有预感,就算不能防止决堤,臣研究的这件东西,也能快速有效的堵住决堤缺口,避免灾害扩大。” 见宇文杰脸上神色严肃,李远牧也认真起来,他微笑着开口:“宇文爱卿,你确定没有开玩笑?若是真有此办法,那可是功在千秋,利惠万世的大事,而你,也将是无数百姓和朝堂的功臣!” 宇文杰瞬间来了斗志,他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殿下,口说无凭,可否等臣片刻,臣去取做好的模型拿来给诸位一观。” 李远牧这回真的惊讶了,莫非是真的? 他朝宇文杰摆摆手:“可,速去速回。” 宇文杰满面通红的跪谢太子后,狂奔出了太和殿,让殿外一众不明所以的官员摸不着头脑。 殿内安静了片刻,李远牧眼光看向武将队列,包括魏浩然在内,皆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轻咳两声,朝着魏浩然道:“魏将军,系统训练法在军中普及情况如何?” 咦,太子终于想起我们武将了? 武将队列中,昏昏欲睡的顿时来了精神,魏浩然上前一步,眼神灼灼的看向太子道:“殿下,京城军中目前都已普及了系统训练法,效果非常喜人!比殿下预估的提升还要高一些,现在军中都一片斗志昂扬。” “在接下来,系统训练法臣也打算向京城周边普及了。等系统训练法普及整个大秦,我大秦何愁不兴!” 年过六十的魏浩然激动的吹胡子瞪眼,就差喊着殿下圣明了! 而其他武将,也都喜笑颜开的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望着太子的目光都有了崇拜之色。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发明和灾情再起 第179章 发明和灾情再起 李远牧喜悦之极,大笑三声后高声说道:“本宫钻研出此训练法,也是为了我大秦将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是为了提升我大秦整体的硬实力。” “但是,此训练法虽好,凡事也不可过犹不及,不然伤到将士基础就得不偿失。更不可因此而产生懈怠,否则,训练法再好,让将士却以此产生了自满自得的心理,那未战,就已先输三成。” “所以,在将士们硬实力提升的同时,精神和思想的软实力提升也很重要。要做到同时提升,做到精气神俱在,那样,我大秦将士,必定都是百战之师。” 一众武将都认真的点着头,队列前方,魏浩然一脸若有所思,缓缓回道:“殿下,您给的那本‘军中誓词’,现在将士每日操练前都必须诵读,老臣发现,将士们的思想和态度都有所提高。” 李远牧在金台上微微一笑,朝着下方缓声道:“你们可知道,本宫为何要绞尽脑汁写出这本军中誓词?” “这” “难道这就是殿下刚才说的思想和精神方面的软实力?” “应该是也有为将士们打气的意思,总体来看是有效果的。” 文武百官们窃窃私语着,纷纷交流自己的猜测。 李远牧再次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口中威严的道:“本宫写的这本军中誓词,是让士兵清楚自己肩负神圣的职责和光荣使命的承诺,也是一种庄严的保证,以此来表明战斗决心。” “而对于将领军官,军中誓词的意义也在于时刻提醒他们身上背负的家国,提醒他们将来要努力的方向,时刻在心中有‘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保家卫国’的誓言,这宣誓,便是所有人初心的见证。” 大殿内,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太子严肃的话语,他们能感受到太子对这番话的重视,都在深深的品味着。 金台上,只见太子顿了顿后,又继续缓声说了起来。 “而且,在本宫看来,每日宣誓还能在潜移默化中,提高官兵们的自信和军中集体的凝聚力。” “军中人多,更需要一种气氛,在铿锵的誓言中,官兵们会不知不觉被自己的热情所感染,宣誓也会让他们逐渐将自信刻在骨子里,把这当成是一种骄傲。” “因此,本宫觉得,当军中每人精气神凝聚,那么一军的军魂则成。有了军魂的军队,他们目标、信仰皆一致,那他们就不仅仅是一方团体,更会是一支团结向上、所向披靡的军队。” 大殿内所有人都被太子这番话震撼到了,面上瞠目结舌,在脑海中不断回味着太子的话。 若是太子这番话为真,那太子的那本军中宣誓词岂不是无价之宝? 魏浩然在脑海里快速复盘太子话中所描述的可能,最后发现,将士们只有比太子说的更为夸张和强大,震撼瞬间充满他内心。 文官队列这边,整个文官集团眉头都凝成一团,惊疑不定的望着太子。 尽管文官这边有倾向太子的派别,但自古文官和武将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已经不亚于天敌。 武将捞了好处,实力强大起来,也不是文官们愿意看到的,谁又愿意无缘无故被人压上一头? 在文官队列的首位,除了张千纶外,另外两名内阁大学士高书茂、韩存面色青白一片,他们心中哀叹,如何是好,太子在军中又迈出了一步,真的还要助首辅继续对抗太子吗? 可惜他们两人已经知道了太多首辅的秘密,在首辅那边也有致命把柄被握着,不配合首辅,他们以及背后的家族,定然灰飞烟灭。 高书茂和韩存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复杂之色。 至于张千纶,他在拼命抑制住内心的躁动,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 任你太子嚣张,不过以皇权压人尔,现在老夫联合了恭王,里应外合下,区区太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无论如何自我安慰,他内心还是无比压抑。 张千纶抬起头,面上故作平静的看着金台,直视圈椅上波澜不惊的太子,他脑海中在警铃大作。 怎么会这样?太子怎么可能成熟的这么快? 他回顾了一遍从太子刚监国时到现在,太子恐怖的进步速度让他骇然。 若说刚监国时的太子,除了有些手腕外,政务和朝中都明显稚嫩青涩,他刚开始还抱着希望要把太子培养成傀儡。 后面随着他的退让开始,一件件事发展下来,不知不觉中,他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他不再抱希望将太子培养成傀儡,心中也知道太子已经不可留了,转变策略安排刺杀太子。 只要太子一死,局面虽然会有所失控,但是没了皇权压制,他依旧有把握继续把控着朝堂,继而谋划天下。 只是天不如人愿,每每在他看来万无一失的布局,次次都功亏一篑,让太子逃的升天,从而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现在太子给他的感觉,政治手腕已经显露老辣熟练,进退得当,有些事情甚至还算计在了自己没准备的地方,让他损失惨重。 张千纶面色难明,金台上的太子,现在不仅喜怒不形于色,有些话连他都琢磨不透。 太子也不再像和刚监国时处处以皇权压人,不再那么锋芒毕露,但只要太子一出招,每一步却强势到了极点。 让他恼怒的是,面对太子的这种强势,他却丝毫找不到办法和破绽来解决。 想着想着,张千纶心中开始阴戾起来,他吐了口气,决不能让太子这么继续下去,看来得找个时间再去趟恭王府了! 金台上,李远牧笑眯眯的看着大殿中各自讨论的文臣武将,心中有些自得。 在之前,他也算的上是一名军迷,对军中的种种都略有研究,现在把军中那一套精粹搬到这里来,那还不是降维打击? 他目前在大秦军中的威望还不够高,现在系统训练法加上这套军中誓词的作用,只要在大秦慢慢普及开来,那他就不用担心军中威望的问题了。 这时,大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唱喏太监声音传入殿中:“工部右侍郎宇文杰觐见。” “宣!”李远牧高声道。 终于等来这宇文杰,他也好奇这人真能发明出治理防止水患的玩意? 大殿门口,宇文杰的身影出现,他指挥着四名侍卫搬着一个三角结构的栅栏式屏障,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大殿中央。 挥退四名侍卫后,宇文杰立刻朝着金台上拱手,兴奋的说道:“殿下请看,这就是臣研究出来,可以快速处理决堤的东西。” 李远牧被勾起了兴趣,直接步下金台来到了大殿中央,大殿中不少人也都围了过来,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这是一个形若三角形支架的物品,呈滚筒状,用生铁铸成。 中间粗大的三角栏杆上,有长长的枝丫延伸而出,组成栅栏式的构造,最末端的还有多根交错的夹角铁杆。 “殿下,以前我大秦解决决堤的方法,一般是填掷石块、沙袋等起到阻挡水流的作用,这样效率低、成本高,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宇文杰站在三角栅栏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大家请看,我研究的这个三角栅栏,结构简单,成本低,可以根据决堤大小快速组装,然后固定在决堤处,形成第一层屏障减缓水流。” “根据决堤的规模,这种三角栅栏可以组装多个或者多层,再填充以石块、沙袋等物体后,使这三角栅栏不被水流冲走,然后再辅以分流或者其他办法,达到解决水患的效果。” “根据臣的估计,这款三角栅栏支架即便不能完全解决洪水问题,也能大大减少洪水的灾害程度,若能继续研发下去,臣有把握,我大秦和百姓从此以后洪涝灾害将大大降低。” 随着宇文杰的讲述,结合眼前实实在在的模型,众人脑海中都浮现出这款三角栅栏的使用方法。 李远牧一脸惊叹的看着这三角栅栏支架,这个东西似乎真对处理决堤有大用处! 他望向宇文杰,口中说道:“宇文爱卿,此物若真能解决决堤和洪涝灾害的问题,大秦史书上定有你一席之位。” “工部王爱卿何在?”三角栅栏前围的密密麻麻,他只能无奈的喊出声,随后驱散了众人。 “殿下,老臣在这里。”工部尚书王畅在一旁应着声,瘦小的身形毫无存在感。 “王爱卿,本宫命你工部,接下来辅佐好宇文侍郎,全力钻研好此款三角栅栏支架,用于以后大秦抗洪防决堤。” 李远牧一边走向金台上,一边下令,王畅恭敬的拱手领命。 “宇文爱卿,退朝后,你重新呈一份拨银的折子到宣政殿来,本宫批文后去户部领银子,好好继续研究。若是真能有效解决水患,那这就是利在千秋的神物,到时本宫给你一个大大的奖赏。” 宇文杰脸色狂喜,一脸兴奋的跪地谢过太子。 “诸位爱卿,本宫希望大家向宇文侍郎多学习,能发明出这等利国利民的神器,比将军在战场上打赢一场大战役还要来的重要,更是惠泽后代子孙的东西。” 李远牧坐在圈椅上,平静的对台下讲诉着,众人自然是大声应好,文官队列这边还有不少人眼睛一亮。 皇天不负苦心人,真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本来还苦恼武将一天天势大,以后该如何是好,现在终于找到了压制武将的办法。 而且,太子接下来要大力发展民生,不正好也对上太子的胃口,比起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这不也是他们的优势所在。 虽然像宇文杰发明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可遇不可求,但他们可以退而求其次啊,以量多引起质变,还怕压制不了区区武将? 文官集团中,许多人越想越激动,都准备退朝后立马去讨论策划。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事要禀报啊?”李远牧背靠圈椅,口中说道。 “殿下,老臣还有一事要讲,年关一过,靠近中部的南边三省总督呈来奏章,禀告其治下近半年颗粒无收,部分地区已经到了开仓济民的地步,情况严峻。”张千纶这时又站了出来,垂首说着。 好你个阴魂不散的张千纶,故意的是。 李远牧气的牙痒痒,眼见今天这早朝都快开到中午时辰了,他本想着要结束了,这老狐狸又站出来唱戏。 “哦?首辅所言当真?为何南三省会颗粒无收,本宫为何从未听过?”灾情禀告事关重大,他只能沉声问着。 张千纶微微抬头,拱手道:“殿下,奏章里描述,导致颗粒无收有几方面。一个是半年前南方水患的影响,水患退去后,本就损失惨重的农民再次辛勤劳作。谁曾想干旱又来了,最致命的是伴随着蝗灾,才导致最后的颗粒无收。” “老臣前几天已经把奏章送到宣政殿了,殿下一看便知。” 李远牧表情严肃起来,问道:“受灾范围和人数可有记录?” “殿下,情况不是很乐观,牵连的范围广、人数多,已经开仓放粮的区域,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收成或救济,那到时恐出饥荒!”张千纶脸色沉重的回道。 “饥荒!?” “这,这如何是好?” 大殿中,文武百官顿时哗然,谈饥荒而色变。 遍数大秦千年,共出现过几次大饥荒。 而只要出现饥荒的地方,那里就是世间最残酷、最黑暗的、最惨无人道的地狱。 在这片地狱上,为了活下去,啃树根、树皮、卖子卖女换得天糟糠果腹,这些都只是寻常。 如果饥荒仍没得到改善,那么就开始出现人相食,甚至易子食的场面,为了活命,饥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饥不择食。 到了那时,千里赤地,白骨纵横,人迹断绝,用尽世间最血腥残酷的词语都不足表达那等地狱景象。 而且,大饥荒出现如果得不到解决,也是最容易出现兵变的时候。 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还管你什么家国天下?这些都是吃饱了的人去想的。 而这些饥荒土地上的灾民,只要能活下去,兵变算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三省总督方向阳 第180章 三省总督方向阳 大殿中,所有人回想起历史上的饥荒,都有些不寒而栗、面色沉重。 