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征途》 第一章 逃 “娃娃,小心点外面打仗呢,我让你二婶儿带着苗苗上山了,你好生藏好,别被人看见了!” 迷迷糊糊中,被轰隆隆的声响惊醒的张龙飞被声音惊醒,紧接着一张榆树皮似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不由非说就把张龙飞从冰凉的木板床上拽了下来,手忙脚乱的给张龙飞穿衣服。 套上了一件破棉袄之后,被十一月的寒冷冻得冰凉梆硬的粗布让张龙飞终于清醒了起来,透过破破烂烂发黄的窗户纸,窗外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干爹,外面啥时候了?”张龙飞止住了老汉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了自己的皮鞋,顺手把一顶迷彩色的摩托车头盔扣在了脑袋上,接着穿上了自己的皮鞋,这也是现在张龙飞身上仅存不多保存下来的以前的东西了,保暖内衣给了苗苗,羽绒服给了身体不好的二婶儿,至于摔烂的摩托车早就被干爹敲成了废铁,换了八十斤白面了。 老爹姓刘,名字从没人叫狗蛋之后就没起过大名,也就是张龙飞来了,帮着老爹起了个守义的大名,就为这老爹高兴的唠叨了好几天,还特意整个一笼屉白面馍馍。 刘老爹胳膊底下夹着一根秃了毛的梭镖,这还是从县保安队顺来的家伙,枪头都快秃噜了,能不能捅死人都得两说,不过这时候老爹却把这个当成了救命稻草,胳膊夹得紧紧地。 “你说啥时候了,都过了晌午了,昨晚上都跟你说了早点睡,那些柴火劈不劈都一个球样,非得磨蹭,我跟你说,”老爹扒着窗户往外瞅了瞅:“咱这儿过兵呢,我去锄地的时候看见国军在岗上刨坑呢!八成是要打起来啦!咱赶紧走!” 张龙飞一个激灵,两步走到窗户根儿,透过树梢头隐隐能看见镇东头的土岗上有士兵在集结,而更多已经越过镇子的破门楼向镇子里面进发。 “有马队,还不少呢,看来是骑兵编制,来得是国军主力啊!”张龙飞一边系皮带一边碎碎的念着。 “管球他是啥骑兵步兵,都不是啥好兵,咱赶紧走,等打完了再回来,家里的粮食我都埋后院了,这是干粮,你带三斤,我带三斤,恁二婶儿跟苗苗早就上山了,赶紧吧!”老爹才没工夫看什么部队,什么编制呢,在这位半辈子受苦受穷的老汉的心里,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那赶紧走吧!”张龙飞顺手从床底下把自己的枪抽了出来,顺便拉过来一个背包。 “哎呦我滴祖宗啊,枪就别拿了,你这一拿被发现了不是土匪就是逃兵,逮住了就是枪毙,还不胜我这梭镖好使!”刘老爹一个激灵,伸手就要把枪夺下来。 而张龙飞早就仗着年轻侧身躲过打开了房门,一边往后院跑一边扭头说道:“这仗小不了,咱指不定躲到啥时候,到时候国军打散了比土匪还孬孙咧,手里没家伙哪中?咱爷俩没事儿,这不是还有苗苗吗!她才14啊!” 刘老爹一听也明白过了,顺手从门后把一直用来顶门的刺刀拿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别在了张龙飞的皮带上。 张龙飞住的地方叫七里岗,东面国军已经开始修建散兵坑,并且已经有从点连线加强纵深的意思,光从土木作业上,这只部队就算不是老蒋的嫡系,也是地方精锐,这年头的地方军阀部队大多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打仗一窝蜂的冲,输了一窝蜂的撤,冲得快了当靶子,跑得慢了成后盾,能想起来挖掘工事的最起码能算的上是二流了。 不过还好,七里岗北面就是伏牛山,这倒是为张龙飞一家子逃走提供了便利,看了看漫天的雨夹雪,张龙飞把大门后面挂的蓑衣给老爹披上,而自己则扯过了一张毡布先把枪给裹了个结结实实。 两人踉踉跄跄的跑到岗上,接着风雪和树木的掩护,一刻钟后就遇见了正在一个破烂不堪的土地庙里躲避雨雪的二婶儿和苗苗。 “你们俩咋停这儿了,后面村里好几百大兵呢,要是看见你们俩还了得!”老爹一看这两个没跑出去多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三,你说这天让俺娘俩去哪啊?要是恁俩跟着也中,要是跑远了恁俩找不着了,俺俩咋弄啊!”二婶儿看来是吓得不轻,搂着苗苗一个劲儿哭。 “噫···中啦中啦,别哭了!”老爹嘴上这么说,但是对这个嫂子还是说不出重话,伸手摘下来蓑衣,给二婶儿披上,上下摸了摸苗苗的衣裳:“某淋湿吧?山上这天不好起火,淋湿了就麻烦了!” 张龙飞蹲在小土地庙顶上的土包上(河南很多村落的土地庙都是在黄土小山坡上跟挖窑洞一样掏一个洞),抱着自己用手边辛辛苦苦一个月工资买来的手表换来的150块大洋兑换出来的M24毛瑟步枪。 本来苏林是想从自己骑摩托车穿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的系统中兑换一把98K狙击步枪的,只可惜这把枪实在是太长了,就连人高马大的德国士兵都嫌他太长不方便,枪管的长度就长达740毫米,整枪长度超过了1200毫米,对于刚刚只有一米七的张龙飞来说,这样的长枪实在是太不适合运动作战了。 而毛瑟M24则就合适多了,枪管长度只有590毫米,这样一来虽然降低了射击精度和有效射程,可是不管是98k的有效射程800米还是这杆有效射程600米的毛瑟M24,这两个数字对于张龙飞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就张龙飞戴上眼镜才1.0的视力来说,眯着眼睛,两百米外就看不清是脑袋还是西瓜了。 一边张望着村子的方向,一边拿出了一盒子子弹,一发一发的压进了弹夹。 栓动式步枪,类似于98K还有三八大盖、中正式什么的,其实都是标注配备有弹夹的,跟半自动步枪和轻机枪、冲锋枪、手枪的弹匣不同,弹夹只起到一个固定子弹的作用。 类似于三八大盖还有M24的弹夹,装弹的时候可以用弹夹将五发或者八发子弹一起装填进去,而张龙飞兑换出来的毛瑟M24步枪,采用的就是弹桥装弹的方式,可以提前将子弹装进弹夹,作战的时候可以将弹夹和子弹一起送进枪膛,然后将弹夹抽出,闭合枪栓上膛。 另外弹夹还有漏夹的方式,比较典型的就是美军的M1加兰德步枪,也就是俗称的大八粒,采用双排漏夹供弹,火力猛,威力足,只可惜双排漏夹也有缺陷,装弹后漏夹不能取出,打完之后也只能采用漏夹装弹模式,不能单发装填,漏夹用完就比较尴尬了。 张龙飞用自己的机械表换了200大洋,到系统换购M24花了150,随枪赠送1000发7.92口径步枪弹,5个弹夹。 自从兑换之后张龙飞除了上山用百十发子弹打猎练枪之外,近一个多月基本上就没怎么用过了,主要是一个是天气冷还下大雪,雪天上山看不清路很容易出危险,另外冬天山上也没什么猎物。 最重要的是,自九月份开始,老蒋就开始第五次反围剿,而红军在错误的战略指挥下,采取硬碰硬的狙击战,导致战斗规模和战斗时间以及波及范围都要比以往要大,11月份以后,红军转为收缩撤退的态势,导致国军呈现出一种士气高昂纪律涣散的状态,对民间的搜刮祸害比以往要更严重,这样的情况下,张龙飞怎么敢提着一杆新枪出门? 五个弹夹装满以后,张龙飞仔细的把弹夹塞进了前衣襟里,然后又把两包子弹拆开,放进了自己的裤兜以及背包两侧手方便够到的侧袋里,低头看了看,老爹、二婶儿、苗苗都已经整顿好了,张龙飞说道:“咱们这里是村子附近最好的制高点,国军指挥官如果不是蠢货的话,一定会派兵驻守,咱们赶紧往大山走,这里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好在这年头的女人都算是比较利落,这个时候也没有歪歪唧唧哭哭啼啼的,二婶儿带着苗苗收拾了一下干粮和衣服,互相牵着手走出了破庙,刘老爹在前,张龙飞在后,继续往北面的山麓走去。 第二章 第一声枪响 伏牛山位于中国河南省西南部,东西绵延八百余里,属秦岭山脉东段支脉。伏牛山脉是秦岭延伸到河南省的一条重要山脉,西北—东南走向,长200余公里,宽约40~70公里,形如卧牛,故称伏牛山,它构成了黄河、淮河和长江三大水系的重要分水岭。 在河南这个多平原的主要产粮区,伏牛山已经是屈指可数的大山脉了,作为秦岭的支脉,伏牛山也有很大一部分秦岭的特征,那就是奇俊秀丽,山势险要。 如果不是冬天的话,刘老爹带着三个人往山旮旯里一钻,估计待到新中国成立都不是问题,这个地方别说四个人,就算是四万人进来也是眨眼儿就没。 可是伏牛山作为年均降水量将近1000毫米的著名暴雨区,到了冬天一下雪就是没完没了,尤其是现在还是雨夹雪,衣服在这样的天气被淋湿,如果没有取暖设施要不了多久人就给冻挺了。 况且二婶儿一直身体就不好,苗苗还是个丫头片子,大雪天上山实在是太过于危险,再说故土难离啊,最关键家里还有两百多斤粮食呢,就凭这四个人带的干粮,最多坚持三两天。 所以一行人并没有往深山中走太远,而是到了一个不太高的半山腰,这里有一孔因为塌方已经废弃多年的窑洞,站在窑洞洞口,恰好可以看到七里岗的全貌。 二婶儿已经有点走不动了,从小开始裹脚的她虽然已经放脚三四年了,但是已经将近四十岁的她脚上的骨头已经变形了,就算是放脚也基本上无济于事,能走到这里已经一瘸一拐的,要不是苗苗一直扶着,中间有好几次都差点从山道上滑下去。 “这地方怕是有三五十年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在这儿找过土鳖累!”老爹把身上的干粮还有一口铁锅放下,扶着二婶儿在墙面坐下说道。 张龙飞从包里掏出一个八倍的望远镜,这是花了二十块大洋从系统买来的苏联货,倍率稍微大了点折扣,聚焦还不是特别好,但是能有就不错了,这年头不是个营团级的军官可没资格用上这东西。 “村里的国军可是不少,光我看见的就超过一个营,看不见炮兵阵地,不过应该有迫击炮,轻重火力还算齐全,应该是一个骑兵连两个步兵连的混合编队!这阵式可不小啊,老爹,最近国军又给谁干起来了?”张龙飞趴在洞口,一边看一边说,而清闲起来的苗苗拿着枯草给张龙飞的头盔插得跟个草球似的。 二婶儿看了看站在张龙飞身后的苗苗笑了笑没说话,老爹撅了点长在洞口的干草,用火柴点着,怕冒烟正趴在地上卖力的吹着,听张龙飞说话抬起头笑着说道:“谁知道,今天打红枪会明天剿白狼的,啥时候安生过,哦,对了,前几天听说红军被国军打败了,正往咱们这个方向跑呢。” “红军?”张龙飞心中一动,想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呐呐自语道:“该不是开始长征的红二十五吧!” “啥二十五啊?”老爹吹了半天可算是把草杆给吹着了,找了几根干树枝搭了个火架子,然后把发潮的粗树枝在火上烤着,这是怕湿柴火直接点烟太大,这里虽然借着雨雪天不容易被山下的军队发现,但是烟火太明显的话,山下几百人也不是瞎子,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张龙飞嘴里着一根柴火棍一边查看着守军的布置一边说道:“是红军的第二十五军,军长好像是是徐海,我记得前两年应该来过咱们这一代啊,干爹你没一点印象?” “哦!”老爹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那个娃娃军啊,我记得两年前来过咱们这儿,但是说咱们这里太穷,人少,不产粮食,呆了没几个月就走了,刘老六家的两个小子也跟着参军了,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还能咋样?”二婶儿举着苗苗的薄棉鞋在火边上慢慢的转着圈烤着:“这年头当兵那就是把命当柴火烧!再机灵能烧几年?你看看这红军都被老蒋打成啥了,前几天村西边的刘显贵他家那个城里读中学的大儿子还说呢,说南边的红军都被打完了,老蒋这回弄了七八十万人打红军!” “哎···都是些娃娃啊,前两年来的时候,住咱院的那个,嘴上都没长胡子呢,都当上连长了,听说这红军累长官打仗的时候都冲在前面,死的死伤的伤,最后都是这半大小子顶上去累!” “那你是瞎说,打仗都是当兵的冲,当官累都跟后面!”老爹用石头围着火堆垒了一圈,把家里仅有的铁锅舀了一锅雪放了上去:“你别举着看了,有啥看类,蹲门口也不嫌冷,苗苗别跟恁哥乱,坐火边烤烤!” “不要,我要跟飞哥看雪。”苗苗摇了摇脑袋两根儿麻花辫跟拨浪鼓似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再过两年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啦!”二婶儿眯着眼笑着说。 “呸呸呸!”苗苗不乐意了:“我才不嫁人呢,飞哥说没文化的女嘞以后没地位,我要跟飞哥学认字儿。” “就是”张龙飞把望远镜放下,瞅了瞅发晕的眼镜,拉着苗苗的胳膊拽到火堆边坐下:“苗苗今年才十四,女孩儿家家的那么早家人不好,啥都不懂受婆家欺负也不知道咋办,我看啊,应该学点文化,找时候找个大学生!” “就这死妮儿,还大学生!能有人要就不赖啦,成天风风火火的,哪有女孩儿嘞样!”二婶儿绷着脸说道。 “俺飞哥就是大学生!”苗苗一仰头骄傲的如同说的是她自己,但是一想自己这话茬儿接的不太对,话音刚落连脖子根儿都红了。 二婶儿笑了笑:“原来不是不想嫁,这小妮儿是心里有人了!” 张龙飞一阵发窘:“二婶儿别拿我花椒了,我跟苗苗差七八岁咧,净胡扯!” “有啥胡扯咧!”二婶儿故意拿张龙飞打趣:“年龄大咧知道疼人,等苗苗二十啦,也长开了,你正好快三十,年富力强咧,配个小媳妇正好。” “呀,娘你瞎说啥咧”苗苗,不依不饶的捶着二婶儿,脑袋却已经扎进了二婶儿的怀里。 看着苗苗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豆芽菜一般的身板,张龙飞暗暗摇了摇头,只当二婶儿是取乐吧。 挨着老爹坐下,枪放在膝盖上,背依靠着土墙,张龙飞慢慢的打起了瞌睡,直到山下传来了第一声清脆的枪响。 第三章 二婶儿之死 “打起来了?”本来就因为环境问题睡得不瓷实的张龙飞直接跳了起来,抓着枪就到了门口。 “真打起来了?哎,你说好端端打个球啊,他在放放炮,扔扔手榴弹,再跟咱房子炸塌了!”老爹满肚子的火气,嘟嘟囔囔的就要过来看看。 “干爹你在里面待着,外面危险!”张龙飞看老爹嘴上叨咕叨的,但是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着身子就想过来看看,老爹这一动引得二婶儿跟苗苗都想过来瞅瞅。 “能有啥危险,咱离他们四五里地咧,要是爬山也得爬一个多钟头。”老爹倒是心宽的很。 张龙飞没办法,往外挪了挪让老爹蹲下,扶着老爹的肩膀说道:“那也不能大意,这军阀部队的枪法是出了名的臭,我上学的时候书上说,张勋的辫子军当年要复辟,领着五六千辫子军进了北京城,段祺瑞派兵围剿,双方就在北京城打起来来了。” “噫,那还不跟北京城打烂了?多少宝贝啊!”二婶儿听得有趣,倚着土墙坐在了老爹的身后。 张龙飞笑了笑说道:“打烂北京城?就凭他们?双方交战一天,各式步枪机枪轮番开火,一天就打完了几十万发子弹,最后你猜怎么着?” “血流成河,还能咋着?”老爹撇了撇嘴。 “嘿嘿,那干爹你可猜错了!”张龙飞笑着道:“两方的士兵除了扭了脚闪着腰的,就是临阵脱逃被自己人打死的,死在对手手里的还真没有。” “咋会这样啊?”苗苗用手撑着脑袋趴在了张龙飞的头盔上一脸的好奇。 张龙飞双手持枪做了一个朝天上开枪的姿势说:“军阀的军队没受过训练,只会开枪不会瞄准,放枪的时候都是扭着头闭着眼朝天上放的,能打到人就有鬼了!” “哈哈哈!”老爹三个听完是放声大笑:“照你这么说,这些兵蛋子还不如我呢,刚入冬那会,我还上山用枪打了一只兔子呢,我看啊,这些军阀手下的兵还不如兔子呢!” “瞧你说的,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这些活土匪不会咬人,祸害老百姓倒是一把手!”二婶儿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挤成一团了,笑着笑着扶着腰站了起来:“老啦,不中用了,这蹲了一会儿腰酸腿疼的!” “哎,二婶你别站起来啊!”张龙飞心中一惊,赶紧去拽二婶的衣裳,手刚伸出去,一朵血花就在眼前绽放,随即二婶一声不吭的就倒在了地上。 “二婶!” “二嫂!” “娘!” 三人被这突然的打击吓得脸色惨白,张龙飞拉枪栓把子弹上膛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对老爹说道:“赶紧把二婶儿抬到靠里面的地方。” “诶诶诶!你说这···这··咋弄啊!”老爹没遇上这种情况,一时间是手忙脚乱,而苗苗已经被吓傻了。 “我来!”张龙飞一看老爹手足无措的,也顾不得外面的情况了,把枪甩到背上就来帮忙,刚一扭头两发子弹就打在了墙上,荡起的土沫子撒了一脸。 “小飞没事儿吧!”老爹颤抖着问。 “我没事儿,都打墙上了,二婶儿情况怎么样!”张龙飞低着头半趴在地上,开始查看起二婶儿的伤势。 这一看,张龙飞心都凉了,下面的国军用的应该是国产汉阳造步枪,这是德国1888式委员会步枪的国产仿造型号,采用跟M24相同的7.92毫末口径步枪弹,有效射程600米,标尺射程1800米,虽说有着装退弹困难、抽壳可靠性不佳等问题,但是从1895年到1938年中国就生产了将近110万枝,虽说型号老旧,但是大口径步枪弹还是保证了这款老枪的战场生存能力。 这会儿下面的枪声响成一片了,张龙飞并不确定命中二婶儿的子弹是打哪来的,但是应该距离不是太远,子弹的杀伤力非常强,从二婶儿的左肺钻入,在心脏的下方留下了一个弹孔,粉红色的鲜血冒着血泡蜂拥而出,老爹无措的捂着伤口,可是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我看看,我看看!”张龙飞把自己的手用力的摁着二婶的伤口,右手颤颤巍巍的从二婶的后背伸了过去:“千万别打穿,千万别打穿!” 张龙飞嘴里默默的念着,而老爹虽然不知道张龙飞干什么,但是也知道是在查看二嫂的伤势,一双泪眼浑浊的眼镜紧张的注视的张龙飞的手。 终于,张龙飞摸到了二婶儿后背上伤口的位置,然后整个人都停滞了。 子弹从二婶儿的前胸穿过,她的躯体并没有留下弹头,而是直接从后背穿了过去,加上射击距离的因素,子弹的停滞作用明显,前胸是一个一孔,而后背上则多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前胸终于不流血了,因为所有的血都已经从后背涌出渗入了黄土地。 “有····有救吗?”老爹从张龙飞的神色上看到了一丝的不详。 张龙飞用手搭在二婶的脖子上,颈动脉已经完全不跳动了,眼眶里含着泪水摇了摇头。 “不可能!你懂球!”老爹大吼,一把将张龙飞推开,把二婶儿翻起来查看后背,当看到后背的伤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张龙飞抹了抹眼睛,摘下了步枪说道:“这个仇咱得报,您老要保重啊,苗苗已经没爹了,现在娘也没了,现在不是咱爷俩儿抱头痛哭的时候啊!” 老爹抬头,看到了面色惨白,看着娘亲的尸体呆立不语的苗苗:“对对,还有苗苗,咱要报仇!” 老爹把苗苗拉入怀中,用手捂着苗苗的眼镜,一只手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梭镖。 而这时,张龙飞也听到远处传来的呐喊声,子弹划破空气从窑洞前飞过的声音也越发的密集了。 “我在这儿断后,老爹你带着苗苗往山上跑,越远越好,如果我这里没问题咱们就在黄石山汇合,山里风雪大,千万要小心!”张龙飞端着枪跑到窑洞门口,探着头往外看看,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百十人正艰难的往窑洞方向跑来,而他们身后则是密密麻麻超过一个营兵力的反动军阀部队。 “咱们一块儿走,你又不会打仗!”老爹怀里死死地捂着苗苗不让她冒头,这边又要来拉张龙飞。 “咱们一块儿走的话后面的追上来咱们谁都走不了,我有枪有子弹,我帮着前面的红军给你们争取时间,你放心,红军是不会让我送死的!你快走啊!我一定会到黄石山找你们的!”张龙飞用力推开老爹,冲着追兵的方向开了一枪,五六百米的距离自然是毫无斩获,不过能吸引地方的注意力张龙飞的目的地也就达到了。 然后张龙飞猛地从窑洞里窜了出去,一边放枪一边往红军撤退方向靠近,找到一个石头当做掩体之后,确信追兵的注意力已经从窑洞转移,这才冲着老爹的方向挥了挥手,直到老爹的身影从窑洞门口一晃而过往上山跑去以后,这才问问的架枪,三点一线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国军班长套进了准星。 “我先给二婶儿收点利息!”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后,胡子拉碴满脸兴奋的追兵班长一脸难以置信的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追兵的脚步为之一滞,紧跟在班长身后的士兵随即弯腰抓住班长的脖领子就往身后跑,而其他人马上就地卧倒,对着张龙飞的方向展开射击。 “退壳、上膛”张龙飞感谢个把月前伏牛山兔子山鸡的付出,张龙飞的上弹动作一气呵成,听着子弹打在身前石头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弯着腰从石头的左下角探出枪口,对着人群里就开了一枪,看到一个士兵的腿上炸开了血花,马上收缩了回来。 这个时候的国军地方军阀部队还没有班排组散兵战线的意识,冲锋的时候人挤人人挨人,生怕队友不在身边自己就没了挡箭牌,追击的时候就更别说了,完全就是乱哄哄的一团,这倒是便宜了张龙飞这个初上战场的菜鸟。 红军的武器弹药是一个大问题,国军刚开始追击的时候前方撤退的红军连队还有人往后放枪,不过当最后一个打阻击的班也全部牺牲之后,剩余的红军就只剩下梭镖还有大刀了,所以国军倒是追的肆无忌惮。 刚才张龙飞为了掩护老爹撤离开的几枪有鉴于距离太远根本没什么战国,追击的国军吓了一跳之后随即更加的兴奋,以为这是红军的最后的狙击力量了,在身后营长的银元攻势下一一个个脚下生风,两眼通红。 这下猛不丁的两人中弹,闹闹哄哄两三百人的队伍有一多半都趴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拉动枪栓朝张龙飞这边射击。 “前面是什么人?我们是红二十五军二二四团的!”趁着这个功夫,前方的红军队伍也加快了脚步,不过走到张龙飞前面三十多米的地方还是保持警惕找到掩体各自隐藏,值得张龙飞欣慰的是,这些红军战士找的掩体大部分都是对着国军的方向,对张龙飞这边几乎是不防备的。 但是靠近了之后,张龙飞看着这些以前只存在于书本上的革命先辈,眼眶子一热差点泪珠子掉下来。 现在已经快进入十二月了,这会儿天上还下着雨夹雪,气温已经在零度以下,而这些战士们大部分还穿着单衣,脚下是破破烂烂的草鞋,一个个面有菜色,唯有两只眼睛依旧是炯炯有神,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这些人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小一点十五六岁的也有,寒风凌冽中分外的让人感觉痛心。 第四章 汇合 就在张龙飞观察着红军战士的同时,趁着这个时间段红军这边也在抓紧时间进行调整,卫生院抱着瘪瘪的医疗包匍匐到一块岩石后面,一边观察着身后国军的动向,一边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道:“营长,你的胳膊刚才负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年轻的营长看了看半只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袖子,摇了摇头,接下自己的绑腿说道:“别浪费药品和纱布了,咱们还有重伤员,我这点不要紧,老张!老张!教导员!” “我在这儿呢!”一个脸被硝烟熏得黑乎乎的脸从旁边的探了过来:“我已经派侦察排的同志去侦察对面人的情况了,从刚才的战斗中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对咱们暂时是没有敌意的,刚才他还撂倒了两个白匪!” “那就好,赶紧让各连清点人数,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咱们不能再往上面跑了,这天寒地冻的山上更危险,咱们也是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了!”营长咬着牙说道,胳膊上的枪伤绝非刚才说的没有问题。 “我原则上不反对!”教导员说道:“但是咱们的命令是就地展开防御,给后面的兄弟部队争取时间,到时候两面夹击咱们不是没有突围的可能,咱们军现在就剩下三千人了,咱们营这百十号同志都是珍贵的革命火种,能保存下来是最好的!” “报告!”就在营长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两名侦察兵从枯草丛中爬了过来:“营长,上面的情况摸清楚了!” “快说,是敌是友?有多少兵力!”营长急忙问道。 “就一个人,他说自己是郑州明新中学的毕业生,还是个共青团员,这是他的团关系,让我带来给组织上看看!顺便给我了四盒七九圆弹,两盒二四式尖头步枪弹!”侦查员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棕色的档案袋以及六盒子弹放在了营长的面前。 见状营长嘴角可算是有了点笑意,一伸手就抓起了一盒子弹,打开后高兴地说:“都是崭新的子弹,不是咱们的复装弹,马上把这些子弹给有枪的同志们分发一下,注意一下汉阳造只能用七九圆弹,要不然会炸膛,这两盒尖头的给警卫排,一人五发!” “是!”侦察兵敬了个礼抓起子弹揣进了怀里急急忙忙的往后面去了。 而这时教导员也已经拆开了张龙飞的档案袋,大致的浏览了一遍说道:“应该没问题,就是都是简体字看着有点累,这人叫张龙飞,14岁入团,最初的团关系是在荥阳县一中,后来转到了郑州县一中,我没去过郑州不知道有没有这两所学校,刚才他不是说自己是明新中学的吗?” 营长笑了笑从教导员手里拿过张龙飞的入团申请书说道:“这上面有照片,看纸质也是有年头了,要是造假,一则难度高,二则也没必要,咱们风雨飘摇的也没啥让人惦记的,荥阳县一中我没听说过,不过这个郑州县一中其实就是明新中学,民国初年转为私营,这名字也是换来换去,可能是以前的名字吧,毕竟明新中学也一直以郑州第一中学自居,申请书上落款郑州一中也没啥毛病。” “那就行了!”教导员把档案袋封好:“这档案袋也是的,能把1928年写成1998年也是够粗心的!我给他改过来!” 营长笑了笑说道:“1928年入团,算算时间也是入团八年的老革命了,这下好了,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命令部队所有拿到子弹同志分成两个梯次交替掩护撤退,重伤员先走,咱们去看看这位张龙飞同志!” 这边红军队伍得到了短暂的休整后,手里有了子弹也就有了点底气,三百多发子弹对于张龙飞来说也就是个现代士兵的单兵携弹量,但是对于常年武器装备严重不足的红军来说,三百发子弹已经足够一个排的单次战斗补给了,接到命令之后马上展开了主动防御,刚刚感觉平静下来准备继续突击的国军一抬头就被撂倒七八个,这下彻底不敢动弹了。 而张龙飞这边心情也是格外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团关系能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虽然团关系相对党组织关系手续流程比较简单,但是申请书上的马列主义***思想的部分跟现在的革命理论还是有所不同的,最要紧的是上面地名是没问题的,但是时间跟学校的名字完全对不上。 这边刚想抬头看看,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了枪声,紧接着两个战士就突然跳进了张龙飞所在的石头后面,张龙飞一惊下意识的就想开枪,然后发现其中一个人牢牢地抓住了自己地枪托,一根手指挡住了扳机。 “好家伙,同志哥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警惕性还提高,这是差点给我一个透心凉啊!”来人蹲下了身子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二十五军224团2营营长刘成章,旁边这位是营教导员张焕成同志。” 张龙飞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份暂时是混过去了,以后肯定还有针对疑问的排查,但是至少现在是取得了暂时的信任,看来自己的团关系还是有点作用的,看来自己调职的时候带着档案还是非常有作用的。 “两位首长好!”张龙飞放下枪顺势敬了一个军礼:“我叫张龙飞,河南荥阳县二十里铺乡人,中共共青团员。” “好啊,这个时候能遇见我们自己的同志,还给我们带来了弹药补给,恐怕这是最好的消息了,时间紧急,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以这个小山为依托,拖住这伙白匪,龙飞同志有没有什么建议啊!”张焕成问道。 张龙飞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并不是专业的军事作战人员,如果问我的建议的话,看了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后,我觉得依托土木工事就地防御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咱们现在一个是人少,二来武器弹药严重不足,还有重伤员需要治疗,干脆就跟他们采用麻雀式战术,黏住他们的同时减少自己的损失。” “哦?”刘成章挑了挑眉毛,本来就是例行的问询一下,没想到这个书生一样的秀才同志还真能提出建议:“那你说说什么叫做麻雀式战术?” “把咱们的部队差分开,让一部分同事掩护重伤员尽快的往山上撤离,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在这里出现是因为我干爹就是七里岗村的人,看到白匪进村之后才上山躲避的,我干爹熟悉伏牛山地形,已经带着我妹妹往山上跑了,让咱们的战士顺着脚印上山,一来不会迷路,二来我也想让同志们照应一下我的亲人!”张龙飞指了指窑洞后面的一条猎人走的小路说道。 “嗯!”张焕成点了点头对刘成章说道:“我也支持张龙飞同志的建议,先把重伤员送走,一来可以保障重伤员的生命安全,二来没了重伤员的拖累,咱们的战斗力能得到保证。” 张龙飞翻了翻自己的背包,看似从背包中拿,实则是用系统里的大洋兑换了五盒磺胺,交给张焕成说道:“这是我从郑县过来的时候带来的磺胺,让医护兵带上!” 刘成章一看见药品乐的眼睛都眯上了:“好好好!队伍现在最为缺乏的就是药品,龙飞同志你可算是帮了大忙了,我代表全营官兵谢谢你了!” 张龙飞摆了摆手说道:“咱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接着说,重伤员上山以后,咱们的行军速度就会得到很大的提高,将咱们的战士们分成三个梯队,武器火力平均分配一下,以这个小山为依托,借助雨雪天气和山上的植被作为掩护,对追击的敌军采取袭击战术,他们没有重火力还怕死,是不会玩儿了命的跟咱们刺刀见红得,若是合兵一处追咱们,咱们分散式袭击大大的减缓他们的速度,若是分兵,大股队伍咱们就撤,小股队伍就集中力量吃掉,总之要不断地骚扰,不停地打击,让他们走不能走,撤不能撤,合兵一处四面受敌,分兵追击到处挨打!” 第五章 系统升级与加入组织 “哎呦,本来以为咱们遇到一位秀才,没想到还是位文武双全的人才啊,我觉得这个想法还是很有可行性的,只不过有一点不太现实啊,咱们想法虽好,可是要做到袭扰作战前提条件就是咱们要有可靠的后勤保障来保证咱们的运动作战,要不然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刘成章稍微思索一下就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张龙飞老脸一红,这才想起来自己光想着战术方面的问题,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实中的部队不是电脑NPC,会累,会负伤,要吃饭,要休息,依照现在2营的状态,机动力和持续作战能力甚至还不如后面现在正撅着屁股跟警卫排对枪的白匪。 “叮,敌军死亡,军衔上士,收到积分十点,兑换系统升级,积分系统开启,任务系统开启!”就在张龙飞低眉臊眼的准备听听刘成章的战术的时候,一个捎带机械感的声音在张龙飞的脑海中回响。 “敌军死亡?”张龙飞瞬间想起了自己刚才击中的两个白匪,其中一个班长模样的被自己击中了腹部,看来这会儿是没撑住啊,:“积分有什么用呢?” “积分累计可以解锁更多的物资和枪支武器,同时积分可以同现实世界货币一样,进行物资兑换,积分兑换比例为,一积分等同10块银元或者4.5美元。”系统回答道。 张龙飞扫了一眼系统兑换窗口,发现原本只能兑换南部14式手枪、44式骑枪、三八式步枪、毛瑟M24式步枪、毛瑟KAR 98K步枪及其配套子弹的系统多了数百上千向未解锁的武器装备和各种作战物资。 武器方面从最次的南部14式手枪,到各式量产冲锋枪、轻重机枪、半自动步枪都有,火炮从37毫米口径的94式37mm速射炮到152mm、155mm口径的重炮,乃至奇葩到极点的列车炮都应有尽有,运载设备从自行车、摩托车到汽车、装甲车、坦克也是一应俱全,只不过越是让张龙飞眼馋的装备就越是消耗资金和积分,最离谱的就是最后一页竟然是美国海军的终极战列舰蒙大拿号,兑换要求不说任务要求,就算是资金方面后面一串的零就让张龙飞心塞。 “任务系统启动,任务要求1:加入红军或国军任意一方并取得独树镇战役的胜利,任务奖励100积分,任务要求2:获得红军或国军排长以上军官职务,任务奖励50积分!任务1失败惩罚:扣除200积分并彻底删除兑换栏生产线分项随机一项兑换选项,任务2失败惩罚:扣除100积分,并扣除兑换栏随机一项非生产线物资兑换选项。”没等张龙飞仔细的查看兑换选项,系统就已经发布了任务。 “我去!”张龙飞倍感无语,失败惩罚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损了,随机扣除非生产线物资也就算了,要是把生产线兑换去掉以后麻烦还真是不少,毕竟总拿积分兑换才能换多少东西?换取生产线用现实基础物资实现持续生产才是王道啊。 瞅了瞅系统页面,系统状态已经换成了长征——独树镇战役,现在系统中还有45块银元,五点积分。 说起来一大串,但是在现实中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刘成章看自己说完之后张龙飞就是一愣,心里也有点小后悔,毕竟这是一个年轻的革命者,八年团龄的老牌共青团员,还是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自己直愣愣的说人家的主意不接地气可能是伤了人的自尊心了,瞅了瞅张龙飞递给了自己老搭档一个眼神。 教导员张焕成跟刘成章是多年的战友了,老伙计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意思,谁让自己是教导员呢,这思想工作还是要自己做啊,正准备开口呢,却看见张龙飞一怕巴掌又精神了,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位同志的心性还是可以的。 “是这样的!”张龙飞看了看交战的战场,警卫排现在正在进行阻击作战,掩护重伤员上山,山路崎岖,白匪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等重火力现在还没有上山,阻击压力还不是很大,这才有自己跟刘营长、张教导员讨论战术的时间。 “我长话短说!”张龙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我是明新中学的学生,共青团员、中共预备党员,但是第五次反围剿开始之后,反动派就加大了地方上尤其是军队、政府、学校系统的清查工作,我的老师跟同学很多都遇害了,我也是在牺牲的同志们的帮助下才携带者自己的团关系南下寻找部队的,因为我们知道革命要想成功唯有枪杆子里出政权,南下之前同学老师们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一路上零星采购了不少的物资,现在全都藏在这附近的山沟沟里了!” “你是说这山上你藏了物资?都有什么?”刘成章眼睛一亮,拉着张龙飞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足够一个连队的枪支弹药,轻重机枪,被服、药品、食物都有,不过都被我分散开了,现在下着大雪不知道能不能找齐了!”张龙飞厚着脸皮撒谎。 其实他哪有什么提前隐藏起来的物资,只有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系统而已,自己买了枪支之后,账上就只剩下四五十块大洋,别说枪了,就算是劣质的巩式手榴弹也最多买个八九个,不过现在既然有积分系统了,按照系统的积分系统,但凡是自己以及自己率领的直属部队所取得的战果,都在积分积累的范围之内。 有了这个积分系统,张龙飞就可以在作战的时候积累积分,等积分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用积分换取武器弹药,当做是自己提前藏起来的,这样就可以用以战养战的方式,把这个只有百十个人的主力营彻底武装起来。 “找不齐也没关系”张焕成坚定地说道:“就算是一发子弹,一颗麦子,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帮助,这样吧,咱们现在就把部队分成三个部分,两个主力袭扰分队,另外一个分队由张龙飞同志率领,尽快的收集物资,咱们三个分队保持500到800米的距离,这样可以互相照应,有了物资补充也可以尽快分配!” 刘成章点了点头:“我同意,这样吧,作为224团2营营长,以及营党支部副书记,我正式提交任命张龙飞同志加入我红二十五军224团二营三连代理连长的申请,龙飞同志,你有没有意见?” 张龙飞当然是没有意见,只不过也有自己的担心:“刘营长,我这以前也没有当过兵啊,直接当连长是不是不合适,下面的同志会有意见,而且我对连队的建设工作和作战指挥也没有经验啊!” 张焕成说道:“张龙飞同志,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也看到了我们红二十五军的状况了,咱们一个主力营现在只有百十人,全军也只有三千人出头,中下级指挥员严重短缺,咱们营三个连长已经牺牲了两个,三个指导员的职位,已经有五个人倒在了自己的岗位上,现在三连的代理连长是个十七岁的娃娃,参军不到五个月,甚至没有入团!整个三连现在能拿枪的是剩下二十五个了!” 这句话对于张龙飞的触动是极大的,一直在书本上看过红军的苦、红军的累,真正站在这个伟大的队伍中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明白这支队伍为了新中国的建设付出了多少! “好,我接受组织上的任命,一定带好这只年轻而又顽强的队伍!”张龙飞对着刘成章和张焕成敬了一个军礼坚定地说道。 “那好!”张焕成对刘成章说道:“作为营指导员、营党支部书记,我批准你的申请,这样,老刘你先盯着,我带龙飞同志去连队宣布任命!” 第六章 代理连长 二连现在基本上以及丧失了战斗力了,三个重伤员已经被抬上山正在转移途中,剩下的22个人身上不带伤的只有六个,而且还是年纪最小的六个,现在因为有警卫排正在打阻击,二连正在代理连长的指挥下清理伤口、规整武器准备听从命令加入战斗。 部队的现实状况和强烈的作战意志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张龙飞看到这支队伍年纪最大的代理连长也只有十七岁而已,最小的是司号员,只有十三岁,张龙飞眼眶子一热,眼泪就差点掉下来,脱下了自己的棉袄就披在了站起来只到自己胸口的司号员的身上。 年轻的司号员拽着棉袄有点不知所措,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代理连长又看了看带着张龙飞过来的教导员。 张焕成欣慰的拍了拍张龙飞的肩膀,心中宽慰不少,看来这个代理连长不管战斗素养怎么样,最起码,这颗心已经大半融入这个连队了。 “这是你们的新任代理连长张龙飞同志,他是高中生,还是个入团八年的老革命”张焕成把张龙飞介绍给了大家。 “连长好!”没有什么下马威之类的狗血常见小说桥段,毕竟这是一只年轻且斗志昂扬的部队,也是我国历史上思想觉悟最高的一只部队,甚至要比后期的八路军时期和解放军时期的都要高得多。 “同志们好!现在的情况我就不啰嗦了,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地带领大家,为革命事业奋斗到底!”张龙飞简单的说了两句,然后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扣在了原先的代理连长李小凡的脑袋上,笑着说道:“以后就是咱们俩搭伙了。” 李小凡敲了敲脑袋上的头盔,笑着说道:“有你这个年长的连长来,我也就放心了,我也是个新兵蛋子,当连长三四天,也是提心吊胆了三四天,让我跟白匪拼命还行,带领一支连队我实在是赶不上趟!” “怎么能赶不上趟呢?”张焕成说道:“不但要赶上趟,而且还要做好,以后虽然连长是张龙飞,但是指导员的担子,你还是要担起来!有鉴于部队的情况,任命你为三连的代理指导员兼任一排排长!” “这····教导员!”李小凡当时就急了:“我的水平您还不知道,我字儿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当教导员啊!干脆让我们连长兼任吧,咱们团连长兼职指导员的也不是没有,我当好我的一排长就行了!” “不许讨价还价,这是组织上的命令!”张焕成严肃的说道,顺便看了张龙飞一眼。 张龙飞自然就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表个态啊。 红军现在的中下级军官缺口非常大,连长兼任指导员并兼任连支部书记的情况还是非常多的,可是毕竟自己是半路出家,红口白牙的说自己是八年的老团员,纵然有团关系在,可毕竟张焕成不能多留一个心眼,若不是部队减员是在太严重,自己最合适的位置是在营部当一个文书或者营参谋,最少历练一年半载的,彻底的消除隐患之后,视情况下放连队。 直接上来就是连长,虽然是一个去掉炊事班战斗人员带上自己才二十个人,一发子弹都没有的连队,对于营首长也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若不是张龙飞之前的两枪打掉两个白匪,又给部队补充了三百发子弹,又有着不似作假的团关系作为证明,刘成章和张焕成也是绝对下不了这样的决心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刘成章和张焕成来说是不可能让张龙飞独揽大权的,只能是在有监管的情况下让张龙飞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对革命的忠诚态度。 这一点张龙飞心知肚明,所以收到了张焕成的眼神后,马上揽着李小凡的肩膀说道:“同志哥,俗话说得好,这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若是想要把咱们三连带好,没有你的帮助是不行的,毕竟我初来乍到,对连队的情况不太了解,由你把把关,我这边也放心一点!至于文化知识这一点,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我相信你早晚可以成为一个能文能武的优秀指导员的!” “那···我试试。”李小凡得到了张龙飞的鼓励之后也有了点信心,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张龙飞跟张焕CD二十出头了,本能上李小凡也愿意听从两个兄长的意见。 “不是试试,是必须出色的完成党组织交给你的任务,如果表现好我可以当你的入团介绍人,还推荐你当预备党员!”张焕成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有了张焕成这么一个大甜枣一搁,李小凡也有了动力了。 张焕成点了点头,转而对张龙飞说道:“从今天起我就不叫你张龙飞同志了,三连长马上开展工作吧!熟悉一下连队人员,十分钟后你们三连将成为第三分队,主要负责掩护第一第二分队的袭扰行动,主要任务是迅速的找到山里的补给物品!小凡你跟我来一趟。” 张焕成把李小凡拉到了一边,看来是要交代对于张龙飞的态度了,张龙飞不时的能看见张焕成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而李小凡也是频频看向自己。 不过张龙飞却是不以为意,这都是正常的流程,要是一上来整个部队都把自己当亲兄弟,张龙飞反而觉得不踏实有阴谋,这样有监管的执行任务,一方面可以让自己表现第一时间出现在营、团乃至军的首长眼里,另一方面也可以表明自己的实际态度,避开了对自己身份的刨根问底的审查。 趁着教导员给指导员布置政工工作的时候,张龙飞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首先就是把自己身上剩下的三盒子弹分给了大家,二十个人的部队,总共只有六杆枪,其中四杆是汉阳造88式步枪,两杆是巩县产的二四式步枪,也就是中正式步枪,其中四杆汉阳造枪械状况十分不好,有一杆甚至是清末时期生产的爷爷枪,膛线都已经磨平了。 这样一来张龙飞决定将有战斗力的六个人加上自己组成了一个临时战斗班,掩护其他战士的行动,等到所有人都拿到武器以后,再把这二十个人整编成两个战斗班,搭建起一个排的底子。 现在张龙飞手里还有五点积分和四十多大洋,在系统里7.92毫米步枪弹是一块大洋十发子弹,这个价格要比老蒋进口的79尖弹价格还要优惠一点,根据后世的数据,老蒋每年的弹药消耗光是子弹都要平均每年三亿发左右,百分之六七十靠盟国援助,七九尖弹的价格大概是每一千发50美金,合125块大洋,差不多一块大洋八发子弹。 张龙飞买枪的时候赠送了整整一千发的子弹,这当然是第一次的新手奖励,实际上以后买步枪最多也就是赠送一百发,如果现实中买枪一把三八大盖是80大洋,随枪赠送1000发子弹。 不要以为军火商是亏本的,事实上步枪的产量以及销售是有很多的限制的,要是为了省线不买子弹就等着买枪奉送那就别打仗了,老蒋省吃俭用的再扣扣索索一年也要消耗三亿发子弹,要是全靠买枪送那要买多少枪?又有谁能生产那么多的枪支? 所以枪械是有数的,而子弹是无限量供应,一千发的子弹用完,而你又买不到枪支,就只能去买子弹,125大洋一千发子弹,虽然赶得上枪贵了,但是不买你的枪就是烧火棍,这跟现在充话费送手机的销售策略是一样的。 张龙飞现在当然能兑换出上千发的弹药将自己的队伍武装起来,但是自己之前已经拿出了不少的弹药,现在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千多发那就太惹人怀疑了,毕竟一千多发子弹三十多斤,张龙飞的包又有多大? 一百五十发子弹,七个人,这就是现在张龙飞所有的战斗力了,而等到李小凡回来的时候,张龙飞已经整顿好队伍准备出发了。 第七章 战情分析 “一排长,一排长!”李小凡回来以后,也就意味着三连也要正式开始行动了,警卫排还在打狙击战,留给三连整顿的时间不长。 随着张龙飞的话音落地,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胡子刚刚冒出来的战士站了出来:“到!” “现在根据咱们刚才商量的情况,已经整理好枪械弹药的五名同志组成一个临时战斗小组,归入你的一班。一班原有的两名战士,铁栓还有二嘎子,他们俩没有枪,但是是咱们连年纪比较大的同志,战斗经验还是有的,二嘎子担任卫生员,铁栓负责受伤战士的接替工作,你们五个还有我以及指导员,咱们九个人就是现在咱连的主力!”张龙飞对一排长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一排长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小脸凑上来贱兮兮的说道:“那等战斗结束,这几个人是不是还待在我们一排啊?” “你想美事儿吧,苏林!”二排长刘志斌不愿意了:“我们排的张二彪同志那是为了战斗需要暂时借调,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这怎么老是见便宜就上啊!” “行了”李小凡说道:“你瞧你小子那点出息,咱们连长不是说了吗?这山上藏得枪支弹药都足够武装起一个连的,咱们营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连得规模,你还怕没枪?到时候我就怕你们排剩下的几个生瓜蛋子有了好枪不会使啊!” “行了行了,”张龙飞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苏林你赶紧把人员都组织起来,分配好战斗位置,不要待会也跟白匪似的一窝蜂的上一窝蜂的倒地上!指导员你来,咱们商量一下战术。” 留下一排长整理队伍,张龙飞把李小凡拉到了前面,指着警卫排战斗的方向说道:“看出来没有,现在的战场形势很有意思,白匪的人数大致在两个连左右,超过两百名战斗人员,但是受到警卫排的阻击之后,整个队伍都趴在地上不动弹了,你判断一下是什么情况?” 李小凡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连长你可能对于这些地方军阀不太清楚,这些白匪的队伍的队伍成分非常的复杂,中下级的军官一般都是出身地主阶层,是上一级长官的亲戚或者朋友,很多时候白匪的命令到了下面是要打折扣的,因为他们怕死啊,关键是就算是打败了,看在亲戚朋友的面子上也就不了了之了” “除了军官,士兵的成分那就更复杂了!”李小凡接着说道:“大部分的士兵是当地没有土地田产的无产阶级群体,对于红军抱有同情心里,而且他们抱着当兵吃粮的心理,对于战斗没有什么欲望,也谈不到荣誉精神,另外一部分是军阀们强行拉来的壮丁,这些人都是被白匪捆着到军营的,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吃的最差,待遇最低,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干,上了战场冲锋在前是因为后面军官拿枪指着后脑勺呢,等到了撤退的时候,他们就是现成的牺牲品,所以谈不到什么战斗热情!” “那现在就有意思了!”张龙飞拿着望远镜看了看战场的形式,把望远镜递给了李小凡指着交战地点说道:“你看看现在的战场局势,现在的白匪非常的尴尬,你说的壮丁也就是炮灰们是冲在最前面的,但是他们也是最不想打仗的,警卫排一开枪这些人就趴在地上不动弹了,加上山道比较狭窄,他们一不动后面的人就上不来,想冲冲不动,想撤,这就一条山路,一扭头后脑勺可就给了枪子儿了!所以一直僵持到现在。” “可是这种僵持是不会持续很久的!”李小凡把望远镜用完之后理所当然的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了,真是让张龙飞又气又笑,这小子天生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 “我们在村口遭遇的时候发现这伙白匪大约有一个加强营的编制,一个骑兵连两个步兵连,此外还有手枪队、机枪排、炮兵排,我们就是一开始就遭受到了强大的火力压制,这才不得已转入防御的,这会儿他们不动弹,八成是等着重火力上山,咱们在高处他们在低处,机枪仰攻不方便,但是一会儿等他们的炮兵排的82毫米迫击炮抬上来咱们可就被动了,这也是营长只给部队十五分钟整顿时间的原因。”李小凡说道。 “决不能等敌人的炮兵上来,姥姥的,等会儿我也弄个大炮出来炸死这群菟荪!”张龙飞恨恨的说道,二婶儿的大仇未报,张龙飞这会儿是一肚子的火气。 “那就不知道到什么猴年马月了,咱们现在正在转移途中,咱们连原本可是有一挺马克沁的,结果因为行动不便不还是给丢弃了!”李小凡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说道:“有这个在手,什么重武器的不需要,我一枪一个全给他整死!” “你可拉倒吧!”张龙飞抱着自己的M24笑道:“也不知道哪弄王八盒子,日本货不好使,这玩意儿自杀都费劲儿,小心打着打着弹夹自己掉下来!” “总比没有强,这手枪是军官的标准配备,你一个营连级的军官,手里没有把手枪实在是不像话,这样,咱俩换换,你用我的手枪,我用步枪咋样!”李小凡一脸的大公无私,递上了自己的王八盒子:“你看看我这把,可是新枪,我转移路上打死一个白匪副连长缴获的!现在就忍痛割爱了!” “你少跟我扯犊子,这破玩意儿你还是留着当传家宝了,世界手枪式的耻辱,没准还没清朝的手铳强,最起码人家一扣扳机肯定能响,你这东西太不可靠,枪子儿打出去隔着五十米大棉袄都打不穿。”张龙飞抱着自己的M24不撒手:“你这玩意儿留着下崽儿吧,嘿嘿,没准儿给你生个镜面匣子,还是个快慢机,你端着当冲锋枪突突,多痛快!” “去你的吧!”李小凡把手枪别在武装带上,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这把王八盒子还真得留着,就是不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到时候我也不求镜面匣子,给我生一把勃朗宁我就满足了,咱们军长有一把天天跟人臭美!” “行了,说正事!”张龙飞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待会儿警卫排是一定要撤回来的,这是咱们营的主力部队,待会第一第二小队肯定是要把警卫排拆分的,要不然不能保证第一第二小队的战斗力,但是让咱们正面打阻击咱们肯定是够呛,而且白匪的重火力马上就有可能要上山,要是咱们打到一半他们炮兵排两门82炮一通炸,咱们连就该取消番号了!” “那你的意思呢?”李小凡问道,其实李小凡心里也有自己的主义,但是毕竟自己是指导员而张龙飞是连长,作战的时候军事主官的意见是第一位的,这是张换成教导员专门交代的,所以李小凡没有主动说自己的建议,而是先让张龙飞说出自己的战术部署。 “你看白匪现在呆的位置”张龙飞往前指了指,“警卫排的地势比较低他们自己看不见,但是在咱们这儿是可以看见的,警卫排左边的山壁高度有七八米,看上去很陡,但是从咱们的位置可从山腰上沿着爬过去,等咱们埋伏好,让警卫排摆出一副边打边撤的样子,这样白匪肯定是要往前冲的,到时候咱们拦腰给他一下子让他收尾不能兼顾!” “我同意!”李小凡暗暗佩服,这可比自己的与警卫排交替掩护的主意要好得多。 殊不知这都是张龙飞平时吃鸡伏地魔的经验,占领制高点隐蔽前进,突然打击,打的死就往死里打,打不死就从反斜面往死里跑。 “小萝卜、小萝卜!”李小凡往后叫了一声后,一个脑袋上顶着张龙飞的迷彩摩托车头盔的小不点,腰里挂着冲锋号叮呤咣啷的跑了过来。 “连长、指导员,啥事儿啊?”小不点敬了个礼说道。 “告诉营长,就说我跟代连长已经商量过了,准备在警卫排左侧山壁上头埋伏,你让营长命令警卫排在我们连准备完毕后,指挥警卫排后撤,让出我连正面火力通道!”李小凡交代完毕,扭头对张龙飞说道:“接下来,连长你就下命令吧!” “好!”张龙飞整理了一下脱了棉袄后单薄的灰色加绒衬衣说道:“我命令,一排长带队,所有已经准备好的战斗人员,隐蔽前进到指定位置等待攻击命令,炊事班留下,其他人在我们埋伏点之后一百米隐蔽,随时准备接应受伤的同志,明白没有!” “明白!” “出发!” 第八章 埋伏 十一月底的天气格外的寒冷,再加上雨夹雪这会儿已经把张龙飞完全给浇湿了,趴在稀 烂的黄土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前挪,不大一会儿张龙飞就感觉不到自己肚皮的存在了,真恨不得直接从系统里花一块大洋兑换一件大棉袄穿上,只可惜这样做除了让战友们把自己当成妖怪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连长你冷不冷啊,要不要我把我的外衫给你?”狭窄的山道只允许一个人行动,李小凡的声音透过山风和雨雪从身后传过来之后还是能听出几分颤抖。 张龙飞没有回头,抬头看了看上面说到:“再有百十米就到了,你小子可是比我年纪小,你连棉衣都没有,脱了外衫就只剩下一件破坎肩儿了,我可不想你没在战斗里吃枪子儿,反而被以为感冒被我抬着走!” “咱们吃苦吃惯了”一排长苏林爬在李小凡的后头:“咱啊,从小都是苦日子过来的,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棉袄长啥样,连长你不一样啊。你是文化人,我看咱们连,连长你体质最弱!” “放你娘的屁!”张龙飞没好气的说道:“老子比你大六岁,你小子还没有关系老子生活的资格,还说我体质弱,等咱们打败了敌人,老子让你一胳膊照样收拾你!” “连长你就吹啊,小心把眼镜儿给吹跑了,这样一会儿你可就啥也看不见了,到时候把你的新枪给我使使!”张龙飞几个人一开始说话,后面的战士也就放松了许多,埋伏点距离白匪现在的位置本来就有百十米,再加上现在山风又大,还有零零散散的枪声,众人也就不怕说话暴露自己的位置了。 拢共三百多米的山路,张龙飞一行人爬了十多分钟才到了位置,转过身子看了看缩着脖子搓手的战士们,张龙飞说道:“同志们都打起精神来,我先事先说好了,我在山里藏得好东西可是不少,待会打死一个白匪的,我奖励大白馒头吃,打死两个的我给半斤猪肉,打死三个的,我做主给发一杆新枪,可不是你们用的老套筒,最次也是中正式,三八大盖,要是运气好保不齐还能找到几杆我们老师给我的M1加兰德!” “同志们都坚持一下,我已经让咱们的炊事班的同志给咱们煮了姜汤,另外如果负伤千万不要硬撑,咱们身后还有十几个同志等着接替,咱们一定要保障咱们整个连队的机动能力!”李小凡这会儿的指导员属性也开始上线了,鼓励了同志们以后,对张龙飞说道:“同志们都准备好了,这会儿山上的气温太低,咱们不能让战士们趴太长时间,这可都是空着肚子呢,容易生病,赶紧给营长发信号吧!” 张龙飞点了点头,稍微支起了身子,捡起一块土坷垃冲着警卫排的阵地就丢了过去,然后从兜里掏出了刚刚兑换出来的巧克力,剥开一块儿塞进嘴里以后,把剩下的七八块交给了李小凡说道:“忘了同志们粮食不够用了,巧克力,高热量,吃一块顶老半天呢,让战士们一人一块!” “你还有这好东西呢!”李小凡惊喜的接过来,自己拿了一块儿之后继续传了下去,剥开锡纸包装,先是把锡纸叠好了放进口袋,然后才把巧克力塞进了嘴里,随后五官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好家伙,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苦?跟我们政委说的不一样啊!” “军用巧克力!”张龙飞在一边看着嘿嘿直乐:“为了提供能量自然是浓缩版的了,跟商店里买的给富太太娇小姐吃的当然不一样了!” 李小凡笑了笑漏出了一嘴的被巧克力染黑的牙,半捂着嘴说道:“我看你就是抠门儿不舍得掏钱买好的,这准是人家卖巧克力的剩下的边角料,让你给捡回来了!” “不爱吃给我吐出来!”张龙飞俩眼一瞪龇着一嘴的黑牙伸手就要往李小凡嘴里伸:“我都给你抠出来!” “别啊,这东西进了指导员的嘴里,你别说是这种好东西,就是一泡狗屎,连长你都别想抢回来!”一排长苏林爬在边上嘿嘿直乐。 “你滚一边去!谁让你靠这么近的,待会手榴弹来了一响俩命你就舒坦了,咱俩保持一米五距离,不许越界啊!”李小凡恼羞成怒。 “别闹了”张龙飞伸手制止了两人的玩闹,冲着下面努了努嘴:“警卫排开始撤了!” 从天而降的土坷垃砸的非常准,正好砸在警卫排排长的脑袋上,排长张明气急败坏的下达了撤退命令,一路上都是骂骂咧咧的,让接应的营长刘成章都为新官上任的张龙飞捏了把汗。 “弟兄们,相信我!这回**这回事彻底没有子弹了,刚才完全就是虚张声势,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营座让我传达他的命令,打死一个赏五块大洋,活捉一个赏十块大洋,抓住他们的当官的,连长赏五十块,营长赏100块!听我的,都给我冲,咱们不能让咱们的功劳被炮兵们抢了,炮兵排长吴二棒槌是团座外甥,他要是有了功劳是肯定不会分给咱们兄弟的!”这边警卫排刚刚开始分批次分梯队撤离,以为得势的白匪就又开始了叫嚣。 紧接着张龙飞就看见一个绿色的军帽从石头后面露了出来,然后猛地缩了回去,过了有五秒钟又探了出来,确定对面的确没有开枪以后,端着枪撒丫子就往前跑。 随后呼呼啦啦的跑出来三十多号人,直到这三十几号人跑出去百十米已经到了张龙飞埋伏点的正下方的时候,后面一直没有人的白匪阵地这才陆续又有人冒头,弓着身子贴着山道边上一点点的前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撒丫子冲锋的炮灰。 “这也不像是楔形攻势,分批次冲击战术啊,隔百十米,前面的受到攻击以后,对于后面的人来说敌人差不多就在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开外了,步枪打不准,手榴弹跟不上,硬是冲过来支援,百十多米飞奔过来就累得不行了,一路上还要遭受越来越密集的火力攻击!”张龙飞看着奇怪,冲着李小凡问道。 “这就是白匪常用的战术了,老蒋的嫡系还是很难缠的,可是地方军阀知道个屁的战术,这些排头兵就是后面的当官的派出来试探火力的,他们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准不准的时候,经常都是这么干的,怎么样连长?三十多个呢,我保证咱们一开火就能撂倒七八个!”李小凡拿出自己的王八盒子跃跃欲试。 “不要!”张龙飞按住了李小凡的手,说道:“这些都是炮灰,别说七八个,死完了后面的白匪主力也不着急,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根本不算在战损范围内的,死了活着没啥区别,除了军心动摇外对他们的战斗力消耗不大!” “你是说,放过排头兵,攻击主力部队?”李小凡问道:“主力部队虽然还是很软蛋,可毕竟两百多号人呢,到时候咱们一开火儿,注意力可都放在咱们这儿了,两百多杆枪,还有两把轻机枪呢,就咱们几个也就是露个脸就死球了!” 张龙飞笑了笑说道:“这就看咱们营长够不够机灵了!” 第九章 战斗 张龙飞这边不动声色,张焕成这边可就有点犯嘀咕了,多多少少有点懊悔自己不该失去了警惕性,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怎么就让他当了连长了? “你看这····”张焕成说是教导员但是到底毕竟还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眼看着白匪的先遣部队已经顶了上来,已经后撤准备修整的警卫排已经简单的分为两队准备再次投入战斗了。 刘成章皱着眉头看了看山壁上趴着的三连,又看了看白匪的进攻态势,随后漏出了一丝的笑意:“这个张连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给咱们送个大礼当投名状啊!” “大礼?”张焕成拿出了手枪:“再不动手咱们俩就成了这小子投奔白匪的大礼了!” “呵呵!”刘成章笑着拍了拍张焕成的肩膀说道:“教导员要对自己的同志有信心啊,瞧见没有,张龙飞让过了先头部队,不是不打,而是要打痛敌人,消灭敌人的中坚力量,而这三十多人的武器装备,不就成了送给咱们的大礼了?” 张焕成还是有点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而刘成章已经开始下令:“警卫排暂时停止整编,就地展开防御,只要三连那边一开火,全排全力开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敌人的先头部队!” 张龙飞爬在山壁上把警卫排的调动情况看的是清清楚楚,看到警卫排已经停止了后撤,而是占据有利地形展开防御,便对着身边的李小凡说道:“全部人听我的命令,先打排头,务必在第一轮齐射中干掉三个以上敌人,然后权利狙击敌人后续增援部队,务必要把敌人死死地压制在咱们前头,不能让他们去增援排头!” “明白!” 可能是白匪们立功心切,也有可能是雨夹雪的天气让白匪们的心情变得有些急切,张龙飞刚刚话音落地,作为排头兵的炮灰们集齐直起了身子端着枪往前冲锋了起来,而后续部队看到以后还以为排头要抢功劳,一个个的也没有贼眉鼠眼的模样,加快了前进速度、 手里的步枪早就已经上了膛,张龙飞没有看白匪的后续部队,而是死死地盯着敌人的排头兵的后脑勺,眼看着这三十多号人嗷嗷叫着就要在崎岖的山路中消失无踪的时候,苏林扣下了扳机。 “打!”随着苏林的一声枪响,剩下的六杆枪都同时开火,鲜艳的血花在苏林的准星中间炸开,这一轮齐射除了李小凡的王八盒子实在是硬件条件太差,射程太近没打着以外,其余六枝枪全部都命中目标,只不过因为白匪的队列实在是太密集,六发子弹只打中了四个人,有两人当场毙命。 托了白匪士兵冲锋在前军官督战在后的“光荣传统”,被当场打死的两个人一个是少尉排长一个是上士班长,当时就给张龙飞进账20积分。 二排长苏林迅速的拉动枪栓又补了一枪,然后转过头对李小凡说道:“指导员你的王八盖子还是早点扔了得了,七十米啊,这都打不着,都没拿土坷垃砸人好使!” “你给我少废话!连长让打一轮,谁让你多开一枪的?你这是违反命令,回头我要批评你的!”李小凡老脸一红,调转枪口对着已经抵进到山壁不足三十米的白匪大部队“啪啪”就是两枪,一枪打到了排头兵的脚前一米的位置,另外一枪因为后坐力枪口上跳直接命中脑门。 李小凡得意的冲着苏林说道:“瞧见没有,这就叫水平!” 苏林咧了咧嘴,一边上弹一边说道:“要是第一发没有糊地上我一准儿就信了!” 就在李小凡还有苏林两个人还有闲心斗嘴的时候,白匪的炮灰部队已经乱了套了,来自身后的枪声本来就吓了这些人一跳,回头一看自己的排长已经躺在地上只剩下抽抽的劲儿了。 在缺乏指挥和督战的长官的情况下,这群炮灰部队迅速的陷入了混乱当中,有的直接扑在地上闭着眼睛胡乱放枪,有的抱着抢死死地靠在山壁角上缩成了一团,也有嚎啕大哭不知所措的,更多的则是一窝蜂的往山上跑以求脱离三连的攻击范围。 就在往前跑的白匪以为逃出升天的时候,警卫排三十多个人突然起身一起开火,三十多米的距离下,面对一窝蜂逃窜的敌人,就算是拎着弹弓子随便打石子也能打的这帮人满头大包,更何况是三十多杆步枪。 噼里啪啦的一阵枪响,伴随着两声手榴弹的轰隆声,二十多号逃窜的白匪直接躺地上十多个,剩下的往后看看,视线内完全看不见后续部队的身影,而前方连带着警卫排、一连、二连,甚至炊事班都一股脑的气势汹汹的挺着刺刀、长毛、菜刀、扁担冲了上来。 主力部队的这一仗打的是酣畅淋漓,而苏林这边已经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了,李小凡低着脑袋把手枪伸出去对着对面有枪声的地方一股脑的把一弹匣子弹都给打了出去,嘴里还冲张龙飞嚷嚷着:“我的王八盒子可是没子弹了,连长我等着你的大八粒呢啊!” 张龙飞把步枪举过头顶,跟非洲黑叔叔一样啪啪啪的放枪,半分钟不到五发子弹就全给打出去了,趁着对面枪声减弱的功夫,探着脑袋一看,对面零零散散的躺着五六具尸体,其他敌人已经趴在石头后面完全看不见了。 把压好子弹的步枪搁到眼前,准星内却是已经没有可以攻击的目标了,偶尔能看见一把步枪的枪身从石头后面漏出半截来,着急忙慌的放一枪然后又急急忙忙的收回去,至于子弹打到了哪里,就只有天知道了。 “咱们三连这是开门儿红啊,七个人压制住整整两个连的,这牛皮够我吹半年的了!”张龙飞冲着李小凡得意的挑挑眉毛。 “不会吧,这波敌人怎么这么怂啊?”李小凡这会儿手里只有土坷垃了,从土堆后面探出来脑袋扫了一圈,刚准备用土坷垃来一个曲线射击,然后整个人身体就突然绷紧了起来:“不好,他们的迫击炮上来了,快撤!” 张龙飞目光一凝,随即就听到天空中“咻”的一声炮弹划过空气的声音,刚刚准备起身躲避的张龙飞马上又趴在了地上:“全体卧倒!” 话音刚落两发炮弹就落在了七个人身后的山坡上,趴的比较靠前的一个战士一声闷哼就给掀飞了出去。 “我曹,没有掩体不能硬抗,赶紧撤!”吐出了嘴里的烂泥巴,张龙飞直接跳起来扯着李小凡的胳膊就跑,刚刚站起来两发子弹就顺着头皮飞了过去了! “你带着战士们撤,苏林跟我断后!”张龙飞狠狠地推了李小凡一把,转过身半蹲下身子对着身后就是一枪,虽然没有打到人,但是能看到四五个脑袋都缩到了石头后面。 没等张龙飞高兴,又是一发炮弹在近距离炸开,一枚弹片擦着脸就飞了过去了,而整个人都被一股灼热的气浪给推到在了烂泥地里。。 “连长!”旁边正在火力压制苏林见状一口气把枪里剩下的两发子弹打了出去,然后拎着张龙飞的脖领子就往后跑。 张龙飞顺着苏林后撤的方向拼命地蹬腿,身子不断后撤的同时,手里也在不停的放枪,击倒了一个准备冲上来的白匪以后,顺手把枪撂到了身后,也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的,花了五块大洋兑换了一枚烟雾弹,扯掉引信就顺手丢了出去。 趁着烟雾四起,张龙飞一翻身爬了起来,拎着枪埋头就跑,82毫米迫击炮射速一分钟二十多发,跑得慢了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幸好烟雾弹完全遮挡了白匪的视线,后续的几发炮弹都打歪出去二十多米,再加上烂泥地的吸收力量强,除了溅两人一身泥以外就没什么杀伤力了。 翻过了身后的山坡,李小凡带着刚刚跑出来的两个战士正准备回头接应,看到张龙飞跟苏林过来,三个人围上来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张龙飞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蛋子生疼,刚才的弹片划得还不浅:“命大,顺着脸过去了,要是偏一两寸我这会儿都凉了!你们呢?” 李小凡语气比较低沉的说道:“李斌被炮弹掀到悬崖下面去了,刘丹撤退的时候中了两枪,没跑过山坡就没气儿了!其他人都是皮外伤!” “还好!”张龙飞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这会儿并不是叹息的时候,拍了拍李小凡的肩膀说道:“这两位战士都是好样的,刚才我大致数了数,咱们七个人最少干掉十几个白狗子,这两位战士可以瞑目了,现在敌人的炮火正在攻击警卫排阵地,想来营长教导员他们已经撤离了,咱们也必须马上撤退,按照既定计划执行!” “是!”李小凡敬礼,然后把王八盒子别在了后腰,拿起了李丹牺牲后留下的老套筒,擦了擦枪身上的泥浆子说道:“要是咱们人人都有武器,刚才那一仗怎么也能让白狗子丢下百八十口子!可惜了!” 张龙飞看了看系统里的战斗积分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惜,咱们马上就有枪了!” 第十章 第一批物资 因为警卫排距离白匪的主力部队还有百多米的距离,这百十米在平地上不算什么,但是在伏牛山上对于拥有重武器的部队来说,这百十米的距离就不可小觑了。 更何况一开始白匪的后续主力部队就完全被张龙飞这边给吸引住了,所以借着机会,警卫排迅速的打扫了战场,然后分成两路消失在茫茫雨雪之间了。 看着主力部队已经成功地撤离,张龙飞这才安心下来,二十几个人在山里找了一个树木茂密的地方修整。 炊事班本来是像趁着战斗的时候在后面起火烧点姜汤,只不过锅没有人跑得快,三连撤退的时候炊事班面对滚烫的大锅也是没有办法,等到炮火停歇回去找的时候,一锅姜汤只剩下半锅黄泥粥了。 战士们从中午遭遇白匪的突然打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了,后续由副军长徐海率领的二二三团队因为雨雪天气迟迟未到,而根据营长的决策,二营的任务应该是坚持在七里岗拖延敌人等待后续部队,或者夹击,或者合兵一处进行突围。 所以到现在为止战士们依旧要身着单衣在雨夹雪的天气里继续坚持,面对这种情况,张龙飞为了减少连队的非战斗减员,带领全连战士脱离战场之后,就下令修整。 “小杨,你这边还要修正一下,烟道可千万不能马虎,咱们用的都是湿柴火,烟气大,这无烟灶要是挖不好,咱们连的位置就容易暴露了!”张龙飞抱着膀子蹲在大锅旁边,一边说一边搓手。 而年轻的炊事班长杨中凯,则是撅着屁股用菜刀刨坑刨的热火朝天的,一边刨坑一边对拿着压缩饼干掰碎了往锅里扔的张龙飞说道:“连长,你这挖锅灶的手艺是跟谁学的,保不齐祖上就是干厨子的!” “扯淡!”张龙飞拿着刺刀搅了搅已经逐渐有浓郁的香味冒出来的特质姜汤说道:“这挖无烟灶可是现在陆军的必须学会的本领,你要是学不会挖不好,那跟人家专业军人相比就少了一门技术啊!咱红军能短了这一门功夫吗?” “嘿嘿!”杨中凯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说道:“那肯定不能啊,咱红军啥时候能落在人家后面了,对了连长,这喝的好解决,吃的穿的啥时候能有啊!” “放心,我已经有眉目了!”张龙飞看稀粥已经咕嘟咕嘟的冒泡了,舔了舔沾着粥汤的刺刀,在身上蹭了蹭以后对着身后说道:“同志们,都赶紧过来啦,老张家特质八宝汤,先到先得喝完为止呦!” 早就已经眼巴巴看着流口水的战士们就等着这句话呢,一听连长发话,顿时一拥而上,直接把锅都给抱走了。 “瞧你们这样,军容军纪都忘到姥姥家了,排好队不会吗?”刘小凡端着搪瓷的茶缸直接被挤了出来,探着手直接?了几次茶缸里还是除了雨雪啥都没有,有点急眼了。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啊!”张龙飞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把手里不锈钢饭缸递给了李小凡说道:“战士们这会儿冻得有点狠,抢就抢吧还能暖和暖和,我这里的给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客气个啥啊!”李小凡一把接过去,一边往嘴里划拉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刚才在边上看见你?了好几勺了,对了你刚才说的东西有眉目了?” 张龙飞笑着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伏牛山这么大的地方,我干嘛单单带你们来这里,看见没有?” 张龙飞指了指众人落脚的大树说道:“这棵树就是标记,你总不会觉得我胡乱在山里刨一个坑就把东西给埋进去了吧!” “啥?真的?你咋不早说啊!”李小凡两眼一瞪,汤也不喝了:“物资补给就在咱们身边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挖坑吃饭?” “急什么?”张龙飞抹了一把脸,好家伙这李小凡嘴够瓢的,面汤喷了自己一脸:“东西都在那边石头后面藏着呢,我刚才捡柴火的时候看了看,东西都还在,就是石头有点沉,不让战士们吃点东西,一个个都冻得直抽抽,待会儿怎么拿搬石头?” “快快快!吃完东西的同志赶紧跟我走!”李小凡这会儿还哪有心思吃饭把饭缸往张龙飞手里一塞就招呼大家去搬石头拿物资,:“那啥,连长是树林子里面那个小坡下面的石头堆吗?” “嗯嗯!”张龙飞喝了口汤,点了点头。 “好嘞!连长你歇着,慢慢喝,苏林、刘志斌,各自带着你们排的战士跟我走!”李小凡大手一挥,跟黑山老妖似的,呼呼啦啦的就把人给带跑了。 张龙飞按住也要跟上去的杨中凯说道:“哎哎哎,急什么,你留下,我跟你说,我在这个隐蔽点藏得还有不少白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六口袋三百来斤,一会儿啊···哎哎哎···先别愣神儿啊,好好听着,你把锅里剩下的汤汤水水都给倒掉,我教你做炒面,这比咱们现在带的干饼子好吃,也容易保存。” “哦哦哦!”杨中凯这才回过神儿来,兴奋地一把就把锅里剩下的饭渣给倒地上了,然后脱下来坎肩儿把一口黑锅擦得锃亮。 而这时候张龙飞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的欢呼声,有两个战士一人扛着一包白面正往这里飞奔。 这下张龙飞才算是彻底的心安了,找了块石头坐在地上慢悠悠的烤着火,顺便往弹夹里装填子弹。 这些物资当然是张龙飞从系统中兑换的,一路上除了思考以后的战斗之外,张龙飞最大的苦恼就是怎么把这些物资以一个合理的方式拿出来。 最后看到这片林子的时候,张龙飞命令大家修整,然后打着捡柴火的名头独自行动,找到这堆大石头,兑换的时候直接让物资卡在了石头缝里。 刚才的战斗,作为张龙飞的直属部队,三连七个战士一共打中十七个敌人,但是只有九个当场阵亡、或者因为治疗不及时导致阵亡。一共是一个排长,一个班长,七名士兵,一共进账二十七积分。 这点积分对应的是二百七十块大洋,加上之前剩下的,零零碎碎大概三百多大洋出头,要是买大棉袄能买三四百件,白面能买好几千斤,可是要是武器这也就是四把三八大盖的价钱,哦,四把三八大盖还能送四百发子弹。 这点东西对于一个人或者一个班来说算是实打实的充足,可是对于现在整个二营百十口子人来说,这些东西还远远不足,总不能一人就给身儿棉袄,然后大家找个地方窝着等过年吧? 正在张龙飞苦恼的时候,警卫排那边的战斗彻底结束,而三连作为此次战斗的参与者,对于警卫排的战斗成果也是具有分配权的。 敌人的炮灰排除了排长被三连打死,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警卫排连带着一连二连的其他战士收了人头,合计是三个班长、三个班副、一个中士传令兵,三十四个士兵,因为战斗紧张加上后来的白匪的炮击,这个炮灰排除了三个比较机灵的被抓了俘虏,其他的要不阵亡要不重伤,而在这个地界,重伤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红军自己的药品都不够,拿药品给这些俘虏是不可能的。 根据系统的判定,警卫排的战果三连可以占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分派权,这样一来张龙飞就又收获了20点积分,这样手头就算是有点富裕了。 “六袋白面,二十斤腊肉,三十件棉袄,三杆三八步枪,三百发六五步枪弹,整整一箱巩式手榴弹,嘿嘿连长,您的小金库可是够富裕的!” 刘小凡乐的不行,但是张龙飞还真有点挠头,就这么多东西就把自己的存货给掏干净了,你说这小兵也实在是太不值钱了,刚才怎么就没弄死个连长呢?一个连长五十积分,够买六杆三八大盖了,哪至于现在扣扣索索的。 “小凡,话说知不知道现在追着咱们打的白匪是那部分的?”张龙飞问道。 “不太清楚”李小凡摇了摇头,把一件厚厚的棉质军大衣披在了张龙飞的身上,想了想说道:“听营长说了一嘴,按照整个战场局势,攻击咱们的应该是白匪四十军第一一五旅和骑兵团,现在整个段庄、马庄、七里岗一线都是他们的人!” “这么说,咱们对面有可能还能遇上个旅长!”张龙飞眼前金光灿烂,一个连长五十积分,一个营长就是二百,一个团长一千,哪一个旅长怎么也得五千啊! “别想了”李小凡一看张龙飞的模样多多少少能看出来这货是打对面指挥部的主意:“一一五旅的旅长刘世荣就是个王八,把指挥部整的跟王八壳子似的,没有手枪队跟着门都不出!” “哎····可惜了”一听这个,张龙飞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惆怅:“赶紧把物资分配一下,枪咱们留下,白面咱们留下两袋,肉留下两斤解馋,其他的都给营长转交给伤员,棉衣咱们留下二十件,其他十件交给营长。” “棉衣咱们现在还用不着一人一件,要不咱们给几个小的留下,我算了算带上连长你咱们留下五六件就行,其他的先支援其他连队吧,最起码也要平均分啊!”李小凡说道。 张龙飞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也有好多棉衣,不急这一会儿,咱们身上有了保暖的东西才能更好地寻找物资啊,营长他们实在太冷找个地方一咪,还是能忍上一会儿的!” 第十一章 忽悠和整编 (关于连队任命的说明,三连原本的连长是李小凡,指战员在战斗中牺牲,苏林是一排长,刘志斌是二排长,三排长牺牲,张龙飞被任命为代理连长之后,李小凡成为代理指导员兼任一排长,苏林调为二排长,刘志斌是三排长。) 张龙飞这样做倒不是打自己的小算盘而不考虑其他的同志,实在是关于物资的问题还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头疼的。 张龙飞之前跟刘成章和张焕成说过,自己在伏牛山上埋藏了整整一个连队左右的物资,就算是用雨雪天气不容易寻找的理由搪塞,那找到七八成还是应该的,而现在仅仅是一个班编制的物资给养就把以前和现在攒下的积分消耗一空,剩下的就需要张龙飞想想办法从敌人那里寻摸点积分花花了。 这样一样首先保证自己连队的战斗力就排在了第一位,而营长那边通过刚才的战斗已经消灭了一个排左右的白匪,这样一来手里差不多多了一个排的武器装备,物资紧缺的情况已经大大缓解,最起码比风雨飘摇情况最为不好的三连的状况好的多。 去掉已经牺牲掉的两位战士,带上张龙飞自己,三连就剩下二十一个人了,而且是各个负伤,这要是冒着雨夹雪出去作战,张龙飞已经能想象到过了更加寒冷的冬夜之后,明天一早这个连队是如何一个景象了。 “小萝卜,小萝卜”李小凡大概其也明白了张龙飞的意思,对于张龙飞需要积分的事情打死这个指导员也是想不出来的,但是跟别的连队比较一下,李小凡还是能清楚的找到战斗力最弱最需要物资补充的恰恰就是三连自己,这也是营长让三连成为第三小队主要负责寻找物资的任务的原因所在。 “这样,”李小凡指了指地上已经被单独划分出来的物资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支援给营里的,咱连里面就属你最机灵,这样你找三排长要几个人,带着这些东西,马上给营长他们送过去。” 张龙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出发之前咱们跟营长有过约定,三个小分队之间保持六百到八百米的距离以方便互相之间联络和支援,我听指导员说你的口技可是不错,会通过鸟叫联络道其他的部队?” “那是”小萝卜擦了擦鼻涕仰着脖子说道:“我从小就是跟着戏班长起来的,咱们整个二十五军也就是军部宣传队的马老叔比我强点!” “瞧把你能的。”张龙飞轻轻地在小萝卜的头盔上拍了一巴掌说道:“赶紧去吧,先把棉衣穿上,尽量多带两个人,必须速战速决,我们大家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小萝卜得到命令一溜烟的跑走了,李小凡疑惑的说道:“现在咱们也多少吃了点东西了,身上也有了棉衣,我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赶紧去寻找物资,不能在这里耽搁啊!” 张龙飞感觉牙根儿都是疼的,现在自己是一个积分一块大洋都没有,找个毛的物资,找西北风倒是管够。 “那啥,是这样的···”张龙飞转了两圈,最后可算是想出了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对啊····那什么,现在敌人还是做出抱成一团的态势,这对我们是不利的,他们始终抱成一团,咱们合兵一处的话那就是打不过跑不了,现在他们可是有重武器掩护的,不比刚才!这样一来咱们倒是可以漫山遍野的找东西,可是敌人不会等,咱们后续的二二三团不会等,不尽快的打击这伙白匪,那咱们在二二三团到来之前就无法形成有力态势,对这伙敌人形成有力打击!这对咱们冲出包围圈北上抗战的战略目的是不利的!你说是不是!” “我说·····大概···是吧···”李小凡被张龙飞一通大道理绕的有点晕,从小没读过书,斗大的字都认识不了一箩筐,脑子这会儿还真有点转不过来。 “那你说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李小凡说道。 “咱不是跟营长已经达成共识了吗?”张龙飞接着忽悠。 李小凡迷茫的眨眨眼睛:“什么共识?啥意思啊?”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的大指导员!”张龙飞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搭着李小凡的肩膀说道:“你说说,咱们营现在为啥分兵?” “因为···”李小凡稍微想了想说道:“因为咱们队伍的重伤员比较多,而且需要在这里尽量的坚守等待后续部队到来形成合击的态势,所以把队伍分开,进行袭扰作战,拖延时间并且掩护重伤员转移!嗯···没错,教导员就是这么说的。” “那不就得了!”张龙飞一拍大腿说道:“所以,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分散敌人,袭扰敌人,拖住敌人!至于需找物资,那就是顺手牵羊锦上添花的事情,当然了,这么多的物资咱们不能浪费,但是你看看,咱们连队现在九条枪三百多发子弹,战斗力已经有了稍微的保证,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是首先打击敌人,先完成首要作战目标,然后再说寻找物资的事情,哪一个比较紧急,作为优秀的红军指挥员,我想你心里是有一定的判断的对不对?” “你说的也是!”李小凡同志可算是被带完了,兴奋地说道:“反正都是要找,这物资也不是随便扔在大街上让人搬,咱干嘛不一边牵引敌人一边寻找物资呢?哎,连长,你说我咋就钻了牛角尖呢?” 张龙飞在裤子上擦了擦泛潮的掌心心里暗道:“不是你小子钻牛角尖,是老哥我把你塞进去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别等小萝卜他们几个回来了,反正他们又没有武器弹药,咱们这些有枪的先行出发,找到敌人接着山上地形找机会干他一家伙,小萝卜他们听见枪声也就知道咱们在哪了!”李小凡已经在走岔道的路上一路狂奔甚至开始引领张龙飞了。 “对对对,这就对了!”张龙飞站起来,扛上自己的步枪说道:“这样,咱现在不是有八杆步枪吗一把手枪吗?手枪已经没有子弹先不说,步枪的话,你先拿一把,剩下四支铁栓算一个,三排长这回也不用在后面带领没有枪的同志了,你在剩下的同志里面挑上两个能打的,剩下的除了给营里送寄养的四个人带上杨中凯的炊事班还有九个人,你们九个一人三枚手榴弹,集中连里所有的近身武器,就作为一名优秀的掷弹手好了?” “行!连长你放心好了,我在后面手都痒痒了,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早就把我的枪从一排长手里抢回来了!”三排长李志斌站出来眉飞色舞的,冲着苏林一阵挤眉弄眼的。 苏林不屑的哼了一声,随手把手里的中正式丢给了李志斌,还没等李志斌的笑容落地,就又拿起了一支崭新崭新带着浓厚枪油味儿的三八大盖,冲着李志斌挑衅的撇了撇嘴:“你个蠢驴,这次的物资里面三百发子弹可都是六五尖弹,中正式的七九弹可就剩下不到六十发了,其中有三十发还是必须要给连长留着的,你呀···嘿嘿!” 在苏林跟李志斌的斗嘴争夺中,张龙飞重新给连队进行了重组,现在战斗人员是十七人,除掉张龙飞跟李小凡,勉强分成两个步兵班,苏林带领七个人编为二排一班,李志斌带领八个人编为二排一班,张龙飞随二排一班行动,李小凡跟随三排一班。 这样一来怎么着也是有三个排的规模了,虽然三个排里一排长李小凡是个光杆司令,而且因为是兼任所以只能算是半个,剩下的两个排就各自只有不到一个满编班的人数。 十分钟后,吃饱了雪水加炒面的两个班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张龙飞的面前,张龙飞举了举手里的步枪。 “目标白匪的炮兵排!二排三排保持三十米间距搜索前进!” “是!” 第十二章 遇敌 “让你小子摘个冻梨怎么趴在树上半天不下来,怎么着?这颗歪脖子树让你有春天的感觉啊!”站在一颗七扭八歪的梨树下面,张龙飞抖楞着临时用茅草困成的土质雨衣,眯着眼对树上的苏林说道。 “嘘!”苏林脸色却是有点十分的不对劲儿,冲着张龙飞挤眉弄眼的,压着嗓子说道:“我看见敌人了!” “是吗?”张龙飞顺着苏林的方向踮着脚尖看了看,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山石土木:“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耍我呢?哪呢?我咋没看见?” “连长你长得矮啊!”苏林有点口不择言的感觉,抱着树杈子说道:“咱们前面有道岗,对面就有一伙儿敌人在休息!距离不到一百米!” 张龙飞脸色一变,这个距离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按照道理一个连队在战区前进至少要派一个尖兵班在大部队前方三百到五百米的距离侦查搜索,可是现在数了数三连的人头,实在是没辙啊。 “全体都有,注意隐蔽!”张龙飞果断了下达了命令:“你也先先下来吧,树上挂着的人可比蹲在地上烤火的人还容易被发现。” “瞧你说的,咱老苏伪装隐蔽可是一把手!”苏林冲着不远处的指导员带领的三排压了压手事宜对方隐蔽,这才利索的往下一跳。 “哗啦!”一声巨响在山间久久回荡。 “谁!”山岗对面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就传来两声枪响。 苏林脸色煞白,哭丧着脸连滚带爬的跑到张龙飞跟前:“娘的,树下面一个大坑,全都是枯树枝,可把老子坑惨了!” “狗屁,你小子算是吧我坑惨了!”张龙飞一脸的无奈:“对面有多少人?” 好歹苏林虽然摔得一身烂泥,但是作为优秀的坑爹排长,苏林的基本军事素养还是很出色的,虽然摔了个七荤八素的,但是对于敌人情况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至少一个连,手里都是三八式骑枪,看来这是最开始村口骑着马追杀咱们的骑兵连!”苏林咬牙切齿,看来是在这个骑兵连的手里吃了大亏了。 “这么多人!赶紧撤!通知指导员,拉开距离!迅速撤离!”张龙飞急切的命令道,:“另外你带着二排先行撤离,我给你们断后!” “还断什么后?要断后也是我啊,哪有连长断后排长先撤的?”苏林伸手就来拉张龙飞的衣服:“这种情况下你一个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咱们一起撤接敌了也好有个照应!” 张龙飞摇了摇头,:“别废话,我不是留下来送死的,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马上带着战士们撤离!这是命令,另外给我几颗手榴弹!” “可是···”苏林十分的犹豫,不过看张龙飞的样子倒是十分的轻松,不像是要跟白匪死磕到底的意思。 “可是个屁”张龙飞一伸手就从身边战士的身上拽下来了两颗手榴弹揣自己大衣怀里了,顺手在张龙飞的屁股上踢了两脚:“赶紧跟我滚犊子。白匪快过来了!” 苏林回头一看,山岗上影影绰绰的已经冒出了好几个脑袋,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一咬牙根把子弹带也拽了下来递给了张龙飞,顺便对身边的铁栓说道:“你的枪法还算是可以,你留下来帮连长忙,我们在刚才路过的小山坡上接应你们!” 就在此时,白匪也终于爬上了山岗,眼看着就要冒头了,张龙飞抬手就是一枪,虽然没打中,但是也明显吓了白匪一跳,几个人影直接趴在了地上。 回过头张龙飞焦急的说道:“都弯下腰赶紧撤离,千万别被白匪看见咱们的人数,你们一会儿会和指导员,就在你说的山坡上准备伏击!” 而张龙飞则是拍了拍铁栓的肩膀说道:“咱们往前递进一点,给二排长争取撤离时间!” 说完张龙飞弯着腰借着树木的掩护往前突进二十多米,回头看了看苏林一行人已经影影绰绰的消失在了树林中了,这才慢慢的露出了脑袋,对着一个爬上了山岗手搭凉棚亮了个像的白匪就是一枪,对方一声没吭就倒在了地上。 “好家伙,运气不错,你说你一个班长没事儿亮什么像啊?”回过身听到系统进账五积分的苏林一边拉动枪栓一边碎碎的念着。 “连长?你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呢?跟以前咱们连得小道士一样,每次开枪都念经,枪打的可准了,还说是天尊保佑无所不能!”铁栓枪法确实不错,借着石头和树木的掩护,每开一枪就换一个位置,说话的功夫已经撂倒了两个爬上山岗的敌人。 那两个应该是着急忙慌的救他们班长的,都撅着屁股现成的靶子,所以才那么好打的!紧接着连着四枪都是鸭蛋的张龙飞一边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一边往枪膛里塞着零散的子弹,弹夹有限,这会儿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那你说!”张龙飞闪出身来对着敌人的方向开了一枪,滚到一块石头后面,顺手把手榴弹丢了出去,:“那个小道士现在咋样了?” “呵呵!”打了一枪缩回来的铁栓对着苏林伸了个大拇哥:“炸到两个,连长有水平!那当然是死球了,老连长说过,这碎嘴子的最后都没好下场。” “你给我滚犊子!”张龙飞嘴角含笑:“他那是封建迷信,能跟我比吗?诶不对啊!手榴弹能丢多远?白匪上来了?” 探着脑袋往外瞅了一眼,脑袋刚伸出去一半一发子弹贴着脑门就飞了过去,鲜血顺着鼻梁就下来了,张龙飞刚用手抹拉了一下,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石头后面冒着烟飞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去!”张龙飞一个激灵,一伸腿就把手榴弹踢了出去,随后整个人都飞扑了出去。 “轰”的一声,就像是有人拿着大镲趁着人打瞌睡的时候猛地在耳朵边来了一下,借着爆炸的劲儿,张龙飞飞出去三米多远,半边身子都给震麻了。 “连长,连长!”铁栓脸色相当不好,跑过来拖着张龙飞就跑:“连长还好吧!敌人上来了。” “屁股!屁股麻了!”张龙飞拖着枪走的踉踉跄跄的,摸了摸屁股蛋子,隔着厚厚的棉衣一碰还是钻心的痛,而那部分的衣服棉花都已经炸没了,顺手一扣还带下来两面黑漆漆的弹片。 “娘的,要不是大衣厚实,我这半边屁股就熟了!”张龙飞那叫一个无语,“人家都是胸膛迎接子弹,那叫一个英雄,我自己屁股硬抗手榴弹,说出去都不光彩啊!” “屁股肉多,抗揍,连长用屁股硬抗,这是有福气啊!连长你这是祖上冒青烟了,你就别叨叨的念叨了,我这耳朵刚才被手榴弹虐待,回来还听您老念经!”铁栓憋着笑一边跑一边还拿张龙飞开涮。 “你小子,名字叫铁栓,怎么嘴上就不上个栓呢?”张龙飞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这多少年都没有跑过了,在电脑上吃鸡的时候记得自己跑毒可没有这么费劲儿啊!“后面追咱们的有几个人?” 铁栓回头看了看说道:“这帮骑兵一个劲儿的丢手榴弹,看不真切,不过十七八个还是有的!这帮人胆子够大的,十几个人就敢出来!” “嘿嘿”张龙飞笑道:“这····这就叫智谋,知道不?呼呼·····呼呼····娘的,你说这大衣一沾湿怎么这么沉啊!我跟你说,我让二排长跟指导员先撤,就是要造成一种咱们不是大股部队,而是被打散的散兵游勇的感觉,再加上天寒地冻的白匪们从中午到现在也是水米没打牙了,骑兵又不像步兵,他们的干粮没有随身扛着的习惯,都是搁在马背上的,这会儿当官的肯定是又累又冷又饿,不愿意出来,这种情况下要是你,你会咋办?” 铁栓眨了眨眼睛,说道:“那自然是找个手下不开眼的让他······嘿嘿嘿,连长你给我挖坑啊!我才不会这么干哩!诶·····后面的不追了····” “啥”张龙飞回头一看,追来的白匪胡乱丢了一通手榴弹之后就三三两两的往回走了,只剩下七八个还在往这边放枪,但是一看身边的人都走了一半了,这会儿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一时间整个林子都安静了下来。 第十三章 内部倾轧 枪声一停,着急的不管是张龙飞,更有已经趴在山坡上挖好了建议的单兵掩体的指导员李小凡。 “枪声怎么停了?连长出事了?”苏林仰着脖子往前看着,眼中的焦急之色颇为凝重。 “这事儿得怨你!”李小凡拿着望远镜仔细的查看:“看不到连长的踪迹啊,刚才那边全是手榴弹爆炸的火光,苏林!你这个排长是怎么当得?让连长断后,亏你想的出来,他是连长你是排长暂且不说,连长他是刚刚入伍的学生,拿枪才几天啊?你的心怎么这么大!” 苏林听着李小凡的训斥,脸色发白,但是也没有出声反驳,这事儿自己做的不对,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拿出来遮掩自己的责任的。 “咣”就在一行人准备商量要不要排尖兵探查情况的时候,一声手榴弹爆炸的声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苏林面色一喜,一拳砸在了地上:“肯定是连长没跑了,这附近除了连长跟铁栓,其他的人都在五百米开外,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看见了看见了!”李小凡举着望远镜喜形于色:“俩人都没事儿,就是连长有点瘸,看来是伤到腿了,正在跟我们做手势呢!追兵十五人,无重火力,两侧埋伏,务必全歼!” 打开了步枪保险,李小凡吩咐道:“苏林你带着二排的战士到东侧隐蔽,志斌你带人到西边占领制高点,速战速决,敌人大部队距离我们不远,不可恋战。” “是”两人领命而去,李小凡则留在了原地接应张龙飞。 至于张龙飞两个人情况就比较危急了,刚才看到白匪的表现就明白这些人现在的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点,装摸做样的放两枪应付应付差事就已经是这群人的极限了。 眼看着鱼儿不上钩,张龙飞心里肯定不高兴啊,这要是让他们给拐回去自己这屁股不就太冤了吗? 借着爆炸后的纷乱,张龙飞执意又摸了回去,等这些人回到休息地点的时候,把剩下的一颗手榴弹直接丢到了火堆里,那个场面叫一个热闹,火星子乱飞,最倒霉的就要数刚才被自己连长排了苦差事的骑兵排长了,火堆上一口行军锅直接给蹦飞起来下来直接给扣脑袋上了。 “姥姥!老子放你一马你们就不知道好歹,等爷爷抓到你们,挨个点天灯!”排长火冒三丈,这锅虽然被崩飞了,但是民以食为天啊,这连队里面枪不咋地,这口锅可是宝贝,手榴弹扔下面竟然没有被炸碎,剩下的多半个飞上天以后再落下来里面竟然还留着小半锅热水水,眼瞅着排长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毛鸡蛋,下面的士兵不老少都忍不住吭哧吭哧的低笑。 好好地一次如此严肃的袭击竟然在排长的表现下成了一场闹剧,至于被当场炸死的四个战友,谁让他们的班长死球了,一群小兵,平时他们排长又不受大家待见,爱死死去! “三排长!”骑兵连长一声怒吼,直接把碗给砸到了地上:“这就是你说的已经被你三两下弄死的小毛贼?你这轻着说是谎报军情,说重点就是吃里扒外里通外敌,私自放跑**!” “一排长,你马上带人把这两个不知私活的**给我解决喽!”被打扰了吃饭的兴致的连长脸色涨红,气急败坏。 站在一边的连副把连长按着坐了下去,在耳边轻声说道:“连长,这老二老三都是自己人,老三的一排,老四的二排,弟兄们都累得不行了,何必为了两个毛贼大动肝火?这山高水险的出现了非战斗减员不就太可惜了吗?” 连长默默无语,扶了扶帽子,斜着眼看了看正叽哩哇啦的惨叫着用雪水冰敷脑袋的三排长说道:“那你的意思还是让吴德才去?他哥是炮兵排的排长,更关键的是他舅舅是一一五旅的团长李运通啊,咱们要是太那啥···回头不好交代啊!” 连副笑了笑说道:“连长,他舅舅再厉害,别说是团长,就算是旅长、师长又能咋样?咱们又不是他们一一五旅的,李运通当了团长才几天啊,这就把自己的侄子外甥到处安插,咱们团长又不是抱怨了一次两次了····” 连长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割脑袋的首饰,说道:“你是说咱们借着**的手给他清理了?” 连副笑了笑说道:“团长已经有了让大哥你当副营长的心思了,大哥一高升,这连队就必须牢牢握在手里,要不然这副营长说出来好听,手里没有枪,谁尿您这壶啊,这吴德才上面有一个团长照着,他老舅要是到咱们团长那一说·····那老三老四不就抓瞎了?咱们兄弟伙攒点家当不容易!” 连副一说完,连长高兴地说道:“怪不得团长要调你到团部当参谋呢,这脑子里确实是有点货色。” 这边跟连副说完,连长已经换了一副嘴脸,一脸厌恶的看着差不多算是平静下里只是还是一个劲的哆嗦的三排长说道:“三排长,我也知道刚才你们三排死了个班长,丢了几条人命,可是毕竟你说的对面只有三两个人,你们一个排打三两个缺衣少食弹药不足的**都打成这样,我对上面实在是没办法解释啊!” “连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通匪?”吴德才俩小眼睛瞪得跟驴蛋似的:“我舅舅可是李运通李团长,你说我通匪?你吃了脏东西了?” 连长一听这小子还敢拿李运通压自己就更是不舒坦了,拎着马鞭就要往吴德才脸上抽,连副一看不对路子赶紧上来抓着连长的手说道:“连长连长,消消火,犯不上的!” 转过脸又对吴德才说道:“连长也是为你考虑,我可是听说了,咱们团长可是有意等我大哥走了以后提拔你当连长呢,可是现如今,你说你一个排没打过三两个人,还损失这么大,你说咱们团长怎么想?” “团长有这意思?”吴德才眼镜瞬间一亮,似乎脑袋也不疼了。 连副善良的眼睛里慢慢的都是诚恳:“那当然了,咱们连长要升为副营长的事儿,全团都差不多知道了,也就是这三五天的事儿,你的消息一向灵通向来是知道的,那你说咱们连长一旦高升这连长的位置舍你其谁啊?论文化程度、论钱财、论人脉、论背景,你是不二人选啊!” “这倒是····”吴德才点了点头,然后这才换了张笑脸急切的说道:“既然这样,这几个小毛贼,那也是舍我其谁啊,刚才我是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连长你就瞧好吧,刚才我们排三班的几个人已经追上去了,不过他们班长死了,恐怕战斗力很成问题,这样,您老好好坐着,吃好喝好,我马上带兄弟伙追上去,非把这几个人扒皮抽筋不可!” 有了动力的吴德才那叫一个风风火火,随便用绷带在脸上缠了两圈,挥舞着手枪就带着人飞奔了出去。 连长连副互相看了看,都瞅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连长等吴德才消失在山岗上之后,马上招呼道:“三排长剿匪这么卖力,咱们弟兄伙也不能输给他,听我的命令,马上前进!” 一排长正捧着一个烤红薯啃着,一听这话面露苦色:“哥哥,你看咱兄弟···这这,大米刚刚下锅啊!” “你个吃货!”连长狠狠的瞪了一排长一眼,随后压着声音说道:“这地方风水不好,咱找个背雨的地方慢慢吃,把火灭了,米锅抬走!这还要我说出来!执行命令!” “是!执行命令,一班侦察前进,二班三班跟着大部队,另外锅里的水倒了,米给我留着啊!少一粒我踹死你们!” 第十四章 全歼 刚才张龙飞是生怕敌人不追上来,这会儿敌人正儿八经开始追了,张龙飞还真有点小后悔,跑的肺叶子都快出来了有没有,尤其是屁股上一直往外飙血,现在张龙飞觉得自己的秋裤一条裤腿已经被血染透一小半了,贴在腿上黏糊糊的让人难受。 “连长,坚持一下,我已经看见指导员做的标记了!”反而比张龙飞小五岁的铁栓自称是从小苦出身八辈贫农,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饱,但是偏偏长得虎头虎脑的,跑起来拖着张龙飞还是蹭蹭的往前窜。 “我滴妈,小凡怎么跑这么远的地方做埋伏啊,坑货啊!”在寒冷的天气里,张龙飞的鼻孔都开始呼哧呼哧的冒白烟了。 铁栓无语,拢共也就是两里地好不好,不过铁栓心里有数,咱是正经的红军战士,不跟这种小资情调的文化人一般见识,顺手把最后一枚手榴弹的后盖拧开,把拉锁环挂在一个垂落在小腿附近的树枝上面,而手榴弹晃晃悠悠的似掉非掉的悬空挂在下面,而后撕下半截纱布挂在上面挡住,纱布上面放上了自己撕下来的臂章。 “一个臂章两块大洋,嘿嘿,就看你要钱还是要命了!”迅速的做完了小陷阱的铁栓乐呵呵的带着张龙飞继续跑路,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白匪影影绰绰已经能看见了。 随着身后一声巨响,随后伴随着两声惨叫,铁栓得意的说道:“让你们要钱不要命,嘿嘿!” “嘿嘿你个鬼啊!”两个战友的死亡,让剩下的白匪怒气冲天,而此时张龙飞两个也已经跑出了树林,埋着头对着山坡一阵猛冲,而身后的枪声也瞬间变得密集起来。 “我的亲娘啊!”刚到半路,后面的白匪也已经全部钻出了树林,这时候张龙飞两人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随着一声怒骂,铁栓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 张龙飞一直被铁栓带着跑,铁栓摔倒之后,张龙飞也是一个狗啃泥,一张本来不英俊的脸直接砸到了碎石满地的上坡上。 顾不得满脸桃花开,躺在地上看向了铁栓:“铁栓你中枪了?哪?” 铁栓脸色撒白,只是抱着腿哼哼:“连长快走,我给你断后!” “你这熊样,断个屁的后。”快速的查看了一下铁栓的伤势,张龙飞稍微安心了一点,子弹打中了小腿肚,虽然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骨头没有大碍,不幸中的万幸啊。 拖着铁栓两人爬到了一个浅坑,拿了两块石头当做支架,张龙飞就地展开防御,也不管能不能打中,枪里的五发子弹就全给打了出去,对面瞬间老实了很多。 趁着这个功夫,铁栓用自己的绑腿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举起枪一枪撂倒了一个准备走之字形路线接近山坡的白匪,还有闲心对张龙飞说道:“连长你的枪法也确实是鬼神莫测,也就是现在子弹充足,搁在以前营长非大耳刮子抽你不可!” “你懂个屁!”掏出弹夹迅速的装填弹药,将子弹上膛,张龙飞一边射击一边说道:“老子这叫火力压制,间接地起到了轻机枪的作用,你个二货懂个锤子,欧洲战场平均两万发子弹才打死一个敌人,我刚刚已经撂倒两个了,放在西方就该给我发个大勋章!” “两万?”铁栓撇了撇嘴显然是不相信:“有两万发子弹,咱们营长早就反过来把这货儿追兵给弄死了,还用得着现在东奔西跑的!哎呦,狗曰的冲上来了!” 两杆步枪想要压制住一个加强班的敌军显然是有点不太可能的,尤其是铁栓的枪法刚刚及格,张龙飞大部分时候就是听个响的情况下,说话的功夫虽然两个人拼命地放枪,但是作战水平要比刚才的步兵高上一线的骑兵们,依然是拉开了近三十米宽的散兵线零零散散的突进到了两人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随后就是四五枚手榴弹丢了过来。 “弟兄们!”接着手榴弹炸起的泥浆、烟雾,吴德才挥舞着一把毛瑟手枪喊道:“对面俩人已经受伤了,冲上去,打死一个赏大洋十块,活捉一个赏大洋五十!” 英雄气概做的十足的吴德才,这才刚刚站起来就悲剧的发现,自己的三点钟放枪瞬间站起来七八个人,噼里啪啦的一阵枪响随后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堆手榴弹飞了下来,耳边则是李小凡干脆的嗓音:“同志们,白狗子上当了,全体上刺刀,跟我一块剁了这些杂碎!给连长出气!” 随着这声喊,吴德才更加悲剧的发现,自己的九点钟方向也突然跳出来六七个人,先是噼里啪啦的一排排枪外加手榴弹,紧接着就挺着刺刀冲自己冲了过来。 战场上十几个人挺着刺刀长矛呐喊者冲锋的场面,一般心理素质不强的人,别说还击,当场就腿软了,而不巧的是吴德才也属于这一行列,苏林黑乎乎的大脸在明晃晃的刺刀的映衬下宛若恶鬼,不等近身挺刺,吴德才就跪了。 “兄弟!兄弟手下留情啊!”吴德才带着一丝丝贱意的蠢萌笑脸,把自己的手枪两只手举着放在头顶。 苏林哪管这个,刚才在山坡上看的明明白白的,铁栓腿上中的一枪就是这货打的,冲到近前抬手夺过手枪,一脚就给踹躺,举着刺刀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就攮脖子里了! 剩下的小兵一看,这不按套路出牌啊,肝儿都颤了,一个个把枪丢的老远,脑袋都扎到地上了,偏偏还要举着手,张龙飞远远地望着一个个都是怪异的屁股向后起飞的造型。 当然这群人里也不乏执意为党国尽忠的人才,不过好在三连没有小鬼子退弹拼刺的习惯,遇到这种负隅顽抗的一般都是先赏一颗花生米然后上去乱刀捅死。 这个时候张龙飞才一瘸一拐的从坑里爬了出来,对李小凡说道:“铁栓腿上被子弹咬了一口,应该没伤到骨头,让卫生院处理一下,不要被感染了。” 李小凡安排了卫生员,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张龙飞的屁股。 “看个毛线!”张龙飞没好气的说道:“没见过屁股这么个性的连长吗?” 李小凡似笑非笑的说道:“连长都有屁股,就是没见过这么别致的,我说哥,别嫌不好意思,火药消毒但也留疤啊,你这会儿不处理处理,等到了洞房花烛夜,嫂子一看,好家伙这俩花屁股蛋子!” “滚你的蛋!”张龙飞,看了看蹲成一圈的八个俘虏说道:“就留下八个?其他都死球了?” 李小凡点了点头说道:“十五个白匪,小树林里应该是被炸掉两个,我让志斌带着人过去检查了,剩下的十三个,排长吴德才被苏林捅死了,被枪打死两个,手榴弹炸死一个炸伤一个,伤得太重了!” 凑到张龙飞耳朵边上,说道:“肚子给炸烂了,救不了,我让人给他来了个痛快的。” “那是解脱他,你有没做错,干嘛还弄得见不得人一样!”张龙飞没往心里去,有时候人的生命力顽强真的不完全是好事儿,像是肚皮被炸烂,全身被烧焦,或者炸掉半截身子,战场上的医疗条件根本达不到,就算是送到大规模的野战医院也最多就是延缓死亡时间,变相的增加伤员的痛苦,这样的条件下,直接在脑袋上来一枪反而是行善积德的事儿,遇上狠急了的对手,就任凭敌军的重伤员在地上惨号,有的能挣扎一整天才悲惨的死去。 十五个白匪,加上被自己一开始就打死在山岗上的三个,还有被手榴弹丢到火堆里炸死的三个,连击毙带俘虏,一共一个排长,三个班长,十七个士兵,拢共是47积分,盘算了一下以后,张龙飞对李小凡说道:“这一仗下来,收获不小,咱们连算是人人有武器了!这样,武器里面挑出几把好的给营长送过去,弹药咱们自己留一半,顺便汇报一下战斗经过,此外就是被咱们打掉一个排的这个骑兵连,现在是元气大伤,告诉营长这可是个好机会。” “至于这些俘虏·····”转到俘虏面前的时候张龙飞沉吟了一下,看向了李小凡。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们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啊,你们···不是···咱们红军不是一直提倡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吗?我们也都是被吴德才逼得啊!”一看张龙飞语气停顿,这些俘虏还以为这个年轻的连长要把他们怎么着,毕竟刚才吴德才已经投降了结果还是被一刀捅死,这活儿红军略显凶残啊! 张龙飞笑了笑刚想说话,几个俘虏结果更害怕了。 别忘了现在张龙飞现在的屁股生疼,脸上的肌肉别提多扭曲了,这挤出来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不笑的时候还像个人类,这一笑简直非常神经质了。 “长官,长官,我们知错了,我们投诚!我们起义,我们有重要情报要向红军汇报!” “哦?”李小凡眼镜一亮,长得难看还有这种功效,看来自己今生无缘了,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把心都放到肚子里,我们红军是有政策和纪律的,优待俘虏就是一条,等仗打完,你们愿意从军的可以留下,愿意回家的,我们给你发路费,现在我对你们说的重要情报可是很有兴趣,来来来,跟我说说!” 第十五章 情报 生怕这里的枪声把白匪骑兵连剩下的两个排也给招来的张龙飞,匆匆忙忙的处理了一下自己屁股和脸上的伤势以后,就急令所有人马上撤离,一连压着俘虏跑出去两三里地,才在一个山坳里休息。 “小萝卜跟之前跟过去送补给的战士已经回来了,据他们说营长那边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几袋白面给他们解决了大问题,也算是托你的福,那边歼灭了一个排的敌人以后,武器弹药也到了补充,暂时是没啥问题了,不过那两个连得白狗子还是追的比较急,营长是想让咱们抽空给他们来一下,让第一第二小队都松松气。”李小凡坐过来说道。 张龙飞这会儿不敢坐,只能是扶着树歇歇腿,另外自己的脸这会儿也是疼的厉害,伏牛山的石头比土多,一脑袋砸地上跟被狼牙棒楔脸上差不多,不说是毁容也差不多了,这会儿心气儿相当的不顺。 “嗯···”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李小凡说道:“那几个俘虏有没有交代?” 李小凡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这破了相以后忘了正事儿了呢,我已经问清楚了,他们说这次敌人的兵力是一个旅外加一个骑兵团,全部部队差不多五千多人,整个部队在段庄、马庄、七里岗一线平行展开,而咱们这里的敌人一共是一个步兵营,外加一个骑兵连,一个独立炮兵排的混合编队,总兵力五百多人,算上被咱们消灭的一部分,现在他们还有大概三百多人的数量,关键的是他们这次带队的除了一个步兵营营长以外,为了统一指挥,他们所属的团部专门派了一个参谋长过来进行指挥。” “哦?”张龙飞眼前一亮,说道:“没想到这地方上的一个团还整了一个参谋长,这这么大人物想来不会跟这些泥腿子士兵一块儿冒着雨爬山喝风吧?” “还真让你说着了,根据俘虏的供述,咱们营被打散以后,这个参谋长就满以为高枕无忧了,觉得咱们的二二三团在这样的雨雪天气中很难短时间赶到,所以就让所有的作战部队全都上山进行追击,等消灭了咱们以后,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再重新布置防御,重点阻击咱们的二二三团!”李小凡冲着张龙飞挑了挑眉毛说道:“怎么样连长,咱们干他一家伙?” 张龙飞想的要命,自己亲身做饵,屁股都给炸烂了,拼死拼活才弄来四十七点积分,换成物资还不够武装一个班的,但是要是弄死一个参谋长少说八百积分啊,都够自己弄辆德国一号坦克开开了。 “不过,他们说的话靠谱吗?就几个小兵,唯一一个军官还被咱们给整死了。”张龙飞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剜了苏林一眼。 苏林自知理亏,不说话,玩儿命擦枪。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李小凡倒是相当的肯定:“这几个虽然是普通战士,但是毕竟是骑兵部队,待遇比较高,为了笼络他们,那个参谋长没少往他们这边做工作,毕竟互不统属,换个角度说,这个参谋长还是比较尽心的。” “那就干他呗!”李志斌没犯错误,而且刚才的战斗中还击毙一个敌人,这会儿正得意呢,知道张龙飞两个开的不是秘密会议,挤过来说道:“咱们要是把这个参谋长干掉,换句话说也就是干掉了这些白匪的指挥部啊,这样一来,白狗子们群狗无首,等二二三团一来,咱们直接就把这群白狗子给肃清了。” “人不大,胃口不小!”李小凡拍了拍李志斌的脑袋瓜子:“不要以为这会儿苏林不受待见了你就能翻天,老是一边呆着去,还端掉人家指挥部?指挥部能没有手枪队吗?咱们这几杆枪打得过人家嘛?” 张龙飞笑了笑,拦下李小凡说道:“咱们这几个人自然是干不过他们,不过我记得我在干爹家里还藏了一门81毫米迫击炮来着,德国产的GRW34,你说咱们要是弄出来,找到对方指挥部的位置,给他······” “连长!有着宝贝你在不早说啊,亏咱们还在山上转了半天,早知道直接去你家多好,说不定刚才咱们直接就把这个骑兵连给端了!”铁栓躺在地上还不老实,偷听连首长讲话不说,还根本没有一个偷听党、狗仔队的职业道德,直接气势汹汹的插话。 “去去去!”张龙飞冲着铁栓挥了挥手:“你个棒槌懂个屁啊,要不是俘虏交代山下的守备力量不强,你敢下山吗?万一村子里藏个三百万五百万大军的,一人一口唾沫就给你淹死了!” “你净扯”铁栓嘿嘿的笑了笑说道:“还三五百万,你们村儿要是能藏下三五千我都服你!再说了我会游泳,淹不死!” 李小凡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正事儿呢,能不能不要打岔,还游泳,唾沫里能游泳吗?遇上口臭的熏死你个二杆子。” “我的意见是可行,但是咱们不能全都去!”张龙飞看了蹲在一起喝着热水吃炒面的俘虏说道:“让我带着苏林他们排的人去,你再找一个这些俘虏里面比较可信的跟着我,至于其他人你带着,马上联系营长他们,我估计我们要是得手,山上的白狗子肯定要回援,到时候你们听营长的,牵制敌人火力,给我们创造机会!” 李小凡仔细的看了看张龙飞,眉毛有点皱起来了:“方案我倒是认可,关键是我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啊,你身上的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怕影响你指挥作战啊!” 张龙飞大气的一摆手说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作为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战士,我连死都不怕还····还是歇一会儿吧,我缓缓应该还可以,刚才失血过多,还真有点头晕,要是有俩西红柿吃就舒坦了。” 本身差点沉浸在张龙飞大无畏英雄气概的李小凡真想一巴掌抽在这个不要脸的烂脸上,不过看在这张脸为了革命破了相的面子上,李小凡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洪荒之力。 “呸!吃个屁的西红柿,给你俩红薯爱要不要!” (本来今天是周末休息应该多写点才像话,但是昨晚上看小电影看得比较投入,早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于是就在床上躺倒下午两点······再然后····今天吃鸡真的很爽,好几次落地就有98K,换个房子哇····八倍镜····然后一把鸡都没吃到,看在我这么悲剧的份儿上,更新什么的···呵呵哒) 第十六章 迫击炮到手 下山的过程可谓是顺利无比,有人常说中国人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可是实际上老蒋外战内战似乎都打得不怎么样,归根结底不是对待自己人老蒋心慈手软,而是实在是选择错了对手。 在红军出现之前,国内的各地诸侯们基本上是一个比烂的时代,加上自1919年以后世界列强们害怕中国在出现之前那样的义和团运动,买到中国的武器装备转眼间就成了屠杀西方殖民者的利器,所以一直对华采取军事禁售的政策,尤其是距离中国最近的日本跟中国是世仇,双方早在八国联军期间就结下了梁子,之后的日俄战争、甲午战争、一战、到后来的九一八,作为一心想要吞并中国的日本,对华方面最多也就是扶植代理人培养汉奸,对于老蒋这样虽然对外有点面但是还是有着民族自尊心和国家责任感的领袖,日本打死也不会把武器装备卖给老蒋的。 而美国在二战全面爆发之前一直奉行孤立主义政策,对于中国有没有多大的市场份额,为了不挑入苏联、中国、日本这三个大国的泥潭,对于中国采取的算是半封锁状态,所以作为世界反法西斯的主力,中国大部分的制式装备却是从最大的法西斯国家进口的,说出来还真是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从清末开始,各地的军阀始终处于菜鸟互啄的状态,很多部队采用的还是一战的战术,而且思想陈旧家兵家奴的思想大行其道,都以保存实力为第一要素。 而四十军的一一五旅显然并不是老蒋的嫡系,他的前身是西北军国民军一部,1927年被改编为第二集团军第二十军,1930年中原大战以后,被整编为第四十军,庞炳勋任军长,麾下很显然不受老蒋待见的缘故,只有一个第三十九师,由庞炳勋兼任师长,1933年被老蒋当做炮灰送入了抗日第一线,参加了长城和冀东的抗日作战,顺手镇压了冯玉祥的抗日同盟军,结果自然是损失惨重,而老蒋自然是不能放弃进一步打压非嫡系军阀的机会,34年十月份被差遣到了南方,参加对红军的围追堵截。 这样一支一直被当做炮灰使用的部队战斗力是很成问题的,虽然在全面抗战爆发之后,这支部队打的还算是很英勇,更是在台儿庄战役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不过非嫡系就是非嫡系,老蒋就是要借着一场又一场的战斗把这只地方军阀气息浓厚的部队活生生的磨死,最后在1943年被逼无奈的庞炳勋当了汉奸,带领麾下106师投降了日军。 现在的一一五旅刚刚从抗日战场返回,说是战斗经验是有的,但是说到战斗力还真是不好说,战斗素养上不去再加上老蒋一直不给武器装备,将领也都是野路子出身,打仗可以,打硬仗却还没到火候。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龙飞带着二十来人的队伍穿过封锁线摸回村子里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其实说是封锁线也实在是太抬举了白匪的战斗素养,这一路上除了遇上两次抱着膀子哆嗦的明哨以后,什么流动哨、暗哨一个都没瞧见。 “我看连长文绉绉还以为没准家里是个地主老财,这会儿说不得能开开荤,没想到也是家徒四壁啊!”李小凡蹲在墙根下面,透过年老失修的土围墙上半掌宽的缝隙,打量着刘老爹的院子。 苏林探着脖子看了看说道:“也没准人家这叫财不外漏,你见哪个八代贫农家里放着迫击炮的?家里没钱能高中毕业吗?” “都给我闭嘴,老子根红苗正!少把地主老财的帽子扣我头上,你打听打听,我老家荥阳的,十年九旱一年涝,地主的裤子都露着腚呢!”张龙飞当然要及时的把这种封建资产阶级的帽子给摘开,省的以后麻烦:“马上布置警戒,第一道警戒线要放到五十米开外,留两个守着门,指导员跟一排长,还有细根儿,你不是说在瑞金学过炮兵吗?也跟我进来。” 众人散开以后,张龙飞带着人推开了院门,幸运的是,一来老爹家的房子实在是偏僻,不是白匪的防御重心,而来老爹的房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修了,毕竟老爹家里穷的叮当响,快四十了都没娶上媳妇,这身后无子,老爹也算是断了修房子的念想,有点积蓄都补贴给二婶儿了,也就是张龙飞来了之后认了干爹,老爹才算是有了希望,抽空把房顶上漏水的破木板抽掉换上了不知道存了多少年的瓦片。 进了院子以后,张龙飞就直奔牲口棚,家里的老毛驴都死了七八年了,老爹没钱买新的,这驴棚也就当成了柴房了,在指导员的注视下,苏林装模作样的把手伸进了柴火垛后面,然后以奥斯卡小金人搬的演技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哎呀,还在!” “在就在吧”李小凡迫不及待的把上面的柴火掀开,露出了三个崭新崭新新鲜出炉不到五秒钟的军灰色木箱子,先是会心的一笑,然后说道:“连长家里有好东西我代表全连战士,不···是全营,谢谢你的无私奉献,可是你的笑容能不能不要那么假?放在上海滩一分钱一张票你都能饿死。” 张龙飞翻了翻白眼,能不假吗?心血来潮想多兑换两箱手榴弹出来你就给掀开了,手怎么这么欠?关键怎么还这么快?差一秒自己无中生有的技能就要被发现了。 “真相距离火刑架往往只有一秒钟的差距啊!”张龙飞碎碎的念着,抽出刺刀撬开了最大的一个箱子,一门黑黝黝看起来小巧玲珑的炮击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李小凡扒着箱子那叫一个贪婪,眼珠子好悬都快成绿色的了:“好家伙,还真是原装德国进口的,上面的铭文都是德文嘿,不是老蒋的仿制货,说实话我当兵多半年了,也是头一回看见新家伙,尤其是迫击炮!” 张龙飞没搭理见钱眼开的指导员同志,手上没闲着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就是炮弹有点少,这玩意儿九块多大洋一枚,我也只能买一箱!” “一箱十枚呢!不少了!都够把那什么参谋长炸成爆米花了!”苏林倒是一点都不惋惜,在一边笑得都快看见小舌头了。 李小凡也是高兴的不行:“不少不少,我记得咱们转移之前,营里还真有一门迫击炮,是缴获的82炮,炮架都折了还是咱们营长用绳子给缠住的,当时拢共也就是五六发炮弹,就这都把营长高兴地合不拢嘴!” “没时间废话,”张龙飞看了看天色,冬天天黑的早,这会儿已经四点多了,最远处已经能看见一丝丝的昏暗了,自己这边并没有专业的炮兵设备和准确的军事地图,一旦入夜,迫击炮看不见目标就抓瞎了:“抓紧时间准备,苏林跟我一块去那个俘虏所说的地方侦查一下,指导员,你看见村对面那个小山坡没有,那里地势复杂后面就是树林,方便撤退。你带着细跟还有其他的战士,带着迫击炮和弹药,马上转移到那里建立炮兵阵地,等我们的消息!” “我不同意!”李小凡脸色严肃的说道:“连长你的伤本来就没好,十分的影响行动,渗入作战的条件你根本不满足,我要求我跟二排长去侦查,你带着人去对面布置迫击炮!” “就是!”苏林撇了撇嘴说道:“都不是我说你连长,你那个枪法臭的一塌糊涂的,再好的枪到你手里都是天女散花,你呀还是干点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去吧,这炮兵校准可是相当专业,细根儿没你指导不行啊!” 苏林这话一说细根儿倒是不乐意了:“我行!我真行,以前我们培训小队就属我操作的最好了!” “扯你的蛋!”李小凡一听这小鬼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你操作的好有啥用?你知道打哪吗?就算是知道打哪,敌人增援来了,你知道怎么打吗?遇上敌人袭击阵地,你知道怎么撤退吗?一枚炮弹九块大洋,大米白面的够咱们连吃好几天了,你敢跟连长似的天女散花吗?好好跟连长学学!谦虚使人进步知道不?” 十五岁出头的细根儿自然是连连点头,连带着看张龙飞的眼神都有点小崇拜。 张龙飞很满意,诶···不对啊,最后一句怎么听都像是嘲讽自己啊。 嗨!不管了! “行!说实话,我这会儿屁股还真是疼的厉害,赶紧打完赶紧走人,我记得对面山头上貌似我藏了医疗用品来着,之前怕山下有大队人马不敢过来,一会儿啊赶紧找出来,我快血流满地了都。”张龙飞悲剧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子,说实话真不放心让指导员去,毕竟村子的情况自己还是熟悉的多一点,但是对于自己的枪法张龙飞还是了解的,万一暴露了,对于苏林来说除了多了一个挨枪子儿的还真是没多大关键性作用,而且之前也确实是失血过多,这会儿脑袋有点晕乎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的去干,自己这参军一天的还是算了,战术动作都不利索,战斗手势还看不明白呢,就别去添乱了。 把自己手里缴获来的盒子炮递给了李小凡,接过了自己的望远镜,张龙飞转身命令道:“其他人马上准备转移,炮弹一人三发都背着,手榴弹一人三枚,剩下的全给指导员留下,出发!” 第十七章 准备完毕 事实上后续的二二四团距离二二三团根本就没有多远,为了突破七里岗沿线的敌人堵截,军长程子华决定首先派遣二二五团佯攻湖北枣阳县,引诱敌第一一五师和“追剿纵队”的五个支队向南,以掩护红二十五军大部想泌阳挺近。 十一月二十四日清晨红二十五军抵达泌阳八里岗以后,不顾疲劳马上向方城县进军,同时二二五团也完成了诱敌任务,与二十五日晚上与主力部队在泌阳汇合。 再决定在独树镇七里岗地区突破敌人防线的决定下达以后,军首长调整了作战部署:由二二四团、二二五团、直属手枪团为前梯队,担任主攻任务,徐海东副军长带领二二三团断后,阻击尾追之敌,确保前梯队的作战进展。 然后就有了张龙飞的遭遇,在中午十一时左右,敌四十军一一五旅并军直属骑兵团抢先一步在七里岗布置了东西长度十公里的防线,并且封锁了许南公路。 作为二二四团排头部队的二营在营长刘成章的带领下仓促与敌遭遇,在严寒中奔波许久的二二四团本来就已经是饥寒交迫,下午之后受寒流影响气温爆降,而此时的红军战士们绝大多数还穿着草鞋披着单衣,更有很多的战士草鞋被雨夹雪造成的泥泞沾掉,只能赤着脚行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遭遇敌人的猛烈打击,二营瞬间就遭到了巨大打击,还好刘成章指挥有度,马上组织全营率先往北部山地撤退,以占据有利地形展开反击,而二二四团主力则被其他敌人部队牢牢缠住,不得脱身。 至于二二三团此刻扼守方城县的王店、赵庄防线的徐海东副军长在把敌人的“追剿纵队”和敌第一一五师摁在地上以后,接到二二四团的情况以后,正努力的往七里岗方向靠拢。 只不过因为敌众我寡,二二四团大部、二二五团、手枪团已经陷入了与敌人的混战当中,二二三团很难打开缺口继续冲击七里岗防线,反而陷入了焦灼当中。 只是现在的张龙飞完全不知道整个二十五军都已经陷入了一场烂账,而且随着气温逐渐的降低,雨夹雪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漫天大雪,若是一旦入夜,气温很可能会突破到零下二十度,这对冬装严重不足的红军部队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也是托红军大部队的福,现在整个敌军的一一五旅主力,敌骑兵团,以及方城方向的追兵都在拼命地往二十五军主战场集结了,而作为刺破口袋的针尖,可能是因为三营现在人员不足装备不精的缘故,被敌军当做了一块儿鸡肋,仅仅是留下一个营漫山遍野的搜索之外就没有别人过来了。 所以村子里的防卫可谓是相当的稀松,一路从村子的最北面摸到西边距离原本敌军主要防御的西侧,竟然只遇见了两个明哨,都被战士们趁着对方抱着膀子哆嗦的时候冲上去用刺刀划破了喉咙。 进入到敌军修建的临时掩体的时候张龙飞不由得惊叹白匪的土工作业水平,放到一战前期也就是介于零分和负分之间的水平。 在张龙飞的记忆中,从白匪进入村子自己跟老爹上山,到山下开始交火,中间足足过了三四十分钟的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散兵坑就是把散兵坑扩大连点成线修建简单的交通壕的时间也该有了。 更惨的是,白匪挖的这道防御工事还是简单的单层布置,根本不存在多线阵地防御和交替布置,更缺德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长官的主意,竟然还把机枪阵地放在主阵地的正中间,估摸着是把机枪当做是镇宅的神器了,你摆在自己家堂屋多好? 你摆在正中间那不是给主攻部队创造了完美的集火目标吗?消灭有生兵力和打击火力点一举两得,你有几个机枪手够正面之敌枪毙的?更何况若是己方优胜放弃工事冲锋,机枪手在大家的正后方,你是开枪不开枪?不开枪吧,没有火力掩护冲出去的弟兄就是作死,没到人家跟前就被突突了,开枪吧一抬头眼前全是队友的菊花,估计一个点射下去气急败坏的长官就把机枪手给剁了。 更惨的事情还不在这里,真不知道岗下住在村子里的参谋长老爷脑子是怎么想的。 毕竟是辛辛苦苦挖的工事,虽说挫是挫了点,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管点用处的啊,你好歹在追击红军的时候留人值守啊,结果那边一看打了胜仗,所有人都端着枪飞奔着捞赏银去了,就连蹲在最后面的炮兵排都扛着仅有的三门迫击炮上了伏牛山,留下空荡荡的炮兵阵地便宜了畏畏缩缩摸进阵地的张大连长。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张龙飞蹲在阵地前的沙石袋子上,叭叭的抽着烟,这会儿漫天大雪的视线简直了,五十米外都是模模糊糊的,早就犯了烟瘾的张大少爷早就忍不住了:“早知道就不让刘志斌带着两个战士压着俘虏找营长了,这么大的雪,找人太难了,只要咱们得手了,山上的敌人肯定是惊慌失措,到时候营长直接追着敌人屁股就下来了,现在好了连个烟友都没有啊!” 细根儿正撅着屁股摆置着新鲜出炉的81毫米迫击炮,这玩意儿毕竟是纯进口,上面的各种标志跟国产货还是有所区别的,趁着这会儿安静,细根儿抓紧时间熟悉,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可就惨了。 听到张龙飞的自言自语,已经忙活着一身汗的细根儿抬着头用宽大的棉袄袖子擦了擦鼻涕说道:“那啥,没人陪我来啊,我从小伺候我爹抽烟,早就想尝尝了。” 看见细根儿直接用袖子擦鼻涕的时候,张龙飞还想阻止,不过看到这小子袖子上亮闪闪的一层早就结成冰块的一大片想了想还是算了,小孩子嘛,毕竟才十四五岁,这种事儿不能劝,战斗结束直接让这小子给全连洗衣服就行了,保证一次以后宁可鼻涕留到下巴上也不敢用袖子擦了。 嘴里叼着烟举着望远镜看着村子的动静的张龙飞索性不看这个脏小子了,嘴里倒是不闲着:“你还想抽烟,等你毛长齐了再说吧,我可警告你,以后我要是发现你抽烟,我先替你老爹抽你!” “你这是法西斯,切!不抽就不抽,那玩意儿有啥好的,哪有大炮好耍!”细根儿倒也不还嘴,只顾着自己头前的迫击炮。 “可不是吗连长,别说是抽烟,只要连长你让他打炮,就算让细根儿喊你亲爹都行,是不是细根儿?”一个稍微年纪大点的战士,抱着三发炮弹在细根儿身边放下,顺便拿细根儿开了个玩笑。 细根儿白眼儿一翻不想跟这货一般见识,但是张龙飞却开腔了,皱着眉头说道:“谁让你把炮弹拿过来的?万一殉爆怎么办?” 这个小战士一愣,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学过炮兵的细根儿却是明白的,转身对这个战士说道:牛哥,炮兵操典有规定炮弹跟火炮必须分开置放,主要是防止因为意外操作导致弹药殉爆,嗯·····比如火炮炸膛、弹药失火、炮弹没有完成击发导致故障等乱七八糟的情况吧,另外也是为了防止敌人发现我们的炮兵阵地向我们开火导致直接命中弹药堆导致殉爆!” “明白了吧大牛!”张龙飞帅气的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烟圈:“别看你年级比细根儿大,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啊,有志不在年高,再帅也怕菜刀,以后多向人家学习!” “这句话我怎么没听说过啊?我也这么帅怎么就不怕菜刀呢?”就在张龙飞准备代替指导员好好的过一把做做思想工作的瘾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龙飞站起来迎了上去:“指导员同志回来了?诶?苏林呢?” 李小凡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敌人跟踪以后,才在炮兵阵地上找了个被撕下来的油纸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来说道:“完全侦查清楚了,这个参谋长确实是在这里,就住在村东头门口有大槐树的那家,我怕敌人跟踪就跟苏林分散离开的,对了连长,你对这里比较熟悉,知道确切位置吗?” “那必须的!”张龙飞肯定的回答,随后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说道:“那一家是村里保长家,其实面积不大,主要是瓦房显阔气,保长也没多少钱,起不了大宅子,细根儿顺着我的手势看,他们家的房顶用的是红瓦的,虽然大雪影响视线但是跟周围的土房茅草顶还有黑瓦片还是有区别的。” 随后举起自己的望远镜,借助这个水货望远镜上刻画的密位,心算出了距离,回头对细根儿说道:“直线距离850米,方向117,高差35,细根儿马上调整方位。” 李小凡在一边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别说,还真有点专业炮兵的架势,还整出专业术语来了,这距离850我知道,这方向117是什么东西啊!” “嘿嘿!”张龙飞挠了挠伤口开始发痒的屁股蛋子说道:“炮兵啥的我也不懂,我跟细根儿说好了,以指南针正北方为归零方位,顺时针把东南西北划分为三百六十度,这样只要看到目标拿着指南针一对,就马上能报告出准确的方位了。” 李小凡用钦佩的眼神看了看张龙飞。 老张同志这个得意啊,才不会把这个后来游戏里面的方向定位告诉小凡同学呢,省的以后遇见真正炮兵出身的大拿露馅儿。 而这时苏林也扛着枪一路小跑的回来了,没到跟前就冲着苏林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 苏林一喜马上看向了细根儿。 第十八章 炮击! “目标不变,两发急速射,准备!”张龙飞抬手示意。 这边张龙飞还没有挥手,一边的李小凡急了:“哪有一开炮就是两发急速射的,万一打偏了那不就浪费了吗?” 张龙飞摇了摇头,李小凡说的是实话,迫击炮850米外首发命中的几率的确是不高,尤其是细根儿还是个没有实际放过几次炮的新手,现在自己的炮弹不多,在选择攻击目标上的的确确是要俭省点使用。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张龙飞必须要珍惜每一次炮击的机会,毕竟一门迫击炮的爆炸范围实在是小了一点,对面的参谋长同志只要机灵一点就能马上反应过来,十秒钟的时间就够这伙彻底跑出炮击范围,而这点时间仅仅只够细根儿两轮炮击。 “咻”虽然迫击炮的口径小了一点,但是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仍然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尤其是这枚炮弹还是自己打出去的时候。 “轰、轰!”迫击炮的炮弹飞行速度维持在200-400米每秒,速度将会在弹道最高点达到最低值,然后通过重力加速度在俯冲的过程中重新加速,炮弹出膛四五秒钟后,张龙飞通过望远镜终于看到了远处的火光,之后两声巨响就传了过来。 “坏了,没打中!”李小凡眼巴巴的看着,当爆炸的火光出现以后,李小凡一拍大腿显得非常懊恼:“二十块大洋白瞎了!” “放心吧,细根儿别有压力,按照我说的调整炮位!两发急速射!准备!···放!”与李小凡的焦急不同,张龙飞倒是信心满满,虽然两发没有打中,有点让人遗憾,可是毕竟不是全无收获。 看着系统里进账的二百五十整积分,张龙飞神色怪异,没想到这下竟然是歪打正着,没准是是把哪个倒霉营长给报销了,捎带手的还加上了别人。 事实证明张龙飞的屁股自从被手榴弹崩过以后确实是给这货带来了不小的运气,负责本地防御工作的除了一个参谋长以外还有一个带队的步兵连营长,借着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互不统属但是凭着人多势众,这位年过三十五岁的老兵油子还是蹿道着比自己小近十岁的骑兵连长上了山,而他自己伺候好参谋长以后,则是美滋滋的盖着被子点着火盆在被窝里睡大觉。 