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熊孩子是如何黑化的》 第一章 【因为某些原因，卡拉并不喜欢微笑。不，不是真的...】 金色的心形挂坠铭刻着一行英文词组，“最好的朋友”以最优美的姿态永恒的印刻在上面。柔和的月光打在将挂坠紧握掌心的白皙手指上，却盖不住那吊坠从指缝中迸发出来的那仿佛亮丽了整片天空的金色。 魔法让很多物件都附着了额外的意义，看着掌心的这颗象征着永恒友谊的挂坠，卡拉往日里死气沉沉的心也悄然不知什么时候缓缓跳动了起来。 女孩儿轻轻的攥起了手。不详的血红色瞳孔中没有了往日的冰冷，甚至深处恍然中似乎还渲染了些许的奇异的色彩，这是往日里无法从她的双目中看到的。 【但是她笑的时候...】 “呃...所以你喜欢么？” 如同山羊脸庞两旁那毛茸茸的垂耳轻轻动了动，他软绵的声音中也带有了许些期待。 【就好像是魔法...】 “谢谢，阿斯瑞奥。” 她笑了。 星空下，显得不真切，却朦胧的美丽。 很久很久以前，在这个世界起始的地方，有两种生物忽然间就那样悄然的出现在这块生机盎然的世界中。人类，怪物。 人类就好似是如同无了皮毛的猿猴，却聪慧至极；而怪物拥有着同样的智慧，甚至拥有了人类无法掌握的奇异的力量——“魔法”。 羸弱却子代替换很频繁的人类，个体实力强大可是繁衍能力却落了下风的怪物，二者共同统治着世界。就这样，随着时间的前进，渐渐的就步入了史书的记载之中。 历史，都是从第一件需要铭记的痛楚之中被唤醒的。 比如，一场战争。 人类都是复杂的，善变的，狠毒的。 怪物们节节败退，最终隐居于地下，草草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长袖善舞的人类也就这般忽然的变成了独舞。 时日渐去，怪物们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即使是在图书馆中也看不到半分的怪物的消息，反而人性歹毒与丑陋的一面倒是被不少善心未泯，或者无病呻吟的作家们揭露的一览无遗。 只有在那些泛黄了的，厚厚一本的历史书才能在角落中查找到许些怪物的久远记载。不过这些往往贮存在图书馆之中的书籍，此时大多是落上了不少灰尘吧。 比如，这某一座并非多么庞大的图书馆，时日至今已经沦为了孩子们游乐的地方。笔记本电脑、手机成为了他们来图书馆的必要物件，书架上凝聚了智慧的著作却无人问津。 不... 角落里，那个穿着条纹衬衫的女孩子或许还对它们这些注定沦为装饰品的东西还感兴趣一些。外面的阳光再如何明媚，虽然能够照亮她手中的书页的文字，却照不亮她心中无法挥去的阴暗，但是大概也是只有心中有了阴暗的人才能看得下去这些“装饰品”中对于生活而言并“无所谓”的知识吧。 她的名字叫做Chara，一个孩子，她的人生如同她猩红的双瞳一般难以启齿。她的童年本应是一双晶莹的湛蓝眼瞳，直到染上了鲜血为止。 只因为她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 双手轻轻的合上书本，揭示人心丑恶的书中令常人心悸的事实已经让她熟视无睹，憎恨这个世界的她最终还是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伊兰特山，Chara想要看一眼，山下究竟是什么。 去探寻那个教给她这个世界不变真理的法师，背负了一生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她想要去看一眼。 与其用一些毫无意义的死亡方式终结自己的一生，倒不如去用这已经注定终结的生命看一眼那尚未知的答案...所以她启程了。 伊兰特山，因为没有了守山人的存在，这座往常总会充满致命毒素迷雾，瘴气的山脉，已经渐渐失去了笼罩的神秘色彩，一切色彩都展现了出来。 山脚下，那一望无际的金色花田迎风飘扬着，曾经那温和的故人在悲伤与感恩之中与自己的兄弟永眠在了这片美丽而致命的土地之中。他诅咒了自己的灵魂。将自己灵魂泼洒在了满地的金黄色之上。 站在花田中间，Chara忽然轻轻一笑，抬起了右手上那把锋锐的小刀，仿佛染血。 “我说过，我会复仇的，我完成了我的誓言。那么你呢？你的复仇，你的诅咒呢...” “...你说呢？” “诅咒，诅咒...你总是说着这些奇怪的东西。” “已经死去的你，什么也做不了了。” 金色的世界被秋风席卷，起起伏伏，飘飘荡荡。仿佛又看到了那位法师远去的身影。 “...我会回来的。” 女孩轻轻抹了抹刀锋，抬起那象征着不详一般的双眼，目光在绿意盎然的丛林中遗失了踪迹。她启程走了起来，莫入其中。 伊兰特山很高，也很险。细碎陡立的石层占据了山腰以上所有的部位。不过法师死去之前曾经向指出了自己所守护之物的所处之地，她便一直攀爬在砾石与断崖上面，向着山顶一点一点的前进。 “你的死，只是我的复仇的一部分...你会在死前，感受到我复仇的全部，我所受到的痛苦要由你来再承受一次...这个诅咒与命运纠缠在一起，你永远无法躲避。山，山的顶峰，有一个洞窟。那里，承载着我守护的所有。” Chara默默地将右手向上抓去。山下狂风席卷起了森林一片呼啸。可是隐约之间，一个熟悉的低语在她耳边似有似无的回荡。 记忆悄然间铺展开来，那仿佛铭刻入灵魂的宣誓让她心中填埋了许些不知觉的沉重。 “你的诅咒么？” 她在冲天而起的狂风中呢喃着。 “或许吧。” “我恨你。” “我不喜欢你的游戏，也不喜欢你的坚持，更不喜欢你的信仰...我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罢了...” “但是你毁了这一切。” 渐渐的，风愈发的狂躁，身体也就无法在岩石上维持平衡，Chara扬起小刀狠狠的插在岩壁中，想要借此稳定自己的身形。 不过风最终将她狠狠掀起，抛上半空。毛衣在风中颤栗，散乱的头发下那一双不祥的瞳却依旧平静，反而随着如同破纸袋般被拉扯卷起的身体的自然扭动，看向了身体下那怪石嶙峋的山峰峰顶，毫无一览无余。 身体失去了狂风带来的重力，失重感重新支配了身体，Chara看着愈发接近的碎石地面伸出手去撑，却被砾石划破了手掌。 小刀不知道被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Chara撑着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掌，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于痛苦已经麻木的身体这般站了起来，面前，一颗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温和的蓝色光芒的水晶，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伸手，抓向了那颗水晶，在抓住的那一瞬间，却径直的穿了过去。水晶炸成了粉碎，连带着地震一般可怕的“轰隆”声还有让她脚下一空的震动感觉爆发的那一刹那，山峰峰顶塌陷了。 第二章 烟尘缓缓的飘落，坠地的巨石毫无规律的垒砌在一起，高不见顶的洞窟吞噬了所有太阳带来的光明。光线自远方洞口传来，只是弱的就如同荧光，可怜的试图照亮整个如同一些学校礼堂大厅般巨大的空间。 身体被剧痛笼罩，骨骼破碎，鲜血淋漓。从血泊中爬起，斜着脑袋靠着背后的岩石坐了下来。完全断折的右臂无力的耷拉在身侧，任由被骨头刺穿的皮肤滴淌着鲜血，Chara亚麻色的头发下的左眼一片猩红模糊，眼角已经破碎了。 右眼也迷迷糊糊的看不见。身体就像被撕裂，可是Chara感觉不到什么了。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朦胧画面中，一个颜色已经恍然的白色影子。 ... 似乎是过了很久的样子，那道影子默默地看着他。Chara想要仔细的看他一眼，可是虚弱的身体，以及完全夺去了身体控制权的痛苦折灭了她的行动，让她如同彻底僵硬一般维持着那样的动作。 覆盖着白色绒毛的手爪轻轻的探出，然后缓缓的搭在的女孩那染红鲜血的裤子上。一朵晶莹的绿色花朵悄然绽放，一只年幼的怪物那双蕴含着好奇和胆怯色彩的翠绿色瞳孔中倒映着她的影像。 他大概是小孩子的体型，禄色的黄条纹短袖衬衫和灰色裤子裸漏出来的皮肤覆盖着厚厚的白色毛发，有些山羊脑袋轮廓的头上，两只大大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两边。绿色的光点不知道从还是什么地方诞生，在他身边出现，并如同萤火虫一样漂浮在半空中。 随着愈发的密密麻麻的光点最终化成一束束的丝绸缠绕在了他手爪上，绽放的荧光涌入了昏晕过去的Chara身体之中，随着这股为止的能量在身体中消散开来，一些奇异的变化悄然出现。 一阵绿色的荧光从她的身上蔓延出来，将她包裹了起来。将手抽了回来，怪物缓步起身退后了两步打量着地垂着头，浑身却被鲜血侵染的人类孩子。心中有些慌乱，匆匆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向着洞窟外跑了出去。 洞穴重归安静。 Chara忽然身体颤抖了一下。她吃力的抬起脖子，虽然头倾斜到了一旁，可是她的目光，却终究还是追上了那个随即消失在了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只是身体的虚弱让她渐渐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即使是最后那只仅仅能捕捉到些许变换的迷糊光影的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过了很久，大概吧。 新居，一个建立位于地下世界最高点，伊兰特山山脚的城市“雪城”城中东北角的国王园林中的一个朴素小木屋里，一只高大的女性正把那只小怪物的抱在怀中，跪坐在小小的房间的小木床旁，看着面前小床上浑身沾染了鲜血的女孩儿。 她轻缓的在怀中的小怪物头上拍着，安慰着似乎被吓到的它，又用复杂而又怜惜的眼神注释着Chara。 她同样拥有着山羊般轮廓的脑袋，大而略微狭长的耳朵，只是与那只幼年的小兽相比她的额头上额外长着两只象征着成熟的短角，并穿着刻画了奇怪图案的紫色长袍。 “可怜的孩子。” 她这样说着。 “咯吱。” 她的叹息还没有落地，木门忽然吱呀一声。 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缝隙中突出，牢牢的抓住了木门的边际。那只毛绒大手覆盖着雪白的绒毛，但是却相比于女性粗壮了很多。但即便是如此粗狂的一只手爪却并没有粗暴的一巴掌把门扇开，反倒是温柔而小心的将木门推开——就好像是害怕这扇单薄而脆弱的木门会被它着轻轻一抓给抓碎掉一般。 一个高大壮硕的怪物从门口挤了进来。 他拥有着金色的发鬃，与皮肤和身上其他大部分部位一样雪白色彩的两只硬朗而内弯的双角。纯金色的披肩与厚重的披风彰显着尊贵，一身厚重的金色铠甲为他增添了几分英勇。 如果不看他平和的眼睛，大概会以为他是一位英勇的战士吧。 “怎么回事？” “有个孩子，大概是从地上世界摔落下来了。” 她怀中的怪物轻轻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跑到了父亲面前，扑进了缓缓蹲下身来的金发怪物怀中。 “是你发现的她么？Asriel。” 名为Asriel的怪物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父亲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鼓励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的妻子。 “Toriel，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她是个人类...你...” “她可是个无辜的小家伙呢。” “你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国王，Asgore。” “国王是国王，可是回到家里，我就是Asgore，一个滥好人普通Dad。” 他轻轻的把孩子抱起来，盘腿坐在了与他相比要小的很多的小木床旁，他壮硕的身材让他即使是盘腿坐下，他也高出小木床一大截。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因为他的视线扫在了骨头已经刺穿皮肤的胳膊，还有已经完全破碎的眼框，在沾满鲜血的头发隐约显露出来的一片漆黑。 “其实，就算是我不同意，你恐怕也会偷偷的对她进行治疗吧。” “...” Asgore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坠入了地下世界就代表着...她不可能重新回到地表世界了。你把她救活了，她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人类的孩子们都是脆弱的。他们强大的灵魂因为恒定而无法使用魔法，救下了她，你又要怎么样来安置她？Toriel。” “你都没有想过这些，不是么？” 他默默地看着Toriel的右手，绕满了从半空中浮现的翠绿色的光点轻轻的按在了床上女孩儿的胳膊上。更为的能量从手爪中流淌，从掌心中钻入了女孩的身体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即更为耀眼的荧光将将她包裹在了其中，随着时间流逝，生命力由内而外的旺盛起来。荧光闪烁在脸上，照亮了眼中的她眼中的挣扎。Toriel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治疗着床上的Chara，思绪却已经飘到远方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没有父母的照顾，没有魔法，一个人类的孩子，能在怪物丛生的地下世界活下来么？ 答案是肯定的。 不能。 第三章 意识的回归很难被意识到，这是一个奇怪的事实。Chara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重新拥有了意识，等她回想起来所有事情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只是现在的她无法分辨自己是否还存活着，眼皮很重，可是身体应该体会到的痛楚却消失干净了。 这是死亡么？ 安详而平静。 “你醒了么？” 稚嫩而略带小心的声音在Chara的耳边轻轻响起。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 陌生的天花板，使用普通的木板搭建起来的，没有一丝的缝隙。她坐起来，一床暖和的被子包裹着她的身体。 转过头来，她看到了双眼似乎是带着许些好奇与羞涩的怪物。 Chara血红的眼睛依旧看的很朦胧，可是陌生的事物依旧让她心中诞起了害怕。她不由得蜷缩了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一堵装饰同样简朴的紫色墙壁上，没有后退的空间了。 “不，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叫Asriel...” Chara双手撑着墙壁，微微的低着头，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看清楚了怪物的样子。可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僵直的手臂... 完好无损，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却是一个很平常的健康，小孩子的胳膊。 她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坚硬而完全。 我在哪里？它是谁？那是梦么？ Asriel奇怪的看着Chara，但只是呆呆的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在Chara的视线慢慢移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害羞的脸红了。 “Chara...那是...我的名字。” 尴尬的对视了很久吧，Chara突然开口了。 “很，很好听的名字呢...你，你是人类么？” 似乎是有些慌乱的样子，Asriel的回答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 Chara试图冷静下来，事实上她也的确已经冷静下来了。身体很虚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依靠着墙壁抱着被子，勉强直视着一脸尴尬样子的怪物。 “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他们也一样不会伤害你的...他们...对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到地下世界呢？” “...” “...” “...” Asriel站在床边，脸上似乎已经因为害羞或者什么通红一片了。Chara的头脑还依旧很混乱，她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可是身体却还是依旧的僵持在那里无法离开。 她遗失了刀，遗失了她守护自己，或者结束自己的凭仗。这让她一同失去了安全感，也失去了勇气。 门被推开了。 高大的女性，穿着刻画有奇怪符号的紫色长袍，宽大的双手上各自端着一个小小碟子的奇怪蛋糕（与她的手爪相比较而言）。Chara原本就要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又提起来了——虽然Toriel那双孕育着如同实质般的温柔让她看起来并不危险，可是她那如同巨人一般的高大体型仍依旧让Chara感到了不安。 “不要紧张，我可怜的孩子。” 她的声音与她的眼睛一样让人不经意间就会放下戒备。 “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一个无辜，可怜的孩子的。” 话语的旋律似乎夹杂了什么奇怪的音韵，Chara不由自主的觉得原本提起的心脏不知不觉地沉寂了下去。 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即使Chara自己都有些惊奇，可是当她想要用惊异以及戒备来抵御这种神秘力量为她带来的恐慌的时候，她却发现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对这位优雅而高大的女士产生任何的敌意了。 古怪，但是却让她贪恋的眷恋感觉席卷了她的身心。 她忽然想要抱一抱这位女性，可是随即她便从中惊醒了过来。即便是如此她的眼中也再也没了那隐藏在深处的不信任，渐渐变得柔和。就好像是一个明明知道面前的盛宴涂满了致命的剧毒，却无法控制自己双手与牙齿的饥饿徒。 况且这餐盛宴也并非一定真的涂满了触之必死的毒药，或许也仅仅只是涂满了让食物更为美味的调味品而已。 