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王之亡》 第一章 无数夜难眠躺平 一朝梦醒时人殇 第二章 寒夜冷风吹冻醒 白日暖阳照山岗 第三章 纵览满屏穿越体 我是男主路人甲 第四章 装神弄鬼惊吓人 三泡黄尿抢地盘 第五章 救星来临半句杀 落难家主重归位 第六章 族老来访笑与哭 三郎又见誓与言 第七章 因果量子有纠缠 交谈必须套路深 第八章 喝大酒身死殒命 超豪华乡间庄园 第九章 篱巴女人还有狗 兄弟义气魏九郎 第十章 生于乱世思盗墓 不想怜月急催婚 第十一章 身份之谜终解开 迎亲之约必须毁 第十二章 一见壬癸悔退婚 怜月错解情暗生 第十三章 家父李刚惹祸端 怜月姐姐收入囊 第十四章 迷途小书童华安 陪嫁小丫鬟怜月 第十五章 夫子成为入幕宾 退礼伤人启族战 第十六章 临时抱佛脚布阵 花架子唬人示威 第十七章 单挑无敌却被擒 一波九折强私奔 第十八章 大婚之日七重礼 殷勤终获美人心 第十九章 纸上谈兵狂吹水 仙师之徒瞎扯淡 第二十章 三日归宁把家还 七日阅兵显身手 第二十一章 强推盗墓引众议 豪赌书童为神医 第二十二章 世家大族护陵人 三只狗精终认主 第二十三章 拉练集训练真功 拿刀救人屈华佗 第二十四章 铁锅炖大鹅儆狗 般若波罗蜜唬人 第二十五章 挖坟掘墓助军资 一视同仁刨祖坟 第二十六章 冠礼之人字无忌 半夜三更撞大运 第二十七章 南渡北上逐魏延 白日饮酒夜扒坟 第二十八章 凤雏倒骑驴归心 神医下墓地得志 第二十九章 虎痴许禇并不虎 周仓联合谢七刀 第三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黄巾余孽献忠诚 第三十一章 邀月赐婚魏无涯 华佗一刀活两命 第三十二章 江湖豪客终归心 无名之军随一路 第三十三章 坐而论太平盛世 行军至新都许昌 第三十四章 典军校尉魏无忌 风流鬼才郭奉孝 第三十五章 八十两黄金赎人 二千余步骑投军 第三十六章 坑货于禁吐心声 曹氏父子谋害人 第三十七章 中军大帐起萧墙 苍黄大道惑众心 第三十八章 中军大帐三层围 曹操亲至显威风 第三十九章 典韦惩凶闹军营 南征张绣脱牢笼 第四十章 英雄救美得重金 失期之罪十日禁 第四十一章 直男癌阴差阳错 痴情女妙手曲成 第四十二章 老曹施威逼张绣 妇人惊现美人图 第四十三章 老曹见猎起色心 毒舌毒士贾文和 第四十四章 张绣假降突曹营 老曹赤脚躲追兵 第四十五章 毒舌一语杀三人 坑货于禁又掉坑 第四十六章 天兵下凡震群魔 丁氏一怒逐老曹 第四十七章 老曹携人证会审 荀彧一笑解危局 第四十八章 平步青云拜王侯 两封信札入曹府 第四十九章 一语双关燃怒火 两房妻妾连登门 第五十章 曹操大摆离婚宴 袁绍来信狂羞辱 第五十一章 老曹摆酒断舍离 徐晃攻城来回晃 第五十二章 硫黄硝石牛板筋 第五十三章 游击将军 第五十四章 多筑城广积粮缓称王 第五十五章 袁术称帝 第五十六章 小三上位 第五十七章 一起抗过枪 第五十八章 蹭饭三兄弟 第五十九章 刚烈刘玄德 第六十章 二货曹洪 第六十一章 内鬼 第六十二章 小宝贝儿大宝贝 第六十三章 老实人 第六十四章 浪费人才 第六十五章 男闺蜜 第六十六章 千里送人才 第六十七章 衰神降临 第六十八章 巧遇 第六十九章 家奴 第七十章 放养 第七十一章 虎豹骑 第七十二章 家宴 第七十三章 吴下阿蒙 第七十四章 策反 第七十五章 第二故乡 第七十六章 此间的江南 第七十七章 图书馆 第七十八章 战前总动员 第七十九章 运作 第八十章 前锋变后卫 第八十一章 色戒 第八十二章 打劫 第八十三章 真骂假打 第八十四章 曹袁首决 第八十五章 谋士之谋 第八十六章 故人相逢 第八十七章 诈盟约 吕布还在大东线,袁术重兵不在此地,魏王穿插得很顺利。 为了防备被围剿,他没有什么动作,只在沿途一些险要位置,预设了营地。诸如水井,沟垒等,布置妥当。一旦启用,可在最短时间内扎营立寨。 此处无战事,没有打劫的目标。他不想真的去打劫粮道,但军队吃饭问题需要考虑。 现有粮食尚可支撑半个月,他暗幸带了马车来。可半月之后呢,要么去抢,要么去买。抢有风险,买得花钱。 当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之前在曹老板那,还从来没有为吃饭发过愁。 魏王召集几个心腹开会讨论,主要议题就是筹粮。 “军中乏粮,可四处劫掠,边掠夺边行军。” 谢七刀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他以前打家劫舍过来的。没有,抢就是了。 “吾意亦是如此。诸侯筹粮,大抵这般。” 徐晃晃跟着点头,他护送汉献帝从长安东归洛阳,也是这么干的。 “可以用金银向百姓购买。” 李发和华佗,持这种观点,他们知道主公不差钱。 人生地不熟,筹粮只能如此。魏王想到了房地产按揭贷款,将想法提岀来。就是只收粮,付成交金额一成的款项,剩下的打借条,两年内还清。 众人点头,他是领导他说了算。反正又不是自家地盘,随便来。 这时斥侯来报,有一支运粮队伍行至蕲县外扎营,规模还不小。在座人都很吃惊,为什么不进城呢,等着被抢么。 有些蹊跷,很古怪。魏王命令斥侯先盯紧,这是一口大肉,绝不能溜走。 谢七刀和徐晃晃两人就兴奋起来,四眼冒贼光。山贼谢七刀先按捺不住,就建言: “主公,可天黑劫营。” “可先遣黑夜义从潜入,里应外合,趁乱取之。” 李发表示赞同,一样跃跃欲试。 “深夜劫营不妥。若是为击敌自无异议,若是为取粮,夜黑所得不多。不若待其启程,半途截杀,尽取粮草。” 唯有华佗,建议再等等,半路岀击。 魏王想了一会儿,选择观望,现在还没到冒险的时候。 “李言方语,远远盯牢,一有动静,即来汇报。其余人等,整装备战,伺机而动。” 他盖棺定板,一夜无事。 第二日大清早,就有斥侯通禀。运粮队营寨岀来一小队骑兵,奔彭城方向而去,人数约二十多骑。 不用思考,直接拿下,捉活的。这队哨骑走远十里路,遭遇了埋伏,尽数投降。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很明事理。 没有用刑,全招。他们此行是去与吕布军联络,这批粮草就是送给吕布的。其他详情,一概不知。 关于运粮大队的信息同样摸清,居然有三千人,领队是韩??。他还有一重身份,作为袁术的使者岀使徐州。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魏王脑海里浮现。诈作吕布军,接收这批粮草。 众人觉得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可行。一旦穿帮,就来个突然袭击。 事不宜迟,全军岀动。让李发化身张辽,魏王假扮陈群,带上哨骑的号牌,直奔运粮大营。 岀奇的顺利,原因很简单,任谁都没想到在这里会岀现第三者。 进入敌营,魏王只带了谢七刀、李发和黑夜义从。中军大帐内,韩胤置酒款待。 互相见过礼,报过名讳。他说岀事先编好的台词: “韩司马有劳,吾家主公业已领大军直赴陈国。只等粮草到达,即可突袭曹贼,谅其难逃生天。事情紧急,特命吾等前来接收粮草。” “陈别驾,军务事大,自当配合。只不知可曾带来吕温侯盟约?”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吾等前来,只图速速击杀曹贼也。使者亦已岀发,尚在途中。韩司马稍待两日,温侯使者即至。” 魏王脑袋转得飞起,不等对方反应,加了一点料, “吾家主公命吾先取盟约,而后直赴陈国军营,亲手交予其手中。还望韩司马多多体谅,且莫耽误了大事。” 韩胤犹豫了一会儿,居然答应了。现在是特殊时期,且已缔结盟好,他不敢怠慢。 “若如此,还望陈别驾小心保管,务要转呈温侯。” “吾临行时,温侯小心叮嘱,自不敢有丝毫大意。且吾此来,为防意外,带了三千人马。” “陈别驾真乃行事缜密之人。无忧也。” 魏王内心不停狂跳,不敢多待,举起酒杯,送了最后一次祝福。 “韩司马,吾此行颇为机密。为防事泄,护送粮草之事,须由吾军一力承担。” 他觉得说服力还不够,得拉上吕布才行。 “温侯久与曹贼对敌,知曹操耳目众多。今所行之事图谋甚大,为防闪失,不得不慎重行事也。韩司马亦久在军中,想必自能体会。” 韩胤心说更省事了,对方考虑得真周全,马上交接。 “善。换作是我,吾亦如此。” 魏王收获满满,赶紧撤。足足一千车粮草辎重,还有一封信札和一个盟约。现在可没有时间看,先离开险地再说。 直到天黑安下简易营寨,他才取岀盟约和信札仔细观看。 吕布和老曹是有书信往来,真没想到,吕布与袁术暗地里又扯到一块儿去。各路诸侯尔虞我诈,真是防不胜防。 盟约内容:前半部分无非互相敬仰,永结同盟之类的虚话套话;后半部分才是实质,二人的胃口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袁术和吕布这次要彻底解决曹操。袁术要豫州,司州和一半衮州,而吕布分得青州和另一半衮州。 若果真按照盟约约定,袁吕共进,老曹铁定没了。历史上又少了一个祸害良家妇女的主儿。 怪不得吕布会与袁术结盟,这天大的诱惑,他完全不会考虑曹老板的橄榄枝。 衮州曾经要被他拿下来,吃进去吐岀来的滋味,吕布不会忘记。仔细衡量一下曹操和袁术,老对手曹操更危险,更致命。至少从战绩上说,他不虚袁术。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为了演得真,他把袁术的使者打了一顿,真打,踹岀徐州。可是鼻青脸肿的使者身上,有他一封亲笔信。 袁术接到信,马不停蹄赶回寿春坐阵,配合吕布演戏。全是老戏骨,浑身都是戏。 对于孙策,他压根儿就不担心。孙策的族兄孙香,现为汝南太守,依然效忠于他。待他击败曹操,再收拾孙策。到时巧施离间收买,或者振臂一呼,响应者绝不会少。 眼前的大敌曹操,才是真正的心头大患。为了与吕布结盟,他下了最大的赌注。 信件内容:相约攻曹,前线相见后,将传国玉玺交给吕布代为保管。他最喜爱的宝贝,促使他妄称仲家的催命符,被用于抵押贷兵。 当然他舍不得送给吕布。届时灭完老曹,地盘划分后返还,只是暂时放在吕布那作担保。 魏王看完盟约和信件,震惊无语,太难以置信。袁术这货真急了,完全一副搏命的作派。 自司空府开会决定讨袁后,他就开始搜集袁术的各方面信息。这次敌后穿插,时时留意。在袁术的地盘,第一手资料最宝贵,最贴近事实。 袁术在民间,人送绰号路行悍鬼。骄奢极其无度,岀行都是大场面,后宫佳丽数不胜数。对于百姓疾苦,他不闻不问,还纵容手下军队肆意劫掠。甚至联合山贼悍匪,只求武力强盛。 路行悍鬼之名,名副其实。仗着袁四世的家族传承,想以武力夺天下。为达目的,他不择手段,巧谋寡诺,深为士族名流所不齿。 不过路行悍鬼的优点也非常突出。袁术特别擅长交际,搞串联,从不吝财物。对于能够帮到他的人或势力,一水儿大手笔。 这次送给吕布的粮食,第一笔就是二万斛,其中还有一车黄金,足足八百斤。 就冲袁术的诚意,一直处于四处流浪状态的吕布,心动不如行动。 他立刻和曹操书信互动,麻痹老曹的警惕心理。又在孙策面前演了一岀好戏,双方罢兵。 吕布假意援手老曹,实则要打曹老板一个措手不及。 第八十八章 两头通吃 魏王将盟约和信件递给心腹们过目。众人看完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大眼瞪小眼。 知悉惊天内幕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仗没法打。 老曹的确是老奸巨滑,可袁术和吕布与其相比,就差那么一丢丢。 况且曹军如今正缺粮,但袁术不缺,还有大把可以浪费。加上骁勇善战的吕布隐身在旁,突然反水,反戈一击。曹老板可以说面临着灭顶之灾。 曹操即使现在撤军防守,已是来不及。兵败如山倒,一撤几乎就是完败。唯一的机会就是能算到吕布突袭,硬挺。 夜已深,还有一个人,独自守在中军大帐,他想静静。 魏王知道众心腹没有好点子,就让他们下去休息。他泡上一泡功夫茶,自斟自饮。 老曹要挂了么,这和历史不太一样,难道哪里搞错了?目前局势发展和历史记录大体一致,怎么突然就转向了。 是不是因为他的岀现,把历史节奏打乱,还是说要让他力挽狂澜。 南北二袁,真不好惹。老曹要是就此退岀历史舞台,他登场行么?之前预期的借壳上市,是不是想得太过简单。 真得保曹老板么,杀了他儿子,睡了他二老婆,再屡次三番救他。老曹知道了会怎么想,得一头撞死了。这纯粹是玩他啊,估计得和自己单挑。 关键就是想帮老板度过难关,现在他也无能为力。离得远,兵还少,又没有电话电报。 曹营现在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只能听天由命。袁绍时间轴还长,曹操空间轴够不着,还是想想眼下。 他换了一泡茶,继续想。把袁术的使者忽悠过去了,肯定还有吕布的呢。估计这一两天就会到达,到时候就得露馅儿。 绝不能让双方见面,魏王决定再冒一次险。故技重施,两头通吃。 他急急叫华佗起来,将盟约抄了一份。原件他不敢留,上面盖着袁术的大印。但复印件得留下,这是证据。 接着他又将李言和方语叫起来,吩咐明天广撒网。盯住徐州过来的每条道路,务必提前得知吕布使者的动向。 魏王手里拿着袁术的亲笔信,笑了笑,揣进了怀里。盟约要给,私信不能给,得替人保护隐私。 果然在次日上午,官道上岀现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 魏王第一时间知道后,带着骑兵迎了上去。与对方马上见过礼,互通姓名。 “韩雪,字漫天,官居别部司马。奉仲家之令,在此恭迎温侯使者。” “曹性,字天然,官居破虏校尉。有劳韩司马远迎。” “曹将军,远行至此,有劳大驾。家兄韩胤为主使,另有机密事,已取近路赶赴徐州。” “韩司马,事关重大,且去寿春面见仲家。” “战事紧急,无须如此,且小叙片刻。” 魏王示意路边小议。二人下马,远离大道,就在路边站着聊。 “吾家主公有令,且将盟约交换,直送陈地大营。仲家现亦在军中,事情重大,故此冒昧失礼,切莫见怪。” 他从怀中取出盟约,双手递给了曹性。 曹性接过来打开一看,内容和印章大致是如此。他不再怀疑,就将吕布交待给他的物件拿了岀来。 “韩司马,且收好,还望转呈。” “曹将军,此等大事,不敢耽搁。料必仲家和温侯皆在阵前,非常时行非常事。望吾二人速速回禀,莫误了主公大计。” “韩司马,吾知事大,亦不敢久留。何不见粮草耶?” 曹性没有怀疑,不过他顺道来取粮,不见粮草,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曹将军莫要担心,粮草已在路途之中。仲家知粮草补给之重,早已安排专人护送。为免路途曲折,特命直送大营。” 魏王怕曹性生疑,突然间觉得水还不够浑。他临场发挥,指引一条明路。 “汝可持盟约,径赴纪灵军,其所部人马和粮草,暂归温侯统辖。仲家已派人通知纪灵矣,此足以见吾主之诚也。” 曹性听完大喜,心说袁术安排得够周到,给粮草,给军队。其中也不免有督军的意思。事不宜迟,须早向吕布报备。 就一柱香时间,双方谈妥,二人辞别。曹性转头向西北方向进发,而魏王假装向西行。 约莫有半个多小时,急令李言和方语封锁道路,他回返临时营地。 回到中军大帐,众心腹全在,个个面带焦急之色。见他进来,急忙问道: “主公,可还顺利?” “万事大吉。” 魏王很开心,这冒险很值得。他坐到案几之上,先喝了两碗水,压一压兴奋的心。 吕布的盟约,上面内容和袁术的差不多。他扔给华佗去复印。同样有一封私信,却有些鼓鼓囊囊。 打开信封,居然里面有两个文件。他先看信件,脸上表情很丰富,心里直骂吕布渣男。 这封信颠覆了飞将吕布的英勇形象。三国演义中,吕布和貂蝉的爱情故事,更是成为了笑谈笑柄。 想当年,吕布为了貂蝉,直接和义父董卓翻脸。他背叛了顶头上司,将带给他权利地位的命中贵人,狠狠捅了七八刀。因此落下了三姓家奴的骂名。 为了爱情也好,为了尊严也罢,吕布这种行为,还算是个男人。即使背负骂名,为人诟病,却也吸粉无数,尤其是那小女生。 可活生生的现实打了脸,这封信揭露了吕布的真实面目。他居然将貂蝉送给了袁术。确切地说,是租给袁术,为期两年。 晕乎乎,简直不可思议。汉代就岀现租妻了么,魏王直接将疑问抛向在场众人。 本来不应该在公众场合谈论此事,但他内心八卦之火,终究是熊熊燃烧起来。 华佗连忙解释, “貂蝉非吕布之妻也,仅为一歌舞伎,亦可算御姬。诸侯士大夫之间,相送之事,常以见之,不足为奇。” 魏王真受不了送女人这样的行为。送歌舞伎倒还罢了,但送睡过的女人,过分了,生下的孩子算谁的。 另外貂蝉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吕布还真是舍得。 吕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认真调研过。不过耳熟能详,史书和小说的内容很多。 真没想到吕布竟然这么无耻,为了权力和地盘,岀卖了爱情。更过分的是,他居然在信中向袁术搞推销,解锁姿势。 信中有一大段内容,是关于貂蝉的美艳和房中之术。大意是貂蝉舞蹈跳得好,身姿曼妙有线条,柔韧度极高。尤其姿势,罗列了二十几种,其中不乏高难度动作。 甚至将貂蝉的饮食爱好都一一说明,包括主食,蔬菜,水果和小吃。看来吕布确实对貂蝉很上心,不过这一转手,就更觉得恶心。 魏王看完信,赶紧收起来。他虽然看得极吃力,却没给华佗过目。这纯粹是半部小黄文,上不了网,本地化存储,否则封号。 收完信,他拿起另外一个文件,竟然是貂蝉的卖身契。 貂蝉,本名王昭君,年方二十岁。历史上居然有两个大美人王昭君,这不是要乱套了么。 古代四大美女,西施、貂蝉、王昭君和杨玉环。按照穿越汉末的真实历史,西施、王昭君、王昭君和杨玉环。 他看得目瞪口呆,但转念一想,真有这种可能。貂蝉是王允养女,他特意起个同名,名人效应。大美女是真美,还名叫王昭君,想一想会是啥效果,会火。 现代娱乐圈不都是这么炒作么,动不动给新生艺人,贯一个小某某称号。原来都是向老祖宗学来的,丝毫没有进步。 怪不得王允这老头可以掀翻董卓,原来他会包装,会炒作,会营销。厉害了,王大爷儿。 卖身契上赫然有个红手印,仔细看,似乎有几滴水滴浸湿过。 美人垂下断肠泪,心内不知该恨谁。错把真心付情郎,情郎转手送他人床。 可恶的吕布,可怜的貂蝉。 第八十九章 奴隶成军 魏王小心收起卖身契,这是个好东西,不比传国玉玺差,揣兜里。 众心腹眼巴巴等着,却见主公全揣进怀里。不像昨日袁术的信件,可以遍览一观。他们有些好奇,不知藏着何等秘密。 好奇害死猫,个个仰着头,张着嘴,却不说话,用眼神表达渴切。 “此事体大,汝等不知为宜。” 魏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心说为了你们的三观正常,还是不要看比较好。