他们仿佛看到,饥荒横扫而过之处,百姓没有了最基本的情感,人间成为炼狱,只有变成“野兽”,才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如果首辅所说为真,那这将是大秦目前的头等大事,他们不由将目光都看向金台上的太子。 李远牧眉头皱着,他死死的盯着张千纶,在琢磨着这老狐狸的想法。 无风不起浪,这老狐狸敢当着朝堂,当着他太子的面这样说,南边三省多多少少是有问题的,目前就是不清楚这个问题是‘多’,还是‘少’。 “吏部姚爱卿何在?”他没去问张千纶,转头盯住了唯内阁马首是瞻的吏部尚书。 这突如其来的问询,惊的姚广在人群中身子颤了颤,他赶忙借着整理衣衫掩饰自己的失态,垂着头站出来应声。 李远牧盯着他,平静的问着:“姚爱卿可知,张首辅说的南边三省,是哪位总督的治下啊?” 姚广顿了顿,中规中矩的回起了话:“启禀殿下,南边五省,设两名总督,最南边三省的总督是方向阳,统管云岭、黔贵、粤西三地。” 李远牧从姚广脸上看不出什么,他沉思片刻,微微喝道:“赵总管听令。” 赵义虎在金台旁候着,立刻跪下道:“殿下,老奴在。” “三个问题,第一,本宫命你东厂成立一个特别行动组,从京城到这南边三省方向,在一路的驿站中都驻下人手。” “第二,把这个特别行动组派进南边三省,事无巨细的打探农田收成和灾情情况,半月内,本宫要清楚详细。” “第三,退朝后让特别行动组带上本宫手谕和令牌,宣南边三省总督方向阳,进宫觐见。” 赵义虎脸上闪过激动,高声回道:“老臣,谨遵殿下令。” 随着三个命令下达,文武百官心中或骇然或疑惑,骇然是因为太要宣方向阳进宫觐见,太子这是打算要问罪方向阳? 疑惑的则是太子第一个命令让他们一头雾水,不知太子为何要浪费人力物力在途中的驿站驻下人手,莫非只是为了传递消息? 唯独张千纶脸上若有所思,他在心中狠了狠心,站出来沉声道:“殿下,召方向阳进京一事万万不可,南边三省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若少了坐镇之人,老臣恐出乱子。” 李远牧眼微微眯起,面无表情的面对张千纶,缓缓说道:“姑且不论方向阳对错,若是南边三省少了这个方向阳就能出乱子,那本宫就更要召集他进京了。” 看着太子漫不经心的样子,张千纶心中一沉,又是这样的表情,又是这样的态度。 随着多次交锋,他已经逐渐摸索出太子的行事风格,太子这般模样,说明接下来要用强势的态度来压制他了。 张千纶怒就怒在,面对太子的这般强势,他却毫无办法。 不管他说的有多严重、多危言耸听,太子就是不管不顾,让他感觉蓄力的一拳击打在了棉花上,心里那个难受啊。 但不管如何,话还是要说的,他一脸严肃开口:“老臣知道殿下的担心,但方向阳总管三省,牵扯甚大,希望殿下以大局为重,老臣请殿下三思。” 这时,文官集团的团结就显现出来了,首辅开了头,他身后的众人都跪了下来,高声道:“请殿下三思。” 李远牧冷冷的笑了下,这些人来来去去就是老一套,换汤不换药,可惜这招对本太子没用。 他继续漫不经心的开口:“本宫考虑的很清楚,召这方向阳进宫,也只是为了更清楚的了解情况。” “既然南方三省发生了灾情,趁着还有挽救的时间,本宫觉得是时候见这三省总督一面,同时也可以商讨解决的方法。” “张首辅,本宫问你一句,如果本宫不召见这方向阳,你等诸位,能否解决南方三省的灾情?” “若是能,那本宫也省的麻烦,不见也就不见了。但若是不能,那本宫就告诉你们,南方三省的灾情,本宫能解决。” 太子此话一出,文官集团顿时哑口无言,纷纷望向他们的首辅大人。 张千纶面色难看,他能解决么?解决个屁,就算真有能力解决,他能说么?他敢说么? 又是这样!!他心中难受和压抑的一匹!!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倒太子?!为什么太子能如此淡定自若?!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老臣斗胆一问,莫非殿下是要用国库的钱去买粮救济?”张千纶沉声说着。 李远牧笑了,脸上表情很欠打,这老狐狸想拿饥荒的事来绑住他手脚,却不知他有土豆这种神器。 算算日子,之前种下的土豆下月就能成熟了,到时吓傻你们。 他吊儿郎当起来,轻浮的道:“首辅大错特错,解决南方三省的问题,本宫不用花一分国库的钱!” 太子此话一出,殿中的文武百官再一次哗然,不可置信的谈论起来。 “这,怎么可能?” “哪有救灾不用花钱的,太子定在诓骗我等!” “哼,那可是三省一地,大几百万的人口,太子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寒了众臣的心么?” 众臣讨论热烈,就是没有一人相信太子的话,武将这边也觉的奇怪,有些人猜测太子应该是飘了,又开始了胡作非为,纷纷摇头叹息。 张千纶心中冷笑,他自然也不信,换句话来说,太子给了他一个如此大的把柄,他如果不好好把握住,那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殿下,此话当真?若是殿下能不花国库一分钱解决南边三省的灾情,内阁和六部当全力支持。” “只是,老臣遍观历史,朝廷赈灾就没有不花钱的,殿下如此自信,若最后三省的问题没有解决,只怕会适而其反,加重和扩大灾情,到时” 张千纶故意重重一叹,一脸劝说的表情。 李远牧当然知道这老狐狸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管殿内其余人如何不信,自顾自的开口:“本宫金口玉言,说了不用国库一分钱便不用一分钱,首辅以及诸位爱卿不必怀疑。” “至于解决办法,本宫有自信,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就容许本宫先卖个关子,这也是本宫要先召见这方向阳进京的一个原因。” 众臣都苦恼的交谈着,太子都这么说了,而且连首辅都拦不住太子,他们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静等事态发展了。 殿内,只有魏浩然面上平静,尽管只和太子谈过几次话,但他对太子就是深信不疑。 太子既然敢这么说,他就相信太子自有解决方法。 另一边的张千纶心中微喜,他拱手道:“既然殿下有把握,老臣便不再阻拦,我等就静候殿下喜讯。” 他言下之意就是,这事你应承了,我也同意了,但你若做不到,到时候就别怪我发飙了。 金台旁,赵义虎冷眼看着众人,他阴恻恻的替太子开口了:“殿下行事,自有定夺,尔等解决灾情的办法一个没有,问题倒是挺多的。” 赵义虎心里门清,自然知道殿下有什么解决方法,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出声嘲讽起来。 他为东厂厂公,是现在太子手中的刀锋,手上更沾了无数鲜血。 反正横竖不招人待见,能找到机会恶心恶心这些人,他太乐意做了。 殿中包括武将队列,众人心中那个气啊,但他们拿赵义虎丝毫办法没有,只能当做听不到,不去理会这个宫中第一阉人。 李远牧笑了笑,加上这一耽搁,眼见时辰都要到中午了。 他摆手道:“若无其他事宜,今日就这样,退朝。” 满朝文武沉默,今日早朝的事比任何时候都多,他们所有人都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因此再没人开口。 金台上,太子站起身,大步走出了太和殿,身后满朝文武恭送的声音响彻太和殿前后。 李远牧脚步不停往东宫走去,来到宁华殿,含香三姐妹已经备好了丰盛的饭菜等着他,他叫了宋强,两人一起狼吞虎咽的填饱起肚子。 “含香、含巧、含雅,你们三个什么时候回东宫的?”吃饱喝足,他笑眯眯的望着三个可人儿。 “老爷,我们元宵后就从鹅城回来啦。”含香三姐妹怯生生的回道。 “一月未见,含巧含雅你们怎么大了这么多?快过来让老爷抱抱。”李远牧坏笑着,一脸色眯眯。 “啊这,这不好老爷,宋大哥还在这里呢。”最小的含雅不明所以,有些难为情的道。 宋强赶紧加快了扒饭的速度,口中含糊不清的道:“啊?!我怎么瞎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们随意,我等下自己去找御医。” 一旁的大姐含香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红的脸上有了几丝娇媚的模样,她赶紧道:“老爷,含香韩雅还小,您不要欺负她们。” 李远牧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让老爷欺负你就好了?” 含香暗啐一声:“老爷真坏,不理你了。” 含巧和含雅也反应了过来,一张俏脸红到脖子根,两人怯怯的躲到大姐身后,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李远牧心情不错,又调戏了三个丫头一会,随即哼着小曲来到宣政殿,他刚坐下,赵义虎后脚就到。 “殿下,这些都是上月堆积下来的奏章,老臣已经分好类别了。”赵义虎拿着三小筐奏章放在案桌上。 李远牧没第一时间去看,他看向赵义虎,轻声道:“赵总管,执笔太监林韦已死,你找个信的过的太监过来。” 赵义虎被太子这巨大的恩宠砸的晕乎乎,他面上喜不自禁的道:“老奴谢殿下信任,请殿下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叫人来。” 瞧着风风火火的跑出去的赵义虎,李远牧心中微微一笑,他知道赵义虎一直担心什么。 赵义虎是便宜父皇培养起来的,按照历朝历代,新皇登基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清除宫内旧皇培养的宦官,换成自己的心腹。 现在执笔太监这个位置空了出来,他还让赵义虎的人补上,这无疑给了赵义虎一剂强心针。 对于赵义虎,李远牧刚监国的时候还有些提防,但到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想法。 主要还是他的情势比较特殊,首先是便宜父皇并没有死,第二就是他有自己的鹅城小队,第三就是西厂压着东厂一头。 综合这几点,他索性用人用到底,加上赵义虎也确实好用,值得他相信,若是有差错,那他也只怪自己看走眼。 帝王手段虽好,但李远牧自我感觉,他还达不到那等境界,也许是他身为唯一储君,有恃无恐的原因。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如同众多先皇那般,漠视一切,俯视群臣,做一个摒除杂念的帝皇? 李远牧轻笑一声,摇摇头不再多想,随后看起积压了一月的奏章,快刀斩乱麻的处理起来。 赵义虎早已带了一名小太监候在一旁,但太子依旧沉浸处理政务中,他也不去打扰,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流逝,看着案桌上剩下最后一本方向阳的奏章,李远牧打开逐字逐句的阅了起来。 奏章里,正如张千纶所说,先有水患淹没农田,后面就是长达几月的干旱和蝗灾。 尽管导致死伤的人数不多,但颗粒无收影响的范围很广,到方向阳呈上奏章的时候,灾区已经扩散到了十来个县城。 而且,有灾民已经开始放弃祖辈留下的土地,一村村的往城里迁移,这也导致南边三省大部分区域物价、粮食急速上涨,形势开始紧张起来。 不得已,有的城里开始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同时也在努力的稳住物价上升。 方向阳也正是在这时写了折子,十万火急的呈到宫中。 李远牧放下奏章,南边三省的情况他心里已经有底了,目前已经开仓放粮救灾,按照南边粮食储存情况,最多可以撑三个月。 若不然,情况持续恶化下去,是真有可能引发饥荒。 第一百八十一章 垫伏的恭王 第181章 垫伏的恭王 李远牧沉思着,看来得去统计一下年前在京城周边和鹅城种下了多少土豆。 而且,关于土豆的种植也是时候可以大规模进行了,种植的地方嘛,有了上个月的出行,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土豆成熟周期只用三个月,还量大管饱,容易种活。 给大秦一年以上的时间,以后哪怕有什么天灾人祸出现,他觉的再也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了。 等大秦百姓人人饿不死,天天吃饱饭,本宫拿什么输? 确定好这事,李远牧心中大定,眼角余光看到侯在一旁的赵义虎和小太监。 “赵总管来了。”他轻声开口说道。 赵义虎赶忙应声:“殿下,这是跟随老奴多年的许德运,打小聪慧,底子干净,还识得一些字,可为殿下执笔。” 一旁的小太监许德运赶忙跪下朝太子行着大礼,口中高声道:“殿下可以喊奴婢小许子,奴婢誓死遵随殿下。” 李远牧整理着案桌上的奏章,一边开口道:“小许子,你过来。” 小太监许德运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到太子跟前垂首候着。 “本宫让你当执笔太监,你能做好吗?”太子平淡的声音传来。 “殿下让奴婢如何做,奴婢便如何去做,不该听的事不去听,不该问的事不去问。”许德运恭敬回道。 “哈哈,好,那本宫现在就给你一个任务,去把林韦的同党清理了,以后你便是新的执笔太监。” 太子虽然在大笑,但说的话,让许德运深吸了一口凉气,他随后重重跪下磕头:“奴婢领命。” “去。”李远牧微笑,看着退出去的许德运,把目光转向在一旁的赵义虎开口:“赵总管,可知本宫为何要这小许子去清理林党派?” 赵义虎微躬着身,略作沉吟后道:“老奴斗胆猜测,殿下是想要让这小许子立威和杀鸡儆猴。” 李远牧笑了笑,瞥了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赵义虎,轻声说了起来。 “赵总管,宫内并不缺想要上位的太监,换句话说,执笔太监这个位置,其他人也能坐。” “本宫之所以让你的人来坐这个位置,简单来说,是本宫讨厌麻烦,干脆就让你的人顶上。” “一方面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另一方面是可以省去本宫很多时间。但本宫话得说在前头,既然是你的人,你该敲打还是要敲打。本宫信任你,并不等于本宫信任你的人,能明白吗?” 