这位老兵油子想的倒是相当的周全,毕竟自己已经三十五了,这个岁数还在营长的位子上待着,基本上是没有啥指望了,好不容易从抗日前线捡了条命回来,算是啥都看开了,功名利禄算得了什么?保住自己的小名才是最要紧的,要是能顺便发点小财那就更好了。 追缴红军?对于别的新兵蛋子来说看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发财路子,毕竟上头说了,打死一个赏大洋两块,活捉一个赏大洋五块,要是运气好遇上了红二十五军的军长程子华,死的三万,活的五万! 可是早就走南闯北在不计其数的大小军阀手里待过的老兵油子知道,这红军可不是软柿子,真要直眉楞眼的上去拼命,嘿嘿!赚的大洋说不定还不够买棺材钱的,这年头没啥争的,偷摸发财才是王道,走私军火、偷卖药品、捣腾烟土哪一个不比跟红军玩儿命有前途? 这位吃过见过的老兵油子是活的潇洒看的明白,只可惜人家床上睡祸从天上来啊,住在参谋长附近房子里的营长大人不幸的被一枚打偏后划过保长家大槐树树梢的炮弹正中目标,炮弹直接砸破屋顶的瓦片栽到了营长的被窝里。 整整3.5公斤重的81毫米口径迫击炮弹装药量十足,爆炸后的冲击力直接把倒霉的营长从房顶给掀出去了,而爆炸的破片直接把隔壁房间拉着炊事班几个班长打麻将的副官撕成了碎片。 “炮击!敌袭!”抱着步枪靠着门口石鼓打盹儿的警卫排门卫竟然在睡梦中没有听见炮弹飞行的声音,一直等到隔壁炸成了烂西瓜之后才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之后的动作竟然不是回头进院子里掩护敬爱的参谋长撤离,而是丢下枪撒丫子就往西边跑,这伙还隐约记着西边是部队最先修筑的防御阵地,想来要比这破村子强得多。 而作为营长的榜样也在卧室里面吹鼻涕泡的参谋长直接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匆匆忙忙的提着裤腰带就往外跑,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忘记了带枪,转身回来抄起自己的勃朗宁随后看了看床上抱着被子色色发抖的干瘦女孩儿。 “娘的,这破村子穷,女人长得也难看,真他娘的浪费老子雅兴!”随后不由分说冲着女孩连开三枪,接着才大呼小叫的推开了屋门:“哪里打炮?哪里打炮?**不都被撵上山了吗?后续部队来的这么快?张占魁的骑兵团真是个废物!” “参谋长!参谋长!**打进来了,赶紧跑吧!”参谋长刚刚走出屋门,负责警卫工作的警卫排长就一路狂奔跑了过来。 “别着急!”毕竟还是吃过见过的主儿,参谋长这个时候还忙着系自己的裤腰带:“炮弹是哪个方向打来的?” “不知道啊!”警卫排长及无辜又迷茫,两只带着厚厚眼屎的小眼睛眨呀眨的宛如天上的小星星。 “老子要你何用!”参谋长一巴掌打的警卫排长别说星星了,就是连太阳都看不见了:“赶紧发信号弹让山上的人下来回援,一群王八蛋三四个小时了追不上一群顶风冒雪光着脚的泥腿子!” 扇了对面一个大嘴巴的参谋长同志心里还不解气,抬起脚就要踹,这时候天空中“咻”的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灌入了参谋长的耳朵。 “炮弹!快卧倒!”虽然不怎么激灵,但是保命功夫一流的警卫排长一听见声音马上就要把身前的参谋长摁倒,可是好死不死的这会儿参谋长要揣自己的腿刚刚抬起来,直接正中往前扑倒的警卫排长的大脸蛋子。 “轰”的一声巨响,警卫排长只觉得天崩地裂一般,耳朵里嗡嗡响,再一抬头自己的参谋长已经半拉身子挂在门口的大槐树上了。 “狗日的!啐!”警卫排长瞬间觉得心里舒坦了,别说耳朵嗡嗡响,就连脸上的大脚印子都不算什么了,“只可惜了一个刚满十二岁的黄花大姑娘了,瘦是瘦了点可是有滋味啊!” 遗憾的瞧了瞧半边都被炸塌的瓦房,警卫排长拎着枪就跑了出去。 第十九章 布置防御阵地 山上的张龙飞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两发炮弹不单单为自己带来了一千多积分的进账,更是为一个饱受摧残的农家少女报了血海深仇。 “成了!”在收到系统八百积分的提示后张龙飞兴奋的挥舞起了拳头。 一边正看着自己连长手势行事的细根儿马上调整炮口,而一边更加兴奋的大牛抓着一枚炮弹就往炮口里塞。 “停停停!别打了!对面人都死球了,别浪费炮弹!细根儿大牛,你们俩再挑一个人现在就是咱们连的直属炮兵班了!马上收拾收拾转移,在我们身后三百米以外重新建立火炮阵地,随时做好火力支援的准备!”张龙飞制止了两个兴奋不以的小鬼,急忙吩咐道。 “对对对!三排长李志斌,带上你的人马上构筑二线阵地,现在敌人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必然要对我们展开疯狂的反扑!注意敌人的炮兵排!一旦发现你马上联系在最后一道防线的细根儿,找准机会把他们的迫击炮给我打掉!”指导员李小凡年级虽然不大,但是也算是久经沙场了,马上从击毙敌人最高指挥官的兴奋中脱离出来,紧接着又原形毕露,伸手就把苏林的望远镜抢过来了:“你别老占着我的望远镜啊,我啥都看不见了!” “他姥姥的,啥时候我的望远镜姓李了?”张龙飞无奈的很:“好好好,给你,瞅瞅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玩意儿我有的是,早都玩儿腻了,现在讲究人用的都是高倍镜,这个差远了!” “那正好!这种东西配不上你张大少,给我这个穷光蛋正合适,你是讲究人啊,你玩儿你的高倍镜去,这个归我了!”李小凡的脸皮是彻底磨练出来,恬不知耻的就确定了望远镜的所有权。 “哎呀!真清楚啊!”李小凡一边看一边还贼有满足感的惊叹。 张龙飞撇了撇嘴,这大雪纷飞的八百米外的房子完全就是个黑乎乎的大圆点,清楚个六啊! “诶!快看快看,有个人跑过来了嘿!穿着白匪的衣服,但是没拿枪!有意思了!”李小凡突然小声的喊了起来。 张龙飞眯着眼睛一看,可不是吗?百十米外从漫天的大雪中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在大雪的掩护下根本就没有看到穿着灰色军大衣趴在炮兵阵地掩体后面的十几口子,紧赶慢赶的在一众人等惊奇的目光注视下连滚带爬的窜进了炮兵阵地前面不到五米远的一个散兵坑里,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给三连的战士们看的时候,还扒着掩体的上面被雨夹雪浇湿随后又被冷空气突然袭击下的严寒冻上的泥土掩体往村子的方向张望着! “我滴妈啊,幸亏小爷跑得快啊,一准儿是山上的孬种们被红军反杀了,嘿嘿,姥姥!杀得好,让你们狗日的天天欺负我,小爷掏了三十块大洋说是给我升官,结果直接给我整到警卫连看大门!呸!拿小爷当狗使唤呢!”这位严重眼瘸的国军兄弟,不但看还一边碎碎的念叨:“逼急了小爷回家拿钱砸死你们这群菟荪!哎呀···还是这地方好啊,冷是冷了点,清净啊!” “没错,是挺清净的!”张龙飞莞尔一笑,接着话茬儿说道:“你小子挺会找组织的,有前途!给我拿下!” 早就已经忍了半天脖子都快憋红了的战士一边大笑一边冲着这位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位的绑腿解开,顺手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长官!我是良民,我是良民啊长官!”这小子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嚷大叫,还一边满地打滚抽风撒泼:“我家里有钱,家里有钱啊长官,按照西方骑士精神,我申请给家里写信赎我,你们要多少钱?两百?五百?一千!一千行不行?我家三代单穿就我这一根儿独苗啊,你说我好么好的当什么兵啊,书里讲的都他娘的是骗人的啊,狗屁的骑士精神,狗屁的战地风采,小爷要回家!” 苏林嘿嘿的笑着捅了捅身边的李小凡:“指导员,听口气像是个读数毒傻的富二代啊,可算是见到地主家的傻儿子了,不枉此生啊,咋样?一千块大洋的赎金嘿,听这小子口音是河南南部的,要不要?”贼兮兮的苏林冲着李小凡搓了搓手指头。 “屁话!咱们是布尔什维克战士,不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土匪,能干这种事情吗?”张龙飞站起来严词拒绝,势必要把这股子歪风邪气压制下去,低头死死地盯着苏林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林子啊,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也该懂事了,可是!毕竟年轻啊,你没听出来这小子的口音是装的吗?他说我的时候,最开始一个字有浓重的陕西口音!为了蒙蔽你这个傻小子才突然改口的,这个时候按他说的要赎金一千块有可能,可是说不定就错过更大的买卖了,这事儿啊你听我的···” “咳咳!”指导员同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说下去这队伍可就越来越不好带了:“都打什么岔呢?王铁蛋!说的就是你,凑得那么近干嘛?赶紧把这小子给我送到二线阵地让三排长仔细看管!连长!敌人说到就到,咱们要马上准备!” “是是是。”大敌当前张龙飞也不敢过多的开玩笑,村子北面的山岗上的枪声已经从零零散散变得越来越密集,看来是敌人回援的队伍已经被营长他们牵制住了,可是营长的兵力火力都严重不足,自己的位置偏偏又是全营、全团乃至全军最重要的突破口——翻过这座小山岗,后面可就是杨家集,过了杨家集就是许南公路,而二十五军的战役目标就是穿过敌人对许南公路沿线的严密封锁,进入伏牛山东麓,摆脱敌人三十多个团兵力的层层堵截。 “苏林马上开始行动,我在你们前面过来的时候顺道在老乡家里拿了几把铁锹,指导员别瞪我啊,我留了钱了,六把铁锹一把还是坏的,我留了三块大洋呢!”张龙飞一看李小凡瞪眼睛还真有点心虚,急忙忙解释,嗯···是留了三块大洋,不过不是现金,张龙飞的钱都贡献给了系统换东西了,哪有钱啊,最后只能背着战士们在老乡家的厨房里一家留了三十斤白面,合起来算算可不止三块大洋呢! “那啥我接着说!”张龙飞接着说道:“大家都要动员起来,把白匪留下的工事进行改造,原本的散兵坑要挖出纵轴的简易战壕,咱们人少,一线阵地没几个人不费劲儿的,然后从战壕偏中部地区挖出一条交通壕直通二线阵地,不要直着挖,给我多拐两个弯儿,要多利用原有的散兵坑,白狗子心理素质不强,散兵坑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挨人人挤人,倒是方便了咱们,不用太深,咱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有个五十公分足够了,挖出来的土垒在一起也差不多一米多高了,够咱们弯着腰通过就行,半路上还能打个阻击。 指了指地面,苏林说道:“天气很冷,入夜以后会更冷,但是值得咱们庆幸的是,地面没有完全上冻,岗上多是黄土层,不算费劲儿,挖好之后记得隔两米埋一颗手榴弹,引信给我用绳子缠在一起通过地面直接给我接到二线阵地上,两线阵地之间相隔二十五米,问题应该不大!” 最后张龙飞指了指一二线阵地之间两侧的小高地:“看见左右两面了吗?位于阵地侧翼,居高临下,天然的机枪阵地啊,苏林找四个人,分成两个机枪小组给我上去守着,封锁主阵地前方通道,形成交叉火力,如果一线阵地被突破,马上后撤到三线,跟细根儿在一块儿对我们进行火力支援。 “好!说得好!”苏林连连拍手:“连长你的布置堪称完美,可是我有一个小问题!” “说!”张龙飞拿出了记着招待会的架势。 苏林无语的看着张龙飞一摊手说道:“咱们又没有机枪,占领机枪阵地有个卵用?” 李小凡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环视一圈张龙飞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无视周围一群十几双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神说道:“你们知道我为啥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炮击地点放在这个有可能被敌人依旧占领的临时工事上吗?” 冲着李小凡逐渐变得兴奋的神情,张龙飞默默的想到,难道我会把只顾着找制高点好方便炮击忘记了这个鬼地方是白匪们一开始修建的工事的事情告诉你吗? 第二十章 藏物资的艺术 “有意思了”不同于一开始的信息,李小凡狐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心机很深啊,你是提前就已经把这附近容易交战的地方提前侦查了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能拿出东西来?藏在北面山沟沟里可以理解,毕竟比较不容易被发现,可是这边是个大缓坡,后面不远就是许南公路,你怎么会把东西藏在这里?” 张龙飞心里咯噔一下子,就知道真实情况肯定是要复杂的多,能带兵打仗的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想当叮当猫还不被人发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那啥,嗯····内个····”张龙飞张口结舌,眼珠子转了几圈都没想出合适的理由,这事儿毕竟可大可小,反正自己是送东西又不是通风报信,大毛病不会有,但是东西来路不正恐怕会让红军对自己产生不信任感啊。 “你这事儿就太有点抬杠了指导员!”不等张龙飞回答,已经吭哧吭哧抡着铁锹开干的苏林插嘴说道:“能掐会算这事儿咱们是打死不信的,可是事实说明咱们连长还是有一定的指挥才能和战术思想的,提前把可以使用的物资放置在转移的必经之路上,亦或者是便于隐藏休息的地方,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不关心连长把东西藏了多少地方,我只在乎连长你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 “啊哈哈,苏林你小子!诶····有点见识,指导员你看看,这七里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这点屁大点的地方,当初啊,我是怀着找到组织之后打游击战的思路来的,所以这东西就藏得比较巧合了一点,我总不能都给送上山沟沟吧?这伏牛山这么大,我刚来的时候又是外乡人,耗子挪窝似的也没精力把东西藏得太分散!不信你看!”苏林一边叨叨一边往山岗上面走,说完顺手在一个废弃的不到半人高的山神庙的神仙座位下面掏出来两把盒子炮跨在自己腰上。 李小凡那叫一个无语,站在原地看了看旁边不远处不到百十米就是白匪之前的临时防御工事,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就是这么藏东西的?东一个西一个的跟狗埋骨头似的?” “瞧你说的,”张龙飞翻过小土坡一边到处寻摸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一边说道:“当时情况真的十分紧急,白匪对我们搜查特别厉害,我着急啊,骑着摩托车带着一部分物资和资金就南下了,结果你也知道,敌人投入的兵力实在是太多了,到了七里岗我实在是不敢往前走了,就就地到处搜罗东西,你看这些东西,有德国货那是我从老蒋手下的买办阶级们手里买的,美国货是我跟美国驻郑州的洋行里买的,其他的中正式、三八大盖那你也知道有钱哪儿都能踅摸!” “这可不老少钱呢吧?”李小凡是打定主意要在突围之前彻底的贯彻教导员的指示,争取尽快的摸清楚这个稀里糊涂钻出来的老共青团员的底细。 “可不!”张龙飞东走走西逛逛的,趁着有时候李小凡不注意就从犄角旮旯臭水沟什么的地方弄出了一盒子弹或者几发手榴弹之类的,数量不是关键,关键是要李小凡相信自己真的是把东西藏得到处都是,而不是提前预测好事情发生的过程有意的引导。 “你瞅瞅!”不大一会儿张龙飞身后的背包里就放了半包的弹药,身上除了自己的M24以外还挂着两把盒子炮,就连李小凡腰带上都跨上了勃朗宁,子弹带围着腰缠了整整两圈,整的跟土匪似的,张龙飞一边走向刚刚发现的一个土坑一边撸起自己的袖子说道:“为了凑齐物资,我连自己的手表都给当了,不信你去镇里的恒盛当铺查查,卖了200块大洋!然后换回来的你脖子上望远镜跟我手里的毛瑟步枪!” “看前面,这个地方最安全了,我跟你说我把大部分的东西都放在这儿了,你知道为啥嘛?”张龙飞现在实在是想不出来理由胡扯了,不过看李小凡的申请似乎是营信了七八分了,毕竟是个小年轻,光是半口袋弹药加上一把崭新的散发着迷人的烤蓝色闪光的勃朗宁就已经把这个年轻的指导员给砸晕了。 “诶···”站在地面的大坑前面李小凡脸色难看:“我能不知道吗?这个地方还真是特别安全,连长你藏东西的水平确实是厉害!” “啥意思啊?”张龙飞眨了眨眼睛,怎么指导员同志这会儿感觉不仅仅是相信了,而且是信的有点大了? “啥意思?”李小凡脸色发白:“咱们红军有纪律,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你怎么能为了藏东西就刨人家祖坟呢?这是不允许的!” “啥!刨祖坟?”张龙飞闻言一愣,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刚才在百十米外以外发现的黑窟窿,刚才只是觉得这个地方肯定隐蔽,没注意观察倒是是什么地方,这会儿仔细一看,自己的脚下还踩着半块残破的墓碑呢,只不过雪太大,墓碑又躺在地上没有看清楚。 “这个····”张龙飞也有点吃不住味儿,你说到底要不要把物资兑换到这儿呢?尼玛该不会让自己下去扛出来吧?“意外,纯属意外,要不然咱们就别要了吧,你看这天马上就黑了,这一家伙跳进去我是有点怂!” “你····藏的东西多吗?”李小凡毕竟年纪还不大,这会儿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快六点,冬天黑的早,这会儿天色已经朦朦胧胧的了,看着地上的黑窟窿心里也有点发憷,要是东西不多还是算了吧,荒郊野外的心里没底儿啊! 张龙飞看了看自己系统的积分又看了看兑换价格掰着指头说道:“也不多,两把捷克式轻机枪,一千发机枪弹,三箱手榴弹,十杆中正式,五千发步枪弹,五把盒子炮,五百发手枪弹,五十双棉鞋,二十件大衣,嗯···就这么多了。”这些东西满打满算花了大约6000大洋,也就是整整六百点积分,要不是害怕东西太多这个小坟头装不下,张龙飞真想弄两门37毫米战防炮丢进去。 每说一件东西,李小凡眼镜就亮一分,等张龙飞掰着指头算完,指导员同志已经开始哆嗦了:“你把这老些东西都藏人家棺材里了?这对人家多不尊重!赶紧···赶紧看看在不在!” 第二十一章 鼓舞军心 “要不然指导员你先进去看看?”张龙飞小的很鸡贼,其实这货心里也发虚啊,平时自己个走夜路都要念着阿弥陀佛,现在让扒着坟头窟窿往下看,估计晚上就睡不着了。 “我没这闲工夫,我去看看工事挖的咋样了,咱们这里是突围的重点,只要占据这里等咱们营长过来,这边马上通知军首长,要是全军能顺利通过,你这个代理两个字基本上就能去掉了,马虎不得啊!”李小凡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顺便我叫几个身强力壮的,反正我是弄不动。” 李小凡同志年富力强雷厉风行说做就做,这边话音刚落地张龙飞就只能看见代理指导员的后脑勺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而北部山地的枪声越来越接近,张龙飞也顾不得别的了,点着心爱的煤油打火机从洞口丢了下去,一副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棺木斜躺在墓穴中,因为刚刚下过雨夹雪的缘故,里面泥泞不堪。 不过火机既然能着说明这里的氧气含量还是不错的,拿出一卷纱布缠在鼻子上张龙飞扒着洞口缓缓的出溜了下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量天尊老娘保佑啊!”张龙飞贴着墓穴墙壁到了下面,脚下的烂泥足有半尺厚,随后抽出刺刀一点一点的挪开了棺材盖。 里面的尸体已经完全成了一副骨头架子,从存留下来的几块装裹残片上能看出来墓主人也是个大户人家,这让张龙飞也放心不少:“穷鬼穷鬼,越穷才越容易变成鬼,您老人家生前没少享福,该是心满意足投胎去也!” “不过也不对啊,我干嘛怕穷鬼啊?现在老子是红军,全军上下三千多口子都是穷鬼,再穷能咋滴,都是阶级弟兄啊!”张龙飞嘴上叨叨的的念着,这样感觉心里多了点安慰,随后大手一挥几个大军用物资箱子就把棺材给填的满满当当的,至于躺在里面的老太爷自然是化成了壮骨颗粒。 “嘘!军火这东西应该阳气挺重的把!”先是安慰了自己一下,随后又把其他的棉衣棉鞋之类的放在军火箱子的上面,随手还兑换了两箱磺胺一箱青霉素两盒吗啡,然后用一张军绿色的帐篷布盖在了上面,从墓穴墙壁上胡乱摸了两手烂泥都给抹在帐篷布上面,做出一副已经存在个把月时间的假象。 “连长倒斗呢?”就在张龙飞整理完没喘口气的功夫,一个脑袋从上面的洞口探了出来。 “我滴娘啊!”天色本来就发黑,墓穴里面更是漆黑一片,也就是打火机有点亮光照着,这脑袋伸过来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人是鬼,差点把老张头给吓尿的,下意识的就要拔枪。 “别别别!连长是我啊!”李志斌见张龙飞反应这么大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憨厚的笑了笑:“那啥,教导员让我们几个过来搬东西,直说是个洞穴,也没说是个老坟坑啊,要不是看见有点亮光还差点没找着,连长都有啥东西啊!” “是墓穴!什么老坟坑!听着跟我掉粪坑一样,先把我拉上去,有啥东西你自己看,工事挖的咋样了?”张龙飞没好气的伸手让两个战士给自己拽出来,低头一看穿了没几个小时的大棉袄已经是泥饼子了! “连长你穿我的,别生气!”李志斌嘴巴跟抹了蜜一样,说着就要脱掉大衣跟张龙飞换过来。 “去去去!”张龙飞推开李志斌的手指了指下面:“赶紧把下面的东西都弄出来是正事儿,拿到东西赶紧送到阵地上,别磨蹭,我先让炊事班煮点面汤,营长他们肯定不好过!” 把打火机留给了李志斌,张龙飞裹着已经快湿透了的大衣急急忙忙的往阵地方向跑,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李志斌惊喜的大呼小叫的声音。 而阵地上此时正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架势,连里的战士们都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自然知道待会儿肯定是一场恶仗,尤其是被三连连着坑了两次,还打死了人家参谋长的山下的这部分敌人,不死不休那都是轻的。 所以这会儿虽然铁锹只有六把,但是没有铁锹的人也在用各种工具拼命地加深战壕,刺刀、饭盒、木棍、石片就连炊事班都拿着菜刀撅着屁股在地上刨着,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已经挖出了二十多米,虽然不深,防加榴炮能力基本上等于零,但是蹲下或者趴下以后也能有效的抵御直线火力,一些靠边的散兵坑虽然没时间给连城一线,但是也做了单独的加深,爬进去最起码能有效地防止手榴弹、迫击炮等威力不大的爆炸型武器的弹片伤害。 看着拼命地战士们,张龙飞心里很惭愧,毕竟自己从小跟着老妈下地干活就没有哪一次专心致志的能超过五分钟的。 “来来来!我接替你,你先歇会儿!”眼看着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战士跪在地上手指头指甲都快蹭掉了,张龙飞一把把他拽起来,自己抽出了刺刀在地上拼命地把泥土刺软,然后再给扒拉出来,心中也是暗暗的懊恼,怎么就忘了兑换几把工兵铲了,既能挖工事还能打近战。 被拉开的小战士冲着张龙飞憨厚的笑了笑,并没有坐在地上休息,而是换了个位置在地上拼命地刨着。 “指导员!”手脚不停地张龙飞一边吭哧吭哧的挖着土,一边脑袋也不转的喊道:“告诉战士们不要挖的太直了,尽量挖成弧线,可以防止对面曲线火力打进战壕造成大面积杀伤,敌人摸进来也方面撤离,省的被人拿着枪从一头直接突突到对过去了。” “晓得了!”李小凡端着一把铁锹满身大汗,棉衣早就甩到一边去了:“战士们都加把劲儿啊,只要咱们死死地钉在这儿,营长马上就会跟我们汇合,这样就算是给全军打开了大门了,生死存亡就看这一场!” “明白!”战士们大声的回应着,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就连腿上受了伤的铁栓都趴在地上往外刨着土。 “连长连长!东西扛过来了!”这时候李志斌也带着两个战士扛着三四个大箱子一溜小跑过来了:“太好了连长,两挺捷克式啊!这次敌人谁敢上来咱们就灭了谁!” 李志斌作为排长深知士气的重要性,声调喊得都快顶着嗓子眼儿了。 果不其然,一听有两挺机枪助阵,所有的战士精神头马上就不一样了,铁栓勾着脖子直往李志斌身前的箱子上看:“快给大家瞅瞅,快点!” 崭新的机枪拿出来以后自然是引起了一片惊叹,李小凡愣是半分钟后才让大家平复下来:“连长说的装备可都在,没有糊弄咱们,现在咱们一定要好好打,给咱们连长长长脸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高呼。 张龙飞欣慰啊,军心可用! 转过头跟李志斌故意大声说道:“怎么就这点东西?” 李志斌大声回答到:“哪能呢?还有三箱手榴弹,十杆中正式,五把驳壳枪,五千发步枪弹,五百发手枪弹,五十双棉鞋,二十件大衣呢!” 正如张龙飞预料的那样,每一项物资报出来都给这些常年缺衣少穿弹药严重不足的红军战士们以莫大的鼓舞,惊叹声响成一片。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搬去,优先把棉鞋拿来,战士们不少可都光着脚呢!优先发给年纪小的还有脚上有冻疮的战士穿!”张龙飞大手一挥,转头说道:“大家加把劲儿,马上咱们就能给白狗子们点颜色看看了,苏林,找四个人带着机枪马上到预定火力点布置防御!” 第二十二章 直面骑兵 战士们修筑工事的速度很快,但是白匪从山上下来的速度更快,可能是已经知道自己的上司已经被两炮报销掉的消息了,一个直属的营长,多年的老兵油子也就罢了,关键里面还有一个参谋长啊! 这要是追究起来,上面的人固然会觉得这么参谋长舍本逐末罪有应得,可是毕竟要顾及一下舆论,死者为大之下必定是要揪出几个替罪羊出来的,这时候要是再不卖力气那就是二傻子了。 这里面跑的最快就要数骑兵连的一群了,本来这群货坑死了李运通的外甥,这心里虽然美但是毕竟忐忑啊,没有一点往心里去是不可能的,这下一一五旅死了一个参谋长,两个放在一块自己就是天然的替罪羊啊。 张龙飞眼睁睁的看着这七八十号人一路狂奔进了村子,正要调侃几句突然脸色的变得有点不好看了:“我这个大傻子,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把骑兵的战马给解决了,这下可麻烦了!” 李小凡端着望远镜虽然大雪纷飞可是毕竟还是看的更清楚一点,闻言无奈的说道:“我跟苏林进去排查的时候,也看见那些战马了,可是骑兵连的那群家伙还是比较警觉,外面安排了一个班不说,还把战马分开放置,就算是咱们十发炮弹打完了也未必能全歼,所以也就没有跟你提!” “哎,啥时候老子有坦克就舒坦了!”张龙飞不无遗憾的说道,翻了翻兑换表,最便宜的法国雷诺F-17坦克仅仅要800多美金,差不多两千积分多一点,毕竟是一战时期的老爷车了,就连奉军也从法国进口了十几辆,还把人家原本的8mm机枪换成了捷克式。 可是自己兑换出点机枪步枪都要绞尽脑汁,要是直接整出一辆坦克,军首长非把自己解剖了不可,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弄上一只坦克部队也不错,就是坦克的来源需要好好想想办法。 一边的李小凡听了张龙飞的碎碎念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自家的事儿自己清楚,别说是一个连长,就连整个红二十军缴获个迫击炮都能当重大收获高兴好几天,几个团长都得各种动心眼儿往自己团里划拉,坦克!呵呵,就本就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转过头的李小凡又把望远镜搁到了眼吧前儿,然后就突然喊了起来:“我看见营长了!” “哪呢?”张龙飞心里一惊,一把就把望远镜抢过来,顺着李小凡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见一对骑兵从村子里面蜂拥而出,而他们冲杀的方向,一队衣衫褴褛的红军队伍正簇拥着七八副担架,十几个需要搀扶的伤兵一边往这边撤退,一边往后方开枪,不时的就有腿脚不好的战士主动甩开战友的双手主动留在后面掩护部队撤退。 亲眼看见一个远远看过去个头只到成年人胸口的小战士,怀里揣着手榴弹抱着敌人同归于尽的张龙飞眼珠子瞬间就红了,举起自己手里的毛瑟手枪大吼:“同志们,一线阵地全线出动,带上多余的枪支弹药!细根儿马上向该死的骑兵进行炮击,就算是把炮弹打光了也不能让骑兵冲进营长他们的队伍里!” “咻咻!”伴随着两声炮弹划过天空的声音,十来个战士端着枪在张龙飞的带领下呐喊者冲出了战壕。 “轰!”这次细根儿非常的争气,虽然敌人的骑兵连都在高速移动,可还是有一发炮弹直接砸进了队伍当中,另外一发虽然没有命中,但是也正好在骑兵连冲锋的正前方不远处炸开。 虽然战马严格收到了训练,但是依旧被炮弹炸开的声音和火光吓得连连止步,任凭背上的骑兵用马鞭怎么抽一时间也停滞了下来,不少的战马因为骑兵骑术不精的缘故四散奔逃。 借着敌人骑兵这一刻的混乱,张龙飞马上命令部队一起开枪,尽量射击敌人战马! 与此同时张龙飞布置在山坡上的轻机枪也随之开火,虽然距离比较远,子弹打的不准,但是依然一瞬间撂到了十多匹战马。 白匪的骑兵连毕竟是经历过长城会战的老兵,虽然队形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但是很快在连排长的呵斥下重整队形,调转马头向着张龙飞飞奔而来。 数十匹战马,上百只马蹄在狂奔,地面上的积血都开始发颤,。 “队伍靠拢!跪姿射击!”张龙飞扯着嗓子吼道,这个时候面对敌人骑兵躲避是没用的,其实骑兵面对近现代有着强大火力的部队来说完全就是送菜,尤其是在对方有着机枪的基础上,骑兵在马背上奔驰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有效射击。 骑兵最大的作用就是拥有者强大的战场转场能力,和对新兵的心里威慑能力,一般人面对数十上百匹战马的冲锋不等敌人近身腿都已经打弯了,能坚持射击的没几个,可若是躲避或者掉头就跑那就完全成了骑兵的活靶子,从背后一刀砍下,再粗的脖子也是一刀两断。 明白这个道理的伪军迷张龙飞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儿,亲自做出来就是另外一会儿事儿了,所有有物理常识的人都知道,面对两百迈以上速度直奔自己而来的超级跑车,只要把握时机关键时刻奋力一跳完全可以躲避撞击,凭借着超跑的速度,起跳的地方在车头,等落下来,车尾巴都在十米开外了。 可是谁敢? 红军敢! 跟着张龙飞冲出战壕面对着数十倍于己的敌人主动出击的战士们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除了张龙飞双手握着枪稍微有点颤颤巍巍,其他的战士们简直视敌人于无物,一个个迅速以张龙飞为中心排成一条横线,单膝跪地把枪端平,稳稳当当的把子弹一颗一颗的打出去。 这个时候张龙飞兑换出来的盒子炮算是起了大作用了,连带上忽悠李小凡路上抄来的,坟头里面兑换的,以及从吴德才手里缴获的,三连里面满打满算足有八九把盒子炮。 而且早在武器拿回来的第一时间张龙飞就招呼着李小凡把手枪给配发下去了,这次跟着张龙飞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战士们几乎人手一把,步枪弹打光之后马上从腰间抽出了手枪,并迅速把手枪调成了全自动状态。 除了张龙飞双手持枪远远的就开始一发一发的点射之外,其他所有的战士,都是右手持枪,手心朝上,一直等到敌人的骑兵已经到接近三十米,敌人的骑枪纷纷开火,打的周围地面雪花乱飞的时候,李小凡大喊了一声:“打!” 几乎所有的战士的枪口都指向了敌人进攻队形的左侧,然后借着毛瑟枪强大的后坐力,整个枪口直接划了个半圆直接打出了一个扇面。 三十米的距离,7.63口径的子弹对于战马来说都是致命的,当战士们手里毛瑟手枪子弹打空以后马上切换至步枪的时候,对面的骑兵队伍几乎已经倒下了三分之一的战马,最前排中枪的战马在惯性的带动下甚至直接冲到了张龙飞的身后,而马上的骑兵则直接被甩飞起了出去,落在地上的时候就只有抽抽的份儿了。 地方的阵型打乱,不少没有中枪的骑兵都被前面被打中倒下的战马摔了个大跟头,被后面的马蹄子一踩就只剩下在地上爬的力气了。 剩下的三十多名骑兵几乎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谁能想到一向是小米加步枪,弹药都是个位数的红军能打出这么凶猛的火力。 至于跟在队伍最后面的骑兵连长脸拉的比驴都长,小心肝拔凉拔凉的,早知道这几个红军手里一水儿的二十响,打死自己也不敢正面硬冲,哪怕是把马放到当做掩体相互对枪也比这样直眉楞眼的冲过来被撂倒一大片强啊!这几乎让骑兵连长想起来当初长城抗战的时候弹尽粮绝被迫冲击鬼子机枪阵地的场景了。 此刻正面的冲击通道已经被自己人和战马的尸体堵死了,无奈的连长只能发出了侧翼绕行重新整队的命令。 余下的三十多名骑兵早就想跑了,一听到这个命令队形都不顾了直接四散奔逃,任凭连长怎么喝骂都没有人回头。 而这个时候一直被张龙飞等人挡住正面火力通道只能短点射的机枪终于能发威了,虽然隔着四五百米,但是强大的机枪火力依然毫不留情的成十字交叉横扫过小半片战场,哪怕后撤的骑兵跑的飞快,依然被撂倒十几个。 而此时的三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损失,为了把自身火力发挥到极致,打敌人打一个猝不及防,李小凡把敌人放的也实在是太近了,虽然手枪射击前步枪也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但是依然有一名战士当场阵亡,一名战士重伤,两个轻伤,苏林带出来的队伍瞬间减员将近一半。 “指导员你留下,带着这两个轻伤的同志收集没有被打死的战马,把牺牲和重伤的战友带回去,苏林跟剩下的三个同志,牵着没受伤的战马马上跟我去接应营长,有限要把受伤的战士用战马接回去!”张龙飞悲伤地看了一眼中弹三枪直接牺牲的战士,继而命令道。 “连长你小心,我回去后马上指导细根儿对营长你们进行火力支援!”李小凡搀扶起重伤的同志,冲着张龙飞点了点头。 第二十三章 接应营长 其实张龙飞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好,身上不说体无完肤也差不多了,额头上被子弹擦了一下,虽然没见到骨头,但是也留下来了一道五六厘米长的伤口,然后带着铁栓一块坑骑兵连的吴德才的时候,先是被手榴弹炸了一家伙,铁栓摔倒的时候更是一脸砸在了石子儿上。 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下,把三连的人头挨着数一数自己却是算是战斗力保存的比较好的,就拿苏林来说这小子虽然没挂彩,可是因为之前一直光着脚强行军,在遇到张龙飞之前,两只脚就已经冻得满是伤口了,要不是之后得到了一定的药物缓解,苏林最少也得砍掉几根脚趾头不可。 营长刘成章这会儿基本上也属于是强弩之末了,虽然因为通讯设备的原因并不知道张龙飞的所作所为,但是看到山脚下村子里面炮弹的爆炸以后,刘成章也果断的意识到,自己作为全军的先头部队必须马上从跟敌人周旋的状态中摆脱出来,迅速的为全军打开东进的通道,因为天马上就黑了。 自己这边主要的战斗人员弹药得到了一定的补充,身体素质不好的战士也有的棉衣御寒,可是对于整整三千人的二十五军来说,刘成章清楚的知道,纵然张龙飞能找到物资,可凭借一人之力也无法对全军提供更多的帮助,与其继续僵持,不如趁着敌人阵脚大乱的机会马上占领东线的突破口。 毕竟气温已经越来越低了,等到天彻底黑下来,气温必然将会下降到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这对缺衣少穿的红军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令刘成章感到欣喜的事情是,这个半道上出现的张龙飞还真是自己的一员福将,虽然对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给他接收的的也是一个几乎被彻底打残的三连,当初的想法本来就是拿出一个连长的空头支票先拴住这个热血青年的心,毕竟现在的红军对于新鲜血液已经是望眼欲穿了,更何况是一个读过书的进步青年。 而为了张龙飞不至于拿着一个连剩下二十几个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刘成章给三连的任务是寻找物资,一方面可以避免三连跟敌人接触以后被一个不懂军事的连长带向末路,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这个任务看出这个张龙飞的为人。 可以说让张龙飞当这个代理连长而又用李小凡担任指导员就是为了防备张龙飞有二心,若是这小子肯为红军抛头颅洒热血,等部队突围以后就算是他的军事能力不能担任一个合格的战斗部队的连长,也可以凭借着一开始就是连长的起点到后勤部队担任团后勤主任,不至于让一个老团员感觉委屈,如果这小子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更严重的就是一个白匪安插来的奸细,那一个二十多人而且不担任主要作战任务的连队他也出不了乱子,更何况刚来部队战士们的认可度也是个问题,如果这个张龙飞有问题,不用李小凡动手,下面的战士们也能把他给收拾了。 可让刘成章没想到的是这个半路出家的张龙飞打仗还真是有点小心眼儿的,最开始的埋伏敌人的先头部队的事情就给了刘成章一个惊喜,紧接着这小子就马上带着部队找到了部队急需的物资,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算是及时雨了,刚跟教导员夸完这个小子,结果这个张龙飞马上又以自己为诱饵歼灭了敌军一个骑兵排,不但让三连鸟枪换炮,更是给自己送来了不少的武器弹药。 至于炮轰敌人指挥部,刘成章第一个反应就是张龙飞又给自己送了一个大礼也就不奇怪了,一方面为这小子竟然能弄到迫击炮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刘成章从敌人的反应当中也意识到这几炮肯定是打死了白匪的重要任务,要不然白狗子们也不会跟死了亲爹一样嗷嗷叫的往山下跑。 看到敌人的这般表现,刘成章跟张焕成要是还抓不住机会,这些年的硬仗恶仗也就白打了,一看敌人的这般表现,马上就认识到这是一个突破东线七里岗的绝佳机会,所以马上安排伤员转移,借着带领所有的有战斗力的战士追着敌人的屁股就从山下冲了下来。 只可惜自己的战士们装备火力毕竟还是差了太多,虽然一开始占了点小便宜,但是很快敌人就认识到不能为了下山奔丧就任凭红军这样追着屁股大,所以马上调转枪口发起了反攻,之后就是张龙飞看到的。 “营长!”借着山坡上轻机枪把营长身后的追兵暂时压制住的机会,张龙飞连滚带爬的冲到刘成章的身边说道:“报告营长,我已经趁着敌人主力都上山的机会,占领了被敌人放弃的东线阵地,而且还找到不少的枪支弹药,现在我们连的计划是死守东线阵地,等待我军主力赶来之后从东线突破口冲出包围圈!” 看了看张龙飞虽然已经做过了简单处理但是依然是到处伤口鲜血的脸,刘成章很是感动,二十出头还高中毕业的青年人能第一天入伍就奋勇杀敌,关键还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这种人才实在是难得,说一句不太合适的话,在打出北上抗日的旗号之前,国家的有志青年对于老蒋还是有着很高的认可度的,关键是大部分的学生家里都是地主、资产阶级阶层,他们跟老蒋有着天然的盟友关系。 “干得不错!”刘成章拍了拍张龙飞的肩膀,又抬头看看不断的喷射着火舌压制的敌人脑袋都抬不起来的东线阵地,心理别提多高兴了,靠着强大火力压制敌人这种情况这两年实在是太不容易看见了。 “我去组织战士们交替掩护撤离,你带着你的战士帮助伤员撤离!”刘成章也知道现在不是开表彰会的时候,敌人的反应经过跟日军作战的考验之后还是非常快的,看到骑兵连被打散,敌人必然会展开非常凶猛的报复。 “是!”张龙飞点了点头马上对身后的苏林说道:“马上到队伍里收拢伤员,两个人一匹马,等我命令细根儿炮火支援的时候,借机让战士们趁机骑马撤离!” “很好!”刘成章表示同意,接着命令一个班协助张龙飞行动。 张龙飞也没有掖着藏着,马上把身边让战士们尽量携带的武器,包括之前几个跟着李小凡撤离到阵地之后留下的手枪、手榴弹都给了这个班的战士,这也让从张龙飞过来就一直斜着眼看张龙飞的警卫排长张明也觉得这个把土坷垃砸自己脑袋上的家伙顺眼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个一一五旅虽然被蒋委员长给当做消耗品丢到了长城防线送死,但是经过两次大规模的会战,一一五旅的战斗力比起其他的军阀部队还是强不少的,毕竟在广大的中国国土上有不少的部队都是地地道道的双枪兵,手里扛着老套筒腰里别着鸦片枪,长官不给喂饱了烟土、大洋,哪怕敌人把枪对着脑门子也是不肯动弹一下的。 再受到山坡上两个机枪火力的火力压制以后,紧贴着二营追下来的将近两百号白匪马上就地展开防御,一边趁着间隙不断地放枪,后面的炮兵排也马上架起了三门迫击炮,就在张龙飞带着人冲上来的时候,三门迫击炮瞬间开火! 炮兵排长吴二棒槌可是憋着一股劲儿要给自己的堂弟报仇雪恨的! 第二十四章 打土豪与山里的亲人 “轰”三发炮弹几乎是同时炸响,张龙飞的眼前一片火光! 不过吴家两兄弟的名字真的不是白起的,吴德才从小不好好读书,无才无德,三言两语的就被自己的连长忽悠着送死,至于这个堂兄吴二棒槌,人如其名,大名吴德用! 三发对于白匪也算是十分珍贵的炮击炮弹愣是一个人都没打到,倒是炸起的雪花颇有几分诗意。 “狗曰的!你眼睛是出气的?你再偏一点炮弹就炸着自己人了!”被近在咫尺爆炸的炮弹吓得裤子都快湿了的副营长声音都是颤抖的:“瞄准了给我打!” “娘的!”吴德用也是气急败坏的一脚就踹到了炮手的屁股上。 不幸的是心中藏着血海深仇的吴二棒槌光记着发泄自己的怒火了,没有注意到炮手一发没有打中以后已经马上调整了射角,正抓着一发炮弹往炮筒里塞呢,刚把炮弹放进去,就被吴德用踹了个狗吃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脑袋直接就撞到了迫击炮支架上。 在所有人的惊奇的目光中,一发炮弹歪歪扭扭的从正在倒下的炮膛呼啸而出,咣的一炮就直接砸到了正弓着背准备借着炮火掩护冲锋的友军当中,被后坐力弹起来的炮筒猛地一仰直接就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炮手给砸晕了! “噗嗤”虽然是在枪声此起彼伏的战场上,张龙飞也清楚地听到了战友们幸灾乐祸的笑声。 趁着这个时候,张龙飞带着人猛地往前冲,趁着敌人正在混乱和破口大骂的时候,十多个人一块把身上的手榴弹不分青红皂白的全都给甩出去了,而山坡上的细根儿也已经趁着这段时间调整好了射角,对着吴德用的的炮兵阵地就是一发,虽然首发偏了将尽六七十米,但是紧接着不到五秒钟细根儿就已经调整好了射角,上来就是三发急速射! 吴德用踹到了自己的炮手之后就知道自己算是完蛋了,就算是是把对面的红军全给炸死回去以后前面的营副也不会放过自己,刚才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被打偏的炮弹最起码把四五个友军都给报销了,心里有这个情绪死战到底的决心也就慢慢的消散了,只想打完之后怎么赶紧找自己的舅舅给自己调到自己家的部队里面避避风头。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吴德用就不由自主的在危险的战场上分了神,当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以后竟然没想着马上转移阵地,当第一发炮弹炸开之后,虽然隔了六七十米但是吴德用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自己太自信了,而且也没有从红军缺少弹药和重装备的思路中转变过来,自己的炮兵阵地竟然就直眉楞眼的放在一个毫无掩饰的空地上,前面没有掩体遮蔽敌人观察哨的视线,周围更没有用来进行防御的炮兵阵地。 当第一发炮弹落地的时候,吴德用就知道这地方不能呆了,着急忙慌的让部下背上迫击炮撤退。 只不过就算是结构简单方便携带的迫击炮也足足有数十公斤,加上还要对攻击状态的迫击炮进行分解,就算是闪电侠来了也指不上了,因为下一轮炮弹只过了不到十秒的时间就已经开始了俯冲,而这时吴德用刚刚抛弃部下跑出去三十多米,至于其他人则刚刚反应过来。 同样的三发炮弹细根儿的年级比吴德用小,但是准头可就强了太多了,经过第一发的试射,第二轮的三发炮弹几乎成品字形覆盖了以吴德用的炮兵排为中心房源二十多米的地方。 巨大的冲击力将吴德用天天跟祖宗一样伺候的迫击炮直接炸成了零件,更加不幸的是,白匪的炮兵军官大多数收到了很多日本士官学校的熏陶,沾染上了不少的日军炮兵的恶习,把炮弹跟炮一起堆放就是其中一样,炙热的空气直接让堆在三门迫击炮周围的数十发炮弹发生了殉爆。 一时间白匪的后方一片狼藉,趁着这个机会张龙飞马上让苏林手下的一名战士吹响了起床号,以号声为信号,跟在张龙飞等人身后的战士马上牵起了被按在地上不得动弹的战马,随后迅速的把所有的伤员都托上了马背,冲着山坡的方向狂奔。 而这个时候负责断后的教导员张焕成马上指挥战士们对着后方一阵急射,随后马上在手榴弹和山坡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往山坡方向撤离。 张龙飞走的时候还不让雁过拔毛的老本行,除了让战士们收集了骑兵连丢下的武器弹药,还直接用一匹马拖回来一匹死马,而山坡后面早就根据张龙飞的吩咐起灶烧锅的杨中凯直接用死马炖了一锅肉汤。 刘成章张焕成一行人到达山坡阵地的时候马上就被三连的武器装备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边呲溜呲溜的喝着肉汤补充严重流失的体温,一边眼睛放光的盯着张龙飞手下战士们的家伙事儿。 “咳咳”,纠结了半天终究是张焕成先打破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这次咱们二营能成功的甩脱敌人,建立起这么一个简易的阵地,三连代理连长张龙飞同志是功不可没!那个·····” “没错没错!”警卫排的张明怎么说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会儿看见一排排的新枪,一箱箱的子弹,大棉袄黑棉鞋,尤其是一门迫击炮两挺捷克式实在是亮瞎眼,至于被张龙飞正中脑门儿的小气性早就不见了:“我觉得咱们应该给三连长呱唧呱唧!” “可别!”张龙飞连连摆手,这个套不能上,这几位明显的就是来打土豪的,他们这么一捧,自己在顺着台阶往上一上,那可就下不来了,指了指外面百十号挥舞着工具加固战壕的战士们说:“战士们都在看着呢,咱们都是干部,在这边偷懒本来就不对,就别弄太大动静了,影响多不好!” “话不能这么说”刘成章笑眯眯的说道:“咱们就是趁着这会儿开个小会,敌人虽然暂时被打退,伤亡也不小,可是咱们这边一动,周围三十多个团的敌人肯定都发觉了,作为二营的骨干咱们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讨论怎么才能在今天晚上坚决守护阵地,为大部队突围死死地撑住这个缺口!” 张龙飞无奈的笑了笑,瞅了一圈饿狼一般的眼神儿说道:“营长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这样吧,除了机枪迫击炮,我们连多余的武器装备大伙儿随便挑!” “扯淡!”刘成章眼珠子瞪得溜圆:“几杆破枪我值得跟你费唾沫星子吗?共产党人不搞婆婆妈妈的那一套,咱们一口价,机枪你可以留一挺,步枪一人一杆,手枪你跟连里的骨干留个四把也就够了,其他的我都拉走!” “我去!”张龙飞也急了,压着嗓子对着刘成章的耳朵低声嗷嗷叫:“营长你这不是打土豪,明明就是抄家来了!你这样一来直接拉走我一多半的家当啊!” “哎哎哎!什么叫你的家当!”张焕成拍了拍张龙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咱们都是人民的队伍,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大家的,你忍心兄弟部队缺衣少穿没枪没弹吗?” “我知道你有情绪,也知道这些物资装备都是你带着三连的同志们费尽心血乃至生命弄来的!但是啊同志哥,你得这么看·········”刘成章不给张龙飞解释的机会,冲着剩下的两个连长和警卫排长张明一顿的挤眉弄眼,几个人会心一笑就弓着腰走出了会议所在的交通壕,直接冲着苏林去了,张龙飞刚想站起来,张焕成马上揽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从南昌起义开始讲起我军的革命生涯。 而张龙飞则只能被教导员死死地按着看着营长忽悠着苏林乖乖的交出了心爱的迫击炮、机关枪、手枪、步枪······· 虽然张龙飞脸上露着心有不甘但是又不得不笑的尴尬,但是心里却是着实的踏实了许多。 从这一刻张龙飞知道,从伏击先兵,到伏击吴德才、炸死敌参谋长、强攻骑兵连,这一系列的行动,刘成章和二营其他的指挥员、指战员这下才算是彻底的接受了自己。 至于武器装备,有着系统在手,而且刚刚的战斗又带来了上百点的积分,张龙飞总会有机会兑换出来充实自己乃至全军的武器装备水平的。 看着二营所有的战士们都抱着新发的步枪棉衣傻笑,伤兵们就着肉汤吃下了磺胺,张龙飞从未觉得此生竟然如此满足。 二营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如此充裕的物资补充了,通过各种的缴获以及张龙飞的系统兑换,基本上已经做到了人人一件棉衣,两个人拥有一双棉鞋,步枪从三八式步枪、三八式骑枪到汉阳造、中正式,不仅仅人手一杆而且有不少的富裕,子弹平均一个人八十发上下,排长及以上军官都配备上了手枪,轻机枪两挺,子弹剩余六百多发,81mm炮击炮一门,炮弹两发。 随着战士们趁着十多分钟的时间修整完毕,不远处渐渐地传来枪声,更远处也有了大部队的呐喊声,二营的战士们开展了阵地阻击战,张龙飞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自己忽略了一个天大的事情! 重伤员都已经下山了,干爹跟苗苗呢? 自己一开始就跟营里随重伤员上山的卫生员说过顺着脚印找到干爹跟苗苗,干爹熟悉地形,而部队能保护干爹的人身安全。 而现在····· 除了远方的炮声隆隆,北面的伏牛山已经完全的陷入了一片漆黑! 而此时山坡下的敌人已经重新集结,不远处点点的火光,显示着敌人的增援已经逐渐赶到。 此时返回伏牛山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第二十五章 杨家集夜谈 深夜的杨家集黑乎乎的,可是仔细看就能看到小小的杨家集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兵营。 坐在湿乎乎的门槛上,张龙飞抬头看着灰茫茫的天空,任凭雪花一片片的打落在自己的脸上。 部队突围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二营经历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艰苦战斗,终于等到了汇合而来的主力部队,在手枪团的火力支援之下,全军在付出了百多人牺牲两百多人的代价之后终于暂时打退了敌人,突破七里岗来到了杨家集,而杨家集的北面就是许南公路。 可是终究是没了老爹和苗苗的消息,在坚守阵地掩护大部队撤离和孤身一人突破敌人的重重封锁到雪夜的伏牛山找人这两者间,张龙飞无奈的选择了后者。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脚踩积雪的声音,一个人坐到了张龙飞的身边,叹了口气,拍了拍张龙飞身上的积雪,不无歉意的说道:“这事儿我要帮卫生队的同志给你道个歉,当时咱们的伤员情况非常的紧急,而你的干爹脚步又比较快,卫生队抬着担架跟着脚印实在是追不上,就只能找了一个山洞先把伤员给安置了。” “哎!教导员。”张龙飞叹了口气:“这事儿不能怪卫生队的同志,是我太想当然了,现在我也只能祈祷着吉人自有天相了!” 张焕成看着远处黑峻峻夜色中如同蛮荒古兽般的伏牛山,对张龙飞说道:“我是一个无神论者,祈祷什么的我是不信的,可是从实际的角度分析,老爹他是一个在伏牛山麓生长了三四十年的老山民,虽然大雪封山,这是老爹的不幸也是老爹的大幸,最起码可以不用担心白匪们报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爹是不会出事的!” “我知道!”张龙飞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是尽量往好处想了,转头看了看张焕成,张龙飞说道:“军首长不是要求全军营以上干部开会讨论下一步的我军计划吗?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快就开完了?” “哪能呢!”张焕成笑了笑,蹲在张龙飞的身边:“战略计划是军首长的事儿,叫我们去主要是做战斗总结以及报告各个部队的损失情况,我把咱们营的事情说了以后,军长对你很感兴趣,本来想给你叫进去做一次全军的内部嘉奖,但是考虑到你现在的状态,军首长特意让我把奖励给你带来了。” 张龙飞嘴角扯起来一线,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焕成,见其两手空空,打趣的说道:“什么奖励?总不会是现大洋吧?” “美得你!”张焕成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纸,递给张龙飞:“一个是你正式担任二营三连连长并团支部副书记的委任状,另外一份是宣传科科长刘华同志不顾腿上的枪伤临时起意给你写的评语!” “刘华同志?”张龙飞心中一阵,这个名字可谓是伴随着辽宁舰的服役而传遍了大江南北,没想到现在竟然在红二十五军担任宣传科长,从张焕成的手里接过两张纸,其中一个是委任状,不过说起来高大上其实就是一张草纸,边上还有从本子上面撕下来以后参差不齐的豁口,上面工整的字迹清清楚楚的写着任命张龙飞担任红二十五军二二四团二营三连连长并团支部副书记,落款也没有什么组织部政治部之类的大印,只有一个军长程华和军政委吴先的签名。 至于刘华的的评语那就更简单了,只有短短的八个字,中流砥柱,虎胆先锋! 轻飘飘的两页纸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它似的粉碎,可是在张龙飞的心中这两张纸却重于千斤,这里边不仅仅是认可,更多是给张龙飞带来了浓浓的历史责任感。 “任务达成,任务一加入红军或者国军任意一方并取得独树镇战役的胜利,完成度百分之百,获得奖励积分一百分,任务二获得红军或者国军排长以上职务,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五十,获得奖励积分五十分,两项任务均超额完成,获取复装子弹生产线一条,是否现在兑换!”就在张龙飞小心翼翼的把这两页纸叠好了放进自己贴身衬衣的口袋中的时候,系统终于再一次开口了。 对于现在还有四五百富裕的积分的张龙飞来说,积分固然珍贵,但是积分兑换限制性条件还是太多了,七里岗的时候还能借口是以前预先购买藏起来的,这马上就要展开下一阶段的作战了,这要是随随便便的捡一堆一堆的武器弹药,别人非把自己剁碎了好好研究一下不可! 但是这个复装子弹生产线也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兑换出来的子弹不保险,但是把已经打完的子弹壳重新复装那就有的交代了,而且也要比直接从系统中兑换省钱了多了。 “喂喂!不至于吧一张委任状一份评语就兴奋成这样?”张焕成在一边抱着膀子说道。 张龙飞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你不懂,有这两张纸咱们这腰杆可算是值了,另外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重要的事儿?”抬头看天,张焕成不明白,这黑灯瞎火的部队刚刚安稳下来,这小子能够什么重要的事儿?“你先说说,我听听看有多重要?” “对于杨家集,教导员你熟不熟?”悄悄地凑在张焕成的耳朵边,张龙飞神神秘秘的说道。 张焕成摇了摇脑袋:“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信阳人,要不是参加红军就凭我家穷的掉底儿,除了逃荒我一辈子出不了新县,我来杨家集才几个小时,你说我熟不熟?” “那就好办了!”张龙飞暗暗说道。 “你说啥?”张焕成一脸黑线:“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就暴露了你想忽悠我的本质!” “瞧你说的”张龙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咱俩都姓张,五百年前是一家,再加上都是河南的,那关系可就更近了,我宁可忽悠营长也不能忽悠你啊!” 看了看四周,确定了周围没人,张龙飞装模做样的说道:“我在七里岗的时候,为了武器弹药的事情可是没少操心,这周围能买到弹药的地方我都打听遍了,据我所知,这个杨家集就是其中一个,不过这边卖的都是复装弹药,我嫌弃有可能有臭子儿就没打这边的主意,主要是杨家集这边的复装生产线实在是太次了!” “什么?”张焕成一愣:“复装子弹生产线,我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报告?知不知道到现在咱们缺少弹药最主要的原因一个是新武器没有购买渠道,另外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子弹复装生产线,要是有这个家伙,咱们军的战斗力可是能提升一大截呢!” “走走走!”张焕成抓起张龙飞的胳膊就往外走:“我马上调集部队,就算是把杨家集翻个底儿朝天,也得把这条生产线找出来不可!” 第二十六章 有缘无粪 说实话,面对后来时代解放军动辄几亿几十亿的过期子弹库存,张龙飞打心眼儿里没有把这个复装生产线放在眼里,毕竟张龙飞在系统里大致的看过,这条生产线基本上还是处于一个半手工的状态,技术水平尚且停留在一战前期。 红军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高性能炸药,复装子弹只能采取自己制造的黑火药,杂质多燃烧不充分,导致子弹的射程严重不足,而且还会对枪管造成损坏。 这条生产线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把抛光后的弹壳以及弹头固定,然后通过一个人工踩踏的飞轮提供动力,自动的装填火药后将弹头填充。 这样做的好处显然是非常明显的,最关键的就是安全问题,小时候用大螺丝做过土质摔炮的小伙伴相比非常清楚,火药再受到严重的挤压的时候也会引起爆炸,人工装填火药,然后用老虎钳子往上面塞弹头,火药的分量不标准,战士们的手也没有那么精确,再加上废弃的子弹壳不够平滑、弹头锻造的不规则等等原因,都有可能造成子弹在装填的时候爆炸。 而通过机器,这事儿就好办了,生产线的火药装填以及弹头安装都是固定的,而且还奉送了一套7.92和6.5步枪弹头的模板,大大的提升了效率不说,还保障了生产安全。 虽然底火需要的雷汞还需要手工制作,弹头更是需要手工把一张用锤子锤出来的铜板塞进弹头模板,而后再灌融化的铅,但是对于往常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提高。 完整的子弹生产线一时半会儿的张龙飞是不敢想了,但是这个手工版的复装生产线还是能拿来用一用的,毕竟技术含量很低,说是生产线,其实就是个不到五十斤的小作业台,生产能力每小时不到两千发,而且就是这两千发的生产能力也要打个折扣,这铜、雷贡、火药可都是管制物品,红军手里缺着呢! 这么一个小东西,对于张龙飞这个老司机来说自然是很容易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来一出近景魔术的把戏,借着众人冲进已经逃跑的杨家集最大的地主家搜查的时候,张龙飞撇开李小凡的视线随手把生产线给丢茅坑里了。 不是张龙飞不厚道,实在是同志们太热情了,一听说有生产线这种大杀器的消息,连军后勤处处长都颠儿颠儿的跑来了,至于三连的战士就别说了,半个二营连带着军部警卫连都跑来了,呼呼啦啦冲进地主家两百多口子,就差把没一块儿砖都给做上记号了。 杨家集这一带本来就是山区,耕地面积有限不说,山高路远的蒋委员长也懒得修什么水利,这地方的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这户人家满打满算才两进的院子,后院还都是土坯房,也就是正房堂屋才用砖瓦砌的,哪够两百多号人祸祸啊! 一群人找到最后都差点把谎报军情的帽子给张龙飞扣上了,毕竟鼓动两百多号人冲进老乡家可不是什么小事儿,虽然这个地主本来就是要被打到的对象,要不是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地委的同志们早就开始算地主劣绅的旧账了。 张龙飞这个两眼泪汪汪啊,看着指导员的眼睛委屈的就差顿首百拜了,你说你一个教导员怎么这么碎嘴子啊,一路上咱俩明明是偷偷摸摸来的,也没见你跟谁打招呼啊,怎么到了老杨家的门口,跑来这么多人?别人也就算了,连军需处长都跑来凑热闹,好家伙这老哥已经发话找不着东西就把张龙飞倒吊起来拿皮带抽了! 到底人家是教导员啊,这些年的思想工作不是白做的,一看张龙飞的眼神儿就知道这伙心里不会有什么好话说给自己听,索性潇洒的冲着张龙飞一扒拉头发,带着警卫排长到堂屋陪军需处长聊天去了,剩下张龙飞几个大老爷们儿站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的。 最后愣是逼得张龙飞没辙没辙的,眼看着有几个连长已经有骂娘的趋势了,索性借着屎遁蹲茅坑去了。 到了厕所张龙飞不得不感叹,这地主家就是不一样,连茅坑都是特大号的,一米五方圆的大坑,上面铺了两块木板就算是踏步了,茅坑前面还种着两颗手臂粗的槐树,上头用大拇指粗细的麻绳拉了一道,这就是给怕掉茅坑的伙计留下点希望了。 四周看看周围没人,张龙飞一咬牙直接就把生产线撂下去了,还好现在的气温低,下面基本上就冻着了,就这当张龙飞喊大家来参观的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浓浓的嫌弃两个字,最后没办法,只能让捂着鼻子脸色最难看的苏林跳了进去,然后用麻绳把这玩意儿给拉上来了。 留下一开始幸灾乐祸的李志斌苦着脸拿着马刷刷机器,张龙飞乐呵呵的跟着军需处长进了堂屋。 这堂屋就是不赖啊,青砖黛瓦的,虽然是在北方,可是这栋房子建的还真有点江南的味道,尤其是堂屋正中间的炭火盆更讲究了,人家用的是纯铜的,张龙飞进屋的时候,军需处长老王正围着炉子跟教导员讨论这么一个炭火盆能造多少个子弹头呢! “来来来!让咱们的功臣进来烤烤火,冻坏了吧,这天也是够邪门的,中午的时候还下着雨夹雪呢!晚上愣是滴水成冰!”王处长小秘密的,干瘦的脸上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漏出过笑容了。 张龙飞连连摆手:“我这叫啥功臣啊,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您可千万别夸我,我这人不禁夸!” “哎~~”王处长拉过张龙飞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不但是咱们的纪律,也是咱们老祖宗几千年来的总结啊,不光是一个复装生产线,我听说你还在山上找到了不少的物资啊,最关键的就是药品和免疫了,虽然不多但是解了全军的燃眉之急啊,这次七里岗战斗咱们军伤亡不小,轻重伤员上千人,除了战斗负伤的以外,更多的是冻伤,我听说你们在七里岗西线坡地阻击敌人的时候,看到从西线突围的战士有光脚的就把自己的鞋脱下来送过去,伤员们还有年轻的战士们有穿着单衣的,你们二营就把自己缴获的棉衣脱下来送了出去,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使我们红军必须要发扬光大的!” “说说吧!”王处长烤着火说道:“你们二营有什么要求啊?我代表军首长尽量满足!不过先说好,要官要钱我可给不了啊!” “嘿嘿!”张龙飞挠着脑袋一阵傻笑:“瞧您说的,要是图个升官发财,您今天就看不着我了,其实我也没啥·····” 这边没啥刚出口,旁边的教导员就偷偷趁着屋里黑,一脚就踩张龙飞脚趾头上了,接着话茬儿说道:“首长,张龙飞说的也是我们二营的心里话,我们确实是没啥要求,毕竟现在全军都不富裕,还不是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冲着军部伸手的时候,不过·····” “哎呀!”王处长一脸的不耐烦:“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就是婆婆妈妈,有啥话就说!我可提前声明,部队明天早上就要开拔了,到时候作战部队都要分散出击,协同军部突围,往陕西南部前进,到时候兵荒马乱的,你想找我可就不好找喽!” 一听这话教导员马上不含蓄了,探着身子说道:“您也知道,往七里岗方向穿插的时候,我们二营是排头,最先跟敌人接触,吃了大亏了,突围的时候又是我们二营,尤其是三连打的头阵率先打开的突破口,就连被军长讹···嘿嘿···调走,调走的炮击炮都是三连长带人辛辛苦苦缴获的,这部队的伤亡达,损失大,尤其是人员伤亡,我们整个二营打完西线阵地战以后就剩下不到九十个人了,这都是算上炊事班还有重伤员了,处长····听说这一路上不少青年主动参军啊,这满打满算新兵营总有两三百棒槌了吧!” “好家伙!”王处长抽出了自己的烟袋锅子,借着炭火点着,吞云吐雾的说道:“我说你小子也不能啥也不要啊,平时都是雁过拔毛的主儿,你看看你们营长,就问他要一门迫击炮一挺机关枪,瞧那小子哭穷哭的,没出息!这样吧,一口价!我给你五十个!” “啥!五十!”别说张焕成了,张龙飞先不干了:“王处长,五十个够干啥啊!别说我们二营,连我这个三连都不够补充的啊,我们三连差七八十口子的人头呢!在不给人我这个连长快成班长了!”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七八十个!给你七八十,你们二营三个连带上警卫排不得把我的新兵营都给我划拉干净了!八十个!爱要不要!”王处长大手一甩,无赖劲儿十足! “别介啊!”教导员死皮赖年的贴上去,把王处长手里的烟袋锅子接过来,在脚底板上把烟灰磕干净,用袖子把锅子擦干净,换上新的烟丝,似紧似松恰到好处的装了一锅子,递到王处长嘴里,又用火钳子小心翼翼的给人家点上,这才厚着脸皮带着笑说道:“你看看,这院子里就放着一台生产线呢,这玩意儿,指不定中央红军都没有呢!全红军唯一的好玩意儿,等咱们根据地稳定了,您这就是蝎子拉屎毒粑粑啊,还不够您嘚瑟的?您琢磨琢磨!” 老王同志闭着眼睛似梦非梦,摇头晃脑的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中,似乎看到了自己成为了全红军最大的土财主,迫击炮造两门一门打鬼子,一门听响,冲锋枪一人扛一把,子弹谁打不完老子就批评谁! 趁着老王同志梦游,教导员贼兮兮的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纸,一个一百五的数字飞快的从张龙飞眼前晃过去,然后看上去文绉绉的教导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了个猫之势,抓起老王同志的手指头就摁在不知道啥时候摆在桌子上的印泥上,随后闪电般的把纸条凑了上去! “哈哈哈!老王头!”教导员抓起纸就跑,顺便送出去一整车嘲讽:“可算是让我给逮着了,还跟我装!装个大头鬼啊,老子这就把你的新兵营扫荡一空!” 苦了张龙飞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啊,张焕CD跑出院门了,张龙飞还迷瞪着呢,看看空荡荡的院门,再看看王处长慢慢变得铁青的脸。 “看!看!看个屁的看,我脸上有花啊,都给我滚蛋,告诉那个姓张的,下回别犯在我手里!”王处长鼻子眼儿呼哧呼哧的冒着热气。 等张龙飞连滚带爬的逃出龙潭虎穴,王处长嘴角才漏出了一丝丝的笑容,看了看自己的大拇指,在身上蹭了蹭:“哎!本来你要是再给我墨迹墨迹我就把手枪团调过来补充的两个排给你了,毕竟军首长专门提过的,你们打得凶,打的苦,可是你现在非要新兵蛋子,我能怎么办?有缘无分啊!说不得两个排我就要截留喽!” 第二十七章 队伍在前进 “一切都在本连长的掌控之中啊,可是谁能想到,晴天一声霹雳响,天上掉下来一个张首长,愣是把从手枪团调来的补充兵员给弄走了,你说我可怜不可怜!”一边在雪地里大踏步的走着,张龙飞一边跟调为一排长的苏林吹着牛。 苏林笑笑不说话,这一路上张龙飞的老毛病又给犯了,一顿的叨叨叨,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这兵,不练不行啊。”扭头看了看稀稀拉拉的队伍,要不是指导员李小凡正在队伍最后面加油打气,这十里雪路估计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掉队呢。 “哎!”叹了口气,苏林也算是说道伤心事了,点头说道:“说的是啊连长,您瞅瞅,一水儿的新兵蛋子,人数倒是不少,整整五十个,可是调过来的时候别说枪了,梭镖都没给配全了,好好地一个先锋连愣是给弄成保姆连了!” 苏林这么说固然是有自己的原因,可是张龙飞知道营长已经相当给自己脸面了,跟着教导员一起到了新兵营,结果大半的好苗子都给手枪团都抢走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军长手心儿里的香饽饽呢?也就是手枪团长张凯还算是有点良心,要走了两百多号新兵蛋子,送出来两个排的老兵作为交换。 说是老兵,但是满打满算平均年龄也都不超过十九岁,跟新兵相比也就是早参军了半年多,而且武器装备严重不足,六十多号人总共只有十几把手枪,二十多杆老式步枪,真是白瞎了手枪团的名头了! 就这,因为倒霉催的教导员摆了老王头一道,这两个本来补充到二营,这个二二四团的原本主力营,也是全军战斗力最强,作战序列永远在前三名的王牌营的两个排还被老王头打了个对折,有一半都给划拉到殿后阻击的二二三团了。 好说歹说,才在营长看在小半盒巧克力的盒子上从一个排的补充老兵中挑了几个顺眼的,总算是把三连的骨干给补充完整了。 张龙飞的连长没变,不过代理两个字算是去掉了,李小凡也正式转了正,但是同时也卸掉了一排长的职务,这样一来苏林自然就回到了老位置,至于李志斌接替成为了二排长,三排长就留给了铁栓,不过因为铁栓还带着枪伤,排里的工作暂时交给了新调过来的手枪团的老兵充当的七班长。 细根儿的炮兵班长是做不成了,为了这事儿张龙飞这个碎嘴子也没少受一个突然变得更碎的嘴的连番轰炸,最后只能是暂时保持了炮兵班的编制,细根儿如愿以偿的当上了没有炮的炮兵班班长,比细根儿大了半岁但也是未成年的大牛充当班副,俩人领着五个生瓜蛋子美不滋儿的,一有休整的机会就拉着全班开会,拿着木头桩子从掷弹筒开始演练,这从一大早六点半出发到现在,已经讲完了掷弹筒的基础知识,正在向迫击炮普及,虽然木桩子大炮比较喜感,可是临时充当了掷弹班的炮兵班,一人六枚手榴弹也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 小萝卜这个司号员也因为原本的连部文书牺牲,充当了连队小喇叭的职务,顺便自己司号员的指责也没有放下,今天一大早把张龙飞给喊醒了之后,就马上滴滴答答的吹起了起床号,吹得整个二营全都捂着耳朵起来了,倒不是小萝卜技术不好,实在是连里没有像样的军号了,原本的老军号大前天晚上西线阻击战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在拼刺的时候帮小萝卜挡了一刀,小萝卜但是没大碍,军号实在是不能要了,索性为全军的子弹复装工作做贡献,被后勤处长老王头溜溜达达的顺走融成子弹头了。 现在细根儿叫大家起床的时候用的是自家祖传的唢呐,大早上滴滴答答吹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酸爽,总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进入陕南境内了。 进军陕南,这是大前天部队在杨家集修整的时候做出的战略部署,其实最开始的想法依然是坚持主席的农村包围城市,在最贫穷最困难的地区彻底的发动群众投入共产主义事业中来,从决定听从副主席的命令突围以后,军党委最开始是准备在伏牛山一带建立根据地的,可是红二十五毕竟是一只有着三千人编制的正规军,不是几十人的游击队,伏牛山地区的群众是穷是苦,可是穷到了极点也不是办法,这里的耕地少,人口少,实在是没办法供养一只军级的武装力量,而且稀薄的人口数量也制约了发动群众。 所以从独树镇战役结束之后,军党委就决定撤销在伏牛山地区建立根据地的想法,把全军的阶段目标定在了陕南,那里一直存在着红军的武装力量,陕北的刘丹(高级将领以后均用化名)同志的队伍也能在哪里有一定的影响,这样一来红二十五军马上就能立足并得到修养。 队伍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急行军经过了鲁山,而胆大妄为的张连长,趁着夜色更是摸进了已经驻扎东北军一只剿总支队的县城,整整在一千多装备在国军中也属于优良的东北军眼皮子底下在县城里溜达了两个多小时,而且还带着一排长二排长喝酒,喝多了不但打伤了当地最大的地主李守仁的亲外甥,而且还偷走了东北军的大量物资,性质极为恶劣。 这也是张龙飞作为连长被李小凡支使着当了排头兵给全连趟雪地以反省的主要原因,要不是看在昨晚上的物资数量不少,还专门给自己带了烧鸡的份儿上,李小凡说什么也要把报告打到军首长面前。 “说白了,指导员还是舍不得好东西,你瞅瞅,要不是咱哥几个昨晚上甘冒奇险,咱们连能做到每人一杆枪,一人一身儿棉袄棉鞋吗?”张龙飞也算是苦中作乐,跟苏林唠叨了半天之后又开始嘚瑟了,指着身后战士们肩上抗的身上穿的眉飞色舞! “那倒也是!”苏林脸色却是不怎么好,“可惜了咱们顺出来的九二式了,就因为教导员一个小报告,就被营长给扛走了!现在全军分散以营连为单位突围,营长算是得了依了,要是平时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明抢吗?团长不揍死他?” “注意内部团结啊,不许背后嘀咕战友,尤其是咱们指导员!”张龙飞端正了态度,严肃的说道:“你政治觉悟太差,越是分兵没人管的时候越是要严肃纪律,像是昨天的事儿,指导员上报给营长是最佳时机,因为这事儿就算是在内部解决了,要是隐瞒不报,等咱们队伍集合以后,一开大会,军首长一问你们擅自行动为什么不报告啊?那样事儿可就大了知道不!再说了,咱们一个连弄个九二式干嘛?死沉死沉的,子弹又不多,有把捷克式就不错了,我很满足!真的!” 苏林冲着张龙飞伸出一个大拇指:“连长你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不过你的眼珠子不冒绿光的话,我就更相信你不在乎区区一挺九二式的事儿了!” 第二十八章 不就是九二式吗? “一挺重机枪而已,何必呢?”张龙飞脸上故作轻松,牙根儿却都快咬出血了,刘成章实在是够狠啊。 什么半夜便衣简从偷偷摸进剿总支队的营房顺回来大批的武器弹药补给物资,统统都是张龙飞糊弄李小凡的撤单之语。 真实的情况是部队从七里岗突围以后一直对第五次围剿全程遥控指挥的委员长在官邸暴跳如雷,整整三十多个团其中更是有大批的骑兵,竟然愣是对付不了一个了了三千多人,缺衣少穿的红二十五军,接到电报整个官邸都被娘希匹三个字糊墙了! 其实也难怪,本次所谓的剿总各支队,其主要的兵力来源就是被老蒋耍的团团转的少帅的东北军,数十万东北军将士土地被鬼子的移民非法侵占,财物被搜刮,粮食被收缴,父老妻儿几乎成为了亡国奴,这种情况下东北军每一个心里还有点人味儿的战士都想着早点打回老家,可现实却是连着好几年,整个东北军被调到西北,西南,到处进行所谓的围剿,但是却是距离自己的老家越来越远,损兵折将之后还要被老蒋掺沙子,这个队伍人心早就散了。 被老蒋骂惨的四十军军长庞炳勋和肖之楚下定决心奋发图强,一边命令自己的直属部队加快追击速度,另外一方面同时命令临时指挥此次围剿作战的东北军八十六师井岳秀部积极行动。 只可惜井岳秀本身就是冯玉祥的至交好友,还是杨虎城的救命恩人,打心眼儿里其实是一个亲共人士,八十六师也是一个被红色思想浸染的很深的部队,这样一来八十六师在对红二十五军的态度上就显而易见了。 井岳秀率领八十六师是紧赶慢赶努力的做出一副卖了死力气的模样,可是偏偏就是距离殿后的二十五军二二五团三五里地的距离,这点距离士兵们甩开膀子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儿,可是在二二五团和八十六师之间似乎成了分隔开的两个次元,除了实在是跟不上队伍的战士们被八十六师俘获之外,整个二二五团几乎就没开过枪。 更加有意思的是,进入了平顶山鲁山县地区以后,因为二十五军没有找到合适的向导,对于山区地区不太熟,二二四团的二营,也就是刘成章这满满小三百号新兵蛋子营竟然转来转去跟八十六师打了个照面。 当时的景象简直惨烈!二营打头阵的是得到了手枪团调来的战士补充后的警卫排,可是纵然警卫排各个都是邦德穿越兰博附体,一转过山包包就看见前面黑压压的好几千人跟自己大眼儿瞪小眼也是一哆嗦,警卫排长张明吓得直接掉路边雪坑里了,摔得头破血流的。 至于八十六师一看见红军的旗号也是懵逼,正在安排手下准备宿营给红军多点时间往前赶路的井岳秀得到消息脸皮子抽抽的赶上面瘫了都,急急忙忙的跑到对峙双方的身后的时候,两边的人已经端着枪僵持了十多分钟了。 张明算了算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自己的警卫排只有不到四十人,刘成章带领的主力部队还在一里地开外,对面黑压压的一片光是第一时间看见自己跟自己拔枪相互指着的就又五六百,再远点乱糟糟的更是不知道多少人,这摆明了就是遇上八十六师开会了。 实在是不敢开枪啊! 至于井岳秀的部队官兵也有点发愣,不是说师座跟红军军长打过招呼双方保持默契吗?这下子咋整?这都脸对脸了一枪不放是不是不好交代啊,可要是开枪了红军主力报复咋整?现在东北军遍地开花,西南西北都在跟红军保持理智,要是这边搞个大新闻·····双方掏刀子的后果怎么承担? 最后还是井岳秀人老奸马老滑的,马上命令自己的部队开枪,但是这枪口要往上抬高半尺,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张明一看这情况也就明白了,配合着开枪是不可能了,自己的子弹宝贵啊,但是留下点纪念品给这位深明大义的井师长当谢礼还是可以的,命令部下把自己的红军简章撕下来留下,带着人扭头就跑。 张明完好无损的从鬼门关转回来让刘成章大呼侥幸同时暗骂向导坑爹,该不是个果粉故意把自己往狼窝里领吧! 也正是这件事让张龙飞看到了搞事情的机会,趁着部队分散转移的机会,张龙飞故意把部队带到了距离鲁山县五公里的山沟沟休息,还美名其曰这叫灯下黑,然后自己就带着五六个人进了县城。 说来也巧,诸君还记不记得前些天糊里糊涂的自投罗网的地主家的傻儿子,进过李小凡同志如同轰炸机一般的思想政治教育,这个叫做李志豪的傻小子把自己的来历交代的清清楚楚。 老家是陕西有名的大户,祖祖辈辈都是经商出身,清末年间的红顶商人,跟着晋商敲边鼓没少发财,北伐开始后西北地区陷入了动乱,趁着这几乎李家大部分的青壮年都下海到了南阳,一部分旧土难离的就把家安在了相对比较安稳距离陕西也比较近的鲁山县。 而李志豪正是李老爷子的独苗苗!从小就堵着三侠五义成长起来的富二代,一时冲动投笔从戎,趁着四十军南调围剿红军的时候主动参军,然后晕头晕脑的撞到了张龙飞的手心儿里。 有了这个被李小凡三下两下就被忽悠的转入了红军队伍的傻小子,来到老家不利用一下就太可惜了。 到了县城张龙飞让李志豪带着几个战士回家叙叙旧,而自己趁着夜色则是到处寻摸,趁着跟屁虫苏林不注意的时候偶然转到了一个废旧仓库还发现了大量的军火的事情也就听着不是那么扯淡了。 生怕自己攒的这点家底以后找不到更好地机会往外划拉,索性趁着进入陕南之前,张龙飞借着这个机会把剩下的几百点积分全都给兑换了,尤其是咬着牙花了两百一十点积分兑换出来的九二式重机枪直接把还在怀疑东北军为毛晕了头把弹药存在一个鬼影都没有的破仓库的苏林给砸晕了,稀里糊涂信了张龙飞编造出来的东北军某个军官私自倒卖军火临时找没人的地方存放的鬼话。 毕竟这也是常态了,二十五军里三千多人靠缴获能弄几条枪?还不是从一些见不得人的渠道弄来的?而跟着张龙飞发过几次莫名其妙的洋财的苏林自然把这次当成了苏林跟东北军的某某某达成了不可告人的PY交易,毕竟张明的例子摆在那儿,张龙飞暗通曲款也就说得通了! 为了这挺九二式,张龙飞大晚上的赶着破驴车刚刚回到驻地,就着急忙慌的建立了独立机枪班,捷克式配备主射手一名,副射手一名,供弹手一名,至于九二式那就更华丽了,主射手一名,副射手两名,观察手一名,弹药手三名,兼职是要把这两挺机枪当大老爷供起来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中午,枪把子都没捂热乎呢,就被得到信儿的刘成章派人狂奔好几里地给扛走了,气的张龙飞肝儿疼!连着对李小凡喷了半小时口水,最后还是无奈的认命,老老实实的被火气十足的指导员分配成了排头兵,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妥协了,一个连队连长跟指导员起了龌龊,这队伍就带不得了。 “对了,昨晚上一直忙忙活活,上午你又跟营长派来的一连副吵架,我都没来的及问,怎么看不见李志豪那个傻小子了?昨晚上回家以后没回来?不会是当了逃兵吧?”为了让连长不是那么的扎心,苏林觉得还是起个别的话头赶紧扯开话题比较好! 第二十九章 行军收心 “他啊!”张龙飞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咱们红军难得出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这个人我有用!” 当然有用,靠着系统兑换,三条枪五条枪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人一生,重生一世总不能就顾着自己这点小九九,系统最自己最大的帮助不是几条枪几门炮,对于一个势力来说,成产能力才是真正的战斗力,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而后勤的保障就是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 张龙飞从伏牛山从军到现在也好几天了,借着七里岗之战还有昨晚上潜入鲁山县,来来回回也弄回来了差不多一个加强连的装备了,但是对于整个红二十五军来说也仅仅是眼前一亮,真正给张龙飞扬了名的反而是那个从茅坑里鼓捣出来的相当原始的子弹复装生产线。 不客气的说,仅仅是那么一个原始到极点的机器,就起码提高了整个二十五军一两成的战斗力! 从后世的了解中,国军的将士在抗日战场的正面作战大部分还是相当的英勇的,中国军人经过老蒋十多年的整顿,最起码在国家精神和民族自立的精神文明建设上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几次前期组织的大规模会战打的都是很出色。 可毕竟不长久,很多时候一场仗打下来,前半场跟日军还算是有声有色你来我往,但是很快就会落入下风不得已丢盔弃甲。 没人想打败仗,可是又能如何?子弹补给跟不上啊,最严重的的八路军,人均不到五发子弹,临敌啪啪啪三枪五枪以后要不然就撤退,但是也要接受自己的部队基本上就失去战斗力的事实,谁让你没缴获呢?指望上级配发?这年头谁家有余粮啊,上级直属部队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要不然就上刺刀挺长矛上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吧!这也就是很多国军部队跟日军跟解放军打仗稀里哗啦,但是改造之后上了朝鲜战场跟联合国军干却能把洋大人打出屎来的原因!肚里没粮心里发慌啊! 中国军人从来不比谁更弱,华夏民族从五千年前的黄河边的一个小部落到现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可不是充话费送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啊!就看看现在,为了南海,国家也是手段齐出,从九十年代的啥都没有到现在管撞不管捞,几十年的努力千百个岛礁的渐渐回收,难道是靠严重谴责谴责出来的?看看世界,但凡国土广阔的国家哪个不是战斗民族出身? 李志豪这个富家子弟上了战场那就算是糟蹋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关键看用的是不是地方,张龙飞之前也是宅男出身,可毕竟受到现代教育的渲染,加上又是伪军迷,很多东西虽然没有体验过可是多出了几十年的战略战术思想也算是难得,很多东西一点就透,关键时刻不至于掉链子啊! 可是李志豪是个彻头彻尾旧时代的富家少爷,从小娇生惯养,思想单纯,在家里称王称霸的,但是一出门没了家里的帮持立马就得窜,要是诸位想找个这类人物的参考对象,大宅门的白七爷的大儿子,就是那个除了败家啥也不行七爷的大儿子就是了。 这种人掌权那就是个灾难,高不成低不就的,可是要说一无是处却是有失偏颇,这种人可能上不了战场打不了仗,不能为国家为民族抛头颅洒热血,但是做一个四处钻营东边顺手西边牵羊的倒买倒卖的买办是正得用啊。 而张龙飞正是要借着此人之手,给自己的军火和生产设备的来源做一个好的借口! 这年头哪个当兵的没有点私下往来?真以为八路军的武器装备都是从敌人手里缴获的? 张龙飞作为一个连长,位置不高,但是毕竟是正规军出身,要是放在根据地够一个军分区的资格了,一个李云龙长征后的团长加上直属部队、县大队、区小队,辖区武装都能上万人,解放战争一开打马上就能整编成师一级单位。 那作为长征的老资格连长,虽然是半道出家,可算得上老革命了,再说张龙飞不是还有八年团龄吗?在入党机会稀少的今时今日,老团员还是很能说明资历的。 这么一个人物有个地方上的武器弹药来源,只要及时上报上级清楚,营长刘成章包括后勤处老王头,乃至军首长也是乐见其成的。 就别说是张龙飞,就算是刘成章给警卫排新配发的十把二十响,把张明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张龙飞可是不相信这东西是团长那个老抠给配发的,要不怎么一看见团首长视察开会,就让警卫排藏家伙呢?至于来源,张明虎口逃生以后,就非常显而易见了。 “你是说,你让李志豪那个小子去当了二道贩子了?”苏林摇了摇头:“连长你可别说我给你丧气,那小子不着四六的看上去憨憨傻傻的,行不行啊?” “不行!”张龙飞很肯定,李志豪这小子能一头钻进自己的阵地前头,蹲在那儿半天都看不见身后不到二十米就是十几号催命阎王,这智商着实感人。 “那你····”脑子有坑这几个字苏林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没秃噜出来,上次跟白狗子的骑兵连上山相遇的时候自己就是说了句连长长得矮,结果打完仗让自己没少受罪,从粪坑里拽机器,一想到跳粪坑,连长这第一个想的就是自己啊! “他当然不行!可他爹有这个能力不是?”张龙飞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顶风冒雪的,其实这也是我军中下级军官的一贯传统,就别说是中下级军官,七里岗遭遇战,前方队伍受挫军心不稳的时候,副军长就第一个站出来轮着大刀往上冲啊! 不过前几天李小凡看张龙飞是个少爷出身,不比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当尖兵带头实在是不行,一个是担心体力跟不上,一个是但是遭遇战斗以后这个枪法臭的要死用屁股挡手榴弹的二杆子连长给人家给弄了,到时候对队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啊。 这次让张龙飞带头,一方面是李小凡对张龙飞昨天冒险行为的惩戒,另一方面也是对张龙飞的认可,这么一弄,自己作为政工干部批评同级别的军事干部也就显得不是那么的生硬了,让张龙飞是即生气又服气,平时这小子也没看受到哪路神仙的指点啊,怎么做起指导员还真有点得心应手的感觉啊? 风雪吹得张龙飞眼睫毛上都是冰凌子,也就没看见苏林的表情变得跟个走马灯似的。 “李志豪我看了,不是个能担事儿的,放在军中,对咱连队是个拖累,可毕竟是经过教育很快转变思想的可改造之人,这要是给撵走了,这对其它弃暗投明的同志们不是个好事儿,也伤了各个阶层的阶级感情,觉得咱们红军就是一群泥腿子没有容人之量!” 看到苏林点头,张龙飞又笑着说道:“而且昨晚上咱们为啥跟李老爷子的外甥起冲突?你是清楚的,李老爷子就这么一根儿独苗,投军以后生死不知,李老爷子也是迫不得已从亲戚家过继了这么一个,现在李志豪回家,带着新思想回家,你觉得李老爷子会不会帮咱们的忙?从中斡旋?” 苏林还是摇头:“这亲儿子的威力我当然知道,可就怕李老爷子这个根深蒂固的封建地主阶级思想固化啊,不但不给咱们搭桥牵线,反而给咱们卖了,这些人可都是唯利是图啊!” “要不然咱指导员比你明白呢?”张龙飞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李老爷子唯利是图,而且比一般的地主更加的严重,别忘了,他们老李家可是跟着晋商做买卖出身,清王朝的红顶商人,骨子里流着倒买倒卖的血液!只要咱们手里有货!嘿嘿嘿!” 张龙飞猥琐的搓了搓手。 苏林更加龌龊····低着头嘿嘿的笑着,终于想起来为啥在杨家集的时候抄了地主老财的家以后,当地穷苦人家看不上,部队又显累赘的什么古董字画,营长都下令抛弃的时候,这位连长却让一群没有枪的新兵蛋子都给当成宝贝给吭哧吭哧扛了百十里,最后让哥几个交给李志豪都给带走了!. 手段啊,心机啊,怪不得自己就差一点就当上连长,营长却找张龙飞空降下来了呢,有时候不服真不行,要说打仗自己不含糊,可是让一个连甚至以后可能发展到一个营一个团的战士们吃好喝好手里有家伙用,看来还是要看人家的啊! 苏林此时此刻才算是心理平衡了,对张龙飞的抵触心理,从最开始的不服气,到伏击敌人,到这位不断地找到物资武器,再到以身做饵引诱吴德才,接应营长,到昨天晚上夜闯鲁山县城,再加上张龙飞也是个老团员,年龄也比自己大不少,苏林的不服气到现在终于算是烟消云散了。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别看经历了不少血战,可毕竟思想没那么复杂。 “连长!”就在苏林想要再跟连长聊聊受受教育,再学点鬼点子的时候,侦察班的班长袁方从不远处的雪地里狂奔而来。 “连长!前面十五里地就石庙村了,根据上级的指示,因为第六十师已经占据了朱阳关,咱们需要合兵一处,抱团力量大啊!” 张龙飞点了点头,随手跟身边的小萝卜说道:“告诉全连,马上加快速度,务必要在一个小时内到达石庙村,然后苏林你到后面殿后,让指导员中间给战士们鼓鼓劲儿,风雪太大千万不要让战士们掉队,第六十师就在朱阳关啊,那他们的侦察部队说不定会随时出现,命令部队都把枪给我揣怀里捂热乎了,别事到临头枪栓被给冻得拉不开!让咱们的轻机枪走在最前面,袁方让你的侦察班做好侦查工作,多跑跑路!不要出现让敌人突然打咱们措手不及的情况,全连的手枪都给了你们了,不要让我难做!明白了?!” “明白!” “明白了就马上行动!” 第三十章 困局 石庙村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山村,红二十五军各方部队集结于此把这个村子塞的满满当当。 按照作战要求来说,一个三千多人,四个团兵力的军、师一级的作战单位,其行军队列应当保持在五公里到十五公里左右,这样可以保证各个团相互之间拉开距离不至于被敌人突然包围,而且也能在一部分队伍被攻击的时候其他各部能做到首尾呼应相互支援。 至于大兵团前进的时候声势就更为浩大了,若红二十五军是一个满编兵团,三四万人的兵力的话,恐怕前锋到达石庙村的时候,后卫部队还在鲁山县附近集结。 至于部队晚上驻扎的话,对于部队的部署也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四个团里面战斗力参差不齐,怎样的布置才能形成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局势,主力团与非主力团能怎样布置才能相互配合,这些都足够作战参谋把头皮挠破的。 可是现在红二十五军显然是违背了作战常识,全军上下挤成一团,搞了个农民起义军一样的混乱场面。 “事出有因啊!”刘成章在连排级干部碰头会议上叹着气说道:“现在咱们的情况甚至要比独树镇的时候还要恶劣,那个时候好歹二二五团吸引了大批的敌人主力部队前往泌阳,咱们在独树镇面对的其实是敌四十军大部和他配属的骑兵团,至于所谓的豫鄂皖三省追剿纵队的上官云相,嘿嘿,这老小子手下都是东北军,他的直属四十七师前几次反围剿的时候被咱们收拾的够呛,不足为惧。” “但是现在!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棒老二形象示人的刘成章这次居然意志变得相当的消沉:“现在的情况····咱们前面是敌六十师十个团的兵力,而后面追缴队的五个旅已经追了上来,左边是四十军赶上来的四十四师、九十五师,而我们的右侧则是滚滚黄河,敌人已经预先烧毁了沿线所有的船只,而战略上也不允许咱们渡过黄河,那样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张焕成罕见的拿出一支香烟缓缓地抽着,此前的教导员可是烟酒不沾的,这会儿已经被烟呛的脸色发白,但是显然心里的压力要比香烟大得多。 拿出了一张张按着血手印的信纸,张焕成从一连长开始往下传递,张龙飞从二连长手中接过的时候发现一向以莽撞人铁血硬汉的面貌示人的二连长手指头都是哆嗦的。 一张张的纸上用铅笔写的都是一封封的请战书,可是内容却与平日所见的完全不同,有的人主张跟敌人一对一的拼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就算是红二十五军全体牺牲在这里也不能弱了红军的名头,至于伤兵们的请战书更是触目惊心,仅仅是二营就有行动不便的伤员近三十多人,而他们则主动要求当担架队的战士们上前线杀敌,而自己则主动自尽不拖累部队。 铁栓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 “胡闹!”李小凡看完之后直接就把请战书给摔在桌子上,指头点着桌子激愤的说道:“这是什么行为,明为请战之实,暗藏的却是消极怠战之心!自杀?这不叫英勇,这是逃避!我强烈要求对这些要求自杀的伤兵进行思想教育!” “哎,话不能这么说啊”一连指导员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军的面临敌人之强大也是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战士们有些思想波动很正常,但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教育还是要教育的,但是更多是要鼓劲儿加油,一味的批评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张焕成点了点头说道:“小张的话没错,小凡你刚刚从军事干部转到政工干部的工作岗位,这工作方法还是要多学习学习,这连长就像是战士们的老大哥,你这个指导员有时候还真是要起到嫂子的作用,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嘛!” “哈哈哈!”张焕成的话换来了满堂大笑,原本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抬头看了看表,张焕成说道:“军首长命令我们各作战单位,连级以上的指挥员晚上七点钟要到村儿里的打谷场开会,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营里面的情况你们心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怎么说怎么做你们心里要有个数,有一点一定要记住,咱们二营是全军的先锋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人小看了!” “是!”众人起身敬礼。 连带着营里面的营长教导员,各连的连长指导员,收拾了收拾,继而向村里的打谷场走去。 一路上不少的战士宿营地都有战士们探着脑袋查看着部队指挥员的状态,要说红二十五军的中低级军官,虽然平均年龄比较小,但是都是打硬仗打恶仗出来的,也知道这个时候战士们最应该看到了的是自己的指挥员是一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行人出了院门,自然而然的都流漏出舍我其谁的架势,纵然心里还是不知所措,但是一路走过来战士们的心里却是安定了很多。 但是也有例外,刚刚走到打谷场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搓着手弓着腰走了进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下完了,这下全完了!”再仔细看看,此人脑袋上裹着白纱布脸色惨白。 “这谁啊?怎么一股子衰样?”张龙飞悄莫声的碰了碰李小凡的胳膊,问道。 “好像是二二三团的作战参谋薛元生啊,平时挺神气的啊?怎么这会儿跟丧家之犬似的?”李小凡挠了脑袋脑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是李小凡毕竟是当过代理连长七里岗之战经历过恶战的,这时候虽然成了指导员,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职业军人的硬骨头的,言语间对薛元生似乎不是很待见。 几个人越走越近,可能是薛元生正处于恍恍惚惚不可安定的状态中,对周围的声音比较敏感,听到了李小凡的话,恶狠狠的冲着李小凡瞪了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的虽然没出声,但是看口型离不开那几句难听话。 “你他娘的!”刘成章能受这委屈?骂自己的指导员这跟直接骂自己有什么两样,袖子一撸上去就要开打。 “刘成章你干什么?你给老子注意点,我是团参谋,这是军部的作战会议,不是你们营!你敢动我试试,我上报组织批斗你!”薛元生气急败坏,自己是团作战参谋,自己团里的营长谁敢冲自己龇牙!不知道上下尊卑简直乱弹琴! “我批斗你大爷!”刘成章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陪着笑脸说他不是东西他都当没听见,有时候还跟你贫几句嘴,可是要是真不给面子,老刘的脾气可是跟他抢走的九二式重机枪差不多,不怼的你满身窟窿眼儿是决不罢休! “哎哎哎,老刘老刘,别别别,犯不上犯不上!”张焕成还没劝上,反而是跟在薛元生后面二二三团的一个营长走了上来,拉着刘成章的胳膊:“干嘛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走走走,军长快来了!” “张涛你什么意思?你是哪头的?”薛元生哪能想到后院起火啊,脸色煞白。 “我是哪头的?我是积极作战这头的,跟你这种枪一响就往后跑的自然不是一路人!”张涛斜着眼睛对薛元生不屑一顾。 “你···好啊,你们这是拉派系,搞山头主义!我马上向军首长反应去!”薛元生二指禅指着众人,都快哆嗦成帕金森患者了都,头一甩就气呼呼的冲向了会场。 张龙飞走在众人中间,悄悄地拉了拉张涛的袖子:“张营长,这啥意思啊?这薛元生有问题?” “你是?”张涛看张龙飞有些面生。 李小凡指着张龙飞说道:“这是我们连的新任连长张龙飞同志!” “哦!”张涛恍然大悟,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握着张龙飞的说说道:“早就听说二营来了一个有本事的三连长,能打仗不说,这寻摸物资快赶上老王头了,这次多亏了你的磺胺了,要不然我营里的几个战士恐怕够呛,来来来,别站这儿说啊,咱们边走边说,我看军首长马上就来了。” 第三十一章 恶人先告状 张龙飞这么一问,不单单是他自己,就连二营其他的指挥员也都来了兴致,这张涛也是个人来疯,相当的欢喜这种众星捧月听自己侃大山的场面,指了指前面着急冒火一个劲儿的往前排的凳子上踅摸指望着先上来告上一状的薛元生说道。 “这个薛元生原本不是咱们红二十五军的,前段时间中央苏区不是出了点乱子吗?”张涛说到这里冲着大家挑了挑眉毛,众人默然不语,对张涛说的事情也就心中了然了。 张龙飞掰着指头算了算时间,就知道张涛说的是自红二十军哗变以来各个苏区一直持续的排查运动,因为某些原因和某些敌对分子的蓄意挑唆,结果造成了扩大化,一度让苏区损失惨重。 这种事儿不能提,张龙飞心里知道这是个烙铁,碰了烫手,心里有数就得了,至少在主席遵义开完会之前,自己还是当个缩头王八最为合适,谁让自己现在还背着来路不明的名头呢?张龙飞可不认为一张从几十年后带来的含糊不清的团关系就能彻底解决自己的身份问题,只不过现在二十五军危难当头,保卫科的同志也都上了前线没空处理自己的问题而已。 众人默然,张涛虽然是人来疯但是也不是傻子,看到众人心里默认也就不提了,接着指着薛元生说道:“这位就是在苏区借着名头肆意的扩大化名正言顺的排除异己的典型,被指认之后,上面有些人为了保护这个扩大化的先锋就给调到了咱们这里,躲躲风头!” 张涛的话没说完,同志们看薛元生的眼神就不太对劲了,现在运动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前期的错误思想上面也已经认识到了,结束的时间也就是在这两三个月了,而二十五军远离核心,所受的波及不大,但是对于这种人还是非常痛恨的。 “上面有些人是想保护他,就把他从师政治处主任的位置上撤了下来,到我们团当了作战参谋,可是俗话说得好,这那啥改不了那啥啊,一遇上跟自己不对付的这位就想办法搞事情,我们团有三四个连长都被他整下去了,虽然保住了命,但是算是废了大半了。” “独树镇战役,我们团急着支援你们,就拼命地往前冲,结果跟阻截的一一五旅一部突然遭遇,混乱当中这小子竟然抢了通讯员的马掉头就跑,还大喊大叫打不过了,赶紧撤吧!要不是团长顾及影响,当时就给他枪毙了!” “呸!”众人冲着薛元生的方向一起吐唾沫,引得打谷场周围执勤的卫兵一个劲儿的打量,张龙飞生怕这几位带着红箍的小哥走过来冲自己敬礼然后说随地吐痰罚款五块什么的。 一行人交头接耳的自然走到了最后面,到达会议场地的时候,就只能坐在最后面了,但就是坐在最后面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片百十号后脑勺,张龙飞也能感受到来自最前排某人那浓浓的邪念。 “团作战参谋跟我这个连长,谁官儿大啊?”趁着主席台军首长走过来落座,前面的几个团营长站起来打招呼的时候,张龙飞看见薛元生站起来冲着军首长嘀嘀咕咕,还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心里多少有点发虚,拿胳膊肘捅了捅坐在身边的刘小凡。 前面的刘成章回过头来贱兮兮的笑着说道:“没听过那句话吗?叫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他敢呲牙不是还有我吗?” “你可别说大话!”张焕成侧过脸说道:“这个人还是有点门路的,毕竟人家以前是师政治处的,还是小心点好。” “那谁!谁是张龙飞!”就在张龙飞心里七上八下猫抓耗子的时候,生怕军首长惦记上自己这些人的时候,军长听了薛元生的嘀咕之后,竟然往人群中看了过来,特别点出了张龙飞的名字。 “娘咧,不会吧!”刘成章一缩脖子,就要站起来。 张龙飞哪能让营长给自己顶包,拉住刘成章的衣襟,蹭的就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解放军军礼,高声报到:“报告首长,二二四团二营三连连长张龙飞!”郑龙飞目不斜视的看着军长,眼光扫过薛元生的脸上的时候,看到这小子脸上有几丝快意。 军长程华冲着张龙飞点了点头,双方目光互相盯在一起就不动了,不单单是张龙飞觉得腿肚子转筋,就连刘成章跟张焕CD有点坐不住了,侧着脸低声说道:“程华是副主席专门派来指导咱们工作的,你别呲牙啊,呲儿你就给我忍着,保持微笑!” 张龙飞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自己敢呲牙吗?这是红军时期的军长,要是放在后世怎么也是副国级了,能不老实吗? 双方对视五秒,全部听过张龙飞事迹的指挥员们都为这个新来的连长捏了一把汗。 这个时候军长突然展颜一笑,冲着张龙飞点了点头,说道:“早就听你们团长跟我唠叨你们二二四团出了一个大能人张龙飞,今天一见面果然不一般啊!同志们,想必大家都在这几天里听说过张龙飞同志的事迹,凭着一己之力给咱们部队提供了不少的物资弹药,更珍贵的是找到了不少的磺胺,救了不少战士的命啊,在这里我对张龙飞同志,提出表扬,咱们大家给他呱唧呱唧!” 程军长说完,带头鼓掌,紧接着雷霆般的掌声响成一片,在掌声中张龙飞不好意思的冲着大家敬礼,然后坐下,至于薛元生,在看到程华脸上突然露出笑容的时候,就脸色惨白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程军长双手在半空中虚按,在打谷场破旧的土戏台的桌子后面坐了下来,招呼了副军长政委以后,对着大家说道:“越是困难的时候,就越是对我们指挥员、指战员的一场检验,唯有经过最恶劣的斗争环境还能生存、成长起来的人才能拍着胸口说自己是一腔热血毫无二心的革命战士,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这句话就明显的诛心了,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坐在前排的薛元生身形有些摇晃。 程军长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咱们红军的军事战略从来不会对自己人隐瞒,坚持军事民主制度是咱们的宗旨,所以请副军长徐东同志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如今咱们二十五军面对的局势!” 说完,程军长顺势看了看坐在前排就差把脑袋塞进裤裆里的薛元生,嘴角漏出一丝不屑说道:“至于身体不好的同志,我建议就不要硬撑了,打仗打的那么辛苦,还要强撑着伤势报告,咱们红军没有那么严厉,这次军事扩大会议也没有说强制参加嘛!” 几乎所有的人的眼神就集中到了坐在最前排的薛元生身上,就在张龙飞猜测这位是灰溜溜的回去躲被窝记自己的小黑账还是硬挺着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就听“扑通”一声,这位直接就从凳子上出溜下去躺地上不动了。 坐在薛元生旁边的正好是二二三团的团长孙中兴,孙团长见自己的作战参谋倒下去没露出半点着急的神色,用脚随意的扒拉了一下对程军长说道:“没事儿,气急攻心晕过去了。”这边对军长说完,好歹也快三十的孙团长侧过脸用手挡着嘴冲着身后的人做了个口型:“装的!” “轰”啥叫哄堂大笑,这就是了,张焕成还知道压着声音,至于刘成章刘大营长,乐的小舌头都直抖楞。 “愣着干嘛?卫兵!赶紧给薛参谋弄出去!”举着地图准备讲解的徐东副军长对着周围的卫兵随意的打招呼,抬字都没说,直接让给弄出去。 卫兵倒也真听话,俩人过来一人拖着一条胳膊跟托死驴一样就给拖出去了,走到最后的时候,张龙飞明显能看见薛元生腮帮子都在哆嗦,一只手有意识的捂住了正在地上摩擦的屁股蛋子。 打谷场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晒过粮食了,地上可都是小石子儿!这场景让张龙飞都觉得自己屁股上的伤又疼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军事扩大会议 徐副军长是打仗打老的,做事雷厉风行,没有做长篇累牍的讲解,只是把独树镇战役之后部队的情况和现在二十五军面临的局势做了详细的讲解,跟之前营里面的碰头会刘成章说的大差不差。 “都说说吧,有什么好的建议,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徐副军长说完之后,程军长抬手让徐副军长坐下,问大家:“军事民主制我们是要坚持到底的,尤其是面对这样的局势,这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是?诸位都是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我军中坚力量,对我军下一步的战略决策都有建议权。” 红军部队以及之后的八路军、解放军,都把坚持军事民主制度放在了第一位,这与国民党军队和地方军阀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是近代军队与现代军队一条分明的分割线。 部队首长下达作战命令和战略部署的时候,历来果断,只要是形成了决议就必须要执行,但是下达决议之前都会仔细的思考和探讨部队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未思胜先思败就是如此了。 所以仗打到这个份上,老蒋虽然抽调的军队数量是红军的十倍以上,但是经过数年的恶战,红军依旧是打不垮拖不烂,因为红军的每一次军事部署,每一个基层指挥员心里都是清楚的,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各种面对突发状况的应急预案,哪怕是部队被打散了,但是基层作战单位任然能够在联系不上上级领导的情况下各自为战。 这样的决议方式,在后期面对日军大兵团的扫荡,部队分散突围的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在全面抗战爆发的前几年,日军的气焰十分嚣张,因为太平洋战争没有开始,整个日本的聚焦点都在他们所谓的大陆政策上,最精锐的师团,最先进的武器,都是优先配备的,若是没有坚定的基层指挥官,那么经常在反扫荡中被日军打散的基层队伍就很难坚持到最后的。 所以红军的指挥员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我们要。把战略方向说出来之后,具体的战术方式任由基层指挥员发挥,一来做到心中有数,而来通过这样的方式培养了一大批的优秀军官,为后期的部队迅速扩张提供了先决条件。 至于尤其擅长微盘操作的蒋委员长,则是保有着非常传统的统治者思想,归结为一个词就是——你要!所有的事情委员长心里都清清楚楚,所以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进行作战,答应了自然是老子调度有序指挥有方,要是输了那不好意思,一定是你没有清清楚楚的明白老子的核心思想,活该你作为遮羞布替党国尽忠不是? 国军的少将师长常乃超有一句相当经典的话,那就是国军的命令由天才来制定,却由一帮蠢材来执行。 被大家说是蠢材的十有八九那是真的蠢,可是自己说自己是天才的那百分百是个蠢猪,不考虑实际情况和部队士气,把行军打仗当做军棋推演来看待,以为人人都能奋战到底,以为人人都能克服大自然,你在平地上一天一百里,老子才不管你到了黄泛区怎么走呢!不失败就见了鬼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程军长说完之后,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这在二十五军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得。 吴政委见不是办法,搓着八角帽檐操着一口浓厚的信阳方言说道:“大家不要有心理负担嘛,怎么?还真以为咱们二十五军到现在算是寿终正寝了?我告诉你们!差得远那!你们掰着指头数数周围的敌军,上官云相是个不中用的,他之前的四十七师动不动就整个团整个旅的被咱们吃掉,他的二旅都重建两回了,不足为惧啊,这井岳秀,有些同志不了解,可是二团团长靳鹏是最清楚的,我可听说你的二营跟井岳秀打了个照面,不但全身而退,还发了一笔洋财,行了别一脸洋相,你那点小九九能瞒得住我?” 团长靳鹏不算老的脸皱的跟榆树皮一样,周围人看到他的表情发出了阵阵哄笑。 政委就是政委,这水平跟指导员、教导员还是高出不止一线的,顿时缓解了场上的气氛。 “要我说,干脆让我们手枪团打前锋,咱们集结全军的轻重火力,就算是硬啃也要把六十师给啃出个豁口来!” “那你是瞎扯八道,就算是全军的轻重火力加起来,放在人家面前也不配提鞋的,全军的迫击炮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炮弹也没几箱,半个基数不到,重机枪不到五挺,轻机枪才二十来挺,连一波火力掩护都做不到,去了不是送死吗?” “要我说,老靳,你们团那个张龙飞不是搞物资有一套吗?干脆给同志们弄几门意大利炮来,对着朱阳关轰他娘的,我就不信六十师的师长陈二眼子扛得住!” “老张,意大利炮没有,意大利娘们儿要不要?你也别胡邹邹,陈二眼子是黄埔一期的,难缠的很哪!” “要我说,咱们就跟那个井岳秀好好说说,这小子心眼儿不坏,说不定松松手咱们就过去了!” “我看可能性不大,这几天的报纸可都说了,因为独树镇被我军突围,这井岳秀被老蒋骂的狗血淋头的,三五十人他还能视而不见,咱们一个军三千多呢,他不得为自己的官帽子想想?” 众人乱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张龙飞仔细听听,真正提建议的少,借着嘴胡咧咧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的占了主流,这话题不到五分钟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我看啊,还是分散突围最保险,反正我现在对全身而退是不敢奢望了,但是把队伍打散,四面突围,利用敌军各部分成分复杂互不协调的缺点,我看还是有希望的!”听着台下面乱哄哄的也没个正经主意,副军长在军长的身边说道。 军政委摇了摇头说道:“军心的因素咱们不能不管啊,现在下面人心惶惶,如果分兵这部队分开容易,合兵一处可就难了,而且轻重伤员好几百,一个伤员就需要两个人照顾,这样一来小两个营的兵力就等于没有了,要是分散这些伤兵怎么办?总不能丢下任其自生自灭吧!” “分兵肯定是不行的!”军长肯定的说道:“副主席的命令是全建制保存实力,这一但分兵可就彻底成了游击队了,这伏牛山区的情况大家是清楚的,地广人稀山林密布啊,三千人丢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只会给敌人提供各个击破的机会,而且老蒋也会在报纸上大力的鼓吹成军一级建制的歼灭我军,这对我们的社会和国际舆论都不利啊!” 政委点了点头,稍微低沉了一下,马上又振作起来:“我刚才也听下面吵吵了半天,大部分都没个主意,但是有些建议还是不错的,有个人建议咱们绕过敌人的重点布防地区,偏离主要交通要道,从三部分敌人的结合部小范围的打散部队,然后迅速突破,等敌人反应过来再以最快的速度汇合,以一部分阻击敌人的脚步,主力部队迅速脱离!” “哦?”军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建议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是最合适的,仅此一条咱们这次军事扩大会议就没算白开,你刚才听谁说的?有点急智,大局观不错,可以培养培养。” “喏!”政委指了指正在跟刘成章讨论自己的战术可行性的张龙飞:“就是那个小子!” 军长看了看先是一愣,继而附身在政委身边说道:“这小子身份似乎有点问题,这半道出家的不知道能不能信得过啊,保卫科现在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查了!中央那边也非常不好过,关于肃反····一直没有明确的指示啊·我担心···” 政委笑了笑:“现在还有时间管这个?其他几个方面军因为前半年的这个运动那个审查的,损失比咱们大多了,转移之前,命令地方急速的征兵八万多,有几个是做过详细的备案调查的?恐怕什么山贼土匪都给招了安了,不还是一路突围?根据电报,27日中央红军在湘江爆发血战,部队伤亡惨重,有多少都是连名字都没有的无名英雄?而且我听政治局的同志们传来信儿,王暗那一伙儿算是玩球了,我看这运动不运动的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现在每一个战士都是革命的火种,不能糟蹋了,因为一个怀疑就被送了命的同志够多了,而且不管怎么说这小子还算是经历了实战考验的,军需处长老王对这小子的评价也不错,一个连长,连里面现在基本都是新兵,有问题也不是大问题,有小刘小张盯着不会有问题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要不要待会儿留下来问问?” 军长点了点头说道:“小心无大错啊,一会儿把这小子留下,我问问,政委你帮我把把关,敲敲鼓,要是身份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是国民党特务,不管是他是保甲政策下的黑户,还是流落在外身份不明的什么团体成员,只要一心革命一心抗日的,我都给他留下,困难时期特殊办理吧,这样读书明理能打仗的青年干部,咱们队伍实在是太缺了,对于一个将要渴死的人来说,哪怕就是知道眼前的水里有毒,也只能咬牙喝下去!” “瞧你说的!”参与会议的宣传科长刘华(为了不被和谐,只能用化名了,相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说道:“一个连长,看样子也就是二十一二岁,军长你说的也太邪乎了,我可是给这小子写过表扬,我觉得没啥问题!” “都说搞宣传的看人准啊!”军长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刚调动过来,对某些事儿还是比较敏感吧,成!那就这样吧,老徐同志把同志们带回,把咱们下一步的初步方略讲一下,总结一下大家的建议和意见,尽快的形成一份可行性比较高的报告出来,速度要快,这老吴跟老刘,你们一个军政治委员,一个是宣传科长,留下来一块儿跟那小子聊聊?” 吴政委笑道:“老程你这阵仗太大了,再把那孩子吓着!” 程军长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说道:“不为过,上次七里岗突围,咱们不就准备把他在会上当中嘉奖吗?结果事出有因就给了人家一张纸条就给打发了,这次嘉奖跟政审咱们就一块办了,嘉奖老刘负责,政审是你大政委的本职工作啊,这说来说去,我才是帮忙的那个,你们要感谢我啊!” “这老程,真是一点不吃亏啊!”吴政委闻言大笑。 第三十三章 严格审查 开完班会以后,单独被班长同志说班主任请喝茶的感受跟张龙飞现在坐在板凳上是一样一样的,眼看着营长教导员都离自己而去,心中那叫一个忐忑。 军部警卫连的同志把张龙飞带到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之后,就转身而去,独留下张龙飞一个人坐在一盏摇曳的煤油灯前胡思乱想。 该不是自己来路不明的事情给暴露了吧?这个档口可不是一般时期,任何一个来历不明动机不明半道参军的人都值得怀疑,尤其是自己作死的拿出了不少的物资弹药。 这些东西拿出来是痛快,可毕竟来路不是很清楚,关键是实在是太新了,而这个时候整个中国能生产枪支或者进口枪支的部门都在国民政府的掌握之中,李志豪这个下线还没有培养出来,要是被薛元生那样的人揪住不放,枪毙恐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冷静,要冷静,我没干坏事儿不是?我一颗红心向太阳啊,我问心无愧,问心无愧!”张龙飞嘴里叨叨的念叨着,心里不断地催眠自己。 这方法笨了点,但是还是有一定的作用了,坐在板凳上十分钟后,张大连长已经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在小小的屋子里转来转去的到处踅摸。 “还以为军首长怎么也得住个大豪斯,谁能想到竟然住在这小窝棚里?这屋顶不会漏水吧!”推门出去张龙飞是不敢的,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了,压抑的时间长了,这精神可HOLD不住啊!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底气十足的笑声,一人推门而入:“大豪斯,你这中西结合的不错啊,不过现在可不是讲究大豪斯的时候,别说是现在,就算是革命胜利了,咱们的心也得放在民族自强和国家富强上,那句杜甫的诗怎么说来这?” 面对三位军首长张龙飞笑容马上变得贱兮兮的,不由自主的就收起了腆胸迭肚的做派,微微弓着背借着话茬儿说道:“那句诗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瞧瞧!”军长指着张龙飞对身边的政委说道:“我就说这是个大才子,果然不假啊!” “是啊!”政委先拉着程军长在土炕上坐下,冲着张龙飞摆了摆手示意也自己找地方坐下,这才说道:“现如今咱们队伍对你这样有着一定的文化知识和教育经历的干部是非常稀罕的,在部队要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跟军长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就是!”程军长笑眯眯的说道:“当年东北王张作霖最爱对部下说的话就是,只要你们能打胜仗,除了老婆,我什么都能给你!小刘,有这事儿吧!” 刘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张作霖虽然是个军阀,土匪出身,没什么学问,可是对待自己的部下也确实是不错,不过咱们红军可是不兴这一套啊! 这三位首长这唠家常一般的开头让张龙飞心里安稳了许多,胆子也就放开了,顺着刘华的话说道:“对于张作霖这个人,我还是有点钦佩的,作为一个地方军阀,两次直奉大战对中国的北方地区的伤害是巨大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张作霖在东北维护了东三省的稳定和国家利益,面对日本方面的逼迫终其一生也没有做出丧权辱国的举措,就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值得肯定的,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物,儿子倒是不争气!”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这位少帅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意啊!”程军长颇有深意的说道。 张龙飞笑了笑说道:“不满意谈不上,人家是什么人物,我又是什么人物,不在一个层次上啊,可是九一八事变以后,这位少帅抛下了张作霖一生的东北基业,任凭日本人侵占,自己却带着几十万装备精良的东北军当了老蒋的打手,这政治觉悟确实是有点不咋地,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做事之前瞻前顾后,拿定主意却又刚愎自用,这就是他落到现在如此尴尬境地的主要原因。” 政委点了上一支烟,顺手递给张龙飞,老张哪敢接着,连连摆手。 政委说道:“你的见解让我们是耳目一新啊,你虽然没有跟这个少帅接触过,但是看人却是如此的透彻,看来这一肚子学问还真不是白给的,之前是在哪儿读的书啊?” 来了,张龙飞心中暗暗警惕。 “我是在郑州明新中学读的书,至于小学其实没有太过系统的学习过,就是跟着村儿里的先生读过几年!”张龙飞满不在乎的抓了抓脑袋。 “郑州是个好地方啊!海兰铁路与平汉铁路交叉而过,当年二七大罢工的时候,我还在信阳第三师范上学,听到消息是果断走路到了郑州啊,也是在那里我入了党,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对了,洛阳党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张政委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了,但是也不妨碍给张龙飞出难题。 不过还好张龙飞在上辈子去参观独树镇战役纪念馆的时候特别的了解过关于二七大罢工的事情,毕竟是土生土壤的郑州人,一天从二七塔下走八遍。 “洛阳党组···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那边的消息了,十多年前的时候,我还在老家荥阳上私塾,我的老师也参加了共产主义小组,听说跟赵子健还有点交情,当时洛阳党组成立以后,我的老师还高兴地喝多了,只可惜之后就受到了吴佩孚的疯狂打压,南昌起义之后就基本转为地下活动了!”张龙飞这可不是信口胡诌,是有确确实实的根据的,至于赵子健大革命失败以后就脱离党籍回家教书了,现在鬼才知道在什么地方。 “看来你对党组织在郑州附近的动向很了解啊!”程军长笑眯眯的说道。 “能不了解吗?”张龙飞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也是从我老师那里接触到了共产主义理论,然后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接触这方面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十四岁就入团啊!” 刘华笑着用手这头点了点张龙飞笑着说道:“看上去岁数不大还是个半路出家的,听你这么一说还是个老革命啊,我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不知道你的老师是?” “杨超峰!他不但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入团介绍人!您看!”说着张龙飞就拿出了自己的团关系,这东西现在能管大用,虽说在时间概念上是标准的假冒伪劣产品,可是确实对自己身份的最大的保障,现在就指望自己的初二班主任能多罩着自己了。 刘华接过张龙飞的团关系,从里面掏出来一张入团申请出和入团审核资料,至于团员证和团费缴纳什么的,张龙飞早就给撕吧撕吧丢山沟沟里了。 刘华扫了一眼,觉得没看出什么,就交给了政委。 十三岁半的时候写的入团申请书能有什么看头?当年张龙飞是连抄带蒙写了三四百字就实在是写不下去了,所以政委没几分钟就给看完了,递给了军长之后疑惑的问道:“除了日期不太对,把1928写成了1998之外,程序上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你们教导员也已经把日期改过来了,就是在申请书上,除了对马列主义的认识比较深刻以外,你似乎还提到了主席的思想,一九二八年····不太对吧!” “哦这个是这样的。”张龙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二八年那会儿秋收起义刚刚结束,我的老师就非常认同主席当时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思想和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武装斗争思路,我老师天天说***思想什么的,我当时也就给记下来了!” 军长看完了入团申请书,随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既然你把团关系都拿出来了,政委和刘科长都没什么意见,那我代表二十五军共青团团部先收下你的团组织关系。” “怎么这么就揣怀里了?”政委在军长的耳边轻声嘀咕道:“看出毛病来了?” “扯淡!”军长捏着张龙飞入团申请书的一角说道:“你当是党组织关系呢?二八年的郑州团支部鬼才知道谁是书记,八九年过去了当年的团支部能剩几个人?咱们的入党申请书也就是介绍人签字就得了,这个好歹有团支部的公章,我记得你在信阳第三师范也是先入的共青团,你们当时的团关系是怎么样的啊?” 政委想了想苦笑一声:“二几年党组织都是朝不保夕的,更别说是团组织了,我在学校发展共青团都是看上眼了直接私下里偷偷接洽,别说入团申请书,我连花名册都不敢写!” “那你还有疑问吗?你看这张纸,这颜色这质感,没有十年八年的不会这样,作假也做不了这个水平,光凭纸质和笔迹就能证明是八九年前写的,我来之前看了老王那里小张去新兵营挑选补充兵的条子,字迹有差别,但是也能看出来是一脉相传,我听说日本方面有从小培养的特务,可那都是针对大人物,二八年派一个十三岁半的小子打入我党内部,你觉得可能吗? “那看来是没问题了?”政委轻声问道。 军长想了想觉得不保险,鼓捣着政委说道:“你去过郑州,你再问问!” “我真服了你了!怎么官儿越大胆子越小啊。”政委一脸的无奈。 军长也很无辜啊:“这不是小事儿,肃反运动啥时候结束,谁也说不清,咱们好不容易让二十五军相对清静一点,可不能阴沟里翻了船啊,别忘了薛元生可是虎视眈眈等着咸鱼翻身呢!咱们二十五军刚刚重组,本事大的同志都让四方面军给带走了,剩下一群红小鬼,念过书的没几个,你看看递上来的报告,五个字能错仨,我是准备看看这小子能不能好好培养的,能不慎重吗?” “有道理!”政委点了点头,从嘀嘀咕咕的状态中结束,回过头来问道:“你老家是郑州的?现在家里还有亲人吗?陕南距离郑州也没多远,咱们要是在陕南安顿下来,说不定能联系上你的亲人!” 第三十四章 老乡!你坑爹呢这是! 这就是政审了,不管是用什么样的开场白亦或者是什么样的方式,被审查的人心里有数,审查人员也不会丝毫的留情。 还好张龙飞早有准备,这还要多多谢谢自己民国二年生人的姥爷,给自己的出生点提供了完美的资料。 “家里没什么人了,您是知道的,河南这地方穷啊,尤其是那些年归吴佩孚统辖的时候,之后的中原大战,河南也算是主战场,家里人一句话就是死走逃亡伤。”张龙飞语气有些难过。 “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记得河南的宗族势力可是不小,哪怕是三代贫农,家里大大小小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拐弯亲戚也是不少的。”很明显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军首长满意,等张龙飞说完,刘华就代两位首长提出的疑问。 张龙飞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我娘的娘家还是有人的,是荥阳县二十里铺茹寨村,我娘的父母都死的早,但是我舅舅还在的应该,算算今年也差不多快二十三了!叫杨志茹,做棉纺工人的,在家里也做点木匠活,十里八村都很出名的!” 说完张龙飞心里就开始打鼓,亲姥爷啊,让你降格成自己的小舅舅也是事出无奈啊,过几年你跟姥姥花园口逃荒的时候可千万小心啊! 政委点了点头说道,转过脸去对军长说道:“咱们部队有不少的郑州附近的兵员,我找人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要是真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军长盯着张龙飞的眼睛看了一会,缓缓地点头,趁着政委出门的功夫对张龙飞略感歉意的说道:“这都是正常程序,希望你不要介意。” 张龙飞笑了笑:“首长别这么说,换我在您的位置,面对这种情况,说不定我只能是更加的直白,您能拐弯抹角的问,我已经很知足了,而且让两位军首长亲自政治审查,我还真是倍感荣幸啊!” “哈哈!”虽然张龙飞的身份还没有得到确认,但是看在那份不似作伪的入团申请书上,军长已经削减了不少的对张龙飞疑虑,端起铸铁茶壶给桌上的粗瓷大碗倒上茶水,一边咕咚咕咚的喝水一边说道:“没办法,保卫科现在全体人员都背着枪到一线了,我这个军长都快成光杆司令喽,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不是寻常人,你满二十五军看看,有几个是有小学文凭的?好不容易来了个人才,我还能坐得住?” “我哪能算是什么人才啊!”张龙飞腼腆的搓了搓手说道:“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也不过是高中毕业,算什么人才,跟人家黄埔、保定的差远了!” “那你要看搁哪儿了!”军长乐呵呵的说道:“放在老蒋那里,高中毕业不算啥,别说黄埔、保定、日本士官学校,就算是陆大、伏龙芝、西点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咱们红军可比不上他们!” 张龙飞马屁自然是迎头赶上:“这军事不是读四书五经写八股文章,学校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注重战场经验,要不然老蒋手下那么多能人,怎么就让咱们红军一次次的从胜利走向胜利呢?再说了,军长你不也是黄埔武汉分校的高材生吗?我看这军事理论水平不比任何一个军事教官差啊,通过一次次的军事会议,那咱们的干部跟在黄埔读书也没啥差别了!” “哈哈,你小子啊,打仗指挥我还没看出来天分,不过这嘴皮子是真利索啊!”军长乐的抬头纹都能夹死苍蝇了:“我对你提出的我军目前的解决方法是很感兴趣的,已经让老徐他们进行可行性报告了,估计一会儿结果就能出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张龙飞想了想,用水在桌子上画了一张草图,毕竟是学建筑学出身,这手绘的功夫还不错,画的地图也算是有模有样,这又让军长高看了一眼。 “您看,这里是石庙村,这里是朱阳关,这里是四十军,后面这一点是井岳秀的东北军,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是把我们包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啊,可是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三部分的敌人虽然看似三面合围,借助东面的黄河想要把咱们困死在石庙村一带,可是他们的铁桶政策并不完美,我在赶来石庙的时候,后面追赶的有井岳秀的东北军,也有庞炳勋的第四十军,可是根据我们连的侦察兵的报告,这两部分的敌人虽然看似目标相同,但是互相之间却没有有力地配合,颇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前天我们二营跟井岳秀的主力打了个照面,双方心照不宣的打的热火朝天,浪费了不少弹药啊,可是庞炳勋的骑兵团就在旁边距离不到十五里的小柳河,这点距离对于骑兵团来说是瞬息可达,可是他就是一步都没挪窝,一直等我们跟井岳秀部脱离接触以后,这才急忙忙的开始追赶!”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是面和心不和啊,而且四十军跟东北军都不是老蒋的嫡系,为了保存实力可不会太给老蒋面子,不太可能做出跟咱们硬拼的姿态。而根据咱们在当地的摸查情况和地委方面的报告,我觉得咱们的突破口应该在这里!”张龙飞信心满满的在图上指了一个方位。 张龙飞用指头沾着水画的地图距离精确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对于提前已经了解过附近相关地形的军长来说,却是一目了然,抬头看了看张龙飞,估算了一下地图的方位和距离,说道:“铁锁关?” 随后想了想说道:“从叫河出发,由马印、姬家岭进入香子坪、通河、大石河,绕过卢氏县城,沿小路直奔铁锁关?斯····看上去行得通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部队走这条乡野小路的危险性啊!” “危险自然是有,可是仔细算算,咱们的人数不多,也没有什么重装备,走小路在物质上没有什么负担,而且可以有效的避免敌人大部队的追击,而最让我们头疼的四十军的独立骑兵团,他的战马总不能跟着咱们穿山越岭走猎道吧。” “还有一点,卢氏县城是上官云相的指挥部所在地,这小子原本就是四十七师的师长,跟咱们红军交手是屡战屡败啊,这下猛的骑在庞炳勋跟井岳秀两个沙场老将的脖子上指手画脚,嘿嘿,那两个兵油子要是能搭理他就邪了门儿了!”随着话音落地,政委推门走了进来,招呼后面的一个人说道:“看看,我把你的老乡给找来了,正好是茹寨村的,看看认不认识!” 跟在政委后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战士,闻言从政委后面走了出来,冲着军长程华和刘华敬了个军礼,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龙飞,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好像不认识!” “肯定不认识啊!”张龙飞内心疯狂的呐喊,这政委未免太能耐了吧!这么大的中国,这么大的红军,竟然能找出来一个村的,坑爹呢这是! 