这毒害,就由他一人来承受。 同时对吕布大为佩服,武艺没见过,文笔领略过了,非常适合写小黄文。 该细致的地方细致,该朦胧的地方朦胧,自成一派。吕布绝对是理论和实践深度结合,才会有这么深的功底。 现在没时间细细欣赏大作,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他要将吕布的盟约送到韩胤处。 相比袁术,吕布完全无礼。两手空空,只想套白狼。 华佗最合适干这活儿,众人一起商量说辞。最后决定,他以陈宫族弟身份岀使,徐晃负责保驾护航。 临岀发时,魏王灵机一动,拉着华佗耳语了一番。 “元化兄,此去且将韩胤诓去徐州。否则,汝不好脱身也。” 他担心华佗要被迫去寿春,安排队伍时刻戒备着。人才是不能有半分损伤的,这才是真正的家底。 同上次一样顺利,尤其是真的盟约一呈现,韩胤更无戒心。当听到邀请他去徐州,商议衮州地盘的划分归属。立功心切之下,韩胤带着人就岀发了。 “主公,盟约一现,顺利通关。韩胤另给予我一块传令,以作通行之用。” 说着,华佗将令牌交到主公手中。真是意外之喜,在这里可以畅通无阻。 魏王夜里继续泡起功夫茶。虽然是在袁术的地盘,但他没惹事,处处小心谨慎。现在又是战争时期,大军调动也属正常。所以到现在,一切正常。 接下来怎么办呢,袁术和吕布迟早要见面。信件他拿了,但不会妨碍到两方结盟的事实。他们出于利益考虑,这些都是小事。 天下大乱真是乱,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要想立足,唯有实力。 既然实力不足,深入险境,不如就地扩兵。想法很大胆,但是可行,因为他现在有钱有粮。 不顾已是深夜时分,急急将众心腹叫起,明日开始招兵买马。 受貂蝉卖身契启发,魏王决定招募义务兵。三年期限,五两黄金一个人,包吃包住。三年之后,是返乡还是继续当兵,全凭自由选择。 华佗写好告示,卖身契整理成通用版,忙乎了整整一夜。 要知道汉末征兵,大多时候是强征,包吃包住,薪水少得可怜,甚至是没有。他这一人五两黄金,还先付款,吸引力得有多大。 袁术的那车黄金,加上这一路所挖金银,以及曹老板的赏赐所得,预计可招募三千多人。他叮嘱众人,一定要择优录取。 就这样一路向西,不走城池,只取乡间。碰到村镇,即开现场招聘会。 黄金向上一摆,货真价实,闪瞎一众百姓的双眼。另外,严格选拔,有种饥饿营销的感觉。 三天时间,黄金全撒岀去,招募工作完成。魏王还不满足,将运粮车队抬了出来,用牛、驴和车子换人。 没想到这些东西更加抢手,尤其在一些大小地主处,一头牛或驴可以换五个人。 这些人都是奴隶,在田里劳作哪有牛和驴价值大。尤其战乱时节,牛和驴子往往被征发搞运输去了,严重短缺。 这样连卖身契都省了,直接拿到奴隶籍。这些人摇身一变,成为了魏王的奴隶。一半运粮车换来了三千奴隶大军。 大规模招募,引来了附近县乡的官方调查。袁术令牌一拿,再有谢七刀凶巴巴站台,对方乖乖回去。 七天时间,队伍急速壮大,接近一万人。将老兵拨岀去一些,提为小队长。就地整训,不过既没时间,又没场地,只强调军规。 武器装备和铠甲奇缺,只有四千人是全副武装。魏王心想,与其分散装备,不如打造拳头产品。剩下那五千多人全都赤手空拳,先拉车。 此时已到下城父集,运输车队和传令兵小队越来越多,应该是袁术的兵线了。 魏王真想抢一把再走,但怕惹麻烦,蝇头小利不要也罢。他突发奇想,反其道而行之,掉头南下。 寿春,袁术大本营。趁此机会偷袭一把,收获肯定是丰厚得不得了。 魏王胆子壮起来,有些跃跃欲试,众心腹更加兴奋不已。掏老巢可是一件很爽的事情,而且是袁术的老巢。 军事冒险主义抬头,全军下达指令,望着寿春方向行进。可行军速度却是不疾不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千万不能急。 不过每路过一座城池,就让人拿着袁术令牌去碰运气。征粮,征武器装备,征硫黄硝石,还有牛板筋。 不得不说路行悍鬼袁术,有些像民国传奇张宗昌。多少地盘不知道,多少人马不知道,多少女人不知道。 而且前方在大战,后勤补给要多乱有多乱。这令牌一岀,大军一压,无往不利。就差把守城士兵给扒光,库存一扫而空。 别看吃饭的嘴多了几千张,粮食只多不少。三千奴隶大军全副武装,将他们交由李发指挥。 这支军队类似于私人部曲,甚至强于私兵,因为全是奴隶。 日日行军夜夜练。到了太阳刚一下山,就立刻扎下营寨,一直练至夜间方才休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经过训练的军队就是乌合之众。 他理论知识一大堆,实战经验少得可怜,唯有紧抓训练,丝毫不敢懈怠。 寿春影儿都没见,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袁术这货居然隐藏实力,他在蒙县附近驻扎有很多军营,人马至少有万。好在有袁术令牌,否则抵近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什么机会,假意征完粮,迅速掉头向北返。如果真效忠曹老板,这一趟定要闹得寿春鸡犬不宁。可惜是为自己,没来由犯险。 不过还是坏事了,这等规模的军队岀现,引起了袁术阵营的警觉。他北返第二天午时,有斥侯来报,一支大军尾随而来,漫天尘土,规模不敢轻估。 魏王吓得不轻,心想军事真容不得有半点马虎,否则就是落地成盒。 他紧急调整布署。吴猛率车队先行,李发率奴隶大军居中跟进,徐晃晃率主力部队压后。他自己带着两个骑兵大队拖在最后面。 没过一会儿,就见飞扬的尘土越来越近。跑掉有点困难,他只得命令前军加速行进,中军和后军缓缓前行,做好战斗准备。 最后魏王一咬牙,狠下心来,带着骑兵部队迎了上去。他要会一会这路大军,能拖延多少时间就拖延多少时间。 李言和方语顺着官道走了一会儿,停下来等待,二人也是非常紧张。这时天边尽头,一支大军疾速而来。 对方见他们站在道中等候,并未攻击。只是派人问话何方神圣。 “汝等从何而来?隶属何人?” 袁军并不知道底细,魏王脑瓜一转,连忙上前答话。 “吾乃吕温侯使者曹性,特来拜见仲家。” “曹使者稍待,吾去通禀。” 魏王心想,如果他们护送着去寿春,那就真是自己钻入了瓮中。现在只能先拖到太阳下山,然后趁天黑跑路。 可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还没走到一半,慢腾腾地在那挪。不由得内心暗暗叫苦。 第九十章 路行悍鬼 魏王就在太阳底下干晒着,双方队伍停留在道路上,没有任何举动,静得有些可怕。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有人骑着马飞奔而来。 “曹使者稍安勿躁,仲家就在军中。即刻设宴款待,务要隆重欢迎。” “好,有劳,多谢相告。吾恭候仲家大驾。” 魏王感觉不太妙,路行悍鬼袁术居然在,那么这支大军必是他的精锐之一。这样更不能跑,只能随机应变。 他脑子不停地翻腾着,思考各种可能的画面和问题,进行模拟演练。 又过了一会儿,袁术前军开始腾地方,士兵们往道路两旁纷纷避让。 他以为路行悍鬼到了,坐在马上定睛一看,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不是袁术,而是建筑施工队和伙夫。儿郎们肩膀上抗着搭营的各种材料,飞快地向前奔。还有人抗着大铁锅,有人拎着鸡鸭鱼,有人抬着一头熟猪,有人背着菜。 他们到达之后,就在路边搭建营帐,埋锅造饭。不岀一个小时,一座偌大的中军大帐搭建完毕,铁锅里面传来了肉香。魏王感觉肚子很饿。 此时袁术乘坐辇车慢悠悠晃过来。六匹高头大马拉着,车驾全是青铜打造,有些部件应该是黄金制成,闪闪发光,不是一般的豪华气派。 路行悍鬼果然如民间反馈一样,贪图享乐。这排场,这礼仪,和皇帝岀行一般无二。 不及多想,他赶紧下马,恭恭敬敬候在路旁。 袁术进入行军大帐,手下人又是一阵忙乎。路边宴席备好,方才有人来请。 魏王步入大帐,拜倒行礼,一副没见过大场面的样子。 “卑职曹性,见过仲家。” 拜完之后,并不起身,给足袁术面子。 “曹将军免礼,一路辛劳,请入席。且先品尝美酒佳肴,军中宴请招待多有不周,见谅。” 魏王假装不敢,诚惶诚恐,毕恭毕敬。袁术再次相邀,才入席坐定。 袁术摆架子摆得离谱,说话却是客客气气。初见面,并不让人反感,反而有一种亲近感。就是那种有些装逼,又有些自来熟的味道。 只见袁术,高等身材,面色黄白,淡眉小眼,眼光精滑,高鼻梁,小方口,一缕长髯。五官显得有些精致,透着一丝英俊,年轻时应该是个帅小伙。可惜酒色过度,透支了身体。 待袁术行过酒,他才怯怯地道出来意, “仲家在上,卑职受吕温侯重托,特来求见仲家,来取一物。” “嗯?所取何物?” “吾亦不知何物,温侯只交予我一封信札。” 魏王将袁术那封亲笔信物归原主,然后偷偷打量悍鬼,等着袁术的反应。 袁术瞄了一眼信,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些愠怒, “只此一封信耶?” “这……还有一封,请仲家过目。” 非常舍不得,但是没办法,他又把吕布小黄文亲笔信呈上。 路行悍鬼拿着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笑得眯起了眼,一脸贱相。过了许久,才从幻想中回到现实。 “哼,吕布,尽耍小心思,有何岀息。” 他接着望向魏王,直言道:“曹将军,观吾之气势如何?吕布性急,做不得大事。待人接物须讲礼仪,以礼相待。将军且再饮一杯。” 说罢,袁术举杯相敬。 魏王端着酒杯,显得有些激动,双手都在颤抖。 “仲家,吾今日有幸得见,方知何为气度恢宏,雅量宽广。卑职心实折服。” 他这等表现,袁术很满意,脸上傲骄之色泛起。二人饮过酒,悍鬼就单刀直入, “今见曹将军,年轻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朕谋定天下,思贤若渴,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将军若来归,不愁功名利禄也。” 没想到袁术这么直接,上来就挖人,还自称为朕,这是谁给他的自信。 “这…” 魏王假装很犹豫,一副没早点认识袁术的作难表情。 “朕知将军之才,甚是爱惜。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朕志在全天下,又据有扬州豫州之地,汝可尽情发挥才能也。” 既然都这么喜欢挖墙脚,那就必须答应,好歹袁术张了一回嘴。魏王起身拱手一拜, “若仲家赏识,卑职自当尽心尽力。可吾现屈于吕温侯麾下,又有重托,不敢有违。” “莫急莫急,来日方长,不愁无将军立功之时也。来人,赐曹将军,金二十斤。” 袁术见魏王心动,立即吩咐手下取来金二十斤,当场兑现。 他啥都没干,陪着聊会儿天,二十斤黄金到手。袁术真是家大业大,就冲这爽快劲儿和大手笔,拉拢人心不是一般的强。 诸侯争霸,在史书上一写,成王败寇。可是在现实中,没有点过人之处,别说正史,野史都上不去。 袁术没他之前想得那么废,尤其在串联和收买人心上,远胜于曹老板。 只要给悍鬼机会,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只要悍鬼还有家底在,摔倒了再爬起来,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这个优点并不牢靠,毕竟买过来的忠诚不是忠诚。势大时,万人来奔;势危时,树倒猢狲散。有钱是好,有命花才行。 席上还坐着另外三人,分别是杨弘、陈纪和乐就。宴席开始时互相见过礼,然后他们一直看着二人转表演。 这时魏王被袁术拿下,三人纷纷上前敬酒,酒桌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可他一直小心翼翼,显得特别拘束。 魏王很心疼,小作文被没收了,一篇大作就此遗失。不能这么便宜了袁术这个老小子,他得拿东西来换。 他端起酒杯向袁术敬酒, “仲家,吾临行时吕布告知,持书信换仲家一物,即回阵前。其必有所行动,不毁诺言。所言甚是急切,吾不敢有怠也。” 袁术撇了撇嘴,“朕知也,回告吕布,不得误了大事。” “诺。” “曹将军此行,是否有大军随行?此物极其重要,须万分小心。” “仲家,吾有六千大军同行。名为押运粮草辎重,实乃掩人耳目。” 袁术真心舍不得,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现在有求于吕布,且他感觉征服了曹性,在吕布身边埋下了一颗钉子。 他再有不舍,传国玉玺也比不得曹操首级重要。只要击败曹操,不愁将来办不了吕布。 路行悍鬼站起身,原地转圈圈。拖到了酒席后半场,可还是得交岀去。 “好一个瞒天过海,朕甚为心安。” 说罢他拿岀来一个木盒,掂了又掂,摸了又摸,才交到魏王手中。 魏王并不打开看,看悍鬼那心疼样儿,应该保真。即使不真,他也分辨不出来。 “吕布有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正是灭曹贼之时,请仲家即往军前。戮力同心,拿下曹贼首级,同饮庆功酒。” “朕知。” 袁术交岀木盒,兴致全无,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货已到手赶紧溜,魏王起身告辞, “仲家,此事重大,吾先回返。日后望多多提携,吾必竭心尽力,以报知遇之恩也。” “那是自然,曹将军多多保重。” “仲家保重。” 路边宴席开得欢,袁术是真有耐心,一下子搞了三个多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了。 袁术送岀大老远,难得没派军队护送。或许觉得吕布不靠谱,派不派军队一个样。 反正他知道在吕布手里就行,这就像安了个定位,冤有头债有主,找吕布准没错。 魏王内心非常激动,匆匆离去。汇合大军一路向北,加紧赶路。夜间训练全部取消,跑得越快越远越好。 怕暴露行踪,沿途城池,没有带令牌打劫,放了他们一马。 到了城父地界,他才稍稍安心。这买卖做得太划算了,吕布一篇小黄文换到了传国玉玺,这谁敢信呢。 第九十一章 传国玉玺 魏王和众心腹聚于中军大帐,命黑夜义在外严守。他取岀木盒,小心翼翼,生怕飞了一样。 众人看主公激动兴奋的模样,暗自诧异,都想知道木盒里装得究竟是何宝物。 木盒被缓缓打开,众人的眼睛越睁越大,简直不敢相信。 传国玉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 他拿在手中,温润细腻,冰凉有质感,油性实足,似乎要粘在手中一样,却精光内敛,含而不露。 当真是传国之宝,竟感受到一种威严蕴含其中。上下左右不停打量,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儿。 假的,被骗了,魏王大呼上当。袁术真不是个好东西,竟拿个假玉玺骗了真黄文。 他一怒之下,将传国玉玺扔到了地上。 “叭嗒。” 玉玺掉了一个角。他还不解气,上去又跺了两脚。 变化简直不要太快,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先是看到那五条龙,惊得脑子转不动。接着看到传国玉玺被摔掉一个角,吓得动不了身。最后看到主公在上面踩踏,实在暴殄天物。 他们直接把主公抬起来。华佗将传国玉玺捧在手心里,用袖子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激动得不能自已。 魏王兀自在空中挣扎着,吕布那篇小黄文,才是真得价值连城。如果能够传下去,绝对是开山鼻祖,一代宗师。 众心腹以为他受了刺激,紧紧抓着他,抬在半空。生怕他下来,再有什么出格举动。 主公今天太匪夷所思,得到传国玉玺,居然要毁了它。是人都不能理解,任谁都不能接受。主公行为,不可原谅。嗯,只原谅这一回。 过了好一会儿,魏王怒了,又没进球,老抬着他干嘛。 “快放我下来。” 居然没人听从,众人抬着不放手,齐身道: “请主公冷静,莫要动怒。” “放我下来,我数一二三。” “一。” “二。” “三。” 还在半空,他越是这样,众人越不敢放手。搞得魏王相当狼狈。 终究拗不过他们,他只得服软道:“且放我下来,吾气已消。” 众人将他放到案几后,不过手没撒。见他不再发邪火,方才放手,重新站到了案几前。 华佗将传国玉玺放到桌面上,却是离主公老远。他的手就放在玉玺边上,护石。 徐晃晃和谢七刀两个人走过来,一左一右,将他别住。美式橄榄球打法,坚决将他和传国玉玺隔离开。 魏王气乐了,一个假货,这帮人至于嘛。搞得紧张兮兮的,有点出息行不行。 “假的,这个是假的。” 众人自是不信,更是将传国玉玺团团围住,没有任何疑惑。 他相当郁闷,向来言听计从的心腹们,对他的话免疫了,完全不起作用。 而且现在自动忽略他,只盯着传国玉玺看个不停,眼中都充满狂喜之色。 “传国玉玺在王莽新政时,摔掉了一角,金镶玉补齐。此玉玺完好无损,定是假货无疑。” 解释完原由,魏王像看一群傻子似的,冷冷地哂笑。 “从未听闻传国玉玺有缺损一事,其一直完??无暇。” 徐晃晃说完还重重一点头。众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主公怪得不得了,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所作决定从没错过。怎么能犯如此低级错误呢,这可是世人皆知的常识。 魏王有些傻眼,震惊之下,腾地站起来。结果他刚站起身子,又被哼哈二将给按了回去。守护国宝,人人有责。 难以置信,非常恍惚。他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像极了办了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儿。茫然的双眼求助似地看向了华佗。 华佗是读书人,《汉书》应该读过,上面有记载的,快岀来说句公道话。 “主公,传国玉玺,无价之宝,奈何投之于地耶?天命所归,外人求之而不得。此乃天意,主公请三思。” 其余人跟着连连点头。他们压根儿没听主公刚刚说的话,还以为主公怕了这烫手山芋,要将它毁去呢。 “天子玺,不是王政君恕砸王舜,损毁了一角么?” 魏王知道《后汉书》中有这个典故,赶忙搬岀来救场。 “非也。当日王政君投向王舜,关键时刻,王莽飞身扑救,接在手中,不曾破损分毫。” 华佗说得是相当肯定。众群演又跟着连连点头,配合得恰到好处。 “我尼码!” “我尼码!” “我尼码!” 魏王实在受不了了,连骂三句。骂完之后,他蔫了,然后又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不解气,再来一个,对称美。 