话音一落,赵义虎立刻扑通一声跪下,伏首激动的道:“老奴叩谢殿下信任,殿下放心,若这小许子出了纰漏,老奴提头来见。” “明白就好,起来。”李远牧淡淡道。 他现在亲自批阅奏章,执笔太监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工具人。 但由于执笔太监接触的东西太重要了,若不是信任的人,很有可能会惹出大麻烦。 所以他尽管信任赵义虎,话还是说重了些提前预防,赵义虎心思通透,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赵总管,本宫这里还有事交给你去做。”话锋一转,李远牧对赵义虎吩咐起了事。 “第一件事,早朝时候,本宫让内阁商议出一个老丘城和泉城周边士兵的奖赏方案,若奏章送来,立刻通知本宫。” “第二件事,本宫等会写份手谕,你派几个信的过的锦衣卫,秘密前往青州泰山脚下。在泰山守卫中,有名张元、张彪两兄弟,让锦衣卫接两人进京来。” “第三件事,锦衣卫去年底让一批朝中被内阁排挤的官员去种植和普及土豆,进展如何让他们详细汇报过来。” “第四件事,前往南边三省的特别行动组,立刻着手去办,最迟明天要出发,西厂那边也要去些人。” 赵义虎在一旁认真听着,连连点头,把太子吩咐的事牢牢记住。 李远牧说完,动手写起了召张元、张彪进京的手谕,把手谕递给了赵义虎。 “去忙,顺便让西厂的程飞程提督过来一趟。” 这程飞这次随着他回京,正好可以将他派往南边三省。 “是,殿下,老奴告退。”赵义虎捧着手谕,缓缓退出宣政殿。 没过过久,程飞便来到了殿门口求见,李远牧宣他进殿。 “臣参见太子。”程飞面无表情,在案桌下方拱手行礼。 李远牧微笑的看着这个西厂汉子,和程飞相处了一路,他心里对程飞有着浓厚的信任,别看这人是个闷葫芦,办起事来绝不含糊,这种人对他来说多多益善。 “程提督,今天早朝南方三省的事你也知道了,本宫欲让你领一些西厂好手,和东厂组成联合行动组前往南方,你意下如何?” 程飞面色不改,拱手就道:“殿下吩咐,臣自当前往。” 李远牧哈哈一笑,这货还是不肯多说一字,他干脆利落的道:“好,等行动组入南方后,你在暗中跟随总督方向阳,确保此人一路安全进京。” “具体前往事宜,你下去后和赵总管面见商谈一番,越早出发越好,本宫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程飞正色,道:“臣,领命。” 他话一说完,直接转身出了宣政殿,丝毫不拖泥带水。 啧啧,这是妥妥任劳任怨的行动派啊,捡到宝了。 李远牧伸了伸懒腰,花了大半下午的时间,终于处理好正事了,剩下的无关紧要,先放着再说。 大秦首辅府邸,书房中。 张千纶坐在上位,下面左右坐着内阁其余两名阁老,然后依次是吏部尚书姚广、礼部尚书赵翰友。 退朝后,五人就不约而同的齐聚在此处,上一次他们聚在一起,还是刑部出事的时候。 房门被敲响,张千纶管家给他们端来茶水,随后退了出去。 “首辅大人,太子如今越发猖狂,请首辅教我,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吏部尚书姚广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首先开了口。 其余人也乐意姚广起头,面上都一脸平静,不时端着茶水饮上一口,眼中余光看向上方。 张千纶喝着茶水,好一会才放下茶碗,口中反问道:“姚尚书,你现在看太子,觉得太子如何?” 姚广瞬间噎住,沉吟后无奈的道:“我承认太子有手段、有魄力,不然我文官集团也不会一日日势弱,此处也不会只剩我们五人了。” 沉默几瞬后,他话中带上质问之意继续说着:“就是这样才让我感觉,这变化太快了,快的像做梦一样。” “自从太子监国后,首辅大人你承诺的一些事,往往事与愿违,我想问问,若是继续下去,首辅还有把握吗?” “最近我一直睡不好,噩梦不断,我担心有一天,锦衣卫会真的出现在我府邸中,到时,和刑部或户部尚书一样,首辅何以救我?” 今日被太子满含深意的点名问话,姚广心中的惧意到此时还未平息,他一激动,把藏在心里的问题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内阁另外两名大学士沉默,礼部赵翰沉默,都正色着把目光投向张千纶。 “姚尚书稍安勿躁,你们几个还有问题吗,有的话一起说出来,老夫一并回答你们。”张千纶面色平静,沉声说道。 韩存、高书茂和张千纶同为内阁,此刻自然表足态度,两人纷纷摇头。 礼部赵翰友见状,才缓缓开口:“首辅大人,在下的问题是,现在太子在朝中已经成势,身边还有超凡保护着,而且已经被刺杀几次,有了防范准备的心理。” “我和姚尚书一直都是听从首辅吩咐,但现在太子一天天势大,若是没有好的办法,那就请首辅恕罪,礼部以后只能中立了,按朝中规矩去办事。” 话音一落,姚广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张千纶面上冷静一片,但内心的怒火无法发泄,他低沉道:“怎么,太子就这样轻易把你俩吓破胆了?” 他又冷冷哼了一声:“老夫这一月来,也一直在思考着,为什么朝中会变成现在的局面,为什么太子能成势?” “自太子监国后,先是以皇权堂而皇之的压制我等,接着又故作癫狂杀人,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即便是老夫,也不敢在那时去碰太子的锋芒。” “所以,老夫这一让步,太子就有了喘息布局的时间。” “一步错步步错,加上太子故意表现的浪荡、玩世不恭,让我等对太子从心底上看轻,更是大错特错。” “一直到现在,老夫认为,我们肯定还小看了太子,太子在暗中,必定有着我们不为所知的秘密。” 张千纶分析的时候,其余四人都在认同的点着头,他们对太子确实太大意了,只是现在为时已晚。 听到最后一句,下面四人都面面相觑的看着首辅,首辅不应该是贬低太子吗,怎么还把太子往更厉害了说,这不是让他们心底更害怕么? 他们不明所以,静静等待着首辅的下文。 张千纶端起茶喝了口,扫了一眼四人,沉声继续说道:“诸位,不管太子手段如何,你们可知,箭已开弓,永不回头?” 四人一片沉默。 “老夫认为,我们要做的,是如何不让太子抓到把柄,如何在暗中一步步扭亏为盈,而不是想着逃避,况且,你们认为真能逃避的了吗?”张千纶嘴角嘲讽。 “上了这条飘摇的船,我等就只有同心协力,若不然,先掉进湖里的,一定是那个先分心的人,老夫只说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多说。” 书房里沉默一片,都在各自喝着茶水,显然,他这番话还是起到作用的。 张千纶望着毫无斗志的四人,他在心中斟酌着,最后还是摇头叹了口气。 他随即脸上一片肃穆,缓声道:“接下来老夫要说的话事关重大,你们若是不想听的尽可离去,但若是听了,老夫就默认你们不下船了,给你们一息的时间考虑。” 韩存、高书茂两人微微垂首,即便心思各异,也只能稳坐椅上等待着。 而姚广和赵翰友在不时对视,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犹豫,一息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张千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诸位,老夫保证,接下来要说的,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不仅如此,这也是把太子拉下宝座的惊天大事。” 他面上虽然在微笑,心里还是在叹气,和恭王联合的事情,他本不能说的,但为了稳住人心,也顾不得这个秘密了。 而且,他丑话已经说在前头,四人能留下来,足以说明心中也做好了抉择。 他抬头和四人对视着,口中道出:“此事就是,老夫已经暗中联合了恭王,待时机成熟,太子定然躲不过老夫和恭王联手布下的天罗地网。” “恭王!?” “怎么会是恭王?” 除了两名内阁阁老,姚广和赵翰友脸上俱是疑惑。 听首辅的意思,能和这名京城的闲散王爷联合,太子似乎已经不足为虑? 张千纶笑了笑,给他们解释了起来:“你们只知恭王在京城是个闲散王爷,但你们知道恭王为何会被陛下困在京城么?” “恭王原为北方军中大将,在一场大捷后被陛下召回京城,封为大秦第三位异姓王。” “只可惜,封王后,恭王手中的兵权立刻就被稀释,陛下下令,另有重任安排给恭王,让恭王在京中等候,不得离京。”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陛下为何要这么做?只因恭王那时在北方声望无两,加上和蒙古国交往过密,才引来陛下猜疑。” 张千纶顿了下,继续说道:“这十几年被困京城,恭王心中不甘,他表面上虽然是闲散王爷,但据老夫所知,恭王借着经商,私下发展的势力,已经遍布大半个大秦。” “老夫和恭王一起,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们在朝中,恭王在朝外,里应外合之下,对付太子,有更多的方法可供选择。老夫也和恭王初步达成意向,对付太子,现在已经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接下来,老夫和恭王会层层布局,不求急功,但求一动,就能对太子造成致命一击,一剑封喉。” 此话一出,四人瞠目结舌,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恭王虽然是异姓王,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大秦王爷,他和张千纶联合对付太子,想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张千纶新一轮阴谋 第182章 张千纶新一轮阴谋 “而且,这还只是恭王表面上的势力,尔等想想,恭王原为北方大将,加上他以前的旧部和人脉,若老夫和恭王继续加深合作,别说太子了,算上整个天下,有谁能挡?” 张千纶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加重猛料。 “首辅大人,恭王真有如此厉害?但他被困京城,就算势力众多,恐怕也不能施展开拳脚?”姚广被张千纶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心中有疑问立刻问了出来,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 “哈哈哈”张千纶开怀大笑后,摸着胡须叹道:“这就是恭王的高明之处了,在老夫看来,自从陛下躺在养心殿那日起,恭王就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 “可是”姚广还没说完,张千纶的话就打断了他:“可是恭王为何还自困在京城不离去是不是?” 场中四人都在点头,显然,他们对这个京城有名的闲散王爷已经来了兴趣。 张千纶心中满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若不能让他们信服自己和恭王的联合,谈何发展以后,谈何继续使唤他们?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在四人的目光中缓声开口:“你们扪心自问,陛下昏迷不醒后,一条十几年前的命令,真能束缚的住一名王爷吗?更何况,还是一名有野心的王爷。” “这也是老夫为何要说恭王高明了,他一边不动声色,继续造成自困京城的假象,一方面却和老夫联合,私下不知还布置了多少手段,你们还不明白么?” “而且,陛下昏迷不醒,只剩唯一一个太子在监国,你们接着想,若是太子出事,得利最大的是谁?” 张千纶看着四人越来越亮、越来越激动的神色,他轻轻笑着道:“不错,就是恭王这个在京的闲散王爷!” “太子出事后,其余两名王爷坐镇一西一北,他们除了直接兵变,否则不能、也不敢进京。第一言不正名不顺,第二大秦其余武将也不是吃素的。” “而唯独困在京城十几年,表面毫无兵权、毫无势力的恭王,反而成了获利最大的那个,因此,恭王怎么可能离开京城?那他和老夫的合作也就顺理成章了。” 书房中,其余四人被张千纶这番话震惊的合不拢嘴。 按首辅大人这么说的话,这恭王,才是京城最深藏不露的人了? 几人沉思着、回想着所知道的有关恭王的一切,从蛛丝马迹上,他们确实发现了恭王府不合常理的地方。 “那我们和恭王联合后,我等在宫里和朝堂应该如何去做?是否和以前一样?”姚广问着他最关心的问题。 张千纶轻轻摇摇头,沉声道:“不,非但如此,我们还要配合太子。” “尔等今天也看到了,太子现在初步成势就想在朝堂一言而决,在这个阶段去对抗强势的太子,只有撞的头破血流。” “所以,我们都暂时先避一下太子的锋芒,甚至去迎合太子也无所谓。” 张千纶拿起茶水,抿了口后感叹道:“现如今只剩我们五人,老夫觉得,无论如何,先保住自身是最关键的,我们之中绝不能再出事。” “户部、刑部尚书一事,不是老夫不想救,而是救不得,也救不回已发生的一切。太子用装疯卖傻和雷霆手段除掉了我们两个手足,同样的,我们也可以故作迎合,给足太子脸面。” 话音一落,姚广眼神一亮:“首辅的意思是,我们表面听从太子,私下阴奉阳违?” “哈哈哈”张千纶大笑着点头,端起茶水继续饮了起来。 “首辅大人好主意,太子年岁尚浅,年轻人嘛,自然是好面子的,只要我们在朝堂中给足太子脸面,说不定太子还要奖赏我等。”文和殿大学士韩存一脸笑意的帮首辅补充起话。 “妙啊,这样一来,太子也会渐渐放低防备之心,会自以为群臣都被他收服,等首辅大人和恭王布好局,我等在朝中再点个东风,那岂愁大事不成?”文英殿高书茂也笑着说道。 书房中,众人爽朗笑着,满面春风,一扫刚开始聚在此处的颓然。 “对了首辅大人,此次南方三省灾情,太子说不用花国库一分钱就可解决,是不是太子的缓兵之计?”礼部赵翰友这时出声问道,他想知道张千纶对此事的态度。 张千纶眉头一皱,摇头道:“此事,老夫也不清楚。” “这几月来,老夫一直在琢磨太子的行事风格,只是到现在依旧如雾里看花,琢磨不透。”