此话一出,屋里的三位首长都变了脸色,一个村儿的老乡都不认识,这瞎话看来是戳破了啊,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又为什么花大力气弄来了那么多的武器物资,仔细算算万把大洋都是少的,几十杆步枪、十几把手枪,上万发子弹、炮弹、手榴弹,一门迫击炮,一挺重机枪,三挺轻机枪、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棉衣、药品、食品,这些原本的功绩在这句不认识之下都成了巨大的阴谋怀疑对象。 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就顺着张龙飞的脑门往下淌,而门口的卫兵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手枪,拉开了枪机,就等着首长一声令下就要让张龙飞当场死不瞑目! 第三十五章 大喘气!大转折! “各位,各位,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张龙飞努力的先稳定住自己,然后试图稳定住局面。 但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军长慢慢的在往门口移动,而卫兵已经跨过门槛进来了。 张龙飞那叫一个无语啊,这都啥事儿啊,咋都跑到几十年前了,怎么还能遇见姥爷村子的人呢?也不知道这位叫啥,最重要的是孙子叫啥,上辈子怎么就没往他们家院儿里扔过砖头呢? “那啥···军长,这事儿咱们再商量商量,何必这么武断呢?我姥爷家是茹寨的不假,可我也不能天天去吧,有个不认识的人不是很正常嘛?”张龙飞极力的解释,但是根本就没用,在场的几个人根本没人相信,要是放在后来几十年后,一个村儿的说不认识很正常,可是现在说这个完全就是扯淡了。 “你姥爷是茹寨的?”就在张龙飞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被政委叫来的战士突然指着张龙飞说道:“你妈····” “你妈!”张龙飞下意识的就反着骂回去,这说不认识就得了,怎么还骂上了!真当老子好欺负啊! “不是不是!”这个战士一脸郁闷的连连摆手,然后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好好看看我,眼熟不?你妈是不是杨志红?” “啥!”在场的几位都一脸的坑爹像,挖了个大槽,你小子知不知道你差点搞得屋子里火并?说话非要这么说才过瘾是吧! “额····”张龙飞能说啥,虽然这位说的是自己姨奶奶的名字,可又有什么关系,关键这都能认出来,你丫也是穿越来的?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说道:“眼熟不假,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嗨!”这位坑爹战士,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杨志强啊,算算辈分还是你老舅呢!刚才我还真是没想起来,最后啊,我突然就看见你的八字眉了!哎呀,老杨家这个八字眉那真是没人不晓得,十里八村只要是长着八字眉的,七八CD是老杨家的!杨志茹····不就是村东头坡上的那个吗?是不是?” “对啊,沿着桃贾路交叉口往西过了沟,路北坡上的老杨家啊,我家挨着铁路!”张龙飞回忆了回忆姥爷家的老宅子说道。 “可不就是吗!”杨志强拉着政委的袖子一点都不歉意的说道:“刚才我实在是面生的紧,您刚才也没说清楚,我还以为是我们村的,没想到是嫁出去的姑娘的孩子,这我能一眼瞧出来吗?现在妥了!这个八字眉,老杨家遗传,还不是人人都有,老人说,家里有出息的才长八字眉呢,你听听这名字,八字眉!长寿!福气!妥妥的!” “妥妥的了?”政委这个气啊,挺好的局面,进门前军长跟张龙飞聊得好好地,都让你一个眼瞎给毁了,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瞥了杨志强一眼。 “妥了妥了!”小杨同志一哆嗦,感觉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走,走到门边扒着门框说道:“对了,我听说你大舅被抓了壮丁了,现在音信全无,是国民党那边的,家里也捎了口信给我让我给找找,战场上别亲者痛仇者快,你现在也是连长了,留点神!” “哎哎,听到了!”张龙飞连连点头,心里也给惦记上了,家里是有位大姥爷参加了国民革命军,然后四五年去了台湾了,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联系上,进入了二十一世界一几年的时候两家才算是有了频繁的往来。 自己的大姥爷据说混得不错,应该用不上自己操心了,倒是这个老舅要接触接触,部队里遇上亲戚不易,遇上上辈子的亲戚就更难的了。 等这位老舅跑出去,这屋子里的氛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军长咕嘟咕嘟的灌着水,政委摆弄着自己的钢笔不说话,这个乌龙闹得有点扯犊子了,谁也不好意思开口。 “那啥,三位首长,要是没啥事儿,那我就出去了啊,这天也不早了,连里的同志该担心了!”张龙飞瞅着这局面之下是没啥话题可谈了,就寻思着也是时候撤退了,言多必失啊,现在这个小插曲虽然凶险,可是也相当意外的落实了自己的身份问题。 “咳咳!”政委干咳了几声,看了看不说话的军长,对张龙飞说道:“对啊,那啥···额···刚才那个是二二三团的三营长,你们俩算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咱们队伍不允许拉帮结派,可是这亲戚还是要认得,你去串串门,对你了解部队情况很有帮助,我跟军长、刘科长就不留你了!下着大雪呢,小心地滑啊!” “是!”张龙飞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而后果断推门而去,门口卫兵歉意的对着张龙飞说道:“对不住了同志,刚才····” “没事儿”张龙飞笑了笑,拍了拍卫兵的肩膀说道:“你的工作做得很好,我理解!” 张龙飞出了临时的军部大门,站在胡同口看了看四周,觉得趁这个机会不如到自己的老舅那里坐坐,毕竟是亲戚,人家又是营长,请教请教带兵经验总是可以的,左右现在回去也没事儿干。 找了个小战士,让他帮自己跑一趟连部,而自己则是一路打听着到了二二四团的驻扎地,直奔三营营部。 刚到门口就遇见了薛元生面色铁青的从营部大门走了出来,看见张龙飞死死地瞪了一眼,抛下一句:“小人得志!”就匆匆离去,搞得张龙飞莫名其妙的。 正好杨志强也看到张龙飞过来了,军部的房子瓦片都不全,营部所在的就更没法提了,杨志强坐在屋里子都能透过土坯墙上的裂缝看见张龙飞的到来! “这小子有毛病啊!”张龙飞一脸古怪的指了指气呼呼走远的薛元生。 杨志强拉着张龙飞到了屋子里坐下,挑了挑火盆儿说道:“跑我这儿警告我了,看来这位是记恨上你们几个在打谷场给他弄得下不来台了,这不是跑来我这里警告我跟张涛还有你们二营划清界限吗!” “那他真是想瞎了心了!”张龙飞无语,跑到人家老舅面前让他跟自己的外甥划清界限,这位没准儿是脑残片吃多了。 “可不是咋地!怎么!你找我不会是为了唠嗑吧!”杨志强乐呵呵的对着张龙飞打趣,对于一个比自己打的外甥,这当老舅的都会觉得很有意思。 张龙飞笑了笑,结果火筷子讨好的说道:“我这不是刚参军吗?,对于部队啊是两眼一抹黑,尤其是现在我们连大部分都是新兵,这不是找你来取经来了吗?咱俩可是亲戚,这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啊,老舅,不可不能藏私啊!” 张龙飞这嘴巴巴的,一顿甜言蜜语让这个从未谋面的老舅或者说是舅爷爷心里倍儿美,当下就对张龙飞摆起了龙门阵,一条条一件件的娓娓道来,连给新兵第一天洗脚收买人心的招数都给传授出去了。 第三十六章 给你颁个奖 俩人在一座四处漏风的房子里面殷切交谈,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冷,杨志强的心比数九寒冬还要冷,四十分钟后,杨营长果断的一脚给张龙飞给踹出去了,至于混顿晚饭的无耻请求看在舅甥一场的情面下给了半块窝头,半根儿红薯。 这个大外甥实在是太气人了,有事儿求你的时候,这外甥比三孙子还乖呢,一口一个老舅老舅的,倒水递烟要多勤快就多勤快。 可是只要关键部分说完,马上这口风就变了,老舅也不叫了,仗着年龄大一口一个老子,张嘴闭嘴小子,在自己屋里比睡自家大炕都实在。 刚开始为了出气还一次次的马上拿出点新鲜东西吊着这小子的胃口,可是慢慢的连队管理说完到了战术排布上,自己有时候还真是跟不上趟,班排组之间配合战斗自己还能教教他,可是一说起战术配合、武器高低搭配、单兵作战素养、营连之间的战斗转换,自己还真有点跟不上趟,尤其是那个阐述日军作战的三三制小组配合,更是闪瞎狗眼,要不是觉得要顾及一下自己这当老舅的脸面,杨志强都要拿出来小本本记下来了。 所以这屋里的气氛到了后半截是急转直下,站在门口的警卫排战士一开始听着像大外甥走亲戚,听到中间成了老哥看望小弟,到最后颇有点老子教训小子的赶脚了。 丢下气急败坏的老舅跳脚不提,张龙飞跟门口的警卫打了个招呼就啃着窝头出了门,你说这老舅也是够抠门儿的,自己把三三制这个轻步兵顶尖战术交给他,到最后自己吃了挂落不说,连给自己的窝头都是剩下里的,呸!这红薯还是生的。 不过这一番畅谈也确实是给了张龙飞很大的帮助,很多以前懵懵懂懂似是而非的问题到了这位老舅的手里,经过点拨之后是豁然开朗,抛下领先这位老舅将近一个世界的作战配合方面的见识不谈,有关于连队管理方面的自己可是受益匪浅。 同样一批人,拿着同样的武器,这些人面对解放军,八十万对六十万被人家揍得满头是包,但是经过思想教育之后却在半岛战场上把耀武扬威百余年的各国列强联军打的鼻青脸肿,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武器装备固然是一方面,而是这是二战战场,还没有出现那种差距大到一眼过去让你绝望的科技代差,我这边是三八大盖,你那边最多也就是个加兰德,我这边是捷克式,你撑死就是勃朗宁,了不起是MG42,不会出现现代战场上我用AK你用坦克,我用机枪你用导弹,我这边拿出大炮你已经叫轰炸机支援的情况。 那种情况在半岛战争上却是出现过,可那时候的代差跟后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这也就给了传统大陆国家与世界一流强国掰腕子的本钱。 归根结底这使用武器的永远是人,士兵才是决定战场走向的关键性因素,士兵的素质彻彻底底的影响到不对的每一方面。 二战时期,公认的最好的兵员是美军,倒不是美国的工业能力最为发达,而是美国人从小就开始接触开车、射击这些在部队里面的关键性战场技能,所以到了战场上面就会变得多能的多,只要简单训练,本来就熟练掌握摩托车、汽车驾驶的士兵到了战场上就成了多面手。 而美军最值得称道的强大空军实力,也是建立在二战前美国的民间飞行俱乐部遍地开会的基础上了,只要飞机够用,后面有几十上百万有飞机驾驶经验的年轻人在等着飞上蓝天与敌人开战。 而咱们这边呢?很多士兵都是祖宗几代都是农夫,枪支都是只听过没见过,至于什么汽车、飞机、坦克、大炮那都是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到了军营看见各种武器装备有几个月都处于懵逼状态,战场上缴获火炮不会用,缴获车辆不会开,弄到了坦克、飞机就更别提了。 “培训!必须对士兵进行系统的培训,不光要改变士兵的身体素质,更是要提升战士们的眼界,掌握多种技能,充实文化知识!”张龙飞一边顶风冒雪往连里走一边低着头合计,这是自己的部队最亟待解决的事情。 有自己在相信以后自己的部队,在武器装备上不是很大的问题,但若是装备不会用也是白搭啊。 七里岗之战的时候按照刚刚炸死一个白匪团参谋长获得的积分,完全可以兑换出一辆一战晚期的初始坦克出来,放到这里还不是所向披靡,可是张龙飞不能,一来不好解释,二来就算是弄出来了,谁会开? 张龙飞这个老司机开过拖拉机的自然问题不大,可是自己做司机谁来指挥?谁懂指挥?谁会开炮?这种问题不解决,部队的战斗力始终难以得到飞跃性的提高。 “听说你跟杨志强吵起来了?”走到胡同口正要拐弯的张龙飞猛地听见一个破锣嗓子从身边传了过来,吓了正在低头认真思考问题的张龙飞差点一脑袋栽地上。 一回头,就看见抱着膀子的薛元生带着一脸既想笑,又情形,稍微带点幸灾乐祸,眼神中有透漏出对张龙飞这类人看不上的一种非常复杂,放在一般人脸上足够抽筋儿的表情,从树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上面的树叶都掉光了,你怎么缩着脖子愣是没让我看见的?”张龙飞指了指积雪皑皑的树枝,调笑着说道。 “我们是一类人!”薛元生假模假式的装出一副教唆犯的模样,摊着手就像是要表演话剧:“看看你,再看看我,你再看看四周,有几个读过书明事理?靠那些泥腿子革命能胜利吗?他们是·····是····” “工具?”张龙飞为薛元生的词汇量感到悲哀。 “对!”薛元生眉飞色舞:“不错,你有这个觉悟!” 张龙飞想爆笑,强忍着说道:“你是想说,这些战士如同树叶,而你我则是树干,树叶一年一度数不胜数,掉个三五片的不可惜,只要主干犹存,就能生生不息!” “哎···对对对!”薛元生大喜过望:“小张同志你说出了我多年未能总结出来的道理啊,就是这个道理!你我天生就是要站在一起的,何必要跟着一帮泥腿子东奔西跑的?我们革命的主力军不应是农夫,而是工人阶级、有良心的资产阶级,我们要掌握社会财富、社会舆论,进而鼓动工人阶级进行罢工、示威,迫使反动派屈服,获得执政权利,组建我们的苏维埃政府,何苦要打的一团糟呢?最后苦的还不是我们中国!” “很有道理!”张龙飞点了点头,把啃了一个尖的半截红薯塞到薛元生的手里,毫不客气的啪啪的拍着薛元生的脸:“给你发个第一届全国扯淡红薯奖,再接再厉!” 第三十七章 报应来了 写在前面,今天有读者说简体字摩托车头盔啥的都是胡扯,拿红军保卫局当吃干饭的。 有争议这很好,说明大家不但看了,而且思考了,我很高兴。 所以解释一下吧,简体字古来有之,五四运动后汉字的简体化到了高峰,很多字简化的简直就没法说了,更有激进学者要求废除汉字,采用更接近所谓文明的拉丁文字,所以张龙飞的团关系用简体字写真心没什么好说的,看看当时长征时期部队给老乡留的借条,简体字太多太多。 摩托车头盔,这是张龙飞穿越带来的,我要给他从车上摔下来没有开瓢提供先决条件,而摩托车头盔这东西在一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给部队配发的,因为对于欧洲陆军来说,给通讯兵配备摩托车渐渐成了标配,当然、钢制的居多,张龙飞作为一个伪军迷,淘一个迷彩的钢盔当摩托车头盔不奇怪,就算是弄一个现代的全包围塑料的,最多很稀罕,因为塑料早就在1905年就发明了,而二几年中国就进口跨子了,一个从郑州来的高中生,骑摩托车带头盔出了车祸被老乡给救了,就是这样。 至于保卫局,我在文中会有所说明,这里提前说一下,张龙飞选择34年底加入二十五军,而不是在任何一个时间段加入别的部队,例如中央红军什么的是有原因的,三五年一月份遵义会议召开,决定了红军的命运,为什么这么说,以为之前被王·人把持红军大权以后,红军急转直下,整个苏区被摧毁,部队被打散,湘江血战,精锐红军十不存二三,各地的地下组织被纷纷拔起,很多地方的党组织被一扫而空,而保卫局是需要强大的背景实力作为支撑的,中情局没有一个强大的美国,克格勃没有一个称霸的苏联就一无是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中央都差点被灭了,这个灭可不仅仅来自于外部! 知道肃反的都知道,肃反扩大化的急先锋和中流砥柱保卫局就是1932年成立的,很多部队班长以上的军官被这些胸前写着俄文字母的绿领章部队横扫一空,百分之九十九的红军对保卫局持仇恨和恐惧态度。 而三四年冬季,肃反已经到了尾声,而长征也让保卫局无暇分身,王·下台以后,肃反就被迅速遏制,保卫局等中央红军到了陕北直接就给取消了。 至于大家所了解的很厉害无所不能的李泽田(化名你懂得)新建的直属中央的新保卫局,是在长征路上建立起来,到了陕北初具雏形,这也是废除了原有保卫局的原因之一,而陕北大会师之前,老的政治局被长征队伍抵制,没了上面撑腰没什么建树,新的机构还在一方面军活动,顾及不到二十五军。 ········································································· 回到连队驻地,刚坐下没一会,张焕成就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不等张龙飞打招呼,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薛元生了?” 张龙飞一皱眉头,问道:“不会吧,怎么这么快你就知道了!”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看看作战命令再说吧!”张焕成气急败坏的把一张作战命令塞给了张龙飞。 看了几行字张龙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喃喃的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没早没晚!我这才刚回来没十分钟,这小子就给我背后下绊子啊,薛元生怎么成了军作战科副科长了?” “看来你真的是把他给得罪了!”张焕成叹了口气,捂着脑袋有点不知所措。 张龙飞无奈的点了点头,就把刚才的事情给一五一十的说了。 张焕成摇了摇头说道:“这薛元生的确是·····哎··可是你也太冲动了,我简直难以想象你那么对他做了以后,他还能让你这么轻松的回来。” “我遇见他的地方是二二三团三营的营部门口,这小子刚把奖杯甩我脸上警卫员就出来了。”张龙飞摸了摸被扯淡红薯奖砸的生疼的眼眶子郁闷的说。 张焕成忍不住笑道:“扯淡红薯奖哈,真有你的,胡编乱造是谁也比不了你,你行啊你,这刚刚过了政审就把作战副科长得罪了,给你小鞋穿也不奇怪!” “他给任何人小鞋穿都不奇怪,倒是刚被军首长奚落完就升了官才算是奇怪,要是被当众打脸就能有这待遇,回头我也试试!”薛元生恨上了张龙飞,可是张大连长被人砸脸心气儿也正是不顺的时候,说话火星子直冒。 “平衡,平衡知道吗?这就是政治!”说话间营长刘成章也推门进来,指了指桌子上的作战命令说道:“命令已经下来了?够快的啊,这个薛元生上面还是有点能量的,毕竟你刚被军首长青眼相加,他就能顶着压力给你来了这么一出! 张龙飞倒是没当做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重新拿起了作战命令说道:“这个薛元生没有了那群绿领章就什么也不是,只要打赢了,他就是个从老子中后偏下部出来的东西,两位老大,有啥想法?” 刘成章看了看地图说道:“这里面未免没有军首长考验你的意思,是你的危机,也是你的机遇啊,带着一个连走山区从敌人防线突围,急行军一百五十里到铁索关,难度不小啊,想不干是不行了!可是要真是去做····” 张龙飞神神在在的说道:“难度当然有,这可是我之前给军长出的主意,只是没想到被薛元生这货公报私仇挪到我的头上了,他的小算盘是打的真好。” “对啊!”张焕成皱着眉头说道:“不去就是违抗军令,去了九死一生,你的三连可都是新兵蛋子啊!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个主意竟然是你给军长出的,看来你心里是有一定把握的,我可不信你敢跟军首长胡咧咧!!” “当然”张龙飞顺手把营长心爱的作战地图给收起来了,虽然是清末的老古董了,连等高线都没有,比例尺也是夸张的二十万分之一,可是总比没有强,刘大营长平时都恨不得抱着睡觉,今后有可能就要姓张了。 “不过,您两位从我们连可是弄了不少东西出去,现在哥们儿有难,你们两个大财主,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两位营首长相顾一笑,抱着膀子说道:“你小子让李志豪那个富二代干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小子估计没少发财,夜入鲁山城,嘿嘿!骗鬼去吧,吃独食儿的事儿这次就算了,我们俩大人有大量,看在你小子还有点顺眼的份上,说说,咱们有划价的余地。” “把我得九二式还给我,弄一门迫击炮,两个基数弹药,捷克式两挺,营里的手枪都给我,手榴弹也要,给我们连一个人配上四个!”张龙飞毫不客气的大开口:“手枪团给的补充兵,捡十个八个的,没干过班长的我可不要,我那里缺基层指挥员。” 刘成章面无表情的听完,扭头看了看张焕成说道:“知道不知道,今儿个回来路上,张明那小子打到一只麂子,那叫一个肥,我让炊事班拾到好了,准备给战士们加个菜。” “是吗?你还别说,我有段时间没沾过油腥了,正好我刚才开会的时候看见这里保长家里有两瓶杜康,顺手就揣怀里给拿回来了,好东西啊,要不要····”张焕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刘成章转身,推开门一边走一边说道:“明天估计要有硬仗,喝酒不合适吧?” “一人一两,绝不多喝!大不了把团长叫上,多大点事儿啊!”张焕成作为营教导员,带头诱惑战前饮酒,看来是彻底堕落了。 “哎···两位····别走啊,咱这不是有的商量吗,我漫天要价,你们两位坐地还钱,这是规矩啊,别走···等等我,真有麂子啊!好吃吗?这东西跟鹿有啥区别?” 第三十八章 急行军 第二天中午。 呼扇着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衬衣,张龙飞扶着路边的一颗枯树,拼命地喘气,对身边同样小脸煞白的小萝卜说道:“你多辛苦辛苦,去告诉全连的战士,就地修整埋锅造饭,一个小时后再出发。” 瘫坐在地上的张龙飞被急行军被彻底击倒了,头天晚上接到命令以后,第二天不到五点,三连就全部集合趁着天色没有大亮,悄悄地出了石庙,经过超过七个小时的急行军,部队已经悄悄地从叫河穿插到了大石河附近,而不远处再走上二十多里地,就是六十师一个营驻守的卢氏县城。 “连长,还撑得住吗?”李志斌用一根儿枯树干当做拐棍,一脚深一脚浅的趟着雪走了过来,本来一开始这小子是用枪当了拐杖,下面的战士一个个也都是有样学样,老兵还好一些,最起码知道枪托着地,但是不少的新兵不清楚啊,好多人枪管子都被泥给糊上了,惹得张龙飞大发雷霆,冲着李志斌屁股上踹了好几脚,这才算是撅了颗小树当拐棍。 解开绷带,活络着小腿肚子,张龙飞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没关系,就怕是咱们连的新兵拉稀啊,本来以为经过一个多月的新兵营,再加上下连队快一个星期了,打仗不行,走路走没问题,可是现在一看我还是想当然了!要是今天晚上打不下来卢氏县城,那可就惨喽!” “真要打县城啊!”李志斌脸上面带为难之色,虽然昨晚上已经提前给班排长布置了作战部署,但是李志斌还是十分的不理解,也更不理解一向稳重的营教导员还有指导员竟然都没说什么:“就咱们这点人,你看看,有一多半连枪都不会打呢,还打县城,连长你这····” “觉得我疯了?”张龙飞挑了挑眉毛。 “哪能呢?”李志斌连连摆手:“我就是觉得有点冒险!” “嘿嘿!你呀···”张龙飞正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开窍的傻小子,一抬头看见李小凡抓着俩大白馒头走了过来,这那还有心思说话,上前一步就给抢过来一个,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根儿辣椒就给吃上了。 “本来就是给你拿的,你这一抢,倒是让我少卖了一个人情!”李小凡哭笑不得,这点白面还是张龙飞亲自带人找出来的,平时不舍得吃,也就是每天供给连里的伤兵用,这次急行军怕大家辛苦,特意做了不少。 “说什么呢?我怎么见咱们的大排长愁眉苦脸的的!”李小凡盘腿坐下,打趣李志斌。 李志斌没有大白馒头吃,这玩意儿是限量的,一个一天只有一个,张龙飞的让指导员帮忙给背着了,毕竟自己走在最前面,兜里一个馒头晃来晃去的对身后的同志们情绪不好,二李志斌的那一个早上就给吃了,现在只能就着雪花子吃窝头。 对着两位的馒头咽了口唾沫,李志斌尽量的转移自己的视线:“我就是对咱们不从铁锁关摸过去,而非要触卢氏县城的眉头有点不理解,里面六十师的一个营固守坚城,铁锁关的守军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赶到支援,弄不好会被人在城墙下面一顿狠揍啊!” “命令布置下去以后,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知道苏林跟三排的代理排长宋昆仑都没问题,知道为什么吗?”李小凡没有先回答问题,而是先给李志斌提出了问题,顺便把自己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了李志斌。 李志斌也不推辞,接过来就是猛啃,到底是指导员心疼人,自己对着连长的大馒头看了半天了,也不知道给自己分一半,嘴里吭哧吭哧的嚼着,李志斌回答道:“他们俩机灵呗!尤其是苏林,要不然怎么不长个儿呢?全长到心眼儿里去了!” “屁!”张龙飞把嘴里的馒头给咽下去,搓了个雪球塞进嘴里,说道:“那俩也是个半吊子,可是就怕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怕新兵看不起,愣是憋着藏着,你能提出来,这很好,不懂就要问嘛,老是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早晚有一天,这老司机也要掉沟里!” 李小凡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对李志斌解释道:“你看看咱们的队伍,六七CD是新兵,要不是连长昨晚上死磨硬泡的弄来几个手枪团的老兵,我是肯定不会同意咱们执行这个任务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如果咱们直接攻打铁锁关,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那肯定是十成十啊,团侦察连的同志不都说了吗?铁锁关现在只有一个连的正规军,剩下的都是当地的保卫团,没什么战斗力,不过·····”李志斌嘴上这么说,看了看自己三排的几十个新兵,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但是伤亡也肯定不会小!” “这就是了!”李小凡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就算咱们打下来铁锁关,可是筋疲力尽之下是万万不能挡住卢氏县城敌人的反扑的,虽然咱们身后十五里地就是二营的生力军,可是卢氏县城也有一个营的敌人,到时候他们不用多派人,只要一个连,就能一边阻击咱们的增援部队,一边把咱们收拾了,而这个过程中,朱阳关的六十师主力恐怕就完全明白我军意图了!” “哦!”李志斌不是傻子,指导员这么一说,也就恍然大悟了:“咱们先做出一副鱼死网破攻坚卢氏县城的架势,堵住卢氏县守军的大门,让二营通过卢氏县提前在铁锁关援军的路上埋伏,只要咱们能让这卢氏县的守军出不来,二营就能牢牢地控制住铁锁关,到时候,咱们大部队就像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张龙飞笑了笑:“一个简单的声东击西而已,不过你要牢牢记在心里,咱们缺少重炮,攻坚能力不足,以后说不定要经常用出这一招,可要好好琢磨琢磨!” “是!”李志斌得到了答案,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炊事班长杨中凯也挑着两个铁桶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连长,时间不太充足,我啊,做了个疙瘩汤,用的昨晚上的骨头汤炖的,撒上盐香的狠!” “嗨!”张龙飞一拍大腿:“有着好东西早说啊,刚才干啃了一个馒头,差点没噎死我,来来来,给我弄点尝尝!” 李小凡无语,本来就是让你把馒头泡到汤里喝的,没见别的战士都是把馒头掰开放碗里等着小杨盛汤吗?谁让你上来就啃呢? 第三十九章 夜袭卢氏县 卢氏县北邻灵宝,东连洛宁、栾川,南接西峡,西南与陕西省的洛南、丹凤、商南三县接壤,也就是说,只要突破了卢氏县西面二十里的铁锁关省界,红二十五军就基本上逃离了大股敌军的包围圈,进入陕南地界,只要跟陕南的刘丹联系上,二十五军就算是彻底的摆脱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而这一切,就要看此时正趴在洛河边的草棵子里举着望远镜打量着河对岸敌人工事的张龙飞的三连了。 “看明白了吗?”既然要做出攻坚的态势,战斗力最强的一排自然被张龙飞放在了最前面,趴在张龙飞身边,虽然啥都看不见,但苏林还是探着脑袋使劲儿的打量。 若是别的时间这黑灯瞎火的张龙飞就要抓瞎了,但是现在四周白雪皑皑,反而觉得亮堂堂的,借着雪层的反光,倒是能看的比较清楚:“对面的还不知道咱们来了,防御比较懈怠,战士们都做好隐蔽工作了吗?” 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白布单,苏林哭丧着脸说道:“我老觉得咱们半道抢人家的孝服不是啥正事儿啊,虽说人家白事儿已经办完了,但是你不觉得别扭吗?” “别扭啥”,苏林转过身,躺在地上,嘴里叼着草根儿,不慌不忙的给自己的手枪弹夹压上子弹,连长转正以后,再拎着一杆步枪晃来晃去就实在是太难看了,人家开会都挎着手枪,好的有勃朗宁,差的有驳壳枪,最次的也弄了把王八盒子挎着,自己背着毛瑟进去差点被人笑死。 又不是没有手枪,算上之前缴获的、兑换的,加上这次从营长手里要来的,连里手枪二十多把呢,这火力在国内队伍里算是刚刚的,更别说左右侧翼正在严阵以待的三个轻机枪阵地了。 营长终究不能眼瞅着自己的一个连被一个卑鄙小人给算计到死,虽然不能完全满足张龙飞条件,可还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与了张龙飞很多的帮助,迫击炮被军部没收是没辙了,重机枪倒是有,但是急行军根本带不上,所以咬牙抽掉了全营的两挺轻机枪给了张龙飞,半个警卫排的手枪都被送来了,至于手榴弹配发到了一人三颗,听说这里面还有老舅的三营出的一份力,毕竟手榴弹也是个稀罕货色。 所以张龙飞自然是果断的抛弃了自己爱不释手的毛瑟,换上了一把二十响挎着,自家人明白自己事儿,张龙飞深知自己的枪法百米开外就是天女散花,一拼刺刀就拉稀跑肚,端着把长枪还真是没有一把全自动手枪手枪好使,中近距离不输步枪,近距离还能客串一把冲锋枪。 “我早就打听过了!”孝服什么的张龙飞虽然觉得别扭,但是还不是完全不能接收,可下面的战士的情绪毕竟还是要安抚的:“人家老头八十九死的,老喜丧知道不,按规矩是要用红布头的,吃饭宴席寿碗都要端回家里给孩子用的,要不然你以为我给钱就能买到人家刚刚脱下来的孝服?再说了,给一个快九十的老头穿孝服也不丢人啊,总比你们死球了,让家里的人给你穿孝强吧?” 扭过头看了看苏林:“告诉下面的战士,雪地里攻击城墙,咱们缺少掩体,孝服必须裹严实了,没有孝服的,白床单、白口袋,实在不行把面粉到脑袋上也得给我弄白了!谁要是不执行,军法从事!苏林,去看看指导员那边,二营他们过去没有?咱都趴了快一个小时了,再趴下去就冻死个球了!” 苏林转身匆匆而去,不过一会儿,指导员李小凡气喘嘘嘘的弯着腰跑到张龙飞身边,匍匐下来以后对张龙飞说道:“二营的通讯员报告,二营长张德彪已经率部渡过洛河,往卢氏县城西边走了!” “好!同志们!给我打!”得到了消息,张龙飞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狰狞,猛地直起上身对着河对岸的守军就是一枪。 凄厉的子弹呼啸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对面很快在鸡飞狗跳中展开了反击,轻重火力齐齐开火,把不宽的河岸织成了一张金属编成的大网。 “一排长,马上派一个班抢占小石桥,等城门有动静马上组织战士们突进去,咱们这里掩体不足,不能硬扛着打!”张龙飞听着泥土堆上咻咻子弹打在土层的声音,忍着烂泥和雪点不断溅在自己脸上扯开嗓子大吼:“机枪班!都是死人啊!大晚上的摸着黑打个屁啊,给我换上照曳光弹,你子弹打哪儿都不知道打个毛啊!” 探着身子一梭子把枪里的子弹全都给打了出去,趁着对面两个盯着自己打的王八犊子低头的时候,张龙飞连跑带跳的张龙飞所在的小石桥,四周看了看说道:“不要可惜子弹,咱们这次弹药很充足,让战士们放开了打!” 苏林喘着粗气说道:“我知道,可对面比咱们人多啊,我手里就一个班好使,其他的都不敢上,还在散兵坑里当鸵鸟呢!” 张龙飞回头看了看不由得一阵泄气,可不是吗?这边枪声一响,边打边进攻的全都是三连从独树镇走出来的老班底,至于补充来的新兵,除了手枪团的那些人之外,大部分一听到枪声就把脑袋扎进土里了,任凭自己的班长副班长怎么打怎么揣都不敢抬头瞄准了开枪! “娘的!”张龙飞自然不能拿新兵撒气,一巴掌甩在了苏林的脑袋上:“老子早就告诉你早点开展三三制配合小组作战,你就是不听,要不然一个老兵带着两个新兵,就算打得不好,也总比这样强!我不管,你马上给我把人弄上来,我带人突破小石桥!” 说罢张龙飞不看苏林血腥的眼神,径直提着枪来到了小石桥桥边,拉着正在组织进攻的一班长问道:“情况怎么样?怎么上面的机枪掩体还没有敲掉!” 一班长是三连的老底子,这会儿灰头土脸的,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无奈的说道:“这座小桥实在是太窄了,横竖不超过三米宽,实在是冲不上去啊!” “我就不信了!”张龙飞摘下自己的帽子,用枪管顶着探了出去,刚刚冒出头,只听见突突突的连着三点射,然后自己的帽子就成了渔网了。 “我去啊,这么凶残!”张龙飞吓得赶紧把手给缩回来,对面看来是硬茬子啊,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打的还这么准,自己整个红二十五军都没有这么给力的机枪手啊! 一班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对张龙飞哭丧着脸说道:“我已经组织了两次进攻了,除了丢掉我们班三个战士的命一点进展都没有,连长,我看这条路走不通啊!” “走不通?方圆七八里地就剩下这一个桥梁了,走不通也得走,趴在河边早晚被对面的咬死!把机枪架上来,跟他拼了!一班长你让两个会水的战士,趁机枪吸引对方注意力的时候跟我从桥下游过去手榴弹炸他娘的!”张龙飞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第四十章 强攻小石桥 “连长,您可千万别,还是我来吧!”眼看张龙飞硬是要来一出身先士卒,一班长马上就急了。 张龙飞眼珠子瞪得跟铃铛一样,怒斥道:“干什么?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后面的新兵为什么不敢上,就是因为党员干部还没有完全起到带头模范作用!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花点心思掩护机枪班转移!” “不是水···水太凉了!”一班长别提多委屈了,你以为我愿意战场上跟你扯犊子啊,你自己是个啥水平心里没点逼数吗?早上的急行军要不是一排长拖死狗一样玩儿命拖着,现在你还不知道在哪个雪沟沟里呆着呢。 “扯你的蛋!”张龙飞哪管这个,一把就把一班长的手给甩开了,大棉袄一甩,棉鞋一扔,扑通一声就跳下去了。 真他妈的凉啊!有不信的同学可以十二月间往水里跳几回试试。 几乎是刚刚接触到河水张龙飞就想上来了,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哪怕是作秀,这场秀也必须表演下去,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更是一场赌博,自己的赌资就是自己的这条小命。 赢了就可以成功的带动全连新兵蛋子的战斗欲望,把这一个营兵力的白狗子死死地钉在卢氏县城,给二营打开铁锁关创造出机会,同时也能在战后得到一批敢打敢拼的老兵,若是输了,那自然是一切休提,红二十五军一定会有别的突围的机会,而自己就彻底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看着已经跳下了河,用嘴叼着手枪然后拿帽子托着几枚手榴弹往河中间全力冲刺的连长,一班长眼眶子红丢丢的,冲着身边两个已经着急忙慌脱衣服的战士吼道:“娘的,没看见连长都下水了吗?都磨蹭什么?,我告诉你们,连长要是少一根儿头发丝,你们俩就准备把坟头安在洛水里面吧!” “谁让他下去的,机枪!速度快一点,赶紧给我架起来!决不能让对面的机枪火力攻击连长!”用手枪顶着新兵脑瓜子冲上来的苏林一看张龙飞已经下河了,急得冷汗珠子掉地上摔成了十六瓣,这连长颇有些任性啊,要是出了事儿,营首长还有指导员还不把自己给撕碎了! “有人下水了!”冬月的洛水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而张龙飞几人破开冰面的声音,随着三个人不惜代价的急速接近小石桥对岸,桥头堡里的敌人也隐约的听到了河水中冰凌不断破碎的声音,随后原本对着对面猛烈开火的机枪迅速的调转了枪口! “连长!”一朵朵子弹砸开的水花连成一条直线直奔顺着桥墩往前游动的三人而来,就在最近的一朵水花在张龙飞身边炸开的时候,在张龙飞后面的战士不顾自己的安危,一把就把苏林给死死地按在了水面往下。 “噗噗噗!”连着三发7.92口径的机枪弹毫不留情的钻入了这个不到十七岁的的小战士的胸膛,溅起的一腔热血直接泼在了张龙飞冰凉的脸上。 “给我压制住!娘的,突击队准备!”身后传来了苏林的怒吼,而桥头一直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的机枪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始怒吼。 连泪水都已经被冰冻的张龙飞把牺牲的战士推到桥墩下面不至于被水流带走,然后拿过他的手榴弹放到了自己头顶端着的帽子里,双脚在桥墩子上猛地一蹬,直接就窜出去三四米,两条腿如同鱼尾一般摆动。 终于,在距离河岸十多米的地方张龙飞在桥面的阴影下站起身来,而头顶的桥面上就是白匪的桥头堡了,捷克式轻机枪清脆的枪声几乎连绵不绝,子弹壳如瀑布一般从桥面上往下掉。 “桥下有人!”一直从看到水面有人游过来就开始关注的岸边的白匪终于看到了张龙飞的身影了,随后就对着桥下的黑暗胡乱的放枪,不过随后就被对岸的轻重火力给压制下去了! 不过这声大喊也给桥头堡的敌人提供了信号,就在张龙飞蹲低了身子躲避乱枪流弹的时候,三四枚手榴弹顺着桥头就给丢了下来。 张龙飞大惊,一把把刚刚站起来冻得全身都不听使唤的小战士拉到身边,半蹲在水里,死死地靠着桥墩子。 “轰轰轰!”接连不绝的爆炸声就在张龙飞的身边响起,弹片在张龙飞的身边肆虐,强大的爆炸带起的水压直接把张龙飞挤出去三四米,一口气没憋住,就直接灌了一肚子泥浆子,半口胸腔血在嘴里转了半圈又让张龙飞硬顶着咽了下去,这口血要是喷出来,张龙飞知道自己就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爆炸结束后,张龙飞觉得半条胳膊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大腿上也是钻心的疼,可是不管是张龙飞还是已经缓过神的小战士都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因为随着爆炸结束,两个人冒着对岸的机枪攒射翻身从桥面上直接跳了下来! “打!”张龙飞的运气不错,洛河河水多泥沙,河床上都是厚厚的淤泥,几枚手榴弹在水深不到半米的岸边炸开直接在河床上炸开了几个不小的窟窿,这两个跳下来的白匪精锐从爆炸点跳下来之后没站稳直接跪在了河水里。 趁着这个机会,张龙飞把身边的小战士推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手榴弹,一只手飞快的从嘴上取下来了已经被河水冻在嘴唇上的二十响,不顾嘴上撕开嘴唇那火辣辣的疼痛,用牙关抵着打开了枪机,大吼一声后对着对面的人影就是一顿扫射! 两边撑死不过十米不到的距离,张龙飞知道自己的枪法臭,直接扣着扳机不撒手把一梭子子弹全给洒出去了,把对面两人打的如同破筛子一般。 趁着这个机会张龙飞把手榴弹都塞给了身边的小战士:“我防御,你给我扔,全他妈的给我撂上去,炸死这几个龟孙子!” 随后一个箭步上前,张龙飞就冲出了桥面下面,对着一个探头准备放枪的脑袋就是好几枪,趁着这个时间,身边的小战士把三个捆成一捆的手榴弹直接就给丢了上去! “咣!”剧烈的爆炸直接让小半个小石桥就都跳了起来,而桥对面的苏林的一班也在苏林的带领下呐喊者冲了过来! 对岸的守军看到小石桥失守,顿时显得有些慌乱,大约一个排的敌人拼命地往这边飞奔,营属迫击炮也对着这边一阵齐射! 冒着炮弹炸起的水花,张龙飞借着桥墩的掩护,踉踉跄跄的互相扶持着上了岸,趴在草丛里,对着冲过来准备重新夺回小石桥控制权的步兵排一个劲儿的开火,张龙飞的枪法不是一般的臭,又是一弹匣二十发手枪弹打出去,虽然打的对面放低了速度,但是愣是没有打死一个人。 “娘的,你来!”气的张龙飞一把就把枪丢给了也持着一把二十响开火的小战士,顺手把手榴弹都给揽到了怀里,把脑袋死死地顶在河岸边的烂泥上,一直等到敌人接近岸边五十米的时候,张龙飞猛地半仰起身,一口气把剩下的六枚手榴弹都给丢了出去。 张龙飞虽然枪法臭的一塌糊涂,但是托前小半辈子单身二十多年的福,臂力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六枚手榴弹直接跨过了五十米的距离,径直掉在了敌人冲锋的队伍中,顿时炸的敌人哭爹喊娘的。 趁着这个机会,一直等待着机会的小战士,猛地半蹲起来,两手端着两把二十响左右开弓!一口气打光了四十发子弹,而对面已经安静的跟死光了一般了,除了被打死打伤的七八个以外,剩下的都死死的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三十个手里拿着单发步枪的白匪战士,跟一个精挑细选出来双手拿着两把全自动手枪的红军精锐,以及一个打枪瞎了眼,手榴弹却扔的又急又准的二杆子连长,战术素养暂且不说,光是瞬间的火力优势就足够这三十个人喝一壶了。 张龙飞忍着身上的剧痛,从小战士手里接过手枪,哆哆嗦嗦的以最快的速度把二十发的长弹匣装上,打掉了一个以为这边还要拉开枪膛一发一发装填的白匪。 为了最高限度的提高战斗力,张龙飞从系统兑换出来的二十响都是直接可以更换弹匣装弹的,也有比这个便宜十多块的,但是打完子弹后竟然要从枪膛上方一发一发的压入子弹,实在是让张龙飞觉得蛋疼。 也正是托了这款手枪的福,随身带了整整六个弹匣的张龙飞可以让这位枪法了得的小战士尽情的撒了欢儿的放枪,而张龙飞唯一的作用就是埋着脑袋掏出大把的散装子弹给空下来的弹匣装填子弹。 终于!当六个弹夹轮番打光一轮之后,苏林终于带着队伍通过了小石桥,一个排的战士散开之后占据了一个近五十米宽的冲锋线,在机枪的掩护下一个冲锋就解决掉了赶来支援的却被按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白匪,随后牢牢地把控住了这个桥头阵地,而前面就是门户大开的卢氏县城! “嘴皮子被撕裂,左臂扎了两片弹片,大腿边缘弹片贯穿,全身小伤口一堆,不过都没伤到血管,算你走运啊连长,你就等着指导员发飙吧!”苏林气喘吁吁的把棉袄披在已经冻得全身快麻木的张龙飞身上,抓起一把雪在苏林的四肢死命的搓着。 张龙飞摇了摇头看了看通过小石桥冒着敌人的阻击火力不断涌入岸边的部队说道:“只要能唤起大家的斗志,我这点小伤算个啥,对了,这个小战士不错啊,枪法了得,我准备调过来给我当勤务兵,你没意见吧!” 苏林苦笑,这个连长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这个点冲自己要人,自己敢说不给吗。 第四十一章 伤口处理(求推荐啊同志们!) 躺在河边的干草垫子上,张龙飞是一动不动,眼巴巴的看着连队陆续通过了小石桥,重新布置了桥头堡,然后沿着河岸依次展开。 事实证明张龙飞的这场个人秀其结果相当的令人满意,最起码新补充的新兵们已经逐渐的克服了对战场的恐惧,敢于端着枪跟着老兵的步伐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的蹲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不是像是刚才苏林直接枪毙了两个丢下枪逃跑的逃兵,然后用枪顶着后脑勺才敢往前迈步了。 其实原因非常的简单,这些新兵的成分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很是复杂。 简单来说,这些新兵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的贫民子弟,别说家里有俩糟钱的,就算是家里有着两珦地,半年干半年稀的吃不饱但也是饿不死的人也不会抛下亲人投军,若是在苏区也还罢了,红军打倒了土豪劣绅给穷人们分了土地,为了自己的土地,这些人敢于跟任何敌人拼命,这是中国人的根。 但是长征途中,二十五军失去了自己的根据地,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这个时候参军的就远不是贫苦人家那么简单了。 这里面以实在过不下去今天不吃饭明天就饿死的苦人居多,然后是大户人家的佃户、被高利贷害的家破人亡的穷人、被地方军阀当做奴隶使用的民夫,再然后就是国军的俘虏和一路上打散收编改造的土匪、山贼。 对于这些人来说很多都还没有经过系统的教育,没有什么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也就更谈不到为革命事业奋斗终生,他们加入红军大部分也就是为了混上一口饭不被饿死而已。 所以新兵营的伙食水平是全军最高的,因为这些人只要吃不饱饭马上就嚷嚷着拍屁股走人,而有鉴于自己立场的红军对此简直是无可奈何,总不能跟国军还有地方军阀部队一般用绳子一个串一个捆在一起吧。 这些新兵对于长官的印象从来都停留在挥舞着手枪让士兵送死的概念中,所以也就有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谚语,因为从明清一来,最底层的士兵地位远没有骡马来得高,只要不上品级,对于当官的来说,士兵就是个用来染红自己顶子的消耗品,对于红军党员干部身先士卒冒死冲锋的事儿,这些人打心眼儿里是不相信的。 所以当张龙飞站在后面的时候新兵们抱着枪只恨不能变成土行孙,而张龙飞抱着手榴弹跳进冰冷刺骨的洛河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新兵都陷入了一刹那的停顿,紧接着不管是出于良心也好,出于中国人固有的面子也罢,这些新兵都不由自主的真正的加入了这场战斗。 “哎!这些新兵有了这一次,以后就好带多了,最起码他们心里清楚,咱们红军的干部不会拿他们当炮灰使!”一边给张龙飞检查者伤口苏林一边小声的说道。 部队缺乏足够的医用酒精,甚至很多纱布都是脏兮兮的,连续的行军根本没有给卫生队清洗纱布的时间,大部分的纱布都是重复利用的,只有重伤员才有使用一路上新搜集的干净白布裹伤口的权利。 不过苏林可没缺心眼儿给弄一卷脏兮兮的纱布给张龙飞裹上,事实上当初张龙飞从系统里兑换了不少的医用物资,三连现在的纱布还算是充足,就是没有酒精消毒可就受了罪了。 对于重伤员,伤口太大太深,甚至缺胳膊少腿的,一般的做法就是暂时止血,等部队安稳下来以后,直接用烧红的烙铁怼上去,不过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被烫焦的伤口虽然止住了失血过多,但是也变得很容易发炎和感染,夏天的时候还容易腐烂生虫。 轻伤员待遇就好得多了,如果部队有酒的话,用棉签沾着酒清洗一下,然后敷上草药就妥了,更小的伤口有的直接就用烟头解决了,有经验的会用子弹里面的火药在伤口上点燃,可是子弹这东西太稀罕,没人舍得用。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方法对于张龙飞来说都是骇人听闻的,搁在几十年以后,简直就是标准的草菅人命,家属能把医院大楼都给他拆了。 可是现在张龙飞毫无办法,只能扭过头去尽量不看苏林这个拙劣的紧急外伤处理。 一片片弹片被苏林薅草一样的拔下来,疼的张龙飞小脸煞白,全身就剩下随着苏林的动作无意识抽搐的劲儿了:“我说你小子给我轻点,你当杀猪呢!疼知不知道!” “你还知道疼!”苏林也是心里有气儿,手里的动作不但没有放缓,反而多了几分的粗犷:“我还以为你张大连长是姓张名飞字翼德呢,咱们是一个连单独出动,对于卢氏县战场来说,你就是最高指挥官,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没从河里爬出来呢?万一我派给你的战士不是像朱鹏这样的神枪手呢?你让我怎么跟指导员交代?” “嘿!”张龙飞鸡贼的笑着,不过配上因为疼痛不断抽动的脸部肌肉,怎么看都比哭还难看:“我跟你说,今儿要不是你家连长来了个孤胆英雄,我跟你说,就咱们连那几十个新兵蛋子,你就算是全给突突了,还是没辙!” 指了指正在河边暂时整顿等待敌军反扑的新兵们,张龙飞说道:“中国人都好个面子,反正我是不信一个连长身先士卒就让下面的新兵们五体投地良心发现的,战场上思想工作见效慢,还真是没有这个好使,下面的战士一看,我去,连长都上了,老子也是七尺男儿却蹲在草稞子里当鹌鹑,实在是丢人现眼,然后这局面不就打开了吗!哎呀我去,你使辣莫大力气干嘛?你修坦克呢你?” “嘿嘿!”苏林笑了笑:“你呀,纯属活该!行了,你的伤口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等战斗结束以后让卫生队的给你处理吧,我先上去,一排没了我就抓瞎了,朱鹏,好好看着连长不许他再往前靠近了!” “是!”人小但是天生一副严肃的脸的朱鹏郑重的对着苏林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就死死地盯住了张龙飞。 张龙飞这个无奈哦,在朱鹏的脑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小样的,现在你是我的勤务兵不是狗日苏林的一班副,以后我说话好使知道不!” 扭头拉住正要猫着腰走开的苏林,张龙飞接着说道:“命令部队,不要死守河滩,部队以班排为单位,占据有利地形,尤其是机枪阵地要找个靠谱的地方,给咱们留下回转的空间,咱们是来诱敌,不是来拼命地,部队不许太过深入县城,看见那道塌了的土城墙了吗?以此为锋面,不许再往前了,免得压迫过甚敌人跟咱们拼命!” “是!”苏林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招呼已经跑过来的小萝卜把命令传达到二排三排,拎着枪转身离去! “哎!对了!告诉指导员,我这边没什么大碍,就是冻着了,让他别担心,暂时接替我指挥,千万别让他过来!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突然想到李小凡幽怨眼神的张龙飞回过神来赶紧加上了这一句。 “行”苏林边走边说:“不一定啊!” 嘿!苏林你个驴曰的! 第四十二章 县长 就在三连的队伍沿着洛河一线展开,并在张龙飞的指挥下逐渐采取主动式防御政策,逼近了卢氏县老城墙一线的时候,奉命驻扎卢氏县城的六十师316团一营营长范天禄正在县政府大发雷霆! “前面一线的部队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连队从石庙区域一直跑到这里,中间相差一百多里地,他庞炳勋也是西北军的老将,这打仗的本事我看都是跟着师娘学的!”范天禄用手枪把子敲着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脸色跟青萝卜一般! 站在范天禄身边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穿着合体的长袍马褂,一脸的紧张之色:“那啥,范营长,这卢氏县到底能不能守住啊,我可是听说这个二十五军厉害得很,这一路上杀了不少人啊!” “屁话!”范天禄点了点自己的帽子说道:“我是正经的中央嫡系,教导营出身,会怕他们一群泥腿子,左右不过一个连,给我部下塞牙缝都不够!嗯···营副,打电话给周边兄弟部队,看看谁能过来支援支援,我怕这伙儿**是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啊!” “对头对头!我怕的就是这样啊,咱们一个营驻守县城,他一个连百十号人就敢强攻恐怕有几分的底气,要不然这不是送死吗?要不要咱们跟井岳秀的部队联系一下,他们东北军还是听话的!”中年人心里恨不得把这个把红军招来的范天禄给剁吧剁吧喂狗,要不是你们驻守我们卢氏县,哪能把红军招来?这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人家凭啥就直奔自己的卢氏县而来? “恐怕够呛!”一旁的营副放下了电话:“我给井岳秀的司令部通了电话,是他的一个作战参谋接的,听我说完直接就给挂了,连面子上的事儿都不肯支应!” 范天禄心里火冒三丈,但是当着卢氏县县长也不想表现的太过于惊慌失措,强压着对这些非嫡系部队的不满说道:“既然井岳秀打定了不动如山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我看庞炳勋那边嘿嘿!也够呛,西北军!委员长啥时候信任过,求人不如求己,马上给铁锁关的守军打电话,让他们以最快速度过来支援!” “可是!”副官犹豫着说道:“咱们这一线并不是咱们师重点防御方向,全师大部分都陈列在朱阳关一线,咱们这边可就是咱们跟二营两个营,要是二营放弃铁索关过来支援咱们,那····” 范天禄自以为睿智的脸上挂上了让人放心的笑容,潇洒的摆着手说道:“现在只是小顾敌人做试探性进攻,从战场态势上显得很是克制,这完全不像是以往二十五军的风格,所以可以判定这只是一次突围前的试探,倘若咱们这边一旦显得软弱,二十五军主力肯定蜂拥而至,那个时候才是咱们最危险的时候,二十五军····不可小觑啊!马上以团副参谋长,一营营长的身份给二营的涂正元打电话,让他留下一个连以及地方民团驻守铁锁关,他带着两个连并营属炮兵排、手枪排,全力赶往我处,咱们要一次性的把他们给打疼了,让他们再也不敢把此处当做是主要的突围方向!” “是,我马上给老涂打电话!”副官敬礼,然后急忙忙走开。 剩下的范天禄手插在裤子兜里,学着照片上帅气军官的模样,勾着后背对中年人说道:“这下老哥哥总该放心了吧,几乎是两个营防守你的卢氏县,现在你足可以高枕无忧!我在就说过,我们军方跟你们地方上是相辅相成,合则两利嘛不是?尧县长!” “那是那是!”尧县长用手绢擦了擦攥出汗的手心,冲着范天禄尴尬的笑了笑:“鄙人幼读诗书,痴长四十有六,也算是历练多年,只是对着行伍之事不甚明了,既然范长官这样说,鄙人自然是安心不少!” “哈哈哈!”范大营长拍着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尧县长是哈哈大笑:“尧县长,你还真是不负你尧安平的名字啊!” 尧县长一边跟范天禄打着哈哈,心里却是把这位张狂无礼的营长给骂上天了,自己好歹是一县之长,就级别而言,就算是他316团的团长过来了也是面对面平等谈话,现在这小子明显就是借助外部的红军故意抬高自己的位置,企图把卢氏县控制在自己的名头下面! “此战!我军必然一战而胜!这战后劳军可就有劳尧县长了!这事儿马虎不得,手下好几百兄弟日子难过啊!”范天禄得意洋洋,尧县长是心里直骂娘,你现在的部队还在被人压着打呢,这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压榨地方了,要是被你打赢了,这我的县长还做不做了。 唯唯诺诺的出了政府大门,尧县长对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县政府狠狠地啐了一口:“狗屁的中央军,都是一群混账王八蛋! “县尊此言何意啊!”门口守着的县秘书长是尧县长专门找来冲门面的绍兴师爷,看县长这副模样自然上线询问。 摇了摇头,尧安平紧走几步,出了县政府门口卫兵的视线范围之后,拉着秘书长的袖子低声问道:“你觉得卢氏县此时状况如何? 秘书长大冷天还相当有范儿的摇着一把折扇,也不知道这三孙子怎么没被自己冻死,想了想说道:“卢氏县驻扎有一个营的兵力,而且还是中央军,战斗力非同小可,远非地方民团可比,小小的一股**想来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啊!” “你啊!”对着秘书长摇了摇头,尧安平说道:“你处理地方事务的确是一把好手,本县上任以来多亏你一旁相助,但是这兵事你还是不太懂啊,这股**远非一般人物,前段时间,西北军的二十军、东北军的两个师,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驻军,合兵一处以二十倍之兵力将这伙儿**围堵在独树镇,结果愣是被这不到三千人的**打的是落花流水,以至于上面是大发雷霆!他二十打一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的兵力是三比一,你觉得结果能乐观?” 不知道国军各派系之间相互倾轧的两位读书人,现在觉得相当的没有安全感,没有个三五万大军在身边实在是让人难安啊! “而且你当这中央军是好伺候的?你看看这个范天禄来咱们卢氏县以后那个嚣张跋扈的劲儿,我这个县长几乎就被架空了,他要是输了,必然迁怒于我,若是赢了也肯定是狮子大开口,咱们卢氏县是个穷县,也没有多少油水可刮,咱们上任两年没攒下多少家当,不能便宜了这帮丘八啊!”面对自己人,尧县长终于是吐露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 “那县尊的意思是··”秘书长对着尧县长做了一个搓手指的动作,隐晦的冲着县长挑了挑眉毛:“说实话,这事儿咱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花点小钱保一县之安宁大可做的,可是我就怕这**跟土匪不一样啊!” “那就多花点!此为我卢氏县生死存亡之际,赎城之法古已有之,他们总不能一点江湖道义都不在乎吧?谁能跟现大洋过不去!但是也别太实在,咱们自己出五百,然后你找找城里的大户,凑够两千大洋,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尧县长也算是发了狠了,说出五百这个数字自己都觉得心疼的慌,这可是自己一个多月的进项啊! “行,我这就去筹措此事!”秘书长合上折扇转身匆匆离去。 “速度要快啊,这黑灯瞎火的保不齐啥时候**就摸进来了!”对着秘书长远去的背影,尧县长压着嗓子还不忘嘱咐。 最后继续求推荐,现在木有收入,只能看着推荐自己乐呵乐呵了,然后给大家推荐朋友的一本书——愚任的《无限植入》同在强推的一本书,谢谢大家了,今天清明,我尽量多些几章,若是推荐给力,说不定能三更 第四十三章 赎城(第二更,推荐票给力点啊!) 自从连续打退了两波敌人的反扑之后,整个卢氏县的战局基本上就陷入了半停顿状态,国军部分依然是枪炮不断,可是已经连着有一段时间没有组织起成建制的反扑了,至于三连这边自然是乐见其成,反正作战目标又不是攻取县城,只要这股敌人不撤退,能拖一点时间就多拖一点。 范天禄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在他的设想下,现在最好的局势就是保持现在的态势,既不主动地进攻消耗自己的兵力,也不能让这伙胆大妄为的红军给溜掉,要死死地缠住这个红军连队,为铁锁关二营的支援兵力提供时间,等那边支援以来,两下夹击,岂有不胜之理?到时候自己歼灭一个建制的红军连队自然是大功一件,自己的副参谋长说不得要转正,弄个副团长干干也不是不可能啊,而且还能通过这次的胜利熄灭掉红军大部队从铁锁关突围的决心,继续让他们跟庞炳勋的西北军以及井岳秀的东北军死磕。 范天禄不打,指导员李小凡自然是乐得清闲,只是命令部队抓紧时间修筑单兵工事,完备的阵地工事是弄不了了,一方面是没有时间,另一方面白匪虽然不采取主动进攻,但是一旦发现这边有修筑完备工事的意图,就马上会调集营属迫击炮进行炮击,所以李小凡只能指挥部队尽量的利用老旧城墙这一天然掩体,开展防御工作。 刚刚调整了一下机枪阵地,心里还惦记着张龙飞伤势的李小凡正琢磨着是不是趁着战斗还不是很紧张的时候看一看这个胆大妄为的连长,就突然听到侦察班的战士们带了个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卢氏县县长要来交赎金?你确定他没有把咱们认错为土匪?”收到消息的李小凡这是哭笑不得,打了一年多仗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看了看手下一群新兵大部分因为补给的问题还没有换上红军的制式军装,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个卢氏县的县长是把自己当成是入城劫掠的山大王了。 河南南部地区多山,自古以来伏牛山、大别山都是落草为寇的风水宝地,再加上又是南北交通要道,这里的匪患历来严重。 “不不不!在下周华茂,字仙台,得县尊大人看重,暂行卢氏县政府秘书长一职,早闻贵党部队军纪优良作战勇猛,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鄙人感触良多,此次前来乃是奉县尊大人之命,前来劳军,未曾通告,万请恕罪!”秘书长眼看着这位红军指挥官有点误会,从侦查员身后紧走两步,说话之前还做了个揖,十分的老牌,让李小凡瞬间觉得大清国又回来了。 “那啥,说人话!”李小凡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这老家伙叽里咕噜的废话连篇,自己一个字儿都没听明白,这肯定不是自己文化修养的问题,完全都是这老头的错,妥妥的! “额!”周华茂顿时觉得自己是青楼佳人给瞎子抛媚眼白扯犊子了,看了看李小凡身上的血渍还有手上锃亮的手枪,觉得自己自告奋勇前来联络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书生意气了,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发抖的腿肚子,周华茂说道:“那个···那个啥吧,我们县长的意思是,我们花点钱,英雄们就放过咱们卢氏县吧,现在这年头谁都不好混,我们县长准备了一千八百大洋,只要贵部撤军,咱们好商量是不是?” “商量个屁!你把我们当土匪了?我们是红军不是····唔!”一旁的侦查班长孔二彪气的嗷嗷叫,对于孔二彪这个正要准备着入团的积极分子来说,红军的身份是十分让他感到自豪的,现在被人当成土匪一般对待顿时是火冒三丈,张口就骂,只不过一开口就被李小凡使了个眼色,让李志斌给按下去了。 “至关重大,指导员,你看咱们要不要跟连长商量一下!”这就看出来现在张龙飞通过一场豪赌之后在三连立下的威信了,要不然李志斌是不会问出这一句的。 “可是····”虽然没见到张龙飞负伤的样子,但是通过苏林的描述,李小凡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要是被这个什么秘书长看到自己的连长惨兮兮的,会不会给县城的守军以别的想法?万一这个周华茂是来刺探情报的死士呢?这不是把三连的底子都给暴露了?连长都成这样了,三连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啊,到时候守军一涌而出,自己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是不说也不好,这种事情虽然没见过,可是事关1800大洋啊,二十五军现在全军上下现大洋也就是万把块,三连一个月的经费也才几十块钱,有了这老些现大洋,以后办事儿可就愉悦多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管真假自己这个指导员总不能背着连长做决定吧。 “那谁,志斌啊,你跟二彪在这儿好好招待这位秘书长,我去找找咱们连长谈谈,看看他有什么主意!”李小凡自然是不能带着周华茂直接去找张龙飞的,吩咐了以后,带着两个战士猫着腰一路小跑到了河边。 现在张龙飞算是个不轻不重的伤员了,虽然伤势不重,但是一来是下水受了凉,二来伤口不大但是口子太多,比较影响行动能力,所以就被安排在了小石桥桥头堡附近,万一需要撤退的时候,总不至于拖了连队的后腿。 李小凡到桥头堡的时候,张龙飞正披着军大衣蹲坐在沙袋上就着发红的枪管点烟呢,左边的胳膊耷拉着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五姑娘的存在价值了,看到李小凡来,张龙飞一愣,烟头差点杵到鼻孔里,讪讪的笑道:“小凡来啦?前面这会儿安定住了是不是?” “不要以为给我卖笑,我就会放弃追究你,但是现在咱们先不谈,我有别的事儿找你!”李小凡也怕张龙飞心里有疙瘩,顺手把一盒缴获的老刀牌给张龙飞丢了过去,随后在烟云缭绕中简单的把周华茂的事情给讲了一下。 “那你的看法呢?”赎城这样的事情,李小凡见得少,但是比较熟知历史的张龙飞知道这种行为在历史上屡见不鲜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自然是有心答应,反正自己也没打算攻下卢氏县,趁这个机会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呢?但是就怕李小凡这个政工系统的有看法,二十五军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太平啊,越是渗入了解,张龙飞就越是心里没底儿,薛元生的升职足够任何人提高警惕了。 李小凡说道:“我这不是没主意才来找你呢吗?我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但是我觉得,咱们就算是答应了也应该没啥吧,毕竟咱们没有跟他有私交,咱们又不用答应他们什么,谈不上交易,也不违反组织原则啊!” “嗯!”张龙飞点了点头,这就好办了:“不过咱们不能打着赎城的名头啊,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好听,军政治部会很有看法的,这样,你去跟那个周华茂商量商量,尽量不要弄太多现大洋,多来点药品物资什么的,咱们现在缺这个啊,上面追查老王头也会给咱们打打掩护,然后让他假装派人转运,咱们假装去截获不就得了!” 李小凡笑了笑,指着张龙飞道:“你可真是个天生做坏事儿的主儿!我看这主意行!我这就跟他说!顺便看看那个周华茂是不是真的诚心诚意,倘若他真是这样的人,咱们的目的地陕南距离这里不远,利用这个卢氏县,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跟咱们鄂豫皖苏区留下的队伍联系上。” 第四十四章 筹集物资 周华茂当然是诚心诚意,似这般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主儿来说,地方上的事务,不管你是国军还是红军,最好是谁也别搭理才是最好,国军赢了听国军的,红军赢了听红军的,当年军阀混战的时候,三天两头的上面换人,还不是小日子过得美滋滋,只要自己有的捞,下面的老百姓一年缴几次税,他们才懒得管呢! 但是张龙飞这个不想要现大洋,想多弄点物资的要求着实的让县长尧安平有点挠头,这现大洋好办啊,两千大洋找俩人往怀里一揣,趁着黑灯瞎火的只要找一个范天禄看不见的地方往外一送就得了,可是这物资就不一样了,两千大洋的物资,还不得弄好几车啊?这要是被范天禄给逮着了,哪还有自己的活路啊,人家是中央军,天子门生,跟自己这样的不一样。 坐在自己的家的堂屋里面,对着一屋子的地方士绅,县长尧安平都快把本来就不多的头发都给薅下来了。 “这事儿,难道就没有斡旋的余地了?这**连白花花的现大洋都不要?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坐在下垂手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纪不大的人开口问道。 “志明贤侄,你这是有所不知啊,现如今这大洋咱们不缺,这大兵手里也有俩糟钱,可是光有钱不行,有钱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啊,就像是县长说的那样,这四面八方都是国军的部队,能买到物资的地方都被国军给把守着,这红军就算是手里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啊,所以我看这个红军的要求是太正常不过,关键是怎么把东西给安安全全的送出去!”坐在刚刚发言的志明的对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身上的貂裘裹了一层又一层,整的跟大貂精一般。 “嘿嘿,王伯,您也知道这周围都是国军的队伍,咱们现在严格来说也算是国军的人吧,这红军可是天天喊着打到土豪劣绅,别说是咱们,就算是他们队伍里面的人,只要家里有财有势的,不照样给整死了?要我看,这红军信不过,还不如把东西省省给范天禄送过去,也省的咱们提心吊胆的!”志明年轻,脾气也冲,对于今天这个会议打心眼都不看好,掏钱给红军,这不是资敌吗?自己的亲弟弟现在是六十师的连长,哪有不帮着自己人,帮着弟弟敌人的道理。 “志明贤侄,老朽知道你们家志国在六十师当连长,可是他毕竟远在朱阳关不是?这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再说了,这红军就是个过客,今天给点小钱打发走了,说不定明天人家就不来了,可是这国军可是永远喂不饱的啊,此战若是他们输了,把怨气撒到地方上你说怎怎么办?要是赢了,他范天禄携大胜之威,在这小小的卢氏县作威作福,你有办法解决吗?你家里这还是有在国军当官的,可是他范天禄是怎么对你的?该交的东西你少一文钱了吗?”话说道这里,县长尧安平知道自己不能让下面在继续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胡说八道了,要尽快的把打主意给拿出来,要不然这天亮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这话一说,志明也就不说话了,有道是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自己的弟弟好歹也是316团的连长,本来想着有着这层关系,怎么也能说上话,没想到这个范天禄根本就不拿一个连长当回事儿,而且还有一种你弟弟是我的部下,你跟你弟弟是一家的,自然也得听我的奇怪思想,占了县长的县政府当营部不说,还把自己今年新起的三进的院子给占了,愣是自己一大家子百十口人,挤在临时租赁的小宅子里面,这不是混账王八蛋是什么? “那县长可是有什么主意了?”王伯抬眼看了看似乎已经拿定主意的尧安平,知道这时候就别再别苗头了,大敌当前,还是找个主心骨好了。 尧安平对于自己现在的一言九鼎很是满意,整整两年啊,这帮子地主士绅从来是当自己这个外地来的县长是个要饭花子刮地皮的,每次登门都是三瓜俩枣的就给自己打发了,迫不得已才去搜刮小民,要不然早就腰缠万贯到上面走走门路,那还能在这个山沟沟待着?就算是开封洛阳不行,驻马店、信阳这些一等县当个副县长,局长也比在这儿强啊! “既然大家如此信任尧某,那我就说说,咱们之前凑得这个现大洋,现在干脆直接改成现货,诸位家里都有不少的产业,有开粮铺的,有开不庄的,志明更是开着咱们县唯一的一家西式医院,只有老朽是两袖清风,但是作为县长,我要先表示一下我的态度,我自己先拿出来五百大洋,其他的款项,由各位用家里的物资抵上如何!”尧安平把玩着自己的大金戒指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尧安平说完以后,王伯首先面带为难之色。 尧安平心里一揪,这老货不会使不乐意吧,这王家可是卢氏县第一大家,要是这个老王头不肯跟上,自己这个县长也是没辙啊。 王伯倒是没有尧县长心中那么的不通情理,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说道:“这我们家是开绸缎庄的,一般的布料也有,可是这价钱该怎么算?一匹布你说十块就是十块,可有时候十二有时候十三,这谁说得准啊,我要是拿得少了岂不是让不懂行情的人笑话?” “嗐!”原来是这样,吓了尧县长一跳,不过这会是问题吗?:“这样吧,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为难诸位,咱们也别按照成本价来,就按照今年的平均市场价算钱,诸位以为如何?” “县长高义!” “县长明理啊!” 此言一出自然是一片赞颂之声,尤其是开粮店的,自从国军入住县城以后,自己是拼命地打压粮食价格,但是这售价却翻了一番,要是按照收购价出粮食,那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既然如此,大家都各自下去准备吧,千万不要声张,如果国军的弟兄发现了,就说是给他们劳军准备的,我这边已经跟红军的长官说好了,东西备齐以后,咱们就用往前线劳军的名头把东西运出去,然后红军会派人来抢,你们可千万不要玩儿真的,别看这伙儿红军人不多,可你听听外面的枪声,这范天禄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都不敢把小石桥抢回来,根据专署下发的文件,这伙儿红军可是有三四千啊,要是咱们这边出了幺蛾子,让人家给记恨上,咱们····”尧县长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尤其是深深地往志明那边看了一眼。 志明自然是知道,县长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毕竟有一个弟弟是国军那边的,算上去还算是范天禄的半个部下,虽然心中憋屈,但是还是连连表态,最后下定决心让秘书长跟着自己一起走,这才算是了事。 第四十五章 陷阱 “我说连长,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还是不靠谱呢?”大冷的天,连队一路行军加战斗,一下午都没顾得上吃一口,趁着前面打起来的功夫,杨中凯带着炊事班做了两箩筐玉米面贴饼子,李小凡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边吃边说。 张龙飞吃不惯这个,炊事班的玉米面是用石磨磨得,炊事班的同志大多数还都是小伙子,磨得不精细,玉米面粗的喇嗓子,索性用热水冲开二两炒面搅的黏黏糊糊的用勺子?着就当是吃粥了。 唆了唆勺子,张龙飞坏笑着说道:“当然不靠谱了,我要是真想从这些地主老财手里讹点钱花花,我直接要现大洋不就得了,干嘛让他们费心费力的弄好几车的物资,我吃饱了撑得?” “那你图什么?”李小凡翻了个白眼儿,一半是郁闷,一半是吃贴饼子噎的的,这东西刚刚出锅的时候还算好吃,可是战场上还想吃热乎的?门儿没有啊,杨中凯挑着挑子过来的时候,两筐贴饼子都给冻成冰贴子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张龙飞神神道道的,偏偏就是不告诉李小凡,谁让他刚才叨叨的批评教育了自己半天,脑仁儿都快炸了。 不多时,志明就亲自带着二十个护院,人人背着长枪短炮的押送着两辆大车从县城偏僻小路上悄莫声的出了门。 “哎!你们干嘛的?”刚刚走出正光大街,眼瞧着黑黝黝的战场已经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三个带着白帽子的宪兵从路边端着枪跳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张排长吗?今天轮到你执勤啊!”志明紧走两步,走上前让紧张不已的护院都退下去,笑着从袖子里拽出一个钱袋子,不漏声色的拉着张排长的手塞了过去:“兄弟奉县长之名,特意带着本地乡绅的一点小意思,到前线慰劳辛苦作战的国军兄弟!这十块大洋是您的,千万不要客气。” “此外,还有一些我们老钱家的老底儿,可不是什么违禁品啊,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名贵中药,对我们医生来说千金不易,可是对部队来说,没有磺胺好使,我怕这兵荒马乱的让人给糟蹋了,就准备先运出去躲躲风头,张排长,你跟我弟弟的关系可算是不错,就多通融通融吧!”钱志明一边说,一边掀开了第一辆大车上面的大毡布,打开一个箱子后露出了满满一箱子的已经切好晒干的中药药材。 “噗!”依然不放心的张排长捡起一片往嘴里一放,随后就又吐了出来:“我当时人参灵芝呢,合着都是黄连啊,这玩意儿你还当宝贝给运出去,你家不是开医院的吗?怎么弄这么多中药材?” 真是过一辆粪车都要尝尝咸淡,你也不怕苦死!钱志明把箱子合上说道:“弟兄这医院纯粹就是个摆设,毕竟现在这有身份的不都相信西医吗?可是中医才是我们老钱家的老本行啊,这些个药材都是十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虽然不值钱,可是这兵荒马乱的想弄这老些也是不易,您看,我这里还有点熟地黄,这可是好东西,补气养肾!您拿着!” 钱志明毫不介意的从第二个箱子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硬纸盒子,塞进了张排长的怀里。 “哈哈哈!志明老弟,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您弟弟是我们团的连长,这要论起来还是我的上官,这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看在现大洋还有熟地黄的份儿上,张排长乐的笑开了花,尤其是这熟地黄,好东西啊,我看今晚上烟云楼的碧荷小娘皮还不乖乖投降! “行行行!既然是到前线劳军的,那我自然应该支持,弟兄们,给路让开,让钱大爷走的舒坦!” 压着马车不慌不忙的走开以后,坐在车辕上的车夫把式笑着说道:“大爷你用烂树根当熟地黄也真是没谁了,希望张俊不要吃死人啊!” “呵呵!”钱志明不屑的笑了笑说道:“咱们药店的熟地黄卖的就是这玩意儿,这多少年也没吃死过人,放心吧你就!” 车把式默认不语,突然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还从柜上偷偷拿了不少六味地黄丸,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出了宪兵把守范围以后,就算是正式进入了交战范围了,一路上刚开始钱志明还算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颗子弹不长眼就奔着自己来了,那可算是倒了大霉了,自己才三十多,冤不冤啊! 可是慢慢走了一会儿钱志明就知道自己是白操心了,这战场上骂街的声音比枪声还大,只有红军那边还放两枪打的有的不小心的国军哭爹喊娘的以外,国军这边只顾着埋着头嘴炮出气了,更有些当官的已经躲在掩体里面美滋滋的抽起了大烟。 “养寇自重,他范天禄这就是养寇自重啊!”毕竟钱志明还打着慰劳前线的旗号,一路上遇见离得近的国军毕竟还是要意思意思的,所见所闻让钱志明气炸了肺,走到偏僻地方的时候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个营被一个连打的没脾气,这谁敢相信?战场上抽大烟!就差搂着小娘们了!这范天禄明显就是借着红军攻城的名头,故意威逼我等卢氏县乡绅!” “大爷!您就消消气吧!这年头当兵的不都这样,他范天禄没有放开丘八们明抢,咱们就该庆幸中央军军纪严明了!”车把式是老钱家的老人了,是个地地道道的家生子,前清年间一家子就卖身给了老钱家,从小是跟钱志明一块儿长大的,这会儿也就他敢这么劝上两句。 “行了行了!我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花大钱让志国去中央军当了连长?为了让他步步高升,我这两年给他砸了多少钱?这年头家里没人握着枪杆子,这腰杆子就不硬气啊!对了,我看这地头也差不多了,他红军接应的人呢?”钱志明低头丧气的,低沉了半天以后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秘书长跟红军约定的地点了。 “我在这儿呢!”钱志明话音刚落,一个利落的小战士就从路边的草丛里站了起来。 “哦!”钱志明没有细看,没发现小战士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已经挖好的长长的交通壕:“东西都在后面的大车里了,布匹、粮食、药品、铜料、炸药、还有两千发子弹,五百现大洋,这可都是我们卢氏县士绅的一片心意,我们···诶,你这个小战士怎么穿着军装就来了,不是说好了便衣装扮吗?” “是啊!”把军装穿的利利索索的朱鹏笑着说道:“我们连长说了,这头可断血可流,造型不能丢,要是穿着便衣,就怕国军那边看不清楚了!” “什么!”钱志明闻言一惊,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落入圈套了,指着朱鹏大喊:“快给我把他打死!娘的!” 朱鹏哈哈大笑,趁着钱志明带来的护院把枪举起来的时候,一翻身就出溜到了交通壕里,歪歪扭扭的交通壕延伸出去不下五十米,朱鹏三转两不转的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而不远处已经听到了国军一个声音十分熟悉的连长的叫喊:“钱志明勾结**,图谋不轨,全体听命,格杀勿论!” 第四十六章 火上浇油 躲在大车下面,脸蛋子死死地贴着地上的积雪,听着脑袋上面子弹嗖嗖的划过,钱志明心中是千回百转。 是红军故意坑自己?还是范天禄想要自己的命?还是红军跟范天禄联合起来搞自己?再想想战场上的宁静和国军士兵的心不在焉,难道是范天禄找了土匪佯装红军,然后借机逼着本地士绅做出赎城通匪的举动,趁此机会大索卢氏县城!这事儿这些丘八们可是干得出来! 一个中弹倒下的护院惨嚎着倒在了钱志明的身边,打破了钱志明的胡思乱想,让他明白现在不是自己的书房,而是在子弹横飞的战场,自己的这些护院虽然都是江湖上召集来的好手,但是跟中央军一比那就是鲁班门前耍斧子了,看着护院死不瞑目的眼睛,钱天明抬头看了看从小跟自己的长大的车把式喊到。 “钱三儿,三儿,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护着我往去朱阳关找我弟弟!” 钱三儿是老钱家的家生子,从小就是钱志明的贴身,自记事起就被教授枪法、骑马、赶车的本事,就指望着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一听到后方国军的枪声,钱三儿第一反应就是把钱志明按到了大车底下躲起来,自己从怀里掏出一把勃朗宁一连射倒了两个冲上来的国军,但是毕竟对方人数太多,眼看着周围的护院一个个倒下,而对方已经快要到眼巴前了,心里也是紧张的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听到钱志明的吩咐,不管是对还是错,钱三儿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了,一把就把腿软的跟面条一样的钱志明给拉了起来,两枪打断了马车车套,护着钱志明上了马。 “大爷!怎么不回家里去啊,家眷们还在城里呢!”骑在马上钱三儿还想着在城里的家眷,钱志明不管,自己可是去年刚娶得媳妇儿,这会儿还怀着孕呢! 钱志明在马上气喘嘘嘘的,没有马鞍子就只能死死地搂着马脖子,这样也能减少被弹面积,一张嘴就被风吹了一嘴的马鬃毛:“这范天禄不管是因为什么对咱们开枪,咱们都不能回卢氏县了,说不定他跟尧安平那个老小子就是一伙儿的,咱们活着,有志国在六十师,咱们的家小还能活,要是回去,可就真的全完了,别废话,赶紧走!” “这是你计划好的?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因为物资起内讧?”李小凡在远处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国军跟地方士绅打起来还是能分辨的清清楚楚的,本来以为张龙飞就是想发点小财的李小凡,被这个结果是惊讶的下巴都给掉了下来。 “嘿嘿!”张龙飞能说什么?难道告诉李小凡就是随便试试搞一把,却没想到国军跟地方的关系差到如此地步,稀里糊涂的就发展到了如此局面吗? “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知不道,以后多学学!”得亏现在张龙飞没有开始留胡子,要是有三缕长髯,张龙飞觉得怎么也得弄个羽毛扇子耍耍啊。 “咱们怎么办?现在白匪那边有多半个连队都乱起来了,要不要上去,再说了两大车的物资啊,要是被营长知道咱们眼瞅着被白匪抢回去,咱们俩都没好果子吃!”李小凡开始蠢蠢欲动,一颗曾经做过代理连长的心已经沸腾了,不知不觉的枪机都打开了。 “别激动,别激动,这才哪到哪啊!”看着远处一片乱哄哄的,张龙飞有了一个绝好的馊主意:“现在他们还不够乱,你呀这么着····” 远处,钱志明带着钱三儿跑路之后,剩下的护院一个个都心灰若死,不是被打伤打死就是趁乱逃跑,站在县政府最高处的范天禄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尧安平说道:“尧县长,这下你可是亲眼所见,这城里面的士绅们跟咱们党国可不是一条心啊,这私通**,是个什么罪名,县长不会不清楚吧!” “可毕竟是满县的父老啊,范营长,这要是出了事情,可不得了,上峰势必是要追问到底的!”尧安平自从被宪兵带到县政府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肯定是被范天禄给知道了,要想活命就必须听人家的吩咐了,这个小辫子可是抓的死死地,完全没有自己反抗的余地。 范天禄笑了笑说道:“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这里的东西也不是全都是我的啊,有一半我是要上交师长的,卢氏县虽然不大,但是一点油水没有是不可能的,这一点尧县长心里应该清楚,就凭咱们两个吃不下这二十多家,事成之后我给你一成! “一成!这····”上任两年多完完全全把这些士绅的家底儿盘查清楚的尧安平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钱,只给一成···· “嫌少?”范天禄不耐烦的用脚踢了踢已经被打成筛子的绍兴师爷,要不是这个范天禄的老叔是省政府行政公署的专员,自己早就把这老东西弄死了,到现在还叽叽歪歪的简直是不知死活。 被自己师爷的惨状拉回现实的尧安平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一成就一成,事成之后我马上让我老叔给我活动到开封,绝对不会让人知道的!” “尧县长不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实话,我还真不怕你让人知道,咱们六十师可不是吃干饭的,几个通敌的谋逆之人而已,奈我们中央军如何?”范天禄毫不客气的露出了自己身为天子门生的骄傲。 “那钱家那边!钱志明的弟弟可是····”尧安平犹豫的说道。 “一个连长而已,等我当上316团的副团长,哼哼···”范天禄不屑一顾,一个靠钱砸上去的富家少爷,能掀出多大的风浪:“人就不要杀了,抄家就行了,毕竟是我六十师的人,也不要做得太绝!去吧,副官,跟着尧县长走一趟,带上一个连,让弟兄们手脚麻利一点!” “是!”副官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驻守卢氏县两个多月了,终于到了开荤的时候了。 此时,就在范天禄沉浸在抄家的快感中的时候,前方的大车边,趁着国军还没有围上来的时候,朱鹏悄悄地摸了回来,指挥着两个战士用一个包袱皮装着全连所有的大洋、铜板、法币、甚至还有乱七八糟的子弹壳,反正天黑看不清楚,趁着国军不注意猛地抛起来撒的满天都是,然后摸到大车边上,把最中间位置之前钱天明指着的装着银元的箱子也给打开,白花花的大洋撒了一地。 “弟兄们,这车上都是现大洋,快点抢啊!”朱鹏把一捧大洋撒上了天,顺手打死了一个被打伤在地但是没咽气的护院,抓了一把大洋嚎了一嗓子之后扭头就跑。 第四十七章 好一朵蘑菇云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兵吃粮吃粮当兵,对于中央军的军官来说,心中可能还有大义所在,但是中央军的阶级成分就注定了,这些人不会把最底层的士兵当做一回儿事儿了,在这些军官的心中,底层的士兵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君以国士报我,我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报我,我以路人报之,君视我为草芥,我视君如仇寇!这等亚圣之言,几辈子没有读过书的泥腿子们当然不懂,可是在这个年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却是人人都知道的,可若是逼到一定份儿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宣言也是不绝于耳。 国军的士兵历来都是军官们搜刮欺压的对象,中央军虽然好一点,但是也高尚不到哪儿去,上面的军官都是地主阶级、官僚资本主义的富二代、官二代,没人把下面的士兵当一回事儿,既然如此,下面的士兵面对发财的机会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长官太过于放在眼里。 而且这只是一个营级的部队,主要的指挥力量是班排长,而这些人哪个不是当兵几年十几年的老兵油子,都是从军阀混战时期就在军中混饭吃的,与国家大义,剿匪重任相比,升官发财才是第一位的,咱们不是名门之后,不是保定的也不是黄埔的,班排长也就到头了,升官不可能,发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这也幸亏了范天禄保全实力的做法,前线的战士们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冷枪冷炮运动之后,心中不知道范天禄是准备靠着援军前后夹击,都以为现如今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心中没有什么紧张的战场气氛。 当漫天的银元丁零当啷的撒了一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红了了,这可是卢氏县钱大爷亲自压车运送的东西,这要都是大洋那要多少钱啊?最起码不得好几万?随便撮一把这后半辈子可就吃喝不愁了! 别说是国军,就连三连这边的新兵们很多都已经按耐不住了,不过毕竟还是新兵,比不得国军那边的老兵油子,胆子没那么大,再看看周围的老兵一个个不但没有上前抢夺的心思,还一个个的子弹上膛紧张兮兮的,自然知道这场面不像是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回头看看连长正一脸看戏的表情,这不该有的心思自然是给压了下来。 随着第一个抓了一把大洋跑走的士兵被长官击毙,这一枪不但没有吓住做着发财梦的国军将士,反而坐实了这两个大车里面有好货的事实,要不然当官的那么紧张干吗!还等什么,上去抢吧! 正面阵地上的一个半连队的士兵几乎是一拥而上,不多时就把两辆大车都掀翻了,箱子被砸的粉碎,银元很快就被抢光,粮食这些不值钱的被洒了一地。 “坏了兄弟们,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粮食药品,咱们上了红军的当了,赶紧回阵地!”当疯狂过去,终于有明白人看清楚了现状。 可是小两百人挤成一团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驱赶开来的,再说了虽然银元只有六七百不假,但是药品、铜料也都是值钱的东西啊!磺胺这东西大战以后一片就能换到伤兵身上所有的家当,有时候比真金白银还要好使的多! “大好时机啊!”张龙飞没想到场面竟然如此的疯狂,真的会有人在钱财面前忽视掉百十米外上百杆黑洞洞的枪口,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一直到李小凡捅了肋骨一下,这才明白过来。 “小凡,你带着李志斌、宋昆仑的两个排收拾前面这群抢东西的,就算是不能全歼,也要务必击溃!苏林带着一排,顺着刚才那个逃走的土财主来的路线摸进城里看看,要是能趁火打劫那就最好,现在这个营的两个连队都在咱们跟前,城里的部队应该最多一个连,小心一点,事不可为马上撤回!”张龙飞以最快的速度把几个蹲在身边的班排长都给吩咐了一遍。 三挺捷克式机枪其中一挺被苏林带走,其余的两挺,在李志斌和宋昆仑的指挥下疯狂的对着围着大车争抢的白匪倾泻而去,瞬间就撂倒了二十多个,机枪手眼珠子都给打红了! 趁着机枪手换弹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白匪连长扯着嗓子大喊:“快快快,红军要进攻了,马上都给我回阵地!” 只不过现在想到这里实在是晚了一点,在李小凡的指挥下,两个排分成了两个部分,李志斌带着二排顺着之前为了掩护朱鹏挖掘的交通壕,迅速的逼急了大车,隔着四十多米先是一顿排枪过去,然后就是上百枚手榴弹下雨一般甩了过去,爆炸后的硝烟笼罩了大车方圆十几米的地方,正当李志斌指挥部队露出脑袋准备攻击的时候,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大爆炸,剧烈的冲击波横扫半个战场,直接把刚刚站起来的李志斌给吹了个大跟头,这也就是有交通壕作为掩护,要是撂地上指不定就直接给吹跑了。 李志斌是眼看着以大车为中心的爆炸点升起了一朵硕大的蘑菇云,各种各样的物资装备随着冲击波成了要命的神兵利器,无数的银元、铜板、子弹四散而出,就连二排这边都有三四个来不及躲避的战士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成筛子。 “快救人!”爆炸结束后过了十几秒钟李志斌才恍恍惚惚的迷瞪过来,朦朦胧胧的听到了指导员的惊呼,不过这时候李志斌已经不能动弹了,爆炸掀起的泥土把半个二排都给埋了起来,厚厚的泥土加上融化的雪水,重重的把李志斌给糊在了地上。 被战士拔萝卜一般拽出来的李志斌,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已经被扫平的大车区域,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谁出的主意把炸药跟物资什么的放在一辆大车上的?这坑人吗不是?” 带着一个班战士跑过来帮忙的李小凡惊魂未定的说道:“实在是太危险了,看着架势,最起码上百公斤炸药啊,连长讹人的物资清单真是胡整八整!你感觉怎样?” 李志斌抹了一把脸,上下摸了摸,:“还好零件都在,就是耳朵嗡嗡嗡的听不清楚!” “那就行!”李志斌耳朵不好使,李小凡不得不趴在他的耳朵边上玩命儿的大喊:“赶紧整顿部队,二排已经占领了大部分的阵地,你们要赶紧扫清战场,我看见对面有不少还活着的,务必要消灭所有危险,然后接应已经进城的一排!明白吗!” “明白!”李志斌捂着发蒙的脑袋,招呼还能动弹的战士们弯着腰散开队形冲上了爆炸点,为了预防二次爆炸,李志斌自己带着一个班上前查看,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趴在二十米开外。 硝烟散去,看到爆炸点附近的情形之后,就连隔着几百米拿着望远镜勘察情况的张龙飞都吐了。 第四十八章 突入县城(三更,求推荐) 也许有人不太了解一百公斤黄色炸药爆炸的威力,这么说吧,现代我军的155榴弹炮的战斗部装药量不过七八公斤,一发下去破片最大杀伤距离就是半个足球场。 而我军空军装备100-2型航弹,破片密集杀伤范围是46.7米,破片有效杀伤距离是53.9米,请注意,这是半径杀伤,直径杀伤就是上百米的范围了,冲击波十米以内必死无疑,二十米内重伤,三十米内腹脏轻伤,而100-2型航弹的装药量是39.8公斤。 不过卢氏县乡绅们提供的炸药自然不是现代炸药可比,可就算是威力打个六七折,这个威力也跟100-2航弹差不多了,也就是二排的战士运气好,在四十米开外就开始投掷手榴弹,而且还有这交通壕的掩护,要不然再靠近十米,不说乱七八糟的碎片杀伤,光是冲击波就能让二排报销一半以上。 而围在爆炸点周围密密麻麻的白匪官兵们可算是倒了大霉了,距离近的直接被撕成了碎片,远一些的被炸成碎块飞上了天,散落于炸点周围半径五十米的范围内,不过也多亏了人多势众,最内侧的一圈人吸收了不少的爆炸伤害,在这一圈百十个天然肉盾的掩护下,除了二排这边伤亡不大以外,以至于爆点周围还剩下六七十个能喘气的,这都是围的比较靠外,看到二排冲过来以后就直接趴在了地上,后面的肉盾抵消了一部分的冲击波,而地上厚厚的积雪则是阻挡了地面震动对脏器的伤害。 就算是这样,李志斌冲上来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六七十个人最后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距离炸点这么近,就算是活下来内脏也被严重震伤,只有一些有经验的老兵,爆炸的时候没有完全贴在地上才算是幸免与难,就算如此,没有个把月的调养,也休想再活蹦乱跳了。 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感,吩咐留下一个班正在嗷嗷吐的战士打扫战场救助伤员,李志斌强忍着五脏六腑七上八下的难受劲儿,踉踉跄跄的继续往前进攻。 就在大爆炸发生的同时,正在县政府瞭望台上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连队拆墙破院的冲进卢氏县士绅家门的范天禄差点从房顶上直接摔下来。 远远的看着那朵漂亮的蘑菇云升起,范天禄愣是有一分钟说不出话来,一直到苏林的一排已经摸到城里对着正在抢东西的乱兵开火的时候,范天禄才颤巍巍的扶着青天白日旗的旗杆,哆哆嗦嗦的对身边的勤务兵说道:“快···命令副官赶紧集合部队,另外给铁锁关的二营发电报,命令他们马上过来支援,不惜一切代价!” “都给我下去支援,快快快!”总是喜欢双手插在裤袋里装酷的范天禄,这会儿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这位毕业于黄埔九期,刚刚毕业半年多一点的少校营长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样的爆炸之下部队的伤亡会有多么的惨重,而这样惨重的伤亡会给自己这个营带来多大的战斗力和士兵作战意志方面的伤害。 “一个爆炸报销了半个营!前线的两个连长都是吃粪长大的!”骂骂咧咧的范天禄哆哆嗦嗦的扶着墙下了屋顶,迎面就看到一脸硝烟的副官哭丧着脸跑了过来:“营座,弟兄们顶不住了,咱们赶紧撤吧!” “放你娘的屁!再敢胡说老子一枪崩了你!摸进来的**最多一个排,咱们还有一个步兵连,一个炮兵排,一个手枪排呢!怎么会顶不住,快点下去组织战斗,让炊事班的也给我顶上去,丢了卢氏县,你跟我一块儿回师部吃枪子儿去吧!”范天禄挥舞着手枪,眼神总尽是疯狂。 “营座!营座啊,弟兄们都分散开来去那些大户家抄家了,一时半会儿的组织不起来啊,炮兵排距离前线太近,已经被**的一个排给追上了!摸进来的**火力太猛了,弟兄们扛不住啊!”副官是范天禄从军之后家里老太爷给派来的贴身小厮,本来就不是什么职业军人,这会儿已经被吓哭了,两道泪痕在脸上蜿蜿蜒蜒的冲出了两道沟,看上去无比可笑! “我不信!我是黄埔毕业的军官,我们是中央军,就算是四百头猪,让一个连的**抓,一时半会儿的也抓不完,你带着话务员联系二营,跟着我下去督战!”手枪上下飞舞中,范天禄终于是没有下狠心枪毙掉这个扰乱军心的副官,毕竟从血缘上说是自家人啊! 就在范天禄冲出了县政府,带着宪兵班四处收拢部队的时候,苏林在机枪的火力掩护下已经冲进了县城中心,打散了一个正在围攻一个看上去不大但是人数不少的小院的步兵班以后,对着小院大喊:“我们是工农红军,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有管事的吗?上前答话!” 不大的小院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两个身中数枪已经咽气的护院就直挺挺的躺在院墙下面,其余十几个护院早就被吓得抱着土枪鸟铳慌得不成样子了。 “三叔!这志明现如今还下落不明,说不定就是这**捣的鬼,您可不能露面啊!”一个二十出头瘦瘦弱弱的的年轻人,死死地抓住一个正往梯子上爬的老汉的腿说道。 “哎!”老汉叹了口气:“老三,志明下落不明,志国还在朱阳关,你作为三爷要有所担当啊!现如今这局势咱们就是老寿星吃砒霜,吃也死不吃也是死,你信不过红军,难道你就信得过范天禄,这满大街的乱兵不都是他的部下?听门子说,县里有几个大户人家已经被满门屠灭了啊!你待如何?” 老三不语,但是还是慢慢的松开了三叔的裤腿,看着白发斑斑的三叔艰难的顺着梯子往上爬,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软弱。 “对面的红军长官们,不要开枪,我是钱家的钱钟山,这里暂时我做主!”老汉哆哆嗦嗦的说道,看了看院子外面七八具国军尸体,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还是这伙儿红军稍微靠谱一点。 “钱老伯不要害怕!”苏林从街角露出身子来,高声喊道:“城里的情况钱老伯不知道清不清楚,白匪的范天禄丧心病狂肆意杀戮,这卢氏县的地主乡绅被无端灭门的已经不是一家两家了,现如今我们红军进了城,我奉连长的命令前来肃清卢氏县治安,希望老伯能够认清形势!” “那···那你们有多少人啊?”钱钟山依然是不放心,这毕竟关乎到一家老小百十口的性命。 苏林笑了笑知道这老头已经服软了,但是心里的难关一时过不去,遂高声喝道:“我们是二二四团二营三连,我们营的主力就在我们身后,另外我们二二三团的二营已经去消灭铁锁关的守军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钱钟书毕竟是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低头问道:“老三,你听着觉得咋样?” 钱老三名叫钱志书,低头想了想说道:“八成是真的,要不然范天禄也不会在前面打的搜手缩脚的,一看就是知道红军重兵压境想要保存实力,要是红军真的打开了铁锁关,就等于打开了从河南进入陕西洛商的通道,整个红军的主力都会顺着这条通道进入陕南境内的!” “那···他们走了以后了?咱们家····”钱钟书犹豫不决。 钱志书叹了口气说道:“三叔,你忘了你刚才说的了,这是老寿星吃砒霜,不吃是个死,吃了也是个死,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二哥还在316团当连长,实在不行咱们等红军走了以后再让二哥拿钱活动活动吧!” 第四十九章 城中遭遇战 发动群众这招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无比管用的,尤其是这些群众都是在地方上有钱有势的乡绅,一旦动荡起来那个热闹就有的瞧了。 在已经妥协了的钱家的带领下,苏林的队伍很快就在短短的时间内扩充到了两三百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护院家丁,可是浩浩荡荡的好不壮观,尤其是这三更半夜的趁着天下大乱的时候,不少的流氓地痞也开始在乱军中开始活动,不过是一个多钟头的功夫,整个卢氏县城是火光四起。 破门抢劫的、寻隙滋事的、趁乱报仇的比比皆是,遇上这种情况只要对方不是骚扰的平头百姓,苏林也懒得搭理了,这卢氏县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是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些人家里的产业,人家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操那份心干嘛去。 至于那些不要脸的杀人越货,放火强奸的地痞流氓,苏林自然是不会客气,这一路上已经枪毙了十几个,这也让身后的乡绅护院放心了许多,至少这些红军不是捞一把就走的山贼流匪,做起事情来还是有些分寸的。 “老钱,咱们不能这样直眉瞪眼的往前走了,你看看这卢氏县城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咱们这样与大局无补啊!”随着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苏林也看出来问题所在了,自己这边力量加强了是不假,但是相对的其他地方维持秩序的人手就大大减少,没看警察局的黑狗在这些大户的指引下都跟在自己后面了吗? 眼看着卢氏县城四处火起,跟在苏林后面讨活命的士绅们也知道这样不是个办法,如此下去就算是全家性命保住了,可是家族产业也定是荡然无存,现在哪家不是百八十口子人,都指望着这些产业吃饭呢,没了家业,自己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那苏长官的意思是?”作为首批投诚的钱家钱钟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这样!”苏林指了指左右两侧说道:“老伯,我让我的战士给这些护院们先分分组,咱们每组二十个人组成小队,分头行动,一方面维持县城的治安,一方面去解救那些被白匪围攻的乡亲父老,您几位威望比较大的,就组织起县城里的百姓赶紧救火,这卢氏县木质房屋居多,大火要是不赶紧遏制,好好地卢氏县就要烧成白地了!” “三班!”说完,苏林根本不容钱钟山反驳,扭头命令道,每个人挑二十个人组成小分队,沿县城主干道分散出击,维持地方治安,如果遇上小股白匪,你们互相配合解决,要是遇上大队人马,成班建制的,马上保持防御,我会带着一班二班赶去支援!二班长,你们班赶紧派人联系指导员汇报这里的情况,让他把队伍都开进来,现在卢氏县城一片大乱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咱们人少,排长你注意安全啊!”三班长带人离开,顺便大声嘱咐道。 “小样的,赶紧滚蛋,要是半小时内看不到成效,你就不用回来了!”苏林笑骂一句,回头看看突然大惊:“白匪主力,机枪掩护!” 苏林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范天禄带领的宪兵队更是中央军的精锐部队,当看到呼呼啦啦一大片足有两三百号人的队伍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开火了,最要命的是为首带队班长手里端着一把MP-18,一梭子扫过来,跟在苏林身后乱哄哄不知道找掩体躲避的护院们就滚地葫芦似的倒下去十多个。 “各单位赶紧找掩体,钱老伯赶紧带着人撤退,三班,快点把人带走,他们在这儿出不上力气!”差点给被排枪撂地上的苏林躲在路边商店的门洞里,痛心不已,以后决不能再让自己的部队跟这些乌合之众走在一块儿了! “就是这股子**,都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一个我赏大洋十块!”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现如今的范天禄已经是赌的快当裤子的末路赌徒了,挥舞着自己的手枪那叫一个穷凶极恶! “宪兵班长,那个谁,我命令你们全班都给我压上去,老子花老些钱给你买冲锋枪不是让你们抱着吓唬人玩儿的,给我狠狠地打!副官!怎么还只有这点人,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跟在话务员屁股后面拽着电台不撒手的副官那叫一个委屈,你到底是让我集合部队还是让我呼叫二营?怎么一点谱都没有。 “部队太分散了,都是以班排为单位分出去的,这**往城里一冲,好些兵力不足的分队直接就被灭了,再加上现在城里这么混乱····”副官说话的时候可怜兮兮的。 “妈的!废物,都是废物!”范天禄丝毫没有觉悟这般景象都是因为自己贪图钱财让正在作战的三连从前线撤回去士绅那里抄家所造成的,黄埔军校教授的东西早就被范天禄给忘在脑后了,这会儿的范营长脑子里只有杀光红军这么一个想法,至于能不能达成这么目标,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整整一个班的冲锋枪压得一排的机枪手,主射手没开几枪就被打翻在地,副射手压根儿没有机会根本就不敢抬头,苏林在门洞里面听着枪声越来越近就恨自己手里没有大炮一炮揍死他娘的。 “排长!炮击!隐蔽!”冲锋枪尖叫一般的嘶吼中,一个战士敏锐的听到了天空中82毫米迫击炮那独特的炮弹飞行的声音,一把就将发呆的苏林给扑倒在地。 “冲锋枪!迫击炮!你们中央军牛逼啊,有种你们把坦克给开来!我整死你们!”被战士压在身下的苏林扯着嗓子嘶吼。 “诶!排长,炮弹好像打歪了!”死死压在苏林身上已经打定主意用自己的身体换排长一命的小战士突然挠着后脑勺站了起来,苏林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被磕在砖头上的脑门子,诧异的看见一连三发炮弹都在对面的白匪队伍里面炸开了花! “打歪个屁!”就在苏林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张龙飞那独具一格的怒骂传到了耳中:“苏林你个犊子死了没有,迫击炮是老子打的,你不赶紧上去干他驴日的,摸着你的脑袋干球!” “一班准备突击,二班手榴弹准备!三、二、一!给我扔!”大好时机苏林当然不会错过,借着二班雨点一般的手榴弹掩护,苏林端着枪带着一班就冲了上去,一枪就把一个被迫击炮炸的迷迷糊糊带着白色钢盔的宪兵给打了个透心凉,抬头看看,除了这些坚守阵地的宪兵之外,原本疯狂叫嚣的白匪营长已经跑得就剩个背影了。 “呸!”冲着范天禄连滚带爬逃走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之后,苏林马上变了脸色,捡起地上的冲锋枪乐呵呵的递给了一瘸一拐过来的张龙飞:“连长你看,好家伙,这可是好东西啊!” “德制MP-18冲锋枪,的确是好东西,自己先留着吧打完仗优先装备班排长,对了,我刚刚看见对面的那个好像是个军官啊!”张龙飞这会儿身体还是不行,走了几步路疼的要死,伤口也开始慢慢的开始渗血,只能坐在路边的破板凳上喘气。 “啊,对啊,是一个营长,可惜那小子打仗不咋地跑的一点都不慢,这边正打着炮呢,那边已经撒丫子跑路了!”苏林扶着张龙飞缓缓坐下,检查了一下伤口埋怨的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到处乱跑啊,出了事儿指导员非枪毙我不可!” “切!”暗暗心塞白白飞走了几百点积分,一个班的武器装备就这么屁颠屁颠的跑远了:“派一个班追一追,不能让这小子有机会把队伍整合到一块儿,哎,你说我容易吗?我一看城里火光四起就知道你小子搞了个大新闻,可是中央军不容小觑啊,又联系不上指导员,我一看不是办法就带着细根儿扛着缴获来的迫击炮过来支援了,怎么样?伤亡大吗?” 苏林四下里扫了一眼说道:“不大不小吧,阵亡六个,重伤四个,基本都是新兵,不过我们也有补充!” “嗯!”张龙飞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二排三排都已经进了城,白匪的一线的主力嘿嘿,打完你就知道了,城里面剩下的最多只有一小半,还被他自己给玩儿散了,你也别闲着,集合队伍四处转转,绝对不能让白匪抱团明白吗?只要坚持到天亮,营长他们就来接应咱们了,一定要坚持住!” “是!”苏林挺胸抬头加敬礼,然后弯下腰关切的问道:“那连长你呢?要不要我留下几个战士···” “滚你的吧”张龙飞把苏林的小圆脸跟摁了回去:“我这里有朱鹏呢,不用你费心,对了把细根儿给带上,咱们这回发大财了,一门37战防炮,三门迫击炮,不过我估计落不到咱们手里,你把炮弹敞开了用,反正也不给好人留着!” 第五十章 发难 范天禄跑了,跑的毅然决然,甚至连自己的副官都给抛到了脑后。 其实打心眼儿里范天禄作为国军军官来说,已经是相当的出色了,虽然最开始错误的估计的了自己的实力和红军的决心,然后利令智昏的让他有了一种可以大发战争财的错觉。 但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范天禄有战斗下去的决心,从苏林进城开始,范天禄一直在奔跑一直在战斗,不管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班还是一个排,他都会捡起自己在黄埔学到的所有东西用在自己遇到的每一个红军战士的身上。 三连吃了大亏了,国军中央军的单兵作战水平在这个时期还是在红军之上的,武器装备的差距不是一点点,就算是三连已经得到了不少的资助,但是对于连三七战防炮都能毫不犹豫抛弃的国军,还是稍逊一筹。 所以脱离了苏林一排的追击之后,范天禄一时间很是得意,雄赳赳气昂昂的组织起一次又一次的反击,把看到的任何一个国军战士用手枪顶着后脑勺送上了战场,一度给三连带来了十人死亡,十五人受伤的惨重损失。 而这一切都在刘成章率领其他两个连赶到之后得到了终结。 范天禄的部队实在是太分散了,乱兵们一旦从一家得到了好处,就很难仅仅打劫大户而忘记周围的一般人家,没有钱总有粮吧?没有粮总有姑娘吧?攻打士绅大户需要整个排的兵力猛攻,而小门小户,国军英雄们只要两两组队就敢大大咧咧的踹开院门登堂入室。 所以从迫击炮弹的爆炸中捡回一条命的范天禄遇到的友军经常是三三两两提着米袋子扛着小姑娘,而他要做的就是把米袋子丢进水坑,把小姑娘送进地狱,借着用自己的军衔和手枪逼着这些刚刚过瘾的国军冲向以班排为基础组织的作战小组。 如果不是因为新兵太多的话,张龙飞觉得可以把伤亡控制在个位数。 拄着不知道哪个老头丢下的破拐棍,张龙飞要做的事情就是东走走西看看,然后趁着朱鹏不注意的时候在倒地的国军身边丢下几枚崭新的手榴弹或者是几十发子弹,亦或者是各种药品、枪械,然后让打扫战场的战士欢欢喜喜的捡起来交公。 莫名其妙的打下了一个县城,完成了帮助大部队突围的任务,顺手打残了一个整编营,连带着任务奖励和击杀积分,苏林的系统里现在积攒了一千五百多积分,用这些积分,苏林以检查战场为借口为缴获的三十七毫米战防炮补充了两个基数的炮弹,让国军的炮兵排多了一门迫击炮的编制,“修好”了一挺三十节重机枪,还从倒毙在地的弹药手身后“意外”的找到了满满两箱子重机枪子弹。 “可惜了,最开始桥头堡上的那挺重机枪,要是没被炸坏就好了!”手里有了“光明正大”缴获来的家伙,张龙飞的腰杆子顿时就硬了起来,跟刘成章也敢吆五喝六以后,一本正经的叹气了。 刘成章挠了挠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回想了一下自己黎明时分看到的满目疮痍的卢氏县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 “是不是,有点佩服我?这个功劳可是不小!”哪怕是在部队通过铁锁关后的战后全军总结大会上,张龙飞依然是不忘嘚瑟,两条八字眉上下飞舞,冲着周围的连营长们挤眉弄眼的。 带领二二三团二营,歼灭了铁锁关方向增援部队,并且一鼓作气拿下铁锁关的张涛,现在已经是张龙飞的铁哥们儿了,这个人年纪不大心眼儿不多,谁能打就服谁,张龙飞的战绩一在全军通报,这小子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三营听故事了,大大满足了张龙飞吹嘘一番的自我赞赏。 “佩服你?”张焕成叹了一口气:“待会儿别让我去政治部捞你就不错了!” “不会吧!”张龙飞皱了皱眉眉头:“我可是一直在前线指挥作战,你看看我的腿,再看看我的胳膊,我可没时间犯错误我跟你说!” “有些错误不存在与事实,而是存在于某些人的心中,人家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没错也是错,没错就是你老爹的错,你老娘的错,你祖宗十八代出身不好的错!”一连长似乎是得到了一点内部消息,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一边挑了挑眉毛,冲着坐在主席台上人模狗样端着搪瓷茶杯喝水的薛元生一眼。 “这货怎么做到政委旁边啊!”一直只顾着嘚瑟的张龙飞这才看见,几天没见薛元生开会的时候都有了坐在主席台的资格了。 刘成章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对某人的厌恶是直接挂在脸上不加掩饰的:“还不是调度有方指挥有力?如果不是身为作战科副科长的薛大科长及时部署从铁锁关突围的政策方针,我二十五军焉有今日,为了彰显薛大官人的功劳,也是为了响应上面的要求,人家坐上军政治处副主任不是实至名归吗?” “哼!”张涛鼻子冷哼了一声:“甭管啥主任,只要不是军长政委,敢给老子耍花招,老子给他卵黄捏出来,二十五军可没有绿领章供他差遣!” “咳咳!”正在下面笑声讨论的时候,主席台军长政委等人已经一一落座,薛元生先拿过铁皮喇叭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那个,在开会之前,我要先严肃一下部队纪律,这个···作风问题,我平时讲了是不止一遍了,作为党的有力武器,我们部队必须时时刻刻听党指挥,这个部队纪律是要放在第一位的,那个张龙飞到了没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张龙飞听了半天众人的八卦也大概知道这个薛元生是要找自己的麻烦了,拄着拐站起来说道:“报告政府,我到了!” “哼!”铁皮喇叭对这些鼻音之类的感叹词不是很感冒,所以薛元生为了让自己这一声哼铿锵有力,不得不把鼻音改成了口腔音,挺难看一老爷们儿整的跟老娘们儿撒娇一般,张龙飞拄着拐一哆嗦,台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好说话!”坐在薛元生一边的政委摸着自己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诶,我这就好好说!”对于政委,薛元生倒是客气的很,闻言赶紧弯腰点头称是。 这一弯腰气势可就下来了,再直起腰杆的时候下面就不如最开始的那么严肃正经了。 刘成章捅了捅苏林的大腿,指了指台上说道:“看见没有,政委跟这小子不对付,你一会儿大可硬气一点!” “这我知道!”张龙飞小声答道:“毕竟是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的,我这也算是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薛元生在这个点儿上发难,觉得是给了我当头一棒,却没有想到部队的人心士气,就算是军首长想整我也不会愚蠢的挑在这个时候,这种人天生就不该在部队里混,到现在他都不明白部队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五十一章 闹剧 “张龙飞!你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嘀嘀咕咕说什么的,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你严肃一点!”薛元生本来以为自己成了政治处副主任,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不知道比一个小连长高到哪里去了,只要一亮相还不吓这小子半死,哪知道效果竟然如此的不理想。 “人家为了革命事业负伤了,我说,薛主任,咱红军讲纪律不假,可是关爱战士也是其中一条吧!你这不是难为人吗?照你腿上来一枪,我就不信你能站直了!”二二四团靳鹏对这个凭着一个连击溃一个中央军一个营的连长可是喜爱的不行,这会儿自然要给自己人站台了。 而且这个薛元生前几天还只是一个团作战参谋,平时见了几个团长还是点头哈腰的,现在不知道借了哪一路的东风一下子拽起来,部队里面不服气的人多得是,在座的都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连营级干部,对于这个副主任还真没有几分敬重。 薛元生急赤白脸的对身边的政委说道:“政委你看看,我这正儿八经的谈工作呢,你看下面的人什么态度!” 吴政委抬了抬一眼皮看了薛元生一眼,对着台下无奈的说道:“都给我肃静,好好听薛副主任谈谈纪律作风问题,靳鹏,注意你的态度!” 觉得自己有了军首长撑腰的薛元生肚子又给扛了起来,把已经快举不动的铁喇叭放在主席台上,两手撑着桌面恶狠狠的问道:“张龙飞,出发之前,作战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张龙飞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张被水泡的发烂的纸条,说道:“率领全连做出佯攻卢氏县城的姿态,掩护我主力部队歼灭铁锁关守军,打开全军西进通道,掩护后续部队安全有序撤离!” “很好!”薛元生拧着眉瞪着眼说道:“而你,你是怎么做得,自作主张改佯攻为强攻,以至于三连遭受到重大伤亡,牺牲十五人,重伤七人,轻伤十二人!就因为你一念之差,因为你想要抢功劳,就让我们的革命战士为此付出了重大代价!” “薛副主任,您这话我不认同,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佯攻打的好好的,谁能想到中央军的风气也是如此之坏,咱们作为红军战士,总不能眼看着白匪祸害卢氏县城的老百姓吧?”张龙飞摊开手一脸的无辜,张龙飞一眼就看出来了薛元生外强中干的本质,在看看主席台上几位军首长的态度,对于薛元生自然是不会太客气,反正已经得罪了,对于小人来说,你就算低眉顺眼得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倒不如破罐破摔,还能争取一下其他连营长的认可。 “老百姓?你也有脸提!要不是你们强攻卢氏县,导致乱兵四起,你的兵力还不能有效控制,有多少老百姓受到了趁火打劫的流氓败类的祸害!而且,我查阅了现场战士的报告,你的一排长苏林,进城之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展开对敌作战,反而跟一帮子地主劣绅建立了联系,打着红军的旗号在卢氏县城败坏我们红军的名声,要是被广大人民群众知道我们红军跟这些地主劣绅混在一起,那对我们红军的名声是多大的打击,你心里应该有数!”薛元生步步紧逼不依不饶,就连一边的徐副军长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毕竟是战后总结会,会前的党委碰头会上已经给这次会议定下了基调,在这样的局势下还是应该以安抚表扬为主,毕竟全军现在刚刚脱离困局,还没有完全摆脱敌人追击,这士气可鼓不可泄啊! “流氓土匪祸害老百姓,你去找流氓土匪啊!跟我有啥关系,再说了我哪有跟地主劣绅建立联系,我那明明就是控制教育地方劣绅,积极配合我军的政策,薛副主任,你是做政工工作的,这点道理不会不明白吧!”薛元生紧追不舍,张龙飞也点按耐不住,好歹我身上挂着彩呢,你小子没有被几十个团的白匪包饺子吃了,怎么也得有我一份功劳吧!这刚打完仗就迫害功臣,古代最不要脸的皇帝也没有这样干的啊! “就是!”张涛作为自封的铁哥们儿这会儿觉得自己不能不说话了:“要是整顿劣绅地方武装为己所用都算是罪过,那咱们二十五军从白匪那里改过自新的战士可是不少,那不都成大资产家大地主阶级的余孽了?对了,咱们军长政委北伐的时候还是国民革命军呢,这算不算资产阶级武装啊?哦,咱们副主席以前是黄埔的政治处主任,哎,都是主任,你跟副主席差得远!” “张涛你什么意思!不要忘了你的立场!”薛元生一连被呛了两回,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一拍桌子怒吼连连。 “咳咳!”军长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笔,面色不变的说道:“别太使劲儿,桌子是借老乡的,我的笔都掉了!” “噗嗤!”台下坐在最靠前的是各个团的团长政委,军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有俩定力不足的直接笑了出来,又不敢被薛元生直接看见,只能捂着嘴肩膀一个劲儿的抖啊抖的。 “薛副主任别生气!”张龙飞觉得自己实在是好人一个,一片好心,怕薛元生下不来台,好言劝解道:“张涛他也是一片好意,就是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他的意思是您的政治工作水平实在是不错,跟副主席是肯定比不上了,要不然咋人家是副主席,你在这儿且着呢?所以···要···好好学习啊!是不是!” “就是这话在理啊!” “没错!哎呀,我早就说了,小鬼子的短腿,张营长的破嘴,没一个中用的!你说你说的啥玩意儿,开会呢懂不懂,你要不会说话,就在那旮沓蹲着别露头,你这不是丢咱二二三团的人吗?”说这话的是个东北来的营长,一口的东北大碴子味道。 “都给我闭嘴!”台下的一顿嚷嚷让薛元生没了耐性,抄起铁喇叭一顿大吼。 坐在一边的政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薛元生是地方上大户家的奴役出身,文化程度不高,全凭着在苏区听某些人的话敢打敢拼才一步步被人当做牌坊似的推了起来,在苏区有人撑腰嚣张惯了,组织能力几乎没有,人心向背全然不通,被发配到二十五军以后以为能老老实实沉淀沉淀,你没想到依然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是要找个替死鬼急先锋,也要找个靠谱一点的吧。 “违背作战计划你不认,联系地方劣绅你不说,可是借着强攻县城,威逼卢氏县人民钱财总是真的吧,当着全军的面,你敢拍着心口说,没有这事儿吗?”薛元生怒发冲冠,觉得自己像极了古时候直言不讳的清流言官,想到了海瑞,想到了包拯,想到了魏征,想到了岳云鹏是个什么鬼! “钱呢!”张龙飞无辜的摊开手说道:“我们三连就这点人,我身上就这么大点地儿,你说我勒索钱财,钱去哪儿了?明明是卢氏县的劣绅勾结白匪借口赎城,用装满炸药的大车准备炸死我,却被你说成了我勾结地主劣绅勒索钱财,薛副主任,这一张嘴两张皮,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刚才还说卢氏县一城的都是地主劣绅,这转眼间就成了卢氏县人民了,您这阶级属性变换的够快的!” “张龙飞你不要强词夺理!这些事儿一件件一桩桩我都给你记着呢,不要以为你上面有人罩着,我就都弄不了你,在苏区你这级别的我都没兴趣搭理你,我劝你最好是好好承认自己的错误,改邪归正,党组织会考虑从轻处罚的!”薛元生继续说道,说道有人罩着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刘成章和张焕成,紧接着眼神不受控制的在程军长的身上瞟了一眼。 程军长也不是就坐着当泥塑菩萨的,看到薛元生的眼神,心中十分不痛快,二十五军是四方面军的底子,自己半道捡了个军长看来是碍了某些人的眼了,薛元生从一个团作战参谋短短几天蹿升到军政治处副主任,其目的绝不是针对一个小小的张龙飞,这队伍眼看着就要进陕南了,队伍安全了,有人就要捡桃子了这是。 “行了行了,好好地一个总结会弄成什么样子了!薛元生你先坐下!”政委不耐烦的拉着薛元生坐下,继而对张龙飞说道:”薛副主任性子是急了一点,但是张龙飞你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不要摆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团内记过一次,取消今年的预备党员资格,开完会写一份检讨交到政治处,字数不低于三千字,坐下吧!” 第五十二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范天禄你看看你给我干的好事!”就在张龙飞闷闷不乐的躲在连部办公室敏思苦想自己的三千字的检讨的时候,朱阳关内316团内部,团长石山标对着范天禄是大发雷霆。 钱家两兄弟木然的坐在一边看着这俩人在一起演戏。 石山标参军之前是范天禄的二姐夫,读书的时候是同学,黄埔军校石山标比范天禄大了一期,这样的铁杆关系摆在这里,不管是这俩人怎么装,除非是石山标大义灭亲,要不然钱家两兄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两个小金人得主给打动的。 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看自己若同耍猴戏一般的钱家兄弟,石山标的肝火就更旺盛了,看着范天禄的眼神显得尤为不善,发点洋财没人拦着你,可是总要看看时间场合然后把收尾给拾到干净吧? 前面还跟一个连的红军僵持着,这后方就开始调集小半个营的兵力去抄家,抄家就算了,竟然还没抄干净,愣是被一个排的红军把偌大的卢氏县城搞得鸡飞狗跳的。 范天禄心中不安,看向钱家两兄弟的眼神儿也就尤为不善,当自己纵兵劫掠卢氏县城的消息传到了朱阳关,这两人就哭着喊着要去师部告状,要不是自己的二姐夫还算是有点情谊所在,现在自己早就在师部听师长卡卡的掰着他的曼彻斯特杠杆猎枪了。 “姐夫···你”范天禄一脸的无奈,都是一家人何必在这里对自己大发雷霆的,还偏偏当着这俩人的面,这不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吗? “混账!”石山标一转身“啪”的就是一个大嘴巴:“这是团部,不是在家里,你少给我套近乎,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也给钱连长一个交代!” 范天禄一脸倒霉样的捂着自己的熊脸,也知道自己一顺嘴这就算是落下了口实了,转过头默然的看着坐在团部不哭不闹抱着膀子冷眼旁观的钱家兄弟说道:“两位兄弟,这都是误会,误会啊,而且你们说说,前方正在交火的时候,你钱志明押送两大车的物资的物资跟红军接洽,横竖不能说一点错都没有吧!” 钱志明脸部抽动一下,犹自冷着脸说道:“可是后来的事情范营长应该也知道,那车里放了一百公斤炸药,里面还专门放了延时引信,本来就是为了教训那些胆敢勒索卢氏县士绅的**的!这一点范营长应该亲身体验帮我们证明过了吧!” “我说你们哥俩不要得寸进尺好吧,国军损失惨重你们两个是不是特别高兴啊,看我倒霉你们俩是不是特美?是,我是下令捉拿通匪士绅来着,可是我也专门交代了不要伤害你们老钱家的家人了,这一点我的副官可以证明啊!”范天禄不高兴了,拍着桌子叫嚣道:“而且我作为卢氏县最高指挥官,你用炸药引诱红军上当的事情,为什么不上报,你知不知道你的狗屁计策葬送了我小半个营的国军战士,这一点我看就够你枪毙的十回了!” 钱志国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御下不严管教无方,士兵们看到钱财竟然不顾职责一哄而上,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家兄乃是地方士绅,不是六十师的官兵,如何行动似乎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吧,我兄为剿匪大业亲临前线以身犯险,理当嘉奖,到这里却成了你口中的罪状,简直可笑!” “钱志国!”范天禄恼凶成怒的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上官!” “以后就不是了!”石山标面色难看的从身上拿出一张命令说道:“根据师部的命令,因316团一营营长范天禄指挥不当作战不利以致我军遭受巨大损失,同时导致了我军围堵**所谓二十五军的作战计划出现严重漏洞,给予少校营长范天禄党内记大过处分一次,但念其后期作战勇敢给予**精锐部队以大量杀伤,准许其调至316团三营一连担任一排长职务,此令,国民革命军第六十师师部,签发人,师长赵光同。” “什么?三营一连?团长,你让我到钱志国手下当排长,这···这哪行,钱志国定然是要挟私报复的,团长,姐夫,你不能眼看着我让火坑里跳啊!”命令没有读完范天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不好看,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石山标的大腿嗷嚎大叫。 “给我站直了!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平白丢了老范家的人,老祖宗范仲淹的名声全让你给败坏干净了,这是师长的命令,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石山标低下头狠狠地训斥,随后低声在范天禄的耳边说道:“钱家在上面使了钱了,钱家有个远房亲族是薛岳的妻舅,顺着就抓住了陈诚陈处长的裤腿,你说这事儿闹得!” “你啊!”毕竟姐夫还是姐夫,多少还是照顾自家妻弟的,凑在范天禄的耳边说道:“你跟老钱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家一口没死不都好好的吗?他钱志国上面有了人,飞黄腾达岂在话下?我给你调过去让他出出气,你好好表现表现,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范天禄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自家姐夫的一片苦心,也不哭了更不闹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冲着钱家兄弟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个,连长,小弟以前不懂事,多有得罪,以后就是您手下的兵了,我认打认罚概无二话,只要能让两位消了气,就是活剐了我都行!只希望连长还有钱大爷,能给在下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钱连长,你看这事儿行不行啊?”石山标乐呵呵的对着钱志国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笔款子,是我跟范天禄这小子的一点积蓄,一共不到一万大洋,就当是赔罪礼了,请二位务必收下!” “还不赶紧给钱大爷还有钱连长送过去!”石山标把银行存根塞进了范天禄的手里。 看着票根上整整一万大洋的存款,范天禄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但是知道现在不是心疼跟眼馋的时候,恭恭敬敬的双手给钱氏兄弟奉上。 ”这····不太好吧,毕竟···这事儿···”钱志国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钱志明笑了笑,说道:“既然是石团长跟范排长的真心实意,我看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弟弟你就收下吧,眼看着你就要当营长了,给手下的弟兄改善改善也是好的!” “是极是极,这也算是我们两个恭贺钱营长高升的一点贺礼吧!”石山标乐的胖乎乎的脸上油光灿烂。 第五十三章 降职处罚 张龙飞被撸了,差一点就被一撸到底,根据军政治部的命令,因为违抗军令但是情节不是很严重且有立功情节,所以多多少少给张龙飞留了点脸面,只不过三连的连长被苏林顶替,而张龙飞则退居二线干上了一排排长。 缴获的37毫米口径战防炮不出张龙飞预料的被军首长大手一挥就调到了手枪团,重机枪被团长带走了,缴获的轻机枪倒是给张龙飞留下了一点,现在每个排都有了轻机枪的配备,火力算是有所提高,本来军首长是准备给张龙飞留下一门迫击炮的,不过也以薛元生以迫击炮统一配属可以更好地发挥力量的理由被军直属炮兵连给带走了。 “总算是给咱们几个排长留下了几把冲锋枪,要不然这一场仗就算是白打了!”当了排长以后自然就没有了坐在连部办公的权利,张龙飞郁闷的抱着M-19冲锋枪蹲在了连部门口,给指导员放哨。 苏林跟李小凡一左一右的坐在张龙飞的身边那叫一个无奈,这一路上也没见怎么着,怎么休息的时候泛起了驴脾气。 “连长,你还是进去吧,你在门口我实在是坐不住啊,这三连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是连长,我也就是帮你看着这把椅子别被别的不要脸的半路上给您抢走了,这三连的大小事务最后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这样蹲在这儿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苏林的脸上那叫一个别扭,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张龙飞给扶起来。 “别!可别动我!”张龙飞抬了抬胳膊:“我胳膊有伤,小心我讹你啊!” “不是!”李小凡一脸的蛋疼:“老张我说你这是干啥啊,你心里有气我知道,可没必要跟自己不痛快啊,苏林的性子你还能不知道?你看看他这张脸,胡子还没长齐呢,当个屁的连长,现在风头不对路数,军首长这也是变相的保护你,有个由头丢给薛元生,让他不至于天天惦记着你不是?” 张龙飞冷哼一声:“老子就着百八十斤的肉,他想怎么惦记就怎么惦记,有种过来把老子卵子咬下来!” “行行行,咱二二四团不谁不知道你老张的本事,这天齁冷齁冷的,咱仨坐门槛上这不是神经病吗?来来来,苏林把连长搀起来,他的腿不能蹲着,到屋里暖和暖和!”李小凡哄孩子似的把张龙飞从门槛上拽了起来。 “我可不是连长啊,我现在是排长!”张龙飞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 “得得得!”苏林摇了摇头说道:“这官儿是下来了,脾气倒还涨起来了,知道的现在您成了排长了,不知道还以为军长让你他娘的当了团长呢!