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逆袭》 第一章 远行 鲁北一寻常的村子靠近村头的一个低矮狭小的院落里，从低矮的用泥坯掺杂秸秆堆垒的院门中，走出一个身体瘦削的青年。 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还未高炽的日头，边往外走，边用左手从右手端着硕大的海碗中，抓起起半个板砖大小的杂面馒头看也不看啃了一口。而那双漆黑双眸却并未闲着，顺着村中那条有点曲径通幽意境的大街一直看到村尾。 “毛都没一根儿。”这青年嘴里含着食物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低下头，用他那关节粗大，长满狰狞遍布整个手掌老茧的手腾出两根手指，捏住海碗中唯一一块被腌制漆黑的咸萝卜咬了一丁点儿，好像这是东西极为奢侈美味，竟然陶醉般的眯起眼睛等到完全和口中杂面馒头混淆，这才喉结鼓起完全吞咽了下去。 如果有沈家庄别的老少爷们或者言语泼辣的老娘们看见，十有八九还和之前每天发生的情节一样，没有人乐意和一个左撇子蹲在地上吃饭。即便无奈，也会拉开的至少米半的距离。胳膊肘打架是一个，还有就是，左撇子素来别见多识广但说不出为啥的农民鄙视。 索性走到离此不远两楼粗细的槐树下，穿着趿拉板儿的大脚丫子左右一分，很娴熟的蹲了下来。 这家伙要不是捧着海碗蹲在地上和寻常沈家庄的人无异，估计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农村人看待。头发漆黑发亮，却犹如他身后院落中西南角的凌乱鸡窝不说，那张迥异于沈家庄人特有的古铜或者漆黑的脸，面色瘦削而苍白。因此这家伙在一群小媳妇老娘们中的好人缘，经常遭到舆论攻击。有着小学五年级文化，当了一辈子民办教师学生满村子的沈万邦老爷子，更为轻蔑地批判：当年的小白脸唐国强能扮演始祖，你即便上天也只能演个李莲英。 要不是自小无名无姓随着沈家庄人姓沈，而被这一村的老少爷们怜悯资助上小学被沈万邦老头赐名一个‘战’，沈战死也不想跟这老一辈的文化人打交道，嘴巴忒歹毒了！ 比蒜头大不了多少的腌萝卜上半个小时左右就被啃的犬牙交错，闲的心里想要长草的沈战眼巴巴看不到整条街出来一个人影儿，乏燥之下，只好不时撩起眼皮希望出现奇迹，一边对着就着两个杂面馒头埋头发泄，吃的酣畅淋漓。 等到沈战吃的海碗中咸萝卜剩下拇指大小，杂面馒头也剩下小半块的时候，身后一阵踢踏声响迟缓地由远至近。 “来口儿？”被摩擦的泛着金黄色泽烟杆，烟锅处摇坠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荷包的旱烟袋悄无声息地伸到沈战面前。 沈战紧紧抿住嘴巴，坚定摇摇头，沈万邦老头语气的促狭他听得出来。这烟丝是纯正东北烟叶，晾干用手搓碎，不掺杂任何其他作料，劲大辛辣，村里没几人能抽的了。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不是没长记性就是蠢。沈战这两样都不是，肯定不会拿自个儿一块五的大槐树换一锅吸一口能要半条命的烟。 “村里分你的两亩地让你叔帮你种着，别窝在这破地方了。知道你心大，趁着年轻去外边吧。”辛辣刺鼻的烟雾缭绕起来，那背后是一张被岁月刀刻斧凿般满是褶皱的脸。 “七爷，俺不想出去。”沈战耷拉着脑袋，自顾自从大裤衩侧兜摸出被挤压不成形状的烟盒，抠出两支来，一支叼在嘴上，另只手不由分说夺过老头嘴里含着的烟袋锅，把碾碎的烟丝塞满。 “知道您放不下这口，这样抽着对肺舒服点。” 沈战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一切，无比自然。浑然就是一个顽皮的孙子跟自己爷爷嬉笑，却透出一股敬老的疼爱。 老头浑不在意的自顾自把烟袋嘴送到嘴边，抽了一口眯起了浑浊双眼。 “从你七岁来到这庄子，一晃十三年了。虽说你嘴上不说，可大家伙都看的出来，没爹娘的孩子就是没根的苗，去吧，不管找到找不到，累了再回来，沈家庄还是你的根。” “去南平吧。你平军叔在哪不是开着个店么，帮他打打下手，他那事经常外跑，你有的是时间找你想找的。”说这话，一个食指长短泛着莹莹绿色精致无比的微型烟斗递到沈战面前。 “这玩意是你那年来庄子身上带的，怕被村子里那几个小王八蛋跟顺手踅摸走，就帮你收着了。这东西应该对你有用。”七爷沈万邦话没说尽，起身拍拍身后浮土，踢踏声响起：“其它的甭操心，有我看着呢。咱这穷旮旯几十年没飞出个金凤凰，就出了两个妖人。趁早走吧。” 通体碧绿如草蛇般妖冶，食指长短，比一根香烟略粗。把弄了一番，沈战眼神黯然抬头望了望天，那天一如七岁时初到沈家庄湛蓝。 连同剩下没几支纸烟的烟盒一股脑踹进兜里，把海碗夹到胳肢窝下，微微佝偻着身边走进自己的土坯小屋。 一盏十五瓦的灯泡泛着昏黄的光亮，沈战就在灯下那张做工粗糙桌面却早已斑驳不堪好似随时都散架的粗糙桌子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旁边唯一一张低矮得比马扎高不了多少的凳子上，坐着个身材高出沈战一头还多小麦肤色的家伙。和沈战一样身材，只不过健壮的如同一只小牛犊子。此时抓着两根大葱一个杂面馒头吃的正香。 他叫葛二蛋。是沈战在沈家庄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同样也是让自己去南平打拼的老头沈万邦唯一的孙子。 葛二蛋不是那位丑星演的那位葛二蛋，这家伙大名沈无言。因为从老头子沈万邦这一代开始他这沈姓一脉一直单传，生怕这家伙半途夭折，在沈无言七岁那年认了村头一棵大柳树当了干娘，改了姓葛。 “听说南平很热闹。” 沈战默默点点头，手里丝毫没停下拾掇着东西，以来掩藏自己烦躁不堪的内心。 “我走了爷爷也不用你担心，庄里这么多爷们搭把手就够了。”沈无言吃的极快，抹抹嘴巴，从身旁水缸边摘下挂着的水瓢，舀了一瓢，如牛饮似鲸吞， “你不担心？”沈战挑了挑眉，把整理好的背包随手扔到炕上，旋即坐下来掏出烟盒捏出两支，其中一支递给沈无言。 沈无言并没有接，眼神有一丝犹豫瞬间却坚定摇摇头：“这玩意伤身，你以后也不好多抽。” “我们是他唯一再活几年的理由。” “我去。”一支烟被几口抽的剩下半拉，烟雾翻腾充斥满整个小屋。沉默半天的沈战开了口。 沈无言裂开大嘴笑了笑，跟他的名字极不相符。搓了搓手上沾着的杂面馒头屑，面色严谨下来。 “到了南平不比咱这沈家庄，别让自己吃亏。” 沈战泛着泪花死命往回憋，实在憋不住伸手捶了沈万言肩窝一拳：“别跟个娘们似的腻歪。你也是，少打架。部队有纪律的。” “要不你也跟我去，看谁敢惹。”沈万言被打的一咧嘴，却并没有躲闪。笑的有些没心没肺。他并不担心沈战一个人去闯荡，这个和自己自小玩到大一肚子心眼也一肚子坏水的兄弟，走到哪里都只有别人替他数钱的份。想这家伙这十三年来把个沈家庄搞的鸡飞狗跳，不知道是否在南平也会成为村里老少爷们口中所说的祸害，弄他个地覆天翻！ “两年后，我们再见。” 没有任何征兆，沈战长满老茧的左手疾如奔雷轰了出去。 一声沉闷声响，两只拳头紧紧抵在一起。 第二天朝阳还未喷薄东方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一个在深秋清寒萧瑟的身影，没有任何偷奸耍滑双膝砰然跪下，三个触地声响的叩头磕完，起身再也没有任何犹豫，脚步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希冀大步流星离开了他养育十三年的地方…… 第二章 柔若无骨 一百八的车费让沈战很是心疼一番。 沿着狭窄只能侧身走过的卧铺通道，十米不到的距离，愣是挤出满身汗水才堪堪找到司机告诉自己的铺位。 整个车厢充斥着汗臭和脚臭混杂让人干呕的气味，忽然嗅到一丝如兰清香让沈战有些意外惊喜。身子勉强塞进那狭小空间的铺位，眼神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顺着香气传来的位置追了过去，却不虞与散发着让人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味道的主人视线砰然相撞。 然而，沈战却没有享受到如同香气般受用的待遇，那本来秋波如水漆黑发亮的明眸反而映射出一股莫名的凌厉，有着一股莫须有的戒备。让本来色心有之却胆若如鼠的沈战忍不住脸上一红，赶忙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切！” 一声清啐让本来悻悻的沈战有些莫名。虽然只是一个语气助词甚至算不得一句话，可沈战从语气里察觉的出那不加掩饰的轻蔑，自己除了当年不懂事，和沈万言在沈家庄做下天怒人怨偷鸡摸狗的事，何时让人这么记恨过？ 因此，怀着三分恶趣七分对这个迥异于北方农村妞的五大三粗过于美丽到精致的女人，视线肆无忌惮的看的充满挑衅。 那女孩漆黑长发略显凌乱，让整个人显的有些慵懒，找不出一丝瑕疵精致无比的脸带着一股倦意，白皙细滑小手捂着粉润小口打了个哈欠，不忘乜斜一眼旁边一脸无辜的沈战，侧过曲线窈窕身躯，伸手把圆如满月几乎让男人血脉贲张翘臀用毛毯遮盖，完全无视有着一副求知欲望表情的沈战。 这让沈战想起小时候见过沈家庄的土狗逮住个刺猬却无处下口的感觉，憋了一肚子火气那是扯淡，有着一门觊觎心思想要尝试下，早先和沈无言探讨无数遍的泡妞方法才是沈战真实想法。 沈战摸摸自己的脸，在沈家庄自己可是不少嫂子婶子等等少妇调侃的目标，这让肌肤微黑的沈万言极为嫉妒。可没有人指着自己鼻子说‘这小子长着有着色狼潜质的脸’啊？怎么在这里这么不招人待见？ 想不出个之所以然来，那妞让人郁闷到吐血的无视，让沈战闷闷地把压抑许久几乎从喉咙探出的欲望憋了回去，视线转移到窗外。 没过几秒，这个看惯沈家庄农家大嫂小媳妇粗枝大叶身材过于健壮的家伙，对那窈窕曲线虽被遮挡严密，薄薄的毛毯覆盖下的峰峦起伏，却留下更让人浮想联翩的惊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再次贼心不死转过头来，眼神一霎不霎盯着瞅个没完。 却不想从侧方一道眼神袭来，让他悚然心惊！ 对这突入袭来的一眼，沈战有股被看穿的感觉。这一霎的威力，不亚于把自己变成沈家庄祸害的沈万邦无意间散发出的犀利，莫名的让沈战心生胆怯。 精神矍铄，脸上褶子沟壑纵横。一身中山装斜着身子依靠铺位上，双目开阖之间，偶然一缕精芒闪过。让沈战惊诧。 腹诽这老家伙闲的蛋疼多管闲事，却再也不好意思转过头研究。于是无奈地放下心思专心致志欣赏气窗外景致。没过多久，这个打小没坐过几次汽车，除了沈家庄方圆几十里熟络无比，连县城去过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家伙，顷刻间神游太虚。 被一阵低微抽泣惊醒的沈战，敏锐地在第一时间锁定声响发出的位置，看到不久前对自己鄙视一番的美女，沈战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心理想要的幸灾乐祸，反而有着一股为之遮风挡雨的责任感滋生。这让他不由极为蔑视自己怎能如此，难道曾经不知哪里听到某个怨妇女人说的‘男人都是贱骨头’，自己也是这般不堪？ “丢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女孩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带着一股惊诧，看着一脸玩味的沈战旋即转化为极度怀疑。 “手机？”在沈家庄十三年一直感觉自己光芒万丈的沈战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苦涩，难道自己在这女的眼里，除了像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色狼之外，还要兼职小偷角色扮演么？ “你——”女孩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却忘记这铺位低矮的坐着都能碰头，旋即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这声巨响连有着调侃之心的沈战都吓了一跳。而睡在上铺的哥们更是一声惊诧从梦中惊醒，发现并没有什么车祸之类的天灾人祸，好像也知道下方睡着的是一美女，并未言语什么，侧侧身又睡了过去。 “没事吧？”沈战把身子凑了凑，那股沁人心扉的幽香几乎让人沉醉不能自拔。可旋即立马又缩了回去，生怕这女孩绝望之下暴走，犹如春天里的小白兔兽性大发，杀伤力不大，可弄的自己一张脸跟龙爪槐似的，就得不偿失了。 “把手机还我！要不然——” 女孩疼的估计不行，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不过这一句却让沈战感觉的出语气里的杀气凛然。 “我说不是我你信么？”沈战没出沈家庄之前一直没说过普通话，而习惯用方言表达一切的家伙第一次讲话，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蹩脚。 “还给我！” 女孩抬起头明亮眼眸冷的如同一弯死水，口吻更加不容置喙，如同莲藕般白嫩的手臂直伸到沈战鼻尖。 沈战发现自己这次玩大了，看这女孩意思找不到手机不会轻易与自己善罢甘休，而自己扯淡的搭讪愣是被对方当成替罪羊。就是再解释，估计这女孩也不会相信，自己这个被她已经贴上色狼标签男人的话。 人生时刻面临着无可奈何的抉择。 怎么办？沈战十分头疼。要是死不认账，虽然这女孩看似不好惹也不会把自己怎样，最多到了南平报警把自己抓进去审查。事情不大可太麻烦。而且，本来知道真相却放手不管，间接地自己这是在为虎作伥。 抓抓脑袋，沈战幽幽叹了口气，还是战胜不了心里该有的正义感在作祟。揉搓了一把几个小时未动有些酸胀的双腿，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向着车头前方走去。 “记住了，欠我一个人情。” 女孩不明所以，看着这个让她认定是贼厌恶至极的家伙，晃荡着松散的身架衣服略微宽大如同现实版的僵尸一样走向前头，哭的红肿的双眼布满疑惑与不解。 “你干嘛呢？！” 凶神恶煞般的声音，逐字音量拔高，最后竟然带着一丝嘶吼，语气霸道毫不掩饰的肆无忌惮，这种只有处在自己掌控的领域才独有的嚣张，让沉寂无声的车厢顿感惊悚，昏昏欲睡和已经沉睡的人无一不被惊醒。 可惹出让那魁梧的跟蒙古摔跤手一般的大巴胖老板恼羞成怒的沈战，却完全无视，好像从自家屋里取东西一般，探手从司机专用铺位被褥之下掏出一精致手机，转身随手递了过去。 “是不是这个？” 女孩一把抢过，脸上惊诧化为惊喜，对着沈战使劲点着头。 “回去吧。”完全无视胖老板和那司机杀人般的视线，犹豫了下，拍拍女孩圆润俏肩。 “站住！” “有事？”沈战一脸无害的看着处于癫狂状态下的胖子，长满老茧的左手微微颤抖了下，一如既往的松散成蜷缩状，看不出一丝戒备。 “起开！”胖子并未把瘦成小鸡子一样的沈战当盆菜，伸出大手就想把他划拉到一边，直指背后惊恐如同受惊兔子般的女孩。 “你想干嘛——” 有时候女人无意间的本能反应也会扭转事态的走向与发展。比如被胖子那只长满细毛如同狗熊爪子一般的胳膊吓得惊声尖叫，顿时让那胖子动作停滞。给了自己证明的缓冲时机。 “手机是，我的。”被关闭的手机这片刻时间被女孩再次启动，手机壁纸俨然是女孩嘟嘴娇憨的样子。 真相大白。 “呵呵，误会，都是误会。刚才过道捡到问是谁的，没人吱声，这不想着到了站再问，先帮着收起来的。这下好了，物归原主。” 这话有几分信服估计连胖子自己都无法相信，捉贼拿赃，车里的人没有几个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人在屋檐下，敢怒不敢言罢了。 “哼！”女孩恨恨地瞪了一眼心虚恼恨不已的胖老板，没在徒逞口舌之利，乖乖地走在沈战身前向后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铺位。 “小子，你行！” 身后传来胖老板切齿的恨意，让沈战眉头一皱。情知得罪这种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是事态已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和沈万言十几年打遍沈家庄方圆十几个村子不露半分怯懦他，岂会怕这个虚张声势的死胖子？ 沈战转身看着那想要把自己撕裂成碎片的胖子，裂开嘴一脸无辜地笑了笑：“兔子还不啃窝边草，自毁长城很好玩？”摇摇头，不再理这傻到家的杂碎，转身走了回去。 “谢谢！” “我叫赵志贤。” 沈战愣了愣，还是伸手轻轻握住笑颜如花自报家门的赵志贤的手。这让无意触摸过沈家庄大姑娘小媳妇的手的家伙，第一次真正理解书中所说什么叫做‘柔若无骨’。 第四章 残忍 第四章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这句话沈战忘记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或者看过，身后那胖老板从赵志贤手机丢失开始到现在一系列举动，沈战从心里来讲，都为这个年龄四十几岁应该明辨是非懂进退的家伙感到悲悯。这世界总是有这么一种人，明明自己犯下错误偏偏不自知，自掘坟墓不说，还理直气壮蠢笨至极地把失误转嫁他人，要别人为他买单。 身体微微一晃撤离，唯有那一只脚还停留在原地。不出意料的，得意忘形的家伙得偿所愿的偌大身躯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扎扎实实一张胖脸扎进那盆泛着恶臭的残羹剩肴之中。 这一系列的转变顿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无比惊诧。任谁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只能作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沈战，竟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 魏光头更是做梦都未想到事情会成这种地步，在他完全被这一幕震惊还未缓过神来之际，而接下来沈战的举措让他更加感到无比惊诧。 单手扼住胖老板脖颈，任凭这家伙两只手像旱鸭子溺毙时的狂舞，本来扎的极深的一颗头颅，随着沈战猛然发力，整个脑袋顷刻间完全淹没。浊液四溅，恶臭冲天。 手上丝毫没有任何一丝松懈，完全不关心被淹没五官的家伙会不会被溺死或者憋死，面色淡然如水双眸清澈纯净。要不是此刻亲眼所见事情正在发生，魏光头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面带些许稚嫩斯文如刚毕业文弱学生版般的家伙，下手会是如此果断狠辣！ “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你要为朋友强出头我无话可说，要是动手我也不会束手待毙，你魏老板要是真有能耐今天就把我交代在你这，如若不然，呵呵，老子拼了这条命搞死三两个也有这个能耐！” 在沈家庄里和沈无言折腾了十三年，几乎让方圆十里的村子苦不堪言的两个家伙，轮打架能力沈战和沈无言半斤八两，可要说下手最阴狠只要能放到对手无所不用其极的，那就数让诸多年轻大姑娘小媳妇们喜欢的看似一脸无害的沈战。 呲牙咧嘴狂吠不止的土狗并不可怕，怕的是悄无声息上来就对准咽喉发出致命一击的孤狼。 蔫人出豹子，最是惹不得。 此时沈战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似笑非笑让魏光头感到格外诡异，能有能耐在这开家停车场，魏光头的能力，能量、见识非同一般。当年混迹社会三教九流的他，也经历颇多，什么场面不曾遇到过？可今天面对这个看似一脚竟能踹趴下的病秧子，却让他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 出身本就鱼龙混杂的魏光头深知，打架这玩意就是狠得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小子把胖子一头杵进盆子连手都不带抖一下，魏光头知道，这家伙真要逼急了拼个鱼死网破，虽说自己有点关系，可真要出了人命，还就真不好收场。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魏光头觉得就这么放过对方面子上落不下来，虽然心里打了退堂鼓，可面子问题还是让他开口极为生硬。 “小子，今天你觉得就这么放了你可能么？” 一旁的赵志贤急的不知所措，惨白的小脸花容失色，见那魏光头不依不饶，眼看事情发展到无可收拾的地步，情急之下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旁边一只枯瘦的手伸出，阻止了她的行为。 “此子手段犀利而进退有度。呵呵，姑娘，且看他如何做，不用担心。” 赵志贤扭过头看到阻拦自己那只手臂的主人，熟悉，是自己隔壁铺位上的一个老头。 “您的意思……”赵志贤也不是真如沈战以为的胸大无脑，能想出用钱来摆平此事，而在这种情况却不肯舍弃沈战独自一人，这种胆识策略岂非一般女子可比？顷刻间就明白老人话语的意思。 老人含笑不语，眼神示意赵志贤继续看戏。 已经被折腾的剩下半条命的大巴车胖老板，沈战一松开手顿时像堆烂肉一样瘫倒地上，上半身被弄得污浊不堪沾满污秽腐烂菜叶饭粒，大口喘着几口粗气，噗的一下佝偻起身子狂吐不止。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道理沈战打小就知道，这是七爷沈万邦教给他的。虽然至今沈战都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当了一辈子民办教师斯文如大儒般的老头，会教给自己和他孙子沈无言这么阴狠不留后路的东西。可是，沈战觉得这并没有错，并且这些年把这句话当成真理来贯彻。 魏光头虽然嘴上依旧生硬，话里的含义沈战却听出让步的意思。可是沈战却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活了大半辈子依旧鼠目寸光的家伙。真小人不可怕，怕的是躲在背地里不知什么时候对你捅上一刀的小人。 吐了半天的胖子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了，刚喘了口气一抬头却发现这个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的煞神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全身汗毛乍起。下意识的用脚撑着身体向后退缩与之拉开距离，以换取一丝可怜的安全感。可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却使不出半分气力。 沈战看着魏光头咧嘴笑了笑，没有任何征兆的蹲下身子，伸手扯过这胖子的手指，咔嚓一下硬生生把一根中指从中掰断！ 胖子凄厉的惨叫遮盖住餐厅里几个女人的尖叫，一张胖脸更是疼的抽搐不止。豆大汗珠儿瞬间布满整张胖脸。叫声接连不断直接用惨嚎都无以形容。 都说食指连心，现在胖子终于体会到这是怎样的一种疼痛，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钻心的疼，疼的只想此刻让对方把自己打昏过去，甚至这一刻他都有死的念头。 “兄弟兄弟，我错了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退钱！你说退多少都行！不——不要！” 胖老板本以为自己的苦苦哀求会让对方停止，可是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眼前这个一脸诡异笑容的家伙好像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一样，再次捏住自己另一根手指，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完成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不断向手背延伸，随着骨头承受不住压力，砰然断裂！ 可沈战并没有停止，甚至对胖老板撕心裂肺的惨嚎求饶也是视若无睹。 只不过，沈战动作很慢，好像在演示某种行为艺术。每根手指都被他捏住，而后慢慢地弯成一个半圆，甚至，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得骨头承受不了压力，发出令人齿冷的骨头声响！ 这种手段在影视上见得多了，可远远没有亲眼目睹来的震撼！ 不见一滴血，却让人感到更加残忍！ 第六章 屌丝的逆袭 一言定终生。你以为你是谁？当年驰骋中南海的‘不过五’？沈战心里极度蔑视这种老掉渣还装神棍的老东西。 沈战不掩饰满含火药味的一句话并没让老头产生一丝涟漪，反而对于沈战扭头不转身的动作刺激的目光惊诧，光芒灼灼！ 显然，这个被沈战定性为老神棍的老人，再次从沈战的身上看到了什么。犹豫片刻，曼斯条理的从贴身兜里掏出一张略显褶皱的纸片，递给赵志贤，让其转交给沈战。 “小子，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话不假，如若以后在南平寂寞了，找我老头子唠唠。” 沈战结果赵志贤传过来的那张纸片，要不是这大巴车窗子不能打开指定直接丢到窗外。看着老家伙目光湛湛笑意吟吟，出于礼貌沈战也只能回复一张笑脸，然后在老家伙的注视下，把那张只写着名字和一串数字的纸片踹进兜里。 黎国盛。对于这个普通不能再普通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名字，沈战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不知哪里跑来的老神棍跟自己故弄玄虚。直到以后在自己遇到平生难以解决的问题之时，才知道此时的偶遇，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恩惠。 虽然对于命理学说敬谢不敏，可是自小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沈战，还是对这老头惊世骇俗的言论感到由心的可怖。对于自己完全失去掌控的事物，沈战一向是敬而远之，对于这老神在在的老家伙同样如此。 至于赵志贤，更是让沈战彻底绝了心思，决定不再对她产生任何一丝的纠葛。 …… …… …… 污浊泛着白沫贯穿视野开端和尽头的长江，那高耸让躺下身子极力拓宽视线都看不到顶端的大桥上铁架，纵横交错如蛛网般看一眼就让爬过沈家庄最高大树的家伙也产生一丝晕眩的环形立交，直插云层震惊的搜索肚里仅有的词汇都无法描述的幢幢高楼，满眼的叫不出名字的汽车，穿着性感不惧秋寒的女人。这一切都对沈战产生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这就是南平？ 感受到身后赵志贤带着压抑不住的窃笑，沈战很是没风度的抹了一把嘴，顺便把惊骇的张了半天的下颌托回原来的位置。嘿嘿一笑，目光变得若有所思。 这座由无数钢铁水泥堆垒起来的大都市，给沈战带来的除了震撼还有着一股淡然。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和沈家庄数得着的几个妖孽大能一样，在这里汗珠子砸八瓣混出让沈家庄惊艳的人模狗样。有的只是面对这个陌生如怪兽的异度空间，前所未有的随波逐流。 在沈家庄最让沈战钦佩的两个家伙，除了赤手空拳在南平十几年打拼出一家小店至今还住出租屋里的沈平军，另一个是被称之为‘妖人’的沈平士。 相对于一步一个脚印十几年才混到让沈家庄老少爷们一脸羡慕的沈平军，沈战对于沈平士的兴趣远远超脱于沈平军。那个当年带着仅有的一百八十块就敢独身闯G省的家伙，被沈家庄人赋予不少的传奇色彩。 最让沈战惊羡的是，据说当年的沈平士第一次独闯G省被撞得头破血流，身无分文之后只好混票才能赶回老家。在火车上成功的把一骗子忽悠的大哥兄弟相称，好吃好喝好招待，临下车硬是不容拒绝塞给沈平士五百块钱。知道沈平士下车后，经过别人提醒那骗子才恍然醒悟，********姓懂外甥怎么可能也姓懂？ 而之后的沈平士凭借那五百块东山再起，数年后积累起来的财富让整个沈家庄人惊骇！同样，骨子里没有半分安稳的家伙再次施展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能耐，从沈家庄人的视野中消失了。至今不见半分消息端倪。有人说沈平士已经死在广州，也有人说这家伙被绑架撕票了。可沈战打死都不信，这样的妖人遗患无边，岂会如此轻易挂掉？ 沈战自喻自己没有沈平士那空手套白狼的妖孽手段和把骗子都骗的五迷三道的心机，更不想和沈平军一样老实巴交一步步蚂蚁搬家般积累出让南平普通市民都不屑一顾的所谓财富。面对这南平这钢铁森林的壁垒，沈战有着小人物的觉悟，也有着沈家庄人死不悔改老子天下第一的德性。 刚进站就打开车门落荒而逃的刀条脸司机，让沈战生出一丝对弱者的怜悯。摇摇头不再想这个让人愤恨又恨不起的小人物，拿过自己的包走了下来。 对于那根老神棍，沈战虽然被对方带着殷殷期盼的眼神轰击的心态失去淡定支离破碎，可沈战还是没能对这半分好感都欠奉的老家伙释放出半点善意，随意摆摆手，算是道别，带着一股仓惶随着人流走出站口。 “沈战，你去哪儿，我送你吧？”赵志贤依旧对沈战保持着强大的探知欲，只不过那双大眼睛里已经有了距离的黯然，并没有和昨晚一样热烈的抱住沈战的胳膊，而是保持着很微妙的尺度，离得很近，却让人生出一股子隔阂。 “谢谢，不用了。我有地址。”与美同行何其乐哉？不过决定不再和着尤物产生一丝纠葛的沈战，还是忍着心痛拒绝了。 “那，好吧，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赵志贤眼中的失落不言而喻，勉强做出一个笑脸，双手抓住自己的小包就欲转身。 沈战从兜里摸出早先沈万邦写给自己的沈平军的地址，还未看个明白就被赵志贤一把抓了过去。 “你——” “算了，姐也做回好人，你刚到南平人生地不熟的，有了地址也不见得找得到。姐就送佛送到西吧。” 原本赵志贤真的想要转身离开，她不是没看出沈战故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也清楚就算昨天一系列的事情把两人纠缠在一起，可以后两人的身份地位诸多因素等等，都不会让两个差距天壤之别的人产生任何的交集。。明悟沈战领悟出来的自知，赵志贤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愧疚。是自己想的太多太远失去了平常心变得自私了。 “哈！” 赵志贤看完之后随手把纸片揉成一团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不顾沈战还未露出的讶异拉着他的手向不远处的地铁口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嘛？” 