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太子既然敢在朝堂上这么说了,必定有我等料想不到的后招。” “区别就在于,太子这后招,是能解决灾情的根本,还是只做做表面工作?” 他嘴角冷冷一笑:“若是前者,我等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是后者,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到时老夫定会让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我们既然聚在一起,都不妨想想,这有史以来的饥荒,如何能不花钱去解决?” 张千纶说完,其余四人顿时苦思冥想起来,眉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片刻后,赵翰友率先开口:“首辅大人,这朝中办事,就没有不花钱的,更何况还是赈灾这事,不花钱,怎么叫做赈灾?” 姚广心直口快的调侃道:“说不定太子能天降粮食,这样不就不花钱了?” “天降粮食?”张千纶心中一动,还真是这样,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花钱了。 “那可是波及三省一地的灾情,奏章呈来的时候就已经十几个县城出现灾情了,还不算上一些村子的人口。而太子此时刚着手调查灾情,来来回回怎么也要十天半月,到时少说得有几十万人受灾,如何天降粮食?”高书茂在椅上冷声道。 “我也觉得,太子说不花一分钱就能解决灾情这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韩存也轻笑着开口。 听着几人一致的讨论,张千纶双手压了压,笑着说道:“老夫倒是觉得,姚尚书的话有一定道理,既然知道太子非常人,我们自然也不能用常人手段去揣摩太子。” “老夫有一个提议,我等接下来密切关注一下京城周边粮食流动的情况,若是有大动作,那不用说,肯定就是太子的手段了。” “至于京城以外,老夫会和恭王沟通好,让恭王的人去注意一下,若真能发现端倪,那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和恭王又岂会让太子如意!” 四人点了点头,姚广这时来了一句:“若户部还是我们的人就好了,也用不着如此麻烦。” 张千纶脸一沉,微喝道:“姚尚书,之前是之前,你怎么不说之前陛下还没病倒呢?”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更谨慎、更小心,在场所有人,今天所说的事都属绝密,老夫希望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在大事未成前,若出了问题,到时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姚广面色一变,知道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他想起张千纶阴狠的手段心中微微一颤,赶忙拱手承诺。 “若无事便散了,早朝太子吩咐的奖赏方案这两天记得交上来,你们也不希望锦衣卫亲自到你们府上去催。”张千纶轻嗯一声,淡淡开口下了逐客令。 众人应下,纷纷拱手告辞,出了张千纶书房后七绕八拐的从小门离开。 半个时辰后,张千纶浑身裹在宽敞的大氅里,从府邸旁一个小门钻进一辆马车内,在京城里绕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在恭王府一处隐秘的胡同内贴墙停下,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候着。 而张千纶本人,借着墙壁机关,一出马车便入了恭王府邸中。 前面,恭王府管家在领路,两人在弯曲且长长的回廊中走了一会,拐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张首辅到来,本王这府邸明日定然满院生辉。” 一身月白长衫、更显文质彬彬的恭王背对着张千纶在欣赏着墙上的山水画,悠悠开口。 看着恭府管家退出书房后,张千纶才褪下身上的大氅,露出消瘦身形。 “王爷真是好兴致,可惜老夫俗事缠身,却做不到王爷的悠闲自在,惭愧。”许是受了恭王影响,张千纶不紧不慢的开口。 恭王哈哈一笑,转过身微笑道:“本王闲人一个,首辅掌管天下文官,自是不同,请坐。” 两人在案桌上面对面坐下,恭王拿起茶具,慢条斯理的冲泡起茶水,正是太子时常摆弄的工夫茶。 片刻后,恭王用镊子夹上一杯冲好的清澈茶水放在张千纶面前,笑吟吟的道:“听闻太子也喜喝茶,张首辅,也尝尝本王的茶水如何。” 张千纶端起茶杯慢慢饮尽,脸上略作一沉吟,道:“王爷的茶,自然也是天下一等一之茶。” “但和太子的茶相比,好像多了一味,又好像少了一味。” 恭王饱满却不显圆润的脸上一顿,立刻来了兴致:“那本王得请教请教,不知首辅说的一味是哪一味?” 张千纶神秘一笑,道:“这一味,王爷有钱而寻不得,老夫有权而摸不到,但若是你我强强联合,未必没可能寻来这一味。” 恭王哈哈大笑,满怀深意的道:“哦?原来张首辅说的这一味竟如此迷人?本王也是个爱茶之人,倒是对这等好茶求知若渴。” 两人相视一眼,皆在畅快长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恭王再次倒了一杯茶给张千纶,缓声开口:“本王若猜的没错,首辅此次前来,是为了今日早朝一事?” 张千纶心中一凝,早朝发生的事恭王已经知道了?莫非恭王在宫里还有眼线? 他面上平静一片,点了点头道:“王爷料事如神,老夫正是来找王爷一解心中所惑,不知王爷对太子早朝上传下的命令有何看法?” 恭王泡着茶水缓缓道:“早朝几件事中,能做文章的无非就两件,一是本月十五日的殿试,二是南方三省灾情一事,包括这方向阳进京。” 他瞄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张千纶,暗骂一声老狐狸后不得不继续开口。 “十五日殿试时,不管是状元探花,只要是个人才,太子定会笼络,首辅若是有心,不妨可以先行一步,如此,坏事岂非变成好事?” 张千纶心中一叹,恭王在宫中果然有人,否则,早朝的事如何能知道的如此事无巨细。 他面上苦笑一声:“王爷有所不知,老夫在礼部虽然能说上话,但随着殿试进入太子的眼帘,早已经有锦衣卫蹲守在各个士子住处。” “老夫也曾想过此招,但是几个士子而已,笼络又非一朝一夕,对比起有打草惊蛇的可能,还是决定另想其他。” 恭王不置可否,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个件事,南方三省灾情的问题,你我只需等待时机就好,问题就在这方向阳身上,太子在这个时候召此人进京,是什么意图?” 张千纶沉声道:“按太子之前的行事,老夫猜测方向阳此进京城,凶多吉少。” “太子此时正在大肆发展心腹和势力,不排除会在宫中杀掉方向阳,向南方三省改派亲信过去的可能性。” “豫章城之事太子不就是如此操作,还有泉城总督,朝中的刑部尚书一职,也早被太子定好了人选。” 恭王脸上惊讶一笑,疑惑道:“哦?本王的好侄儿竟还有这么大本事?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张千纶心中嘲讽,出乎你的意料?信了你的邪! 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老夫装什么懵懂呢!还好侄儿,你怕是连宫都不敢进,大言不惭! “既如此,这方向阳依王爷看来,该如何处置较好?” 恭王喝着茶神色思索,在张千纶身上扫了几眼后道:“张首辅,明人不说暗话,你在锦衣卫里的棋子,也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这方向阳,必定有锦衣卫跟随,何不派人先探探口风?说不定是你我同路之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再会张采梦 第183章 再会张采梦 张千纶回望着恭王,没有立刻出声,他内心牙都快咬碎了,恭王是如何知道他在锦衣卫里有棋子的? 他心中一动,莫非恭王在宫里的眼线就是锦衣卫那边的人,而且还身居高职? 他眉头轻蹙,觉得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只是也不能排除恭王故意匡他、误导他,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 “王爷也知,若是锦衣卫出了问题,那太子必定会暴怒甚至借机生事。这么有用的棋子,在一个还未确定的方向阳身上用掉,值不值当?”张千纶缓缓开口。 恭王饱满脸上的微笑不变,道:“张首辅,你可知道本王欣赏你哪一点?” 不待张千纶回话,他继续说道:“那就是张首辅无论什么事,方方面面都会去考虑的周全无比。” “只是,在本王看来,成也此招,败也此招。” “考虑周全是好事,也是你我基本的共识,但若是过于疑虑,心中一旦有了犹豫,那就不亚于优柔寡断,好事,也容易变成了坏事。” “本王觉得,在考虑周全的基础上,我们可以适当的去冒一下风险。” “有句话说的好,时间不等人。” “人和我们算尽,地利我们见机行事,天时才是最重要的,做大事若没有冒险的心理,本王觉得,成功希望比较渺茫。” 这些话,相当于是恭王在点醒张千纶了,他也实在看不惯张千纶越来越磨蹭的行事方式。 恭王估摸着是张千纶几次针对太子的行动,被打击出了心理阴影。 但这样可不行,在宫中还要靠张千纶这个内阁首辅去周旋呢,他在京城如果想要的更多,只能尽力去“提醒”张千纶。 同时他心中也有些无语,这个朝堂的老狐狸也不知是不是在装疯卖傻,明明和自己谈话的时候一点不落下风。 就是每每到要行事的时候就表现的顾虑重重,上一次他就是无奈,才直接出了大招,让林韦这个重大钉子暴露出来,也算是和张千纶开始合作的诚意。 可惜还是让太子逃过一劫,没想这次商议这老匹夫还是这样,恭王顿时忍不住了。 他话音落下,张千纶内心先是掠过一阵怒气,但眼前是恭王,他只能平复了下心情,沉声道:“恭王是觉得老夫已经老了,做事迟疑了?” “恕老夫多言一句,王爷你未曾直面太子,不知太子的邪门。老夫机关算尽有,雷霆出击时也有,不管如何,就是被太子一一破之。” “太子给老夫的感觉,就像是永远都有后手,若是不仔细谋划,但凡被太子抓到一丁点破绽。” “王爷,老夫斗胆一问,现在在京城,王爷能否抗衡一个监国的太子?” 这回轮到恭王惊讶了,他正色问道:“首辅,真有你说的那么邪门?” 张千纶叹了一声,道:“老夫只能说,太子绝非常人,以前,是我等都小看了太子。” 顿了顿后,他话锋一转:“不过王爷‘时间不等人’这句话老夫还是非常赞成的,老夫也送王爷一句‘人定胜天’”。 “他太子再邪门又如何,你我走的皆是逆天之路,岂是邪门就能吓退的?方向阳之事,老夫就依王爷建议,让人先去探探口风。” 恭王算是明白了,张千纶这老匹夫分明是不甘心而已,兜兜转转还不是没有更好的想法,还不是只能听从自己的意见。 他面上笑了笑,说道:“好,好一句人定胜天,本王为之前的话向首辅道歉,哈哈。” “也是本王清闲惯想当然了,朝中现在上下都要首辅把关,又要对抗武将和太子,倒是本王考虑的不周全了。” 张千纶认同的点了点头:“不怪王爷,王爷毕竟十几年未进朝中,而且形势变化太快了啊,好端端的,陛下突然就倒下了。” 谈到武相帝,恭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恢复平常,他大笑着自嘲:“陛下一倒,本王还以为大秦气运已尽,谁知区区一个浪荡太子,竟叫你我坐在了这里,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张千纶等恭王笑完之后,脸上严肃起来:“王爷,不止你一人这么认为,天下多数人都如此认为,就连宫里钦天监,都卜算出大秦气运已尽。” “但自从太子监国后,一切就都变了,天机紊乱下,大秦竟奇迹般的起死回生,这也是那第一宗门天地宫出世又回教的原因。” “老夫花了大力气,得来一个消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太子!!” “消息里说,太子身上有圣人气运加持,是导致这一切的变数,所以太子,必须死!” 张千纶抛出的重磅炸弹,让恭王顿时惊疑不定,对于圣人事迹,他太懂了。 恭王闲暇时,也是最爱追寻太祖时期圣人的一切,他心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巨大野心,皇帝之位他要,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比肩圣人。 “首辅的消息”恭王斟酌了一下,想问消息来源,张千纶打断了他的话:“消息不会有错,来自钦天监,东方玄。” 恭王倒抽一口凉气,东方玄三个字把他惊到了。 东方玄尽管入宫多年,但在这天下,依旧有一部人记得当年那衣袖飘飘、仙气十足的清矍身影。 除了当面见过东方玄的,也只有寻道和研究圣人者,才能知道东方玄的恐怖之处。 在那时,隐居在天地宫、天下用剑者皆仰望之人--剑魔,送了东方玄一句话:不入超凡,胜似超凡,若不用剑,吾必败。 恭王心中震惊,不管张千纶权谋多厉害,太子再无双,他的心里是一直保持着平视甚至是俯视的态度。 但他唯独对剑魔、东方玄这等人杰,是打心底里发憷又渴望无比。 因为对这些人探究的越深,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深知这世上的可怖。 恭王震惊过后,望着张千纶说出了合作以来第一个请求:“张首辅,本王对东方监正神思已久,能否帮忙牵下线让本王和监正见一见?” “本王想让东方监正帮忙卜算一些事宜,首辅放心,若此事能成,本王记你一个人情。” 张千纶放下小口抿着的茶水,面上苦笑:“王爷是不是太高看老夫了,东方监正这等人物,连陛下都不敢说能轻易指挥,又岂是老夫所能请动的?” “老夫能得来这个消息,还是因为正月时太子不在宫中,这东方监正在寻找一味海中的灵物。