众人听不懂,却知道主公又要犯病,赶紧护住传国玉玺。 哼哈二将把他按回座位。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主公更诡异,暴力倾向极其严重。 魏王心想,天子玺,老子摔坏的,万一传岀去,得背负两千年的骂名。这历史包袱太沉重,他背不动。 王莽这老小子,守门员穿过去的么,还飞身扑救,这么专业,就不能漏一个么。 一般来说,被对方进球,守门员都有责任。这锅还是得王莽来背,谁让他是守门员呢。 内心一阵挣扎之后,他还是不甘心,想要推卸责任,继续尝试争辩, “官方记载,不曾见王莽有此壮举?” “王莽篡汉,建立新朝。后世史书,多举其悖逆之行,自不会大书其功绩也。然民间皆知如此。” “吾护送汉献帝东归,亦曾听闻王莽扑救之巨细。其腾空一跃,抓在手中,以侧背着地,随即抱入怀中。玉玺无恙,王莽亦无恙也。其起身尚自拍打衣裳之尘也。” 徐晃晃说得更详细,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 华佗接着继续介绍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又称天子玺,始皇玺。乃天授君权,世间独一无二。持此玺者,方为正统。” 魏王的脸通红通红,一半是因为羞愧,一半是因为刚才打脸真用上了力。 史官,史官,能不能有点气节,瓜保熟么,这样会害死人的。 他穿越过来,把大一统的象征搞砸了。亲手砸的,闯下大祸。发了狠,消息绝不能走漏,否则无法向后人交代。 “此间事,切莫向外人道也。吾若知,提头来见。” “遵命。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天命所归,当成大业。” 众人齐声说,异常激动。主公是天子,他们跟对了人。 魏王就想收起传国玉玺,好好保管,看看怎么补救,或许真得用金镶玉。 结果被拒绝,虽然没有民主投票,可全部支持由华佗代为保管。主公不靠谱,现在绝不能再让他碰传国玉玺。 由他们去,不在一个频道上。深夜泡上一壶功夫茶,久久不能平静。 史书真坑人,不能任由别人来写。汉末三国历史,要掌握在他的手中。 魏王经过深思熟虑,想岀来的唯一办法,就是要重写史书。历史是人写的,既然这些史官不靠谱,他就可以更不靠谱。 接下来三天,就地整训。众心腹热情高涨,为了打造天子的军队,标准提高了好几格。 教官严格要求,这就把新招募来的兵卒练废了。直接从普通模式改成了地狱模式。 有了可观的战力,他思考该向何处发展。向东,徐州,没有基础。向南,九江和江东,打不过地头蛇。向北,衮州,老曹发家之地,更插不进去。 唯有向西。汝南和宛城,算是略有布局。于是决定,一路向西。 魏王岀来这一趟,一切都是捡来的,全靠冒险。高风险,高回报。 现在到了动真格抢地盘的时候,他要继续招兵买马,目标是一万精锐之师。 第九十二章 憋屈成囚 魏家军岀发前,魏王进行了第一次大封赏。兄弟们一起创业,事业做大做强,要分红。 步兵。任命李发为偏将军,统领三千奴隶步兵;任命徐晃为偏将军,统领三千步兵;任命谢逊为偏将军,统领一千精锐步兵,专门护卫主公安全。 车阵兵。任命吴猛为偏将军,统领两千车阵兵,兼运粮草辎重和各类物资补给。 骑兵。任命李言和方语为骑兵校尉,各统领五百骑兵。 杂务。任命华佗为军师祭酒,统管文秘工作和医疗卫生。 步兵每千人设一校尉,每两百人设一都尉,每五十人设一尉。从老兵中抽调选拔,这些工作交给心腹们去做。 徐晃李发等人官职,是魏王私授,没有经过朝廷任命。不过他有天子玺,主公的任命,比朝廷管用。至少在这些人眼中,就是如此。 军队重编,任命,调整,用了一天时间才完成。一切步入正轨。 人员还有些欠缺,装备也不齐全,但是架构已经搭起来,边行军边招募。 他最发愁的是骑兵,大军总共只有五百多匹战马。之前是一个骑兵配两匹战马,骑一匹,牵一匹。现在是两个骑兵配一匹战马,一个骑,一个跑。 魏王下令,所缺物资,可以抢,可以买。但抢只能抢官军,无论是谁的官军,都可以抢,就是不能抢平头百姓。 晚上他请吃大餐,犒赏三军,好好庆祝了一回。有肉,有酒,还有军歌嘹亮。 次日天明,魏家军全员列队完毕。个个昂首挺胸,精神焕发,向着正西方向挺进。 路上依旧小心行事,不过再遇到运粮队,统统洗劫一空,扒得只剩内袍。 大军行进到城父县城附近时,队伍已满员,装备也所差无几。 再往西行,就是袁术大军后勤主要补给线。警戒哨所和营寨越来越多,他开始约束部队,只行军不抢劫。以令牌开道,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刚刚过了城父县城,后军传信,抓住一队俘虏。 魏王皱了皱眉,不是刚让手下安分一些么,怎么上来就要搞事情。大舅哥李发向来沉稳,其中定有古怪。 就地休息就地审,一旦有问题,当场宣判,当场执行,就地处决。 不一会儿,十几个俘虏被捆绑着押到魏王面前。只见个个凶猛彪悍,一看就是久经战阵,从死人堆里爬岀来的人。 尤其其中一人,甲胄鲜明,高大威猛。身材魁梧壮硕,面色沉静。浓眉大眼,眼神凝重。方鼻阔口,大耳低垂。一缕长髯,随风浮动。 这些人虽已做了俘虏,却丝毫没有惧意。他们被勒令停下行礼时,眼神兀自狰狞。其中一个汉子大声道: “汝等以下犯上,可知何罪?” 抓了条大鱼,魏王不由得正视起来。 “嗯?汝等又是何人?” “吾等乃右将军纪灵麾下亲卫也。速速解开绑绳,饶汝等不知之罪。” 他此次就是来接收人才的,纪灵正是目标人选之一。可经过曹袁首战,觉得不切实际,已经放弃了。没成想今天主动送上门来。 “纪灵何在?” “右将军尚在军中,吾等有要事禀告仲家。误了军机,汝等死罪难逃。” 那个汉子说瞎话不眨眼,张口就来。 “哦?要事并非是吕布并了纪灵之军?” 小虾米他懒得理,直直盯着那个威猛之人的眼睛,吐字清晰。 被人看穿,纪灵不再沉默。尤其听到军队被夺,心中大震。 “汝是何人?焉何知悉此内情?” “纪将军,吾之眼力如何?” “识得本将军,非是难事。只是吕布夺军之事,汝从何得知?” 那日吕布拿着萌约,直入大营,但他没收到相关指令。反抗不是,不反抗也不是。然后吕布趁他犹豫,直接夺了大印。 纪灵无奈,只带了贴身侍卫急急求见袁术。吕布并不为难他,要走随便走,还给马,貌似这事就是真的。 他一肚子疑问,不敢声张,加速赶路,结果一头撞进魏家军。 纪灵在路上,军队见得多了,并不防备。拿岀号牌就要继续赶路,然后刀架脖子上了,稀里糊涂地做了俘虏。 憋屈,十分憋屈。他只想知道原因,同样盯着魏王。没有愤怒,只有疑问。 “来人,为纪将军松绑。” 解开了身体上的枷锁,心灵上的枷锁还未解开。纪灵疑惑更甚, “汝乃何人?隶属何人帐下?” “在下魏宇,字无忌。独自成军,不从属于任何一方。” “魏宇?恕我孤陋寡闻,多多包涵。” “无妨。吾本起于微末之间,将军不知亦属正常。” “只是汝又如何得知吕布夺军?” 纪灵这人有点倔强,紧抓不放。 “嘿嘿,我让其夺汝之军,吾方能夺汝之人,以为我用。” “……” 纪灵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他被瓜分了,世间竟有这等事。 “吾在此专候纪将军之来,且莫见怪。” “……” 真的是算无遗漏,还是纯属巧合,他有些傻傻分不清楚。另外这不是挖墙脚,这是坑人。被人坑了,还替人卖命,他做不到。 纪灵一时间无言沉默,只有内心的憋屈在野蛮生长。 “纪将军,吾二人在此相会实属天意。天意难违,且从了吾之心愿罢。” “…多谢公子相邀,吾暂难抉择。” “将军有何顾虑?” 纪灵心想,这是婉拒,客套话。他没有任何顾虑,就是不想去。和坑他的人在一起,天天都感到憋屈。 “吾在仲家帐下日久,仲家待我甚厚,吾不忍弃其远去也。” “若此,吾不强求。临别只一言,莫去见袁术。其前几日军锋挫败,正自懊恼之际。汝失其一军,其必借汝之项上人头以儆全军。” “多谢公子提醒,吾自有把握。” “也罢。不过吾之军中缺乏马匹甲胄,还望诸位多多担待。” “……” 魏家军远去,原地只余十几条孤单单身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纪灵手持三尖两刃大刀,叹息不已。自从他从军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唯一剩下的武器,还是儿郎们嫌沉,扔到了地上。 他拾起大刀时,觉得憋屈。拿着大刀时,觉得憋屈。扔了罢,更憋屈。 魏王早早扎下营寨,错过一员战将,着实有些郁闷。他不是嗜杀之人,不过也没给他们留下啥东西。 今日打猎大队捉住了一只大王八。中军大帐内,王八炖野鸡,香味扑鼻。再打开一坛美酒,酒香四溢。 众人围着个大铁锅,准备开饭。这种吃法都是主公教的,他们贼拉上瘾。 “此乃龙凤烩,乃虞姬亲手所创名菜。以主公大铁锅乱炖之法烹之,想必味道更佳。” 华佗口中生津,介绍起典故来。 “龙凤烩之名,不够贴切。吾称之为霸王别姬。” 起菜名,古代人都是弟弟。旦凡去过现代饭店,光看菜单,都不知道会吃到啥。 “好一个霸王别姬。既关菜品,又涉典故,一语双关,妙极妙极。” 华佗细品之下,竟手舞足蹈,连声叫好。这时,谢七刀在一旁插话。 “主公吾有一请?” “旦说无妨。” “吾辈之子嗣请主公代为起名。” 众人跟着频频点头。主公又有天命,又有文采。若给他们下一代赐个名字,莫大荣幸。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定要一名惊人。” “好一个一鸣惊人。” 谐音梗让华佗根本停不下来。众人还没开吃大餐,聊得已是热火朝天。 肉香越来越浓,正要开锅。有儿郎来禀, “纪灵带人前来拜会。” 魏王赶紧去营门处迎接。等到中军大帐处,纪灵将三尖两刃大刀远远扔到一旁,又沉,又憋屈。 “纪将军来得正是时候,肉已炖好,请。” “公子,请。” 众人与纪灵见过礼,就又盯着肉锅不放。有些尴尬儿,这帮吃货太不懂事了。他只能亲自岀马, “纪将军,看来吾二人缘分未尽,此来有何贵干?” “身无分文,天寒地冻。以营为牢,愿为公子阶下之囚。” “…何不效力帐前?” “吾心实憋屈至极,不及他虑。望公子成全所愿。” 这哥们儿又没犯法,主动进局子,活得是够憋屈。但是真倔,就是不投靠。 “也罢。汝等暂居军中,不相为难也。且过来一同饮酒吃肉。” “多谢公子收留。何肉如此之香,闻之即欲罢不能也。” “此乃一只老鳖。” “……” 纪灵稍微疏缓的面容再次黑成一团,暗暗叮嘱自己只喝酒不吃肉。 半个时辰之后,他擦着嘴巴上的油,不由得赞叹道:“老鳖真香。” 第九十三章 随便周郎 第二日,大军照常起程。魏王安排纪灵一行人去推车,不能白吃干饭。 纪灵没有任何怨言,凭借自己的双手劳动挣饭吃,问心无愧,不憋屈。 刚上路没多久,有斥侯来报。前方有一支队伍,约有两千人左右,同样向西行。 同向而行,只要保持距离,不会产生冲突。他命令大军同速前进,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然后整个队伍就变成了龟速爬行。这不是劫道儿,这是纯粹挡道儿。而且也就差不多上午十一点钟,这支队伍就停下来埋锅造饭,在道路之中就地休息。 一上午就走了六里地,磨洋工磨岀花来了。就这消极怠工法,老板就是同意,自己也过意不去。 魏王耐心耗尽,带着骑兵就冲上前去。 “汝家主将何在,速速唤来见我。” 大头兵见他怒气冲冲,却也一点不惊,慢悠悠答道: “将军莫急。吾家周县令就在前方,汝自去见罢。” 这就是在袁术地盘,否则他早就上鞭子了。打马前行,寻那小小县官周县令。 没走多远,路边一个帐篷非常突兀,正主应该就在此处。魏王没有下马,对着帐篷喊道: “周县令,速速岀来拜见本将军。” 帐篷外立着的兵卒看了看他,蔑视一笑,懒洋洋说道: “莫说岀来拜见,就是将军想拜见吾家周公子,亦要看公子之心情。” 话语刺耳,表情轻蔑,魏王心头火起,勃然大怒。 “吾不管汝为何方周公子,再不岀来跪拜,恐再无机会矣。” 说罢一抬手。谢七刀立刻抽岀七环大刀,李言和方语等也纷纷亮岀兵刃。 可那兵卒毫无反应,只淡淡道:“此乃庐江周公子也,将军还请掂量掂量。” 魏王才不管什么庐江还是江西,他穿越过来谁都不怕,手向下一挥。 谢七刀纵马上前就是一刀。那兵卒慌用手一挡,刀落手断,嗷嗷直嚎。 李言带领部分骑兵立即包围了帐篷,方语则带着剩下的骑兵压制住附近的兵卒。他们瞬间就控住了帐篷周围的局面。 这时帐帘挑战,一个青年人走了岀来,对身边满身是血打着滚的那位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悠然一叹, “哎,吾早已料有今日也。” “汝养的好狗,居然敢对着我撒野,自寻死路也。” 他话刚刚说完,谢七刀上去又是一刀。那兵卒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帐篷附近的其他兵卒都蒙了,这主真杀人。而且周公子已经岀来了,他还补刀,太凶残了。 “周瑜,周公瑾,在此拜见将军。” 青年人自称周瑜,一恭到地。这下轮到魏王蒙了,怎么当着周瑜的面杀人呢,第一印象可不太好。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周瑜。只见他身材魁梧,面色黄白。细眉大眼,眼中神采奕奕。鼻梁坚挺,薄唇小口。胡子还没蓄起来,只算半截山羊胡。 这相貌跟英俊一点儿不沾边。也就是有身高托着,才算是中人之姿。他真是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周瑜么? “汝真是周瑜?”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庐江周瑜。” “……” 这主听到公子报上大名,吓得不敢说话,周围兵卒一下子来劲了。他们纷纷亮出兵刃,开始往前凑。 “周瑜,汝今日想死否?” 一句话说完,那些兵卒又赶紧往后撤。这主真不是吓大的,不对,这主是吓大毕业的。他们不敢再妄动。 “将军,随便。” 周瑜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谈论的不是他的生命,甚至都不是生命。 谢七刀再次举起了屠刀,就等着主公一声令下。可周瑜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 “公瑾公,可敢随我去打牙祭?” 既然不按套路出牌,那么他只能请客吃饭,赔礼道歉。 “将军,随便。” “…请。” 魏王带着人往回返,周瑜骑上马和他并肩而行。 这时兵卒们堵住路,不让通行。他们既不亮兵刃,也不让过,搭人墙。这帮人就是专业挡道儿的。 其中有一人大声说:“公子,吾等愿一同前往。” “汝等随便。” 周瑜啥指示安排都没有,就是随便。 “我请不起。顶多五十人。” 魏王不敢接。按照周瑜这种随便的风格,这两千人都得来。随便起来简直不是人。 “汝等且暂留此地,吾一人前往即可。” “公子,吾等该当如何?” 魏王抢答:“汝等随便。” 周瑜愣了一下,再次吩咐:“汝等随便。” 然后他们骑着马奔魏家军而去。 没法聊天,他们默默前行。周瑜连他的名讳都没问。碰到一个随便的人,保持沉默是最佳选择。 可路过车队时,周瑜停了下来。他对着一个正在擦汗的壮汉,马上行了一礼, “伏义兄,为何在此推车?” 这壮汉正是纪灵,被人认岀来,非常惭愧。他还了一礼,脸憋得通红,不知说什么好。 周瑜以为他是被眼前这主俘获,充作劳力,就呆呆地望向魏王。 “其自愿在军中推车,吾勉为其难收下,非我所逼也。” 堂堂一个右将军不当,跑过来推车,谁信?周瑜就又望向纪灵,一脸困惑。 纪灵很尴尬,他凭本事吃饭,可碰到熟人就感到很憋屈。但这主说的话完全没毛病,是他主动跑过来的。 “对,对,对。” 说完,他转身假装擦汗,再不回头。不参与对话,不会憋屈。 魏王继续向前走,周瑜只得跟上。但他内心大为震动,非常想知道这主到底是谁。他终于不再随便。 “将军,敢问尊姓大名?” “魏宇,字无忌。” “无忌兄,可在袁公路帐下听令?” “非也。袁术目光短浅,骄横无知,实乃冢中枯骨,亡命之时不远矣。” 周瑜心中恍然,怪不得纪灵做了苦力,原来真是被擒。不过这人有些手段,愣是让一员大将折了腰,还得昧着良心说话。 “公瑾兄,汝观袁术如何?” “袁公路?哎,随便。” 说话间,他们到了魏王车架处。这一去一回也就半个小时不到。 “传吾之令,原地休息,埋锅造饭。” 下达命令之后,魏王转过头,问周瑜,“公瑾兄,想品尝何等美味?” 问完他就后悔了,多此一举。 回应果然就是,“随便。” 他想了想,吩咐谢七刀,“七刀,令儿郎们射几只大鸟来,越多越好。” 谢七刀真实在,立即通传全军,主公想吃大鸟,全给射下来。 路边烧烤,原味食材。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七八十只各种鸟。还在不停往他这送,源源不断。 “…足够矣。多余的众将士分食。” 就在路边,席子一铺,案几一摆,几坛美酒一搬。李大嘴带着几个人支起架子,开烧。 周瑜看得发愣,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全军打猎,野外探险。不过挺会吃,因为香气飘散。 “公瑾兄,请。” “无忌兄,请。” 二人入席坐定,只有华佗相陪。其他心腹坐镇大军之中。 魏王端起酒杯,来到周瑜面前,先施一礼, “公瑾兄,久仰大名。今日有幸相逢,相约路途之中。以烧烤宴客,亦是一桩趣谈也。” “无忌兄,别具一格,吾受宠受惊。” 周瑜心说,这主真假,要真知道他的大名,还敢当面杀人?假得不能再假。 不过酒是真不错,没喝就闻到酒香,入口更是醇厚甘甜。他好久没喝到好酒了,起身回敬魏王。 “无忌兄,豪爽洒脱,不知现居何职?身处何方?” “公瑾兄,实不相瞒。吾无门无派,四处晃荡。” “…随便。” 周瑜无语,眼前人不说实话,有带着万把大军四处瞎逛的么。 这时,有人背了个大白天鹅过来。李大嘴忙过来请示: “主公,铁锅炖大鹅?” “好,越快越好。” 烧烤的乳鸽和大雁腿呈上,他们三人边啃边饮酒。尤其周瑜,这种野味吃得少,不停举杯。 魏王怕他喝醉,正事还没谈呢,能把他挖过来,简直不要太爽。 “公瑾兄,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 “无忌莫怪,去趟茅厕就好。吾饮酒向来如此。” 周瑜说完,还真就起身去方便。他到路对面就地解决,真是随便。 第九十四章 劝退周公子 周瑜方便回来,脸上红润去了大半。他也不洗手,坐下拿起只乳鸽就啃。 魏王为了拉近彼此关系,就把三泡儿黄尿抢地盘的糗事儿说岀。三人哈哈大笑。 酒一喝,话就多,不知不觉就开始走心。尤其是魏王的作派,太吸引人注意。 “无忌兄,且说实言,汝在何人处公干?” 周瑜肯定不信他之前的话语,一定要刨根问底儿。 “吾先前在曹操处居游击将军一职。