Chara心中如此这般挣扎着，名为Toriel的怪物轻轻的拍了拍跑到她身边，藏在了她腿后的小怪物Asriel的脑袋。她抬起头来，用温柔而耐心的笑容面向了默默地看着她的Chara，轻声问道： “孩子，你饿了么？” “...” 看着女性递过来的古怪，却发散着奇怪香味的蛋糕一般的食物，在她手掌上显得很小的盘子，如果让Chara去接过来的话，恐怕就要两只手一起接着过来了。 一副刀叉叠放在上面，神使鬼差的，Chara就那样接过了盘子。一只手轻轻的在她的头上摸了摸，让她受惊一般抬起头来，眼睛中满是朦胧。 “我的名字叫做Toriel，记住我的名字，我可怜的孩子。” 那种笑容无法形容。 “那么，你的名字呢？” “C—Chara。” “很好听的名字呢。” 她就那样轻轻的坐在了床上，慈祥的样子，让Chara不由得有些心中忽然多出了一些什么，可是总因为未知的原因，刚刚浮现的想法便被压在了心中不知所踪了。她端着盘子的手也轻轻捏了捏，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害怕，但是这种害怕却又与往常那种对于力量的恐惧不同，是一种期待的，却担心的害怕... 这是什么感觉？ 可惜还没有仔细体会，那只温暖的手爪收了回去。Chara呆呆的看着Toriel的样子，却让Toriel心中的柔情波动了许些。她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又一次摸了摸她的头发。 “把这里当作是你自己的家吧，可怜的孩子。” “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我想Asriel的衣服似乎和你的衣服差不多的大小，所以，你可能要先暂时穿着Asriel的衣服了。” Chara有些呆愣，她轻轻低下头，瞥了一眼不知道端着盘子的手腕，虽然依旧是深绿色的衬衫，可是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出来颜色上的略微不同的。 这不是我身上的衣服了。 藏在母亲身边，正悄悄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将蛋糕吃下去大半的Asriel忽然脸上又变得红润了。他有些狼狈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偷偷的瞧了一眼低着头的Chara。 “过一会儿，让Asriel带你去附近看一看吧，我想你最近一段时间恐怕可能要住在这里了...可怜的孩子，请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第四章 “怪物的世界很久以前就再也没有过外人来到这里了。” Asriel轻轻的挠着脸颊，看着看书入神的Chara这般说着。 有些空荡的图书馆一角Chara正端正的坐在时间久远，却被保养得很好的木质桌椅上，借着图书馆的落地窗外洒下的明媚的光华阅读着一本古老的书籍。虽然不喜欢读书的怪物比比皆是，还是有着寥寥几个不喜欢玩闹的怪物三三两两的分布在图书馆里的阅读着各自中意的书籍的。 Chara阅读的是一本详细的有些夸张的历史书籍。 这本记录着地下世界历史的书籍中的文献记载大概是从数千年前开始的，与人类的历史片片面面不同，历史的古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地下世界的发展以及进步，详细的可以精确到每一年的程度。 女孩仔细的翻阅着，试图从上面找到些什么。 的确如同Toriel还有Asgore所告诉她的那样...自从怪物们战争失败后，被迫来到了地下世界繁衍生息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地上世界的生灵出现在地下世界过了。 地下世界与地表世界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期间唯一的连接，也只有那能够扭曲现实与虚幻的“间隙”而已。可是因为人类中少之又少的魔法师们同心协力封印的屏障，怪物与地表世界之间已经完全失去了进行沟通的可能。 Chara，大概是第一个访问者吧。只是即使用以阻止地上世界的人类屏障被Chara无意间破坏了，用以阻止怪物们重新回归地上世界的屏障却依旧存在着，她大概也是无法回去的吧。 看着女孩入神的样子，在她身边，无聊的托着腮的Asriel摇晃着立在桌子上一本书的书页摇了摇头。 “Chara。” “Chara~” 他拉长了声音，软绵的嗓音让他的喊声听起来就好像是撒娇。Chara回过神来，望过来的眼神中似乎明明亮亮的渲染上了疑问，就好似会说话一样。 “Mom说，我们要在早饭之前赶回去的...” 这样说着，他似乎是已经被饥饿夺去了力量，他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原本摆弄的书本也倒了下来，书页被压得褶皱了。他带着懒散这样说着： “Mom会生气的。” Chara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轻轻的把书本合了起来。把书拿在手上，想要带回家去看，但是她却找不到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Asriel看着她拿着书不愿意放手的样子，觉得她大概是害怕下一次再回来这里的，这本书会被别人借走回家吧。 “因为大家都不怎么关心书籍的缘故，图书馆一般是大家都不喜欢来的地方...除了奥克斯大叔，图书馆一般没有多少人会来这里的。哦对了，他也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如果你想要借书回家的话，只要跟大叔说一声，然后看完之后还回来就好了。” Chara顺着Asriel的手指看去，一只浑身肌肉澎湃的壮硕牛头人怪物此时正穿着一席白色的袍子，坐在一个角落里他正拿着一本巴掌大的小书仔细的阅读着。 他那铜铃一般大小，炯炯有神的双目透露着认真。 “他总是喜欢在锻炼之后看一些书来熏陶自己。可是因为喜欢写书的怪物们太多了，每年图书馆都会多出来很多很多的书，据说在父亲成为国王之前大叔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但是到现在却也没有完全读完图书馆里的书...” Asriel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因为好多人都不喜欢阅读书的原因，奥克斯先生一直对喜欢书的怪物们很友善的，如果你去拜托大叔帮你先暂时保管着的话，除非是很过分的请求，不然他一定会很乐意帮助你的。” 这样说着他也收拾起来了桌子上的两本看起来已经很陈旧的书籍，领着Chara向着那位认真而安静的大叔的方向走去了。Chara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也认真的听进去了许些话语。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可是似乎她的失神让原本就已经肚子饿的乱叫的Asriel觉得烦躁，抱着自己中意的书的他直接转过桌子来伸手拉住了Chara无意识抱在胸前书籍的右手，向着奥克斯牛头怪物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啦走啦，Chara，我的肚子好饿，我们快点回家吧。” 手心突然传来的温暖让她回过神来，但是Asriel巨大的拉扯力却险些让她从座位上歪倒下来。图书馆有着不少为了体型较小的怪物们使用的桌椅，Chara坐的一把小椅子没有多高，但是如果歪倒下来还是会碰痛脑袋的。 就这样被Asriel半拖着，Chara不得不踉跄的小跑起来，之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生拉硬拽到了那个所谓的“奥克斯先生”的面前。 牛头怪物那足有她身体大小的大脸愈发的近了，才让她觉得有些心慌。粗重的喘息直接喷到了Chara的身上，看着那两只大的可怕的双眼，Chara原本被Asriel抓住的手不由自主的反而抓紧了Asriel，甚至还溢出了些许的冷汗。 幼年的经历让她对一切有能力伤害自己的事物都保持着恐惧心理。 心脏在跳动。 “奥克斯先生，你要把多少时间用在打量别人的身上？” 就在Chara身体僵直的被牛头怪物转过的头颅肆意打量的时候，Asriel忽然挡在了Chara和奥克斯之间。 虽然体型上的差异巨大，身材都没有比Chara大上多小的Asriel却并没有害怕这只坐在图书馆中心——这最为巨大而坚韧的一张桌子上的巨大牛头怪物。 “先生，你还好吧？” “先生？” Asriel虽然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奥克斯大叔脸上忽然冒出来这样夹杂着平静，却平静中孕育着暴躁的神色。两种很是矛盾的情感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那是一种十分扭曲的模样。 他忽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很雄厚，就像是钟。 “Asriel，有什么事情么？她，她是谁？我的王子，我想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论你一下。” Asriel从未见过奥克斯先生这样的样子。虽然奥克斯先生经常帮助其他的怪物，但是却基本上未曾跟什么人主动谈过话。如果真要说，大概也就只是与父亲Asgore，皇家决议总长福克斯先生，还有地下游民特塔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主动说些什么话吧。 最近的一位和他谈了很久的人其实现在也正好就在雪城呢，是他父亲的私人首席科学家，G先生。发明了心灵具现化魔法的G先生，一位同时兼顾着魔法顾问以及皇家科技研发首席博士的那位天才，发明了供给整个地下世界的能量线路的天才科学家。 第五章 “奥克斯先生？” 餐桌上，一如既往穿着长袍的Toriel轻轻的将手中烘培的香气弥漫的大蛋糕放在桌子上，看着饿扁的Asriel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似乎连思考热不热的理性都被抛弃掉了，刚刚等着Mom的双手从盘子上离开，就迫不及待抓起刀叉在蛋糕上狠狠的割了一大块。 要不是Chara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那只马上就要碰触到蛋糕的手，恐怕他就要哀嚎了。 Asgore看着正在为无法立刻吃到食物而瘫痪在桌子上的Asriel在蛋糕上轻轻吹着冷气的Chara，正一脸傻笑的抱着胸口坐在那里。穿着粉红色居家服的他好不容易休假，看到两个孩子的打闹，最近因为琐事变得郁闷的心情都仿佛开朗了不少。 “是啊...之前的时候路过图书馆，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说是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说...大概是关于Chara的事情。” Toriel端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是因为，她是人类的原因么？” “不太清楚，不过...既然决定要收养她的话...我不会放手的，这是一个丈夫的承诺。” “抱歉。” Asgore耸了耸肩膀。 “Asriel需要一个伙伴。雪城的孩子太安逸了，看不清地下世界的困难...Chara虽然与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 Asgore扫了一眼两个孩子带回家来，放在客厅角落里的基本厚重的书，没说什么。 “身为一个王子，他总要学习很多东西的。有一个能够与他一同面对的伙伴的话，面对以后生活的话大概会变得容易许多吧。” “可是Chara的身份...” “...” “...” 这样说着，反而一顿原本应该轻松愉快的用餐时间也变得沉重了。 “皇宫里的事情福克斯能够处理好的。毕竟现在王国新改事情都步入正规了，与其待在皇宫里给他们压力，反而不如出来，给他们自己一点自由空间。皇家卫队最近也在巡逻地下世界，似乎有一些怪物不时举报附近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待在皇宫里还会占用他们的人手...” Asgore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明天的时候我正好抽出时间教一教Undyne关于战士的事情...” “Undyne的父亲很不想要她成为一个战士。” “可是他还是同意了。” “随便你了，Asgore。” Undyne是一个Asgore一次外出的时候意外救下来的小女孩儿，拥有着鱼的许些特征，及为崇尚力量和Asgore。往常的时候Toriel就常常看到她在有空闲的Asgore的指导下进行战士的训练。 Asgore也往往乐此不疲。 Chara正努力的擦着自己的叉子，于在上面留下了口水的Asriel保持了一定的距离。Asriel正一副狼狈模样的想要把粘到脸上的奶油舔掉，却最后还是被看不下去的Chara拿起桌子上的温水湿巾糊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Chara总是表现出不同于普通的孩子的一面，可是却往往在生活中或者其他的地方也展现出来和普通的孩子相似的一面。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让Asgore很好奇。怪物们的寿命很长，在Asgore真正成为怪物的领袖之前，他也曾经在地面上生活过不短的一段时间，但是却真的没有见到过多少小孩子像是她这个样子过。 感受到的心灵，就好像是渲染上了一层黑暗的苍白，这大概也是Asgore那个时候，有些犹豫到底如何对待这个孩子的原因之一吧。 未知带来恐惧，即使是对怪物们也是一个相同的道理，即使很多怪物们都可以借助于魔法来进行重生...毕竟怪物们某种意义上就是由魔法构成的。 “我吃饱了。” Asriel擦好了嘴巴，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的Chara才刚刚吃了不到一半，和Toriel的进度相差无几，虽然彼此盘中的食物比例相差甚远。 Asgore和Asriel的进食速度如出一辙，早早的就带着Asriel去花园里面散步去了。只留下Chara和Toriel在餐桌上面对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Chara反而面对着最“温暖“的Toriel的时候最为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几天前为了让她平静下来而使用的魅惑魔法让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又或许是觉得这种让她留恋的感觉会最终一如既往的破碎成一地碎片，从而产生那种想要接受，却害怕受伤的扭曲情感在作祟？ 或许两者都有吧。 这对于她有些太梦幻了。 “住在这里还习惯么？“ Toriel微笑着端着盘子小口小口的吃着，看着Chara有些多山的眼神的时候，总是有些想笑。Chara的这个样子像极了做了错事却不敢对她说的Asriel，脸上害羞的时候也常常带有着和Asriel一样的红晕，总是让她的心变得如同棉花一样软。 “嗯...这里...好像是家一样...” Chara草草的吃着，原本的细嚼慢咽也显得仓促。 如同母亲一样的微笑最终让Chara不得不在解决蛋糕，放在了洗碗池子中，在Toriel交待了“不要刷碗“的几句话之后就逃窜一般埋着头跑出去了。 这个时候，外面Asgore正让Asriel骑在他的肩膀上迎接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远方吹来略带温暖的清风... 雪城虽然一直在下雪，温度也是冷的可以，但是由于Asgore和Toriel的火焰魔法，总是让国王园林四季如春。Chara穿着和Asriel如出一辙，或者干脆就是Asriel的长袖衣服出来反而觉得暖和。 Chara许久之前一直很讨厌那种让人缩起来的感觉，可是家乡偏向于北方，很多月份都是大概都是在雪中渡过的。至于姹紫嫣红的花园...Chara印象里反而不多了。 毕竟也不是什么珍惜的记忆。 “Chara。” Asgore雄厚却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大的身材遮蔽了大片光彩，Chara抬起头来，看着这位亲和的国王殿下轻轻伸过来的手，有些瑟缩的轻轻抬起了自己的手，有点犹豫的轻轻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上面。 包容在手心中，Chara被Asgore牵起了手。 “那么，我们出发吧。” 其实并没有走出多远。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奥克斯正穿着如同早晨在图书馆见到的那般一身素白的长袍，就那样站在国王园林的出口篱笆，倚靠在一人高的木桩旁，他就那样闭着眼，静静的等着园林另一边，Asgore带着Asriel和Chara散步着走来。 他从来不会觉得急切，拥有着悠长寿命的他在漫长的时间岁月里棱角早已经被磨平，急躁已经早早的离他而去了。 第六章 “我并非是来阻止你收养，又或者是来鼓励你收养她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奥克斯抱着胸口，斜靠着栅栏面向着一望无际的国王园林广阔花园。已经习惯了这般景象的他总是想起地上世界的自由与壮丽...虽然已经是过去不知道多长岁月的事情了，可是那种感觉记忆犹新...至少不会几天的时间便走到边界了。 身边的Asgore直接将胳膊架在了栅栏上依靠着。他的嘴角弯了弯，看着和Asriel坐在一起面对着彼此在玩猜拳的样子。 虽然或许是Asriel硬是拉着Chara在玩吧？她轻轻眯着的眼睛中闪烁着无奈与无聊，可是Asriel却屡次作弊，让她最后还是气的和Asriel打闹成了一团。终究还是小孩子，耐性相比于他身边的奥克斯差上不少。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很清楚，那就拜托直接说主题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假期啊...“ 看着Asgore掩饰不住的笑容，奥克斯深深的擤出了一口气。他轻轻低了低头： “你可是很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 那两只牛眼似乎锐利了许些。 “可是你的开心，并不一定会对这个孩子带来幸福，而且，你的开心，或许也只是暂时性的而已。” “不过我说的可不是预言。我在这个孩子身上同时看到了拯救与灭亡，她的未来取决于他人，是一个无法预测之人。”