那老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派大量人手千辛万苦寻来,才勉强能和东方监正搭上话。” “事后东方监正作为回报,就把这个消息告知老夫,与其说是提醒,还不如说是在敲打。” 张千纶自嘲:“老夫也有自知之明,这等人物,历来最是厌恶我这等权谋之人,此事真的帮不了王爷。” 恭王在思索着,张千纶这番话也许是真的,但不一定是全真。 他顿了下,微笑开口:“既然东方监正有所需求,那本王觉得,要见到此人一面也并不是没有机会。” “恰好,本王平日里也爱搜罗奇物珍宝,更有许多圣人门中传下的典籍。” “如此,张首辅帮本王传句话如何,就说本王邀监正有空时来府上探讨,首辅放心,本王依旧记你一个人情。” 张千纶略一沉吟就应下:“若只是传话的话,老夫便去试试,能帮上王爷的忙,乃老夫荣幸。” 他心里腻歪无比,这个忙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帮。 东方玄掌管整个钦天监,神秘无比,鬼知道和恭王见面后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若是被恭王得了好处,那岂不是降低他和恭王合作的分量? 但现在恭王只是让他帮忙传一句话而已,他还真推脱不了。 两人喝着茶,已经心思各异起来,正事谈完,张千纶和恭王又客套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日落黄昏时,养心殿门前。 李远牧在宣政殿忙完之后,就大张旗鼓的来到此处,侍卫数量比平时要多上三倍,东宫里的鹅城小队都让他调了过来。 他这么做有两个深意。 第一,天底下谁来看望自家父皇带着这么多侍卫的,所以他是要让张采梦这个皇贵妃知道,只要他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的住。 第二个则是借着张千纶正月擅闯养心殿的由头了,也要看等下张采梦如何做,不然他不介意在养心殿布置多一些守卫。 李远牧眯眼看着养心殿门口劲装猎猎的守卫,在其中还不乏女子,皆是神情肃穆,端正的守在各处。 他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了端倪,在所有人手上的虎口处,都纹了一枚盛开的梅花。 李远牧之前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想必这就是内务府汪总管所说的“梅花内卫”了? 看来是张采梦这个皇贵妃所统管的神秘部门了。 他大步踏进养心殿,所有梅花内卫都单膝对他行礼,李远牧满意的让他们免礼,直接进了冬暖阁。 “臣妾参见殿下。”他一进门,龙塌旁的张采梦美目望来,对他欠身盈盈一礼。 “娘娘快免礼,父皇现在如何了?”李远牧见状虚扶了一下,低声问着。 张采梦眼神幽幽,轻声道:“陛下日渐消瘦,御医们也还是无能为力。” 李远牧沉默,来到龙塌旁盯着“父皇”凝视,作沉重状。 一个要靠人喂食、还昏迷不醒了几个月,不消瘦那才有鬼了。 他仔细的端详着龙塌上的人,即便是消瘦了一圈,面貌身形也还是和便宜父皇一般无二,没露出半点整容或易容的痕迹。 他心里惊叹,这你奶奶的什么鬼斧神工? 他琢磨着回鹅城的时候是不是向便宜父皇打探打探,这种神技,本太子愿用宋强的十年单身来换。 良久,李远牧转过身轻叹,看着憔悴的张采梦开口:“也是本宫没用,这趟出行,并没有找到医治父皇的神医。” 张采梦眼眸微垂,口中说道:“能名神医者,必定是奇人也,这种人可遇不可求,太子不必介怀。”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臣妾相信只要做好照料工作,陛下会醒过来的。” 李远牧点了点头:“娘娘也记得保重自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本宫在对面清心殿等着娘娘。”说完,他转身出了冬暖阁。 看着太子龙行虎步的离去,张采梦心中微微一叹,脚步轻挪着来到时常歇息的偏房中,梳妆打扮起来。 清心殿。 李远牧又施施然泡起了茶,静等张采梦的到来。 这个便宜父皇的皇贵妃,又是张千纶这个内阁之首的首辅之女,还是整个后宫之主,这复杂的身份让他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方法。 主要还是这张采梦的态度,她既不反抗,又貌合神离,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被这个国色天仙的女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刚监国时,但凡张采梦抗命或被他发现有和张千纶勾结的证据,他虽然不至于杀她,至少有个理由把这女人锁在后宫。 但让李远牧无语的是,张采梦在她面前却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时不时露出照料父皇的憔悴,让他丝毫办法没有。 而且他布置的眼线也确实证明张采梦这女人一入养心殿便是十天半月,要不就是回后宫,基本两点一线,乖的不行。 这么一想后,李远牧纠结了,这女人莫不是真的对父皇和对皇室忠心耿耿? 从表面上来看也确实如此,但他心中还是始终有根刺,单单就首辅之女的身份,让他也不得不去做出提防。 也不知道便宜父皇怎么想的,竟娶了这个女人,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问题是事关后宫之主,没发生问题之前,便宜父皇不说,他也不敢问哪。 在之前,便宜父皇在鹅城还多次对他叮嘱不能动张千纶,莫不是就因为张采梦这个原因? 他摇了摇头,不对,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便宜父皇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父皇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其他的深意。 李远牧蹙着眉头,但不管他如何冥思苦想,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来。 月头了,大佬们,求下票票~~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宝德拍卖会 第184章 宝德拍卖会 清心殿外,张采梦莲步轻移来到门口,她美目在太子带来的侍卫中轻扫而过,又望向了殿内悠闲自在冲茶的的太子。 两人目光相对,李远牧在殿内微笑出声:“娘娘快请进,许久没给娘娘煮茶,本宫倒是有点怀念。” 他凝视着精心梳妆过后、一身大红仪服的皇贵妃,眼中闪过几丝惊艳。 手工裁剪而成的仪服,将张采梦曼妙的身段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而且,这种大红色仪服,若是寻常女子来穿,极为容易落了下乘,倘若不是对自己的容貌身材和气质自信到了极点,这种衣服想都不敢去想。 而张采梦显然有这种资本,这种容易显得俗气的大红色,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半点庸俗,反而把她肌肤衬得雪白晶莹,气质更加高贵。 她盈盈而优雅进门,正要行礼时,李远牧已经提前开口:“娘娘免礼,请坐。” 张采梦口中轻谢一句,微侧端庄的坐在椅上开口:“殿下,有臣妾在养心殿照料和给陛下祈福,殿下可以安心处理好朝堂政务。” 哟,看来这张采梦今日是要摆皇贵妃姿态了?还想让本太子少点过来养心殿?这是看见他今天过来的阵仗觉得有压力了还是怀着其他心思? 李远牧看着她完美的侧脸,满不在乎的开口:“娘娘,朝中再忙那是天下事,本宫来看父皇算是家事,毕竟本宫的父皇也只有一个,哪能不关心。” 张采梦也不恼,神色淡淡回应:“殿下孝心可嘉,臣妾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殿下能够安心处理朝堂大事。” “娘娘身处后宫和养心殿,也是费心了。” 李远牧心中轻笑着,今日的张采梦,已经有一点后宫之主的模样了,莫非就是故意这么打扮的原因,想给自己增加点底气? 只可惜不管张采梦如何作态,在他这个唯一储君、监国太子的面前还不够看。 两人沉默了片刻,李远牧突然开口:“其实本宫今天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和娘娘说。” 张采梦抬起头看向他,檀口微张:“殿下请讲。” “本宫听闻,正月时,内阁首辅私自闯到养心殿,还在此处和娘娘谈话谈了大半个时辰,可有此事?”李远牧目光凝视着张采梦,脸上微笑。 张采梦眉头微皱了下,她还有点摸不清太子的意思,不过看来太子多半是要借机生事了。 她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事,首辅到养心殿缘由殿下想必也知道了,至于臣妾和首辅的谈话,正如殿下之前所说,也只是一点家中琐碎,无关宫内。” 李远牧心中失笑,好家伙,这女人竟然用他的话来堵他。 “娘娘,本宫听说,你和首辅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他嘴角微挑,故意疑惑的问道。 张采梦脸上微微一笑,道:“殿下多虑了,就像上次殿下所说,臣妾现在是皇室之人,只是和首辅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这女人没完没了的,再次拿他之前的话来堵他。 李远牧被怼的哑口无言,心中有点恼怒,他怎么感觉今天的谈话被张采梦压了一头? 这女人终于开始显露出属于皇贵妃的计谋和心思了? 他心中暗自嘀咕,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这时,张采梦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妾知道殿下担心什么,但臣妾和首辅之间,绝无涉及政务之事,请殿下放心。” 张采梦心中烦躁起来,索性直接把话说开了,不想再和太子兜兜转转。 李远牧不依不饶,继续道:“那娘娘对首辅擅闯养心殿可有什么建议给本宫?” 此话一出,张采梦顿时僵住,良久,她转过身正对着太子,清冷开口:“殿下心意已决?” 李远牧也淡淡道:“这不是和娘娘在商议之中嘛。” 这话给张采梦的意思就是,本宫打算要对首辅动手了,也是你现在名义上的父亲。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本宫提前和你知会一声,并听听你这个后宫之主兼首辅之女的建议。 张采梦面色转冷,内心悲愤无奈。 她可不认为太子是在吓唬着她,依照太子监国以来说一不二的性子,绝对是说的出做的到。 “臣妾虽为首辅之女,但后宫不干政事,殿下却是问错人了。” 嘶!这女人又在拿他的话说事,李远牧也不去反驳了,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丽人,他突然觉得张采梦挺有意思的。 一方面是嫁到宫中为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张千纶那边姑且不论,光是这女人在他面前的表现就尤为复杂。 李远牧心中一动,他暗自交换了一下彼此立场,若他是张采梦的话,会如何做? 略一思索,他好像有点懂张千梦为何如此复杂了。 陛下昏迷,太子监国,又摊上一个有野心的首辅父亲,她现在的表现其实已经可圈可点了。 若张采梦和张千纶一样有野心,后宫定不会平静无波到现在,虽然不能排除她在酝酿大招,但怀疑归怀疑,总不能真把人逼上梁山。 李远牧认真想着,就好像你和一个亲戚住在一起,这个亲戚有天突然开始反常,你总不能因此就把人踹走?当然是有病去看病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就脱口而出:“娘娘,用不用本宫叫御医来帮你看看身子?” 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张采梦先是一愣,随即俏脸满是寒霜,冷冷的回道:“殿下若是无事,臣妾还要回养心殿去照料陛下。” 李远牧被自己气笑了,这他娘的,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出如此胡话? 这不是拐弯抹角的说人家有病嘛!瞧瞧张采梦那张小脸气的!! “娘娘勿怪,可能是久未见娘娘或今日娘娘装扮实在惊艳,本宫分神后才失言哎,哎,娘娘” 他话还没说完,张采梦身上的冷意都快盖过这二月天了,只见她直接起身离开,清冷的声音传来。 “殿下休要胡言乱语,既然无事,臣妾就回养心殿了。” 李远牧笑吟吟的看着飞快逃离的大红身影,第一句话是失言,第二句话自然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女人嘛,总是经不住夸赞的,你看这不就害羞的跑走了? 他伸着懒腰,心中也有些无语,来时原本的打算在对张采梦进一步了解后,现在他又突然改变了想法。 也许,是张采梦在他面前显露出的柔弱模样有了效果,他承认他心软了。 算了,只要张采梦不搞些小动作,对让她就暂时保持目前的关系。 对女人心软一点,也勉强算是一个优点不是。 李远牧在清心殿静静的坐了一会,随后他回了趟东宫换好便服,喊了宋强这货后,两人溜出了皇宫来到玄武湖畔。 此时华灯初上,玄武湖畔两边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盛世景象。 两人随意的逛着,片刻后,来到了宝德茶楼门口。 茶楼里挤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把他们吓了一跳,却是晚上‘射雕英雄传’的说书刚刚开始,来听书的火爆程度更甚笑傲江湖一书。 “走,到别处逛逛。”看着这场景,李远牧顿时没了去凑热闹的心思。 他随后在玄武湖畔逛了起来,享受起难得的晚间美景。 前方,有两个青衣罗裙的娇俏女子和他们擦身而过,一阵艳而不俗、熟悉的清香味道扑鼻而来。 