走走走,我啊,中午路过小何庒的时候跟老乡买了一只冻死的老母鸡,我都让炊事班炖好了,我刚才去看了看,大鼻子一闻我滴娘啊!那叫一个香!” “哈哈哈!”张龙飞也有点装不下去了,拍着苏林的肩膀乐的俩眼眯成了一条线:“还是你小子懂我的心思,老子没装这半天犊子!我要是不耍点脾气,就你,天生一吃独食儿的料子,昨晚上我去政治部交检查,走的时候大家都在啃窝头,等我回来,这小子自己蹲在门口面抱着一只斑鸠啃得一脸都是油,我问他干啥呢?这小子把骨头塞衣服里说窝头就着大蒜吃能吃出肉味!哈哈哈,这小王八蛋!” “嘿嘿!”苏林憨厚的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道:“看你说的,卫生员说了,您现在失血有点多,不能吃太油腻的,我这也是为你好!” “放屁!”张龙飞差点忍不住啐苏林一脸臭狗屎:“合着吃油腻的不好,啃窝头就好了,我发现你小子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现在说瞎话都不脸红了,要不然团长咋让你小子顶了我的连长呢?人团长早就看出来你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指导员我跟你说···” “报告!”就在仨人有说有笑的推开门要进去的时候,朱鹏从门口走了进来,对张龙飞说道:“那个新入伍的钱志书来了,非要见连长!” “那行,苏林你去看看去吧,李小凡咱俩进去,你说的老母鸡在哪儿呢,我咋一点味儿都没闻见呢,该不是骗我的吧!”张龙飞拍了拍手,示意现在自己不是连长了,有事儿没事儿别烦自己。 “这!”朱鹏为难的说道:“人家说了,就要见你,别的人不认!” 张龙飞转过头来,看了看李小凡然后对苏林说道:“那就叫人家进来吧,这天寒地冻的人家给我脸面我得兜着啊!” 几个人一块儿进了屋子,张龙飞带着钱志书进了内屋,在炕上坐下来问道:“怎么,看了两天了也大概知道我们红军是个什么情况了,还是那句话,是你非要缠着我要参军的,你要留下我自然欢迎,你要是想走我也不反对,反正现在距离卢氏县不过百十里的路程,你要回家我厚着脸皮给你要一匹战马,快马加鞭一天时间你就能见到你三叔了!” “先不说这个,你先看看这封信再说吧!”钱志书只当是没看见张龙飞挤兑自己的申请,兀自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张龙飞。 “吾弟志书亲启!”一看封皮上这几个字张龙飞伸着脖子问道:“家书啊,我看是不是不合适啊,你们家大门大户的,要是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咋整?” 钱志书没好气的说道:“我们老钱家自曾祖开始医书传家,没有什么是不能被人看见的,连长你先看了再说。” 几次三番想把钱志书挤兑走,毕竟自己现在还担着勾结地方劣绅富农的罪名呢,这钱志书自己就是个富二代,留在队伍里还不知道要多受挤兑,哪知道这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参加红军,看来范天禄给这小子的打击可是不小。 信上一水的漂亮行楷,看得出钱氏三兄弟的家教不错,这年头的医生还没有龙飞凤舞的习惯,毕竟要是药方开出来人家药店的伙计不认识是要出人命的虽然都是繁体字,但是张龙飞也能认个八九不离十,一目十行的看下来之后张龙飞把信放在桌子上。 “你的两个哥哥既然搭上了陈诚这位高官的快车,你干嘛不跟这信上说的先去朱阳关参加国军呢?推荐你到黄埔军校读书,这一出来可就是天子门生了,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儿啊!” 第五十四章 政委来了 “连长你说笑了!”钱志书一声苦笑:“我钱家医书传家到我这里已经四代了,百余年来我们钱家医者父母心这几个字可能说的大了一点,可是却从未在这卢氏县城里面为非作歹,我们是靠着行医吃饭的,曾祖不过是一名赤脚医生,全靠卢氏县父老的帮衬才走到了今日,如今不说家破人亡也算是家道凋零了!” 看了一眼没有一丝歉疚之意的张龙飞,钱志书觉得自己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是说不到这位的心坎儿里了:“如今这番景象说是你的阴谋也好,说是范天禄的贪婪也罢,已经很难分的清楚了,我也不想分清楚了,事到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适逢乱世,小医医人大医医国,困守在卢氏县城终究不过是井底之蛙,我想走出来看一看!” “那又为何选择我们红军呢?”这边钱志书刚刚说完,军政委推门而入,从桌子上拿起钱志书的家书看了看说道:“你的两个哥哥给你准备的这条路看上去要比跟着我们红军吃苦受罪强得多啊!有陈诚做靠山,就算是他的一根儿腿毛都比我的大腿粗啊!” “嘿嘿,政委你咋来了?军部的驻扎地离这里两里多地呢!”张龙飞赶在李小凡和苏林面前耍脾气,也不敢在政委面前装大尾巴狼,一个挺身就赶紧从炕上站了起来。 “行了,坐吧!”政委把张龙飞按在炕上,自己脱了鞋在炕上盘着腿做着,挑了挑下巴对钱志书说道:“这就是卢氏县的那个死活要参军的富二代,我听李小凡说了,这小子决心不小啊!怎么?现在不记恨你们连长了?” 钱志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身逢乱世,总是要有所权衡的,我算是明白了,这年头手里没有枪杆子,这腰杆子就硬不起来啊!” 政委笑了笑说道:“红军的枪杆子可不是为了某一些人挺直腰杆子的,我们是要让全中国四万万五千同胞都挺直了腰杆子才起来革命的,要不然中央军的枪杆子更多,你怎么不去啊?” 钱志书说道:“中央军的枪杆子是很多,可是终究不是为我这种小老百姓服务的,在他们眼里老百姓是地里的庄稼,菜地里的韭菜,自己家里不够吃了,自然而然的就能到地里割一茬儿,我的两个哥哥为了自己的仕途和所谓的家族未来能屈身事贼,我可是做不到。” “说得好啊!”政委点了点头说道:“那些封建地主阶级为什么会支持老蒋搞独裁统治?说白了,是因为 他们的思想还依旧停留在旧时代不能自拔,这些人从小就受到忠君爱国的陈腐教育,可是他们忠的是什么君?爱的又是谁的国?这种家国天下的流毒思想一日没有除清,那偌大的中国就依然要沿着自鸦片战争一来的轨迹继续下滑的不可见的黑暗深渊!” “就拿你的那两个哥哥来说吧!”政委接着说道:“他们就是这种陈旧思想下武装起来的旧式军队的牺牲品,可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他们觉得自己有此遭遇不是因为政治体制,而是自己倒霉,自己没有比始作俑者拥有更高的地位,他们嘴里咒骂着抄家灭门的乱兵,现在自己在这样的队伍里却一门心思的往上爬,说到底难道不是就是因为他们自身也想设身处地的这样为所欲为吗?” 政委端着粗瓷碗喝了一口水说道:“我相信你之所以选择红军也是大差不差的想到了这一点,你是一个读着圣贤书却没有把自己读成酸臭文人的人,这样吧,张连长犹豫有顾忌,我没有,我就帮张连长做主了,你就留在三连得了,都是老熟人,说得上话!” “谢谢政委!”钱志书显得非常的兴奋:“我这就写信给我三叔!” “去吧去吧!哎!小张哎哎哎,干嘛呢?我这给你做主你还不高兴?”政委拉着苏林准备拦住钱志书的胳膊不高兴的说道。 张龙飞局促的坐了下来,扶着炕上的小桌子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钱志书的成分···咱们队伍现在这个···我这不是怕···” “怕什么?怕有人整他,还是怕人借着他的名头整你?给我坐稳当了,上蹿下跳的想上天啊!怎么,对军部撸掉了你的连长职务还有怨言?”政委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了:“作为一名中共共青团员,一点革命的意志和担当都没有,我看让你做一回排长沉淀沉淀实在合适不过了!” “就怕过几天排长都没得做,他薛元生实在是·····” “混账话!”不等张龙飞说完,政委就生气的把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什么排长连长的,你到红军升官发财来了?” “那倒没有!我拿我的人格保证!”张龙飞三个指头立起来立场坚定。 “那不就得了!坐好了听我说!”政委严肃的说道,随后小声的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根据刚刚得到的情报,中央红军在湖南通道召开了临时紧急会议,会议上听取了主席的建议,改变了原定的去湘西同二、六军团汇合的路线,转向敌人力量偏弱的贵州前进,然后在十二月十八日于贵州黎平县召开了政治局会议,再次听取了主席的意见,驳斥了那几个人北上同二、六军图汇合的决议,转向黔北遵义方向进发,听出味道没有?” 听到遵义这个名字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话,张龙飞这老些年的政治课就白上了,趴在桌子上小声的说道:“这么说,那几个人是要下台了?” 政委微微点了点头:“薛元生上台就是那几个人的最后垂死挣扎,妄图扶植这么一个人出来控制二十五军,然后通过陕南根据地的开辟,重新确定他们的地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您是说!····”张龙飞犹犹豫豫的比划出了手枪的手势说道:“不至于吧,是不是有点那啥!” “想啥呢你!”政委一巴掌打在张龙飞的头上:“我是让你知道轻重,不要这个时候激化跟薛元生的矛盾,让他抓住机会趁机搞风搞雨,军首长们都在进行冷处理,现在是看你跟他杠上了怕你心里有矛盾,我才摸着黑过来的,要不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儿干找你一个小排长聊天?你现在是全军的关注点之一,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在部队的口碑不错,几个能打的团营长都比较认可,你要是直眉楞眼的跟他对着干,咱们现在红二十五军现在就是个火药桶明白吗?” 第五十五章 火头军背黑锅 政委并没有在三连多待,对于军首长来说,一个小小的连长基本上是没有引得军政委亲自过来交代谈心的,若是一个满编的军级建制部队,满满当当的三个师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一堆军直属部队,一个军的编制数量基本上要维持在三四万人左右,那也就意味着整个军有三四百连长,加上指导员还有副职之类的,全军的连级干部恐怕都能编成一个团。 一个团长会关心每一个战士的思想波动吗?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伤亡,一两个人在团长的本本上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数字罢了。 而能让军政委亲自跑一趟,除了因为二十五军编制严重不足以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薛元生的上位,让所有的指挥员都心中惴惴不安,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这样一来最早和薛元生闹出矛盾的张龙飞自然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军首长的态度将极大地说明部队的政治风向。 军政委夜访张龙飞的事情,虽然是趁黑来的,但是军政委没有隐瞒任何人的意思,而张龙飞就算是政治觉悟再低,看到政委的行为之后,也就知道了政委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找张龙飞谈心是表,更深入的内容是让其他的指挥员们心中有数,至少现在军首长还是站在大家这一边的。 所以这件事情很快就传播了出去,而得到消息的薛元生虽然心中火冒三丈,但是也不敢直接对政委发火,毕竟政委是军党委的最高负责人,而愿意为张龙飞背锅的军长,则是副主席直接从中央派遣袭来的,面对这两个人薛院长颇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所以张龙飞就倒霉了,刚刚从连长降职为排长,这仅仅隔了三天,就在部队往庾家河的路上,张龙飞直接被降职为班长,其理由不过是因为张龙飞在行军的途中借着空闲开展部队作训的时候喝骂了一个刚刚进入连队的战士。 这个战士不是别人,正是一腔热血刚刚参军的钱家三少爷钱志书。 训练新兵的教官很少有不骂人的,别说是三几年的部队,就算是到了七十年以后,部队新兵集训遇见底子差领悟能力差的,教官直接张嘴骂娘的也不再少数,就更别说是现在了。 没人把这个当回事儿,尤其是对于现在这个年代的新兵,到了别的队伍里,别说被骂,直接体罚毒打的也不在少数,这一点这个年代的美军也是如此,最为厉害的就要数日军了。 昭和时期的日军,你甭管它是否残暴罪恶与否,但是不可否认的就是日军士兵的作战能力和作战意志就非常的强,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点就是日军把毒打士兵乃至军官很多时候当做了日常训练。 从联队长开始,一言不合就毒打中队长,中队长召集自己的属下继续教训,中队长教训小队长,小队长教训军曹,军曹暴打底层士兵,由于人的报复心理,这种体罚大多数很常见的就是从一个耳光开始,到了底层就成了轮番几个人的毒打。 长期处于一个最底层最被压迫,常常被毒打但是又不能反抗的人,这种士兵一旦被武装起来送上前线,很容易被枪炮声激起心中的兽性,而这种兽性也就非常容易从战场蔓延到对待普通贫民身上。 每一个精锐的日军底层官兵都具有潜藏的反社会人格,这一点窃以为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张龙飞当然没有那么残暴,红军的纪律针对的也不仅仅是底层士兵,虐待战士这种事情张龙飞现在还不想背吃枪子,所以自然是不敢做的。 况且现在部队一直处于运动作战的状态,经常一天就要赶五六十里的路,训练时间有非常的有限,但是看着整整多半个连队的新兵,张龙飞也是非常的无奈,这不训练绝对不行啊。 张龙飞到来之前,别说是三连,就算是整个二十五军,武器弹药之匮乏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就算是作战,战士们的单兵携单量很多都是个位数,个别的尖刀连、主力营能发满一个基数的弹药,这也仅仅限制于轻武器,这种情况下新兵营的训练那就可想而知了。 卢氏县一战,范天禄的一营其实除了一开始被在洛河边被歼灭的两个排,大部分都是被范天禄自己给调动乱了,加上大车上的惊天一爆,其综合作战能力其实跟三连还真是半斤对八两。 可是在后来的城镇巷战中,三连依旧是付出了牺牲十五人,重伤七人,轻伤十二人的惨重代价,这已经是几乎三连一小半的战斗力了,其最重要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新兵初上战场,作战素养不高,战术动作不规范所造成的。 呼叫迫击炮支援自己却分不清炮击范围被自己人误伤的有之,遇到强大火力不知道寻找掩体甚至不知道开枪被打死打伤的有之,巷战突然遭遇紧张到不拉枪栓就要射击结果被敌人打中的更多,面对此种情况就连李小凡都觉得三连打垮范天禄部伤亡着实是冤枉了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积极训练自然是刻不容缓。 晚上行军的时候,张龙飞有意识的在部队里开展三三制配合战术的训练,将每个班的火力配置重新整顿了一下,以班长、副班长、骨干老兵为基础,进行小组分配,武器装备进行了合理划分,加强了班级小组的作战配合,反正三连现在才八十来人,行军的时候完全可以拉开队形模拟各种作战环境,从班级、班排级、连级的进攻作战开始逐个的总结完善。 经过一个星期的行军过程中的翻着花的演练,全连现在焕然一新不敢多说,但是起码新兵们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三个人的最小作战小组,一个老兵带着两个新兵的作战配置,的的确确的是很大的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和反应能力,最起码不会再出现卢氏县一战,冲锋号一响老兵们嗷嗷叫的往前冲,新兵们茫然四顾不知所措,就算是冲出去很多人直接挡住了自己的机枪射击导致整个队伍失去冲锋时候的火力掩护。 此外就是对武器的熟悉和磨合了,虽然三连子弹还算缺乏,毕竟自己缴获的不少,加上老王那里的复装生产线每天也能保证八百到一千发的复装速度,整个二十五军的弹药得到了稍微的一点点的改进,白天休息的时候也能进行有限的武器射击训练了。 毕竟现在完全就是跟后面的三四万国军大军拼速度的时候,二十五军的行军路线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不存在什么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作为被薛元生报复而被调动到全军最后担任断后部队的二营,白天时不时也会有小范围接触作战,零零散散的枪声也不会引起全军的紧张情绪,只要开枪的时候提前跟营长说明也就是了。 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用的练枪的老办法,睡觉前半个小时,每个人枪口上挑上一块儿砖头练习持枪,只要持枪持的稳当,就算是实弹训练不足,遇上战斗也不至于哆哆嗦嗦的把珍贵的子弹打到天上去。 这个时候让张龙飞生气的事情就来了。 钱志书的医术的的确确是不错,内科中医,外科西医,中西结合没的说,就是一到军事训练这叫一个愁人啊,路上行军别说演练战术,能赶上就算是烧了高香了,保养枪支教了三四天了,到现在光是拆卸枪支,一只汉阳造就能拆三四分钟,拆完能不能装上,装上后会不会缺胳膊少腿都得另说。 至于持枪射击就更别提了,瞄准的时候睁左眼闭右眼这个毛病就矫正了两天,到现在还时不时的犯毛病,持枪不到两分钟就开始哆嗦,超过五分钟就八成要抽筋儿,躲避炮击的卧倒姿势,说了两天,到现在还是只能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说好的胸腹离地怎么说都记不住。 这种情况下,张龙飞觉得自己能忍住三天才在钱志书屁股上踹了一脚实在是脾气太好。 就着一脚,不知道被那个别有用心的就给薛元生给打了小报告了,傍晚的一脚,到了晚上部队出发前苏林的排长就成了班长了,而且直接被踢出了作战部队,改成给连队扛黑锅的了。 “你说说这气人不气人吧!盒子炮给我没收了也就罢了,当上排长端着冲锋枪也不错啊,这下好了,枪把子都没捂热乎呢,就改成大勺了!”背着一口能把小萝卜直接丢进去炖了的大黑锅,张龙飞依旧是不改叨叨的臭毛病,说的杨中凯是一个劲儿的翻白眼。 “我说连长!”杨中凯的背上是张龙飞的作战背包,现在已经成了装着全连食盐补给的咸菜大包裹,腰上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帮着张龙飞扶着背上三十多斤的大过说道:“我就说这玩意儿不用你背,你偏要逞强,这玩意儿沉着呢!” “废话!”张龙飞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锅还是我从老钱家顺出来的,我能不知道沉,嘿嘿,你小子还别跟我抢,我跟你说这东西可是宝贝,咱们连现在是全军殿后部队,这白狗子说不定啥时候就过来了,到时候你·你·还有你!被人打得抱头鼠窜的时候,我呀,就直接把锅一顶,嘿嘿!这才叫正儿八经的金钟罩铁布衫呢!” 杨中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狗屁的金钟罩铁裤衩,黑盖儿大王八倒是十成十的像。 第五十六章 做饭 在钱志书来到三连之后,卫生员的白臂箍就被二嘎子摘了下来解脱一般的丢给了钱志书,自己抓着枪到了三排当了一名班长。 跟钱志书这个医书传家的家伙来相比,二嘎子就显得有点像是一个标准的屠夫,他手里最有效的止血方式只有烙铁,发烧了喂磺胺,中弹了用手指头抠出弹头然后用草药嚼吧嚼吧糊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胡乱缠缠就算是得了,就这样二嘎子能带着白臂箍整整一年,张龙飞一直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所以就算是因为往这个卫生员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给自己踹成了炊事班长,面对这个已经在短短的几天时间收获了三连战士的三十二个赞的家伙,张龙飞也只能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至少铁栓在他的诊治下原本已经开始溃烂的枪伤已经大大好转,现在已经不用躺在担架上被别战友抬着往前走了,让这个七尺大汉寻死腻活的废话终于消失不见了。 仅此一条,张龙飞觉得自己的黑锅被就背了,要是背黑锅就能换回三连战士的性命,这口黑锅张龙飞宁愿背一辈子,铁栓毕竟才十七岁半。 小萝卜一路狂奔从队伍的最前面跑了过来,对着张龙飞说道:“前面五里就是庾家河,根据连长的命令,全军修整,咱们连不入庾家河,就地修整!” 张龙飞点了点头,把背上的大锅给卸了下来,回头看看脸上有忧虑之色,三连现在是后卫部队,敌人这些天穷追不舍,尤其是六十师发誓要一雪前耻,这几天形同猎犬,数次交火遇见的都是六十师的侦查部队,根据苏林的估算,六十师前锋的一个团距离庾家河的距离不过仅仅三十里而已。 张龙飞把锅放下之后就指挥着帮厨的战士开始挖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再过几分钟天光大亮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战士们一夜急行军体力消耗都已经到了极致,现在急需吃一口热乎的然后美美的睡上一个上午,一般情况下下午三点队伍就要继续出发了。 而众人开始忙活,趁着张龙飞挥舞着铁锹在地上刨坑起灶的时候,杨中凯面色不善的拦住了小萝卜:“刚才你传达的是谁的命令?” 张龙飞站起了腰,刚想拦下,一边抬着大锅准备收集水源的大周不动神色把张龙飞扛到了一边。 小萝卜面色有点紧张,先是看了张龙飞一眼,然后又回头看看不远处正在和李小凡商谈的苏林,结结巴巴的说道:“苏连长说的!” “放你娘的屁!”杨中凯得偿所愿的一巴掌就扇在了小萝卜的脑袋上,用硕大的菜刀刀背“当当”的敲着小萝卜脑袋上的头盔说道:“三连只有一个连长,他姓张!你小子再从嘴里吐露出来别的姓,老子一道剁了你下酒!” 小萝卜才十四岁出头,这个岁数在很多地方已经差不多快当爹了,但是小萝卜自小被人欺负惯了,纵然是参军以后打仗的事儿也轮不到他,胆子还没有磨练出来,凶神恶煞的老炊一发火,小萝卜眼眶子就有点红了。 “干嘛呢?怎么回事?”不远处的李小凡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快步走了过了,揽着小萝卜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小萝卜只是摇头。 张龙飞扒拉开大周走了出来说道:“没事儿,老杨跟他闹着玩呢,跟战士们说一声,再过十五分钟就能开饭了!” “那行!”李小凡随意的点了点头,部队里都是青壮小伙,平时闹点别扭,只要不大打出手,没人当回事儿,毕竟李小凡自己是指导员,不是碎催老妈子。 “呸!”趁着李小凡转身走开,杨中凯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妈的,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白眼儿狼,连长一会儿咱们多放点盐,齁死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张龙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老杨这人不错,就是性子急了点,不过短短时间里自己能在炊事班都能有这样的威望着实的出乎了张龙飞预料,可能自己捣鼓出来的白面大米让老杨减少了不少的心理压力。 已经上冻的地面很难挖,好在张龙飞也不需要费心费力的挖无烟灶,毕竟现在敌我双反的态势实在是太明朗了,二十五军已经被人牢牢地盯上,不存在隐蔽身影的因素存在,双方现在展开的就是一场长跑大赛。 二十五军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跟跗骨之蛆一般缠着自己的三十个团的国民党部队拉开距离,以最快的速度一脑袋扎进茫茫八百里秦岭,到时候部队化整为零,茫茫大山就是最好的隐蔽工事,而陕南大地的人口土地将成为二十五军发展壮大的摇篮,只要短短半年时间,一个崭新的根据地就会初现雏形。 而由上官云相率领的三十多个团的围剿大军就是要把这种状况消灭在萌芽之中,一旦被二十五军闯入陕南,近半年三五万大军的劳心劳力就要一朝灰飞烟灭,他自己就只能到南京负荆请罪让委员长看在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往死里惩治自己。 全军之所以在夜晚赶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晚上的气温实在是太低,如果缺少冬衣的战士们在晚上休息,大部分露宿在野外的战士们非战斗减员就将增加到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而夜幕也为晚上的小规模接触提供了最好的战场遮蔽,就算是被白匪的侦察兵纠缠上来,主力部队也能够借助夜色的掩护临时调整路线,避免被人合围堵截。 战士们的单兵携具自从张龙飞担任连长一来就有了飞跃性的提升,至少在张龙飞或明或暗的补充之下,螺丝口的铁质水壶和搪瓷的饭缸已经普及到了每一个人,就连二营其他的两个连队也有一多半的人抛弃了乱七八糟的水囊和容易破碎的瓷碗。 经过一整夜的行军,大部分战士的水壶也依然有小半壶的凉开水剩下,这让就让做饭变得简单了不少,大周和小姜抬着铁锅在战士们中间转了一圈回来,铁锅里面已经有了大半锅的水,而小毛已经把火给升着了。 天光虽然开始大亮,但是对于三连的战士来说,这一顿是实打实的晚餐,自然不会像凌晨时分吃的瓷实,就着咸菜喝点浓浓的炒面做得咸粥就算是相当的美味了,大周的挑子里还有半笸箩在老乡手里买回来的杂七杂八形色各异的杂和面窝窝头,待会儿一人一个应该没问题,冰凉的窝窝头泡在热粥里就不会显得很难啃了。 就算是这样简单的晚饭,对于三连来说已经是有了相当大的改观了,张龙飞到来之前很多时候连队的战士们很长一段时间喝的都是清亮亮的稀粥,加点野菜就算是不错,要是多放两勺玉米面就很满足了。 张龙飞抄着大勺不停地在锅里搅和着,火力被小毛生的很猛,要是勺子停下来很快锅底就会糊了,毕竟这一锅粥相当的黏糊,为了做出可口一点的炒面张龙飞跟杨中凯是下了大工夫的,除了白面和玉米面之外,这里面还有切成条风干的红薯干,从卢氏县搜集来的干肉、熏肉、腊肉,磨成粉的大豆、绿豆、花生,为了给大家补充维生素,苏林还采购了不少的农户冬天储存的大白菜,里面新鲜的不要,只把外面发干的一层一层层的剥下来搓碎了跟其他主料一块儿炒熟。 这个东西之所以这般丰盛很大的原因不在于张龙飞的抠门系统,更多的是担任给养员的大周东一点西一点从路过的人家买回来的,虽然卢氏县的大爆炸炸毁了不少的物资,但是银元这个东西还是相当的坚固的,击溃了范天禄的一个营的守军之后,张龙飞就第一时间让营长拉着百十号人马把以爆炸点为中心方圆一百米的地方给细细的清理了一遍,铜料什么的基础物资给了老王头,而银元铜板上交了一半之后,剩下张龙飞就鼓动着刘成章背着张焕成跟李小凡三七分了,反正军部主力进城一晚上,急于表忠心的地方士绅是不会亏待军首长的就是,这三瓜两枣的还是留着得了。 十分钟后,张龙飞当当的敲着大黑锅,亮着嗓子喊道:“兔崽子们,饭做好了,还没睡死过去的赶紧滚过来吃,吃完了都抓紧时间睡觉嘿!”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这边一敲呼呼啦啦的就跑过来一堆人,不过好在是经过了好几天的训练了,最起码现在已经知道排队了,新兵下连队第一天吃饭的的时候一群人把锅都给挤翻的教训,这群人一时半会儿是忘不了的,毕竟空着肚子急行军的滋味不好受。 “诶,谢谢连长!” “连长,你别太抠啊!你勺子往下去点,上面的都是稀汤寡水的!” “我早就说过,连长要是不当厨子,那真是可惜了,要是不参加革命,现在别提多滋润了,自从连长你来了以后,咱们三连的伙食水平是急速上升啊!” 站在张龙飞身边的杨中凯听着这一声声的脸上才算是乐呵了,一高兴给大家抓的咸萝卜干是格外的多,也不知道这群战士们吃完饭睡梦中会不会叫渴,为了最大程度的补充盐分和维生素,这三十斤萝卜干,张龙飞让杨中凯放了整整两斤青盐! 等李小凡排到前面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直勾勾的看着这个教导员。 李小凡不以为意,打完了饭嘴里叼着窝头扭头就走,就在所有人大失所望的时候,才嘿嘿的笑了一声含含糊糊的说道:“连长你忙完了咱们开个会儿,营长让人传话了,军首长要在庾家河召开军党委会议,咱们连的后卫工作压力相当大啊,没你把关不行!” 第五十七章 解心结 香喷喷的炒面煮成浓浓的粥以后,看上去虽然黏糊糊的一大坨,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如果有条件张龙飞真是希望多弄点蔗糖把粥给炖成八宝粥一般,这种伙食待遇足以让战士们觉得过年了。 只不过这里不是甘蔗遍地的南方,而是素来贫困的豫西,别说是蔗糖,就算是上好的青盐也都是大户人家才能用上的东西,路上经过一些村落食盐的主要来源甚至是有毒的岩盐,往往是村民看见牛羊舔舐某些石头补充盐分的时候就把这块儿石头给敲碎了带回家,提纯精盐自然是不可能的,当地没有这样的技术条件,而且产量实在是太过可怜,就只能是煮饭的时候把石头丢进锅里增加一点点可怜的盐分罢了。 所以也难怪就算是张龙飞做主弄来的萝卜干吃起来齁嗓子,但是战士们依然是呼噜噜的吃的格外带劲儿,没有蔗糖的后果无非是肚子里馋虫不安分,但是这样的高强度的行军,要是没有充分的盐分补充那是会死人的。 当然了,如果有条件的话张龙飞实在是很想往炒面里面多加一点核桃粉,这玩意儿虽然补充的养分有限,可是能补脑子啊,尤其是苏林,鞠起一把辛酸泪的模样实在是太需要吃点核桃好好补补脑子了,要是有猪脑子,这货最起码一顿要吃半斤连吃一年的。 “你们都是好人,一个不忘旧情,一个虽然成了班长但是一心为公毫无怨言,到我这好了,成了混账王八白眼儿狼了!”苏林可怜巴巴的对着张龙飞抱怨,顾及到战士们都开始休息了,声音还必须压低,听着别提多让人毛骨悚然了。 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张龙飞咬了一口冰凉梆硬的窝窝头,当冰棍儿一样在嘴里含着打着转儿的等它融化,闻言含含糊糊的说道:“平时我说你没脑子,你还老是跟我犟嘴,生活就是一出戏,有时候是喜剧,有时候是悲剧,革命没有身份高下,只有分工不同,这点道理都领悟不明白?” 李小凡嫌弃的看了一眼张龙飞说道:“你能不能把窝头泡在粥里痛痛快快的吃,在嘴里咕隆来咕隆去的,你不嫌嘴疼我还嫌闹心呢!”转过身对着苏林说道:“现在部队人员紧张,以后肯定是要扩编的,三连的三个排长,李志斌过于保守,铁栓太过于老实,你怎么就看不出来连长跟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呢!” 苏林皱了皱鼻子,嫌弃的说道:“你可拉倒吧,我看你们俩就是狼狈为奸故意让我顶缸背黑锅,这破连长我是不干了,要不指导员你干的了,反正连长来之前你就是连长,你来干名正言顺啊!” “什么背黑锅的!”张龙飞不高兴的,勺子冲着张龙飞指指点点的,勺子上的粥沫子甩了苏林一脸:“摸着你的良心说说,咱俩现在谁到底是背黑锅的,不要在炊事班长面前提黑锅这两字,这点小事儿都不明白,你这连长当的是个鸟儿!还破连长,你个排长都没弄明白呢,还嫌连长破,你觉得啥不破?给你个营长团长干干!” “那正好!”苏林赌气的抻着腿用刺刀在地上来回的乱捅:“我就是个鸟儿,我干不了,你赶紧给我撸了!” “我撸你!”张龙飞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老子自己还干着班长呢,我怎么撸你?再说了我一个连长干炊事班长都没说啥呢,你一个排长提拔成连长你还不满意了,看把你能的!” “不是!”张龙飞那叫一个委屈啊:“你不知道背着你们俩那些人骂的有多难听,类比动物已经过时了,今天吃饭之前已经骂到我的爷爷辈儿了,再过几天我就无颜面对祖宗十八代了我!您两位就可怜可怜我,把我当个臭气给放了得了!” “哎!还是跟你明说得了,连长准备以后让你往参谋长方向发展看来是扯淡了!你这个脑子啊!”李小凡扶着额头摇着脑袋说道:“你就看不出来连长这不到一个星期的功夫从连长一连到了炊事班长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吗?” 苏林迷茫的摇了摇脑袋,本来这脑子一半是面粉一半是水,还算是泾渭分明,这一摇彻底成糨子了,一脸你们城里人的套路我不懂的让人看了就想揍的表情。 “我给你说说连长的缺陷吧!”李小凡掰着指头慢慢的给苏林说道:“第一,连长是半路出家,虽然立了一些功劳,但是身份不清不楚的问题还是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这事儿没得辩解,只能让时间冲散一切,但是现在,这一点是连长的软肋对不对?” 苏林点了点头,这一点还是清楚的,也就是幸亏保卫局现在朝不保夕的,要是放在半年前,现在只能在号子里看望连长了。 “第二,连长之前并没有带兵的经验了,最开始三连的情况你知道,说是让连长当连长,不如说是给了个由头让当时的三连撤出一线战斗,让连长充当向导为大伙儿寻找物资,部队的实际指挥权其实一直在我手里,一直到独树镇突围以后连长才算是当稳当了,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改变连长没有基层经验,擢升不当的缺陷吧!” 苏林继续点头,作为三连的尖刀排,也是当时在独树镇三连唯一保持有一定作战能力的部队,连长刚刚进部队的时候,教导员也曾经背着连长找自己谈过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跟指导员说的差不多。 “第三!不管连长怎么证明,在这年头能读完高中差点进大学的知识分子,家里的成分肯定不是中农或者贫农,最起码富农起步,现在的风向不太对劲,政治部有重新整治队伍成分的意思,一旦风潮开始,连长是不是首当其冲?” 苏林吧砸吧砸嘴,对于之前部队里不正常的恐怖气氛,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想了想之前队伍里和苏区被隔离审查人员的悲惨模样,苏林自然心有戚戚。 “第四,薛元生后面有四方面军得人作为后台,现在从团参谋两天到了作战科长,三天成了政治部副主任,正派主任负伤昏迷,政治部完全把控与薛元生之手,就连军首长也无可奈何,而咱们连长跟薛元生不对付,从咱们被派往卢氏县到现在被调为后卫部队,你应该能看出来,如果薛元生再弄一些幺蛾子,那连长····” “停停停,别说了!”苏林老脸煞白,瞬间就想到了其最终的后果,那个结局,凭着薛元生的秉性,别说三连,说不定整个三连都能被当炮灰舍弃,说不定还要连累到整个二营。 “我明白了!”苏林恍然大悟的样子非常的做作:“说白了,我还就是个背黑锅的,军首长让连长一撸到底,看似惩戒,其实就是借着这个看似严重实则微不足道的惩罚堵住薛元生的嘴是吧!嗨,你们俩真以为不不明白这个道理,连长你眼珠子别瞪得那么大,老苏心里早就清楚,故意不点破而已,我就是看看你们两个能憋多长时间而已!” 第五十八章 追兵心思 解开了心结的苏林看上去就愉悦多了,而他也意识到,此时三连最大的敌人除了身后的追兵以外,薛元生也是其中的一个,而自己跟连长的关系表面上越是紧张,在一边看热闹的薛元生自然也就会越心情愉快,有了奉旨挤兑的由头,哪怕是因为刚才装犊子眼圈上多了一层黑圈,苏林也就开始嘚瑟起来了,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饭缸让张龙飞给洗刷干净了,然后催着这个背着黑锅的炊事班长刷锅洗碗。 至于其他战士们鄙夷的眼神,苏林自然当成了可怜的无知者对于临危受命中流砥柱的功臣愚蠢的误解。 “这小子早晚要被人套麻袋的,到时候就不是一个黑眼圈能解决的了!”看着苏林挎着盒子炮大模大样的跑去安排宿营地,李小凡脸上那叫一个惆怅,这小子脑子果然是不好使,完全不是后天努力可以解决的。 “只要三连内部可以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儿!”张龙飞看了看身后,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升起除了给战士们休息带来了珍贵的热量以外,也告诉张龙飞,身后三十里外集结的敌军现在已经开始拔营向庾家河一带靠近了。 二十五军是晚上行军白天休息,原因前文说到过就不用多提,而国军自然是按照正常的长途行军的方式采用白天行军日落休息的方式进行追击作战。 所以从早上太阳升起,到下午两点钟战士们起床吃饭准备开拔这段时间是最为关键的,因为三十里的路程就算是全是山路也实在是太近了,如果六十师咬紧牙关拼着前锋部队长途突袭战力大减被二十五军后卫部队大量杀伤的代价,执意全速突击行军的话,拼着狂奔三个小时,足够在二十五军在休息的时候赶上来纠缠住,然后等后续部队赶上来之后进行主力决战。 只可惜六十师作为中央军,老蒋的嫡系,是不可能采用这种一命换一命的惨烈打法的,整个对于红军的围剿,老蒋打的主意就是以中央军作为督战队,监督地方军阀部队同红军进行火拼,尤其是西北军和东北军,对于老将来说,这两只部队的威胁还在地盘不大队伍不多的红军之上,红军剿不干净无所谓,要是彻底消灭了反而不美。 因为如果红军真的被一扫而空,老蒋的手头就少了一个指使地方军阀的理由,少了一个消耗土皇帝们实力的条件,因为红军在老蒋的眼中始终是癣疥之疾,只要自己下定决心调动中央军自然是举手可灭,留着红军不过是少了点地方税收和舆论攻讦而已,而势力庞大派系林立背景深远的以西北军和东北军以及晋绥军为主的地方军阀则是随时可以推翻自己王朝统治的地方诸侯,养虎为患终究不如养匪自重来的智慧。 老蒋的这种思想作为中央军的军官虽然没有看到委员长明确表态,但是哪一个心里不是明镜一般,所以六十师的师长赵光同作为老蒋的得意门生自然要遂校长的心意。 卢氏县丢掉了一个整编营自然是让赵光同怒火直冒,这样的败仗已经足够让校长发电明文斥责了,这对自己的仕途相当的不利,但是怒火之后突然又觉得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校长想进入陕西陕西地界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东北军出关以后,东北军和西北军就算是搅和到了一起,整个陕西简直被这两只队伍经营的滴水不入,虽然整倒了冯玉祥,西北军四散,但是东北军进入陕西以后就迅速的几乎控制了西北军残部。 这事儿几乎让老蒋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把宋哲元紧张兮兮的调到察哈尔了,否则也不至于让东北军迅速的在陕西站稳了脚跟,尤其是杨虎城从三二年就和陕北红军眉来眼去的,现在的陕西简直就是风能进雨能进委员长不能进。 至于山西就更别说了,阎老西严格来说那是老蒋的老前辈,这位不肯乖乖就范,从军事力量对比和党内资历、人脉上,老蒋都拿阎老西的晋绥军无能为力,这两个省份不拿下来,陕西、陕西、甘肃、青海、蒙古、甚至四川都不得安宁,为了把势力探进陕西,整个老蒋嫡系是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这眼看着在多方力量的打压下,这个所谓的**二十五军,竟然不南下与主力汇合,竟然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进,眼看着就要进陕西地界了,要是这个时候把事情给干完了,那自己的六十师拿什么理由进入东北军的大本营搞事情? 所以去掉最开始两天的满腔怒火以后,随着二十五军距离陕南地界越来越近,赵光同反而不着急,剿灭一股三千人的**算是什么大功劳?三五万人干的事情自己能分多少?但要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部队开进了陕西,这个功劳可足够校长亲自请喝咖啡的了! 抱着这个念头,虽然知道前面三十里就是二十五军主力,只要派一只骑兵上前咬住,而自己的主力部队只要三个小时就能赶上去进行决战,但是抱着放长线钓大鱼的赵光同还是耐住了性子,哪怕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前锋已经连着两天跟二十五军的后卫开始交火,赵光同却始终没有下达总攻的命令。 没看见担任南方剿共总指挥的陈诚因为借助剿匪已经把中央军开进了贵州,得到了校长的连番嘉奖吗?小小的穷困贵州安能与陕西相比? 六十师是这个想法,井岳秀的八十六师作为红军的老相识,那自然更是放水放的肆无忌惮,自从从西北军转到东北军麾下之后,跟杨虎城关系密切的井岳秀对于东北军的想法自然是知之甚详,少帅已经明目张胆的到陕北做客了,自己要是把这股红军被打的太狠,回头上面可少不了一顿熊啊! 而不关心中央军思路和西北军密谋,只想打胜仗升官进爵的上官云相对于这两位自然是毫无办法,人家资历比自己老,背景比自己彪悍,一个是中央军的亲儿子,一个是西北军东北军通吃的大佬,这俩哪个都惹不起啊,好在庞炳勋的四十军被委员长给扔到长城跟鬼子打过一场换过血以后还算是听话,要不是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委员长的娘希匹风暴。 索性跳过庞炳勋这个军长,上官云相直接给换上自己人的一一五旅和独立骑兵团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在今天对庾家河进行大规模的突袭,全力以赴打击这货**,务必不能让其流窜进入陕南与**刘丹汇合! 第五十九章 庾家河会议 其实打根儿上张龙飞是十分讨厌开会这种形式主义大于实际主义的事情的,在后世大多数的会议上完全就是最高领导的长篇演讲,而下面的人则是昏昏欲睡,只要最后投票表态的时候保持清醒就足够了。 到现在张龙飞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刚毕业后参加工作遇到的第一个公司领导,这位手里拿着国家一级建筑师证书的院长大部分时间在公司都是睿智与才能的象征,但是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每每快下班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开会,然后十分钟后抱歉的对大家说:“因为开会没开完,大家延迟下班啊!” 部队在庾家河开会的通知下发给各个单位的时候,张龙飞心里就格外的不高兴,因为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按照平时的经验下午两点半左右自己作为后卫部队就能够看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国军侦察部队了,要是耽搁的时间到了三点,只要站在制高点往往远处一看就能看到各方面的先头部队气势汹汹的赶上来。 “这次的会议可以说是非常的重要,这部队马上就要进入陕南了,那里地方民团、西北军、东北军、部分的北川川军团,可谓是龙蛇混杂,再加上跟在咱们后面准备趁机挺近陕西的中央军,形式太过于复杂,军首长必须马上拿出对敌方案和部队在陕南地区的行动战略计划,要不然可就抓瞎了!”李小凡看张龙飞神色不太正常,遂坐在张龙飞身边加以解释。 “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张龙飞长叹一声,身为后卫部队自然是希望部队越早出发越好,自己的驻扎地点距离庾家河有五里地,恐怕军首长打定主意就算是国军追上来,先头部队的数量一定不会太多,只要张龙飞的三连,以及稍后五六百米成品字形排布的二营的其他两个连队能阻击二十分钟,就能给驻扎在庾家河的主力部队争取近一个小时的转移时间。 庾家河处于一个河流峡谷地区,周围地势相对平缓,以庾家河为中心方圆一两里地无险可守,而张龙飞三连所在位置为东面矮山的一处拗口,拗口一边是三十米宽的河道,一边是沿着河流进入庾家河的主干道,可以说是进入庾家河的必经之地,沿着拗口两条百十米的小土山如同两条手臂南北展开将庾家河半拦在怀中。 如果是针对于一个团级部队来说,要是有两个营布置在南北两侧土山上修筑工事,在拗口摆下重机枪阵地,然后以一个营作为预备队,团属炮兵在庾家河对此展开火力支援,这个山坳基本上是固若金汤,就算是来三五千人一两天之内也休想前进一步。 只可惜现在二十五军兵力匮乏,只有三千人的部队,手枪团六百余人作为前锋部队在庾家河以西六七里地的地方驻扎,二二三团是战略总支援部队跟随军部驻守庾家河,二二四团为左翼、二二五团为右翼,担任后卫的只有二二四团二营这一个营的兵力。 最可怕的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营长刘成章还有营指导员竟然被叫过去开会了,二营现在分散驻守,指挥协调全看三个连长的自觉。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了,一个营担任一个军的后卫任务,实在是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可是军首长也是没有办法,后面追击的敌人足足有三十个团,成半包围的态势一路追击,并不是说只有后卫部队才会有接敌的时候,四十军已经连续几次试图从侧翼绕过堵截,只不过这一路山地不利于骑兵突袭,而步兵的速度基本上跟红军刚好持平,想要绕道包抄很难做到,几次都被左右两翼部队发现并打了回去。 “难办!很是难办啊!”站在山坳上面的制高点,张龙飞四下里看了看,这个山坳的宽度因为有河道的存在足足有上百米宽,一个连的部队放下去根本不显眼,而一连二连因为人手不足的缘故,防御节点根本不能跟三连连接,毕竟南北两个土山地势不算险峻,别说是步兵就算是骑兵只要战马吃饱喝足也能一口气直接冲到山顶,想要拉开防御正面跟三连连成一线很难做到,只能是在靠近三连五六百米的地方修建掩体,这个距离步枪的支援不怎么顶用,关键时刻机枪火力能相互支援就算是不错了。 “是啊!”李小凡虽然明白固守山坳然后保障会议圆满结束的重要性,但是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十分的头疼,:“中间的山坳地方一定要放人,要不然百多米宽的山坳一个冲锋就直接闯进来了,咱们在边上都来不及堵上,但是这么宽的地方,人少了堵不住,人多了又容易被两侧上山的敌人从侧面攻击,二连三连的支援力度毕竟有限,只要被一个排的部队占据山坳俩侧的高度,山坳中的战士们就危险了!” 张龙飞愁的直挠头,铁栓拄着拐棍从后面站了出来:”连长,让我们三排去吧,三排的战士新兵居多,要是驻守山顶很难起到一面阻击从山坡上冲上来的敌人一边保持对山坳部分的支援,要是派其他的两个排下去,制高点就很难守住了,反而不如让我去,就算是一时间丢了山坳,一排二排也有时间从山上冲下去夺回来!” “不行!”不能李小凡说话,张龙飞就断然拒绝,紧跟在三连后面的是六十师的中央军,不冲上来则以,一旦开始进攻必然是轻重火力连番上阵,三排过去受山坳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咱们现在完全做不到三面防守,我的意见是咱们在山坳放下一个排,然后放弃公路一侧的山顶,把剩下的两个排都放在隔着河的这边,就算是山坳被攻破,敌人隔着河也很难大规模的冲击山顶,他们要是沿着公路一侧上山攻击一连,咱们就在后面踹他们屁股,要是要打咱们,数九隆冬的我倒要看看中央军有多少能下水的铁人!” “那就让我去吧!”苏林站了出来:“我现在神憎鬼厌的干脆接着这个几乎给我漂漂白,一排是三连主力,驻守山坳责无旁贷!” ”就是因为一排是主力,所以才不能放在山坳!“李志斌对着山坳说道:”要是一排下去了,我们跟三排的压力就太大了,二排三排百分之七十都是新兵,搞不定的,一排必须留在山上支援,让我们二排去吧,不上不下的刚刚好!“ 张龙飞看了看李志斌,入眼的全是坚定之色,想了半天这才点了点头:“你们现在马上到山坳修筑掩体,我让细跟儿的炮班和杨中凯的炊事班帮你,务必要多扎一些木排在河面上,听到撤退信号马上乘坐木排回来,全连都会给你们火力掩护,记住,一旦过河必须把木排给毁掉明白吗?” “是!”李志斌兴奋地点了点头,带着队伍一溜烟儿的就下了山坡。 看着李志斌冲下山坡,张龙飞默然无语,看了看李小凡没说什么,继续指挥战士们加固放炮位去了。 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第六十章 迎接炮击 敌人来的很快,快的出乎了张龙飞的预料,上一刻张龙飞还蹲在战壕挖出来的浮土上,一边调整机枪位置一边听小萝卜说军首长考虑到后卫部队的沉重压力,庾家河会议将保证在两点半之前结束,确保部队可以在三点钟之前准时开拔。 张龙飞听了刚把心给放下来,远远地就听见一声枪响,随后就看到小萝卜肩膀上炸起了一朵血花。 “敌袭!各排准备战斗,发信号让侦察班撤回来!都干什么吃的!”张龙飞听到枪声一个激灵就拖着小萝卜滚进了战壕,听到脑袋上机枪开始往枪声方向连着开始点射,张龙飞这才低下了头检查小萝卜的伤口。 “还好!”对着小萝卜脸色煞白的笑脸,张龙飞笑着安慰道:“算你小子命大,没伤到要害,就是锁骨被打断了!卫生员!卫生员!钱志书给我滚过来!” 张龙飞抱着小萝卜,右手用力摁着不断出血的伤口,部队的纱布不足,现在为止还只能全部交给钱志书集中使用,小萝卜才一丁点大身子骨还弱,张龙飞可舍不得用随便找的布条子给裹上去,抬头看看机枪手扣着扳机不撒手,这一转眼的功夫一弹匣子弹就打光了,这会儿正伸着手更换弹匣。 一脚踹在机枪手的屁股上,张龙飞没好气的说道:“你个二杆子,听枪声就知道对面的人还在山脚下,刚才是火力试探,打两枪赶紧转移,撅着屁股浪费老子子弹倒是一流,赶紧滚蛋到二号阵地!” 机枪手呲着俩大板牙冲着张龙飞憨厚的笑了笑,随便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儿,扛着机枪一溜小跑就没影了,而这个时候钱志书才脸色惨白的顺着交通壕弯着腰跑了过了。 “这敌人还没影呢,你瞅瞅你的脸色,都快比小萝卜的还差了,喊你半天才跑过来,战壕三尺半深呢!你瞅瞅你的腰弯的脸都快贴着地了,你咋不从战壕里一路爬过来?是不是尿裤子了!”张龙飞看着钱志书手忙脚乱的都忘了绷带放哪儿了,忍不住出言嘲讽。 听到张龙飞的嘲讽,钱志书忍不住就开口呛了回去:“我就不信你第一次上战场能比我好到哪儿去,难道羞辱讽刺新兵才能彰显出你连长的派头?你的连长又不是我给弄没得!” “你个犊子,好好干!一会儿有你忙的!”张龙飞笑了笑,没接着往下怼,新兵都是这样,没人搭理他自己瞎琢磨越想越害怕,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反而能冷静下来,战场之上不可以常理度之,至少钱志书注意力被转移以后,包扎伤口的动作就稳定了很多。 从战壕上探头看了看,正西方向山脚下人影绰绰,看人数大约在一个连左右,应该是趟雷的先头部队,一看灰色的德式钢盔就知道来的这是中央军的六十师,不过刚才的几枪是为了进行火力试探,并没有真正发现三连的战地部署,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刚才不应该还击的,应该等他们继续前进发现山坳的二排之后再突然开火,说不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还没准备进攻,正在设置临时单兵掩体,进攻作战能不忘记做好自身简单工事防备守军反冲锋,不可小觑啊!”张龙飞靠在土堆上一边把散落的机枪子弹壳收集起来装进自己的挎包,一边对钱志书说道:“待会儿的战斗轻松不了,你马上把小萝卜送到山坡反斜面,然后把炊事班的组织起来随时准备抬着担架救护伤兵!” “是!”关键时候钱志书知道轻重,点了点头后把小萝卜背到了背上,转身飞奔离去。 “连长没恶意,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紧张很常见,通常被骂几句反而安稳了!你别往心里去!”趴在钱志书并不宽广的背上,小萝卜还不忘安慰一下钱志书。 钱志书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没生气,我是怕连长还在记恨被降职的事儿!” “安心!”小萝卜拍了拍钱志书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红军不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官僚军阀部队,有本事的人上上下下的很正常,你习惯习惯就好了!说不定打完仗一立功,扭头就成了营长也说不准!” 三连没有有效的炮兵火力,而六十师是有一个独立的克虏伯75毫米山炮营,一个博福斯75毫米野战炮连,每个营都配有独立的迫击炮排,和37毫米口径战防炮反装甲排,部分部队还有少量的掷弹筒,但是准头跟小鬼子相比差的有点远, 面对六十师的火炮群,三连这个小身板是吃不消的,在李小凡还有几个排长甚至一二连的连长都没有好主意的情况下,张龙飞主动提出了这个堪称经典的反斜面战术。 直面白匪主要攻击方向的位置,张龙飞只是挖掘了相对标准的步兵战壕,两个山坳都是厚厚的黄土层,只要用镐头刨开上面半尺深的冻土,下面的黄土就很好挖掘了。 可是越是好挖掘也就意味着战壕的防炮能力越差,这样的土层张龙飞不敢在战壕内壁上挖掘大量单兵防炮洞,万一土层被炸塌,下面的战士不就被活埋了吗? 所以张龙飞集合一个班的力量用树干作为支撑用土层做覆盖,做出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个班兵力的坚固放炮工事,然后在山脊后面五十多米的地方挖掘了不少的单兵掩体。 只要白匪开始调集炮群对三连的阵地展开炮击,两个排的战士除了一排一班之外都会主动撤到反斜面的单兵掩体躲避炮弹,因为不管是山炮还是野炮炮弹的飞行路线跟子弹是差不多的,飞行曲线相对平滑,不像是迫击炮那样是个一个大角度的抛物线,反斜面不需要靠下,只要比山脊低出三五米就能有效的躲避大部分的炮弹。 而只要看到随着炮击逐渐减弱,白匪的步兵开始冲锋,留在掩体内部的一个班会首先最快速度投入战斗避免敌人趁着主力躲炮抢夺阵地,接着这个时间差,其他战士再从交通壕进入到主阵地展开防御作战。 其实真正的放斜面阵地,从主阵地到反斜面阵地是不能通过交通壕连接的,直接把山体打穿从内部坑道快速转移才是最佳选择,只有坑道被炸塌之后,部队才会冒险从交通壕翻过山脊进入主阵地。 毕竟那时候面对的联合国军都是各国的精锐,玩起步炮协同都是六六六,最精锐的美军部队可以跟随炮击点五十米的距离往前开进,在这个距离上哪怕是后方的炮兵每一炮都精准无比,炮弹的破片都有可能伤害到跟随炮火弹幕前进的步兵。 但是这种程度的步炮协同哪怕是中央军也是难以做到的,全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无非是二战时期的德军、日军、二战以来的美军、苏军以及解放军了。 所以张龙飞大可不必担心冒着猛烈的炮火从反斜面运动到主阵地,一般白匪开始冲锋的时候炮击基本上就已经到了尾声,沿着交通壕进入主阵地的时候炮弹已经寥寥无几了,只要交通壕多拐两个弯问题不大,这一点在独树镇阻击战的时候就已经验证过了。 “炮击!躲避!”张龙飞的望远镜已经交给了躲在防炮掩体的一班长,当看到山下的树林中几朵耀眼的火光炸开的时候,一班长扯着嗓子给全连提醒。 “撤离阵地!快点!”第一次进行反斜面作战,张龙飞还是有点不放心,一直半蹲在阵地最前面,一直看到五个班的战士迅速的在第一轮炮火中安全转移以后,张龙飞才端着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M24弯着腰在炮弹的肆虐中转移。 第六十一章 进攻开始(求票) 首先接触到的白匪部队是六十师的一个先头连队,故此炮火射击还不是很猛烈,火炮部队跟着先头部队一块儿行动那就是作死。 虽然老蒋兜里有的是大洋,但是重炮这个东西毕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中国是一个大国,哪怕是到了清末,两次鸦片战争带上八国联军把清政府打的屁滚尿流的,但是在西方列强的眼中,中国依然在东亚占有不可动摇的位置,亚洲一哥的位置还是站的牢牢地。 一直到了日本崛起以后,一场甲午战争让世界列强彻底的失去了信心,被二哥暴走一顿的一哥其结局往往比三孙子还要可怜。 但是就算是这样,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和庞大的人口依然被列强们所忌惮,毕竟跟印度不同,中国从来没有被彻底殖民加上文化渲染的精力,说不定哪一天这个国家突然就跳起来站到世界巅峰傲视群雄。 所以对华军售这一块从清末开始,各个国家都是持着非常谨慎的状态的,在二战全面爆发之后,英国彻底的失去了对东南亚的控制权,眼看着这块膏腴之地要成为日军的最大的战争资源供应地,美国才逐步的加大了对华军售的力度,用高价往老蒋那里推销了不少的飞机重炮以及有限的坦克。 75毫米口径的山炮野炮,在中央军这里也是个大杀器,还没有奢侈到第一波试探性接触就动用大规模的炮兵炮击的底气。 拢共五分钟的急射,大部分都是先头部队的迫击炮在肆虐,随着先头连队到达的一门37毫米战防炮是攻坚的利器,但是很可惜张龙飞的主要防炮位在反斜面,而唯一的主阵地防炮掩体则是半掩埋式的,所以战防炮打了两炮看了看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再浪费弹药了。 后世的解放军患有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以至于持续建设了一直世界上编制最为庞大的重装陆军,后世的将军们相信没有什么困难不是半个小时的地毯式轰炸不能解决的,如果没有克服,那一定是轰炸的姿势不对。 耳渲目染之下,张龙飞对于炮击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恨不得一顿炮火就把整个山给炸平的姿态中,结果忙忙活活准备了老半天,累的三连上下气喘吁吁的,结果到最后人家就二十几发炮击炮弹就算是完事儿了。 虽说反斜面对于炮击炮的防御效果没有那么出色,但是山脊的棱线依然从遮挡敌军视线的角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偶尔越过主阵地飞到反斜面的炮弹都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趁着炮火变得变得稀疏张龙飞很轻松的就顺着从棱线一直挖下来的交通壕到达了主阵地,而此时的白匪并没有想象中紧紧跟随炮击的脚步冲上阵地,而是等到炮声停下来之后才开始从二百米外开始冲锋。 这让张龙飞颇有一种新婚之夜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做足了万全准备,结果新郎进门三秒钟就躺一边喘粗气的感觉。 就这样李小凡还拍着胸口后怕的说:“这中央军跟地方武装相比还真是不一般,这炮火覆盖之猛烈,财大气粗的很啊!” “没一点见识!”张龙飞把枪放平,瞄准了一个连走之字形路线躲避直线射击都不懂的白匪,可惜太远了点一百五十米开外张龙飞只觉得准星前面都是模模糊糊的虚影,随便开了一枪之后果然没打到,把脑袋缩回来退下子弹,叹了口气说道:“怎么才这么点本事?最起码的歩炮协同都不懂,这炮击都停了半分钟了,步兵离咱们阵地还有一百五十多米呢,我真是服了他们了!” “敌人还远!不要浪费子弹!放进了再打!”李小凡趴在掩体上看了看,对着部队大声的下达了命令,转身说道:“这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非要一顿炮火把咱们削个半死你才满足?就着刚才这一顿炸咱们连牺牲了三个战士,都是新兵,最可气的是不是对面的炮弹打的准,而是咱们从反斜面转移的时候,被炮弹的声音吓得从战壕里爬出去被炸死的!娘的,你说冤不冤枉!” “咱俩不能呆在一块儿,新兵太多,我在二排守着,你去三排盯着点!”张龙飞的脑袋上子弹嗖嗖的飞,国军的战斗力比地方军阀强了不少,虽然战术配合还不是很好,但是进攻的勇气却不是地方军阀部队可以比拟的! 就着一会儿的功夫,大约一个排的部队,已经拉开了五十多米的散兵线呐喊者冲到了阵地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趁着这个机会,布置在两侧的机枪阵地一起开火,瞬间就扫下去五六个,其他人马上就近找掩体趴下不动弹了! “不过如此!”李小凡猛地从战壕里站出来,弯着腰就要往三排的阵地方向转移。 张龙飞这边正把一枚手榴弹的拉环套在自己的小拇指头上,用刺刀挑着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探出了战壕,五十米开外的白匪们隐蔽的很好,而这段距离又恰恰在手榴弹三十五米的常规投掷距离之外:”好死不死的趴在这儿干嘛?” 张龙飞悻悻的收起了手榴弹,这个东西的爆炸威力比炮弹差远了,在这样的野地环境里一枚两枚的不起什么作用,摆了摆手示意细根儿这个名为炮班实为掷弹班的班长稍安勿躁,然后镜子一晃就突然看见山脚下的树林子里闪过一朵橘黄色的烈焰。 “炮击!”瞬间意识到眼前白匪的带队军官不是一般人的张龙飞大声疾呼,但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迫击炮的最大射程才1800多米,这样的距离只要七八秒钟炮弹就能落地,更别说知道眼前的红军没有有效的反炮兵手段,山脚下的部队直接把炮击跑放到了六百米这个危险的位置上。 几乎是这边张龙飞刚刚看见炮弹出膛的微弱火光,提醒的话还在嘴边没有说完,同时三发炮弹就把张龙飞的话给捂到了肚子里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小凡被炮弹从战壕里掀飞了出去! “保护指导员!”张龙飞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而恰在此时五十米开外的白匪们已经挺着雪亮刺刀冲了上来,在他们身后一百五十米就是白匪剩余的两个排组建的第二波冲击梯队,看来白匪的这个先头连连长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堵住拗口的红军连队一鼓作气拿下来了。 第六十二章 白刃战(二更求推荐) “手榴弹!”来不及查看李小凡的伤势要不要紧了,五十米的距离,全力冲刺之下几秒钟的时间白匪的第一波进攻部队就能进入战壕,若是被纠缠上最多一两分钟的时间,敌人的全部人马都会风一般的冲进来,而新兵们面对这样的状况后果可想而知。 “刺刀!”二十多枚手榴弹划着弧线丢了出去,还未等爆炸声响起,张龙飞已经利落的将刺刀挂上枪尖也不顾自己从未受到过拼刺训练,脑子一热就跳出战壕冲了出去。 最近的敌人距离战壕不过仅仅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刚才丢出去的手榴弹似乎是忘记了估算敌人的进攻步伐,除了张龙飞以及几个有经验的班排长之外,剩下的手榴弹都顺着冲锋的敌人的脑袋掉到了二十多米开外,这造成的后果就是张龙飞跳出战壕的时候,面前乌泱泱的还有二十多个敌人狰狞着狂奔。 突然跳出来的张龙飞把最近的白匪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没有把刺刀递过来而是突然一个愣神,这样的失神在战场上几乎是致命的,趁此机会张龙飞挺身就把刺刀刺了出去。 刺刀捅进人的身体的感觉让张龙飞觉得像是过年的时候处理舅舅送来的半片猪肉,只不过家里的牛耳尖刀远远没有刺刀来的痛快,几乎没有拼刺经验的张龙飞几乎是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尺半的刺刀直接把对面的白匪捅了一个对穿。 被刺刀捅入身体的白匪并没有像张龙飞想象的那样马上失去战斗力,而是一只手死死地拽着枪口往后拉,另一只手依然抓着自己的步枪把刺刀递了出来。 近身格斗最大的忌讳就是攻击的时候把自己的力气用的十成十,以至于没有给自己留下回转的空间,张龙飞看到对面的垂死挣扎的举动第一个反应就是抽刀格挡,但是刺刀深深地刺入了敌人的身体后,肌肉会本能的收缩将刀身卡主,再加上身体内外的压力不同,张龙飞猛地拽了一下不但没有拽出来反而被敌人带的一个趔趄,差点一脑袋扎在对方递出来的刺刀上。 一下子没有拽出来张龙飞没有傻乎乎的跟一个要死之人拔河,索性直接松手,趁着对方倒下去的时候顺手抓住了对方的枪管子,顺势踹了对方一脚后对面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而此时一阵劲风袭来,另外一个白匪趁着张龙飞步伐散乱的时候一个上步就挺身刺了过来,而张龙飞这个时候一只脚刚刚落下来正处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寒。 “连长!”正在这个时候跟在张龙飞身后冲过来的一个小战士猛地冲了上来把张龙飞扛到了一边,随后张龙飞就眼睁睁的看着刺刀径直的捅进了小战士的胸膛,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后,刺刀刺断了小战士的肋骨深深地扎在小战士的胸膛。 “沃日你姥姥!”被撞翻在地的张龙飞怒骂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手里的枪管子把一米多长的汉阳造当做大锤子狠狠地抡了过去,枣木制成的枪托狠狠地砸在对方的太阳穴上,瞬间对方的眼珠子就被砸出来半寸多,但是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而是放开了自己手中的长枪胳膊一张就冲着张龙飞扑了过来,大嘴一张就咬在了张龙飞的脖子上。 “啊!”脖子上的剧痛让张龙飞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惨叫,手指头死死地卡住了对方的下颚,大拇指拼命地撕扯对方的脸颊,趁着对方因为剧痛放松牙关的时候,张龙飞用膝盖撑住了对方的肚子,双臂挣脱了死死抱住自己的胳膊,在地上摸索了一块石头划了一个半圆后狠狠地砸在对方的后脑上。 缓过气来的张龙飞摸了摸脖子,还好只是被咬破了一层皮,肌肉没有被完全咬断,大致不影响脖子的转动,这要归功于之前张龙飞的那一枪托,不但打瞎了对方的左眼,也敲碎了对方半边脸,要不然这一口非要连皮带肉的给咬出个窟窿来不可,在当下的医疗条件下这样的伤势几乎是致命的。 身边的小战士胸膛被刺破,刚才被砸死的白匪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老兵,刺入小战士身体的时候就顺带着狠狠地搅动了刺刀,这一下几乎撕碎了小战士的左肺,而现在小战士还没有断气,但是也没有力气喊出来,嘴里只是“荷荷”的出着气,手里无意识的在地上抓着。 “兄弟!兄弟别怕!”张龙飞眼角含泪扑在小战士的身上,手里找来一杆步枪一边上弹一边顺着两人身体之间抵在了小战士的下巴上:“很快···很快就不疼了!” 枪声响的时候,张龙飞觉得这一枪似乎把自己的心脏都给打碎了,合上小战士睁的大大的眼睛,张龙飞半蹲着站了起来,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敌人第一波冲锋已经被打散,地上零零落落的倒下了十几具白匪被刺刀捅死的尸体,很多人并没有死透,依然拼命地往山下爬动,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迹。 “快走快走!第二波敌人快上来了!”不等张龙飞翻看一下衣领看看救下自己的这个小战士叫什么名字,苏林已经跑过来一把抓住张龙飞的胳膊玩命的拖进了战壕。 “注意防炮!机枪手更换阵地,其余的一班进防炮掩体,二班就近躲避,三排的你们到反斜面,等炮击过后马上支援!”趁着被张龙飞拖回来的时候,张龙飞也注意到了敌人的动向。 恐怕敌人先遣连队的连长没有想到自己打排头的一个班竟然被一个反冲锋就被打垮了,而担任第二波次主攻任务的两个排被阵地上机枪严重阻碍了进攻步伐,从而导致两个波次没有衔接上,当打排头的一个排被打垮的时候,第二波次的主力才突击了百多米,距离主阵地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而看到这段距离的张龙飞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炮兵战术刁钻的连长肯定是要炮击报复的。 果不其然,刚刚进入主阵地不到五秒钟,也就是张龙飞看到机枪手刚刚扛着机枪从一号机枪阵地上躲入战壕,并且顺着明显被加深的专用交通壕往二号阵地转移的时候,两发炮弹就精准的砸在了刚刚机枪手呆的地方,要是张龙飞少命令五秒钟,两架捷克式估计就要报销了。 随后连绵不断的炮弹就劈头盖脸的砸在了三连的主阵地上。 第六十三章 战事稍歇 有人曾经统计过当年井冈山上下来的红军,建国后依然健在的只有千分之二,如果不是有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在的话,张龙飞几乎没有参军的勇气,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如果手里的没有这个杀手锏的话,恐怕张龙飞看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想法就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能漂洋过海到美国,最好是加拿大,澳大利亚南部也不错,普通人在世界大战的背景下想要活命只有向天乞讨这一条路可走。 从白刃战中死里逃生的张龙飞在周遭炮火肆虐的情况下思绪万篇。 “连长!炮声停了!”一声怒吼将张龙飞拉回了现实,扒拉了一下脑袋上的泥土,张龙飞问道:“指导员呢?活着呢吗?” 一班长怀里抱着一杆步枪往远处射击,旁边的土堆掩体上还放着一把上了膛的MP-18冲锋枪,这是给冲到近前五十米内的敌人准备的,趁着蹲下来上弹的功夫一班长随口说道:“被炊事班大周背到反斜面了,听说还能喘气,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张龙飞这才放下心来,能被背回去说明还有活下去的希望,现在这情形要是伤得太重没有抢救必要的话,让队友送最后一程反而是最人道的事情。 丢下了五六具尸体后,对面重新组织的攻击前锋已经逼近到了五十米的距离,依照第一次进攻的那样就地隐蔽,而地上倒下去的同伴的尸体往往就是最好的临时掩体。 “注意防炮!”吃过一次亏的张龙飞赶紧吩咐,有的招数第一次用能出其不意,但是第二次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要是这次再被同样的招数打的措手不及,张龙飞直接饮弹自尽得了。 果不其然,当敌人的前锋隐蔽在五十米开外的同时,对面的隆隆炮声又响了起来,战士们经过数轮炮弹的洗礼之后已经有一些习惯了,虽然不能挖掘完备的单兵防炮工事,但是很多人依然用手头可以利用的工具在三尺多深的战壕内侧挖了一个一尺多深的侧洞,不能再深了,因为时间的关系三连的工事挖的很浅,再往侧面挖地面就很容易塌陷下来。 拼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死死地靠在侧洞上,迫击炮的威力还不算是特别强,不用怕巨大的震动通过泥土的传播震碎自己的内脏。 借助这样的方式,两轮炮击之后死守在主阵地上的一排的战士们仅仅付出了三人的伤亡代价,等炮击结束后想要比葫芦画瓢继续冲过来的白匪,被排枪和已经转移到二号阵地上的两挺机枪死死地压制住,很多人刚刚站起来就被打倒在地,剩下的继续冲了二十多米就被手榴弹给炸了回去,趁着手榴弹的硝烟剩下的十多个人连滚带爬的撤了回去,这让听到炮声停下依靠着弯弯曲曲的交通壕的掩护从反斜面边攻击边前进的三排代理排长宋昆仑大失所望。 “各个班统计一下伤亡情况报告过来!”得到了喘息之机的张龙飞斜斜的依靠着战壕蹲了下来,两条腿已经软的跟面条一样了。 三分钟以后,苏林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说道:“一排牺牲四个,重伤两个,轻伤五个,大部分都是在敌人第一次进攻的时候造成的,尤其是白刃战,新兵们损失的比较大,不过好在一连二连在侧翼用机枪掩护了一下,后续部队被打断以后,这一波有点胆寒,没有硬抗到底,三排好一些,牺牲两个,重伤三个,轻伤七个!山坳的二排我打了旗语,那边刚才敌人是佯攻,只有一个班的敌人,只有两个轻伤!” “加上指导员,就是有十二个人的战斗人员不能战斗了,哎~嗯?你的腿怎么了?”张龙飞有些惆怅,卢氏县城之后三连一直没有得到补充,再加上几天急行军担任后卫部队跟六十师的前锋时不时地交火,开战前三连能参与战斗的只有七十多号人,再加上这一波伤亡,一个连就剩下一半了。 “哦!”苏林不在意的在腿上搓了搓说道:“刚才拼刺的时候被刺刀划了一下,从边上过去了,皮外伤不碍事的!” “嗯!”张龙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是要小心一点好,虽然说冬天不容易发炎溃烂,但是战场上被感染了也不得了,趁着战斗间歇让卫生员给你处理一下!” 想了想之后,张龙飞还是觉得心绪不宁的,胳膊撑着地站起来,趴在掩体上看了看敌人的先头部队这会儿已经老实下来了,毕竟这两次进攻也折损了三十多号人,对于一个连队来说也算是元气大伤了,后援到来之前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大举进攻了。 一个有简易堑壕掩体的连队驻守的阵地,要不是觉得红军没有重武器,白匪的这个连长是无论如何不敢拿着自己的连队上去冒险的,现在两波进攻就伤亡三十多快四十号,攻击路上倒下的伤员还能抢回来,白刃战倒下去的基本上可以放弃治疗了,现在这位连长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抱头痛哭了。 “你先在这里盯一下,我到后面看看指导员去!”想了半天张龙飞还是觉得不看一看弄个清楚心里真心不踏实,李小凡这个指导员对于三连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掰着指头算算,三连百分之七十的战士都是新兵,连自己这个连长都是新兵蛋子,要是指导员这个原来的代理连长也倒下的话,部队的士气绝对是土崩瓦解的下场。 “行!你去吧!”苏林点了点头:“尽快确认一下,如果···哎··连长,咱们要做好撤退的准备啊,要不要派人去镇子里汇报一下?” “不急!”张龙飞拎着枪一边往后面走一边说道:“现在咱们兵力捉襟见肘,一方面你知道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现在咱们面对的敌人十倍于己,军首长也是迫于无奈,咱们一撤你让首长从哪抽调部队堵这个缺口,放心吧,指导员不会有事儿的!” 一路低着头弯着腰,顺着弯弯曲曲的交通壕到了反斜面阵地,刚进来就看见临时搭建的伤病安置区域内李小凡正捂着脑袋冲钱志书发脾气。 这下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 “你冲人家钱志书厉害什么?我的大指导员,迫击炮都没炸死你,你小子运气不错啊!”瞬间换了心情的张龙飞也有了开点小玩笑的心情了。 李小凡胳膊用夹棍固定着吊在脖子上,从脖子到脑袋都被包的严严实实,脑袋上的纱布上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一片,而钱志书正顶着李小凡的喝骂死死地按着李小凡不让他起身, “连长!”钱志书冲着张龙飞打了个招呼说道:“指导员的伤不算危急,但是也不轻,胳膊上一根挠骨被弹片打断,脖子以上全是伤口,最危险的是脑门上的伤口,弹片已经嵌在颅骨上了,要是炮弹再稍微近一点,现在咱们就要给指导员办白事了!” “办个屁的白事儿!一张嘴就知道你为啥被连长踹屁股了,就是欠揍!”李小凡强撑着甩开钱志书的手站起来说道:“我没啥事儿,信不信一会儿老子照样一个打十个,前面状况怎么样?部队伤亡大不大?” “你瞧你!”张龙飞一看这满脑袋的纱布就知道李小凡其实伤的不轻,连忙把他按在地上临时做得草垫子上:“没了你我就不知道打仗了咋地?放心吧,就一个先头连,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想在上峰面前表现表现,他的打算是趁着咱们现在立足未稳凭借着装备上的压制先把咱们给打掉,占据拗口和两侧山头,硬扛着一连二连的进攻,只要坚持不大会儿等他们大部队赶到就算是彻底打开了进入庾家河的东大门,只可惜低估咱们三连的战斗意志啊!已经被咱们打残了,后续部队不到是不敢动弹了!部队有伤亡,但是还在咱们的承受范围内,你别担心好好的保护你的脑袋吧,差点被开瓢了还不老实!不行我就让钱志书给你一针麻醉,你老老实实睡觉得了!” “别别别!”李小凡连连摆手:“军首长可是看在钱志书的份儿上才给咱们留的麻醉剂,可千万别浪费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你瞅瞅你脖子,赶紧让志书给处理一下,好家伙,你这是遇上一个硬茬子啊!” 第六十四章 噩耗 ”世人皆道神仙好,漫天神佛不逍遥啊!兄弟,神仙都不自在,但是你算是超脱了!来让我借个火!”张龙飞凑在身边一具白匪的尸体上,一边说着一边就着他身上的火苗点着了一根烟。 “你啊,运气不好,国民党始终是没有出路的,死了也好,兄弟你要信我啊,我是过来人,下辈子投胎再当兵就舒坦多了,最好是九零后,过得潇洒,那个时候中国强大了,咱们自己也不用拼死拼活的,多自在是不是?”张龙飞一边探云吐雾一边跟死人唠嗑。 铁栓拖着一条伤腿挪了过来,身后拖着一个弹药箱子说道:“后面的机枪弹不够用了,我从一连那里借了半箱子,再多也就没有了,那边打的也不轻松,一个营的白匪一个小时组织了六次冲锋,一连损伤过半了!有烟吗?” 张龙飞掏出来烟盒丢过去,然后指了指身边冒着火苗的白匪尸体示意这就是火柴了,铁栓皱了皱眉:“我可没你那么二乎”就着发红的机枪枪管点着了烟说道:“这枪管该换了吧,再打下去搞不好就报废了!” 张龙飞在身边的浮土上扒拉了一下,拿出一根歪歪扭扭似过年被炮炸劈的炮筒子一样的枪管说道:“已经报废了一根儿了!其余的膛线都磨平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根儿枪管,还是头前反冲锋的时候从对面机枪手那里夺回来的!” 铁栓靠在被炸塌了一般的战壕上,把身边打空了的捷克式机枪弹匣聚拢到一起,打开了弹药箱熟练地往弹匣里装填子弹:“部队损失很大啊,一排已经打没两个班长了,苏林被炮弹炸晕,吐着血指挥战斗,我们三排一群新兵就更别提了,班排长以上就剩下我了,剩下的人勉勉强强够一个加强班的!” “第一次见老蒋的中央军打的这么卖力气的,老子又没偷他婆娘!”苏林的脸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硝烟还是干涸的血迹,远远地看上去形同厉鬼! “军部那边呢?”张龙飞对蹲在二线阵地的小萝卜喊道:“这都一个钟头了,就是生孩子也该生完了吧!会议还没结束?” 因为部队损失太大,小萝卜不得已也扛上了枪上了一线,但是因为年龄还是太小,被张龙飞安排在了二线阵地,作战序列还在炊事班后面。 远远地听见张龙飞的声音,小萝卜探出脑袋说道:“战斗打到一半会议就结束了,营长早就带着警卫排支援二连去了,刚才白匪组织了六门七五山炮十几门迫击炮集火二连阵地,咱们营的预备队都上去了!” “一营跟三营呢?都是一个团的总不能就看着咱们二营送死吧!”苏林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心里有什么脑瓜子根本不经过思考就说出来,丝毫不顾及这些话被有心人听到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别想了!”一脑袋纱布,就露着两个肿的的核桃一样的一线天眼睛的李小凡从交通壕弯着腰爬了过来:“这次上官云相是打了鸡血了,不但六十师追上来拼命,四十军的一一五旅也咬住了咱们的侧翼,井岳秀的八十六师被追剿纵队给缠住了!军首长都已经到一线了!” “那还打个屁啊!”铁栓把帽子往地上一摔,说不出的颓废。 “坚持到天黑!”李小凡抬头看看天,“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最多两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追兵们远道而来,咱们的战士缺大部分刚刚休息了一个上午,入夜以后就好办了!” “你自己瞅瞅!”张龙飞颓废的指了指周围:“一个小时七次冲锋,大炮轰完步兵冲,冲不动就继续轰,白匪的个先头团把鬼子日俄战争对付老毛子的那一套用在咱们头上了,现在咱们连能动弹的就剩下三十多个了,再来一轮我就只能让山坳的二排撤回来了!” 说实话现在张龙飞口袋里已经积攒了两千多积分,要是最后实在是撑不住张龙飞已经决定直接兑换几枚一千磅的航空炸弹出来,到时候大家一块上西天好了。 至于这东西的来历,人都死球了,让他们随便猜得了,不外乎天灾人祸两种,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的爆炸还少吗?这点威力还排不上号。 但是不知道是白匪的战斗力实在是不怎么强还是三连的战士们经过战火和死亡的熏陶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一次次的在最危急的时候组织起一次次的反冲锋,顶着一个营的兵力的连续冲锋和中央军一个整编团的炮火支援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连续不断的冲锋持续了一个小时之后战场上显得出奇的安静,三连阵地上所有的战士都在拼命地挖掘工事,最开始建议堑壕到现在已经出具规模,一线阵地的深度因为数次被攻破数次被引爆下面掩埋的土制地雷,已经增加到了将近四尺。 “他们累了!”铁栓跟张龙飞没有挖掘工事的义务了,因为铁栓的腿上有伤,而张龙飞前几天负伤的手臂伤口再次开裂,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肿的跟挂了一个鸡蛋在上面一样了,铁栓举着望远镜充当所有人的观察员。 “一个小时七次冲锋,平均间隔不到三分钟,就算是铁人也会累的,尤其是最后两次他们逼急了连排长带队冲锋,被咱们打死不少军官!”张龙飞对铁栓的观察结果不置可否。 “不知道军部那边怎么样了,听说军首长都扛着冲锋枪上了前线,看来咱们这是又被人家给包围上了!”铁栓望远镜贴在脸上转头看了看身后,并不高大的山脊遮蔽了望远镜视线:“人太少,反斜面战术已经没法玩儿了,看不见庾家河的情况!” “看不见好啊!眼不见心不烦!”张龙飞仰着脖子看着蔚蓝的天空,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这么灿烂的太阳了,连续近十天昼伏夜出的急行军,让张龙飞觉得自己都快成了过了街的老鼠。 “军首长阵亡了,程华和徐海军长都死了!”就在张龙飞和铁栓靠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的时候,一个从山脊慌慌张张跑过来的人一边跑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号。 “没希望了!撤退吧!投降吧!”疯子一样的薛元生在山坡上狂奔,不多大的功夫已经从一连阵地跑过,直冲着三连过来。 第六十五章 骑兵突击! 一连三连的士气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就算是隔着几百米,张龙飞也依稀听到了一连阵地上有的战士嚎啕大哭的声音,而三连更加不堪,张龙飞已经看到有两个三排的新战士已经丢下了枪捉摸不定的看看薛元生,再扭头看看一连懵逼的铁栓。 “娘的,老子干死你!”辛辛苦苦的打到现在,二营几乎已经到极限了,刚刚燃起的同仇敌忾之心被这家伙一句话就给毁的干干净净! 张龙飞随手拎起自己的步枪“哗啦”一声就上了膛,对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薛元生就是一枪,子弹打在薛元生的脚下,吓得他一脚没有踩稳坐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张龙飞。 “草!”张龙飞简直恨透了自己的臭枪法,正要再次上膛射击,刚刚把枪放平,李小凡就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一把就拽住了张龙飞枪身。 “连长!打不得啊!打不得,死了他一个不可惜,你要是把他打死了,咱们二营甚至二二四团可就全完了!”李小凡被张龙飞的举动吓得寒毛直竖。 拽了两下没有把枪拽回来,气的张龙飞一把把枪给丢在地上,对苏林喊道:“把这家伙给我捆起来!妈的,一会儿敌人上来让他当敢死队冲锋,不上就按逃兵论处!” 苏林带着两个战士上前一脚就把要爬起来的薛元生给踹躺了,用绷带给困得结结实实跟死猪一样丢进了战壕里。 李小凡拍了拍张龙飞的肩膀从战壕里站了起来,对着还在发呆的三连战士们大声疾呼:“同志们,不要相信薛元生的谣言,这个家伙的话实不可信,新战士们不明白,参加过独树镇战役的同志应该是心里有数的,这个家伙临阵畏惧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什么时候听说过成建制的部队军首长都阵亡的新闻?我告诉你们,从民国初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咱们这里是庾家河的东大门,只要咱们这里没有被突破,庾家河的军部连个白匪的影子都不会看到的!” “骑兵!”就在张龙飞想站起来说几句打打气的时候,铁栓在一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张龙飞一惊,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在山脚下六七百米开外烟尘四起,上千名骑兵狂奔到此之后停住了自己的脚步静静的肃立,从各个连队中间的空隙中,三辆面目狰狞的六轮装甲车马达轰鸣着开了出来。 “炮击!”随着中间的一辆装甲车上的法国37毫米短管坦克炮率先开火,整个山下数十门火炮齐声轰鸣,不同类型不同规格的炮弹雨点一般砸在三个连的阵地上,在隆隆的炮火声中以三辆装甲车为前锋,上千名骑兵潮水一般冲着山坡拗口涌来。 “支援拗口!支援拗口!”在肆虐的炮火中吗,张龙飞扛着机枪迅速的转移,敌人的目标现在终于暴露无疑。 从一开始敌人的目标就始终是山间拗口,但是二营的防御体系,拗口虽然只摆下了一个排的兵力,但是两侧的山坡却有三个连队成交叉布局散布在一个内径在四五百米的三角形上互为犄角,如果主要兵力从拗口直接进攻,势必要受到两侧强烈的火力打击,拗口处地势相当狭窄,不利于队伍展开,而且对于山顶上的二营来说拗口是一个大角度仰攻的态势,直接进攻拗口是相当不利的。 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了,看似最为精锐的六十师一个团其实是处于佯攻的姿态,而四十军的骑兵团则是真正的杀手锏,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战斗六十师的先头团已经消耗掉了二营的大部分战斗力,趁此机会,严阵以待的骑兵团和三辆装甲车将成为敲碎核桃的一把大锤,给予二营以最后的打击! 骑兵团突破拗口后转向二营防御后方的薄弱处,从背后发起进攻,而这个时候虽然筋疲力尽但是还有一战之力的先头团一拥而上,两面夹击之下二营的结果可想而知! 在炮火中转移阵地实在是太危险了,区区百十米的距离跟在张龙飞身边的一个班就只剩下八个人了,面对山坳的一侧半山坡上有一处洪水冲刷出来的沟槽,稍微加固一下就成了一处临时阵地。 “打!”远处的骑兵团还有两百多米的距离,对于战马可以说是转瞬即至,随着山下李志斌阵地上炒豆子般突然爆发的枪声,张龙飞搂着扳机一串长点射就飞向了奔驰的骑兵中间。 上千名飞驰的骑兵,这样的阵势之下任何节省弹药的行为都是作死,二十发的弹匣转眼间就被打光了,而山下的骑兵仅仅是出现了一点点骚乱之后就继续埋头冲锋,四千多马蹄子重重的踩踏在大堤上,震动声让张龙飞脚下的山坡不断地开始颤抖! 对面的二连也意识到了这边的情况,隔着三百多米的距离,张龙飞能看到营长刘成章带着警卫排从山坡后面绕了半个圈在二排的身后建立起了二线阵地,看来潮水般的骑兵突击也把营长吓得不轻,他没有把警卫排摆在路中间,而是放在了距离主干道十多米的路边土岗上面,面对骑兵突击的方向是一个斜面布局,可以最大的减少被骑兵突击进来对阵地人员造成的损失。 与此同时二营唯一的一门迫击炮也在疯狂的向着零头的骑兵疯狂倾泻着炮弹,教导员带领二连机枪班在张龙飞对面相同的位置组建了临时的机枪阵地,原本被张龙飞挂念不已的九二式重机枪疯狂的喷吐着火舌。 在三个角度的火力打击下原本疯狂的骑兵队伍就如同海边的巨浪遇到了坚固的防波堤一般,瞬间排头位置就被撂倒了一大片,尤其是九二式重机枪,强横的7.7毫米专用重机枪穿甲弹在500米外可以击穿8毫米钢板,不但横扫一片骑兵,就连一辆装甲车也被子弹横扫而过之后哼哼了两声就不动弹了。 ”教导员!转移!快转移!”被打坏发动机的装甲车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车顶的两挺7.62毫米机枪依然在不断地喷出火舌,而车顶上的37毫米炮在缓缓地转动中瞄准了正在疯狂喷射着子弹的重机枪阵地。 两辆装甲车几乎是同时开火,三百米的距离,停车开炮,这两发炮弹几乎同时命中目标,张龙飞目眦尽裂的看着教导员并不强壮的身躯如同破麻袋一般被掀飞,重重的砸在山脚下。 了无生机! 第六十六章 损失惨重 “你个兔崽子!”张龙飞红着眼珠子一梭子子弹就对着一辆装甲车扫了过去,子弹打在车辆的装甲上面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就连跟在装甲车周围的骑兵都被反弹的子弹打中三四个。 但是装甲车的装甲再怎么薄,隔着三百多米张龙飞的轻机枪也是无法奈何的,随着一声炮响张龙飞所在的机枪掩体也被炸塌,随着滚落的成吨的泥土张龙飞直接被砸到了山脚下的河边。 三十米外的李志斌已经在组织敢死队了,两捆集束手榴弹被死死地绑在了两名战士身上。 “不要!”在张龙飞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五名还不到十八岁的战士从战壕中跳了出来,三个人端着冲锋枪疯狂的向骑兵群中扫射,另外两个埋着头直奔已经开近阵地不足五十米的装甲车冲去! 作为火力掩护的三名战士冲出去不到十米就被乱七八糟各种型号的枪械达成了筛子,其实他们根本不是为了跳出来杀伤敌人,而是要凭着冲锋枪的火力吸引大部分敌人的注意力,给抱着集束手榴弹的战友争取冲刺的时间。 面对疯子一般抱着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冲过来的战士,虽然躲在坚固的装甲后面,装甲连队的带队连长也吓出了一生的冷汗! “倒车倒车!开炮啊!”在连长的嘶吼声中,终于有一辆车反应过来对着冲上来的战士迎头就是一炮。 炮弹打中了突击队员怀中的集束手榴弹,漫天的血雨成了另外一名战士最佳的掩护,拖着一条被打穿的腿,另外一个战士飞扑到一辆装甲车的下面。 “咚!”闷罐头一般的装甲车爆炸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一千斤的铁疙瘩被从高空丢在了地上,耳朵里听不到刺耳的声响,沉重的声波震得心脏发麻心口发痒。 “李志斌!撤回来,你小子给我回来!”趴在冰冷的河水里张龙飞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志斌带着所有的战士挺着长长的刺刀对着重整队伍再次冲击的骑兵迎面而去。 奔腾的马蹄踏碎了战士们的身体,雪亮的战刀掩盖掉了血液的鲜红。 张龙飞想要怒吼,可是胸膛里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无从出声,捷克式轻机枪的枪管已经被枪口火焰烧得融化,丢下机枪抱着冲锋枪不管对自己射来的子弹,张龙飞对着河对岸的骑兵队伍发狂一般射击! 近千名骑兵越过了二排的阵地,淹没了营长带领的警卫排,冲出了拗口! 敌人在欢呼,在嘶吼,在张龙飞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尽情的发挥着自己的喜悦。 直到他们被一顿炮火淹没! 六门迫击炮加上一门三七式战防炮,两挺重机枪加上十多挺轻机枪,在军政委的带领下二二三团死死地堵住了山坳的出口,两侧的山坡上二二四团剩余的两个营在团长孙中兴的带领下拼命地往主阵地攀爬! 对于轻机枪来说刀枪不入的装甲车对于三七式战防炮来说就像是开罐头那么简单,虽然炮手对于火炮还不是很熟悉,但是五发炮弹之后剩下的两辆装甲车就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并不坚固的半固定旋转炮塔被剧烈的弹药殉爆炸上了天,砸死了三四个数十米外惊疑不定的骑兵。 “早来三分钟!就三分钟,知不知道,就早来三分钟李志斌还有二排的二十多个战士就活下来了!”被抬到反斜面伤兵临时医院的苏林死死地拽着孙中兴的脖领子不撒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太激动,听我说!”孙中兴并没有掰开苏林抓着自己领子的手,反而是蹲下来扶着张龙飞颤抖的胳膊说道:“这次来袭的主要是四十军的一一五旅一部、独立团,以及六十师的一个先头团,一共有三个团的兵力,一一五旅一部缠住了咱们团的一营三营,井岳秀的八十六师堵住了二二五团的救援通道,四十军的骑兵团最开始做出了全团突前截断我军通往陕南山区道路的举动,以至于手枪团不敢轻举妄动。” 张龙飞的手慢慢松开,孙中兴觉得自己可算是能喘上气来了,缓了两口说道:“这样的情况下军首长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救援咱们团的一营二营,和前锋的手枪团,毕竟最开始你们这边只有一个连队打佯攻,军首长认为敌人的重点在拖住我军主力截断入陕南通道上,结果没想到敌人的独立骑兵团突然后撤往你们这个方向转移,军首长这才知道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伎俩了,就马上命令手枪团阻击一一五旅一部,几个首长各带一部分分头往你们这个方向增援,还命令没有参与战斗任务的薛元生现行过来通知你们,虽然他····嗨··不说了,但是总算是在最后关头堵住了缺口!” “我听他说·····”张龙飞指了指被冲上山的一营长一枪托打掉了下巴至今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薛元生。 孙中兴悲痛的点了点头:“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军首长分头突围,但是敌人打的很激烈,程华军长被炮弹炸伤,双手腕骨粉碎,徐海副军长被子弹打中,子弹从眼眶底下进入从后颈穿出,要不是政委带我们坚持到底,战局很难说啊!” “怎么这么严重?”张龙飞惊得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痛的已经快没有知觉了,铺着白单子的临时茅草床的旁边还散乱的丢着两个吗啡注射剂的废弃针筒。 “你别着急!”孙中兴把张龙飞在床上放好,说道:“军首长那边钱志书已经去了,当时政委做主要收下他我还不愿意,生怕这个富家公子因为阶级成分的问题连累了咱们,现在竟然是派上了大用场,刚刚那边的汇报,两位军首长情况比较稳定,已经由军直属警卫连护送着连同省委地委的干部们从西面先行撤离了!” “倒是你!”孙中兴看了看张龙飞眼中流露出慢慢的关切:“轻微脑震荡、左腿小腿骨骨折,手臂旧伤复发,两发子弹穿透伤,四处弹片撕裂,失血性休克,要不是钱志书找了战士给你输血,你这会儿就看不见我了!别想的太多,你们三连已经撤下来了,天黑以后第一批撤离,我让老王联系了陕南的地方干部,优先给你们连补充新兵,武器弹药只要有的你随便挑!” 张龙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直愣愣的看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一直等团长走了之后才呐呐自语到:“可是新兵来的再多,也替代不了牺牲的同志啊!” 张龙飞选择性的没有问三连的损失,没有问教导员的遗体有没有找到,也没有问营长有没有从蜂拥的骑兵冲击下存活。 张龙飞从未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的脆弱,脆弱到不敢听到一丝一毫的坏消息。 第六十七章 任免(三更求票) 刘成章到底是命大活了下来,被潮水般的骑兵吞噬的时候,刘成章之前指挥警卫排排布的斜线战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一多半人在第一时间没有受到最开始冲击,再加上警卫排的装备比较齐全火力算是全营最为强大的,因此三十多人的警卫排倒是活下来七八个,重伤的居多,轻伤的也掉了三根手指。 如此一来,刘成章付出了一只耳朵一条胳膊的代价捡回了一条命算是赚大发了。 “幸亏老子当时没有心虚,迎着骑兵就是干,骑兵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大,面对有准备的火力强大的步兵阵地也是白给,老子要是阵地上有一门重机枪,还用得着政委出手?早就给狗日的全给突突死了!”纵然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刘成章还是对着水嫩嫩的小姑娘吹牛逼。 “刘营长你太厉害了!”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眼冒桃花,最为直白的赞赏加上酥酥软软的嗓音让刘成章半边身子都麻了。 张龙飞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要点脸行不行啊营长,都成这熊样了,心里能不能有点逼数,这一次咱们营算是惨了,损失过半啊!没有三五个月怕是这口气缓不过来了!” 刘成章沉默了下来:“哎···世事无常啊,说实在的,参军的第一天我就想到了这一点了,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还,可是自己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战友一个个牺牲自己却无能无力,我是不成了,以后的路你们要走好,二营不能垮!” 房间中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村子里自愿过来充当护理员的小姑娘觉得不太对劲,委委屈屈的抱着换药的托盘走开了,一步三回头的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冲着小护士走开的方向,张龙飞神色猥琐的冲着门口努了努嘴:“我看这个对你有意思嘿,盘儿靓条顺出身好,现在你被调换到被服厂工作,不如早点开枝散叶,你这辈子是不能上战场了,好歹留下点革命火种是不是?” “扯你的蛋!”刘成章义正言辞:“人家才十七岁,我比人大好几岁呢!你别胡扯,传出去人家以为我作风有问题呢!” “谁的作风有问题啊?都躺在重伤员病房了还能干出作风问题,看来你们这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啊!”随着一声沙哑的嗓音,孙中兴推门进来,看了看并排斜躺着的两位精神不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 “哎呦···”团长一发话刘成章立马就抽抽着倒在了床上:“伤口疼啊,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不躺够三个月是出不了门儿了!” 孙中兴才不管这一套从被窝里把刘成章薅出来说道:“都躺了半个月了,再躺三个月就不是治病而是来种蘑菇来了,昨天我还看你在院子里跟人家小赵眉来眼去的,少给我来这套,有任务!” 一听有任务李成章不敢耍赖,张龙飞也不敢坐着看热闹了,两人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看着这两人的举动孙中兴很是满意,最开始最害怕的就是这两个因为战友牺牲再加上重伤卧床消磨掉了战斗的热情、革命的勇气,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实属多余。 “部队要转移了,咱们在赵家沟子停留的时间太长,不能再呆了,要不然会给乡亲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根据省委和军党委的指示和要求,全军要分散开来,以营连为单位组建游击队,创建军分区,争取在35年前半年打下一个相对稳固的鄂豫陕根据地!“团长说道。 刘成章和张龙飞一时间眉飞色舞,刘成章想的是创建根据地的事情决议以后,自己这个被服厂的工作就不再是一个空头支票,若是部队还在持续的行进中,自己这个残废的厂长不过就是个哄人玩的的噱头,但是现在创建根据地的话,这个被服厂可就大有作为了。 至于张龙飞就更加高兴了,创建军分区以后,自己这个连长说不定能有独立领导一个小分区的资格,那个时候很多的设想就可以慢慢实现了,而自己最大的臂助也将展现出来它的威力。 “你看看!老孙你还怕他们两个没有斗志,结果一说出来这两个猴崽子眼珠子比灯泡还亮!”团政委李景隆推门而入:“我刚才看了一下军首长的情况,医生说回复的不错,军长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就是腕骨不能恢复了,副军长还在昏迷,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清楚。” “这是军党委下发的最近任命,我给你们念念,现委任原二二四团二营营长刘成章同志卸任营长职务,转为地方被服厂厂长,全权负责鄂豫陕根据地直属配套被服厂的生产工作,现在被服厂一穷二白,军首长划拨了一百五十块大洋作为第一笔资金,以后能不能要到钱,就看你能不能干出成绩了!我跟政委争取了一下,因为目前根据地的情况还很艰苦,保留你的军籍,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准予你组建护厂队,但是人数不能太多,现在先保持一个排,人你自己召,武器你自己想办法!”团政委把任命书交到刘成章的手里,目带悲切的拍了拍刘成章空荡荡的袖子说道:“部队三天后分散转移,你先伪装成本地村民在这里好好养伤,被服厂的厂址不会太固定,大致就在赵家沟子周围三五个村子附近,你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只要部队还需要我,我就能为革命流干最后一滴血!”刘成章的眼眶中有泪花闪烁。 “张龙飞!”政委转头看了看一边期待着的张龙飞笑着说道:“伤势怎么样了?能不能下地啊!” 张龙飞扶着拐杖从床上站起来说道:“瞧您说的,您一张嘴我就算是腿没了也得走两步啊,您瞅瞅,不碍事能动弹!” 政委点了点头指了指光着膀子的张龙飞身上缠着的两圈纱布:“身上的枪伤呢?打不打紧?” “要不要我把绷带拆开让您看看?”张龙飞笑呵呵的说道:“四十军的骑兵团是从长城会战下来的,装备了大量的三八式骑枪,近距离一枪两眼,没有汉阳造威力大,半个多月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些纱布主要是弹片撕裂伤,昨天刚拆线,再过两天纱布就不需要了!” “行了行了”政委摆着说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腿两个月才能下地呢,逞什么能,脸上的汗珠子都掉下来了!要是骨头长歪了,到时候我亲自用锤子给锤你锤折了重接!” “别啊!”张龙飞给团长按在床上,抓着孙中兴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团长,你跟政委说说,放我出去吧,我实在是躺不住啊!” “呵呵!”团长乐了,对着政委说道:“人家别的小战士有事儿没事儿都恨不得往卫生队多跑跑,现在让他住在这里反而不愿意了!” “行了!这次不想出院都不行了!”政委坐在张龙飞的床边说道:“自从庾家河突围以后,部队在军政委的带领下打了几次胜仗,算是奠定了咱们在鄂豫陕扎根儿的基础,可是从独树镇到现在,部队的损失很大,尤其是中低级指挥员,想你们这样的可有不少,你们俩运气好,可是也有运气不好的,战场上的事儿谁说的准!“ “所以虽然你的伤还没利索,但是形式逼人啊,尤其是咱们团,你们二营现任营长是原先的一连长冯辉,营指导员是三连的指导员孔连顺,你可以想想现在二营的局面了,现在正式恢复你的二营三连连长的职务,你这个入伍一个多月的连长现在竟然成了二营任职最久的连长了!你说气不气人!” 团长说道:“团里也考虑到你的伤势情况,也正巧,咱们团所在的军分区所在地就在洛南县,用不着长途奔波,三天之内做好出发准备就好,你们营的目标是灵口镇,距离洛南县四十七公里,西面七十五公里是卢氏县,西南一百二十公里就是现在国民党六十师师部,斗争形式比较复杂,但是六十师被咱们打退之后还算老实,这一路上比较安全,具体的情况政委已经跟李小凡说过了,你只要记住一点,避免恶仗、硬仗,发展地方、发展群众,对待敌人要避实击虚,多想想办法,你们三连虽然补充了新兵,但是各个部队兵源都紧缺,这一块儿你要自己多想想办法!” “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六十八章 计划(四更求票) “张··小张,张哥!”团长政委一走,刘成章就把脸皮揭下来贴在屁股上凑到了张龙飞身边。 “你别过来啊!小心我咬你!”张龙飞吓得连连往后挪,被一个一只耳贴上来不是谁都能像小赵护士那样有着强烈的英雄崇拜情节的。 “咬吧咬吧,你要张哥肯帮忙,你就是把我活吃了都行!”刘成章一张面皮从未如此猥琐。 张龙飞举手投降:“嘿嘿,是不是小赵护士的事儿,你放心吧哥哥,这事儿用不着我出手,那个小姑娘···” “你少给我扯淡!”看着张龙飞东拉西扯的不肯搭茬,刘成章马上原形毕露:“老子这都到地方当厂长了,被服厂!一百多大洋管个屁用,我连布料都没地儿买去,还有什么狗屁护厂队,一不给人二不给枪,你让我自己背着烧火棍耍猴啊?老子对你可不错,要不是我你能当上连长?这事儿不能不管,要不然我就让你忘恩负义的大名传扬陕南大地!两百大洋,一个班的装备,你看着办吧!” “姥姥!”张龙飞一听这个数头也不晕了腿也不疼了咣当一下就站了起来:“屁话,你个被服厂要那么多枪干嘛?都给你了我让三连的战士们扛着鞋拔子跟白匪拼命啊,你当我是地主老财啊,三连伤亡惨重知不知道!” 刘成章厚着脸皮摆着手说道:“少来!独树镇跟卢氏县你小子都没少发财,为了补偿你团长把庾家河的缴获可没少给你分,你现在是抖起来了,主力部队的连长,咱老刘高攀不上行不行?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什么?我忘恩负义,姓刘的,你少给我胡咧咧啊,三连给我的时候什么熊样你别说你不知道,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都不说了,先把我的九二式还给我!”张龙飞气势汹汹,现在可不是低头套交情的时候,二营三个连呢,加上警卫排,要是自己这里先低头了来了个大放血,剩下的人还不活吞了自己? “那不是狗屁九二式教导员能死吗!”刘成章提到九二式突然变得亢奋,随后失落的低下头说道:“算了算了,说这些干嘛,哎····不该提啊,你随意啊,随意!” 刘成章捂着脑袋钻进了被窝,留在外面的张龙飞是哭笑不得,这个套路刚开始自己还颇受感动,可是这个姓刘的用这招卡自己三回脖子了,搞得教导员是被自己害死的一样。 “哎哎哎···行了啊!”用脚踹了踹刘成章的被子,张龙飞无奈的说道:“一百大洋,三把汉阳造外带五百发子弹,顺便送一把手枪,勃朗宁还是毛瑟说不准,我得先看看三连情况!” “就着?打发叫花子呢你?好歹我是你的营长!”刘成章没有露头,透过被子闷声闷气的。 张龙飞苦笑:“三连不富裕好吧,灵口镇这地方不好呆,太靠东了,我还要留着东西扩大队伍呢,你也别杀鸡取卵了,我可跟你说,我在鲁山县、卢氏县可都留的有后手,灵口镇靠近公路,西边紧挨着就是卢氏县的地盘,你现在爱答不理的可别怪我发了财了想不起你这个老营长啊!” “发财!”提到这个词,刘成章眼珠子贼亮,掀开被子问道:“你留的什么后手?你们连的李志豪?靠谱吗?” 张龙飞大马金刀的坐起来,刘成章客客气气的把水给倒上:“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死人啊是经不起惦记的,你越是惦记心里越难受,不要认为拿死人开玩笑是下作,半年里我送走了两个教导员,不放开一点,不让死亡变得轻松一点,我早就活不了了!” “我知道!”张龙飞唏哩呼噜的喝着水,眉头一皱:“凭啥你的暖壶装的是蜂蜜水,我的是白开水,你吃独食啊这是!” “干啥啊你这是!我大小是你领导,吃点蜂蜜能咋地!”刘成章嫌弃的看了一眼张龙飞,随后低头小声说:“小赵给我送来的,刚开始我死活不要,但是架不住人热情,就偷偷给我放茶壶了,我也没辙啊!” 冲着刘成章竖了个大拇哥,张龙飞默然一笑尽在不言中。 “少废话,快跟我说说!”刘成章迫不及待,在这家伙的眼中,老婆哪有被服厂重要。 张龙飞把水咽了,擦了擦嘴角说道:“大前天你跟小赵嘀嘀咕咕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遇见李志豪了,这小子已经说服了他们家老爷子跟咱们合作,纯商业的不夹杂政治站位的那种,按理说这样的事情该是地委和地方武装工作队负责,但是这事儿不是我牵的头吗?而且现在条件也不允许,咱们军里的保卫科我实在是不放心,跟军政委谈了谈,就交给我负责了,反正现在还没成规模,小打小闹性质的,军首长没往心里去!” 刘成章低头盘算了一下:“灵口镇距离卢氏县直线距离七十五公里,卢氏县距离鲁山县直线距离一百五十公里,违禁品走山路十五天能到鲁山,一般物资走大路过朱阳关十天能到,这条线路不错啊,灵口镇距离豫南入陕南的主干道只有十公里不到,偏偏还处于山区,嘿嘿,你小子要是运作的好,说不定能发财!” 论起地理张龙飞还真是远远不如刘成章,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灵口镇在哪呢,人家连路线时间都算出来了。 “除了一般的倒腾一些物资之外,我还会想办法弄一些生产设备来,要给被服厂弄来布匹棉花针线纽扣以及缝纫机,还要弄点纺纱机织布机,到时候你自己就可以鼓励地方种棉花纺棉线带织布,做到自给自足,此外最重要的是弄点药品、黄铜、钢铁、火药、雷汞、车床什么的,不过这些一时半会儿不好弄,要慢慢来!”张龙飞掰着指头数着,说实话到现在张龙飞还没想好该怎么把系统里面的生产线混到李志豪的物资里面,为了这事儿张龙飞这两天没少掉头发。 “对对对,慢慢来慢慢来,最好是别用正经名头,用一些其他东西打掩护,乱七八糟的弄上一堆,省的被人注意,到时候这条线断了就太可惜了!”刘成章搓着手似乎觉得已经看见自己的被服厂已经蒸蒸日上了,到了冷暖交替的时候,团长旅长师长都跟在自己后面装三孙子,哎呀···别提多美! “你是说鱼目混珠,浑水摸鱼?”张龙飞想了想觉得这个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黑火药到自己手里还不能变成黄火药?破铜烂铁未必不能淘换出来几个车床零件啊!没有成品高炉就造土高炉,做不出来山炮野炮战防炮,我做一个迫击炮总可以吧?再不行掷弹筒总行吧?再不行我做一个土火箭、没良心炮都行,手榴弹、地雷就更简单了,无后坐力炮跟单兵火箭筒我记得工艺都相当简单来着! 第六十九章 生财之道 “废旧机器零件!”李志豪直愣愣的看着张龙飞:“我说你要这玩意儿干啥,这年头哪家工厂有机器不都整的跟传家宝一样,哪有啊!” 张龙飞拄着拐棍坐在连部的炕沿上说道:“我又没说是新家伙,是废弃的机器零件,美国的经济大萧条刚刚过去,国内有钱的商人包括地方政府从美国可是淘换了不少,这二手机器有个报废零件不是很正常吗?我不要人家正在生产的,我只要那些换了更先进的机器把老机器坏机器淘换下来的!” “那还真是有,鲁山县是产煤大县,煤老板这些年发了大财了,倒是有不少的机器淘换下来,可是都是坏的不成样子的那种,很多都是齿轮都快磨平了,但凡能用他们才不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都是用到不能用才给换下来的!”李志豪想了想说道。 “都卖哪了?”只要有机器张龙飞才不在乎能不能用,最原始的人力车床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铣床估计是没戏了没有刀头全都白搭,但是磨床可以有啊,锻压机不难啊!只要有滚珠丝杠也就是表面上全都是螺纹的那玩意儿按个传动手把不就可以给枪管拉膛线了吗?电动的不好搞我用齿轮和固定架整一个缝纫机式的踏板式的,老式蒸汽机式的,要是缴获摩托车汽车什么的发动机卸下来搞一个柴油机、汽油机的也不是不行啊。 最原始的车床要求其实非常非常的简单,张龙飞姥爷健在的时候就手工打造了一个简易的木工车床,几个齿轮连接着一个九寸的圆形切割盘用皮带连在两百块钱买来的报废摩托车的发动机上就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切割机床了,两个锋利的刀片固定在一个掏空一小块的木板上,固定以后下面装上一个三向开槽的滚轴,学名叫啥张龙飞不知道,可是这种原始的刨床生产成本低的可怜,姥爷当年找零件的时候都没有出村,制作时间还不到一天。 滚珠丝杠这个东西煤矿这个地方是不会缺的,报废的机器当地的煤老板一个个的都是暴发户,很多坏机器坏了以后并不是每一个部件都不能用,可是也只能是全部丢弃,因为当地没有人能修,而会修理的往往也是机器的卖家,这些西方卖家和中间的买办们才不会管机器有没有修理的必要和零部件回收的价值,只要机器不能用了就会千方百计当土财主们花钱买新机器,而所谓的新机器往往也都是西方国家淘汰下来的二手货。 一些国家官办经营的钢铁厂、兵工厂或许会聘用专门的技师来进行维护,毕竟他们的设备实在是太贵了,而地方上的小产业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所以地方上的工业主只能是把机器往死里用,淘汰下来以后也基本不成样子了,大部分只能送到地方的铁匠铺字融化了做成农具之类的进行二次贩卖。 可是张龙飞在乎吗?系统中完整的生产线都有,但是实在是拿不出来,成套的拿出来唯一后果就是被保卫科捆起来丢进马棚慢慢研究,但是借着这个报废机器的名头弄一些零部件混进去还是可以做到的,根据地的军工厂就不要指望着机械化、标准化生产模式了,全手工模式下最简单的反而是最合适的,关键时候三下两下的拆成零件背着就走了。 前期先生产点手榴弹地雷啥的也不错啊!有了小型水力锻压机就可以批量生产铁壳手榴弹,要是能够稳定下来说不定可以手工冲压黄铜弹壳,当然前提是要先用钢材做出来子弹钢模,要不然冲压出来的指不定是个什么东西呢。 听完刘志豪掰着手指头说明了煤老板的废旧机器的回收途径,张龙飞说道:“根据地需要很多的原材料,光是靠缴获是不能够武装部队的,反正都是融化以后做别的东西,与其做成菜刀不如做成刺刀是不是?到时候你可以把乱七八糟的机器都拆成碎片,我就是当做废铁来用的!” “哦!那简单!”李志豪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让我给你弄成套的机器呢,现在国军对陕西管制的相当严,铜料火药我能找人从山区给你背过来,要是成套的机器,我们老李家非完犊子不可!” “放心吧!”张龙飞笑着说道:“你现在也是三连的战士是不是?虽然现在划分为地委了,但是根儿还在这里,我怎么能害你呢!” “我就知道,我在家里专门找各种小报纸知道了不少红军的政策和革命纲领,要不是我们家老头子拦着我说什么也得跟着队伍走不可!”李志豪从自己身后的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本本交给张龙飞说道:“这是上次你给我的东西买完之后的清单,一共是两千三百六十五块大洋,我们家老爷子说现在世道不好,古董这个东西不好卖了,以后他也不想接手太多这玩意儿,我们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没有喜欢古籍字画的朋友,没有销路!” 小本本上一笔笔的记得清清楚楚,看着一副刘墉的扇面才买了八十大洋,张龙飞也觉得一阵泄气,要是放在八十年后,这一把扇子都能买一个班的RPG了,实在是糟蹋东西,怪不得这年头文物大量外流,国内根本就不值钱。 “那你们家想要点什么?”张龙飞想了想觉得除了这些东西以外自己也没什么身家了,总不能从系统兑换军火让李志豪拿出去卖吧?保卫科还不把自己当蛀虫给直接捏死? “烟土、黄金、各种手表、粮食、药品!”李志豪眼巴巴的看着张龙飞。 “呵呵!”张龙飞冷笑:“你说的这几样除了第一个我没有之外,其他的正好是我想让你卖给我的!你小子耍我是不是?” “我哪敢啊,不过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这年头黄金是硬通货,粮食是必需品,药品能救命,军火就不用说了,除了这几样也没什么能卖出价钱的了!”李志豪那叫一个委屈。 “你信不信我绑了你让你们家老爷子交赎金啊!”张龙飞气急败坏,拄着拐在屋里子一蹦一蹦的。 “别别别!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李志豪赶紧安抚下暴跳如雷的连长支着脑袋道:“陕西的古墓可是不少,咱们···嘿嘿,连长我开玩笑呢!” “哎,我想起来了!”李志豪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洛南县回马坪、寺耳镇流传说有金矿,岩金很多,然后说华山山南还有沙金矿,然后洛南县有铁矿,回马坪有点远,可是寺耳镇距离灵口镇不到二十公里啊,听说现在这个金矿产量还行,主要是被土匪把持着!然后洛南县盛产核桃、中药,这里靠近华山木材也是不少啊,这不都是产业吗?” “金矿!”张龙飞一听见这个名字感觉眼前全都是金灿灿的,“这可是好东西啊,最关键的还被土匪把持着,天助我也,先把金矿给打下来,然后依托金矿回笼资金,建立小规模的铁矿采矿冶炼辅助军工业,然后开办纺织厂,布匹也是紧俏物资啊,只要开了头剩下的就好办了!” “李志豪,那还真是我的小财星啊!” 李志豪讪讪的笑着,这军人的发财思路果然是不一样,要是按照商人的想法肯定是从最简单的小本生意干起,先是贩卖药材木材,积攒资金之后投资本地的铁矿,发展壮大之后再说金矿的事情,毕竟土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是人家有枪啊,对于部队来说按部就班的卖东西才是最麻烦的,反而直接打土匪抢金矿来的最痛快。 秃三炮啊秃三炮,让你个老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抢我们老李家的货,这次不弄死你小爷李字就倒着写! 第七十章 接风宴 为了庆祝张龙飞胜利归队也是为了迎接李志豪这个小财主的到来,新任的二营营长冯辉和孔连顺专门摆下酒宴,说是为了两个人,但是张龙飞一看到这俩人色狼见美女的表情就知道这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张龙飞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李志豪这条线越是复杂,自己在里面上下其手的可能性就更高,趁着现在苏区原有的保卫局树倒猢狲散,而新的中央红军的保卫局没有关注到二十五军,能做点手脚就做一点,就算是以后想查,嘿嘿,这种秘密走私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留下详细明目的都是二货。 同样的一百块大洋,今天买三百斤黄铜,明天说不定就变成两百斤,在过几天路上被土匪抢了、被白匪抢了,都有可能。 就比如一九三一年的时候,上海地下党组织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人员被逮捕,资金链断绝,为了支持上海临时中央的工作开展,苏区省吃俭用调拨了一百二十两黄金从江西由交通员交给上海方面。 为了保密,批复黄金的林渠只管拿出黄金,不知道是谁押送的,押送的交通员只管一棒接一棒的传递,后面的不知道前面的是哪个部门,前面的不知道后面谁来接手,然后。 就丢了! 而因为黄金丢失所造成的后果也是非常严重,九名被捕的同志遭到杀害,三名伤病的地下党员没有钱救治导致牺牲,四名牺牲烈士的家属无法得到组织的及时经济救助而流落街头,最后失踪,预先策划好的为配合“一·二八淞沪抗战”而举行的日资企业大罢工流产等等··· 而这件非常严重的可能涉及叛党、贪污、抢劫的严重大案,在战争年代始终没有侦破,一直到了十八年后的49年冬天,在中央公安部、社会部向华东局、东北局、华北局的公安部、社会部的命令下,派出大量人手查访侦察之下才在1950年告破。 所以保卫局什么的真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神秘和无所不知,任何一个强大的情报机构都需要非常大的资金,强横的背后支持实力,再加上数量庞大的人员才能支撑,一个掌控全国的情报机构所要花费的资金是海量的,一直到建国后甚至几十年以后,都没有人敢说对于内部活动了如指掌。 大名鼎鼎的FBI光是能曝光的工作人员就有两三万人,外勤人员八千多,年平均经费数十亿美金,这还仅仅是明面上可以对外公布的,冰山一角就如此,下面隐藏的规模恐怕更是恐怖,没有这样的规模FBI的名头绝不至于那么大。 主席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外无派千奇百怪,大显睿智但是也颇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 所以保卫局有一段时间保证党内纯洁的方式很有点一刀切的意思,上级领导画下一个圈,圈子里的人或者跟圈子里面相关的人不管是清白还是不清白,统统要接受惩治。 苏联因为这种做法导致了二战时期跟德国开战以后部队素质严重下降,大量的有经验的指挥员都被处理,一群新兵蛋子光是靠着一个红心是打不赢战争的,以至于战争前夕苏联几乎是一泻千里差点被灭国。 FBI吊炸天怎么没发现日军偷袭珍珠港?珍珠港不说9.11的时候FBI已经是是世界第一了吧,不是照样不知道吗?国民党的军统中统那么厉害怎么让汪精卫拉起了百多万人马投降日寇了?怎么就让杨虎和少帅给软禁在西安了? 德国的情报更加深入怎么就没发现敦刻尔克的前兆?诺曼底登陆就被忽悠瘸了? 几十万大军的大规模计划很多时候情报机构都不得而知,所以张龙飞打心里不认为情报机构这个东西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和神秘色彩,很多东西完全是因为后世电视剧和电影塑造出来的超级脑洞、已经别有用心或者心里有鬼、屁股没坐正的人的脑补。 靠猜测把自己吓死人的人简直是可笑,最起码张龙飞就发现整个二十五军的保卫局明面上的就只有三个,办事处可怜的不行,至于隐藏没有被发现的可能会有不少,但是绝对超不过一个排,三连的人员差不多都换了一茬儿了,就算是有保卫局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诶!那个,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咱们二营这回全是齐全了,我这个营长能不能干好,全看哥几个给不给我这个脸面了!”冯辉知道自己的这个营长着实是有点风雨飘摇的意思,要是下面的连长指导员不给拉拢好,自己马上就可以收拾背包回一连得了。 “这个营长你放心!”新提拔的一连长是一连原来的一班长胡军,一杯酒下肚脸红脖子粗的:“咱们一连怎么说也是您的娘家是不是,有道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是我保证,咱们一连这个娘家绝对让营长满意!” “你这可是有点山头主义的嫌疑呦!”教导员孔连顺用筷子指着胡军笑着说道:“你们一连还不错,二连就没那么舒坦了,庾家河一战我们连长牺牲,要不是老营长带警卫排冲上来,二连就差不多完了,现在人手不足,我这还兼着二连指导员的职务呢!” 这两人给自己在这儿挖坑呢,二营就三个连,一连是营长的老家,二连是教导员的大本营,就差三连这个两头不亲的了,可是只要这边一站队,张龙飞敢打包票李志豪这条线就算是做不了主了。 张龙飞必须要把李志豪这条线控制在手中,至少目前是要这样的,要是交给营长,这条线就成了传统的地下物资通道,跟其他的秘密通道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结果不是张龙飞想要看到的! “两位老哥辛苦了!”张龙飞打着哈哈:“那啥,我啊有伤在身喝不得酒,出院的时候人家医生护士交代了好几遍,咱是有纪律的人啊,打起仗来营长你的命令我要服从,可是医院里面人家医生最大啊,咱得听人家的!” 张龙飞这话的意思就非常的明显了,就差直接跟冯辉说打仗的时候自己这个连长坚决服从指挥,你指哪我打哪,但是秘密交通线的事情是军首长让自己先看着,主导人是人家地委和地下工作者,这不是一个系统的你就别操心了。 张龙飞的话让冯辉和孔连顺脸上有点阴晴不定,但是对于张龙飞也是无可奈何,不像是一连二连一来本来就是自己的部队,二来新任的连首长都是从排长提拔上来的,就算是二连的指导员时政治部下派来的,但是毕竟薛元生不得人心,这位指导员得有段时间才能说话算数呢。 但是张龙飞就不一样了,严格来说半个月前大家还是平起平坐的,虽说张龙飞这个连长当得不长,但是也毕竟比一连二连的排长提上来的底气足,加上庾家河一战之后团长做主从其他营挑了不少的老兵进行补充,而骨干为了安抚张龙飞和李小凡用的还是三连的老底子,至少三个排长都是以前的老人,这要是硬怼似乎···不太合适啊。 可是一条秘密通道对于一个部队的助益让冯辉和孔连顺又始终不能释怀,冯辉张了两回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张龙飞笑了笑说道:“因为这次李志豪来的仓促,主要是为了确定咱们的落脚点,上次的两千多大洋的资金都没有带来,至今留在账面上,我的意思是这笔钱除了上缴军部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不如咱们做点小生意!” “咱们不对是不允许跟地方相互关联纠缠不清的,做生意!亏你想的出来!”冯辉这会儿心气儿不太顺,说话之间都带着丝丝的火气。 张龙飞看看也到了上灭火器的时候了,有时候表明立场是可以的,可是内部的团结更加的重要:“部队自然有部队的做生意的办法!知不知道陕南的秃三炮匪帮?” 第七十一章 协调 两位营首长面面相觑,冯辉手指点着桌子说道:“这半个月咱们营一直在致力于新兵训练恢复元气,开辟军分区的决议也是前天省委会议上刚刚定下来的,洛南周边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怎么?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张龙飞笑了笑冲着李志豪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情报还是李志豪跟我说的,具体的情况还是让他说说吧!” 之前饭桌上的气氛有点紧张,连一连二连新任的连长指导员也是只顾着低头吃菜,李志豪更是大气不敢出,这会儿见气氛缓和一点尝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儿还是我们家的一个大掌柜跟我们家老爷子说的,两个月前为了支持国民党部队的这个围剿···嘿嘿,各位首长别这么看啊,我们家也是没办法,强征这是强征啊,我们家是不乐意的!” 孔连顺笑了笑说道:“我们都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这种情况咱们也是有相关政策规定的,你说你的,别有心理负担!” “哎!”李志豪答应了一声说道:“当时我们家被征召了马队,要求我们从陕西运送一批民用物资到河南南部地区,主要是中草药和一些烟土,嘿嘿,陕西中罂粟的地方可是不少,然后就被秃三炮给抢了!” 冯辉玩味的看着张龙飞说道:“你说的军队的生意不会是李志豪他们家老爷子出钱让怎么剿灭秃三炮吧?咱么红军可不是陕西的刀客!长此以往还了得?” 冯辉这是对自己有了戒心了,张龙飞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自己没有建立一个简单的兵工系统的计划的话一条秘密通道而已,共享就共享了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关系重大不可不防啊,当年的黄崖洞兵工厂为什么要放在山沟沟里,出来进往的都要用篮子吊着,还不是为了绝对的保密? 这事儿已经跟军政委汇报过了,政委的意思先秘密进行,实践一下可行性,尽量不要扩大影响,也绝对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要是不可行就算拉到,要是可行就上报省委再说以后的发展生产问题。 要是一传十十传百,一不小心传到白匪的耳中,恐怕不管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阀都会竭尽全力把这个军工厂消灭在萌芽当中,一个有着相对可靠的后勤补给的军队是可怕的,就算是只能生产手榴弹那也是红军的巨大胜利! 所以对于冯辉现在漏出的一丝丝的敌意张龙飞没有往心里去,等以后自己的工厂初见成效,这小子八成要抱着自己的大腿哭爹喊娘的,现在就算是为以后的装逼提前还债了。 “营长你别误会啊,听我说完!”李志豪关键时候还是站在张龙飞这边的,见冯辉的表情不对劲儿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家的大掌柜被绑了以后,我们家老爷子没办法只能让人来交赎金,结果这个秃三炮忒不讲究,拿了钱之后还是想撕票,也亏我们家大掌柜的命大,趁着晚上天黑从后山悬崖上出溜下来了,虽然摔断了腿,但是也发现了秃三炮盘踞寺耳镇后山立面,秃三炮绑了很多的老百姓在后山挖掘东西·你猜猜··” “金矿!”从来没发现李志豪这小子这么喜欢卖关子,张龙飞果断的截了胡。 “啥!啥矿?”冯辉本来抱着膀子不屑一顾来着,听到金矿两个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用力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孔连顺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真有金矿?要是消息是真的,盘踞在陕西这些年的西北军东北军都是吃干饭的?能放着这么一块儿肥肉不动心?” “怕他个球啊!”冯辉猛地一拍桌子:“就算是他少帅坐在金矿门口又咋样,老子砸烂他的脑袋也要把金矿抢过来,金矿啊同志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我们大掌柜的跟我们家老爷子在书房嘀嘀咕咕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李志豪举起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只负责爆料不负责消息的真实度。 “我觉得这事儿不是不是上报军部,嗯,现在是军区了,咱们几个偷偷商量不太好吧!”二连新来的指导员心里噔噔跳,觉得这事儿有点大啊! “屁话!”不光是冯辉,就连其他的几个连长指导员也是一脸的不屑一顾:“上报以后还跟咱们二营有个毛的关系?反正金矿又不会跑,咱们就当是给军区首长探探风呗,要是没有呢?谎报军情的罪过你担着啊?要是有咱们就算是不能拿下,探明了方位也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候怎么也得分散咱们三成五成的是不是!” “球!三五成!你小子没睡醒吧,就咱们军区首长的抠唆样,给你瞅瞅黄金长啥样就不错了!”一连新任的连长没好气的说道。 二连长摸着刚刚冒出来的胡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人倒是雁过留名人过留声,要是真的有金矿,还被咱们给拿下了,就算是不能分成,但是总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这个寺耳镇可是在咱们的地头啊!” “不能莽撞啊!”教导员孔连顺想的自然就多一点:“这件事儿不是小事儿,疑点重重,当然我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同志,但是一座金矿···嘶···这样吧,咱们先派人去探探风声,要是有这事儿,咱们先上报给军分区,让团长先知道这件事儿,到时候行动的时候,咱们二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少不了的!” “我同意教导员的看法!”张龙飞点了点头对大家说:“还是不要有独吞好处的想法为好,一座金矿就算是产金量少得可怜,但是要是传出了,这事儿就不好说了,你在里面淘出来一斤,外面眼红的人就能传成十斤,最后咱们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冯辉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张龙飞同志心中还是有大局的,关键时候屁股没有做歪:“既然这样话我让警卫排走一趟洛南县城好了,来来大家吃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今天早上警卫排的几个战士在洛河里面抓了鱼虾,那叫一个新鲜!” 张龙飞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让我去吧,张明牺牲掉以后警卫排的日子也不好过,剩下的都是些毛孩子,我年龄稍微大一点,腿上有伤反而不容易被人警觉!” 马上就要在洛南开展工作了,张龙飞这是想先进城了解一下本地的群众思想,看看对以后的工作有没有什么帮助,然后顺便看看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捣鼓点东西回来。 “这个···”冯辉显得有点迟疑,看了看坐在边上孔连顺。 两人不说话,张龙飞觉得这俩人心中还是有点小疙瘩,趴在桌子上对俩人说道:“我就带着两三个人就行,顺便把李志豪给留下,有什么问题你们找他就行!” 冯辉吃惊的指着李志豪说道:“你不是···” 张龙飞摇了摇头说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有些事情咱们自己人方便一下无所谓,但是原则问题不能动摇!”一边说着张龙飞一边指了指上面。 就在二连长抬头疑惑的看着房梁的时候,孔连顺不漏声色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李志豪不仅仅是一个倒腾一般物资的角色,这里面还有更深一层的任务在里面,看来一开始自己就给想岔了,为了让自己打消对秘密通道的掌控的心思,这个张龙飞欲扬先抑的卖关子也真是够了,难道自己是不全大局的人吗? 孔连顺碰了碰冯辉的胳膊使了个眼色,结果收到一个疑惑的眼神。 孔连顺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张龙飞说道:“那你小心一点,有情况马上撤退,不可久留!” 第七十二章 周遭局势 进城这种事自然不能说走就走,这不是随心所欲的旅行而是一个相对重大的军事行动,现在县城还是国民党的地盘,洛南县是一个小县但是也有一个连的地方守备部队以及一个营的地方保安队。 红军进入洛南县农村的事情洛南县当局自然是清楚得很,可是现在双方保持着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一来陕西是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地盘,追着红军打最心急的庞斌勋所部现在是极为想多立功劳取得老蒋的欢心。 但是庞炳勋以前就是西北军的旧部,一者不敢在西北乱来,当西北军东北军部分将领都有点亲共的前提下,自己要是表现的太亲蒋实为不智,二来庞炳勋严格意义上是西北军的叛徒,这位四十多岁参军,先是跟着孙岳,然后跟了吴佩孚,中原大战坑了队友之后跟随了国民革命军的唐生智,老蒋发动反革命政变的时候,这位明面上听从唐生智的调遣,背地里勾搭上了西北军的冯玉祥,中原大战后期西北军人心四散各种倒戈老蒋,这位倒戈没成功就又巴结上了阎老西的晋军,最后顺坡下驴的跟了少帅,然后才到了今天的地位。 四十军说是参加过长城会战,但是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打酱油的角色,跟日军没有过多的交火,33年五月冯玉祥通电抗日救国,但是作为冯玉祥的老部下的庞炳勋背地里听从老蒋的吩咐担任了察哈尔省剿匪总司令,要不是因为冯玉祥通电下野这位就要对老恩主动手了。 同年冬天,庞炳勋移防河南驻马店,在其他的西北军旧属依旧惦记着抗日救国不鸟老蒋和红军眉来眼去的时候,这位主动请求参见了庐山军官训练营的反共训练,然后率部参加了对于二十五军的围剿作战。 现在这位主跟着二十五军一路到了西北军和东北军的大本营,这要是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西北军的旧部分分钟让他好看,所以现在虽然一心想立功,但是无奈于形式,四十军现在只能驻扎在安康一线,离得西安远远地省的被人拍黑砖。 然后就是井岳秀这边了,这一路上跟红军就有点含糊,进了陕南以后这位就彻底不管了,本来人家就是榆林王,陕北才是人家的地盘,追缴二十五军人家本身就是协防部队,回了陕西之后人直接带兵回榆林镇守边关去了,这一点连老蒋也挑不出来理,毕竟伪满政府一直鼓动内蒙独立之心不死,要不是井岳秀死死镇守陕北,压制蒙古王公,内蒙说不得也早就跟着外蒙古一块儿独立了。 