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锐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反而Asgore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你应该知道，这些年的时间，还远远不足以让很多怪物忘掉仇恨吧。” “悠长的生命以及刻骨铭心的记忆，能让他们即使在坟墓之中也无法释然。Chara必定不能出现在怪物们的眼前，之后的事情...” “我会保护她，保护的很好，以怪物王国的国王之名。” “不，你没有办法。” “你只是在囚禁她，Asgore，就如同人类把我们囚禁在地下世界。不过至少我们能够看到很多东西，而她...” 奥克斯轻轻撇了撇头，看了一眼自己倚靠的栅栏。 “能看到的所有，恐怕只有被禁锢在你的园林里了。” Asgore只是轻轻笑了笑。 “Asgore，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并不能取决于一个生命个体的想法，即使你是这个世界的国王，是这个王国的国王...” “时间还很长，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奥克斯轻轻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盲目的自信，或者乐观。“ ”如果因为可能就滞地不前，我宁可做一个错误的选择。“ 面对着奥克斯的百般劝说，Asgore也仅仅只是摆了摆手。大概是知道Asgore已经决心铸锭，奥克斯最终决定放弃，深深的叹了气后闭上了眼睛。 暖风从身边吹过，好似沉吟。 ”或许你会是对的吧...“ ”替我向Gaster问好。虽然我感觉他现在陷入了些麻烦。“ ”...他怎么了？“ ”我能看到死亡缠绕在他身上。不过你知道的，我只能大致感觉到死亡的到来，却无法确定死亡从何而来。或许是他会死，也或许是他会杀死谁，又或者是他身边的哪个追随者。“ ”他身上那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气息开始渐渐强烈，大概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吧。“ 大概是Asgore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没有什么深谈的想法，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该谈的都谈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奥克斯站直了身体，骨骼的咯吱声响了一片，他向着Asgore郑重而恭敬的行礼，随即推开栅栏离开了。Asgore转过头去，面带复杂的看着奥克斯的身影愈发的遥远，缓慢的长出了一口气，就仿佛想要胸口的闷意尽数吐出一样。 Chara... 最终奥克斯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他转过头来，坐在躺在花草上，一脸惬意的快要睡着的Asriel身边的Chara，此时正用着那双如同血红色的宝石般的眼睛向着这边看来，与他的视线隔空对上了。 她的眼神似乎要比之前亮了许多。 不过也好，比那幅死气沉沉，冰冷的样子看上去舒心。 Asgore的嘴角翘了翘，从栅栏上站起身大步走来。Chara默默地跪坐在眼睛迷迷糊糊的Asriel身边，抬着头看着他，安静的样子让她看上去有些羸弱。被大手一捞便抱在了胸口，Asriel好像搞不懂情况的躺在那里，懵懂的眼睛懒懒的看着Asgore轻轻蹭了蹭Chara的额头，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可惜这个蛮长的哈欠还没有打完，他就被Asgore一把从地上捞了起来，丢到了脖子上面。耸了耸肩膀，向着家的方向缓步走去。 “Asriel，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Undyne了吧。” “嗯...可是我也不想见到她...那个无聊的战斗狂人。” ... 新居，Toriel一脸无奈的结果Asgore肩膀上睡的迷迷糊糊的Asriel，抱在怀中。 “叮嘱他晚上早些睡觉，却还是这个样子，醒过来又要下午了。” “毕竟是孩子。” Asgore笑着抱着胸口，Chara则被他放在了客厅，此时正费力的翻阅着一本颇为厚重和古老的书典。 “...” 这是一本关于魔法的书本，因为Asgore送Asriel回房间了，Chara没有睡着，就这样被顺手留在了客厅里。由于之前出去散步却反而跟Asriel玩了半天猜拳，又坐了半天，非但没有如何散心，还变得更加无聊了。 她无意间看到了Toriel的沙发上搁放着一本颇为厚重的书，知道那是Toriel平常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籍，就走过来看了几眼。 《魔法的基础原理与灵魂》 书皮是不知名的材料所制造的。看起来就像陈旧的纸张的颜色，可是摸起来却像是丝绸一般，对于Chara而言摸起来很不舒服。 她大概是对任何摸起来，或者感觉起来柔滑的东西都没有安全感吧。能够抓握牢的东西，或者表面粗糙的东西反而让她更喜欢一些。不过内容实在是吸引着她，原本就此不再去碰它的念头也被压下，强忍着不适伸出手，想要把书抱起来。 两只纤细的胳膊压着沙发，伸到了书下，轻轻用力... 没有想到书那样沉重的Chara轻轻一抬，书本纹丝不动。她用力抱着，勉勉强强，颤颤栗栗的一点点抱在了怀里。沉重的书本因为书皮的缘故不住的向下滑，最后还是弯下腰来把书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Toriel刚好推门进来，正好看到Chara对着书皮在发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在身边的书架上找了找，抓出了一本轻薄了不少的书本。 第七章 劲风划过，往日里笨手笨脚，总是哈气连连的笨拙王子Asriel在战斗之中显得不同于往常的迅捷，一个侧身躲过了那依靠着灵魂魔法具现化出来的长矛，翻手一颗炽热的火球腾空而出，疾射中将空气都烧灼了。只不过草原上清风一吹，便吹去了许些热度。 拥有着火红色短发，以及海蓝色皮肤的怪物双手持的长矛随着肢体关节的扭动，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横着抽飞了那团火球，站在一旁观战的Asgore随便的一点那颗飞出去的火球，那颗火球便消失的无形了。不过Asriel还有Undyne，那个怪物小孩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好麻烦啊...Undyne，我没有兴趣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以战士的方法来战斗不是我的强项，至少对于现在而言的我来说不是...” “这是我的战斗训练而不是你的，所以给我闭嘴老实接招吧！” 赤红的眼睛中灼热燃烧的战意驱使她将长矛舞动的和风车一样快速，Asriel不断跃动的身形带动着那条纹体恤不断飞舞，他的耐心再燃烧，Chara被Asgore领着手站在一旁默默地观战，让他一直躲闪感觉有些尴尬。 要不是有些害怕会伤害到她，Asriel才不会这样一直闪避着，想要等她打累后便能自然胜利呢。 刚刚落地的Asriel看着已经操使着长枪追逐了上来的Undyne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脚步一顿，不再逃避。 那双澄清的眼睛一闪，两把古典的长刀忽然出现在双手的把握中。Asriel双手一转，两道光芒一闪。一道劈开了长枪，另一道从跳跃闪开的Undyne面前划过，带走了她额头的一丝红发。 “这才有意思！体格羸弱的话可是无法成为地下王国的国王的！”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成为国王，至少如果是自愿的话。” 金铁交加声中，使用双刀的Asriel找准了Undyne的一个破绽，一刀撇去了长矛，另一刀长驱直入，却被Undyne双手合十死死的夹住了。 “每天都替于我生活无关的怪物们去着想，连休息的时间都要节省下来...这种日子还是留给别人去头痛吧。” “这可不是你说什么就能改变的，身为一个王子，你有自己应付的责任。” Undyne额头的青筋爆发，侧身一拽，因为力道不稳Asriel一个踉跄被拉了过来，两个手肘狠狠的对撞一记，随即Asriel如同被打破的残影一样摇曳着化成了光点。Undyne一脸鄙视的看着不远处已经缠上了Asgore的肩膀不想下来的Asriel，拿着长枪指着他愤愤道： “喂，什么时候你能有点战士精神。”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一名战士。如今不是，未来也一样。” Asriel吐着舌头，做着鬼脸。Asgore笑着拍了拍他脑袋，气呼呼的Undyne走到的面前来的时候又伸出手摸了摸Undyne的脑袋。 “做的不错，Undyne，这段时间你的进步很大。” “我还能做得更好，国王殿下。” “我拭目以待。” Undyne的邀功让Asgore想到了很多往事，比如他的老师... “嗯？你是谁啊？” 默默地抓着Asgore手掌的Chara那一双平静而透彻的血红色双瞳吸引了Undyne的眼睛，她忽然凑近了一些，那一张布满了尖锐牙齿的大嘴裂开一道危险的弧度，一个扭曲而诡异的笑容展现了出来。 “...” Chara的眼睛略略的动了动，眼瞳中依旧是澄清的平静，半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显露出来。 “好吧，勇敢的家伙。我的名字叫做Undyne，你的名字是什么？” 面对Undyne的提问，Chara却并没有回答，反而看了一眼Asgore，看到了他脸上那鼓励的微笑才转过头去回答她： “Chara。” “古怪的名字...嗯，看不出来你是什么怪物...反正你似乎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啊。你应该庆幸伟大的Undyne不喜欢欺负你做这种的小萝卜头，不然我就是让你一只手都能干掉两个你。” 面对于Undyne的自我吹捧，Chara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小孩儿很无趣，她“切”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不能用魔法凝聚单手武器吧？” Chara没说什么话大概是不熟，已经莫名其妙和Undyne打了好几次的Asriel却肆无忌惮地拆台，面对着她的怒视也是一副藐视的样子。Asgore笑着制止了两个小家伙的斗嘴，并且向Undyne介绍了Chara，只不过没有提及她是人类的身份。 地下世界已经封闭千年多了，新生代怪物们大多都是不认识人类的。Undyne的父母都不知道人类的样子，更何况初生代的Undyne呢。大概只是把Chara当成了某种少见的怪物了吧。 “今天的国王殿下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么？” 大概是最为崇拜的就是Asgore的缘故吧，在他的面前，Undyne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怪物女孩，而不是一个对于战斗渴望到让人头疼的好战怪物。得知Asgore今天是特地来帮助她训练的之后，她在欣喜之余，也有些疑惑的这样问着Asgore。 “今天休息而已。” 他看了一眼安静抓着他厚重的大手，正在和他肩膀上的Asriel默默对视的Chara，嘴角轻轻翘了翘。 “好久没有休息了，再怎么坚韧的战士也需要修养，我也一样。” “你的父母呢？” “在瀑布处理地上垃圾，最近地上世界的垃圾越来越多，回收站的分解仪器故障，只能暂时依靠魔法来进行分解了。” “嗯...之前的确是有听说过这件事情...那么今天你会是一个人在家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们家暂住如何？” “真的吗？如果可以的话...” “Dad！” Asriel强烈表示不赞同，可是却被Asgore一只大手在脑袋顶上蹂躏了半天，强硬地给压制了下去。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揉的头晕脑晃，向着Chara求助，可是看到那一双看过去根本解读不出情感的瞳孔让他扯了扯嘴角。 早就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眼中都快洋溢出来的戒备以及恐惧都仿佛是幻影。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现在存在于脑海里中，却也分辨不出来那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实看到过的记忆了。 Chara的眼睛里曾经有出现过情感么？ Asriel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记不起来了。不过随即他便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海深处，继续大呼小叫，依旧坚定的试图阻止Undyne成功取得Asgore的允许入住权利。可惜先不说Chara一副安静的观看事态发展的样子，就算是Chara帮忙了，大概Asgore也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吧。 毕竟是他率先提出的邀请，就算是维持一个小迷妹面前的偶像的脸面，他大概也不会出尔反尔的吧。 大概的吧？ 第八章 平静的夜晚，明亮的月光穿过朵朵淡散的云彩， “喂，事先说好了，输了的话就别再来找我打架了！” Asriel“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笑得肆意的Undyne，原本大大的单人卧室现在挤进来了三张床，Chara的床横在原本应该是放桌子的床边，Undyne的床放在了Asriel床的对面，三张床摆成了倒U的样子。 他们三个坐在温暖的羊毛地毯上，面对面。Undyne卸下了战斗的时候那小小的皮甲，换上了短袖的T恤和褐色的短裤，此时正抱着一个红色的木头盒子一脸挑衅样子看着Asriel，不过很明显她并没有理会Asriel的话的意思，敷衍的点着头。Asriel也知道她到最后肯定还是会毁约的，但是他能说什么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再提了。 Chara坐在两人中间靠边的位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Undyne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三个筛子，然后铺开了一张看起来很柔软，底色湛白就像是什么样子的皮草制作的清晰地图，上面条条状状划出了许些地区的边界。 “怎么样，要不要玩一局Risk？” 原本正在和Asriel斗嘴的Undyne不知道是怎样想起了Chara，忽然转过头来问： “什么眼神啊你那是？喂，你不会不知道Risk是什么吧？” 看着Chara的眼睛里似乎充透着难以察觉的疑问，Undyne不确定的问道： “喂喂喂，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是个战斗狂，明明很多怪物都不知道吧？” Asriel见到Chara被Undyne戳戳逼人的说着，张口就吵： “除了你这种整天面对切菜都能当成敌人来砍的变态，还有我们这些必须要知道的人以外的话，知道Risk的也没有几个好不好。”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哎，Asriel。” 她斜视了一眼似乎有些叫嚷的他，手上三个筛子轻轻筛，甩出了三个数字，6-4-2，合起来为数字十二。她从盒子里面掏出了十二个就好像是食指大小的绿色棋子，随手扔给了Asriel。 Asriel随手在空中一抹，丢过来的棋子一颗不落下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事先说好，不准使用魔法。” 看到他甚至在接硬币这种小事情上都想要使用魔法，Undyne及时的回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去似乎很是愤怒的对Asriel警告到： “那可是我实力的一部分。” “那是作弊！” “连赌约都不履行，我作弊又怎样。我这可是跟你学的耍赖。” Asriel的白眼故意翻得很满，气的Undyne差点从地上站起来就向着Asriel冲过去。可是事实就是她的确是第一个开始耍赖的。记得有很久一次，输的急了眼了，想要刷坏欺负欺负Asriel，却反而刚刚学会一个特定魔法的Asriel当场识破了，这让它接下来的好长一段的时间里都没有人愿意和她玩risk棋子了。 Asriel两人也是这样第一次认识的。后来因为没有人愿意和Undyne一起玩risk棋子了，还是Asriel在Asgore的劝说下与她重归于好的。从那个时候开始，Asriel开始和Undyne越来越熟稔，不过自从那开始，一只没什么朋友的Undyne就开始习惯随身带着一盒子的risk棋子，准备好随时开始下棋了。 虽然Risk从来都不应该是一个单挑游戏，普遍的玩家数目应该在5到7人才是。 Undyne没有询问Chara的意见，就依靠着扔骰子的数目派发了棋子。知道Chara完全不明白什么是Risk的缘故，Asriel自发的做到了她的身边，开始为她提供一些普通常识性质的东西，希望她的棋子不要昙花一现，就被Undyne给吞并掉了。 Risk，是一个依靠着三个筛子，一个地图就可以玩起来的简陋多人游戏。每个人开局的棋子由三个筛子所筛出的点数决定，在特定的地图上面占领地盘，以回合制进行游戏。每一个回合的开始，行动方就会获得三枚可以随意调控的棋子，行动方在自己的回合里面，可以自由支配棋子的落点，攻击，以及战后部署。 每在地图上多占领一个小区域，行动方在自己的回合中新获得的棋子都会多增加一枚，如果能够占据特殊的大区域或者一片区域，就可以额外增加更多的棋子。 攻击方法则是选择攻击的棋子数量，掷出筛子，与被攻击区域的棋子进行拼点。攻击方一次需要扔出一到三个筛子，而防守方需要至少一个，最多两个筛子。胜利者将吞吃掉失败者的棋子... 简单来说，这就是每一个人代表一个国家，在一片有限的地图上使用棋子当作军队，彼此进行厮杀的一款游戏。 Asriel的介绍不知道Chara听进去多少，不过当她接过手中棋子之后至少学着Asriel的样子，在偌大的地图上为自己的国度安了家。 这是一片广袤的大地。