李远牧顿住,咦,这不是本老爷的寒菊香水么?高老板这货已经开始售卖香水了? 他顿时有了目的地,脚步一转往开在京城的宝德拍卖行走去。 京城内城,城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宝德拍卖行在元宵后举行了一场拍卖会,正是从这场拍卖会开始,沉淀了两个月的宝德拍卖行名声大振。 宝德拍卖行除了一些新奇的物品大受欢迎之外,一种高档限量的新型水粉被京城所有的世家豪门纷纷抢购。 宝德拍卖行称之为:香水。 经过半月的发酵,京城现在所有的豪门女子、小姐、夫人,纷纷在出高价收购着自己喜爱的香水。 本来宝德拍卖行安排了一周三次的拍卖会,但放出的香水却根本不够各家的疯狂抢购。 事情越演越烈,部分有权势之人开始质疑拍卖会,称宝德拍卖行是在乘机敛财,不怀好意云云。 迫于各处压力,宝德拍卖会现在已经改成每日一次,每次依旧爆满,不是这家派来的丫鬟,就是那家派来的管家,基本都在争先恐后的买着自家府上交代要的香水。 李远牧到宝德拍卖行的时候,高老板正在门口,他满脸笑容的接待着前来拍卖的贵客,有几人甚至亲自迎上二楼。 再次下来后,他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不远处朝他微笑的李远牧和宋强两人。 “老爷!?老爷您总算回来了!” 高老板小跑过来,神色无比恭敬,经老丘城后,自家老爷的身份在他心里已经掀开了朦胧的面纱,当然,他也把这个秘密死死的藏在心底。 “高老板忙的热火朝天,看样子又赚的盆满钵满了,什么时候请客?”李远牧一边往里走,一边开着玩笑。 高老板红光满面的脸上腼腆一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老爷想,高某绝对舍命陪着老爷。” “哈哈哈~”李远牧大笑,这高老板不愧是个商人,好听话随口就来。 他们刚走到门口,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哟,高老板这是碰见谁家贵人啊,连本公子来了都当做看不到。” 李远牧几人停住,他转头望去,见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年轻,顿时失了兴趣。 高老板附耳低语:“老爷,这是兵部尚书府上的小公子,这几日时常来购买香水。” “嗯,你去接待,老爷我自己上去就行。”李远牧点点头,又扫了一眼年轻公子哥,施施然的上了二楼。 身后,高老板热情的声音响起:“程公子恕罪,高某刚才碰见一朋友聊的入神,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小年轻嚣张的话再次响起:“哦?你们商人就是麻烦,区区一朋友而已,差点搅了本公子的兴致。” “程公子对不住,今日程公子只要拍下东西,一律优惠。” “哈哈,不错,优不优惠无所谓,但本公子就是看中你高老板会做事。” “程公子谬赞,都是高某应该做的,程公子请上楼。” 李远牧一边上楼一边听着楼下的谈论一阵失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朝堂中低调的快隐形的兵部尚书程远泽,竟生出来一个性格完全相反的儿子。 他也是过来人,对这小年轻的做法倒没什么恶感,左右不过是一名好面子好排场的公子哥而已。 而且,作为大秦六部之一兵部尚书的公子,他也确实有资本这样做。 在前世时,这种场面只是小儿科,还有更为不堪的是,有些赚了点小钱或者说是暴发户的人。 他们为了显摆自己的优越感,在人人平等的风气下,肆意践踏穷人或社会地位低下之人,就单单只为了满足自己变态般的私欲。 这些人要么就是没经过社会毒打,要么就是只会欺软怕硬,已经丢失了最基本的做人道德。 相比之下,这程远泽的儿子简直是一个良好公民。 李远牧摇头轻笑,走进了二楼广阔的大厅中。 二楼拍卖会的布局是他亲自画的设计图,前方设有一个拍卖台,然后就是大厅上一排排的宽大座椅,每个座椅之间,还摆着一张小方桌,用来放茶水杂物等。 大厅最两旁,还有一间间隔开的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配一名丫鬟,供房间内的人驱使和拍卖出价。 大厅中的座位此时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了,李远牧没去小包间,他来到大厅前排,随意找了一处有空位的地方,和宋强直接坐了下来。 不一会,二楼一些忙活的婢女就给他们端来茶水和点心,轻轻的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李远牧满意的点点头,作为引领一个行业服务和态度的创始人,其他要模仿者,都得参照他这个标准来弄,甚至要做的更好。 那这就很舒服了,你要是做的不好,谁去你那里消费? 有朝一日,全大秦所有行业都是这服务和态度,他做梦都能笑醒。 当然,好东西都是费银子的,前提是你得有大把银子花才行。 各位大佬,看书看的好安静啊,有什么建议多留留言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见过老爷 第185章 见过老爷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前方台上,一名挽着青丝、着修身衣裙的女性拍卖师出现,浑身气质显得干练而清爽。 李远牧设计的拍卖会场延续着前世的风格,拍卖师来到拍卖桌,向所有人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各位贵客,大家晚上好,欢迎参加宝德拍卖行此次的竞卖会。” 拍卖师一开口,厅中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拍卖会要开始了,注意力纷纷转向台上。 “按照惯例,奴家再次给诸位讲解一下拍卖规则。” “拍卖品各有不同底价,高于十两的每次加价不能少于一两,高于一百两的每次加价不能少于十两,以此类推” 拍卖师讲解了一会规则后,台下纷纷起哄着,催着赶紧开始拍卖。 “下面请出我们的第一件拍品:翡翠扳指。” “此件翡翠扳指来历未知,颜色鲜嫩艳绿,纯正自然,莹润洁净,质地细腻,是一枚不可多得的收藏品。” “这件拍品的起拍价为八十两,各位请出价。” 台下,尽管压轴的香水还未到来,但参与拍卖的人依旧热情出价。 到最后,这枚翡翠扳指被一个小包间以近四百两的价格拿下,足足翻了五倍。 接下来,各式各样的拍品一一出现,甚至有几件寄拍的珍宝,纷纷以高价被拍走。 李远牧在下方平静的看着,他心里嘀咕着,看样子拍卖行是不是开少了,这有钱人还是挺多的嘛。 这时,拍卖师的声音响了起来:“接下来这件拍卖品,是一位匿名贵客的寄拍品。” 有两名小厮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小桌子上到台上,桌上的东西用一块红布盖着。 拍卖师走到桌旁,掀开了红布:“大家请看,这是一套不可多得的精美流苏发簪,共九支,三枚金髻、三枚玉髻,还有三枚珠髻共成一套。” “这九枚发簪流苏皆还镶嵌着各种名贵宝石,它们玲珑奇巧,异彩纷呈,无不争显着富丽和华贵的气派。” “若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 “簪子虽小,寓意却大,在此,奴家代表宝德拍卖行,祝愿拍下此物之人:今夕之后,得见良人!” 李远牧在台下轻轻鼓着掌,高老板有才啊,把这拍卖师口才培养的,他都想买下这套簪子了。 不过这套簪子看着似乎真不错,拍下也不是不行,等回鹅城时送给江秀秀她们,估计会开心坏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后,台上拍卖师声音传来:“现在这套簪子开始竞卖,起拍价是九百九十两,寓意一生长长久久。”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五百两。” 场中不少人纷纷叫价,价格持续攀升,显然看上这套簪子的人不在少数。 李远牧这时举起了小桌上的牌子,高声道:“五千两。” 嘶!这财大气粗的姿态引得大厅中的人纷纷吸气,一下子跳到五千两,这个价格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价格,纷纷放弃了叫价。 台上拍卖师声音激动起来:“这位十号桌公子出价五千两,各位还有没有更高的?” 此时,一旁的小房间这时打开门,一名丫鬟走了出来开口:“五千五百两。” 李远牧微微一笑,继续举着牌子道:“六千两。” 那名为小房间报价的丫鬟正在和里面的主人沟通,不一会,叫到了六千五百两的价格。 “七千两。”李远牧继续往上叫,场中只剩下他和小房间的人在竞价了。 厅中众人看到他这势在必得的姿态,纷纷看起了好戏,目光看向了小房间的方向。 此时,那名帮小房间主人叫价的丫鬟退到了一边,一名年轻公子哥从小房间里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公子哥神情倨傲,朝场中随意拱拱手后开口:“鄙人程腾之,不知是哪位阁下与鄙人竞价,这套簪子鄙人想买来用做定亲之物,还请阁下割爱,算鄙人欠你一个人情。” “鄙人出价,七千五百两。” 程腾之路面,场中l不少人立刻套起了近乎。 “程公子一掷千金,当真豪爽大气!!” “程公子尽管叫价,若是不够,在下身上还有些许财物。” “也不知哪家女子有这么大福气,能得程公子相中,必是九世修来的福气。” 在程腾之出来说话的时候,李远牧就哑然失笑,这不是在门口碰到程远泽家的小公子么? 他本无意和这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纠缠,没想到因为这套簪子还是碰上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把这套簪子买下来送给江秀秀她们,那他自然是势在必得,更不会去理会王腾子那半威胁还送人情的话语。 “八千两!”他继续举着牌子,淡淡开口。 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中转头看向李远牧,而王腾子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怒气瞬间充满内心。 他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楼下碰见的一区区商人,这人难道不知道他是谁么? 被一个普通商人无视,肆无忌惮的压着他叫价,王腾子感到难以接受。 “好胆,连尚书府程公子都敢得罪!” “胆大包天!!” 拍卖场中有人喝着,但由于不清楚李远牧的来路,倒是没有多一步的动作。 “阁下这是要和我尚书府作对了?”见有人说出他身份,程腾之也不再隐瞒,一脸恼怒的开口,言语中还没失了分寸。 李远牧稳坐钓鱼台,笑了笑说道:“程公子此话差矣,你我都相中这套簪子,你要用做定亲之礼,我也是要送给挚爱之人,互不相让之下,自然是价高者得。” “若如此便是得罪你,那这拍卖叫价的意义何在,岂非如同虚设?” “而且,你虽贵为尚书之后,但可代表不了整个尚书府。” 此时,拍卖台上的拍卖师也有些懵逼,眼看着因为一件拍品起了争执,还牵扯到尚书府之子,她只能在台上静静等待着处理结果。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推了开来,高老板面色沉重的冲进拍卖场,下一刻就看到了程腾之和他对面方向的老爷。 见老爷无事,他放下心中的大石,脚步走着时心思急转,满脸笑容的朝程腾之开口:“程公子,可否听高某一言。” 程腾之听完李远牧的话后正满脸铁青,见高老板赶来,顿时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颅。 高老板笑容不变,对着程腾之,也对着拍卖会所有人,道:“程公子,高某设下这拍卖会的初衷就是为了公平,所有人可自由叫价。” “眼下另一位公子出价较高,若程公子没继续出价,这套簪子便让给这位公子如何?” “高某承诺,接下来会搜罗另一套类似的簪子赠于程公子,不知程公子意下如何?” 但程腾之听后心中愤怒却更甚,他本以为高老板来此是要把这套簪子让给他的,没曾想是劝他放弃,让给他一个区区友人。 他自我觉得,今天在拍卖会上已经争执到这个地步,此时早已经下不来台,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 “哼,高老板,很好。” 程腾之冷哼一句,随即转向拍卖台上,高声道:“本公子出价一万两。” 闻听此言,高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由把目光转向了老爷的方向,见老爷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他才放下心来。 “两万两。”李远牧依旧淡淡开口,脸上平静无比。 嘶! 拍卖场中倒吸一片冷气,众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到了这时,他们也猜不透这个还敢和尚书之子竞价的神秘公子身份了。 程腾之气的满脸通红,再次出价:“三万两!” 李远牧也来了脾气,直接一步到位:“十万两。” 程腾之铁青的脸一片阴沉,怒道:“好!好的很!我大秦商人果然挥金如土,你可敢报出名号来,或者你家中长辈是谁名甚,几品官员?” 瞧见程远泽这油头粉面的公子开始气急败坏,李远牧突然觉得好玩,他饶有兴致的开口:“嗯,本公子恰巧去年做生意赚了些银两,碰见忠爱之物,当然不惜花费重金。” “至于家中长辈嘛,也没什么品级的,程公子不必打听。” 他家中长辈品级?嗯,武相帝也没有品级啊,他也没说谎。 程腾之气急反笑,他感觉今日丢脸丢大了,恼羞成怒下,顿时大手一挥,有几名随他而来的护卫近前。 他高声道:“来人,把这个贼子给我捉到官府,一套簪子竟用十万两买下,本公子怀疑此人钱财得来不当。” 高老板大惊,呼道:“程公子不可!!万万不可!!” 