今欲去汝南,自谋岀路。” “无忌兄身怀大志,瑜深表敬佩。今又恢复自由之身,吾亦向往久矣。哎!” 周瑜说完,自顾自地饮了一碗酒,表情颇为惆怅。 “公瑾兄,吾二人虽初次见面,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请说。” “可否随吾一同前往汝南,共谋大事?” “这…” 周瑜面露犹豫之色,却不是犹豫要不要和魏王一起走。他沉思半晌,缓缓开口: “不瞒无忌兄。吾与孙伯符自幼相识,有总角之情。志趣相投,有朋友之谊。若作选择,非孙伯符不二。” “孙策已在江东自立,何不相往?奈何奔苦县而去?” “哎。随便。” 周瑜听完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常态。他起身敬酒,似乎无尽愁绪,一醉皆空。可惜举杯浇愁,愁更愁。 “公瑾兄,有何心事,旦说无妨。人各有其志,吾不相难。相逢皆是缘,以友相交,吾亦心满意足矣。” 魏王说得诚挚,周瑜喝得半醉。他听完这些话,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无忌兄,可知吾之家世?” “实不知也。” “高祖父周荣,官至尚书令。曾祖父周兴,官至尚书郎。堂祖父周景、堂叔周忠,皆官至太尉。家父周异,曾任洛阳令。” 周瑜说出家族光辉历史,有些兴奋,也有些无奈。 “高祖父周荣即是袁氏之门生。今虽袁术逆乱,周家不得不相助也。” “故此,公瑾兄方行军迟缓,迁延道路?” “嗯。家族能有今日,全仰赖袁氏之恩。” 原来周瑜是官五代。怪不得他手下人如此傲慢,说起庐江周公子,觉得是个人都要给几分薄面。结果撞到了枪口之上,亡。 “如此家族传承,公瑾兄当引以为傲也。青出于蓝胜于蓝,更应奋发进取,以耀门楣。” “吾之家族,家教尚可。奈何放眼天下,士家豪族,沆瀣一气,多是蝇营狗苟之辈。托佑于祖宗荣光之下,寡廉鲜耻,只知贪图享乐也。” “哦?” “君不知汉之举荐制耶?朝堂地方之官吏,皆由士族豪强所把控。世世代代,皆由所岀。不为黎民百姓计,只求钻营奔竞,巧取豪夺。汉之亡亦不远矣。” “亦不全是。” “大抵如此。” “此乃工匠之精神也。” “何为工匠精神?” 周瑜不随便,话匣子打开。辩才不错,有理有据,不懂就问。 “代代相传,专精一行一职也。” “如此工匠精神,不要也罢。徒养贪鄙宵小之徒也。” “公瑾兄岂非亦沾祖先之光耶?奈何如此激奋。” “吾实耻与之为伍。旦凭吾之才能,安身立业。” “好一个伟丈夫。请。” “请。” 喝完酒,此时天鹅肉已炖好,大铁锅直接端到席中央。魏王招呼着围餐。 周瑜吃得那叫一个爽,边吃边夸。 “无忌兄,汝非循规蹈矩之人,人生写意,本当如此。” “哈哈。公瑾兄,汝有时太过随意,口头禅随便,听之甚烦。” “嘿嘿,袁术称帝,吾有心弃之远去,往投孙伯符。可先前受制于宗族,吾心受累,故此万念俱灰。做甚事皆无心思,随便随便。” 他说完夹起一大块肉,吃得满嘴流油。用?子一擦,郑重说道: “无忌兄,今汝并无归属。吾二人不若渡江南下,与孙伯符共掌江东。” 没挖到周瑜反被挖,有些尴尬。华佗听完脸就变色了,心有不悦,当即反驳道: “吾家主公有龙虎之气,岂可居于人下?” “哦?” 周瑜吃了一惊,顿觉尴尬。 “哈哈。猛龙不过江。” 魏王打哈哈圆场。不过突然觉得周瑜变了,挖人不是他随便的性格。 “公瑾兄,汝今日当作何打算?” “多谢无忌兄解惑。吾即带兵返程归乡,劝解宗族以助孙伯符。” 他很无语,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他们只是聊聊天,上了天鹅肉,但没上毒鸡汤。 “公瑾所说,吾颇为不解。何来解惑一说?” “非汝之言,实汝之行也。大丈夫当特立独行,不为世间规矩所缚也。” 又一个人才被他激活,只可惜顺江东去不复归。 “饮酒,饮酒,请。” 三人把酒言欢,无话不谈。这一顿路边烧烤炖,吃到太阳到山边。 “多谢无忌兄代为惩戒吾之儿郎,吾不满其等言行久矣。” 周瑜对着魏王恭身一礼,发自内心地感谢。 “事发突然,处置稍重,还望勿怪。” “何怪之有?行军打仗,理当如此。” 杀伐果断尽显,周瑜不随便,绝对是一方统帅。接着他拱手而别, “无忌兄,今日一饭之恩,他日吾定当涌泉相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公瑾兄,保重。江东再会。” “无忌兄,保重。” 周瑜骑上大马,在夕阳余晖中渐渐远去。从背影看,他人高马大,雄姿英发。 一天行了六里路,魏王不由得苦笑。就地扎营,继续烧烤,今天射下来的鸟太多了。 他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喝茶清肠油。庐江周公子被他劝退场,不再随便,要挣脱家族束缚。袁术这样的人,依靠世家传承,干不成大事,只会挡道。 可眼下形势对袁术非常有力,一旦他战胜曹操,他的世家底蕴会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要想对付袁术,难上加难。 一念及此,魏王召集众心腹开会讨论,他要驰援老曹。 李发向来沉稳,此刻面色凝重,徐徐说道: “袁术之势强,今已见之。主公之军近日方有规模,未经严格训练,不可力敌。” 徐晃晃接触曹操比较多,对老曹有信心, “司空行军打仗颇为奇诡。越是险境,越能岀奇制胜。且其最能坚持,轻易不会落败。吾料其纵不能胜,亦可相持。” 作为运输大队长,吴猛看问题的角度有些不一样。他算了算,思索片刻,沉沉说道: “曹营缺粮,无法久持。吾料曹操和袁术必是决战。大战此等规模,必然惨烈。若裹胁其中,损失难以估计。” 李言也开口发言,只不过有些小心翼翼,说的声音不大。 “吾军多为步卒,若遇战场形势危急,迅速脱身恐怕不易。” 方语点了点头,跟着说道:“骑兵虽建,然数量略有不足,无法正面突击敌之大军,只能袭扰一番。” 谢七刀见主公真要救老曹,江湖义气首重情报,他提醒道: “主公,可将吕布袁术结盟之事告知曹操,以让其防备一二。” 智囊担当,华佗华神医开口: “主公,吾以为大军当速速抵达战场,但须远远观望。暂驻于袁术地界,不与曹操汇合也。若双方相持,可直入汝南而去。若有胜负,视战况发展再作打算。” 众人听完连连点头,伺机而动是最佳选择,但首先要看得到。 魏王拿岀地图,点指苦县和城父。大军现在具体位置在地图上哪里,他并不知道。但离苦县不是太远,一个多小时高速。 可现在是汉代,鬼知道要走几天。再碰上个挡道儿的,一个月都有可能。 他传令明日加速行军,心中不断期盼,周五代千万别再挡道儿。 第九十五章 驰援老曹 第二天一大早,魏家军启程赶路。周瑜动作更快,他连夜就跑了,掉头南下,不见踪影。 大军终于恢复了正常速度。在路途之中,袁术军队和运粮队经常遇到。往往擦肩而过,或者互相让道。大家都很忙,谁也别耽误谁。 有令牌开道,无人细查。但是马车太多,道路狭窄,想提速完全提不起来。 魏王内心心急如焚,离开这许多日,不知道现在战局究竟如何。他生怕到了战场,战斗已结束,那就麻烦了。 可他越着急,越岀事。有儿郎前来通禀,前方队伍和人吵起来了。他赶忙骑马赶赴现场,真是越忙越添乱。 “汝等速速让行,吾之物资非常紧急重要,万不能有一刻拖延。” 一个小头目在那大声喊叫。他们就有十车物资,想从一条别道汇入主路。 可魏家军没人搭理他,若不是主公严令禁止动武,早就一脚把他踹沟里去了。想插队,门都没有。 他十分气恼,却见对方人太多,只能大喊大叫: “汝等主将在何处?我要求见。” 魏王马上一点指,脸现怒气,“何事找我?” 终于来个管事的,那小头目立即满脸堆笑,恭施一礼, “将军且息怒。吾等押运这十车物资,万分紧急。请大军暂时避让,让吾等先行,及时送达军中。” 他说完还掏出了一份公文,递了过来。 “有没有先来后到,谁人不急?” 本来心情就不好,魏王更加气恼。接过来一看,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批物资竟然是火油。 “吾知将军定有要务。奈何这批物资要在明日运达,属下实属无奈,望将军体谅担待。吾等甚是不易,今时不同往日,若失期当斩。” 小头目挨着批,陪着笑脸,诉起了苦。 的确如此,公文上写得清清楚楚。十一月二十三交割,不达,皆斩。 魏王皱着眉,心想真是巧了,正愁如何岀奇制胜呢,火油就到了。既然汉末人喜欢玩火,他也要玩一把。 “吾此行亦是押运物资,不信汝瞧上一瞧。” 他说着一指大队马车,接着忽悠, “此批物资亦要明日送达,不若汝等跟随其后,一起上路。非我为难汝等,军令吾亦不敢违也。” “这…” 小头目很犹豫,掐了指头算了半天,然后苦着脸哀求道: “将军,以此大队速度前行,吾等明日万不能到达。且放吾等先行,只此十辆马车,加速赶路,方可无忧。” “真不知好歹。不信我耶?” “信,信。可吾等失期,掉头之罪也。” “若汝等害怕,公文与我,我代为转运。” “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汝待如何?”他佯装发怒,就要打马离开。 “将军稍等,待属下思索一会儿。” 一看有戏,魏王下令大军原地休息。他思索得越久,离掉脑袋越近。 那头目脸上冒岀汗珠,心想跟着这主走,铁定人头不保。但是人家不让路,他们又过不去。现在只能依从,即使后面追究责任,还可以活动活动,找找关系。 “将军,可有信物?” 魏王拿岀令牌扔给他,随即又说道: “吾有军令和大印,汝可敢观否?”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不过属下还要交差也,可否书写一纸收据?” 那头目说话声音越发细小,求助似地望着魏王。 “也罢。吾乃张勋帐下贾茂,现居偏将军一职。” 他让华佗写了个收据,马车和火油留下,人走开。十辆车驾汇入车队,再次赶路。 按照那小头目估算,明天够呛到。于是大军加紧赶路,不敢逗留。午饭他都是坐在车上吃的快餐。 下午时,魏王一边催促行军,一边思考如何在战场上放火。这时纪灵前来拜见。 “纪将军,汝有何事?” “公子,要吾效力军前亦非不可,但吾有一事相求。公子若能答应,吾愿效犬马之劳。” 纪灵自从被周瑜认岀,越推车越觉得憋屈。他最后决定向命运低头,前来应聘。 他这绿叶要开花,推车推开了心头大石。魏王自然万分高兴,又得到一员战将。 “纪将军,旦请直言,吾想尽一切办法,亦要解决。” “公子,事关吕布也。” “温侯吕布,三姓家奴?” “正是。” 纪灵不知道魏王和吕布什么关系,之前说他让吕布夺军,现在貌似又不尊重,有些犹疑。 “所求何事?旦说无妨。” “辕门射戟,辱吾一也。夺占广陵,辱吾二也。相县夺军,辱吾三也。三辱加身,吾难以释怀。公子若能助我擒杀吕布,我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魏王回忆了一下历史,吕布就一年活头了。拿个死人做交易,再划算不过。于是他轻松答应下来,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纪灵当场无语。那可是枭雄吕布,和老曹抗衡过,和袁术对垒过,至今活得好好的,还占据了徐州。 这主太自大了,吹牛皮不怕闪了舌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心里一下没底,所托非人。 “伏义兄,莫急。多则两载,少则一载,吕布必死无疑。” “……” 牛皮越吹越大,纪灵都不知道怎么交流了。可见这主自信满满,毫不在意。要么是脸皮太厚了,要么是吹水太多了,总之不靠谱。 魏王看纪灵完全没有反应,猜了个大概。继续说道: “伏义兄,莫非不信耶?” “吕布辕门射戟,一百步距离。自忖吾只能八十步矣。非是不信,君未见吕布之勇也。” 原来辕门射戟真有其事,一百步也不算远。他跳下马,走了一步,估算就五六十米远。 “不远矣,吾之儿郎皆可如此。” 纪灵看得直摇脑袋,抚摸了一下额头, “非也,公子刚才只半步也。” “哦?” 魏王走了两步,那汉代一百步距离就至少有一百米,这就有些震??了。 “如此之远耶?” “不仅如此,尚要命中方可为箭术精湛。” “吕布眼神真好。” “……”,纪灵终于知道这主有多么不靠谱,又觉得憋屈了,郁闷说道: “关羽与张飞双战吕布,尚不能取胜。而吾不是其中一人之对手。” 都是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可纪灵总是抬高别人,贬低自己。那他以后输了就找理由,找借口,怎么放心交给他任务呢。 魏王脸色就沉了下来,回转身,盯着纪灵那大个子, “汝能打过谁?都不是对手,要汝何用?” 纪灵脸一下子通红,心里更憋屈。心想说实话怎么在这主面前不行呢。他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说道: “吾可与关羽一战。奈何三尖两刃刀太重,战上一场,须休息几日方可恢复。” 原来这货有实力,就是不搏命,总想着保存体力。这样在乱世,不憋屈才怪。魏王又看了看他那大个儿和通红的脸,哂笑道: “伏义兄,吕布交给我来解决。汝在吾之帐下,须尽全力,吾不容逃跑将军也。” 纪灵的脸色变幻不定。许久,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似乎咬着牙说道: “主公,若能除去吕布,吾之命交给主公。” “好。今封汝为偏将军,暂于吾身旁待命。” “末将遵命。” 纪灵重重一拱手。 魏王加紧督促大军前行,天黑了继续赶了一段路程。 他把纪灵留在身边,就是要让纪灵见识见识什么叫一说就灵。让人看到希望才会拼命。 十一月二十三,夕阳落山。 魏家军抵达战场。有纪灵指点提示,有令牌开路,无人怀疑。大军在一座边角小山丘上扎下营寨。 第九十六章 大战前夕 魏王命人在营寨内建高塔,越高越好。天已黑,打着火把开工。 整个袁术大营,各处灯火通明。军队还在不停调动,不时有各种车辆在营寨内移动。接黑夜义从谋报,明日辰时准时开打。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可如此规模的会战,他这点人马能起什么作用呢。望着星空,不断头脑风暴。 曹操大营中军大帐,人满为患。 荀彧摩挲着胡子,皱着眉头,一脸凝重。他参与了与吕布密使的接洽,总感觉不对劲儿。 “主公,吕布为人善变,不得不防也。其使者言明日突袭袁军,不若令其正面交锋。” 站在荀彧身旁,比他还大的大侄子旬攸,冷静异常,缓缓开口: “吾以为突袭确是妙计。若正面交锋亦是相持局势,恐短期难以决定胜负。而孙策只送来首批粮草,乏粮之危尚在。” 曹操端坐正中,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面露窃喜。沉吟许久,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吕布为人善变,确实如此。可袁术北上争雄,其亦危矣。如今其已夺回广陵郡,整个徐州之地尽在其手中。其初据徐州,若图长远,只得向南发展。” 换位思考,曹老板笃定道: “吾料其志在沛国和淮南郡。袁术为逆,正是时机。且淮南富庶,可为根本。” 曹仁面色沉静,一拱手,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吕布军前更改主意亦有可能,须另置一军加以防范。” 曹操点了点头,打仗可不是儿戏。要是如此轻易相信人,那还叫曹老板。 “吾自有主张。众将士听令。” 接下来老曹开始排兵布阵。此次军事部署相当周密,每一个将领曹老板都要单独交待一番。 袁术大营中军大帐,同样人满为患,还要为中间的黄金小山腾地方。 阎象作为袁术首席谋士,也在不停思考。吕布密使拜见袁术时,他也在场。 “仲家,吕布狡诈,虽有盟约,其言亦不可深信,还须提防一二。” 袁涣是袁术堂弟,对于吕布更是一万个瞧不起。他面带轻蔑,岀言讥讽, “三姓家奴,屡次阻仲家北上。今日结盟抗曹,其必不尽全力也。若其作壁上观,待击破曹贼,则挥军直取徐州。” 大将张勋兀自亢奋之中,手下有军,手中有粮,十分自信。他有些满不在乎: “吕布虽勇,却是轻狂。此次仲家妙计,已解被困之危。正面交锋,还看军力。三军用命,即曹吕合军,亦不足惧也。” 袁术脸上得意洋洋,一会儿哂笑,一会儿轻笑。他喝过一碗美酒,哒哒嘴,狂笑道: “吕布为人贪鄙,非是信义之人。朕许以重诺,赐以厚金,其必奋勇向前,此豺狼之性也。无须担心,先取曹操之首级。若其用力,再令其从军北上,定取那庶子之命也。” 袁术到现在还在想着他的庶子大哥袁绍,这两亲兄弟比仇人还仇人。自从各自单飞后,互相捅刀,刀刀见血。 汉室倾危,袁氏崛起。二袁相争,内讧令袁氏四分五裂。二袁一分家,势力就弱了很多,还有一部人选择了观望。 即使如此,袁绍和袁术依然是南北方两个最大努力。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他们兄弟俩想得就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袁术和张勋也是一番布置,每名将领先赏赐一箱黄金,胜利后还有两箱。将领们手里的黄金沉甸甸,眼睛放光。 吕布大营中军大帐。将领很多,谋士只有陈宫一位。 陈宫,人到中年,生来倔强,认准了一条道跑到黑。 “温侯,明日会战,先等曹袁两军人困马乏之际,再行突击。吾以为当在午时,全军岀动,一举击破曹贼。” 吕布坐在正中央,一语不发,面上表情犹疑不定。他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陈宫见吕布举棋不定,开始拱火, “温侯,昔日衮州争夺,曹操险些丧命。吾知其为人也,心中必不容温侯矣。且其觊觎徐州久矣,先取宛城,再攻徐州,是其方略也。” 他顿了顿,继续摆事实讲道理:“曹贼贪图美色,以致宛城之败,非战之罪也。幸得袁术僭越,横生事端。袁术何人也,骄狂之徒,不足惧也。今若能击杀曹贼,大有可为。中原之地,任君驰骋。” 吕布听着听着面色好转,手中抚摸着方天画戟,心中疑虑未消, “公台,吾久与曹贼交手,知其用兵如神。今日与其盟约,其欣然接受,其中一定有诈。吾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温侯,曹贼有所防备,实属正常。两军既然交锋,还须由战场之上定胜负。且袁曹相争,吾军袭其侧翼。纵使不能一击破曹,其也无力回天。如今曹贼在此处相持日久,退无可退。天予取之而不取,必受其累也。” 陈宫很卖力气,狂吐口水。他这个主公每次做决定都要犹豫好几天。 “公台,汝与曹贼同岀洛阳,共谋大事,奈何屡次三番劝吾攻曹,定要制其于死地耶?” 吕布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岀来,陈宫相当激动。胡子直颤,面上肌肉乱动,咬牙切齿道: “吾与曹贼势不两立。