因为使用魔法将地图折叠了，展开的时候，小小的房间，三张小床，一张桌子和三个椅子，以及两个柜子的夹缝中又被铺满了一大片。 三个人现在只能坐在地图上进行游戏了。 “这块土地是我的！” Undyne的筛子丢出的是最大的数字，相比于Chara的11点，Asriel的12点，Undyne的14点成为了最大的一方。于是她将自己的十四点尽数布置在了这块儿土壤的东面最边缘，那边有两个象征着“传送”，能够将自己的棋子传送到北面最边缘的地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自己的棋子辐射出去，占领尽量多的区域。 Asriel将自己的国家放在了最西边，与Undyne的王国对立，虽然没有Undyne地域之中的传送阵，可是相对于Undyne地势界限圆润， 每一块领土都与至少三片区域连接，而不像Asriel那般，像是一个三角形般的岛屿，只要守住了岛屿的入口后方完全安全。 因为至于海洋的区域... 地下世界的禁魔海足以让目前怪物王国任何一种魔法船只沉没，地图上自然也就没有标注有海战战场了。 这一点Chara从图书馆的常识百科中已经阅读过了。 “到你的回合了，快点啊。” Undyne拿着手肘催促道。 “给她点时间，Undyne，你就不能耐心一点么。” “这么磨磨唧唧的，到了战场上可不会有时间给她耐心。” “这不是一场战争，这只是游戏，Undyne你这么认真干什么，真是搞不懂...” Chara默默地观察着地图，东边，北边以及西边大概是他们两个人发展的主要地方。南边的区域相对而言广袤，但是生产的棋子数量少，如果选在这里大概是十分不明智的。 不过想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棋子安置在了南边的一个小角落之中，棋子蜷缩在一起... 第九章 “喂喂喂，虽然说Risk并没有禁止彼此之间的结盟，可是你们这明摆着根本不算是结盟啊！” 开的敞亮的窗户外面寒风吹进温暖的小屋，便被魔法迅速加温，只是吹拂到Chara的身上还是冷。可是她只是习惯了，默默地看着Asriel和Undyne斗嘴，她的眼睛从未如此清澈以及平静，安宁。 短短三天而已。准确来说，清醒的时间之有两天。可是就是这样短短的两天，却让Chara仿佛活在自己最甜美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这是她不曾预料到的。 她曾经以为是什么样的痛苦，又或者是怎样的磨难，却没有想到踏入地狱的路途竟然通往天堂。可是这却也让她为此而痛苦。因为这冰冷的风让她从这溺人的陶醉之中稍稍苏醒，诅咒却又从她的脑海之中浮现了。 Undyne不喜欢温暖，更喜欢带有潮湿的微冷，打开窗户之后冰冷让她舒适，却也吹醒了某个睡梦中的人。Chara手中的棋子被她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原本清澈，安宁的双瞳忽然又深邃了许些。 她忽然又有些害怕了，只是将这种恐惧掩埋在心底没有言语。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恐惧来自于什么地方，等她被Asriel在眼前摇晃的手唤醒的时候，这才将那种深邃掩盖在了瞳孔深处，悄悄的让他隐匿不见。 “怎么了，Chara？” Asriel有些疑惑的看着Chara。她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将自己手中的棋子轻轻下放，undyne的军队虽然已经长驱直入，想要一口气将Asriel的三角王国一口气冲开，却没有想到蜷缩在一角，只拥有少量棋子的Chara居然将所有的棋子集中在一起，孤抛一掷，向着Undyne的军队补给线路宣告进攻。 筛子数次投掷，最后Chara胜利了。最后的二十五枚棋子掐断了Undyne的补给线路，因为游戏规则的缘故，即使Undyne可以聚集十五枚棋子，却也被Chara拦截而无法补充到进攻Asriel王国部队之中了。 Undyne的闪电战计划最终失败了，五十枚棋子是她所有的先锋部队，却因为区区二十五枚棋子就这样断送了战胜最大敌人的机会。将棋子传递，最终Chara成为了这场游戏的第一个失败者，但是Undyne，这个险些成为最后赢家的她，就因为疏忽了Chara宁愿自己灭国的决心而一错再错，最后整个作战方针与计划分崩离析，被修生养息的Asriel无声无息的一点一点蚕食了。 “哪有你这样宁愿把自己输掉，也要硬把别人拖下水的人啊！这分明是在耍赖！” 她大声的吵嚷着，满脸的不忿。 “如果邦妮在这里的话就好了...至少不会让你们两个家伙这么随便的欺负。” 外面的夜光皓白，尤其是在Undyne气呼呼的收起了地图和棋子，关掉了房间里的电灯之后，穿过房间的光辉更是显眼了许多。 Asriel看着气呼呼的Undyne仰倒在了床上，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Chara微微的一笑。 Chara的眼睛还是那样吸引人呢——Asriel内心中是这样想的，不过却没有了后续。躺在了床上的他已经无力去继续想些什么，他很快也已经和对面床上的Undyne一样进入了梦乡...他累了。 Chara自己坐在床上包裹着被子，默默的看着Asriel陷入的沉眠，却没有躺在床上，反而把自己所在了墙便，倚靠了上去。 她浅浅的睁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在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苍白的双手，轻轻的握了握。她似乎是在想什么，可是很快就被走廊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打断了。 不知在怎样的情感下，Chara忽然趴到在了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毛绒的手爪轻轻推开了门。 Toriel来了。 Chara禁闭的眼睛忽然动了动，不过随着耳边响起的哈欠声音的渐起重归平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过忽然停下，似乎是在Undyne的床边停下了。 Toriel想要做什么？Chara没有去想，她只是有些紧张，虽然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环绕在耳边的脚步声停停动动，似乎还收拾了垃圾之类的，最后终于停在了自己的床边。 脚步声停了一会儿，Chara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拽了拽，盖在了自己漏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 “我想，你大概还需要一件睡衣吧...晚安，Chara。” “晚...安...” “晚安，我的孩子。” 脚步声渐渐的远了，随着木门轻轻的被关上，Asriel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嘿，Chara...” 他悄悄的喊道： “Mom都从来没有给我盖过被子！” 转过身来侧躺的Chara两只眼睛默默的看着他。 “我想很快，我就会多出一个妹妹来了，Chara。” “切，搞什么啊，还以为你们两个家伙会坐在树下呢。” 似乎睡得很沉的Undyne悄悄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轻轻的拉开了门，探出了脑袋去看Toriel。 “她走了。我才不想这么早就睡觉呢。” Asriel扯了扯嘴角： “反正我要睡了，我只是好奇Mom会不会把你重新裹成虫茧而已。” 因为Undyne以前的时候总是踢掉被子，Toriel最后想到了办法，趁着Undyne熟睡的时候直接把她裹成虫茧的样子。后来知道了Undyne实际上不需要保持自己身体的温度之后，Toriel才向Undyne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把她包成木乃伊的样子了。 “喂！Toriel才不会像你那样出尔反尔呢！” Asriel的话反而让Undyne一脸愤愤，她对这个温柔的母亲很是羡慕，与她对Asriel三句话说不完就开始“你来我往”的Asirel的态度呈现鲜明的对比。 “不想你这个狡猾的失败者一样！只有Toriel和Asgore才会喜欢你。” “我很期待什么时候你能用一些新鲜的词语来骂我。” Chara静静的看着两个人聊天一样的斗嘴，心中有些羡慕，她从来不擅于把自己的心灵倾诉给别人，这会让她觉得不安全以及焦躁。虽然她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直到父母因此而死于一场争斗，一场有预谋的争斗之中为止。 现在已经习惯了，心中的所思所想都在沉寂那里，永久的藏在哪里，不肯露出半点在水面上。没有人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为此获益匪浅，至少在那几乎死绝的小镇中，她是少有存活下来的，并唯一报了仇的人。这样的经历，让她迷失了很多东西。 那是无法忘记的痛苦记忆。 第十章 清晨的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脸上，暖暖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刺痛让她不由得重新闭上，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才意识到她醒了，而打在眼皮上的温暖是阳光。又或者不是阳光，是什么光她也并不清楚，意识朦胧的她也无法思考这个问题。Chara唯一能做的就是迷茫的将手轻轻搭在眼睛上，将光线与眼睛隔离开。 又一次的睁开眼，事物渐渐清晰。 手背，依旧苍白的皮肤上那原本存有的一道陪她度过了最苦难日子的划痕已经消失了。恍然间这些日子的记忆重新浮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重新暗淡了下来。 Toriel，Asgore，Asriel... 床忽然塌陷了许些，Chara转过头去，看到Asriel刚好背着她坐了下来的身影。似乎是感觉到转过了头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醒了，Chara。” “...嗯。” 轻轻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Asriel递过来了一团衣服。 “知道你要早上起来洗澡，所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衣服了哦。” “...” 接过了Asriel手中的衣服，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原本应该安置在Asriel对面的那张属于Undyne的床位，那张床已经消失了，Undyne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早就已经走了。今天她似乎有急事，早早的就已经离开了。你好像睡的很沉，所以我没有叫醒你。” 他轻轻的耸了耸酸涩的肩膀，扬了扬头。 “Dad也早早的走了，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声再见，醒过来的时候，Mom已经收拾好了Dad的垃圾...” Asgore有事出去了么？也是，他毕竟是一位国王，不可能会有太多休息得时间的。整理一个镇子已经非常困难了，那么管理一个拥有着无数镇子与极多城市的国王如何的忙碌可见一斑吧。 “Mom已经做好早餐了，是水果沙拉还有葱花面包，以及火腿肉，洗完澡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 Asriel似乎很有活力的样子，说完话后他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你可要快点啊。” 听着Asriel的催促，Chara抓着衣服，推开了门。Toriel每天都用心擦拭的地板发散着沉稳而透亮的木色，挂在墙上的镜子照射出了她的样子，以及窗外园林草原上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 今天是我来到地下世界的第几天了呢？ Chara微微一愣，可是却轻轻闭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来了。 餐桌旁，Toriel将食物一盘一盘的摆上桌子，看到Asriel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道： “Chara呢？” “我把换洗的衣服递给她了。” Asriel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托着腮，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他一改刚才在Chara面前的活跃，反而有些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失神。 Toriel站在水池旁，擦洗着厨房的餐具。使用过的餐具在魔法的漩涡中旋转，碰撞在陶瓷的水池壁上，发出透过水后却也依旧清脆的叮当声。 “她大概马上就洗完了吧。” “女孩子们一般洗澡会用更长时间的，Asriel。”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发呆的Asriel，Toriel坐到了她平常坐的地方，看着他，问道： “你很少这样安静坐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并没有，Ｍｏｍ。” Asriel轻轻的挠了挠脸。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你以前思考问题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的，Ｍｏｍ，这是你告诉我的。” “好吧，我的小Asriel。” 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Toriel将干净的餐具重新放回橱柜里面。 “如果你乐意的话。” Mom... Asriel很想要翻白眼。 “还在因为我们不愿意让你带Chara出去玩生气么？” “没有，Mom。” “你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你自己，你真应该学会如何说谎的，我的小Asriel。” 听着厨房里的轻笑声，Asriel的脸上似乎整个都遮掩在了阴影下面。 “Mom...” Asriel感觉很无奈，但是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边的椅子忽然被拉动了，Asriel转过身去，冲洗了身体疲惫的Chara已经平静的坐在了他的一侧。 “已经洗好了么？Mom还说你要用很长时间呢。” 看着Chara头发上晶莹的水珠，Asriel轻轻伸出手抹掉。 “你就不会用毛巾擦一下水么？头发里还有好多水没有擦干净呢。” 有些不习惯被人摸头的她有些尴尬的略微撇了撇头。 “那么，一人一份，还额外的加了一颗鸡蛋呢，Asgore不喜欢吃鸡蛋，可是你们必须要吃一些的。” Toriel端着两盘早餐，轻轻的摆在他们的面前，并且还多出来了一杯新鲜的牛奶。 “Mom，可是我也不喜欢吃鸡蛋...” “总要吃一些的，不管怎么样也要吃。” Toriel回到厨房里，端出了一小盆的水果沙拉，还有一叠已经切割好的火腿肉，放在了桌子中间，并且坐在了两人的对面，似乎是要监督Asriel吃掉盘子中的鸡蛋才肯罢休。至于Chara？她吃的很快，也没有挑食。 受过饥饿，她自然知道食物如何珍贵与重要。 “你总要习惯的，不能因为想要吃东西而吃东西，也不能因为想不吃东西而不吃东西。” “我知道了，Mom。” Asriel显得很不耐烦，不过也是，每天都要承受母亲同样的语气下的同样说辞，大概谁也没办法承受吧。 “但是你也从来不听呢，不是么？” Toriel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吃起了自己的早餐。她虽然为Asgore准备了早餐，却没有和他一起吃饭，而是要准备好Asriel还有Chara的食物之后再吃。 当然大部分时间，Asgore离开的时候Asriel就总是已经起床了，Chara则只是单纯的被起床时Asriel的动静吵起来了而已。一般Toriel都会Asriel一起吃早饭，不过现在Chara也在一起了。 Toriel总是觉得吃饭的时候独自留下孩子的话，算是一种父母的失职。或者说，她认为如果让孩子成长的时候，她和Asgore不能陪在身边这是一种遗憾以及对孩子的不尊敬，所以她总是希望能够在吃饭的时候一直陪在Asriel的身边。虽然很多时候，她也要向Asgore那样早早的离家，但是至少她尽量的在做了。 毕竟不论如何，她总会有一些事情要做的。她有三位学生正在向她学习火焰魔法——她在向曾经的老师学习魔法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将魔法传承下去的责任，这些事情无法推延或者撇去。 她很关心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也不是身上已经没有了事情去做的那般清闲，只好在其中寻找一个容易破碎的平衡。 第十一章 “不行。” “为什么啊，Mom，为什么Chara就不能出去！” “对不起，我的孩子，可是Chara真的不能出去！任何一件事情我们都有商量的余地，但是抱歉，唯独这一件事情不行。” Chara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关于地下世界各个地域的旅行指南，耳边却传来了Asriel还有Toriel激烈的争吵。甚至还听到了她的声音。 Toriel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的决断，那的话语的铿锵仿若掷地有声。Asriel也是第一次和他的母亲争吵起来。Chara这是第一次听到他们两个人吵架。 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Chara把书轻轻的放在沙发上，走出了客厅，却听到两个人的争吵声从地下室传来。 Toriel和Asgore严肃的告诫过她，新居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供她探索，冒险，但是唯独地下室不可以。 正当Chara在纠结要不要就这样违背Toriel还有Asgore的告诫时，她却发现，如果在这里仔细的听，她还是能够很清楚的听到Toriel还有Asriel吵架的内容的。 ... “你的意思是说，Chara永远都不可以离开园林了么！？这是为什么？Mom，你担心她跑掉么！？你们这是在囚禁她！” Chara愣了。 “听着Asriel，地下世界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在你真正搞清楚一切事情之前，我是不会允许你擅自做出任何带Chara悄悄溜出去玩的计划的，这是为了Chara的安全着想！”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害怕了！拜托，Mom，父亲是国王，而你是一名大法师！” “这与实力无关，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如果你认为，你会和Chara成为好朋友的话，就不要让她离开园林，她会为此付出生命。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是Mom，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小到听不清楚，Chara抓在栏杆上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轻轻松开手，还是没有选择偷偷的走下去。 囚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离开这里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不想知道。Chara只知道她想要平静的生活下去——现在她得到了，即使是要以自由为交换的代价，但是她依旧认为这是值得的。 任何会有可能打破这份平静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做。好奇心与平静相比，对她而言实在很轻。 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她就一直把平静看的很重。于是她离开了，回到了客厅，拿起那本旅游指南心无旁骛的继续看去了。她要把刚才的一切统统忘怀，就当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哦，外加上一条，永远都不走出国王园林，就好像怪物永远都不走出地下世界一样。 就算是噩梦，也请让她将那诱人的诱饵吃在嘴里吧。她的人生不缺苦难，吃到嘴里，也算是流星滑过永夜的夜空，至少曾经带来过一丝光明呢。 再说，探出手的时候，她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永坠深寒的准备了么？如果囚困便是煎熬的话，她大概应该感谢掌管命运的神吧。 虽然，似乎很可悲的样子。 脚步声渐渐接近，Chara从失神中醒来，抬起头，Asriel欲言又止，吞咽了数次自己的话语，最后干巴巴的问道： “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 ... “你说，为什么大人的世界总是这么复杂呢？” “...” Chara默默的看着躺在身边的Asriel，双目无神的看着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原虽然庞大，可是似乎对于习惯了这一切事物的他已经不复兴趣。 暖风吹拂了过来，带起残花的碎片铺洒了漫天。 “他们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将判断对错的价值观悄悄的丢掉，只关心行动背后所带来的意义，还不愿意解释给其他人，想要将所有都隐藏在历史的尘埃里面，没有第二个人能真正理解自己。” “可是Mom告诉我，之所以我会因为这个而抱怨，是因为我还没有成长起来，可是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一个人默默习惯这样的判断自己的行为呢？” “我好想知道...” 他的喃喃最后随风飘散，被卷入Chara的耳朵里。风将她遮掩双目的头发轻轻吹起，Asriel说的话语就好似Chara的眼睛一般无奈而复杂。 Chara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没能说出口。Asriel转过头来，想要看Chara的眼睛，可是Chara望着天空，好似不肯给Asriel哪怕一点余光。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平静。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不要是现在。 因为，她也早已经习惯把对错抛弃在一旁了，Asriel的话语，只会让她感到悲哀，却没有带来哪怕只有半分的惊讶或者思索。 每一个生灵，成长起来后对样的态度，无外乎只有两种思索：不接受，然后独立于世，最后受尽孤独。接受，然后浊水共污，最后泯然众矣... 这不是什么选择的问题，而是接受与否的抉择。因为它就在那里，挡在每一个生灵的成长路线上，必须跨过。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她也不算是明知故问吧，毕竟她从头到尾，真正记下来的也就只有不允许出去国王园林而已。 她抱着腿坐在那里，坐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他们就好似一片宽大的芭蕉叶上不起眼的两只小虫，依偎在一起，在无边无际的浩荡中给予彼此对方一点不足为道的安全感。可是就是这样的安全感，Chara已经觉得很知足了。她也曾经这样坐在无边无际的金色花田中，可是那个时候只能感受到独自一人的孤独和凄凉，而现在不管怎么样，心中总归是被什么填满了。 “Mom，还有Dad不允许你出去园林外面去玩。” “...” “因为...” “...” “...”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不需要勉强自己。” Chara轻轻把头埋在双膝中，平静而沉稳的话语似乎轻轻掩住了他的嘴。 “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去知道。我已经得到了许多我曾祈求的，对我而言其实早已经足够了。” “...Chara，你真的和他们不一样...跟我的朋友们都不一样。” Asriel轻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这么特别呢？” “...什么？” “没事。” 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又好多东西想要给你看，好多朋友，好多地方，好多好多的东西想要带你去看...” “可是...” “似乎是不能了呢...” Chara轻轻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嘴角勾了勾。 Asriel...你真可爱。 第十二章 从床上醒来， Chara一如既往的起床，洗漱，来到餐厅。Asriel依旧早早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而Toriel却不在了。 “Mom今天有事情要去做，所以早就走了。” Asriel一点一点地把奶油面包吃掉，看着Chara静静啃面包的样子有些疑问道： “今天你起的好早。” “是你看错时间了。” “还是五点啊...” “不，从昨天开始，表就没有动过了。” “...哦。” 看着一脸泄气样子的Asriel，Chara喝掉了牛奶，端着盘子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她一向吃的很快，而Asriel往往比她起床要早很多，却总是因为他那细嚼慢咽的习惯，不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在Chara的前面结束自己的早餐。 “哦对了，Chara...” “嗯？怎么了。” 将脏盘子放在了水池旁，Chara把角落里一把折叠的椅子抱了过来，放在地上踩着，身高才好不容易要比水池高上一点。她有些吃力的，小心地把碟子放在水池底部，然后是牛奶杯子。 “你...不想去看看么？园林外面的世界...” Chara没有起伏的声音告诉Asriel她很平静。 “不想。” “...” “Chara...” 看着径直离开餐厅的Chara，Asriel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你自己被关了禁闭，却反而更担心的是我。 他恨恨的继续磨蹭着自己的食物，可是想到了什么的他还是转过头去，叫住了还没有推门走出去的Chara。 “从明天开始...我可能要和母亲一起早上出去，差不多的时间回来了。” “我要去...上学。” Chara点了点头，然后推门出去了。 “喂，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反应么？惊讶也好啊！喂！？” ... 看着Toriel给自己找出的一本，关于幼年怪物们从零开始认识魔法的书籍，Chara在空荡的后院中的木质椅子上坐了下来，将书搭在了对她而言很高的桌沿上，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阅读着。 掀开扉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魔法？意志。——奥克斯·先知。” 奥克斯... “奥克斯先生是一位先知，但是在成为一个先知之前，它是一名最伟大的法师。” Asriel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盘子放在洗刷池子里面。 “为什么Mom把这本书也给你了啊，我都还没有机会看这本书呢...虽然我也用不到。” 他似乎有些骄傲。拥有天生的施法能力的他同时拥有的卓越的天赋。让他自然的掌握很多Toriel以及Asgore的火焰魔法，即使不用刻意的学习如何操控。Chara不介意Asirel的骄傲，因为她正在继续向下阅读着。 魔法，及意志笼具灵魂发散出的能量，将其实体化，或者神秘化的过程。简单来说，生灵的意识能够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四散的元素，当他们利用自己的意识将它们笼具起来，并以一定的方式排序，重组，或者转化之后便能够制造出不同的魔法效果。 “Toriel没有跟你说过么？” Chara的眼睛从扭曲的文字上扯开，抬起头来。 “人类是无法使用魔法的。” “...”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 Chara一副等待你来解释的样子，让Asriel有些难堪。 “...好吧。” “虽然具体是什么情况，可是我也不是很懂，不过似乎是因为人类的灵魂太过强大和恒定了，因此而无法随意控制发散出能量。本身你们的意志能够阻止其他意志的侵入，所以...无法由外界因素刺激你的灵魂散发能量...” 他的解释并不是很清楚，可是Chara却敏锐的意识到，之所以她无法使用魔法的原因，是自身灵魂太过于强大的缘故。 无法使用魔法么... “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总感觉你开始对魔法特别在意了呢。” 站在她身边的Asriel略略抬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Chara有些失神的那双眼睛。 “没什么。” 她轻轻抬了抬头。 “总想要学些什么。” “魔法这种东西大概是天生就不适合你们吧...虽然理论上而言，如果你们能够操控自己的灵魂的话，你们会在魔法上面拥有极强的天赋，但是过于强大的灵魂却又让你们无法施法...而我们怪物的灵魂相较于你们人类非常的弱小，但是却也因此能够释放魔法...” “魔法真是种奇怪的东西呢。” 看着Asriel指尖跳动的火焰，Chara的眼睛似乎变得深邃了。 “你靠里面一点好不好。” Asriel的话打断了Chara的回忆。她轻轻歪了歪头，两只血红的眼睛中有些疑惑的神采。 “椅子这么大，拜托你到那边一点，我也要看书...Toriel一直都没有答应我看这本书的。” “因为你还没有读完你的《意志》。” “那些东西都无所谓的，我又不想成为国王...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会多出一个弟弟，那个时候，我就会和奥克斯大叔一样，每天都待在图书管里不出来。” “每天因为各种各样的职责将精力放在王国上面，反而只有少部分的精力注入家庭中...我才不要成为国王呢，每天都为...” “都为与自己生活无相关的怪物而花费时间。” “...” Chara看着近在咫尺的Asriel，默默的说道： “这是你所想说的么？” “...这是我的台词，Chara。” 他不满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看着书本上的笔记。Chara见他没有说话，也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书本上面。不过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Asriel忽然又开口道： “上学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好期待啊。” 回想到那一段烦恼却无忧的时光，Chara忽然有些彷徨，她是这么说的。 “幸福。” “...和Mom还有Dad说的一样呢。” Asriel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可是明明Mom还有Dad都从来没有上过学校，我的意思是说，学校是新的场所呢，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怪物想要创造这样的奇怪场所呢。G博士真的是天才呢。” “嗯？你不知道W·D·Gaster博士么？他可是即使是奥克斯先生也非常尊敬的天才科学家和魔法师呢。据说他知道非常多关于你们人类的文明的事情呢，或许他能够找到让你使用出魔法的办法来也说不定呢？” Chara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默默的扫视着书本上一行一行关于魔法的知识，仿佛对于Asriel所说的并不在意的样子。 第十三章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的孩子。” Toriel给予Chara的礼物是一本书皮画着画笔的书籍。她轻轻的接过这似乎比她的脸颊宽阔出一倍，比她的手掌还要厚，但是拿起来却意外轻盈。 这是她的魔法附着在了书皮上，能够让任何一个物体变得轻盈。Chara翻开书页，发现这是一本教授如何绘画的书籍。 “Asriel可能以后在早上的时候都要离开家，去学校上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家里教授你学校里的东西呢...” 她轻轻摸了摸Chara的头。 Asriel也得到了他的礼物，那是一个摄像机。Asriel想要了好久，他总是喜欢把一些美丽的东西都记下来，用日记或者魔法的形式。可是由于Asriel总是乱丢东西的原因，日记总是找不回来，而魔法总会有消散的时候，他曾经记下来的东西现在都翻找不出来了。这是一种美好的习惯，Toriel希望Asriel能够保留下这样的习惯，所以她带回来了一个摄像机。 “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相机...可是Mom，我该怎么使用它？” Asriel很高兴，但是也很迷茫。沉甸甸的这样的小机械上七七八八的各种按钮让他不知所措。害怕因为错误的操作弄坏掉这个宝贵的礼物，他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鼓励他自行探索的Toriel，问道。 “你要学会探索，我的孩子。” “因为Mom你也不知道怎么用是嘛？” Toriel的微笑丝毫没变，但是Asriel只是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明白了。 “是，是，是，Mom。” “对了，Chara的话，你应该会的吧...似乎在人类的世界，这个东西很流行呢？” “...” Chara默默的接过了相机，将相机略略的抬高。这是很先进的相机，在原本的世界中，似乎只有从书籍上才能看到它的介绍。她也不会用，不过相机上的图标她却很熟悉...虽然不知道这样图案的来源，可是却很明显是来自于地上世界的文明。对准了Asriel，拧动摄像机上的焦距调整，在它一脸茫然的状态中照下了注定意义深远的第一张照片。 中午Toriel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带回来照片的时候，Asriel虽然有些害羞自己的茫然被印在了照片上，可是毕竟是第一张照片，他还是勉强的“允许”Toriel将它保存在木质相框和玻璃的间隔中，放在了客厅的壁炉上面，就在左右的两枝种在水平的水仙花正中间，填补了原本放在那里的一块石头。 “喂，Chara，为什么你不先提醒我一下。” “...抱歉。” “如果什么都说抱歉就可以的话，那就不会有惩罚了。” “...嗯。” Chara虽然眼睛遮蔽在了长长的流海下看不清神情，可是嘴角的微笑却透露出她似乎心情不错。 Asriel有些恼羞成怒的扯了扯自己的耳朵，然后把“罪恶”的爪子伸在了Chara的面前，把那遮蔽了颜色诡异的双眼的流海撩了起来。 那一双平静的猩红色眼睛不知为什么，看上去似乎是在笑。 “我也要给你照一张照片。” Asriel恶狠狠的说。 “嗯。” “你要用你最邪恶的表情！” “...呃？” Asriel窃窃的笑着，满是满意的看着Chara瞳中一闪而逝的惊愕。 Chara轻轻撇了撇脑袋，甩掉了Asriel的爪子，却被他抓住了腮，揉着脸扯出来了一个诡异的笑脸，只是那一双不满地眼睛让这样的微笑看起来奇怪的很。Chara不满地伸出手抓住作怪的两只爪子，却怎么也扯不掉。 “放手。” “不放！” “放...放手，To...riel...” “Asriel，不要欺负Chara。” 坐在沙发上的Toriel无奈的看着在火炉旁打闹的两人，轻声制止了Asriel的无赖行径。 “是，Mom。” 对着Chara做了个鬼脸，Asriel拿起放在地下室楼梯旁的书包，向着外面跑出去了。 “Mom，我下午晚点会回来的。” “如果在天黑之前见不到你，你就在外面草地上睡一晚上吧。” “砰。” 大门被甩上，发出了轻轻的一声撞击声。 “这个孩子...”Toriel坐在沙发上摇着头，看着Chara揉搓着自己被捏红的脸颊，一边走过来，轻轻爬上了沙发，坐在了她的腿边，胸中满是柔情。 “疼么？” “不疼...” Toriel的手爪和Asriel的手爪一样暖暖的，可是却与Asriel的恶趣味不一样，她的手爪轻柔的揉了揉她的脸颊，随后把她轻轻抱在了怀中。 “对不起...” “...” Toriel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用下巴蹭了蹭Chara松软的头发。 Chara大概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虽然不擅长袒露自己的心灵，可是这一刻她却有些什么东西似乎想要脱口而出...然而她没有。 封闭自己的心灵，则无所痛苦可言。即使做不到，也要阻止自己沉沦在幸福中，至少破碎之时，少了很多刺痛。 这是一本书上，一个对未来绝望的人留下的笔记。Chara大概也是将它当作为自己的行动准则了——或许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你想要学一些什么么？Asriel不在的话，你也会感到...无聊的吧。” Toriel喃喃着。 Asriel独自在家的时候，她知道他会感到孤独，如果放在Chara身上大概也是一样。只是她不知道，与Asriel不同，Chara早已经习惯那种感觉，毕竟对于一个生命中大部分时光，至少到现在为止的大部分时光都被笼罩在灰色之中的一个小孩子而言，孤寂并不能击倒，甚至击伤他们。他们的心灵被坚固的外壳所保护着，将许些人类应有的情感摒弃在外，以此获得平静以及安宁。 他们面对孤独，他们习惯孤独，他们最终将会对寂寞熟视无睹——人类是坚强的，即使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不坚强的人总归会被艰苦的人生所击溃，并被时光的漩涡所吞噬，消至无形。 Chara并没有回答，只是穿过流海的间隙，平静的与Toriel对视着。 “没有什么想要学的么？” “既然这样的话，我教你如何绘画的话，你会喜欢来学么？”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回忆道了什么。 曾经也有一个怪物用相差无几的语气，意义相同的话语这样问她。只不过随着时光的飞逝，他也早早的被时光卷走了残骸。 “...嗯。” Chara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不太想要拒绝Toriel，即使她更想要问她一些关于W·D·Gaster博士的事情，还有魔法。 第十四章 （我之前是怎么把草稿给发上来的？） 【为了拯救地下世界，所以将自己的灵魂贡献给Asriel，并用自杀为威胁，要挟Asriel去地上世界，杀死人类，夺去灵魂后拯救怪物。因为不精通魔法，所以最后眼睁睁看着Asriel死亡。】 “Chara...” “Chara...” “Chara。” 轻轻的呼唤在月光下抚过Chara的耳畔，血红的眼睛睁开的时候迷茫已经隐去。 “I am here.（我在这。）” 单薄的身子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蝉。 绿色的外衫被小心的披在她的身上，Asriel手掌上悄然燃起了一丝火苗，带来了许些温暖。 “我叫了你好长时间...” 他轻轻的坐在床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窗外荧光下看不太清澈的草原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Chara，你...想去看星星么？” “...” “Asriel。” “嘘。” 轻轻压住嘴唇的爪子暖暖的。Asriel将被子拉开，帮她穿好这件完全可以当作袍子传的外套，四肢都埋藏在了衣物里面，至少稍微暖和一点了。 虽然Toriel还有Asgore都没有发现，可是Asriel知道Chara一直都很冷。因为他们都拥有厚重的毛发，能够习惯寒冷的空气。虽然同样习惯于温热的环境，可是雪城制造温热的环境非常耗费魔法，所以家中一直都是偏冷的状态。 Asriel知道Chara不希望告诉Toriel或者Asgore，虽然他不会认为Toriel和Asgore会因为这件小事而对Chara产生厌恶，虽然幼稚到可笑，可是Chara却格外的认真，不希望给他们添哪怕一点的麻烦。 Asriel无法开口，Chara请求了他，这便是一个说不出口去的秘密。 “Asriel！” Chara略略严肃的语气让她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可是Asriel没有像往常那般停下自己的玩笑，反而，认真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 “抱我。” 他这样说着，轻轻的伸出双臂，拢抱住了Chara。 Chara被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被抱在怀里，她略略的挣扎了一下，却挣扎不开。 “Asriel！” “...” “...” Chara最后在温暖之中，似乎带有着斥责的语气越发的轻缓，最后终于在迟疑中，轻轻咬了咬牙，伸出了手臂，轻轻的环在了Asriel的身上。 起初是轻轻的，而后，却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越发越紧... 最后连身体都一起颤抖了。 “Chara...” Asriel喃喃的问道：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 “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我，Asriel；还有Dad，Asgore；Mom，Toriel；都会保护你，没有什么是无法战胜的，Chara，你究竟在害怕，恐惧什么，告诉我，拜托。” “...” Chara静静的抱着Asriel，颤抖的身体渐渐的平静下来，紧紧抓着的双手也有些无力的放开了。 “Chara...？” “带我去...看星星。” “...” “好。” Asriel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本应该偷偷窃窃的氛围，也终究被他忽然的情感破坏的一干二净。Chara离开了他的怀抱，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着半蹲在床边，背对着她的Asriel，眼中的血红也似乎变得暗淡了。 “对不起...” Asriel一愣，随即在Chara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难看。 “你不应该说抱歉的...至少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 “明明都说好了，要保护好你的。” “最后却因为一些看不见的危险，让你被这样困在这里...” 一个瘦弱而苍白的胳膊轻轻环绕在了Asriel的脖子上。Chara轻盈的身体穿着完全将她隐藏起来了的巨大外衣，袖子空洞的耷拉在那里，另一个脸颊轻轻贴在了他的脸上。 “谢谢...” Chara道着谢，却不知不觉的流泪了。 夜色正好。 背着Chara，风在身边吹过，卷起那宽大的袖子，赫赫作响。Chara褐色的发在空中散乱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轻轻的闭着，贴在Asriel脖子的下巴颤抖着。 就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一样。 Asriel跑的很快，景物在夜幕下看的不是很清楚，速度真的很快，不一会儿，随着Asriel的跃起，他们离开了这个名为家的“囚牢”。 就在此时： 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猛然睁开，纯白色的瞳中闪烁着精芒。 奥克斯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袍，他似乎一直倚在园林外的一棵树上好久了。夜幕下的他没有被Asriel发现，即使在他的身旁擦过。 他似乎略带有深意的眼睛向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跟了上去。 白色的长袍被风卷起飞舞，就在他走出了第一步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骨头特有的奇特触感让奥克斯忽然停了下来。 “W·D·Gaster...” 他那锐利的眼忽然转动，壮硕的牛先生转过身来，双手抱胸。 “好久不见了，奥克斯。” “许久不见。” 惨白的骷髅很高挑，一身洁白的研究服在这个本身便不是如何黑暗的夜晚中十分显眼。他骨头都很奇怪，因为就那骨头生长的就好像是正常人的皮肤一样。不过手骨很奇怪，就像是普通的人手的样子，但是两只手掌心的位置却各有一个洞，几乎将整个掌心的骨骼都吞噬掉了。 他，大概是整个地下城中，最天才的法师吧。 “你...似乎看起来不太好。” 奥克斯锐利的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帮助他看清楚了右眼那就好似划过一道深黑色泪痕的裂缝。很细微，可是却存在。不明的能量吞噬着光明，让人心悸。 紫色的点在黑洞洞的眼眶中是唯一的色彩，这让它看上去有些可怕。 ... 景色在身侧掠过。渐渐的雪不再飘了。温度忽然暖和了... 就好似原在冬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变得为十分温和了。瀑布激烈的撞击声在耳边传来，Chara惊讶的抬起头来，Asirel轻轻的蹲下身来，示意她走下来。 Chara略带些眷恋的离开了他的背上，隐藏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又一次变成了那似乎是冷冰冰的安静中去了。 “这里是瀑布。” “整个地下世界，最高的地方。” 巨大的山在面前显现。无数湍流的瀑布飞流直下，冲击漫天的白色浪潮。只是因为距离的远，虽然没有被水淋成浑身湿透，却已经被潮湿的湿气喷了满脸。 “这里可是个很有名的地方。几乎所有的怪物都来过这里，看过天上的星星呢。” “不过这个地方，想要找到看星星的好地方大概是要耗费好长时间和力气的，Chara，拉进我的手，跟着我走。” “...” Chara没有说什么，看着Asriel伸过来的手，只是轻轻的伸出手，在口宽大的袖子下，悄悄的将自己的手送到了Asreil的手里——那微微的温暖就仿佛将两个人的心灵链接在了一起似的。 “不要松手哦...” 第十五章 曾经有一段时间，Chara很怕黑。原因是什么，Chara已经记得十分迷糊了。似乎是父母的逝去？又或者是意识到，家园已经不再美丽，杀与被杀成为已经被罪恶污染的小镇无所避免的主题的时候，心中那种对即将陷入黑暗的排斥与惧怕？ 她真的已经想不起来了。 温暖与毛茸茸的触感，在这个完全失去光明的世界中，仿佛支撑起了她的所有。Chara紧紧的攥着它，即使光明自Asriel另一只手上缓缓闪烁，那只手也不肯放开。 这是一个空旷而杂乱的巨大石窟。即使连杂草也不愿意生长在这里。只有蘑菇，以及各种色彩，奇形怪状的岩层石砾，还有一条深邃的，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隧道构成了所有。 没有任何的生机。只有汹涌的水流声从前方喷涌进这里，轰隆的就好像是雷霆不断从天上坠落，意图惩罚犯下罪恶的生灵一样。 “这里就是前往瀑布的唯一路了。” Asriel这样说着。 “所有的怪物，想要从雪城到热地，必须要穿过这个地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厚重的山石阻碍了所有的道路。” “原本这是单纯挖掘能够穿越彼此地方的隧道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山体内部居然充满了各种崎岖的天然洞穴和地下空间，还有许多地方能够直接攀爬到山的上面，去看星星呢。” Chara被Asriel牵着，走在空旷的，伴随着一阵阵寒风的回响，显得有些阴森恐怖的隧道里，却反而放松了。这是家的感觉，让人疯狂的那种恐惧感。 Asirel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他的步伐很平稳，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种恐怖氛围所影响的样子。风带着潮湿的气穿过宽大的外衣间隙，吹在身上，让她回过神来。身体的温度被一点点带走，Asriel似乎察觉了，忽然转过身来... “Chara。” “嗯？” “伸出你的右手来。” 伸出了自己的手，Chara看到Asriel轻轻的在她那只空闲的右手上轻轻一抹，一株亮丽的火焰绽放。 炙热的温度铺面而来，干燥与温暖重新笼罩了她。光明也伴随在左右，照亮了一大片黑暗的区域。 “如果冷的话，请告诉我。” 轻轻放下了手，Asriel认真的看着Chara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Chara，你要知道，照顾好你自己，就算不是为你自己，为了我，为了Toriel，为了Asgore，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 Chara默默的撇了撇眼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不过她被手上拉力惊醒的时候，才发现那双眼睛其实早就已经没有放在她的脸上了。 那一瞬间心的触动也平息了。 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旁。平静的河水完全没有任何翻腾的白沫，水质也很清澈，但是在火焰的照射下，这清澈的河水却深不见底，Asriel忽然停了下来。 墙壁上挂着一个深紫色的牌子，似乎是用什么奇怪的石料做成的。上面刻画的自己已经在岁月磨砺下粗糙，文字也扭曲很难被辨认。Chara也很难辨别出上面的文字了，那似乎不是使用英语书写下的，而是一种奇怪的语言体系，古怪的图案刻画组成的告示牌。 【暗无光日的地方，顽强生存的种子不再渴求光明的滋润。种子漂在水上，结在一起，他们的友谊将会盛开美丽的花朵，而友谊，是前路所在...】 后面还有很多字，但是却看不清楚了。 这种语言的发音很扭曲，字序列的排版也非常凌乱，可是Asriel音调的起伏与快慢的调配却让这混乱的言语听起来有一种古怪却好听的韵律。魔法的光点缓缓诞生，湛蓝而晶亮的光华从四面八方轻语着祝福。蔓延出去的光点亮了整个洞窟。 四朵翠绿的嫩芽钻破了坚固的岩层，在光华的照耀下鲜嫩欲滴。Chara默默地看着Asriel松开抓着她的手，轻轻蹲在地上，轻柔的将嫩芽采下，在面前的小河轻轻一撒。 接触水的那一刹，嫩芽如同吮吸一般快速汲取着水份，不一会儿的时间，嫩芽便已经生长得巨大，展开的叶子肥厚而宽瘪。嫩芽绽放后，原本的正中心出现了粉红色的花苞，似乎是花朵即将绽放一般。 四颗花苞在水中静静的漂浮着，旋转着。Asriel半蹲在水边摇晃着自己的手，推动着四颗花朵接连在一起。就在叶子碰触到彼此的时候，就好似是化学反应般，叶子停止了生长，却悄然探出了根系。他们纠缠在一起，繁生出新的根系，露出水面，变成嫩芽，然后如同开花一般绽放着他们的叶子，保留着自己的花苞。一点一点，一刹一刹。 美丽的仿若奇迹。 纠缠，绞接，穿插，生芽，开叶，悄然间，四根粗壮的根分别插入了两边的岩石，河水阻隔的两岸就这样被一座奇迹的花桥所连接。当花桥搭建好的那一瞬间，植物停止了疯狂的生长，那无数的花苞不约而同悄然绽放，无数鲜艳的粉红色花朵就那样一层一层的绽放，生生将宽大的叶子全都盖在了下面，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真正“花桥”。 “自从我们发现这种植物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存在这里很久了。” Asriel重新牵起Chara的手，带着她踏过了这似乎有些浮浮沉沉，却十分稳定的桥，走到了对岸。 就在他们走过了花桥的那一瞬间，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条件，那一层一层的厚实花桥忽然层层的各自钻入了土壤里面，消失不见了。Chara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那是最后一束颇长的花蔓，向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就好像是在与她道别一般。 可是在Asirel转过头来的时候，它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的样子，快速的缩土层里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Chara。” “没什么。” Chara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把她看到的什么说出来。她被Asriel牵着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莫入了远方的黑暗中，被吞噬，然后消失不见。 洞穴重归平静，闪烁的蓝色荧光也渐渐飘落，消失无踪。黑暗重新笼罩了这里，就如同不久之前那样，没有任何的光能够照射到这里面来，除非怪物们的到来为它们点亮短暂的生命光华，不然这些花永远都只会沉眠地下，直到什么时候，有怪物，或者有谁需要得到它们的帮助为止... 第十六章 Asriel从来都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长出一朵亮青色的回音花，一朵没有记录下任何话语的花朵，从中传出的声音只有空洞的风声鹤瀑布冲刷的声音。淡青色的光芒从它柔弱的身体上散发出来，但是却富有生机... 洞穴延续的深处渐渐有了光明，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些幼小的生命顽强的支撑着这块死地的唯一生机，或许不久的将来，它们要把这里发展成自己的家园。Chara故乡有一种金色的花朵也曾经将一片埋骨之地覆盖，这些名为回音花的大型喇叭花状的花朵，或许也试图做同样的事情吧。 只是这种光很别致。 “很久以前...” Asriel这样轻语着，似乎是对后来者的对话，又似乎无意识的对自己稚嫩却久远的记忆的复述： “怪物们会轻声的向星星诉说他们的祈愿。” Chara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血红的瞳在这古怪的光源下，显得有些奇异。那好似一种暗淡的，已经渐渐干涸的血液的暗红色。但是深处却没有了无法碰触的屏障，那层向光明掩饰自己脆弱的屏障。 “如果你真心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不过现在，我们就只剩下在穹顶闪烁的发光石头了...” “...” “很失望吧。” 黑暗中，它似乎笑了笑。 “不过，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美丽的地方了...” “...不。这是我...看到的最美丽的景色了。” 她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片星光璀璨，无边无际的星河。照耀着一切，照耀着整个地下世界。 它们，就是月光。 瀑布依旧轰隆着，仿佛为震撼配乐。这是他们为自己创造的主题曲，独属于他们自己。 这是他们自己的曲子，地下世界永恒的夜光的曲子。 “你听。” Asriel忽然不说话了。 Chara有些疑惑，可是随即，静下心来的她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瀑布的声音渐渐远去——Chara意识到的时候，她仿佛脱离了现世。 空灵而安宁的声音闪闪烁烁，一如夜空。 “这是瀑布的主题曲。瀑布为星空奏乐，而他们自己的音乐，却其实很安宁。就仿佛星星为了感谢，所以也为它演奏了一首曲子一样。” 轻灵的如同夜空一样的音乐。 Chara从未有这种放松的情感， 抛去了脑海中的一切烦恼与晦暗，心中平静的如同一成不变，照耀整个世界的星空一样。感觉灵魂已经出窍，身体也变成了微风飘荡出去。时光的长河也静谧，历史在这一刻更是仿佛彻底的消失了。 然而这种感觉仅仅在几个瞬间便消失了，Chara若有所失轻轻握了握手，却再也找不回来那种感觉了。不过瀑布的主题曲却依旧永恒不变的响彻着，似乎在怪物们还未曾到来这篇古老土地上之前，就已经按照着这样的旋律演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祈愿室。” 古老的牌子上铭刻着文字，依旧是那种被时光冲刷之后的苍老样子，文字扭曲。 “数以万计的伙伴一起许愿一定有所意义——国王会像我们证明...” Chara觉得Asriel似乎有些悲伤，这与往常的他非常的不相像...怪物们其实与人没有什么区别，Chara想着，就像人类一样，也会掩盖悲伤，或者佩戴上坚固的面具。她觉得似乎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做，随着自己的心灵与他靠近了许些距离，大概就是她的极限了。 “来吧...妹妹。” “许一个愿望吧。” 他是这样说的，Chara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觉抓住Asriel手掌的手也僵硬了。 “Asriel...” “我希望有一天，我和我的妹妹会见到真正的星星...” “...” Chara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能握的这样紧，指节从未如此苍白，血液都被挤走了。她浑身有些颤抖，不过Asirel解决这个情况的办法很简单，转过身，给予了她一个坚定的拥抱。 “你还佩戴着这跟项链呢...” 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坚硬触感，Asriel知道，那是Chara胸口挂着的那条项链，铭刻着友谊的金色心形的项链。Chara很珍惜的那唯一一条项链——或许自从不久之前作为礼物送给了她之后...就从未从她的脖子上被摘下过吧。 “...你或许应该，换一个词...” Chara的声音很小，也很轻。 “Sister，instead...”（用妹妹来替代...） “...” ... 黑暗中的两道身影越走越远，奥克斯正摆弄着那个在角落里悄然绽放的回音花，看了看那望远镜，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似乎永恒不变的银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啊...看起来，我的星座运势还是和上一周一模一样呢...” 充满了遗憾与失败的运势。 不过身为先知的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东西，即使占星曾经是一个先知所必学的科目，可是这连星都算不上的银河...永远都只能得出一个怪物，一段特定时间的结局。 就好像某种名为命运的东西惹人烦恼。 随着这两个人走入无法回头的命运长河之后，什么命运岔道都会消失，特定的结局将会印刻在长河上，他们注定背负各自的使命直到这一场戏剧结束。地下世界最为扭曲的一段时间线即将到来，不过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在这场戏剧真正架构起来之前就会失去更改一切的机会，以及审判的他人的责任，他的一切将会终结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和W·D·Gaster一起接受来自于永恒的谜题。 或许那个女孩儿也会一起来。 虽然看不出她絮乱的命运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也看不出那不断跳跃的时间线，以及代表着情感和理智，生命和死亡，痛苦和疯狂，裁决与被制裁的不同线段穿插彼此的线段究竟构建了一个怎样的生命历程，但是与其他人的生命历程那完全不知所踪所不同，她的结局只有两种，被救赎和遗落。 不过想到絮乱的命运，他又沉默了。 W·D·Gaster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核心建成后不久，他就要开始那个研究了。 一切的一切都将要拉开序幕，一切的一切都将要到来。 地下世界，终究要迎来那位天使了。 第十七章 这大概是Chara最近距离，最频繁接触魔法的一天了吧。 从魔法的花朵，到无限回音的花朵，散发荧光的湛光魔法，以及虚幻墙壁的镜像魔法，她的眼睛从未如此明亮过。他们穿过冰冷的一层如同水幕般，但是看上去却和石壁完全没有半点区别的屏障，踩在了一座木质的小桥上。 脚下的吱呀声告诉他们这已经不是一座年轻的小桥了，踩上去甚至有点软，这是因为常年潮湿的环境所侵蚀的。 Asriel手中的火焰变得幽蓝，轻轻一挥手，化作无数光辉的粉尘飞散出去。点点的蓝色荧光将这个密闭的洞窟照的通亮，并长久不衰。水面映射着光芒倒映着水光，如同仙境。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Chara被Asriel牵着走着，走向着桥未知的彼岸。 “去看一段文字。” Asriel感受到Chara手上传来的阻力，他转过了身来，看着站住的Chara。 “Asriel。” “不论你愿意不愿意，这一段文字我必须要给你看。” 感受着手腕上无法阻抗的力量，Chara明白自己的力量太弱小，无法与身为怪物的Asriel相比。即使如何反抗也不可能... “对不起，Chara。” Asriel这样说着，抓着她的手腕继续向前走去。Chara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是默默的跟着他向前走去。 只是气氛似乎有些冷凝了。 桥的尽头是一片石壁，上面挂着一行陈旧的石碑，青亮的光点不断从被时光消磨的难以辨别的字迹上发散，Asriel轻轻放开Chara的手臂，默默的站到石壁前，脸上带有沉重与复杂的样子。 “Asriel，有一件事情我必须问清楚。” 没有去看墙上的文字，Chara轻轻抬起手腕看了看。 “你究竟为什么想要让我知道这些东西。” “我可以待在园林中，不会感到孤独——我相信你应该能听明白。” 她的声音有些低，却也有些冷。Asriel觉得她大概是生气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刚想要说些什么... “这与他无关，Chara。是我让Asriel带你来这里的。” Chara看着Asriel脸上的无奈，没有说什么，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平淡而略显嘶哑的嗓音。Chara觉得声音熟悉，转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袍的牛头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背后，没有丝毫的察觉，仿佛没有脚步，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一样。不过当她真的去感受的时候，却又能听到了。 Asrie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插在两人的中间，将Chara悄悄的挡在了背后。 “奥克斯...你怎么会在这？” “我一直跟着你们，只是你们一直没有发现我。” 奥克斯对于Asriel的戒备熟视无睹，反而轻轻挥手，炽白色的火烛悄悄的从墙壁上燃起，顺着横向漫延出去。若是看的恍惚了，大概会以为这是一排早已排序插好的火把吧。 洞**恍若白昼，只是湖水依然深邃的看不见底部。 壮硕的公牛两根壮硕的胳膊交叠在一起。 “你说过你不会插手的。” “你不会让她看到事情背后的所包含的意义的。” 奥克斯这样说着，却让Asriel似乎恼怒的张开了双手，灼热而巨大的熊熊烈火燃烧，铺面的热浪让Asriel背后的Chara都被烘烤的眼睛干涩和刺痛了。 “你愈发的愤怒，就越证明了你心中的挣扎。Asriel...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和Chara单独谈谈。” “这是我能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我本身不应该涉入这件事情，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Asriel似乎咬的牙齿在“咯嘣”的响。 “我的王子。” “...奥克斯，不准伤害她。” 他似乎艰难的让开了步子，但是却不敢回头去看Chara。 看着Asriel似乎有些落魄的却强行移动着似乎已经僵硬地身子到一旁的样子，Chara默默的没有说什么。 “人类，好久不见。你的名字是Chara，Asgore曾经跟我说过。” “因为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所以跟我来吧，我会尽量解释清楚Asriel为什么要带你出来的。” 没有拖沓，牛头人在墙壁上轻轻一推，清脆的机关崩裂声，随即像是什么东西被开启了一样。 “咔嚓！” 一道什么东西崩裂的声音从身边传来，Chara警惕的转过身去看着墙壁，在看到上面的裂缝愈发变大之后，她略略的向后退了退。 Chara右边的墙壁忽然向着两边缓缓张开，大量的空气被吸入，卷起的气流让Chara，Asriel还有奥克斯身上的衣服，外套，头发和毛发都在风中摇曳起了各自的舞姿，Chara轻轻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黝黑的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隧道，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奥克斯。 “我们需要抓紧一点时间，不然你们可能在天亮之前回不去新居。” 风还在呼啸着的样子，让人不住猜想，这个隧道究竟有多么深。可是过了好久，Chara才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魔法的效果而已。 奥克斯眼睛中冒出了一朵火焰，伴随着眼睛中那湛蓝色的火焰将整颗眼球烧灼，一如之前样子的炽白色的火焰朵朵生起，从在墙壁上冒出，并顽强的燃烧着，点亮了整个通道。潮湿的水气随着打开的通道被风生生的灌了进去，似乎里面原本是没有气体的密闭空间，但是在隧道打开的时候，洞窟里的空气都被那魔法的狂风吹进去了。 “你是地下世界的希望，你知道么？” 不知道为什么，Chara忽然听到了奥克斯这样的疑问。 “不过你应该庆幸你自己的并不知道...这毕竟是让人很烦恼的事情...” “Asriel有没有跟你讲过人类灵魂的事情和怪物之间的联系？” “没有。” 正在奥克斯就要走入隧道的时候，Asriel忽然出声说道。 “墙上的记载...是怪物文字，她看不懂。” Chara斜眼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石头牌子上散发光芒的铭文。 奥克斯看了一眼低着头，背对着他和Chara的Asriel，没有说什么，越过Chara，径直的向着石牌走去。 Chara跟了上去。她没有说话，但是跟着奥克斯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Asriel。看到他攥紧的双拳没有说什么，转回了头去。 似乎是感觉到Chara的目光在它的背上停留了一瞬，他紧紧咬着的牙齿轻轻松了松，紧闭的眼睛也略略睁开。 “奥克斯，如果你敢伤害Chara，我会让你后悔。” “我发誓，以Dreemurr起誓。” “Asgore，我不管你身为国王身上到底肩负着什么，我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如果已有的家庭你都不珍惜...我会离开这里，寻找我自己所想要的...责任，义务，我对这些东西没有感觉。“ 他的眼睛有些泛红。 第十八章 古老的墙壁布满了文字。 “怪物们的文字都很扭曲，不过大多，都与你们人类的最初语言相关。” “这样的文字也是如此。” 奥克斯的手指轻轻点在Chara的眉心，在两双如同深渊的眼的注视下，淡蓝色的光芒绽放。Chara觉得眉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注入了脑海之中，搅乱了记忆，让无尽的心灵海洋掀起了一阵波涛。 Chara只觉得晃了一下神，随即便清醒了过来。她轻轻的扶着几乎失去了方向感以及空间感的头脑，忽然感觉脑海里多出了好多文字与未知的信息。 “在地下世界生活的话，如果不懂得语言的话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他这样说着，忽然向后站了站，给有些站不稳的Chara一点适应的时间。直到过了一会儿，奥克斯确定Chara适应之后，才示意她自己上前去阅读石壁上面写的字迹。 Chara神情还有一点恍惚，但是她轻轻掐了掐掌心的肉，用疼痛将她自己唤醒。这时，当目光放在文字上的时候，她似乎不知为何已经可以看得懂这些文字了。随着脑海里面的文字渐渐的消失在记忆深处，她阅读的愈发流畅。 人类与怪物之间的战争... 人类为什么要和我们宣战？ 毕竟他们似乎无所畏惧。 人类的强大无所能敌，不可思议。即使倾尽所有的怪物的灵魂... 也不过等同于一名人类灵魂的力量。 “...” 但是，人类也因此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这弱点即是他们这样强大的灵魂所给予他们的... 它的力量即使在人的体外也能继续存续，死后亦然。 如果一个怪物夺走了他们的灵魂... 一个拥有人类灵魂的怪物，将会成为一头拥有无法预测力量的怪物。 “...” Chara的眼神掠过一道壁画，那是一只怪物诞生的图画。 “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么？” 奥克斯轻轻低下头，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腰部的孩子，皱了皱眉头。 那种奇怪的神情让他看着有些不舒服。因为没有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就好像是一张死去的僵硬脸庞，无法荡漾起任何波澜的样子。不过随即便让他感觉更不舒服了——她突然笑了。 嘴角轻轻的咧起，微微的笑了。 更让奥克斯不舒服的是，他似乎从这种微笑中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 这个孩子？ “...没什么。既然你看完这些了，那么跟我来吧。这里的石碑记载的东西只是我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中的一部分而已，隧道的另一端，还有一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才可以。跟我来吧。” 奥克斯轻轻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他的眉头也展开了。 “我必须知道的意思是什么？” Chara的声音似乎轻快了许些。 “没有意思。” “呵呵。” 步入明亮的通道，奥克斯走在前面，宽大的牛蹄在地面上印下脚印。Chara走在上面，也觉得地面有些异常。地面呈现赤红色，踩在上面还有鲜红色的液体从中渗出。 隧道的墙壁还是一如之前的样子，是岩石，没有什么样子的异常。Chara虽然有好奇心，可是现在脑海的混乱却让她无心关心。她只关心Asriel为什么要带他出来，为什么奥克斯会出现在这里，让她阅读那石壁上的文字是为了什么，奥克斯如果想要害她，大概也不必特意将她带到这种地方吧。 她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而已。 不论是Asriel那炙热的火球，还是壮硕的怪物单纯的一拳都可以轻松取走她的性命，没有必要花费这样的时间。而且，Asriel似乎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她相信Asriel，所以也相信奥克斯。 即使因为遭到欺骗，Chara被带到了这种充满古怪气氛的地方，但是轻轻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她还是依旧相信着Asriel。 空气越发的寒冷了。墙壁上灼热燃烧的火焰也无法抵御的严寒，几乎要钻到Chara全身上下的骨头中去了。可是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冷风，已经冰冷的外套却依旧给予了她足够的温暖——或许吧。 奥克斯似乎完全没有在意Chara的样子。Chara也没有向着奥克斯寻求帮助，只是沉默的走在古怪的通道中，仿佛走在两个世界的交接的隧道之间一样，前路不知。时间流逝的很没有意义，只能数着墙壁的火焰，才大概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在这样就像是无限循环的通道中毫无目标性的前行，很容易让人类失去时间的观念。但是怪物们不会，他知道他们仅仅只前行了十几分钟而已。风吹的越来越大，远方的光明已经隐约可见，刺目的光似乎无法灼伤奥克斯的眼睛，他就那样睁着眼，迎着光，走在前面。 