程腾之一脸冷笑:“高老板,本公子知道此人是你好友,但这是我和此人之间的事,你不必掺和,若此人问心无愧,走一趟官府又何妨?” 他知道高老板和四方会之间的关系,而四方会传闻是太子的势力,也不想和高老板闹的收不了场。 高老板心急如焚,他不时望向门口,刚才他上来的时候,已经让人通知了四方会的人手赶来。 眼见程腾之的护卫快动手了,他急忙挡在护卫的前面,大声道:“程公子,能否听高某一句劝,这位公子的身份贵不可言,不是你能得罪的。” 谁知程腾之听后反而大怒,到了此时,这高老板还在维护着他的朋友,视他若无物,他何时被人这么低看过? “哼,高老板,本公子给你的面子你不要,就休怪本公子得罪了。” 高老板心下一横:“谁都不能动那位公子,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程腾之怒极,刚要让护卫们先拿下高老板,大厅的门被重力推开,一众四方会的人手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寸头青年。 拍卖会中,许多人看到这青年脸色纷纷一变,下意识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被这寸头青年注意到。 四方会在京城发展到如今的威望,由此可见一斑。 小九自从城西码头一事后,立刻就召集部分人手赶到内城,时刻在准备着待命。 刚才宝德拍卖会的人来禀告有人闹事,他左右无事,就带着人过来了,还不清楚闹事的缘由,但自然是倾向自家人的。 他扫了一眼场中,见高老板视死如归的挡在几名护卫身前,前面还站着兵部尚书的小公子,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高老板要叫他的人过来,感情是和这位公子哥起了事端。 “哎哎哎,这不是程公子嘛,有话大家坐下来谈嘛,干嘛要动刀动枪的,本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粗鲁的玩意。”小九一脸笑容的开口,来到程腾之近前。 拍卖场中,听完小九的话,绝大多数人在心中暗呸。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不喜欢动刀动枪! 那前几天四方会大批出动围了内城一家宝德茶楼闹事的江湖人怎么说? 那几名江湖人听说已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怎么说? 你知道你的名字已经能止小儿啼哭了不? 程腾之见到来的是四方会的话事人,心中也不由虚了几分,但仍然强撑着道:“九少爷,本公子也不是非要闹事,是这高老板实在过分,处处偏袒他友人。” “本公子实在气不过,才想让人拿下此人到官府质问,试问一个正常人,谁会花十万两银子买簪子?” “谁知高老板还是如此,一直挡着不让本公子护卫出手,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九听的有点糊涂:“哦?花十万两买簪子,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腰缠万贯之人啊,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在他斜对面,高老板一阵面歪嘴斜,拼命的对小九使着眼色,嘴角使劲往老爷的方向努着。 小九茫然的往高老板示意的方向望去,下一刻,他瞳孔收缩,惊的嘴巴都合拢不上:“老,老,老爷!!??” 李远牧坐在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九,轻声开口:“嗯,就是本老爷腰缠万贯,九少爷有何指教?” 小九面上皱成一团,差点哭了,完了完了!又让老爷抓了辫子!! 他苦着脸说道:“老爷,小九错了!!兔崽子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老爷。” 身后,一众四方会的人大喊起来:“见过老爷!” 声音震耳欲聋,同样镇住的,还有拍卖会场上的所有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工部之神弩厂 第186章 工部之神弩厂 二楼拍卖会场,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四方会喊那个青年公子为老爷?! 所有人的心中顿时都浮现出一个顶破天的名字,但无一人敢叫出口,全都噤若寒蝉的降低存在感,目光偷偷望向前方。 另一边的程腾之此时已经呆傻住,他三魂去掉了两魂半,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在这时他也被吓到了。 四方会的老爷?!宫里的那位?! 作为兵部尚书之子,他的消息自然要比别人多的多,还保真。 对于四方会和太子的关系,其余人大都捕风捉影,而他的父亲程远泽则是明确的告知他:四方会就是太子暗中培养的下九流势力。 而且,连眼前的四方会话事人小九都喊了老爷,那这个和他竞价争执的青年,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程腾之哆嗦着身子,目光甚至只敢望着地面,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太子监国后霸道和狠辣的手段在他心中不断浮现,他眼神中慢慢爬上恐惧之色。 这一边,李远牧神色自若的站起了身,目光首先瞥先小九这个刺头,他口中笑骂道:“还九少爷,怎么不叫九爷?还不给老子滚?” 小九如蒙大赦,嬉笑着点头哈腰,道:“老爷放心,小九这就立马圆润的滚。” 他随后朝着四方会的众人大喝:“听到没有,老爷让我们滚,还愣着干啥。” 小九边说边混进人群,下一刻就溜了个没影,四方会的人群也随之撤走,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嘶! 拍卖会场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一幕,心中都在疯狂呐喊。 连四方会的话事人都被这青年公子随意的呼来喝去,那还用猜么!? 事已至此,李远牧也没去管场中其余人,他看向高老板:“老高,去把那套簪子拿过来。” “是,老爷。”高老板恭声应着,往台上小跑过去。 虽然得离开了,但簪子可不能落下。 今天在宝德拍卖会被小九这么一闹,以后,他被发现身份的几率已经大大增加。 他心中叹了口气,果然,会发光的人都到哪里都如黑夜中的萤火虫,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连拍卖个东西都能生出事端来。 “老爷,这是您要的簪子。”高老板拿了簪子套盒来到他近前,轻声说道。 接过簪子套盒后,李远牧打开看了一眼,近看这九只簪子更加的精致和华贵,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江秀秀她们估计欢喜的紧。 他合上套盒,目光扫向了依旧站在原地呆呆傻傻的程腾之:“程公子,这簪子你还要出价吗?” 程腾之瞬间心惊肉跳,口中磕磕巴巴的回道:“不,不不,簪子我不要了” 李远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幽幽开口道:“程公子身为权贵之后,确实有着最好的条件。” “但你得明白,你所穿、所用、所得皆是朝廷赐予,若不去想着报效国家和朝廷,反而利用父辈的权利在肆意妄为,那基本和浪费粮食无异。”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直接大步离开二楼,出了宝德拍卖行。 李远牧本来还想着要去春风细雨楼看看,经此一闹也没了兴致,便和宋强直接返回了宫中。 东宫,宁华殿起居处书房内。 含香、含巧、含雅每人手上都拿了一只簪子,爱不释手的细细把玩着,看向老爷的目光都含羞脉脉。 含香咬了咬下唇,心中羞涩无比,老爷真的好讨厌!!竟然给她们三姐妹都送了簪子!! 她转头对着满脸笑容的老爷哼了一声,老爷就是个坏蛋,早就看出来老爷不怀好心了! 李远牧不理会含香的心思,摸着开始咕噜噜的肚子喊道:“老爷我快饿死了,含香,快弄点吃的来。” 宋强眼睛一亮,在一旁可怜兮兮的道:“好含香,强哥要吃火锅!” 李远牧和宋强都把目光看向了三姐妹,只见三人小心翼翼的收起簪子,笑嘻嘻回他们:“小女子们,遵命!” 饿的无力的两人顿时咧嘴一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诚不欺我也。 看着含香三姐妹翩然出了书房,李远牧开口问着宋强:“马师爷叫过来没有?” 宋强瘫在椅上一动不动:“喊了,马师爷在忙着统计账本的事,说等会就到。” 喊马师爷过来,主要是想核对一下到现在京城所有生意包括京城广场的盈利情况。 他寻思这些生意反正是为了充盈国库用的,干脆扔给户部去跟就好了,马师爷另有重任交给他。 书房中,含香三姐妹不一会就摆上了一大桌火锅食材。 饥肠辘辘的李远牧和宋强两人开始扫荡起来,等马师爷拿着账本赶到的时候,一桌子食材已经被他们吃了大半。 吃饱喝足后,李远牧看起了账本,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每月每处生意的盈亏情况。 “老爷,收入最多的统计下来竟是雕版书坊,占了总盈利的四成,而且,笑傲江湖的实体书到现在还依旧是供不应求。” “第二则是各处店面的加盟费,宝德茶楼,包括火锅店、烤鸭店、烧烤店、自助餐店等的收入,占了总盈利的近三成。” “剩下的都是各店铺和京城广场等占的分红了,到一月底,总计加起来盈利刚好超出两千万两白银,现银有一千八百多万两,剩下的还未结过来。” 李远牧听着马师爷的汇报一脸意外,他也没有想到两三月时间竟能赚到这么多,而且,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多。 “不错,这几乎是大秦近一年的税银了,京城果然还是京城。” 这笔钱只要入了国库,他到时才是真正的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马师爷,回头和户部的谭先林交接了,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关于土豆种植和收成的问题,虽然不能绕开户部,但李远牧还是想找一个人来统筹前期的问题,等稳定了再放手给户部。 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就是三弓床弩和神臂弩,工部现在已经开始生产,也需要有一个人去上下统筹和跟进汇报。 这两件事,交给马师爷无疑再合适不过。 李远牧和马师爷在书房中详细说了这两件事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 核心点是这两个项目是处于一个半秘密的状态,前期能多瞒住一天便是一天。 最关键的则是成品问题,在城西码头,新建的四方会总部还在不断扩建。 在里面,除了小九和四方会的人手之外,还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基地。 里面隐藏着鹅城悄悄转移过去的大量小队队员,除了日常训练和任务之外,还负责以后土豆成品和三弓床弩、神臂弩成品的存放。 李远牧事无巨细的吩咐着马师爷,一直聊到深夜之分,才结束了这场谈话。 次日一早。 位于城西西营后方一里处,新建成的工部神弩厂守卫森严,内里还有重兵把守。 此时的弩厂门口大开着,一辆厚重的马车长驱直入。 之前,工部在京城内外,原设有八大厂。 分别是黑窑厂、盔甲厂、琉璃厂、神木厂、兵器厂、石材厂、火器厂、工务厂。 顾名思义,各个厂对应着工部派发下来相应的职责,八大厂也是工部最基本的构成部分,以此运转到朝堂至民间。 李远牧去年让工部王畅着手生产三弓床弩和神臂弩的同时,也建起了工部第九个厂,神弩厂。 神弩厂分别在东西南北的京营旁各自建成,也就是说,神弩厂一厂分四地,也可以说是四个厂,还有京营在随时守卫着。 这四个厂建造的规格相当之大,李远牧对其寄于厚望,他也已经下令给王畅,之前兵器厂造的大秦弩箭,以后全部不再生产。 以后,神弩厂生产的三弓床弩和神臂弩,就是大秦士兵的新款弓弩,至于什么时候发放到军中,自然是看他心情。 大秦以前笨重的大型弩或单兵弩、长弓等,不仅射程短,威力也强差人意。 一旦对上江湖高手,就必须以箭雨的攻势来压制才能将其击杀,弊端不言而喻,除了浪费人力物力之外,在人群纷杂之地还施展不开。 李远牧畅想了一番,若以后大秦的弓弩手人手一只神臂弩,每队再上配一门三弓床弩,岂不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尤其是三弓床弩,他对这种有机会杀伤到超凡的冷兵器的重视程度,远超大秦第一火器红衣大炮。 也许是有前世更为先进的枪炮做对比,他心中对红衣大炮也好、对火枪也好,俱都不太感冒。 他在鹅城造出火枪是因为小规模遭遇战来说,这火枪无疑是最适合偷袭的兵器,是为了鹅城杀敌和自保所造。 而且火枪在鹅城也只生产三千支就停产了,主要原因是铁器受限的问题,不过李远牧本来也没有大规模生产火枪的打算。 后来他一直在苦思冥想,终于想起华夏历史上威力最大,射程最远,也是最神秘的远攻冷兵器:三弓床弩和神臂弩。 想起关于这两弩的种种传说,他欣喜若狂,但由于没有图纸,每一步都要亲自去研究。 那一月,他配合研究所魁老还有其他人员,没日没夜的钻研设计,总算画出了三弓床弩和神臂弩最基本的结构。 一直到去年底,魁老和研究所终于把这两样神弩做了出来。 大秦之前的床弩射程最远是三百余步,普通弓弩的射程是百余步,而一步的距离是一米三。 就这射程,还是代表着当今天下的最高水平,让大秦周边不少邻国都眼馋不已,在千方百计的研究,期望能赶上大秦的弩箭射程。 而三弓床弩在鹅城测试大箭矢单弩的最远射程是一千余步,还有一个范围杀伤的弩箭函压箭射程,也达到恐怖的八百余步。 神臂弩的话射程对比大秦之前的弓弩,则直接翻了一番,达到了两百余步。 换句话说,军中若有这两种神弩在手,对当今的战事,简直能形成降维打击。 