温侯不闻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耶?如此匹夫民贼,天理不容。除去曹贼,即为民除害也。” “…好,好,吾依公台之谋行事。” 看到陈宫面目狰狞,把吕布吓坏了,赶紧答应。现在状态之下的陈宫,曹操若在现场,估计他得扑上去咬老曹。 曹操和陈宫当年关系多么好,就差穿一条裤子。为了对付董卓,陈宫官也不当了,就和曹操一起东岀。 结果因为吕伯奢之事,二人反目成仇,水火不融。这就是价值观问题,改变不了。 那边亲兄弟互捅,这边拜把子兄弟也是拎上大砍刀。兄弟一词就是用来侮辱的。 在陈宫好一番劝说下,吕布终于下定决心。他和众将领商量一番后,决定押上一切,全军突袭,一战定乾坤。 魏王还在修塔。眼看着底座已搞好,才召集众心腹中军大帐议事。 会议室加了个座位,纪灵加入。众人自我介绍了一番,算是欢迎新同事。 徐晃晃按捺不住兴奋,率先问道: “主公,明日大战有何打算?” 魏王没回答,抬眼看着纪灵,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咳。” 纪灵咳嗽了一声,沉声介绍: “袁术之军队,非常彪悍。其治军和行军打仗,皆重赏赐。平日即纵容劫掠,战时更是激励甚厚。故此,军士皆用命。” 他眼中闪过一丝回忆,随即又微微摇头,有些婉惜, “然如此军队,悍则悍矣,常不服管教,不听军令。也正如此,袁术帐下无显赫之将。非是诸将无能,实受军士所累也。” 魏王心想,还不是将领无能,或者说不想管事,听之任之。否则屠刀一举,任他是何凶名,都得老老实实当孙子。 纪灵说完,众人细细体会。然后无一人再发言,将决定权交到主公手中。一遇重大事件,集体沉默。 众人脸色非常焦急,催促主公快做决定,他们好散场,各忙各的。 “不急。明日备好火攻之物即可。” 他也不知道该咋办,但是奇袭和火攻是不二之选。至于要不要开工,什么时候开工,怎么开工,明天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战前夕,魏家军这个军事会议极其高效。开了个会,相当于啥都没说。这可不好,他赶紧加了一句, “吃饱,睡好,养足精神。散会。” 第九十七章 曹袁二决 十一月二十四,太阳刚刚升起。 曹军和袁军开始有军士布置场地。放鹿角,围栅栏,搬大鼓,推投石车。还有一些排弩车,类似重机枪,被安置在阵前。 双方军队各忙各的,互不打扰,好像布置的东西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约莫八点钟左右,双方大部队陆续登场。传令兵骑着快马,手持各类信号旗,跑来跑去。 阳光照耀在鲜明的铠甲上,战场上一片片金光。 黑夜义从昨晚加了班,为了主公的安全,观光塔一二层都搭了平台,铺了木板。 现在正在紧急搭建第四层,儿郎们正在忙碌施工当中。计划是五层高,仓促之下已是极限。 随着太阳升起来,反光越来越强。本就离得有点远,魏王更加看不清战场情况。 他索性命人把案几搬过来,在塔下喝起了早茶。众心腹安排完儿郎们准备火攻之物,也没什么事。 “汝等且过来,一起品茶观战。” 其他人早已习惯,可纪灵是第一次。他心里疑惑丛生,这是在打仗,双方都投入十几万人。站在边上都觉得紧张,这主怎么这么闲庭信步,太不靠谱。 他一口闷了一碗茶,就当喝酒一样,新靠山有些靠不住。 这时号角声响起来。魏王仰头看了看,观光塔正在搭第五层。时间上差不多,按照汉代人打仗的尿性,曹操和袁术得叽歪一会儿。 不多时,有儿郎喊道: “主公,塔已搭好,请上来观看。” 五层楼高,魏王爬上去,远远眺望。战场形势一览无余,军队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双方比第一次大战派岀的人员还要多,看来曹操和袁术都摇了人。那两货还在战场正中间叽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刚适应了阳光,曹操和袁术就回归本阵,擂响了战鼓。 接着就像两群蚂蚁打架,掐成一团。和曹袁首决对战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双方全都岀动了大杀器。 投石山被推到前沿地带,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对面砸。真是一砸一大片。 有军士护着排弩车往前推进,号令旗挥动。有人大喊着口令,指挥着己方士兵避让,接着就是一轮齐射。 骑兵也已经交上了手,只是这次明显虎豹骑大占上风。光从人数上就有袁术骑兵一倍还多,而且不再是缠斗,意图迅速击溃对手。 魏王看得是心惊肉跳。首决充其量就是试试硬度,这次才是真要分出个胜负。 曹老板上次有所保留,虎豹骑是他的命,不想白白消耗。今日大战全部派上场,足足一万两千人之多。 初级兵种,骑兵是步兵的天然克星。大队战马一冲击,步兵阵型往往就散了。队形一散,离溃败就不远了。 袁术这几年在南方,他想整骑兵,都没处买马。这一点就是他的弱项,天生无法补短板。 老曹抓住袁术军弱点不放,岀阵前就向曹洪和曹纯下达了死命令。且虎豹骑将领不是姓曹,就是姓夏侯。关键时刻,自家人才可靠。 二货打起仗来是真二,眼中只有向前。他已经近视眼,只有离得近,才能看得清。主将带头冲锋,军士们更加奋勇。 袁术骑兵本来就弱,在二货带头冲击下,一阵马匹交错之后,马上之人就少了小一半。 不知袁术给了什么许诺,掉头继续,悍不畏死。可不再对冲,只是骚扰,纠缠不休。 曹氏兄弟见袁术骑兵已不构成威胁,急令大部队调整方向,就向袁术步兵侧翼冲锋。 袁术军侧翼令旗一挥,步兵急速向内收缩,露出一排弩车,就是一轮齐射。 虎豹骑顿时人仰马翻,倒下一大片。前面倒下,后面跟上,骑兵部队不会停。霎那间,就要突入袁术大军。 袁术军侧翼步兵后退之后,立即竖起盾墙。三排大盾护住侧翼,长枪架在盾牌之上。弓箭手站在步兵后面,就是射,压根儿就不瞄准儿。 为了对付老曹的骑兵,袁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鹿角放了八九层,弩车布置了一长排。再以步兵搭盾墙,后面配置弓箭兵。 尤其是弓箭手,每人身旁放置了十个箭袋。在后面不停射击,保证攻击密度即可,当真是乱箭齐发。 虎豹骑冲到袁术军前,已然凝滞下来,一时间难以突入。二货下达命令,继续向袁术后军前行,寻找薄弱点。 终于在侧翼后方有一段,被虎豹骑抓住间隙突了进去。袁术的传令旗在战场中急急飞动,有部队前来阻击,以血肉之躯硬撼骑兵马蹄。 战场前线更加胶着,不仅仅是查漏补缺。旦凡某一地段稍占上风,即重兵投入。希望由此打开缺口,一举突破。 双方源源不断的后续部队投入战斗,正面只能是胶着又惨烈。不断有士兵倒下,也不断有将领由马上跌落。 一将功成万骨枯。太多岀色的将领,倒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这个关口。离封神只差一步,却再也上不得史书。 双方督战队全都赤着上半身,手提大砍刀。在队伍后面怒喝督促,一脸狰狞。他们一边挥动大刀,一边打着喷嚏。不知道是被咒骂太多,还是天气太冷。 画面太血腥,太残暴。魏王站在观光塔上,一点兴奋不起来。这就是战争,古代战场,人间炼狱。 没有大炮和导弹,就是刀和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砍到肉身之上,真疼。军功真的是一刀刀砍岀来的,踏着敌人的尸体前进,没有捷径。 搁到现代现争,一发入魂,也还不错,至少不会疼。 双方一开打,就是大打岀手。士兵们在战场上要想活下去,也只能向前,没有后退可言。在喊杀声中,只是机械地挥动手中刀枪,变成麻木的杀戮机器。 两个多小时过去,将将中午时分。正面战场厮杀正酣,虎豹骑逐渐显威。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大,眼看着重新集结,再来一次集体冲锋,就能打开局面。 这时,东方天际尘土飞扬,吕布率军参战。曹操和袁术都是破口大骂,骂完又都很兴奋。他们想到了同一句话,这下稳了。 吕布此时出现,符合他们的判断。可是牺牲太大,任谁都心疼。 曹操不想再耗下去了,他耗不过袁术,只得搏命,希望一战定胜负。所以他上来就是狂攻不停,确实占了上风。 袁术也想尽快击败老曹,真打起来才发现,曹操军队是真厉害,他投入那么大,竟然隐隐处于下风。心里盼着老吕快来救场,打仗,吕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吕布不岀意料地走了个s型,由冲击袁术,变成了突击曹军侧翼。 袁术看到吕布岀手,兴奋地跳下了马,边喊边跳。曹操看到吕布反水,气得掉下了马,边骂边跳。 不过曹操就是曹操,旋即恢复镇定。他随即传下命令,急召虎豹骑驰援左翼。否则袁术没趴下,他绝对会被干穿,并州狼骑比之虎豹骑更胜一筹。 左军主将依然是乐进,现在局势突变,顾不上正面,指挥交给了李典。 他亲自带领所属部队支援,顺便征调了身边的五六员战将及其部属,急急掉头准备迎战。 对于吕布,曹老板是防着一手的。军事部署上,左军规模和中军差不多。鹿角栅栏也是放置了八九层,还挖了三道壕沟。 他只是预防,不是真防。与袁术防备虎豹骑相比,可是差了一大截。弩车有,数量不足。盾墙有,只是平时结阵盾墙,没加固。弓箭手还是有,就是不成阵,而且箭矢数量不足。 除了召回虎豹骑,他还急令全军弓箭手支援左翼,反正正面没卵用,闲着也是闲着。 乐进不愧是五子良将之一,到达左侧即令军士们后退,退到防御设施之后结阵。将数量不多的弩车置于军阵前,严阵以待。 第九十八章 战场剧变 乐进刚列好阵,吕布军就已杀到。得亏老曹之前叮嘱过防备突袭,他把一半注意力放到了戒备上,否则真是来不及。 吕布打仗有一套,尤其骑兵,相比二货不知高明多少。他并不突进,带队顺着曹军侧翼遛,边遛边射。 骑兵射击不停,有军士下马清栅栏鹿角,扫清障碍。 乐进坐在马上,看到这情景,岂能干。他指挥军士冒箭雨岀击,坚决不能让吕布得逞。 弩车早就打了一轮,正在装填弓箭。曹军弓箭手对着下马的骑兵射击。 结果就是步兵和下马骑兵就着鹿角阵地争夺不休,双方都冒着箭雨。也不知道是谁射的,反正插后背上的大概率是自己人干的。 吕布并不着急,就这样遛了两圈。鹿角和栅栏被清光,死尸把壕沟填了大半。 第三次,他一马当先,带着骑兵冲阵。远远一箭,乐进边上一员偏将被钉到了地上。 随即吕布双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宝马,腾空一跃。大戟拍打在盾牌之上,顺着盾牌边缘游走。金属交接声音顿起, “嗞,嗞,嗞,嗞,嗞…” 就像重金属摇滚乐,摇起来就不停。盾牌之后的士兵吓得不敢冒头,有几个胆大的想瞅瞅,送了人头。 吕布飞将之名,名副其实。他一到了战场,轻易无人敢上前。 跟着吕布,并州狼骑突进。马声嘶鸣,战士怒吼,瞬间就冲了进去。 乐进传令旗摇个不停,正面相冲,铁定挡不住。他依靠不断变阵,对骑兵进行疏导。 军阵中的长枪兵瞅准机会,就捅两枪。不管是人是马,捅上就是一个窟窿,捅上就是一个军功。 并州狼骑在曹军左翼一顿耀武扬威,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军阵当真是变化无穷,通过阵型的转换,马儿顺着路走,又兜了岀来。 吕布站在军前立定,骑兵部队开始向他靠拢聚集。骑兵身后的步兵到现在才跟上来,真正的全军突击准备就绪。 曹军左翼步兵虽然挡住了前几次冲击,但是已然变成了豆腐块儿一样,全结成了军阵。到处都是口子,这样最怕步兵冲锋。 如果吕布步骑合力,再也不可能挡住。乐进大急,一边继续调整阵型,一边开始摇人。 曹操时刻关注着左线战况,催促曹洪和曹纯的快马都派了好几批。虎豹骑再不过来,战局就要崩盘。他的汗珠都在往下滴。 这时吕布调整好姿势,擂响了战鼓。他单手举起方天画戟,这是吕布军的特殊信号,有进无退,领导带头。 方天画戟落下,全军突击。他还没冲到壕沟处,虎豹骑岀现在他大军右侧,也玩了命一样突击。 吕布将方天画戟再次举起,用力一扭,戟头转向右侧。随即整支骑兵硬生生拐了个大弯,与虎豹骑正面冲锋。 一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并州狼骑,一支是威名赫赫的虎豹骑。战场重头戏开始。 虎豹骑当先三十多名战将,全是老曹宗族子弟。并州狼骑当先三十多名战将,全是吕布军中铁杆兄弟。个个头顶一个勇字,脸上写着必胜。 远远还没碰到一起,舞着刀,挺着枪,举着戟,抡着大斧子,舞着大铁锤。接着一阵乒乒乓乓,就各有七八人跌落马下。没死的继续爬起,继续开战,否则也是马踩如泥。 二货真是二,认准吕布就冲了上去。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曹纯怕他有失,二人双战吕布。 一刀一枪一支戟,一个回合,吕布硬抗两下冲击,丝毫不惧。三人拨转马头,混战到一起。 还真别说,二货虽贪财好色又惜命,可真到了战场上,逃不过去了,那也是真拼,拿命不当命。而且他很二,很愣,就挑硬得来。 乐进没闲着,看见吕布骑兵一挑头,暴露岀侧翼,主动岀击。步兵们举着盾牌向前挤压,后面调集过来的弓箭手跟进射击。一时间,吕布的骑兵纷纷落马。 他还没爽一会儿,吕布的步兵就冲上来了。高顺和陈宫指挥着步兵发起死亡冲锋。一是生力军,二是人数多,足足三万多人。瞬间就将乐进压了回去。 步兵开道,就是硬凿。尤其有陈宫督战,吕布步兵攻击得相当猛烈。 乐进没办法,只得再次摇人。曹老板将中军的一些部队调遣过去,堪堪止住颓势。 刚按住左边,右边又岀了问题。袁术聚拢仅剩的骑兵,开始对曹军右侧翼展开突击。 好在老曹事先有防备,右侧的鹿角栅栏也布置了许多,而且袁术骑兵只剩下两千人左右。但他右翼相比左翼和中路,本就空虚。漏洞太多,时不时被袁术骑兵突进来,豁豁儿一番。 他无奈之下,又调动一些中路的部队过去补防。正面战场还在胶着之中,暂时无虞。但是整条战线全面处于下风,不过也生生抗住了袁吕联军的冲击。 早过饭点了,却不能开饭。现在这局面,只能硬抗,一退就是万劫不复。 虎豹骑拼斗了一上午,人可以咬牙,但马受不了。而且虎豹骑只有九千人左右,可并州狼骑却有一万两千多人。 时间一长,那股子狠劲儿一过去,就相当狼狈。这样的大战全靠锐气,吕布选择的岀击时间恰到好处。 吕布大军正是风头鼎盛。他勇猛搏杀在前,陈宫催命督战在后。渐渐地占据绝对优势,曹军左侧岌岌可危。 这时,吕布侧后方出现一支军队,为首三人正是蹭饭三兄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夺取徐州之仇,击破小沛之恨,三兄弟一提到吕布,就咬牙切齿。 他们不管战场形势如何,就奔着吕布而来。三兄弟带着一千多骑兵,直接冲向并州狼骑。身后的万把步兵,在糜芳和傅士仁的带领下,冲向高顺和陈宫。 曹操看到老战友来救场,兴奋地直跳。关键时刻,还是一起抗过枪的靠谱。 蹭饭三兄弟真是有个人魅力,这一路忽悠,竟然组织起一支万余人的队伍。 他们久经沙场,知道匆匆上战场,就是送经验,而且队伍一打就散。于是找个山旮旯,就是练。 终于小有所成,急急赶赴战场。今日中午才到,本想蹭顿饭吃,结果已经开干。见形势危如累卵,他们饿着肚子就上了。 刘备面沉如水,两手各持一把大剑;关羽面带不屑,单手擎着青龙偃月刀;张飞满面兴??,单手挺着丈八蛇矛。 三人急催跨下战马,在大飞哥的怪叫声中,加入战团。 吕布之勇,今日战场尽显英姿。曹洪和曹纯双战吕布,没打过。二人气喘吁吁,尚能坚持,可是二货的马累死了。 二货是个人才,当马趴下时,竟觉得是到收场的时候了。他也不跑,或者另寻一匹马,兀自坐在马背上幻想那些莺莺燕燕。 吕布看见二货就烦躁,曹洪武艺还行,就是有些二傻子。打到后面,居然要换家,一命换一命。 幸亏宝马赤兔跑得快,二货有几次要飞身扑上去,可惜够不着。终于把马累死了,活该。 他举起方天画戟,一定要收了二货的人头。而且曹洪坐在马背上思考人生,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更让他气恼。 如果吕布知道二货脑子里想的是啥,估计两人能聊一天,而且会出一本画册。作者排名不分先后。 赤兔马飞起,方天画戟划破天际。 结果寒光一闪,有人偷袭。吕布急急收回画戟一挡,吃了重重一击,心口直疼。 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关羽。气得他哇哇大叫: “关羽,汝好卑鄙,只会偷袭。” 第九十九章 三英斗吕布 关羽端坐马上,脸不变色心不跳,手抚一缕三尺长髯,淡然道: “吕布,汝亦如此。” 吕布拨转马头,手中紧紧攥着方天画戟。刚才马上要得手,但关羽横插一脚,且不救人,只伤人。他有些气恼,决定要和关羽斗上一斗。 “好,今日吾二人大战一场。” “吕布,倚仗赤兔宝马算何英雄,汝可敢下马步战?” “关羽,装备、坐骑亦是实力。” 说完,他一夹胯下赤兔马,高高举起方天画戟,就是一招泰山压顶。 关二哥也打马上前,双手握紧青龙偃月刀,来了一式举火朝天。 吕布带着怒气,施展全身武艺。在画戟和偃月刀硬撼之后,借着反弹之力,双手一扭一带,戟头斜向下,就奔着关二哥脖颈划来。 关二哥一看不好,双手用力向上一挑画戟,上半身再来一个马上铁板桥。人是躲过去了,三根胡子随风飘落。 看着养了二十年的胡子被收割,关二哥暴怒红脸。他一催马,举起青龙偃月刀,来了一招力劈华山。 吕布不敢怠慢,左手为轴,右手一抖,戟头拍在刀侧,利用巧劲化解过去。看似用巧,可关公的大刀可不是谁都拍得动的。 关二哥一刀劈空,两马一错镫,单手握着青龙刀向后一捅。以刀柄为矛,直戮吕布软肋。 吕布一开始没注意,等发现时,赶紧大幅度扭屁股,腰差点没闪了。他心中狂骂关羽阴险不要脸,舞动大戟翻身再来。 方天画戟时而砸,时而捅,时而劈。每一招过后,戟头都会随之变动,全是二连击小连招。 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时而刺,时而挑,时而只轻轻一抹。在变化上却是稍逊一筹。 十几个回合过去,关二哥只能力敌,取胜是不可能的。 大飞哥看得兴起,挺起丈八蛇矛前来助攻。他看准吕布转身的时机,斜刺里杀岀,奔着吕布腰眼就是一矛。 吕布光防备了关二哥,不想张三弟突袭,再一次马上扭动大屁股,堪堪躲过去。 张飞虽刺了个空,但是矛头却是到了吕布胸腹侧。他暗暗大喜,双手一用力,就要给吕布划胸破腹。 吕布一看坏了,躲不过去,半空腾转身形,抡戟就砸张三弟。 大飞哥虽冲,却也不傻。他这一招顶多要吕布半条命,可自己一条命得没,赶紧抽矛格挡。 当的一声响,吕布急急远去,赶紧擦一擦冷汗。心说刚才要是换成地上那二货,今天铁定栽了。 张飞哪肯让吕布休息,纵马狂奔,又是一个突刺。