被赵志贤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住的确很旖旎，可是沈战却对赵志贤刚才的所为产生了一丝不满。 “送你找你老乡啊！我还能把你拐卖了不成？”一气呵成的买票进站拥进那拥挤不堪的地铁里，赵志贤喘了口气这才回答沈战的惊骇，眼神看着沈战充满揶揄。 “你相信缘分吗？”赵志贤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来以为沈战所去的地方应该是某个郊区或者是工厂之类的地方，想不到竟然他要找的老乡所在的位置离自己的学校咫尺之遥！ 当一个性感妩媚让每个男人见到都为之惊艳的尤物，却面对一个衣着寒酸一眼就看出被定性为民工的家伙，含情脉脉的说，你相信缘分吗？这会带来多么巨大的震撼！周围视野内所有人的眼光瞬间就凝集在两人身上。 民工的回答彻底让周围的眼镜碎了一地，同时也觉得这样的人就只能有这种答案：“缘分是啥玩意？” 旁边一个带着无框眼镜耳朵塞着耳塞的家伙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难道就是究极**丝的逆袭么？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七章 前年买了个包 看着沈战一头雾水的不明所以，那让人哭笑不得的回答。周围人诧异的眼神。赵志贤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选择。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人选，简直是对牛弹琴所问非人。 不过片刻间赵志贤还是从沈战眼神中看出隐藏极深一丝揶揄，顿时恍然醒悟。这个敢在魏光头地盘上做出那么惊世骇俗举措的家伙，怎么会是那种毫无见识懵懂不堪的农村傻小子？想明白这点，赵志贤美眸气的连翻，伸出小手捏住沈战胳膊的软肉来了个左三圈右三圈。 “让你坏！” 赵志贤这亲昵无比的动作彻底绝了周围想要搭讪欲望家伙们的心思。顿时哀鸿遍野，原本看向沈战轻蔑的眼神也陡然增加了一股子‘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的愤恨。 沈战极力让自己变得像极了初次进城的农村傻小子，抓抓早乱的跟鸡窝有的一拼的短发，对赵志贤的小动作根本不以为意。缘分？对于一个连未来会有什么样的路，连温饱都成问题的人，谈那虚无缥缈的狗屁玩意，沈战觉得，这远远不如来碗五块钱的牛肉面来的实惠。 画面飞速后退产生一股抽象的眩晕，沈战不知道这个从未见过的地铁会有如此高的速度。看了半天除了几分钟就停靠一站，进进出出上下乘客，让沈战终于明白，这不过就是大都市里类似于公交之类的交通工具而已，想通了这一点顿时索然无味。不在如开始时的一脸惊奇地盯着窗外看，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车内。 “我去年买了个表！”一个夹杂一丝带着晦气的声音吸引了沈战的注意力。那是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的半大小子，应该是个学生。而让这个学生带着一股懊恼说出这句让沈战百思不得其解的话的对象，是一个手拿着白色小牌子衣着只能算是干净的中年男人。 “我是个聋哑人，需要您的帮助。”就在沈战惊奇之余，那个中年男人来到他的身前举起了那张小牌子。而上面的字让沈战顿时明悟。 沈战对于这个处于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有着农村人悲天悯人的心软。可这个中年男人从那个学生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足足经过了不下十人，却没有任何人施舍出哪怕一个钢镚。反而让诸多人面露厌恶之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战看着面前这个面相忠厚饱经沧桑的脸，脸的主人嘴角咧了咧，算是回报给沈战一个善意的笑，还把手中牌子再次举了举，以增加自己所求的目的的重要性。 “俺前年买了个包。” 赵志贤本来想拽住沈战让他侧开身子，不要搭理这些装聋哑人利用人们同情弱者的慈悲心来换取钱财的骗子，可经历过魏光头那件事之后，她知道让自己动了情愫的家伙看似柔弱无害一脸的老实巴交，实则精明奸诈，还有着一股农民独有的小狡猾。自己不是刚被摆了一道么？ 不过沈战这突如其来蹦出刚学到舶来语，并且惊艳地被篡改了一番，顿时让赵志贤再也忍俊不住，捂住小嘴笑的犹如山花烂漫。 她相信这个现代连收破烂的都有部手机通讯工具不如的家伙，连电脑见没见过都两说。更别提这风靡网络的流行用语是何物，这句话估计十有八九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蒙到了。 看着那装作聋哑人的中年男人一脸惊愕的转身骚扰另外的目标，整节车厢笑成一片。由于赵志贤这个尤物所在，两人早就成为这节车厢的焦点。因此，当沈战这个一脸拘谨明显是初次进城务工的家伙，突如其来的搞出让人惊艳的神来之笔。顿时笑翻了所有人。 “人才啊！”那个说出‘去年买了个表’的学生笑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还不忘对着沈战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当他视线从沈战身上转移到赵志贤身上之时，顿时愣住了。 “赵老师？” “武宁？”赵志贤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自己班级里的学生，不过一想时间，顿时一张俏脸冷了下来：“你敢逃课？” 武宁只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看到了不说话会死啊？你也太不争气了你！ 赵志贤的魅力让武宁所在的班级几乎所有的男生都成为她的铁杆，也成为这些刚刚从青涩高中生成为大一学生心目中被封为‘女神’的存在！因此赵志贤的课从未有个一个人缺席，对于赵志贤这个年轻性感和他们毫不介意打成一片的女老师，除了喜爱就是一股子因为喜爱而产生的敬畏。 “赵老师我错了。”武宁从来没想过用其它谎言来掩盖自己逃课的事实，这也是所有男生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在他们认知中，对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撒谎那就是亵渎！ “这次就算了，赶紧回去上课。要是再让我发现一次，哼，你等着补考吧。” “是。”武宁脸色惴惴，哭丧着一张脸再也没有之前的兴高采烈。 赵志贤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地铁里言辞厉色的教训自己的学生，从她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好像有着一抹想要向沈战证明一些什么的纠结。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已经想通了的事情还要去这样，难道心有不甘？想想沈战刻意为之的与自己拉开距离，想想两人根本不可能再之后发生任何交集，赵志贤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 “‘我去年买了个表’是啥意思？”看到赵志贤施展老师威严大杀四方，沈战并未往深处去想。也根本猜想不到赵志贤这么做是因为想要向自己证明什么。反而对那个叫武宁的学生说出那句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赵志贤有些兴致缺缺的白了这个装傻卖萌的家伙一眼，没好气地回道：“俺去年买了个包都知道，装什么装？！” 沈战不明白赵志贤怎么会忽然对自己发脾气，以为是刚才武宁的事让她气未消的缘故。很认真的低头想了想，指着自己背着的半新不旧的背包对赵志贤说道：“这包真是前年买的。” 赵志贤：…… 懒得理这个家伙，赵志贤赌气地转过身子，心里却五味杂陈。 “你要红了。” “什么？！” 赵志贤悚然一惊！第一反应不是对于沈战为何会说出这种话而震惊，而是快速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当看到自己的手机完好无损的躺在里面，这次舒了口气，拍拍心惊肉跳的胸口，狠狠瞪了沈战一眼。 “胡说八道什么呢！？”赵志贤为何心急在大巴车上丢失手机，原因就是手机里除了一些很重要的联系方式之外，还有着自己脑子一热拍的一些刚从浴室沐浴后的照片。如果真的丢了，肯定会真的红了，而且红的发紫。 沈战指了指武宁：“刚从我听你的学生说‘卧槽！赵老师竟然找了个农民工男朋友！这可是大新闻！必须发帖告诉那群牲口们，捍卫我们的女神，不让那只猪拱了我们的娇嫩大白菜！’嗯，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老师做了农民工的媳妇，估计你会成为你们学校红透的名人。” 赵志贤怀疑的看了看十米多远处的武宁，在看看一脸认真的沈战，她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开玩笑？这么远的距离是能听到声音，可这么嘈杂的场合也能一字不漏的听的这么清楚？ “你的学生素质堪忧啊。”沈战一脸惋惜的摇摇头，对于赵志贤的育人教诲的教育能力产生了质疑。 对于那个叫武宁的小子称自己是猪有点让沈战耿耿于怀。不过对于把赵志贤比喻成大白菜他也不是很认同，现在的农村白菜不值钱，可一分钱都想掰成两半花的农家人，怎么会舍得把人吃仍给猪吃？ 第九章 见闻 “你小心点就是了，那小子不像你看到的那么老实。”沈战没有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既然决定要赵志贤戒备，那就不再遮掩。要是以后真的出了事情，自己会愧疚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赵志贤对沈战所说的话心里没有产生半分怀疑。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彻底让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为何对这个家伙会如此彻底放开自己的心理防线？她想不明白。 武宁对于赵志贤来说在班级里还算是比较听话的学生，至于沈战所说的话明显映射武宁对自己有着图谋不轨之心。赵志贤想着应该信任自己的学生，而不是只有认识十几个小时而已的沈战，可是她的内心却无法说服自己，信任的天平严重倾向到沈战的位置。 “谢谢。”其实赵志贤也知道，现在的学生远非自己看到的纯净乖巧。在自己看不到的角度，抽烟酗酒打架斗殴，但凡成年人能做的这些家伙甚至做得更过分。所以对于沈战的警告赵志贤信以为然。 路赵志贤已经帮沈战指出，清水区不大，而沈平军所在的位置离得车站不远，沈战生涩无比学着城里人向着赵志贤摆摆手，晃晃悠悠的向着目的地走了去。 而身后的赵志贤嘴角浮起一抹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苦涩，脑海中忽然卞之琳那首脍炙人口的小诗其中的一句：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个遭人恨的家伙成为了自己一时的明月，可自己却没能成为他的梦，或许可能会有那么一丝涟漪，时间这把杀猪刀最终也会把这唯一剁的粉碎。 挥手拦了一辆车，各分东西。 人生中，不知会有多少人彼此成为过客，在教会你某些经验或者教训之后，让你或许滋生些许感激或者愤恨，悄然离去。 江南女子所特有的灵韵在这清秀小城好像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看惯了北方粗线条的女人，从身前走过路过的女人对沈战来不亚于一场视觉上的饕餮盛宴。，虽已深秋，却各个裸露着修长笔直白皙的大腿，紧绷不是圆润，总起来翘臀微颤，动感十足，撩拨着男人本能欲望直线上升的心弦。 沈战不否认自己真的从当年懵懂不堪的少年，当初偶然看到隔壁沈碾子他闺女小娥洗澡依旧不明所以，而此刻却已经是压抑不住躁动心思好似心口有什么东西要滚落而出一般。 “嘿嘿，好地方。”沈战摸了摸光洁下巴，关节粗大手指却纤长的手虚握了几下，不知是习惯还是想要掌控测量什么，就这么在路人讶异轻蔑的眼神中，跟个帕金森患者一样走进一家挂着‘五金机电’的小店。 “平军叔。” 这是一家不管在那个城市都能四处可见的小店，里面狭窄而杂乱，尽可能的节省利用空间，让人看一眼都有种窒息的压抑。而在那条曲折仅仅能通过一人，还得灵活躲避各种水泵电机之类商品才能走到尽头的小道末端，从这店里唯一一张陈旧并且摆满各类润滑油的后面，露出一张满是惊异虽调养得当却一眼仍旧看出，有着浓重鲁北农民古铜色的皱纹刻画极深的脸。 “到了？” 沈战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沈平军快捷、精准、躲避各类阻挡道路的货物，以一种让沈战感觉惊奇诡异的速度顷刻间来到门口。 “累了吧？先去吃饭，吃完睡觉。” 沈平军给沈战的感觉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作为被沈家庄评价为两个大能妖人之一，依旧有着农民特有的节俭和朴实。当然，那沈战并不会以为，能在南平这里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天的沈平军，人如相貌表现出来的纯良憨厚。 相对而坐，大碗的清真牛肉拉面，加上青翠香菜，一勺子辣油，两人吃的酣畅淋漓。 沈战看着当初在沈万邦家蹲在地上吃的稀里哗啦声响的沈平军，对付那碗牛肉面却有了一股江南人的矜持婉约。实难想象南平这十几年的熏陶耳濡目染之下，有着粗犷线条的鲁北爷们也会变得温柔起来。沈战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想在这人口百万的大城市吃上一口饭，就得像老家耕地时知道时日无多的老牛一样，不想死的更早少挨鞭子抽就得死命往前爬。这里没人会对你抽鞭子督促你。这里的人冷漠残忍勾心斗角，当面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是常事。什么狗屁仁义道德在这里全是扯淡。你爬的越高人越看的起你，开宝马的不会有个拾破烂的朋友，丢不起那份儿。 叔给你说这些，是看好你小子不是个只会打架斗殴的愣种，而是打小就从你那些整人的手段看得出来，你小子绝对不是和沈家庄那些一辈子只能在土里刨食的老少爷们一样。来了暂时帮叔打打下手，你有能耐学会了，不介意你跟我同行。当然，万邦叔让你来大家都知道，叔只是建议，大主意还得你自个儿拿。”沈平军吃完用桌上廉价用来厕所擦屁股的卷纸，撕下几片擦擦嘴，点燃一支在沈家庄里算得上是好烟，在这清水却是最低等的七块红塔山，声音缓慢带着一股经历过的沉重对沈战谆谆教导。 对于沈平军的话沈战深以为然。当初在沈家庄时不是因为自己无依无靠被诸多家伙叫野种，而被天天 欺辱么？后来当自己忍无可忍放倒一个大三岁的小子，才再没人敢欺负。在沈家庄里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而沈平军的这番话也让沈战彻底明悟，不管在何地，实力决定一切！不然什么都是放屁。 沈战身上唯一半包一块五的大槐树让沈平军像看到美丽女人一样毫无顾忌的抢夺而去，抽着那烟丝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红塔山，沈战感慨沈平军依然还保留着沈家庄贵喻黄金般的朴实品质。一个始终丢不了本分的人或许也是沈平军能成为妖人的关键所在。 只是相对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平士来说，在这清水都算不得什么的沈平军，就凭借那让让普通市民都嗤之以鼻的成就，怎么会让沈家庄的人惊羡？究极原因，是沈家庄太贫穷了。 沈战还记得当初被一只苹果砸中脑袋就惊艳于整个世界的牛人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 沈战除了有个对自己狠到骨子却也呵护到肉的七爷沈万邦，并没有任何巨人让他踩踏以看到更远更高。也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才能成为沈平士那样的妖人所取得的成就。抱歉，此时的他除了沈平士那个混子，真的没有太多的参照物。沈战在想这些的时候，都为自己感到悲哀。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生意明显好于沈平军店生意的门面，沈战有些不明白的是，要说地理位置和货物充盈，这家店明显不具备沈平军一较高下的实力，可是为何会这样？难道这里的人欺生？ “在南平不是单凭你有实力就能做的好的。”沈平军眼色里流露出一丝黯然无奈，甚至有一缕一闪而过的愤懑。 “人脉关系最重要。要想和当初沈平士那家伙一样赤手空拳套白狼，能把你在这遍地机遇的南平活活饿死！东西再好也没用，价格再低廉也无人问津。当然，做生意如做人，只要诚实诚信本分，这世道还是有老实人的活路的。” 沈战从沈平军的话里听出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能想象的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是付出别人几倍几十倍的汗水心血可能还有屈辱，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里，我来到清水十五年一次都未去过。”顺着沈平军的手指的地方，一座高达八层装饰的金碧辉煌白楼。门口稀疏停放几辆沈战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豪车。而这座白楼却有个令人咂味的名字：红馆。 “这里是……” “清水顶尖的娱乐场所，富人的天堂。呵呵，你叔在这混了十几年，却也不敢进去喝一杯酒。据说里面一杯洋酒的价格抵得上白瓶烧刀子。那跟马尿没啥区别的玩意哪有烧刀子来的痛快，喝一杯全身毛孔都透着舒坦。”沈平军的话让人听出了艳羡，也有着自知之明或者说是小人物的自得期满。 这一路几十米的见识所闻，让沈战彻底颠覆原本的观念。看着那堪比影视里皇宫般的场所，沈战锁在裤兜里的食指动了动，那马尿应该比烧刀子更来劲吧？ 沈平军有事出去了，本来想着爬到店面阁楼上补充下睡眠的沈战只好奉命看守。 蹲在沈平军巴掌大小的店里，呆呆望着视野仅限于店门两米半宽的街道。沈战经一天的观察，觉得，这个每天能有从门口用板车拉着一车蜂窝煤用方言叫卖的老头，带着一个精致乖巧可爱小女孩淡定优雅好似带着一股忧郁走过的少妇，亦或是从对面那狭小过道一间野鸡职校里，不知什么时候钻出带着胜利逃亡一脸喜悦的少男或者少女；这样一个抵不过南平繁华喧嚣却有着自己低敛韵味、既有都市的新潮时尚又有着田园城镇温馨一面的地方，更加适合自己。 华灯初上，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一股北方没有的阴冷开始洒落。沈平军在沈战发呆看着外面的时候，从他那辆破旧不堪近乎报废的普桑中钻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子带着全身湿气走了进来。 老村长，猪头肉，一只烤鸭，六个馒头。沈平军把桌子上的杂乱简单规整出勉强能放开食物的空闲，一屁股蹲坐在矮凳上，吐出一个字：“吃。” 第十章 偶遇 第十章 一瓶老村长几乎大半进了沈平军的肚子，这个木讷话语极少的男人变得有些啰嗦起来。 “在沈家庄我沈平军好歹也算个人物，可在这南平，在这清水！我算个逑！”仰脖把杯中一两多的白酒吞下，沈平军双目赤红，用手点点酒瓶，示意沈战满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在老家人眼里我沈平军混的算是人模狗样，走到街上撒着这里寻常人抽的最低等的南平125，也能换来那么多的羡慕。可有谁知道，在这里受尽多少屈辱才勉强混到现在？” 沈战从沈平军的脸上看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他不知道沈平军絮絮叨叨说的这些话是这些年没人倾诉，还是下午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会这样。一个在陌生地拼了十几年的男人给人感觉应该心智很坚韧才对，可今天沈战才发现，事情远远不是人们意料之中的想当然，而是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只是平常隐藏极深罢了。只有当真正找到倾诉者，真正压抑不住的时候，才会酣畅淋漓的发泄出来。 “在清水十几年了，做梦都想做到这地方最大！可是……”沈平军狠狠抽了口沈战带来的大槐树，一脸愤懑的颓废。 “见过蚂蚁搬家吗？当初就是这么一点一点一点的，我从这么点——”沈平军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滂湃激荡的手臂对着整间屋子一挥。 看得出，沈平军对自己从白手起家到现在这种地步很有成就感，毕竟不是那个人都能做到这一步，尤其还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从乡村跌跌撞撞闯进都市的土包子。沈平军有着沈家庄人不服输的一面，也有着小农意识的自得其满。 对于倾诉自己发家史的沈平军，沈战并没有和一个喝醉酒的人争执什么，他狠清楚即便平时再文质彬彬怯弱的人一旦沾上这玩意，也会变得口舌犀利气势嚣张。况且，沈平军的确也是自己钦佩的人之一，当然，沈战的心里一直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平士念想更大。 “你叔咱是从土坷垃里爬出来的，即便这些年也能说着一口流利的南平话，可是跟人家本地人还是无法相提并论。这也注定，这辈子就这么大能耐！真他娘的憋屈！” “怎么？”沈战是个优秀的倾听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插嘴，什么时候只要带着耳朵就行。而此时沈平军那一脸愤懑，沈战情知从民风彪悍的沈家庄走出来的人都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即便沈平军再老实一人，对于财富积累渴望从这些年从无到有就可见一斑。肯定必有隐情。 “人脉这些年也积累了一些，不然生意早就垮了下来。可是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沈平军抿了口杯中酒，一块肥硕猪头肉扔进嘴里，狠狠的咬出一腮帮子油。 “在这个勾心斗角的都市，你不想被人撕成碎片想往上爬就得比别人更狠！当然前提是你得有狠的资本。现在这年年代不是单凭着好勇斗狠就能有自己的一碗饭，还得有背景才行。不然，不知道哪天就死在那个垃圾堆里或者臭水沟中。” “我不想做大么？做梦都想！也想跟南平人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好！住着大房子，开着豪车，停车找零给二十都不带要的，睡着这里一掐就好像嫩的冒水的最好看的娘们！”瓶中仅有的一口酒被一口灌下，激昂中的沈平军呛得顿时从鼻孔里往外喷酒水。 沈战没有阻拦沈平军把剩余的白酒一股脑倒进他的肚子，静静的看着这个在沈家庄人眼里光鲜无比，此时却把自己无比落寞的样子展现出来。或许这些年真的把这个老实敦厚的农民变得有些狡诈，却依旧保留着骨子里的朴实无华。 没同意醉的一塌糊涂的沈平军再开车，沈战扶着他踉踉跄跄走了半个小时之多，来到沈平军租住的房子中。 房间两居室，没有任何装修，空荡无比。仅有的一个家电就是摆在一张矮凳上的破旧大屁股的25英寸彩电。屋里充斥着单身男人独有的邋遢味道，狼藉遍地。 把沈平军扶到他的房间，小心弄上那凌乱不堪的床铺，顷刻间鼾声如雷。 红塔山的味道沈战始终不习惯。就跟原本习惯了杂面馒头，却对着有着南方特色带着甜味亦或咸味的所谓馒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时间尚早，站到阳台上抽着不入口的红塔山，俯瞰着脚下的灯火辉煌，沈战回味着沈平军的话，这才知道，在这时尚光鲜明亮的都市，也有着一股不为人知却不能忽略的暗潮！ 和沈无言自小打过无数次架的沈战何尝不知，即便自己和沈无言无敌于沈家庄方圆几十里十几个村庄无人敢惹，可是个人再如此勇猛，即便是一头狮子冲进狼群，也会被无情撕成碎片啮噬骨头都不剩！ 赤手空拳独自一人的沈平军初到南平可以想象是何等的艰难！甚至在南平这个大都市里别说是什么过江龙，可能连条虫都算不上，随意一个人都能毫无顾忌的踩上一脚！沈平军其实不傻，他选择在沉默中一点点积累属于自己希望的根基，哪怕直到现在也没能做出在清水让人惊诧的事情，不过相比于沈家庄世代贫瘠的旮旯，已经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沈战不知道能否超过沈平军，他觉得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没有任何可比性。现在唯一的念头是在摸索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对于以前和沈无言在无数次打架斗殴中，能敏锐寻到绝佳时机一击得手的沈战，自认为对于时机机遇的把握，自己这条在南平实在算不得也摆不上桌面的咸鱼，不是没有翻身的可能。 用脚碾灭烟蒂，搓搓有些疲惫的脸让自己轻松点，拿起沈平军丢给的房门钥匙，研究了下怎么开关，这才走了出去。 清水的夜晚清爽怡人。没有鲁北乡村那种不掺杂一点雾气的干冷，温润，舒爽。点燃一支烟缓步行走在依旧车水马龙喧嚣不断的马路上，沈战觉得骨头里都有股说不出的惬意。 几个硕大的字体被霓虹围绕，即便在百米开外依旧醒目。想了想，沈战摸摸自己兜里所剩不多的余钱，迈步走进这家在车里探视南平风景都见过好几个的连锁超市。 对于洗漱之类的东西沈战原本并未在意。可是沈平军说，在这里不比沈家庄，有的爷们一辈子也不知道牙刷为何物，可是在这清水，必须的入乡随俗。究极原因，沈平军说，你不能一张口就把人熏个跟头吧？ 沈战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当初和赵志贤偶遇不也因为见自己土鳖一样欠奉半分好感么？想要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哪怕微小的瑕疵都会带给你无尽的阻碍！沈战对沈平军的话深以为然。张口就见牙齿上挂着菜叶等琐碎的确让人看着不舒服。细节决定成败！ 诸多的商品把这个孤陋寡闻的家伙晃得头昏眼花。那货架上的价格更是让他除了不可思议就是震惊。 终于再三楼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心翼翼挑拣数字最小的东西的买，还是心痛的这家伙呲牙咧嘴腹诽这家物美价廉的超市堪比黑店。 沿着楼梯曲折而下，一直沉寂在肉疼的沈战被一辆低矮木板推车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串的道歉让沈战忘记第一时间查看自己被撞的部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大脑是被这清脆乖巧的声音给严重干扰了判断。抬起头，一张明媚小脸满含慌张歉疚，不住的低头表示歉意，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怜惜。 江南的灵韵蕴育出的女子让见惯粗枝大叶北方娘们的沈战一度惊为天人。而眼前这个个子小小的，娇小玲珑到用精致形容的女孩，更是让沈战面对那一连串的歉意生生滋生出一股负罪感。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让沈战想起瓷娃娃，不施粉黛，有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清纯。睫毛长到让人怦然心动。眼睛微微带着一丝弧度，嘴唇红的微微易于常人，却很自然，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红红的制服围裙遮盖住身材，唯独那撑起一道惊艳弧度的饱满，生生让人感到一抹无可抵御的诱惑。 “没事。” 沈战感觉自己笑的脸上线条肯定极为僵硬，这是一种他从来未有过的奇妙感觉。面对这个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抱在怀中怜惜不已的女孩，他觉得自己有种万年铁树恍然开花的惊异。 “吓死我了！”见沈战捋起裤管上面只留下一道淡淡浅痕，女孩用白皙的小手拍拍自己胸口，冲着沈战俏皮的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再次说了句不好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赶忙俯身整理散乱一地的商品。 沈战犹豫了下，还是蹲下来帮着把货物依次放回推车，再次换来一声谢谢，还有句担心：“腿真的没事吧？” “谢谢你了哦。幸好你好说话，不然遇到别的客人又得被骂死。” 望着主动伸过来的小手，沈战低头看了下自己整理货物沾满灰尘的手掌，不好意思亵渎那看着就软若无骨的小手。 惹来一阵咯咯笑声，把娇小的手举到胸口对沈战无言道声拜拜，推着那明显和她身材不成比例的推车，哼着不知名的歌走了。 望着那娇俏挺翘的圆臀小腰纤细的摆动渐行渐远，沈战喃喃低语：“传说中的童颜**？ 第十一章 冲突 第十一章 把那诱惑死人不偿命的清纯，和那性感到骨子里的翘臀狠狠扔进脑海最底层的角落，在沈战闭上眼之后，那黄色秀发扎成的马尾却不断的在他脑中晃来晃去。 不知为什么，对于性感妖娆骨子里都一股妩媚的赵志贤，沈战没有半分窥探之心。而这个身材娇小玲珑女孩的出现，却让他人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 第一个月沈平军根本没给沈战任何外出的机会，闷在狭窄的店中拼了命的熟悉货物进出价格，对于只认识螺丝刀老虎钳的家伙，挑战不可谓不大。只不过知道这个打架特会用脑的沈平军还是惊诧这家伙的学习能力！在这一个月中几乎没人出过任何过错不说，还帮着沈平军成功说服一个购买能力不菲的客户。 第一个月沈平军给了一千块，买了一身入冬的衣服，给沈万邦邮递两条南平特产烟，就所剩无几了。 至于沈无言，这家伙入了部队之后好像销声匿迹一般，连他亲爷都没能接到他一个电话。 