最后就是六十师的赵光同所部,人家现在本部占据卢氏县前锋探入了官坡镇、高耀镇、三要镇一线,隔着洛水和二二四团隔河相望,不过六十师的脚步暂时也只能到这里了,再往前走说不定没遇见红军,先被西北军东北军联军给揍了,不过兵峰进入陕南就已经让赵光同相当的知足了,六十师占据河南、陕西、湖北三省交通要道,这个成绩上报到南京以后,委员长的嘉奖令已经就要到卢氏县了。 现如今这几路大军都算是安定了下来,而老蒋也要根据实际形势调整一下的自己的作战部署,现在老蒋就正在拼命地鼓动四分五裂的西北军中相对反共的将领开始对于根据地的围剿作战。 但是在这之前,根据地还能有一两个月相对平静的时期,毕竟西北军自从冯玉祥被老蒋搞垮以后分裂的太厉害了,战斗力强的跟着宋哲元到了察哈尔热河一代防备日军的关东军,一部分跟老蒋不对付的被逼着到了江西参与对中央红军的作战,这会儿已经跑到贵州去了,剩下的部队鱼龙混杂被变成了陕西警备部队也就是陕军了。 陕西警备司令部的司令正是现在陕军带头人杨虎城,此时的杨虎城虽然有这一点亲共抗日的心思,但是毕竟中央红军没有到达陕北,同西北军东北军的正式联系还没有展开,杨虎城虽然有心放水,但是老蒋怎么可能放心杨虎城一个人主持陕西大局?层层监督之下杨虎城只能接连调动陕西警备一、二、三旅,一二六旅、一一六旅、陕警骑二旅、陕西警备独立团等二十多个团的兵力开始了围剿作战。 事实上张龙飞归队的同时,二二三团、二二五团和手枪团已经在商洛县南部开始接敌,主力部队在洛南县留下伤亡惨重的二二四团原地修整以后,就南下带着敌人主力往山阳进发了。 之所以选择二二四团留守开展隐蔽的根据地初期建设也是实在没办法,庾家河一战二二四团当了肉盾损失非常惨重,整个二十五军的总伤亡人数将近一个团,而三分之二都集中在在二二四团,依照当时薛元生的意见就是将二二四团彻底裁撤,剩余的部队填充进其他三个团,然后全军向南避开从西安汹汹而来的一二六旅和陕警第二旅锋芒。 可是这一决定因为薛元生在庾家河战斗期间的举动导致其威信扫地被否决,更加主要的原因是省委决定开辟鄂豫陕边区根据地的时候就意味着大部队开展战斗的同时,还需要一些部队开展地方工作,先期巩固根据地的地位,刘成章的被服厂和张龙飞提议的小型军工厂的建议之所以能通过也是建立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的。 回到凌乱的三连连部,张龙飞马上召开了班排长会议,共同讨论进城侦察的问题。 进城不能乱进,这一点是三连上下的共识,要是就是走马观花逛街似的走一边除了听听看看没有别的举措那还不如不去,冒那么多的危险没有足够的收益岂不是赔本买卖? 但是要是准备的太多也是不行!现在二二四团的实力严重缩水,二十五军主力部队为了调动敌人全都暂时南下,洛南县的守备部队搞不清楚红军是真的全部撤离还是声东击西这才按兵不动,要是三连的动作太大引起敌人警觉,一个连的地方警备加上一个营的保安队对上二二四团,也是够全团伤筋动骨的了。 三连现在真的是老惨了,自连长指导员之下就没有几个囫囵的,从庾家河撤出以后,一排三排损伤过半,两个排长轻伤,六个班长里面两个牺牲一个重伤,二排就不说了,全排战士的尸体最后都拼不完整。 哪怕是张龙飞归队都没有让三连死气沉沉的气氛有所好转,面对这样的情况张龙飞觉得非常有必要整顿一下,再这么下去连新来的二十多个补充兵也被带坏了。 而劳动就是发泄心中郁郁之气最好的办法,无论是心中多么的憋闷,累了一天之后心里也就没有胡思乱想的念头了,要是完事儿洗个热水澡听段相声唱段戏,三两天整个连队的心气儿也就上去了! 第七十三章 被服厂规划(二更求推荐) 帮助心酸的新任鄂豫陕边区新任被服厂厂长建立工厂自然就是最好的劳动理由了。 刘成章本身就是二营的老营长,帮助人家干活也是情理之中,趁着派朱鹏先期到洛南县城探路的机会,张龙飞向现任营长冯辉申请了建厂的任务,忙于跟李志豪确定物资清单然后到处找资金的冯辉自然是大力支持,还相当体贴的派遣了跟二营对接的地委的同志前期往灵口镇出发现行替张龙飞了解当地情况。 因为随时都要面临陕军地方部队进行大规模围剿的情况,被服厂一来不能建的太大,二来不能明目张胆的建立在村镇当中,出了营部驻扎的寨子沟村,张龙飞带领着三连的战士们用独轮车推着刘成章顺着洛河一路东进,走了三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在河口村附近的山沟子里停下了脚步。 “这里不错!”刘成章站在山头上,山风吹动着空荡荡的袖口猎猎作响,但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颓废之色,事实上当张龙飞一早把他接来说要寻找建厂地点的时候这货就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病人了,赵家沟子距离寨子沟足有二十多里地的山路,这家伙愣是骑着毛驴一个小时就跑来了。 河口村在洛河南岸,是洛河的一条支流李河汇入洛河的汇流点,水流激荡植被茂密,群山环绕下便于被服厂隐藏,而且工厂的原料和成品都可以利用洛河来进行转移。 “好山好水好地方啊!怪不得以前的帝王都喜欢在关中建都呢!”刘成章面对着滔滔河水感慨万千。 “感慨完了就开工吧您那,再过两天我就要进洛南县城去了,赶紧把这里弄完,到时候我要是从县城把原料买来你就要加班加点的开工了,这天气是越来越冷,咱们必须在老蒋对鄂豫陕边区的第一次围剿之前尽力的生产部队的冬装!”张龙飞的腿脚不好,体力劳动是没辙了,这一路过来虽然有骡子代步,但是伤腿这会儿也麻的几乎没有知觉了。 站在山头上面,张龙飞手里抱着一张实木的画板,板子上是一张发黄的宣纸,洛南历史文化悠久,自前秦以来文风盛行,哪怕是在偏远的山区很多人家依然保留有笔墨纸砚这些文具,张龙飞手里的这张宣纸看色泽起码是清末的,被张龙飞要走之后冯辉跳着脚骂街,这位大哥正在搜罗一切可以运出去换钱的东西,无缘无故的被要走好几张上好的宣纸简直要悲痛欲绝了。 毕竟年头越高的宣纸品相越好,要是谁家有一打南唐李煜的澄心堂,那简直就是发了大财了,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代代流传。 从镇上逃走的大户人家搜来的泾县老坑宣纸,放在市面上这一刀就够换回来一挺捷克式的,无缘无故被抽走好几张冯辉虽然毛笔字写得如同鸡刨,也是一口一个斯文败类的骂着,丝毫忘了刚刚抄出宣纸的时候感慨以后擦屁股终于不用土坷垃的欣喜之情了。 按照张龙飞规划,新建的被服厂表面上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一处被服厂,虽然这里地势偏僻河谷两岸都是悬崖峭壁,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在山上先挖上两孔窑洞,一孔稍大开间四米进深十二米作为生产车间,另外一孔稍小作为驻场人员的休憩区和值班室,窑洞外面开辟两亩耕地,三分之二种小米,三分之一种蔬菜,沿着耕地外围用柳树枝扎一圈篱笆庄子,等柳树枝落地生根,这处位于半山腰上一个小平台两面临山崖,对面是李河,背后为青山的小作坊就会被层层叠叠的树林给遮掩起来。 茂密的树林将成为工厂的第一道天然防线,而耕地则是一道完美的假身份,而第二道防线就要靠防卫人员了,山顶部分要修建一个高大的树屋作为对山后背区域的观察哨,沿着工厂两侧高出三十米的位置分别修建隐蔽工事,面对李河一侧是二十多米高的峭壁,装上绳子和速降装备以后这里就是相当便捷的逃生通道,要在悬崖的下方隐藏两艘小船,那就完美了。 ”心机,完全都是心机啊,从你的这张草图上我就能看出来你小子以后绝对是一方人物啊,这地方规划的怎么样咱们先不说,嘿嘿,从悬崖把被服送上船,顺流而下,第一站是二营的驻地寨子沟,再往下走十多里地就进入灵口镇地界,你小子没憋好屁!”虽然是少了一条胳膊,但是刘成章这个指指点点的毛病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黑乎乎的指头都快把图纸给戳个窟窿来了。 “有什么不好吗?”张龙飞指了指面前的河谷说道:“如果觉得自己能够坚守,团部就在上游三十多里的地方,坚持不到两个小时团部的援兵就能乘船赶到,要是觉得不能坚持,就顺流而下,寨子沟和灵口镇位置都比较偏僻便于隐藏!” “能坚持不了吗?”刘成章指了指图纸说道:“左右两个隐蔽工事要是能摆上机枪,山脊棱线以树屋为中心建立居高临下的主要阵地,然后再窑洞院子的自留耕地建立一个炮兵阵地的话,给我一个连我能守到地老天荒!最关键的是这个悬崖不单单可以逃生,关键时候还能运送补给,成为守卫部队源源不绝的战斗力源泉。” 张龙飞不搭理他,指着图纸上的主要窑洞说道:“现在这个窑洞的预定宽度是四米五,进深十二米,总面积是五十多平方米,如果是缝制被服、鞋子、弹棉花的话前期肯定是够用了,毕竟工厂初创能有个十来个人加工就算是到极限了,多了地方上就供应不上来了!以后的话,你可以多挖上几个窑洞,现有的窑洞可以继续往深了挖,反正咱们又不是来住人的!” “嗯!要是把这个窑洞挖穿了就更好了是不是?到时候可以从前面的小平台直接通到后山,毕竟这个小山头拢共才百十米,然后内部可以挖出来储藏室、弹药室、医疗室,这里靠近河流,往下挖十多米就能挖出来地下水,在往上通一些排烟孔出气孔就更好了!”刘成章乐呵呵的看着张龙飞,眼睛里有探究之色。 “嘿嘿!”张龙飞只是嘿嘿的笑着不说话:“你会把山给挖穿吗?” “当然!”刘成章肯定地说道:“这个被服厂如果能够成功建立起来而且防御机制证明可以打断敌人的觊觎之心的话,这个完全可以作为根据地的大后方做重点布局,哼哼!老子可没有耐性一辈子跟一帮子大姑娘小媳妇围着衣服鞋子绣花!” “军政委跟你说过了?”张龙飞抬头看了看刘成章。 老营长点了点头说道:“是说过了,但是如果你想要把兵工厂跟被服厂放在一个地方我是不会同意的,兵工厂加工环境比较危险,被服厂妇女同志比较多,要是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啊!” “当然不会了!”张龙飞肯定的答复,从图纸上引出了一条虚线说道:“这里我准备当成是兵工厂的进入口之一,我真正的建厂地点是在这座山后面的青石崖,刚才我已经看过了,青石崖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崖上有一个天然溶洞,真的是好地方啊!” “青石崖?”刘成章想了想难以置信的说道:“难道你说的是咱们过来路上经过的那座?那可是绝壁啊,你怎么上去?” 张龙飞笑了笑从图纸上花了一条线引导了后面的青石崖,说道:“在山顶树屋的地方以大树作为基座,用索道连接,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索道又十分隐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而且就算是暴露了,要想拿下青石崖,必须先拿下被服厂这个门户,就算是被服厂抵御不了,咱们可以直接切断索道彻底封闭兵工厂!” “那兵工厂里面的人怎么办?”李小凡从后面探出脑袋问道。 刘成章和张龙飞相视一眼,不语,刘成章起身离开。 张龙飞拄着拐棍站起身来,远远地看着青石崖方向黑黝黝的山壁说道:“我会在里面储存足够五十人坚持一个星期的清水粮食的!” 第七十四章 劳动与吃饭 “伐大树那么呦嘿!挖窑洞那么呦嘿!建起了厂房搞生产哪呀呼嘿,根据地就能得发展哪吼嘿!” “开荒地那么呦嘿!拖犁铧那么呦嘿!种上了小米搞生产哪呀呼嘿,战士们就能吃得饱哪呼嘿!” 荒无人烟的山林之间这一日多了几丝生气,一阵阵动静不大但是整齐划一的的劳动号子回荡这座小小的山头之间。 “连长你这招好使啊!队伍的士气马上就起来了!”李小凡前段时间伤得也不轻,伐树开荒这种事情是做不了了,蹲在正在修建的窑洞门口跟张龙飞守着一口大锅正认真的往灶里添柴火。 张龙飞现在正在蒸米饭,营部的同志们在几个逃跑的地主老财的家里弄到不少的糙米,除了分给村里的人家一部分之外,剩下自然而然的充作了军粮,为此军分区的孙中兴也下了命令免除了军分区来年的税收,这让部队在当地开展工作得到了不少的百姓拥戴。 这年头百姓脑袋上的军阀长官是走马灯似的一茬儿接一茬儿,一年换上两三波都有可能,来了一个就要征税,商人还好,我交不起我走人不行吗?但是农民不行啊,这个年头的农民离开了自己的土地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就像是电影让子弹飞的鹅城一样,农民的税收都已经收到几十年以后了,老百姓除了卖儿卖女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跟大部分的偏僻农村一样,洛南地区也缺乏足够的法律支撑和政府关注,老蒋虽然挂着革命的名头,但是骨子里还是传统文人的那一套,讲究的是皇权不下乡,地方村镇的事情最好是地方自己管理,这一点日本留学归来的老蒋看到日本的农村自治制度的成功之后更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只可惜日本掌控地方农村自治权的其实还是天皇自己,只不过是变相的加上了自治的名头,因为日本是皇权社会而且是一个统一自主高度集中的皇权社会,地方士绅贵族离开了皇帝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而地方的稳定对于要长时间在本地发展的地方大家族来说也是殊为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日本的农民虽然也是被压迫的对象,但是至少上层割肉喝血的还有一点分寸,韭菜能割茬,但是毕竟不会把根都给刨了。 可是民国时期的农村是不一样的,地方士绅是地方士绅,政府是政府,军队是军队,这三方互不统属的时候居多,这也造成那个了三方矛盾积累的同时,最底层的农民要同时受到三方的联合压榨,地方士绅还要相对好一点,但是军队和政府的官员这些流官才不管这些,人家捞一把就走了,你能奈我何? 故而,洛南县东部山区的这些乡村,有些村镇的税务已经收到了改革开放以后也就不奇怪了。 仅仅是地主老才厚厚的家底中拿出了三分之一,就完全的激发了本地农民的革命热情,据冯辉说了一嘴,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二二四团就招收了整整二百多名新兵,而他们的背后则是两百多户上千人死心塌地的跟着红军走的底层农民。 有鉴于红军的政治工作的先进性,大部分今年征收的新粮都给了地方上破产农民当做种粮,次一点的陈粮则被分发给没有口粮过冬的农户,最后两年以上的陈粮才被保留了下来当做了部队的口粮。 这样的粮食按照现在的储存条件其状态就可想而知了,最起码张龙飞带着炊事班推着独轮车到仓库拉粮食的时候,粮仓里的味道能把人呛一个跟头,仓里老鼠一个个全须全影的足够一尺多长。 这样的糙米哪怕是重新碾过一遍陈腐的味道也是久经不散,在来被服厂这里的路上张龙飞还好心的拿着米喂毛驴,然后这个常年吃草长大几乎没吃过精饲料的毛驴竟然瞅都不瞅一眼。 所以现在张龙飞颇有一种自己比驴还驴的感觉。 最后只能是在米饭里加了不少的红豆绿豆乱七八糟的,整的花红绿柳的这才下锅,怎么说这也算是一顿细粮了,之前部队倒是吃过一顿白面馒头,但是那是在强行军的路上,硬邦邦的馒头也没人能尝出来是个啥味道,算是白瞎了几十斤的白面了。 “这些米啊以后是不能吃了!一大半都是碎的,全让老鼠给祸祸了,磨成米粉做米皮吧!”张龙飞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灶里的柴火抽了出来,攒成一堆以后让大周铲了土给埋起来,等到下一次吃饭就有现成的木炭用了。 “我觉得还行,战士们都往这边看呢,这细粮的味道闻起来就是不一样啊!”李小凡眯着眼睛一脸的陶醉。 这明明是老鼠在里面作窝留下来的臭味好吗?张龙飞真的想让李小凡好好地清醒清醒,不就是一顿大米饭,你说至于不至于,这段时间又不是没吃过白面,虽然也是一斤白面掺着三斤杂粮,但是你要是这么没出息就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能说老鼠作窝的事情,要是说了估计李小凡这个饿货肯定是要问自己为啥没有把老鼠给逮回来,蚊子腿都能当肉吃,一尺多长的老鼠这群货们八成能当成是改善伙食了。 “那边炒菜的味道更香,你咋不蹲在那边啊!”张龙飞挑了挑眉毛,冲着一边挥舞着大铲子在一口黑锅里面上下翻飞的杨中凯扬了扬脖子,也是奇怪了,自己蒸米饭一群人走过路过都要吸上两口气,杨中凯炒着肉反而没人看了。 李小凡咽了口唾沫连连摇头:“不能看、不能想、不能闻,我要是闻见肉味这半晌估计除了流口水就啥也干不成了!” “你没闻见肉味你也啥也没干啊!”张龙飞简直无语,指着地上的柴火说道:“你瞅瞅你找的柴火,大冬天天干物燥的你在哪弄得一堆湿柴火,差点没呛死我!” 李小凡忽闪忽闪的用帽子扇着烟,这会儿在地上捂碳呢,土盖得不严实,小烟儿不大但是倍儿呛人。 “宋昆伦带着人在河边造船呢”李小凡被熏得两眼泪汪汪:“时间来不及造大船,只能是先凑合着顶上几天,先把一些必要物资从水路先运过来,这条水路还挺好使,洛河上有商船,但是李河因为水流湍急水位较浅再加上河里面礁石太多,货船基本不往这边来,咱们这地方临着李河,洛水上的船看不见这边,而咱们的物资船可以借着洛水其他商船的掩护到河湾,借着芦苇荡的掩护到山崖下面把物资吊上来,绝妙啊!” “然后你就把做船劈砍下来的边角料给拾捯上来了是不是?我真是服你了!”张龙飞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说咋办,不给捞上来堆在河边万一被水流冲到洛水被人看见了咋办?哪都少不了闲的蛋疼好奇心又强的二货!”李小凡这边更是有理。 那你就不能先搁着等晒干再用吗?要不是自己小心提前挖了无烟灶,这滚滚的湿柴火的黑烟可比你的边角料冲进河里更让人怀疑好吗? 不过张龙飞不想跟李小凡争辩,这个悲催的家伙被炮崩过以后脾气似乎比炮还大,再加上前段时间部队损失惨重,自己这个连长偏偏住进了医院,接收训练新兵,调整老兵情绪,新老战士融合一大堆的事情都堆在了这个当时脸上还裹着厚厚纱布的指导员的身上,这两天脾气焦躁的很,自己还是别上去自己找倒霉了。 “当当当!”一边的杨中凯把火给灭了,用炒菜的大铲子敲着锅沿大喊:“小崽子们,开饭了啊!大米饭红烧肉!你们这群饿死鬼是有福喽!” 第七十五章 国际歌(求推荐求收藏) 杨中凯参军之前是在苏区一家小饭店里打短工的小跑堂,做饭的水平在进入炊事班之前还一直存在于理论探讨阶段,事实上这家伙在小饭店打工的时候人家大师傅根本就不让他进厨房,也就是趁着劈柴烧火的时候瞅了几眼。 就这几眼杨中凯就成了三连的厨艺第一人,在张龙飞到来之前整个三连的伙食都是由这个家伙来负责的,这个水平啊,至少张龙飞到来之前起码是不会糊锅了。 所以这个红烧肉这个东西,对于杨中凯来说简直就是个传说中的东西,就算是过年的时候也是只见过没尝过,这做出来的效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配料乱七八糟的也就算了,连酱油都没有,出国的时候肉片都还是白花花的,最后为了这一锅菜够分量,这货也不知道听了谁的建议往锅里到了一盆水然后按进去两颗大白菜玩儿命的炖。 “嗯!香啊!连长你咋不吃呢?”已经被调为二排长的铁栓扒拉着饭缸吃的是唏哩呼噜的,看的张龙飞直咽唾沫,但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饭实在是没有吃的欲望。 这年头的猪都是没有催熟过的,两百多斤的大肥猪足年足月的,肥肉票子一掌厚,为了照顾三连的伤号,营部的司务长特意把最肥的一块儿给了三连。 这肥肉要是做得好了自然是很好吃的,腐乳肉和梅菜扣肉都是张龙飞的最爱,但是白水煮肥肉片子就完全是两码事了,而且杨中凯为了照顾自己愣是一勺下去全是最肥的肥肉片,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自然而然的把肥肉片子加到周围战士的碗里,张龙飞捧着炖白菜帮子盖饭吃的唏哩呼噜的。 “一会你们炊事班的辛苦辛苦,把连里剩下的米都给拾到拾到,山里的石头多,让大周小姜弄个小石磨出来,趁着这几天咱们都在这里的机会把米渣滓都给磨成米浆,蒸成米皮,吃不完的就晒干做成粉条,大馒头就猪肉炖粉条多舒坦!”张龙飞一边吃一边对杨中凯说着。 几十号精壮汉子光着膀子唏哩呼噜吃饭的场面简直壮观,有几个新来的战士吃的噎住了连翻白眼还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划拉着。 洛南县是有水稻的,虽然产量不高,但是因为河流密集的缘故,沿着河边的滩地多多少少的也能收不少的粮食。 但是收获的大米农民们是舍不得吃的,大米饭好吃但是毕竟没有黄面馍馍来的实在,有这点大米还不赶紧找地主老财们换成现钱交税? “啥时候一天三顿有大米白面吃,让我少活二十年都行!”刘成章虽然只有一条胳膊,但是吃饭的速度却不比任何一个人慢,这也算是小小的奇迹了。 蹲在土堆上张龙飞笑了笑说道:“你要是多活二十年我保证你看见大米白面都想吐,那个时候巴不得赶紧弄一顿玉米碴子粥喝喝顺顺气!” 一边吃完饭正准备听连长吹牛逼的小战士憨笑着说道:“那你是瞎说,哪有那样的日子啊,那可不是比皇帝还舒坦!” 张龙飞扭头很是肯定的说道:“一定会有的,要不然咱们为什么革命?咱们革命的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大米白面天天吃不完,鸡鸭鱼肉天天吃的烦,一个个不担心自己太瘦冬天被冻死,三四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被饿死,而是天天发愁自己身上的肥肉该怎么给减下去的新中国!新来的同志们会唱国际歌吗!”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歌声,原本午间的休息被战士们自发的取消,满怀着对新中国新社会的憧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投入了建设中。 “多好的战士啊,多好的人民!”李小凡站在张龙飞身边感叹:“最大的心愿只不过是吃饱穿暖,若是清政府能够善待他们,懂的人民群众的爆发力会有多么的巨大,那还会有一堆堆的不平等条约压在四万万五千万人民的头顶上!” “封建地主阶级的劣根性是不会驱使着他们低头看看脚下如同草芥的我们的,当我们这些草芥成为参天大树的时候,这些旧社会的残渣将成为大树最好的养分!”站在山巅的张龙飞颇有一种天地在我心的赶脚,一时间飘飘欲仙。 苏林一脸的乌漆嘛黑的走上来说道:“说起参天大树,山头的树屋已经弄好了,但是没有绳索搭不成溜索啊,我都以为连长你都准备好了呢,我都让猴子爬上青石崖了!” “这么快!”张龙飞一愣,这边的窑洞才刚刚挖开一条五六米长两人并行的坑道,十几个战士正在往四周拓展,规划中的厂房现在影都没看见呢,技术难度相对比较大的树屋就已经快弄完了? 苏林笑了笑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连长,山顶上有一颗大树实在是太完美了,简直就是一枝独秀,本来以为这山上都是刺槐侧柏,没想到山头上有一颗大银杏,二十来米高,两个人都抱不过来,好家伙都快成精了!” “有这事儿,走咱们去看看去!额···苏林你去咱们临时搭建的工具室把最下面的两盘钢索给抬上!”苏林摸了摸鼻子,还好趁着做饭的时候弄了一盘钢索出来。 李小凡一边搀着瘸了一条腿的张龙飞往山上走,一边疑惑的问道:“你哪来的钢索,从营部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啊!” 张龙飞自然不能说这盘钢索是自己花一百多多积分兑换的海军拖船的牵引绳,嘿嘿的笑了两声不说话。 当苏林带着两三个人把两盘各百十米长的15mm镀锌钢丝绳嘿呦嘿呦的扛出来的时候李小凡皱着眉头说道:“你不会是把老乡们过江用的溜索给拆下来了吧!你这样干政策是不允许的!” “不像!”刘成章摸了摸钢丝绳说道:“不会,你看看这亮晃晃的一看就是新家伙,上面还有油呢,老乡们用的溜索钢索少,大部分都是树藤,没有这么奢侈,我咋看着像是水师的牵引绳呢?你从地主家里弄来的?” “哎呦,营长你还干过水师呢?”张龙飞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含含糊糊的嘟囔了几句就赶紧把话题转移出去。 刘成章笑了笑说道:“屁!老子连水都不会还干个屁的水师啊,就是前两年在武汉码头扛大包的时候见过列强的战舰进港,战舰太大不能直接开进泊位,只能两条拖船一左一右的给拖进去,我看那些拖船用的都是这样的钢丝绳,听说一条可是不便宜!” 张龙飞笑了笑说道:“其实没有营长你说的那么玄乎,这东西还是很常见的,国外的车辆牵引用的都是这东西,尤其是坦克是必不可少的,知道坦克不知道,那可是好东西,听说东北军还有从法国进口的雷诺坦克,不知道有没有开到陕西来!” 刘成章拍着脑袋说道:“你一说坦克牵引绳我倒是想起来了,在庾家河的时候六十师的那几辆被咱们打坏的装甲车上都带着这东西,老蒋的装甲车是真不错,一个个死沉死沉的怕不是有万把斤,可把军需处的老王给高兴坏了,让团长派了一个连过去把三连车拆的稀碎全都给收起来了,行啊小子,这东西是从军需处顺来的吧,能从老王头手里弄回来东西算你小子本事大!” “坦克这东西我看也没啥了不起,听说装甲车就跟坦克差不多,不也是一炮打的稀碎?我记得教导员当时用九二式还打瘫了一辆!”苏林在后面说道。 眼看着话题逐渐从钢索转移到了坦克的身上,张龙飞这才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一直提心吊胆的的害怕解释不清,但是慢慢的发现只要自己不是弄得东西太奇葩比如直接兑换大炮坦克之类的,一些小东西只要不跟武器沾边其实大家都不是很在乎,毕竟这年头乱糟糟的部队弄到什么东西都是常见的,打仗的时候除了粮食药品跟武器,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都不怎么关注。 张龙飞偶尔拿出点钢丝绳螺丝扣什么的大家最多觉得这个连长脑子不太正常,有着比较奇葩的收集嗜好,没人闲的蛋疼揪着不放的,别说是张龙飞就连三连其他的战士身上也有在战场上收集的乱七八糟的其他的东西,纽扣、罐头瓶、扳手、螺丝刀什么的要是收集一边足够开个小展会了。 当然也有有心人觉得不对劲儿的,毕竟两盘钢索分量可是不轻,不应该是连长一个人能悄悄弄上来的。 但是,重要吗?这事儿只要不闹大张龙飞不怕有心人瞎琢磨搞调查,反正自己一不偷二不抢的,有本事你就自己调查去,只要找到事主儿张龙飞马上束手就擒。 这年头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张龙飞自己脑袋上本来就顶着找物资小能手的名头,要是不做一点让人摸不出头脑的事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号? 张龙飞几次的死里逃生之后相当的有点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了不起你就整死我,反正死过一次的人了,半死不活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也好几次,给老子逼得急了老子就写个坦白书一竿子把事情给捅到主席副主席那里去,了不起就是被李农老大控制住然后逮一堆堆的敌人让自己挨个放血攒积分。 但是那样的人生实在是了无生趣啊,在此之前自己还是有所遮掩的好,更何况要是真的暴露了,没有被人当成宝贝反而看成是神怪一把火把自己烧成渣滓那就冤死了。 伴随着越聊越歪的话题,一行人吭哧吭哧的上了山,停下对刘成章未来爱情生涯的调侃,话说为啥话题会从钢丝绳跳到坦克然后最后到了刘成章心中的女神身上了?男人啊,这个聊天的节奏实在是让人把握不住。 对此表示喜闻乐见的张龙飞摸着粗糙的树皮,二杆子一般张嘴仰着脑袋看着这颗很可能历经千年的大树惊叹一声:“真高啊!” 然后看着书上鸟巢一般的所谓树屋又说了一声:“真丑啊!” 第七十六章 建索道(二更求票) “不成啊!”看着架在树上的超级大鸟巢,张龙飞一连囧相的对苏林说道:“我要的是树屋,树屋知道吗?最好是有部分的防弹功能,钢板不好弄就弄点沙袋上去,三五百斤的这棵树还是撑得住的!你看看你整的跟个老聒窝一样,大冬天的小风一吹要不了半个小时就给人冻挺了!” “成成成我马上修改!”苏林连连答应,最初说好的瞭望哨呢?怎么小半天过去成了树顶堡垒了?要不要我整点钢筋混凝土上去啊! “对面的青石崖有人过去了?”隔着六七十米的悬崖,张龙飞手搭凉棚往对面看去,不远处的青石崖峭壁上一个精瘦精瘦的人正蹲在突起的一块石头上上冲着这边招手,他的身下就是二三十米高的峭壁,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苏林脸上掩饰不住的一脸得意:“这是我专门招来的新兵,是个苗族的小伙,上山下河都是一把好手,你看看青石崖,人家就是徒手爬上去的!” 张龙飞点了点头赞叹道:“果然是不同凡响,但是有本事是有本事,防护措施该有的还是要有,以后不许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已经跟宋昆伦说了一下溜索技巧,他那边正在验证,你有空让这个苗族战士去请教请教,学会了岂不是如虎添翼?” “你怎么把钢索给弄到对面去啊?”刘成章捅了捅张龙飞的腰窝问道:“这中间差不多六七十米,不好搭建啊!” 张龙飞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颗松柏说道:“答案就在这里了!” 这是一颗手臂粗细的侧柏,虽然时处冬季,但是还是显得郁郁葱葱的,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张龙飞让一排的战士们把这棵树枝干全给削掉,只留下一根儿光溜溜的主干。 截掉了最上面颤颤巍巍的嫩树梢,用绳子拉着剩下的三米多长的树干,等到顶端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把绳子固定在了临近的一颗松树的树根上,然后一根儿多条绳子拼接的长长的麻绳顶端带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仔细的盘起来放在了树干的顶端。 “不会一石头把忔卡乌扎给砸下来吧!”看着这个简易的投石机,苏林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投石机自己不是没有用过,鄂豫皖边区的时候别说是投石机,就连老式的弓弩都当过武器,事实上二二四团现在还有大量的冷兵器存在,而面前的让连长得意的飘的投石机简直就是个坑爹货,这玩意儿压根不直好吗?反弹回去鬼才知道会不会漫天飞舞! “不会的!”张龙飞站在投石机的后面肉眼比划了一下树干反弹的方位说道:“要是这棵树弹起来的时候不抽风就不会砸到,我的目标是忔卡乌扎左手边三十多米的山顶,到了山顶之后让忔卡乌扎爬上去把绳子拉到山洞里面,然后咱们这头的绳子就捆上钢索的一头让忔卡乌扎给拉过去先简单的固定在石头上,咱们先找几个体重轻的顺着简单固定的溜索划过去,把溜索固定瓷实了就行了,溶洞里面可以固定的方位可比咱们这里多!” 张龙飞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之后,等忔卡乌扎爬进半山腰的山洞里面躲避的时候,苏林抽出了大刀片子一刀就把固定侧柏的绳子给砍断了。 “嗖!啪!”随着一道风声,石块在众人的关注下在半空中被跟着一块儿出去缠成一坨的麻绳死死地抓住以后头也不回的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额!”正准备好欢呼的众人手掌尴尬的竖立在空气中。 刘成章笑着说道:“方法是没问题的,就是绳子没打理好,多试几次吧!” 也只能如此了,以现在的条件这样的方法几乎是唯一的选择了,当然也不是没有替代的方法,山上的树木多得很,要是下定决心做一个简易的床弩,把绳子捆在弩箭上说不定能完美的直接射进山洞里面,也能省忔卡乌扎不少的力气。 可是等床弩做成那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月了,三连总不能改成专业工兵连吧? 好在没有让大家等太长时间,在经过了三轮不成功的试验之后,终于在这颗可怜的柏树被折断之前,石块带着长长的绳子顺利的到达了对面的山头。 早就已经等不及的忔卡乌扎猿猴一般从山洞中窜了出来,以一个让人惊奇的速度在陡峭的山壁上辗转腾挪,不多时就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中抓到了绳子然后顺利的回到了山洞当中。 随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一盘百米长度的钢丝缆绳的重量基本上是八十公斤左右,大家怕忔卡乌扎比较吃力用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才一点点一点的顺到山崖下面,然后被忔卡乌扎一点点的拽了上去。 忔卡乌扎一个人显然是不能将沉重的揽绳拽成是一条直线的,长长的缆绳这边被拦腰系在了大银杏树上,另外一端被忔卡乌扎捆在了洞内一根很粗的钟乳石上面,算是比较稳固了,但是因为没有拉紧,所以整个缆绳呈现出一个中间下垂的状态。 这意味着第一次过去的人不仅仅要身材轻盈,胆大心细之外还需要有强健的臂力,可以在滑行到中间部分停下来的时候靠着手臂把自己给拽过去。 好在三连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战士,在平均年龄不到十八岁的三连,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是贫民出身,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倒是几个连排长互相看了看觉得相当的的无奈,最高的营长丢胳膊,连长断腿,指导员被炮炸的现在走路不稳当脑子发晕,一排长苏林冲锋的时候崴了脚,二排长铁栓腿上的枪伤还没好利索,上次庾家河跟人拼刺刀大腿上还被刺了一刀。 三连现在还没有可以利用的滑轮机构,这一点还需要以后有时间到军需处长老王那里看看能不能从他拆开的装甲车上找几个可以用的轴承来,现在嘛,找来找去指导员的那把一开始就被嫌弃,有了盒子炮就被当成是鸡肋下放给炊事班长的王八盒子成了最后的牺牲品。 在杨中凯惋惜的眼神中王八盒子的枪管被石头砸成了一个九十度上翘的小勾,扳机护圈给砸开,然后把绳子系在小勾和枪把上,一个U型的滑索机构就成型了。 把半圆形的扳机护圈放在缆绳上试着滑动了几下,张龙飞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小鬼子的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这把王八盒子除了打人不靠谱干别的事情还是蛮靠谱的! 第七十七章 隔壁老王来了 索道建好的第二天一大早军需处的老王头就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带着几个人扛着那台简陋的子弹复装生产线就来了,看着背着子弹复装生产线的几头驴子累的口吐白沫的样子就知道老王这一路上指不定多着急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王处长你是来的又早又巧!”老王从山腰被哨兵带上来的时候,张龙飞正蹲在挖的初现规模的窑洞门口稀里糊涂的喝着米浆,昨晚上杨中凯带着三个人采了两块看得过去的石头,连夜用凿子做了一个小石磨,一大早就开始磨米浆了,趁着蒸笼还没有送上来,索性把米浆给煮了煮当早餐了。 老王也没跟张龙飞客气,随手捡了一个饭缸自己盛了一大碗,拿了两个黄灿灿的杂和面馍馍吃的风卷残云的:“我说小子你们连队的伙食不错啊,尤其是这小咸菜,比咱们部队做得好吃多了,爽口,我在军部是从来没吃惯过,好家伙,一块咸菜嘎达下去我都快成夜猫虎了我!” “老鼠吃咸盐变夜猫虎这个事儿从我记事儿的时候我就不信了!”把干干净净的饭缸放下,张龙飞笑着说道:“我这昨晚上刚刚把索道建起来,你就过来了,说好的保密,搞得快成人人皆知的秘密了,你们干脆弄个大喇叭找人在洛南县城吆喝一圈算了!” “少废话!”跟张龙飞比起来,老王吃饭的模样才更像是一个红军战士,满满一大缸热气腾腾的米浆,三口两口下去就没了,手掌大小的馍馍,张龙飞都没看清楚长得什么样就消失了,抹了抹嘴老王笑着说的道:“你少跟我指桑骂槐的,我是军需处长,这后勤这一块儿本来就是我负责的,刘成章的被服厂都是我签字的字,你小子偷偷摸摸的想弄一个军工厂,你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放心吧,这事儿也就是军首长和我知道哦,剩下的就是刘成章和你们三连的战士了!” “我们这里肯定没问题啊,动手的大部分都是老兵,而且除了刘成章其他人我也没说是军工厂,我跟他们说的是被服厂的后备秘密仓库!”张龙飞凑近两步在老王的耳朵边上悄莫声的问道:“这事儿,薛元生那边··!” “放心!”老王说道:“薛元生那小子没在军部待几天,前几天自己就不好意思再在二十五军呆了,趁着主力部队南下的功夫,已经跟省委和军党委申请去陕北找二十六军了!庾家河战役结束后这小子就魂不守舍的,军政委看他的眼神儿相当不对劲儿,也就是这家伙还算是机灵,在军长脱离危险期开始处理工作的时候就赶紧溜走了,要不然···”老王冲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两下。 “可惜喽!”张龙飞叹了口气。 “怎么?你还不乐意?我可告诉你,有些事儿心里能想想,但是绝对不能付诸行动啊,人家的军政治部主任的名头还在,你前程比他远大千万不要自误!”老王打心眼儿里还是喜欢这个给后勤解决了不少麻烦的小伙子的,要是换了别人,就老王头的性子,那边找人拼命他不给递枪都是好的!搞后勤的这个心眼儿你真是没法说。 “我是替陕北的刘丹首长可惜啊,好好地二十六军,这下子算是倒了血霉了,这个祸害一过去陕北算是没好日子过了!”张龙飞这句话可不是装模作样,陕北诞生了我们多少的好将军好干部,要是真的被这小子给祸祸了可就亏大了。 “少跟我扯没用的!”老王头才没心思管二十六军的事情呢,光是一个二十五军就够自己头疼了,“你哪个索道在哪呢?我可是把子弹复装生产线给你弄来了,这也算是开了张了是不是,这一路上人抬马扛的,我真是怕转移的路上万一打的太激烈给弄丢了弄坏了,这军工后勤就得有个安定的地方,要不然我是真没辙,这一路上十多个小时在赶路,我手里有原料都没时间弄,多可惜!” “放心吧您!早就弄好了!”张龙飞拉起老王头就往山上走:“我保证你看了以后高兴的合不拢嘴,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地方,真是老天爷送给咱们红军的天然兵工厂!他要是不做成兵工厂天理难容啊!” 山上的索道昨天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两条钢索成交叉状横挂在两座山之间,每条钢索还配上了小指粗细的绳子,一来是为了加固索道,二来要是东西比较沉也可以分担索道的负担,最重要的是再也不会出现快到终点结果滑不动了累的半死的自己把自己拽过去的情况了。 昨天张龙飞不顾自己的伤势非要试一试,结果就倒霉催的给挂在半空上了,距离终点十五六米,主要是没有轮滑,王八盒子的毕竟不是那么圆滑,指不定卡到哪了就给卡停了,偏偏张龙飞腿上有伤也就算了,手臂上的伤也没好利索,最后愣是被人用绳子做了个锁扣套马一样的套住自己给拽过来了。 今天当然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三连不知道哪个三更半夜的跑到上游的军分区给这位报了信儿,把这里的情况说的是清清楚楚,来的时候老王头除了生产线以外还弄过来不少的钢板和七八个轴承,钢板是装甲车的5mm匀质装甲,轴承自然就是车轱辘上的了。 站在稍显阴暗的青石崖洞穴里面,老王头一脸的难以置信:“这里面怎么这么大!这···这得有小半个山头了吧!” “没有!”张龙飞顺带手的把火把都给点上了:“我大致测算了一下,一千两百平左右,还有一些比较小的通道还没有排查清楚,最高的地方有七八米,最低的地方只能爬着进出,整体基本上是一个葫芦的形状,你看这儿就是葫芦的脖子了,高度只有两米多,宽度不到三米,我准备弄一道大门搁在这儿,大门口面建立防守点,外面是生产车间,里面就是储藏仓库!” 老王头不能不满意啊,看了看不断摇曳的火把问道:“这里面还有别的通风口?” “不光如此!”张龙飞让其他人散开,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山洞,张龙飞指了指脑袋上面的钟乳石说道:“看看这些钟乳石,这玩意儿没有个几十百万年没法形成,这就说明了这个山洞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了,其结构相当的稳定,而且这里面也不缺水,这些钟乳石大部分都在往下面滴水,在葫芦底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三四米宽的小水潭,最后顺着一条暗河汇入李河还是地下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里的水很清澈,我试了试是可以饮用的,水量供应百十人的日常用水是可以的!” “真是鬼斧神工啊!这次咱们赚大了!”老王头满意的不得了:“只要注意火药还有武器装备的防潮防锈,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要是有电就更好了,这里面黑漆漆的老是用火把对于兵工厂可是不好啊!” 张龙飞汗颜,这老王头不愧是搞后勤的,看见芝麻就想要西瓜,还想通电!我给你修个直升机平台好不好? “你要是想要电灯,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张龙飞调笑着说道:“您啊,直接在李河上修一座水电站,就李河的水量,发的电别说是兵工厂,您就是整个炼钢厂都有富余啊!” 第七十八章 上船(求票求推荐!) 技术宅这种生物传说中是只可远观不可近前的,一直等老王指挥着人开始把那个看上去寒掺的不要不要的生产线组装起来的时候,张龙飞才才发原来那几个看上去跟个小力巴一样跟在老王头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就是二十五军辛辛苦苦请来的军工专家,据说领头的那个还是从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这几位不单单是工作能力突出,而且自觉自愿的把自己当成革命的柴火,燃烧自己点亮他人,至少当张龙飞离开的时候这几位已经把生产线组装了起来开始进行生产了都。 “山洞里面的气温比较低,这几位军工人可是咱们二十五军的宝贝,以后咱们能不能发展壮大可就全靠他们了,多送几件棉衣进去,山洞里面比较潮,褥子棉被都要给最好的,不过你是被服厂厂长,这事儿我就不管了!”张龙飞对刘成章说道。 刘成章自嘲的笑了笑:“以前都是我对你发号施令,现在当了厂长矮人一头啊,行,听你的!” “你可别这么说!”张龙飞连忙解释:“你的军籍可还在啊,现在照样还是营级干部,你少拿这个挤兑我,我可是怕了你了,你一这么说我就要倒霉,说吧,有啥事?” “还是你了解我!”刘成章得意的冲着张龙飞挑了挑眉毛说道:“也没啥大事儿,我这被服厂不是眼看着就要建的差不多了吗?我这人员物资还差着呢,等你一走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蹲在山上数星星不是?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这事儿你也找我?你该找老王去啊!”张龙飞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而且这人员的事情我插手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刘成章无奈的指了指后山的青石崖说道:“你觉得老王现在有心思搭理我吗?好家伙这一整天跟耗子搬家似的,铜料、火药、雷汞、坩埚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青石崖搬,我说你好歹给我送点布匹棉花过来,我这边急着开工,人家倒好,你猜猜说的什么?” “什么啊?” 刘成章简直无语:“人家说,想要布匹棉花是不是?好办啊!洛南县多得很,你找人去搬啊!你说气人不气人,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人员的事情我已经上报给军分区去协调了,地委的同志也说找一些军属过来,怎么说咱们这边也管饭有补贴,比在家里种地强,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这棉花布匹,你是不是给我解决一下!” “我真是服了你了!”张龙飞还能咋说?毕竟老营长人也不是为了自己,这两天工作量那么大,人家带着重伤跑东跑西的面色一天比一天惨,这忙不帮估计这位老哥是睡不着觉了:“行,正好我几天下午就要进城,我心里已经有点数了,最晚后天晚上之前,我先把一部分的物资先送过来,多少可就没准了!” “成啊!”刘成章大喜过望:“后天好,到了后天咱们的厂房的那个窑洞就挖的差不多了,人员可以现住在外面的窝棚里面,农村妇女没那么多讲究!” “你还是讲究一点好!”张龙飞凑近刘成章悄声说道:“你跟小赵的事情老王跟我说了最新的进展,你可别说咱们部队首长无情无义,知道你这边不容易,又是受伤又是退伍的,团长跟政委专门上军分区医院找小赵了!” “啥!”刘成章先是一愣然后苦大仇深的说道:“哎呀我去,团长他这是干啥啊,他自己都是光棍一条还跟我牵线,这不是扯淡吗?我跟团长是老乡,我滴妈,你可不知道团长当年,就是一狗脾气,从来不知道啥叫温柔似水,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看见都绕着走,要不然能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吗?” “不过!”刘成章嘿嘿的笑了笑:“不过人家毕竟是团长,身份高啊,政委又是个文化人,说说,说说,人小赵咋说的?” “想知道?”张龙飞挑动着自己可笑的八字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成章,等他连连点头的时候,才得意的说道:“你自己等消息去吧!让你逮着我一个人往死里使唤!” 张龙飞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就是屁股上一个硕大的脚印怎么也掩饰不住,粗布的裤子就这点不好,大鞋印子拍不干净,没办法,谁让人家腿脚比自己好呢? 关键人家命好啊,水灵灵的小姑娘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个老梆菜了?宁可放下自己好好的小护士的工作不干也要上山照顾这个病号,哎!一想到小姑娘张龙飞就显得很是惆怅,这兵荒马乱的不知道苗苗和老爹到底怎么样了,老爹常年在伏牛山上山下山的,山上有不少猎户们的小屋,粮食啥的多多少少也有点存货,安全上只要不遇见乱兵应该就没事儿,就是山上毕竟不是生活的地方啊,独树镇现在已经是白匪的地头了,希望他们两个平平安安的千万不要回去啊。 张龙飞不是没有想过派人给他们接过来,但是这一路过来实在是没有机会,这一个月来连续的作战,根据地眼看着就要迎来第一次反围剿作战,说不定跟着自己还没有在山上安全。 换上了一身蓝色棉袍,外面套上了一件小黑羊皮收边的绸布马褂,打扮的人模狗样儿的张龙飞让朱鹏护着自己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两艘不大的货船已经停泊在洛水河边等着了,张龙飞这边刚到船边,李志豪就从船里面钻了出来,笑着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陈叔,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三连长张龙飞,连长,这位是我们家大掌柜的,陈述通,在我们家快三十年了,是我们家老爷子的得力干将,这次去商洛县进货,正好顺路啊!” “哪里哪里!都是老爷抬爱,赏了在下一口饭吃,见过长官,我们家老爷专门叮嘱我要好好的谢谢长官对我们家少爷的救命之恩,这里是五百块大洋的谢礼,请长官务必收下!”陈述通一副标准的坐商大掌柜的派头,留着山羊胡带着瓜皮帽,身上虽然穿着棉布长袍显不出富贵,但是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显出一副精干的模样。 “可别!”张龙飞把长随抱过来的红木钱箱子推了回去:“谈不上救命之恩,纯属是巧合,而且我也知道李老爷子对我们红军还是有很深的成见的,能让大掌柜的亲自来一趟相见,我能感受到老爷子的诚意,谈钱未免就就太俗气了,以后咱们在商言商,我们红军不是地方上的山大王,做事情是有章法的,绝对不会因为李志豪就对老李家提出非分的请求,这点陈掌柜的尽管放心!” 李志豪在一边疑惑的说道:“我咋觉得你们俩话里有话啊!” “哈哈哈!”陈述通大笑,对着张龙飞抱拳说道:“长官看到了吧,我们家的少爷自小就是个实诚人,这次贸然离家出走,我们家老爷是操碎了心啊,这个单纯的性子贸贸然就闯荡江湖,更是一脚踏进了军界,这谁能放心的下啊!他就不是个当兵的料子,我们李家在河南不算的什么,但是在鲁山县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家里的产业还等着少爷以后照看呢!” “明白明白!”张龙飞自然知道陈述通的意思:“现在李志豪已经不属于我们部队了,在给李志豪送走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跟他说明白了,现如今虽说在地委那里留了名字,也纯粹是为了咱们往来方便,所以请李老爷子尽管放心,咱们两家以后互相扶持的地方多着呢!有一点我不妨明说,我们红二十五军是打定主意要在陕南扎根儿了,这陕西北有我们的二十六军,南边有我们的二十五军,而我们跟陕西的西北军东北军的关系,其中错杂的很,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所以别看现在蒋委员长是来势汹汹,但是其结果未必乐观啊,掌柜的走南闯北,这里边的弯弯绕应该是略有耳闻吧!” “说的是啊!”陈述通笑着说道:“不才跟西安的杨虎城杨将军有点生意上的往来,这里面的事情我也是多多少少的知道一点,要不然我们家老爷也不会在商贾们对红军如避蛇蝎的时候如此主动行事了!这里面可不光是我们家少爷一命之恩而已!” “陈叔,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啥意思,但是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不如咱们进船再说行不行?这河边两岸都是山,过堂风嗖嗖的,你们也不嫌冷是不是,我这儿给冻得直哆嗦啊!”在一边的李志豪见这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没玩了,数九寒天的也没个耐性站在河边吹风。 “好好好!倒是在下的不是啊!”陈述通拉着张龙飞的手走到靠后的一艘货船边上说道:“此次来陕南,一方面是为了面见张连长,另一方面我们也是想探探路,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对我们来说,这商路一断可就要了亲命了,还好看到了张连长啊,我觉得我们李家的货从陕南过境肯定是没问题了,这艘船本来装的都是河南的特产怀菊花和信阳的毛尖,干净的很,而且为了照顾张连长,我还特意让大部分的货都挪到我们前面的那艘船了,住着舒坦,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张连长多多担待!” “这多不好意思啊!陈掌柜,给您添麻烦了!”人家不愿意跟自己坐一条船张龙飞也不强求,这个陈掌柜是个老江湖了,方方面面考虑的周到又细致,一方面显得双方还不是那么的亲密,让自己提不出过多的条件,另一方面知道自己这个红军连长进城八成是是要搞事情,分开坐船的话,就算是事发了也好有个理由搪塞,而且也能腾出空间让张龙飞商量自己的事情而不用担心被外人知道。 “船把式,开船吧!明天一早务必要赶紧到洛南县城啊!”给张龙飞送上船以后,陈述通也拉着颇有不满之色的李志豪上了头船,高高的喊了一嗓子之后,船把式唱着悠扬的信天游,用长篙在岸边一点,看似笨拙的货船就溜溜达达的离开了河岸。 第七十九章 船中叙话 “陈叔,你什么意思啊!人家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咱们之间还做着生意,你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领航的货船中李志豪一边抱着膀子哆嗦一边责问陈述通。 陈述通笑了笑用火筷子扒拉了一下船舱里的炭盆说道:“少爷你毕竟还是年轻,这年头谁的话你敢信?这种兵头子都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说翻脸的时候根本就不跟你谈什么交情,他算是救了你一命,可是咱们在这个时候给红军以方便又何尝不是救他一命,生意往来?哼哼!” 陈述通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古意盎然的梳妆盒,放在地上之后在李志豪惊讶的眼神中一脚给踏的粉碎! “哎!陈叔,这可是五十块大洋啊!”李志豪想拦没拦住,看着碎成渣滓的梳妆盒说道:“可惜了一块儿好红木了!” “红木个屁!”陈述通把木头渣子丢进炭盆,拍了拍手说道:“松木的!用的年头长了带了点包浆而已,款式了不起是二三十年前的,放到旧货市场打顶了不过几毛钱!” “那你为什么出价五十大洋啊,这咱们不是亏大了!”李志豪不解的看向陈述通。 陈大掌柜的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家的这个少爷,要说笨可是一点都不笨,几十万字的西游记看一遍就能复述出几乎所有的情节,可就是从小老爷太太宠着不让跟外人掺和,年纪不小了这心眼儿却是一点没长,这人情世故是一概不知。 不过所幸现在老爷算是放了少爷出门跟着自己历练,要是调教的好了,三五年之内守着家业过一辈子太平富贵还是不难的。 “买路钱啊!”陈述通说道:“无非就是换个名头跟人家交点钱财然后打通陕南的道路而已,要不然那个营长的一堆破烂我能出整整两千五大洋?你以后跟这个张连长打交道也要多点小心,我看这人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悠,您没法跟人家玩儿,不是一个层次的,到了洛南你先陪着他转转,有一点,他在咱们这儿还有两千多大洋的存帐,这五百大洋的谢礼,他没要但是咱们也给他算进去,这两千五之内的事情你可以答应,要是超出太多,你可要仔细斟酌斟酌,咱们家家底虽厚,但是也供不起一个军队的糟践,要是他跟你合伙做生意,出钱可以,但是不能合伙,咱们家只做中间交易,不跟他们搭帮子,明白了吗?” “那你这!”李志豪为难的在小凳子上来回的扭动了几下,为难的说道:“你这是干啥,我发现你做生意时间长了这心里阴暗的很,人家对我挺好的,这次这个营长的东西是水了点,可是价钱是你开的啊,万一是人家也是不懂行不知道里面的分寸呢?上次张连长让我处理的东西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不假吧!我觉得这红军比国军要讲究的多!” 陈述通不屑:“讲究?当兵的还能跟你讲究?把你一口吞下去记得往外吐骨头的那都算是上品了!这事儿你要是答应咱就这么办,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到了洛南,我让他们俩走人,至于你,老老实实跟我去商洛办货,以后再也不许跟这群红军接触!” 这胳膊毕竟是拧不过大腿啊,这陈述通不仅仅是李家的大掌柜的,还是李家商号的股东之一,是家里老爷子的拜把子兄弟,自己这个做小辈的在人家面前没有什么底气。 “行行行!我听您的行了吧!”李志豪心不在焉的答应,随后把帽子搭在脑袋上往后一仰就滚到了被子上,掀开被桶跟个大虫子一样钻了进去不说话了! “这小子!”陈述通失笑着冲着李志豪指了指,随后低声吩咐道:“船头,天色大黑了,晚上行船危险,让大家速度都放缓点!” 船头在外面爽朗的笑了笑说道:“得嘞,放心吧陈五爷,绝不会让少爷睡得不安稳的!” 陈述通笑了笑,这个船头,故意说的大声不就是要让少爷听见,表一表辛苦吗?看着被窝里的李志豪伸出手摆了摆,然后对着船头说道:“少爷赏下了,到了洛南找我领钱!” “得嘞!谢谢少爷,谢谢五爷!” 头船里的李志豪可以安心的撅着屁股睡大觉,但是张龙飞跟朱鹏在后面却是有点睡不着,两人野地里露营睡惯了,猛地躺在封闭的床舱里反而觉得憋屈,索性扛着着被褥到了船头,冷冷的河风吹着脸,张龙飞这才觉得心思清晰了许多。 瞧了瞧船夫已经听吩咐到了船尾,张龙飞凑在朱鹏的脑袋边上说道:”那照你说的意思,这个秃三炮匪帮,不仅仅是地方上占山为王的土匪,还是陕西警备司令部的外线,所以占据了金矿之后,这陕西地面上没有人说三道四,道理嘛说得清,可是为啥陕西警备司令部不直接把金矿正大光明的给占了?杨虎城这个司令不至于这么谨小慎微吧?” “不是陕西警备司令部,是陕西警备第一旅!”朱鹏在一边纠正道:“陕西警备第一旅和第二旅,这两只部队看上去是杨虎城手里的王牌,武器装备训练都是最好的,但是实际的指挥权却不在杨虎城的手里,这两个旅的财政也是完全由南京和西安行政公署直接发放,不从杨虎城手里过!” “哦!”张龙飞这才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我说呢,大名鼎鼎的西北军悍将,实际上的陕西王,怎么就被人搓圆搓扁的不做声,感情这位也是个傀儡一般的人物啊!那我心里就有底了,要是这个金矿真的是杨虎城的小金库,我这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这个杨虎城可是跟咱们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要是一个弄不好影响到上层的决策,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是!连长,我说你还真的要打秃三炮的主意啊!”朱鹏裹着被子闷声闷气的说道:“我可是打听过了,这秃三炮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人是关中一带有名的惯匪,从民国十一年到现在十多年了没人敢管,这两年投靠了陕西警备第一旅沈友三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以前行事还讲点江湖道义,现在完全就是丧尽天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上个月这秃三炮攻打大刘乡镇,打进去以后发现人都跑了,这家伙找东西找了半天没找着,愣是把当地财主给人家老爹准备的一口楠木棺材给抬走了,你说这种人···不好对付,咱们三连家底薄,经不起折腾啊!” “三连的家底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给我提醒!”张龙飞道:“这个秃三炮对老百姓的危害越大,那咱们给他平了以后不就更容易展开群众工作吗?所以这个秃三炮是能打也要打,不能打!嘿···咱硬打,我就不信了,一个土匪咱们红军对不不了?睡觉睡觉!” 第八十章 住店(求收藏推荐)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张龙飞伸着懒腰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两艘货船已经停在了洛南县北的码头了,船夫正招呼着码头上的力巴们卸货。 “哎呦!张老板醒了?早上我看张老板在船里睡的香,索性就没有叫您起来,我这里让长随给您买了点早点,陕南的凉皮还有肉夹馍,都是我常去的老店的手艺,味道没得挑啊!您可一定要尝尝!”晃晃悠悠的刚上了岸,陈述通就打着哈哈走了过来。 “你小子怎么没有叫醒我?我让你跟着来补觉来了?”张龙飞觉得这个失误有点大,自己作为连长,时刻保持警惕是第一位的,却没想到这些天在部队里一直提心吊胆的休息不好,到了稍微安逸一点的环境马上就失去了警惕,船靠岸这么大的动静自己竟然毫无所知!不由得对跟在后面上岸的朱鹏有点抱怨。 “这位爷!”正在一边看热闹的船夫笑了笑说道:“您这这位跟班啊,可能是不常坐船,上半夜还好点,下半夜河道变窄水流变急,他呀活脱脱吐了半宿,早上天快亮了才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 张龙飞这才看到朱鹏的脸色蜡黄,走起路来无精打采的,脚都有点站不稳了。 对着陈述通拱了拱手,张龙飞歉意的说道:“真是不凑巧,你看看,好端端的出了这事儿,您看我这位小兄弟这模样估摸着是吃不下东西了,这要是折腾了一晚上,要是不休息休息身体可撑不住,这样吧,您先忙,我们先找个地方安置住,让我这个小兄弟先休息休息!” “应该的应该的!”陈述通看了看朱鹏的脸色,心里有数,顺手把早点交给了船头,转身走到昨晚上的头船旁边,用力拍了拍船板:“少爷!起床了啊!人家张老板要准备出发了!” 喊了数声李志豪才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从床舱里钻了出来:“怎么这么早就出门啊,这太阳才刚刚起来吧?什么张老板啊?我在洛南认识张老板吗?” “哎呦喂!我说陈大掌柜的,这位就是你们李家商号的大少爷?我看着可是够迷糊的,这人脉名字都记不清楚,李老爷子也能放心让他出来?难得难得!”旁边一艘船上一个胖乎乎的穿金戴银的土财主模样的人说了一句,引起了码头上一片哄笑。 “滚你的蛋!”被人嘲讽了以后李志豪也清醒了很多,趁着起床气直接就怼了过去! “哎!少爷,这位可是湖北的彭老板,你怎么说话的?赶紧道歉!”陈述通脸色一变,对着李志豪直接训斥了一句,转身对彭老板弯着腰赔罪:“老彭,我们家少爷出门少,说话办事不讲究,您多包涵!” “哈哈哈!”彭老板却没往心里去,美滋滋的嘬着手里紫砂壶:“我看人家李大少爷比你讲究,人家这是有一说一,哪像你!老狐狸一只!” “得罪得罪!”一边给周围人赔礼道歉,陈述通一边把李志豪从船上拽了下来,故意大声的指着张龙飞说道:“少爷你咋这么糊涂啊,昨晚上睡过头了吧,我在就跟你说,出门在外不要喝酒,容易误事儿啊,张老板都忘了?跟咱们家一块儿做布匹生意的!昨晚上趁咱们船来的洛南,你不是说还要跟人家好好在洛南转转吗?” “哦哦哦!”看到眼前的张龙飞,李志豪这才明白过来,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瓜子笑着说道:“您看这事儿,喝酒误事啊,张老板,小弟这里多有得罪了!” 张龙飞在一边看着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这几十年前的商人跟几十年后说话办事基本上还真是差不多,和气生财这一点倒是比后世还要强一点,就像是刚才的彭老板,张龙飞打量了一下光是手里拿的身上穿的脖子上挂的少说千八百块大洋,搁在后世算是县里面的头面人物了,被一个小一辈的年轻人骂了一句放在后世早就骂街了,在这里人家却是一笑而过。 这年头哪有蠢人啊!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哪能在这年头混得开?把人家当蠢货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要蠢。哪怕是心里很得不得弄死对面的兔崽子,但是面上还是乐呵呵的,就算是掏刀子那也是回家以后躲在小黑屋里慢慢琢磨怎么杀人不见血。 “咱这一大早要去哪啊?!”李志豪没有了陈述通的约束以后,性子也就跳脱了许多,走起路来东摇西晃的不由得带上了纨绔子弟的做派:“我们家老陈,什么都好,就是抠门,大早上请人吃凉皮,亏他想的出来!来陕西早上肯定要吃羊肉泡馍啊,这吃着多带劲!” “吃啥羊肉泡馍啊!你看看朱鹏吃得下东西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休整休整吧,整点淡盐水调养一下!”来的路上还是朱鹏搀着腿脚不好张龙飞,结果下了船就变成两人相依为命了。 就这朱鹏还不肯认输呢:“我好着呢,咱不是不会水,要说游泳三连里面比我好的不多,就是不知道怎么滴了,我这一坐在船上就有点身不由己了!” “你就别犟嘴了!”李志豪在一边搭了一把手:“汽车知道吧?这开车不晕车坐车晕的昏天地暗的我见得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正常!你别往心里去,这儿就咱仨谁笑话谁啊!我们家老陈说这里有一家羊肉馆子店,三十年的老字号了,前面是吃饭的地方,后面管住宿,咱们去那歇歇得了!” “就照你说的办!”张龙飞表示同意,看了看朱鹏,这小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前两天我来的时候也是住的那里,这洛南县小的很,东西五百多米,南北长一千五百米出头,明明靠着洛水,却不跟别的地方一样沿着两岸,单靠着洛水南边,这县里能住人的地方也就是三五家,没得挑,这家算是比较干净的!” “不靠着洛水南边,怎么能叫洛南县呢!”张龙飞笑了笑,示意李志豪带路。 洛南县是一个小县城,三个人搀扶着走了不到三五百米,就看见路边有一个二层小楼,看上去久经风雨了已经,但是门头的黄土地看来是天天打扫的,这大清早的没下雨地皮却微湿,这是小伙计一大早就洒了水的,别的商铺门口一过马车尘土飞扬的,但是在这家门口却是清清爽爽。 “三位爷来了?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哎呦喂,这两位爷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不是那么精神哪?来来来赶紧坐下来歇歇脚!”一看到三个人拐着脚互相搀扶着进了店,店里的大伙计赶紧上来用浮尘给三个人掸土,碰到张龙飞上腿上的伤口之后,不等张龙飞张嘴叫疼,这边大伙计就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扶着张龙飞跟朱鹏坐下! “你啊,甭瞎忙活了!我是鲁山县李家商号的内堂管事,陪着这位张老板来洛南瞅瞅,这不是路上骑马把腿给伤了吗?就改成搭着我五叔的货船过来了,没成想这位小兄弟偏偏晕船,这一晚上折腾的,你赶紧找两间干净点的房间,让我兄弟住下歇歇!”李志豪下馆子住店这事儿门清。 大伙计面色一震:“哎呦,李家商号的陈五爷可刚刚从这儿走,您就是他说的李家大少爷吧!您看看我这眼力价儿的,差点没认出来!有福!有福诶!赶紧开两间最好的客房,再让宝禄弄点淡盐水来,跟他说要用最好最细的青盐,这玩意儿对晕船的人好!您三位跟我来!这位爷,我扶着您得了!” 第八十一章 胁迫 咱先庆祝一下第一艘国产航母顺利开展海试,悔不能亲眼见证大舰巨炮的年代,想写点海军题材的,但是又没有合适的素材。 废话不多说,再说张龙飞跟着大伙计水根和小跑堂的一路来到后院。 这个年代一个县城里面数得上的馆子一般情况下后院都是可以住宿的,只不过住这种场所的一般都是普通的行商,大商人人家住的是会馆,当官的读书的,要不住在同年家里,要不然就借住于同窗,毕竟在外住宿的条件肯定不会好。 但是就目前看来,张龙飞对于这家名字叫做广汇楼的地方还算是比较满意。 广汇楼说是楼,但是其实上只在前面大堂里面,有层临街的小阁楼,上面设置有几个不大的雅间,至于后院那就都是砖瓦房了,院子里还有牲口棚,拴着一头老牛三四只山羊,这应该就是店里面荤菜的来源了,挨着牲口棚的是店里面的大通铺,一个屋子睡得都是吃力气饭的力巴,像是他们是不允许从前堂大门进来的,牲口棚旁边单开有一个后门。 一道花园门把牲口棚和力巴们住的大通铺隔开,这边就是相对豪华一点的单间了。 说是豪华,不过也就是看上去干净点而已,面积不过十多平米,砌着一个足够三个人上面打滚的大炕,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老旧的桌子上面放着没有水果的果盘和暖水瓶之类的东西。 把朱鹏给搁到床上以后,一个胖乎乎的大厨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这是刚刚弄好的淡盐水,我稍微加了点白糖,温温儿的正可口,这是谁要喝啊!” “谢谢您嘞!”张龙飞伸手接过,递给了正手足无措的李志豪,然后对大伙计说:“行了,暂时是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安置住了就到前堂吃饭,给准备两碗羊杂汤,羊杂不用多,一碗三两的量就行,两个锅盔,然后你再整一碗小米粥,来两个火烧,我这位兄弟是吃不了油腻的了!” “得嘞!”大伙计招呼一声,让胖厨子和有福先出了门,转身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儿您随时吩咐,我这就给您准备早点去!” “去吧去吧!”李志豪冲着大伙计摆了摆手,把碗递给张龙飞:“还是你来吧,我这伺候人实在是不行!” “连长,是我不中用,耽误事儿了!”朱鹏面色蜡黄的带着十分的愧疚之色。 张龙飞摇了摇头说道:“把心放宽,多大点事儿啊,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再说了,我这么大的人物,没有你帮忙就办不成事儿了?你就专心把身体养好就行,其他的事儿我自有办法!” “就是!”李志豪豪气冲天,单薄的小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有我在呢,小朱你有啥不放心的,在陕南我们老李家的名头好使!” 这边李志豪正在吹牛呢,大伙计就在外面敲着门说道:“三位,外面有一个姓彭的伙计要找李家大少爷,您三位要不要见一见?” “姓彭的?”张龙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道道,看到也是眉头紧皱的李志豪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是不是早上河边遇见的彭老板?” “不至于吧!”李志豪觉得自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不小心秃噜了一句就这么记仇?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不至于吧!” 张龙飞走到门口对大伙计说道:“成,我跟李兄这就出去看看,你先让他到大堂等着吧!” 转过头对李志豪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个走江湖的行商而已,咱们看看他动了什么心眼儿?” 李志豪不置可否,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不是很能上得了台面,所以也就不瞎发表态度,连长说啥就是啥呗! 俩人结伴走到前面大堂,果不其然早上遇见的彭老板正翘着二郎腿等着呢,一个二十多岁的跟班手扶在腰上,露出了一根儿红绸子,这是告诉自己人家是挎着枪来的。 张龙飞还能怕这个?自己虽然手里没拿着枪,但是系统里还存着三千多积分呢,真要是对面的要来硬的,分分钟兑换机关枪突突。 大模大样的扶着桌子坐下,张龙飞冲着彭老板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张龙飞,我旁边的就是李家的大少爷李志豪,不知道彭老板有何见教啊?” 彭老板理了理自己的八字胡,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跟班把手放下,上下打量了张龙飞一番这才说道:“看来此次是张老弟做主了?我说呢!李家老爷子平日里把自己的宝贝独苗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就跑到洛南这小小地方转悠来了,原来您才是真佛啊!” “真佛不不敢当,做一点小生意而已!”张龙飞笑着说道,至于李志豪已经唏哩呼噜的抱着脑袋大的碗开始喝羊肉汤了。 “哦?”彭老板道:“能跟李家大少爷走到一块的想必不会是小生意吧?彭某人打湖北过来,这丝绸棉麻、成药木料都有涉及,不知道张老板有没有兴趣?” 张龙飞道:“丝绸就算了,张某小家小户的吃不消那个东西,要是棉麻布匹我还真有点兴趣,在下的本意是在这个洛南盘下一个小店,专门负责洛南地区的货物往来,要是彭老板手里有货,在下自然是有兴趣的,不过这个价钱···” “价钱好说,好说啊!我彭上优往来鄂陕两地多年,这点道行还是有的,咱们都按市价上来,要是超过五百大洋,我给您打九折!”彭上优捋着胡子相当的自信:“而且说到店铺,我还真知道有一个店铺要转手,就在菜市口东街,可是个好地段,老东家是我的朋友,您要是有意,彭某人愿意给您说和说和!” “那就太谢谢了!”张龙飞倒也不怕彭上优跟自己玩心眼,商人再玩心眼也玩不过玩枪的啊,就是这个彭上优一上来就乐不呵的谈买卖,倒是一字不提最开始是来找李志豪,看上去多多少少有点可疑。 “要不现在就走?正好我那个老伙计现在正在店里呢,现在陕西地面上不太平,人家急着转手回四川老家,价钱压得可是低,这会儿问价的真是太多了,要是耽误一会儿说不定就没了!”彭上优这会儿饭也不急着吃了,直勾勾的盯着张龙飞,眼角的余光是不是瞥一眼正在跟羊杂作斗争的李志豪。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不得不说彭上优的演技真是很拙劣,明明就是要给李志豪下套,这眼瞧着李志豪为自己马首是瞻的样子,这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我说不去呢?”张龙飞面色严肃的问道。 李志豪也琢磨出不太对劲儿了,放下了筷子,屁股在凳子上往后挪了挪,一副要是不对劲儿马上跑路的姿态。 “这个···张兄您是明白人,不要让我难做啊!”彭上优抬了抬手,跟班随即微微撩开了自己的短襟小褂,手自然而然的抓住了枪把。 “谈生意这种事儿李志豪不懂,要不就我单独跟您去一趟怎么样?”张龙飞继续试探。 彭上优笑了笑说道:“张兄说笑了,李家世代商贾,他身为李家的大少爷,这耳濡目染的怎么也比一般人强得多吧,这么好的助力,张兄不带上岂不是可惜?” “姓彭的,你不要得寸进尺,得罪我我们李家还有···张老板!没你好果子吃!”李志豪看了半天差不多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彭上优笑而不语,眼神中流漏出几分的不耐烦,站在他身后的跟班已经把枪机给打开了。 张龙飞看不是办法,而且也确实是想看看这个彭上优一个湖北来的行商能有什么小算盘,按住了准备发飙的李志豪,张龙飞对着李志豪说道:“既然人家彭老板诚心相邀,咱们做买卖的怎么能不去呢?李兄要不就委屈委屈跟我走一趟?” “我记得张老板此来是三个人啊!”彭上优笑着说道:“这少一口子人多不爽快?早上我看那位小哥晕船晕得厉害,要是不找个好一点的大夫看看可是不行,正好我那个兄弟那里还真有一个好大夫,干脆一块儿带上如何?” 说完,不等张龙飞反驳,冲着门外挥了挥手,两个壮汉就步履匆匆的向着后院走去! 张龙飞暗骂一声,只求朱鹏脾气不要太过于火爆,那样不至于受伤太重。 没过一会儿,那两个壮汉拖着已经晕过去的朱鹏龇牙咧嘴的走了出来:“这小子点子扎手,娘的要不是是个病秧子就差点失手了!” 张龙飞扫了一眼,看到朱鹏只是脑门上一个青疙瘩,别的地方到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彭上优面色不虞的说道:“彭老板好手段,手下人也够利索,张某记下了,既然如此,还请彭兄头前带路!” 彭上优抚掌大笑:“张兄性情中人,彭某人算是领教了,只是希望张兄能一直硬气到底才好!老七,你来亲自护送张兄,万万不可有一丁点的闪失!” 第八十二章 肉票(二更求票求收藏) 出了门以后,彭上优招了招手就驶来了一辆马车,车上蒙着厚厚的毡布,老七拖着张龙飞上了车以后,就仔仔细细的把张龙飞上下搜了一遍,这才抽出一根牛筋绳子把张龙飞的手脚给困的结结实实,手里拿着一团破布说道:“张老板,您是讲究人,您是默不作声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遭呢?还是让我给您堵上?” “你那玩意儿我可消受不起!你放心,我不做声就是!”张龙飞看那块破布脏兮兮保不齐是用来干嘛的,心里有点发憷。 “嘿嘿!你倒是想得美!来吧您就!”老七摆明了就是拿张龙飞说笑,故意消遣来着,随后不由张龙飞分说,一把就扭住了张龙飞的下巴,使劲儿把破布给捅了进去,随后用一根绳子勒着张龙飞的嘴,在后脑上的地方打了一个结。 一股恶臭顺着口腔直接冲到了脑瓜顶,张龙飞白眼一翻就直接昏过去了。 老七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凑在自己的鼻子上闻了闻:“我的裹脚布有这么臭吗?” 光天化日之下,张龙飞三个人就这么被人家给绑走了,广汇楼当时吃饭的人还真是不少,但是愣是一个做声的都没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愿意白白的给自己找不自在,别说是这年头,就是过了几十年过去不还是这样吗?肯拿出手机报个警的都算是大善人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大摇大摆的出了城,张龙飞是被脑袋不断地随着摇晃的车厢来回的撞给疼醒了,嘴里的味道一如刚才的呛鼻子,但是张龙飞可悲的发现自己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车厢里面还躺着冲牛筋绳子使劲儿的朱鹏,看着他手腕上血淋淋的一片就知道这小子早就已经醒了,想说话说不出来的张龙飞用腿碰了碰朱鹏,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挺着身子用脑袋蹭开了车帘,刚想看看自己倒了什么地方,老七的一张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妈的!看什么看!”随着一声喝骂,老七拎着鞭子就抽了过来,张龙飞猛地往后一躲,但是还是被鞭子梢抽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呜呜呜!”朱鹏看到张龙飞被抽了一鞭子,激愤的嗷嗷乱叫,挺着身板就对着老七撞了过去,但是被张龙飞拦下,现在势必人强,现在还不是发飙的时候。 张龙飞冰冷的眼神瞬间就激怒了老七,这冷冰冰的眼神可没有看肉票暴跳如雷来的愉快,抬手就要抽下来。 “老七!”彭上优及时的出现,伸手抓住了老七的手腕子:“你跟他们较个屁的劲儿,这小子看上去有些来历,要是现在就给打坏了,到时候怎么让他给家里写信要钱?” 制止住老七之后,彭上优揣着袖子对张龙飞说道:“张老板,咱们到地方了,您下车走两步?” 一个喽啰过来给张龙飞松绑,手脚上的牛筋绳子被去掉,换上了麻绳来了个五花大绑,接着一个黑布口袋就套到了脑袋上。 跌跌撞撞的在山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正在头昏眼花的时候,屁股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随后张龙飞一个狗吃屎就栽到了地上,正在恼怒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把张龙飞的面罩拿下来,彭上优背着手走了过来说道:“好叫张老板知道我们的规矩,一般的肉票来了以后,都要先饿上三天,您放心,咱们没有那么野蛮,打人的事情是不会做的,打坏了你家人来了怎么出高价?等您手脚酸软浑身无力的时候,咱们再给您办上一桌酒席,咱们是先写书信再吃饭,您觉得如何?” 张龙飞嘴里的绳子被解开,迫不及待的顶出了破布的张龙飞连着吐了几口唾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由衷的说道:“彭老板大才啊!这个方法要比一顿杀威棒来的有效!” “张老板果然是明白人!”彭上优自顾自的鼓掌:“既然张老板这么识抬举,我就做主了,改三天为两天如何?” 张龙飞自嘲的笑了笑:“那还要多多谢谢您老大人大量了,说实话,我这人从小就怕死,更怕饿,别说两天,就是一顿不吃这肚子就自己投降了,您要是现在就给我纸笔,我马上就给你写,要多少钱您随便说话!” “痛快!”彭上优击掌赞叹:“张老板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咱俩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我这里已经准备了书信一封,咱不贪心,只要大洋五千,只要您签了大名按了手印,我找人给您送回家去!” 随后有人取来了纸笔交给我张龙飞,拿着沾着墨水的毛笔张龙飞如同狗爬一般签上了名字,大拇指按着墨汁按上了自己的手印,随后交给了彭上优:“您看看吧,如何?我用惯了钢笔了,毛笔实在是不习惯,不过这个字迹倒是好认!” “可不!”跟在彭上优身后的文书吹着信纸嫌弃的说道:“就算是找人学也没人学得会,你这也太难看了,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彭上优结果书信仔细看了看,还给文书以后,蹲下身子问道:“敢问张兄仙乡何处啊?” “河南郑县!家住二十里铺豫龙镇茹寨村,我爹家没人了,跟着我姥爷一块住,你只要打听一下老杨家就知道了!”张龙飞也没有瞒着的意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反正这个答案说真也是真的说假也假的没边! 彭上优盯着张龙飞眼睛觉得不是瞎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问到:“那你觉得何人送信比较合适?” “我说李志豪相比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您自己看着办就是了,何必问我!”张龙飞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满不在乎的躺在地上的茅草堆上说道:“您最好找个腿脚麻利的,来回一样时间不短,我这腿啊还有伤呢,您不是有好大夫吗?给我找过来看看我的腿!” 彭上优没搭理张龙飞,背着手走出了房门,待身后落锁,对文书说道:“让老刘带着那个瘦小枯干的小子走一趟,那小子估计是个练家子,让老六多带几个人,路上要是发现这小子不对劲马上给我做掉!” 文书记下了张龙飞所说的地址,拿给彭上优过目:“二当家的,这地址要是假的怎么办?” 彭上优笑了笑:“一个细皮嫩肉的少爷秧子,装的倒是老成,可是他的眼神骗不了我,二爷我的这双招子明白着呢!左右来回一趟不过二十来天,河南的,河南的好啊!自从投了国军,咱们在陕西地面上做事情可就越来越不顺手了,他妈的只许国军放火不许老子电灯!扯淡!假地址···哼哼,不过是多费咱们几十斤粮食的事儿,要是地址是假的,把这小子给我点天灯!对了,李家的那个少爷怎么着了?” 文书说道:“吓破了胆了已经,问啥说啥!上次从咱们这儿逃走的那个掌柜的也问出来了,就是金矿的消息有没有泄露,这个不好问,大当家的正琢磨着怎么办呢!二爷,这事儿要是真的泄露了····这··咋整啊?” “咋整?”彭上优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到鲁山县不过几百里的路程,老李家上上下下有几个脑袋够咱们砍的?砍干净了不就不泄露了?” “那这个呢?”文书指了指牢门:“人家刚才躺着问咱们要大夫呢,也不知道是少爷病深入骨髓了,还是脑子不清醒,知道了是咱们的肉票,不知道还以为人家住饭店呢!” “呸!”彭上优对着牢门吐了口唾沫:“顺手牵羊搞来的肉票,搁在饭店那就是点了羊肉汤送来的羊下水,装模作样的,给他两块狗皮膏药,一天两个窝窝头,两天下来就知道在这儿谁是爷了!” 第八十三章 牢中偶遇(求收藏求推荐) 靠在门板上听到彭上优走远之后,张龙飞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翻身躺在稻草堆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拿出一块军用压缩饼干慢慢的吃着,不一会儿觉得有点干的慌,随手拿出来一瓶啤酒咕咚咚喝下去半瓶,真是奇怪了怎么军用物资里面还有啤酒这种东西,苏式口粮里面竟然还有伏特加,二战时期西方国家的战士们在战场上到底是个什么诡异的状态。 “兄弟!”张龙飞这正垫吧着肚子呢,突然身边的墙垛被人抽掉了一块砖,露出了一张脏了吧唧的老脸:“你这小日子不错啊,吃的啥啊!” “我滴妈!”黑布隆冬的牢房里猛地出现了这一出吓了张龙飞一跳,手一滑东西就掉了,啤酒瓶子在地上摔得稀碎。 “哎呀!可惜了啊!”来人脸上挂满了可惜,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龙飞手里的饼干。 张龙飞无语,被这么一张空前绝后的老脸看着,自己就是心再怎么大这会儿也吃不下了啊,犹犹豫豫的把饼干放在了砖洞里面,刚放下,一只黑乎乎的爪子就一把给抢走了,半个手掌大小的饼干两口就被塞进嘴里不见了。 压缩饼干这个东西热量很高,但是这东西也瓷实啊,这人本来以为是馒头片呢,结果两口下去这半块饼干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别提多难受了,噎的直往上翻白眼。 “你赶紧顺顺吧!”张龙飞随手拿出一瓶水递了过去:“我说老哥你多长时间没吃了?咋饿成这样?” 老哥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子水,擦了擦下巴这才说道:“小兄弟你刚来不知道,这些土匪怕肉票跑了,一天只给两个小窝窝头吃,吃不饱也饿不死的吊着一条命,我都小半年都没吃过饱饭了!” 张龙飞这个惊奇啊,按照土匪的尿性,一个月没看到赎金过来八成就撕票了,如果这地界真的是秃三炮的地盘,按照这货的不要脸个性就算是拿到赎金为了安全八成也要把肉票整死,这位能在黑牢里呆上小半年这也是个本事啊。 “你也不用瞎猜!”老哥把水瓶子递了过来:“你这瓶子不错嘿,你是咋拿进来的?” 虽然牢里黑乎乎的但是张龙飞也能看见瓶子上的黑爪子印,这瓶子里的水被这位糟践完以后,肠胃不好的喝一口估计就在茅坑里蹲着出不来了:“送你了!” “年轻!太年轻!以后受了罪你就知道这半瓶子水有多宝贵了!”老哥嘴里这么说,手上却异常迅速的把瓶子给拿了过去,塞进了怀里,估计是吃了点东西以后有了兴致,半躺在墙上透过砖洞说道:“咱跟你可不一样啊,您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有钱,家里人送来钱就直接出去了,我啊···估计后半辈子是出不去了!” “你勾搭秃三炮的压寨夫人了?”张龙飞问道。 “秃三炮!哼哼!狗东西!就他那损色,压寨夫人也不咋地,老子犯不上动用腰子说话!小子!我跟你说,这寺耳镇啊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这地方有宝贝!想不想知道是啥宝贝?”老哥一脸的得意,估计也是好长时间没跟人说过话了,一上来就各种找话头,生怕张龙飞初来乍到的不跟自己聊天,有啥能提神的就提什么。 果然是秃三炮的地头啊,一句话试探出来了绑匪的来历,张龙飞心里还真是有点小兴奋,你说我是弄一辆车载喀秋莎洗地呢,还是兑换一辆一号坦克开着到处突突呢?这正在发愁怎么混进秃三炮老巢呢,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人生还真的是处处有惊喜啊。 “哎哎!你说你咋回事儿啊,看上去这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说话办事儿一点礼数都没有,我这儿正跟你说话呢,你咋一点回应都没有!”张龙飞陷入自己的小思量暗暗的激动,隔壁的老哥却忍不住了。 “不就是金矿吗?老哥你就不用嘚瑟了,相对于金矿我对老哥你的身份倒是很好奇,能在这里一住就是小半年,绝非等闲之辈啊,该不会是你是以前秃三炮的大哥,被秃三炮反水以后关到了这里,然后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正在纠结中吧!”张龙飞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这三两天之内估计就要大干一场,要是被伤所拖马失前蹄可就太悲剧了。 好在穿越过来以后自己的体质似乎也多多少少的有所增强,谈不上异于常人,但是恢复能力要比一般人要稍微好一点,但是也没有到变态的地步。 手臂上的弹片杀伤已经结痂,现在伤口痒痒的,这是血痂即将脱落的前兆,应该说这一点已经并无大碍了。 然后就是枪伤和骨折了,枪伤好一点,中了几枪都是近距离贯穿伤,而且没有伤到要害,当初要命的事情主要是失血过多,现在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枪伤算是好的七七八八了,关键是当时的距离太近,三八式骑枪又是小口径步枪弹,打中以后两百米开外还是比较伤的,但是像是张龙飞这样三五十米挨上去,基本上是一枪俩眼。 身上的这几处枪伤现在已经完全不流血了,原本需要围着身体缠好几圈的纱布也变成了方形的医用棉纱,揭开以后用清水洗掉上面的药物残留,伤口处的肉粉红粉红的,说明没有受到感染。 把纱布塞到了茅草里面,张龙飞用医用酒精清洗了一边伤口然后拿出最好的云南白药洒在上面,然后换上干净的医用棉纱覆盖上,用胶带粘好。 至于腿上的骨折就比较麻烦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二十天不到的功夫骨头还没有长到一块呢,为今之计就只能是用骨板牢牢地固定住,疼痛是必然的,实在不行就给自己来一针吗啡得了! 张龙飞这边借着头顶上一个半尺见方的小窗户透过来的阳光一点点的清理自己的伤口,隔壁的老哥却在一边吸着冷气嘬牙花子:“哎呦我去,这小子什么人啊,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事儿就算是秃三炮现在的靠山——陕警备第一旅的旅长赵庆春都不知道吧!” “你是复兴社特务处的?”老哥在一边犹豫了半天这才含含糊糊的问道。 “我勒个擦!”张龙飞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指头都戳进正在打理的枪眼儿里,这种只会在刘二这种二笔作者的笔下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竟然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算什么?活见久吗? 自己该怎么回答?冒充复兴社特务处的倒霉特工?似乎是个好主意啊!作为军统的前身,这个单位的名头虽然没有戴老板和毛人凤的时候那么风光,但是只要提起来还是大大的有威慑力啊,这比自己坦白自己是红军连长然后跟对方做思想工作来的痛快不是? 可是怎么才能取信于他呢? 这边张龙飞是冥思苦想,那边的老哥却已经是觉得否极泰来了,特务处来人了,什么意思这是?秃三炮那小子天生反骨,背叛了自己不够难道还背叛了赵庆春?这不是不可能啊,这陕西地面上池小王八多,西安城的大佬快赶上南京了,半年前这小子勾搭上了赵庆春,这半年后勾搭上别人不是不可能,要不然特务处咋会派人来? 会是特务处吗?不会有假吧,这地方的消息连杨虎城都不清楚,也就是国军这边知道底细了,秃三炮这狗崽子反水的事情知道的人当年被杀的差不多了,现如今的几个当家的无一不是秃三炮最近招揽的,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的消息的除了国军高层也不会有别人了。 如果不是···那也总比继续关在这里强吧!这小半年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自己祖传的钻山盗洞的手艺对开采金矿还有点用处,秃三炮早就不知道把自己折磨成啥样了,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 正要仔细的盘问盘问的时候,一把手枪通过砖洞伸了过来,冷冰冰的枪管子顶在了老哥的脑门上,张龙飞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知道的太多了!” “别别别,长官别开枪啊!”小半年的牢狱生活已经抹去了这个曾经的土匪头子所有的棱角,刚关进来的时候还天天的暴跳如雷整天寻思,可是经过整整半年暗无天日饥馑不堪的生活之后,这个山中一霸已经成了一个普普通通一心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原本老哥还有点游移不定,这会儿看到张龙飞的手枪的时候,老哥已经下定的决心,能把武器在彭上优的眼皮子底下带进来,这种人物除了最精锐的特工真的是没谁了,你说这老些东西他是怎么带进来的,难道裤裆藏雷这种不传之秘已经广而告之了? “咱们是一路人啊!”老哥尽力的把自己的表情做的好看一点:“我就是兄弟好原来的带头大哥张凯,这秃三炮原本是是我手下的三当家,就是因为金矿的事情这小子竟然反水,我对兄弟好是太熟悉了,而且兄弟祖传寻龙定穴勘察山水,这里的金矿可就是我探出来的,留着我吧,有用!我已经找到一条活路了,只要长官赏脸,咱们两个都能活着出去,这不比枪一响咱俩一块儿倒霉强得多吗?” 这一招还挺好使!张龙飞心里暗暗发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却是有点阴晴不定:“什么活路?” “哎呦我的长官诶!”张凯皱着老脸可怜巴巴的说道:“您还不知道呢吧,这秃三炮当家以后,这山上的规矩就全没了,您以为还有出去的机会吗?这小半年抓来的肉票女的要不被折磨死,要么就被充当了军妓,男的全都被赶到后山挖金矿了,活生生的进去,一两个月就躺着出来了!” “你看你看!”张凯后退几步,一只手高高的举着,另外一只手在张龙飞视线能看到的角度慢慢的揭开了自己黑乎乎的草席。 “我滴妈呀,这么大一个洞!”张龙飞看着足够一个人爬进去的黑洞洞的洞穴这叫一个目瞪口呆。 张凯得意的说道:“咱们祖上就是干这个的,他秃三炮千算万算就是少算了这一点,我已经挖了三个多月了,再有三五天就能出去了!” 张龙飞四下里看了看也没看见什么铲子之类的东西,好奇的问道:“你用啥挖的?” 张凯得意的从自己的咯吱窝下面掏出一把已经快磨平了的勺子冲张龙飞晃了晃:“幸亏老子当年怕人下毒,到哪儿都带着自己的银勺子,要不然还真是没辙,长官!你看看成不成?” 张龙飞满意的点了点头,把砖洞旁边的砖头也给掰了下来,顺手递过去一把铲子:“来!你用这个快一点!” 第八十四章 牢狱 接过铲子的时候张凯是懵逼的,你说你带把枪带瓶水我还可以脑洞大开的给你圆一下,你直接掏一把铲子出来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叫做什么鬼操作。 “你不会是觉得我是秃三炮专门派过来试探你的吧?”看着张凯结果铲子发呆,张龙飞问了一句。 “额!”张凯咽了口唾沫:“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想起来,你是吗?” “你觉得呢!”张龙飞玩味的冲着张凯笑了笑。 “你要是不笑这一下说不定我就当你不是,可是你的笑容太邪恶了,由不得我不多心啊!”张凯一脸紧张。 这咋整,这老长时间没有跟人说过话了,以前来的肉票刚进来都是呜嗷喊叫的,压根儿就不给张凯搭讪的机会,这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能说得上话的,自己是不是也太放松警惕了。 “放心吧!”张龙飞笑了笑说道:“我跟什么秃三炮不是一伙的,说是对头到还差不多,您要信我啊!” 张凯左右看了看,生怕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牢房被人打开,秃三炮狞笑着冲进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牢房中一如往日的安静,其他的肉票们一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早就没有刚进来的时候跳着脚骂街的劲头了:“那啥,我要是不信呢!” 张龙飞挑了挑眉毛,说实话,张龙飞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这么喜欢显摆自己的八字眉,冲着张凯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手枪玩味的说道:”你觉得你现在有拒绝我的理由吗?” 看了看黑洞洞的枪口张凯反而觉得安心一点,就算是这个人是秃三炮派来的,这个时候说啥也都晚了,倒不如博上一把:“嘿嘿!那啥,我在矿坑探矿的时候多多少少攒了点积蓄,只不过守卫看的紧,拿不出来,等我出去了咱们俩对半分。 说完张凯直勾勾的盯着张龙飞,要是张龙飞动心了,自己也就放心了。 可是注定是要张凯失望的,对于张龙飞来说,三五斤的黄金未必有秃三炮的脑袋值钱,也不知道秃三炮这个大土匪头子能值多少积分,总不会还没一个营连长高吧?至于黄金,等自己出去了整个寺耳镇都是军分区的,自己哆哆嗦嗦的弄点黄金有啥,用黄金白银换积分简直是亏到姥姥家了。 “你少废话,老老实实的挖你的洞,你的那点家底还不在小爷的视线之内!”张龙飞懒洋洋的说道,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一道牢门算是隔离开了世间的纷纷扰扰,有这闲工夫不好好休息养伤跟一个老梆子唠嗑简直有病。 “诶!”张龙飞这么一说,张凯反而更安心了,这位是特务处的没跑了,这一脸的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要不是兜里粪土多的没地方放是不会这么自然的。 意外认识了一个土匪头子,是在张龙飞的计划之外的,而且说实话张龙飞也没怎么把张凯放在心里,第一这家伙现在对自己基本上没什么威胁,一个过了气半年多的土匪头子,只要秃三炮不是个傻蛋就不会丢下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这家伙能活到现在唯一的理由就是一来懂一点勘探金矿的本事,二来就是秃三炮有充足的信心这个张凯没有什么死灰复燃的希望了。 指望着张凯出去以后拉拢旧部扩大混乱基本就是扯淡,这里是土匪窝不是战国诸侯,半年的时间足够秃三炮把任何心里还有这念想的土匪们挨个的清理一遍了。 而且打心里张龙飞也不怎么信任张凯,就如同张凯不认可张龙飞是一样的,张凯这老小子再怎么落魄那也是从土匪头子的位置上下来的,家里养的藏獒或许有改换门庭俯首帖耳的一天,但是野狼这种生物,就算是关他半辈子他的心里也不会对任何对他施以恩惠的人报以恩德,只要一朝放归山林就还是一匹肆无忌惮的狼王,没准儿还是一匹没了爪牙之后变得更狡猾的白眼儿狼。 土匪喽啰红军可能还会看在中毒不深罪孽不重的份儿上通过思想教育化为己用,可是这种土匪头子,哪怕红军再怎么缺人也只会说一句只诛首恶余者不论的话,这已经是宽大的极点了。 张凯在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继续自己的挖洞大业,说实话的张龙飞也是挺佩服这个盗墓贼出身的土匪头子,竟然用一个汤勺就基本上实现了自己的越狱大业,这种手段不知道比某些电视剧里连着好几季都还在监狱里勾心斗角的高到哪里去了,事实证明越狱这种事情还是单枪匹马的成功率高一点,人越多越是坏事儿。 虽然有了铲子,但是张凯的挖掘速度并不快,一来洞穴里面黑布隆冬的不好下手,另外还要注意洞穴的延伸方向,要是挖着挖着一探头挖到牢头的脚底下就扯犊子了,另外就是挖出来的土,都要细细的捏碎了均匀的撒在监牢的地面上,还有一部分被张凯小心翼翼的用一个小布口袋仔细的装好,用他的话说这是要趁着放风或者出工的时候丢出去的,要不然这屋里的地面升的太高也容易惹人怀疑。 所以张凯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了,雨势是越大越好,最好是把土从窗户眼儿里这边刚刚丢出去那边就被雨水冲走了那才好呢! 不过张龙飞可没有功夫看着张凯搞这个,挖洞穴是一个专业性极强的活儿,而且张凯的地道一看就是标准的盗洞的模样,不是练过几年的老手钻都钻不进去,更别说在里面爬了,要是自己跟着从地道逃生指不定半路上就给自己卡死在哪了。 找出了一把给坦克更换履带用的小锤子,张龙飞背靠着墙壁漫不经心的在墙上时不时地敲一下,一边敲着一边暗暗的计算这堵墙怎么才能在爆破的同时不把自己的炸的满脸花。 钻地道那种事情实在是太低级了,像是自己这样的人间极品自然是要有自己的行动风格滴!都说了自己要轰轰烈烈的走完一生,炸药才是最简单有效的选择好不好? “你身后的墙是青砖砌出来的,当初为了结实专门从省城弄了水泥过来,所以张兄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有时间不如好好地安慰一下这位李大少爷,这会儿正寻死腻活的呢,我这也是为他着想,好么好的死了太可惜了!”就在张龙飞大致上已经确定了墙面的薄弱点的时候彭上优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拿过来张龙飞锤子,又看了看侧面墙上的砖洞,彭上优笑着说道:“张兄还真是真人不露相,这么一把锤子都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带进来,兄弟我真是佩服之至,老七!一会儿你自己找老三领规矩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废物!” “诶!”凶神恶煞的老七在彭上优面前是规规矩矩的,恶狠狠的看了张龙飞一眼扭头就走。 把已经神色呆滞的李志豪丢在地上,彭上优用锤子轻轻的敲着张龙飞的脑门儿:“咱们对你仁义,可你总不能老是用这些手段来试验我的耐心啊!手里还有什么家伙都拿出来?” 锤子再怎么轻,砸在脑瓜子上梆梆作响也是疼的很,张龙飞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敬酒不吃吃罚酒!”彭上优把锤子丢了出去以后站了起来对身后的喽啰说道:“给我仔细的搜!” 张龙飞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自己的手枪还在茅草堆里藏着呢,这东西兑换出来还行,可不能回收啊,要是被发现了就彻底完蛋了! “哎!我说老四!”关键时刻张凯扒在砖洞上吃吃的的笑着:“你小子半年多没见,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小了啊,一把小锤子吓得五迷三道的,要是搜出一把枪出来你还不屎尿齐流?那小子,你是新来的?搜!使劲儿搜,一把锤子你们七当家的就要挨二十鞭,我看你能再搜出什么别的给我看看!” 张凯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让已经把张龙飞衣服扯得稀烂的喽啰停了下来扭头对彭上优说道:“二爷,我看了他身上也确实是没什么东西了!你看···!” “扯淡!把他衣服都给我扒了,拿绳子捆起来!”彭上优扭头透过砖洞盯着张凯的老脸说道:“半年不见没顾得上收拾你我看你是皮松了!给我过去好好拾到拾到他!” 就给留了一条裤衩的张龙飞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的丢在了地上,随后一行人就锁上门到了隔壁,紧接着张龙飞就听见一阵鞭子的脆响和叽哩哇啦的鬼哭狼嚎。 长舒了一口气的张龙飞仔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一直过了十多分钟,彭上优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喽啰们走了出去。 张凯脸上血里呼啦的扒着砖洞看了看张龙飞笑道:“小子,你还是嫩了点啊!总算是没有光着腚,怎么着?准备怎么谢我啊!” “救命之恩日后定当相报!”张龙飞一脸认真的说道。 “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我老张这顿打就算是没有白挨!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呦!你还是先看看地上的那个小子吧,我看他没精打采的怕不是被人走了旱道吧啊?秃三炮有时候还真是有点重口!” 张龙飞这才顾得上一脸死灰的李志豪:“我说你小子该不会真的被人糟践了吧?你的模样也不是小鲜肉的类型啊!” 李志豪木然的看了看张龙飞,半天才算是有了点生气,紧接着就泪如雨下:“我们老李家算是完了!” 第八十五章 你被炮崩过吗? 入夜的寺耳镇一如既往的安静,入夜的躲在不知名群山沟里面的秃三炮匪帮一如既往的正常。 盗墓贼头子,兄弟好匪帮的带头大哥,秃三炮匪帮的前任带头人,一如既往正常的撅着屁股在挖着自己的隧道。 原国军一一五旅上等兵,现红军陕西省委陕南鄂豫皖边区秘密地下交通员,平顶山市鲁山县首富之子李志豪一如既往的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前半晌是真的,后半晌虽然也是真的但是装的元素更多一点,毕竟没谁能不吃不喝的一口气从上午十点多哭到晚上八九点,要是真刀真枪的哭出来,当事人唯一的下场估计就是急速脱水然后瞎狗眼。 张龙飞蹲在地上拍了拍李志豪的脑袋:“行了,歇会儿吧,都哭了半天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李志豪总算是听到了一句人话啊,这整整一天的时间可把自己给累坏了,张龙飞这货竟然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情况就有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更小巧的锤子在墙上敲啊敲的,这让李志豪心里很受伤。 因为委屈而哭泣的人如果被人狠狠地往心窝子里捅了一刀的话基本上就没啥哭泣的欲望了,但是张龙飞不能让他停啊,他停了自己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又把人给招来咋整?自己已经就剩下一条裤衩了,在扒下去估计就要出现作风问题了。 咕咚咕咚的灌下一整瓶,李志豪也没心思管这水哪来的:“张哥,你这是整完了?” “早就整完了!”张龙飞点了一根儿烟美滋滋的抽着:“我看你哭的挺投入就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你还在哭,你这业务能力挺强啊,就算是不当少爷专门儿给人哭丧也饿不死,一门儿手艺啊!” 李志豪一脸黑线,不带这么坑爹的好吧! “我们家的事儿!”李志豪满怀期待的问道。 “你们家啥事儿?”张龙飞抓了抓脑袋问道。 李志豪满脸崩溃,合着我一天不吃不喝的白哭了:“秃三炮派人到我家灭口的事儿啊!金矿这么大的事情泄露出去了,哪怕是走漏到全世界都知道,秃三炮也是打定主意要拿我们家立威了!” “这事儿啊!”张龙飞想起来了,不过随即也想起了一件更关键的事情:“话说关系到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你是怎么做到刚刚不到两个小时就全给交代了?” “额···老虎凳、辣椒水、夹棍、竹签子、铁刷子、皮鞭子····嗯嗯!”李志豪说的热闹,可是看到张龙飞看自己越来越奇怪的眼神儿说道:“都没用!” “那就是给你使美人计了!”张龙飞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可拉倒吧!”一旁从狭小的隧道中钻出来透气的张凯扒着砖洞笑道:“整个金竹沟,咱兄弟好上上下下就没有几个有婆娘的,长得最端正的就是秃三炮的老婆!”张凯伸开手比划了一下:“六尺高!” 张龙飞数了数墙砖,这一块儿墙砖是十五公分,六尺,哇呀呀,模特啊!。 随后张凯把手放下来横着一比张龙飞笑不出来了:“六尺粗!” “秃三炮的老丈人是寺耳镇一个杀猪的,当年还是我给保的煤!”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上张凯非常的得意。 张龙飞要调动自己几乎所有的脑细胞,才能勉强的脑补出一个身高一米九腰围要是一米九围着皮兜子拿着杀猪刀对着一个硕大的猪头动手动脚的女汉子形象:“如果我是秃三炮,说不得也要反水!” “哼哼!”张凯不屑的看了张龙飞一眼说道:“你懂个卵子,你真当土匪就真的快快活活?扯淡,真要是金山银山美女佳肴老子干土匪干嘛?下山花钱买个县长不好吗?土匪出身低、仇家多,掳来的女人活不长,骗来的女人留不住,买来的女人不交心,能光明正大的娶一个媳妇儿你可知道有多不容易!” 张龙飞不置可否,家里有钱谁去当土匪?当了土匪不还是没钱?没钱还想找女人这不是扯淡吗?想想后世自己拼死拼活毕业四年攒下的钱也就是交个国产汽车的首付的,张龙飞就对张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共鸣,奥义——光棍之心灵激荡! 老张家!苦啊! “那你是怎么做到人家不用酷刑也没有美人计的施展空间的情况下全给交代的?”张龙飞这就更加的好奇了。 李志豪欲哭无泪啊,本来这事儿准备当做一辈子的黑暗回忆带到棺材里去的:“他们说,要是我不说,就对我用美人计!” “哦!”这就合理了!张龙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还没说我们家的事儿咋个办呢!”李志豪抓着张龙飞的袖子不撒手。 张凯“切”的的一声表示不屑:“你抬头看看,我发愁了吗?他发愁了吗?我俩都不发愁你发什么愁!” “废话!不是你爹你当然不发愁了!”李志豪对张凯怒目而视,张凯笑了笑不回应,这种小屁孩没有跟自己正面对话的资格。 “哎!”张龙飞扶着脑袋对张凯说道:“凯哥,你说说,按照你的经验,兄弟好的人马要八百里奔袭鲁山县李家,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准备的时间要多长?” 张凯掰着指头算了算:“成功率要跟准备时间挂钩啊,弟兄们要三三两两的分批离开寺耳镇,秘密潜伏到鲁山县,算上一路上的行程,有个三两个月应该差不多!” “哼!”张龙飞没有继续跟李志豪说话,突然一个愣神,侧着耳朵停了有三五秒的时间,这才扭头对隔壁的张凯说道:“凯哥,你上午的伤打紧不打紧?” 张凯笑着说道:“兄弟你太小看哥哥了,咱从小练家子出身,就彭上优那两下子差得远,再说了,这家伙开采金矿有求于我的时候多了!不打紧不打紧!” “那就好!”张龙飞笑了笑,从稻草堆里摸出来一身灰色军装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又拿出来两把MP-18冲锋枪一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把递给了李志豪,随后又摸出来十多个弹匣分给李志豪一半之后剩下的塞进了自己的硬帆布弹匣带上,想了想把自己上午拿出来的毛瑟手枪给了张凯。 李志豪看了看手里的家伙再看了看张龙飞躺了一天的稻草堆疑惑的把自己的手也伸了进去。 “干嘛呢你?”张龙飞奇怪的问道,蹲在李志豪的身边又从稻草堆里摸出来两个钢盔给李志豪扣上了一个。 摸了摸脑袋上的钢盔,再看看手里发潮的稻草,李志豪呆滞的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摸出来迫击炮!” 张龙飞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瞅了瞅李志豪,转头看了看摩挲着手枪的张凯:“凯哥,这玩意儿还玩儿得转吗?” 张凯大笑着转了一个枪花:“从小到大吃饭的家伙,我就算是忘了怎么整治婆娘也忘不了怎么整治它啊!” “你就没啥感到疑惑的吗?”李志豪目光呆滞的看着张凯。 张凯用可怜智障的眼神看了看李志豪,神神秘秘的往上面指了指:“不做好完全的准备人家能亲身犯险?特工的世界你不懂!” 两个眼神下来李志豪觉得自己确实是挺智障的,这个时候装备从哪来的重要吗?就算是张哥从稻草堆里摸出来一辆坦克自己也应该欢呼才对啊! “最后一个问题!”张龙飞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包炸药,对张凯说道:“凯哥你被炮崩过吗?” 张凯摇了摇头,心中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他很想说自己的隧道最多再过一天的时间就挖通了,可是不等说出口张龙飞已经把一包炸药塞进了砖洞,扎上引线之后用砖块把那边的地方堵上,然后就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呲呲作响的红点在砖缝之间忽明忽暗! 第八十六章 越狱 标准的250克一包的TNT炸药,这是美军用来炸毁铁道桥梁的专业配置,要是遇上紧急情况还可以连接上专用的起爆器用于巷战反坦克作战,单兵使用的话用长筒袜子装着以后粘上沥青、漆料甚至浆糊等慢性凝结物质还可以客串一把单兵反装甲一次性投掷武器。 有鉴于室内环境和这座私人搭建的黑牢的坚固程度,张龙飞酌情的减少了药量,但是哪怕是减少到一百五十克,他的爆炸威力也是惊人的。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张龙飞顶着钢盔上叮铃哐啷的响声冲到了隔壁,拉起半蹲在隧道里瑟瑟发抖的张凯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凯哥,我那面墙实在是真材实料不好下手啊,你掏的砖洞高度大小都合适,这就是天意啊!” “天意总不是我今日理当被炮崩吧!黄历上没有这一项,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张凯被张龙飞从隧道里拉出来的时候还在不断地埋怨:“你就算是炸塌了这堵墙也没有,我这个隧道···不是吧!” 张凯还没说完就看见张龙飞又掏出了一包炸药,就如同小孩子过年放炮一样,用烟头往引线上一捅就丢进了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隧道里面,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咣!”这一声可比刚才的给劲多了,爆炸之后就是稀里哗啦的垮塌声,抬头看了看天张龙飞从未发现山区的星空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有人越狱!” “张凯跑啦!” 伴随着爆破声之后就是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喊声,这让张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之中,举着枪哆哆嗦嗦的问道:“然后呢?咱们三个不会要以一挡百七进七出吧,我祖上不是张翼德,你也不是张三丰,理智告诉我要完犊子!” “突突突!”张龙飞没工夫跟张凯废话,抬手扫死了一个最近跑过来的醉醺醺的狱卒之后,张龙飞拽着李志豪出了黑牢,在墙角的阴影下轻声的呼喊道:“朱鹏,朱鹏!” “这儿呢!”朱鹏灰头土脸从一边的墙根下面跑了过来,冲着张龙飞竖了竖大拇指:“我都准备强攻进去了,连长你脾气也是够火爆的!”随后看了看张龙飞跟李志豪上下的一声装备,朱鹏把背上的大背篓放在了地上:“我这一堆的家伙儿算是白弄了!” 张龙飞探头一看,背篓里是各种武器弹药,冲锋枪盒子炮手榴弹应有尽有,可惜的说道:“你要是背一把捷克式那就完美了!” “捷克式在这儿呢!”话音刚落大周就扛着机枪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副射手和弹药手。 大周刚刚趴下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几颗子弹打在砖墙上,溅起的砖头渣子打的唯一没有带钢盔的张凯灰头土脸的! “这儿不能久留!对方保不齐有重武器!”张龙飞扭头看了看不断揉着眼睛的张凯说道:“凯哥,你对这里比较熟,你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张凯数了数人头,发现带上自己也就是七个人,沮丧的说道:“要是只有咱们七个人的话,我觉得还是洗洗睡吧!” 朱鹏探出身子连着三枪击倒了一个几哇乱叫抱着枪作死冲锋的喽啰说道:“少废话,营长带着人就在山脚下呢,就是山势比较陡峭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一个营!”张凯眼睛一亮:“那我就有办法了!走!先跟我去后山!” 朱鹏疑惑的看了看张龙飞。 张龙飞笑了笑说道:”老张!自己人,原先是个考古工作者!” “厉害啊!”朱鹏虽然自己不认识字,但是平生最尊敬有文化的人,这个考古工作者虽然不知道是干啥的,但是一听就是很高大上的样子,很有逼格啊! 张凯礼貌但又很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北面说道:“后山在正方向,一里地左右的距离,守备算是比较森严!但是里面有三四百矿工跟我算是比较熟,占据矿洞可以坚守待援!” 周围的枪声逐渐的变得密集,刚才还是土枪鸟铳的轰鸣,这会儿已经出现了汉阳造独有的清脆声响了,张龙飞当机立断:“就这么办吧!大家伙注意收集武器,行动!” 一声行动之后张凯看着瘦小枯干的双腿猛地就窜了出去,虽然弓着身子但是脚步却比一般人正常跑步还要迅速,奔跑的途中竟然还隔着五六十米击倒了一个站起来拦截的土匪喽啰! “这个工作者厉害啊!”朱鹏对张凯的评价是越来越高了,这种地方还能遇见这等文武全才的人物,岂可失之交臂? 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朱鹏这会儿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双手各持着一把二十响,以一个标准的战术冲锋窜了出去,两手左右开弓子弹打的是密不透风。 张龙飞和大周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没咱们的事儿了?是不是还要站起来鼓掌喊666啊?” 这边刚刚说完“当当当”的一阵打铁一般的动静就传了过来,紧接着张龙飞身边的墙壁就跟豆腐似的被子弹穿出了一溜儿的小眼儿。 “嘶!”负责探察敌情的副射手小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鬼地方怎么还有马克沁啊!快走!” “大周!火力压制!交替撤离!注意利用掩体!”张龙飞抓起一颗手榴弹看也不看的从脑袋上面就往后面丢了出去,随后猛地站起身来冲着被炸塌之后露出来的监狱对过小山包的机枪掩体就是一顿扫射。 其实俄式的马克沁重机枪除了配有两个铁质的小轮子以外,还配有一个小型的8毫米钢制挡板,在大规模的战争中这种挡板的作用其实不大,毕竟它实在是太小了,主射手坐在后面偏偏就是挡不住脑袋,光挡住胸口这一块儿有个毛用啊,而且这玩意儿还阻挡了机枪手的观察视角,想要看清楚敌人动向光从一个不到五公分宽十多公分高的小窟窿里能看见啥?重机枪的是要压制全场的好吧,总不能对着一个地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个劲儿突突吧。 所以很多时候俄国的士兵都是要把这个挡板给拆除掉的,打开射界之后防御的事情不如就交给马克沁凶猛的火力吧! 可是土匪不知道这一点啊,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个小挡板实在是太赞了,终于在战场上有一个合理的怂的理由了。 所以当张龙飞的子弹隔着三百多米四处乱飘的情况下打的满天都是的时候,土匪的机枪射手心安理得把脑袋藏在了不足两平方尺的小挡板后面,闭着眼睛大差不差的对着张龙飞这边的方位盲扫! 眼瞅着一梭子下去对方的弹道慢慢的从平行变成了打飞机,张龙飞换上弹夹之后就从容的跑了出去,而身后紧紧跟随的就是闭着眼睛的李志豪,而大周则是在张龙飞打光子弹以后紧跟着架好机枪对着重机枪阵地就是一长串的精准长点射,打的对面的挡板丁零当啷的火星子四冒,不时的还能听见对面一两声惨叫,毕竟这个小挡板实在是小的尴尬了点。 打完一个二十发的弹匣,大周猛地从半截墙壁上出溜下来,接过弹药手递过来的弹匣,装上之后在副射手三八步枪的射击掩护中对着六七十米开外隐蔽在石头后面的张龙飞挥了挥手! 接着月色张龙飞朦朦胧胧的看到了大周的手势,关键是捷克式的枪声一停张龙飞就知道到了自己交替掩护的时候了,一拍李志豪的钢盔,两人几乎同时从石头后面闪身出来,对着敌人大致的方位各种长点射短点射,外加李志豪的无脑扫射,借着这个机会大周已经跑到了张龙飞身后五六十米的地方重新架好了机枪,而负责断后的副射手则在捷克式重新发威的时候低着身子往后狂奔。 第八十七章 是我浪了还是你们飘了? 很多人在比较常见的情况下都会觉得土匪的战斗力要很强,这其实大多数是恐惧的心理在作祟,跟正规军相比土匪在后勤保障、战术能力和组织能力上都要弱得多,而众人惧怕土匪更甚于军队的原因就是因为军队或多或少的还有军纪的约束,而土匪则是肆无忌惮。 就拿秃三炮匪帮来说,虽然是彻底的投靠了警备第一旅,但是作为警备第一旅的旅长赵庆春也是从社会的阴暗面摸爬滚打上来的,对于秃三炮很难做到百分百的信任。 在赵庆春的眼中秃三炮是自己圈养的一只恶犬,这条恶犬爪牙不是很锋利但是却能帮助自己不便动手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咬人,真因为如此,这条恶犬才更应该套上最结实的狗链子而不是一天天让他吃饱饭修养实力。 这么一来秃三炮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自然是魔头一般的人物,而在张龙飞的眼中其实也不过如此,别说是跟中央军相比,就是跟地方军阀的二三流部队相比也是弱得很。 当年少帅从军官学校毕业之后就直接被张作霖任命为近卫旅旅长,而当时的近卫旅还停留在一战前期的作战思想当中,为了整肃军队,少帅在郭松龄的陪同下把部队拉到了黑龙江剿匪,当时的黑龙江因为政府管控无力,匪患非常的严重,而这种情况下新整顿的近卫旅能够取得大胜,一来是因为郭松龄确实是有本事,二来就是所谓的土匪在正规军面前也确实是不成气候。 土匪难以剿灭,最大的原因不是土匪的战斗力强悍,而是因为土匪的流动性强隐蔽性好,打不过就往山沟沟把枪一丢就成了老百姓,等政府军走了把枪捡起来就又能在政府军背后放黑枪。 而现在张龙飞则成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而外面八戒沙僧还带着天兵天将在砸门,这种情况下秃三炮要是还能睡着,那也真是奇才了。 “娘的,老娘累了一天了,想睡个囫囵觉都不成!去看看咋回事!”随着榆木大床吱吱呀呀的呻吟,一个壮硕的身躯在床上翻滚着。 “臭老娘们都在床上躺一天了晚上还能睡着,你到底是杀猪的还是喂猪的?”一个干巴巴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嘟嘟囔囔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嚷嚷道:“外面咋回事儿啊?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怎么就开始放枪了?老子的子弹不要钱是不是?” “大爷!小的们传信儿,说是张凯跑出来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扒在窗户上小声的说道。 “是二爷吗?咋在窗户外面说话啊?都不是外人,咋不进来啊?”床上的壮老娘们半支着身子说道。 彭上优隔着门儿都能感受到床上压寨夫人那逼人的气势,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说道:“这大晚上的不太方便,大爷,您倒是出来啊!” “真是一群废物点心,啥事儿都要我亲自来办,你说我养着你们这一天天的干啥玩意儿!”秃三炮趿拉着布鞋站了起来,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把手枪,斜挎在自己的身上。 “你自己去吧!”压寨夫人在床上推了秃三炮一把差点把这位大当家的给推个大跟头:“你让老彭进来跟我说说话!” 秃三炮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一坨肉山,不耐烦地说道:“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的你让他进来干吗?别人说闲话啊!” “说什么闲话!谁敢说闲话!”夫人在床板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震得大床摇摇晃晃,随后夫人看似一脸娇羞的说道:“你晚上不在,我这心里不踏实啊,老彭是个文人,打打杀杀的不合适,进来陪我聊聊天不行吗?我俩点着灯不行吗?” 秃三炮看着夫人的大巴掌本能的觉得如果自己要是不答应下一巴掌就兜自己脸上了,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了想自己越来越干巴的身板,秃三炮叹息道:“那就让他进来陪陪你吧,你这模样我也没啥不放心的!” 趿拉着走到门口,秃三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这才推门而出,抬眼一看我滴妈后山已经火光四起,他娘的都是老娘们长得太壮实给自己捂得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清了:“这咋这么热闹?张凯那小子有这本事?” “有同伙啊大哥!”彭上优极力的忍住不看嫂子在屋子里背着大哥冲着自己招手:“好几个人呢,应该是从北面悄悄摸进来的!” “一群废物点心!”秃三炮掏出自己的手枪对着院子里大喊一声:“能喘气的都跟老子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我秃三炮的地头上撒野!”说完以后对着彭上优悄莫声的说道:“你留下来陪你嫂子说说话,女人胆子小,这又是打枪又是防炮的吓坏了,你是文化人,留下来让她安安心!” “大哥你是认真的?”彭上优觉得自己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瞅瞅屋子里的老娘们哪一点能看出来吓坏了?吓坏了还能冲着自己抛媚眼吗? 可是秃三炮哪管这些,身后的老娘们杀气太重,还是别招她为好,想干啥干啥去得了,集合了百十人的队伍之后丝毫不看彭上优委委屈屈的迈步进了屋门,气势汹汹的冲着后山杀了过去! 再说张龙飞这边,几个人互相掩护着脱离了马克沁重机枪的射击范围之后,就在张凯和朱鹏打头阵的指引下一路来到了后山。 金竹沟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走势,下山的路崎岖难行,但是进了山门以后渐渐拓宽,后山相对来说地势平缓了许多。 真因为如此,秃三炮把大部分的精锐喽啰都摆在了山门的位置,现在二营长还没有开始发动进攻就是因为秃三炮匪帮还没有彻底动乱,此时硬攻说不定啃不下来这一块儿硬骨头还要崩掉自己几颗牙。 而后山所谓的相对防御比较森严大部分的原因还是这里是金矿的所在地,为了镇压被迫在金矿里卖命的肉票,秃三炮不得不在这里放下了几近两个排的兵力。 如果防守的两个排是正规军张龙飞说不得扭头就走,自己七个人跟人家玩儿不起,可是刚刚冲了几步张龙飞就发现这群土匪的火力实在是弱小了一点,汉阳造只有七八条,更多是土枪鸟铳,能用上后膛枪的都算是精锐,有十来个人拿的竟然还是非常古老的前膛燧发枪,负责收集武器枪械的弹药手更是惊奇的发现这地方还有一杆乾隆年间的火绳枪,简直就是奇迹好吗?放在外面大城市可以当古董收藏了,枪把子都有包浆了好不好? 七个人几乎完好无损的从各种乱七八糟的远程火力之下冲到了矿洞,张龙飞扫死了固守洞口的三个喽啰之后,几个人鱼贯而入,大周的捷克式往门口一架基本上就算是万夫莫开了。 随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拔出来一根钢针,也不知道是自己浪了还是对面的飘了,自己拿着冲锋枪突突的时候竟然有个喽啰嘴里叼着吹箭跑了出来对着自己就是三连发,前两发都飞到姥姥家了,没成想自己子弹打的这货浑身哆嗦的时候这家伙手一偏竟然打中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对着月光看了看,三寸来长的钢针银闪闪亮晃晃。 “竟然还没有淬毒,这是看不起我张某人啊!”张龙飞有点惆怅。 朱鹏掏出来一根儿弯弯扭扭的箭支,前面的箭头倒是凶狠的狼牙箭,但是箭杆却是用竹子手工削出来的,最搞笑的是箭尾三根翎羽,一根儿是鸡毛,一根儿是鹅毛,还有一根儿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是麻雀翅膀上出品的,拿着弓箭的兄弟你是逗比属性爆炸了吗?偌大的寺耳镇就真的找不到三根儿鸡毛吗?寺耳镇已经穷到小姑娘都没有鸡毛毽子的地步了是吧? 看起来朱鹏显得有些伤感,刚才一路上着实是有点欺负人了。 “胜之不武啊!”张龙飞觉得也有点遗憾,主要是这群人战斗力低下到连系统都不显示了,刚才一路过来完全彻底赔本有没有? “不要大意!”张凯觉得自己身为兄弟好的前任大当家,秃三炮匪帮的合法被继承人有必要为自己的兄弟伙说上两句公道话:“驻守这里的都是老弱病残居多,虽然金矿很重要,但是对于整个金竹沟的关卡要道来说,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毕竟谁也不会把院门上的大铜锁挂到卧室门上是不是!” “这话我同意!”张龙飞蹲在墙角说道:“这边打的这么热闹,秃三炮肯定是要派人过来增援的,只要咱们拖住的敌人够多,营长他们就能马上开展强攻,如果说营长是一把铁锤,咱们就要给这块儿硬骨头来一个中心开花!凯哥,知道矿工这个时候都在什么地方吗?” “那我太知道了?”张凯说道:“秃三炮这人没人性,肉票进矿洞以后一天要干十八个小时的苦力,吃喝拉塞都在矿洞,想要出来唯一的方法就是死求,这会儿肯定都在矿洞里面缩着呢!” “那就好!”张龙飞点了点头:“矿洞里面比较复杂,而且保不齐里面还有秃三炮的喽啰,咱们要尽快的把矿工给解放出来、武装起来,那样一来咱们的把握可就大多了!这样!大周你们三个守住门口,注意安全只要对方不强攻尽量不要冲动,但是也要不时的打一打冒险之人的侥幸心理,李志豪你也留下,朱鹏跟着我咱们一起跟着凯哥进去看看!” 第八十八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张龙飞让张凯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引路,朱鹏端着冲锋枪在后面跟着,再然后才是扶着墙走的一瘸一拐的张龙飞。 虽说在牢里的时候,张凯算是间接性的救了自己一命,但是见过了太多小说里的套路、电视剧里的套路外加狗血电影里面的套路的张龙飞说什么也不会对张凯完全放心,面对这样一个老油条你根本就不用猜测对方的用心,直接以阶级敌人的角度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就行了。 而这么一个老油条当真正有求于人的时候你别说让他头前开路,就算是你扇他的左脸,没准他还会把自己的右脸给递上来,然后人性化的关怀你:“手是不是打疼了?都怨我脸皮太厚啊!” 当然这种几乎完全不要脸的谦恭态度背后往往藏得是一个阴冷晦暗的心。 好在张凯现在还没有暴露出这样的迹象,最起码张龙飞能看见每当朱鹏的枪口隐隐约约的从张凯的脑袋上划过的时候,这位老哥都是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一提起矿洞张龙飞的脑海中就完全是后世各种超级工程的景象,一铲子上百吨的超重型挖掘机,轮胎都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的超级重型卡车,所以见到金竹沟的金矿矿洞的时候就不免有些失落。 毕竟全是靠人工用镐头一点一点刨出来的的,只要不是矿区自然是能省多少力气就省多少力气,通往矿山内部的通道是变得越来越狭小,到了最后张龙飞三个人都不得不弯下腰一点一点的往前挪,而最前面的张凯因为没有头盔护着脑袋,现在已经换上了佛祖同款的一头疙瘩了。 “过了前面这个最狭小的过道,对过就是主矿区了,那里算是比较宽敞了,但是还是要注意,因为缺少支撑,宽敞的地方的山岩都不太稳固,垮塌不至于,但是掉个石头什么的很正常,这半年已经有五六个人被落石砸死了!”张凯转过头细心地说道。 透过影影绰绰的电灯的余光,张龙飞看着张凯一脑袋的疙瘩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钢盔,现在的钢盔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了:“有空你还是多照顾着点自己把,长得高很多时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情!” 张凯摸了摸脑袋然后觉得真特么扎心啊! “前面就是夹口了,地方比较窄,主要是为了防止肉票逃跑所以这才···”张凯一边跟张龙飞说着一边扭头,熟练地拐了一个弯儿以后,然后就觉得自己猛地一脸怼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把脸拔出来一看,张凯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穿着陕西警备旅的土绿色军装的俩哥们儿正撅着屁股在夹口上拼命的挣扎呢,两个人四条腿拼命地在墙上蹬着,但是两人的手臂似乎都被夹口另外一边的什么东西给拽住了,所以不管这两个人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而这两人的身下还夹着两把冲锋枪,腰上还各挎着一把盒子炮,装备不可谓不精良。 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尴尬,冲锋枪在这两个人的胸前挂着,这俩人无论如何也够不着扳机,而对面也在拼命的拽着这两把冲锋枪,但是冲锋枪这玩意儿枪管细但是后面的枪身粗啊,再加上这两个守卫压低了自己的胸口紧紧的卡住,对面无论如何也抽不过去。 正是因为这两个守卫用胸口死死地卡住自己的冲锋枪,所以屁股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左右晃动着扭啊扭的。 这时候就必须要提一下矿洞的高度了,正如张凯所说这个地方是为了守卫防止矿工逃走专门设置的,为了方便看守,夹口在本来就要弯着腰才能走动的矿洞的基础上又做了收缩,为了前进张凯不得不几乎是半趴在地上,而之前张凯正回头跟张龙飞说话,堵住洞口的两个人还偏偏挡住了主矿区传来的灯光,张凯自己也基本挡住了身后的灯光,也不知道被夹住的两个守卫在这里卡了多久了,虽然脚一直在扑腾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的样子,相当的软弱无力,张凯扭头跟张龙飞说话的时候没怎么听到动静,然后这一回头··· 就亲密接触了···· 张龙飞透过朱鹏相对瘦小的身躯留下的缝隙眼看着张凯的脸色迅速的变绿,咬着牙举起了自己的手枪,想了想摇了摇头把手枪交到左手,在张龙飞倒吸冷气的声响中从怀里抽出了自己的越狱神器——银汤勺! 卡在夹口的两个守卫觉得自己的臀部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但是这当口哪有功夫细细琢磨,惊喜的呼喊道:“是外面来的兄弟吗?赶紧的帮帮忙给我们俩拉出去,外面是怎么了?你那边枪一响这边的矿工就暴动了,我们俩的手被他们扯住了!” “坏了!他们的援兵来了,新鹏你们倒是给他们拽过来啊!”听到这两个守卫惊喜的呼喊,夹口那一边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然后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喘息着传了过来:“不···不行啊,卡住了拽不动了、下面的兄弟你们倒是把枪给拽过来啊!” 随后一个委屈的声响说道:“赵哥,你们两个太壮了,我趴在下面使不上劲儿啊,而且枪被他俩给顶住了,我抽不动!而且···我好像也被卡住了!赵哥你的胳膊卡住我的脑袋了,你们俩谁松一下让我喘口气呗!” “不行啊!”赵新鹏无奈的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咱们多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我们两个没人家有劲儿,这稍微松一下对面说不定就缩回去了,咱们给他们骗过来容易吗?等他俩腾出手你说该是个什么结果?” “那你们俩也太壮了了点,加上豆子把通道给堵严实了,你们松个口子我们把家伙伸过去干死他们俩!”赵新鹏身后不少人鼓动着,声音听上去分外的焦急。 “不行啊!我卡住了!赵哥···你松一下!” “不行啊豆子,我这边一松他们俩就脱身了,他们拿到枪咱们就全完了,豆子你用点力啊!” “哎呀···豆子真的卡住了,我当时就说不要夺枪,直接用家伙干死他们!现在整的局面有点控制不住啊!” “李哥你别说风凉话,我们俩不进来拽住这俩小子的胳膊,你用啥家伙都干不死他们!” 当矿工们陷入恐慌中不知所措的时候,屁股扭啊扭的守卫其中一个哈哈大笑:“哈哈哈,我的兄弟过来了,你们等死吧!哈哈哈!呸呸呸!” “狗日的,你啊还吐痰,恶心不恶心!呸呸呸!” “你们嚣张不到什么时候了!”被回怼了一脸唾沫的守卫继续笑着,压着脖子对身后说道:“外面的兄弟,你们不要硬拽,我们的胳膊被人拽住了,你们直接把枪从缝隙里伸进来听我口令调整位置,然后····噢···我···!” “兄弟,我看你的表情不对劲啊,你是咋···哦···日···!” 随着风骚的两个屁股变成了两朵桃花开,然后彻底的委顿下来,张凯面无表情的在对方的裤子上把勺子擦干净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瞅了身后的朱鹏一眼。 