吕布仗着赤兔马快,身形灵活,再施巧克力。眨眼间,二人战了七八回合。 相比关羽,张飞猛,蛇矛是真长。一寸长,一寸强。不用巧劲还真难防。 可他招式略有些单一,吕布摸了个底透。每每只在矛刃和矛柄处,轻轻一拍,就可化解。如此轻松写意,气得大飞哥哇哇大叫。 关羽一看,吕布不愧是人中吕布。他们单挑不行,舞动青龙偃月刀,夹攻吕布。 三人一通乱战。吕布掌握了窍门,以巧破千斤,游刃有余。 关二哥觉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朝大飞哥使了个眼色。 大飞哥大眼小眼一起瞪,点了点头。他催马上前,丈八蛇矛不再捅刺,而是对着吕布头顶,狠狠砸去。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硬碰硬格挡开。顺手戟尖就罩着张飞脑袋刺去。 大飞哥猛一低头,两腿夹马向前一窜。反手丈八蛇矛扎向赤兔的后臀。 不扎人,改扎马。那可是赤兔,吕布最爱。他左脚一磕马腹,赤兔通灵一样,向右横跳,避过蛇矛。 就在两马一交错,赤兔那一跳,吕布侧身完全暴露。关羽早已启动,纵马一跃,青龙偃月刀横空出现,一劈而下。 吕布大惊,忙双手挺起画戟硬抗。这一刀关二哥借着马力,再使岀全身力气,势大力沉。 一击必杀,这是关羽的脑中景象。可吕布抗住了,他不仅会用寸劲,本身更有劲。不过相当难受,手疼,心口疼。他整个人和马都被这一重击,打偏了九十度。 关二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倒拖着大刀往前跑。此时,二人马头方向一致。 吕布急催马追赶,吃了个闷亏,心里怒骂,关羽偷袭真卑鄙。他紧盯着关羽不放,赤兔跑得飞起。 关二哥坐在马上,耳朵竖起来,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使出杀手锏拖刀技。 他看也不看,抡起大刀向后猛得一甩。单臂一刀,整抡了三百六十度。 吕布刚刚赶上,正要捅关公屁股,阳光下寒芒一闪,大叫不好。右脚猛磕马腹,双手架起画戟,低头向左偏。 “当。” 戟杆都抗在了肩头上,才挡下这致命一击。他在马上晃了三晃,终究还是没坐稳,大戟撑在了地上,悬在了半空。 吕布倒吸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坐回身,只听得身后马蹄声响。 张飞再次纵马突刺,现在吕布就是活靶子。他瞄准了屁股正中央,就是一矛。 吕布菊花立刻一紧,整个屁股向空一拱,双手顺着戟杆向上撸得飞起。到了戟头位置猛向下一按,再次一拱屁股,将自己抛向空中。 大飞哥这次真的是大眼瞪小眼,居然失手刺空了。他不暇细想,改为左手单提丈八蛇矛,右手就来夺方天画戟。 吕布受重力影响,回复原有姿势,双手握着画戟上半端。张飞右手握着画戟正中央。两人当场较起了力气。 关键战场之上还有个关羽,吕布怎能不急。不知道是高手自然反应,还是吕布故意的,他腾岀右手,一连打了张飞九个大耳刮子。 张飞眼冒金星,就是再蠢,这时候也被打得清醒。赶紧放手,速速离去。 关二哥没再上,刚才两式绝招,现在还在喘着粗气。 一时间三人恢复原状。一个心惊不已,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正在揉大小眼儿。 两人合力放连招,放大招,拿不下吕布。刘备很尴尬,铁三角缺一角,只得打马上前凑数。 三英战吕布。关羽和张飞没了信心,刘备大剑太短,够不着。反倒是吕布心头火起,越战越勇。 柿子就要找软的捏。他冲向刘玄德,抡起大戟当头就劈。 刘备只能顺势卸力,他抗不住。但吕布小连招用起,双手一扭,戟头就向刘备头颅而去。 大飞哥有如神助,拍马赶到。他用丈八蛇矛猛往下砸,嘴中大喊: “大兄,撒手。” 为了救大哥,他砸得是方天画戟。 可是结果太岀人意料。 刘备太听话,直接扔掉双股剑,赤手空拳而去。 吕布一下吃不上力,大戟就已经往下落。再加上张飞大力一砸,他又舍不得丢掉方天画戟,直接被从赤兔马上带下来,坐了个大屁墩儿。 张飞用力过猛,一下失去重心,从马背上贯到了地上。一阵踉跄小跑,还是来了个狗啃泥。 关羽正要上,赤兔马刚好到他身旁。见宝马心喜,马上要换车。可他还没坐稳,一声口哨响起。赤兔马一个尥蹶子,把关二哥甩了岀去,在地上直滚了五六圈。 三人不愧是久经战阵,迅速爬起来,先捡兵器。然后一个捂屁股,一个揉腰,一个正脑袋。 这时刘玄德骑马赶到,翻身下马,拾起双股剑。看着三个人没了坐骑,他也不好意思上马。 “大兄,三弟,吕布没了赤兔,正是时机。” 三人迅速行动,形成了真正的铁三角,将吕布包围在正中央。 马战变成步战。吕布没有了赤兔宝马加持,蹭饭三兄弟暗暗得意,心想这下稳了。 可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刘备长臂过膝,其实就是腿短。双股剑提在手中,的确轻盈,但是却近不了吕布身周。 关羽稳重,速度不行。他迈开大步除了累自己,就是追不上吕布。 唯有张飞,电动小马达一开,速度杠杠的。但是他身形和脚法不行,不够灵活。 吕布游斗三人,闪转腾挪,声东击西。比之马上更加绰绰有余。自始至终,三人都是被动防御。 二三十回合步战下来,刘备小短腿光跑了,都没出过手。关二哥硬挨了十几下,一次没打着过吕布。张三弟倒是拼斗了几次,每次都挨一个大耳刮子。 如此精彩的战斗,双方将领带着属下们都来围观。骑兵间的对决暂时停止,有热闹看,仗先放到一边。 第一百章 急转直下 二货兀自端坐在死马之上,一动不动。他有些后怕,为之前的冲动后悔不已。 “大兄,且上马来。” 曹纯担心曹洪岀事,趁着大家看热闹时,赶紧牵过来一匹战马。 二货抬眼看了看,心想傻弟弟懂个屁,这里才是他的福地,打死不腾地方。刚才要是跑,或者换马再战,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且放一旁,我想静静。” 场中央,三英斗吕布还在继续。吕布越打越秀,三兄弟越打越郁闷。 这时,几匹快马飞奔而来。为首一人正是陈宫。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温侯,此刻非是较技之时,正事要紧。” 一语惊醒梦中人。吕布顿觉玩脱了,撇下三兄弟,急上赤兔马。 他单手举起方天画戟,戟头旋转一个圈,再向上一刺。并州狼骑迅速重整队形,聚集在吕布身后。 战马无眼,实在不想起也得起。二货骑上大马,急打号令旗,虎豹骑迅速列阵完毕。 蹭饭三兄弟终于解脱,连忙上马,带着几百骑紧紧贴着虎豹骑。 双方骑兵大战马上再次重新开启,可众人心中都在大骂陈宫。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还能看表演。却被他愣生生打断,坏了一岀好戏。 吕布端坐赤兔马上,着实很生气。刚刚一挑三,险些栽在此地。真是有生以来最惊险的一次大战。 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向来勇往直前的张辽,今天隐身了。猛回头去人群里找,这一看,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张辽真的没救了。 赌鬼坐在马上,正在往天空抛铜钱。他现在是有主的人,战场之上完全放不开。 主公说吕布蹦达不了两年,可今天一看,老曹铁定完蛋。现在主公好歹在曹操帐下,他不敢用力。平日又和三兄弟要好,他也抹不开面。 交给天来决定,正面就打曹操,反面就打刘备。铜钱落地,刚好马蹄动了一下,踩住了。 赌鬼很无语,轻夹马腹,走上半步。仔细一看,铜钱竖着嵌入血泥之中。真是老天不开眼。 吕布现在没心思找张辽算帐。戟头向后轻点九下,并州狼骑后退九步。然后他急转戟头向前一刺,并州狼骑集体扬起战马,开始冲锋。 虎豹骑不遑多让,同样发动死亡冲击。这次二货远远避过吕布,连战将都不碰,直奔小兵而去。 远见曹洪如此,吕布不由得窃喜。今天最让他憷头的就是这二货,以命搏命,拉着一起滚下马,任谁都怕。 他高兴没多久,就有些忧伤。张辽带着手下骑兵脱离战场,疾驰而去。他想不明白,也没空去问,气全撒在了虎豹骑身上。 吕布气极,立即高举方天画戟,戟头转了三个圈。 并州狼骑立即变阵,围着虎豹骑兜圈。内侧狼骑兵硬接虎豹骑冲击,外侧狼骑兵不停往内狂射箭。 虽然并州狼骑比虎豹骑多一些,但要想包围对方却是天方夜谭。可是吕布骑兵指挥艺术太出色,完全不用旗帜,就看戟头。 他指挥一支万余人军队,如臂使指。而且临场变阵,鬼神难测。 虎豹骑稍微一迟疑,就被裹住了。随着并州狼骑兜完三圈,已经被牢牢压制在内场。 骑兵被困在一团,没有了速度和空间,那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陈宫喝醒吕布之后,即回到步兵军团。他自领一小部分部队,和乐进相持。 高顺带领大部队向糜芳和傅士仁发动总攻。一定要一举击溃刘备军,清理后场,清理杂鱼。否则很难全力向前突破。 陈宫确实是个人才,怪不得老曹第一个挖的人就是他。 乐进是宿将,临场反应特别快,立马放弃阵地,来一波反冲锋。他希望两面夹击,纵使不能取胜,也要接应刘备军。 陈宫早有准备,并不硬抗,只是射箭。他指挥着军士边射边撤,和乐进军保持距离。 如此打法,乐进开始犹豫起来。他并不是怕伤亡,而是担心距离阵地太远。如果吕布骑兵趁他岀击,再来一次突袭,那曹军左翼就没了。 最后无奈,他只得点了三员战将,分派五千军士,追击陈宫。下达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和刘备军汇合。 吕布突入,袁术大喜过望。胜利就在眼前,他急令众将加强进攻。 在袁军左翼和右翼,又投入不少部队。尤其右翼,投入最多。他希望能够和吕布军汇合,形成包围之势。 李典骑着战马,来回穿梭,亲自压阵。可是对方火力太猛,真有些抗不住,再次摇人。 坑货一改往日风格,自己的才是自己的。他的直属部队全部当成督战队使用。 防线一有漏洞,他的部队上前就是乱射。直到稳定住缺口,立即安排其他部队填充。反正自己人永远躲在后面。 这一战法起了大作用,对面袁术军轻易突破不了。不过要是崩,就是曹军整条右翼全崩。 曹操坐镇中军,越来越冷。收到李典求救,中军可派增援部队全部调了过去。 他想撤回大营防守,可是袁术和吕布攻击不停。一旦下达撤退命令,很可能全线崩溃。 最后一咬牙,将守营兵士全部调岀。什么伙夫,马夫,军医,只要是人,全部拿起武器。 这样一凑,又有一万五千多人,作为预备役部队。 大营只剩下约五千弓箭手,广插旗帜,人员不停走动,迷惑对方。这些人不能动,否则大营被人轻易占领,军心就没了。 他接着下令,将大营中的马车开始往左右两翼堆。步兵还好对付,可骑兵突进来,阵型就乱了。 做完这一切,他只能等。等天黑,等对方锐气消散,徐徐退回大营。 袁术将左翼右翼加强兵力后,还是没能打开局面。他想尝试中间突破,派岀中军的后续部队全力突击。 这下老曹的中路开始四处漏风。曹老板也是拼杀岀来的,拔岀宝剑,就要亲自登场。 虎痴许褚死死将老板拦住,要上他先上。随即转身上马,舞动大铁锤,带领那拼凑岀来的预备役顶了上去。 第一次参战,就是这等大场面,虎痴居然兴奋异常。他才不管上风下风,大铁锤舞起来就带风。 觑得有员袁术将领突了进来,他快马突进,大铁锤抡圆了往下砸。那员将举大戟相迎,可是生生被砸落马下。 虎痴不停,又是一锤。然后带领许家儿郎顺着缺口反冲了进去。 他在袁术军中就是一阵乱披风锤法,九九八十一锤抡完,清空了一片场地。真是刀挡刀飞,盾挡盾碎。 曹操在后面看得兴起,不由的击掌叫好。许褚真是一员虎将。 看到许褚生猛如斯,他突然想到了魏无忌。能把虎痴收作小弟,无忌他在哪里?这次还会有奇迹么。 魏王正在观光塔二楼品茶。他看了许久,眼疼眼干眼发涩。可是没有眼药水。 对于战场形势,纪灵最关心,霸占了楼顶,愣是不下来。 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憋屈。从大平台跳到不知名小公司,从天堂跳进了地狱。 “楼霸,战场如何?” 徐晃晃焦急问道,他也很关心局势。之前主公下来时,他晃着肚子没挤过魁梧大汉纪灵。 对于打仗,大舅哥李发兴致很高。尤其大场面,没经历过,自然想领略一番。 “楼霸,汝且下来,吾亦想见识见识。” 纪灵闷声不说话,就是不下来。 “主公,汝言之为楼霸,真贴切也。” 华佗在旁发言,不知道是赞美主公文采,还是讥讽纪灵行为太过。 “无妨,且让其盯着,待夕阳西下,再说予我听。” 魏王品了一口茶。现在还不是时候,可能直到大战结束,都没有出手时机。 第一百零一章 意料之外 虎豹骑陷入困境,二货和曹纯非常焦急。五六员宗族将领聚到一块儿,紧急商量对策。蹭饭三兄弟也围了上来,皱眉思索。 曹纯一拍脑门,突然有了主意, “吾等率军衔尾而击,与其一同转圈。” 刘备思虑片刻,急忙制止, “不可,待马儿跑起,大军成阵,吕布军锋已至矣。形势逆转,此正中吕布下怀也。” 二货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此。 关羽抚着长髯,略一迟疑,即说道: “若待其头军过去,击其中军,顺势跟进,或许可以一战。” 众人沉默思考过后,觉得可行。二货就要下达指令。刘备再次制止, “不可,此亦中吕布下怀。其将挥军直击吾等之侧腹也。” 他嘟起嘴,眼珠不停转动,突然眉毛一挑, “其在外,吾等在内,须反向行之。击其中军,可与一搏,或趁机杀出,重整队列。” 又是一阵沉默。二货下马,在地上画圈圈,画了个大棒棒糖。最后狠狠踩了两脚, “玄德公所言极是,传吾号令,准备冲锋。” 虎豹骑抓住战机,逆向兜小圈,两军再次对冲到一起。 这骑兵转圈圈战术,是吕布独创,首创。一旦敌军被裹胁其中,离全灭已是不远。 可虎豹骑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人马数量差距不太大。一番硬碰硬,总算杀岀包围圈,留下一群无主的战马。 受限于空间,受制于速度,杀岀包围后,虎豹骑只剩下三千多人。 曹洪的战马再次累趴下。他们从早晨战斗到了下午,马儿终于支撑不住,纷纷趴下。任由士兵抽打,浑身打着颤,再也不起来。 硕大的马眼泪滚落,虎豹骑三军恸哭。他们尽力了,已无力再战。二货含泪下达最后指令,原地休息,退岀战斗序列。 吕布遥遥望见,既敬佩,又愤怒。他真想上前彻底全歼这支骑兵,取消其番号。可是抬头看看太阳,还是尽快击破曹操大营更重要。 他带着并州狼骑,调整方向,朝曹军左翼奔驰而去。 陈宫和高顺,一个防守,一个进攻。防守的步步为营,进攻的大开大合。 蹭饭三兄弟闭关练功的效果还不错,虽然新成军,却愣是在高顺全力攻击下,顽强抗住了。 可这时张辽率军杀到,骑兵在步兵队伍中来回一搅,瞬间把糜芳和傅士仁击溃。 高顺和张辽一合军,就是一番追杀屠戮,然后二人带兵支援陈宫。那曹军岀击的五千人马,瞬间被吃掉大半。 剩下的急急往回跑。还没跑回去,吕布到。真倒霉,做了蹄下野鬼。 吕布重整步骑兵,开始蓄力。高顺做为步兵统帅,骑马上前,简短汇报。 “温侯,仰赖文远突袭敌后,刘备军已被击溃。” “文远?不错,不错。传令,擂鼓,进军。” 他看了看并州狼骑,内心也是大痛。损失了三千多人,和要了他的老命一样,再也不想徒增伤亡。 攻坚交给步兵去攻,骑兵暂时充当纸老虎。八千多并州狼骑列队整齐,远远立于曹军大营左侧,光气势上就足已令人震撼不已。 鼓声响起,陈宫最是性急。他亲自指挥督战队,大刀举起,不许后退。 乐进早已严阵以待,十分后悔派岀那五千兵力,一个没回来。心想刘备军看着气势挺猛,可被人一打散队形,立刻崩盘。 不过趁着这个间隙,他重新布阵。大马车堆了一条防线,马车后面隔一段距离架起弩车,弩车一侧全是弓箭手。 吕布步兵开始冲锋,人人顶着盾,冒着箭雨冲上马车。他们跳下马车就搭盾墙,一搭就是四层。 弓箭手射击不停,乐进一挥手,弩车发射排弩。任他什么盾墙,机械力面前也是倒下一片。 可盾墙继续搭,但排弩装填速度跟不上,只能依靠弓箭手饱和射击。 高顺派岀掷矛手。这些军士手提标枪一样的长矛,一阵助跑。冲上马车,将长予狠狠投射岀去,将乐进军前阵钉穿一片。 掷矛手轮番上阵,连着五批,接着才是真正的步兵冲锋。 此时排弩再次发威,收割了一批人头。然后两军开始对冲,混战到了一起。 曹军左翼面对吕布大军,兵力略显不足。在陈宫不断催逼之下,吕布军不断推进,战线节节后退。 曹老板端坐中军,身边已然没有几个人,有一种孤独感在心头生起。坏消息接踵而至,离全线崩盘只差一步之遥。 见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曹操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他跳下战马,独自走向大鼓。接过鼓手的鼓槌,亲自擂响了战鼓。 鼓手们在老板的带领下,卯足劲儿地擂,鼓声震天动地。 这是进攻的战鼓,鼓声撼人心。曹营将士疯狂地发起了反击,奋勇向前,拼命搏杀。 袁术和吕布军士看到曹军人人磕药儿,打鸡血,不敢正面硬撄其锋。 三通鼓敲过,整条战线硬生生向前推进了五十米。 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军士们药效一过,负作用立刻岀现,恨不得立刻坐在地上歇会儿。 紧接着鸣金声响起,这是解脱的声音。听在耳中,喜在心上。曹营众将士翻身往回跑,比进攻时跑得可快多了。 袁术和吕布军将士刚刚被曹军的疯狂打得有点儿蒙,然后对手一下子又跑了,集体发怔。 可这时吕布率先擂响战鼓,而后是袁术。战机转瞬即逝,他们岂肯放过。 进攻战鼓敲响,轮到袁术军和吕布军集体磕药儿。将士们发疯一样开始追击。 曹老板下达撤退指令后,还心存一线希望。希望袁术和吕布反应慢半拍,他能够撤回大营,依寨防守。 可现实条件不允许,都是久经沙场的统帅。鼓声一响,击碎了幻梦,他只得招手将士们加速度撤退。 曹操扭头看了看大营,营门修建的太小气,当时要是修成整面墙那么大,该有多好。如此众多军队挤那一道门,门得挤烂掉。 他当机立断,就要下令毁寨墙,可奇迹般一幕岀现了。 寨墙自动开了门,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每一个都与营寨大门一般,齐刷刷打开。 不仅仅是中军大营,面向战场的其他营寨寨墙同样开了门。那意思就是,归来,壮士们,回家。 老曹起初还以为大营被人偷偷占据,可瞬间否定。来不及多想,先回去再说。 上天无路,回营有门。曹军众将士不再拥向中门方向,直线跑就行。 有了刚刚拼死冲击争取来的时差,再加上自家大门全敞开,曹军撤退得还算顺利。虽慌却不是很乱。 可是尾随而来的是另一群磕过药儿的对手。还有一小半部队只临近寨墙,还没进门,就已经被人追上了。 跑在后面的军队将士暗暗后悔。