两点一线千篇一律的生活从满怀期待到趋于平淡，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原来对着门口外大道经过的事物充满敬畏惊奇，现在趴伏在杂乱无章的桌子上，从两桶三号通用锂基脂缝隙里向外看，沈战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呆滞，思绪却早已神游天外。 隔壁不远处的红馆上班的公主还是经常打门口三俩成群经过，有时女人的直觉蓦然回眸发现跟头饥饿的狼一样眼神的沈战偷窥的视线，也不以为意，甚至沈战还收获了几个挑衅挑逗意味的飞吻。感慨于女人的胆大开放，沈战却没有回吻的勇气，只是一直在想着，红馆里的洋酒是否和这些女人一样，超脱那烧刀子的够劲猛烈。 赵志贤真的没有出现，这让沈战心里隐隐有着一丝失落。不过相对于那脑海中跳动的越来越频繁的马尾，终于不可替代的终结了这份失落。 而当那欢快跳动的马尾竟然也开始有些模糊，沈战悚然惊醒。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么？这是自己一直期待的东西吗？ 嘈杂琐碎的生活像一把生满腐锈的钝刀，只要沉沦进去，就能把人所有的希冀理想一点点悄无声息地割掉，直到成为这个世界诸多平凡普通掀不起一丝涟漪的小人物。 中午空暇的时候，沈战才得以和隔壁店做钣金修理的小潘，一个从AH来到此地的小伙子，用一副廉价的羽毛球死命挥霍过剩的精力。 “小战，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狠啊？每次都扣杀，这么大还有什么意思？”小潘再次跑去捡球，一脸忿忿不平。小潘没想到这个刚来的清水没几天的家伙，从一开始根本不会用到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竟然只用了一个小时还不到，已经完全把自己这个师傅毫无悬念的给打的找不到北。 沈战呵呵一笑，转动一下手中拍子，解释：“小时候放羊练出来的。” 小潘个子比沈战略微高些，比沈无言还黑却没有沈无言的壮硕，而跟沈战相比还要瘦弱一些。老实，木讷，小富即安。这是沈战对他的评价。 “简直没天理，我小时候还放过牛呢，接招！”小潘对沈战的解释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随手把球抛向空中，球拍狠狠拍了过去。 沈战好整以暇的顺着羽毛球起点的弧线早就蓄势以待，让小潘满含期待的眼神再次黯淡，然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反射了回去。 “尼玛，不玩了。你这是练人呢。”小潘擦擦头上的汗，把球拍扔给沈战，快速跑向自己店里，一辆保险杠被撞的支离破碎的伊兰特缓缓开进小潘店面门前。 沈战摇摇头，每次打球小潘总是这样，不过也理解，在这清水混口饭吃不做正事玩这玩意，小潘脑子还没坏到那种地步。 把球拍收拾进袋子，回转店里，没了别的事情，沈战顺手点开沈平军那台从网吧淘汰来的电脑，找到一部电影，无聊的打发时间。 “是不是这家？” “就是这家！” 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商务金杯，从上面下来几个凶悍之气的家伙。脚步没有任何停留，下车甩上车门直奔店面而来。 纹身，光头，脖颈里栓狗的链子。 怎么看都和好人不搭边。对于这种明显故意彰显凶狠外在的家伙，实在没有任何惊喜可言。 沈战叹了口气，憋疯了的狗日的生活终于给自己来了个不知是大是小的惊奇。 不知怎的，他想起此刻应该还在新兵连的沈无言，不知道那个脾气火爆点火就炸的家伙是不是被收拾的可怜，亦或是被训的跟条追了一天野兔累的口吐白沫的土狗一样，认命而机械地重复着每天一样的生活。 领头的中年男人目光凶狠，从外面就一道狠厉视线锁住藏在杂乱桌子后方的沈战。晃动着魁梧身体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大冷天仅穿着一件黑色体恤，健壮身躯一走进店门顿时屋里就是一暗。 “有事？”沈战松散着身板慢腾腾站起来，没有问是否买什么东西。而是直入主题。身后几个穿着长衣大褂的家伙怀里鼓囊囊的，来意不言而喻。 中年男人目光冷厉，看着病秧子一般的半大孩子露出一丝不耐：“小子，你家大人呢？” “不在，有事跟我说也一样。”沈战从桌子里走了出来，依旧保持刚才的松散，只是下垂到裤线长满老茧的手微微蜷缩了起来。 “不在？”中年男人带着煞气的视线扫了一眼沈战，发现并未说谎，微微皱了皱眉，嘴角抿了抿，再度开启吐出一个字：“砸！” 果断，干脆，让沈战忍不住心里赞叹，有点意思。 沈平军对于自己苦心经营下的小店有着跟看护自己孩子一般的护犊，沈战忍不住摇了摇头，本来还想着和这群一眼就被人当成黑社会的家伙们墨迹几句，看来是没机会了。要是真被这伙渣滓一通乱砸，沈平军回来指不定怎么克扣自己拿本就不多的工钱。 秦琼卖马，被逼无奈。 这中年男人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咽喉处一凉，一股尖锐刺入肌肤产生的疼痛瞬间传入大脑，同时一道冰冷不掺杂半分情感带着一股方言味道的话传入耳膜。 “你试试？” 语气平淡到和寻常俩个朋友聊天没任何区别，甚至没有半分威胁意味，只有那不断刺入肌肤的尖锐才让人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人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见到身后那几个露出愤怒凶狠表情的家伙即将一拥而上，嘴里的零碎也要喷涌而出，沈战握着一字螺丝刀的手向前送了一丝力道：“不想死就让他们闭嘴！” 诸如此类的场面从沈平军那台网吧淘汰的电脑里沈战看过的香港片里用烂的桥段，所以打心眼里不希望现实发生的这一幕再也没有任何惊喜可言。猫和老鼠的游戏，不是看老鼠怎么玩耍，而是看猫的心情。沈战心里很清楚，在这群家伙眼里，自己是那只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的老鼠，随意拿捏。可是，现在一切有自己掌控，话语权属于自己这只让这群肆无忌惮的老鼠惊诧小人物暴走的猫。 沈战知道，自己铤而走险直接这么做，有些火中取栗的风险。不过他更是通过这段时间对清水的熟知了解，真正的大枭不会没脑子的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上门打砸，那些早已熟络这个世界诸多漏洞的家伙，阴人的能耐超出常人想象，那是一种快意恩仇另类的快感，不会做出让人随意捏住把柄干出这种没头脑的事情。 所以，眼前这些家伙怎么看都不是那些外表光鲜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大枭，充其量是一些上不得台面鸡鸣狗盗之辈，想要对付这种没脑子的憨货，只有一种办法，以暴制暴！ “别说那些没营养的废话！”身材只有一米七的沈战在这个魁梧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小头目面前像个孩子，看似毫无攻击力。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表现出来的阴狠，让这个堪比篮球运动员一般有着铁塔般魁梧身板的家伙，随着步步紧逼，不得不屈辱地步步后退。 他不想退，可是更不想死，视线扫过自己胸口，那血已经流到T恤上。那握着螺丝刀长满老茧的手没有任何颤动，精准的随着步伐而调整力道，因此他不怀疑自己要是硬着头皮充大个儿，螺丝刀会毫不犹豫的再向前捅！ 身后的五个家伙全成了摆设，不得不随着他们老大一步步退出这间狭窄的店面，一直退到街上，除了那逐渐凶狠暴虐的视线几乎压抑的变成实质，束手无策。 “兄弟，我认栽了！”狠人不是没见过，可是上来就置对手生死却从来没有遇到过。面对这样不讲规矩却一力降十会的家伙，章远彻底没了绝地反击心思。 可让章远意外的是，本以为说出这句话这个半大孩子会放手，那螺丝刀却依旧停留在自己的咽喉大动脉处，只有一双冰冷眼眸死死盯着自己。 豆大的汗珠即便在这湿冷的天气里也瞬间滴落，章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窒息。静默片刻之后，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好，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 螺丝刀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意图，反而再次向前加了一分力道。 “不会在给您惹麻烦。”你换成了您，章远心里最后一丝心里优势彻底崩溃。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在这半大孩子面前放弃积累许久的威赫，一旦失去，手下这几个小弟再也不听从他的召唤，传出去之后苦心积累下的地盘也会被人毫不留情接收。可是面对死亡，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其它什么都是狗屁！ “带我去见他。” 章远愣了愣，随即点头，这才发现螺丝刀已经消失不见，那双手依旧低垂着，却空无一物。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栽了。面对这样一个随时都可能干掉自己的极度危险人物，根本不要豪言壮语想着日后报复什么的，一味的好勇斗狠能在平头老百姓眼里逞威，但面对这种拿人命根本不当回事的亡命徒，人家玩的根本不是自己这个档次的可以相提并论的。 “小，小战，你，你没事吧？要，要不要……”小潘怯弱的声音几乎不可闻，在沈战即将要上车之时，他扭头看到小潘站在自己店门口，惊恐的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面对几道凶狠眼神威慑，没敢说出报警，可还是鼓足了勇气用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沈战心头一热，摊上这种事别人唯恐避之不及，旁边几家店的人甚至一个连站到街上看热闹的都没有，小潘能做到这步已经极为难得。 沈战对着小潘摇摇头，指了指店门：“帮我照看下，要是我平军叔回来就说我有事一会回来，别让他担心。” 小潘连忙点头。 “这事是朱老二花钱请兄弟的，目的就是想逼沈平军做不下去，甚至赶出清水。”金杯车上，章远掏出极品南平，极为恭敬地递给沈战，再帮着点燃。完全没有任何做作，一切做的极为自然。这是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章远之所以一下放弃先有的而变得甘于趋使，源于看得清现实。自己可以去争，可以背后下黑手，可是他更知道，一旦真的这样做了，自己这辈子也就毁掉了。 章远不傻，自己这几号人吓唬吓唬没能力没背景的老实人还行，在这清水一只手把自己捏死的大有人在，就是当前这位刚才还被自己当成孩子一样没有半分威胁的，此刻还不是一手拿捏住自己的命脉？ 一个外地人在这陌生城市就敢没有任何余地的逞威，完全不顾忌后顾之忧，除了不知轻重的憨货愣头青，打死章远都不信这人没有任何背景和依仗。进退有度，有条不紊，年龄不大做事却丝毫没半分稚嫩之感，这位主与没头脑的愣头青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只是章远想不明白，是这主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还是其它原因，怎么非得要跟着去见那朱老二？ 第十三章 女追男 第十三章 赵志贤懒得跟这个抠门的家伙计较，一指不远处的半岛咖啡。另一只手不由分说把沈战拽了起来。 “别在这丢人了。” 机械制造出来的暖气总是让沈战不由得生出一股倦怠。因此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贫生志，安生逸。这是沈万邦经常放到嘴边的一句话。 借着赵志贤小手的力道，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灰尘，沈战一指宽敞笔直并没有多少行人的大街，摇头拒绝赵志贤的小资情调：“那地儿呆着不舒服，还是随便走走吧，空气不错。” 沈战的固执赵志贤早已领会，要不是面前这个小男人是第一个走进自己心里的家伙，赵志贤怎样也不会妥协，可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她面对这个嬉笑时像个混蛋严谨起来可怕的家伙，却没有半点抗拒之力，只是一脸幽怨地看了一眼沈战，随着他的步伐向前行走。只是那双小手却极其自然的跨过沈战胳膊，宛若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感受着不断扫射而来近乎实质嫉妒几乎想要冲过来的路人眼神，沈战转头看着一脸得意神色极为自然的赵志贤，苦笑：“你这是想让我成为清水公敌么？” “还委屈你了？”赵志贤明媚的大眼睛乜了一眼沈战，挎着沈战的小手紧了紧，浑然不在意一身时尚的自己，和穿着跟过周末换身干净衣服的民工没任何区别的沈战。是如此的不协调。 赵志贤的魅力沈战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每次离的这个女人近距离，都有股无法掌控的欲望蓬勃而生。那如兰似麝的体香，天然，淡雅，比这个纵欲横流的社会最猛烈的玩意都更能让男人产生疯狂的念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把和那张倾城俏脸形成强烈反差，，迥然不同，却让人惊艳到窒息的程度。 相貌美艳到了妖孽，身材火爆堪比魔鬼，这样一个美到极致让男人看一眼都几乎窒息的女人，其魅力之大可以想象。要说沈战不动心纯属扯淡，只是一直在压抑克制，实则内心深处早已跟望着晶莹剔透的葡萄眼巴巴的狐狸一样垂涎欲滴。 “这段时间，还好么？”赵志贤完全无视沈战初始时的四肢僵硬，几乎成了提线木偶一般不会走路。为了惩罚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这么摆不上桌面，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胳膊搂住自己盈盈一握的细腰，直接把自己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回味起开始时两人拥在一起的安宁，赵志贤的眼睛有些湿润。 身为南平大学最年轻的班级老师，也是南平大学迄今让诸多校花无法超越无法匹敌的存在，赵志贤的骄傲让无数追求她的男人望而却步，却也让更多的男人为之疯狂追逐。可是真正走进她内心的男人，是眼前这个从穷乡僻壤来的打工仔，一个让她忘记自己身份地位，甚至能甘愿抛弃所有追求者，为之痴迷沉沦的小男人。 “我能抽支烟么？”短短十几分钟的路，身心遭到极大攻击饱受折磨的沈战，已经在这凄冷初冬走的全身是汗。这时候唯一能转移注意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的东西，对香烟的渴求愈发强烈。 “嗯。” 赵志贤其实对男人抽烟格外厌恶。她忍受不了那种尼古丁从肺腑里再度喷出的恶心味道。可是当沈战提出来这个让人反感的要求，她只是从鼻腔里轻‘嗯’一声，心里却没有半分抗拒，甚至她想着这种烟草的味道和沈战身上的味道调和在一起，是不是一种另类的安宁感。 “为什么这么紧张？” 大团的烟雾被沈战一口口吸进肺腑，赵志贤发现他抽的很凶，很快，视线四十五度斜视，看都不敢看自己，自己怀里的那支胳膊跟支没有生机的柱子一样僵直。他很紧张。 赵志贤丰润自然红润的小嘴抿起一道诱人弧度，松开沈战的胳膊转到沈战面前，漆黑清澈的眼眸看着一脸局促的小男人，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着，洁白牙齿轻咬着红润下唇，带着一丝暧昧旖旎的调侃柔声问道：“怕我吃了你啊？” 沈战一口烟雾呛得直接喷了赵志贤一脸，好大半天才缓过劲头。看着捂着小嘴咯咯笑个不停的妖精，狠狠瞪了一眼。而赵志贤却根本不吃他这虚张声势的一套，极其自然的再度不顾沈战躲避挎住了他的胳膊，甚至搂的更紧。 “哼！我怕忍不住吃你了！”备受煎熬的沈战再也忍受不了赵志贤这小妖精的捉弄，骨子里的狠劲上来，再也不管周围那些吃人视线，狠狠搂住赵志贤纤细的腰肢，并且一把把她拥进怀里，把头埋进那漆黑柔亮的发丝中，狠狠嗅了几下，一脸的凶神恶煞。 “哼！无胆匪类！” 虽然被沈战这一突袭搞的心如鹿撞面似桃花，但赵志贤知道这家伙一直对自己敬而远之，根本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些要不是逼急了，估计这家伙宁可忍着也绝不会主动触碰自己一下。 “放着主动投怀送抱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不是无胆匪类是什么呢？”赵志贤媚眼如丝的盯着眼睛变得有些发红呼吸变得急促的沈战，心里有些惴惴，却更加期待这家伙敢不敢再对自己做点什么？因此，赵志贤伸出纤长白皙的葱葱玉指，点点自己红唇，颤抖着睫毛慢慢合拢。 可是赵志贤等了良久，却并未发现已经被自己跳动情欲的小男人，敢突破他自己怯弱吻上自己的娇软。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这家伙正把全身口袋拉出来，另只手抓着一把零碎纸币。 “你在干嘛？” “凑钱！”沈战回答简练，自顾自埋头翻兜，甚至把内衣里的兜都扯了出来。 “凑钱干嘛？你要买东西我这里有。”赵志贤一头雾水，看着沈战急切的样子以为他真的有急事需要钱，赶忙也低头拉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想要把钱先拿给他。只不过还未等她取出钱包，却被沈战接下来的一句话羞得一张俏脸绯红。 “不行！好歹我也是男人，开房怎么能用你的钱！” 不远处一个觊觎赵志贤美貌的中年男人边走边回头，被沈战这一句惊世骇俗死不要脸的话惊得一下忘记看路，咣的一下撞到电线杆子上，好半天才爬起来赶紧灰溜溜的跑掉了。 “要死啊你！”赵志贤再如何泼辣大胆，那也得看对谁。除了面对自己这个心仪的小男人之外，在整个南平大学无人不知‘贤美人’对男人的抗拒是何等的森严壁垒！ 面对沈战这句话顿时羞得耳朵都红的发亮，不顾淑女形象对着沈战就是一顿暴揍。 “还好。挺开心的。”打闹片刻之后，沈战死活不让赵志贤再抱自己胳膊跟个恋人似的，保持一定距离有助于大脑不缺氧，这是沈战一本正经的回答。在他的眼中赵志贤这个从性感到骨子里的妖精就是那二氧化碳。当然，这句话也只能腹诽，不敢说出来。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肋下那片估计早就青紫一片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路过一家小店，赵志贤兴冲冲地跑过去买来两个甜筒，一边咬着一边递给沈战另一个。 沈战看着手里冒着寒气的冰激凌，没敢下口，刚想还给赵志贤，却不料这不讲理的妖精柳眉一竖，杏眼圆睁：“吃！必须得吃！不然揍你！”说着还晃了晃那白如凝玉的小拳头。 无奈之下，沈战只好皱眉咬了一口，登时被冷的呲牙咧嘴。惹得赵志贤一串银铃般的娇笑。顿时发觉是这丫头故意整自己，要是丢掉麻烦大了，再说也没浪费的习惯，只好沮丧着一边为自己的牙齿祈祷一边小口慢慢吃着。 “没有。暂时就这么过呗。挺好的，现在一个月平军叔开一千呢。” “你就这点出息？”赵志贤看着沈战心不在焉的回答，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觉得我还能怎样？”看着赵志贤被自己的话气得连冰激凌都忘了吃，沈战顿时感到一股暖意。伸手轻柔的把赵志贤嘴角处的一小块污渍拭去，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在这大学生像条狗的南平，你觉得能有多大出息？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沈战，这不是你！你别跟我装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怕我对你死缠烂打，是不是才这样说的？”赵志贤眼睛顷刻噙满泪水，丢掉那甜筒扑进沈战怀里，死死的抱住沈战腰身。 “我们开房去吧？” 赵志贤猛地被沈战反之抱在怀中，本来极为感动，可是这家伙忽然来了这么句不着调的话，顿时破涕为笑。狠狠捶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有点正经啊？” “很正经。我再拒绝下去不是太监就是**，估计被我平军叔知道了拎个扳手能把我砸个四肢不勤。送到嘴边的天鹅肉不吃，岂不是连癞蛤蟆都不如。” 沈战想通了。面对赵志贤火热的情意，再不动心估计连男人都算不上。虽然一开始他是觉得，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这样一样天之骄女会产生任何纠葛，可是世事如棋，本以为即便在这小到一个小时就能走遍一圈的清水，俩人也不会再相遇。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沈战发觉自己原本一直敏感拒绝赵志贤的心已经失去了防线，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在赵志贤的热情如火的情意中，彻底沦陷了。 一个男人如果连对自己追求的女人都不敢接受的话，还能有什么出息？当初和沈无言的誓言，刚才被章远挑起来的野心勃勃，怎么还会害怕养不起喜欢自己的女人？！ 赵志贤抬起头看着沈战，梨花带雨的娇艳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不要我的男人有通天彻地之能，旷世惊艳之才。我只要他这辈子疼我爱我呵护我，能容忍我的坏脾气，能在我伤心的时候抱着我开心的时候一起笑就够了！” “可是要是你找的家伙就是个没出息的呢？”沈战伸出手想要拭去赵志贤光洁细腻脸颊上的泪珠儿，却发现自己粗糙的手指根本做不来这么细腻温柔的活儿。 赵志贤却抓着沈战的手直接把自己脸上的泪擦掉，留下一道浅浅的红丝线。 “疼不疼？”沈战赶忙把自己的手藏到背后，拒绝这傻丫头这么粗鲁的对待自己。 赵志贤使劲摇摇头，笑的山花烂漫，一脸自傲的说道：“我小贤贤看中的男人怎么会那么脓包！你不是，我希望我能做个成功的紫霞……” “别提那俩玩意儿，不吉利。”沈战一把把赵志贤拥进怀里，压抑许久的豪情彻底被赵志贤引爆。 “有一天，整个南平都会知道你赵志贤选择的这个男人的名字！” 第十五章 震撼 第十五章 就连赵志贤也没有想到，瘦弱如斯的沈战一旦爆发开来，竟然会有如此震撼的爆发力！而那让人惊悚无比的速度更是让人震惊！ 谁会想到，一个人爆发开来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震撼！体重体型完全不对等的人，所作出的事情完全超出正常思维！有谁会想到，一个一米八几一百多斤重的成年人，会被一个比他弱小许多的人当球一样踢到半空，并且耸人听闻的来了个二次接力！ 柳凡的眼睛看到自己宝马车的前挡风玻璃，被自己砸的如同网状。却并没有心思去想其他，因为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 想要爬起来，挣扎几番却发现全身早已没有半分气力，微微一动胸口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从来没有受过这等伤害的柳凡，此刻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忌惮自己的实力和显赫的家庭背景，他有些后悔没听从表哥的话，带着几个手下出门，虽然招摇了一些，也不至于在今天受到如此的屈辱。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这个寻常被自己轻蔑到看都不看一眼路边比比皆是的小人物，此时却俨然和自己上升到同等高度，并且在这一时刻，自己的命运也被这个之前认为随时都会被自己碾压粉碎的小人物所掌控！ 小人物的劣势数不胜数，可是小人物却有着柳凡这样有着身份地位的人所没有的优势，就是根本不考虑后果，直接凭借匹夫之勇，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管他以后山崩地裂，管他以后亡命天涯。这也是让柳凡最为恐惧的地方！ 在身体接触传来剧烈的疼痛之时，柳凡心里涌起一股强烈而疯狂的报复念头，从来没有受到如此屈辱的他，怎么会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可是当他看着瘦弱的好似没半点伤害力的家伙，缓缓的一步步走向自己，那双眼眸里所透露出的色彩，让一直睥睨终生高傲自满的柳凡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冷战！彻骨的寒意顿时散漫全身！ 那双眼睛没有半点波澜，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自己，好似一头凶狠残暴的野兽盯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只要猎物微微有一丝反抗，立马就会扑上去撕咬个粉碎！ 柳凡真的怕了！从来不知死亡威胁为何物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并且如此之近！ 随着沈战逐渐拉近距离，柳凡再也无法忍受那难以抗拒的恐惧，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沈战缓步走到躺在被自己砸瘪宝马车上，嘴里一直往外溢血的柳凡，看着那原本阴狠毒辣的眼睛已经闭上，忍不住摇了摇头。 温室里的花朵即便养分再充足，培育出来再茁壮，还是娇柔不堪一丁点风雨侵袭。 伸手探进柳凡胸口，查看了一番。确定这家伙只是被自己踹断了几根肋骨，并不会造成伤亡。这次缓缓起身，并且掏出手机帮他拨通了急救电话。 “小战，他，他没事吧？”看着刚才趾高气昂的柳凡此时的凄惨下场，嘴角溢出的鲜血已经流满胸口，双目紧闭生死不知。赵志贤都怀疑沈战是不是出脚过重，把人一下给打死了。 “没事，断了几根肋骨。”沈战当着诸多学生的面也没有让赵志贤面子过不去，并没有再和刚才一样毫无顾忌的搂住那不堪一握的细腰，而是和她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小战，你快走吧！要不先回老家躲一段时间，柳凡的家里在南平很有势力的，在清水也是没人敢惹。这次你可闯了大麻烦了。”赵志贤之所以对柳凡一直纵容的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忌惮柳凡的家世，可没承想今天还未等自己把话说出来，沈战就已经出手，结果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赵志贤虽然久在象牙塔，也深知这个世界并不是看到的这么光鲜亮丽，而在那人们看不到的角落，残忍，黑暗，冷酷，那些耸人听闻却实际上事实存在的阴暗，一直在不断上演。而即便曝光出去，也会有个似是而非非常光明的掩盖过去。 “怎么了？这个柳凡很难惹么？”沈战看着一脸焦虑惶恐的赵志贤，忍不住心里一疼，自己这个穷乡僻壤出来身无一物的土鳖，究竟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竟然让这么一个让任何男人都趋之若鹜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虽然他并不担心自己揍了这个高富帅，可是看着赵志贤这幅模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自己的女人不该让她承受半点担忧委屈。 “我对柳凡了解也不多。不过这段时间从他话里偶然知道，柳凡的家庭背景在南平很不简单，因为他家里的生意才来到清水所在的分公司。小战，我好害怕，我担心你伤了他，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还是走吧！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走！”赵志贤知道沈战的执拗，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小男人根本不懂得退缩，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依旧不会回头，不然在魏光头那家黑店，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放手一搏。 沈战呵呵笑了笑，轻轻把赵志贤略微凌乱的一丝秀发帮她绕到耳后，轻声说道：“没事的。他不会找我报复的，这人很聪明。” “他被你打怕了不会，可是他家人呢小战？柳凡可是独子，而且从小就娇生惯养从来没有被人打成这样过。小战，听我的，我们一起走！好么？” “走什么走？！” 从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威严沧桑的怒斥，赵志贤并未转身脸色就一下变得煞白！ 她拒绝了不乏有着显赫身世背景的追求者，单单对沈战青眼有加。她觉得此生有了沈战的守护就已经足够了，除了满足没有其它。一个沉浸在爱情之中的女人总是忽略最致命的一些因素，比如两人的身份地位，一个打工仔，一个大学老师，一个乡下来到清水刨食的土鳖，一个却是让无数男人趋之若鹜性感美艳遍布南平大学的妖孽。还有赵志贤最最重要也是恰好让她没有考虑到的问题，父母的意见。 “爸……” “爸什么爸？！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么？！”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年龄五十左右的老人从一群学生后面，一脸严谨地走了出来。 围观看热闹的学生顿时一哄而散：“校长来了！” 校长？！ 沈战看着面相和赵志贤有着几分相像，虽然已经花甲之年，可是依旧能看出昔年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怪不得赵志贤能年纪轻轻就留校任教，原来这老爷子竟然是南平大学执牛耳的人物。 赵宏宇身材魁梧，虽然年龄已经五十有余，站在沈战面前却依旧比他整整高出半个头。此时一脸严肃的看了看旁边依旧躺在宝马上的柳凡，再看看站在自己女儿身旁浑然像个大一学生的家伙，一双依旧漆黑的浓黑紧紧皱了起来。 “急救电话打了没有？！” 赵宏宇的话没有指名问谁，可沈战从老头的语气里听得出，这句话明显是针对自己。心里忍不住哀叹，看来这老丈人的脾气可是不小。 “打了，这会应该到了。” 赵宏宇瞥了沈战一眼，随即看着低头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赵志贤，一腔怒火却化为乌有。 “还站在这干什么？回家去！” 不远处急救车的鸣笛由远而近，赵宏宇皱了皱眉，挥手把不远处的南平大学保安处的人叫了过来。 “帮着把那小子送进医院，你们干什么吃的！？在学校门口闹出这么大事还站着袖手旁观！学校要你们保护学生和老师们的安全，你们就这么做的？！” 赵宏宇挥手赶走一脸惶恐不安的保安，转身背着手向大门走去。 赵志贤伸出小手无声的跟沈战摇了摇，无奈转身跟着离去。 “那小子，你也跟着。” 第十七章 武宁 第十七章 沈战本来想着直接回到沈平军所在的住所，可是一想依照沈平军谨小慎微的性格，加上小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肯定会告诉沈平军，因此沈战还是直接回到了店里。 果不其然，在离得很远就看到唯一亮着灯光的地方，沈平军焦急的站在门口不住的四处张望。 “叔。” 沈战的心一下被融化了。虽然口头上叫沈平军一声叔，可是谁都知道，沈战只是一个七岁时流落到沈家庄的孤儿，和任何沈家庄的人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而来到清水，依照沈平军的店里的情况，根本不用请沈战帮着看店，可是沈平军没有，拿沈战当自己的亲侄子一般对待。甚至开出的工资加上提成，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对于一个单身汉子还要供养自己上大学的儿子，已经实属不易，对沈战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小战，没事吧？！他们没咋着你吧？！”看着沈平军一脸惶恐担忧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沈战除了感动没有其他。 “没事叔，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以后在这清水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人再敢找您麻烦！” 沈平军发现沈战安然无恙毫发无损，顿时舒了口气。连忙拉上卷帘门，让沈战坐上自己那俩破损不堪的普桑，向住所驶去。 洗漱完毕之后，早已饥肠辘辘的沈平军拿出一包熟食热了热，开了一瓶老村长，招呼沈战坐下一块吃，顺便把发生的事情他说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人物。”听沈战说用一把螺丝刀就把被称之为清水一害的章远收拾的服服帖帖，沈平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小战，我知道你从小跟着万邦叔练了一身能耐，可是孩子，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像章远那样混黑的没什么出路，一旦惹出人命官司照样玩完。我觉得，你跟这类人还是远离比较好，正儿八经的找个事做比什么都强，还是那句话，你跟叔学了这么久，想要拉出去一个人另起炉灶，叔鼎力支持！”没有了后顾之忧，加上酒劲上涌，从来不敢人前说句大话的沈平军，也有些豪气冲天的劲头。 “嗯，叔，我心里有谱。”沈战捻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对沈平军的话不置可否。他已经决定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而这条路究竟有多么艰辛坎坷，即便说出来只能徒增烦恼罢了。不过沈平军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沈战心里有了警惕。 “现在的社会，不管你是做哪行哪业，即便是现在的赵红星这么牛逼哄哄的人物，在这QS县*委*书*记都得忌惮三分，可是为啥他这些年一直在洗白自己？而不再走原来的老路？因为他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很清楚，无论你能耐再大，再有背景，一旦触及到国家利益，和国家对抗，哪怕赵红星变成千手观音，也是同样的下场！要不早先咱们一个元老说过么，华夏没有黑社会！” 把又一次烂醉如泥的沈平军放回床上，回到自己房间的沈战躺在床上静静的回想着沈平军的话。这条路原本以为崎岖难行，想不到沈平军的一席话更是证明这条不一样的道路是怎样的坎坷，荆棘满布。 清水寒冬的第一场雪如同得了前列腺的男人物件一样，淅淅沥沥带着南方特有的娇柔做作，完全没有鲁北寒风凛冽之下漫天飞舞的壮观。就那么零零星星一点点的滴落着，而且落到地面就已经化为了雨水，在车辆行人的踩踏下，变得污浊不堪，没有一丁点儿雪花晶莹剔透的冰肌玉骨。 初始，沈战很喜欢清水的这座有着江南灵韵的小城，可是这里的冬天却是让他厌恶之极。这场让他从心里感到憎恶却让清水人莫名惊喜的小雪，彻底没了客源。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和赵志贤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粥，卖了三百块钱的螺丝，再也没任何事做。 柳凡的事情估计已经被赵志贤的父亲赵宏宇一手拦了下来，虽然赵志贤在电话里没有说，可是听赵志贤说柳凡的家庭背景，如果不是赵宏宇插手，估计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 此时的沈战犹如刚刚冒出土层的嫩芽，任何一点风吹雨都能摧毁看似茁壮的稚嫩。 刚刚结束一节课走出的赵志贤，娇艳如花的俏脸带着一丝疲惫，正低头走出教室门口，冷不丁的一抬头，发现沈战斜倚着栏杆一脸淡然笑意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赵志贤欣喜的快步走到沈战面前，完全没了刚才的倦怠，甚至连怀中抱着的课本由于过于激动也险些掉了下来。 “想你，就过来了。”沈战在赵志贤眼中一直是这种惫懒的口吻，却让她倍感温馨。 周围的学生诧异的眼神让赵志贤有些不自然，拉着沈战的手往楼下走去。 “你不怕我爸了？”赵志贤小心翼翼的帮着沈战把衣服上一根线头撤掉，眼神里一丝黯淡被更多的柔情喜悦取代。 “灯下黑么，那些蹩脚的抢劫犯都知道在警察局对面租间房子，好歹我跟他们聪明一点不是。” “去你的。”走到无人的地方，赵志贤这才依偎到了沈战怀里。望着这个自己心仪的小男人，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 “小战，你打算怎么办？”赵志贤静静的依偎在沈战怀里许久，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失落。俩人的关系赵宏宇的态度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再等等吧。”沈战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就是站在赵宏宇面前也自矮三分，想要和赵志贤在一起，除非自己有了和赵宏宇平等对话的实力。而这一天，却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嗯。”赵志贤失落地轻声嗯了一声，只是轻轻环住沈战的腰身，不在多说什么。她也知道，在短暂的时间内想要扭转父亲的态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等待，或许会经过漫长的等待，等待沈战长大的那一天，等到有一天如他自己所说，整个清水都知道沈战这个名字。 “是你啊。”赵志贤闭着眼睛躺在沈战的怀中十分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可是沈战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她顿时睁开美眸，却看到自己的学生武宁，带着一大帮武术社和跆拳道社的学生站在不远处。 “武宁？你们……，这是干嘛呢？”赵志贤赶忙从沈战的怀里站起，毕竟作为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即便是也有着常人热恋在自己男人怀中撒娇的权力，可是毕竟当着自己这么多的学生在场，赵志贤即使是性格再泼辣开放，一张俏脸也是红到耳后。 “呵呵，赵老师，我们南大武术社和跆拳道社的学长们，听说昨晚您的男朋友一脚就把那个宝马男踹飞，都说您男朋友肯定是个练家子。您也知道，弘扬民族文化可是我们这一代当仁不让的职责。呵呵，不知道，您的男朋友能不能和我们这些学生指点指点，毕竟在这年代可是没什么真正的高手了。老师，这也是您作为老师该为我们这些求贤若渴的学子应该做的吧？” 武宁的态度恭敬无比，话语更是无懈可击。只是这个外表斯文和沈战一样文弱看似一脸无害的家伙，低垂眼帘那隐蔽的看着赵志贤那双曲线毕露的美腿时露出的淫邪之色，完全被早已对他心生警惕的沈战看的一清二楚。 “武宁，你想干嘛？！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也信？赶紧领着大家上课去！”赵志贤心知沈战的身手，再者本来父亲就对俩人的事情根本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真要随着武宁的心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老师，您这是害怕您男朋友被我们欺负了吧？我就说么，昨天发生的事就是胡扯！” “你什么眼神？赵老师怎么会找个民工当男朋友？” “看那土鳖样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的玩意，算了算了，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看着一旁依旧对赵志贤保持一脸恭敬束手站立，挑起是非却好似事不关己的武宁，沈战本想不跟这伙思维单纯没有社会经历的学子一般见识，即便里面有几个面带挑衅出言不逊的小子很是没有家教。可是从武宁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得意非常的笑意，沈战知道，这个外表老实斯文的小子，城府绝非他身后那群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学生可比。小小年纪就知道找出一堆的出头鸟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如果今日就这么轻易放过这小子，不给他一点教训，日后难保因为觊觎赵志贤的原因，做出更加令人惊悚的事来。要是赵志贤真的因为自己一时心慈手软而受到伤害，对于一个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沈战无法承受这种不可预知的后果。 沈战对这些完全被武宁鼓动，虽然也大部分是因为自己这头癞蛤蟆赢得了他们心中女神的芳心，而心怀不忿对自己恶言的学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那个武宁，却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第十八章 抗衡 第十八章 “小战，别胡闹！他们还是一群孩子，真要把他们打坏了，会出大事的！别跟小孩儿赌气了好不好？”赵志贤心里不怕那是假的，在魏光头停车场，加上前几天在南大门口那惊世骇俗的一脚，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男人是有多么犀利可怕的身手。而自己的这群学生，虽说也有几个大三的，可就是她这个外行都能看的出来，真要动起手来，这些人的花拳绣腿，断然不是出手犀利狠辣，让对方顷刻就丧失行动能力的沈战的对手。 “呵呵，孩子？好像，他们都不比我小吧？”沈战沉稳的外在往往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赵志贤这才恍然，沈战的确和面前自己的学生是同龄人，甚至学生里面比他大的还不真少。 “我说不行就不行！” 见沈战迈步就要向前，赵志贤忙收回自己老牛吃嫩草而一时的羞赧，顾不得面前还有这么多学生在，见劝不住沈战，一把抱住了沈战的胳膊。 “赵老师，您这样可就不对了，虽然我们对这位民工兄弟不感冒，可是也为您不忿哪。就算您选了个民工当男朋友，可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算是男人么？！” 武宁的话阴阳怪气，旁人听得也不过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审美观讥讽罢了，可是沈战却从那家伙一闪而过的轻蔑眼神，和话语里隐含的威胁意味，感触到不一样的东西。本来只是想出手给个教训让这个家伙知难而退罢了，谁知这番话带给沈战的感觉，却证明这个叫做武宁的小子，城府深到不可想象！这让沈战第一次正视起面前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家伙。 有一句话沈万邦在沈战和沈无言第一次和人对阵的时候就说过，千万不要小看低估你身旁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有时候小人物这枚不起眼的卒子，却能给你带来难以想象的致命的威胁！ 昨天在南平大学大门口发生的事情，沈战确信这个年龄和自己相当但城府极深的武宁不可能不知道。看今天的情形这小子应该清楚昨天的事情，诸多学生亲眼目睹自己当时那威慑力十足的一脚，让这家伙已经心生忌惮。只是心有不甘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传闻那么厉害。 沈战在想，这武宁对赵志贤的觊觎之心绝非一天两天，而且抱着强烈偏执的占有欲，想要横扫一切阻挡在前面的障碍。不然不会在今天搞出这么大的阵势。如果估计不错的话，那个被自己一脚踹飞的柳凡，即便自己不动手，这个武宁也会想尽办法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 沈战不知道这个面带稚嫩的武宁，是真的一时头脑发热处于对赵志贤偏执的占有欲做出这一切，还是这个家伙有着深厚底蕴有所依仗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显然，能鼓动一群不明所以的学子为自己当出头鸟，绝不是一个头脑发热不懂轻重的孩子所能做出来的事。那就是后者了。 对于这些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沈战很是头疼。这些根本经不起蹂躏的家伙，以为自己长着几根尖锐就四处招摇，让人憎恶讨厌之外，却也让人不得不心生忌惮。 “没事，我有分寸的。” 赵志贤本来怎么也不想让沈战去的，可是当她看到沈战眼神里的坚决还有一抹无奈，顿时心里一痛，还是放开了手。 赵志贤对自己的相貌极为自傲，更知道有多少男人为自己而疯狂。同样的她读懂的沈战眼里的含义，心思电转之下，精明如妖的她那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对自己一直礼遇有加的学生，也是自己的追求者之一。 况且今天的武宁就敢带着这么大一群人来肆意滋事，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让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赵志贤心里一疼。自己的学生怎么会是这样子？难道，都是自己的错么？ 赵志贤看着沈战跟着武宁一帮人远去，却丝毫没有任何办法。武宁这个学生的背景她是知道的，柳凡一个外来户对于赵宏宇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打发，而这武宁却不能！ 武宁家庭的背景和南平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武家在南平却是牢牢掌控南平政坛的巨擘！而且武宁的父亲就是这清水区的副区长，传言不久之后清水区的一把手离任之后就会扶正！ 而且，当年自己的父亲赵宏宇之所以能登上南大校长的位置，其背后就有武宁的父亲武勋的推波助澜！ 私下里赵宏宇就不知一次对赵志贤叮嘱，要好好照顾武宁，千万不能以一般学生那样对待。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赵志贤心里咀嚼这句千古名句，苦涩泛上心头。难道自己真的是褒姒之类的祸水么？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沈战可能会活的更好，虽然可能平淡的度过一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次次的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只身犯险。对于一个毫无背景哪怕清水一个普通市民都能随意踩踏一脚的人，却一次次把自己置之于险境！一旦出了事，对于自己这个小男人来说，就是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 现在没有人能帮的了自己，即便是自己的父亲，在南大一言九鼎的南大校长，面对这件事也只能袖手旁观。况且，这件事要是让赵宏宇知道，赵志贤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不会有缔结同盟牺牲自己的打算！ 看着沈战已经远去，赵志贤忽然感到一股绝望从内心深处升起，全身骤然失去所有的气力，一下瘫坐在地上。 走进南大宽敞明亮各种硬件设施极具完备的训练场，沈战不由赞叹还是在都市里长大的孩子比自己当初幸福多了。当初和沈无言在小麦场坚硬的地面上不知被沈万邦摔了多少次，受过多少伤。而这里铺着木质地板，上面为了防止摔伤还有着专用的海绵软垫。 “谁先来？” 这么奢华的场地却训练出一群花拳绣腿的家伙，沈战看着对面这群亢奋、轻蔑、愤怒的学生，不禁摇了摇头。 “我来！” 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跟章远差不了多少的学生率先走了出来，边走边脱去外套，一套白色跆拳道服露了出来。 对于这些跆拳道柔道诸如此类的花哨玩意，沈战之前做过一些研究，不过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如果要是以犀利刚烈迅猛的泰拳，或许他还有兴趣和对方探讨一下。 “你好啊同学。”沈战咂咂嘴，他看的出来，对面这个身材魁梧的学生一走出来就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至于所谓的跆拳道，估计最多也就是刚入门而已。 “少废话！听说你小子昨晚不是一脚把人踹飞了么？正好，我们跆拳道也是以腿功为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黑胖的学生说着，双脚一分摆了个标准的跆拳道进攻的动作。 “等等同学。”沈战笑着摆手：“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听说你们这跆拳道分段是吧，好像黑带什么的最厉害是吧，那请问同学，你是什么带？” 黑胖学生一愣，低头看了下腰间系着的黄色丝带，不由有些自傲地说道：“我刚学没多久，已经是黄带了。” “哦——” 沈战做恍然大悟状：“黄带！” “异常么？” “啥？”黑胖学生一头雾水。 “次奥！这民工丫耍你呢！还愣着干嘛？揍他！”旁边一学生明显知道这是沈战在故意耍弄，顿时火大。 在场的学生顿时哗然，沈战的话说到这个地步那里还不知道他这是在调侃自己同学，顿时群情激奋，怒吼连连，完全不再顾及是否人多欺负人少的问题，竟然同一时间冲出四五个身材和黑胖差不多的学生，捋起袖子就要动手。 来到跆拳道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武宁，见到这一情况，顿时摸着光洁的下巴露出得逞的笑意。这一幕确实是他想要的结果，本来还以为这沈战会因为赵志贤的原因，不会对这些学生痛下杀手，想不到这家伙竟然主动挑起事端！事半功倍！ 而沈战之所以没有采用杀鸡儆猴的手段，直接用这种简单的调侃方式成功激怒这群单纯的学生，为的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让这群学生知难而退，省的被武宁利用。 快到极致的沈战瞬间化为一道残影，在几名学生还未缓过神来之际，已经瞬间出手！ 而那坐观鱼台的苏宁，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几个被他认定最有可能让沈战吃亏的学生，竟然无一不被击倒在地，登时整个人张着嘴呆滞。 “我告诉你小子，别自认为自己依仗着有个有势力背景的老爹就可以胡作非为！不怕告诉你，哪怕你真的有能耐弄死我，在我死之前也会提前弄死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本来以为是打个天崩地裂高潮迭起的战斗，想不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甚至，很多人根本没有看清沈战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就是那些被击倒的学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打倒的。 看着那已经走出大门一身朴素衣着的沈战，在场的诸多学子终于明白，被大家传的神乎其技的沈战，完全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学生所能抗衡的…… 第十九章 妖人来袭 第十九章 “小战，你没事吧？” 刚走出跆拳道馆，沈战就看到疯魔一般的赵志贤，完全不顾昔日淑女形象，也不顾及自己老师的身份，在诸多学生瞠目结舌的讶异中，疯狂的向着自己跑来。 长发飞舞，衣衫都有些凌乱，刚才抱在怀里的教材早不知被丢到何处。看到满脸泪痕哭的梨花带雨的赵志贤，沈战的心第一次感到彻骨的疼痛。 一把吧赵志贤抱在怀中，沈战这时候完全不顾及被赵宏宇看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一个女人能为了自己舍弃一切，能为自己做到这些，还有什么理由再保留那点矜持！ “傻瓜，我没事。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么？”轻轻的把赵志贤被风吹乱的发丝捋顺，沈战柔声说道。 见到完好无损的沈战，赵志贤破涕为笑，不过旋即又担忧起来，扭头向后方的跆拳道馆看了一眼，“小战，你没有把他们怎样吧？” “放心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怎样啊。再说他们还是一群孩子罢了。” “臭贫吧你就！你还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年龄？”赵志贤舒了口气，对于沈战的话不由笑了起来。 “呵呵，这个我到忘了。媳妇儿，你看啊，按照年龄来说我也算是你学生辈的呢，你可占了我大便宜了。嘿嘿，打算怎么补偿我？”此刻周围的学生早已走光，而跆拳道馆里的那群学子可能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俨然眼下就是俩人世界。沈战用手指轻轻托起赵志贤圆润下巴，快速的吻了一下。 被偷袭了赵志贤顿时一张俏脸晕红，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慌乱的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他人在场，嗔怒地白了沈战一眼。 “讨厌！都被你占了便宜了，还怎么补偿？！” “小战，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赵志贤想到武宁家庭背后的实力，按照自己猜想，这个表面对自己十分恭敬的学生，实则是个一直觊觎自己而且手腕非常高明的城府极深的阴谋小子，沈战因为自己的事得罪了他，估计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沈战的。 沈战牵着赵志贤的手缓缓走在南大校园中，看着这里的一切沈战都非常羡慕，要不是自己当初成绩太差，估计也有机会在这里做一个学生，每天安宁的上课学习，毕业后找份工作。是一种普通而安宁的人生。可是人生如棋，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和沈无言都不是那种一门心思钻研学习的料。 “没事。其实在跟你说到那个武宁的时候，我已经早就调查过他和他家里的一切。呵呵，不怕告诉你，要是他还敢滋事，我连他父亲都能拉下马来！” 赵志贤吃惊的看着沈战，她知道沈战说的不是凭借匹夫之勇把武宁的父亲武正刚用暴力解决，而是用手段！只是赵志贤很难想象，沈战来到清水这才一个月多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有能力搜集到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像武正刚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且听沈战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掌握了武正刚不少的证据！并且应该是对武正刚这类政坛风云人物最致命的证据！ 因为赵宏宇的关系，赵志贤知道不少关于清水官员之间的猫腻。没有几个真正清如水的官员，只是不深究罢了，一旦展开调查，没有几个能经得起查的。而武正刚能做到清水区副区长的位置，屁股底下干不干净谁都清楚，只是没有触及到个人利益，而且武正刚身后的背景实力让许多人忌惮，这些年才顺风顺水的走到这一步。 “小战，你千万别莽撞。只要那武宁以后不招惹你，千万别做傻事！像武宁父亲之类的政坛人物，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斗得过的。即便你手里有他的证据，可是你到时候就是找到司法机关交上去，也不见得能搬得动他！甚至有可能会被武正刚盯上，到时候我们真的就完了！”赵志贤真的感觉到害怕了，她知道，摆在明面上的争执根本不算什么，而是得罪政坛的人，他们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你一辈子呆在牢狱之中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沈战轻轻揽过赵志贤柔弱的肩膀，边走边道：“放心吧。我明白。只要那小子不再招惹你，我不会对他怎样的。” 赵志贤默默的点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小男人，一个骨子里桀骜不驯傲气到睥睨众生都不放在眼里的家伙，是有多么的口是心非。 …… …… …… 沈平军的业务越来越繁忙，每天衣着光鲜笑的嘴都合不拢。每天丢下沈战在店里，开着他那辆破旧普桑一跑就是一天不露面。完全成了甩手掌柜。 对于沈平军到底是外出联系业务还是因为其他的，沈战没问。也不打算追问。他知道，到了该说的时候沈平军绝对会告诉自己。 虽然心里隐隐猜测的到，不过沈战也并没有追问。而是让章远悄悄的跟着沈平军，然后把发生的一切告诉自己。 当他从章远那里知道真相后，沈战不由盯着对面街道那处大树下的阴影久久没有说话。 “钢蛋在不在？” 拿着隔壁小潘翻看几页就没兴趣继续下去的一本《秘密》，强忍着想把这破书撕了的冲动，正看得云山雾罩痛不欲生的沈战，忽然被一口地道的鲁北方言惊诧，当他抬起头时，却被面前这个足有一米八几的中年男人惊住了。 不认识！ 而且还一口除了沈家庄附近十几里最纯粹的方言！ “你是？”沈战不敢确定这人是不是自己的老乡，毕竟沈平军在这清水已经十几年，沈家庄附近来南平打工的也有，认识沈平军也是很正常的事。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却显然不像一个打工者。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呢子风衣，脖颈围着一雪白的围巾，油亮的发丝打理的一丝不苟，肌肤完全没有农村人特有古铜色，反而与这清水本地人一般，细腻白皙，俨然像个三十几岁的人，根本不像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而且，这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股独特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你是谁？他儿子？没听说他家娘们死的时候生过第二个啊？难不成这家伙二婚了？”来人对着沈战一番审视，肆无忌惮的眼神把沈战上下打量个通透。 沈战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听这人的意思和沈平军应该很熟，而且看这意思俩人的关系应该是那种大小光屁股长大的那种交情。可是想遍整个沈家庄的人，怎么也想不出沈家庄有这么一号人物所在！ “我叫沈战。算是平军叔的侄子吧。您怎么称呼？”或许是平军叔的亲戚？沈战如是想。毕竟和沈平军的接触不多，沈平军家的亲戚沈战也没见过几个。 来人点点头，背着手缓步从门口走了进来。那些让沈战都有些避之不及的货物造成的阻碍，在这个气势威严好似某个大员视察的男人面前，却如履平地，走的行云流水。 “我知道你。当初七岁来到沈家庄跟个白痴似的，是万邦叔好心收留了你吧？哦，我还听说你这小子不是个东西来着，和万邦叔家的那个傻小子这些年可把沈家庄折腾的不清！” 沈战彻底懵了。 这家伙到底谁啊？怎么对沈家庄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说话口气这么大！怎么自己从来不知道沈家庄里有这么一号人物？