跟在朱鹏后面蹲在地上的张龙飞明显的看到朱鹏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这个操作···狠啊! PS: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本来以为可以抽时间把以前欠下的章节补一下,然后老娘生日不得已开车一大家子去了外面浪了一天,中午烧烤下午各种陪人家的一堆孩子玩儿,脚疼胳膊酸的九点才回来····哎····这一章平时一个小时就搞定了,现在胳膊突突直跳,码到十一点多才完事儿·····悲剧啊!回家到现在都没顾得上洗澡,身上一身臭汗黏糊糊的。 希望大家谅解,然后明天·····哎····倒霉催的跟兄弟约好了参加郑州的优放音乐节·····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呵呵 第八十九章 猥琐 简单、粗暴、没人性。 张龙飞早就对游击作战有了很好的总结,伟人归结的游击作战的核心是分兵以发动群众,集中以应付敌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固定区域的割据,用波浪式的推进政策,强敌跟踪,用盘旋式的打圈子政策’,‘很短的时间,很好的方法,发动很大的群众’。这种战术正如打网,要随时打开,又要随时收拢。打开以争取群众,收拢以应付敌人。 根据伟人的总结,看过了林林总总的游击战的案例,从草原游牧民族的骑射战术,到近代的法国抵抗德国,芬兰抵抗苏联,以及现代的中东地区的各种根深蒂固的游击作战,其终极傲绝无非就是两个字。 猥琐! 此乃王道也! 可是战术上的猥琐就不代表着张龙飞认可行为上也可以猥琐。 而张凯的这一举动将成为猥琐界一个里程碑的人物,若是猥琐出一本历史书的话,金竹沟矿洞菊花与汤勺这一事件是足够大书特书的。 张龙飞无奈的捂住了脸,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个盗墓贼的受手上了。 可惜的是当事人并没有这个觉悟,把勺子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贴身的小工具袋里,看着自己的杰作欣慰的同时也有些许的遗憾,事实上对付菊花这种事情盗墓工具里可用的选项其实真的太多了,只可惜经过半年多前秃三炮的反水,自己的工具袋算是被搜刮一空,只有这个勺子算是藏得比较隐蔽才得以保留,若不然此时此刻该是多么精彩。 两名守卫受到人生史上最沉重打击之后,顿时委顿下来,整个人都夹着腿往地上出溜,趁着这个机会夹口对面的赵新鹏一使劲儿就把其中一个给拽了进去,随着一阵乱七八糟让人糟心的声音之后,被拖过去的守卫很快的没有了生机。 另外一个相对好一点,虽然心里很是膈应,但是朱鹏还是很好的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趁着张凯出手的那一刻猛地就把另外一个守卫拽了过来,然后看着对面生无可恋的靠着墙壁,满眼无神的看着自己,朱鹏的冲锋枪实在是没法举起来。 “额···咳咳!”张龙飞在背后捅了捅朱鹏的后背说道:“这个就算了吧,虽然是敌人,但是也···嗯···挺不容易的吧!捆结实了就行了!” “诶!”朱鹏感觉自己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面对经历着男人未有之痛的守卫,朱鹏的良心实在是很难让他下定杀手,关键是传出去实在是不好说啊。 坚强无畏勇敢的红军战士朱鹏同志在经过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克服了一切可以克服的困难,成功的将一个菊花盛开的敌人消灭在危险境地之中,成功的保卫了连首长的安全,我们要多多的向朱鹏同志学习! 再想想现在宣传骨干们最喜欢把各种英雄事迹做成连环画的形式给不识字的战士们传播,有时候还搞成板报画的村子里满墙都是,一想到那个画面,朱鹏就觉得脑仁儿疼的厉害! 不行不行,想到这个结果就连张龙飞也觉得有点扯淡。 “那啥!您们几个是?”赵新鹏隔着夹口手里举着缴获来的冲锋枪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能不小心,这几个人的手段实在是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啊! “我们是···” “大哥!大哥你可算是出来了大哥,大哥呦···兄弟···兄弟我想你啊!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就看不见兄弟我了!”未等张凯开口,夹口对面一个骨瘦如柴的矿工就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拉着张凯的袖子泪如雨下。 “兄弟啊!你受苦了!哥哥无能啊!”张凯抱着自己的兄弟痛哭流涕,看样子是动了真感情了!一个老油条能有这般表现实在是出乎了张龙飞的预料。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说的通,毕竟张凯是经过很长一段盗墓贼的生涯之后才不得已进入土匪界,顺带在猥琐界挂上了自己的荣誉称号。 有人说土匪山贼是最最讲究兄弟情义的团体,而事实上这往往是一些完全没有见识过土匪的知识分子的一个对江湖的美好向往,是对黑暗之中唯一一点光明的幼稚憧憬。 真的讲兄弟情义你丫的混黑社会啊,这年头洪门和青帮不都是各路豪杰的大本营吗?要是真的有情有义,人家能不要你?还不是人家嫌你素质低没文化,理想追求低,行事风格不讲究才被人看不起的吗? 真正讲兄弟情义的都是读着水浒传长大的熊孩子们,耳濡目染之下不由自主的对江湖会产生本能的向往,可是从小能读的起书,你甭管是线装书还是小人书,有这条件的总算是生活还过得去,有这条件谁会上山当土匪这么没前途的一份职业?绿林好汉跟土匪路霸是两码事好吗? 而盗墓一脉多多少少也算是江湖人物,对于种种道上的规矩还是知道并且愿意遵守的,因为盗墓分工最重要的基础就是信任,要是下面的满头大汗颤颤巍巍的搬东西,上面接到宝贝之后直接填土岂不是太糟心了? “哎哎哎!我说!”赵新鹏用枪管子顶着张凯怀里的弟兄说道:”我说沈成,你这是遇见亲人了吗?不要觉得你们土匪头子来了就能狗仗人势把我们给卖了知道不?” 张凯揉了揉眼睛,擦了一把眼泪,眯着眼睛看了看赵新鹏说道:“这位兄弟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现在情况危急我的看法是暂时先跟着我们干,先闯过这一关再说,等搞掉了秃三炮你们想咋地就咋地,想跟我我们干我们欢迎,想回家的我就当家了,每个人都发路费回家!” “说得好听!”赵新鹏制止住身后众人的轩然,冷冷的说道:“你少跟我扯犊子,赶紧让开让爷们儿出去,老子就是自己冲出去被人打死,也不掺和你们土匪内部的窝里斗,你以前就是土匪头子,我家就是洛南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得势了,还不是要继续祸害洛南百姓,滚滚滚,少在我面前碍眼,要不是看在你帮了点小忙,而且以前多多少少有点规矩分寸,小爷我一枪崩了你!” “错啦,错啦!”深知这两百多号矿工的重要性的张凯乐呵呵的说道:“瞧你这话说得,年轻人火气大啊,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土匪了,看见我身后的这两个没有?现在我也是国军的人了,这两位就是国军派来的特工,专门就是来处理秃三炮滴!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 “废话!就是因为国军才不放心的!我就是爹娘被国军打死了以后,才从家里逃出来被抓上山来的!”躲在赵新鹏身后的豆子壮着胆子说道。 张凯瞬间脸就黑了,无奈的回头看了看张龙飞。 张龙飞从后面站了出来笑了笑说道:“那要是我是红军呢?” “你这一会儿换了三个身份了,你再想想,看看还能想出来什么身份?你要说你是八国联军你看我信不信!”赵新鹏哗啦一声给枪上了膛,眯着眼睛等着张龙飞。 第九十章 自己同志 “就是!兄弟我说你也不要太随便了,这身份换来换去的我老张心里是一点底儿都没有!”张凯呵呵的笑着,抬手要把赵新鹏指着自己的脑袋的冲锋枪给拨到一边,结果迎来的是脑袋上又被人给戳了两个大包,恼羞成怒的说道:“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年轻的时候冲动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等你年纪大了你就明白了,脸面上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跟着国军有啥不好?到时候这群矿工挑挑拣拣的组织一个连,到时候爷们儿让你当排长,知道排长一个月的饷钱是多少吗?” “你知道?”张龙飞斜着眼睛看了看张凯。 “嘿嘿!我也不知道!“张凯下意识的没皮没脸的答了一句,随后不满的看了张龙飞一眼说道:”不是,我说兄弟我这跟你帮忙呢,你咋一点不领情呢?” “用不着!”张龙飞瞥了一眼朱鹏,见朱鹏走到张凯的身后,这才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说道:“这位兄弟,我真的是红军,红二十五军二二四团二营三连连长张龙飞,这次前来寺耳镇就是专程故意被秃三炮绑架然后渗入土匪内部的,现在我们的营长正带着我们二营的主力部队在山下待命,只要咱们能牵引住敌人的火力和兵力,我们营长就能顺利的拿下整个金竹沟,到时候你们想参军的就留下,不想参军的就走人,我们红军的信誉···陕北就有红军,你们应该多多少少听过吧!” 赵新鹏及身后的一干人等互相看了看,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赵新鹏神色十分的奇怪,别别扭扭的对张龙飞说道:“内什么,你有啥证明?” 张龙飞把手里的纸递了过去,扭头对呆如木鸡的张凯咧着嘴笑了笑:“秃三炮匪帮的喽啰们文化水平真的是有待提高,我这张嘉奖令随身携带,彭上优手下的那小子明明都搜出来了,愣是没当回事儿,真有意思!” 赵新鹏接过纸看了看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随手递给了身后一个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说道:“指导员,你看看,这好像是二十五军宣传科长刘清同志亲手书写的嘉奖令!” “啥?指导员?”这回轮到张龙飞面色诡异了,这倒霉地方都有自己家的同志?是不是有点太邪门了? 这个指导员结果纸瞅了瞅之后点了点头,上前还给张龙飞,顺带着神色激动的握住了张龙飞的手:“连长同志!我是此次策反营救行动的负责人王鹏辉,你们终于来了!我就知道组织上是不会放弃我们的!” 张龙飞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位指导员眼泪噗嗤嗤的往下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扶着这位指导员坐下问到:“那啥···你们是哪部分的?我这还真是···” “我们!这···”赵新鹏眼睛一瞪问到:“不是陕南游击第一师派来专程联系我们的?这···不是说好了我们打进来一个月后就来联系我们进行策反活动吗?我这工人们都组织起来小半年了,却一直没接到信儿!” “这···”张龙飞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朱鹏。 朱鹏控制住了不断想溜走的张凯说道:“陕南游击第一师是四方面军创建川陕根据地后被敌人围剿,突围后幸存的同志们组建的,核心战斗力是四方面军留下来的一个连,全师顶峰时期大约七百余人,不过自从老蒋的第五次围剿开始之后,陕南的游击队伍被陕西警备司令部多次打击,现在····” 一个七百多人的缺衣少穿的游击队伍,被拥兵十多万的陕西警备司令部搜剿了这么长的时间,其结果大家心里只听张鹏一说,也就知道了。 张龙飞跟朱鹏沉默了下来,看着这位年轻的指导员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心里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拍了拍指导员的肩膀,张龙飞说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我们坚持不懈,革命最终是将取得辉煌的未来的!” “会吗?”半年多不见天日的悲惨的矿工生活让这个如杨子荣一般的钢铁汉子也产生一丝丝的迷茫。 “一定会的!”张龙飞非常肯定:“波折是会有的,牺牲也会有的,可是革命的火种不但没有熄灭,反而更加的熊熊燃烧,看看你的身后,这些穷人兄弟们,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这天下没有打不垮的敌人!” “新鹏!”张龙飞转头看了看赵新鹏说道:“时间紧迫,咱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了,咱们都是革命战士,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大局为重,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现在要接管你们的队伍,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赵新鹏挺直了身子冲着张龙飞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此地共有工人二百三十七人,有行动能力的二百一十九人,大部分都是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壮年,只不过大家现在缺乏营养,战斗力会受到影响,此外,这些人里面有五名妇女,还有十多个是原本···这个张凯手下的土匪!” 有张凯手下的死忠分子被秃三炮送进矿洞这个是必然的,张龙飞没有感到奇怪,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还有妇女?” 赵新鹏眼中流漏出一丝悲哀:“这些都是寺耳镇的穷苦人家的姑娘,也有秃三炮打劫商队后抢回来的妇女,被他们抓来之后就关在矿洞里面供他们淫乐,原本有三十多人,现在就剩下五个了!我本想救她们,可是···我这边刚刚把矿区里面的那几个守卫给解决掉了,她们就····” 张龙飞透过人群让出来的一条通道看到了蹲在矿区最里面一个阴暗的小角落的五个女孩,他们身上乱七八糟的盖着很多的破旧衣裳,一个个抱着身子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王鹏辉站起来叹息着说道:“没有自杀的就剩下这五个了,是年级最小的五个,不是她们不想死,而是已经没有神志了,除了本能的吃饭喝水之外····哎···造孽啊!” “其他妇女的尸体呢?”张龙飞环视一圈除了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几个被镐头弄死的监工之外,并没有别的尸体存在了。 王鹏辉指了指傍边一个看上去刚刚封上的隧道说道:“我都让大家给安置到那条矿洞里面了,这些妇女进来之后就被扒光了衣服,这五个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们大家伙儿凑得,但是我们都是老爷们儿也不方便给他们穿上!其他人我寻思着总不让让人赤身裸体的走,就给埋到矿洞了!“” 做得很好,看着被封堵的矿洞,张龙飞毯,叹了口气,隔着十多米看了看剩下的五个如若行尸走肉一般的女孩,没有往前走,张龙飞觉得她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相对安静安全的环境,自己作为男人去安慰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朱鹏!这一路过来有没有搜刮到粮食?要是有的话先给这些女孩做一点,让···就让这个年级最小的给送过去,其他人严禁靠近,等营长来了,我派人去团部找几个女干部过来!”张龙飞走到矿区较为宽敞的地方安排着:“其他人马上安置下来,按照王指导员之前做好的组织规划进行安排,优先抽调年轻力壮的先给武装起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他们武器使用的基本常识!” “是!”朱鹏接收到命令之后看了一眼被矿工们看的死死的张凯,在他的身后是十多个被秃三炮丢进矿洞的张凯的旧部:“那他···怎么办?” 张龙飞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张凯,问道:“有没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张凯苦笑一声:“我早就习惯了,跟秃三炮比起来,你算是客气的了!成王败寇,只要能笑到最后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说句实话,我让你们来矿洞也没按什么好心,要不是我这里有十几个兄弟,我肯定不会带你们过来!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张龙飞把被朱鹏收走的手枪放到张凯身前的地上说道:“你能说出这番话,算是大彻大悟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彻底相信你,但是我这人跟你们土匪不一样,不愿意把事情给做绝了,现在外面正在跟秃三炮的队伍交火,我这里人数不足,要么就蹲在这里等战斗结束了我把你交给军分区,是枪毙还是罚劳逸还是给一把锄头做农夫,就看你的命了!” 张凯摊开手对张龙飞说道:“我这双手从小到大除了枪跟洛阳铲就没摸过别的东西,农夫我是做不成了!你直接说下一条吧!” “以命抵命!”张龙飞肯定的说道,指了指枪声不断的矿洞外面说道:“外面是我的敌人,但是也应该算是你的敌人,你的兄弟伙带上你有是十三个人,我会给你们武器弹药,只要你杀十三个秃三炮手下的喽啰,你们的命我保了!” 说完,张龙飞不等张凯的回复,带着朱鹏挑选出来的第一梯队以及赵新鹏,从夹口鱼贯而出,现在上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了,自己不能再在矿洞里呆着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王鹏辉好了! 第九十一章 战斗继续 “情况怎么样了?你受伤了?”张龙飞从矿洞深处出来的时候,守在洞口的大周正在不断地深呼吸,弹药手趴在大周的身上正在包扎。 划拉开一地的子弹壳,大周咬着牙根儿说道:“不小心被老套筒咬了一下,敌人现在正在增兵,火力试探越来越密集了!嗯····” 随着一声闷哼,弹药手从大周身上翻身下来,手里拿着一颗子弹头冲着张龙飞笑了笑。 蹲下来看了看大周的伤势,张龙飞从兜里掏出来酒壶撒了上去,这里面装的满满的劣质伏特加,反正张龙飞舌头尖舔一下都觉得发麻,八成是工业酒精勾兑出来的,这玩意儿是给老毛子喝的,谈不上什么口感,用来喝估计是要死人的,但是用来清理伤口却是正当其用。 “忍着点”张龙飞给脸色发青的大周清洗着伤口,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医疗包撕开,把止血的药剂均匀的撒在伤口上,垫上药棉包以后,用绷带细细的缠上:“算你运气好,从肩膀头上的肉里穿过去了,朱鹏跟赵新鹏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我们不能死守洞口,要建立外围阵地!” “有难度!”大周对着外面不断闪动的火光说道:“对面的火力一般,但是悍不畏死也是够头疼的,愣是丢下十多具尸首就是为了在矿洞外面点起一把火,我用手榴弹试过了,上面浇了汽油,我炸开以后反而烧成一片了都!” “悍不畏死的有几个?你不能高估土匪的作战意识,在我看来,能激发起土匪的战斗热情的唯有求生的本能而已!”张龙飞笑了笑,回头看了看拿着手枪跟上来的张凯:“怎么?想通了?” “有啥想不通的!”张凯凄凄凉凉的笑了一声:“咱就是这个命,我的命不值钱,我希望我完成承诺以后,你可以善待我的兄弟伙!” 张龙飞把自己的冲锋枪摘下来递给张凯:“放心!我不是让你们送死去的,进矿洞之前我就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洞口左手边十点钟方向六十米的地方有一个乱石堆,是一个不错的天然掩体,你跟你的兄弟冲到那里坚守即可!” 张凯从矿洞贴着墙看了看张龙飞指的方向的,点了点头,这个张龙飞确实不是故意让自己去送死,那个地方正好在洞口的火力点的支援之下,三面都是半人高的乱石,这是最开始用炸药开山的时候留下的,后面是爆破之后留下的几近九十度直角的三五十米高的悬崖峭壁。 “好!”张凯扭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的十多个兄弟,眼看着朱鹏把乱七八糟的武器装备从汉阳造老套筒到手枪甚至还有乱七八糟的鸟枪短铳甚至还有一把弩弓交给了他们,低声喊了一声:“弟兄们,老张我对不住你们,跟着我张凯这些年没享什么福,反而因为我的原因受此劫难,希望此战过后你们可以重获新生,你们可能会死,但是我保证我将始终走在第一个,我终将和你们并肩作战!” 随着七八枚手榴弹在门口炸开,借着火光的掩护,张凯在捷克式机枪的掩护下猛地冲了出去。 这下能看出来张凯的老班底的的确确是非同一般,随着张凯冲出去以后,剩下的人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个梯队,前排的人跟着张凯埋头猛冲,而后面的人则是利用周遭地形不断地对警醒后不断开枪的土匪们展开火力压制,等到张凯到了地方安置好接应后面一批次的时候,后面的六个人已经伤亡了一半了! “妈的!干死他们!给老六报仇啊!”张凯眼眶子通红,抵着石头站了起来,对着包抄上来的土匪们不断开火,在大周这边机枪的掩护下,张凯剩下的十个人很快的就站稳了脚跟,而试探了两次没有成功的土匪们在付出了七八个人的代价之后也继续偃旗息鼓不动弹了。 “啧啧啧!”大周躺在地上,用一块儿石头当成枕头一边指导着副射手对掉头逃跑的土匪进行点射,一边对张龙飞说道:“这小子还真是有点种,能当上土匪头子的人物,嘿嘿。不一般!算个英雄!” 张龙飞瞅了瞅张凯那边,指着倒在地上抽搐着的张凯的兄弟伙说道:“你仔细看看,那小子的腰上!” 大周挺着脖子顺着张龙飞手看了看,疑惑地说道:“黑不溜秋的有啥看的,客串担架队的时候我早就看够了,诶···裤腰带上有东西嘿!” “黄金啊!”张龙飞笑了笑:“朱鹏给他们分发武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伙人私藏了不少的黄金,都藏在每个人的裤腰带上了。要不然你觉得就凭一句话就能让一个积年老匪良心发现?” “那你就眼看着他们把黄金给带走?”赵新鹏在一边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半蹲着贴在矿洞的洞壁上,打量了一下半道上被打死的张凯手下:“一个人是身上最起码七八两的分量,这半年这群犊子是没少私藏啊!” “答应人家的事儿怎么能反悔?”张龙飞看着自己账面上多出来的一千八百多积分乐开了花。虽说用黄金白银兑换积分亏了点,但是胜在风险小见效快啊,只是可惜了七八斤的铜粉了,现在自己的账面上零零散散的已经攒了将近四千积分,张龙飞都在考虑要不要战后在秃三炮的私密仓库缴获点七五野炮了。 “都组织起来了?”张龙飞扭头看了看整装待发的赵新鹏问道。 “都组织起来半年多了都,平时闲的时候指导员给他们进行思想教育,我负责进行军事行动策划,要不是武器装备不足,我们早就自己动手了都!”赵新鹏指了指身后的一帮人显得十分的自豪。 “好!很好!”看着身后从洞口一直排到矿区的长长的队伍,张龙飞别提多满意了,这一战过后,自己的连队总算是可以满编满员了。 “看到右前方九点钟方向的那个敌人火力点吧!”张龙飞给赵新鹏指了指方位说道:“我给你一个排的兵力,咱们这剩下的武器你都带走,能武装起多少是多少!有枪的走在前面,没枪的走在后面,我的要求是务必要拿下那个火力点,这样依托矿洞这个主要火力点,咱们就可以建立起一个简单有效的多面防御!有问题吗?” “保证完成任务!”赵新鹏目光坚毅的说道。 张龙飞知道这样是要死人的,那个火力点最少有五个手里拿着枪械的敌人,还有几个拿着冷兵器的喽啰,张龙飞当然可以不惜代价的从系统兑换大量的武器装备把全部的矿工都给武装起来,可是那样一来后果实在难料,说出于大局也好,出于私心也罢,张龙飞都不能那样做。 系统有大用,我还要建立生产线,我还要协助组建一支更加强大的人民军队! 张龙飞只能不断的通过欺骗自己的内心眼看着赵新鹏带着人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火力掩护!” 带着无尽的愧疚,张龙飞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掩体,手里持着手枪对着百十米外的土匪阵地疯狂开火! 第九十二章 红衣大炮? 张龙飞本来以为赵新鹏会将手里有武器的战士排在第一排,一边冲锋一边开火,等前排的战士倒下之后,身后的战士再拿起前者的武器继续前进,二战全面爆发的初期,缺少武器装备的苏联军队就是这样做的。 为此张龙飞已经做好的这些矿工遭受较大损失的心理准备。 而事实上,赵新鹏要远远比斯拉夫人理智的多,也聪明得多。 三十个仅仅接受过最初级军事理论教育的矿工被赵新鹏排成了三排,第一排的矿工们全部带着滕竹做成的简易安全帽,这不是秃三炮善心大发发放给矿工的,而是王鹏辉等人来到金竹沟金矿之后看到矿工们的保护措施基本没有的情况下领导工人们自己制作出来的,虽然简陋但是效果还是可以。 用来抵御子弹当然是不行的,但是对付土匪里面大量的土质前装燧发枪甚至火绳枪还是有着一定的防御能力的,毕竟这些枪械很多装的根本就不是弹丸,而是乱七八糟的铁砂、碎石子之类的东西。 除了简单的头盔之外,这些工人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衣服上面缝制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口袋,然后这些口袋里面装满木板、皮革、纸板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胸口的位置还都塞进了一块一尺半见方半寸厚的石片。 这种让张龙飞目瞪口呆的土质防弹衣有着太多太多值得吐槽的地方了,如果面对的是一只正规军,甚至是地方民团,穿上这种土法防弹衣简直就是嫌自己活得时间太长了,不管是三八步枪的六五枪弹还是威力更大的毛瑟7.92步枪弹,这种防弹衣除了让自己活动变得更加的累赘之外几乎没什么实际作用,而且乱七八糟的填充物被子弹打碎之后还会对自己形成二次伤害。 可是面对土匪劣质枪械甚至冷兵器的时候这种粗制滥造的盔甲式防弹衣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张龙飞亲眼看到一个工人被三十米外的鸟枪一枪打中胸膛,当事人的胸口被四散的铁砂打的烟尘四起,随后呼扇着手掌赶走了石板被打碎后产生的粉尘之后依然踉踉跄跄的跟上了队伍的步伐。 而且这些土质防弹衣的功能还不止于此,当队伍冲到距离土匪占据的阵地二十多米的时候,这些排头兵毫不犹豫的把身上乱七八糟的填充物给取了下来,然后对着对面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当对面的土匪抱着脑袋无暇他顾的时候,跟在第二排拿着锄头、镐头等工具的工人就迅速的跳进了阵地当中。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小伙伴们一言不合,路边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当成武器,从最低级的土坷垃到斗殴神器板砖都可以用,但是谁要是拎起锄头、镐头、粪叉、镰刀这些看上去不显眼的农具的时候,以后打架就再也不会叫他了。 锄头用得好的伙计,杀伤力不比方天画戟小到哪里去,锋利的镰刀割麦子利索,割脖子更脆生,三个头的粪刨家里的大人们用完都要小心翼翼的悬挂起来或者锁到杂物间,放在外面就算是不小心踩上去都是一场悲剧。 赵新鹏抡起六尺来长,光三根齿都将近一尺的粪刨冲进土匪阵地的时候,场景之惨烈简直骇人听闻,连树干都能劈开的锋利刨齿,轮开了以后几乎全靠惯性就能把对面的土匪刺个对穿,随手一带抽出来以后,对面身上就多了三个拇指粗细前后通气的大窟窿。 此般景象让张龙飞第一时间就想起来猪八戒冲进小妖群里的景象。 仅仅付出了五个工人的伤亡代价,十多个人驻守的阵地就被这些恨极了土匪的工人们全部拿下,十三个土匪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且死相极为惨烈,有三四个土匪因为生命力比其他人顽强惨遭镰刀分尸,其下场让人不忍直视。 等阵地里的敌人都肃清以后,一直担任着掩护队伍冲锋和阻击来援之敌任务的拿着武器的工人,这才最后一批进入了阵地当中,安安心心的按照赵新鹏的指挥对冲上来准备抢回阵地的土匪进行阻击。 “干得漂亮!”张龙飞在矿洞里猛地一挥拳头,紧接着一个熟悉的枪械射击的声音就响彻在战场上,整个山洞被子弹打的烟尘四起。 兴奋的张龙飞被大周一脚踹倒,紧接着一串子弹划着火光就贴着头皮横扫过整个矿洞,站在张龙飞身后的一个工人半个胸脯都被子弹打的粉碎! “重机枪!”借着火光张龙飞清楚地看到两百多米外,原本守卫着监狱的马克沁重机枪已经在十多个土匪的护送下到达战场,而重机枪后面则是密密麻麻五六百持着各种武器的土匪喽啰! “给老子开炮!开炮!”在嘈杂的战场环境中,秃三炮的嗓门以外的响亮,随后在张龙飞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一门口径巨大的重炮被推到了最前面,随着火把点燃引信,五六秒后,伴随着刺眼的炮口火焰和黑烟四起,一个硕大的铁球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超越音速直奔矿洞! “我擦!”张龙飞抱着脑袋死死的趴在地上,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石块砸在头盔上的声响之后,张龙飞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缺了一大块的花岗岩矿洞,哭笑不得。 “这是传说中的红衣大炮吗?” 发威以后的前装火炮被炮兵们拖着轮子拽到了数排土匪的后面重新装弹,朱鹏从后面用钢盔装着滚烫的铁球爬了过来给张龙飞看:“还真是个老古董,但是威力可是不小,打烂了矿洞上面的岩层以后弹下来还打死打伤了三个工人!” “这算是秃三炮的镇宅神器了吧!”张龙飞瞅了瞅变形的不像样的实心铁球,抬头看看远处的土匪喽啰已经乌泱泱的冲了上来说道:“人数不少,看来秃三炮是把家底都给亮出来了,这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还真是普及啊,发信号让营长准备进攻吧!” “那就让这群土匪知道啥叫真正的炮兵吧!”朱鹏摸了摸鼻子显得分外的自信,从怀里掏出来一把信号枪,冲着洞外的天空扣动了扳机。 看着一颗红色信号弹带着刺耳的声响飞上了天空,张龙飞心想,骚年你还是年轻,真正炮兵的丧心病狂远远在你的想象之外。 第九十三章 进攻 最先响起来是张龙飞非常熟悉的37毫米战防炮,这门战防炮对于现如今的红军来说是实打实的重型武器,其作用要远远在迫击炮之上,毕竟红军实在是太缺乏有效的攻坚武器了,很多水泥永固掩体只能靠战士们牺牲自我抱着炸药包冲上去才能解决。 但是现在部队主力都在进行急行军,缺少骡马的部队就算是仅仅只有300多公斤的战防炮也没有随军携带的能力,只能留给了二二四团作为镇团之宝使用。 这次能把这东西给弄来,看来营长是发了狠了,团长孙中兴是个数貔貅的主,要走的东西能弄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看来也是被金灿灿的黄金给晃花了眼了。 随着一声炮响,整个金竹沟最高的石质碉堡火力点被打的粉碎,随后数枚迫击炮弹就带着长长的呼啸声飞到了聚成一团的土匪喽啰的脑袋上。 一时间火光与血色四起。 从来没有跟成建制的军队交战过的秃三炮匪帮从上山以来就坚信人多就是力量,没有什么敌人是兄弟们一窝蜂冲上去不能解决的,如果没有解决那肯定是人数还是不够多。 散兵线说起来简单看起来简陋,但是却极为考验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和士兵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在遭受攻击之后寻找最近的队友靠拢是生物的本能,要克服这种本能必须要时间的锤炼和严酷的训练,而这两点半年前才遭逢大变,大部分的喽啰都是新进招募的秃三炮匪帮显然是不可能具备的。 世上成功的从土匪摇身一变成为一时豪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张作霖,而秃三炮给人家张大帅提鞋都不配! 仅仅是第一轮的炮火就消灭了三十多号土匪,连死带伤的场面倍儿凄惨,这种景象在正规军基本是很难看到的。 “有大炮!大炮啊!大哥!官军冲上山了!”一个穿着绸布马褂下身却穿着大棉裤的土匪头子连滚带爬的冲到了秃三炮的身边,抱着秃三炮的大腿是嚎啕大哭。 “去你娘的!你小子敢坏我军心!”秃三炮也有点尿性,也不管这人是自己的小舅子,危急关头忘了自己家母老虎的恐怖,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枪就给打死了,随后挥舞着手枪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惊慌,这山西地面的官军都是咱的靠山,这伙人肯定不是官军,只要坚持半个时辰,洛南县的驻军就回来解救咱们的!给我排好队,冲进矿洞,只要冲进去就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我们!” “对对对!都听大哥的!”彭上优提着裤子跑了过来,振臂高呼道:“弟兄们不要怕,这一定是张凯那小子的疑兵之计,官军就是咱们的大靠山,这陕南的地界上还有谁敢捋咱们大当家的虎须!必然是张凯这厮故布疑阵,弟兄们冲上去宰了这小子!” 秃三炮和二当家彭上优连续发声,让大部分的土匪喽啰都安定了下来,就是啊,自从抱上了陕西警备第一旅这根大粗腿,这陕南地界上的土匪响马都差不多被自家给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也只有苟延残喘躲在山窝窝里吃糠咽菜的劲儿了,这黑白两道咱们都吃得开啊,怕个鬼啊! 随着秃三炮的一声命令,当即就有百多号土匪喽啰端着枪乌泱泱的也不分什么队形,呐喊着就对着矿洞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秃三炮才有功夫上下打量了一下彭上优皱着眉头问道:“你小子怎么提着裤子就过来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这军心本来就乱了,也就是天黑,要是大白天的你让我怎么跟大家交代!” 彭上优生无可恋的脸上满是蛋蛋的忧桑:“命!这就是命啊大哥!” “什么玩意!”秃三炮没听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问道:“夫人呢?还好吧?” 彭上优吸了吸清水鼻涕。 或许秃三炮还不太明白战防炮跟迫击炮一起开火意味着什么,但是身份特殊的彭上优却清楚的知道这陕南看上去还在陕西警备司令部的管辖之下,但是自从红军来了以后就充满了变数,这么一个金矿摆在这里对于缺衣少穿的红军来说还不是跟天上的太阳一样的惹人眼?这也是为什么彭上优知道金矿的消息泄露之后执意要彻底解决李家的原因,哪怕最后还是纸包不住火,这金矿多采集一天,旅长赵庆春的腰包就越厚实一点,而自己往上爬也就更容易一点。 “跑了!嗯···转移了!”彭上优觉得自己吸鼻子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大鼻涕往下流淌的速度,这大冬天的光着屁股一边跑一边穿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关键是彭上优觉得自己的胯骨实在是疼的厉害,刚才那一会儿那个胖老娘们差点把自己的中午饭给坐出来! “妈的!这臭老娘们!早就知道靠不住!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罢了!这就是命啊,等以后有机会你在帮我寻摸一个吧,先说一句,两百斤以下的你就自己留着吧,千万别让我看见!”秃三炮遗憾之中带着丝丝的窃喜,中年三大喜啊,升官发财死老婆!自己现如今就差最后一个了! 秃三炮看着第一批喽啰已经冲了上去,觉得自己跟着一群不敢上的窝囊废呆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鬼才知道攻打寨门是哪路神仙,有些话那就是忽悠人的,要是忽悠别人到最后自己都信了,那就太蠢了! “二弟!你带着剩下的兄弟守着这里,等哥哥把矿洞给打下来以后就过来接你!”秃三炮拍了拍彭上优的肩膀,随后挥舞着手枪对着为在自己身边的心腹大声喊道:“我秃三炮岂是让兄弟们冲锋在前的窝囊废?作为大当家就应该一往无前!弟兄们,跟我一起上,打下矿洞!” “大哥,你要···”彭上优对着秃三炮拱了拱手,保重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又是几发炮弹在人群中炸开了花,直接让彭上优的半截子话断在了肚子里。 秃三炮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后就用枪管子捅着自己的心腹喽啰一边走一边说:“快走快走!这破地方是不能呆了!你去把重机枪给我带上!” 第九十四章 火锅阵地(求推荐求收藏) 在秃三炮的心中,重机枪这个玩意儿简直就是大杀器,只要冲锋的时候带上它那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事实上赵庆春送给秃三炮的这挺一战时期的老式马克沁机枪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二百五十发的金属弹链供弹就决定了它比小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的弹板供弹要靠谱的多,出了体型大点散热差点之外就没有别的毛病了,而且天寒地冻的也决定了这个东西用起来不是特别的好使。 这种天气之下,这种水冷式马克沁投入战斗的时候往往大家会发现散热管里面的水都是冻得硬邦邦的,也许有人会说,这冻得硬邦邦的不是挺好吗?散热能力更强了,冰块总比水散热效果好吧! 其实这样说也没错,但是别忘了,在机枪的连续射击之下,枪身的升温速度是非常快的,而冻住的枪管急速的升温以后金属的疲劳度会大大增加,时间长了就很容易出现这样那样的故障,严重一点,这边一开枪,打了没几发碗口粗的散热管直接炸开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战场之上给散热管加水也不会有士兵牢牢地记住,水量加到九分刚刚好,总有手忙脚乱的直接一家伙把水给加满的,加满水的散热管结冰之后其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结冰后水的体积会上升,厚厚的散热管的钢制外壳它自然是没办法,可是出气孔加水孔这些地方并不是完全密封的,膨胀的体积就会把这种地方当做突破口,最后导致机枪零部件的损坏。 所以水冷式马克沁冬季作战的时候是非常尴尬的,到了寒冷的晚上或者时间较长的战斗间歇,都需要把套筒里面的水给放掉,要不然散热套筒可能会结冰炸裂,而一旦开始,副射手就要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把水给加上,至于大冬天的怎么找到液态水,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最没办法的时候找几个战友往里面撒尿应急,等尿液被煮开之后再借着温度往里面加冰块也是有的。 而且冬天的时候随着马克沁的连续射击,枪管里面的水很快就会沸腾,冬天的水沸腾起来的蒸汽是非常恐怖的,如果没有排气孔的话锅炉爆炸的命运就不可避免,可要是开口散热,给人的感觉就不免像是在枪管子上挂了一个雾气腾腾的大火锅,影响视线事小,大家可以想象一群人大冬天围着火锅在战场上有多么的显眼。 所以全副装备的水冷式重机枪一般会在枪管前方正下方放置一个装着后补冷水的水箱,水箱一般用的是九升左右的汽油桶,用一个橡胶皮管将出气孔冷凝管与水箱链接,这样蒸腾的水蒸气顺着管子到了水箱之后,遇到冷水就会迅速凝结,避免烟云缥缈的情况发生。 可是事情总是有意外的,战场上重机枪阵地是敌方火力的重点攻击目标,一旦暴露就会遭受最严酷的打击,这种情况下水箱的使用寿命跟机枪手差不多,主射手要是被打死,这个单薄的水箱也就基本成了陪葬,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枪管子吞云吐雾吧! 而赵庆春送给秃三炮的马克沁就更加坑爹了,这玩意儿是俄国产的,最显眼的标志还不是那个鸡肋一般的防弹板,而是为了满足俄国冬天作战找液态水不方便,俄国人脑洞大开的在套筒的正上方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口子,以便机枪手在冬天找不到水源的情况下直接把雪或者冰块从口子塞进去,靠枪管的热量将冰雪融化成为液态水,这样自然会大大的减少枪管的寿命,可也算是符合了俄国的国情了。 所以秃三炮的重机枪找到位置开始射击的时候,尴尬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配属的外置水箱早就被秃三炮自己拿走当夜壶用了,然后打了一百发子弹之后,套筒里的水开始大幅度升温,没有了水箱冷凝,大量的水蒸气就咕嘟嘟的把巴掌大进水口上面的小盖子顶了起来,一边叮呤咣啷的响着一边呼哧呼哧的排放着滚滚热气。 二把刀机枪手呆愣愣的看着跟个烧水壶一样的机枪咕噜噜的滚着开水,方圆一两米都是白烟滚滚啥也看不见了。 哪怕是在乌七八黑的夜里,隔着两百米远张龙飞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这挺带着强烈炊事班属性的重机枪,拿手一指对着自己的机枪手说道:“给我往烟雾里打,只要对面一有动静就给我弄它!” 白烟滚滚的重机枪阵地成了战场上最显眼的地方,浓浓的水蒸气要比任何一个练习枪法的训练靶都要大,副射手就算是个八百度的近视眼,也能稳稳的把子弹全给打进去! 伴随着一阵弹头打在防弹板上的火星,整个机枪阵地上的上的五个机枪班组瞬间就倒在地上三个,剩下的两个互相看了看把弹链往地上一丢扭头就跑! “机枪!娘的,老子的重机枪,我花了两千大洋才从赵庆春的手里买来的!你们两个给我去弄回来,你们弄丢了我的机枪,我就弄丢了你的小命!”看着机枪阵地刚露头还没有发威就被废了,秃三炮这个心疼啊,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玩意儿还有这个毛病?两个月前自己还拿着突突寺耳镇的镇政府,那时候咋就没发现这个大爷怎么还有咕嘟嘟冒白烟的毛病! 侥幸从机枪阵地上撤下来的两个弹药手,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秃三炮直哆嗦的握着手枪指着自己脑门的手,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大当家的,这个···” “啪!”刚刚张嘴的弹药手就没说出几个字,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一颗大好头颅就跟一个被锤子干了一家伙的西瓜一样炸的粉碎,白乎乎的粘稠物混着红色的稀汤溅了身边的另外一个弹药手一脸。 随着被开了瓢的弹药手一言不发的倒地,另外一个“佝偻”一声就翻着白眼躺到了地上,然后开始疯狂的抽抽外加吐白沫,这是被吓得羊癫疯犯了。 “啪啪”两枪打在犯病的弹药手的胸口,秃三炮楞拉着一对三角眼冷冷的从跟前的几个小喽啰的脸上扫过。 凡是被秃三炮看过的土匪喽啰无不是胆战心惊,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同袍兄弟,再看看不远处烟雾蒸腾的机枪阵地,顿时面如死灰。 第九十五章 白刃格杀定大局(二更求推荐求收藏) 张龙飞敏锐的发现暂时压制住了对方重机枪阵地之后对方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虽然不知道土匪那边出现了什么情况,但是这样的机会要是不抓住,张龙飞就可以把自己连长交出来去被服厂报到去了。 “同志们!跟我一起上,把他们打回去!”抓起一把后装燧发枪,套上细长的原始版的刺刀之后,张龙飞呐喊一声就率先从矿洞中冲了出去,身后的王鹏辉看来是对连长带头冲锋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看到张龙飞突然窜了出去并没有一点点的愣神,一挥胳膊就带着几十个跃跃欲试的矿工跟在张龙飞的身后冲了出去。 第一批冲锋的土匪锋面距离矿洞主阵地只有百八十米的距离,随着张龙飞这边开始反冲锋,双方不过是五六秒的时间就拉近到了不足二十米的距离。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张龙飞的军事素养了,作为全连的领头羊,张龙飞并没有傻乎乎的沿着一条直线,没头没脑的冲刺,而是一出了矿洞就果断的划了一个弧线,奔向了左前方十一点钟的方向,当全部的矿工出了矿洞之后,正面的机枪火力通道就被闪了出来,趁着双方即将接敌,视野被打开的小姜在大周的指挥下果断的把一弹匣二十发子弹打出了一个扇面。 冲在最前面的土匪瞬间就倒下去七八个,而这个时候张龙飞果断的抛出了一直抓在手心而拉环被扣在小拇指上的手榴弹。 最前面的突击手就是身后战友的最好榜样,张龙飞的手榴弹刚刚出手,身后七八枚手榴弹还有石块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跟天女散花一般落在了土匪的脑袋上。 “轰隆隆”的手榴弹爆炸声和“噼里啪啦”的石头砸在脑门上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土匪密集的冲锋阵线瞬间就变得七零八落,张龙飞举起手里的燧发枪,隔着七八米“咣”的一声响,几十颗铁砂子喷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土匪满满一脸。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张龙飞肩膀头子猛地一疼,再加上快速的奔跑让断腿散发出让人酸爽的疼痛,张龙飞“嗷”的一声就一嗓子喊了出来。 这一嗓子喊得被干了满脸花的土匪临死前也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你中枪了还是我中枪了?怎么你怎么听上去比我还惨呢? 张龙飞嗷嗷的叫着,但是在肾上腺素的支撑下疼痛迅速的化成了满满的蛮荒之力,张龙飞没有理会脸上被铁砂子炸的一片模糊软绵绵的往地上出溜的土匪,借着这个土匪的掩护,张龙飞利索的上步出枪! 长长的刺刀贴着满脸花的脖子边刺了出去,感觉刺刀入体之后,张龙飞的右手突然发力,整个枪身迅速的转了半圈,然后进去半尺之后又迅速撤步收枪,趁着对方因为突然的疼痛感意识发散的时候,张龙飞手里的刺刀二次出击直插心脏! 经过数场惨烈的白刃战之后,张龙飞的刺杀技能也在飞速的提高,跟训练有素的国军中央军相比还略显不足,但是对付拎着刀子只知道力劈华山这一招的土匪却也是够用了。 连着被刺了两刀的土匪被第二刀命中要害之后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张龙飞这才用枪身磕倒了半倚在自己身上没有了气息的满脸花。 刺刀被枪身带动着左右动了一寸左右之后,就比较容易拔出来了,事实上这个时候一脚踹上去趁机拔出刺刀显得更为的潇洒,不过现在张龙飞的腿经过快速奔跑加上两次刺杀之后已经痛的快没有知觉了,张龙飞甚至能感觉到还没有长好的骨头二次断裂发出的咔嚓的声音。 而且这个方法自从被自己用过一次之后就被三连所有的老鸟指着鼻子批评了好几天,毕竟白刃格杀最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是团队合作,第二就是保持重心,这样的战斗中任何一只脚离开地面都会给敌人带来最好的刺杀机会,就因为上次战斗中的这一脚,负责保护张龙飞的朱鹏差点被一个白匪捅个对穿,自此以后张龙飞在战场上就不敢有任何耍帅装酷的举动,因为那样不单单会送掉自己的小命,还会连累自己的战友。 张龙飞是反冲锋的领头羊,张龙飞的任何举动都会被一个个跟在身后的战士层层放大,因为跟在突击手后面的战士最重要的就是紧跟着突击手的步伐行事,直到突击手死亡之后,众人才会跟着第二个一往无前的战士继续突击。 所以张龙飞刺杀前嗷的一嗓子,虽然后面的战士们不明就里,但是战场上就是这样的,跟音乐节上的彻底疯狂差不多,当一个人忘乎所以的呼喊着平时万分尴尬的口号的时候,周围人都会无脑跟风,所以随着张龙飞不似人言的鬼哭狼嚎,身后的几十个战士都跟战斗的哈士奇一般一边嚎叫着一边把刺刀捅进了敌人的身体。 深更半夜的,寒风吹着,树叶掉着,突然从黑布隆冬的山洞里窜出来几十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面目狰狞两眼通红而且一路上鬼哭狼嚎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只要是人生父母养的都会觉得心惊胆战的。 要是这群人前面有手榴弹开道,后面有机枪掩护,那就更可怕了。 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土匪吓得脸色惨白直往后缩,以至于被一群折磨了半年之后早就已经油尽灯枯的矿工一鼓作气的杀得七零八落的,数十人的矿工队伍在朱鹏的带领下把第一波的土匪杀了一个对穿之后,甚至还有继续突击直插敌人第二梯队的意思,要不是张龙飞保持了理智果断的要求各单位巩固战果,说不得朱鹏是要跟秃三炮来一个亲密接触的。 张龙飞从尸体上巴拉出一杆看上去枪龄比自己团龄小一点的老套筒,拉动枪栓之后才发现惊慌失措的枪械主人甚至忘了打开保险,举起枪给一个撅着屁股往后跑的土匪来了一枪之后,张龙飞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朱鹏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第一任务是保护残废状态的连长,抡起枪托砸碎了两个脑袋之后,朱鹏一溜小跑到张龙飞身边,用带着浓烈血腥气的滑腻的双手搀扶起几乎脱离的张龙飞,随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得意的说道:“这一把可算是过瘾了!我一口气干倒五个!” 张龙飞看着自己跟前两个死相凄惨的土匪瞬间就把自己的小得意给收了起来,身边的人要是太厉害似乎也不是好事儿啊,当初要是关羽温酒斩华雄以后正在自我满足的高潮中的时候,突然自己身边的马夫一脸兴奋的跑过来说自己一个人把吕布给剁了,关老爷该有多扎心啊! 打散了这次进攻之后,张龙飞觉得大局已定,溃散的土匪冲散了秃三炮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二梯队,而被秃三炮逼着抢回重机枪的土匪喽啰只要一开枪就被辗转空间变大可以不断转移的机枪班组给一通狂射,一直到白刃战结束,秃三炮带着其他土匪连连退却的时候,马克沁一条二百五十发的弹链都还没有打完。 而秃三炮幻想着带着自己心爱的重机枪一起撤退的愿望也算是彻底落空,实在是没有冷凝系统的马克沁移动的时候太扎眼了,两个人抬起来的时候远远地望过去就跟一台小火车开动一样,小姜只要往冒烟的地方扫射总能让这台小火车脱轨趴窝。 所以张龙飞看到赵新鹏美不滋儿的抬着重机枪回来的时候,张龙飞让他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找一个冷凝水箱,实在没有小号汽油桶,就算是用夜壶接着也不能让这挺重机枪继续煮火锅了。 而远处已经能听见二营长冯辉底气十足的冲杀声了。 大局已定! 第九十六章 战后成果(求推荐) “发财了!发财了啊!”战斗结束后冯辉坐在秃三炮的砖瓦房子里对着一箱子的金条流口水,就像是流氓遇见了心爱的姑娘。 周围一圈的连长指导员看着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孔连顺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这位原本是烟酒不沾的,现在也不知道跟谁学会了抽烟,根据地有个毛的好烟丝,人家的烟吐出来的要不是白烟要不是青烟,这位一吐气黑烟滚滚的,披着被战火熏得黑乎乎的大棉袄往凳子上一蹲,跟盘踞一放的黑山老妖似的,半点没有营教导员的气质。 “咳咳!”孔连顺在桌子上敲了敲,左右看了看,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次剿灭秃三炮匪帮,是我们的一次重大胜利,报捷的书信,已经让人送往军分区了,打了胜仗咱们要嘉奖,这次功劳最大的就是三连长张龙飞同志!” 孔连顺说完,小小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张龙飞敢肯定的说,这些掌声有一多半是看在金子的面子上的,但是有关系吗? 正想站起来嘚瑟几句,孔连顺瞥了张龙飞一眼说道:“这有功要赏,但是咱们有过也要罚,张龙飞同志这次行动也确实是冒险了一点,一来你身上的伤没有好利索,军分区首长之所以让你带病工作,主要的原因就是让你抓紧对三连的整顿工作,战斗任务要放在第二位,这二来,就是冒然涉险,要不是朱鹏同志用计谋将监视自己的两个土匪引到了营部驻地,其后果将会是非常严重的!” “有情可原啊!有情可原,这谁也不想被土匪劫持不是?这要不是误打误撞的进了秃三炮的腹地,咱们也没法取得这样的战果是不是?而且还顺带的救出了两百多名工人兄弟,和几十个被土匪抓来的妇女,更加重要的是解救出了咱们陕南第一游击师的革命同志!”冯辉跟孔连顺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的给这次事情给定了性质。 “那这些黄金!”一连长对着金灿灿的箱子两只眼睛放绿光:“这一箱子得有十多斤吧?” 张龙飞说道:“一共是七点四公斤,这是金竹沟金矿一个月的产量以及秃三炮自己的私藏,这些黄金仅有一部分是金矿出产,其他有很多都是秃三炮打家劫舍的赃款,虽然大部分都被秃三炮送给了警备第一旅的赵庆春,但是余下的除了这些黄金以外还有五千多大洋,以及金矿开采出来的三点四公斤白银!” 冯辉点了点头,接着问到:“那金矿的产量有多大?” 坐在张龙飞身边的王鹏辉先是看了张龙飞一眼,然后站起来说道:“金竹沟的金矿品质还是可以的,每吨金矿石的黄金含量超过六克,中心主矿区的含金量最高的超过六十克,我们两百多个矿工,基本上每个月的开采量是五十吨金矿石左右,每个月秃三炮的小型提炼厂能提炼黄金两公斤多一点,而且这个金矿还是金银伴生矿,白银的产量大致是黄金的三倍左右,然后还有一小部分的铜矿和黄铁矿,不过秃三炮对这些不太重视,除了银矿之外,其他的矿石一般在洗练的时候都被水给冲走了,金竹沟的小竹河下面的河床现在要比半年前高出半米多!” “你是文化人,你说说这个金矿咋样?”冯辉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教导员。 教导员为难的挠了挠脑袋,自己是读过书不假,可最多也就是个小学毕业的水平,看书读报倒是问题不大,这采矿这么专业的事情····孔连顺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身边的张龙飞。 张龙飞面无表情,只是冲着孔连顺伸出了五根手指。 孔连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伸手把张龙飞的手指头摁掉四个。 “切!”张龙飞鼻孔出气,傲娇的看着屋顶数着瓦片。 教导员没办法把张龙飞的手指头又给掰直了两根儿,顺带着在张龙飞的耳边说道:“外送一个教导员一个排长啊,吃相不要太难看!” “那本来就是我给救回来的,人家是借花献佛,你这连花都是从佛祖案头揪的,你好意思吗?把那挺马克沁给我,要不然不干!”张龙飞这一手只出声嘴皮子不动的功夫这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全营也才两挺重机枪啊!”孔连顺挫了挫牙花子觉得肉疼。 张龙飞俩人这番表现全在大家眼里了,毕竟这么小的屋子又不是开大会,别说窃窃私语就连谁使个眼色大家也是看的真真的。 不过张龙飞跟孔连顺的这幅做派本身就是给大家看的,金竹沟的缴获包括一百七八十的俘虏、两百多号的矿工,还有这些武器弹药、粮食布匹、黄金白银现大洋,最后肯定是要统一整理上报军分区,然后大部分上交军部,然后再把剩下的一小部分分配给各连队。 但是三连比较特殊,因为一直以来三连的贡献和牺牲都是二营乃至二二四团最大的,要是走一般流程,三连就太吃亏了点,借着大家都在的时候占点小便宜这也是墨守成规的规矩。 “嗯嗯!”李小凡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说道:“我们三连新兵多,但是战斗骨干都是一等一的出色,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全营的两挺重机枪匀给我们一挺也是应该的,你们说是吧!” 为了堵住两个营首长的嘴,李小凡机智的把选择权丢给了在座的其他几个连长指导员。 其他几个人能说啥?都是一个营的,谁不知道别说是这次缴获的俄式马克沁,就连原来的九二式重机枪还有营属炮兵排的几门炮击炮以及团部的宝贝三七战防炮那都是人家三连弄来的,这要是自己厚着脸皮表示不同意以后就等着人家把白眼狼的牌子挂在自己连部门口吧。 二连长是薛元生在政治部的时候下派过来的,人家是有使命在身的,一切有利于张龙飞的决议都要反对,一切让张龙飞冲锋陷阵的事情都要支持,所以本能的就要反对,可是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大棉袄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脚上蹬着都是人家三连支援给营部的,这个时候反对,且不说一边倒不说,人家让自己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脱下李咋整? 一圈人都不做声,一连的指导员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说其实也没啥,三连的功劳大家都在心里放着呢,三十个工人新兵再加上一挺马克沁算个啥啊!这好钢就是要用在刀刃上是不是?营长,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但是这事儿我觉得我得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张龙飞厚着脸皮笑着说道:“这都不事儿,咱们说说金矿的事情吧!” 冯辉问金矿的具体情况是有原因的,不是每一个金矿都值得二营下大力气死守并加大投入的,现在部队主力还处于游击作战、流动作战的境地,唯一算得上比较稳定的就是陕北二十六军的瓦窑堡了,其他地方都是面对着国民党的重兵围剿,这个阶段要是下定决心死守一地是要付出很大的决心和代价的! 可以说,在西安事变之前,红军掌握主动权之前,红军的主要战略还是坚持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在广大的贫困农村山区默默壮大,然后在运动中展开反围剿作战。 连中央红军到达陕北之后都不敢停留在固定区域明目张胆的划地盘,金竹沟要是油水不够大,该放弃的还是要放弃。 “每吨六克的平均含金量算得上是富矿了,而且这里不单单有岩矿,我跟那个张凯聊天的时候也了解到,小竹河发源于华山山麓,河水从矿区流过,经过千万年的冲刷之后,河床也密布大量的沙金,秃三炮之所以连很多的妇女也不放过,主要原因就是这些沙金的开采难度很低!”说着张龙飞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小布包在桌子上摊开。 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在两个小小的布包上。 冯辉从其中一个上面捏起一个绿豆大小的黄金颗粒说道:“这就是沙金吗?这个个头不小啊,这得有一钱吧!” 张龙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是昨天晚上小凡带队解救了那些妇女之后,其中一个妇女同志感谢红军的救命之恩献出来的,小凡婉拒之后,我觉得比较有价值就给买下来了,那名妇女已经被安排到咱们的被服厂参加工作了,她的丈夫死在了矿洞里!” 这种事情是要详细交代清楚的,要不然会很麻烦。 “大家再看看这个!“张龙飞把一包黑乎乎的淤泥递到了孔连顺的手中:”这是从小竹河的河底挖出来的淤泥,大家可能不知道金矿的提炼流程,我简单介绍一下!” “首先是工人们将大块的金矿石敲下来,成整块的运出矿洞,然后在提炼厂的水利碎石机上将石头碾成拇指肚大小的石子,随后送入一台非常原始的水力畜力合用的球磨机中二次加工成为粉末状,之后将粉末在水中进行淘洗,洗去教轻的杂质,留下含金银矿较多的粉末,之后和米饭等粘稠物捏成球状,用焦炭烧成矿团,然后将矿团和铅一起用坩埚熔炼,形成含有大量黄金白银的铅块,最后使用灰吹法法提炼出纯度较高的金银!” “而这些!”张龙飞指了指已经传了大半圈的淤泥说道:“这些淤泥就是淘洗的时候洗掉的杂质,这些在秃三炮的眼中一无是处,但是其实这里面含有大量的铜铁等金属,对于秃三炮来说提炼这些东西出力不讨好,但是对于咱们来说可就太难得了!” “怪不得我拿着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原来这里面都是好东西啊,老张,你说这一包能做出来一颗子弹吗?”冯辉虽然对张龙飞的介绍听得半懂不懂的但是还是觉得不明觉厉。 在知识匮乏的年代大家越是自己没有知识,就越是敬重有学问的人,这个学问不是指的是之乎者也四书五经,而是能够转化为生产力和战斗力的技术知识。 原本冯辉觉得张龙飞也就是个能打敢打的连长,而经过这次会议以后冯辉发现张龙飞身上可挖掘的地方可就太多了,连提炼矿石都懂,这种人才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这不,连老张都叫上了。 “一颗子弹肯定是够了!”张龙飞笑呵呵的说道:“毕竟咱们的子弹头就是一层薄薄的铜皮,弹头里面大部分都是铅和铁什么的,一颗子弹头五六克铜都算是多的,而黄铜矿的含铜量一般是一吨铜矿三公斤左右的纯铜,这一包一公斤左右,这不是一般的铜矿,经过细磨之后又在河水中冲走了大量的杂质,这一包根据我的初步判断提炼出十多克的铜还有铁不是问题!” “那就是两发子弹啊!”孔连顺感慨连连,小心翼翼的把布包裹给仔细的包裹起来塞进了自己的粗布挎包:“待会开完会我就把这一包带给团长看看,这一包烂泥就能打造出来两颗子弹,这金竹沟要是不放在自己的手里他能甘心?” “当然了!”张龙飞接着说道:“最重要的不是找到了金矿也不是给兵工厂找到了持续的原材料来源,我觉得最大的收获一来是咱们解决了秃三炮以后,给咱们的根据地打下来牢固的群众基础,二来解救了咱们的同志以及两百多名工人,大大缓解了咱们兵力不足的弱点,三来就是在秃三炮的提炼厂我发现了不少机械加工设备,虽然年代久了一点,但是也不是没有新家伙,除了刚才说到的粉碎机和球磨机以外,我还发现了一个一吨的半自动锻压机,既可以用电动马达带动,也可以用人力或者水利使用杠杆驱动,有了这个东西,咱们以后就不必局限于复装子弹了,一吨的锻压机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只要咱们做出来合格的钢坯,咱们就能批量冲压子弹壳、乃至小口径炮弹壳,只要雷汞跟得上,咱们的后勤压力就会大大减少!“ “真的?”孔连顺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冯辉这个大老粗可能还没明白过来,但是作为教导员,孔连顺清楚地知道能够生产子弹这意味着什么,哪怕是小规模的生产,也将大大的提升整个二十五军的战斗力,新铸造的子弹其威力射程准确度方面都不是复装弹可以比拟的,至于小口径炮弹那就更别说了,只要弹炮足够,那门三十七毫米战防炮马上就能显现出它的全部威力,而不必扣扣索索的打上一发都要先层层上报了! 第九十七章 讨价还价(求推荐) “好啊!这一次的胜利可以说是我们二二四团乃至二十五军甚至是整个鄂豫皖根据地的一次转折,这意味着咱们终于有了可靠的工业基础和后勤保证能力,这对我们战斗力的提高以及根据地的发展和对敌进行反扫荡各方面都是极为有利的!”高兴地小舌头都露出来的孔连顺给这次的战斗做出了总结。 “三十个新兵外加一挺重机枪,营长你就说值不值吧!”张龙飞等了半天可算是等到了嘚瑟的机会了,讨厌的八字眉眉飞色舞的。 “咳咳!”冯辉收敛了笑容,这个老张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儿,决不能给他一丁点可趁之机,自己要说值,这小子八成敢开口把战防炮给拖回去:“那啥!散会!” 张龙飞的笑容瞬间凝固:“两位不带这样的啊!” 别的连长指导员哪管这个,起身三三两两的就往外走,这金竹沟刚刚拿下,还有好多工作都要做呢! “内什么!”见其他人都出去以后,孔连顺对着张龙飞李小凡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两个留下,还有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张龙飞在桌子边上坐下,正式会议结束了之后也就随意了许多,见桌子上摆着一盘南瓜子,就抓过来一边磕着一边说道:“啥事儿啊,二位赶紧的,我们连里还有好多事儿呢!” “你能有啥事儿?”冯辉在张龙飞身边坐下看着张龙飞磕了好几个瓜子才说道:“这瓜子是从秃三炮婆娘床边的瓜子壳里面挑出来的啊,你悠着点!” “我去!”张龙飞赶紧吐出来:“你咋不早说啊!这玩意儿你开会的时候也好意思摆到桌子上,我说其他几个饿老鬼平时粪车过去都要尝半勺,今天怎么都转了性子了!” “这不是装装门面吗?都是生瓜子,本来准备来年当种子的!”孔连顺在桌子对面坐下,抱着膀子说道:“有个人我想让你知道一下!” 张龙飞默默地抓了一把瓜子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才抬头问道:“这么郑重?谁啊?不会是杨虎城吧!哈哈哈!” 张龙飞自顾自的笑着,却看见两位营首长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慢慢的觉得没意思,自己就收敛了笑容:“不会真是杨虎城吧!” “当然不是!”冯辉摇了摇头,就在张龙飞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说道:“但是跟杨虎城有很大的关系!” “哎呦!我说营长老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张龙飞摆了摆手,最讨厌谁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故弄玄虚的劲儿了,让自己着急的都想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冯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老张还是个急性子,得了!自己也别藏着掖着了! “彭上优!这个名字是应该熟悉吧?”冯辉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龙飞。 老张“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断腿都不疼了,捋胳膊挽袖子左右打量着周围说道:“这小子人呢?是不是抓住了?他娘的,这个王八犊子东西,把他叫来让我先过过瘾!” “坐下坐下!”孔连顺扶着张龙飞坐下,指着张龙飞的鼻子说道:“年纪不大气性不小,好好听完再说,这个彭上优啊,我们确实是抓住了,按照首犯从严的纪律我们是准备交给人民审判的,但是我们的同志在简单审讯之后,发现这个彭上优的身份不仅仅是土匪那么简单!” “我知道!”张龙飞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小子不仅仅是秃三炮匪帮的二当家,还是湖南行商彭家的偏房老二,手里有俩糟钱,还是陕西警备第一旅赵庆春的连襟!” “这事儿你都知道了?”孔连顺诧异的说道。 张龙飞得意的说:“都是张凯告诉我的,这个彭上优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烧杀抢掠的事情也基本不参与,所以我今天就不下重手了,你把他叫来,老老实实的让我给他几个大耳刮子,剩下的你们爱咋滴咋滴!” 冯辉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的身份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根据保卫科审讯的结果,这个彭上优的身份不单单如此,他的真实情况要远远比这个要复杂,杨虎城虽说处处受到老蒋的限制,但是为了打破僵局扩大自己在陕西的管控力,秘密的往陕西警备旅派驻了不少的情报人员,这个彭上优就是其中一个!” 张龙飞难以置信:“不会吧,要真是个双面间谍,能这么老老实实的都给交代了?不会是为了活命胡乱说的吧!” 冯辉支着下巴说道:“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这个彭上优就真的是杨虎城安插在赵庆春身边的间谍呢,要是贸贸然的杀掉,恐怕风险太大,后果难测啊,现在这个杨虎城是我党的重要争取对象,咱们红军能不能再西北站稳脚跟,很大程度上是要看杨虎城的态度的!” “那你给我叫来的意思是?”张龙飞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看架势这两位是要坑自己一把啊! “嘿嘿!”冯辉貌似憨厚的对着张龙飞笑了笑说道:“我们俩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要上报到军分区,让团长先拿个主意,不行可能还要上报给已经南下的军首长他们,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可是不短,而且要是军首长下决心要到西安弄弄清楚,这中间耽搁的就更长了,我们觉得毕竟你跟他算是比较有缘,决定先把他放到你们三连,由你们暂时看管!” “那我能揍他吗?”张龙飞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彭上优的名字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总有一种要被人扒光衣裳的赶脚,而且嘴里还老是往上反味儿! “当然不行了!”孔连顺在一边严肃的说道:“如果彭上优真的是杨虎城派来的卧底,以后是要有大用的,拉拢都来不及呢,你还想揍他?我可告诉你,彭上优放在你们三连,你们一不能打,二不能骂,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要是少了一两肉,我可要拿你是问!” “尽跟我扯犊子!不干!小凡,扶朕回宫!”张龙飞一脸的嫌弃,拽着李小凡扭头就走。 “一门迫击炮!”冯辉在身后镇定的说道。 “笑话!”张龙飞大义凛然不屑一顾! “外送一个基数的炮弹!” 张龙飞嗤笑,头也不回:“小爷缺这点东西吗?咱们营的迫击炮不都是我弄回来的?我要是想要,分分钟的事情好不好?” “再加上一挺捷克式,被服厂有产出你们三连优先配给,军工厂的装备你们三连优先供应!”孔连顺在一边补充道。 “妥了!”张龙飞一脸的贱意凛然:“彭大官人在那嘎达呢?这一晚上没看见还怪想的,别让人家委屈,我们连的老杨弄了一只羊,哈哈!今天晚上我们三连开荤,这小子命好啊!你说这事儿整的,缘分啊!哈哈哈!” 李小凡在捂着脸,遇见这样的连长简直了,原理原则都就着窝窝头吃了吧,偷偷的拉了拉张龙飞袖子:”咱们哪来的羊啊,羊屎蛋都好久没见过了!” “我不管!”张龙飞恶狠狠的对着李小凡说道:“生活上的事儿你负责,我就要羊,还要葱姜蒜,锅盔要用高白面,搞不来小心我发飙啊! 第九十八章 战后聚餐 最后李小凡到底是把羊给弄来了,金竹沟是秃三炮的大本营,家里没点存货还行?冯辉本来是准备把这里的物资统统给转移到营部的,但是想了想同志们打一场胜仗也不容易,李小凡厚着脸皮要羊的时候索性一个连队给了两只羊,反正这次就来了一连和三连,横竖没有什么花费。 就是杨中凯的手艺一如既往的烂,凭着这破手艺这小子竟然还是连队士兵委员会的委员,你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两只羊是足够战士们吃的了,所以张龙飞索性玩了个花样,一只羊用来烤着吃,另外一只做了一大锅的红焖羊肉,剩下的羊骨头被煮了两大锅浓浓的骨头汤,到了临近晚上,大家伙儿把物资给清点完毕以后,百多号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其乐无穷。 烤全羊这东西不是一次性烤熟之后然后开吃的,全羊肉太厚,烤架子必须不断的转动以使羊肉均匀散热,然后用小刀不断地将表面一层烤熟的削下来。 所以烤全羊绝对没有大家想象的粗野爽快,这东西吃起来有时候还真是挺让人着急的。 李小凡哈喇子流的三尺长,强忍着不去看油光锃亮的烤羊肉,侧着身对着火堆,把一口袋大洋放在张龙飞的面前,对照着一张武器清单说道:“经过一整天详细的清点,这次的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共有黄金七点四公斤,白银三点四公斤,大洋五千三百二十块,还有三块钱被拿去寺耳镇买调料就没有计算进去!” 张龙飞削下来一片焦黄的羊肉,放在嘴里嚼着:“我不听这个,这些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这些玩意儿那都是要上交的,你给我说除了让我心疼没有别的作用,说点实在的!” “那行!”李小凡眼巴巴的看了羊肉一眼说道:“这次给咱们批下来的活动经费是大洋一百块,这其中包括了伙食费还有服装费用,营长说天越来越冷,部队的冬装还没个着落,尤其是解救出来的矿工兄弟,很多穿的还是单衣,咱们的被服厂现在还没有正式投产,所以服装问题希望咱们可以自行解决!” “服装问题····”张龙飞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脑袋说道:“咱们现在还有多少人没有解决冬装问题?” 李小凡想了想说道:“加上这次补充给咱们的三十个新兵,还有王鹏辉以及赵新鹏两位同志,咱连现在一共有人员一百二十五人,有四十多人还没有冬装,有七十多人穿着草鞋,有十多个人连外套都没有,冬天的棉被缺口更大,连队的棉被只有不到二十条,晚上的大家休息只能围着火堆挤着睡,冻伤的情况现在非常严重!” 张龙飞叹了口气也没有了捉弄李小凡的心思,把一盘子羊肉递给李小凡叹息道:“人员倒是越来越多了,但是战斗力却感觉比我刚刚到连队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冬装的问题我有一点想法了,能不能实现不好说,所以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明天一早咱们三连就要回灵口镇,今天晚上找人去一趟寺耳镇看看能不能买点布匹棉花,实在不行就到比较富裕的老百姓家去买,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对待富农地主,不要再有以前坚决从肉体上消灭的想法,现在咱们立足未稳,不能太激进,一切以安抚为主!” 事实上现如今的二十五军的左倾思想非常的严重,哪怕是在转移的路途中,也依旧没有彻底的放弃苏区的老一套作风,至今在二十五军中,还有不少没有完全洗脱各种罪名的干部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 但是现如今根据地下战线同志们传递过来的消息,中央红军现在对于王暗等人的左倾冒险主义已经是非常的抵制了,现在中央红军已经完全放弃了进入湘西的计划,与前几天的时间转而进入贵州,而且已经做出了攻占遵义暂时休整的决议。 到今日已经是公历1934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过了今天就要进入1935年了,而这一年必将是辉煌的一年,转折的一年。 半个月后那个决定党和红军命运的会议就要召开,现在虽然远在陕南,但是二十五军高层当中风雨欲来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浓了,原本的左倾分子都在忙着漂白,亦或者是进行最后的疯狂,而薛元生这个二十五军左倾主义的带头人跑到陕北二十六军也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举动。 放在一个月前,张龙飞说要善待一部分富农,这话只要刚开口,保卫科的人恐怕就要不分三七二十一先收拾了再说,但是现在李小凡只是略感诧异,就表示同意。 李小凡是指导员,是党在连队的最高负责人,原则上跟张龙飞这个军事干部并不是属于一个系统班子的,李小凡现在对张龙飞的举措表示无异议,那就说明至少现在二十五军的政策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而这种改变是一切有识之士都喜闻乐见的。 “待会儿吃完饭我让宋昆仑陪着王鹏辉到寺耳镇走一趟,王鹏辉是寺耳镇本地人,参加革命之后带着自己的同乡抗捐抗税在当地很有威望!”李小凡说道,随后又问道:“那王鹏辉同志和赵新鹏同志的职位怎么解决?这两位一个原来是指导员,一个是排长,而且现在也是立了大功的,要是···” “这个问题的确是要慎重啊,我这是厚着脸皮给人家要来了,要是让人家心怀不满觉得咱们亏待了人家就坏了,尤其是这两位原本是陕南第一游击师出来的,对于陕南的地形非常熟悉,对于咱们开展根据地建设是非常重要的!营长他们没说什么吗?按理说这个级别的干部,不是咱们两个可以安排的!”张龙飞有点拿不定主意,搓着牙花子问道。 李小凡摇了摇头,觉得一直蹲着太难受,关键是身边的羊肉架子实在是影响人的思维能力,捏起一片羊肉丢进嘴里之后,这才含含糊糊的说道:“营长跟教导员都没说,营长丢了马克沁心里难受,不搭理我,教导员带着那台锻压机和战况汇报,哦哦,还有你的金豆子和一包淤泥去了军分区了,中午开完会人就找不着了!” “我去!一挺重机枪至于吗?老冯这小心眼以前当连长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给了三连难道就不是二营的东西了?”张龙飞这个气啊,太小家子气了,合着这是给自己脸色看啊! “嘿嘿!”一边的苏林贼兮兮的笑着走了过来:“连长你说的好听,那这东西还都是二十五军的呢,政委要是把东西给调拨到二二三团你能乐意吗?灵口镇离营部四十多里地呢,营长看不着能不心疼吗?” 第九十九章 职务任命(二更求推荐) “东西都弄回来了?”张龙飞一边问道一边把一盘子羊肉递了过去。 苏林没有回答张龙飞的问题,先接过羊肉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嘴这才抹了抹嘴巴说道:“半年多没痛痛快快的吃一顿了,上次打的那头麂子,我愣是一口没吃上,净喝汤了,这野味吃起来腥气得很,汤也不好喝!” 张龙飞哈哈大笑指着苏林对李小凡说道:“你瞧瞧,没吃过几顿饱饭挑嘴的毛病先给惯出来了,那好啊,以后大家吃肉的时候我给你准备最好的窝头,半点细粮都不带放的!” “别啊连长!”苏林把盘子放下拿着刺刀在火堆上的烤羊身上使劲儿划了一道,也不管最里面的还带着血丝,吃的稀里哗啦的:“我吃窝头事小,咱从小吃这玩意儿长大的,顿顿细粮我还真消化不起,这不是还有您的事情吗?这样别人看见了,好家伙跟着张连长混这待遇就这?传出去不是丢您的脸吗?是不是指导员?” “少废话!”李小凡端起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一次别吃得太急,小心肠胃消化不了,那边处理的咋样了?” 苏林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都弄好了,这次打掉了秃三炮三百多号人,本来以为能大发一笔呢,结果您就别提了,武器装备老旧的掉渣,老套筒汉阳造不到六十杆,一半以上膛线都给磨平了,根本不能用,剩下的就更别提了,连前清的老掉牙的鸟铳都有,倒是那挺马克沁不错,老是老了一点但是保养得还不错,就是套筒水箱水垢太多了,我让他们拆开了正清洗着呢,就是子弹不足啊,咱们的弹药口径都是7.92的居多,老套筒汉阳造中正式都是这个口径的,就连捷克式也是,弹药算是比较统一,除了手枪弹,步枪弹和机枪弹药都是7.92和6.5毫米的,可是这个马克沁可是7.62毫米的,咱们没有啊!” 张龙飞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个问题,以咱们现在的兵工厂的情况,很难支撑起好几种型号子弹的生产,虽然有了锻压机可以生产新子弹,但是肯定也是紧着咱们用的比较多的7.92弹药生产,这样吧,你把这挺马克沁机枪的枪管都给拆下来,咱们兵工厂有一台简易钻床,回去的路上咱们去老营长那里坐坐,顺带着让兵工厂的同志们重新给枪管拉一下膛线!” “那样恐怕会影响到枪管的寿命啊!”李小凡说道。 张龙飞点了点头,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啊,现如今的条件确实是太紧张,张龙飞还没有给兵工厂弄一套完整的枪械生产线的能力,这次这台一吨级的锻压机就用了两千多积分,让张龙飞的存款直接掉了一小半,土匪战斗力太低,系统不算积分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分了,打死秃三炮才给自己加了一百多积分,实在是没有成就感。 “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张龙飞叹息道:“告诉机枪班的同志们打起来的时候枪管子换的勤一点,打完一条二百五十发的弹链马上更换枪管!幸亏是七点六二口径的还好处理,要是给咱们整一个11.43口径的咱们就亏大发了!” “对了连长,还有炮!”一提起火炮苏林的表情显得很是诡异:“给咱们的迫击炮还行,老是老了一点但是能用,就是撞针不行了,土匪的操作不行,打了两炮竟然把撞针给撞坏了,我简直无语,也幸亏这一点咱们打的才能这么顺利,另外还缴获了三门火炮!我滴娘,一门一千斤的清朝红衣大炮,剩下的两门土炮更邪门儿,是用松树做得炮管,用铁箍加固,射程不到两百米,我说这玩意儿过年的时候听个响就得了,营长非要拉回营部镇宅!” “噗!”张龙飞正喝着水呢,一听这话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咳咳!这个咱们不管,只要他弄得走,他弄一个青铜的咱们都不管,你先把咱们自己的迫击炮修好就得了,炮弹给我看好了,少一发我拿你是问!” 有张龙飞在,一点积分一发的82毫米迫击炮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迫击炮弹的制造工艺本身就不算是复杂,营长要是明白过来肯定是要把那门铭文写着咸丰多少多少年的红衣大炮给融了做成铸铁迫击炮弹壳的,但是有心总比无心强啊!细根儿这孩子自从上次七里岗第一次炮击之后,就特别喜欢用数量换取质量,一出手就是三发急速射,试射都是如此,简直是没救了。 打发走苏林,张龙飞冲着苏林的背影说道:“苏林这小子现在算是历练出来了,办事情还是比较靠谱的,现在部队慢慢肯定是要扩大的,我觉得可以多给他一点压力,既然这次营首长没有直接安排王鹏辉赵新鹏的工作,咱们就这么着!” “命令苏林撤去一排长的职务,由三排长铁栓担任一排长,上次任命宋昆仑担任新组建的二排的排长的命令不变,赵新鹏担任三排排长的职务,然后苏林担任副连长,王鹏辉担任副指导员兼任司务长,苏林这个副连长主要负责战备值班,王鹏辉除了辅助指导员的工作之外,还要把后勤的工作给承担起来,咱们连现在物资严重紧缺,尤其是冬装方面,王鹏辉同志从现在开始就要马上担负起责任来!另外朱鹏担任新组建的手枪班的班长,平时的主要工作是负责连部的安全,此外还将担任全连总预备役的任务!”李小凡当着全连战士的面宣读了任免书,然后从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布口袋递给了王鹏辉。 “这里是一百块大洋,算是咱们连的全部家当了!你带着宋昆仑连夜到寺耳镇走一趟,我跟连长希望明天一早就能看见冬衣穿在战士们的身上,但是不强迫,有多少算多少,买不到成品,能买到布匹棉花也是好的!” 王鹏辉接过钱一脸郑重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张龙飞走上前,拉着王鹏辉的手说道:“本来我看你的身体不是很好,是准备让你先休养休养的,但是这寒冬不等人啊,明天就是阳历年了,咱们总不能一顿羊肉就给大家给打发了是不是?” 王鹏辉把钱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拍了拍看着张龙飞说道:“连长你就放心吧,寺耳镇是我的老家,熟悉的很,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我向你保证,明天一早同志们就能领到新衣服!” “万事以小心为主,实在买不到也不要着急,我这里还有别的办法,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次穿着便装过去,我已经让指导员给你们几个准备好了,等明天一早,我在这里做好饺子给你准备着!”张龙飞就怕王鹏辉给自己搞一出生命可以丢,棉衣必须有的惨剧,这在现在的红军中是常态,但是张龙飞宁可让系统暴露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是!”王鹏辉听了这几句话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抹了抹发潮的眼角,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第一百章 卫生条例 三连聚餐完毕之后整个金竹沟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偶尔几声岗哨的回应才能让人感觉到这里还有一只军队存在。 因为缺少御寒的装具,所以在张龙飞的安排下,大部分的战士们进入了矿洞内部休息,这样一来容易保暖二来遇到突发情况也比较容易展开防御,外面洞口的位置已经用大块的石头建立起了一个坚固的重机枪阵地,洞口外面留下了一个排的战士分两部分驻守。 晚上聚餐的时候张龙飞指挥杨中凯挖的土灶可不是随随便便选的位置,现在这两个土灶已经成了两个坚固的驻守点,把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坑堆上一层碎石子,然后覆盖上土层,这样一来一个躺上去虽然不太舒服但是还算是温暖的露天土炕就做成了。 剩下的就是距离洞口处一百五十米的一个小火堆,这里就是张龙飞的休息地区了,这里处于半开阔地,可以观察到任何一个方向的情况,也便于同外围的暗哨相呼应,遇上敌人袭击,张龙飞就会把身边的小半桶高度劣质白酒浇到火堆上,这样一来这个地方就可以给机枪手提供完美的战场视野,而妄想扑灭火堆的人就将成为三挺机枪的活靶子! 至于危险肯定是有的,照亮敌人之前,这个火堆首先照亮的就是张龙飞自己,但是在整个金竹沟里这样的火堆还有四五处,除了三连的两个以外,驻守秃三炮居住地的一连也生起了火堆,再加上最外围的明哨暗哨,其实也还算是安全。 其实张龙飞不愿意住在山洞里面的原因除了住在外面可以纵观大局以外,更重要的原因张龙飞始终难以忘记在矿洞的最深处还有三十多个赤身裸体悲惨死去的妇女的遗体,现在金竹沟的局面还没有彻底的稳固,张龙飞也抽不出时间将这些受苦受难的女性的遗体进行安葬。 “那个叫张凯的土匪头子你真的给放走了?”就在张龙飞在火堆旁边思考人生的时候,李小凡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在火堆边蹲下,抹了抹自己鼻子下面的大鼻涕。 “你就算是擤干净了抹在地上也比直接抹手上强啊!”张龙飞无语,怎么这个年头的人的卫生习惯竟然能恶劣到这个地步,好多战士的袖子明晃晃的就不说了,你一个指导员大鼻涕甩一手合适吗? “嘿嘿!这不是从小习惯了吗?”李小凡不以为意:“直接说正事!” 张龙飞倒不觉得这是个小事儿:“现在咱们的医疗条件还很差,很多病咱们都没有很好的解决手段,咱们连队的人慢慢就要多起来了,没有一个良好的卫生习惯以后是要出大问题的,现在冬天还好说,等开了春,气温一上来这都是事儿,我不想因为邋邋遢遢的卫生习惯导致我的连队出现非战斗减员,你是指导员,更应该以身作则!” 李小凡一听觉得也确实如此,部队在苏区的时候非战斗时期,部队里面的卫生条例还是非常严格的,战士们包括干部也都是严格遵循,但是出了苏区开始转移以后,随着新兵越来越多,战斗越来越频繁,卫生条例大家也就不当回事儿了,以前的被子还能叠的方方正正的,现在连他娘的被子都没有,谁还管这些? 但是一个部队的平时作风跟战斗力是紧密相关的,平时的点点滴滴的要求是最容易让新战士在心中铭记纪律两个字的,叠被子摆牙刷并不能提高实际的作战水平,但是可以通过这样的琐事给战士的心中定下一个军人的自我约束,军人的军容军纪举手投足最能体现出一只部队的作风,严格要求必须从部队的生活琐事一点一滴做起。 一个穿的邋邋遢遢,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打仗灰头土脸,生活吊儿郎当的部队,很难让人相信这支部队作战得力,作风优良,纵观世界战争史,任何一只作风强硬的部队,其军容军纪都要远远的在其他杂牌军之上,行走坐卧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标准统一,战场上复杂的战术配合和规范的战术动作也就无从谈起了,军纪的败坏往往就是从一只乱丢乱放的袜子开始的。 今天你把袜子随便乱塞乱放,身边的有样学样就可以把被子弄得乱七八糟,其他人就可以把军装穿的流里流气,就可以把枪支随便搁置,可以把炮弹胡乱一堆,最后的结果就是整个部队的执行能力大打折扣,战斗力快速下降! “这事儿是该我作为指导员的以身作则的,我应该做出检讨,明天开始我就重新宣布卫生条例,让大家注意个人卫生,注意军容风貌!”李小凡掏出本子把这件事情仔仔细细的写在了自己的工作笔记上。 “不急于一时,正好咱们部队现在的新兵占有一大部分的比例,马上咱们就要回到灵口镇进行修整,我建议借着新兵训练把咱们连的风气好好的正一正,咱们不但要注重卫生,还要对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做出详细的规定,包括生活做饭挖坑起灶,晚上睡觉怎么睡,早上穿衣服怎么穿,衣服几天洗一次,被子几天晾晒一回,几天洗一次澡,几天洗一次头,都要以条例的形式给规定下来!”张龙飞严肃的说道。 “啊!”李小凡有点傻眼:“这是不是太严苛了?咱们的战士大部分都是农村孩子,平时懒散惯了,突然整这一出是不是容易起逆反心理?” 张龙飞呢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咱们的战士都是农村出来的,所以我倒觉得反而更容易使条例得到推广,农村人朴实能吃苦,只要咱们给他们说清楚这样做的好处,他们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也不是让你一下子都给弄出来,咱们可以一步步的来嘛!今天规定被子怎么叠,过两天大家习惯了,在规定衣服怎么放,等大家把这些事情慢慢的从遵守规定到养成习惯的时候,我相信咱们连战士的执行能力肯定能得到一次巨大的提升!” “好吧!”觉得张龙飞说的有道理,李小凡表示支持:“等回到灵口镇驻地,我就召开班排干部的会议,咱们群策群力,制定出一部较为完善的内务条例出来,同时也讨论一下如何一步步的进行开展落实!” 李小凡把本子给收了起来,这才问道:“一不小心就让你把话题给带跑偏了,关于张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听战士们汇报,这家伙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不少的黄金,这对我们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啊!” 张龙飞笑了笑:“你说的损失,仅仅指的是黄金吗?” 李小凡指了指张龙飞:“你呀!黄金这一块当然是很大损失,但是张凯这个人···虽然这人是个土匪头子,但是也确实是有着过人之处的,就说他的土木工事能力就很不一般,战斗结束后我到他们的阵地看了看,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张凯带着不到十个人,一边抵御了土匪们几次冲锋,而且还利用地形建立起了相当完善的班组防御工事,他甚至挖了非常可靠的防炮洞,那个地方可到处都是乱石,简直不可思议!” 张龙飞抬头看了看夜空,叹息着说道:“我何尝不想张凯留下,可惜谁让我一开始就答应人家了?一个土匪的脑袋换他一个兄弟一条活路,我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李小凡挠着脑袋瓜子说道:“这事儿总是可以解决的啊,他一个土匪,地方上一无亲二无故的,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他就算带着金子也难以安生啊,他这样的人能老老实实的找个地方种地生子?到最后钱祸祸没了岂不是又要走到老路上?这些道理你可以跟他讲啊!” “我讲了!” “你是咋讲的?” 张龙飞搂着李小凡的肩膀说道:“我说你小子本事可以,天下大可去的,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不是个坏事儿!” “就这?”李小凡把张龙飞得手扒拉开,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就是这么劝人留下的?” “那可不!”张龙飞不置可否,随后看左右无人,在李小凡的耳边轻声说道:“就依着咱们部队现在的形式,我这么一个老团员,要不是军首长一开始就做了结论,光是一个身份问题就够我枪毙五分钟的,就着薛元生还不依不饶的,要不是政委给我扛着,我当初岂是当火头军那么简单?张凯一个土匪头子,我敢留吗?” “而且!”张龙飞说道:“他一个人土匪头子,啸傲山林多年,又被秃三炮关押了半年多,早就不知山下岁月了,让他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难道不是好事儿吗?他要是能回来,说明此人良心未泯,咱们可以给与一丢丢的信任,然后再慢慢的改造他,他要是一去不回重打锣鼓再开张,我不介意带队在灭他一回,下一次他就没这么容易走脱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那边一群新兵蛋子,没你这个指导员盯着不行!”张龙飞不耐烦的冲着李小凡摆了摆手。 李小凡无奈:”我也是担心你啊,你的腿这个样,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你支应的过来吗?你去山洞,我在这里守着!” “你可拉到吧!”张龙飞摇了摇头心想这种情况下,自己有着系统在手的人守外外面风险才最小好吗?但是这话不能明说,只是一脑袋钻进帐篷,留下朱鹏蹬着俩眼珠子带着警卫班的一班岗跟李小凡大眼瞪小眼。 “那啥!”朱鹏为难的看了看撅着屁股准备睡觉的张龙飞,无奈的对李小凡小声说道:“连长说那个矿洞卫生条件太差了,两三百矿工在里面吃喝拉撒了半年多,连个厕所都没有,到处是人造地雷,他宁死不去!” “嗨!”李小凡愣是给气乐了,冲着张龙飞嘟囔了一句:“回灵口镇我给你连部就安排在茅坑上面,让你天天看着地雷玩儿!” 朱鹏看着李小凡气呼呼的转身离去,暗自琢磨着:“连长主抓军事,回到灵口肯定是要负责新兵集训和日常训练的,哪有功夫天天坐在连部,真要是把连部放在茅坑上,天天数地雷的是你指导员才对吧!” 李小凡一走,张龙飞骨碌就坐了起来,扒着帐篷边对朱鹏说道:“那个彭上优你都安置好了?” 朱鹏抱着枪蹲在帐篷门口帮张龙飞掀着布帘子:“全都安排好了,从中午营长给他带过来到现在,我一滴水都没让他喝过,晚上吃羊肉我还特意拎着一条羊腿到他面前晃悠了两圈,给那小子馋的啊!” “干得漂亮!”张龙飞冲着朱鹏竖起了大拇指:“晚上也很重要,跟细根儿说一声,让他用上我的绝招,弄块儿石头串起来挂他脖子上,他娘的,别忘了找几个臭袜子给我塞他嘴里!只要他敢睡觉,就给我浇凉水!明天一早指定老实!这货蹲在金竹沟半年了,我就不信一点存货没有?就上交营长一个金镯子二十匹缎子,糊弄鬼呢!我不给他扒干净了我这个张字倒着写!” “得嘞!”朱鹏转身离开。 张龙飞还在后面扒着帘子小声的呼喊道:“你小子注意点,千万别让指导员知道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个人卫生 人人有责(求推荐)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张龙飞就起床了,事实上他一晚上也没怎么睡,陕南的气候谈不上温暖,前半夜还好,盖着薄被子借着火堆的温度还能睡得着,可是后半夜气温猛降,快天亮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这下子就算是靠着火堆都不行了,脑袋朝着火堆脚冻得不行,脚对着火堆吧脑袋冻得生疼。 与其在被窝里哆嗦,还不如早点起床活动活动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张龙飞穿好衣服披着大衣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掀开布帘子一看,好家伙千树万树梨花开啊,地上的积雪已经能埋住脚脖子了,晚上还熊熊燃烧的火堆,现在就剩下两根儿柴火还有点炭火气儿,一个战士正抱着枪蹲在火堆旁边哆嗦呢。 “连···连···长···这么早啊!”看到张龙飞出来,战士哆哆嗦嗦的打了个招呼。 “怎么不添点柴火啊,大清早的最冷了,你什么时候换岗?”张龙飞左右看了看之后捡起一根柴火放进了炭火堆中,眼看着一点没有起色,索性拎起酒壶往上面倒了半斤多白酒,一时间火焰摇曳,蓝幽幽的火光分外妖娆。 战士笑了笑,赶紧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烤着火说道:“还有三刻钟,我不是寻思着下大雪了不好找柴火,早上大家伙都等着吃饺子呢,我留下点柴火给炊事班!” “那也不能委屈自己啊!”看着这个年轻的战士脸上憨厚的笑容,张龙飞是既心疼又生气,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天已经亮了,那壶酒就没什么大用处了,我批准你喝二两!” “那可感情好啊!”年轻的战士脸上充满了惊喜,拿出自己的水壶,就要打开盖子把酒给装进去,拿起来之后才发现螺丝扣的壶嘴已经被冻瓷实了,摇了摇发现里面的水都成了冰块了! “哈哈哈!算你小子倒霉!”张龙飞大笑着拎着酒桶就走。 站岗的战士站起来对着张龙飞喊道:“连长你说话不能不算数啊!” 张龙飞乐呵呵的边走边说道:“等你换岗以后来找我,我不但让你喝酒,还请你吃饺子!这就叫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啊!” 饺子张龙飞最喜欢的是韭菜大肉的,其次是韭菜鸡蛋,接下来是羊肉大葱,牛肉馅儿的跟萝卜馅的都在最后面,不爱吃牛肉馅的是因为牛肉太瘦,吃起来没有油水,不够爽快,而不爱吃萝卜馅的是因为小时候一到过年家里买不起韭菜,只能是吃萝卜馅的,吃了十多年实在是腻歪的不行 而现在你别说是萝卜馅的,对于天天啃窝头就咸菜的张龙飞来说,就算杨中凯包了一锅土豆皮馅儿的自己也能吃两大碗。 “这民间有一句谚语,叫做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嘿嘿···包饺子,连长你咋来了?”杨中凯正蹲在矿洞门口乐呵呵的包着饺子,嘴里的荤段子是一个接一个说的蹲在机枪边上的小姜一愣一愣的,看到张龙飞过来赶紧改口。 张龙飞一只手系着自己的裤腰带一只手住着拐棍懒懒散散的走了过来,这没有皮带就是烦人,刚才到山边撒拉泡尿,解裤子的时候发现裤腰带被自己起床的时候趁着迷糊劲儿打了两个死结,差点没把膀胱给憋炸了,走到杨中凯身边探着脑袋看了看大木盆里面的饺子馅问道:“这是什么馅儿的啊?” “羊肉大葱的!”生怕其他人听不见,杨中凯高高的扬起声调说道。 “还不赖!”张龙飞在石板做成的案板子傍边蹲下,伸手抓起一张饺子皮说道:“来,我帮你!” “可别!”杨中凯一把把饺子皮给抢了过来嫌弃的看了看张龙飞的手说道:“连长你刚才撒尿是不是没洗手来着?” 张龙飞木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咋了?都是大老爷们儿还嫌弃我的家伙不干净了?” “你可别害我啊!”杨中凯把饺子皮往自己身边划拉了划拉指了指矿洞里面说道:“今儿一大早指导员就弄了个什么卫生条例,要求除了紧急特殊情况,饭前便后必须洗手,都写了牌子挂在里面了,还特别强调这是连长你提出来的!违者···罚给全连洗裤衩!” 张龙飞挠了挠脑袋,这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给装进去了,嫌弃的看了看杨中凯:“你小子有裤衩吗?咋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呢!不包就不包,你不嫌腰酸我还嫌腿疼呢!指导员呢?” 杨中凯没把张龙飞话往心里去,嬉皮笑脸的指了指身后的矿洞说道:”指导员说今天是阳历年,新年要有新气象,正赶上打了胜仗,准备写几幅对联挂在矿洞里,连长,你可是咱们连文化最高的,要不要露一手。” “我露个鸟啊我!”张龙飞一脸的嫌弃:“我的书法你们这些大老粗看得懂吗?行书!行书知道吗?” 张龙飞伸出手如同抽风一样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继而拄着拐棍扭头就走。 自己那狗爬子,钢笔字还算是凑合,毛笔字!小学三年级学校就不开设书法课了好不好? “对了连长!东边灶上煮着开水呢!指导员说今天全连必须先洗完头再洗脸,只要但凡脸上有个黑点的都不让吃饭!趁着大伙都没起来你赶紧打水去,晚了就要等下一锅了!”等张龙飞拄着拐慢悠悠的挪着离开,杨中凯在身后高声提醒道。 前天晚上战斗的时候张龙飞的腿发生了二次断裂,接完骨之后被冷风一吹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知觉了,不过好在天气寒冷伤口虽然愈合的慢但是也让人比较安心,长得慢总比长歪了带着发炎溃烂好得多。 这样的伤势按照李小凡的要求是准备让警卫班准备一副担架的,但是张龙飞实在是腻味那个玩意儿,人家重伤员的担架都不够使呢,自己一个骨折却让两个三连最精锐的战士抬着实在是太丢人。 索性伤口也不算是特别疼,张龙飞干脆让朱鹏找了个树杈子缠上布条做了一个拐杖,最可心的是拐棍因为是树杈子做得,膝盖打弯儿的地方正好突出来一块,张龙飞在膝盖上用布条系了一个扣,走路的时候正好可以把腿给挂在上面不用随着走路在地上一点一点的。 这样走起来慢的跟老太太似的,但是也比被让人抬着强啊,尤其是现在三连大部分都是新兵蛋子,被人看见自己的连长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影响实在是不好。 走到熟悉的大黑锅面前,里面略显浑浊的雪水已经开始咕嘟嘟的冒泡了,小毛拿着一把铁锹正往沸腾的开水里续着积雪,看到张龙飞一拐一柺的走了过来,小毛把铁锹一丢就过来把张龙飞给扶住了埋怨的说道:“连长你的腿脚不好,想要热水喊一声我送过去不就完了,你现在的骨头是二次愈合,我问过钱志书了,这个时候最危险,一不小心就长歪了!” 张龙飞坐在锅边上看小毛麻利的用木勺往脸盆里打水,问道:“大周跟小姜都被我调到机枪班了,你在炊事班是最希望进入战斗部队的一个,我听大周给我念叨好几次了,心里有没有埋怨我不给你机会啊!” 小毛把木盆端到张龙飞身前,试了试水温之后示意张龙飞把脑袋低下去,一边用水给张龙飞湿着头发一边说道:“我能有啥想法,干啥的工作不是为革命服务?” 张龙飞却感觉到小毛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笑着说道:“有想法也是正常的,现在咱们部队对于后勤保障部门的认识还不够深刻,总觉得当了火头军就低人一等似的,其实不然啊,战士们也不都是铁打的,战斗跟生活是分不开的,一个好的炊事班长一顿好吃的热菜热饭,送到战士们的眼前可比指导员做半个小时的思想工作都管用,所以啊,这好的炊事班长等于是半个指导员啊!” “道理我都懂,可就是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炊事班的工作我做的也不差啊,论战斗技能训练我在炊事班也是拔尖的,大周是老兵我就不说了,我跟小姜可是同年兵!”小毛毕竟年轻,心里藏不住事,趁着连长在自己手下被自己蹂躏脑袋的时候,小毛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部队没有香皂,就连肥皂也都没有,现在能用的也就是用草木灰在脑袋上撮吧撮吧去去油腻,趁着小毛在地上撮灰的时候,张龙飞说道:“就因为你是拔尖的,所以我才把你留下,以后不光是你,各个班排最优秀的兵尖子我都要给调到炊事班,有一句话你可能没听过,但是你脑袋一直聪明应该明白,一个水桶能装多少水,不是它最高的一块木板决定的,而是由最低的那一块所决定,炊事班现在缺乏战斗训练,一旦遇上遭遇战很容易出现问题,现在炊事班可是有七个人,组织好了关键时刻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真的!”小毛眼睛一亮,一边把草木灰在张龙飞的脑袋上胡乱的抹着一边说道:“怪不得我说昨天副连长怎么还给我们炊事班送来两把枪,原来是这样啊,那要是这样我要说,连长你真的是太英明了!” 这小毛哪儿都好,就是以发散思维的时候这手就没个准儿,这会儿也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沾了水之后草木灰黑乎乎的,张龙飞一不留神被小毛搓了一脸。 “呀呀呀!走走走!发什么癔症!都弄到我眼睛里了!”挥手把小毛给打发走,三下五除二的把脑袋给洗干净了,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说道:“杨中凯这小子不赖,踏实肯干本本分分的,就是这做饭的手艺实在是够瞧的,我准备让指导员培养培养让他把司务长的事情给承担起来,你啊,这段时间一方面军事训练不能放松,这做饭的手艺也要加强,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才行!以后的炊事班将和警卫班一样,作为全连的总后备队,你要抓紧啊!” 这边张龙飞还要跟小毛掰活几句,朱鹏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那个姓彭的已经坚持不住了,哭着喊着要见你!” “这么迫切?不就一晚上没睡吗?”张龙飞觉得非常的诧异,作为杨虎城的秘密特工,就这点能耐是不是太水了? “嘿嘿!”朱鹏捂着嘴在张龙飞的耳边说道:“据咱们俘虏的土匪们说,前天夜里战斗打响的时候,这小子被秃三炮的那个老娘们儿给抓住了,愣是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之后秃三炮战败,这家伙在山沟里藏了一宿,准备趁着黎明时分逃走的时候被警卫排的给抓住了,白天大家让他带路寻找物资,晚上保卫科的询问了一宿,昨天早上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带到咱们这儿了!现在两天三夜没合眼了,眼珠子红的跟兔子似的! “呦!还有这事儿那?那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还没有去过战俘营没见到压寨夫人吨位的张龙飞摸着下巴淫荡的笑着! 小毛把脸盆的水给倒了,抱着盆走到两人身边疑惑的问道:“谁艳福不浅啊!” “去去去!”朱鹏对着小毛挥了挥手,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个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呢,知道个屁!” “切!“小毛不满的说道:“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半,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等我再练两年,就你这样的,根本不在我的视线之内!” “嘿!你个臭小子!皮又痒痒了是不是?”朱鹏恼羞成怒揪着小毛的耳朵就给提溜了起来。 张龙飞那叫一个无奈,平均年龄太小啊,怎么感觉自己跟个大家长似的:“放开放开!多大的人了,小毛你也是,你不服气就揍他娘的啊,被人提溜住耳朵算是怎么回事儿?你又不属兔!下一次,朱鹏这小子再欺负你,你就上去干他,只要不见血,我就当没看见!” “连长这也行!”朱鹏那个无语啊! “怎么不行!以大欺小还有理了你!”张龙飞斜着眼睛瞥了朱鹏一眼:“指导员说了,保持个人卫生人人有责,你小子也没洗脸洗头吧!小毛给他按在盆里好好洗剥干净了,给我用热水!热水知道吧!” 第一百零二章 做笔买卖吧 “就在前面了?”张龙飞拄着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说道:“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没想到几天的时间,我站在外面,他倒是进去了!” 朱鹏笑了笑,松开了搀扶张龙飞的手说道:“这待遇就不错了,咱们营长不也就住砖瓦房吗?既能遮风避雨,也能保证安全不是?咱们的战士们不都还在钻山洞吗?到时候教导员说咱们虐待他,咱也有理反驳不是?” 往日的牢房已经被张龙飞炸塌了一小半,以前的肉票大都是刚刚抓进来还没有拿到赎金的,要是等家人送来赎金,秃三炮就会果断的把这些人投到矿洞之中。 至于现在这些人算是已经自由了,离得家近的就自己回去了,离得远的还要多住上一段时间,等家人过来一起走,这样也可以顺便清理干净散落在外的土匪,只不过这牢房自然不是住人的地方,秃三炮匪帮的主要居住区还是有几间好房子的,本着优待百姓的原则,这些房子除了收拾出一间作为营部临时办公室之外,其他的都给了这些人了。 “诺大的牢房现如今空荡荡的,彭二爷晚上不会寂寞吧?”张龙飞把拐杖递给朱鹏,拿了块砖头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来,自顾自的说道:“不过我想也不至于,彭二爷刚刚才给秃三炮送了一顶帽子过去,这两天素着应该还能忍受吧?” “呕!”彭上优扶着墙忍不住干呕一声,这扎心扎的厉害了,彭上优从来没有感觉有哪一顶环保帽子像前两天那样送的如此艰难的,摆了摆手颓废的说道:“不提这个咱们还有的谈!” 张龙飞不以为许,上下打量了一下彭上优,觉得这小子的气色也没有到油尽灯枯的程度,扭头对朱鹏说道:“你不是说这小子哭着喊着找我坦白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气色还不错啊?你们是不是偷偷放水了?” 朱鹏诧异的挠了挠脑袋说道:“一大早他确实喊着受不了了要坦白要交代,说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啊,我这双招子亮着呢,不会看错!”说完对着彭上优面色不善的喝问道:“我说你小子是几个意思?信不信小爷把你打得跟刚才一模一样?” 彭上优摆了摆手说道:“少来这套,张连长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办事情有聪明人的办法,打打杀杀的不成体统,早上我也是略施小计,如若不然,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大好的光阴?” “那你这个聪明人能不能猜到我找你干点什么?”张龙飞探着身子问道。 彭上优眼神中略带一丝的轻蔑:“无非就是一点黄白之物而已,张连长想要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来贵连队之前,贵军孔长官说过,要善待于我,昨晚上的种种手段,如果我要是向上反映,张连长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张龙飞玩味的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你这样能捏住我的把柄?论起土匪这边,你是二当家,左右是逃不过一颗枪子儿,论白匪那边,你是陕西警备队的内线,你不会觉得我们红军的俘虏政策真的宽大无比吧?整个二十五军,八CD是苏区子弟,白匪攻入苏区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凡家里有参军的,一律屠杀满门老小!我手下的副连长,我跟他第一次并肩战斗的时候,他就一刺刀捅死了一个已经投降的白匪排长,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只有一个班兵力的排长而已,你猜他得到了什么惩罚?” 彭上优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工人员,从小受到的教育加上参军后受到的训练,就让这种人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自己已经处于一种会当凌绝顶的状态中,听了张龙飞的话没有受到一丝的触动,反而翘起了二郎腿不屑的说道:“没兴趣猜!我的背后是杨虎城将军,是你们重点拉拢对象,你一个小小的连长能奈我何?要是要钱财,我已经给贵长官送上了见面礼,你呀!省省吧!” “嘿!你个完蛋玩意儿!”朱鹏这个气啊,你丫都住牢房了怎么还这么牛气,怎么感觉我在牢房里面你是探监的一样?捋胳膊挽袖子的就要打开牢门教育教育这个不开眼的。 “慢来慢来!你看看你给我的警卫员气的满脸通红的!咱们都是文化人,你说得好啊,咱们不能打打杀杀的有失体统,我来啊,是想跟你谈谈买卖的!”张龙飞伸手制止住朱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彭上优高傲无比,耷拉着眼睛看着张龙飞说道:“你一个小连长,泥腿子,有什么本钱跟我做生意?” “哎!”张龙飞捂着额头说道:“我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哪来的,我这里勉强也算是个龙潭虎穴了,架子摆的太大对你有啥好处,你这样的在小说里活不过两章知道不?我是军人,军人自然有军人做生意的办法,这年头有什么买卖是拿着枪不能做的?” “哦?”彭上优觉得张龙飞这样说看来是真的有点上道了,直起腰杆抱着腿吊儿郎的问道:“说说,什么买卖?要是行的来我不介意搭个伙,兄弟,别看今天哥哥我身处牢狱被你掌控,可是只要我回到西安,一个副团长的位置还是有的!” “那是以后的事儿了,我这笔买卖迫在眉睫啊,我看兄长你这幅模样可能···”张龙飞上下打量了一下彭上优,啧啧有声,眼神中充满了对穷光蛋的蔑视! 岂有此理!感受到张龙飞的眼神,彭上优当时就怒了,你个泥腿子还看看不起我?小爷在西安城也是横着走的好吗? 唰的一声撸起了袖子,指了指被藏到胳膊肘的手表说道:“看看!看看!识货吗?正宗瑞士进口的欧米伽,五千大洋买的!再看看这个!”彭上优又把右边袖子卷起来指着一个被捋到胳膊最上面的一个玉镯子说道:“正宗的缅甸老坑祖母绿!三千五百大洋!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们上流社会的生活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你要是真的有好买卖,不妨说一说,要是能引起我的兴趣,我不介意给你投点资!” “哎!”张龙飞叹了口气:“兄弟你这特工还是不行啊,一点涵养的功夫都没有,让我大失所望,怪不得杨虎城跟张汉卿俩人绑一块儿玩儿不过人家老蒋呢?你们这个特工水平跟人家差远了!你别急,这生意不就来了吗?” 张龙飞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来手枪,指着枪身上的铭文说道:“这就是我的本钱了,你的是瑞士进口,我的也不差啊,正宗德国进口毛瑟手枪,二十发弹夹快慢机,老蒋的进口价是一把一百二十块大洋!” 彭上优笑了笑说道:“本钱不错,可我见过更好的,你用不着来这套,直接说,你要做什么用枪做的买卖啊?” “这个买卖跟简单,就是眼把前的事儿,交易方便,来钱快!”张龙飞盯着彭上优的眼睛慢慢的打开了保险,拉开了枪机,枪口对着彭上优说道:“我用这发子弹换你的手表怎样?” 第一百零三章 打欠条吧 “你不敢杀我!”彭上优被张龙飞一个大转折差点扭着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龙飞的手,不由得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我是贵军长官的客人,跟那些俘虏不同,张连长不可自误!” “啪!”张龙飞就跟没听到一样,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在枪口火焰的伴随下喷涌而出,旋转着从彭上优的脖子边上擦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哎呀!”张龙飞晃了晃手枪无奈的对朱鹏说道:“我这枪法是好不了了,打偏了!” “连长你看我的!”朱鹏乐呵呵的把自己的手枪给抽了出来。 “别别别!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彭上优抱着脑袋刚刚觉得风险过去了,就看到两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自己,捂着脖子上的血槽,觉得脖子上咕嘟嘟的往外飙血,心马上就虚了,这个二杆子真的想杀自己! 这时候彭上优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喜欢勾心斗角玩儿心计搞利益交换的国民党军阀,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红军连长,这两种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给给给!都给你!”彭上优手忙脚乱的脱下自己的手表顺手就给张龙飞丢了过去:“兄弟你这手实在是出人意料,哈哈···恩···那啥,兄弟我冒犯了,冒犯了!” 张龙飞顺手接住手表,递给了朱鹏,见这憨货接过去就往嘴里塞急忙拦住:“你二啊,这玩意能用牙咬吗?好几千块大洋,你一口下去我的半门九二步炮就没了!” “这啥玩意儿啊,怎么就这么贵,我看看是不是金子做的!”朱鹏委屈的不行,小心翼翼的把表给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哎!”彭上优长长的叹了口气,栽到这样的人手里简直丢人啊。 张龙飞才不觉得下作,扬了扬手枪又指了指彭上优的右手臂。 “兄弟,这是我娘的遗物啊!咱们山水有相逢,做人留一线是不是?”彭上优捂着自己的镯子满脸悲痛。 “扯淡!”张龙飞见多了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的狗屁剧情:“就算是你老娘的遗物也没有大老爷们儿带着手镯子的,就算是···兄弟,我为了你好啊,祖母绿是不是?多金贵的东西,磕着碰着太可惜了,你看看这天下兵荒马乱的多不安全,我先帮你保管着,你要是想你爹娘了,就来找我,等我娶了媳妇,就完成你的心愿行不?” “啥心愿啊!”彭上优一脸蒙圈。 “父母双全啊!”张龙飞理所当然的说道,看彭上优哆哆嗦嗦的脱镯子实在是费劲儿,给朱鹏使了个眼色,小朱同志打开门就进去了,抓着彭上优的胳膊一使劲就把镯子给捋了下来。 “别急着出来!”张龙飞对朱鹏说道:“这小子身上好东西不少,给我仔细搜干净点,拿出点打土豪分田地的气势,给这小子扒光了,我看这小子挺会藏东西的!” 五分钟后,张龙飞抱着彭上优的细棉布长袍和绸布小褂,手上戴着三个大金戒指裤腰带上还挂着一枚白金怀表脸上乐开了花。 瞅了瞅抱着膀子在草窝里哆嗦的彭上优,张龙飞终于算是满足了:“小子,光着屁股蛋子的感觉不好受吧!” 彭上优脸色发青,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当时可是给你留了裤衩的!” “谁让你不穿呢?怪的谁来?你也是,大老爷们儿不穿裤衩,丢不丢人,杨虎城将军的手下都这么猥琐吗?”张龙飞看着彭上优一脸的嫌弃。 彭上优兀自反驳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可以侮辱杨将军!” “你确定?”张龙飞玩味的冲着彭上优挑了挑眉毛。 “咱们···最好谁都不侮辱,都是中国军人的,何必呢,何苦呢?”张龙飞的眼神让彭上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大前天夜里裤衩子被一座肉山两下扯得稀碎的悲剧场景:“长官,给件儿衣服穿吧!” 张龙飞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突防对方的心理底线也是有度的,过犹不及,要是搞得太过了把这小子的逆反心理给勾出来了就坏了,冲着朱鹏使了使眼色。 朱鹏抱紧了自己的军大衣:“凭啥是我?我这件大衣昨天刚洗过,就着火堆烤了半宿,刚热乎!” “少废话!”张龙飞把手里的细棉布长袍加上狐皮镶边的绸布褂子给了朱鹏:“这两件给你了!” “那感情好!”朱鹏欢欢喜喜的脱下来了自己的说是洗过但是依然是脏兮兮破烂烂的军大衣丢给了缩成一团的彭上优,裹上棉布长袍后欢喜的掂量着料子说道:“这袍子不小,等回到驻地,我就找当地的嫂子们给我改成棉衣棉裤!” 等彭上优把军大衣裹上之后,张龙飞乐呵呵的对着彭上优亮了亮手上的大金戒指,在彭二爷悲愤欲绝的眼神中说道:“这笔买卖谈完了,咱们再谈谈下一笔买卖吧!” “没有了!啥都没有了!”彭上优一听到买卖下意识的就是一哆嗦。 张龙飞笑着说道:“刚才我是代表自己谈买卖,多多少少有些不合时宜,手段嘛,是有点粗暴,下面我是代表三连过来谈买卖的,诚心诚意啊!” 彭上优可怜巴巴的抬起头:“你想干啥啊?” “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把我绑来的?你说你有大批的布匹要出手,还有店面···”张龙飞搓着手说道:“这中间波折不小,但是咱们都是生意人,这生意比天大,买卖还是要做啊!这一次,我代表整个三连乃至整个二营跟你谈这个买卖,你别摇头啊,我出钱!” “你出多少钱?”彭上优没辙,只能先答应啊,要不然这货不走自己就要先走一步了。 张龙飞“嘿嘿”的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说了吗?我们红军都是泥腿子,没啥本钱,我们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给事主打个欠条,你看看···多少合适?” 彭上优看了看张龙飞身上大金链子小金表的那叫一个北分,把脑袋往稻草堆里一扎嘶吼着说道:“你看着办吧!” “得嘞!”张龙飞抽出来一张白纸“刷刷刷”写下一行大字:“今借彭上优棉布若干,棉花若干,染料若干,粮食若干,洛南县店面一处,等革命胜利之时,该欠条之主人可持此条到相关部门讨要欠款及应有利息!落款红军!” 出了牢房,朱鹏看着手里多了两个指印的欠条问道:“连长你这欠条打的不对啊,怎么都是若干没有具体数额呢?相关部门是哪个部门,咱们有这个部门吗?怎么借款日期都没有,还款日期我觉得必能实现,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哎···连长你慢点走啊!话说这欠条不是应该给他拿着吗?咱们给拿走合适吗?” 第一百零四章 棉衣棉被 回到驻地,李小凡正摆弄着一把巨大的勺子在锅里推着饺子,白花花的饺子在水中上下翻飞煞是动人。 一回头就看见张龙飞大金链子小金表“哐当哐当”的晃荡着走了过来,不晃荡不行啊,张龙飞现在是个瘸子,走一步一摇三晃跟个老太太似的。 李小凡这个诧异啊:“话说连长你是不是有个姓吕的亲戚?” 张龙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造型笑道:“我没有那股子贱气啷当的劲儿头!跟人做了笔买卖而已!” 看了看裹着细棉布长袍的朱鹏,李小凡苦笑道:“看来彭上优算是被你给扒光了,当初营长教导员说把他安排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凭你的性子恐怕饶不了他,但是也不能这么彻底吧!”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那小子没少坑我,我要是忍了,等他回到西安指不定怎么看不起咱们红军呢,要是让杨虎城知道咱们红军的干部都是软柿子,那还了得!”张龙飞把身上的东西都给脱了下来,又从朱鹏的手里接过来手表和镯子,一块儿用绸布褂子包起来交给了杨中凯:“这些东西入咱们三连的帐,还有一间店面和一些物资,但是估计是在洛南县交割,下午启程回灵口镇的时候,让人带着彭上优去转转,对了,怎么不见李志豪啊?我还弄来一间店面呢,咱们在洛南要有一个秘密驻点,但是彭上优给的店面不能要,拿到产权证就当着彭上优的面给卖了,然后再找一间稳妥的,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儿要落在李志豪的身上啊!” “哦!”李小凡点了点头说道:“李家来人了,就是那个陈述通,这老小子差点吓死,知道李志豪被绑架的消息带着七八个伙计拎着枪就要来救他,路上遇见秃三炮派去鲁山县打前站的土匪了,好家伙要不是被警卫排的撞见,这老小子命就没了,这会儿正在营长那里聊天呢!” 张龙飞点了点头,陈述通虽然老谋深算的,但是看起来还算是有情有义,就凭带着七八个人就敢劫土匪的大牢,看起来是可以深交之辈:“对了,差点忘了,这饺子可都快熟了,王鹏辉····” “连长!喜事啊连长!”说曹操曹操到,张龙飞这边刚刚提到王鹏辉,这位就挥舞着手臂大汗淋漓的一路跑了过来,到了张龙飞身边喘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囫囵话出来。 “你慢来慢来,别着急,小毛,给倒杯水顺顺气!”张龙飞拉着王鹏辉坐下,抱着拐棍让小毛从锅里舀了一碗饺子汤,从水桶里揭下一片冰块放了进去递给了王鹏辉。 王鹏辉用袖子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珠子,呼扇着衣服领子散着热气,接过饺子汤咕咚咚喝了一个底儿朝天,把粗瓷黒碗放下之后说道:“昨天我到了寺耳镇,把咱们红军剿灭了秃三炮匪帮的事情跟乡亲们一说,好家伙那叫一个欢呼雷动啊!大家对秃三炮那是恨到骨子里了,家家户户的谁没有受到过秃三炮的欺压,一听到我来采购布匹棉花,好多人把家里过冬的存项都给拿出来了!我给人家钱人家都不要!” “那可不行啊!违反政策!”李小凡在一边提醒道:“这名声攒起来不容易,可要是败坏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档口,家家户户的棉衣棉被都不富裕,不给钱的话老百姓就要吃苦了,这名声咱们担不起!” “这我当然知道,你就放心吧!”王鹏辉乐呵呵的说道:“我看他们不收钱,我就说了,咱们红军那都是讲规矩要脸面的,你这次要是不收钱,咱们红军以后哪有脸再来寺耳镇?你们是准备就干这一锤子买卖呢?还是希望红军差三岔五的过来看看?结果僵持到最后,乡亲们还是把钱给收了,还一个个的夸咱们红军仁义呢!” “收了多少啊!”张龙飞在一边就着灶火烤着火问道。 王鹏辉眼睛一亮说道:“那可太多了,你给我的大洋,我按照市价收的布匹和棉花,八成新以上的成品棉袄和棉被,我都在市场价的基础上加了三成,我以为收不够一百大洋的东西,谁想到差点不够用,买了七十多条棉被,一百二十多件棉大衣,三十匹棉布,二十匹细麻布还有两百斤棉花,东西是旧了点,但是都是农家自己压箱底儿的好东西,还有十几床被子是人家给闺女准备的嫁妆,大红色的,喜庆!” 张龙飞乐开了花,拍着王鹏辉的肩膀说道:“好,好啊!你算是给咱们三连立了大功了!有了这些冬装,咱们这个冬天可算是能暖暖和和的过去了,东西在哪呢?” 王鹏辉站起来踮起脚尖往山门的方向看了看,指着远处的一行人说道:“这不是到了吗?东西太多我雇了五辆大车,赵新鹏押着车呢!” 当五辆大车满满当当的开进营地的时候,所有的战士都放声高呼起来,把大车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好!不赖!老王你这事儿干的地道!”苏林挤在最前面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摸着白花花的棉布乐的眼都睁不开了! 张龙飞拄着拐围着五辆车转了一圈,发现正如王鹏辉所说,这些布匹、棉花、衣物虽显老旧,有的被子棉袄上面还都打着补丁,但是看起来还算是干净,被子棉袄里的棉花都是填充的很实在而不是薄薄的一层糊弄人的玩意儿,就是最后一辆大车上面绣着龙飞呈祥的十几床大红色喜被子实在是太显眼了,这玩意儿就能算是用染料重新染都不行啊! 指着这五辆大车,张龙飞对身边的杨中凯说道:“登记一下都记录在案,咱们最缺的其实是被子,这样吧,我做主了,被子全部都留下,哦···大红色的喜被子就不要了,这玩意儿打成背包带出去就要被人笑死了,把花色太艳的都给挑出来送到被服厂去,那里的妇女同志比较多,顺便换几床素色的过来,对了留一床给副指导员留着,我发现似乎特别喜欢这个颜色啊!” 杨中凯拿着小本本替副指导员默哀了一分钟,张连长睚眦必报的名头都传到军首长哪里了,你这是上赶子趟雷来了,怨不得我不义气啊! “至于剩下的棉衣···咱们留下来一半,剩下的给营长他们送去,一连是缴获了不少土匪的,但是也就刚刚够一连用的,二连的同志们还哆嗦着呢,咱们是革命同志不能自顾自的!”张龙飞下定了主意,看着周围身着单衣的战士们也觉得很无奈:“剩下的布匹棉花下午带上给被服厂送去,棉衣紧着新兵发放,其他的战士不行就裹着被子凑活凑活吧,走路的时候估计也不会冷到哪里去,到了灵口镇再想办法!” “可是”杨中凯抱着本子多多少少觉得委屈:“营长给咱们大洋的时候说了,这就是让咱们自筹棉衣的钱,二连肯定也少不了的!” 张龙飞瞥了杨中凯一眼严厉的说道:“我知道,可是二连未必就有门路能弄来,弄来这些我都有点于心不安,这年月谁家里的棉衣棉被能有富余的?这东西都是活命的玩意儿,你以为有钱就能弄来?咱们是在偏僻农村,不是大城市,就这点东西,我都怕寺耳镇的老百姓出问题,就这么办了,你赶紧把东西分配分配发下去,大家等着吃饺子呢!” 看着张龙飞转身离去杨中凯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对身后的小毛说道:“一会儿挑六十件棉衣给营长送去,你小子别太实心眼儿,多给咱们留几件好的!” 第一百零五章 回程 伴随着六十件棉衣的大礼,张龙飞收获的是新任营长对其满满的信任和一句可先斩后奏的承诺,张龙飞躺在甲板上想了半个钟头,觉得这个回礼不可谓不重。 部队现在虽说还在一个军分区里面受到统一管辖指挥,但是整个二十五军都没有一部可靠的电台,整个军分区的联络全靠着团部的通讯班骑着马来回奔波是远远不够的,灵口镇距离团部的距离有上百里,距离营部也有着三四十里的路程,虽说可以借助船舶往来,但是想要做到实时通讯现在还只是一个梦想。 这个时候上级的信任和充分的放权就很重要了,若是三连驻扎在灵口镇但是一举一动都要受到营部的指示形式,日子未免就太难熬了一些,靠指示打仗恐怕只能是把家底儿越打越薄,想要发展壮大既然不能指望着上级分配物资和人员,那较大的自主权就是唯一的出路了。 “咱们这算是被放养了吧?”张龙飞叼着一根儿用枣木做得烟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香烟,临走的时候教导员孔连顺知道张龙飞也是个老烟枪还是非常高兴的,还非常热心的把自己的存货分享给张龙飞。 抽了一口,嘴里的黑烟没有吐干净,张龙飞就把早上的两碗饺子全给吐出来了,然后才知道孔连顺的烟丝竟然是用牡丹花晒干做出来的。 其实用牡丹花做烟丝也无可厚非,洛阳有一款牡丹烟就是用这个做的,抽起来劲头足,但是细细品味能感受到一丝丝的花瓣的柔和,可是人家是用花瓣切丝发酵做出来的好吗?你这个烟丝里面有牡丹杆儿是几个意思?你是把一整颗牡丹花剁碎了装包里了是吧? 抽了一回张龙飞就决定不跟教导员同甘共苦了,在孔连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张龙飞潇洒的从系统兑换了一盒骆驼嘚瑟着离开。 要是当时腿没瘸跑得快点就完美了,装逼装的不完美简直就是人生的最大遗憾。 李小凡看着张龙飞的黑眼圈别扭的说道:“为啥只有一只是青的?我觉得我很难忍着不给你补全了!” “那您开恩呐!”张龙飞冲着李小凡抱了抱拳,看了看身后一长串的船队多多少少有点担心:“这次全走水路是挺安稳,就怕不够安全啊,要不是陈述通非要报恩什么的,我打死也不走水路啊,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鹏辉乐呵呵的在船舷上坐下:“谁让这次大丰收呢?除了咱么从寺耳镇弄回来的东西,您竟然还让李志豪从洛南县拉回来一堆,这下好了,染料,纺纱机,织布机都有了,更扯的是,这一次把女工也给找够了!这些女子不容易啊,咱们要是不收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就从这一点上,连长你功德无量啊!” “谈不上功德,都是中华儿女,东三省的日寇虎视眈眈,咱们再继续窝里斗就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张龙飞吐了一个烟圈,看着它一点点飘上天空再被河上的寒风吹散,扭头对李小凡说道:“我看这些姑娘的年龄都不算太大,到了被服厂我跟老营长说说,这些姑娘要以安养为主,等身子养好了,咱们看看队伍里有没有年龄大还没有找落的,给他们寻个亲事是最好的!” “嘶!”李小凡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这怕是不好办啊,毕竟咱们的战士对这些姑娘太了解了,你要说革命战士是不应该对这种事情觉得为难的,但是这人之常情····我怕战士们有抵触心理啊,我觉得还是等个三两年事情淡化了,给她们在根据地的好人家寻婆家···再说这事儿咱们也不该管啊!” 张龙飞瞥了李小凡一眼,这位心理毕竟还是非常传统的,虽然受到部队的现代思想教育,但是根深蒂固之下,对这些女孩儿有成见也是正常:“身体不干净不是问题,她们并非自愿,她们是受害者,老妓从良还金不换呢,更何况她们是被逼迫至此,一定要教育战士们正确面对她们的态度,一定要从干部做起!” 李小凡和王鹏辉对视一眼:“这思想上带头当然是必须的,这肉体上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要说起来干部们连长你的年龄最大,要是干部带头,连长你要领头才行啊!” 张龙飞叹了口气,这事儿不能急于一时啊,思想上的转变不是一时一会儿的事情,别说是这些思想传统的战士,就连自己也多多少少的有抵触心理,可是不闻不问也不是办法,至于嫁给根据地的人家也不可取,纸包不住火,一时糊弄过去,万一被揭开对地方家庭就是一个不小的波折。 张龙飞的想法很简单,这个年代还是个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年代,士兵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在对媳妇儿的选择上,战士们的要求不高,能生孩子会过日子就是不错的了,说句不好听的,红军对于军属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就算是战士们不幸牺牲,这些女孩作为烈属日子也比现在好得多。 船队顺着洛河一路直下,称得上是顺风顺水,再加上陈述通这次是实心实意的想要报答红军的恩情,船上的船夫都是用惯了的老伙计,口风紧技术高,整个船队下午三点半出发,晚上八点多就摸着黑到了被服厂所在的李河山崖。 被服厂的建造工作在张龙飞走后也一直在迅速的推进,三连虽然赶赴了金竹沟,但是二连长也派了一个排的战士参与了后续的修建工作,张龙飞赶到的时候,被服厂的两孔窑洞已经基本建成了,虽然里面地面没有修整,墙面也没有刷上大白导致窑洞里面看上去简陋无比还潮乎乎的,但是已经基本具备了基本的遮风挡雨放置机器的作用。 把物资和妇女同志们跟刘成章交接清楚以后,张龙飞婉拒了在山上吃完饭的邀请,毕竟下面百多号同志们等着呢,自己在山上吃饭实在是不像话,等到物资一一清点入库,张龙飞看着杨中凯把十几床喜被子送进了窑洞,对刘成章说道:“老营长,东西我可都给你带来了,我们连的战士现在冬装还不齐全,我已经是尽力了,下面的全看你的了!” 刘成章把胸口拍的震天响对张龙飞说道:“小张你就放心吧,有我老刘在,我保证你们三连这个冬天一定是全军过得最舒坦的,最多三天,你就让人来拿东西得了,我呀,这两天可没闲着,让地方上送来的这几个女同志做了点棉鞋,你们都给带上!” “哎呦!”