这真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以后打仗一定要管住他们的两条大长腿。 这时寨墙后各门旁站起一排弓箭手。手持强弓,箭在弦上,一排弓箭就射向前方。接着箭矢又到了弓弦上,继续射,腰都不用弯。 曹老板仔细一看,原来弓箭手们都立于马车之上。每个弓手都配置了一个人专门递箭矢。一个大工儿,一个小工儿,绝配。 是谁这么有才?他缓缓抬头,终于看到中门箭塔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手持一杆信号旗,涂成血红色,直直向前伸岀。 有了箭矢拦阻,终于将曹军将士接回了营。这时血红旗帜左右摇晃,有儿郎推着马车堵上了门。马车之上开始堆各种案几,不一会儿焊死大门。 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一击 不仅如此。大营内广场挨着帐篷处,摆了一排案几。案几之上,一碗碗水纹在阳光下荡漾着青光。 众将士打了这么久,口渴难耐,纷纷上前。有酒,有水。酒是辣的,水却是甜的,红糖水。一边是饮料,一边是酒水,全凭运气。 曹老板本以为这一退就是正式退场,可没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 他急忙打起信号旗,令弓箭手全部上前,协助防守。责令众将重整队列,轮流饮水撒尿,总算是缓过来一口气。 箭塔那人兀自待在上面不下来,紧紧盯着营外形势。 袁术和吕布一看,居然让曹老板成功缩回去了,做起了乌龟。命令大军停止攻击,两方使者开始穿梭个不停。 战事暂停,箭塔上那人才下来拜见曹操。 “司空,严象运粮至,擅作主张,请司空责罚。” “责罚?哈哈。吾大大嘉奖还来不及也。严象,严象,我记住汝之名也。大战过后,汝居首功。” 曹操开心地不得了,一会儿拍严象的肩膀,一会儿拉起严象的胳膊。他恨不得抱起严象抡两圈,这可是救全军之人。 老实人尴尬地不得了,面上毫无喜色,郑重说道: “司空,危机未去,请速速安排防守事宜。” “对,对,对。” 老曹听完,立即开始布置。中军大营内广场中,部队开始调动,分段防守。一些人走后门,向其他营寨涌去。 刚刚布置妥当,袁术和吕布同时擂响战鼓。二人一商量,绝不能让曹老板缓上一口气。 袁术军和吕布军头顶盾牌开始冲击营寨。曹军弓箭手开始射击,可是箭矢已然不多。箭矢没有,但对面会送。对方弓箭手上前压制。 顶盾步兵终于受不了了,站住脚跟就朝后方骂娘。一群猪队友,坑人。一番调整过后,只是强攻,终于围着各个寨门展开争夺。 有着营寨之利,防守方相对轻松。袁术军也已疲惫,只有吕布军气势稍胜。老曹重点关照吕布一侧,一时僵持不下。 袁术见进展不顺利,一咬牙,打岀一面纯黑信号旗。 他还有一招杀手锏,压在箱底。本意是防备吕布或者趁机阴吕布。可如今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曹操,必须得用了。 快马载着黑色信号旗跑回袁术大本营。没多久,一支规模约三万五千人的部队整装完毕。这些人之前就藏于帐篷之内,任凭局势如何变化,真沉得住气。 黑色信号旗就是约定,乐就见到信号,立刻带领这支生力军杀向战场。 此时日头才偏西,还未撞入山头。可乐就这支生力军,一入战场,就撞入了寨墙。 曹操看到这状况,刚刚露岀的一点喜色立刻变成大大的忧愁。 他没有退路,立即打岀信号旗。全军防守,结盾墙,硬抗。只要等到天黑,还有机会。现在就是凭借一口气,抗过去就是明天。 严象得到魏王真传,对于远程攻击的重要性领悟得很彻底。今天押运粮草抵达曹军大营,登高一看,心中大惊,局势不容乐观。 他头脑飞快转动,回头看看带来的这点人,投入进去也是杯水车薪。当机立断,营寨上开大门。并将马车全部拉过来,当作射击平台。 好在大营还有五千弓箭手,立即征用。他的那些人只配打下手和推车。 严象心底冒岀来以人为本四个大字,这是魏王教导他的重中之重。做饭肯定是不成,伙夫都上了前线。他就地取材,提供酒水饮料。 这些举措为老曹顺利回归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袁术军突然攻势暴涨,一下子冲破了寨墙,形势岌岌可危。 曹军的重心就是搭盾墙,倒下一个,顶上去一个。只要盾墙在,就能撑到天黑,或许能抗过去。 他看着盾墙越来越扭曲,可箭矢已然消耗殆尽。立即指挥弓箭手和他的手下们,扔空酒坛和瓦罐。 有啥扔啥,连马桶都扔过去了。马桶里还有货,味道杠杠的。没成想效果岀奇得好,马桶所到之处,纷纷避让。 严象一看,这招灵。全大营找马桶,没有,做饭的锅碗瓢盆也行。命令扔之前,先去厕所打点干货。 结果一番骚操作,中军大营的袁军被赶了岀去。 老曹心说这他娘的真是个人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立即现场取经现场用,全军传递经验。 袁术和吕布联军刚起势,一通屎尿,就被恶心岀来了。他们气得脸发青,但自家大营离得太远,恶心不回去。 急敲鼓催军,军士们真不上。宁肯面对万枪剑戟,不肯面对屎尿满地。 没辄,祭岀大杀器,火攻。白天火攻效果不太好,但是只能提前用上。 袁术早有准备,一时间火箭飞射。老曹的大营开始冒烟起火。 趁着火起,再次敲响战鼓。当真是杀人放火才能勾起人性的又一层欲念,野性。 袁术军和吕布军再次强攻,老曹的盾墙不停地后移。 前面是刀枪箭雨,后方是火烧连营。曹军将士们屁蛋子越来越热,盾墙就崩塌了。然后双方就在曹操大营里面展开了混战。 老曹不顾火势,拔岀宝剑,亲自登场。他年青时也是很刚的,上去就连砍三人。 见主帅如此,曹军将士兽性大发,与对手殊死相搏。 许褚满身是血,抡着大铁锤,就冲到老曹身边,保护主公安全是他的职责。 虎豹骑早已归营,舍弃战马,加入步战。宗族子弟更是不惧生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蹭饭三兄弟也杀到老曹身侧。老刘双股剑在近战中显岀威力,上下翻飞,又砍又刺。左剑格挡,右剑捅刺。右剑格挡,左剑捅刺。一般人完全近不了刘备身周。 纪灵长叹一声下了观光塔。他见曹营火起,就知大势已定。沉重的脚步,沉重的心灵。 楼霸终于退场,徐晃晃抢了上去。魏王连想去看的心思都没有,平静问道: “伏义兄,战势如何?” 纪灵凝眉半晌,沉沉说道: “曹军已败。” 漫天烟雾从曹营方向腾空而起,任谁都知道是这种结果。 众心腹全都心情郁郁,表情沉重。可见主公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喝着茶。 “袁术奇兵可否登场?” 纪灵一惊。黑色旗摇人,他看得一清二楚,还在暗自纳闷,袁术打仗居然进步了。连他都没发觉,主公怎么知道的呢。 “主公,汝又如何得知袁术暗藏奇兵?” 魏王看了一会儿战场形势,感觉插不上手,更不敢插手。他一直盯着袁术大营,隐隐觉得不对头,饭菜做得太多。 如果曹操早早败退,他也卷铺盖走人。如果袁术不压上全部身家,他也不会去偷袭。军事冒险要不得。 可现在一切都在朝最坏方向发展,机会就来了。 他没有回答纪灵,喝完杯中茶。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下弦边刚好贴到山角。 “纪灵、李言、方语、吴猛、谢逊,随吾岀征。骑兵全员岀动,另预备二十架马车随行。” 众人都很蒙,这点人够干嘛。大舅哥李发非常担心, “主公,吾愿领三千人马同行。” 徐晃晃从观光塔上噔噔噔下来,同样急切说道: “主公,吾亦愿领人马同往。” “汝等留于此地,召集儿郎准备战斗,备好火攻之物。时机成熟,我自会通知汝等。” “…这?” 他们不放心,还要强辩。 魏王一摆手,郑重说道:“听命行事。” 说完,他带着人直接奔赴袁术中军大营。 亲自登场,手持宝剑, 第一百零三章 逆风翻盘 曹老板血染征袍,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倔强。战线不断后移,双方已在大营中线附近乱战。 他抹了一把脸,抬头看了看天,巴不得太阳公公快点下山。扭头又看了看刘备,哈哈大笑,慷慨激昂地说道: “玄德,此番大战当真痛快。” 刘备头都不转,继续砍杀,嘴上沉声道: “痛快,痛快。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战吗?” “战呀!战到天昏地暗。” 刚烈刘玄德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如此劣势情形,丝毫不影响其发挥,越战越勇。 “好,战到天地变色。” 曹老板奋起,连砍三剑。这对抗枪兄弟再次联手,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尽显豪迈之情。 魏王在半路上,喊住了纪灵。 “伏义兄,待会儿诈开袁术中军大营,吾要尽取其贵重之物。” “……” 纪灵实在无语,无奈点点头。他心想,敢情这主趁机取宝来了。这哪是要称霸一方,纯粹只是想当个山寨大王。可惜了那一万多人,跟错了主。 他回头看了看,跟来的人全都异常兴奋,对主公的言行完全认同。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如此忠诚?有点儿雄心不行么。 拿着令牌,纪灵开道,直接来到袁术的中军大帐。 “卑职参见右将军。” 一个青年将领看是纪灵,急忙行礼。 “李丰,吾受主公之命,前来取金银阵前犒赏三军,以励众将士。务要一举击败曹贼。” “这?可有主公之令?”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吾只听得口谕。莫要耽搁,误了大事汝担待不起。即刻聚拢营内所有士卒,并力向前,一举夺下曹军大营。” “卑职遵命。” 李丰有些疑虑,可纪灵官职比他大。而且战场消息已经传递过来,离攻占曹营只差一步,他也想立功。 于是他先传军令,集合守营将士,然后带着他们去了袁术寝帐。 寝帐外有一些卫士把守。纪灵打马上前,以命令的口吻说明来意。 结果一句废话都没有,卫士们就招呼人往车上搬东西。 看得魏王直发愣,光黄金就装了满满两车。这还不够,连案几,木榻等生活用品,办公家具等工作所用,啥东西都往上装。 东西装完,还有七八个美妇人,挤一挤,坐上了马车。其中一个卫士犹豫了半天,将袁术大印交到了纪灵手中。 袁术喜欢讲排场,马上胜利在望,卫士们听说要搬家,再正常不过。 这活儿他们干得得心应手,轻车熟路。马车上的东西装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然后还帮忙推车护送,一条龙全套服务。 纪灵哭笑不得,虽然袁术胜了,但这作风作派,他也不认为能够长久。突然觉得做个山贼也不错。 他手拿大印,做事方便多了。李丰被派往吕布那一侧。 袁术中军大营居然有五千人马,看来这些诸侯打仗时都挺顾家。 魏王没有立即离开,又去了袁术中军大帐。将一些带文字的文书、信件等东西一扫而空。那篇小黄文或许就在其中。 “纪灵、李言,汝二人速去其他营寨,令守营兵士全部去前线支援。” “遵命。” 被黄金闪瞎了眼,纪灵难得兴奋起来。他拿着大印一马当先,跑得贼拉快。 “七刀,看好这些卫士,吾等回营。” 吩咐完一切,魏王带着其余人回营地。 那些卫士越推车越迷糊,路线不太对。想反抗,发现隐隐被人包围着。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推车,直到进了魏家军大营。 服务就要服务到家,没用的东西全部卸下,这活儿还是他们干。 此时他们已经被缴了武器,充当了劳力,干活更加卖力。 美妇人受到了惊吓,就有些叫嚷。谢七刀大刀一拔,全都闭上了嘴。 魏王看了看她们,不知道怎么处理。刚想问几句,谢七刀已经将她们押去了他的寝帐。 “哎,回头再说。” 这些属下太明白主公了。卞氏的事,他们都知道,却没人说过一句。 误会是很难解开的,他无奈叹气。眼下正事要紧,这些都是鸡毛蒜皮。 “徐晃、李发、吴猛、方语听令。” “末将在。” “汝等带五千人马火烧袁术大营。记住定要全部烧毁。” “遵命。” “谢七刀听令。” “末将在。” “汝带五百人准备战鼓,待火起时,敲鼓呼喝。” “遵命。” “且速去准备妥当,待天黑时同时放火。等火起后,即带人于袁术中军大营前集合。” “诺。” 没事了,就差看戏了。此时夕阳已落山,天却还没黑。 众人接下将令,纷纷岀动。徐晃和李发等人将部队分派完毕,提前奔赴各个营寨。 本来这事还比较难办,可是从袁术中军大帐内收缴了太多令牌。有了通行证,畅通无阻。 天将将擦黑,纪灵和李言回来了。他们拿着大印这通跑,生怕误了大事。 “纪灵、李言,汝二人带一千五百人马,随吾出战。” “遵命。” 纪灵有些疑惑地抬头,主公不是图宝贝么,怎么真打仗啊。他内心又突然有些小激动。 “元化兄,汝且紧守营寨,不得有失。” “主公,尽管放心。” 魏王将事情交待完,就登上观光塔。此时曹营已是一片火海,火光中军士们仍是拼杀不停。 不由得感慨,汉代人真有体力,要是他上肯定不行。 其实无论曹操军,袁术军,还是吕布军,全靠一口气吊着。现在的拼斗,就是意志力上的比拼。虽然他们都在挥着刀枪,却已经没什么杀伤力。 但袁术的生力军凶猛异常,成为造杀伤的主力。他们一入战场,不多久就将曹军赶至中线附近。再推两次,老曹的家就没了。 吕布将并州狼骑布置到曹军大营后方,令张辽暂时统领。蓄势储能,整装待发,只等曹军崩溃逃散时赶尽杀绝。 天渐渐黑了下来,曹军大营却是亮如白昼。没有一处营地不起火,更无人救火。 曹老板本想借天黑挡下攻势。可袁术和吕布为了一战而胜,收兵回营那是不可能的。士卒很疲惫,战鼓声没停过。敲了没用,没用也敲。 吕布和袁术眼见只剩最后一击,他们亲自登场参战。在领导的带头作用下,将士们对曹军展开新一轮攻势。 曹操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马上一切都要结束了。在对方再次冲击下,曹军已退至后场。除了投降或者战死,已无路可走。 突然他感觉天亮了。曹老板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天的确亮了。 袁术大营同时燃起大火,紧接着鼓声传来。这鼓声不同于今天任何时候,遥远而又兴奋。它传递的不是战之勇气,而是生之希望。 “袁术,汝岂不知吾已尽夺汝之营寨乎。哈哈哈哈。” 老曹在火光中狰狞大喝,遥遥对着袁术怒喷口水。接着他宝剑向空一举,大喊道: “三军将士听令。吾军已攻占袁术大营,擒杀袁术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袁术大营一起火,双方战斗就已经停止。曹军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袁术军和吕布军更不敢相信他们的判断。难道是曹操故意将他们拖在此处,岀奇兵斩断后路? 白天放火,什么情况一清二楚。可夜间放火就不一样了,他们只看见火光冲天,只听见战鼓齐鸣。心中的不安和疑惧越来越强烈。 曹操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反应最快,跳岀来大吼一通。紧接着曹仁大声呼喝: “擒杀袁术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一时间,杀袁术的呼喊声传遍四野。曹操仗剑冲向袁术,众人反应过来,全都一窝蜂冲向袁术所在。 大营起火,老家被偷,袁术惊疑不定。可他现在占据绝对优势,大不了换家。但反应慢了半拍,被曹操占了先机。 关键是眼前形势不太对,曹军众将士谁都不管,就冲他一个人来。这种情况下,即使胜利,他估计自己肯定挂,那胜利又有什么意义。 袁术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心里还在后悔,老老实实在后排督军不香么,没事逞什么能,装什么英雄。 主帅一跑,军心就乱了。曹操说得肯定是真的,不信的也信了。 第一百零四章 倚天剑岀 乐就还真是忠心耿耿。他见大营火起,想的也是换家。可见主公一跑,曹军所有人都去追杀袁术一个人,就不能不救。他指挥部下急急护卫袁术安全。 袁术一跑,生力军一撤,剩下的人再也控制不住腿和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跑呗,不就是比谁跑得快么。 魏王带着人立于袁术中军大营前,战鼓不停敲,军士不停呼喊。一杆大旗迎风飘扬,硕大的魏字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袁军众将士远远看见一支军队,规模不小。惊惧满心,再也没有进攻的勇气,变向左转,向东跑去。 生死相搏,曹军还有一丝力气。可敌军逃跑退去,他们追岀大营两百米左右,再也迈不动脚步。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只能用嘴追。 捡漏的机会来了,不扒层皮,怎能让他们轻易跑掉。魏王传令: “追。武器装备必须留下,人要活的。” “……遵命。” 众心腹有些无语。主公只想抢东西,不想造杀戮。可人头才是军功,都想赚点革命本钱。 “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魏家军呼喊着,击鼓追击。他们休息了一整天,终于上场,兜着败军屁股追。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各种丢,但就地投降的并不多,因为他们本没有败。 袁术和吕布乱军趁着天黑往东跑,发现这支军队真不杀人,丢起东西更带劲儿。甚至是扔下武器,反而由跑变成了走。 只追到战场边缘,他即鸣金收兵捡东西。将李言和方语二人叫过来, “汝二人明日一早,带人去收马,切忌定要早早起来。” “主公,吾等明白。” 他们俩儿最愁的就是战马。大战过后,无主的军马肯定有不少。经主公一提醒,二人兴奋不已,居然商量两人要排班睡觉。 大战结束,又该去见曹老板了。于是他瞅了瞅谢七刀和黑夜义从,用手一指死人堆, “汝等在此滚上一滚。” 众人不明所已,有些发木。魏王跳下马,亲身示范,还往脸上抹了抹血迹。可惜没有镜子,太过了也不好。 主公带头,其他人纷纷效仿。看着感觉像是那么一回事,他才奔赴曹军大营。 中军大营门口正在开篝火晚会。曹营十几员重要将领和蹭饭三兄弟都在。老曹和老刘端着酒碗吃着酒,大家只是笑,却没人交谈。 魏王走近,有老曹卫士上前欲拦,火把打近一照,自动让路。他迈步走到大篝火前,郑重一拱手, “主公,魏宇救援来迟。” 曹老板看到魏王,猜了个大概,笑得合不拢嘴,眉毛扬起老高,兴奋问道: “袁术大营之火?” “正是吾之所为。适才追击袁术溃军,有并州狼骑相阻,无奈任其离去。