看这样子应该混的不错，而且这派头气势，难道，是在自己来到沈家庄之前走出去的？ 可是沈家庄里的人迄今为止，加上沈无言算上自己，也就四个人而已。沈平军，沈平士。而眼前的这个人…… 沈战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盯着眼前被自己动作吓了一跳的中年男人。 “你这孩子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 看到刚才那份从容淡定的中年男人眼神中露出的一瞬间的惶恐，沈战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平士叔！” 沈平士讶异的看着沈战，伸手摸了摸自己没有一丝凌乱的发型，跟着也笑了起来：“臭小子！不错么，猜到是我了？” 沈战赶紧走过去把沈平士让到里面的椅子上，然后拿出烟来帮沈平士点上。这次点点头，笑着说：“咱们沈家庄总共就走出来那么几个人，再者之前就听过您的一些传闻，对于您这样的传奇人物，再猜不出来估计我就要挨揍了。” 沈平士几乎近似贪婪的把一支极品南平几口抽成烟蒂，然后在沈战讶异的眼神中自己又掏出一支点上，这才一脸惬意地缓缓抽了起来。 “这极品南平可是好几个月没抽过了，真他娘的想念这味道。” 沈战有些讶异沈平士的话，看着一身不菲打扮的沈平士，怎么看也不会落魄到连二十块的南平都抽不起的地步吧？只是当沈战的眼神无意落到地下，看到沈平士脚上那双已经有些微开线的磨损很是严重的皮鞋，好像明白了。 “平士叔，这些年你在哪里发财呢？怎么也不见你回家呢？家里可好多人都想你。”沈平士到底遭遇了什么，沈战不知道，不过他相信这个沈家庄走出来的妖人，即便再如何颓废，也落魄不到那里去。可能只是暂时的遭遇到一些挫折罢了。 “四海为家，那里不是家？知道为啥沈家庄穷么？就是因为太把一些破盆烂碗看的比金子还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句很扯淡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不敢想不敢去做，井里的蛤蟆永远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沈平士两支烟抽完，第三支接着又续了上去。 “你叔的事你小子估计也听过不少对吧？呵呵，别死盯着我脚上这双破鞋看个没完了！那位改变整个华夏的老人不是也有三起三落么，不才你平士叔第三次折戟了！嗯，找你平军叔化缘来了。” 第二十章 蛊惑之力 第二十章 经过沈平军这段时日的熏陶，此刻摆在那张凌乱堆满杂物，只能清理出勉强有一尺多的空间，堆放的食物，依然是沈平军寻常时候的吃食：“老村长，猪头肉，半个烤鸭。还有几个热气蒸腾的馒头。 原本衣衫光鲜举止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的沈平士，此刻全然没了刚才的风度，如饕餮附体般对着那桌子上的食物死命厮杀，片刻间所剩无几。 “这酒，没烧刀子够劲。”沈平士的酒量让沈战很是惊诧，一斤四十六度的低劣白酒完全涓滴不剩，这要换做沈平军或者自己，早已醉的不知东南西北，可是这妖人沈平士却面不改色，甚至那双明显不同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浑浊眼眸，反而愈加清澈。 “来到这个处处彰显现代文明的南平，怎么会有老家用自家粮食自酿的烧刀子？”沈战摇摇头，两根手指转动着手里一次性纸杯，双目视线游离，显然也有些怀念那久违的火辣猛烈的味道。 沈平士和沈平军俨然不是同一类人，相比于老实憨厚的沈平军，沈平士更贴近写实妖人这个让人惊艳的解释。沈家庄人因为视野狭隘难得见到这外界光怪陆离的喧嚣，一旦超出他们认知之内的东西，便会感觉极为纳罕。沈平军只不过是在这南平获得寻常人在寻常不过的成就，就成了沈家庄人眼中无法逾越的存在。 而沈平士，对于他的认知，沈战真的不知该怎么解释。单论成就，十个沈平军也不是沈平士的对手，可是现在的沈平士不知是骨子里天生的不安分，或者这人喜欢铤而走险剑走偏锋，总之，这一次一直处于高山之巅的沈平士再次不出意料的被残忍的现实，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都市打落凡尘，算的上是虎落平阳。 “平士叔，您以后有什么打算？”思考良久，沈战还是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传奇人物究竟在这个妖孽辈出尔虞我诈的都市走到什么高度，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再次变得一无所有，他很想知道，这个面色不带一丝颓废的中年男人，对他自己以后的道路到底有着怎样迥异于常人的思维。 沈平士把玩着手中那仅剩指肚长短的烟卷，张开嘴吐出一连串让沈战惊艳浑圆的烟圈，然后让沈战更是意料不到的是，他堵住一只鼻孔，从另外一只鼻孔竟然射出一道笔直的烟线，顿时洞穿那五六个烟圈。 “人这辈子即便你如何精打细算，可是人算往往不如天算！打算？没有，走一步看两步到有可能。”扔掉手里的烟蒂到沈战手中的纸杯之中，沈平士挪动下身子，尽量在那张吱呀声响的椅子上舒服些，浓眉紧皱旋即那双眸子光彩流离。 顺着沈平士眼神向外看，沈战不由笑了笑，外面走过隔壁红馆所谓上班的公主，修长美腿并没有因为此时天气严寒而包裹的严实，反而只穿着单薄透明丝袜，勾勒出一道惊艳无比的冷艳，在这严冬之中格外靓丽。 “红馆的小姐吧？”沈平士嘿然一笑，一针见血。背靠着吱呀作响的椅背，再也没了初始的淡然，那双眸子反而散发出一股放荡不羁的玩味。 对于这个妖人，沈战真真的看不透彻。不过他知道，此时的沈平士已经早已褪去沈家庄人原有的朴拙，除了沈家庄人骨子里的桀骜，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北方农村人特有的狭小。他的视野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这个世界，他的思维也早就习惯用都市人特有的思维来思考。 “小子，说说吧，这些年虽然没回家，可是你小子的事情我也听过不少。知道你不是沈家庄那些土孩子一辈子都无法从土坷垃中抬头的家伙可以相比较的，来这里几个月了，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沈战嘿嘿一笑，对于沈平士的引诱不置可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哈！” 沈平士站起身，俯视着身下瘦弱的沈战，摇摇头道：“你跟万邦叔这些年都学了啥，像极了被打怕了的看门狗，看每一个人都带着一股强烈的戒备心理，是不是担心我这个破落户会有一天给你难堪？还是，根本没了当初走出沈家庄的雄心壮志？小子，你不是那种甘于现状的人，你平士叔我走南闯北这些年，看人的眼光还从来没有错过。刚才同样的看到外面走过的女人，你眼神中的那股强烈掌控欲可是掩盖不住的！” “我真没有。”沈战心里无比震撼，他真的没想到，沈平士竟然能一眼看穿自己压抑许久隐藏极深的东西。 “这条路当初我也想走来的，可是走了没有一半我就败退，实力，背景，财力，没有这些你只能依附别人身后，辛苦艰难可想而知，但是一个依靠大树生存的藤蔓，这辈子也不可能长成参天大树，反而会因为争夺养分，被视为患，最后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你，真的想好了？”沈平士的语气平稳，不疾不徐，好似一位长者在教导，但这在沈战心里却无异于掀起滔天巨浪。 妖人！ 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为何当初沈万邦万般无奈之下才让自己选择来南平找沈平军，当时沈万邦的第一人选是沈平士！现在沈战终于明白了，要是说之前还有着期许沈平士最多和沈平军强上那么一点而已，而现在才知道，别说沈平军，就是十个自己估计也不是这老练狡猾世故的沈平士的对手！ 看人之准，揣摩他人心理之精确敏锐，无一出左右！ 在沈平士的面前，即便自己在如何否认，沈战最后还是辩无可辩，即便在这严冬穿着如此严谨，后背依然汗水津津，虽然极力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可是沈战的嘴角还是不由的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别再犹豫等待，现在这个世界，你原地不动就是后退！等你一直在等待所谓的时机出现，想要一鸣惊人的时候，却发现你所谓的机遇却越来越少，直到所有人都把你踩在脚下，这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才是优胜劣汰，什么才是适者生存。短暂的犹豫只会让你坐失良机，只有行动起来才能抢占先机！小子，既然有这个雄心，就别窝在沈平军这间小店打秋风了，走出去，清水不是你久留之地，他只不过是你道路上的一个停留点踏脚石而已！” 看到已经不再掩饰神色强壮镇定的沈战，那探出袖口的纤长手指轻轻捻动，显然在思考。沈平士会心一笑，万邦叔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这个小子果然非池中之物！ “红馆，有信心么？” 沈战神色一凛，淡然眼眸瞬间爆射一股强烈希冀，那单薄唇角紧紧抿了下，然后掀起一道决然之色。 第二十一章 引虎 第二十一章 沈战站起身，对着沈平士一躬到底，抬起头来，目光湛然平静，语气极为恭敬地对沈平士求道：“平士叔，请您帮我。” 沈平士面露赞许之色，伸出手指点指者沈战：“你小子果然是个人物！想不到很多东西我没说你竟然也猜测的个八九不离十。” “我想知道全部。” 沈战不明白，沈万邦当初执意要自己来到南平，说是要自己寻找失去的父母，而来到沈平军所在的清水，似乎一直朝着沈万邦当日所说那样的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当沈平士出现，刚才那一番振聋发聩的蛊惑之语，沈战却忽然从心底里滋生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震撼！ 从自己走出沈家庄，到了这里这一切好像早已被安排好，貌似一张庞大无比的网在无形张开，而自己就在这张网内，顺着出谋划策者的步骤，一步步的进行着。 沈战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对这场看不到的局虽然敏锐的从沈平士的到来，和他刚才的谈吐之中，触摸到了一丝隐晦，却依然疑惑不已，根本无法全然了解。一旦超出自己掌控的预期之外，沈战就是生出强烈的抗争！哪怕这场局对于自己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很多事情你暂时不需要知道，该你知晓的时候会告诉你的。”沈平士对沈战强烈的求知欲视而不见，反而老神在在的点燃一支至尊南平，再度玩起烟圈的游戏。 “呵呵。”沈战一脸无奈，只好干笑一声，陪着沈平士看着他无聊的玩弄那枯燥无聊的所谓的一箭穿心。 “平军叔，红馆在这清水可是最大的娱乐场所，据传红馆背后的东家可是在这清水炙手可热手眼通天的人物。” 沈战不知道沈平士为何对自己有着如此强烈却盲目的自信，单凭自己这个刚在清水呆了一个月还未站住脚跟的乡下小子，想要一举拿下红馆，不啻于蚍蜉撼树！难度之大，简直无法逾越。 “既然你连小小的清水都无法掌控，谈何征服整个南平？” 沈平士的话犀利霸道，却一语中的直插沈战忐忑不安的内心。 “难度真的很大。我来到清水才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手里根本没有任何资源。除了那个脸台面都上不去的章远，根本没有任何资本来和红馆的实力对抗。更别说取而代之了。” 沈战掰着手指把自己有限的资源全部透露给了沈平士，他想要知道，这个沈家庄走出来的妖人，到底有着如何神奇的能耐，在这小小的清水翻云覆雨，成为自己最大的助力。 “不要给自己找任何不可能成功的理由，这句话万邦叔应该给你不止一次的说过吧？只要你想，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沈平士吐出一个烟圈，夹着烟卷的手指点点沈战：“知道赵凤玉么？” 沈战一愕，旋即想起当年凭借一部神话电视剧走红大江南北的老牌女星，他不知道沈平士为何会突然转变话题，提到一个不相干的人物。 “知道。” “我曾经睡过她！” 沈平士淡淡的说道，只有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眸在说这句话时，闪过一丝旖旎的回味。好像在说着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而是别人的故事一般，淡然，从容，面色没有浮起一丝涟漪。 沈战不可否认自己被沈平士的话给惊骇到了！那个几十年一直走红到现在的女人，从来没有传过任何绯闻一向洁身自好，被称之为华夏最具古典美的女人，竟然…… 沈平士无声笑了笑，看着沈战没有半点怀疑自己的样子，很是满意：“当年我和朋友打赌，那时候我还只是个靠贩卖贩买被SH人称之为小瘪三的投机者，面对那遥不可及的人物，谁都不信我能做到，可是一年的时间之后，我用行动让所有人都闭住了嘴。” “所以，小子，不要以为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就得用仰视的角度去看，不要以为做不到的事情就想都不敢想！红馆，你说的清水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是叫赵红星吧？哧！” 沈平士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下风衣上的褶皱，当完全平展之后才满意地放手，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对沈战说道：“你来到清水一个月的时间，赵红星的底子相信你也摸索到一些，他都能做到这一步，你比他当年差到哪里？你比他当年强的太多太多！” “别指望我当你的拐杖，在这清水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打打下手还是可以，其它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哦，忘了告诉你，沈无言在新兵连就已经升到班长了。” 沈平士说完这番话，转身离开了小店，晃晃悠悠的不知去那转了。 而沈战却再次被沈平士的话给震撼到，无言那家伙已经在新兵连就成了班长！ 红塔山的滋味苦涩辛辣，却被沈战几口抽成烟蒂，丢弃在地上碾灭之后，手指再次伸向烟盒途中，却忽然停住。 小小的习惯会逐渐改变人的性格，一次次的侥幸自己下次逃脱这种依赖，却会不断积累这种惰性，最后渗入自己的性格，再也无法更改！ 夜幕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昏暗迷离，一直沉思中的沈战连店里的照明都忘记打开，就那么坐在凳子上，一直在思考。直到小潘走到身前才恍然醒悟。 “你快出去看看吧，红馆那里打起来了，被打的那个人好像是下午在你店里的老乡，我刚才偷看了一眼，十几个人围着他在打。”小潘的性格胆小老实，却非常讲义气，他不知道下午来的那个跟个政府官员似的人物是谁，可是还是在第一时间告诉沈战发生的事情，让沈战有个准备。 沈战一愕，呼地一下站起，刚要冲出店门，眉头微微一皱，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章远的电话。 “章远，你不是想着有一天让整个清水都仰视你么？现在机会来了，够种带上你的人来红馆，机会我只给你一次！” 不等章远说话，沈战就挂断了电话，甩掉身上厚重的外套，在小潘见鬼般的惊诧中，瞬间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平军叔，你这简直是逼良为娼啊！” 沈战飞奔红馆的路途中，怎么会想不到沈平士如此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唇角浮起一丝苦涩，却并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沈平士已经帮他挖好的坑，只能按照沈平士苦心积虑的安排，硬着头皮跳下去。 和几个弟兄正赌瘾正酣的章远，接到沈战的电话之后，独自把自己关进房间，一包南平125闷头抽完，手指从挂掉电话那一刻起，就一直颤抖。 当时间过去十五分钟之后，最后一颗烟卷抽到灼伤他的唇角，赶忙甩掉烟蒂，狠狠抓了把头皮，骂了句含混不清的脏话，随即钻进那漫天飞舞的雨丝之中。 第二十二章 人外有人 第二十一章 沈战来到红馆的时候，那金碧辉煌的红馆大门，和下方像跳被打的奄奄一息颓废肮脏的落水狗一般的沈平士，形成强烈对比。 原谅沈战用落水狗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沈平士，不管沈平士是否是出于好意剑走偏锋逼迫自己不再沉默，而故意为之遭受他人辱没。可是要说沈战的心里没有愤懑怨恨，那还是有一些的。骨子里桀骜不驯不喜欢被约束，只想翱翔天际掌控一切的沈战，怎么会容忍他人步步算计，怎么甘当局中棋子！即便是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七爷沈万邦，沈战依然不喜欢自己的路由别人来决定对与错。 沈平士无疑是沈万邦麾下的一枚士，是送给沈战当做军师鞍前马后出谋划策的士。只是，沈战依旧对沈平士这个自己眼下根本不能掌控住士，心里有着那么一丝丝抗拒厌恶。 虽然这一切沈战想的很透彻，很明白，可是自小把自己养大的沈万邦偏偏抓住了自己唯一的软肋，并且利用这把锋锐尖刀直插而进，彻底把这个庞大无比的局彻底融入沈战人生之中！想要抗拒，都那么无能为力。 亲情！ 这是沈战唯一而致命的软肋！ 沈平士那张保养的白皙富态极具威严方正的脸，上面凌乱印着几枚残缺脚印，已经干涸冻结的血渍从他鼻腔和嘴巴流出，沾满露出白色毛衣的前襟。跟SH滩许文强一般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也凌乱耷拉在宽阔额前，再也没了刚才的威势，反而像极了腐败双规的某些高管，颓废落败。 见到沈战身影出现，躺在地上的沈平士嘴角扯了扯，想笑却没能笑的出来，抬起手指了指沈战，对还踩着自己胸口的红馆保安嘶哑着说道：“钱，找他。” 回答沈平士的却是那个保安毫不留情响亮至极的耳光，同时薅着他的头发一下拎了起来。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而是……” 那个保安显然是红馆内部的人，身材魁梧，体格健硕，出手凌厉果断。那双凶狠的双眼所带出的狠辣，那些所谓公司培养出来比电线杆子多不了多少威慑力的保安，显然不是眼前这位一身煞气出手狠辣的家伙可比拟。 那保安一张国字脸本来很有几分沈平士的风范，可是颧骨上几条凭空出现的横肉却破坏了这一美感，继而向着土匪标准版方式方向完美发展。此时拎着比自己身高相等的沈平士，刚要再说些狠话，却突然感觉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 国字脸察觉的到那股劲风所夹杂的力道不是自己身体所能抗衡，可是这速度力道精准无比，几乎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生智。这句话此刻在这红馆大门口，由这个国字脸演绎的完美之至。 可是国字脸怎么也没料到，周围十几个弟兄偷袭者怎么会如此轻易避开而不与之交手，怎么会在自己情急生智的状态下蹲下身子，那一脚还是无法躲避，一下踹在自己的软肋上。可是他却没能再继续想下去，而是被这势大力沉角度刁钻直奔人体最柔软地方的一脚，踹的直接昏死过去。 “平军叔，这件事完了之后，我要个答案。” 沈战对着沈平士挥了挥手，让他躲开已经想要合拢把自己包围住的十几个红馆的保安，对沈平士讲话语气和寻常没任何两样，只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有各自的想法，彼此早已心知肚明。 沈平士没言语，抱着膀子叼着一根被扭曲的跟麻花一样的烟卷，憋足了劲的嘬。那烟卷过滤嘴处断了一个小口。靠着红馆那柱子好像事不关己的路人，看着瘦弱的沈战状若疯虎般跟十几个手持橡胶辊的彪形大汉对打。 “这小子，有点意思。” 隔着双层玻璃，古巴雪茄的味道浓郁到遍布整间温暖如春的房间。让不喜欢烟草味的武宁皱了皱眉头，捏了几下鼻子却并没说什么。 他知道眼前这个喜欢故作绅士年龄不大却抽雪茄的家伙，身后的背景不比自己差到那里。一黑一白，相辅相成，一旦对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黑虽然见不得阳光，可是灰却能明目张胆在世界上横行。黑已经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喽啰，而是成为能在清水指手画脚跺一脚就产一颤的灰色巨擘的存在！ “怎么了赵哥，你这红馆还敢有人闹事？”武宁深知赵一博的性格，这个除了对女人和金钱感兴趣的家伙，今天如此兴致盎然的站在窗口看了半天，估计是有人真的在他的聚宝盆处滋事，才让他这么转变兴致关注。 赵一博风度翩翩，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衣着整洁得体，跟所有公司白领几乎没任何区别。可是谁有能知道，赵一博的父亲就是清水炙手可热几乎能掌控整个清水的赵红星唯一的儿子！ “小宁，你来看看，这小子要是收了，以后可是一员干将！” 赵一博对沈战面对十几个保安的出手，丝毫不落下风的身手，兴趣提高到极致。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红馆里面所有的安保人员都是退伍军人出身，但凡寻常人一个对两三个玩似的，其中几个特种兵出身的家伙更是出手犀利狠辣，在这清水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但是就是在今天，在这个看似弱不禁风，随意的一拳一脚就能打的倒地不起的小子，却丝毫不惧这十几人的围攻，反而越打越猛，隐隐已经已有占据上风的势头。 “哦？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武宁不大不小拍了赵一博一个马屁，随即起身站到窗户边缘和赵一博一起，但当他视线俯视下方那疯魔一般犀利霸道一击致命出招几乎无一失手的瘦弱身影时，登时呆滞了。 赵一博能独立经营清水最大的娱乐场所红馆，也和自身的能力至关重要。不然只有一子一女的赵红星，怎么会放心自己唯一的儿子继承人跟着自己的身后走着同样的道路。赵一博的强势崛起，俨然让许多知晓赵红星来历的人有一个惊骇感觉，那就是翻版赵红星！ 因此当武宁脸色那掩盖不住的惊诧讶异浮现，赵一博停下手中送往嘴里的雪茄，看了看眼神呆滞面露惶恐还夹杂着愤恨的色彩的武宁，夹着雪茄的手指点点窗外：“小宁，那人，你熟？” 武宁苦涩地笑了笑：“赵哥，我来找你帮忙就是要对付这个家伙。刚才说的也是这小子。” 赵一博点点头，刚才武宁说的有个他的所谓情敌，一人对十几个练武的学生，他只是笑了笑，认为不过是小伙子过家家罢了。可是当武宁所说的人和现在正在和自己的保安殊死搏斗的家伙合二为一的时候，赵一博那双迷倒不少女人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一口烟雾从口中吐出，瞬间把他包裹，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而武宁这个深处大学之内的学生，虽然算得上是官宦子弟，可是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过尔虞我诈诸多险恶的赵一博一比，就是个白痴。当他看到又一个高大健壮俨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北方大汉的人加入沈战的行列，顿时惊讶出声。 而赵一博从雪茄烟雾中显露出身影之后，看着窗外已经占据上风的两人，唇角浮起一抹玩味，白皙的食指竖起在下巴擦了下，露出一抹冷然杀机：“有意思。” 第二十三章 红星之子 第二十三章 赵一博不否认刚才见到窗外身手犀利十几个保安都无法与之匹敌的小子，动了招揽之心。这样的人才一旦收为己用，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自己有力的一大臂力。可是当他看到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东北大汉猛虎下山般，加入沈战的队伍。从心里彻底绝了收复沈战的心思。 如果是单枪匹马一个人，赵一博不会介意动用一些利益或者手段，彻底让沈战跟随自己，成为自己征战清水的干将。可是当再次出现章远加入这场实力悬殊的斗争之中，一切行动唯沈战马首是瞻之时，赵一博就知道，窗外那个身材瘦弱的半大小子，应该和自己属于同一类人。有着常人所没有的野心和欲望！这类人有可能为自己所用，可养虎为患的道理赵一博很早就知道，老虎虽然会给自己带来唾手可得的利益需求，也会在自己某个时段最虚弱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红馆门口发生的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周围无数不敢露面隐匿在黑暗之中的眼睛都被这一幕所惊滞！他们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敢在清水巨擘赵红星的产业头上动土，更不敢相信，单凭一个身材瘦弱的青年能凭借一人之力，就能把红馆在清水横行的保安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世界循迹着常人认同的规律一直有条不紊的运行着，这超出常人认知之外的异端难免不被人所接受。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一个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却真的颠覆了比自身更为强大的所在，逆袭！ 看着站立在红馆金碧辉煌门口那两个形影单只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的那一双双眼睛，几乎同时认为这两人片刻之间的争斗占据上风，却会给他们带来致命的威胁！ 从口袋里掏出已经干瘪的烟盒，捏出两支扔给大口喘着粗气的章远，沈战狠狠吸了口，那团烟雾在肺腑之中循环充分之后才猛烈吐出。对着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才点燃烟卷的章远笑了笑：“怕么？” 章远裂开大嘴笑了笑，满口白牙被血渍早已染红，光亮的脑袋由于体力严重透支冒着蒸腾热气，面对沈战的问题，他并没有回避，点点头，仰起头看着红馆高大富丽堂皇的门口：“怕！但更想以后这里不再姓赵。” 沈战抻了抻有些凌乱的衣襟，对章远再次笑了笑，那双淡然干净的眸子爆射出一股疯狂执念：“那就好！既然玩了，就玩个大的。” 章远垂着泛着青色头皮的脑袋，把手中烟卷抽到最后丢到地上一直呻吟的保安脸上，顺势一脚踩了上去，引起那保安凄惨的哀嚎之后，再一脚踢昏，什么话都没有讲，站到了沈战身后。 “小子，到此为止吧。” 黑色风衣污秽不堪布满脚印泥水，脸上也是带着为擦拭干净鞋印的沈平士懒洋洋的从柱子上直起身子走了过来。 沈战认真的看了看面色肃然的沈平士，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指指自己面门：“我说了算。” “你这是螳臂当车！以你现在的实力你觉得正面和红馆冲突，有几分胜算？”沈平士想到了沈战会出手，也想到了自己这一招棋恰好捏住沈战的软肋。可他就是没想到，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完全不把自己的建议放在眼里，根本不能按照自己之前想好的步骤慢慢进行。 沈战的眼神从沈平士的身上游离到路旁的黑暗，再转移到灯火辉煌处的红馆，回头看着沈平士淡淡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疯子掌控的世界，但凡有着疯狂念头的家伙都会有着偏执狂热的追求。我之前想着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实现自己想要的，可是你们却等不了！既然不想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平士叔，那就把你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吧！” 沈平士苦笑连连，他完全没想到沈战竟然反应如此激烈，完全没想到在他眼中以臻完美的计划，竟然会被沈战一力降十会瞬间击破！这个骨子里狂傲不逊的家伙根本无法掌控。 沈战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当初原本以为沈万邦说的那番话的确是让自己来到南平寻找自己的父母，可是到了南平之后十几年杳无音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妖人沈平士就突然杀到。想起在沈家庄的这十几年的时间，沈万邦这个隐匿在穷困乡村的奇人，除了自己和沈无言之外，沈家庄没有人知道，这个看着弱不禁风抽着东北旱烟袋当了一辈子民办教师的老头，身手能力是何等的震撼！ 沈战不知道自己所想的时不时正确，可是当他想到，沈平军和沈平士这两个妖人或许是沈万邦十几年前就布下的棋子，想到沈无言那个看似憨厚实则心智不亚于自己的家伙也被安排进了部队，沈战彻底被自己想象到的东西震撼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沈万邦十几年前就苦心布下的，一个庞大无比时间跨度如此之大的局，那沈万邦到底想干什么？？？ 而自己这枚棋子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沈战不知道！他甚至都在怀疑，为何自己七岁之前的记忆会消逝的如此彻底，脑海中竟然没有一丝印记。这一切，是不是也和沈万邦有关？ 在沈战把这一切前因后果想的透彻之后，那有着养育教养之恩在沈战心里的地位无人取代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 “小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也没你说的什么底牌，这一切完全都要靠你一个人努力才能得到！