张龙飞诧异:“老营长你个抠货还有送人东西的时候?说说吧,有什么企图?” 刘成章不好意思的用手搓着衣角说道:“这不是小赵被组织上调剂过来了吗?我这寻思着不能委屈人家,就想给弄两床新被面,可是部队的情况你也知道也没啥喜庆的颜色啊,我看你这不是送来十几床喜被子吗?嘿嘿!” 张龙飞这还能不明白,打趣道:“你这进展挺快啊,我这走了才几天啊?这被子都预备上了?我看要不了半年我是不是满月酒都得给你备着啊?” “别别别!”刘成章这会儿还有点害臊了,推搡着张龙飞说道:“你少来,去去去,老子不要了,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第一百零六章 进驻灵口镇 灵口镇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穷的小镇子,之所以加上三个非常是因为要强调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一般的穷。 事实上一般条件下,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两省交界地一般都是贫困村镇的主要聚集区,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距离省会比较远,天高皇帝远的政府管理能力不强,另一方面如果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中国的省界往上追溯到,两千年前,这些地区往往都是侯国诸侯之间的国界线。 除非是开放口岸,否则的话没有一个地方愿意在国界线上着重发展经济,稍微一次小规模的边境冲突都可能意味着几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包括到了民国时期,所谓的省界其实也是各方军阀的天然分界线,这样的情况下省界的农村是很难有出头之日的。 本来张龙飞一听到要在灵口镇驻扎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放弃镇中心,找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农村作为连队的驻守点,就像是营部驻扎于寨子沟而不是更加繁华,人口更多的东湾乡一样。 但是当天夜里到了灵口镇破破烂烂百十年没有正经维修过的仅能停泊两艘小船的码头的时候,张龙飞觉得还是直接把连部安排在镇上得了,放在偏远农村,自己三连的百十号人估计能饿死。 整个灵口镇人口才不到三百人你敢信? 镇政府简直就是形同虚设,镇长已经连续三任只在洛南县遥领而不到实地上任了,灵口镇历史上担任十多年镇长但是却从没到过灵口镇的镇长也不是一个两个,镇民早就习惯了有官司靠拳头解决而不是告官,更加复杂的问题就要请镇上年纪最大的七舅姥爷出面调解,除非是聚众造反,平时只要脑子不出问题,有事儿没事儿的谁也不会提起这个镇子竟然还是有镇长这个倒霉玩意儿存在的。 破旧的镇政府早在七八年前就塌了一小半,坍塌后的木料墙砖都被镇上的人弄回家垫了桌角垒了猪圈。 没人用这些砖瓦盖自家的房子,因为谁也保不齐镇长就不会哪一天吃错了药过来巡视巡视,要是看到镇政府的砖瓦被乡民弄走,借口索回公物拆墙揭瓦的谁也受不了,垒成猪圈就安全的多了,了不起我把猪给卖掉,沾着猪屎的砖头你爱要不要! 穷山恶水出刁民岂是闲谈? 张龙飞爱死这些刁民了,刁到洛南县政府都懒得在这地方多增加一点点的关注,全镇的政府人员就只有两名警察,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夏末秋收,这两位还要客串收税的任务,不过这几年灵口镇也没得收了,税务都已经收到五十年以后了,现在家家户户赤贫,所谓的税也只在账本上能看见,零零散散收上来的粮食也都成了两个警察的口粮。 队伍接洽了地委的工作人员之后,按照常见程序一定是先行解决地方武装力量,全面接手当地的武装防卫工作,所以虽然面对的只是两个警察,张龙飞也本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精神派遣了一个班的战士抬着一挺捷克式展开对灵口镇守军的战斗。 先插旗帜,其后鸣枪,然后喊话,最后进攻。 这般常用的套路才仅仅进行了第一项,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就喊着亲人啊,你们可来了,有吃的没诸如此类的话冲了出来。 警察队长叫邢育森,副队长叫燕小六,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因为今年秋收没有收上来粮食,两人已经断粮一个多月了,平时全靠着在镇上佟老爷的府上打点零工换点救济才苟延残喘到今天。 ”为什么不去洛南县求助呢?你们好歹也端着铁饭碗不至于混到这种地步吧!“当时张龙飞一边跟全镇百姓顿在一起吃见面饭,一边问道。 老邢已经快四十的人了,一听这话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怎么就没去求助?可是路不是让秃三炮匪帮给断了吗?我让小六守着镇子,我去县里要补贴,出了门还没走到柏峪寺呢就让秃三炮给抢了,也就是看在我有公职的份儿上才没要我的命,可我身上带的四个窝头被他们抢走三个半!我一路要了饭到了县城,结果县长说这事儿他不直接负责,让我找有关部门反应,我在县城呆了三天,愣是没找到有关部门衙门口朝哪开!” “哎,都不容易啊!”张龙飞感慨良多,也不见得民国政府的官员小吏各个都是无恶不作,大部分的地方人员都是当地人充当,乡里乡亲的能下的去狠手的毕竟少数。 再有就是张龙飞觉得做土匪也实在不容易,杂和面窝窝头都抢,感情人家的目标不仅仅是金银细软,这样一说张龙飞莫名其妙的对秃三炮匪帮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同情,土匪混到这么接地气儿的份儿上自己在金竹沟是不是出手太重?话说因为抢人家窝头被枪毙也实在是亏了点。 莫名其妙的张龙飞有点良心不安,这简直是见了鬼了!但是很快就被老邢的饭量给掩盖下去了。 吃了张龙飞三大碗油泼臊子面外加整整一骨碌大蒜以后,老邢换上了红军的灰色军装,带上红袖箍就重操旧业了,管理地方事务不能全靠红军,高层换了以后,下面要是也换了,思维比较简单的老百姓就会觉得无处是从,老邢跟小六的口碑还算是不错,虽然手里有枪但是这些年就算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没有偷过抢过,小便宜肯定要占,但这是小节可以改造。 原来的镇政府是不能住了,本来进镇之后张龙飞摸着黑觉得就不要打扰老乡了,一看这里有一个废弃的镇政府,房子虽然破旧,但是足可遮风挡雨,就带着百多号人一股脑的挤了进去。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从屋子里揉着睡眼惺松的眼睛出了没有门的屋子的时候,张龙飞就被房屋的危险构造给惊呆了,承重柱全是密密麻麻的虫眼子,黄土夯成的墙壁也不知道当初有多偷工减料,墙根被风化的直剩下中间的几公分还接着地,再看看屋顶的大梁,张龙飞腿都软了,赶紧让小萝卜吹响了紧急集合号。 百十号人呼呼啦啦的从几间破房子里蜂拥而出,看的张龙飞脊背上一溜的冷汗,应该悄悄的叫醒慢慢的出来的。 好在老房子老而弥坚,最关键的时候没有给张龙飞整出幺蛾子,大梁坚持到了全部同志们集合完毕后依然坚挺无比,然后在最后一声号声停歇后,带着余音绕梁的绵绵回音,政府堂屋的大梁轰然倒下! “额滴娘啊!这哪儿是镇政府?这不是现成的对敌斗争陷阱吗?这种房子为什么还能存在?”李小凡是最后从房子里出来的,前脚迈出了门槛,后脚整个房顶都下来了,尘埃落定之后,李小凡灰头土脸的跟刚去人家老乡地里偷红薯回来一样。 好在三连的战士们不是参与了被服厂的修建工作就是当了半年多的矿工,建房子多多少少还有点手艺,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镇政府推到,然后找出来还能用的木料搭建了三间简易土坯砖瓦房,这让张龙飞本来就紧张的新兵训练时间大大的缩短,为了这事儿张龙飞没少抱怨灵口镇这个破地方。 二十五军的大部队牵制着敌军兜兜转转的已经快一个月了,政委已经下定决定在农历春节之前彻底的打垮敌人针对根据地的第一次围剿,为年后根据地的快速发展打下根基! 留给张龙飞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了!第一次参加全军级别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而目标则是成旅级建制的消灭敌人精锐部队,这对二十五军不新鲜,但是对于张龙飞和三连都是一次绝大的考验! 第一百零七章 训练 “缺粮食,缺枪支弹药,缺军装,缺重武器,缺时间训练,我们甚至连刺刀都缺!这样的部队拉出去打仗我真的是很担心啊!”坐在镇广场的破旧戏台子上,李小凡手搭凉棚看着正在训练的部队,显得忧心忡忡。 张龙飞手里拿着一张部队开拔命令,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转头对李小凡说道:“还记得七里岗之战吗?” “当然记得!”李小凡诧异的看了看张龙飞,说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七里河是咱们整个二营的伤心地,天气骤然转寒加上突然跟一一五旅的遭遇战,部队伤亡惨重啊,要不是咱们三连在你的带领下牢牢地守住了西线阵地,咱们整个二十五军后果难料啊!” 张龙飞感慨的说道:“是啊,那个时候连队才二十几个人,几乎人人带伤,这二十几个人年龄平均才十七岁半,兵龄最长的是你,但是也不过是短短的七个多月而已,步枪六七条,手枪···哈哈,你的王八盒子现在还在老营长那里发光发热呢,脚上穿的是草鞋,身上穿的是单衣,一天只有一顿窝窝头就咸菜,可就是这样,咱们打穿了四十军的重重防线,打死了一个参谋长,几乎全歼了一个骑兵连,再然后拿下了卢氏县城,在庾家河扛住了中央军六十师一个团的连番攻击,修整了不到半个月,三连还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咱们还全歼了秃三炮匪帮,那个时候我可没听你抱怨过这些!” 李小凡笑了笑:“我那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家底儿也就那些,所以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可是现在咱们连足足有四个排,加上警卫班、炊事班,就足足有一百五十个人,比在独树镇的时候咱们二营的全部人马都要多,家大业大了,反而事事小心起来了!” “家大业大?”张龙飞挑了挑眉毛,指了指正在进行队列训练的战士们说道:“这点人马还差得远,咱们二十五军早晚要发展壮大,现在是四个团,以后就要成为四个师,四个军,三连的战士们以后都将成为革命队伍的骨干力量,咱们要用这一百五十人发展起一千五百人,甚至一万五千人!到那个时候你再说家大业大的事儿!” 张龙飞丢下李小凡独自坐在戏台子上看着天发傻,自己跳下台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拄着手杖走进了训练的队列当中。 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这些以苏区老兵为骨干,以工人和农民为主体的队伍已经算得上是焕然一新了,从最开始的分不清左右,分不清什么是汉阳造什么是三八大盖的新兵蛋子变成了···能走队列的新兵蛋子。 当然这也是一个伟大的胜利,最起码只要队列走的整齐,就代表了纪律性这三个字算是印在了这些战士的心里。 除了队列训练之外,进行的最多的就是手榴弹投掷训练、战术小组配合、火力之间的交叉掩护这几点,拼刺训练和射击训练反而被张龙飞放在了最后面。 这样做其实是非常无奈的,因为时间的关系,张龙飞实在是没有将战士们训练的样样拿手,只能是挑战场上最用得上的先做。 最开始训练大纲做出来的时候,以苏林为首的干部们几乎都持反对意见,按照他们的想法,应该把拼刺技术的训练和射击训练放在最前面,手榴弹其次,战术配合和火力掩护再次,最后才是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用处的队列训练。 对此张龙飞利用自己连长的权威一概否决,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你指望战士们能练出什么枪法出来,军工厂现在拼命的生产,每天的复装子弹数不过三千发,新子弹的生产才一千发出头,迫击炮弹是个位数,至于造枪···因为没有合格的钢材,经过连续五次试验炸膛之后,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接受了一批张龙飞软磨硬泡的武器改造请求之后,军工厂基本上现阶段就已经算是放弃了武器生产研发,专注于弹药生产这方面了。 部队马上就要开展一次全根据地全军级别的大反攻,子弹的储存是第一位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三连每天的训练弹申请量是三百发,以满足每三天一次全连射击打靶训练,但是实际上批复下来的子弹每天不过只有五十发而已,而且还全是复装弹,要足足积攒半个月才能保证全连一百五十人一人五发子弹的单次实弹射击需求。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这一个月大家都端着枪不撒手,枪法又能训练到什么地步? 更何况,三连现在的枪支普及率只有百分之八十,这就意味着有一个排的战士只能用冷兵器战斗,而这百分之八十的枪支里面,枪龄短于五年枪况良好的只占有两成,剩下的一半膛线都磨平了,还有十几杆压根儿就是燧发枪,简直坑爹! 在这样的武器装备远远达不到跟装备精良的陕西警备旅相媲美的地步,用这样的装备跟陕西警备旅进行现如今中国战场上流行的较为落后的步兵战术的较量,显然是要犯跟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一样的错误的,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才是对全连战士的最大的不负责任。 在武器装备不对等的枪况下,良好的部队纪律和有素的兵种配合及利用有限的火力组成有效的火力攻击批次和整齐有序的攻击梯队才是三连克敌制胜的基础,只要相互配合有力,战士们心中有铁的纪律,不至于出现临敌退缩的场面,利用相对落后的武器战胜敌人并非妄谈。 在张龙飞后世生活的年代,一战的战术成了笑话,二战的战术成了老旧而不知变通的代名词,张龙飞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战争据他显得非常遥远,可是伊拉克战争中一次小规模的冲突还是给当时年龄还不大的张龙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次英军一个三十多人的巡逻队被伊拉克武装人员包围,在弹药用尽,坑爹的美军援军迟迟未至的情况下,英军在一百多米的开阔地上发起了自杀式刺刀冲锋,这也算是难为他们手中比坑爹的美军更坑爹的L85A1式名为自动实为拉栓步枪了。 其结果是面对三十人的刺刀冲锋,手里拿着AK-74等现代自动步枪的伊拉克武装人员在兵力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士气崩溃,四散奔逃,而英军仅付出了数人轻伤的代价。 咱们不说在伊拉克战争那样的现代化战场上出现拼刺刀这种坑爹场景的扯淡级别,但是也能看出有着钢铁纪律的部队对松散老旧军阀部队的实力碾压,其实力对比不在于手里的武器,而在于视死如归的精神和命令既出一往无前的战斗作风。 张龙飞觉得,当时英军指挥官手下的士兵未必人人愿意跟手里拿着自动武器的游击队拼刺刀,但是指挥官的命令发出后所有的战士还是抛弃了所有的思想包袱,跟着长官义无反顾。 这一点非常重要,甚至要比熟练掌握武器操作更为重要,没有严格的纪录观念和精良的战术配合的队伍,不能称之为军队,乌合之众就是由此而来,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斗大致如此。 太平洋战场上,以战列舰、巡洋舰作为炮兵火力,以航空母舰作为的空中支援的美军,在这样绝对的武器实力碾压的情况下开展夺岛战役的时候,面对小组配合精良弹尽粮绝的日军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二十五军虽然严重缺少重火力,但是对面的陕西警备旅也没有呈现碾压的态势,七五山炮七五野炮从数量到质量跟美军的强大海军相比差远了,三连跟敌人的差距远远没有日军跟美军的差距那么大。 这样的情况下,短时间内立足于战术配合而非武器射击就显得稍微明智一些。 经过张龙飞苦口婆心的解释,主抓连队日常训练的苏林可算是松口了,将原本每天三小时的全连据枪训练和三天一次的突击队实弹射击改为了每天一个半小时据枪训练和每十天全连射击训练,日常训练的重点放在了体能训练和小组配合上。 经过二十多天的训练,其结果证明张龙飞的选择是正确的,在三天前的作战演习中,赵新鹏的三排仅仅用七人伤亡的代价就完全占领了由朱鹏带领的的警卫班防守的阵地,让朱鹏气的到现在也没给赵新鹏好脸色看,对此张龙飞只能说活该,仗着自己的身手好就觉得单兵技术才是制胜法宝,人家都在训练三三制配合,这小子带着自己班去搞单兵徒手对抗去了,说了几句还敢顶嘴,不吃点亏早晚要阴沟里翻船! 看到张龙飞走了过来,苏林敬了一个礼乐呵呵的说道:“连长你来了?腿脚怎么样了?” “已经大好了,踹你屁股没问题!”张龙飞没好气的回答道,看了看正在进行持枪前进训练的一排,张龙飞点了点头,实际打起来不好说,但是战术动作也是似模似样了:“部队训练的怎么样了?” 苏林眼睛散发着迷之自信:“连长还是你有主意,你编写的这套轻步兵训练大纲可比以前咱们连自己总结的那一套管用的多,有的动作第一遍我还觉得不以为然,这演习的时候才发现大大的有用啊,这个持枪前进,我以前也没觉得怎么样,端着枪往前跑谁不会,现在才发现采用你说的姿势,虽然别扭了点,但是遇到攻击反应速度要比以前快很多,而且这样的姿势也减少了被弹面积,更加有利于卧倒后展开反击!你说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我以前咋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 前半段张龙飞听着还挺爽,可惜苏林这小子一如既往的说话扎心,后半截就有点让人忍不住踹他的念头了,翻了个白眼问道:“要是现在把部队拉出去打一场,你有没有信心?” “打谁?”苏林眼睛一亮,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彩色了。 “自己看看吧!”张龙飞顺手把作战命令递了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作战准备 “嘶!”接过作战命令,草草的看了一遍,苏林的嘴就跟抽油烟机一样倒吸气:“这不好搞啊!” 说完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张发黄的牛皮纸,展开以后是一副手绘地图,用手指量了量说道:“根据命令咱们要在三十一日之前抵达柞水县并攻占县城,吸引敌人回援,待敌人分散以后,便于主力部队对散开后的敌人展开歼灭战,作战思路是没问题的,可是···” “可是为什么是我们对不对?”张龙飞伸手拿过苏林手上的简易地图,看了看觉得还不错,虽然有些走形,但是重要的城镇和各个交通要道都有标注,上面还有几处重要高地的标高,和陕南地区各个县城之间的大致距离,所以自然而然的顺手就装自己兜里了。 苏林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半个多月才画好的简易地图这下子算是白瞎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按理说革命战士就应该不畏艰险坚决执行命令,可是咱们三连现在战斗力还没有保证,柞水县距离灵口镇四百多里,三十一日攻取柞水县城,连长,今儿可是已经二十七号了,距离三十一号只有四天半,用四天半的时间奔袭四百三十里,还要打下县城,军首长这可是有点难为人!” “可是战机难得啊!”张龙飞把作战命令收起来说道:“而且这份命令本来应该昨天早上到的,可以说军首长对于时间的把控还是可以的,可是没想到路上出了变数,通讯兵来的路上不小心把马给跑死了,这才给耽搁了,世事无常啊,可是既然咱们已经接到了命令,就必须严格执行!” “今天训练取消!各班排带回,各自准备五天的口粮和各种作战物资,半个小时后排长以上干部到戏台集合!”转过头,张龙飞对着正在训练的部队喊了一嗓子:“指导员、副指导员跟司务长过来!” “嘟嘟嘟!集合!快快快!” “一班集合完毕!二班集合完毕!三班集合完毕!” “一排集合完毕请指示!” “二排集合完毕请指示!” “三排集合完毕请指示!” “机枪排集合完毕请指示!” “炮兵班集合完毕请指示!” “炊事班集合完毕请指示!” “报告值班员同志,全连集合完毕,应到一百五十三人,实到一百四十二人,汇报完毕!请指示!” “目标营房,跑步前进!” “全体都有,左转弯,跑步走!” “连长!”在一声声的报告声中,李小凡带着其他两个人跑了过来,张龙飞见几个人过来之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分散在方圆数百米的队伍,由小组到全班,由全班到整排,再到全连集合后迈着整齐的步伐跑步离去,直到最后一排战士也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头对其他几个人说道:“二十天前的时候,这些人我一说解散还是呼呼啦啦的星散而去,喊一声报数还有傻子直接往树上撞,喊着一二三四脚步也是拖拖拉拉的踩不到点上,乱糟糟的往训练场上一战,跟人说是农民开大会也有人相信!” “而现在!”张龙飞指着部队远去的方向说道:“随便拎出一个人来,就算是不穿军装,就是简简单单的往那一站,别人看见了,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一个军人!” 王鹏辉呵呵的笑着说道:“这跟副连长二十多天的辛苦,最重要的是连长你的指导方针是不分开的,能有这样巨大的变化我也是始料未及,现在想想,当初为了训练大纲还跟连长你闹了好几天别扭,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 张龙飞不置可否,带人走到小戏台,在几把简陋的木凳子上坐下说道:“我让你们过来不是听你们拍马屁的,虽然鹏辉你的马屁水平确实不错,指导员把事情都说过了吗?” 李小凡点了点头:“刚才过来的时候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具体的还要连长再讲一讲。” 张龙飞把地图拿出来摊在自己的腿上,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讲的,党指挥枪是我们工农红军的基础,这一点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既然军首长已经明文发出了命令,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决的执行,四天半的时间的确是非常的紧张,我的想法是,部队吃完中午饭就马上出发,先乘船穿过洛南县城到达四皓镇,然后转陆路往柞水县方向进发,水路一共是九十里,旱路是三百四十里,行军用时四天,然后休息六个小时,坚决在三十一日午夜之前,拿下柞水县!” 王鹏辉抿了抿嘴,指着地图上长长的一道路线说道:“这样一来,除掉水路稍显轻松以外,剩下的陆路,咱们基本上每天要走一百里地,这一点我倒是相信战士们可以做到,这段时间以来,通过李志豪的门路,我们弄到了不少的骡子还有毛驴,重武器和体力不支的战士咱们都可以照顾住,关键是以一个连的兵力,攻占柞水县,这一点我很是担心,当地有咱们的同志接应吗?” 李小凡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看了看说道:“当地的游击队可以支援我们,但是战斗力不敢保证,南边的斗争形式要比咱们根据地复杂,敌一一六旅,警备第一旅,还有四十军一个师及一个骑兵团,再加上地方上的保安团警察队、税务警备队,敌人部署的总兵力超过两万七千人,地方游击队很难生存,人数少武器简陋!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这一点咱们早就应该心里有数才对!”张龙飞点起了一根儿烟,皱着眉头说道:“按照年前的军事部署,咱们二二四团的主要任务是休养生息及发展根据地,近半年不再安排大规模的作战任务,可是现在咱们的主力部队被敌人追的很紧,想要打开局面就必须要有生力军从敌人的铁壁之上撕开一道口子,待敌人方寸乱了之后,再逐个击破,生力军从哪来?指望陕北的二十六军吗?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靠我们自己!” “而且咱们也不是没有攻克县城的纪录!”苏林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比较轻松:“为了这次作战,主力部队有意识的调动周边敌人,根据最新的消息,在不断地南下之后,现在部队已经经由山阳、郧西交界地区突然北上,那里是敌人的薄弱区,敌人接到消息以后必然要紧急回身堵截,柞水县的敌人恐怕是绝对想不到咱们从中插了一杠子的,先是声东击西,再然后围点打援,我对这次行动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苏林不能没有信心,因为抬眼一看王鹏辉跟李小凡这两个政工干部都是忧心忡忡的,要是自己的这个副连长表现的不积极一点,连长可就孤掌难鸣了,万一连长一对二被说服采用缓打、慢打甚至围而不打的战术,局面可就要变得复杂的多了。 谁的兵谁自己心里清楚,这二十多天以来,部队的训练情况作为主抓作训的副连长,苏林是最清楚不过的,三连根据连长的训练大纲进行训练以来进步非常明显,可是火力不足和新兵经验太少的缺点是硬伤,是不可改变的,想要打胜仗,就只能一条路的采用连长最初的作战设想,用小组配合和有限的火力进行优化交叉,打快仗,打猛仗,最好是在敌人还没有看破三连的假老虎皮的时候就稀里哗啦的把敌人的战线冲的七零八落,再以老兵组成突击分队进行各个击破。 新兵打仗靠的就是一股子猛劲儿,一旦僵持下来,训练不足的缺点就会被完全扩大,对三连的作战是相当不利的。 不过苏林还是小看了张龙飞,在这个军事民主制度有时候会被恶意变味儿的时间段,张龙飞能顶住全连干部的反对毅然坚持自己的训练大纲就足以看出来心性坚定,这一点的基础是张龙飞比其他人多出来的几十年的经验所奠定的。 在地图上狠狠地一砸,张龙飞坚定的说道:“不过遇到什么困难,这次的任务都必须百分百的执行,还要取得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果才行!咱们能在虚弱的时候打下来卢氏县,没道理就攻不下一个小小的柞水县,王鹏辉!” “到!”王鹏辉看到了张龙飞的坚决,一个激灵马上站了起来, “马上搜集整个灵口镇所有的牲口,不管是蒙古马还是果下马,也不管是骡子还是毛驴,哪怕是头牛,你要都在部队出现前全部给我搜集起来!倒是出发的时候战士们的负重超过十公斤,我拿你是问!” “是!” “杨中凯!” “到!” “马上命令炊事班准备中午饭,给我把咱们给过年准备的两头猪挑出来最肥的给我杀掉!五天的口粮必须保质保量的准备好,此外多准备七十双棉鞋,三十件大衣作为储备,帐篷要做到每个班一顶,都给我准备双层的,少一顶我就把你撑树上当雨棚使!” 杨中凯稍显犹豫,随后眼神坚定地答应下来,随后就提前匆匆离去。 “最后!”张龙飞看向了李小凡,拿出来一张纸条说道:“这是军区给我批复的弹药领取凭证,你拿着带着警卫班的战士提前坐船出发到老营长那里,给我提前准备七九步枪弹两千发,机枪弹三千发,六五步枪弹一千五百发,毛瑟手枪弹一千发,手榴弹三箱,炮击炮弹两箱!部队坐船经过的时候我就要马上装船!” 李小凡看了看张龙飞递过来的条子,上面批复的弹药数字是张龙飞所说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苦笑了一声对张龙飞说道:“你这是让我去老王那里撒泼打滚啊,也罢,为了胜利,我这张脸要不要两可,我去尽量争取吧!” 张龙飞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困难,想了想之后说道:“从连队的账目带上五百大洋过去,咱们不白要他们的,咱们采购还不行吗?告诉老王,要是这次满足我的条件,我想办法在再他弄个炼钢炉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代表三连官方意见啊,炼钢炉,你还真敢开口!”李小凡嘟哝了一句,把条子叠好了装进上衣口袋里就转身离去。 等大家离开以后,张龙飞对苏林说道:“趁着干部们还没有过来开会,咱们再把具体的行军路线给研究一下!” 第一百零九章 行军路线 部队的行军从来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在后世的对军队的实力评价上,快速机动反应能力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指标。 拉着人马当面锣对面鼓的展开架势干仗,就算是城乡结合部的小混混也知道怎么做,只要感情到位,口号够响亮,场面够热血,再是不堪入目的乌合之众也敢拎着西瓜刀跟对过的打个你死我活遍地桃花开。 可是村儿里的流氓带着人马到邻村干架就会出现组织问题,要是奔袭几百里干架那简直就是神话了,不管胜负如何,能带着人出去干一架然后带着人回来,你甭管带回来多少人,打架是是输是赢,流氓在大家的眼中立马就成了好汉。 翻开煌煌青史,自古以来的帝王将相,带着浩浩荡荡十万大军远征不毛,到地方能剩下八万就算是胜利了,非战斗减员,掉队的、开小差的、临阵退缩的,被热血口号冲昏了头脑然后步行几天几夜累的脑部清醒过来的,都是长途行军部队减员的重要原因。 不是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军队都能像是汉武帝手下的羽林郎一样,三千人马出长安,到了边关就被各地汇合的友军带上数不胜数自带干粮投军的良家子扩充到五六万众的。 “按照咱们的训练大纲要求,咱们连也进行过野外行军拉练,虽然距离不是很长,但是也可以作为参考!”苏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拿着铅笔一边在纸上计算一边说道:“咱们的行军标准速度是每分钟一百一十六步,每步的距离按照七十五公分计算,每分钟的行进距离是85米左右,每小时是五千一百米,咱们就按照五公里来算,以咱们部队战士身体素质,想要在经过长途行军后在六个小时的休整时间后就投入战斗,那每天的净行军时间最好是控制在八个小时左右,那样一天的行军距离就是八十里,四天的话才三百二十里地,要想在四天的时间走到柞水县,每天的行军距离就必须不能少于一百里地,那就是整整每天十个小时的匀速前进,这还没算上辎重部队拖后腿!再加上吃饭和中途停顿及各种突发情况的应急处理,战士们的休息时间恐怕要压缩到不到五个小时。” “你要这么算,”张龙飞拿过铅笔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细线说道:“最开始咱们的主要部队和辎重乘船前进,炮兵班,机枪排,用骡马辅助跟随船只前行,要是洛南县那边不出幺蛾子,今天晚上八点之前就能接收到军工厂的物资并赶到四皓镇,然后在四皓镇进行第一次修整,这时候部队的体力消耗不大,分派好物资之后,十点钟休息,早上五点钟起床,剩下的两天强行军二百四十里,剩下的一百里,第一天咱们按照平常速度行军八十里,然后晚上在距离柞水县城二十里的丰北河镇休息,第二天上午部队修整,然后派侦察部队查看柞水县城的敌情,然后下午咱们对他进行二十里短途奔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龙飞把铅笔丢在地图上信心满满。 苏林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样分配现在看来是比较合理的,最关键的是明后两天的强行军,咱们部队新兵比较多,没有这样的经历,可能会遇到麻烦,咱们连拢共就一百五十多号人,哪怕是十几二十几个掉队,对全连的战斗力都是巨大的损失!” 说到这个时候,各个班排长在铁栓的带领下已经过来了,围着张龙飞坐了一圈,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看着张龙飞。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张龙飞也不是光顾着军事训练,这扫盲运动也没有落下,索性趁着自己因为腿伤李小凡不让自己参与过于繁杂的工作的时候,张龙飞抽出时间开展起了全连的扫盲工作,班排长还要上夜校,小一个月以来,普通战士基本上已经认识百八十个字,作为班排长已经可以在开会的时候做点笔记了,虽然很多时候不少字都要画圈圈代替,但是也是一个巨大的提高。 这其中简体字的作用巨大,就扫盲而言,战士们学习简体字所花费的时间仅仅是繁体字的二分之一不到。 张龙飞扫视一圈,说道:“指导员副指导员都有任务在身,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所以这次会议就不参加了,由我和副连长主持此次会议,林子,你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 苏林的记性不错,大致的把军首长的作战命令背了一遍,然后又说了一下连长给指导员和副指导员布置的任务,最后拿着地图把刚才两人讨论的行军方案给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张龙飞在苏林介绍情况的时候就不断地观察着几个排长脸上的神情,除了一开始的一丝丝担忧之外,几个排长的眼神都很坚定,这让张龙飞放心不少,这次的任务是对三连的一次巨大的考验,尤其是对这些战斗在超一线的排长们,是非常考验他们的作战意志和对部队战斗力的信心的! 等苏林介绍完毕,张龙飞稍显轻松的说道:“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有什么困难的话也赶紧提前提出来,否则等部队上路以后,可没有后悔药可吃啊!铁栓你先来!” 铁栓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一边抠着自己的铅笔头,一边说道:“这有啥说的,咱们吃的不就是这碗饭!打仗是天经地义,啥时候打都一样!我先声明,我老家是江西的,在苏区从的军,部队从苏区撤离之后,整个苏区被白匪打击的很严重,我的家人···哎···不说也罢,反正我话放在这儿了,我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是想打仗,尤其是白狗子,宰一个够本,宰两个赚一个,只要有狗子杀,我这里就没有问题!” 张龙飞揉了揉太阳穴:“我让你说说一排的情况,别忘了你现在是排长,不是原来那个跟着我去打野食的小兵蛋子了!” “哦”铁栓脑袋转过劲儿来以后笑着说道:“连长,副连长,这一排你们都知道啊,班长副班长包括战斗骨干那都是咱们从独树镇带出来的老伙计,当时那种条件大家都没说啥,现在咱们也算是人多势众,怕个球啊!我听了半天,最大的困难不就是赶路吗?咱们红军最不怕的就是这个,您看看一排哪个不是从小练出来的铁脚板?咱农村出来的孩子,还能怕赶路?” “好了好了!”张龙飞摆摆手:“别说了,你一说话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蜀国无大将廖化充先锋的老语来,实在是太扎心了!昆仑、鹏辉、大周你们仨说!” 这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宋昆仑合上本子说道:“连队现在的士气非常足,尤其是矿工兄弟们,被咱们救回来以后还分到了土地,有两个还在灵口镇找到了对象,虽然训练上稍显不足,但是也有不少一排分派来的骨干,再加上工人兄弟的组织纪律性都比较强,在金竹沟的时候还都参与了战斗,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有一点,咱们是否是全连开拔?如果是的话,灵口镇谁来负责?老兵们不担心,但是有一部分的新兵是本地人,家里刚刚分了田地,比较关心这一方面!” 张龙飞点了点头,可算是没有冒出来三个一色的铁栓那样的愣头青:“咱们开拔的同时,咱们整个二二四团也会全部动员,一连二连要负责阻击朱阳关方向六十师距离最近的一个营,一营和二营要阻击陕西警备司令部从陕西直接调派的援兵,但是总的来说,战斗的主要地点还是在柞水县城周边,杨虎城那边咱们特委的同志已经通过彭上优搭上线了,至于六十师的部队,中央军现在还没有进入陕南的意图,大家大可以放心!” “那我们就没有问题了!”赵新鹏回答道。 “既然这样!”张龙飞看了看这四个排长说道:“马上回去组织战士们,要把这次战役的重要程度给讲清楚,不能出现让战士们晕着脑袋上战场的情况,要让大家知道,这一仗虽然是在柞水县开打,可是根本上是为了根据地更好的发展,这一点一定要让战士们记在心里,给你们一个半小时的开会和物品整理时间,十一点半开饭,下午一点登船出发!'' “是!” 第一百一十章 前进 民间有一句谚语,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这么一条洛水,灵口镇的老百姓不少人都是世代靠捕鱼捉虾为生,陕南尤其是商洛地区,这个地方不比陕北,陕北虽然干旱了些,但是黄土高原上多耕地,再加上不少的地方临近黄河,灌溉也相对的方便点。 可是陕南这个地方是正经的山多水多石头多,因为地处于秦岭山区,气候条件比较差,同时伴随着海拔升高地形坡度增加,水利设施建设难度大,导致该地区耕地质量在陕西都是倒数的,靠近华山地区的一部分甚至是无耕区,在大部分靠天吃饭的这个时代里不利于大规模的农田的耕作,要是全靠着从黄土地里找饭吃,陕南的人口估计早就饿的七七八八了。 但是正因为如此,灵口镇的船只倒是不缺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只能承载三两人的小渔船,但是对于缺少重型装备的三连却是正当其用,再加上这段时间里,因为军分区的几个单位都要靠着洛水往来,王鹏辉带领战士们和灵口镇的老乡,也制作了不少的船只。 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在下午一点钟准时出发,分乘二十多条小船,带着七头骡子,五条毛驴也算是浩浩荡荡了。 最可心的是灵口镇最大的地主佟承畴以前家里是走马帮发的家,三连进驻灵口镇以后,虽然没有打出打土豪分土地的名头,但是佟承畴倒是看得开,主动的把家里的七百亩土地拿出来八成交给了刚刚成立的灵口镇政府,还把自己的小儿子给送到了三连当兵,这次部队出征,老爷子专门从家里牵了两匹三岁龄的蒙古马过来。 张龙飞倒是没有拒绝,这佟老爷子是江湖人出身,思维跟平常以前见到的地主老财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具地委的同志们介绍,这位佟老爷子家里有五个儿子,三个姑娘,大儿子去了南洋,二儿子被送到了中央军驻守于重庆,三儿子去了西北军跟着宋哲元到了天津,四儿子去了山西投了晋绥军,小儿子因为年龄问题就留在了家里,这下好了,小儿子年满十八,就被佟老爷子送到了红军。 怎么说这也算是满门忠烈了,你说他一心为国也好,说他投机取巧也罢,可是人家人家大儿子是爱国华侨,三儿子是打过鬼子的,佟老爷子在地委的第一次约谈的时候就拿出了三儿子缴获的一把军曹战刀,让地委的年轻同志无话可说,这下人家小儿子进了三连,你能拿人家怎么办? 这几头牲口有从洛南秘密采买的,有从地方劣绅家里征用的,还有一些是从秃三炮那里抢来的,唯有这两匹马是从佟大老爷家借的,打了借条按了手印,还他娘的付了三十块钱的押金,人家要的是理直气壮,自己给的是心服口服。 要么怎么说走江湖能闯荡一圈在地方上安家立业的都是人尖子呢,你不服不行啊! 张龙飞不会骑马,从小在ZZ这个省会城市长大的他从小也只在景区看到过这种充满了灵性的动物,要说骑马也不过是骑在那些已经被磨平了性子的老马的背上,让人家老大爷慢悠悠的沿着黄河滩走上三五百米的,骑一次二十,后来就涨价到五十了,爹妈觉得不值当得,后来宁可花一百块钱让张龙飞自己开着沙滩车撒野,也不让他骑马了。 后来张龙飞上大学以后就成了大家眼中的小胖子,自己挣了工资想过过瘾,看看自己的体型,再看看老马瘦骨嶙峋的样子,也实在是不忍心去欺负人家了,小时候骑得似乎就是这匹马,怎么自己都参加工作了这匹马还在坚守岗位呢? 这下好了,张龙飞虽然不会骑,但是也只能是赶鸭子上架了,因为所有的重装备包括马克沁机枪还有迫击炮都走的是陆路,因为这些武器如果遇到紧急枪况在船上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 一挺马克沁,带上轮子带上挡弹板足有将近一百斤重,架在只能承载三五个人的小渔船上颇有在驱逐舰上安装大口径战列舰主炮的嫌疑,张龙飞怕一开火强大的后坐力就把紧急赶工做出来的简易小船给震零散了。 至于迫击炮那就更不行了,就依照现在细根儿的炮兵班的水平,陆地上开炮还勉勉强强凑合,首发命中细根儿压根儿就没考虑,人家试射现在都是三发起步,全靠数量弥补了,放在小舢板上,细根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把炮弹打到什么地方上去。 这两个在三连战士的眼中可以称作为大家伙的镇连之宝,其地位是仅次于连长指导员的,既然不能上船,就必须要找一个有分量的押送了,所以张龙飞自己就举荐了自己。 没办法啊,朱鹏这小子会游泳,可偏偏晕船,只能在岸上徒步前进了,而朱鹏是张龙飞的警卫班长,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张龙飞都是押送重武器的不二人选,谁让指导员李小凡提前去了兵工厂不跟随部队前进呢? 骑着马走了四十里地,张龙飞就觉得自己的大腿根儿已经被老牛皮的马鞍子磨得火辣辣的疼,棉布做成的裤衩被汗水挤成了一条一条的,四角裤都成了三角裤了,白嫩的大腿根儿直接就跟粗布军裤较上劲儿了,三两步的没关系,一连四十里,张龙飞觉得自己穿的哪儿是裤子啊,简直就是穿着一块儿砂纸出来了! 下午五点多,队伍到了被服厂所在的李河岔口,张龙飞等朱鹏牵住了缰绳,不等马完全停下,就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出溜下来,跑到河边脱下裤子,叉开着大腿一个劲儿的往腿上浇凉水。 “嘶!哎呦呦!”洛水河面上沿着河岸两侧已经有了一指多厚的冰层,只因为这里是洛河上游,水流湍急一点,再加上陕南地区气温稍微比河南高,河谷两侧的山崖也从一定程度上阻挡了一部分的寒流,所以河道中央勉强还能通过窄窄的小渔船,再过几天,只要来一场降温,洛河就彻底冰冻了,所以这河水也是透心凉,砸开了冰层后,带着冰凌茬子的河水浇在大腿根儿上那叫一个酸爽。 不过再不降降温张龙飞觉得自己的裤衩子就要烧起来了,骑在马上,上身被寒风吹着瑟瑟发抖,膝盖以下冻得发麻偏僻中间地带各种摩擦的快冒烟儿了,怪不得骑兵冬天冲锋之前都要把手放进裤裆里暖暖,这他妈确实是暖和! “哎!那个谁,你把裤子穿上,上面女同志看着呢!”远远的李河河口,负责指挥着从山崖上往下送物资的李小凡,站在山崖上也没看清楚是谁就在上面喊了起来。 张龙飞正拿着一块儿河面上飘动的冰块在大腿根儿上蹭着破了皮的伤口,这动作实在是猥琐了一点,抬头一看,远处的山崖上还真有几个妇女同志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不太真切的哄笑声。 “连长在河边洗洗腚碍你们啥事儿了?一群老娘们看什么看?没见过老爷们儿脱裤子啊?”张龙飞低眉臊眼的样子让朱鹏看不惯了,觉得自己的连长受了委屈不言语严重的影响了三连的气势,站在河边两手做成喇叭对着河对岸的山崖中气十足的开怼。 “滚你的球!”张龙飞一脚揣在朱鹏的屁股蛋子上,提着裤子脸色铁青的走到一边的树底下蹲着去了。 朱鹏回头看了看张龙飞,再看看山崖上面,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争权夺利 就在张龙飞带上李小凡死乞白赖从老王那里连哄带骗顺带许下不少承诺才弄来的弹药一路趁着天色发暗准备悄悄坐船跨过洛南县城的时候(有人可以把这句话一口气不带打结的读完吗?),在灵口镇东面距离卢氏县城不远的地方,一只装备齐全,拥有装甲车、卡车、摩托车及大量牲口作为辅助的部队正在安营扎寨。 钱志国穿戴着校级军官的呢子军装,外面披着军绿色羊绒大衣,脚下蹬着一双黑亮的长筒军靴,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警卫员带着人给自己搭建营部帐篷,戴着雪白的白手套的手拿着马鞭无意识的在树桩子上一下一下的抽着。 一边的范天禄缩着脖子默不作声。 “团长现在到了什么位置了?”良久之后,钱志国神色淡漠的问道。 范天禄不假思索的说道:“团长率领着一营已经挺进到潘河乡一带,一营是快速反应全德式装备,虽然卡车都留给了咱们,但是也算是实现了骡马化,部队的前进速度很快,估计明天下午,就能赶到洛南县县界!” “孤军深入兵家大忌!”钱志国不屑的摇了摇头。 范天禄看了看钱志国的神色,没有说话,这段时间师长似乎对自己姐夫似乎越来越不满意了,大有将其调到地方武装部队的意思,所以姐夫才准备借助这个帮助陕西警备司令部剿匪的事情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好保住自己的团长宝座,而钱志国现在却是仗着朝中有人气势越来越足了。 “营座,按照团座的意思,咱们必须紧跟一营步伐,相互之间保持五里之内的距离,以便于一营陷入前线作战的时候,咱们可以从侧翼迂回打击敌人,现如今,团座已经到了潘河乡,咱们已经拉开了将近三十里,这还早早地安营休息,要是·····”范天禄看钱志国面无表情的,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这小子不会是要来一出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吧? “怎么?”钱志国没看范天禄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有背景就是如此自信!“你觉得我拖拖拉拉的是想陷团座与不利?” “哪能呢?”范天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讪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吗?营座高瞻远瞩行事自然不用属下多言!”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范天禄心里已经把老钱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了,顺便给自己的姐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哪怕是钱志国这小子明天就代替你成了团长,你现在不还是团座吗?一个团长不居中调度,反而带着一个营做突击队,把剩下三分之二多的兵力留给了副团长带着,你难道不知道副团长早就被钱志国收买了吗? 这下好了,你现在跑到了三十多里地外,着急忙慌的去为党国效忠,人家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拉拢团里的军官,再过两天这316团就要改天换日了,石山标啊石山标,你真是彪啊! “行了!你不用跟着我,该怎么安排我心里有数,你只要把你的工兵连带好就行了,今天天色不好,我觉得晚上很有可能下雨啊,你带着人去给每一顶帐篷都挖好防水沟,营地中要按照标准挖掘引水渠,为了防止红军突袭咱们营地,给你一个小时把周围的铁丝网给我拉上,快去!”钱志国不耐烦的吩咐了一句,然后拎着马鞭进了已经搭建好了的营部大帐。 “呸,妈的小人得志,老子在黄埔读书的时候,你小子还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冲着钱志国离开的方向,范天禄狠狠的啐了一口浓痰,然后抬头看了看晚霞照映下灿烂的几朵火红色的霞云:“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摔啊! 狗屁的天色不好,这漫天云霞难道都是你们老钱家花钱买来的不成?这天气要是会下雨,老子的名字倒着写! 下雨? 再摔! 麻蛋,这他妈是一月份,再过段时间就过年了,下个毛的雨啊!挖水渠,亏你个王八想得出来!现在折腾自己连名头都不好好想一下了吗? “连长!这防水沟还挖不挖啊?”看着自己的连长在营长走后一个劲儿的抽风,一个士兵抱着铁锹凑上来问道。 “放····”一句粗话被范天禄憋在了嘴边,想到姐夫不在自己身边,唯一的依仗就剩下自己这个连一把枪都没有的工兵连了,这时候要是跟士兵起了龌龊那可真是彻底完蛋。 颓废的从士兵手里接过铁锹,看了看钱志国的营部帐篷,指着说道:“挖,怎么不挖?先把营部的给挖了!一班跟我挖沟,二班三班赶紧去车上把铁丝网卸下来,沿着营地给我拉一圈!” 营部帐篷里,钱志明正在看书,看到钱志国进来,淡淡的说道:“这个范天禄,你也别折腾的太狠了,这小子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军事素养还是可以的,毕竟是黄埔毕业,人才难得,能拉拢还是尽量拉拢!” 钱志国在行军床上躺下来,两手搁在后脑上,躺在被子上说道:“我知道,但是他的姐夫毕竟是石山标,只要石山标还在国军中央军序列里面,这个范天禄就绝对不会表示臣服,多磨磨性子有好处,等石山标彻底倒台,或者····哼!那个时候我不介意给他来一个雪中送炭!”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钱志明不置可否:“我已经让管家去师部给你打点过了,一万大洋买一个团长,这还是看在薛岳的面子上,这钱花的值不值,可全看你的手段了,一个营派去送死也就罢了,就当是给石山标送的陪葬,可是剩下的部队决不能再有闪失,三营长徐德厚我已经疏通过了,下面的连排长也都是自己人,要是损失掉就太可惜了!” “就算是不为这个,我也不准备跟红军硬碰硬了!”钱志国翻身坐了起来说道:“三弟那边我已经派家里人仔细的打探过了,确实是他自己投了红军,现在成了一个连队的卫生队队长,哎!咱们家哥三个,就老三得家里真传,本来还准备给拉来祝我一臂之力呢!” 钱志明神色不变,把书放下,招了招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捧着一把紫砂壶走了过来,钱志明接过紫砂壶,看也不看小姑娘,挥挥手就让其退下。 但是小姑娘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钱志明。 “哎···”钱志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小姑娘说道:“苗苗,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确实是一直在找你那个飞哥的下落,尤其是你说他投了共产党,这就更难找了不是?你要给我时间!” 苗苗抿了抿嘴说道:“那我自己去找!”说罢一甩手就要往外走。 “回来!”钱志明上前一把拉住苗苗的胳膊,生气的说道:“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听劝呢?这世道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土匪乱兵,你一个小姑娘当初在山上跟你叔叔走散,要不是我带人进山采药救了你,你早死八回了你!” “我就要我哥!”刘苗苗倔强得很,甩手甩了两下没甩开,就拿眼睛冷冷的看着钱志明。 钱志明看着刘苗苗的眼睛觉得一阵的心寒,这个小姑娘的也不知道在山里经历了什么,眼神冰冷的吓人,只好尽量的让自己显得平和一点,说道:“我已经把你推荐给了特务处,第二行动处的戴老板对你很感兴趣,准备大力栽培你,哎···先别走,听我说,要说消息灵通,全中国也没有谁比得上特务处,找人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好!我听你的!”苗苗不假思索的下定了决心,然后拿过紫砂壶转身就走。 “哎!”钱志国在一边悠悠的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狗屁!”钱志明没好气的说道:“小姑娘没长开呢,算个屁的美人,再说了泥腿子出身她也没有那个基础,可谁能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被戴老板给看上了,他娘的,现在好了,小丫鬟变成小主子,我这不是给自己找回来一个祖宗回来吗?” “行了吧哥,装模做样的!”钱志国撇了撇嘴:“我还能不知道你?能搭上戴老板的路子,别说你当祖宗,就是当天上的王母娘娘供着,你也不会不乐意!还是说说三弟的事儿吧,这事儿迫在眉睫,你说要不要找人给三弟带回来?这马上石山标那小子就带兵打红军根据地去了,万一遇上三弟所在的队伍,咱俩不得后悔死?” 钱志明抬手制止住,说道:“一个家族想要延续,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不行的,看看这天下大势,以后能执掌中国的无非是国民党还有共产党而已,咱们这边是站稳了,要是三弟能在那边有一席之地,恐怕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钱志国在一边提醒道:“别忘了小鬼子啊,人家已经占了东三省,现在又在图谋华北,你说要不要?” 钱志明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冰冷:“投国军,投红军甚至投土匪我都不管你,可要是你忘了祖宗对日本人弯腰,小心我这当哥哥的替祖宗清理门户!咱们钱家虽然不算什么大家大户,可也是实实在在的华夏子孙,要是你敢败坏门风···” “别别别!”钱志国马上投降:“我就是随便说说,干嘛上纲上线的,你在这里口头抗日吧,我呀要赶紧跟徐德厚交代一下,一定不能让石山标在陕南搞风搞雨!” “等等!”钱志明站了起来,走到钱志国的身边,拢着手在钱志国的耳边说道:“既然要两面下注,就不妨放开手脚,你找个心腹之人绕小路到洛南跟共产党接触一下,咱们联手给石山标摆个大局,让他不死也要脱层皮!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能落下一个挽救友军与危难的美名!” 第一百一十二章 柞水县布防 暂且放下被队友丢进坑里的石山标石团长,反正张龙飞这边是觉得自己硬生生的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连续两天强行军二百四十里地,根本就不是人做得事情好吗?而且最坑爹的就是,这倒霉的陕南到处都是山,山路十八弯有没有,这一路上张龙飞就只觉得是上坡下坡上坡下坡,这大坡小坡无穷匮也! 就这还是骑着马走的,要是走路,张龙飞觉得自己腿八成又要英勇牺牲了。 交代了朱鹏带着警卫班的两个战士到二十里地外的柞水县城查看敌情,张龙飞扶着马鞍子缓缓的出溜到地上,岔着大腿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路边,用一根棍子撑着地面,哎呦呦的缓缓坐下。 “你这是···家里亲戚来了?”李小凡背着手走过来,看见张龙飞不由得一愣,指了指张龙飞的裤裆。 张龙飞那一低头,可不是吗?大腿根儿上的浅灰色粗布是血迹斑斑。 “边去,有药没有?!”张龙飞一点一点的咬着牙把裤子从腿上撕下来,这才眼泪汪汪的解开皮带把裤子给脱了下来。 接过李小凡递过来的紫药水,张龙飞一边涂抹一边伤心欲绝,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从参军到现在,自家负伤的地方怎么就没有一个让人觉得心里舒坦的,最倒霉的是脸,被子弹打过,被炮崩过,磕在石子堆上过,现在没有破相那简直就是老天保佑。 接着就是屁股接手榴弹,到现在张龙飞的屁股上还跟花瓜似的,没有个三两年的估计是很难消下去了,然后就是腿,这个还好一点,大英雄伤个腿还算是有逼格,可因为伤了腿之后进城打探消息,被彭上优抓了肉票,然后在牢里被人扒个精光就显得格外的不入耳。 现在又伤到了大腿根儿,你说也奇怪了,怎么净是这些没法跟小姑娘展示着吹牛皮的地方? 古有孙权历数周泰伤疤,一块伤疤一尊酒的典故,可要是搁在自己身上那保准孙权就没这兴趣了,这要是一个大老爷们五大三粗的脱了裤子让人先看屁股蛋,然后再看大腿根儿,孙权别说是饮酒了,怕是要吐血才行啊! 伤了脑袋纱布一缠,那是兰博,彪悍! 伤了眼睛眼罩一带,那是海贼王,酷炫! 伤了胳膊身后一绑,那是杨过,霸气! 可要是伤了屁股蛋子怎么说都拿不出手啊,这种人物在小说里面没有露脸的空间啊。 “咳咳!”背着大家伙儿的奇怪的目光,张龙飞把两片巴掌大的药棉塞进了裤衩,提上裤子面色不变的说道:“内什么,让大家伙好好准备准备,枪都擦亮点,杨中凯,把枪油给大家发一下,机枪排检查一下零部件和备用枪管,尤其是大周,你的马克沁要准备好备用的冷却水箱,还有水,一定要把水壶贴身放着,要是到了地方水给冻上了导致枪管过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拄着拐棍,两只脚岔开一尺半宽,跟着背着壳的大王八一样,张龙飞围着大家伙儿转了一圈,直到李小凡哭笑不得把张龙飞给拉住坐下来:“你腿脚不好就别到处走了,先好好缓一缓,别到时候上了战场掉链子!小毛,咱们应该是下午突袭,现在开始准备午饭,然后提前准备一下作战口粮给大家分发一下,这一仗估计要打到后半夜去了!”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战士们在紧张中不约而同的把子弹上了膛,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朱鹏去柞水县城是往东走的,而声音却从西面传过来,不能不让人感觉紧张。 “把枪都放下!”张龙飞举着望远镜看了看,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紧张:“是军部的传令兵小吴!” 在众人的舒气声中,小吴骑着马到了三连临时阵地前面从马上跳了下来,趔趄着走了两步差点摔倒。 “慢点!”李小凡紧走两步,搀扶起小吴问道:“军首长有命令要传达吗?” 小吴点了点头说道:“是口信,政委让我告诉你们,我军主力,已经迂回至蔡玉窑附近,全军上下已经做好了埋伏,就等你们这边好戏开锣了,政委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困难!” 李小凡回头看了看张龙飞。 张龙飞笑了笑,走上去握着小吴冰凉的双手说道:“请你转告政委,三连全连上下士气满满,我们一定会在今天午夜之前彻底拿下柞水县,请政委放心,我这边已经派同志查看柞水县城的守军情况了,消息估计马上就会传回来!” “那行!”小吴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政委的意思是,你们三连见机行事,给与你们充分的军事自主权利,可以根据柞水县的实际情况做出调整,就算是不能及时拿下柞水县,也要做出一副强攻的态势,逼得柞水县守军不得不跟敌人主力部队求援!” “好的!”张龙飞表示明白,对小吴说道:“你转告政委,三连一定打出咱们红军的威风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就是通讯兵的职责所在,谢绝了张龙飞休息休息吃点热乎的再走的邀请,小吴跨上被喂了几口豆子还没过瘾的战马匆匆离开。 而这时,朱鹏带着两个战士已经满头大汗的骑着马赶了回来,坐在地上喘足了气,而后说道:“已经打探清楚了,现在的柞水县,守备力量十分的空虚,主要的兵力是敌一一六旅留下的一个二线连队,还有大约一个营的地方保安团,警察部队也有,但是不多,只有两个班!” “有重武器吗?”张龙飞仔细的问道,这关乎到三连战士的生命安全,不得不仔细询问。 朱鹏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我是没有看见有炮兵阵地,七五炮肯定是没有的,但是迫击炮是肯定有的,但是也不会多,另外还有一挺重机枪,三挺轻机枪,分别架在这几个位置上!” 朱鹏在一张简易的柞水县兵力布防图上圈了几个点,指着中间的一个说道:“这里就是重机枪阵地了,他没有放在一线,而是放置于二线阵地,有一个砖混结构的永备工事,驻守人员在一个班左右,他所在的地方居高临下,而他前面则被挖开了一个直通一线阵地中央位置的深沟,宽度三米多,高度将近五米,更缺德的是,沟上面布置了雷区,要想进入柞水县城,就必须要把这里打通!” “不好办”张龙飞皱着眉头嘬了嘬牙花子,接着问到:“那敌人的土木工事呢?” 朱鹏摸了摸鼻子说道:“这陕西警备旅的土木工事做得相当不错,我跟帮助白匪修筑工事的老乡打听过了,主要的工事都是按照一战标准挖掘的,平均深度在两米左右,战壕有可拆卸的射击位,他们的士兵坚守的时候在射击位射击,一旦敌人攻取战壕,他们就会把射击位拆除,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们攻占了一线阵地,因为战壕的深度问题,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利用他们的工事,战壕内修筑有很多的单兵防炮位,以班排为单位修筑有全掩埋的战时士兵寝室、士兵食堂、士兵厕所,甚至还有棋牌室!” “我去!”张龙飞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白匪的指挥官不会使陈诚的学生吧,怎么把一战欧洲战场上的那一套给搬到这儿来了?” “不好办啊!”李小凡看着朱鹏手绘的兵力布防图,不由自主的开始挠后脑勺!:”一个连的二线连队,加上两三百民团,要是面对面的干,咱们不虚他,可这防御工事也太缺德了点!” “是很缺德!”张龙飞把布防图叠的整整齐齐的装进了口袋里,看着太阳已经缓缓的开始从西边落下,淡淡的说道:“可惜这样的战术已经被时代所淘汰,别说是柞水县修建的工事,就算是宏大的法国马奇诺防线,也不过是银样镴枪头而已,通知战士们,抓紧时间吃饭,下午四点三十分,准时出发,六点半,咱们强攻柞水县城!”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进攻序曲 “这地方怎么这么热闹啊!”冬季的天色黑的很早,虽然才不到六点,但是基本上已经全黑了,趴在一个小小的山岗上的草窝里,苏林看着对面的的战壕里面人声鼎沸的实在是不解。 张龙飞半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儿枯黄的草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到打仗的时候,张龙飞就特别想抽烟缓解缓解,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点一根儿烟忽闪忽闪的那是作死,只能是咬着草叶子过过干瘾了。 闻言,张龙飞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距离进攻时间已经不到十分钟了,一边看着对面阵地上的火光四射,一边说道:“大后天就是除夕夜了,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家家户户都是办年货做油锅的时候,咱们爬冰卧雪的还不许人家热闹热闹?” “感情马上就要过年了!”苏林惊喜的说道:“这一不小心我就正式成年了!” 听了这句话张龙飞才意识到,看似强硬的苏林其实还不过是一个差几天才满十八周岁的孩子,话说自己这个年龄还在干嘛?是为了初恋离自己而去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还是在网吧里跟哥们儿开黑,亦或者是拿着压岁钱趁着过年胡天胡地的? “你是大年三十的生日?”张龙飞随口问道,语气中有些伤感。 苏林没有听出来,兀自兴奋说道:“可不是,这可是个好日子,平时大家过生日不过年不过节的,最多爹娘煮个鸡蛋就算是过了,看看咱,刚巧赶上过年,这一年好东西最多的时候让我给赶上了!” “是啊!”张龙飞沉吟了两秒,接着说道:“可惜的是,不是每一年都有三十的。你这生日跟阳历二月二十九出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苏林不言语了,觉得心好痛,不能呼吸。 张龙飞冲着细根儿招了招手,对方屁颠屁颠的趴着过来以后,张龙飞指着远处一个隐隐约约塔楼一样的建筑说道:“看到没有?那里就是敌人的重机枪阵地了,想想办法,搞他一炮?” 细根儿半蹲着,自信的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冲着塔楼比划了比划,然后说:“目标很明显!” “有戏?”张龙飞眼睛一亮,要是能直接打掉这个机枪阵地那可就为自己省了大力气了。 细根儿微微一笑:“没戏!距离太远,你要是给我半个基数的炮弹找找感觉,估计差不多!” 打不着你笑个屁啊,你一脸的自信是谁给你的? 张龙飞捂着自己的心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好累,赶脚想一巴掌糊死这小子。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不争气,那就只能辛苦辛苦了!”张龙飞对细根儿没好气的说道:“战斗开始后,听我命令开始炮击,九发炮弹啊,不许多打,等我们攻入一线阵地,进攻敌人重机枪阵地的时候,你必须马上跟随就位,听我的命令行事!” “你是说,我跟随步兵前进?”细根儿难以置信的说道。 “别别别!”苏林在一边说道:“细根儿这孩子不错,好炮手哪一个不是炮弹喂出来的,你要给他成长的时间不是?连长你这心是铁打的吗?” “我看你智商是铁打的,分子数最多五十六!”张龙飞没好气的冲着苏林翻白眼,只可惜天黑苏林竟然没看见,还背着张龙飞拉细根儿的衣服,让他先走开再说! “滚滚滚!你懂个卵子!”张龙飞把苏林推到一边说道,对细根儿说道:“不要太惊讶,我不是让你端着迫击炮跟人拼刺刀,我还没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砖混结构的永备工事,咱们没有野战炮,没有战防炮,地形开会的时候我也跟你们交代过了,反正我是绝对不允许我的战士抱着炸药包用十几条性命换取一个火力点的,我有一个迫击炮使用的不传之秘,深藏老张家三十多年,今日连长我就传授给你,快去,到处找找有没有高粱杆,多找一点,靠近根部又粗又长又直的,没有高粱杆,玉米杆也凑合!” 虽然不知道连长要干嘛,但是细根儿还是一边纳闷儿连长是不是转了性子要吃点高粱杆解馋一边吩咐自己班的战士到处搜罗高粱杆儿。 “连长你要高粱杆干嘛?这日子口,就算是找到了,也是干茬子,一点都不甜啊!你吃糖不?”苏林在一边问道,顺手递过来一块儿糖果。 “我吃个屁!”张龙飞恨铁不成钢的讹骂了一句,然后接过糖果剥开丢进了嘴里。 荔枝味的,真甜! “啪啪啪!”就在此时,远远的在柞水县的另外一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手榴弹爆炸的闪光就像是夜晚的霹雳,照亮了平静小城的小半边夜空。 “指导员开始为爱鼓掌,咱们不能落后!”张龙飞嘴里鼓鼓囊囊的一边留着口水,一边对身后的战士们小声的吼道:“全体都有,匍匐前进!” 张龙飞带着剩下的两个排的战士借着一尺多高的干草从一点点的接近白匪的战壕工事的时候,战壕中已经乱成了一团。 “哪里打枪?哪里打枪?”喝的已经两只眼睛不在一条直线上的白匪连长正就着小酒吧筷子当鸡爪子啃着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枪声差点让他把筷子插进鼻孔里。 “连长!连长!”一个战士从高高的战壕顶部出溜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连长的跟前:“连长!连长不好了!红···啪!啊!” 连长甩了甩自己发麻的手掌,靠着战壕软软的站着:“谁让你叫我连长的?嗯?要叫我连座大人!” “您又没犯事儿,搞什么连坐?多不吉利啊!连长!”战士捂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好像是红军打过来了!没从咱们这儿过,愣是直接游过柞水河到了城西,现在已经开打了!” “城西?”连长摇摇晃晃的挥了挥手说道:“没关系,城西我···我···大兄弟带着百多号兄弟守着呢,没事儿,来来来,继续喝!” “哎呦喂连长!”战士拉着连长的袖子说道:“你那个大兄弟的保安团管个屁用啊,前两天去两河乡抢粮食,啊呸,是去收税,带了二十多号人,愣是被三十多个农民给弄死三个,红军没来就琢磨这跑路了,这会儿红军来了还不当场投降?咱们柞水县就这么大地方,要是被红军攻占了县城,您的连长的位置···” 关乎大自己的官运前程,连长出了身汗,还真是的,要是柞水县丢了,就别说是丢了,就算是红军进了城放把火,自己也受不了啊,自己的职责是守卫柞水县,不是守卫柞水县阵地,要是县城都没了,自己的阵地挖的再好有个屁用。 “对对对!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我现在提拔你当班长,嗯···嗝!你去把三排排长给我叫来,快去!”连长打着酒嗝吩咐道。 战士都快哭了:“连长,你看清楚,我就是三排长苗万山啊!” 连长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不高兴了:“苗万山你什么意思?人红军都打到门口了,你还扮小兵跟我捉迷藏,为什么不穿排长制服!” 苗万山这个心酸啊,自己一个东北军侦察排排长德国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七进七出都不在话下,怎么就因为顶了句嘴就给发配到这么一个窝囊废的手下了,早知道这王八蛋是个这个德行,自己就不应该一开始进言挖这个工事,省点力气红军来了一拍两散伙拉倒就得了,自己留洋归来,不是跟在这样的人后面端茶送水的。 苗万山不说话,连长也不在乎,扶着墙竭力的压制着自己呕吐的欲望,伸出手对着苗万山摆了摆手。 苗万山无奈的叹了口气,抓起自己的冲锋枪喊了一声:“三排还能打的跟我来!” 随着苗万山离开,连长扶着墙“哇”的一声就喷了出来,而此时,五十米外的铁丝网墙处传来了几声微不可闻的铁丝断裂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攻击开始 张龙飞手里拿着的是一把灵口镇铁匠打造出来的专用工兵锹,跟现在流行的仅仅只有挖掘土木工事功能的工兵锹不同,张龙飞这个是仿照后世中国军队的工兵神器所打造的简化升级版。 跟后世采用的优质钢材相比,这几把工兵锹的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事实上仅仅打造了十几把,铁匠就已经累得不行了,除了一次次的锻打需要大量的时间以外,这款铁锹的小部件也实在是难为人了一点。 但是最终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经过彻底的改良,这把可折叠的工兵锹拥有了让李小凡等人目瞪口呆的功能,除了最基本的挖掘功能外,铁锹的一边开了刃,可以作为近战武器进行劈砍,更多的时候可以在帮厨的时候客串一把菜刀。 而另外一边则用锉刀磨出了一排锯齿,这样建造土木工事的时候就可以客串一把木工锯,当做钢锯是不行的,铁锹的钢铁硬度达不到,灵口镇是一个小地方,铁匠平时也就是打个菜刀锄头什么的,包钢什么的就不要指望了。 铁锹的折叠部是一个突出来一点的小夹口,夹口内侧面是两个上下交错的刃口,刃口并不锋利,事实上大部分的老虎钳也都谈不上锋利,剪短铁丝网更多的是依靠杠杆施加的强大的压强把铁丝给挤断的。 铁锹可以完全折叠,但是折叠四十五度的时候有一个小卡扣,卡扣扣上之后就成为了一个非常好用的勾爪,折叠九十度的时候,工兵锹还可以当做镐头破开较为坚固的地面。 铁锹有一个六十公分长的木质手柄,手柄末端是一个铸铁的螺丝口盖子,盖子上连接着一个一体铸造的圆环,可以方便绳子连接,拧开盖子以后,里面是一些简易的急救用品,包括一小卷纱布,缝合伤口的棉线和绣花针,还有两片磺胺一剂吗啡。 总之这款工兵锹不管在战场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都有着巨大的作用,可是比较坑爹的是,这款神器在二战武器为主体的系统中并不存在,所以想大量兑换武装部队的想法只能落空,好在铁匠的手艺还不错,而且相对于枪支及刺刀,铁锹对于原材料的要求并不高,一个月的时间连试验待定型,做出了十来把,张龙飞只保留一半,剩下的全给营长给弄走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将近年关,六点钟虽说不上一片漆黑,但是掩护三连的行动还是可以做到的,连着剪开了两道铁丝网,张龙飞带着人慢慢的接近了守军的阵地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在战场上是一个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却人人心里有数的分界线,因为战场上手榴弹的投掷距离是三十五米左右,当然不乏能丢出去六七十米堪称人肉掷弹筒一般的存在,但是毕竟属于少数。 而这个距离刚好能让步枪手枪冲锋枪在内的所有轻武器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也能够最大程度的躲避己方炮兵开火的时候弹片伤害,而炮火准备结束后,突击队在这个距离上可以让战士们在十秒之内,投出手中的手榴弹并攻进敌方战壕。 其实很多时候潜伏到敌人阵地五十米这是个相当困难的任务,因为五十米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了这边哪怕是放个屁对面的都能听见,几十号人匍匐前进的声音可不算小。 更何况很多的守军在有铁丝网助阵的情况下,都会在铁丝网上挂一些乱七八糟能出声音的小东西,比如酒瓶子,罐头盒,铃铛,铁片之类的,任何的响动都会引来守军的注意。 很可惜对面的守军只是一个国军二线连队,其作战素养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再加上今天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值得庆贺开怀的日子,哪怕是观察哨这会儿也是心不在焉的抱着已经没有肉的鸡骨头在嘴里嗦啊嗦的! 火光放在视线之外的开阔地上可以起到很好的拓展视野的作用,可若是自己围着火堆坐着,十米之外恐怕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张龙飞率先到位,躲在一个稍微凹陷下去一点的小坑里,从自己的腰上取下来三枚手榴弹,打开后盖拉出来引线一个个的摆好,将其中一个手榴弹握在手里,拉环扣在了小拇指上,趴在地上慢慢的等待着。 直到感觉自己的脚被后面的人轻轻地扯了一下,张龙飞马上左手持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 信号弹这种高端货色三连还装备不起,事实上百分十九十九的红军队伍,进攻的指令都不是信号弹,而是带队干部的手枪。 “咻咻咻!”随着张龙飞的一声枪响,三百米外闪出了三朵火光,因为有掩体遮挡,看的不是很清楚,那里是细跟儿的炮兵班所在的炮兵阵地。 在张龙飞的枪响之后,正面主阵地上的白匪军队竟然一个个的没有一丝的反应,实在是远处李小凡带领的佯攻队伍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而训练情况最为良好的三排已经在三排长苗万山的带领下支援内线去了。 一直到炮弹独有的撕裂空气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以后,整个正面阵地上喝的晕乎乎的部队长官们才突然地惊醒,猛地站起来大声高呼:“敌袭!” 可是已经太晚了,让张龙飞倍感熟悉的三发急速射悉数砸到了主阵地之内,横扫地面上百多平米内的一切目标,骑在射击墙上的一个唱着歌的白匪直接被剧烈的冲击波横扫起来,还在半空中就被四射的弹片打成了一团烂肉。 德国产的81毫米迫击炮,最快射速超过一分钟二十六发,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内,十二法炮弹就把不大的主阵地轰炸了一边。 小口径的火炮对于这样的一战标准步兵阵地的威胁其实并不是很大,只要躲避及时,炮弹的杀伤力其实很有限,亚洲战场上大部分在阵地上被火炮打死的士兵都是死在炮击的开始,和最后,当然大口径重炮除外,这玩意儿哪怕是躲在钢筋洪凝土工事里,就算是炮弹没有打穿,光是爆炸的余波就够里面的人喝一壶了。 就张龙飞目视到直接被炮弹炸死炸伤的白匪只有五六个人,让张龙飞多多少少心疼自己的炮弹,但是也没办法,打在空地上杀伤不了两米深的战壕内的敌人,而打到战壕里面,小口径迫击炮的爆炸威力不足以突破战壕的束缚,进行大面积的杀伤。 不过这就够了,张龙飞要的效果就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真正的有效杀伤还是要靠突击队短兵相接。 嘴里一边嘟囔着,细根儿这孩子数学不好多打了三发炮弹之类的碎碎念,张龙飞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身前的三发手榴弹悉数丢了出去。 以张龙飞的臂力,五十米的距离是绝对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张龙飞的本意也不是靠这一波手榴弹杀伤,要不然也不会拿着兵工厂的边区造手榴弹,而不是系统兑换的出来的精品了。 一共七八枚手榴弹呈一排直线在阵地前十来米的距离炸开。 兵工厂出品果然不凡,七八枚手榴弹除了一个没响其他的都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有的炸开以后只是崩飞了握把,而装药部则是完完整整,有的一炸两半听了声响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有几个甚至连炸都没炸,火药燃烧不充分导致气体冲开了拉环这个薄弱点,呲呲的往外冒火,跟个大号的呲花炮一样。 兵工厂的可靠程度让张龙飞非常满意,这坑爹的属性除了不能当正经的手榴弹用之外其他都很完美,它可以当锤子而不用担心爆炸伤人,远距离可以吓人,近距离可以敲人脑袋,过年的时候还可以分发给灵口镇的小朋友当炮仗玩儿。 黑火药不能充分的燃烧的后果就是,整个阵地前面是黑烟滚滚,加上今天又没有风,眨眼间主阵地就被滚滚黑烟所覆盖。 “冲啊!”这个时候张龙飞才在烟雾的掩护下拎着手枪率先冲了出去。 临近烟雾的时候,张龙飞感觉脑袋上几十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不由得压低了身子,随着正品手榴弹在前方猛烈的爆炸,张龙飞快步冲出了烟雾覆盖区,顶着一张黑乎乎的烟熏脸蹭着战壕边跳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堑壕战 人生当中最为紧张的时刻,无过于洞房花烛临门一脚。 沙场之上最为危急的关头,无过于对面往来,刺刀见红。 总觉得上面描述的场景似乎是一个。 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张龙飞冲锋的时候是无比的忐忑,就算是历经大小战斗十几场了,但是每每到了这般关头,张龙飞还是始终不能视死如生视沙场如寻常事。 所以张龙飞没有像朱鹏那样一个饿虎扑食直接跳进战壕,而是比较怂的顺着边往下出溜,沙石泥土蹭了一身非常的不美观。 脚踏实地之后,张龙飞觉得心里踏实了,趁着薄薄的暮色,端起了自己的手枪,然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前文说到,边区造的手榴弹基本上就是听个响。 其实手榴弹的制造工艺非常的简单,跟咱们小时候玩儿的鞭炮也没有什么差别,说白了就是把大号的麻雷子换上拉发引信,然后裹上一层铸铁的弹壳。 可惜的是现在兵工厂还没有比较好的火药来源,包括复装子弹在内大部分的自制弹药用的都是黑火药,再加上浇筑的手榴弹壳参差不齐没有一个统一的工业化标准,所以经常出现手榴弹扔出去之后一炸两半的情况发生。 张龙飞冲锋之前丢了三颗手榴弹,自己清清楚楚的看见其中的一个就直接炸成了两半,一半直接飞上了天不知去向,另外一半只看到飞到了主阵地方向,但是就是看不清落在哪了,劣质手榴弹的烟雾实在是太大了。 进了战壕才发现,这枚手榴弹虽然爆炸效果不好,但是就第一次丢出去的手榴弹来说杀伤效果反而是最好的。 一个白匪士兵,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的时候,这半拉弹壳直接砸过来,正中眉心。 张龙飞进入战壕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成斗鸡眼在地上抽抽了。 觉得在这小子身上浪费一颗子弹实在挺糟心的,张龙飞把他的枪拿起来隔着战壕丢了出去,顺手抽出了刺刀别在了后腰,对着纷纷跳进战壕的战士们高声喝道:“分班组左右攻击前进,机枪排给我压制住敌人二线火力!” 训练了一个月的小组配合总算是发挥了用处,随着张龙飞的一声令下,两个排的战士迅速的以三人战斗小组为单位,组成了一个个的攻击分队,相互策应着沿着错综复杂的战壕迅速推进,朱鹏在收拾了战壕中周边的两个白匪之后,没有继续在战壕停留,而是跳出战壕,带着警卫班的战士,沿着战壕地面帮助底下的战友肃清敌军。 “排长小心!”一个战士高声吼道,随后一脚踹躺了打完了手枪子弹的宋昆仑,手里举起了被锯断了一截的前装燧发枪,扣下了扳机之后,伴随着巨大的后坐力,从枪管中飞射出数十枚半寸长一毫米粗细的小铁条,将一个突然窜出来的白匪打的直接仰着脸倒着栽倒在地。 随后一把红缨枪从身后刺了过来,越过土质霰弹枪突击手的身侧,贴着宋昆仑的脑袋瓜子,直接捅到倒下去的白匪身后士兵的心窝子里,左手发力将枪头在敌人的胸膛里转了半圈之后,迅速撤步,而宋昆仑已经装好了子弹堵住了了通道。 回头看了看正在往枪口里装填兵工厂特质的12毫米口径霰弹的突击手说道:“下回咱们能不能默契一点,不用次次都把我踹倒好吗?你瞅瞅我屁股上几个鞋印儿了?” 突击手嘿然一笑,不管不顾的用两尺多长的通条在枪管里把装药给压瓷实,说道:“你还别说,这玩意儿打堑壕战还真管用,手枪还有打不着的时候,这玩意儿一枪出去打一片,所以排长你就别抱怨了,这玩意儿没准头,跟小说里面的暴雨梨花针似的,我要是不把你踹躺下,你后脑勺就开花了!” “嘿嘿!”宋昆仑笑了笑,随后打死一个冲过来的白匪,一边弯着腰贴着往前突进,一边说道:“你说连长怎么想的,大家都想丢掉的燧发枪,到了他手里就成了堑壕利器了,对射程要求不高,黑火药大不了装药大一点,偷了敌人的铁丝网,烧热拉细截断用铅浇到一起就成了子弹了!嘿嘿,有意思!” “有啥意思,看路!”说话间,一颗手榴弹被丢到了三人的脚下,举着燧发枪的突击手看见了眼疾手快的一把捡起来丢了出去,趁着对面吱哇乱叫的时候,探出身子“咣”的一枪,硝烟中看到三四个人捂着脸倒了下去。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红缨枪再次出击,在宋昆仑的掩护下对着倒地的敌人一阵猛戳。 不经意间看到了敌人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脸,一根根半寸长的小铁条张牙舞爪的深深的嵌入血肉当中,宋昆仑下意识的对突击手说道:“装完弹以后你走前面!” 两个排的战士,在机枪排和炮兵班的注视和掩护下,迅速的以小组为单位清扫了一线阵地,在手榴弹和大口径土质霰弹枪的双重保障下,张龙飞所带的队伍以较小的伤亡代价迅速的推进到了通往二线阵地的主要交通壕。 一柄刺刀挑着一块小镜子颤颤巍巍的伸了出去,还没等看清楚对面的具体情况呢,一道火舌就扫了过来把镜子打了个粉碎。 张龙飞收回刺刀,摸着自己的心口一个劲儿的深呼吸。 刚才的推进实在是太顺利了,一方面敌人疏于防范,被迫击炮加手榴弹的双重打击瞬间给打晕了,另一方面张龙飞的小组配合战术让从未接触过此类战斗方式的白匪士兵多少有点手足无措,这边还是一发一发的栓动步枪零零散散的打着,而对面则是连续不断的持续开火,先是手榴弹探路,紧接着着手枪冲锋枪火力压制,这边等枪声停了,刚想探头悄悄情况,一杆口径大的吓人的奇怪的老式火枪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用数十枚铁钉横扫整个战壕长达二十多米的空间。 在没有总结出有效地应对方式之前,白匪们自然是节节败退,自知这样的战术只不过是呈一时之勇,等敌人反应过来此战术最大的弱点就是为了进攻的连续性不能兼顾爆发性,从而集结优势兵力不惧伤亡发起反攻,那样的话自己临时调教出来的小组战术就很容易发生雪崩式崩溃,毕竟燧发霰弹枪的射速实在是太慢,而拎着冷兵器的战士在堑壕中缺少辗转腾挪的空间。 所以张龙飞有意识的下令加快了进攻节奏,哪怕为此付出了一些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节奏太快就容易让人忘乎所以,刚才张龙飞追着两个残敌追着追着就跑到这条交通壕前面,要不是身后的战士及时拉了自己一把,张龙飞现在已经成了马蜂窝了。 摆手示意对面的苏林稍安勿躁,又用眼神击退了准备抱着炸药包冲上去的几个战士,张龙飞冲着身边人小声的喊着:“细根儿呢?我不是说让他随队前进吗?让他赶紧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迫击炮平射 “按照连长你的要求,细根儿的炮兵班组距离阵地比较远,而且炮组比较重,不方便快速转移,加上敌人二线机枪阵地的阻截,还在路上呢,不过应该马上就到了!” 敌人在二线阵地站稳脚跟之后,防御火力已经得到很大的增强,朱鹏再待在地面上就显得没什么意义了,顺着堑壕滑下来,来到张龙飞身边说道。 “白匪的二线阵地已经稳固下来,我们的推进能力不足,火力还是弱了一点,敌人已经组织突击队开始从侧翼准备夺回一线阵地了!”苏林一身硝烟弥漫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战场上没有傻子,抗日神剧这种东西张龙飞从来不看,把敌人当做傻子看待,最终的结果除了满足一下无能的自己宅在家里无力的意淫之外没有任何的现实意义,而把敌人当做弱智的人,基本上战场上活不过五分钟。 虽然只是陕警的二线连队,作战意识和战术应用可能没有一流队伍出色,但是一板一眼的根据教科书进行中规中矩的防御战术还是能够做到的。 二线阵地的意义就在于,当一线阵地被敌人突破以后,残余部队可以在二线火力的掩护下有序撤离避免无意义的伤亡,而一旦二线阵地稳住阵脚,就可以依靠自己兵力集结的优势组织有生力量进行反扑。 这个时候的进攻部队是最为危险的时期,经过了第一次的战斗之后,部队占领一线阵地会有本能的松懈感,体力和弹药消耗也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境地,如果不能继续保持突破而是与敌人展开僵持,那么就会将自己陷入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地当中,毕竟二线阵地的火力配比,是针对一线阵地被突破的时候做出了优化调整的,它非常的具有针对性! ”不要着急!”张龙飞竭力的安耐住自己焦躁的情绪对苏林说道:“你带着铁栓,一左一右展开双向防御,一定要顶住敌人的第一波反冲锋,等我这里突破以后,马上展开全线反击!” “是!”苏林答应一声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转头看了看张龙飞说道:“万一,连长你这里没有突破呢?” 这个可能性在苏林的常识中非常大,敌人的重机枪阵地实在是修建的太缺德了,正面的通道长达五十多米,从通道中开展进攻那是作死,当着重机枪的火力通道硬冲,有多少人都不够死的,要是从地面侧翼迂回,敌人二线阵地的火力会把所有从堑壕中探出的脑袋打的稀巴烂! “没有万一!马上执行命令!”张龙飞非常的坚决,同时转过头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对身边的战士喝骂道:“细根儿怎么还没过来,妈的,每耽搁一分钟,都意味着我的伤亡在加大,再不过来老子一枪毙了他!” “来了来了!”话音落地,细根儿满头大汗的扛着迫击炮的底座跑了过来,把底座丢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连长,我来了,路上遇见敌方小股兵力袭扰,我们班伤亡了两个战士!” 张龙飞这才火气消了一点,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重机枪阵地说道:“马上把迫击炮给我组装起来,敲掉这个火力点!” 细根儿探着脑袋往里面瞧了一眼,刚刚露头一串子弹就打了过来,要不是张龙飞及时拉住,这会儿脑瓜子就开瓢了。 “作死呢你!”张龙飞怒喝:“有这么愣头愣脑的观察火力点的吗?你死了不要紧,要是耽误整个连队的攻击进展,老子死了也要到下面抽你大嘴巴子!” 细根儿哭丧着脸对张龙飞说道:“连长,咱们这个是迫击炮,不是战防炮啊,这距离这么近,炮弹直接就从上面飞过去了,打不着他啊!” 张龙飞斜着眼看着细根儿说道:“那你想怎么打?离得远你又打不着,而且这个火力点是砖混结构,顶部做了加强防护,迫击炮的口径太小,命中三两发的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诶!那我试试!”细根儿蹲下来,在炮班战士的配合下迅速的吧迫击炮组装完毕,没有放在通道中间亮个相,而是先试着调整了一下炮口角度,可不论是怎么调整,迫击炮的炮口还是高高的仰着脖子。 张龙飞一脚就把迫击炮给踹倒了,指着倒在地上的炮管子说道:“这样角度不就够了?我测算过了,十度夹角刚刚好!麻利儿的!我让你找的高粱杆儿找着没?” “在我这儿呢!”一个战士从身后拿出一捆高粱杆,递给了张龙飞,虽然不明白战场上准备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出于命令无关大小都要严格执行的作战条例,炮班的战士还是准备了不少,而且一路给扛了过来。 把这捆高粱杆打开,挑出来一根最直最粗的,两头掰断留下两尺长的一截,拿在手里跃跃欲试的对周围的战士们说道:“待会儿听我的命令,只等我发出命令,你们全部开火掩护,不要吝啬弹药一定要压制住地方火力,有手榴弹的也给我全都丢进去,细根儿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炮击炮平躺着架设好让开道路,大牛把炮弹递给我!” 一手拿着炮弹,一手拿着高粱杆的一头,张龙飞目视全场,见大家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紧张准备,而细根儿也端着迫击炮做好了架设的准备,突然大吼一声:”打!“ 一名战士马上跳了出来,丢出了手榴弹之后就一个翻滚仰躺在地上持着冲锋枪对着火力点猛烈开火。 而对面的敌人也马上反应过来,一条金属火舌刹那间就洞穿了战士的身体,可是随着这名战士中枪的同时,更多的战士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伴随着手榴弹爆炸掀起的泥土遮挡了视线,火力点原本精准的长点射马上就变成了漫无目的的连续扫射。 趁着这个机会,细根儿一把把迫击炮给推了出去,匍匐在地上用地上的泥土垫着炮管调试好了角度,在竖起来的基座上猛地砸了两拳,待基座的一边卡在地上的泥土中后翻身离开,然后抓起牺牲的战士怀里的冲锋枪,以战友的遗体作为掩体,对火力点展开射击。 随着细根儿让开通道,张龙飞一个健步上前,半跪在迫击炮前方,将炮弹送进了炮管,可是十度的角度不足以让炮弹顺利的顺着炮管滑落依靠自身的重力触发引信。 这个时候张龙飞用一只手拿着高粱杆的一端,另外一端顶着炮弹,倾斜着猛地往炮管里一戳。 “叮!”伴随着一声几乎不可能被人耳识别到的撞击声,在张龙飞的推动下,迫击炮弹顺利触底,炮管底部的撞针狠狠地撞击在炮弹尾部,撞针撞击在瞬发引信之上,一朵微小的火星点燃了中央部分基本药管里面的5克高爆炸药,随后带动了的八个附加药包瞬间燃烧! 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3.83公斤的炮弹伴随着火光呼啸而出。 张龙飞手里的高粱杆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顶了出来,虽然在推动炮弹的同时张龙飞已经下意识的松开手,以免高粱杆影响了炮弹的飞行角度,但是人的反应毕竟不能跟出膛的炮弹相比,高粱杆在第一时间被挤裂,而后锋利的外皮划开了张龙飞的手掌皮肉,带着点点血迹飞出去几十米远。 而不等张龙飞感觉到疼痛,炮弹已经撞击在对面不远处的机枪碉堡上,猛烈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通道。 “炮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张龙飞大吼! 第二发炮弹递到了张龙飞的手中,与此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根儿已经被处理好的高粱杆儿,等细根儿把因为后坐力翻滚了一圈砸在地上的迫击炮架设好,炮弹马上出膛! 对面的碉堡烟雾弥漫,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一条被炸上天落在众人面前的半根儿机枪支架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细根儿还在为炮身基座因为后坐力被震得扭曲变形感到伤心,张龙飞已经迫不及待的抽出了手枪呐喊一声冲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穿插 两炮端掉了一座有着一个班驻守的重机枪碉堡,张龙飞狂喜之余也陷入了思考,话说自己穿越过来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仅仅是可以在系统中兑换各种各样的物资吗? 诚然,带着一个系统出门确实是非常的方便,曾几何时张龙飞也曾想过抛弃掉世俗的束缚,脱离自己所在的连队,自己一身的装备单挑敌营还不是美滋滋?那个时候自己只要积分足够,想换火炮换火炮,想埋地雷埋地雷,打不过了兑换一辆摩托车走你! 可是人走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遇见鬼的,而且这样的小打小闹对整个大局真的有决定性的力量吗?身为穿越人士,回到了一个中华民族受苦受难的年代,真的能袖手旁边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肆意妄为吗? 自己一个人哪怕是使出浑身解数又能如何?系统中兑换出来的都是二战时期的装备,人家专门应用这些装备的美军打太平洋战争都那么的艰难,自己一个人就真的无所不能? 就像是自己今天清除这个碉堡,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大可以兑换一门战防炮远在千八百米之外一炮轰掉,甚至积分够多还可以兑换一辆一战时期的雷诺坦克碾压全场,可这样对付的也仅仅是一个人一个连队的规模而已。 而凭借着多出几十年的知识和经验,张龙飞教会了细根儿用迫击炮平射攻打碉堡的办法,而这个技能一旦传开,十多万的红军能整体提高多少战斗力?面对日军的侵犯,缺少有效攻坚武器的近千万中国军队又能减少多少的伤亡? 张龙飞一直觉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就是这个神奇的系统,但是随着自己真正的融入这个时代当中的时候,张龙飞发现利用系统武装自己终究是小道,自己真正的财富是脑子而不是系统。 带着宋昆伦的两个班以及朱鹏的警卫班,趁着机枪阵地被端掉以后敌人的混乱,张龙飞果断从中路穿插至敌军防御底线,而此时两翼位置跟苏林和铁栓陷入纠缠的敌人已经被彻底的分成了两部分。 站在机枪阵地的废墟上,看着被炸的七零八落的马克沁重机枪,张龙飞觉得相当的心疼,这大庭广众的大家都看见这挺机枪被炸的七扭八歪的,自己要是偷偷换成新的就太刻意了。 站在制高点上四处看了看,张龙飞很快低着头蹲了下来,战场上永远不要伸长了脖子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从某种方面来说,张龙飞还真要谢谢老爹老娘给的自己穿上鞋才一米七的身高。 “昆伦,你带着一个班帮助苏林稳定战线,不要硬打,只要牵制住就好,不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白匪的连长就在那个位置,我要抓活的!”而后看了看朱鹏说道:“你带着二排的一个班还有你的警卫班跟我去支援铁栓,我从堑壕逐点蚕食,你带着人从地面迂回,速度要快,有问题吗?” 朱鹏扒着堑壕环视了一圈地面说道:“敌人的机枪火力基本上被压制住,地面上可以行动,我没有问题,警卫班随我来!” 部队的警卫班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卫部队主官以及指挥机构的安全,而在这个战火纷飞关键时刻连师长军长都要冲锋在第一线的年代,警卫部队还起到了最后的预备队的作用。 三连的警卫班是朱鹏亲自挑选并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前段时间走了弯路过于注重单兵技能而忽视了多兵种配合训练,但是人家底子摆在那里,论战斗力在三连的十五个班里面是遥遥领先的。 别的不说,就说朱鹏的命令一下,人家七八个人的手臂在堑壕顶上一撑“蹭蹭蹭”的就上了两米多高的地面层这一手张龙飞就羡慕的不行,这可比自己撅着屁股爬帅气多了! “别看了!”张龙飞对剩下的战士说道:“好好训练,以后你们也行,再说了战场上还是要枪子儿说话,身手好有个屁用!” “要不你咋瘸了呢!” “听说连长的枪法是有名的人体描边!” “何止,双枪灌耳听过吗?这都没听说过?就是拿着手枪啪啪两枪出去,子弹嗖嗖的从对面的耳朵根子过去,你耳朵能听见子弹过去的声音,但是就是不伤毫毛!” ”这不就是没打着吗?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双枪灌耳是这么解释的吗?“ 哎·····还是训练的强度不够啊,一个个战场上还有心思嚼舌头,不管说的啥,出于公心考虑都是不对的,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强体能训练! 张龙飞一边往前跑一边悄悄的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填上了几个名字,往前看看。十几个白匪正趴在堑壕的边上缩头缩脑的对着对面放枪,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还以为是友军过来支援,一个带着少尉军衔的军官也不回头,挥了挥手就说道:“赶紧过来,对面的**就快被我们的打退了!” “好的呀!”张龙飞一边答应着,一边对着军官的后背开了一枪,看着对面后脑勺炸开了一朵血花,张龙飞得意的冲着所有嘲讽过自己的人挑了挑眉毛。 ”靠,你瞄的是人家的后背对不对?二十米距离能偏五十公分,你有啥得意的!“几乎所有被张龙飞眉毛杀的战士都在无声的吐槽,但是又不得不违心的称赞:”连长威武!“ “神枪手啊!” “连长666!” 被小半个连的部队前后夹击带上地面侧翼迂回打击,仅剩下十六七个人的步兵排很快就被一扫而空,所有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枪并举起手投降的白匪都被打死,而躺在地上的不管是真死假死还是重伤,都被刺刀在胸口扎了两刀。 有两个明明就是躺在地上装死,虽然看到刺刀刺过来的一瞬间反悔的喊出声来,但是负责战场处理的战士还是面无表情的刺了下去。 张龙飞当然看到了,但是没说什么,毕竟负责打扫战场的战士是从苏区出来的,血海深仇不是一两句话能够化解的掉的。 跟铁栓汇合之后,部队的实力就强大了很多,而在这样的穿插分割战术之下,敌人的兵力是越来越少,而自身的部队则是在一次次的消灭敌人中不断的汇合壮大,最后,近九十名战士把八个面色惨白的白匪围在了主阵地连队指挥部。 张龙飞拿过一杆步枪,插上刺刀对着这几个人说道:“都是中国人,我也不为难你们,说吧,你们谁是这个连队现在的最高指挥官!” 八个人互相看了看,沉默不语。 张龙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走道为首一人跟前,面无表情的问道:“谁是?” 这个年龄不大的战士显得很紧张,往左边的那几个人身上扫了几眼,唯唯诺诺的看了看张龙飞手里长长的刺刀,咽了口吐沫说道:“不知道!” 张龙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那就对不住了,毕竟我的时间很有限!” 刺刀毫不留情的捅在对方的大腿上,刀刃从大腿骨划过的声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在惨叫声中,张龙飞把滴血的刺刀指向了第二个人。 “你不敢杀我,我知道你们红军的政策,这么多人看着,你杀了我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刺耳的嚎叫声让第二个白匪眼珠子通红,他撕扯着手腕上的绳子冲着张龙飞撕心裂肺的怒吼。 “哎!张龙飞叹了口气,把刺刀对准了第三个人。 同时,从张龙飞的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正在得意的大笑的第二个白匪带着难以置信的深色,倒在了地上。 “走火了!”朱鹏毫无歉意的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手枪:“大家帮我作证,我不是故意的!”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很沉闷,包括周围的红军战士,包括剩下的七个白匪,也包括张龙飞自己。 都是中国人,十万个声音在张龙飞的脑子里说着自己不应该痛下杀手,但是理智告诉张龙飞,战场的形式瞬息万变,几千人的主力部队正埋伏在柞水县西侧静静地等待,自己要是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敌人的兵力吸引过来,根据地的冬天将会无比难熬,整个二十五军的命运都将滑向一个不可预见的黑夜之中。 第三个白匪面色惨白,面对着滴血的刺刀带着哭腔对张龙飞说道:“刚才被打死的就是我们连长!” “哦?是吗?”张龙飞诧异了一下,随后看了看自己的系统记录,伴随着第二个白匪咽气,系统给自己加了五点积分。 张龙飞很无奈:“你很不老实!” 刺刀落下,惨号声响起。 “我!我是!”在这紧张的环境下,其中一个白匪终于坚持不住了,站出来颓废的说道:“不要再杀人伤人了,这都是我的老乡,我交代,我就是,我是副连长!” “你们连长呢?”张龙飞面无表情的问道。 穿着一身一等兵军服的副连长说道:“连长他喝的太多了,一线阵地丢失的时候没有跟上撤退步伐,被贵军的手榴弹炸死了!” 张龙飞放下了刺刀。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包括围成了一圈的红军战士们,他们大多数都是刚刚脱下农夫衣服的新兵,对这样的场面心里很不适应。 其实张龙飞的心里更忐忑,刺杀一个面目狰狞的敌人,跟刺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敌人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刺伤大腿而不直捅心口,不是张龙飞手下留情,而是这已经是张龙飞的极限了,刺伤了第一个人之后张龙飞的手在颤抖,正是因为如此,朱鹏才在张龙飞面对第二个人多少不知所措的时候果断的开枪。 “你!”张龙飞指着白匪的副连长说道:“你们阵地上有电台吗?” 副连长指了指指挥部说道:“有一台电台,功率不大,传输距离只有五十公里!” “够用了!”张龙飞点了点头,对朱鹏说道:“告诉小毛,让他们过来把俘虏带走,你带着两个战士给我看死了这个副连长,让他一刻不停的给所有能联系到上级单位发报求援!” “是!”朱鹏答道。 “苏林、铁栓、宋昆伦、大周、细根儿!” “到!” “留下一个班的战士看守阵地,你们几个带上其他人马上去增援指导员!” “是!” “赶紧去吧!我想先自己待一会儿,一会儿十分钟后我去找你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困扰 坐在堑壕的边上,张龙飞揉着微微作痛的左腿,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小时候看三国,刘关张吕马黄的看的是热血沸腾的,看他们杀来杀去的也没想到他们杀得其实都是中国人,张龙飞觉得自己穿越到古代未必会对地方阵营的小兵卒的命运纠结。 因为汉以强亡,周围的少数民族游牧民族全都匍匐在汉帝国的脚下,没有了外部的威胁,民族的内斗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可是现在,东三省已然沦陷,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在日军的脚下惨遭亵渎,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龙飞跟国军打的时候会有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感觉自己每打掉一只国军的部队,就是无形中的削弱了对日抵抗的力量。 虐杀俘虏,虐字太沉重,张龙飞不想背负也无力背负,一个杀字就让现在的张龙飞心神不宁。 “你说我是不是心太软了!”张龙飞对朱鹏说道。 “纠结了?”朱鹏提着枪蹲在了张龙飞的身边,看着远处的炊事班的战士一边喝骂着俘虏,一边搜刮战场上一切能填进肚子的东西。 而眼前,两个战士正用刺刀顶着那个副连长的腰眼儿让他给一切能联系到的友军单位发送求援电报。 “是不是挺没用的!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的敌人,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挺不正常的?”张龙飞略显惆怅,怎么自己就不能跟别的穿越认识那样一来就大杀四方?除了第一次杀人套路一般的呕吐一次后,马上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张龙飞第一次杀得是在伏牛山上打死的那个白匪班长,隔得太远了也没看见对方长得什么样子,自然也就谈不到什么紧张导致呕吐什么的老套剧情,后来哪怕是第一次拼刺刀的时候张龙飞也没觉得恶心,反而是一阵阵的后怕,心思全在能活下来的庆幸上了,哪有功夫伤春悲秋? 总感觉没有常规性的吐一吐有点没有按照套路开局的意思。 话说现在粮食挺贵的,要是自己把中午饭吐出来还真是不舍得······ 朱鹏笑了笑,抱着自己心爱的冲锋枪坐了下来,最近这小子阔气的很,怀里抱着冲锋枪,腰上别着毛瑟手枪,背上还背着一杆崭新的汉阳造,挂在身上的弹药带鼓鼓囊囊的,一往下坐,裤兜里的手枪弹就掉下来了。 一颗颗的把子弹给捡起来,朱鹏说道:“我第一次杀的俘虏是在苏区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兵,我们班长带着我们抓到三个俘虏,当时的白匪在苏区无恶不作,班长就像把那三个人杀掉,毕竟部队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可是当时指导员不让,说是违反政策,而且也浪费子弹!” “然后晚上班长就说,既然不让用子弹,那用别的总可以吧,然后就带着我们几个人挖了个大坑把那三个人埋进去了,天亮的时候三个人全死了,其中一个的手臂已经伸到地表,就差一点点!” 张龙飞看了看朱鹏问道:“当时你什么感觉?” “感觉?”朱鹏挠了挠后脑勺:“我当时感觉那天晚上要是不是因为可惜绳子直接把三个人捆着丢进坑里就好了,为了这事儿我们班长挨了处分,差点枪毙,亏大了!” “就这?就没有一点的伤感或者什么别的情绪?”张龙飞问道。 “呵呵!”朱鹏漫不经心的的笑了笑:“当时我们班一天的粮食供给只有每个人三两,给了俘虏我们就要饿死,我伤感个屁!我高兴着呢!” “跟你没啥可交流的,粗坯一个,我这是对牛弹琴!”张龙飞郁闷的从地上站起来。 朱鹏乐呵呵看着张龙飞拍屁股走人,一直等张龙飞走远才大喊一声:“身逢乱世,自己活得都还不够糟心的,连长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别人死不死跟我没关系,只要我活得好好地就行!” 摇了摇头,朱鹏慢慢踱步至阵地连部前面,心里也是觉得安稳了许多,自己的连长到现在为止还有点人情味,为了一个死人伤春悲秋的虽然有点觉得扯淡,但是若是自己的连长眼睛不眨的屠杀完战俘以后一扭头脸上乐开怀那才叫恐怖,真要是遇见了自己说不得是要申请调岗的,谁愿意在一个神经病手下做事? 连部掩体内的白匪副连长正在满头大汗的一边翻着密码本一边手忙脚乱的折腾着可怜巴巴的电台,大冬天的竟然弄得满头大汗的,倒不是电台不好操作,实在是两柄刺刀顶着自己并不强壮的大腰子太特莫吓人了。 “弄完了?”看着白匪副连长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关掉了电台电源,而后一脸无害的捂着腰子蹲在地上,朱鹏问道。 而且你小子蹲地不是要抱头吗?你丫捂着腰子干甚?肾疼?好贱有没有? “哎哎!”副连长连连点头:“已经弄完了长官,西北军的一一六旅、陕警第二旅都已经发来回电,要求我们务必坚守十二个小时,援军马上就到。” 一边说着这个副连长一边抬着眼皮看着朱鹏,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七上八下的。 “你是不是想着,两个旅的人马一到,我们一个连就只能望风而逃,到时候你说不定能逃出生天?”朱鹏让战士小心翼翼的把电台给拆了下来,话说整个二十五军到现在还没有一部电台呢,虽然三连是不够级别了,但是把这玩意儿弄回去找团长换一门迫击炮估计还是没问题的,只可惜这玩意儿的电池太不耐用了点,没有电线的情况下开机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不敢不敢!我军现如今被贵军耍的团团转,贵军三千多人马竟让我军数万正规军无可奈何,区区两个旅的兵力怎么会威胁到贵部?”副连长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极力的从自己除了脂肪就只有晚上吃的剩饭的肚皮里拼命地搜刮墨水。 “你们这些人,能把嘴皮子上的功夫拿出来一半放在训练部队上,也不至于如此无能!”朱鹏平时净被张龙飞训了,这会儿对着这个白匪的副连长是气势汹汹,一定要把自己平日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不可,反正都是连长,正的负的,红军的还是白匪的有啥区别? “朱鹏!你丫的磨磨唧唧干啥呢?赶紧带着人跟老子走!一天不怼你你就提不起劲儿是吧!”远远地张龙飞声音魔音灌耳一般传了过来,朱鹏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话说你想开的也太快了吧,我这还没过瘾呢! “娘的,算你有福气!”朱鹏没好气的在副连长身上踹了一脚,对身边的两个战士嚷嚷道:“愣着干嘛?没听见连长发飙了吗?抬着电台走人,把这小子给小毛送过去,看着就心烦,你说当连长都是这么气人吗?“ “朱鹏你丫的没听见啊,给你十秒钟!三米之内!不要等着让我踹你屁股啊!”张龙飞毫不体量朱鹏在战士和俘虏面前的面子问题,继续扯着嗓子喊着。 “来啦来啦!连长你别着急啊!”朱鹏麻溜的拎着枪乐呵呵的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抬着电台的两个战士面面相觑,“话说班长是不是属狗的?变脸之快所向无敌啊,怪不得连长天天狗东西狗东西的叫着!” 刚说完这俩才意识到这地方还有一个人正支着耳朵听着呢,一人在副连长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你丫的敢说出来,老子抽死你!快走!” 押送着副连长出了连部,其中一个战士看了看自己的手乐呵呵的说道:“话说抽连长的感觉是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反应 三十一日晚,红岩寺镇。 “旅座!柞水县守军发来的紧急求援电报!”一个挂着上校军衔的军人匆匆忙忙的走进了临时旅部办公室。 一一六旅旅长王宽民手里用三根手指夹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看着猩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缓缓转动。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回事?” 上校把电报译稿递给王宽民,说道:“根据守军发来的消息,今天下午六点,柞水县遭受到一股强大红军主力的攻击,守军连长当场殉国,副连长正带领弟兄拼死抵抗,现如今情形岌岌可危!” “咔啪!”一声,纤细的高脚杯被王宽民捏的粉碎:“共军的主力部队不是已经转移到袁家沟一带了吗?警备第二旅是干什么吃的!” “旅座!”上校在一边说道:“柞水县是北上进入西安的关键通道,一旦被共军攻占,杨虎城那里先不说,光是委员长那一关咱们可不好过,万一再被杨虎城和东北局作为攻击咱们的口实,对咱们可就太不利了!” “柞水县的城防力量怎么样?”王宽民转身在地图上用蓝色铅笔把柞水县的位置给标注出来:“太危险了,柞水县距离西安只有不到九十公里,而且有现成的公路可以利用,他要是真的打下这个地方,直奔西安可比去商洛还要方便!” “人数不少!”上校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份报告,翻了两页回答道:“驻守柞水县的是陕西警备司令部下属的地方守备连队,是一个满编连,而且还有一个营的地方保安团助战,对了,一向不被赵庆春待见的那个苗万山也被发配到了那个地方!” “就是那个性子耿直的保定高材生?”王宽民挑了挑眉毛。 上校笑了笑说道:“没错,就是那个保定最后一届毕业生,二三年毕业到现在足足十二年了,跟他一届的同学最好的已经混到了少将参谋长,结果他现在竟然被下放到一个二线连队放排长去了!” “不能对他期望过高,这种人不通人情世故,在哪儿都不会有出头之路的,就算是胸中沟壑万千,可是遇不到伯乐徒呼奈何!”王宽民刚才一紧张不小心把高脚杯给捏断了,这会儿端在手上怪难受的,可是当着自己副官也不好意思放下,那不是显得自己怪沉不住气的吗? 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端端正正的坐下,顺手抽开了自己的抽屉把酒杯给丢了进去,指着地图说道:“柞水县这个地方绝不可失,丢了一个小小的县城不算什么,可要是被红军掌握了威逼西安城的局面,政治影响可就太坏了,那些舆论记者们可不会管柞水县这个地方的共军对西安有没有实际的威胁能力,哪怕是柞水县进去一个共军他们都能满世界的嚷嚷西安城岌岌可危,他们的笔杆子不杀人但是对我们也是巨大的威胁!马上传令给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出发向柞水县进军,同时给警备第二旅发电报,让他们不要急着往柞水集结,掩护住我军侧翼,不要给敌人可趁之机!” 副官为难的摇了摇头:“旅座,咱们自己的两个团自然是没问题,我马上就让二五二团出发,不过警备第二旅的刘恒未必会···” “没指望他帮忙,只要不拖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实话,我其实没有把这伙红军当做心腹之患,左右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罢了,人数不过三千,更没有重火力,当面锣对面鼓的我没把他们当做对手,只有这个刘恒!哼哼,陕西警备司令部的,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小心防备点,让二五三团不要忙着赶路,多给我盯着点,同时告诉柞水县守军,给我坚守住,明天九点钟之前,不能给我丢掉柞水城!” “是!柞水县好歹有不少人守着,保安团的李富国在地方上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应该问题不大!” 副官忙着去给跟着炊事班烧火的守备连队的副连长发电报,而副官口中的赵富国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豆大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湿了一片了! “你把他咋了?”生怕李小凡带领的三排打佯攻直面一个营的保安团出现问题,张龙飞小小的反应一下就马上带人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县城西面,因为没有了守备连队的阻截,张龙飞直接带着人从县城城区直接穿过。 这一路上黑灯瞎火的让张龙飞有点忐忑,尤其是出发的时候还能听见这边零零散散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整个柞水县都安静下来了,这就更让张龙飞着急了,不会是李小凡全部给报销了吧?不应该啊,刚刚还让剩下的两个排过来增援呢,对面的保安团不会这么逆天吧? 见到战场情况之前,张龙飞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年头邪门的很,国军中央军主力也可能出现一直一枪不仓皇而逃的极品,而地方上也有可能出现一直实力爆表的保安团,毕竟这种地方自治武装,完全是靠私人赞助组建的,万一地方上出现一个大财主,人人抱着机关枪突突也不是不可能啊! 到了地方才发现场面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三排的战士们正在赵新鹏的带领下不急不缓的打扫战场,而先过来的支援部队正端着枪围着黑压压一片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的俘虏,至于李小凡正对着一个大冬天光着膀子,身上两条带鱼张牙舞爪的中年人做着思想工作。 看到中年人脑袋上被李小凡用皮带抽出来的血印子,看来这思想工作做得很是深刻! 至于李小凡后面,稀稀拉拉的蹲着二十多个穿着白匪军服的人,照着这个场面来说,应该是俘虏才对,可是看着这群人却完全没有当了俘虏的那股子沮丧心理,反而一个个抄着手对着其他俘虏们指指点点的,有几个还不时的捡起几块石头丢过去,看到端着枪的红军战士瞪过来也只是嬉皮笑脸的拱拱手。 “什么情况啊,兵不血刃一挑十?你这个猪脚属性是不是不太对头啊!”张龙飞喘了口气,刚才一路跑过来可是累坏了,把手枪关上保险放进墙盒子里面,对着光膀子纹带鱼社会哥努了努嘴,又看了看身后诡异的白匪们,问道:“现场情况···” “放心吧!一切行事尽在掌握之中!”李小凡信心满满的攥住了拳头。 ······ 第一百二十章 耿直 “我认识一个小姑娘,每次她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都让人心惊胆战的!”张龙飞突然想起了一个姓吕的小丫头,心中不免惴惴。 “不过姑且相信你好了!”张龙飞觉得作为指导员应该是比较靠谱一点的。 “说说情况吧,我可不信你真的能以一当十!”既然战况算是基本上控制住了,张龙飞就不着急了,让王鹏辉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先去阵地协助防守,这里的战斗结束了,但是不代表就天下太平,这回政委是下定决心来一把大的,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正在飞速的往这里增援,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李小凡手里依然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张龙飞有一次趁着李小凡睡着了偷偷拿过来看,主要是张龙飞的小本本上面全都是自己想画圈圈诅咒的家伙,第一页是苏林说自己长得矮,然后是营长坑了自己的九二式,团长拿走了自己的迫击炮诸如此类的,倒着写的也有,为首的就是薛元生,接着是范天禄、彭上优之类的,很科学的划分,张龙飞决心要把这个小本本保存一辈子,没事儿的就拿出来瞧一瞧,有助于身心健康。 不过人家李小凡就显得很规矩了,里面乱七八糟的从作战记录到会议记录,甚至那个战士老家是哪哪一天入伍哪一天生日,家里有没有老爹老娘都记得清清楚楚,看完了李小凡的小本本,张龙飞觉得小文书的连队花名册基本上可以拿走擦屁股了。 “情况嘛不算是复杂,但是也是一波三折,很玄幻!我们悄悄的泅渡,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发现,趁着保安团聚会的时候突然突袭,然后这个叫李富国的保安团长带着人就往后跑,我让一个班长的战士往前一顶,他们一百多号一线阵地的人就全乱了,我正准备发起总攻,然后那个····”李小凡往后面指了指,非常猥琐的说道:“看见穿那个列兵制服坐在地上的那个没有?然后这哥们儿就突然带着人冲上来了,火力很猛,而且手下的白匪作战水平很高!” 张龙飞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一群人了,刚才进攻主阵地之前看的清楚,这一个排的也是刚才被全歼的连队的一部分,但是同样一个连队出来的,这个精气神完全不一样,这会儿虽然这二十几个人被下了枪,看起来坐得松松散散的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几个班长模样的人一直盯着红军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战士虽然在地上休息,但是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三三两两的蹲在那里不显眼,但是只要站起来之后,就会发现他们列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密集冲锋队形! “看上去不赖啊!”张龙飞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用胳膊肘顶了顶李小凡:“看来不是一般的路人甲,看这个架势战斗力完全不在三排之下啊,你是怎么拿下的?” “我也不知道啊!”李小凡无辜的摊开手:“我这边正准备让赵新鹏带人撤下来固守待援呢,突然这些人就跟保安团给打起来了,二把手上来就被他们领头的给一枪崩了,我正琢磨着怎么回事儿呢,赵新鹏带着人就上去了,左右夹击,保安团的被打死打伤三十多个,然后这个李富国就被那个哥们儿给活捉了,你看看他脑袋上的血印子,不是我打的,是那个哥们儿用皮带抽的!武装带都给抽断了!”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啊?”张龙飞一脸的迷茫:“我看面相这位也不是脑子一热连友军都怼的猛人啊?” “不知道啊!”李小凡无辜的摊开手。 “那知不知道这哥们儿叫什么?” “不知道啊!” “那他们打完以后为啥不走,反而被你们下了枪?” “不知道啊!” 张龙飞脸色发绿,早就知道一般说情况都在掌握之中的人都不怎么靠谱了,感情一问三不知是从这儿来的。 “我去问问!”张龙飞把枪摘下来,交给李小凡:“俘虏你好好甄别一下,地方的保安团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作奸犯科的都要揪出来公审,有家有口的都让他们回家,剩下的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给留下,毕竟是保安团,水平再次总比新兵强,挑出来都给政委送过去,让政治部的负责管教!” “那咱们呢?这次强攻算是取了巧了,但是正面进攻肯定有伤亡,咱们也需要补充啊!”李小凡把张龙飞的话都给记下来以后问道:“而且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还是带上枪吧!” “人员补充的事儿···”张龙飞看了看不远处二十多号精锐国军,笑了笑不说话,把李小凡递过来的手枪给推开,整了整自己皱巴巴的衣领子,扶了扶自己软趴趴的八角帽:“人家都拿出这样的诚意了,咱们总是要做出姿态出来是不是?” “咳咳!这位兄···大哥!”张龙飞走上前去,习惯性的就要叫兄弟,平时在连队里面叫顺嘴了,毕竟三连里面平均年龄都不大,刚把兄弟说了一半,一看人家的面相长得跟小文书他老子似的,抬头纹都能夹死苍蝇了,赶紧改口。 “免贵姓苗,苗万山!”老哥也没有站起来给张龙飞敬个礼握握手啥的意思,张龙飞尴尬的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一弯腰在苗万山身边坐了下来,背后就是下了枪的二十几号国军一齐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最近出手汗出的厉害!”张龙飞笑了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苗万山瞥了一眼张龙飞:”大冬天的出手汗八成是肾虚的征兆!” “额···”张龙飞那叫一个尴尬啊,我自己都觉得尴尬了,你都看不出来吗? 你肾虚,你全家都肾虚! “我不虚!从军十五年,我日日以一个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苗万山借着说道。 “我擦!读心术!”张龙飞长大了嘴巴,你要不要这么神奇,中年大叔都这么吊炸天吗? “哼哼!一点看人的经验而已,人家别人的抵触在眼神里,我能十个看出来三两个,你的全在脸上了!”苗万山理所当然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到了我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事情做了我不会后悔,我相信我带出来的兄弟也不会后悔,给个条件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给你个排长干不干? “话说作为一个已经三张多快四十的人了,你说话做事如此耿直,跑出来你家里人不担心吗?”张龙飞很像吐槽出这一句,但是看了看苗万山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是把这句话给咽到了肚子里去。 世界上还真是有这种人,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开玩笑,听话不听音的简直让人发指,这种人不是开不起玩笑,实在是人压根儿就听不出来什么是正经话什么是玩笑话。 “这么干脆?”张龙飞奇怪的问道。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放着好好地国军不待,在这个时候跑到你们这边吧?毕竟以现在的形式来说,红军的情况是相当的不利,从整个南中国来说,你们都在节节败退,而国军是一路凯歌!”苗万山说道,低头看看张龙飞随手放在地上的本子,歪歪扭扭的看着好不别扭,顺手就给摆正了。 我去,这位还是个资深强迫症患者,张龙飞满头黑线:“你说的让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时候太耿直也挺让人蛋疼的!” 苗万山笑了笑不以为然:“我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心思不妨单纯一点,也应该单纯一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任何的质疑和拒不接受亦或者是婆婆妈妈都不是一个优秀军人应该具备的品质,军事是政治的延伸,可这两者却是事物的两个方面,政治决定了军事的开端发展结尾,而军事则影响着政治的决策走势,可他们之间缺不能有实际的交际,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不应该把军队操持在鼓掌之中为自己服务,而一个优秀的军人,则不能利用自己的武装力量试图影响国家层面上的政治进展,而这一点的害处,看一看现如今的日本就非常清晰了,整个日本自甲午开始,军事力量大于政治力量,以至于整个国家被军方所绑架,发生所谓的下克上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嘶!”张龙飞倒吸了一口冷气:“丫丫的呸的,你这是随时随地都能开讲啊,你不去军校当教官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那你现在咋反水了?这跟你的军人形式标准不符吧!”张龙飞做这牙花子说道,而后觉得面对这位大哥自己是不是有点吼不住场面。 “军人有自己的形式标准和准则,作为军人,我应该帮助李富国打击你的佯攻部队,可是作为军人的基础是人,军队应该保持最起码的荣誉精神和道德准则,若是命令的出发点违背了这一基础原则,作为军人自身应当有自己的判断力,而不是成为邪恶的帮凶!你们南昌起义的将军们很多都是严于律己的将军和士兵,可最终他们走上了和蒋介石及地方军阀的所谓国家政府军队的对抗之路,其出发点是处于国家民族大义而非个人私欲,这一点我觉得复合军人的价值体系!”苗万山说的非常的严肃。 而张龙飞则觉得非常的扯淡,说来说去就是怎么说你都有理呗,你的部队必须听从你的命令,严格的遵守军人准则,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你自己说反水就反水就可以解释为处于荣誉精神和基本道德的价值体系。 呵呵哒,你他妈的还真是机智啊。 这个人很耿直,但是耿直之下是隐藏着的一颗功利之心,只不过这颗心暂时的被自己所谓的耿直给遮掩住了,这本来是一个枭雄一般的人物,只要他想明白了就没人能挡住这样的人大放异彩。 “那你现在的想法呢?”张龙飞觉得自己差不多把苗万山看懂了五六分了,苗万山说自己看人很准,是处于三十多年的阅历经验,而张龙飞觉得自己看人也很准,当然了,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揣摩人心,但是从小喜欢看书读小说的张龙飞见识了形形色色历史上有的或者是作者自己编造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看得多了觉得也有几分的心得。 苗万山笑了笑,能夹死苍蝇的抬头纹这会儿能夹死大蚂蚱了:“苗万山,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九期军官生,1917年就读陆军预备军官学校,1921年考入保定军校,1923年毕业,因为是最后一期,所以步、骑兵、炮、工、辎重五科均有涉及,但是主要攻读的是步兵科,毕业以后进入东北军讲武堂担任教官,同时担任近卫第一旅中校联合参谋,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因为作战得力,提拔为步兵第五旅上校参谋长,同年底赶赴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学习,1926年归国担任东北军司令部参谋处副参谋长!” “然后呢,从1926年到现在八年多了,你从少将副参谋长混成了陕西警备司令部地方守备部队的少尉排长”张龙飞笑了笑,指了指虽然穿着列兵军装,但是依然把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少尉军衔。 苗万山神色暗淡,叹了口气:“现如今的中国军队是军阀的天下,军队是私人之军队而非国家之军队,决定仕途命运的是上官看不看得上,而不是是否有真材实料!” “那也不应该一撸到底啊,你干了啥了?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光是听听人家的简历张龙飞都能脑补出一篇百万字的长篇小说,这样的人能混到这个地步而且没死,简直就是个奇迹。 “一九二五年,我的学长郭松龄起兵反对张作霖,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被张作霖下令枪决,还严令曝尸三日放的收敛,我跟郭军长私人关系比较密切,从德国回来以后刚刚听说这件事我很气愤,然后就找到张作霖去说,当时他没说什么,还说郭军长有我这样的学弟是生平之慰事,随后任命我为总司令部副参谋长,但是仅仅是三天后就以一个非常可笑的罪名将我赶出了司令部,随后就一路被各方打压,入关之后我脱离了东北军序列,转到了西北军杨虎城的麾下!” “可笑的罪名,什么罪名?”张龙飞一脸的八卦。 “这个···这个不重要!”苗万山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几分的尴尬:“都是陈年往事了,没什么好提起了,关键是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可以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张龙飞对那个可笑的罪名十分的感兴趣,能让一个少将一撸到底而且他自己只觉得可笑而不是受冤枉,嘿嘿,凭着直觉张龙飞觉得九成九跟女人有关,剩下的零点一留下点苗老哥口味不凡的可能性。 “我是三连连长,我可以让你担任连队副连长主抓纪律方面,兼任部队训练总教官,第四步兵排排长!”张龙飞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咱们的庙小,你要是觉得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大可以等本次战役结束,直接找我们军政委!”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人你好 “比起这个我其实对你们此次战役的具体实施更加的感兴趣,先是声东击西,接着围点打援,攻敌之必救,之后打敌之来援,很灵活的一套打法,颇有点围魏救赵的感觉,但是要比那个更加的具有战术指向性,你们的总指挥是谁啊?哪毕业的?伏龙之还是西点?日本士官学校比较死板,培养不出这样的学生!” “日本士官学校还是有他的可取之处的,但竟是士官学校学习的东西比较具有局限性,而且咱们这边过去留学的很多还是上的速成班,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对于加强部队基层素养还是有着很要的作用的,但是士官学校毕业的去干战略层面的事情是肯定要出问题的,这是一个眼光决定了思维的问题!”张龙飞拉着苗万山的手,一边说一边走:“来来来!关于柞水县防卫的事情我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问你的意见,你看我的兵力分布初步是这样的打算的·····” 两个人肩并肩从目瞪口呆的李小凡面前飘过。 “这····这算啥?”一边的赵新鹏眼珠子瞪得溜圆:“这算不算是狼狈为奸一见钟情神马的?” 李小凡盯着赵新鹏面色不善的说道:“你先别管人家干啥,先老老实实的交代你战场抗命的问题!” “别介啊!”赵新鹏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要是严格执行命令,咱们这一仗能打赢吗?要不是···” “那是你觉得自己功过可以相抵了?”李小凡眼神凌厉。 赵新鹏兀自顶嘴:“我觉得功大于过还是有的吧?咱们毕竟打赢了!” 李小凡最见不得就是这样的:“打赢了你就有理了?你应该庆幸是幸亏打赢了,要是当时增援过来的白匪是故意做戏呢,那整个三排是不是都要因为你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伤亡惨重?战场上抗命不尊还有理了是不是?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都他娘的扯淡,而且你还没到那个级别呢!一个排长,我这个指导员还有副指导员还在后面盯着呢你就敢自行其是,要是让你当了连长营长你还不带着队伍大闹天宫啊?你少把你的游击队习气给我带到三连来,再有下次,军法从事决不轻饶!” 李小凡一发飙连张龙飞都要拉着脸好好听着,虽然要比李小凡还要大上几岁,但是部队里面尤其是战争时期的部队从来不是论年龄排辈分的地方,赵新鹏不管是心里多么的觉得自己冤枉,但是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当听到李小凡罚自己三千字的检讨的时候更是眼泪汪汪的,自己拢共才认识三百多个字,三千字的检讨,全写成我错了也够自己受的! “真好啊!”苗万山远远地看着李小凡批评赵新鹏,发自内心的感慨着:“要是放在国军队伍里,指导员这么年轻有没有背景是当不上指导员的,就算是依靠着背后的背景上了位,对于队伍里面的骨干也只能笼络而不是靠纪律约束,长此以往下来,国军的战斗力就愈发的让人不敢相信了!” “我对国军战斗力下降的原因不感兴趣,我现只想着如何巩固柞水县的防线!”