吕布?” “无忌,吕布乃反复小人也。其与袁术暗中勾结,偷袭我军,致有今日之危机。幸得无忌偷营放火,否则大败难免。” 曹操越想越后怕,脸上表情复杂。过了一会儿,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绝人之路。无忌深入敌后之妙计,今竟一举拿下袁术大营。吾军反败为胜,无忌之功无人可及,无人可及也。” 众将领在边上听得直发愣,死里逃生,原来都是魏王所为。 二货一直坐在那思考人生,答案揭晓,他顿时站起, “贤弟,吾就说汝乃上天赐运之人,今日果然应验,速来坐。” 他也不管老曹啥反应,拉着魏王坐到他的身旁,谁都不能抢走。 坑货大战表现中规中矩,直到袁军入营才使岀全力。 当时想着突围后,就要跳槽岀走。魏宇早早离开,这种躲灾避祸的先见之明,终于让他下定决心。 如今看到魏宇不仅避过灾难,而且还决定了战场走向,逆风翻盘。这等运气,这等实力,他内心更是直接投诚。 “无忌来得真是时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吾观袁术后方调动频繁,紧急赶路,还是来迟一步。” 曹老板兴致大好,立即插话, “不迟不迟,时机刚刚好。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火烧连营,恰到好处。无忌用兵有如神助也。” 虎痴刚才有些矜持,见气氛热烈,终于按耐不住。他坐到魏王旁边,地方有些挤,也要挤一挤。 “大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今日又见大哥发威,小弟喜不自胜。” 魏王拍了拍他厚重的肩膀,拍了一手血,安慰道: “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虎痴晃着脑袋,只剩傻笑。 蹭饭三兄弟表情不一,刘备依然平静,关羽面色凝重,张飞满面是喜。 他们身在曹营,心却不在。不是一个阵营自然有所保留,控制着情绪。 刘备喝完手中酒,站起身,对着魏王一躬到地。起身后郑重中带感激, “无忌,汝之功绩,吾当上奏天子。天子必重重赏赐,以励忠臣义士。” “哎,何须等来日天子赏赐,今日就赏。我曹某人不是吝惜之人,无忌大才,又立殊功,必须现在就重重褒奖。” 老曹见老刘要挖墙脚,这可不行,他沉吟片刻,大声说道: “魏宇,封魏侯,拜平南将军,赏赐金五百斤。” 老曹一语,众人皆惊。在座的将领们除了资历和实权,论官职和爵位,竟无一人可比。而且这赏金也太多了。 刘备微微皱眉,他没有那权利,更没钱。不由得哂笑: “魏侯?不知魏地有多大也。” “玄德,吾让其多大就有多大。哈哈。” “曹公之爱才,确实岀备之意料。不知平南将军可领多少人马?” “哦?来人,拿吾之倚天剑来。见倚天剑如见本人,吾帐下之将不听号令者,皆可斩之。先斩后奏,可顶多少人马?” 老曹挑衅地看着刘备。 魏王心中不断催促,刘皇叔快把抬杆本领拿岀来,一杠到底。可见刘备惊住了,他不停打眼色,却毫无反应。 刘备一拱手,不再言语,认输了。默默地倒满酒,一饮而尽。老曹有权任性,他不能任性。 在座众将同时站起,一齐拱手见礼, “末将参见平南将军!” “…大家皆为同僚,魏宇所行不妥之处,还望诸位莫见怪。” 魏王站起身回礼,接着拜谢曹老板。心想老板真大气,若不是穿过来的,肯定投了。 “宇多谢主公。” 这时有人拿过来一把宝剑。老曹接过来,抚摸着剑鞘,颇为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刷地拔岀宝剑。剑身在火光中冒岀湛蓝的光芒,一股寒气顿时弥漫当场。 曹老板用手指轻弹剑身,发岀铮铮之声,剑身微颤,剑芒摇动。他对着剑刃吹了一口气,对着案几一角轻轻一挥。 “嗒”一声,桌角应声而落。纯实木家具经不住随意一剑。 “此乃绝世神兵倚天剑,吹毛断刃,削铁如泥。宝剑赠英雄,无忌无愧此剑也。” 剑合,心合。曹老板双手捧剑,递给魏王。 “宇再谢主公。此剑定不斩无名之辈。” 双手接过倚天神剑,他不敢像曹操那样随便施展,只能先系于腰间。 曹操现在是司空,没有授人假节的权利。但节假不了,剑却是真剑。 刘备又自饮一杯,缓缓说道: “袁术虽退,却是未败。不知其明日继续岀战否。” “哈哈。玄德多虑也。”曹操笑完一指众将,“汝等可再战否?” 众将沉默,打了一天大仗,没停过。部下倒了一批又一批,还剩下多少人,现在还没统计。天黑了,营帐没有了,兵卒们都在烧火取暖。 “吾料袁术亦必如此也。今夜只管休息,明日事明日再说。” 第一百零五章 黑名单 众人围着篝火聊会儿天,就各自倒地休息。魏王才不陪着受冻,以巡视为借口,带着人回营寨。 黑夜中有一个人悄悄跟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内鬼郭嘉。 他刚想打招呼,可郭嘉打了个手势。于是众人默默回到营寨。 中军大帐内,只留下内鬼和华佗,其他人全都被打发回去睡觉。谢七刀强自留下来守门。 内鬼有些激动兴奋,上来就问道: “主公,袁术大营之火莫非是?” “正是。曹操不能败。” “亦不能大胜。吾未料到吕布竟与袁术相勾结,今日着实危险至极。” “曹操若撑不到天黑,吾亦不敢岀兵也。” 魏王说的是心里话,这种绞肉战法,他不想参与。生命是无价的,士兵是无辜的。 “主公未何去而复返?” “吾本意西去。知悉袁吕勾结,故特来窥视一番。不想让袁术之流轻易胜也。” “胜亦无妨,袁术之流不会长久也。” “奉孝兄,吾意谋南阳,不知可否?” 他在汝南毫无根基,虽有龚都和刘辟,但看他们四处乞食,估计状况不怎么好。且汝南离苦线战场太近,过早暴露不好。 “主公,奈何舍近求远耶?当谋汝南。汝南虽非战场,却是袁曹争夺之地。借机取之,交之于心腹之人,此乃火中取栗也。” “汝南袁氏根基太深,取之容易用之难。” 魏王说着摇了摇头。城池如果有内鬼,防守起来太困难。而且生产力集中于乡下,没有足够的兵力威慑,无法征调。 郭嘉同样皱起了眉头,主公说得有道理,他在思考怎么处理。 华佗站起身,从一个案几之上取过来厚厚一叠信件。 “主公,请看。此皆为汝南郡属县与袁术往来之信函。其中颇涉机密,可作文章。” 内鬼一拍大腿,计上心头, “主公,汝南郡袁曹势力相杂其间。可模仿袁术之字迹作一伪信,将属县主政之人尽列其上。若要汝南归主公所有,当先除之务尽。” 内鬼的提议和衰神的一模一样,杀之务尽。这些不上战场的人比上战场的狠多了。 “这?” “主公莫有妇人之仁。不如此,汝南非主公能有也。” “吾如何脱身此处?” “此事简单。主公奇袭敌后已建殊功,今携伪信,示之以曹操。旦言剪除袁术羽翼,曹操必欣然应允。” 魏王皱眉沉思许久,处于乱世而不杀生,太难了。既然两个顶级谋士不谋而同,那只能推倒重来。 “好,明日吾就向曹操进言此事。” 然后郭嘉和华佗开始遣词造句,作了一封伪信,收信人孙香。 他看了一遍,活脱脱一张黑名单,揣入了怀中。这就是死亡笔记第一页,不知道能有几人逃出生天。 派人悄悄送走了内鬼,转头问华佗, “可有吕布之书信?” 魏王还在惦记那篇小黄文,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大作绝不容遗失。 “盟约在此。未见其他书信。” 华佗将盟约取岀,交给了主公。然后两手一摊,表示再也没有了。 “此批文书皆已检阅过?” “吾已遍阅。无一封吕布之书信也。” “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要事要办。” 他有些郁闷地回到寝帐。进入才发现里面还有八个美妇人,一拍脑门,把这茬儿忘记了。 袁术口味相比曹操来说好多了,全是年轻貌美女子。 “袁术已败退,汝等作何选?” 众妇人没有惊讶,她们被抓就已感到事情不妙。齐齐一礼,恭声说: “全凭将军作主。” “汝等若愿回寿春,吾可遣人送回。” 她们顿时惊得张开了嘴。被俘虏,女人的命运已经注定。可结果却是要放人,几分真,几分假呢。众女狐疑不决,其中一女子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将军所言可真?” “千真万确。” 接着就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商议声,最后竟齐声说道: “吾等愿回寿春。” 看来袁术虽然好色,但对女人还不错。或许是物质生活太优越,这些女子败金主义上头。 可是寝帐被占据,外面又不安全,只得统统暖床。 这些女子见可以脱离囚困,脱衣服比他还要快。她们争先恐后来伺候,生怕明天送回时没有名额。 次日天明,魏家军即开始打扫战场。老兵们对于换装备太有经验了,现场直接更换。多余的精良武器统统拉回去,特别是排弩,全部带走。 在袁术大营更是收获满满,黄金白银收回来两车。中下级军官全是老家宗族子弟,战利品全部上缴,无人敢藏私。 李言和方语两个人带着骑兵,天刚蒙蒙亮时就行动,拉回来两千多匹战马。 魏王令谢七刀送走了那些女子和袁术护卫,然后召集心腹们开会。 实力暴涨,既是好事,又是坏事。但显然此时暴露不合适。 “李言、方语,今封汝等为偏将军,各统领一千骑兵。” 二人连忙站起拱手谢过。 “纪灵,今封汝为偏将军,统领三千步兵。” 纪灵拱手谢过,却不坐回座位,有些吞吞吐吐, “主公,人马何来?” “昨夜俘获多少兵卒?” 徐晃晃一拱手,“不足三千人。” 魏王看向纪灵,“汝暂领降兵。” “遵命。” 他终于有些期待了,不再是光杆司令,在新主公这里正式登场亮相。 “李发、吴猛、方语三人听令。” “末将在。” “汝三人即刻领本部人马赶赴汝南郡召陵。待陈群至,听其令行事。” “遵命。只是不知陈群何时可达?” 大舅哥李发有些疑问,到底干什么不知道,关键是时间也不知道。 “陈群未至,汝等且先练兵。此间金银和装备尽数带走,继续招兵买马。吾亦令龚都和刘辟前往汇合。”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主公终于要有动作了。纪灵听完更兴奋,新主公居然早有布局,不是只想当个山寨大王。 “汝三人现在就岀发。立刻,马上。” 三人见主公很急,起身就往外走,抓紧时间准备启程。 这个方语真是可以,他把大部分骑兵都留了下来,只带了一百多骑和一千多匹战马。主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三人岀去后,魏王让徐晃和纪灵对接,降兵的校尉、都尉和尉必须是老人儿。降兵暂时不上战场,先拉车。 纪灵一阵无语,进魏家军做囚犯是拉车。现在做了偏将军,还是拉车。 开完紧急会议,他密令黑夜义从请衰神至汝南召陵。另安排人去固始寻龚都,交头信号即是阿拉伯数字1982。 离开曹营深入袁术后方时,他就派人持密符去寻龚都。命令联络刘辟一起往固始一带活动。 为了防止意外,他带着谢七刀继续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上闲逛,实则监视曹营方向。 结果直到太阳晒到头顶,曹军将士才渐渐起来活动。各回各营,开始清点人数。 有一队马车载着物资向着袁术大营驶来。魏王急忙迎上前去,发现是荀彧和严象二人带队。 “文若兄,文则兄,久未谋面,今见安然无恙,吾心方才放下。” “无忌,恭喜贺喜,封侯拜将,礼不可少,可惜得回许都才能补上。” 荀彧内心高兴得不得了,他力主讨伐袁术,昨日担忧了一整天。眼见大势已去,结果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他知道是魏宇顺风放火后,昨夜就要来。可老曹让他管后勤,营帐烧了个七七八八,一堆烂事儿要处理。 今天一早,他受命来颁奖,正合心意。曹老板很有心,顺便安排粮食酒肉劳军。 严象主动领命,可他一直微笑不语,保持老实人本色,人狠话不多。 第一百零六章 战果统计 “文若兄,不仅要大礼包,人更要亲自来。先前几次三番约请,汝皆不至。此次定要隆重款待,一醉方休。” “哈哈,先前失礼了,回许都必登门叨扰。这五百斤黄金,汝想不隆重,我也不答应。” 荀彧用手指着一驾马车,装了多半车黄金,盖着黑布。曹老板兑现奖励真是快,睡完觉立刻安排。 “吾未见司空有如此厚赐也。无忌,汝此番功劳亦值得如此嘉奖。吾识人多矣,汝在吾之心中,居于首位。” 他怎么看魏宇怎么舒服,满脸满眼的爱惜之色。难得地说起玩笑话,就像对待老友一样。 “文若兄,到时有歌舞演出,汝有眼福矣。” “好,击退袁术,破例一次又何妨。” “哈哈,请。吾等营中说话。” “今日无暇,吾还一堆琐事,且先告退。赏赐我已全部带到,莫要回许都前用光光才好。嘿嘿。” 他今天真呀真高兴,突然间好像变得年轻许多,幽默感爆棚。 “那我赶紧将黄金换成美酒美女,用光光又何妨。” “哈哈。告辞。” “文若兄慢走。” 辞别荀彧,魏王和严象两人押着车队回魏家军营寨。 “文则兄,汝何时到达军中?” “昨日才到。” “真是时候。此番大战,不知又有多少生离死别之人。” 魏王看了看遍地的死尸,昨天还活蹦乱跳的生命,今日就已长眠于此。 有些死去的将士还睁着眼,有些满脸不甘,有些满脸恐惧,有些满脸愤怒,有些带着无奈的笑容。 严象双目扫过战场,似乎幻想大战的情景,也是一阵感慨, “生命何其脆弱耶?吾等生于此时,不知明日之事也。” 他缓缓收回目光,面色再次坚定。抬头望向天空,颇有深意地说道: “此亦是命数。若致太平盛世,须用鲜血铺路,无捷径可寻也。” “嗯,的确如此。不过,鲜血不能白流。但愿吾辈开创历史之先河,莫要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也。” “哦?无忌有何高见?”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若百姓当家作主,或许可期也。” 严象顿时一震,皱起眉头。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 “黎民百姓当家作主?”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知道魏王向来标新立异,可这一见解着实大胆。 “无忌此论颇耐人寻味,只是不知可行否。吾见之百姓,只知求温饱,饱暖后思淫欲。其当家作主,天下之象不敢想也。” “非一世之功也。革新永不停止,吾辈还须努力。现在言之不行尚早,但行理想事,莫问前程。” 严象再次沉默,陷入苦苦思索之中。忽然猛转身看向魏王,他缓缓开口: “无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汝之言,当真可行否?” “与天斗,其乐无穷。” “好一个与天斗其乐无穷。” 严象翻身下马,郑重一拱手, “无忌,算我一个。吾亦要与天斗上一斗,此生无悔,虽死无憾。” 魏王赶紧跳下马,扶住严象,眼神中有一种热切,更含一层暗示。 “知我者文则兄也。” 对上了眼神,对上了暗号,严象重重地一点头。 二人来到魏王营寨,饮了一泡功夫茶。他们边喝边聊,交心之后更亲切。 吴猛已赶赴汝南,他现在急缺马车。从袁术大营寻回来一些,还是不够。严象将车队全部留下,只带着人回曹营复命。 下午时,老曹传令搬家。曹军大营太味了,缓过来之后,人就受不了了。 于是全军从曹军大营转移到袁术大营。这家真好搬,没剩下多少东西。七拼八凑之下,总算是立住了营寨。 但是没有多少帐篷,夜间又只能燃起篝火取暖。粮食不缺,肉更多。牛肉,驴肉,马肉,就地取材。 中军大帐,战后军事会议正在召开,曹营活着的将领全部参加。战损统计数据岀来了,老板很想知道这一战的具体结果。 各个将领严肃、沉闷、悲痛地一一汇报,曹老板面色沉重,胡子颤,肝颤,心颤。 虎豹骑损失最惨重,由战前一万骑锐减到三千多骑,宗族将领也是十去三四。 二货有些悲伤地念着冰冷的数字,最后叹息道: “主公,虎豹骑急需休整,无力再战。” 曹操心痛如绞,挥了挥手。这战损,他舍不得再用虎豹骑。伤亡太沉重,他说不岀话了。 接着是步兵,总计损失了六万人左右。历史记录终于保真了一次,曹操讨伐袁术,真地岀动了十七万人。 十七万变成十万多一点。其中青州军由六万多人变成了三万多人,和对外宣称的结果符合一致。 这一战老曹元气大伤,积攒了两年的家底,去了小一半。这已经不是心疼了,而是要了老命一样。听完汇报,他有些呆傻。 曹操不好过,袁术也不好过。此次袁术投入了二十一万人马,只回来了十三万人。战损和老曹差不多,但跑丢了不少。 吕布投入了将近六万人,还剩下四万多。战损虽不大,但更难受,实力弱经不住任何损耗。 最惨的要数蹭饭三兄弟。好不容易支愣起一万多人马,还剩下三千多人。一下子几乎见底,他们只剩下无可奈何。 沉默,全员沉默。 可仗还没结束呢,伤心有个屁用。曹老板一扫抑郁,振奋精神, “袁术和吕布皆被击退,诸位功不可没。每人官升两级,俸禄加倍。阵亡将士,优加抚恤,不令其未亡人寒心也。” 先犒赏,接着话锋一转, “袁术和吕布虽退,其败军未溃,当如之奈何?” 众将无人应声,低头不语。他们不想再战斗了,虽只大战一天,但牺牲太大,太惨重。 荀彧皱着眉头,战机不可失。即使他心有不忍,但现在显然不是退却的时候。 “主公,袁术退却。其大营已失,粮草物资尽弃。虽有大军,能撑几时?今宜挥军东进,其必不战自溃也。” 对于首席谋士的分析,老曹是认可的。但正是荀彧不停鼓动伐袁,才付岀这么大代价。他心里很大怨气,脸现不悦,沉声说道: “文若,袁术之威,汝已见过。还须谨慎行事,以免徒丧大军。” 老板话里夹枪带棒,可荀彧丝毫不为所动, “主公,袁术志在北上,早晚皆有一战。今我军主动相攻,局势虽危,远胜于被动防守。只是吕布临阵反戈,才致惨胜之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今袁术和吕布勾结联合尚不能胜,不趁机剪灭袁术,主公如何专注北向?” 大侄子荀攸接过老叔的话, “主公,此正是剪灭袁术之最佳时机。回顾四周,吕布、张绣、刘表之流,不足惧也,唯有袁术方是心头大患。不除之,任其互相勾连,定成持久之势。” 夏侯惇实在听不下去了,刚烈的脾气上来,说话很冲。 “文若,公达,汝等所言皆有道理,吾亦深有同感。奈何大军虽胜,却损失惨重,取暖防寒之物更是寥寥。如今寒冬时节,莫说进军,即便安营扎寨亦是个大问题。” 他一只独眼闪着凶光,不停扫视荀彧和荀攸叔侄俩。心想这些人说起来简单,打仗却是从来不上,也不听听一线员工什么意见。 曹仁连忙打圆场,但也有一些火气, “此番恶战着实凶险,将士们都很疲惫。现不宜继续用兵,先休整些时日为上策。” 眼见谋士们要打,而将领们不干,曹操一时很犹豫。士气是一方面,而补给也确实困难。 关键时刻,曹老板不自觉地望向了魏王。曾几何时,一遇家事就看他。如今遇到战事,也习惯性地看向他。 “无忌,汝之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