今天我之所以逼迫你出手，是不想看着你日复一日的沉沦下去，最终失去斗志。只是想着让你尽快振作起来，路已经选好，沉默下去除了死亡没有任何所谓的契机让你一步登天！” 沈平士的口才不可否认很具有说服力，只是心里早已确定了的沈战那里会被他轻易说服。一脚踢开挡在身前昏厥之中的保安，迈步就走向那已经再次聚集了几十个闻风赶来或者是被红馆主人叫来的地痞混混所在之处。 而紧随其后的章远，依然一声不吭，唯一的动作就是从裤兜里掏出一副手套仍掉一只，另一只戴到被刀磕破一块油皮的手上。 看着沈战和章远的身影再次被几十个手持冷兵器的地痞瞬间淹没，沈平士摇了摇头，用手撩了下挡住视线的凌乱碎发，无奈地从贴身内衣里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之后，拨了出去。 赵一博看着窗外再次掀起的争斗，单薄的唇角抿了抿，转身坐回沙发上，摇了摇头再也没了兴致。 他原本以为那个叫做沈战的乡巴佬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秉性，可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彻底让他失去了兴致。单凭两个人就敢与自己几十个手下对抗，典型的四肢不发达，头脑却简单的愚蠢。一时间赵一博竟然为自己看人眼光的失误有了一丝懊恼。 而一旁的武宁却极为兴奋，那张文静的脸颊变得狰狞可怖，两只拳头不停地挥舞，只想看着让自己失去颜面的沈战被乱刀砍死。 但窗外的沈战却一次次让满怀希望的武宁失落不已，他想不明白那瘦弱不堪的身板怎么会爆发出如此刚猛爆裂的力量，出手精准，力道刚猛，即便面对手持冷兵器的家伙也是一击必中，并且一招就让对方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赵，赵哥！” 武宁的声音在颤抖，这让一度坦然专心修剪自己指甲的赵一博心头一悚，心里那股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逼迫着他再次起身站到武宁的旁边，看向窗外。 红馆门口除了躺着的几十个被打的再也无法起身的家伙，而那个叫做沈战的家伙却已然没了踪影！ 赵一博没有说话，点燃一只雪茄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指使武宁道：“小宁，报警。” “什么？！” 武宁惊诧的看着赵一博，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当他看到赵一博变得凌厉略带几分惊恐的眼神，这才确定刚才赵一博说的话自己根本没听错，报警！ 如果在公众场合赵一博说出这种话，武宁一定认为赵一博在开玩笑。在整个清水翻云覆雨巨擘存在的赵红星的儿子，竟然有一天也会被逼迫到想要靠着白道的力量来化解自己的危机！说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呵呵，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值得动用红馆真正的力量，有时候做事不见得直来直去就能用最快捷的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猫和老鼠的游戏，规则是由猫来决定，而不是一只妄想着吞掉猫的这只老鼠来说了算。” “你不是一直对这家伙不满么？局子里的门道你可是比我熟络，想怎么玩还不是你说了算？” 赵一博对着武宁狡黠地笑了笑，让武宁真正感觉到赵一博的可怕，借刀杀人的手段用的如此炉火纯青，并且还送了自己一个顺水人情，自己还真做不到这一步。 “赵哥，那您今天就这么算了？”武宁有些不明白，今天沈战单枪匹马冲击红馆，可是在这属于赵红星的清水无异于投下一枚炸弹，被打的落花流水没了脸面的赵一博，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沈战？ 赵一博没有说话，而是再度吐出一团烟雾把自己整个上半身隐匿起来，跟个白痴对话实在太考验自己的忍耐力。 第二十四章 猫和老鼠 第二十四章 赵一博不担心凭借沈战两人的能力就能在红馆里横行无忌。更不担心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家伙完全毫无顾忌的闯入自己所在的房间，来个所谓的擒贼先擒王的游戏。 在武宁的电话打过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之后，足足四辆开着警笛的警车呼啸而来，停车之后旋即跳下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在红馆一个内部人员的带领下，没有任何停留就冲进了红馆。 在监控里的画面里赵一博看到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本来他以为那个沈战会一如既往的保持刚才的势头，凭借两人之力把个红馆搞的鸡飞狗跳，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和自己唯一的小弟坐在吧台上，悠闲自在的品着酒，根本没有一丝想要动手的意图。 “有点意思。” 赵一博的笑让武宁莫名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不知道这个赵一博会怎样对付沈战，只是知道自己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即便没有自己出手，这个沈战也不会在这清水安宁下去，惹到赵一博等于自绝于清水。武宁可是知道曾经有个人得罪他的下场是何等的凄惨！ “赵哥，我先回去给他们打个招呼。”看着显示器里的沈战和那个高大的东北汉子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拷走，武宁也没了呆下去的心思，毕竟和这么一个城府极深而又心狠手辣的家伙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禁锢。 赵一博点点头，任由武宁离开，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礼节，虽然武宁的父亲在这清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赵一博也有着不亚于武宁的实力来让武宁在自己面前选择恭敬！ 走进警车的那一刹那，不顾两个夹着自己臂膀的警察推搡，沈战扭头对着站在远处的沈平士笑了笑，目光坚定湛然，带着一股子不堪掌控的倔强。 沈平士知道沈战此时收手不是因为自己刚才所提出的的建议，而是这个家伙之所以选择妥协退让，应该有着他自己的打算和想法。至于是什么，沈平士猜不透。不过这个不肯服输的家伙之所以如此做法，不是甘愿束手就擒，而是好像早已做好充足的准备，接下来到底会怎样蓄势待发，在这清水掀起滔天巨浪，沈平士依然只能抱有期待，却无法猜透沈战的所思所想。 沈战和章远被关到清水分局的临时拘留所，连基本程序上的审问都没有。 “后悔么？”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沈战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章远，看不出脸上有任何颓废，反而相当的自然随意。 “我相信你。” 不知道章远是原本就话语不多，还是被沈战那次逼迫之后，变得沉默寡言，必须要的回答也是尽量简短。 沈战点点头，把双手枕到脑后，抬头看着头顶上方污秽不堪的水泥房顶，缓缓说道：“你知道这次要是我不收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暂时我们根本无法扳倒赵红星这颗参天大树，就算是想要和对方玉石俱焚都没有那个能力。第一次的打斗完全可以用钱来解决，而第二次是我太过固执平士叔的话而走出错误的一步。” 章远注意到有个中年男人和沈战对话，只是两人说的话他不甚了了，因此沈战此时说的话他还是不置可否，静静的选择聆听。 “这件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几乎成了死局。没有任何办法可解。只不过生死之局总会有条路让我们抉择。这次之所以没有选择一直对抗下去，你应该知道我为了什么。” 章远点点头，沈平士的话虽然他没有理解，不过当时沈战所说的底牌，让章远心里彻底放开。自己选择的人真的没错，这个小老大原来真的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的背后估计还有着自己想象不到的雄厚资本！只是自己不知道，沈战为何不选择对他背后之人妥协，而是想要靠着自己的能力艰难行走。或许，这就是自己与沈战之间难以逾越的差距吧。 很多话沈战暂时不能说给章远，很多事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只是胸口那股怨气却是难以平复，所以即使是选择妥协，也不想再次进入沈平士所谓的局中。为人鱼肉任由他人掌控的滋味，沈战无法忍受。 只是现在的自己，单凭现在所拥有的能力，根本无法与赵红星的实力相抗衡。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无力感让沈战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极度的失落。 一夜就这么过去，冰冷彻骨的狭小空间根本无法让人有片刻的休憩时机，天蒙蒙亮的时候，，沈战已经被煎熬的极度疲惫。而对面的章远也早被冻得脸色青紫，整个人哆嗦成一团。 武宁的出现让沈战的心思没有出现一丝波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狼狈为奸的话题早已不是什么让人新奇的事情，黑白勾结没有任何一丝让人感到意外，反而觉得不走到一起才是异常。 武宁并没有冷言冷语讥讽沈战什么，这个虽然在赵一博面前像个白痴一样的家伙，在同龄人之中也算得上是城府心智极为成熟的一个。他知道眼前这个抢走赵志贤的家伙，根本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而变得失去理智。所以当看到沈战被冻得全身哆嗦之时，嘿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了。 而过了没多久，一个看守所的狱警一脸阴险扯过一根橡皮胶管，手一松冰冷刺骨的冷水对着沈战就射了过去。 南平所处的地理位置相比起此时早已冰雪覆盖的鲁北要暖和上很多，可是此时已是深冬的清水也是极为阴冷，如果一旦被这冰水浇到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这个狱警也料想的到，自己这个被发配到了拘留所再无升迁希望的小人物，有一天竟然会受到清水区副区长公子的青睐，一想着以后有了这条线就能调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那里还顾得上其它，狞笑着把水管放到最大，只为了能博取自己主子的欢心，以早日得到升迁的机会。 可是这家伙却俨然忘记了一件事，敢在清水赵红星的头上虎口拔牙的家伙，哪里是他一个小狱警所能教训的了人物？就在水管探进牢笼钢筋刚拧开水龙头之后，那个坐在地上的瘦弱身影已经瞬间失去了踪影！ 等他再次看到那个瘦弱青年的身影之时，只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眸盯着自己，旋即自己的手腕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一声惨呼顿时出口。 顺手从这家伙腰间拿过钥匙，打开牢门就走了出去。 而章远更是依然保持着原本沉默，问都没问原因，跟着沈战身后也走了出来。越狱的罪名对于他来说，还抵不过对沈战毫不保留的信任。这是当他决定跟着沈战对战红馆的时候，就已经做出的决定。 转过拐角，沈战缓慢行走的步伐瞬间提到极致，如同一道鬼魅般把躲在拐角处想要看热闹的武宁捏出脖颈拎了出来。 “无人可解的死局只是我们没找到方法，呵呵，看到没，这个就是钥匙了。”沈战说出的话对武宁来说一团雾水，可是身后的章远却是露出会心的笑意。 “沈战，你死定了！打伤狱警还敢出逃，这里的摄像头可是早就把发生的事情传到了监控室，就算是击毙你都不用向上请示！” 虽然被沈战的手捏主咽喉呼吸困难一脸涨红的武宁，还是露出得逞的笑意，咬牙切齿的断断续续对着沈战大放威胁之词。 沈战笑了笑，对武宁的话不置可否，而是轻轻把嘴巴凑到武宁的耳边悄然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松开捏住他咽喉的手。 一脸涨红的武宁好像学会川剧中的不传之秘变脸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露出惊恐呆滞之色，唇角都在不由自主的抽动。 “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觉得呢？”沈战摇着头笑了笑，对这个有点心机却阅历稚嫩能用白痴形容的家伙，沈战懒得解释。嘴巴往后一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武宁僵硬的身体扭过去，看着几个荷枪实弹的狱警杀气腾腾的向着这里跑来，赶忙对着沈战点点头，转身对着那几个狱警飞奔而去。 章远冲着沈战竖起了大拇指，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为何当日沈战没有让他尽力扩张势力，而是极为隐蔽的调查清水区副区长的一切。想不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对于章远的实力沈战心知肚明，而章远调查武宁父亲本来没有抱着多大希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接连不断收到章远获取而来的资料，不由感慨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机密可言，只要你想，没有查不到的东西。哪怕是章远这类在清水扑腾不了几朵浪花的小喽啰，都能找到扳倒一方大员的致命隐秘！ 更让沈战学会一招的是，有的事情不是单凭靠着拳头就能征服对方，而抓住对方致命的软肋才是能达到最大震慑目的的征服！ 走出拘留所的大门，武宁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镇定，看着沈战的眼神再也没了往日的狂傲，而是变得惊恐惊慌，不知所措。 “我，我不会再去打扰赵老师。” 沈战笑着点点头，没有言语，他知道这个家伙说出这些话只是向自己表达善意，接下来还会别的。 “沈战，条件你开，我只要你手中的东西。” 沈战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你觉得我会蠢到把这杀手锏交给你然后让你毫无顾忌的干掉我么？武宁，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让你老子来跟我谈吧。” 第二十五章 不解之局 第二十五章 武宁一张脸煞白，不知是被沈战的话给气到还是被从未有过的恐惧所笼罩的结果。看着沈战带着章远扬长而去，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拦两人。 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前因后果没有任何隐瞒解释过去，电话那端除了沉默再也没有其他声响，然后挂断了。 武宁第一次感觉到，原本在自己眼中坚若磐石的雄厚资本，竟然在沈战这个丝毫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小人物，悄然撬动，并且时刻有着被颠覆的可能！ 叹了口气，看着手机上赵一博的来电，武宁心里一阵烦躁，在这件事情没有接到父亲的答复之前，他再也不敢肆意妄动，以免激怒那个疯子，电话被拇指轻轻点到了拒绝。 沈战回到沈平军的店里，沈平士和沈平军都在，只是两人的反应见到自己各不相同。沈平军担忧惶恐忧虑，而沈平士依旧以前那副山崩地裂波澜不惊的死样。 “小战，你没事吧？”沈平军见到沈战毫发无损的站在门口，赶忙迎了上去，虽然急切但手上还是抓了一件沈战的厚外套，并且赶紧帮着沈战穿上。 “叔，我没事。”看着沈平军一脸担忧，沈战一颗冰冷的心彻底被融化，沈平军对自己的感情那是发自肺腑的，而不是沈平士带着明显目的的接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平军看沈战除了被冻得脸色发白，身体没有任何损伤，不由舒了口气，转身就向外走：“你和你平士叔说会话，我帮你买点吃的去。” 沈战没有回话，而是看着一旁优哉游哉带着一脸笑意的沈平士。他觉得从昨天第一次见到沈平士的惊艳，到现在很想暴揍他一顿的转变，真的很像一部非常扯淡的电影，情节曲折离奇，却又合情合理。 “答案。”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两人同时开口，问的各不相同。 沈战揉搓了一把冻得僵硬的脸，从一堆货物中拽出一张凳子和沈平士面面相对。 “我知道，昨晚上就算我把整个红馆都拆了赵红星也奈何不了我，即便被那些警察带到拘留所关几天还会毫发无损的放出来。是不是？” 沈平士咂咂嘴，笑了笑，点头让沈战继续说下去。 “既然你有这么雄厚的背景实力，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到前方当一个无用的卒？是当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挡箭牌，还是有其它目的？”沈战强忍着有暴走的冲动，尽量让语气舒缓，可是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极其愤怒。 “你想太多了。不要因为偏激而把所有对你好的人都当成是一场阴谋，就像你刚才说的，要是我有一举扳倒赵红星或者其他强者的实力，还会需要你么？呵呵。小战，事情原本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你把事情想偏了罢了。” 沈平士的担忧源自沈战性格的狂傲，更让他忧虑的是偏激。一个人可以狂傲，但一旦剑走偏锋认知偏离正常思维，那不会成就一位枭雄，而是会变成一个疯子。 “其它的事情暂时不要去想。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吧。红馆被你搞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赵红星不会轻易的放过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人，清水你是呆不下去了。去南平吧。” 沈战摇摇头，直视着沈平士的眼睛，：“这是你早先就预谋好的吧？在清水把我逼到穷途末路，无处可去，然后继续顺着你的思路一步步走。呵呵，我说过了，我沈战不是一个卒，只知道进攻不懂得后退。清水，我是不会离开的。” “小战，与虎谋皮殊为不智，一个弄不好就会被反噬。听叔的话，去南平，过上一年半载再回来就是了。” 沈战双眸精芒一闪，看着沈平士却没开口。他知道沈平士可能是对自己的事情很熟络，可是想不到他对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部了如指掌！与虎谋皮说的不正是自己下一步想要跟武宁的父亲，清水区的副区长吴怀远的交易么？ 一个是一方区域的大员，一个却是上不了台面不起眼的小人物，两者之间本来不可能有着任何交集，却在一系列的事件中诡异地碰撞在一起，并且展开实力悬殊的殊死较量。 一方想要保住自己眼下苦心经营的壁垒，一方却是为了生存活命殊死一博的草根。不相等的地位，却在这一刻被命运拉到同一位置上，强强对话。 只是沈战搞不明白的是，为何沈平士会这样急切的用这么偏激的手段逼迫自己离开清水，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太过沉默，让沈平士误以为失去斗志才用那种手段逼迫自己出手，可是到现在沈战才终于明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两人之间的对话，自己所有的一切努力还是按照沈平士的思维在行走！ 沈战也知道，虽然他是想着利用武宁的父亲吴怀远的强势来平衡赵红星，不然单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在这清水生存下去。在清水经营几十年的赵红星，想要弄死自己简直有着太多太多的方法。让自己无声无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沈平士的话沈战不得不承认是对的，相对于**出身的赵红星，武怀远在清水更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个能在政坛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人，不知经历多少看不见殊死搏斗，虽然暂时会因为自己拿捏住他的短处为自己所用，可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如同如鲠在喉，一旦抓住机会肯定会除之而后快！ 真的要离开清水么？沈战沉默了下去。 这是个不解之局，即便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武怀远为自己所震慑利用，可是后患无穷。想要利用武怀远来牵制赵红星，估计真的不可能！想着武宁出现在拘留所之内，定然是因为红馆的事情才出现的。不能排除赵红星和武怀远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的可能！ 真要是这样的话，在这清水真的已经没了自己的丝毫立锥之地！ 沈战没有继续和沈平士继续下去谈话，而是在沈平士一脸不解的时候转身走了。而沈平士也没有阻拦，有些东西不是非得说出来才能明白，很多事情需要自身领悟才能洞悉。 漫无目的在清水的街道上行走，沈战内心深处的那股无力感再次泛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场局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还是真的是自己太过偏激把所有的一切都当成了恶意？ 现实险恶，人心叵测。这是沈万邦不止一次对他和沈无言说过的话。沈万邦在自己的心里的位置分量何等重要，沈家庄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发生的这么多事让沈战怎么都不敢相信，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沈万邦，会在十几年前就布下如此庞大的一场局，而自己也成为了其中的一枚棋子。他老人家到底想干什么？ “不！我不！我想要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有错么？！当初他们把我扔下不管，现在又来认我了？！你们是大人物，我就是个超市的卖货员，我高攀不起！就算我求你们了！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不好！” 清脆尖锐的声音让浑浑噩噩的沈战神智有了一丝清醒，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却发现一个身材娇小玲珑扎着俏皮马尾的女孩，正和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在声嘶力竭的吵着。 沈战的注意力一下被拉拢到了两人身上，因为发生争吵的两人他都认识！ 那个扎个马尾穿着及膝高筒靴显露出修长双腿说不出的清纯可爱的女孩，是之前无意在超市遇到撞到自己的女孩。当时那清纯明媚的小脸，堪比魔鬼般的火爆身材让沈战很是悸动，印象很是深刻。 而那个老者却是在长途大巴遇到的老头，那个莫名其妙丢给自己一个联系方式的黎国胜！ 这世界上的事情太过巧合，沈战实在想象不到，这个黎国胜竟然会出现在这清水，而那个马尾辫的童颜**竟然貌似和这个老家伙好像有着什么割舍不断的关系？ 沈战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他一直没有和这个老头联系过，不过对着老头的身份却是很是好奇。 只是当沈战还未接近黎国胜十米左右的距离，原本在周围看似路人的几个人，刹那间在自己前行的路上凝聚起来，那一双双精光毕现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戒备，甚至还有着那么一缕杀机！ 从未有过生命受到死亡威胁的沈战对这强烈的气势一下停滞下脚步，他看着面前这五六个身材矫健挺拔的男人，其中有不下两人的右手保持着紧绷踹在兜里。沈战相信，只要自己一旦强行或者露出任何威胁到目标的意图，可能就会受到最严厉残酷的打击！ 沈战对着几人善意的笑了笑，一指他们身后的黎国胜：“那老头我认识。” 和黎国胜一面之缘，沈战还做不到和这个当时让他讨厌的老家伙拉近彼此距离，用尊称来恭维。只是沈战没料想到，自己这个不算是恭敬的称谓彻底让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乌黑闪亮的细小枪口就那么从站在离沈战最近的中年男人怀中闪现出来，利用沈战惊愕的停顿，迅速贴近沈战身体，顶住了胸口心脏的重要位置！ 身后那几个人更是快速有条不紊的再次分出一个人来来看管沈战，剩余的几个人严严实实的把身后的黎国胜挡的密不透风。 沈战有些发蒙，这……中南海保镖？ “老头！是我！” 看着带着手套的手掌即将要捂住自己的口鼻，沈战顾不得许多，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不远处的黎国胜显然也发现了此时的异常，不过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那被自己保卫人员控制主的人的声音，让他眉头微微一紧，旋即释然。 “让那小子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黎老 第二十六章 “黎老。” 来到黎国胜面前，沈战再也没有托大，而是执晚辈礼，很是恭敬的对黎国胜弯腰行礼。 刚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自己的几个人，配合默契，身手敏捷，行动迅速有条不紊，俨然不是寻常所能看到的私人保镖所能比拟。而且若是猜测不错的话，这几个人应该是军人！而且是经历过生死拼杀从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精英！ 沈战再笨拙，从这几个人身上也猜测的出来，黎国胜的身份肯定是超出自己想象中的存在，甚至更高！不然怎么会有如此严密的保卫？怎么会有如此高规格的警卫档次？ “嗯，怎么来到南平也没跟我这个老头子联系呢？难道，对我这个老家伙这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战赶忙摇头解释：“黎老误会了，到了南平这不就来到清水了么，本来一直想要去南平看望您的，可是我在我叔的店里打工，呵呵，您也知道的，寄人篱下身不由己啊。” 黎国胜用手指点点沈战：“小滑头！跟一个老头子没话题就直说么，兜什么圈子！” 马尾辫显然也认出了沈战，不过看着两人竟然把自己晒到一边，粉润小嘴高高撅起，扭着小蛮腰一脸寒霜就要离去。 “小霞啊，你真就这么不理我这个老头子了？” 黎国胜见到马尾辫赌气就要走，赶忙出声阻拦。那刚才还和沈战满脸笑意的脸顿时写满苍凉无助。 沈战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不过从刚才自己听到马尾辫激烈的言辞中，隐约能猜测的到黎国胜极有可能是这马尾辫的亲人。而两人之间不知道有什么误会而闹到现在。 马尾辫转过身，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噙满泪水，高耸的酥胸剧烈起伏着，显然心中气愤难平无法压抑。 “你不要找那么多借口来为他们辩解！即便当年他们有着什么难以避开的理由，也不能抵挡得了他们无情把我抛弃的事实！” “小霞啊，你妈现在已经走了！难道还不能让你原谅他们么？”黎国胜的双眼也微微湿润，哆嗦着嘴唇显然还在为自己失去的儿子媳妇，难以抗拒那彻骨的悲伤。 “那又怎样？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么？！他们能知道当年就因为某些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把我抛弃，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么？！我连个完整的童年都没有！好不容易到了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不再想去也不在奢望我的爸妈亲人到底在哪儿！可你却又出现了！你说要好好对我，好好弥补我这些年受得委屈，可是，已经刻在我骨子里心里的东西，还能删除吗！？” 良久，黎国胜看着站在大街上哭的泣不成声的自己唯一的孙女，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沧桑颓废。 “孩子，要怪，你就怪我吧！当初要不是我让他们这样，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跟爷爷回家吧，好么？” 马尾辫倔强的小脸清澈带着泪花的双眸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轻轻而坚决的摇摇头，口吻更是冰冷：“不好！我没有爸妈，更没有爷爷。你走吧，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要不然我会离开清水。” 说完这句话，马尾辫双手踹进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口袋中，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走了。 