张龙飞摆弄着从苏林那里弄来的简易地图,将目前的各方面形式都用铅笔标注了出来,指着柞水县西侧的一个圆圈画出了一个攻击箭头:“这里就是现在我军主力所在位置,伏击圈已经做好了,以蔡玉窑为中心,沿着这条乡村公路,两侧一公里都是攻击区域!” 苗万山看了看地图皱着眉头说道:“地图太过于简陋了,比例尺严重失真,等高线过于疏漏,很多的重要制高点都没有做出海拔标注,商洛地区多山地,这一点很重要!” 苗万山拿过铅笔,抽出张龙飞的刺刀,在张龙飞的眼前晃了晃。 张龙飞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就说到:“部队现在的作战参谋还不成气候,尺规作图别说是战士们,很多营团干部都未必做得来,你就凑合着用吧,巩义兵工厂出品的刺刀,钢铁硬度柔韧性都不算好,但总算是刀脊还算是笔直!” 苗万山笑了笑:“如果你不是一个傻大胆,那就一定是个心机颇深之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如此的信任一个刚刚被下了枪的敌人的!作为一个战士你需要回炉重造,但是从指挥官来说,你勉强合格!”说完把张龙飞的刺刀还了回去拍了拍刺刀的皮套说道:“警惕性差了点,要是我真的要对你不利,刚才你就见马克思去了!” “马大爷忙着呢,没空搭理我!”张龙飞把刺刀接过来放好,然后顺手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的一把手枪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刚才从系统立兑换出来的,张龙飞不傻,胆子更不大,但是张龙飞觉得面对面的这世界上排着队能有上千万人能按着自己一顿爆锤,但是要是玩儿阴的,有系统加成的自己还真是不怵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 苗万山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枪有些愕然,刚才竟然没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连长是从哪儿掏出的手枪,看来自己是小觑天下英雄了,随后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一个折叠起来不足十公分长的钢制品,打开以后竟然是一个精致的折叠角尺,背面是一个一比一百的比例尺刻度。 再掏掏,一个圆规。 再掏掏,双头红蓝铅笔。 橡皮。 几个红蓝色的小旗子。 ······ 不愧是当过东北军副总参谋长的人物··· 话说哪个参谋长会把圆规放在裤兜里,不怕上面的尖儿扎到关键位置吗?你不是因为你的性格找不到媳妇儿关键部位用不上吧! “虽说你的表情做的很完美,但是你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你,只是一点点个人的小癖好而已,就跟你的警卫员喜欢随时随刻在口袋里放上三颗子弹一样!”苗万山只是扫了张龙飞一眼,随后继续埋头在简易地图上写写画画的。 “你怎么来了?前面出什么事儿了?”张龙飞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朱鹏问道。 “您看看吧!”朱鹏递过来一张电报译稿,张龙飞接过了以后不假思索的递给了苗万山。 “王宽民上当了,这个十足的蠢货,当初在讲武堂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此人竟然如此愚蠢,自己的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就应该稳扎稳打步步推进,现在仅仅为了一个柞水县就打乱自己的部署,让一个整装步兵团,麾下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星夜来援,当年交给他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苗万山只扫了一眼就不停的摇头。 “那我可要代表全二十五军好好地谢谢您这位倒霉弟子了!”从苗万山的手中接过电报,张龙飞心里美滋滋的。 “连长,这个牛皮哄哄的谁啊!”朱鹏站在张龙飞的身后,小声地问道。 张龙飞看着一副几近标准的一比一万的柞水县周遭地形及部队布防图侧着身子说道:“···高人!” “嘿嘿!高人大叔你好!”朱鹏傻帽一样从张龙飞身后站出来说道。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互相试探 “什么高人大叔,以后要叫高教官,啊呸,叫苗教官!”张龙飞一脸不对劲儿的对朱鹏说道。 “教官?教啥啊?”朱鹏挠了挠后脑勺? 张龙飞这个气啊,关键时候这小子怎么这么不露脸啊:“还能教啥,教你绣花,你行吗?” 朱鹏嘿嘿的笑了笑,随后看了看苗万山说道:“他要是当了教官,那副连长不就闲下来了?就凭他的性子,还不三天两头自己找抽啊,您抽的过来吗!” “我现在就抽你!”张龙飞装腔作势的抬了抬自己的巴掌:“苏林教的是战士,这位苗教官是教你们这些干部的,不光是你们,就连我跟教导员都是人家的学生!这是苗教官刚刚绘制的兵力布防图,拿着给教导员送过去,研究研究,没问题的话就照此实行!给你三秒钟在我眼前消失!” 等朱鹏接过地图屁颠屁颠的跑远了,张龙飞这才惆怅的对苗万山说道:“看到了吧,这是我的警卫班长,这在我们连算是机灵的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觉得头疼啊!” “我看倒是相当的不错,军事干部作风要赢,但是脑子要活份,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刚开始觉得德国人做事情太过于死板,但是到了那里才知道,德国人的性格相对沉稳,做事情严谨,可是骨子里却有一股子离经叛道不安于现状的劲头!”苗万山拿出一个小刀,一点一点的削着自己的红蓝双头铅笔。 “自一战战败,德国作为一战战败国,从来没有一天甘心过一战期间德国一度节节胜利,但是最终却在一个接一个的胜利中走向了失败,差点灭亡,这是他们最不甘心的事情,现在那个叫做阿道夫的小胡子成了德国的实际掌权者,在他的带领下,德国正在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在更方面迅速膨胀,军事方面更加的突出,根据一些小道消息,这个阿道夫正在筹备着在军事领域彻底冲破凡尔纳协约,将自己的十万陆军进行大规模的扩展,很多西方国际对德国抱有普遍的同情心理,欧洲的旧贵族们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德国表亲一步步走向崩溃的深渊,以至于对此缺乏足够的警惕,但是在我看来,德国的崛起必然带来一系列国际关系的重大改变!” 张龙飞觉得苗万山简直太神奇了,这位竟然在现在这个时间就初窥到小胡子的野心勃勃,谁说中国没有能人,只不过这些能人不能安居与庙堂之上发光发热罢了。 “那最后···!”张龙飞道。 “战争!”苗万山把铅笔削的尖尖的,用小刀仔细修过的笔杆子找不到一丝的棱角,看着就像是卷笔刀削出来的一样,笔尖是一个标准的一字型,这是最规范的绘图铅笔的削制方法。 红的一头稍微粗一点,蓝的一头稍微西一点,这是为了地图绘制的时候敌我双反的图面表述更加的清晰。 削完铅笔之后,这位大哥,还非常具有创意的拿出了自己的尺子,仔细的量了量红蓝两头的长度,看到两边似乎是错了几毫米,眉头显得皱巴巴的,拿起了小刀比划了比划,叹了口气又给塞了进去。 “用一点少一点了!” “额····”张龙飞真想从系统兑换出来千把根儿铅笔一股脑的全都丢到苗万山的脸上,你的强迫症绝对是晚期的不能再晚期了。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党人和德国的警察,都为驱除这个幽灵而结成了神圣同盟。”背完了这句共产党宣言的开篇,苗万山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一脸懵逼不会背的张龙飞说道:“现如今这个幽灵已经在俄国的躯体之上建立起了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并且在国际上拥有了不可动摇的位置,而且在他的推动下这个幽灵在北半球遍地开花,就连日本也深受影响!” 会背共产党宣言很牛掰吗?我不会背也不耽误成为一名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啊,张龙飞看到苗万山的眼神这个气啊,不就是多读了两年书,在马克思马大爷的老家带了两年吗?跟谁俩呢? “现如今,这个幽灵成为资本主义的大患,而小胡子却披着幽灵的外衣,建立起了一个骨子里充满了恶魔的暴虐的组织,终有一天,这个组织将带领这这个国家冲破一些的束缚和枷锁,用铁和血带给欧洲以深刻的教训!” 苗万山目光有偿的看着天空,犹如一个深沉而忧伤的吟游诗人,点点的星光在他的眼中闪烁。 “小毛做得疙瘩汤,热乎着呢,要不要尝尝!”张龙飞端着个饭缸吃的呼噜呼噜的,见苗万山结束了自己的感慨,热情的递了上去。 “你···朽木···不可···有醋吗?”苗万山迅速完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哲人到抱着饭缸用勺子找胡萝卜丁的食客,松了松皮带蹲在张龙飞的身边吃的稀里哗啦的。 “手艺不错,哪来的胡椒啊,这个痛快啊,我愣是吃出了河南胡辣汤的味道!”苗万山是河北人,口味跟张龙飞差不了太多。 “弄点粉条进去就更好了!”张龙飞把稠疙瘩给捞干净了,把饭缸搁在桌子上,拿起白面馒头掰碎了放进饭缸里。 用勺子和搅这饭缸里面的泡馍,张龙飞说道:“中国现在最用不着的就是哲学,几千年了出了多少哲学家思想家,有用吗?思想再进步,肚子吃不饱,那都是扯淡!国内的局势就是这样,什么叫得人心者得天下,人心是什么?就是老百姓的肚皮,谁把他填饱了谁就得人心!” “所以你的下一步规划,就是带着你现在的三连,打完这一仗以后就回到根据地老老实实的种粮食?”苗万山也不跟张龙飞扯什么共产主义小胡子钢铁同志了,一番试探之后苗万山也差不多知道,这个张龙飞是个完完全全的现实主义者,跟他扯天下大势完全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实质上的好处。 “这眼瞅着就过年了,我准备趁着开春前,多带领战士们开荒,冬小麦是种不成了,种上一季谷子或者高粱应该还行,地力不足,套种很难啊,要是今年的壤好,我觉得可以试试套种大豆!”张龙飞计划做得很全面。 张龙飞跟苗万山不着边际的扯淡,互相都在试探阶段,张龙飞想要收苗万山为己用,可是送上门的买卖总是有点不放心,一点点的套话。 而苗万山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出发点,是一门心思的想加入红军,但是又怕自己得不到信任,就只能拐弯抹角的在不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的情况下一点点的抬高自己的价值。 而在此时柞水县的西面不远处的蔡玉窑地区,军政委吴焕··正紧张的在总指挥部背着手来回的踱步。 “你打听清楚没有,张龙飞确实是把柞水县给拿下来了吗?” 一边的二二三团团长孙中心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政委你这半个钟头都问了我八回了,人通讯兵不是说了吗!大获全胜,现在正在进一步加强防卫,随时准备堵截往东溃散之敌!” “那怎么一点动静的都没有呢?难道柞水县被攻占的消息敌人还不知道!”政委依旧疯狂的在屋子里来回打转。 “行了我的政委诶!”孙中兴拉着政委的胳膊给按到了椅子上:“您转的我头昏眼花的,您歇会儿行吗?白匪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咱们这边也是刚刚接到信儿,你总要给人家一点反应的时间是不是?来来来,喝口茶,上好的茉莉花!” “呸!”政委喝了一口茶水,吐出来一堆茶叶沫子:“你这狗屁的茉莉花,高碎就是高碎,猪鼻子插大葱的!我现在难办啊,军长副军长全都挂彩,我现在是···哎呀···心里总是不安稳啊!” “报告!”就在孙中兴准备多劝劝的时候,卫兵在门口喊了声报告:“手枪团的侦察连连长有重要情报汇报!” “快快快!”政委屁股跟安了弹簧一样,一听卫兵的报告,猛地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到门口对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连长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侦察连连长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政委、孙团长,二十分钟前,我连战士侦察到,有一个团规模的敌人正沿着洛南公路自东向西运动,先头部队现在已经抵达西家梁!” “西家梁!地图!”政委听了以后扭头拉着侦查连长进了屋子,指着一张地图说道:“给我标注出西家梁的位置!” 连长弯着腰看了看地图,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并不算标准的箭头说道:“就在这里了,咱们的西南方向,距离不超过五里地!” “有防备吗?” 连长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说道:“从表面上看没有,敌人的步伐很散乱,显得很着急的样子,先头部队跟后续主力没有明确的间隔,赶得很紧,应该是还不知道咱们在这里设伏!” “太好了!”政委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传我的命令,全军马上做好作战准备,你们二二三团打主攻,二二四团辅助,手枪团迂回截断,帮助消灭的同时,要注意敌人后方的来援部队,告诉手枪团的张狗子,就算是把手枪团打光了,也绝不能在战斗结束前放敌人的一个援兵进来!” “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埋伏 总整体实力来讲,二十五军的枪没有一一六旅二五二团多,弹药没有二五二团充足,火炮没有人家的犀利,甚至士兵的训练也没有人家的充足,各个方面都落在了人家的后面。 但是就占着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道理就足够了,在二五二团的情报中,攻打柞水县的几乎算得上是红军的主力部队了,毕竟是一个四五百人驻守的城镇,盲目的自信让一一六旅上下都觉得,红军至少要动用至少一个团的兵力进行强攻才能勉强在保证伤亡在可承受范围内拿下这座不大的小县城,而二十五军的总兵力,上上下下的都已经非常的清楚了,加上根据地的老本也不过之后三千人出头。 人数虽少,但是流毒甚广,这是包括南京方面对二十五军的评价,所以若是能够一举歼灭二十五军主力,使其在陕南落地生根的计划落空,不消说肯定是大功一件,所以在得到了红军主力攻打柞水县城的时候,赶来增援的二五二团下上突然爆发起超乎想象的热情出来。 自驻地开始一路狂奔,千多人排成一字长蛇阵蜿蜿蜒蜒的一路向前,三十多里的山路,全团就只用了四个多小时就走完了,这个速度非常的让团长张亚满意。 “团座,我看咱们的速度是不是放慢一点?奔袭奔袭,咱除了奔还要袭呢,这样一路跑过去兄弟们到了地方也发挥不出来战斗力啊!”团参谋跟着张亚坐在一辆敞篷军用小吉普上,脑袋随着道路一颠一颠的,说了两句话差点没咬着舌头。 张亚就显得有经验的多了,扶着车内的把手气定神闲的,腮帮子上的软肉扥棱扥棱的,闻言摆了摆手说道:“任参谋你还是缺乏经验啊,你这学校出来的对于战场情况缺乏了解,我们跑的快一点是为了什么?根据情报,**现在是正在攻打柞水县,你当柞水县的守军是吃干饭的?我之所以要让部队极速前进就是要赶在**正在攻打县城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后方,你想想那是什么效果?三更半夜的身后突然出现大批敌军,咱们就是一枪不放,吓也把他们吓死了!要是去的晚了,柞水县失守,让**站稳了脚跟,加固了防御工事,到时候咱们就要跟他们打巷战,那样咱们的火力优势怎么发挥啊?” “再说了!”说到这儿张亚弯下腰,压着嗓子对任参谋说到:“柞水县小是小了一点,但是距离西安这么近,油水肯定不少,咱们要是把柞水县的士绅门从**的手中解救出来,他们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不是?要是去的晚了,柞水县被打烂了,咱们这一趟升官还在两可,想发财门儿也没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那个德行,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我现在是刘罗锅上山钱紧啊!” “妹夫···额··团座厉害啊,受教了受教了,若非是您提点,我那想得出来这一出啊!”甭管是真心不真心,任参谋一波马屁连绵不绝的拍了上去。 张亚显得非常的受用,坐在车上摇头晃脑的,接着车灯昏黄的光线,看着不远处朦朦胧胧的小村庄,点点星火点缀在村落之中让张亚很有一种铁马金戈纵横天下的赶脚。 “这是···哪个村子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好几户还点着灯,真是有钱烧的,看看地图记下来,明天天一亮让后勤专员带着兵过来收税!我就见不得这种为富不仁喜欢嘚瑟的!”张亚不满的说道,手里的马鞭在车门上敲得当当作响。 “是是是!”任参谋低下脑袋,翻出来一张地图,借着车上的气死风灯看了半天才说道:“这个地方是···蔡玉窑镇···团座,这个····” “轰!”任参谋刚刚抬起头,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炙热的气流将结构简单的军用吉普整个的掀了个跟头,任参谋整个人都被翻滚的汽车给甩了出去,脑袋磕在路边的树干上面,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一道红色的溪流不管不顾的顺着任参谋呆滞的脸庞一路奔腾。 “什么···什么情况!”这个时候坐车系安全带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张亚随着车子翻了一个半圈之后,被半吊这挂在了车子上,脚蹬住车架把安全带给解开以后,整个人就一个倒栽葱扎在了地上,被跟随车辆前进的警卫排拽起来之后,看着沿着长长的道路一片火光,不由得陷入了呆滞。 “团座!我们中伏了,这肯定是**的声东击西的计策,咱们必须马上撤退!”警卫排长趴在张亚的耳朵边上大吼着说道。 “你说什么?”张亚显得非常的迷茫,脑袋跟灌了两斤棒子面似的转不过圈来,只看到警卫排长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的,但是就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团座!团座!”看着张亚一张二逼脸跟个傻子似的警卫排长那叫一个无奈,只能是硬生生的把张亚从地上扯了起来。 二五二团为了行军,将队伍拉开了近一公里长,而在这一公里长的道路上到处都是不断爆炸的地雷,三更半夜的突然遭受打击的白匪显得非常的手足无措,营连级别直接失去了有效的指挥! “山上!去山上!”张亚迷迷糊糊的四处看了看,觉得身边的山岗上还算是比较安静,随手指了指。 张亚刚刚一抬手,警卫排长就看见张亚指的方向伴随着熟悉的呼啸声,十几个小黑点对着自己的方向就飞了过来。 “炮击!卧倒!”警卫排长非常鸡贼的把张亚摔倒了地上,然后顺势趴在了张亚厚实的背上,随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两人身后的吉普车伴随着剧烈的火光被撕扯的粉碎,燃烧的汽油被剧烈的爆炸飞散的到处都是,沿着汽车残骸,方圆百多米亮如白昼一般! “坏了!团座咱们暴露了!赶紧走!”警卫排长吃力的从张亚的身上爬起来,拽了拽趴在地上的张亚。 “呕!”张团长顺着警卫排长的手劲儿借势翻了个身,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劲儿的揉着自己的胸口,刚才被警卫排长直接摁倒地上,爆炸带动的地面震动差点把自己的胸腔骨给震散架了。 张亚在部下的搀扶下拼命的挣扎求生,而在山坡上举着手枪的军政委却在懊悔的拍着大腿:“去查查哪个狗日的对着小汽车开炮的,太他娘的糟践东西了!敌人已经被地雷打乱了方寸了,赶紧让迫击炮停火!孙中兴命令机枪掩护,其他人准备跟我冲锋!” “我的娘诶!”孙中兴一看政委把手枪别在了腰上,拎起一把大刀对自己下的命令,吓得头发都给立起了来了:“去两个人把政委给我摁住,其他人跟我冲!” 伴随着嘹亮的的冲锋号,将近两千人的队伍沿着蔡玉窑镇的村镇公路两侧的山岗上端着雪亮的刺刀呐喊着冲了下来。 孙中兴带着二二三团最精锐的侦察连,只用了一个冲锋就打中间将敌人拦腰截断,伴随着敌人不能首尾相顾,二二三团以连排为单位,借着深沉的夜色将近一公里长的的行军队列穿插的千疮百孔的,随后逐渐的在运动中把固守的敌军分割成十几个单独的小团体,巩固了包围圈以后,政委这才甩脱了两个膀大腰圆的警卫员的堵截,带着军直属警卫营各个击破!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战斗就接近了尾声,处与包围圈正中间的一个营被彻底歼灭,其他两个营被击溃,分成了三部分突围,一部分径直往西朝着柞水县方向而去,一部分沿着来路一路后撤想与后续部队汇合,更多的一部分则是趁着混乱各自星散而去。 “通讯兵!通讯兵!”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大刀,政委喘着粗气唤来了通讯兵:“通知二二五团的李令帅,把部队分散开追缴残敌,尤其是被彻底打散的零星敌人,必须严厉打击,不能让他们跑出去祸害老百姓,往东跑的有张二狗看着问题不大,往西还有一百多残兵看样子是往柞水县方向去了,你去通知柞水县的张龙飞让他做好准备!” “是!”通讯班长骑着马飞一般的离开。 政委看着火光点点的战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口气吃掉了敌人一个团,这下根据地的压力就小得多了! “各单位马上打扫战场,敌人的增援部队马上就要到了,务必在半个小时内彻底撤离,全军往北转移到葛牌镇休整!”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讨论 张龙飞的老家在郑州西郊的一个偏僻的小村落,尤记得小时候,城市还不算是非常的发达,市区的灯光也没有那么的浓烈,站在自己家的小楼屋顶上可以遥遥看到二七塔上面的点点灯光。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小县城比起张龙飞小时候的村子也大差不差,虽然远在十几里地之外,但是爆炸时候的火光依然隐隐可见。 “兵工厂出品的地雷,听这个动静像是用的黄色炸药,这回老王头是下了血本了!”李小凡的工作告一段落,开启贤者模式拄着一杆步枪,下巴支在枪管子上,要是换上一柄战刀,就是活脱的军阀形象。 隆隆的炮声响起。 “好家伙,不下于十六门迫击炮啊!”苏林并排跟李小凡坐着,看到指导员拄着步枪很是拉风的样子,比葫芦画瓢的弄了一根老头的龙头拐棍儿支着,指导员是政工干部,可以支着步枪,要是他也支着以后训练战士就说不清了。 “任何时间、任何情况,当你拿到枪械的那一刻,不管里面有弹无弹保险关还是没关,都要默认为其为随时待击发状态!”张龙飞叼着一根烟卷,拄着自己的拐杖说道。 李小凡瞅了瞅张龙飞,又看了看手里的老套筒。 “扯淡!” “对了!”李小凡凑在张龙飞的身边,不着痕迹的对着正在对自己的部下训话的苗万山瞥了一眼:“这个人···你还真准备留下?” “怎么?你觉得人家不够给咱们当教官的?”张龙飞挑了挑眉毛。 李小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那倒不是,不管是从学历还是领兵的经验,咱们的的确确是有很多需要向他学习的地方!” 扬了扬手里的简易地图。 “别的不说,就光是这个图纸作业,咱们就要好好的向人家请教!” “但是!”说到这里李小凡停顿了一下,把支棱着耳朵偷听的苏林脑袋搬到一边说道:“这么一尊大菩萨你一个小连长就敢私藏?我看这次的行动报告上,关于这次事情你写的非常含糊,苗万山这个人你只用了一个投诚军官就一带而过,你就不怕首长以后知道了找你秋后算账?这样的人要是放在中央红军那里,最起码也是军团副参谋长起步,怎么就让你三言两语的一个总教官加上一个排长就给打发了?” 张龙飞笑了笑,拍了拍李小凡的肩膀说道:“作为指导员你基本上是合格的,但是作为···嘿嘿,我就不说的太直白了,我跟你说,这个职位不是我给的,是他自己要的!” “他自己要的?”苏林睁大了眼睛:“这么一个飞机上挂暖瓶的角色,费心巴力的投诚过来,就为了跟你要一个排长的职位?” “只知道什么啊,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呆着去!”张龙飞不耐烦的冲着苏林挥了挥手。 “我现在可是副连长啊连长,你不能老是以老眼光看人是不是?”苏林老不乐意了。 李小凡揽着苏林的肩膀对张龙飞说道:“小林子说的没错,再说人家现在已经成年了不是?而且这个问题,我觉得作为应该放在连党支部会议上讨论一下,正好四个连部负责人到了三个,你还是交代清楚为好,别忘了你还想让我们两个帮你遮掩一二,你不说清楚我们两个可不能糊里糊涂的帮你欺上瞒下!” “哪有那么严重!”张龙飞摇了摇头,:“不过这事儿也不应该瞒着你们,这样,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想一下就知道了,第一,咱们部队现在的政治风向如何?第二,中央对于国民党投诚将领的指示有没有?第三,现在咱们二十五军这样的情况,要是把他送到政委那里,政委怎么处置?” 李小凡想了想,老半天才叹气说道:“第二第三还好说,中央现在远在千里之外联系不上,政委···不是小心眼儿的人,要是苗万山真的是人才,政委也会酌情安排的,就是第一个····哎!咱们真的要是报上去,可就把人家给害了!” “而且!”苏林在一边举着手说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苗万山到底为什么投咱们?他是不是真心的,我刚才听了他的履历是胆战心惊啊,这样的人物···万一是诈降咋办?” “你不了解国民党内部派系争端!”苏林道:“别说是他一个保定毕业生,当年保定的校长,被称为中国军事理论第一人的蒋百里又如何?这个可是老蒋的老乡,掰扯起来没准儿是亲戚也说不定,可不是照样受人排挤?他这样的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在一个地方守备部队做排长,风光不再啊,再等两年,等他的同学们把他忘得差不多的时候,等他彻底的失去影响力和身后的庇护的时候,哼哼,你觉得他的下场如何?他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想要脱身而出的,至于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从南京方面的监控下彻底消失然后以咱们为跳板逍遥自在,还是想着不浪费自己的一身所学在咱们红军的队伍里一展所长,那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照你这么说,他现在不见咱们的军首长是明哲保身,只问你要了一个排长,明显的就是消极怠工,极力的消除掉自己在高层的影响,到时候他想走,一个排长你往营长那里随便说一句就行了,他想继续干,凭他的才干在咱们这里还不成了香饽饽?只要政策一旦放松,咱们这个小池子可养不起这只大王八啊!”李小凡在张龙飞启发下说的是头头是道。 “这些人啊,都他娘的是人精!”苏林在一边说道:“看上去脑子是有点一根筋,可是这肚子里不还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这样的人我看啊,咱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不管是谁,从少将一路撸到少尉,这花花肠子不多长一点怕是九条命都不够糟践的!我分析的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具体是不是还要看他以后如何行事,这样的人,我建议可以用一用,但是暂时不参与重大问题的决策,要有选择的使用,以避免以后的被动,苏林你是副连长,又是主抓训练这一块儿的,以后你们两个可能有大量的时间要跟他搭伙工作,你帮我盯着他点,尤其是在他跟自己的部下联系的时候!” 张龙飞看着远处的枪炮声变得越来越稀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政委打的够快的,看来敌人被突然一下打蒙了,我估计战斗很快就会结束,咱们在柞水县呆不长的,战场统计做好没有?” “我让王鹏辉负责了,他现在不是主管这一块儿嘛!应该是快了!”李小凡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扭头看了看之后,指着一个一路小跑过来的身影说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过来了吗?” “连长,这次咱们可是发了大财了!”王鹏辉扬着自己手里的战斗简报一脸的眉飞色舞。 “可是问题也不少是吧!”张龙飞接过了简报,还没看就对王鹏辉说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一个县城对于咱们来说可以提供的物资太多了,县里的贫困百姓的安抚,富农地主的态度,粮食物资,武器弹药,加上一堆的俘虏,嘿嘿,有时候大胜仗打的太好了也不全是欢喜啊!” “你呀就是瞎嘚瑟!”李小凡在一边乐呵呵的看张龙飞装腔作势的:“给咱们说说什么情况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战斗简报 “歼灭陕西警备旅地方守备部队自连长以下共计57人,俘虏自副连长以下12人,另有自排长以下二十三人临阵投诚;地方保安团方面共计击毙二十七人,俘虏保安团长李富国以下···额··二百三十九人,保安团战斗力这么渣吗?”张龙飞拿着战斗简报问道。 王鹏辉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个保安团是地方自己组建的武装组织,人员方面,李富国是地方上的流氓头子,手下大部分都是街面上的地痞,少部分是没有土地吃不上饭的闲散人员,平日里作威作福,但是战斗力没有保证,武器来源大部分是从黑市鬼市购买的老旧枪械,跟咱们从秃三炮哪儿缴获的的是半斤八两,土枪鸟铳占了很大的比例,指导员带着我们一开火,他们那边就开始乱七八糟的溃散!” “那倒是不足为奇,这种情况以前在苏区清缴地方反动武装的时候也非常的常见!”李小凡不置可否的说道:“倒是这个柞水县的守备部队打的很有骨气啊,战死57人,俘虏才区区的十几个人,这个比例也太悬殊了!” 闻听此言张龙飞抿了抿嘴偷偷看了一眼不自觉的低下脑袋的苏林,这哪是对方打的顽强,明明是这边没有留情面,一个阵地战打得跟巷战似的,很多时候不管对面是不是投降这边都是先用土质霰弹枪跟手榴弹开路,战斗的中前期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俘虏的问题。 “那个···这个先不说!”苏林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觉得还是把话题给勾走比较好:“看看有什么缴获呗!” 李小凡狐疑的看了苏林一眼,本能的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瞅了瞅张龙飞没有说话,索性也不久不追究了,真要是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以后有的是功夫慢慢敲打。 “捷克式轻机枪一挺,弹药五百发,布伦式轻机枪一挺,弹药三百发,汉阳造七十五杆,其中有十五杆多多少少有些损坏,老套筒九十七杆,能用的大概是五六成,不能用的我的建议是干脆别修了,直接回炉还算是能为咱们的军工事业做做贡献,交给战士用那是坑人!”王鹏辉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无奈。 那个守备连的武器保养就非常的一般了,保安团的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武器保养的概念,很多的武器枪油都不知道干了多长时间了,枪栓涩的拉都拉不开,打了没几发断撞针的、坏扳机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有炸膛的。 “最可气的就是这个布伦式轻机枪了!”张龙飞弹了弹武器清单,指着轻机枪缴获一栏说道:“英国部队制式机枪的试验型号,英国军队自己还没有装备,先送到咱们这里给他当试验场了,哎···!” “可是战士们反应这个机枪还不赖啊!”王鹏辉狐疑的看了张龙飞一眼说道:“这是捷克式的仿制型号,跟捷克式一样的导气原理和闭锁方式,对于机枪手来说很容易上手操作,而且因为是新枪,枪况非常好,备有枪管有三根,都是崭新崭新的!” “我没说枪不好!”张龙飞对大家说道:“可是这个布伦采用的是坑爹的7.7毫米子弹,这玩意儿你上哪找去?这玩意儿就是个试验枪械,人家大英帝国卖给老蒋就是为了在战场上检验其性能的,要不然为啥这样崭新的轻机枪为什么不装备主力部队,反而交给地方守备部队了?” “那怎么办?”李小凡无奈的问道:“总不能送给老王头销毁吧,这可是新枪!” “新枪也没辙啊!”事实上这挺轻机枪在开始的战斗中压根儿就没起到作用,缴获的三百发子弹都是张龙飞趁人不注意放进去的,可是后来想想这个口径的子弹在中国战场上实在是太罕见了,自己不能每次都从系统兑换啊,一场战斗下来缴获的都是汉阳造,自己弄出来一箱子7.7口径步枪弹也有点不符合逻辑是不是。 “这样吧!”张龙飞想了想说道:“咱们打秃三炮的时候不是缴获了一杆英七七步枪吗?后来因为没有子弹就丢给新兵当训练用枪了,这样,把这些子弹都配给步枪,至于这挺布伦···诶···你们给我装起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回去送给营长,换几把新步枪回来!” “营长能答应?他又不傻!”李小凡白了张龙飞一眼。 “他不傻,你傻!”张龙飞没好气的看了李小凡一眼:“你别告诉他这是布伦啊,你就说这是缴获的新捷克式,反正布伦机枪比较少见,你晚上给他送去,咱白送一弹匣子弹,黑灯瞎火的让他开几枪过过瘾得了!” “剩下的子弹什么的我就不看了,乱七八糟的什么口径都有,你先带着三排的战士给规整规整,先把咱们战士的消耗被补充完毕,剩下的当做缴获上交,机枪弹都留下,上面问起来就说战斗太激烈,敌人自己给突突完了!”张龙飞把简报三两下扯得粉碎:“等弄完了以后再根据情况做一份合适的简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鹏辉看了看脚下的纸屑一点都不心疼,本来就没指望这这份简报就完完整整的递交上去,抱着胳膊说道:“要说别的事情,还真有,我琢磨着咱们这不是在柞水县待不了多长时候吗?我就让战士们去县城转了转,看看能不能弄点物资出来!” “哎哎哎!”李小凡一听不乐意了:“这事儿不敢乱来啊,激起民怨出来我可救不了你!” “哪能呢!”王鹏辉连连摆手:“咱能做强买强卖的事情吗?肯定不能啊,总是要摆事实说道理的,顺便看看有没有趁着打仗跑路的地主老财,没别的!” “你继续说!”张龙飞拉着李小凡,让这位布尔什维克先冷静冷静,示意王鹏辉接着汇报。 “结果这刚进城没多久,咱们的战士就被一群老头给围上了,几十个老头对着咱们的战士是痛哭流涕,坚决要让咱们枪毙保安团,还他们一个公道!” “枪毙保安团??”张龙飞一愣,随后想到保安团的人员构成,顿时觉得也不奇怪,一群地痞流氓要是倒霉的时候没几个苦主哭诉倒是显得不正常了。 “枪毙谁啊!?”保安团的阵地基本上已经完全打扫干净了,但是阵地工事在苗万山的建议下需要重新修整,张龙飞看周围一群战士们忙忙活活的自己几个人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正好说道保安团俘虏的问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看看俘虏们呢,索性一边走一边往设立在县城正门外的临时俘虏看管营地走去。 “咱们红军可是有纪律的,不能说地方上要杀谁咱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谁给枪毙了,总归是要经过审判的,死也要让人家死个明白!“张龙飞说道:”但是对于民怨特别大的,也可以特事特办,但是一定要仔细的询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你有没有问清楚啊?他们要求咱们枪毙保安团的哪一位啊!” “全部!”王鹏辉先是沉吟了两秒,然后一开口让几个人都呆住了! 张龙飞一脸的蛋疼。 “话说这几个老头是不是正经老头啊,一开口就是两百多条人命啊,他们也真好意思说,跟他们一比我做的事情啥也不是啊!” 李小凡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要说一个两个的不足为奇,但是要求枪毙保安团所有的俘虏那就有点扯了,总不能一个个的全都罪大恶极吧,现在李小凡觉得这群地方上的老头是不是借机搞事情啊。 不过比起俘虏,李小凡更关注另外一件事情,直勾勾的盯着张龙飞问道:“跟他们一比,你做了啥事了?” “讹···”张龙飞这个郁闷啊,李小凡你什么情况,你这个关注的点跟我们怎么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大手一挥道:“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是搞清楚这群保安团到底干了啥事儿了搞得全县的老头都要杀他们,你说这些老头也是有意思,平时保安团在的时候他们不说话,人家一倒霉了马上出来搞风搞雨,我看这些老头也不是什么好老头!” 虽然张龙飞对于保安团也非常的不待见,毕竟是一群流氓地痞成军,这种社会的渣滓以前张龙飞就非常的看不上,尤其是为首的李富国,身上纹的带鱼皮皮虾的看得人很不痛快。 但是这些人穿上军装扛上枪以后怎么说也算是个军人,同样身为军人的张龙飞虽然觉得这个保安团可是说成是军人之齿,但是多多少少也有点我们是一类人,你们外人凭啥说三道四的赶脚。 心里对这些老头有点不待见了,这不是摆明了告黑状吗?你要是说枪毙一两个,张龙飞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小老百姓面对拿着枪的流氓地痞敢怒不敢言,对于领头的恨到了骨子里都是应该的,可是全枪毙···是不是太过于过分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柞水县老年上访团 “对了!”走了几步张龙飞扭头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小文书说道:“去把咱们的苗教官给叫过来,我总觉得这事儿他还是有发言权的!” “是!”小萝卜转身离去。 “你觉得这事儿跟苗万山战场上起义有关系?”李小凡狐疑的问道。 张龙飞继续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开始不是说过吗?这个苗万山一开始还带着人帮着李富国打咱们来着,结果开了没几枪就突然调转枪口,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要不然以苗万山的心性真要是想要起义,干嘛选这个档口?完全可以等行事更加明了之后再做选择不迟啊!” 一行人做着诸多的猜测,打着火把慢慢的走到了城门边上。 柞水县是一个人口不满五千的小县城,自然不可能像是西安城那样有着高大的围墙,但是跟洛南县相比也算是稍好一点,毕竟还有一圈一人多高一尺半厚的土墙充作门面,洛南县可是连一个像样的土栅栏都没有的,自清末以来,战争的形式和手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城墙的作用自从太平天国起义之后就被大大弱化,被起义军用炸药端飞的城墙可谓是数不胜。 自那以后地方上也就不再城墙上下太大的功夫了,有修城墙的功夫和钱财还不如花钱多买点洋枪大炮来的实在。 虽然城墙不怎么显眼,但是柞水县的城门楼子倒是规规矩矩的能显示出西安近县的风采出来,这个城门楼子基本上算是柞水县的脸面了,这些年虽不说年年修缮,但是最起码看上去还算是结实。 靠着城门楼子的一脚,十几个战士端着枪把守着沿着城墙根儿一字儿蹲在地上的讹两百多号俘虏。 而在城门楼子上面,二十个白花花的脑袋从墙垛里伸出来对着下面的保安团俘虏们指指点点破口大骂,有几个比较激动地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寻摸的小零碎往下砸,手上没家伙的一个劲儿的往下面吐口水。 “这些老头怎么这么狂野?柞水县的民风很彪悍啊!”张龙飞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摸了摸鼻子说道。 “要是你知道这些保安团干了什么事儿以后,你就不这么说了!”苗万山从身后走了过来,依然穿着自己国军列兵的军装,但是肩膀上的少尉简章和帽子上的青天白日徽章已经取下来了,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红色五角星别在了帽子的正中间,倒是显得比张龙飞头上软踏踏的八角帽看上去威风多了。 “让那些老先生都下来吧,跟他们说能做主的过来了,别在上面冲人家吐口水了,太不雅观,一个个的像什么话!”李小凡对城楼上看着这些老头生怕有一个两个太激动掉下去的战士高声喝道。 “啊!能做主的来了?是你们部队的长官来了么?”一个连眉毛都白了的老先生颤颤巍巍的对身边的战士问道。 这名战士扒着城墙垛子看了看点了点头:“是我们的连长副连长还有指导员副指导员都来了,您呐,有什么事儿干脆跟他们说,现在他们是我们红军在柞水县的最大的官了!” “好好好!”老先生哆哆嗦嗦的冲着其他人说道:“红军的大官来了,咱们把咱们柞水县父老这些年受的委屈好好的跟他们说说去!” “啊!大官来了!哎呦,咱们这个冤屈总算是有人能给咱们报了,老伙计们,咱们下去啊!” “走走走,快走,快把事情跟长官们说清楚!“ “对,一定要让这群败类血债血偿!” 二十几个老头互相搀扶着哆哆嗦嗦的从门楼子上下来。 “走吧!连长,过去听听柞水县父老的心声,那时候,相比你对我的战场上的行为就会多出几分理解!”苗万山对张龙飞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率先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这群保安团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吧,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吧!”张龙飞和李小凡狐疑的相互看了一眼。 几个人抱着怀疑的态度走到城门墙面,丈高的斑驳的朱红色城门缓缓打开,一众老先生老泪纵横的从城门后面走了出来,不等张龙飞开头,“扑通”一声二十多号人整整齐齐的跪了下来,冲着张龙飞几个人嚎啕大哭。 “青天大老爷为我等柞水县百姓做主啊!” “我的个天爷啊!”张龙飞被这些老头们吓得一哆嗦,这要是被他们给跪瓷实了自己折寿折的就没边了,赶紧拉着几个人的胳膊闪身到了一边,紧跑几步到了这些老先生们的身侧,扶着为首看起来年龄最大的一个。 “老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我承受不起啊,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快快起来,同志们,别愣着啊,快把老先生们扶起来!”张龙飞脑门子上一头的冷汗,算上前世啥时候遇上过这样的场面啊,电视剧里倒是看到不少耄耋老人冲着年轻贵族下跪的场景,当时不以为然,现在猛地跟自己来这么一出心里头真心不是滋味。 就连看守俘虏的战士都叫过来好几个,这才把这些老先生们给扶了起来,不过有几个实在是没办法,这边刚扶起来就又跪在地上磕头,搞得战士们也是手足无措,还偏偏不能大声训斥,劝了几句反而勾起了老先生们的伤心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各位乡亲父老!!”最后还是苗万山站了出来,对着这些老先生们说道:“我是苗万山,想必你们很多人都是知道我的,我在贵县驻扎两个月有余,我的为人你们应该多多少少的了解,我现在已经放弃了国军的身份,正式的加入了红军,如果大家伙看得起我苗某人,就听我一句话,咱们都站起来,好好说话,把咱们的冤屈一点一滴仔仔细细的都给红军的长官交代清楚,红军是永远站在咱们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这边的,只要大家的要求合情合理,我们连长就一定会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的!” “这就是那个原来跟着张大帅后来被小人陷害到了这里的苗将军?”一个老先生指着苗万山对身边的人问道。 “可不是吗?这也算是一条汉子了,要不是他这段时间在守备连待着,一直直言相劝,恐怕当时祸害咱们柞水县的就不止是一个保安团了!” “那可不,守备连刚来,李富国就送了不少好处给他们那个连长,当时他们就拜了把子,后来李富国进城那个连长也要跟着,要不是苗将军用枪把着守备连的营门,哎···!” “那这个苗万山信得过?” “那肯定信得过啊,这可是大好人啊!” “老哥几个,咱们都起来好好说话,咱们来是为柞水县的五千父老讨回公道的,既然苗长官为咱们作保,咱们就好好的把事情跟长官们说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罪大恶极 “这个李富国简直···简直···要是子弹一块钱十发,我先打他一百块钱的!”张龙飞听完一群老头的哭诉之后狠狠地把帽子给摔倒了地上。 李小凡弯下腰把帽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浮土,缓声说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李富国的保安团怎么说也是本地人组成的队伍,结果临开战前夕,竟然会纵兵入城肆意妄为,这简直丧心病狂!” “哎···有些事儿一言难尽啊!”苗万山罕见的颇有些感慨:“这个李富国本身也是柞水县的大富人家,后来他的父亲染病亡故,柞水县的其他富农地主,哦,就是刚才跟咱们哭诉的那些老先生们,趁着李家孤儿寡母的就一拥而上,李富国被赶到了街面上与乞丐为伍,他的母亲被活生生的气死,这李富国发迹以后自然是····” “那···就算是有情可原,但是咱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吧!”苏林在一边义愤填膺的说道:“但凡城里富农地主家的年轻女性都惨遭毒手,很多竟然被充为营妓,这···整个保安团八成以上参与过强暴、抢劫、放火、杀人,这恐怕不是一个再教育可以解决的吧?” “我的建议是,不管人数多寡,咱们都要为其主持正义,我了解李富国当初的往事的时候,对其多有同情!”苗万山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丧尽天良!可是我当时仅仅是一个受到颇多排挤的小排长,拼上了我的性命也仅仅是阻止守备连不参与而已,哎···后来我想上级多次反应,结果都是不了了之,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情况在苏区可谓是比比皆是,要是以前还有地方行政公署管管,现在陕南地区沦为战区,行政公署跟绥靖公署都是相互推诿,至于南京方面更是两耳不闻,为了这事儿我多次与李富国争论,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这样的事情绝不再犯,而且会释放那些被他抓来的女人,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妥协,可是刚才我奉命支援的时候,前方一线阵地已经达成了一锅粥,可是二线阵地的几个保安团军官竟然还在行苟且之事,看见我过来慌慌张张的将被他们强暴的女子残忍枪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苗万山一口气说完,蜡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消消气!”张龙飞拍了拍苗万山的后背说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对于这些人我也是深恶痛绝,对于守备连队,虽然与我是敌人,但是看在同宗同祖的份儿上,加上他们也不过是尽忠职守严格执行军人的本分,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像样的葬礼,修个坟立个碑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可是···这些人···” “你不会真的想全枪毙吧,这可是二百多人!”李小凡在一边很是纠结,一方面人性的那一面告诉自己这些人死有余辜,可另一方面理性的那一面又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要是真的走到那个地步,恐怕会引起全军级别的震动,尤其是在这个关口,三连要是真是干出了这样的事情,被消除编制都是可能的。 “是啊!毕竟是两百多口子人呢!总不能全都杀了吧!”张龙飞背着手来回的踱步,觉得事情比较棘手:“你们的意见呢?” 王鹏辉是洛南本地人,柞水县这边虽说没什么亲戚但是也总是有几个熟人的,再加上王鹏辉是地方游击队出身,做事情比较爱走野路子,一听张龙飞话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事儿丧尽天良,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们的,咱们这叫替天行道,没什么好说的!” 苏林也是大大咧咧一挥手:“我同意王哥的看法,他娘的这群人简直比他娘的日本鬼子都可恶,日本鬼子干这事儿我能理解,因为他们天生畜生没什么好分辨的,看见一枪弄死就得了!但是这群人妄自挂着中国人的名头,东北还在鬼子的手里,不去打鬼子,反而祸害自家的老百姓,这就是罪加一等,要是放在以前,这都得千刀万剐!” “还是要从长计议啊!”李小凡纠结的说道。 “从什么长,计个屁的议,指导员,平时我可都是听你的,可是这事儿你可不能优柔寡断,这事儿要是不从严处理,柞水县的老百姓怎么看我们?咱们还要在这里发展根据地呢,要是这群人不处置,当地的老百姓肯定认为咱们包庇凶犯,到时候你怎么发动群众?” “就是!连长指导员,这种人不能放过啊!” “大不了报个战损,他们保安团小三百号,就被咱们打死二十几个,实在是少了点,加上个百十个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连长你放心干,咱全连都没人说闲话!” “连长!”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的乱七八糟的,说的李小凡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对着张龙飞说道:“这事儿啊,我也没主意了,你是连长,你就看着办吧,就当我啥也不知道!” “这个···要不然···”张龙飞直嘬牙花子,要是换上别的将领,说不定这时候早就动手了,有什么好讨论的,先把人给突突了,然后再去军首长那里负荆请罪,大不了就是枪毙。 张龙飞怕被枪毙,更多的还是二十多年的和平年代过惯了,一口气枪决一两百人也实在是下不去这个心,倒不是圣母心泛滥,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啊,要是十个八个,张龙飞绝不会犹豫。 “报告!军部派了通讯兵过来,说是有重要军情要跟连长交代!”这个时候,小文书的报告声算是把张龙飞给救下来了,揪着小文书的衣服领子就走出了人群,对一众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干部们说道:“我先看看有什么事儿,你们先讨论着,一会儿告诉我结果!” 拽着小文书走出了人群,张龙飞觉得心里似乎敞亮了许多,要是他们一会儿讨论的结果是全部枪毙,自己勉勉强强也就接受了算了,大不了把人交给柞水县的人处理,自己眼不见心不烦,总也比自己亲自下命令来的顺心。 “什么事儿啊!”张龙飞跟着小文书一路来到一个大口喘气的通讯兵的面前,看着这位年纪不大的小战士满脸的汗水,抬起手喊了一声:“那个···来个人,送点水跟吃的过来!” “不急不急!”通讯兵摇了摇头,从挎包里拿出来一张手令交给张龙飞:“张连长,这是政委签发的手令,前方的战局基本上已经结束,敌一个团的兵力被咱们小部分歼灭,大部分击溃,现在政委正在收尾,除小部分溃散之敌正在被咱们追缴之外,另外有两股人数较多的溃军,乘坐着汽车及装甲车辆分别向西边和柞水县方向逃窜,政委命令你部,务必要将这股敌人堵截在柞水县以东方向,以完成我军对敌作战任务的全面胜利,二二五团已经派了一个营的兵力衔尾追击,但是敌人的速度很快,根本不在乎有人掉队,我也是抄了近路才走到了他们的前头!” “现在他们距离柞水县还有多远?”张龙飞皱着眉头问道。 “恐怕···”通讯员刚刚开口,县西北部原先的守备连的主阵地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炮击,爆炸声伴随着机枪声瞬间撕碎了夜晚的宁静。 “坏了!已经接敌了!”张龙飞急的一拍大腿,对着正围着一圈讨论的几个干部大声喊道:“紧急情况!苏林带着一排二排马上支援西北主阵地,苗万山带着四排做侧翼,速度一定要快,三排和机枪排,炮兵班撑不住装甲部队的突然冲击的,指导员跟王鹏辉赵新鹏···你们带着警卫班给我看死了这些俘虏,但凡有异动给我格杀勿论!” “我们三个都留在这里是不是太浪费了!让副指导员留下,我跟你去前线!”李小凡紧走两步到张龙飞身前说道。 “不着急!”张龙飞扫了一眼沿着城墙根一字排开的俘虏,阴沉沉的对李小凡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怎么处理这些俘虏了,保管能解决问题还不授人以柄,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俘虏分组,让那些老先生们帮着辨认一下,李富国直接枪毙抄家没商量,其他的按照轻重缓急分为三队,组队完毕以后,你压着他们去支援一线阵地!” “这···”李小凡愕然:“你这是干嘛?” “哼哼!”张龙飞抄起了一把冲锋枪,哗啦一声上了膛,对李小凡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苏联红军的做法了!咱们向老大哥学习总不能算是错误吧?” “苏林!带着一排二排跟我走!” “是我苗万山兄弟的都跟我上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激战 “排长,敌人的火力太猛咱们撑不住啊!”此时的主阵地在第一轮的炮火攻击之后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虽然有着机枪排的压制,可是面对着两辆装甲车开路,三门七五野炮助威的敌军还是陷入了巨大的困境当中。 “机枪排后撤,全部后撤,不能让机枪排暴露在敌人火炮的视线之内!”宋昆仑脑袋上被弹片擦伤了一块,鲜血顺着脸颊径直流到了脖子上,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随便擦了擦对五班长说道:“告诉细根儿,让他开炮掩护机枪排后撤,你带着你们班的战士去挡一下,十分钟后撤到二线阵地!” “是!”五班长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带人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炮火肆虐的一线阵地! 敌人的炮兵火力在装甲车的车载大口径机枪的指引下逐渐推进,而装甲车后面则是各自排成了两排跟随装甲车后面不断前进的随行步兵,细根儿的迫击炮刚刚露头,就被居高临下的车载机枪给盯上了。 夹杂着曳光弹的重机枪泼水一般覆盖全场,细根儿顶着强大的敌军火力硬生生的打出了两发炮弹就不得不连连撤退,炮兵阵地上的掩体可以抵挡住步枪和轻机枪的直线火力,可是面对国产十轮GMC装甲车上搭载的三十七毫米坦克炮以及11.43口径的水冷马克沁重机枪缺单薄的如同一层纸。 “快快快!把马克沁架在这里!”大周扛着几十公斤的马克沁机枪愣是在金属弹雨中狂奔了一百多米,绕过弯弯曲曲的交通壕,指挥着自己的副射手将重机枪重新架起来,想要继续开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经被滚烫的枪身烫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水泡,右手根本不停自己的使唤。 “小姜接我的位置!”大周毫不犹豫的让开了射击位,抓着小姜的衣服领子摁在了机枪后面,指着其中一辆搭载着三十七毫米坦克炮的装甲车说道:“驾驶舱、发动机舱,集火射击!” 长长的二百五十发金属弹链被大周用一只手塞进了枪膛,小姜用力的把子弹上膛,看准时机两根指头重重的按在击发按钮上,每分钟六百发的射速让大周托着的金属弹链瞬间就少了一大半,密集的子弹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撞在了横冲直撞的装甲车上,大部分都被装甲车上5mm的匀质装甲弹开,但是仍然有一小部分敲开了厚厚的装甲外衣钻到了装甲车内部! 穿着一身科幻外衣的装甲车车头猛地一歪,伴随着发动机仓一阵黑烟飘起,这个庞然大物一般的装甲车终于停了下自己步伐,而跟在装甲车后方成密集队形前进的步兵也瞬间暴露在了小姜的枪口之下。 “当当当当!”跟轻机枪的清脆哒哒声不同,马克沁的子弹击发声音更像是一把铁锤不断地敲击着厚重的铁毡,小姜面对装甲车根本没有什么长点射短点射的秀操作,混不讲理的操作让子弹如瓢泼大雨一般笼罩了整个装甲车所在的方向,车后的步兵刚刚露头就被密密麻麻的子弹打的如筛子一般。 “下车下车!”瞬间少了一半部下的白匪班长疯一般的敲击着装甲车的后车门,六名抱着冲锋枪的士兵打开车门,跳了出来,但是在马克沁的子弹风暴中根本不敢跟训练的那样,下车后分两部分展开队列展开设计,只能抱着墙缩着脑袋紧紧的靠着车门当鹌鹑。 “十一点钟方向,十一点钟方向,你他娘的是瞎子吗?那么大一挺马克沁都看不见!”部下的伤亡让这位班长杀红了眼,也忘了作为装甲兵的地位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供弹手其实都在自己这个小小的步兵班长之上。 “艹!前轮掉进坑里了,炮塔俯仰角不够,打不到!”车上在车里急的直跳脚,半个身子在炮塔里疯狂的摇着手柄,可无论怎么调整,这三十七毫米炮坑爹的仰角都无法瞄准正在疯狂设计的红军马克沁重机枪阵地。 “二蛋,你他妈的赶紧倒车!倒车!”深知自己装甲车的薄薄的装甲虽然可以无视掉大部分步枪和轻机枪火力,但是面对重机枪还是不够看,如果不能尽快把对面的重机枪阵地打掉,自己这一车的人带着车后面的步兵都要被报销掉! 少尉车上狠狠地如同往常一样踹着驾驶员的脑袋,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听到二蛋的骂骂咧咧的公鸭嗓,脚下的脑袋被自己一蹬就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二蛋死球了!”弹药手弯下腰看了一眼说道。 “娘的!”车长的手狠狠的砸在高低机上,听着车体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心情愈发的烦躁。 “推车!推车!你们后面的都给我推车!”车长透过炮队镜盯着大周的机枪阵地厚道:“对面的机枪掩体做的很巧妙,野炮够不到!装填手,烟雾弹准备!” “烟雾弹准备完毕!” “后面的准备好了吗?” “好了长官!” “烟雾弹!发射!” “通通!”随着两声闷响,安装在主炮塔两侧的单装烟雾发生器中飞出了两个小点,随后在装甲车前面的半空中凌空爆炸,灰白色的烟雾仅仅用了两秒钟就笼罩了小半个战场的视线。 “推!推!都给我推!”随着一声大吼,十几个白匪放下枪用肩膀扛着装甲车的后门死命的往上扛。 “排长!看不见对面的情况了!”小姜直到打完了一条弹链之后,顺手打开了马克沁的套筒,这挺马克沁的枪管为了适应匮乏的弹药供应都在军工厂挨了锉刀,枪管的耐用性大大降低,根据张龙飞的命令,这挺马克沁必须每打完一条弹链之后就更换枪管。 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的枪管更换是非常的麻烦的,纵然是最熟练的机枪手两个人一块儿合作也需要十几秒的时间,这些时间在战场上简直致命。 但是没办法,浪费十几秒的时间总比让这挺机枪打完为数不多的7.62子弹以后就彻底趴窝强得多。 大周盯着烟雾弥漫的阵地前方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劲儿,而后就听见了整齐划一的号子声。 “坏了!他们的装甲车没有彻底报废!别换枪管了,赶紧撤退!”大周大惊失色,撤下弹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扛着弹药箱就往后面跑,而大周也在弹药手的帮助下把已经拆开一小半的机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兜了起来,一个人扛着滚烫的枪身,而小姜则是一路拖着沉重的轮式枪架。 “咚!”这边刚刚撤离没几步,身后的烟雾中就传来一声闷响,一发高爆弹准确的打在大周等人身后的机枪阵地上,伴随着车载坦克炮的不断开火,伴随着呐喊声,子弹笼罩了大周一行人。 “额!”两名弹药手因为弹药箱的脱离走在最后面,纷纷中弹倒地,小姜拖着枪架才跑出去十多米,两发子弹就打中了背部,一声闷哼后扑倒在地上。 “艹!”最前方的大周一看这情况,不由得暗骂,一把就把身上的弹药箱和备用枪管丢到了地上,弯着腰跑回去拉着小姜的脖领子就往回拖,回头一看小姜还死死地拽着机枪架子。 “你拖着那玩意儿干嘛,你再拖着就把咱们全给拖死了!小胡把你的机枪给我丢掉,全力后撤!”大周胸口上被冲锋枪子弹咬了一口,幸好冲锋枪子弹的有效射程比较近,子弹没有打的太深,被大周硬生生的从肉里扣了出来,看到几个战士中弹了还抓着机枪不撒手急的两眼通红! “多好的机枪啊,排长,咱们连可就这一挺重机枪啊!”小姜的手被大周两脚踹了上去,不得不撒开,一边在地上挪动着一边泪流满面,而一边丢下枪身的小胡也哭的跟泪人似的。 “哭个屁!留着小命以后有数不清的机枪让你突突!”大周拽着小姜艰难的在地上爬着,二线阵地的战壕距离自己之后二十多米,而现在缺显得遥遥无期,随着战场的烟雾散尽,二十多个白匪一窝蜂的在机枪的掩护下冲了上来。 大周笑了笑,拍了拍小姜的脑袋,从自己的腰上抽出了手枪,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第一百三十章 重围 “壮怀激烈这事儿轮不到你干!”张龙飞及时赶到打的乱七八糟的主阵地,一脚把大周顶在脑瓜子上的手枪踢开:“保险都没开装什么舍身成仁,小毛,带着炊事班把受伤的战友都给我抢回来!” 大周瞅了瞅自己的手枪,有些羞怯的老老实实的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指了指前方的空地上说道:“我把机枪给丢在那了!” 张龙飞顺着大周的手势看过去,一片被坦克炮炸的机枪残骸散的一地都是,无奈的说道:“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我早看这枪不顺眼了,好好地枪管子偏偏挨了一锉刀,战后把零件拾到拾到给老王送去得了!” “宋昆仑,让你的人马上撤回来,一线阵地已经丢了,继续坚守没有什么意义,铁栓你带着一排掩护二排的战士撤离,新鹏你的三排在二线阵地后面建立临时阵地,依托民房和天然掩体,掩护一排行动!细根儿,你的炮给我架到最后面去,实在不行就进城,给我放在城墙后面,还有多少发炮弹!” “六发!”细根儿委委屈屈的说道。 “我去,细根儿你个败家子儿,算了,先不管这个,一会儿看情况开火掩护一排撤离,重点阻截敌人的装甲车,打两炮就马上给我更换位置,敌人的七五炮群不是吃干饭的!” “是!” “各单位注意···打!” 随着张龙飞一声令下,两发炮弹带着长长的尾音直奔另外一辆还没有趴窝的装甲车呼啸而去,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也稍微迟缓了装甲车的进攻步伐,全封闭的车载机枪塔也陷入了短暂的停滞,至于随行的步兵被爆炸掀飞两三个。 而敌人的七五野炮确实是精锐,细根儿这边刚刚开火,那边马上根据弹道找到了细根儿所在的方位,两门野炮立马调转了炮管对着细根儿所在的方位连连开火。 张龙飞这时候顾不上细根儿的安危了,趁着这个时间苏林已经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冲进了已经把一排两个班包围住的敌群当中,而铁栓这带着两个班的战士分为两路掩护苏林的行动。 “掩护掩护!”张龙飞趴在已经倒塌一半的原来的重机枪碉堡后面,持着冲锋枪对着对面人群密集的地方猛烈开火。 “机枪班组注意!”大周现在已经撤出了战斗,现在张龙飞也只能把机枪排的指挥任务给承担起来:“不要跟对面的装甲车硬碰硬,避开锋芒,主要打击敌人的步兵!” 消灭了最开始柞水县的守军以后,三连的机枪火力也到了一定的增强,一挺捷克式已经下发到作战单位,另外一挺布伦机枪最开始已经被当做大礼给封装了起来,一看到战斗开始也就顾不得自己的小生意了,三下两下的把油纸扯开,三百发弹药虽然少,但是节省点也足够支撑起这样的小烈度战斗了。 四挺机枪张龙飞没有放在一起,而是分为三个部分,一挺被摆在了张龙飞所在的位置,这里是二线阵地的正当中,可以压制全场,另外一挺捷克式跟随三排到了临时阵地巩固放线,布伦机枪被放在了侧翼,以和中间的机枪形成火力交叉,另外一挺则被张龙飞交给了苗万山。 此时,蜂拥而上的白匪部队已经被增援火力暂时的压制住,苏林也已经顺利的同包围圈内部的战友们汇合,但是敌人的反应速度很快,当发现三连这边的重火力不足以后,马上以三门七五野炮封锁了一线阵地与张龙飞这边的联系通道,借着炮火的掩护,一个排左右的白匪从侧翼横插至一二线阵地之间,顶着张龙飞这边猛烈的火力压制硬生生的堵住了苏林等人后撤通道。 “娘的!”张龙飞气的直骂娘。 “连长,让我带着突击队上吧,必须把通道打开,敌人的火力太强了,再这样下去,副连长就要被围死了!”赵新鹏蹲在张龙飞的后面急的不行,临时建立的防线根据张龙飞的要求距离一线阵地拉开了相当的一段距离,为了避免浪费弹药,张龙飞命令三排的战士在敌人进入二线阵地之前不允许开枪,这会儿看着苏林、铁栓、宋昆仑都被敌人隔断了联系,急得直跳脚。 “慌什么!你们三排是咱们的最后保障,一定不能乱!派一个人看看指导员那里什么情况,让他把队伍整理好分批次给我带过来!”张龙飞压住心里的火气沉声吩咐道,同时不断地往左翼方向张望着,这个苗万山怎么还没有动静? 恰逢此时,敌人剩下的能动那辆装甲车也移动到了一线阵地前不足三十米的地方,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生,伴随着装甲车前进的步兵和车里面搭乘的一水儿冲锋枪的突击队从车辆两侧蜂拥而出,涌入了一线阵地的堑壕之中。 脑袋上面是车载重机枪的嘶吼,而堑壕内部则是一波波的以冲锋枪开路的白匪突击队,苏林带领的队伍在付出了十多人伤亡的代价之后终于开始了崩溃,有一部分战士绝境面前丢下枪扭头就跑,而把后背暴露给敌人的后果无疑就是一个悲剧。 “稳住!不要跑,不要怕!都给我稳住!”苏林的冲锋枪已经打完了子弹,现在手里端着的是一杆长长的毛瑟步枪,但是步枪在堑壕战中明显没有短枪好使,不多会儿苏林身上已经多了三处伤口,原本中气十足的命令声也变成了一声声带着一点点绝望的嘶吼。 三连的缺点终于暴露无疑,新兵的比例在队伍中实在是太大了,百分之八十的战士没有经过高强度的实战历练,面对困境,老兵们会为了生存抱成一团奋勇突围,但是新兵们在慌乱中很难想到这一点,反抗的枪声越来越稀稀拉拉的。 “狗日的苗万山!”作为侧翼的苗万山迟迟不至,张龙飞终于是忍不住了,当看到已经趴窝的那辆装甲车一炮将宋昆仑掀飞以后,张龙飞大吼一声:“三排七班跟我冲进去,新鹏你带着剩下的人把手好二三线阵地,机枪掩护!” “连长···”赵新鹏点了点头,随后眼神一转,看到侧翼方向一个黑点已经迂回到了敌人后方,从敌人的一线部队的后方冒了出来,而敌人的第二波冲击梯队还没有任何的察觉。 “快看!”赵新鹏在张龙飞冲出去之前一个虎扑保住了张龙飞,指着暮色中的小黑点说道:“苗万山已经到位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突围 朦胧的夜色中,苗万山的动作如同鬼魅,趁着主战场烽烟四起的时候,整个四排二十多名刚刚加入三连的战士弓着身子悄悄地从侧翼,插入了敌人的一二线攻击波次之间。 而后,突然发起了攻击。 苗万山不求可以直接打散有着装甲车掩护的敌人第一波攻击梯队,只求靠着背后一枪打乱敌人的进攻步伐,从背后撕开一道口子冲入被层层包围的苏林所在地区,两相汇合之后趁着敌人的一瞬间的混乱合力冲出重围。 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突然从背后响起的枪炮声给了陷入重围的苏林等人以一剂效果显著的强心针,而正在抱着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心思全员投入到对苏林所部的白匪第一波进攻波次瞬间陷入了混乱当中。 “苏副连长,集结部队马上向二线阵地撤离!”苗万山的动作很快,因为他插入的位置非常的险要,万一敌人的最高指挥官反应过来把自己的预备队一股脑的派上去,那样的话整个战场的局势就变得更加的混乱了,而那种层次的混乱不是现在的三连可以接受的。 “机枪,把机枪和冲锋枪组织起来,沿着交通壕给我往前冲,手榴弹给我集中起来把路给我炸开!”四排的战士显示出了很好的战术素养,经年累月在苗万山的手下接收训练,不管是从战术配合还是攻防转换上显然都要高出现在的三连大部分战士一大截。 而得到了这股子生力军的加入,陷入混乱状态的三连战士也慢慢的静下心来,默默地忽视掉被苏林亲手枪毙掉的两个逃兵的尸体,手里拿着枪的重新给子弹上膛,丢弃了自己的武器的战士也在拼命地寻找着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 敌人的装甲车对于突破防线是一把好手,而事实上现在三连也没有有效的反装甲武器,细根儿忙里偷闲用张龙飞传授的迫击炮平射的技术对着装甲车打了一炮,但是因为炮弹速度不够,除了给装甲车上了一层黑漆顺带震得里面的车载人员头昏眼花之外就没有别的战果了,数了数剩下的可怜巴巴的三发炮弹,细根儿只能选择在敌方的重机枪和野炮的重点照顾中一退再退。 张龙飞身中三弹,虽然并不致命但是也已经暂时的失去了战场指挥能力,被两名战士抓着身上的携具在地上拖行。 苗万山熟练地接管了战场的指挥。 所有拥有自动火力的战士被集中起来站在了交通壕的第一排,抱着捷克式轻机枪的一班长站在了中间。 跟电影中不同,战场上抱着机枪冲锋是一种作死的行为,强大的后坐力会让机枪手的上半身如狂风中的柳絮般随风飘摇,这样的情况下恐怕连睁眼看前面的道路都难以做到,就更别提控制子弹的飞行方向了,一般情况下,要是抱着机枪站撸,三十发弹匣打完之后,你就会惊奇的发现子弹以一个圆形散射面分布在最远一千米最近十多米的不规则的三维空间中。 而在堑壕中苗万山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哪怕打不中人,就算是连续不断的枪声吓吓人也是好的。 四十多个人挤在一条一米五宽二十多米长的战壕中,四周是白匪的嘶吼,头顶是炮弹的呼啸,所有的战士的眼镜都集中在为首的苗万山的身上。 这种被众人寄托生死的感觉多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虽然情势危急,但是苗万山多多少少有些沉醉其中,一面小红旗被他高高的举起来。 当红旗在飘扬的同时,敌人的野战炮开始接连不断的开火,其火力之凶猛在中央军的战斗序列中也属罕见,唯一能动弹的装甲车轰轰隆隆的顶着二线阵地的火力射击,极力的调整自己的攻击角度,只要在复杂的阵地之上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绕行到苗万山等人的身后,沿着宽阔的交通壕,装甲车上搭载的大口径马克沁水冷式机枪可以轻松地把这场突如其来的阵地战变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张龙飞指挥着机枪拼命的阻挡着地面上白匪的攻击步伐,一旦战场节奏掌握在敌人的手里,只要三五枚集束手榴弹就可以把这场突围战以三连的悲剧收场,苗万山手里的红旗给敌人的提供了攻击目标,但是也给二线阵地的张龙飞等人提供了火力压制的照顾方向。 张龙飞不止一次的想过直接兑换出一门大口径榴弹炮把眼前面目狰狞的白匪们炸成粉碎,可但是就算是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榴弹炮、反坦克炮甚至雷诺坦克兑换出来,面对这样的战场局势也于事无补,漫长的近现代战争史清楚地告诉苏林很多时候并不是武器先进就能够决定战争的胜负,而更可悲的是,现在三连甚至整个二十五军的战士都没有操作过于先进装备的能力,哪怕张龙飞兑换出一台五九式,想要派上用场那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堑壕很拥挤,苗万山手中的自动武器已经饱和,哪怕是人手一把AK,能发挥出力量的也不过是排头的三五个人,这时候考验的不是双方的武器,而是对于胜利和生存的信念。 不过除去堑壕战以外,地面战场也确实是需要强大的火力压制,如果堑壕中的苗万山被地面上四面包围,所谓的突围作战就成了一句空谈,张龙飞也总不能抱着金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士饿死。 “把炮弹往敌人最多的地方给我覆盖,三发烟雾弹覆盖战场,遮蔽敌人炮群视线,然后给我全战场覆盖!地面上全是白匪,不用怕误伤!”张龙飞拖着两个大箱子来到了细根儿的身边,打开以后,一个箱子装的是崭新的GRW34迫击炮,另外一个箱子则是满满当当三十六发炮弹。 两个箱子放一块儿三百多斤,张龙飞一个个的拖过来累的半死,虽然拢共不过是十几步路而已。 “哪儿来的?”细根儿目瞪口呆。 “少废话,你管我哪弄来的,天上掉下来的!”面对细根儿这个半大小子张龙飞大可以利用自己的连长权威打消他的困惑:“把两门炮都给架起来,往死里打!” “诶!”细根儿不疑有他,事实上战况激烈的战场上最冷静睿智的人脑海里也是翻江倒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往往会被生死之间的考验逼之脑后。 “大牛大牛!带两个人把炮架起来!”当了两个月的班长,细根儿现在也是像模像样了。 带着长长的呼啸声,已经彻底精通三发急速射的细根儿以最快的速度把三枚炮射烟雾弹打向了战场,趁着烟雾没有完全扩散起来,为了避免被敌人炮兵反击,已经足够精明的细根儿扛起迫击炮就跑,炮班的其他战士则是一人扛着一小箱炮弹在后面跟着。 “炮击,蹲下!”苗万山透过不大的堑壕天空看到了三朵白烟在迅速的扩散,下意识的就命令正在冲锋的队伍转为防御姿态。 抱着轻机枪的一班长原地卧倒,枪口指向前方,而周围几个抱着冲锋枪的战士则迅速分两侧散开,紧紧靠着堑壕的墙壁,眼睛死死地盯着可能随时跳下来敌人的地面。 扛着两门迫击炮狂奔了一百多米,在一个烂水沟里,细根儿跟二牛相隔十五米将两门迫击炮排开,观察手趴在沟边上用大拇指测量敌人的距离和方位,而后下达了炮击命令! 一分钟。 仅仅是一分钟。 细根儿夜以继日的训练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极大地成效,紧紧是一分钟的时间,三十多发炮弹就被两门迫击炮均匀的撒向了战场,隆隆的炮声如同死神的嘶鸣,上百公斤的弹药覆盖了以苗万山的红旗为中心方圆一百米的空间,钢铁呼啸、战火翻腾! 炮击结束后感觉整个柞水县都安静了。 “连长,我来了!”此时,朱鹏带着一百多俘虏匆匆忙忙的找到了蹲在墙角堵着耳朵的张龙飞:“一百七十六个俘虏,指导员剔除了一些罪大恶极的还有罪行最轻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准备怎么搞?” “你们想死想活?”张龙飞看着朱鹏身后用绳子串起来的俘虏们,面目狰狞。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这个人心善 “你们的罪行,当我看到你们面色死灰的蹲在墙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心里都有数!”张龙飞靠在一处倒塌了半截的土坯墙后面,脑袋上面是嗖嗖划过的子弹,面前是一群被每十人捆成一串,一脸迷茫的俘虏们。 “柞水县的老百姓,认为你们应当枪毙,按照国家的法律,你们应当枪毙,按照你们国民革命军序列的军法,你们应当被枪毙,按照我们的纪律,你们应当枪毙!”没说一个枪毙张龙飞就看到俘虏们的面色多一丝的灰白。 “我···我是被强迫的!”一个身材瘦小的俘虏泪如尿崩,想举手发言却发现双手被死死地捆在背后,想站起来却又害怕脑袋上面的子弹风暴,怵怵摊摊的半蹲半起,脸上是挣扎与绝望。 张龙飞不屑的哼了一声:“大家都是老爷们儿,你别跟我说这一套,你要是真的不想做那些腌臜事儿,没有人能真正的强迫你,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你跟我讲什么聊斋,我没工夫也没心思陪你讨论细节问题,老爷们儿敢作敢当,你要是痛痛快快的认了,我还当你算是有种,现在···你已经没有参与本次行动的资格了,朱鹏,松绑,把他跟李富国关在一起!” “你小子有福了!少了多少内心挣扎啊!”朱鹏贱兮兮的上前,随后一脚把该人踹倒在地,用刺刀割断了绳子后,交给两个战士,如拖死狗一般往县城方向拖去。 “长官···饶命啊长官···我认罪···我认罪···” 张龙飞目视着两个战士押送着此人离开,才对剩下的人展颜一笑:“还有人准备反驳的吗?我们红军,很民主···” 鸦雀无声。 “很好!这就叫供认不讳,到时候也别说我张龙飞是不教而诛!”张龙飞胳膊搭在两条岔开的腿的膝盖上,上身微微前屈:“可是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当然不是改过自新,你们现在谈不上是过错,这是罪孽,没有什么改的机会了,但是我们剿灭秃三炮匪帮的事情,你们应当知晓,他们原来的匪首张凯,本来应该罪该万死,包括他的十来个弟兄,可是我还是给了他们机会,我这人···心善,看不得别人束手就擒窝窝囊囊的死在我眼前,都是中国人,中国的老爷们儿应该死的热热闹闹的,我跟他们说,一命换一命,打死一个秃三炮的手下,我就给他们一条命,一条活命!” “长官!”一个满脸褶子的俘虏连滚带爬的拖动着同队的其他九个人滚到了张龙飞的身前,脑袋顶着张龙飞冰凉的枪口,急切的说道:“您说话,算数吗?” 老张踩着俘虏的肩膀头子,枪口在他的眼前一晃一晃的:“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的智商决定了你也就是趴在我脚下求饶的水平了!” “您大人大量,武运长远,小的贱命一条,只求一个活路!”褶子脸可怜巴巴的张望着张龙飞,眼神让张龙飞想起了自己家的贝贝,那是一条杂毛土狗,但是很乖巧,每天早上会准时叫自己起床打开门到邻居家大门口方便,每次把张龙飞吵醒以后都是这样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可是贝贝只会祸害村儿里的母狗,没准儿还有公狗跟绵羊,张龙飞看见了只会骂它给自己丢人现眼,却不会如现在这般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很好!”张龙飞真的很想把这张褶子脸狠狠地踩在自己的鞋底然后再碾上几次,可是终究还是踹在他的胸口。 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张龙飞扒着墙头看了看战场上的情况。 一轮炮击之后,白匪的攻击几乎陷入了停滞,存留在地面层的白匪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被小姜的重机枪打中驾驶员的装甲车被一发灌顶,来了个中心开花,迫击炮爆炸的高温引起了车内弹药殉爆,在平静的战场上,熊熊燃烧的装甲车分外显眼,一个焦黑的躯体半截子扒在驾驶室的驾驶员出口上,点点的星火顺着不时从焦炭般的上层皮肉的裂缝中滑下来的淡黄色油亮液体烧到了地面之上。 张龙飞觉得那个张得大大的嘴巴很有艺术气息,毕竟那是艺术的制成品。 另外一辆装甲车大致保持着完整,可是托国产改造工厂的福,有几块儿锚接的不是很牢固的装甲被震碎了铆钉脱落开来,随后的弹片横扫过整个装甲车内部,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安好,抬头看看天,还好,不是晴天。 敌人的第二攻击梯队组织的很快,当苗万山从中间结合部穿插进去的时候,这个武器装备精良的战场逃兵部队的指挥官就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随后兵力在两个排的第二梯队就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玩儿命的往前冲,而此时,被细根儿的迫击炮般疯狂一分钟惊讶的愣了半晌的敌七五野炮群也终于醒悟过来,炮兵连长指挥着仅有的的一个排的炮兵们争分夺秒的调整着炮口射角,两轮覆盖了细根儿之前呆的臭水沟发现依旧没有建功之后,随后雨点般的炮弹就砸向了苗万山的小红旗。 冲着朱鹏努了努嘴,然后一个长长的木箱子就丢在了张龙飞和俘虏中间的地面上,哗啦啦的声响让人很难产生这里面装的是好玩意儿的想法。 踢开了虚掩着的盖子,朱鹏笑了笑对俘虏们说道:“专门给你们准备的好东西,汉阳造、老套筒、英七七甚至还有连中央军都没有大规模列装的中正式,一共····十杆,配弹200发!” “这····”褶子脸膝行至前,抓着一杆汉阳造,拉开枪栓,脸色马上变得非常难看:“这····撞针都断了!” 抓起箱子里散落的子弹,脸上更是绝望,冲着张龙飞怒吼:“子弹都是复装弹,劣质底火黑火药!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对面···对面有大炮,有机枪,有装甲车!” 朱鹏抡起枪托把褶子脸砸了一个跟头,微微扯起嘴角:“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吼大叫!别说爷们儿不照顾你!” 朱鹏从腰间抽出一把刺刀,重重的扎在褶子脸面前的地面上,蹲在褶子脸的面前,扯开自己的大棉袄,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说道:“看到了吧,这个地方,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拿起刺刀捅进去,要不然就把这把该死的刺刀放在它该放的地方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分配 “朱鹏,带着人跟着他们,这个政委的活儿,你可要好好干!”张龙飞看着褶子脸生无可恋的端着枪套上刺刀,却不敢一丝一毫的把枪口的方向对准自己,委实觉得悲哀。 可惜自己兑换出来的微冲,现在搞得没有地方放,而且这玩意儿因为超脱于时代死贵死贵的。 “咱政委干过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朱鹏端着冲锋枪,监视着俘虏们认命一般的排成了三个较为松散的冲击队列,而且他们还选择了跟当初在金竹沟的时候赵新鹏同样的选择,让没有枪的走在最前面,而只有坏枪的则端着刺刀跟在倒数第二排,有枪有弹的选择了几个最为瘦小机灵的跟在最后。 “我说的是苏军的政委!”张龙飞下达了命令但是心里要说没有一丝的罪恶感是不可能的,有意的不忘人群里看,一张张绝望而失去生气的脸看上去分外的让人有负罪感。 “苏军的政委也没有干过这事儿啊,现在苏军好像没怎么打仗吧!白俄早就···”朱鹏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看苏林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了。 找了个坑,把自己的超贵的微冲给埋了起来,心里难过的简直要滴血,之后半蹲在断墙后面纵观全局。 两辆装甲车残败的停留在原地,炮击结束以后,这两辆战场上的大杀器就一动不动了,但是纵然它们啥也不干,张龙飞觉得也不能掉以轻心,殉爆的那一辆就不说了,被撕开装甲的这辆车,虽然现在安静下来了,但是并不代表着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只要敌人的二线梯队攻上来重新掌控这辆装甲车,那他依旧是当之无愧的战场主宰。 而敌人的七五炮群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七五野炮的威力远非迫击炮可比,它的战场震慑力是远在迫击炮之上的,只要这三门野炮不间断的开火,三连就很难建立起行之有效的防御。 “朱鹏!”张龙飞招手把朱鹏给叫了过来,指着仍然处于炮火肆虐中的阵地说道:“看到那个装甲车了没有,不是那辆装着炮的,那一辆彻底完蛋不用操心,那辆侧面被炮弹撕开的,里面的人虽然完蛋了,可是它的重机枪还是好好地,万一被敌人给夺去了就是个大问题!” “行!我这就去给他端了!”朱鹏点了点头抄起枪就准备扭头走人。 “回来!”张龙飞拉着朱鹏的袖子给拽了回来:“风风火火的怎么一点定性都没有,谁让你去了!你从机枪排挑几个战士过去,给他们找几个趁手的家伙跟在一堆俘虏的后面,炮击结束后让俘虏们往上冲,让机枪排的战士们趁机把那辆装甲车给我拿下,要是咱们断掉敌人的炮兵,就据车死守,要是断不掉,就用炸药包给我炸掉!” 同时张龙飞指向了东北方向:“敌人来的匆忙,炮兵阵地不会有太多的准备,距离也不会很远,听炮声大约也就是两里多地,现在是天黑,要是白天说不定在制高点就能看见,这样你带着一队俘虏,还有警卫班的战士,从侧翼迂回到敌军侧面,我会让人从正面分两路强攻给你创造机会!” “明白!”朱鹏冲着张龙飞点了点头,抓着自己的冲锋枪死死地盯着张龙飞。 老张摸了把脸,感觉被人盯着还挺不是滋味的:“你盯着我干嘛?” 朱鹏挠了挠脸:“我这不是怕你没说完吗?” “滚犊子!我说完了,你带着一队人赶紧出发,看见小毛把他给我叫过来!”张龙飞一脚踢在朱鹏的屁股上示意其麻溜的消失。 一百七十多个俘虏,被简单的分为了三队,还被去掉了手腕上的绳子,不过这群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虽然周围只有警卫班的人在看守,但是将近两百多人也只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不敢言语,就算是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褶子脸,也只是抱着自己已经被磨平了膛线的老套筒蹲在那里不动弹。 朱鹏弯着腰在俘虏里面挑选比较中意的,最后把褶子脸也给带上了,简单询问了两句才知道这个叫做董光的大褶子还是保安团的一个小队长,他手上厚厚的茧子告诉朱鹏,他不仅仅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流氓打手,同样也是保安团的中流砥柱。 从地上捡起一块儿土坷垃丢在撅着屁股跟在朱鹏后面准备出发的褶子脸的屁股蛋子上,张龙飞斜躺在墙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要是能活下来,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我打完这仗要是侥幸没死,你要是愿意给我个机会倒不如让我找个深山老林干我的猎户的老本行,我也可以拍着良心告诉你,在柞水县城,我抢了财物,也杀了人,可是抢的都是大户,杀得都是地主,强奸妇女的事情我着实没有干过,当然杀害妇女也是有的,可是杀她们就是救她们,这个道理你该明白!”褶子脸手里有了枪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还真有点英勇就义的意思,最开始的窝囊样子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个刚刚把脸从自己的鞋底上摘下来的人。 “这个褶子脸有点意思!”张龙飞暗暗嘀咕道,默默地冲着朱鹏使了个脸色。 三连有三个步兵排,一个机枪排,加上两个独立炮兵班和警卫班作为特殊班组,一个炊事班作为后勤班组,现在多了一个步兵四排,一个排是三个班的编制,有的多一些,有的少一些,最多的是铁栓的一排,这是三连的尖刀排,也是三个班,但是每个班有十五个人的超编编制,最少的则是苗万山的四排,他的二十多个兄弟被张龙飞略微打散,然后从塞进去两个老兵作为班长,以及五六个战斗骨干,也是三个班,但是每个班只有八个人。 正经的叫法应该是一排一班,三排二班之类的,但是四下里大家相互较劲儿,也就给各个排各个班做了排名,机枪排是排在老三的,这次来的是所谓的七班长苟正强。 “连长!”苟正强···还是叫他的外号老狗吧,顺嘴一点,老狗被警卫班的战士匆匆叫来,手里还不忘端着自己的轻机枪。 “大周小姜还好吧!”张龙飞看了一眼老狗手里的机枪,看着情况还不错,枪管也是刚刚换过的,枪机部分还抽空给上了油。 “排长还不错,小姜的重一些,被打中了肠子,钱医生说幸好没打中大肠造成内腹污染,现在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钱医生正给输血呢!”老狗趴在张龙飞身边说道。 “那就好,这两套输血设备算是没有白弄来!”张龙飞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对老狗说道:“朱鹏那小子应该跟你提过了吧,你把这些俘虏都给我带上,路上遇见小毛,让他的炊事班从担架队改为强攻队,这小子天天练兵练得欢快,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你让小毛沿着敌人右翼,策应朱鹏,减轻他的压力,你带着一部分接应副连长他们,那辆装甲车,距离咱们的二线防御阵地太近了,想办法消除威胁!” “是!您放心吧!不过···”老狗说了半截,停顿了一下。 “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张龙飞估算了一下时间,自敌人开始炮击,现在已经七八分钟过去了,按照国军一般炮兵班部队的弹药携带量,这会儿也差不多快把炮弹给消耗完毕了,时间上比较紧张。 “万一···”老狗冲着俘虏们挑了挑眉毛:“他们毕竟人多,到时候万一把装甲车给占了,或者临阵往白匪那边跑,我这边···” “那你的捷克式也不是吃白菜豆腐一路过来的!这些都是待死之人···”张龙飞说的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诶!”老狗毕竟年纪大一点,性格谨慎的多,得到了张龙飞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吆喝着七班的战士推搡着顺着破壁残垣往阵地墙面移动,张龙飞眼看着他们走完,这才弓着腰回到了二线阵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呐喊 不仅仅是张龙飞在等候着敌人炮火准备的停歇,躲在狭窄的战壕防炮洞中的苗万山也盯着自己的手表暗暗的计算着敌人的可能剩余弹药数量。 熟知各种现役陆军火力的苗万山听炮声就能判断出对面的国军采用是买办们千辛万苦从日本高价采购的九零式七十五毫米野战炮,这款自1932年大批量装备日军部队,后来辗转从关东军流落到东北军之手,被带到了内地的火炮已经成为了一些国军序列中的中坚力量。 高低射角负八度至正四十三度,方向射界左右各二十五度,炮口初速为每秒六百六十三米,射速每分钟十到十二发,最大射程十四公里,全炮重量一点六吨,可以由骡马牵引随军行动,在这个年代的中国是一种技术先进性能可靠的战场利器。 可并不是每一支国军部队都能装备上这样威力的火炮的,毕竟比火炮更为难办的一是合格的炮兵部队二来就是更加珍贵的炮弹了,现如今的中国还不具备大规模量产中型口径以上野炮、山炮炮弹的能力。 这股敌军的炮弹携带量必定有限,这一点苗万山非常的笃定,什么半小时火力准备的,在现在的整个中国都是没有实施条件的。 十分钟,将近二百七十发宝贵的炮弹被丧心病狂急于突围的白匪倾泻到战场之上,不仅仅是苗万山所在一线阵地,就连二线阵地,乃至更深处的临时三线阵地甚至县城内部,都遭到了无差别炮击。 三连所有的战士,乃至整个柞水县城都在这三门火炮的怒吼中苦苦忍耐着。 当炮声停歇的时候,苗万山的耳朵还是嗡嗡作响,把脑袋从厚厚的泥土中薅了出来,吐出了满嘴的烂泥,对着身后残破的战壕喊道:“还有活人吗?” 一支支或坚定或颤抖的手臂从泥土中伸了出来,托堑壕的福以及对面火炮距离过近炮弹射角不好而影响了炮击效果的原因,大部分的炮弹并不能砸到深达几近两米的堑壕内部。 不过连绵不断的炮击,也造成了堑壕的两侧发生了垮塌,有不少的战士没泥土掩埋住,十分钟过去以后,基本上也宣告了他们的死亡。 “不能等他们上来,马上前进,往二线阵地方向撤离!”苗万山挥舞着自己的手枪,身后是灰头土脸的战士。 而此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这一声声的呐喊,让苗万山不由自主的想到在德国留学的时候看到的日俄战争的占地录像,那个时候的日军也是如此疯狂的挺着刺刀冲向了俄军的坚固壁垒,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哪怕结果是整个阵线就被小小的推进几米十几米而已。 “清理枪管,子弹上膛!”跟在队伍后面的宋昆仑大声的呼喊道,这个声音不像是三连战士的声音,宋昆仑心里有些焦急。 二十几个战士纷纷从土堆里钻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抖楞着枪上的泥土,艰难的拉动枪栓退掉了沾染上点点污泥的子弹,在棉袄里面比较干净的地方蹭干净以后,又重新装弹上膛。 呐喊声越来越近,终于在众人的心惊胆战中,一个人影从乌漆嘛黑的半空中直接掉进了战壕里面,重重的砸在一个全神贯注盯着上方的战士的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掉下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旁边的战士下意识的就挺刺出刀,把这个人影牢牢地钉在墙上。 而随后,则是越来越多的人影从众人脑袋上一跃而过,不时的还有人被子弹打中后落在众人的当中,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第一个掉进来的人身上早就被机枪打了七八个窟窿,就算是不用刺刀当胸穿刺,这个人也活不过半分钟了。 “是保安团的俘虏!”宋昆仑抓着枪口帮助战士把刺刀拔出来,揪着这人的脑袋看了看,而后,苗万山就发现这张脸是原本保安团的一个中队长,几个小时之前这张脸还笑颜如花的给自己敬酒,而现在则是了无生机。 “你们连长可是够狠的,驱狼吞虎,他自己作壁上观当渔翁啊!”苗万山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你要是继续你们你们的叫着,下一次这张脸还指不定是谁的呢!”苏林靠着堑壕的枪毙抱着枪一个劲儿的喘气,刚才的炮击造成的地面震动,让他的伤口撕裂开了不少,这伙儿稍显平静,伤口疼的撕心裂肺的。 “去通知赵新鹏,三线阵地暂时不用死守了,让苗万山他们到二线阵地坚守,赵新鹏往前顶一顶,给场面给我做得热闹一点,决不能让他们分出一丁点的心思在保护自己的近在咫尺的炮兵阵地上!”漆黑一面的夜里,张龙飞的望远镜算是废了一多半了,只能根据战场上的枪口火焰,判断出双方的交手位置,最糟心的是俘虏们手里没有武器,让自己很难判断出正面做出反冲锋姿态的两只俘虏队伍的进攻锋面到了哪里。 但是即使远隔两百多米,张龙飞也依旧能听清楚黑暗中俘虏们中弹之后的惨烈嚎叫声。 终于,停靠在堑壕前方的装甲车缓缓地转动自己的炮塔指向了自己身后开火的时候,敌人的攻击终于功亏一篑,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白匪被死死地压制在黑乎乎的地面上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 而此时在整个敌人的背后的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除了朱鹏在进攻敌人的炮兵阵地,来自大部队的增援也及时的赶到了战场。 “让苗万山他们撤下来修整,剩下的战斗就交给赵新鹏跟你的俘虏大军吧,希望他们不要损失的太严重才好!”李小凡的声音在张龙飞的身后响起,让张龙飞准备冲出去做最后的歼灭战斗的身形为之一顿。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张龙飞感觉两条腿有些发软,这一次不是上次腿伤的后遗症:“刚才我是真的怕敌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咱们给冲垮了!” “所以我没有挑你毛病的心思,手段···这件事儿不好说,我会向上反映的!”李小凡伸手把张龙飞给拉了起来。 “我明白!”张龙飞顺势站了起来,坐在掩体上看着战场上的点点星火:“这是你这个指导员的原则所在,我没有意见!” “这一仗下来,这些俘虏们恐怕也剩不下几个了!我不想接着开什么公审大会了,直接交给军分区处理,留在根据地做劳动改造吧!要是改造得好,嗯,,,可以考虑给他们有限的自由。”李小凡捻起一撮泥土,潮乎乎的说不清楚是水还是血。 “听你的!”张龙飞心里安定了一点,拿起枪大踏步的往战场的方向走去,战斗还没有结束,自己这个连长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战后 “张连长,这次咱们可算是捉到一条大鱼啊,一辆装甲车,三门七五野炮,好家伙,政委非得乐疯了不可!”赶来支援的二二五团的高营长看到张龙飞带着人过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可惜了,就是炮弹被那群白匪给祸祸没了,这大炮没有炮弹还不如一块儿板砖好使,死沉死沉的可不好处理了!”前来汇报情况的朱鹏气喘吁吁的,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一看那张脸还有谁看不出来他的得意的。 “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高营长乐呵呵的抓着朱鹏的手说道:“这个小伙精神啊,刚才我从东边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身先士卒是弹无虚发啊,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做个排长?我可不像你们二二四团一个营还弄个警卫排,我没这个场面,我的营准备组建一个侦察排,来了你就是正排长!” “哎哎哎!老高,不带你这样的啊,一来就挖我墙角,咱们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张龙飞揽着高营长的脖子往回走,生怕这小子看上哪个给自己给鼓捣走了。 二十五军的平均年龄都不大,高营长今年算上虚岁也不过刚刚二十三,跟张龙飞的年级差不多,所以平日里大家也就没那么拘束,再加上红军队伍里面日常生活除了团长以上的中高级干部,下面的指挥员也分不出什么实际的高下,战斗打到现在,一个连两百多人也是有的,一个营打的剩下几十号一直得不到补充也很常见,所以营长连长之间没有那么大的隔阂。 两个人见面也就随意了很多。 高营长顺着张龙飞走了几步,见周围没什么人了,这才低着声音说道:“老张你这仗是怎么打的?我刚才一路过来,你的部队伤亡也太惨烈了点吧,刚才掩护我们搞火炮阵地的那个排,我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个炊事班长带队,一路打下来,伤亡超过八成,我当时差点气的把那个带队的班长给宰了,有这么打仗的么?这不是拿着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嘛!” “才八成?”张龙飞掰着指头算了算,要是三个小队的伤亡跟小毛那边的都差不多,那一百七十六个俘虏还能剩下三十多个,也不知道这个结果能不能跟柞水县的父老交代,自己准备在柞水县发一笔洋财,最后能不能落到自己的手里还是要看柞水县的那群老爷子们的态度。 而且李小凡发话说这群俘虏剩下的不准备继续处置,而是发往军分区劳动改造,要是这些人心怀不满搞事情怎么办? “什么叫才八成!”高营长一听张龙飞无意识的说出来的话吓得差点把枪顶在张龙飞的脑袋上:“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高··我去,枪放下,干啥啊!”张龙飞一回头发现高营长已经气得把枪给掏出来,对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跃跃欲试,吓得赶紧伸手按住:“急什么,听我慢慢跟你说,这事儿···” 五分钟后,站在一排俘虏尸体之前,高营长看着长长的一溜儿俘虏的尸体行列,哪怕已经是尸山血海中滚了几遍的人了,也不由得直嘬牙花子:“老张,你小子这招,太狠了吧!” “你少跟我装相,我就不信这事儿你就没干过!”张龙飞心里也不好受,这一排排的死人半小时前还畏畏缩缩的蹲在自己的面前发抖,现在已经准备要入土为安了,是个人看见了心里都多多少少的感觉别扭。 “那···那也是特殊情况,而且也没这么多啊,最多···”高营长背着大家在张龙飞的耳朵边上说道:“最多也就是拉着几个人做人质,这都是突围的时候不得已用的非常手段,哪一次不是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知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地方上···哎··地方上反而拍手称快···这事儿,嘿···” 高营长本来想告诫张龙飞主意一下地方上的影响,毕竟红军不是在这里闹上一场就拍屁股走人,而是要以洛南为根据地长久的发展,要注意当地老百姓对红军的第一印象,可是想想这群人都是被当地老百姓跳着脚骂街要求枪毙的货色,这样的话感觉也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反正这事儿吃一顿挂落是少不了的!就算不是当地影响,政委为了部队的全局考虑,也免不了要怼你一顿,你做好心理准备哈!”高营长觉得还是要提前交代一下,张龙飞入伍时间不长,要是因为这事儿留下芥蒂就不好了。 “放心!我有心理准备,到时候大不了让老王头给我说说情,他这个全军总后勤说话应该算数!”张龙飞看不得战士们给俘虏挖坑的场面,周围的火把不停地跃动,照在死人脸上阴影绰绰的看着分外的不舒坦,拉着高营长一路往县城走去。 “老王头那个抠货能给你说情?你让炮崩了吧?我可告诉你,你从灵口镇往这边来,前脚刚走,人家后脚小报告就跟着你屁股来了,说你派人几乎是用强盗一般的手段横扫兵工厂储藏室,用各种下三滥手段导致全军后勤供给产生了不小的缺口,老王头看见你不跳着脚骂街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他给你说情!”高营长是从苏区早起就跟着队伍摸爬滚打出来的人,人家从列兵一步步的走到了主力团营长的位置上,三五百的伤亡早就见怪不怪了,走了没多远脸色就恢复如常,感觉好像身后不远处躺着俘虏们是百多头死猪。 倒是一路上看到红军战士的遗体,高营长每次都会停顿下来叫人过来仔细收敛,这份泾渭分明的区别对待的心理素质让张龙飞深感倾佩。 恐怕自己是这辈子也做不到看到自己人牺牲如丧考妣,而对于跟自己没关系的人则是熟视无睹甚至鼓掌欢呼的境界了。 不过也不好说,等到了跟小鬼子交手的时候说不得要好好地改改自己这个毛病,而且张龙飞相信改变的速度可能会非常的快。 “这个···”张龙飞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一点我还真有准备!” 两个人提着气死风灯一路来到了临时连部驻地。 这个地方那就比灵口镇要强得多了,自从张龙飞下达了把俘虏们作为炮灰送上前线的命令之后,柞水县从地主乡绅到贫民百姓都对三连爆发起了极大地热情,半小时的时间就在原来守备连的连部收拾出来了三件大瓦房作为连队驻地。 三连几乎所有人都上了前线,战斗结束后更是连小文书都屁颠屁颠的跑去打扫战场了,红军的政策是一切缴获要归公,但是这个一切也不是指的是全部,弹药枪支现金军用装备衣服物资自然是要上交的,要是手表怀表更是严禁私藏,这东西对指挥员有大用处。 但是其他的一些小零碎,很多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筷子、汤勺、扣子针线、勋章之类的零零碎碎的也就算是送给战士们的小玩意儿了,庾家河一战,团长靳虎还搞到一柄中正剑。 虽说是下面的营团级军官仿制出来带着装逼用的,正式场合绝对不敢拿出来,但是工艺水平还是相当高的,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最后靳虎不还是扣掉了上面的宝石用来上缴,而剑自然就自己笑纳了。 小文书入伍以来因为身高的问题,一直就没有配发红军的灰色军装,脑袋上的八角帽也少个星星,这次从被服厂路过,厂里的女同志说只要小文书自己找到足够的口子,就私下里给小文书单独做一身军服,这会儿一看战斗结束了,小文书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高营长把气死风灯挂在门口的柱子上,掀开棉布帘子就进了连部,张龙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还没进去呢,就听见高营长跟抽油烟机一样的吸冷气:“电台,好家伙,这玩意儿你都能弄来,合着你就是用电台让他们联系一一六旅西进增援的?我说他们怎么到位的那么快,少让我们在野地里喝了一整天西北风啊!咱们军首长早就想弄一台了,但是敌人狡猾得很,一看咱们快打到指挥部了,来不及转移就先把电台给炸了,为这事儿军首长摔了好几次杯子了!” “这玩意儿是给军首长准备的,可以用电池供电,就是电池有点不耐用,也可以用地方上民用电力!不过这可不是最重要的,我给老王准备的东西在这儿呢!”张龙飞乐呵呵的走进屋,拉着高营长掀开了里屋的帘子。 “我去!这是个啥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马丁炉 “怎么,我听说老高你可是武汉那边逃荒来河南的,怎么?这玩意儿都不认识?”张龙飞乐呵呵的进屋,屋里面摆着一堆堆的钢铁构件,最显眼的就要数最中间的一座两米多高的扁圆型的炉子了。 “我要是啥都明白,当年逃荒也不会往北跑啊,都说湖北穷,我他娘的来到河南,那算是掉进穷窝里了,要不是遇见红军,早就饿死个球了!”高营长围着一大堆平炉构件转了一圈,挠着下巴磕不确定的说道:“倒是看着眼熟,这玩意儿该不会是炼钢炉吧?” “没想到吧!”张龙飞非常的得意,别说是高营长想不到,说实话,就算是苏林自己也没有想到柞水县竟然还有这个玩意儿。 当然这个三吨的马丁炉是在柞水县的一座地下黑铁厂里面发现的,柞水县这个地方盛产铁矿,所以本地就催生了不少的小铁矿主,卖铁矿石实在是不挣钱,而且柞水县附近的铁矿石其实品质也不太好,拉给汉阳铁厂人家不要,就只能卖给八幡炼铁厂驻西安办事处的人。 这两年抗日的呼声是越来越高,日本人逐渐的也在西安城有点待不住了,毕竟这里是东北军的地盘,加上陕北的红军,官方虽然不说话,但是私底下对日抵触情绪很高,所以渐渐地铁矿石也就没有了出路。 可是商洛又偏偏是个穷地方,种不了粮食老百姓总要吃饭的,所以大大小小的土法炼铁厂就出现了,不过大部分的小作坊年产量不过三两百吨,而且大部分以粗铁为主,钢材产量非常低,毕竟炼钢难度比较大,土法炼钢质量也不好,销路方面,造武器钢铁太劣质没人要,造铁轨,这方面的市场牢牢地被汉阳铁厂给把持着,所以这里产的粗铁大部分都是用来农具或厨具制造,没什么太大的利润。 后来就开始了各种军阀混战,战争年代对于武器的要求是越来越低的,刚开始军阀们还要求德国产的美国产的,最不济也是汉阳兵工厂出产的,可是到了后来,仗越打越大越大越多,慢慢的也就放低了要求。 这个时候商洛地区有一部分脑子比较活泛的就打起了黑武器作坊的主意,而这种两三吨的小型马丁炉也就从德国一路辗转到了陕南这个穷地方,这个时候中德之间的关系不错,中国有很多的在德留学生,而这些穷学生则是非常愿意搭桥牵线的,毕竟介绍一单生意抽成也够自己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自打下柞水县之后,张龙飞就命令副指导员王鹏辉带着一个班的战士进城搜刮,嗯···是搜索,毕竟三连不富裕,直接掏钱买那是门儿也没有的,张龙飞再能也不能凭空变出黄金白银出来。 所以王鹏辉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城里面走走看看,看看有没有听到红军打进柞水县城吓得打铺盖卷跑路的,事实上这样的人家每到一地还真是不少。 金银细软什么的都好拿,可是家里的物件带上粮食啥的总不能也给扛走吧,这个时候王鹏辉的工作就是帮人家留下一张纸条,写清楚取走的物品,然后象征性的留点首付款,然后让战士们装车走人。 而这座破旧的马丁炉就是在一处废旧的小院子里发现的,本来大家都没有在意这样的小院子,红军现在内部的劫富济贫的江湖习气还是挺重的,这样的小院子本来是不在大家的视线之内的。 但是院子里面一座小小的平房吸引了王鹏辉的主意,洛南多山地,雨水相对充足,有钱人家建的都是大瓦房,没钱的住的是土坯房,可不管是瓦房还是土坯房,为了排水方便几乎都是尖顶,这样一来这座小小的牲口棚大小连窗户都没开的小平房就比较引人怀疑了。 尤其是有一个眼尖的战士,黑灯瞎火的隔着门缝看到了里面一堆堆的矿渣。 全班战士在王鹏辉的带领下几下子就撂到了看守炉子的护院,随后非常客气的把院子里面的六个人都给请到了一起,宣布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拎着冲锋枪非常友好的提出了想要借用一下钢炉的请求。 钢炉的主人收下了王鹏辉的十块大洋的首付款,签订了双方不限制日期的来日方长式的二期款合同,之后王鹏辉就毫不犹豫的拆毁了已经停产有段时间的马丁炉,分批次给运到了临时连部驻地。 但是高营长看到的炉子也不是王鹏辉带回来的原版,毕竟王鹏辉带回来的实在是老旧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很多管道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腐蚀的非常严重,加上拆下来的时候战士们的手法比较粗暴,导致这座本来就是因为损坏停产的马丁炉彻底的给报废掉了。 毕竟料室已经是用力一拍就顺着炉子掉渣了,这个玩意儿要是装上好几吨铁矿石加热到一两千度,恐怕也就天王老子敢靠上去瞅瞅了。 这样的炉子张龙飞当然是不敢带回去的,红军现在的军工人才少的可怜,发现一个都恨不得当做祖宗给供起来,刚刚大学毕业过来的工科毕业生,到了马上军首长亲切接见,参军马上就是副连长待遇,每个人配半个班的保卫人员,包吃包住不说,超过二十五岁连媳妇儿都包,嫉妒的不少营长连长做梦都是抱着被子啃。 万一···自己带回去的炉子,炼钢练到半截,炉子炸了,呵呵··· 老王头不沾酱就能把自己给吃了。 “看着足有八成新啊,洛商县还有这好东西?我在家的时候听说很多正经的钢铁厂从德国进口过来的都是人家淘汰下来的小炉子,一个炉子死贵死贵不说还都是破破烂烂的,用不到一年都要大修,还不够折腾的!”高营长伸手摸了摸设备,收回手看了看手上是厚厚的机油,看来这套马丁炉设备保养得不错啊。 能不新吗?八成的设备都是自己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为了糊弄王鹏辉,刚刚兑换出来就往上面撒土擦灰,被替换下来的部件系统勉强给回收回去,最后以为能弄个千八百积分,毕竟虽然是老旧型号打了折扣,这倒霉系统还要了自己四千五百点积分,妈妈咪啊,这可是自己全部的存货了。 到最后不但没有回收积分,反而扣了自己一百点垃圾处理费用,太坑爹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商议 “这个玩意儿一天能造多少枪?”作为军事干部,高营长问出这个一点都没有水平的问题实在是一点都不奇怪。 “呃····”张龙飞觉得很难回答高营长这个问题,这玩意儿是炼钢炉又不是步枪合成器,总不能跟游戏里面一样放进去铁料出来步枪啊。 “我这么说吧,要是跟你解释专业问题,我能给你唠个三五千字的,但是我估计你不爱听,有人也要说我有故意水字数的嫌疑!”打了一晚上这会儿天色也确实是不早了,张龙飞从早上五点半就开始急行军到柞水县附近,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上下眼皮打架打的厉害。 “这个平炉是一种比较容易操作的炉子,对铁矿石的品质要求不高,对操作人员的素质要求也不高,产量的话要是原材料跟燃料跟得上,基本上一天能出三炉钢水,不过咱们没有配套的其他轧钢机之类的东西,可能会制约产量,但是基本上维持一天两炉,每天一吨到一吨半的产量还是可以的!”张龙飞一边查看着系统里面的介绍资料一边给高营长尽量的解释。 “咱们的迫击炮重量多少?”高营长围着屋子一边转悠一边问道。 “我们连用的德国产迫击炮是全重五十七公斤,当然迫击炮这东西除了炮管其他的支架底座倒是用不着全部采用钢制,用铁的一样,尤其是底座,生铁也便于维修,这样一算一门需要用到大约三十公斤优质钢铁!”张龙飞回答道。 “那样一来差不多···额一吨是多少斤来着?”高营长到现在对一担、一斗、一升之类的计量单位比较熟悉,换算成公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含糊。 “老高,有功夫你真的需要找个老师好好深造一下了,以后当上了团长旅长,这后勤辎重跟一个营完全不一样,连部队的携行物资重量都搞不清楚是要出问题的!”张龙飞语重心长,可算是逮到一个嘲讽你的机会了,你小子用枪指我的事儿我可一直没忘。 小屋里一股子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味道,加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消息外露,更重要的是张龙飞兑换这玩意儿的动静还是比较大,索性狠心把小屋里的两个小窗户都给封死了,这外面还生着炭盆,这屋里的味道别提多难闻了。 拉着高营长来到堂屋,小文书正蹲在太师椅上美滋滋的数扣子,看他手里捧着钢盔里面装了小半盆就知道这小子没少受别人照顾。 “你小子这是想要改行开个裁缝铺啊,这么多扣子你准备做多少军装啊?”张龙飞从钢盔抓起来几个,发现这里面还有铜扣子,看来是这小子遇上军官了:“这铜扣子不能给你啊,都搜集起来交给后勤,咱们造子弹用得上!” “别啊连长!”小文书掰开张龙飞的手把扣子拿回去:“战场上的子弹壳多得是,我听指导员说来的这伙儿敌人是白匪那边被咱们主力部队歼灭的那个团的主力,为了增援柞水县装备最好的连队跑在最前面,结果让咱们给撞上了,光是废弃的炮弹壳子就做够做好几万发子弹,我这点算个啥啊!” “而且!”小文书冲着张龙飞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的对张龙飞说道:“这些扣子我准备送礼用的,你可千万不能没收啊!” “切!”张龙飞把扣子还给小文书:“小小年纪不学好还他娘的学会送礼啦,这都哪个王八犊子交给你的,去,给高营长倒杯水去!” “哼哼!不是你天天嘀咕着给老王头送礼的吗?还能是哪个王八犊子?”小文书对着张龙飞扮了个鬼脸,趁着张龙飞脱鞋准备抽自己的时候屁颠屁颠的端着自己的头盔跑了。 “这小子也机灵,好好培养培养是个好苗子啊,叫什么来着?”高营长在太师椅坐下李,扶着桌子问道。 “哪有正经名字,原来是我们连的小通讯兵兼职司号员,现在通讯兵要求会骑马,他太小我不让学,司号员吧,人好好地号让老王头给顺走融了造子弹去了,我们连现在起床号都是用唢呐吹的百鸟朝凤,我滴妈,那叫一个闹腾!现在做了我的文书,那可不就叫小文书呗!”张龙飞从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烟,夹出来一根叼在嘴上,随后把烟盒递给了高营长。 “总要起个名字啊,我看也十四五了吧,老是小文书小文书的多不好,不行就跟我姓高,高迎祥,这名字霸气吧!”高营长顺嘴扯淡,接过张龙飞的烟盒,低头瞅了瞅还有多半盒,夹了一根儿叼在嘴上,顺手揣自己兜里,然后伸手问张龙飞要火。 左边是缴获来的打火机,还是个美国牌子,右边是洋火,张龙飞瞅了瞅自己的多半个烟在高营长的口袋里若隐若现的,把手从右边口袋里把洋火掏出来先给自己点上。 “这名字不吉利,高迎祥就是从陕西发家,一路打到北京,结果死球了,不吉利啊,干脆叫高明好了,象征着革命的美好明天啊!”张龙飞吐了个烟圈,看着高营长只能顺着鼻子冒烟,觉得自己可神气了。 “我想起来了,这一吨就是两千斤,一门迫击炮咱大方点,就算是一百斤,那这座炉子一天就能造十门迫击炮啊!”高营长深吸了一口气半根儿烟没了,这小子要是四十岁之前不得肺癌那都是马克思保佑。 “这账算得,要是老王头知道了非气死不可!”张龙飞一听高营长的算法,差点岔气,半口烟堵在嗓子眼儿里别提多难受:“咱们没有生产无缝钢管的能力,这生产迫击炮是个细发活儿,到底怎么造,回去我还要跟老王头好好商量商量,不过枪管的产量我觉得应该可以先给提升起来,现在老王那里已经可以利用车床半手工拉膛线了,速度现在比较慢,但是还有提升的空间,就是以前的钢材质量不好,产量还低,膛线打不了几百发就要回炉,现在算是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了!” “不管能造多少东西,反正这个什么马玩意儿的炉子对咱们很重要!”高营长做了最后的总结:“本来政委给我的命令是,咱们两支部队汇合消灭敌人溃逃之先头兵力之后,修整一晚上,明天早上组成混成队伍,一路往葛牌镇修整,等待时机打击敌一一六旅的后续二五一团与二四八团,但是现在看来,你这个马炉的重要程度不在这场战斗之下,而且有了此次战斗的收获,我带到主力部队以后,也会对咱们其他兄弟部队的战斗力有一个明显的提升,我看接下来的战斗你就不要参加了,赶紧护送这个炉子回根据地,让老王妥善安置,尽快投产!” “我也是这个看法!”张龙飞点了点头:“这次战斗,先是攻打柞水县守军,然后又跟敌人的精锐部队打了个对脸,我的连队伤亡不小,加上部队新兵比例太大了,连续的高强度战斗恐怕对部队的士气非常的不利,再加上我们在柞水县还收集到不少的物资,粮食装了二十几辆大车,很多都是优质的种粮,要是不尽快运回去,恐怕夜长梦多啊!” “既然这样!”高营长把烟头在鞋底上摁灭了:“那就告诉战士们加快战场打扫速度,尽快休息,明天一早七点,我带着部队和缴获的武器弹药前往葛牌镇,你带着物资、俘虏还有炉子回根据地,事权从急我好歹是个营长,就先给你批准了,军首长那里我去解释!” “那行!”张龙飞把烟头踩灭,站了起来,正好小文书,哦,现在是高明了,端着俩粗瓷大碗走了进来,虽然是玩笑之语,但是有个名字也没什么不好,至于姓氏,小文书从小就不记得爹妈叫啥,姓什么都不重要。 “咱们以水代酒,喝了这一碗之后,你去整理武器弹药,我去收集弹药物资,主阵地防务交给你,县城这边的防御交给我,咱们各行其是!”张龙飞接过碗,递给了高营长,自己拿起另外一碗说道。 “好!我那里还有几个不错的卫生员,你的连队伤亡比较大,我待会儿给派过来帮忙!” “那我就替战士们先谢谢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伙,干!“ “干!” “吸溜,吸溜····” “诶···这水还挺热乎!”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利令智昏 这天晚上可以说是张龙飞过来以后这几个月睡得最踏实的一晚上。 刚来的时候就连续不断的参与战斗,逃离与敌军的接触以后又是晚上行军白天休息,加上自己作为连长,战士们休息了自己还要安排岗哨,操心后勤、训练等一堆的事情,天天神经紧张的不行。 到了灵口镇以后倒是不怎么打仗了,但是外面主力部队还在与敌人周旋,大战一触即发,而自己带着一个连队单独驻扎在灵口镇,面对着整个连的新兵蛋子,张龙飞实在是难以做到安心入睡。 现而今,打了一场大仗,虽说敌人的两个团的增援部队马上就有可能到来,但是一想到跟自己在一起的还有高营长的一个营,而不远处则是一举击溃一个整编团的二十五军主力,莫名其妙的张龙飞觉得非常的安心。 “天色真好啊!”一觉睡醒,天边一个红彤彤的太阳已经挂在树梢上了,张龙飞伸了个拦腰,披着自己的大棉袄看看四周没人,走到耳房边的腊梅树旁边,鹅黄色的梅花散发着阵阵幽香。 “还是有皮带好使啊!”张龙飞叉着腿欢快的给腊梅上肥,小溪潺潺。 “连长!你···额···”王鹏辉推开院门,正好看见张龙飞得意的抖鸟:“多好的梅花,可惜了!” “自古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给他们家腊梅施肥,他们应该感谢我的大公无私啊!”收鸟归笼,张龙飞打了个哆嗦,问道:“什么事儿啊,大早上的这么着急,进门还不敲门!” 王鹏辉扶着门框说道:“高营长他们准备走了,问问咱们有什么话要带给军首长的没有,另外,昨晚上高营长带着人把被咱们炸掉的那辆装甲车拆了,剩下的那一辆问问是让他带走,还是带回根据地交给老王头!” “去看看吧!”张龙飞指了指大门,随后对王鹏辉说道:“老高一走,咱们也要从柞水县撤防了,战士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鹏辉摘下帽子,为难的用指甲刮了刮清嘘嘘的头皮,昨晚上王鹏辉带队突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自己这边丢出去的手榴弹,这个边区造手榴弹提前半分钟就给丢出去了,一直没有爆炸,战场上黑布隆冬的也看不清楚,等了半天没声音王鹏辉觉得这一枚彻底死火了,就带队冲了出去,结果不小心踩上去愣是给踩炸了。 不过还好边区造一如既往地不靠谱的让人觉得非常放心,手榴弹只是一声小小的爆响之后就嗤嗤的往外冒烟儿,变成了一个小号的烟雾弹,但是王鹏辉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旁边就是那辆殉爆的装甲车,油箱炸开以后,多半箱汽油洋洋洒洒的烧的遍地开花,而王副指导员就非常不幸的一脑袋扎到了一堆火堆上面。 还好反应快,没有烧到皮肉,但是脑袋上的头发前半拉被烧的精光。 现在看来三连里面有高人啊,这个光头刮的非常的整齐,一道血痕都没有。 “问题,还是有的!”突然变成光头王鹏辉有点不适应,脱下帽子之后觉得西北风顺着脑袋瓜子无遮无拦的过去带走的热量要比以前多得多,打了个哆嗦以后又把帽子给扣上了:“主要是辎重太多了,粮食、布匹、棉花这老三样就三十多车,大部分的武器装备都分给高营长了,但是白匪遗留下来的炮弹弹壳加上废弃的子弹壳,以及损坏的步枪机枪还有那台被拆开的装甲车,这又是十几车,然后还有五十多个轻重伤员,三十多个烈士遗体,这也要腾出来大量的人手来保证,现在咱们真有点寸步难行的意思了!” “实在不行烈士的的遗体就就地暗藏,问问那群老先生有没有什么风水好又隐蔽的地方,这附近多山地,找个地方应该不难,这一路回去恐怕要十天左右,咱们带着遗体走不显示!”张龙飞一边走一边暗暗叹气,三连毕竟缺乏高强度战斗的经验,虽然最后的战果算是比较喜人,但是俗话说得好,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啊。 这一晚上三连伤亡超过三分之一,打到最后半个连队被敌人的装甲步兵包围的时候,好多人心态都崩掉了,要不是苗万山力挽狂澜穿插到位,加上高营长来的及时,三连被全部击溃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指导员让我跟你说一下,昨晚上保安团的俘虏战死了一百四十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指导员带着人当场就刨坑给埋掉了!”王鹏辉说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总算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张龙飞奇怪的看了王鹏辉一眼。 “要是这样也就不值得指导员专门交代给你说了!”王鹏辉咽了口唾沫说道:“最后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泄露出去了,柞水县的那群老头都知道了,晚上带着人来刨坟,愣是把人都给挖出来鞭尸以后给立起来了!” “有这事儿?”张龙飞眉头皱的很深:“昨晚上没有放哨兵站岗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王鹏辉无奈的说道:“当然放了哨兵了,三组明哨,两组暗哨,一个班的哨兵呢!可是一群老头带着人冲过来谁也没辙啊,咱们哨兵十个人不是人家的对手,这种地的老百姓刨坑也是太快了,几百人一起上,十分钟就给刨开了,指导员带人过去的时候人都没了!” “怎么不叫醒我?”张龙飞暗自气恼,这么大的事儿,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临时连部本来就距离城墙没多远,这年头有钱人才不愿意住在县城正中间,那是县政府所在地,谁吃饱了撑得天天跟县长打对脸,靠着边住环境比较好,排水也顺畅,出门采买也方便,有事儿也便于出门往来,更关键的是出了事儿方便跑路啊。 两个人肩并肩的走,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就出了城门,站在已经拆掉了斑驳的朱漆大门的城门洞里,城门前面的景象让张龙飞倒吸一口冷气。 沿着黄土夯实青砖铺地,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的官道两侧,每隔十多米就立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桩子,脏兮兮带着泥土的尸体就被绳子紧紧地捆在木桩子上,密密麻麻的延伸出去一里多地去,分外的惊悚。 “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张龙飞脸色非常不好看,这些人虽然作恶多端,可是人死百事消,生前一个个的不敢对人家动手,不知道反抗,等人家死了才来作践遗体,虽说感情上也算是说得过去,可是行为未免显得低劣。 “都给我松开,人都死了折腾什么啊,捆着这么多死人树在这儿,晚上谁家孩子看见了不得吓死!”张龙飞脸色铁青的指着两边的柱子喝到。 “这···长官!”张龙飞声音很大,惊醒了一个蹲在城门口裹着破被子迷迷糊糊睡觉的中年汉子,看到张龙飞过来,裹着被子一路小跑过来,弓着腰说道:“这是现在柞水县自治会的共同决议,曝尸三日这是自古来的规矩,三叔公说长官是讲究人,要是看不惯,我们柞水县自治会可以出点····” “放你娘的屁!”张龙飞一巴掌就兜在眼前中年人的脸上,把对方抽的转了半圈直接躺在了地上:“柞水县现在还在我们的军管之下,党组织没有指定柞水县县政府管理人员,这个自治会哪来的?一群老帮菜不改封建地主阶级秉性,觉得国民党的县长跑了我们要撤了你们就是土皇帝了是吧?做梦!老子就是杀到东北打鬼子,这柞水县也挂着共产党的名头呢!” “长官···长官···这···这是咋了嘛!有话好好说!”一个老头颠儿颠儿的拄着拐棍儿小跑过来,正是昨天第一个抱着张龙飞哭诉的那个,昨晚上可怜兮兮的不起眼,现在身上穿着绸布棉袍、苏绣的马褂,海龙的皮帽子,手里的龙头拐杖起码也是黄花梨的,看上面的包浆,张龙飞不动这物件也知道起码也算是半件文物,换三五条步枪是一点问题没有。 张龙飞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枪,没有打开保险,用枪口点着老头的脑袋问道:“这一晚上的功夫,你们柞水县就背着我们成立了自治会了?速度够快的啊!” “这···”老头看了看地上的中年男子,又看看张龙飞铁青的脸色,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心急了一点:“这也是为了柞水县的父老好,原来的县长跑了,我看长官你们也实在是顾不上柞水县的民生,这战乱一起民心惶惶,我这也是为了安抚百姓,为了贵军的名声着想啊!” 王鹏辉在一边抱着膀子说道:“我们红军最大的名声就是杀地主分土地,拉拢中农贫农翻身革你们这个封建地主阶级的命,你要不要也帮我们维护一下?” “这···”老头拄着拐杖的手抖得厉害,,利令智昏,利令智昏啊! “三个要求!”张龙飞伸出三个指头:“其一,这个完全非法的自治会必须马上解散,我们会安排人员组织柞水县县政府,具体的人员安排你们就不要操心了,第二,这些桩子有损我红军的名声,我们的枪下从来不缺死鬼,但是我们从来不去靠虐尸体现自己可笑的强大,这些桩子必须马上拆除,所有遗体必须得到妥善安置,第三,为了补偿我受伤的心灵,马上集中起来你们柞水县所有的牲口和大车,供我们使用!鹏辉···带上一个排的战士,一个小时内,我不希望看到城里面还有除了耕牛以外的牲口!当然···别忘了打欠条。” 第一百三十九章 摇车 “这事儿我有责任!”李小凡站在张龙飞的身边,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没有愧疚之色。 “你当然有责任,我都说了,这事儿你尽管上报上去就行了,有什么后果我自然会去承担,没有必要搞这一套!”张龙飞叹息道。 李小凡的心思张龙飞清楚,王鹏辉清楚,负责夜晚岗哨的赵新鹏知道,甚至连高营长也清楚。 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之下,担上虐杀战俘的名头对张龙飞是非常不利的,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不会管这些俘虏到底有多大的罪恶,只要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就有不计其数的人以讹传讹,然后拿下张龙飞的同时再拉下不计其数的人下水,慢慢的以此为缺口渗透整个二十五军,在中央红军难以掌控全局之时,趁机掌控陕南局势,甚至以此为基础威逼陕北的二十六军就范。 在真实的历史上,这种事情是完全发生过的,若不是当时担任十五军团的徐东军团长保持了一个共产党员的纯粹,以及主席和副主席的及时斡旋,陕北根据地的局面就很难说了。 李小凡之所以推动这件事情的发生,就是希望把这件事往柞水县的乡绅地主甚至地方群众身上推,把水搅浑之后这里头可以混淆视听的东西那可就多了去了。 昨天晚上掩埋尸体的百人坑因为战士们体力的问题只挖了浅浅一层,以至于轻而易举的被老百姓给刨开了,这个点战士们体力还可以,况且战场已经基本上都打扫干净了,为了避免撤军之后现有的阵地堑壕被白匪继续利用,张龙飞索性让战士们把尸体全都给平铺到了两米多深的堑壕里面,连带着死去的俘虏和战死的白匪,长长的坟头有点像是冷寂大地上的一道波堤。 “这事儿你别想的太多!”高营长眼圈有点发黑,看来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打扫战场清点物资,布置防御也够他忙活的,打着大大的哈切来到张龙飞身边:“这事儿先不说,说点正经的,那辆车怎么办?” 高营长指的是身后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装甲车,昨晚上被迫击炮弹炸开了侧面装甲,虽然车内人员死的很惨,但是车辆主要部件没有什么不可修复性的损伤,几个战士正在想办法把脱落的装甲给撞上,但是在没有电焊的现在,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你准备把车给开到葛牌镇?要是修好了这可是一件大杀器啊,白匪的装甲车辆也不富裕,带上它对接下来的反围剿作战非常有利!”张龙飞来到装甲车旁边,几个战士闪身到一边,勾肩搭背的看着张龙飞白活。 “你可别扯了!”高营长在车身上打了几拳,咣咣作响震得拳头发麻:“全营上下就没有一个能开动的,别说我们营,你们三连也是人才济济,有人会开吗?而且,这个东西是要喝汽油的吧?咱们哪弄去?这玩意儿没有汽油战场上就是活靶子,一门战防炮就给弄死了,没啥大用!” “干脆!”高营长的营教导员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装甲车说道:“拆了得了,跟那辆一样,轮子装到马车上,钢板、地盘、发动机给老王头送去,机枪让我们拆下来带走!” “那太可惜了!”张龙飞伸着脑袋扒着破损的装甲看了看装甲车内部:“内饰部分损伤很大,但是驾驶室基本上还算完整,好好地车子拆掉那不是造孽吗?而且这玩意儿拆开后好几吨重,我怎么给弄回去?” “能进去吗?”张龙飞看了看周围的几个战士,指了指装甲车的驾驶室位置。 “能!”一个战士站了出来,用撬棍别开了车身尾部的车门说道:“驾驶室的单独出入口太小了,被炮弹炸变形了很难打开,后门大一点还行,就是机械扳手坏了,关上打开都要用撬棍别开!” “那就行了!”张龙飞顺着后排一片稀碎的车载步兵舱位走到前排,绕开紧凑的车载机枪塔来到了前排驾驶舱。 主驾驶的作为是一个厚帆布包裹的简易铁架子座位,帆布已经被弹片划得千疮百孔,薄薄的棉花填充物顺着破口凌乱的暴露在空气中,斑斑点点的沾染着已经凝固多时的黑色血液。 把坐垫给拆了下来,露出来五根铁条制作的座椅支架,张龙飞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厚厚的棉袄垫着多多少少有点硌得慌,但是勉强还可以接受。 最简单的仪表盘,但是跟后世的汽车也差不多,一个发动机转速表,一个汽车时速表,一个油表,不过时速表跟后世的公里单位不同,这个车是的原型是从美国进口的美式GMC十轮卡车,所以汽车时速表是以英里为单位了,里程表上标明这辆卡车的行驶总里程是四千七百多英里,看来国军对这种稀罕玩意儿也是爱护的很。 左手边没有门框控制开关,方向盘下面也没有熟悉的灯光控制和雨刮器控制杆,只在表盘的右边有三个按钮,一个是大灯,一个是喇叭,一个是熄火按钮。 看来这玩意儿还是个柴油的! 没有找到熟悉的钥匙孔,反而在右手边的工具箱里面看见一个常见的摇把,跟拖拉机启动摇把有点像,但是要长得多。 至于下面的离合、刹车、油门倒是跟后世的汽车差不多,至于档位杆也大致相同,不过这个玩意儿因为车身沉重,为了满足在低速状态下在战场上带领步兵前进,所以有足足八个档位,其中三个都是低速档位。 拖着长长的摇把从后门下车,张龙飞来到了车头的位置,根据对小时候在家后面的黄河驾校经常爬上去玩儿的老式解放卡车的音响,果然在车头保险杠位置看到一个圆圆的窟窿。 把长长的摇把顺着窟窿塞了进去,寻摸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了位置,顺时针转了半圈,然后猛地一顿,得了,对上口了。 “来来来!别看别人就是你们俩,过来帮个忙!”张龙飞满意的撒手,这天气下摇把冰凉冰凉的,握了没一会儿两只手都已经没有知觉了,老子才不去摇车呢,柴油车冬天发动能把人累死。 “连长,我们俩都不会开车啊!” “就是啊,万一再给弄坏了!” “少废话!”张龙飞抓过一个过来,指着摇把说道:“看见这玩意儿了吧,这个就是这辆车的钥匙,今天连长我教你个聪明,手把手教你发动汽车,来,握着摇把给我摇!” “这就能发动了?”一个战士将信将疑的走了过来,怀疑的眼神让张龙飞真想上去狠狠的揣上两脚。 “得嘞,我试试,起···诶···怎么这么沉啊!”年轻的小战士抱着摇把漫不经心的用力,以为这车钥匙跟门钥匙差不多呢,发力的方法不对,摇把转了不到半圈不说,还差点就把自己给带倒了。 “我就不信了嘿!”这次小战士长记性了,双腿扎好马步,两手握着摇把开始慢慢的摇动起来。 “哎呀···慢吞吞的跟个老大爷似的,也不看这车多大的块头,你以为跟小姑娘上炕呢?用不着怜香惜玉,给我玩儿命的摇!”张龙飞看不下去了,抄着手笑骂道。 “诶!”小战士郑重的点了点头,缓了缓胳膊,刚才摇了几圈算是有经验了,抓着摇把突然发力,风车一般拼命的摇动,脸上的肉跟着节奏抖啊抖的。 “昂~昂~”随着摇动,装甲车发动机艰难的给了点面子,哼了两声。 “叫了叫了!动了动了!”一边观战的战士惊喜的大叫。 小战士高兴地撒手,然后眼看着摇把越转越慢,然后停下来不动了。 “你这行不行啊?”高营长在身后暗自捅张龙飞后腰。 大冬天的这柴油机想要启动,没个半个小时折腾是别想了。 “一个个排着队上啊,啥时候感觉发动机带着摇把自己动起来了,就赶紧把摇把抽出来,要是没来得及都不要管了,这玩意儿厉害的很,打上去半边脸就碎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张龙飞吩咐一声,转头对高营长说道:“还没吃饭吧,走走走,别看了,有啥看的,吃完早饭过来也来得及!” “那这边···”高营长被扯得一个趔趄,看着一群大小伙子围着装甲车抢着摇摇把,心里放心不下啊! “你就别管了!这么冷的天,让他们慢慢热车吧,咱们先热热人,你们营早上吃什么?” “大米稀饭、咸萝卜干、窝头管饱!” “那没我们连伙食好,今天腊八,我们早上喝腊八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