现在三弓床弩和神臂弩出来后,李远牧对于红衣大炮的生产也打算叫停了。 以后的战事中,红衣大炮也许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了。 这红衣大炮造价不仅是个天价,而且奇重无比,它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型战事和攻城战所向披靡。 大型战事的话,除了大秦内乱,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北方蒙古国那边。 而蒙古国大体上都是骑兵为主,就算和蒙古国掀起大型战事,按李远牧的猜想,红衣大炮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只因蒙古骑兵的机动性太迅捷了,射出去的大炮,在骑兵全面冲锋的情况下,命中目标的几率大大降低,十颗能有一半命中估计就不错了。 否则,几百年来,大秦兵强马壮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北方为何一直是被蒙古骑兵压着打,甚至到现在只敢防守,不敢出击? 所以在李远牧的心中,红衣大炮虽然杀伤力巨大,但在北方对上蒙古骑兵,不能说是鸡肋,只能说用处不大。 对工部现在生产的第一批三弓床弩和神臂弩,在他的打算中,也是为了北方所准备的。 在鹅城和他监国以来,结合种种表现,李远牧心中一直有个预感,蒙古国必定会再次对大秦发动战事。 现在已经开春,他只希望蒙古国就算要发动战事,日子能拖晚一些北方就多一分胜算。 等到时三弓床弩和神臂弩亮相北方,本太子来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红衣大炮对于攻城战,那就是一个大杀器了,但前提是要大秦能围困住一城。 只是近些年大秦能自保都不错了,还谈何攻城? 所以,在李远牧的心里,红衣大炮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三弓床弩。 就好比老丘军前去踏灭飞羽教一战,能带上红衣大炮吗? 能! 但老丘军行进的速度最少要慢三成,而且朝廷对西境那边的管控可没有北境森严。 老丘军带上红衣大炮,极有可能另生事端,不为别的,就为抢夺红衣大炮。 但若是老丘军有三弓床弩,太庙带上十几门三弓床弩完全不在话下,而且三弓床弩还能拆卸、组装。 拆卸分装后,在行军中,谁能知道里面藏了三弓床弩这种大杀器? 有了三弓床弩,在剿灭飞羽教的时候,老丘军对上重伤的超凡姜白风,也就不用死伤那么多人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回鹅城 第187章 再回鹅城 现在,工部四个神弩厂在前几日终于建成,已经全力投入生产。 李远牧今天一大早就让人通知工部王畅,并亲自赶了过来。 进了城西神弩厂大门后,就是一块几十米的林地,错落有致的栽着树苗。 在这片树苗后面,三间无比宽敞的平房呈品字型排开,在前面的主房大门口,王畅、魁老两人正在边等边聊。 魁老自年前神弩厂开始准备之时,就随着研究所人员一起秘密来京。 他配合着王畅,统筹着整个神弩厂的事宜,因此魁老对李远牧是太子身份一事去年就已知晓,和王畅经过一两月的沟通,两人也成了好友。 见太子的马车驶来,两人急忙上前几步候着。 李远牧掀起车帘,一眼就见到两老要对他行礼,他摆摆手:“王爱卿、魁老,今日不在宫中,都无需多礼。” 两老从善如流,对他微微拱手后,王畅率先开口:“殿下,测试场已经准备好了,里面请。” 李远牧笑着点头往里走去,两老随之跟上,开始介绍起神弩厂的布局。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栋主平房,主要是打造各种弓弩箭矢,也是综合所用,包括测试场、训练场、材料堆放、成品堆放等等。 在主平房后面一左一右两栋平房才是三弓床弩和神臂弩的生产之地,包括京城其余三处神弩厂,都是如此布局。 李远牧心中有数,笑着说道:“王爱卿,神弩厂布局非常不错,分工也明确。” 王畅不敢居功,道:“殿下,这布局大体还是魁老和您的研究人员确定下来的,臣只是出点了力。” 魁老大笑:“王尚书这话可谦虚了。” “魁老、王爱卿,神弩厂能成,辛苦也多亏了你们。相信你们也知道,这神弩厂关乎大秦未来,后面的任务必定繁重,有什么难处,定要第一时间禀告上来。” 李远牧满意的夸赞着两人,魁老脸上神情平静,而王畅的脸色就开始激动起来:“殿下,臣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这两款神弩出世,心中已经无憾。” “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殿下允许,臣可以在神弩厂干到天荒地老,臣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殿下的大计。” “哈哈,王爱卿有此心甚好,但工部的事务也不能落下,只有王爱卿把持好工部运转,神弩厂就难出问题,可不能本末倒置了。” 李远牧理解王畅的心情,这种改变天下大局的神器出世,作为见证人甚至是亲手产出者,激动才是正常。 测试场在最里处,横跨整个主平房,足有一千五百步远。 平房内,他们走过几十间有士兵把守的屋子后,眼前豁然开朗。 足有五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布满着大大小小的桌子,近千名匠人、工人,在热火朝天的在打造、组装着箭矢。 更远处,还有一排排打造箭头的锻铁炉、铸造炉等。 李远牧三人缓缓走过,在干活的匠人们对他们视若无睹,依旧忙着手里的活计。 王畅此时开口了:“殿下,臣为了掩盖消息,目前四厂的匠人总共还不到一万名,且都签署了保密条例。” “后续匠人会继续补充,但在保密的前提下,增加的难度不小。” 李远牧点着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一处神弩厂这么大的地方,才只有两千多人,太少了些,生产的进度也慢。 若是要大幅度招人,就不能确保消息走漏的可能性。 他想了想道:“目前一个厂神臂弩和三弓床弩,一天能造出多少?” 王畅心中早有了答案,立刻答道:“在材料充足的情况下,一厂神臂弩一天能造出五百到六百架,三弓床弩一天只能造出四十架。” “那也就是说,四个神弩厂,神臂弩一天两千架,三弓床弩一天一百余架。”李远牧若有所思的问着。 这么算的话,那神臂弩一个月就能造出六万架,三弓床弩三、四千架。 大秦北境和蒙古国的长城边界处,常年陈兵三十万以上,神弩厂只要顺利造上一个月,给予北方那边倒也勉勉强强够用。 但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只见王畅摇了摇头道:“殿下,臣准备了一个多月,但目前材料也只够生产半月,还是算上之前工部的库存。” “木材和铁倒不是问题,比较紧缺的是:牛。” “神臂弩和三弓床弩用到的牛皮、牛筋是一个天文数字,为了保证这半月的生产,户部那边下令征牛和配买,最少杀了几千头牛才满足这次生产。” “还好恰逢过年期间没有引起什么风波,但接下来所需的牛筋牛皮,京城内怕是满足不了,此事还需殿下想想办法。” 李远牧哑然,奶奶个腿,老子怎么把弓弩这最重要的一点忽略了。 三弓床弩和神臂弩之所以威力大和射程远,最大的关键就在这牛筋上,其他如马筋、羊筋等都达不到这效果。 但大秦早在太祖时间就禁止杀牛吃牛肉了,无故杀牛者,是需要入刑的。 当然,自然死亡或摔死之类的牛是可以吃的,但也需上缴牛角、牛筋等,经官府许可后才能自用或买卖。 自太祖时期,大秦始终就是一个农耕社会,牛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同时也是朝廷强弩等所需的重要原料。 为保证耕地和军中使用,大秦早已规定牛皮、牛筋、牛角为禁用物资,买卖等都受到严格限制。 李远牧在心里沉思着,首先他确定一点,三弓床弩和神臂弩是一定要继续生产的,那牛就非杀不可。 但问题来了,他需要的牛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杀的多了,地方上的牛不能保证农耕,这不亚于杀鸡取卵,还容易引起动荡和风波,至少四个神弩厂的消息是绝对保不住的。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蒙古国,呼延烈。 一望无际的草原中,到处都是牛羊马,蒙古牛和大秦交易虽然也有限制,但比起蒙古马可好上太多了,基本相当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弓床弩和神臂弩所需要的牛筋牛皮,最好的结果无异于给蒙古国交易或购买了。 只是不确定的因素还有,等他回鹅城再好好考虑一番。 李远牧对着王畅道:“牛的事本宫有办法,王爱卿专心抓好神弩厂的产出工作就行。” 三人这时来到测试场,门口守卫的士兵面无表情的行礼后对他们放行。 测试场的纵深只有几十步,一队鹅城小队队员已经在此等候着,在他们旁边,排列着五台三弓床弩和一堆神臂弩。 李远牧三人坐上观看测试的高台,他开口问着:“魁老,目前测试结果怎样?” 在神弩厂,测试方面依旧是魁老的人在负责。 “殿下,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三弓床弩射程在一千至一千一百步,神臂弩在两百二十步左右。”魁老脸上也有了瞬间的激动,稳定下来的射程比研究所那时还稍有进步。 李远牧听到这数据也期待起来,朝下方开口道:“就从三弓床弩先开始测试。” 高台下,十二名鹅城小队队员动了起来,有两人抬着一根有如标枪般的大箭矢放到木架上的弓弦固定好后,随即负责起了箭矢发射的瞄准工作。 另有还有八名队员站立在双排绞轴处,他们手臂青筋暴起,拉起了绞纶,牵引绳和牵引钩被拉动。 床弩上,前方的主弓弓弦张开,两张后弓随主弓弓弦一同拉紧。 “好,发射!”一名负责目标准星校对的队员大喊出声。 随着令下,在扳机处待命的队员重重的用木槌敲下扳机。 “咻!”三弓床弩上,大箭矢应声射出,化为一道残影。 一千步外,隔一段距离就放着一个套着盔甲的木箱,总共五个,对应一千五百步。 大箭矢精准命中套着盔甲的木箱后直接穿透而过,势头不减的扎上第二个木箱,去势才减了下来,但第二个木箱也被带飞了几十米之远。 “好!”李远牧畅快大笑,鼓起了掌。 台下,鹅城小队队员继续测试起其余四架三弓床弩,结果都差不多,稳定在一千一百步的射程。 接着就是测试兜了几十只小箭矢的弩箭函压箭,之所以叫压箭,是因为在中间放箭矢的木架上,设计了一条弹力轨道。 弩箭函压下轨道后搭上主弓弦,和大箭矢一样发射。 弩箭函是起到大范围杀伤效果,可能由于重量还有形状原因,测试的射程基本都在八百余步,和魁老说的一样。 见惯了大秦百余步几百步的弩箭,再对比此时一千步、八百步的射程,关键是连重甲都可轻松穿透。 李远牧心潮澎湃,内心的震撼久久不散。 “前世老祖宗远攻中做到极致的冷兵器,本太子也做出来了!”他喃喃自语着。 从此,我大秦和你蒙古骑兵,攻守易形了! 从此,寇可往,我大秦士兵,亦可往!! 他此时突然很想喝酒,有此二弩,大秦,未必不能再铸千年之基,当然,前提是不要内乱。 但只要外患不再,内乱要整治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 最重要的是,关于大秦世世代代对蒙古骑兵的阴霾,有此二弩后,可以说已经散去大半。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去见证了。 台下的测试依旧在继续,接下来他又观看了神臂弩的射程测试。 同样是盔甲套木箱,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远的地方各放三个目标。 神臂弩测试结果是,一百步的重甲无法直接穿透,但箭矢入重甲一半,也就是说,持神臂弩的士兵,可以在一百步处轻松击杀着重甲的敌人。 到了两百步的测试,结果是箭矢最多只能入重甲一两寸,对身着重甲的敌人来讲,恐怕无法造成致命伤。 对这个结果李远牧已经非常满意,要知道,测试对象可不是血肉,而是套着盔甲的木箱子。 正常遭遇战,碰上重甲兵或重骑兵的情况不多,所以这神臂弩一旦普及军中和宫里,那才叫一个恐怖。 他估摸着,返虚以下若无保护,两百步内被神臂弩射中,必死无疑。 观看完测试后,李远牧对三弓床弩和神臂弩的成品更加上心了,他向魁老和王畅两人下了死命令。 每日做好的二弩成品,经手者全部要由鹅城小队的人运到城西四方会新建好的秘密基地,包括其余三厂也是一样。 他还留了一块金牌给王畅,告诉他,若有任何人想要染指弓弩成品,不论是谁,可先斩后奏。 随后,李远牧出了主平房,在后面生产神臂弩和三弓床弩的流水线平房逛了起来。 午时不知不觉来临,告别了王畅和魁老后,他和宋强离开了这处城西的神弩厂。 马车一路疾驰,李远牧并没有回宫中,而是往鹅城方向驶去。 他今日本来也是打算要回鹅城的,恰好牛筋和牛皮的问题在鹅城一并处理。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入了鹅城,在县衙门口停下。 旁边的鹅城商务部,恰逢江秀秀踏出门口,见到马车她一脸惊喜,立刻小跑过来。 李远牧站在马车旁,笑吟吟的望着飞奔跑来的小妮子。 街道上人来人往,江秀秀拼命忍住要扑到老爷怀中的冲动,脸上笑靥如花的开口:“老爷,您回来啦。” 瞧着江秀秀俏生生的模样,李远牧眼中泛起了光芒。 他直视这小妮子,满是侵略之意的开着玩笑:“小秀秀,想死老爷了,来亲一个。” “啊!老爷不要!”江秀秀捂脸,赶紧跳开一步,她还真怕老爷说到做到。 “哈哈~”李远牧开怀大笑,江秀秀这才明白让老爷耍了,不依的嘟着嘴。 “秀秀,老太爷呢?”逗过江秀秀后,他问起了正事。 江秀秀脆声道:“在商务部呢,小五也在,老爷你晚上留下吃饭吗?” 问出话后,她才感觉不对,脸像烧红一样发烫起来。 李远牧一脸坏笑:“老爷晚上不仅要留下吃饭,还要留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