看着黎国胜愧疚无奈，沈战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首长身体不好，不能抽烟！” 紧随身后一直形影不离的那位刚才和沈战对持的中年男子，在沈战手中的烟卷还未递到黎国胜身前就伸手挡了过去，并且在沈战惊诧不已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把烟卷伸手抢过，并且递给了他身后的一名警卫。 首长？！ 沈战对于这名警卫对黎国胜的称谓心头莫名一震！这个黎国胜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称呼为首长？按照他所知道的，只有部队的一些高级将领才能有这种尊敬的称呼吧？！ “不妨事！小刘又没跟着，小马你就当没看见就是了。”黎国胜摆摆手，示意这个叫做小马的警卫头头退后，然后从沈战手里拿过那皱巴巴的烟盒捏出一支烟卷，凑着沈战赶忙递过来的打火机，惬意地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首长，您的身体……”小马一脸担忧的看着黎国胜，却并没有让已经沉浸在烟草味道中的黎国胜有任何回答。旋即一脸愤怒的看向沈战。 “陪我老头子走走吧。” 黎国胜吸着沈战的红塔山，对小马吩咐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该干嘛干嘛去。”说完随即缓步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 “在清水怎样？” 沈战猜测不出黎国胜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看着身后十米处缀着的小马等人，甚至前方还有马路对面时不时投放过来的警惕视线，让沈战心里前所未有的忐忑。这个黎老的身份定然在非同小可！如此严密的警戒保卫，除了国*家*领*导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才有这种规格！ 只是沈战想不通的是，像黎国胜这等地位超然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哪长途大巴车上，又怎么会随意留个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自己寻常人梦寐以求都求之不得的联系方式！ 而且更为不可思议的是，黎国胜要真的是地位超然的大佬，他，怎么会和自己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虾米，就这么的在清水的大街上随意闲逛聊天呢。 “呵呵，还好。” 沈战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不过随即被那股骨子里根本不服输的坚定取代，目光淡然深邃，和黎国胜并驾齐驱向前缓步而行。 黎国胜扭头看了看沈战，呵呵一笑，这个小子一如既往的还是原来看到的那样，是个人物。 “什么时候在清水呆不下去了就来南平，到时候陪陪我老头子。一个人寂寞啊。”黎国胜不知是真的寂寥，还是故意为之，手里半截的烟卷送进口中深深吸了一口，一脸的落寞沧桑却是不言而喻。 沈战心头一跳。黎国胜的话语看似随意，可是仔细一分析却是别有深意。难道，他来到清水之后调查了自己？知道自己现在身陷囹圄难解之局？ 不过随即一想，不太可能。黎国胜的身份虽然没有说，可是如此高规格堪比中南海的警卫警戒护卫，地位怎么低的了？这么一个地位超然的大人物，怎么会刻意调查自己这个在清水刚掀起一道涟漪，就被逼迫的没有立锥之地的小人物呢？ “呵呵，有时间我去南平看您。嗯，顺便帮您带点东北大烟叶，那玩意够劲。”沈战呵呵一笑，面色没有一丝波澜，和黎国胜的对话保持着足够的尊敬，也有着试探般的距离。 黎国胜扭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沈战一眼，然后再度目视前方，手里的烟蒂随手丢弃到身前的垃圾桶里，三米之多的距离，角度，力度，精准无比。 “唔，也好。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发展。脚踏实地比一步登天要更能锻炼个人能力。小子，能不能帮老头子个忙。” 沈战微微张开嘴巴，显然被黎国胜这一请求给惊骇到了。在这清水面对**巨擘赵红星还有武怀远两大势力自身难保的自己，能帮的了什么忙？ “小霞的秉性和他老子简直一模一样。我这个老家伙不敢逼迫的她太紧。弄巧成拙了这丫头再出什么事我这辈子都寝食难安。你不是也在清水么，有空的时候帮我多照顾照顾。” 沈战叹了口气，也不在隐瞒黎国胜：“黎老，我现在在清水自身难保，说不定真的得去南平，你说的事情，恕小子没办法帮到了。” “哦？” 黎国胜停下身子，看着刚才才一脸淡然镇定的沈战，此刻满脸颓废，唇角悄然浮起一抹笑意随即一闪而逝。 “说说，怎么了？要是小问题我老头子在这清水还能说得上话，帮你解决。” 沈战本来心里就抱有侥幸，听黎国胜如此一说，平复了下散乱混杂的心情，把昨天发生的事完完全全的说给了黎国胜。 只不过关于沈平士和自己猜测的东西，沈战并没有提及。毕竟黎国胜和自己今天才见了两次，沈战不可能对黎国胜毫不保留。 “就这事？” 沈战看着黎国胜花白浓眉下的双眼毫不在意的神色，嘴巴张了张，难道这还是小事？ “小子，好好看好我孙女。那些破事老头子帮你解决了。唔，你小子要是有能耐，呵呵，老头子不介意当你孙爷爷。” 看着拍拍自己肩膀背着手远去的黎国胜，沈战有些大脑有些发懵，孙爷爷？ 第二十九章 等待 第二十九章 从上领公寓出来，回头看着趴伏在窗户上看着自己的赵志贤，笑着摆摆手，回答沈战的却是赵志贤挥舞着的小拳头。 沈战接受不了在自己萎靡不振的时候，让心爱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来安慰自己，在遭到赵志贤的小拳头一顿暴打之后，在赵志贤幽怨迷离的眼神中，沈战很不是男人的仓皇而逃。 沈平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几乎把沈战的电话打爆，沈战一个都没有接，而是把手机调到了静音，任由其拨打。 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沈平士背后的沈万邦对沈战的影响之大无人可替代。昨天几乎山穷水尽的沈战此时已经柳暗花明，虽然不知道黎国胜到底何方神圣，但是通过章远发来的信息沈战知道，红馆那边已经放弃了对他的疯狂搜索，而武宁和武怀远那边也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那个大巴车上巧遇的黎国胜伸出援手已经发力！ 不在身陷囹圄让沈战的心里有股浴火重生之感，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路走得是何等荒唐。能到赵红星这般地步又能怎样，面对黎国胜这等超然大佬的存在，参天大树也变成一株随时被啃噬的小草。 沈战想起了此刻身在不对的沈无言，那条沈万邦为之安排好的选择，才是真正的大道。 自己毕竟是后娘养的。沈战唇角浮起一抹苦涩。对沈万邦却没有一丝不满。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沈战做不到瞬间把自己满腔怨愤与之抵消，做个让沈万邦说出养虎为患的小人。 去找黎国胜的孙女黄晓霞么？站在十字路口，沈战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昨天刚刚经历的那一幕，自己随之出现，傻子都会猜测的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况心思细腻此时已经极度敏感的黄晓霞。 该面对的总的面对，逃避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沈战一脸决然，回到了沈平军的小店。 “小潘。” 看到坐在店门口板凳上无所事事的小潘，沈战伸手打了个招呼，却发现小潘看望自己的眼神没了往日的色彩，有些惊恐甚至躲避。 沈战呵呵一笑，用手指点点他，迈步走进沈平军的店里。 意料之中的殃及池鱼，沈平军的小店虽然已经收拾依旧看出被打砸的痕迹，那台切割机支离破碎倒在门口，再也没了修复的可能性。 沈平军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在店里，而是沈平士帮他坐镇。 “回来了？” 沈战点点头，看着一脸淤青的妖人沈平士眼中隐含的愤怒，毫不在意的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 “这个世界几乎每个人都想掌控其它东西，当初七爷把我和沈无言熏陶成现在这副模样，应该猜测的到会有反噬的这一天。怎么，平士叔，你觉得很意外？” 沈战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淡然如水的眸子看着沈平士，等待他的回答。 “呵呵，我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吉人自有天相，赵红星和他的儿子偃旗息鼓没有把你逼入绝境，那个武怀远也没有动用自己的能量对你发力。看来你在这清水还想继续下去，对么？那你就继续吧。” 沈平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沈战有了一丝讶然的警惕，他会放弃？ “刚来清水的时候我已经给你说过，来这里是帮你而不是你所说的掌控，至于你的想法有些太过偏激。我当初之所以那么选择是让你不再沉沦，而你却火爆到直接想逼出我所有知晓的东西，本来随手可以解决的难题，却让你弄巧成拙。”沈平士摇头叹息。 “这条路我不想再走下去。即便成为清水的赵红星又能怎样？即便成为南平地下的王者又能怎样？赵红星这些年拼命洗白，还不是在忌惮那些随时都能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碾死的存在？这条荒谬无比的道路真的很可笑。” 沈平士惊异地看着自己这个从来到清水就看不透的小子，这些道理他原本以为沈战拼到一定位置的时候才会知道，想不到这小子现在就已经看得如此通透！ “那你想怎么做？” 沈战眼中浮起一片茫然，吐出肺腑中的烟雾，一脸落寞无奈：“我不知道。或许我别无选择还会继续走下去。” 沈平士站起身拍拍沈战的肩膀，面朝着店外又在飘起雨丝的大道沉声说道：“你七爷一生阅人无数，对你和沈无言两人的性格秉性早已知晓通透，沈无言性格刚猛，而你心思缜密骨子里桀骜，根本受不了任何束缚。因此才会把沈无言送进部队，而让你来到清水独立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不然你以为七爷是偏颇自己的亲孙子么？不是！很多东西并不阴暗，只是因为你有了阴暗的心理才把本来光明的东西颠倒。” “当初你走出沈家庄也是七爷安排的吧？” 沈战很奇怪，自己出生的沈家庄这些年来连外出打工的都没有，却偏偏出了沈平军和沈平士这两个妖人。如果这里面没有沈万邦的影子，打死沈战都不会相信。 沈平士呵呵笑了笑，点头承认：“你猜的不错。当初我也是被万邦叔赶出来的。来到外面的世界才知道沈家庄的渺小。你平军叔老实忠厚，所以只能来到这里。而我这些年却把整个中国跑了个遍。” “七爷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平士沉默不语。背对着沈战不在开口。 “昨天我说过，我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沈战通过刚才沈平士的承认，终于确定自己所想的是正确的！这是沈万邦几十年就设计的一场局，一个让人无法相信惊恐的不知自己未来会怎样的局！ 沈平士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沈战，然后指指沈战的胸口：“那玩意在呢吧？拿出来。” 从胸口掏出那玉烟斗，疑惑地给了沈平士，不知道这个沈万邦给自己的玩意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东西是你当年来到沈家庄的时候就已经戴着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你的身份。这些年我几乎跑遍了全国，终于在十年前找到一丝线索。” 沈战忽然想笑，沈平士不愧是妖人，就这么行云流水不露一丝痕迹的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从沈万邦的事情一下转移到自己的身世上，几乎让自己忘记了刚才的问题。 “臭小子！” 看到沈战脸上掩盖不住的愤怒，沈平士无奈的摇摇头，用手点着他问道：“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那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我第二次离开沈家庄是几年前，而你平军叔来到这清水是几年前？” “你个混球小王八蛋！你七爷为了做了这么多为了什么？我们做了这么多为了什么？我们在等你！等你长大！等你有了实力去做你该做必须做的事情！”*************嗯求评论倾城这周有推荐一天两更晚上还有一更谢谢 第三十章 沈平军的麻烦 第三十章 沈平士这么一说，沈战心里暗自回忆了下，沈平军来到清水好像是十年前，而沈平士再一次的失踪也是十年前！ 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是十岁，也就是说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沈万邦就已经开始策划并且发动了这个局！ 可是只有十岁的自己，值得上沈万邦如此不惜余力的谋划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是我必须做的？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做你们设定好的棋子之路么？” 沈平士没想到沈战的性格如此执拗，苦苦一笑，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烟斗，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沈战，知道这烟斗出自何处么？南平！十年前我就跑遍了全国几乎所有的城市，直到在南平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从哪开始就再也没有寻找到任何一丝的线索。所以你平军叔才会来到南平。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事。” 沈战眉头一挑，虽然早已对自己的身世不在抱有幻想，可是当真的发现线索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内心里，竟然会激动。 “清水太小，这里不适合发展。所以我想要你去南平，只有到了南平才有可能寻找到你想要的。” “平士叔，既然七爷让你来帮我，相比这些年你在南平也有着不菲的成就。不然单凭我昨天挑了红馆，一个赵红星足以置我于死地。可是你还是做了。难道，以你现在的能力都找不到我身世的线索，凭我刚走出乡村的小子，就能在这陌生的地方找得到？你的话很难让人信服。”沈战用手指捻熄了烟蒂，一脸淡漠。 沈平士呵呵一笑，点点头承认：“的确，赵红星在清水的确可以只手遮天，再加上武怀远作为他的后台保护伞，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可是你别忘了清水只不过是个区，整个南平能挥手间灭掉他的人数不胜数！而你说的也对，凭我这些年在南平的打拼都找不到任何线索，你更是不可能。只是，现在该你做的就得你来完成，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沈战忽然神色一闪，逼视着沈平士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 沈平士摇头否认：“没有，要是找到了你身世的线索，我们还会这么大费周章么？” 沈平士的话沈战半信半疑，他不知道沈平士的话里几分真假，总觉得自己身处这个庞大的局中而无法挣脱。既然能在南平发现自己身世的线索，怎么又会断了呢？南平的确很大，可是快十年的搜寻怎么就会一无所获？ “七爷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让我来到南平想要走赵红星这类人的歧路，让沈无言进入部队走上光明大道。要是七爷一心想着让我们成才，估计等到他老死的那天都不可能看得到。这个计划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到收获，或许会一无所获。他老人家十年前就让你们来到这里，难道只是为我们两人铺路？我这里赤手空拳有你平士叔帮忙，那无言呢？部队里难道也有七爷的人脉在指引无言么？” “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沈平士面对沈战抽丝剥茧的分析惊诧不已，可是却依旧一脸的不置可否。并没有回答沈战的任何问题。 “我说过，我不喜欢被人来安排我的路。这条路虽然是我选的，可是我更知道，这条路即便走到赵红星这个地步，或者比他更高，也是见不得阳光的蝼蚁。南平那些大人物随手能捏死赵红星，也能捏死我。这样的路明知不可违，为什么还要继续？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控！”沈战淡淡的语气铿锵坚定，完全否决了沈平士话语里的意思。 “那你想怎么做？”沈平士惊异沈战的冷静，可是他却想不通沈战下一步会如何走。除了这条路之外，身无一技之长文化学历聊胜于无的他，还能做些什么？难道像那些贩夫走卒一样，就这么庸碌的过一生？ 沈战的眼眸黯淡下来，这个问题其实从昨天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除了这条沈万邦不管是安排或者是引诱走上的路，其它的还真没有适合自己的路。茫然，彷徨，这是沈战这几天来的心情。 “小子，你太过敏感了。赵红星在清水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可是在南平连台面都上不了！你的视界太过狭隘，你只知道帮你的人一下就把赵红星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毫无反抗之力，可是你要是成为南平的赵红星的话，你觉得还会这样么？实力！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要到了那个高度，哪怕帮了你的大人物想要动你，到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你只看到这条路见不得光，可是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可是处于阳光之下的很多事物却要这些见不得光在背后暗自支持才能崭露头角！小子，你的秉性注定你的命运！这条路不是你选的，是你天生为这条路而生！” 沈战被沈平士舌灿莲花般的蛊惑，终于露出一丝犹豫。默默的抽着唇角的烟卷陷入了沉思。 而沈平士却站起身来，一脸惊诧的看着外面。 沈战听闻背后的声响也转过身子，却一下呆住了。 十几个气势汹汹的彪形大汉已经到了店门口，而其中两个人竟然一左一右加持着满脸鲜血的沈平军！ 看着全身被打的衣衫褴褛脸上青紫的沈平军，沈战赶忙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 领头的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一脸煞气，看着沈战走出来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而后把视线转移到身后紧随而出的沈平士身上。显然沈战的年龄让他主动无视过去。 沈战没有过多追问，而是走到沈平军面前，轻声问道：“平军叔，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隐匿在众人身后的一个女人走了过来，三十几岁的年龄，风韵犹存。只是那一脸的冷笑破坏了仅有几分姿色，让人觉得打心底里憎恶。 “怎么回事？你是沈平军这个土包子的儿子吧？哼！告诉你，赶紧收拾东西滚蛋！这店门从今往后不姓沈了！” 沈平军哭丧这一张脸，嗫嚅着嘴巴抖抖索索的，悔恨交加的叹了口气，看向那女人的视线满是愤怒：“被这臭娘们骗了！趁我喝醉了把一份转让合同给摁了手印，这店没了。” 加持着沈平军两个家伙见他出言不逊，伸手就往他脸上挄去。 沈战那里会让这俩家伙当着自己的面侮辱沈平军，当即身影一闪，出手如电，两个家伙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放倒在地。 眼下不是追问沈平军关于这件事来龙去脉的时候，沈战见这十几个人见到自己抢先动手，顿时扑了过来。 一个人对付十几个家伙对于沈战来说完全不在话下。而且这十几个家伙显然就是一群寻常人，和红馆那些退伍兵完全两个概念。十分钟不到，在店门口就已经躺了一地，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刚要逃跑，对之恨之入骨的沈平军那里会容忍对自己设下圈套想要自己所有财产的女人逃走？抓住那女人的头发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沈平士和沈战极为无语。这类诈骗手段说不得是有多高明，却很厉害。中招着往往迫于无奈只好妥协。 这个女人盯着沈平军不是一天两天，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动手，直到沈平军深陷其中，骗去了沈平军大量钱财之后，又打起了沈平军店的主意。 “不是我说你，单身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想要发泄满大街都是小姐，干嘛非得招惹这种人？”沈平士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么一个女人，一个月的时间竟然从沈平军这里骗走十多万！不得不说一旦陷入感情中的男人的智商简直就是垃圾。 这群家伙就是一伙分工明确的诈骗团队，骗来的钱财随即被分赃挥霍，想要追回来几乎不可能。看着沈平军一脸颓废的样子，沈战叹了口气，拨通了章远的电话让他过来把这群家伙处理了，尽量看看能不能追回一些损失。 只是让沈战意想不到的是，章远接到电话还未赶到，几辆拉着警笛的警车呼啸而至！ 第三十一章 刘震的苦衷 第三十一章 车上走下来的警察领头的沈战并不陌生，昨天就是这伙人把自己送进了拘留所，想不到今天又会再次碰面。 “是你？”领头的警察两杠一星，级别不高也不算低。显然他也认出了沈战。面色顿时显得有些犹豫。 昨天经历的事情给这个警督的印象极深。先是红馆的内部人员打电话报警，随之清水区副区长的公子武宁插手，这个胆大包天的外来户，不但招惹了赵红星，竟然还惹上了武怀远，硬生生的在清水掀起滔天巨浪，却依然安然无恙走出了拘留所。而且武宁最后嘱咐却是，以后没有他的吩咐绝不能动沈战！ 这其中到底涉及到什么机密，警督根本无从知晓。武宁虽然还只是个在校学生，可是人家的老子却是清水的老大，自己这些小虾米毫无背景巴不得找个靠山拼命向上爬，怎么会婉拒武宁的命令？天知道武宁的意思不是背后他老子的意思。得罪了清水未来的老大，以后也别再混了。 沈战更是莫名其妙，双眸烁烁闪动，他搞不懂这些家伙的来意到底是什么，难道那个武宁不再忌惮自己手里掌控着的东西？想着干掉自己来个一劳永逸？应该不可能，武宁虽然在阅历上差点火候，可是昨天他的表现确实是让沈战有些讶异。能那么短的时间就分析出自己话中的厉害关系，断不会如此莽撞拿着他父子的前途命运和自己这个小人物较量。那今天这伙家伙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两杠一星的警督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踌躇满面。动手的话怕得罪了武宁，不动手的话这次这伙家伙在劫难逃。沈战的事情在昨天的事情之后，就已经被调查个底朝天，知道还有个东北混子章远是他的小弟。想要走类似赵红星的路的人，断然不会选择通过警察这条路来解决事情，一旦落到章远手里，敢和赵红星直接叫板的人，手段绝不会温柔客气，事情也就没那么简单了。 沈战看着这警督犹豫不决的样子，在看着后面虎视眈眈蓄势待发的十几个民警，无声的笑了笑，走进这位警督身前，轻声说道：“你觉得要是凭借你的能力把我彻底摆平的话，你就动手。要不然带着你的人该干嘛干嘛去。这些诈骗犯值得你用前途去保护？想要赚钱不见得非得要做这些不入流的垃圾保护伞才行，真要折了自己，想想以后的路会怎样吧。” “你……” 警督被沈战的话气得几乎想要当场拔枪，可是看着沈战似笑非笑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响起昨天武宁的吩咐。这家伙不知道和武怀远到底是什么关系，真要是冒着得罪武怀远的危险把这小子弄进去，估计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虽说武怀远和自己不是一个系统，可是人家堂堂大区长，想要搞掉自己这样的小虾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所以，即便沈战的话刺耳难听，却让他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越想心思越烦躁的警督掏出烟卷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看着倒在地上一双双希冀的眼神看着自己拯救的家伙，心情更加烦躁。沈战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就此放手心有不甘，想要放手一搏却没有十足的胆量。 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下，电话那端却传来一阵沉默，在警督觉得有希望的时候，电话那端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带着你的人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武怀远？！警督惊诧的握着手机，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挂断的声音。 再也没了争执心思的警督彻底颓废下来，一脸落魄的站在那里，任凭细密的雨丝浇灌。 良久，看着依旧看着自己一脸淡然的沈战，警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 “兄弟，在道上混指不定哪天谁会求到谁，今天给个面子，让我把人带走，这份情我刘震记下了。” 沈战很认真的看着这个叫刘震的警察，沉默片刻，缓声开口：“可以。不过这些家伙骗我叔的钱一分不少的还回来！三天，我只给三天时间！” “多少钱？”刘震眉头一皱，他没料到沈战竟然得势不饶人，这群家伙例行交给自己一成份子之后，基本全部挥霍了，那里还会有什么钱。不过沈战说的话他却不能不记在心里。赵红星的红馆就敢单枪匹马杀的个天昏地暗，虽然自己是名警察，可是背后想要阴死自己，估计这家伙会做的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些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结果。” 沈战连头都没回，扶着一脸淤青的沈平军挥手打了个车扬长而去。 刘震气的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狠狠一挥手，对着那十几个倒在地上的骗子一声嘶吼：“把他们都带走！” 武怀远的命令刘震不敢不听，做这些不入流的诈骗团伙的保护伞，他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撒手不管，估计自己的下场就是个身败名裂。想要接盘确有武怀远这个大佬插手。万不得已之下，狭缝中求生的刘震只能拉下面皮恳求沈战。 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沈平军的小店门口再度恢复冷清。 沈平士一直没有开口，而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沈战从开始到带走沈平军发生的一切。一大团的烟雾从鼻腔喷出，抬头看向那愈加阴霾的苍穹，在杂乱混淆的云团交错之中，一颗星偶然闪烁着昏暗但掩盖不住的璀璨。 帮沈平军上完药之后，沈战走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章远的电话。 那个叫刘震拨打出去的电话沈战听的出个大概，估计对方应该就是武怀远，而且电话里的武怀远应该忌惮自己握着他的把柄而不得不再次选择妥协。可接下来刘震却并没有放弃那十几个诈骗分子，这就让沈战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所猜想不到的原因。而这值得商榷的因素，就是刘震。 一个科员级别的警督起码也得是个所长，在这小小的清水虽说油水不大，也断然不会因为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沈战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凭借他的直觉，他猜测得出这些人估计在刘震手里呆不了多久就会完好无损的释放出来，沈平军被诈骗的钱十有八九是无法通过刘震的手段找回来了。所以，沈战让章远继续盯着。 刘震…… 沈战舒了口气，看着窗外喧嚣涌动的街道，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露出一丝苦涩。在清水自己的实力简直是个渣。除了一个章远再也没有人可以指挥。刘震这个人对于沈战来说，在小小的清水如果拉拢的过来，不亚于多了个有力的臂助。 可是眼下章远已经被自己发配到刘震所在的派出所周围，想要调查刘震连个入手都没有。至于章远手下的那几个小弟，沈战并未放在眼里。要是真的能有独当一面的实力，昨晚红馆的冲突章远断然不会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来。 想了想，沈战犹豫了下，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这种事对于他那种身份的人来说，应该是很简单至极的。 “马哥，能不能帮我调查个人？” 电话那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沈战却接着说道：“刘震，清水区派出所的一个所长。” 电话那端传来断线声响，让沈战不由苦苦一笑，他只是万般无奈试试，不知道会不会指挥的动这位黎国胜黎老的贴身护卫头领。 沈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手里的电话放在耳边，生怕错过自己一直等待的消息。 十分钟后，手机响了起来。却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信。 打开短信之后，看着那长长的短信，沈战久久说不出话来。 ***********端午节快乐！祝大家多吃几个粽子哈 第三十一章 班底组建 第三十二章 小马哥发来的关于刘震的资料十分详尽。这让沈战不得不震撼国家机器的力量是何等的强悍！同时也为自己以后即将走的路有了几分忧虑。 刘震的资料看完之后，沈战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他想了不下十种刘震甘当那群人渣保护伞的可能性，就是没想到，那群不入流的垃圾们选择的方式竟然和自己威胁武怀远的方法及其相同！ 如果这群家伙真的和自己选择办法一样，倒是有些棘手。怪不得这刘震即便得到武怀远明确的指令，依旧咬着牙关求自己。刘震能混到现在的位置绝非一般民警的能力所能比拟，而且对于警察中的很多内幕沈战也是听闻不少，对付这类人经验阅历无比丰富的刘震都毫无办法，只能无奈的被其驱使，那群家伙的狡诈程度可想而知。 坐在床沿上沈战久久未动，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沈战才换了身衣服，听了听沈平军屋里依旧毫无动静，这才走出房门。 清水一家偏僻幽静的小饭店里，沈战与一脸惊诧的刘震对面而坐。章远也坐在沈战一侧沉默不语。 沈战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的掏出兜里的破旧手机，打开那条短信推到刘震的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 刘震看完短信之后，惊恐的看着眼前文弱学生般的沈战，夹着烟卷的手指都在不停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清水，竟然有人能把自己调查的如此彻底！ 那件事极为隐秘，知情者几乎除了自己就是那个女人，怎么会让眼前的这个家伙知道了？还有那个短信发来的号码显示的名字，小马哥，显然是个化名。 豆大的汗珠悄然从刘震鬓角滑落，他想象不到有人竟然已经在暗地里开始调查自己，并且已经掌控了很有力的证据。短信上面显示着的几个财务藏匿地点精准无比，甚至连自己当初醉酒驾车撞伤人逃逸的事件也被人翻了出来！ “刘所，你不是说过，在这条道上混，指不定哪天谁会求到谁。今天约你出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至于短信上的事情，我会选择性忘掉，嗯，那件事也会帮你处理掉，确保你以后没有后顾之忧。” 走到刘震这个位置的人，那个不是胸有城府心机缜密，听沈战的话一说完，刘震嘴角就浮起一抹苦涩，一脸的落寞沧桑让他一下闲的苍老了几岁。诚然，未出狼群又入虎口，时时刻刻都有一把钢刀悬在脖颈上方的滋味，谁都忍受不了。人这辈子时时刻刻都在于各种束缚抗争，没有人喜欢做个提线木偶，任由他人摆布。 “需要我做什么？”刘震一口把手中的烟卷抽进一小截，声音嘶哑艰难。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选择。除非自己选择结束一切。 “老大不需要你做什么，你的事情解决完之后，该做你的所长做你的所长，想往上爬就拼命爬，想腐败就腐败，记住别让人再次抓住你的把柄就是了。”章远一大口白酒吞进去，吐了口气，说了一堆的废话。 可是刘震却偏偏听明白了。眼前这个刚来到清水的半大小子想要的东西让刘震越想越震惊！他不知道这个招揽自己的家伙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但他知道，沈战所图绝非小小的清水这一弹丸之地！ 赵红星的只手遮天却并没有让沈战退缩，武怀远这个清水名副其实的老大也莫名其妙的对沈战百般忍让。难道这个年轻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小小过江龙，真能在这藏龙卧虎般的南平来个哪吒闹海？ 刘震不知道自己要是选择站到沈战身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结局，可是身无背景也没浑厚财力支持的他，想要更进一步实在太难太难。升到现在的位置已经用了半生，以后还有没有机遇再进一步刘震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而眼前这个还未长成参天大树的沈战，所展露出来的东西却带给刘震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赵红星的退缩，沈怀远的忍让，那封短信的震撼。无一不证明眼前这个半大孩子身后有着多么令人恐怖的能量！ 身在警察部门的刘震不是不清楚想要把一个人调查的如此清楚详尽，需要动用多大的资源能力才能做到。黑白两个世界所带来的巨大震撼隐隐在这沈战身后崭露头角！ 刘震深吸一口气，举起面前满满一杯白酒，郑重地双手捧起，对着沈战一举，仰头一口闷掉。 “恭喜。” 送走东倒西歪的刘震，沈战和章远慢慢走在大街上信马由缰。 沈战无声笑了笑，一团烟雾吐向浑浊阴暗的天空。 刚收入麾下的刘震看不清，跟了自己没多久的章远看不清，就连沈平士此时估计也是忐忑猜测。可是沈战却是知道，在这几个跟自己利益相关的人面前自己所营造出来的强悍无匹的实力，全是假象！ 赵红星的退缩是因为黎老出手，而黎老之所以帮自己大部分应该是因为他唯一的孙女黄晓霞的缘故。至于在大巴上萍水相逢就把寻常人梦寐以求的联系方式留给自己，沈战并没有抱有多大幻想，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还做不到跟RMB那般让所有人喜欢的地步。 武怀远的忍让沈战不知道其背后有没有黎老的影子，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掌控住的把柄，而不得不选择暂时忍耐自己。 而刘震的折服是因为那封让他忌惮的短信所带来的凭空猜测，让他不得不在命运面前选择与自己站到同一条船上。 这一切表面看起来是自己已经完全超越几个人成为清水超然存在，一枝独秀。可这一切沈战很清楚的明白，这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给人虚假难以分辨的幻象罢了。一旦真相显露，自己依旧是那个身无一物人人揉捏的打工仔。 至于章远，清水有着赵红星这个超然存在，依旧凭借十几号人在清水生存到自己出现的家伙，脑子够不够用已经不用过多赘述。 沈战不是没想过黎老在自己走时说过的那句玩笑话，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只要真的通过黄晓霞来增加自己的实力，可以说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并且沈战可以预料的到，真要成为黎老的孙女婿，至少少让自己奋斗十年不止！ 只是已经深入骨子里的桀骜倔强，让沈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近黄晓霞。他觉得靠女人博上位的男人，即便以后取得更强悍的成就，心底里也缺乏底气。 “章远，年底之前，我希望你能把清水所有的小势力全部清除完毕。至于赵红星那边，你不用担心。”沈战慢悠悠的走着，对着身旁微微落下一个身位的章远说道。 章远点点头，难度有些大，但是现在有了刘震暗地里帮忙，应该不是问题。至于赵红星会不会坐视沈战的强势崛起，不在章远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现在只要做个执行者就够了。 平静的清水彻底被章远打破，几乎每一天清水的某一个无人或者隐秘的场合，都在发生这惨烈或者平静的征服。 清水卧龙湖畔赵红星的别墅内，赵一博坐在自己老子赵红星的对面，一脸愤怒心有不甘的折磨着嘴边的雪茄。他不明白为何赵红星不管章远极其嚣张的扩张。在自己得到消息有家属于自己罩着的场子被章远强横夺走，还未来得及出动人手就被赵红星叫了回来。 “这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沉默半天的赵红星儊着眉头才说出让赵一博云山雾罩的一句话。 “这些年你也知道，我已经对道上的事情完全放手，尽量也不让你走跟我同样的路。只是这些年已经走得太远，直到今日依旧无法摆脱我赵红星是清水大佬的事实。章远这个小虾米实在算不得什么人物，可你也知道他的背后是那个从鲁北农村来的小子。章远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而那个叫做沈战的，却是个棘手玩意。” 赵一博不知道自己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子现在胆子变得这么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传闻一样，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的缘故切实的影响到了他。红馆的一战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赵红星的脸上，也让赵一博火辣辣的的感觉极端的愤怒。 可是就在自己想要开始玩弄死沈战的时候，赵红星却强硬的让自己放手。他不明白一个农村出来的没脑子的夯货怎么让赵红星如此忌惮，可是从小就言听计从的赵一博，对于赵红星的命令已经习惯了听从，只能无奈的看着这家伙越闹越大，隐隐已经成为清水新晋的一方老大。 “你以为你老子这些年是白吃饭的还是怎的？让这么一个小子搞的颜面尽失还打不还手？一搏啊，我这些年所做的拼命漂白，就是想你不要重复我的老路，就算是你想做，我也得给你留下更大更雄厚的资本，才能真正摆脱让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忌惮无比的势力才行！”赵红星看着一脸不服气的赵一博很是欣慰，他看着自己儿子倔强就像看到当年赤手空拳打拼的自己。 赵一博的脑瓜和赵红星比起来差的只是阅历上的欠缺，听赵红星这番话，登时有所醒悟，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爸，你是说……” 赵一博手指向上指了指，得到赵红星无言的沉默认同之后，顿时也陷入了沉寂。 “爸，那我们怎么办？” 赵红星笑了笑，“全部放手！由他去折腾吧。我们坐观鱼台就是了。” 赵一博眼神一闪：“您是说……” “武怀远那只老狐狸被沈战摆了一道，估计他这只小虾米还入不了南平那位的法眼。你老子的出身让那位有些不放心才打了电话。等着吧，我们看戏就是了。” 赵红星一脸惬意的仰躺在沙发上，两根手指有节奏的不断敲打着沙发扶手，意味深长。 第三十二章 不解之局 第三十三章 搅得清水鸡飞狗跳的章远，一度让清水大大小小的势力心惊肉跳。可是章远的强势崛起，还有刘震看似平衡实则偏颇的暗助，让清水所有的小团伙除了无奈只能无奈。 清水区政府大院，武怀远坐在沙发上一个多小时没有说一句话。面前坐着的是区政法委书记，还有武宁。 区政法委书记罗大作是武怀远的人，这段时间针对章远的事情十分敏感，可是却无可奈何。一道指令下去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根本无法掌控。眼看着章远成为清水仅次于赵红星的存在，罗大作坐不住了，这才来武怀远这里汇报，希望武怀远拿个章程出来。 可是武怀远的心思却不在章远身上，他知道章远的背后是沈战，更知道此刻作为清水只手遮天的赵红星并没有强势阻拦，就知道这背后还有自己所不能知道的因素，不然依照赵红星的性格，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而坐视不管？那就不是赵红星了。 可是武怀远电话打给赵红星之后，却并没有接到赵红星和之前一样肯定的答复，面对章远的事情赵红星含糊其辞，透露出的意思却是让武怀远惊诧！ 赵红星选择了退避！ 对于赵红星了解甚深的武怀远直接追问原因，可是赵红星依旧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说自己已经老了，不在过问江湖事！ 这种连傻子都听得出虚假的狗屁虚词直接把武怀远气的摔掉了电话。能和自己在清水几乎平起平坐甚至很多事都要依仗他的赵红星，怎么会因为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的崛起，连自己的地盘都几乎吞噬，却依旧选择沉默，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赵红星的性格强势霸道，但凡在清水有忤逆他的人触犯到他的利益，从来没有好下场。这次怎么会选择退却？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武怀远没能从赵红星的嘴里得到答案，却已经心生警惕。 没一个地方都有阴暗存在，罗大作作为清水区最大的公安系统的大佬，自己的辖区内竟然忽然生出这么一股带着明显黑暗势力的存在，不管是作为自己的政途延伸，还是心理仅存的正义感，他都不能坐视不管。虽然这一切出发点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作为首要前提。 所以，今天他来到武怀远的家，就是看看武怀远能否给自己指点一条明路。现在的罗大作不担心章远坐大之后引起上方注意把黑锅背到自己头上，因为武怀远现在正在向上爬升的紧要关头，绝不会坐视章远肆意妄为，给自己在这时候增添阻碍。也就是说，罗大作的聪明恰好击中了武怀远的软肋！ 武怀远真的不知道罗大作的心思么？爬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那个是善于之辈。城府极深心思缜密的武怀远岂会不知道罗大作的小心思？可是面对罗大作这个自己心腹的故作发难，武怀远却不能拒绝，甚至只能硬着头皮而上！ “小宁，赵一博那里有什么情况没有？” 武怀远对于赵红星这次的异常反常情况十分警惕，可是赵红星这个和自己一直穿一条裤子的老家伙，这次却对自己含糊其辞，武怀远万般无奈，只好从另外的渠道想要得出答案。显然自己的儿子武宁和赵红星的儿子的关系，现在成了最至关重要的纽带。 谁知武宁苦苦一笑，说道：“那小子的狡诈比他老子差不多少，现在他老实的简直不是我认识的赵一博，而且这段时间这家伙不知为何，竟然躲着我不见。爸，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武怀远眉头一挑，面色坦然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肯定出事了！赵红星这个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跟自己的关系生死攸关，这些年在清水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这次却根本没有在章远这件事情上和自己通气！赵红星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背景和实力，南平武家的实力在南平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赵红星之所以在清水肆无忌惮，这里面就有武家的背影和自己的暗地里协助，可是这次……，却依旧没有给自己哪怕一句暗示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在武怀远的心头！ “武书记，要不直接打掉章远为首的这群垃圾得了！现在嚣张的在清水几乎都赶得上赵红星了，可是这群家伙据调查确实是没有任何背景和臂助，眼下您正在上升阶段，可不能因为这点事阻碍了啊。”罗大作在旁边敲边鼓道。 武怀远的手掌捂着嘴巴，掩盖住不断颤抖的唇角，按理说章远这类的存在要是放在以往，只是他简单的一句话的事情就能把对方抹杀！可是这次…… 南平武家的强势在整个华夏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武家的势力在政坛上影响力很大！大到就连武怀远这类根本不是武家家族的旁支都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待上两年，NP市*常委的位置就会有武怀远的身影！ 可是武家的强势却并不是没有对手，在南平依旧有着可以以压倒性的强势让武家保持沉默的存在！这是武怀远最为担心的，他知道赵红星除了和自己保持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之外，和南平武家不少人也有着不错的关系。可是这次的异常，却让赵红星根本没有对自己透露出任何信息，不得不让武怀远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难道，是南平的那位插手了么？ 武怀远不能确定。可是章远背后的沈战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虚幻！从武宁的口中还有自己的调查中，这个从鲁北农村来到清水紧紧几个月的乡村小子，面对赵红星这个令整个清水人都趋之若鹜心惊胆战的存在，就敢单枪匹马和他面对面的硬抗。原本以为这只是这家伙没脑子的一时冲动而已，可现在以章远为首的团伙却已经逐步掌控了整个清水！这难道也是冲动么？ 武怀远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猫腻，不然像章远这类的存在，政府要么不插手，一旦插手断无存在的可能！这个沈战绝非是个冲动的半大小子，而是有着一套自己看不清的谋略和身后还未浮出的可能令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背景！ “暂时……，先放一放吧，章远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要是没有出现严重的社会治安事件，不要插手。” 武怀远的回答让罗大作感到诧异，他不知道武怀远为何会做出这样不符合常规的指令，可是身为武怀远的人南平武家一条线上的官员，对于这道指令也只能点头应承。罗大作作为清水最大的公安系统上的大佬，对于武怀远说的这番话里面的意思很是清楚，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罗大作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十分恭敬的告辞离开，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小宁，那件事调查的怎样了？” 武宁看向武怀远的眼神早已没了初始的愤怒和不满，虽然一开始当面质问武怀远的时候，有着他对于自己的母亲的背叛所产生的愤恨，可是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父亲现在的位置所带来的巨大荣耀让武宁意得志满，而沈战手里握着的东西却忽然让他知道，这一切随着那件东西一旦暴露，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失去！甚至会丢掉的更多。因此当他想通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之后，面对沈战当时的恐吓，就已经选择了选择性的遗忘。选择了用尽一切方式来挽救父亲的政途，保住现在原有的一切！ “所有知情者已经用方法让他们永远保持沉默，只是沈战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武宁第无奈地回答道，沈战根本不理睬他的一切手段和祈求，这让他很是无奈。 武怀远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罪恶感，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许多事情上出手，甚至这种事越少知道越好。没一个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重复自己的老路，武怀远也是一样。可是眼下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无奈地逼迫儿子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永远保持沉默！武怀远知道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做到，自己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已经双手沾满鲜血！ “你给那个沈战打个电话，晚上看看能不能见一见。” 武怀远把自己窝进柔软的沙发里，一脸前所未有的疲惫。 南平武家的能力武怀远很是折服，可是自己这个勉强算得上是旁支的一脉，武家对自己的态度却很是暧昧不清，沈战掌控的直接的把柄，一旦暴露武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 至于想要靠着武家来把眼前的危机彻底解除，武怀远根本没有考虑过，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武家对自己的质疑将是致命的！ 网络！ 武怀远十分痛恨现在这种发达迅猛的玩意，一旦沈战掌控的东西散布开来，就是自己的终结！干掉沈战不是没想过，可是这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沈战就算是真的消失了，他还有着同伙，有着自己看不到的势力，但凡有一个侥幸存在，就是自己万劫不复的开始！ 面对这一无法解决之局，武怀远只能选择屈辱的妥协！不好意思，今天忙的四脚朝天的就一章了！抱歉 第三十五章 雨夜遇袭 第三十五章 沈战知道武宁打给赵志贤的电话是来追问自己的下落，武宁并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一个月多来，沈战自从在沈平军的小店离开之后，一直窝在南大图书馆里，面对浩如烟海的书库，沈战直接给自己来了个头脑风暴。种类繁杂几乎每类书籍都有涉猎，最后在经历过十几天的时间之后，这才确定下来自己究竟想要看的。 武宁的电话被沈战拿过挂掉，他不想赵志贤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这条阴暗的道路对于赵志贤来说，有着太多的恐惧和不解，难免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小战，算了，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从那次到现在武宁这是第一次打电话给我。”赵志贤生怕沈战再次被武宁激怒做出什么事情来，赶紧解释道。 沈战呵呵一笑，抱住赵志贤柔软的娇躯，在她唇上轻吻了下：“我有那么小心眼么？只要那小子敢骚扰我老婆，我指定不会放过他。要你这么一说的话，这家伙还算老实，就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赵志贤幸福地抱住沈战的脖颈，小脑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乎我就够了，不管以后做什么，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情，只想好好和你走下去。不管贫穷也好，富贵也罢，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其他外在的东西。知道么老公，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不会！”紧紧抱住怀中这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傻女人，沈战感到无比的幸福愉悦。 武宁的来意沈战很清楚，这是武怀远坐不住了。这段时间经过了解沈战也知道，武怀远正在上升的关键时刻，自己手里掌控的东西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柄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但随时可以把他在政坛上的道路封死，更是能直接让其身败名裂！ 只是沈战却并不想这么早和武怀远接触，赵红星的沉默，已经扫平了他掌控清水的最大障碍，武怀远的能量在这时候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况且这个家伙在清水的时间比赵红星还长，而且为人狡诈诡计多端，沈战很担心和武怀远以后会给自己前行的道路带来不可预知的阻碍，暂时不想动用这颗已经握在手中的棋子。 人们因为对于未知的不可想象才会产生恐惧，武怀远因为自己掌控了他的短肋才会暂时忍气吞声。一旦要是一切都大白于天下，沈战相信在清水的关系早已盘根错节势力遍布的武怀远，想要找个理由清理自己，对这个老狐狸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沈战不想和武宁接触的另一个原因是，现在他还没有找到能把武怀远绑到一条船上的方法。单凭手里武怀远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可能一直制约住他。要是武怀远被逼急了，难免不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来，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只有把武怀远牢牢掌控在手心里才是长远之计。 武宁的电话再次打来，颇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尽头，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沈战拿过赵志贤的电话随手把武宁的号码扔进黑名单，叮嘱赵志贤再打来接着拉黑。 “小战，他该不会是有别的事吧？”赵志贤毕竟是武宁的老师，不免往别的地方想。那里知道沈战对武宁的来意知之甚详，只是按照正常思维去考虑这件事的。 时间已经不早，沈战担心章远等的着急了，给赵志贤说要离开一会儿。 “那我走了老婆。”吻了下赵志贤粉润诱人的小嘴，沈战起身抱住她把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早点回来。”赵志贤看着沈战，娇声叮嘱。 沈战点点头，笑了笑，转身离去。 而武宁再次拨打赵志贤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的号码拉进黑名单，想要再换个号码打过去，想了想放弃了。 武宁知道赵志贤对自己从那件事之后就很厌恶，要是自己继续不断骚扰，估计赵志贤那里会适得其反，弄不好再次激怒沈战就得不偿失了。 万般无奈之下，武宁想了想只好放弃电话联系，打听了几个同学之后，知道赵志贤在图书馆，随即赶了过去。 “沈战？” 巧而不巧的是，在半途正好遇到了想要外出的沈战，这让武宁有了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可是随即的就一颗心坠到谷底。 沈战一脸淡漠，甚至看都不看武宁一眼，好像前方完全一片虚无，就在武宁的注视下，一如既往的向前走着。 “沈战，我想和你谈谈。有，有时间么？”武宁一张脸涨得通红，何时自己如此憋屈过，前几日还在南大风光无限的自己，竟然会有一日在这个卑微的乡巴佬面前卑躬屈膝！可是形势比人强，除了妥协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挡眼前所遭遇到的危机。 “没兴趣。还有，你好像忘记了我给你说过的话。”沈战的脚步根本没有任何停留，说完这句之后伸手拦了辆车，随之钻了进去。 武宁的手指几乎把掌心扎出血，他怎么会忘记当日沈战说的话，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他谈任何条件，除了自己的父亲！而是眼下看这样子，沈战根本没有谈的兴趣，就算是自己的老子来了估计也是一样的效果。 嚣张吧土鳖！总有一天我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武宁狠狠地一挥拳头，恨恨离开。 深冬的清水越发的清冷，这座小城完全沉寂下来，而淅淅沥沥的小雨更加增添几分落寞，于是街上更是空无一人。 从温暖如熙熙的出租车里钻出，沈战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而就在他转过身想要走向人行道的时候，旁边阴暗处忽然闪出几个人来，一言不发挥舞着手中闪着寒芒的砍刀砍了过来。 沈战在做出决定之后，就决定推出章远自己隐匿幕后。毕竟清水这弹丸之地离得南平太近，要是自己过于猖狂难免引起一些大人物的关注，对于自己的下一步造成不必要的阻碍。没想到的是，即便自己一直低调，竟然还会在今天被人注目。 沈战闪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刀，缩在口袋的拳头闪电般伸出，一拳就把对方打得踉跄后退，最后倒在地上口中痛苦呻吟，再也无反击之力。趁着这一空暇，沈战闪到一旁，冷眼看着眼前这四个不入流的家伙。 而剩余的那几个家伙却并没有因为同伴被沈战一击失去战斗力，而溃散，反而更加凶悍地成包围之势围绕住了沈战，没有任何犹豫几把砍刀同时挥向沈战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