但是Chara不行，她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墙壁的一旁收了回来，放在了奥克斯那于光华相近的白色袍子上，才能在睁开眼的同时避免光线直接刺入自己的眼睛里。 光愈发的亮，知道一个顶点，世界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Chara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一片白芒。忽然身体穿越了一层如同水的屏障，身子一空，失重感支配了身子。 Chara摔倒的一瞬间，似乎脸颊都砸在了什么冰冷的，却湿润的粘稠土壤上面，手掌也抓在了上面。眼睛的一片空白也开始渐渐的出现颜色，过了好久，Chara才勉强辨认出了眼前的事物。 一片血红的大地，散发着熟悉的血腥味，舌头还有些咸，还有着久违的铁锈味道...血？ 她苍白的脸上涂抹了血，手上也涂满了血，身上，外套上都是新鲜的血液。 不，这不是血液。 Chara吞下去一口口水，沾染在口腔里面的液体在舌头根部突然爆发了一阵难以忍受的苦味，让她从一瞬间的慌神中反映了过来。 眼睛终于完全恢复了视力，Chara发现刚才那强光居然没有对她的眼睛留下任何刺痛的感觉。她踉跄的从这片鲜红色液体覆盖的的大地上起身，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沾染上了这样的液体的血色，可是奇怪的是，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这些沾染在身上的粘稠液体就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纷纷集结成为一滴一滴晶莹的水滴状从她的身上流动，然后纷纷回归大地。 奥克斯依旧抱着胸口，可是现在的他是漂浮在半空的。就在Chara面前的不远处，眼尖的她还发现奥克斯原本用来系住长袍的白带子腰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石头的样子了。依旧是飘飞着，可是却是一动不动，如同石雕的一般飘飞着。 Chara将自己的视线从奥克斯的身上撤回来，转而打量起了她所在的地方的样子。 第十九章 一块儿浮空的奇怪石板，铭刻着一行有一行潦草的字迹。血红色的触手纠缠在上面，却时不时的如同真正的血管一样跳动。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这个时候Chara突然发现血红色的大地也渐渐的消失了，那些血液渐渐的从地面上“爬起”，凝聚成如同“落地台灯”样子的奇怪柱状物体，开始了无规律的移动。 就连脚下踩的地面也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虚空...就好像凭空悬浮在没有星空的宇宙之中的模样。Chara戒备的看着这些仿佛有生命的物体渐渐向着似乎无限远的空间远处移动去，他们像是没有意识一样。可是几乎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这样足足有三四个成人高的奇怪生物，Chara已经被它们“包围”了——如果它们有意识的话。 奥克斯一直悬浮在半空中，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而是直直的，默默的看着那漂浮在石板面前一行行奇异的文字思考着什么。似乎那些如同红色血液竖起的诡异怪物没有引起他哪怕一点点的意外神色。 他大概来过不少次吧。 “这里是...十三号水室。”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 “记载了如何穿越结界，以及破坏结界的办法。” “...我们在漫长的生存之中，品尝到了火焰的力量。” Chara读着碑文，声音渐渐的变得弱不可闻。 我们开始变得贪婪，不愿意等待着闪电为我们赐福。我们割裂了自己的灵魂，让他们凝聚为身体。 破碎的灵魂无时不刻发散的力量，被我们调用。 魔法，就此诞生。 结界是人类将自己的灵魂割裂而制成的。 世代传承的魔法师，守护着屏障，不曾离开半步。 可是最终... 他们会被遗忘。 魔法们渐渐会失去怪物们灵魂所发散出的力量。 屏障会渐渐变得脆弱。 到达无法脆弱的极点时，七个人类的灵魂组合在一起，可以让一位怪物，拥有从未有怪物拥有过的力量。 总有一天，当命运的齿轮轮转... 一个人类会因为仇恨坠入地下世界。 一个灵魂所创造出来的怪物，拥有穿越结界的力量。 怪物们终将会回归地表世界， 重新迎接光明。 “...” Chara静静的看着光芒渐渐暗淡下去的符文，忽然瞥了一眼奥克斯。 “所以...Asgore，想让我死？” “不，至少现在不是。” “Asgore要保护你，但是当你三十岁的时候，他会想办法杀死你。” 奥克斯平淡的说着，Chara抬着头看着他，静静的听着。 “目前想要杀死你的大多都是皇家卫队成员，他们其中的领军人物只有两个，一个是皇家总管福克斯，另一个，则是唯一在审判所就职的我——不过你应该庆幸...” “如果不是Asriel的承诺，你会死在你所在的地方，现在。” 明明是杀意盎然的词语，他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改变。Chara也没有在意，杀与被杀对她而言也不是怎样重要的事情。 “Asriel不想要你在三十岁的时候死在Asgore的手里，所以他现在试图警告你。” “...” “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怎么离开？” “...呵呵，你真的很特别。” 奥克斯终于把自己的视线从碑文上移开， “离开的方法很简单...但是某种意义上也很困难。” “你自己在这里是永远无法离开的，不过既然是我带你来到这里，那么我也会负责带你离开这里。” 奥克斯从半空缓缓的降落下来，踩在了Chara的身边。 “看在你给我省了不少的功夫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W·D·Gaster对你很感兴趣，不过你不需要小心他。” 话音刚落，Chara只觉得原本眼前的世界忽然随着电磁断裂般的声音以古怪旋律闪烁了几下，整个世界就那样突兀的从悬浮着石碑，缠绕着血红色触手，并到处布满了血色怪物的黑暗样子瞬间变幻成了小河，小桥，岩壁的样子。 Chara转过头去，隧道口正在轰隆声中渐渐闭合。扫视了四周，奥克斯已经消失不见了。 “...” 她回到了Asriel带她来到的这片岩壁来了。 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心，那种没有任何感觉的瞬间传送让她措手不及，就好像是轻轻的一眨眼，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毫无征兆，毫无感觉。 魔法... Chara忽然用力地攥了攥手。 力量，只要有力量就能够做到任何事情，如果能在三十岁之前拥有突破结界的力量...一切就能被修复。 看样子已经有了不得不变强的理由了。 桥的吱呀声伴随着脚步响起，Chara回过头去，Asriel低着头的样子显得有些沮丧。 “Chara...” “...Asriel。” 两人相视无言，Asriel吞吞吐吐，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Chara看着他的眼睛，虽然Chara一直不怎么相信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看出来的，可是那一双晶莹的瞳目中已经无需言语的情感却让Chara无法错目。 “我相信你。” 她说的很坚定。宽大的外套中纤细而苍白的手轻轻递了出去。 “Chara...” Asriel想说什么，可是全都被噎在了喉咙里面。他不知道该做什么，眼睛里渐渐有了大颗的泪珠。 “...爱哭鬼。” 泪珠渐渐的打在地上，Chara心中也有些情感在萌动。她轻轻的向前走了两步，抱住了Asriel。 “你还要带我回去呢。” “...嗯！” ...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福克斯是一只拥有雪白皮毛，还有狐狸耳朵以及鼻吻的怪物，身上穿的确是和奥克斯如出一辙的白袍。她站在瀑布的巅峰上看着漂浮在身边的奥克斯，蔓延都是不满的埋怨。 “做出了承诺就要遵守。很抱歉，福克斯。” “不，你并不需要向我道歉...”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那鄙视的眼神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每个怪物都有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意志，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就好像我无法说服你放弃那可笑的命运学说一样。” “哼。”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清楚Asgore的想法。” “三十年，要等一段情感深厚，坚韧的几乎无法割舍的时候再无情的将它割断...我不得不说这真的是Asgore的做法，但也不得不说着绝对是世界上最无聊，最麻烦的做法。” 第二十章 在地下世界中，金黄色象征着和平的颜色。相比于将多种多样的颜色都赋予了和平颜色的地上世界显得有些平淡和单调。但是平淡和单调，对于Chara而言就是代表着和平。 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从Asriel的口中得知，似乎老师们为了让学生们能够尽早的适应学校的生活，第一天的教学历程并没有安排的很满，而是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让孩子们参观学校上面了——唯一的一节课是几百个孩子们共同在礼堂上的美术课。 美术老师是一位拥有鱼的身体的美丽小姐。她很有耐心，在画画上面也非常有天赋。她是整个地下世界画画最好的老师，在W·D·Gaster博士的盛情邀请之下，这才勉强同意了担任学校的第一批老师的责任。但是不得不说她非常的耐心，让Asriel在第一天的学校生活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不过有一件事情很让Chara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地下世界的第一个学校，居然就已经出现了如同地上世界几乎相差无几的教学模式：由上课，休息，午休，各种各样的课程以及课后作业构成的。 书包被Chara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Chara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Asriel，打开了他的背包，从中抽出了歪歪斜斜插在好多书中的那本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面，掀开了书页，又从书包里抽出了他的钢笔，伸出舌头舔了舔已经洗干净的笔尖。 Asriel有史以来拥有的第一次家庭作业，是将自己所喜爱的，所讨厌的颜色配对上自己所认定的意义。比如说那位老师认为金色让她回想起来曾经在地上世界的时候，夕阳照映在无尽的海洋上那无尽的金光灿灿，所以对她而言，金色就相等同于自由。 学校里的时候Asriel就已经将作业写完了，他最喜欢绿色，认为绿色就是记忆，国王园林的大草原以及他的笔记本的书皮都是绿色的颜色；最讨厌的是血红色，那是生命流逝的颜色，血的颜色。 说到日记本，Chara习惯性的帮他摆好了舔出墨水的钢笔，以及笔记本，可是这一次Asriel却因为懒惰以及疲惫不想起来写日记了。 “Chara，让我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再说嘛...” “睡觉前要洗澡。Mom这么说过了。” “我就睡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 “...” Asriel一副骨头散架了，趴在床上动都不想动的样子。Chara没有办法。她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倾听着把脸都埋进了枕头的Asriel怨念颇深以及期待夹杂的话语，描述着他这有着纪念意义的一天的经过，还有他们学校的样子...虽然Asriel时不时蹦出来的不认识的几个名字，但是却不影响Chara倾听的心情。看着渐渐在描述中轻轻睡去的Asriel，Chara从椅子上爬了下来，来到了床边。 她很认真的轻轻爬到床上，将睡的沉沉的Asriel翻过身来，把他的把脸颊从枕头的阻碍中救了出来。 然后她轻手轻脚的把他的绿色的外套和蓝色外裤脱下来，只给他留下了贴身的绿色的条纹衫还有褐色的短裤...虽然不必要，可是Chara还是将自己床上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终于有些事情可以做了不是么？至少不用到处抱怨自己在家里无聊了。” 她轻轻低语着，将他的头轻轻抬起，将枕头垫在了下面。 真的是很累了的样子。 Chara轻轻敛了敛眼眸中的神光，坐在他床边看了一会儿睡的稀里糊涂的样子，她爬回了椅子上。 桌子正对着窗户，从这里可以透过去，看到外面草原上的景色。阳光打在夕阳下青草上点滴的晨曦折射出来，看在眼里，映射出来的是五彩的颜色。 美丽。 这种宁静的美丽是Chara追求了很久的，不需要烦恼，不需要担忧，能够静静的品读到不想品读为止的宁静... 门被轻轻推开了。 Toriel轻轻的敲了敲门板，说道： “吃饭了，孩子们。” “嗯。” Chara从椅子上爬了下来。 “Asriel睡着了么？” “是。” “看样子他玩的很开心呢...让他睡一会儿吧，Chara。” Chara离开的时候顺手将门轻轻的遮掩上了。 “Asgore呢？” “他今天大概要很晚才会回来吧。” Toriel轻轻托了托下巴，思考着。 “最近他很忙么？” “嗯...最近他都会很忙的吧。听说W·D·又研究出了很多重要的科技和魔法上的理论，最近Asgore正设法将它们推广出去呢。” “毕竟...平静的日子过的久了也会变的无聊，大家都很期待新的娱乐方式呢...听说G博士的新发明就是新的一种娱乐方式呢。” Toriel似乎很期待的样子，不过也是，相对于地上世界的娱乐方式，明明在科技方面某种意义上比地上世界还要发达，可是商业产品还有娱乐业严重匮乏。更何况因为地下世界的狭小，人们对娱乐的需求就变得更加急迫了...W·D·Gaster似乎很清楚这个现象，并且致力于改进其中。 似乎是一个科技与魔法两个领域同时突出天赋的科学家呢。 真的有些期待和他的见面。 只是... 奥克斯说的话，有什么特殊的深奥含义在其中隐藏着吗？ 头上突然暖暖的，Chara的思考被打断。她抬起头来，Toriel正笑着看着她。 “怎么了么？突然在想什么事情？” “没什么...” “对了，你要不要跟我学习制作一些食物呢？总不能让你一直在家里闲的没有事情做吧，Asriel不喜欢做食物，那么，你喜欢学着做一些好吃的食物么？Asgore回来的时间还要很晚，我们还有时间。” Toriel觉得Chara可能是觉得无聊了，又或者是跟Asriel聊天的时候，对外界的事物产生了兴趣，于是她半蹲下来，笑着问道，试图用教授什么的办法来重新引起她的注意力。 “...嗯。” Chara大概对Toriel的请求什么也不会拒绝吧，她真的不希望Toriel讨厌自己或者为自己伤心，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神，Chara几乎只是轻轻低了低头，就立刻轻轻的“嗯”了一声。 “Chara喜欢吃什么呢？” “...” 喜欢吃什么...？ Chara身形一僵，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是Toriel也察觉到了的样子，疑惑道： “我的孩子，怎么了么？” “没，没什么...” 第二十一章 Asriel醒过来的时候，有些迷茫。 学校的生活让一向喜欢自由自在生活的他很不适应。早上九点就要上课，可是一般的时候，九点一般是他去图书馆读书的时间。因为两者相互冲突，他只能在回来的时候，用往常休息的时间来看书。而锻炼身体和魔法的时间又无法取代，以至于用往常晚间的活动时间写完作业之后，他总是一副躺尸在床上的样子。 不过除了第一天Asriel一觉睡到了天亮不同，现在的他至少每天坚持在趴在床上之前都有洗澡还有穿好睡衣睡裤的。 Chara一如往常的坐在桌子前，看着摊在桌子上，这几天Asriel照相机洗出来的照片，吃着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蛋糕，默默的写着自己的日记。 Asriel已经很长时间不写日记了。Chara不愿意浪费一个本子，在征求了Asriel的同意下，拥有了那张本子。不过因为Asriel害羞的原因，笔记本中他自己的日记都被移除了。 “...巧克力一如既往的很甜。甜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心情好一些，回想起一些快乐的事情。” 舔了舔钢笔，日记本上新添了一行字迹。 “不知道这一次，平静的生活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不过我知道的是，我会尽力延长这样的时间的...” “Chara...有水么...” Asriel打着哈欠问道。Chara回过头来，才刚刚发现醒来的Asrie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我去拿。” Chara将日记本轻轻合上，放在了一旁。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出了房间。Asriel这个时候神志才稍稍清醒了一，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茫茫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么？ 他有些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从床上爬了下来。肚子有些饿的他想要找些什么东西吃。 巧克力蛋糕？ 他忽然看到了桌子上已经有了几个豁口的蛋糕。 Chara做的巧克力蛋糕... 他看了一眼虚掩的门，还是坦然的走到了桌子旁去爬椅子，拿起勺子挖了一些放到了嘴里。很甜，带一点点苦涩和咸味——巧克力蛋糕的味道。 虽然是废话，可是巧克力蛋糕当然是巧克力的味道了，还能有什么味道？Asriel的嘴角扯了扯，他刚才还在期待什么呢。 门被轻轻推开，Chara端着一杯温热的水走了进来，手掌因为热而变的有些红。 “Toriel已经睡觉了，Asgore和Toriel回来的时候都很累。” 她踮着脚尖来到桌子旁，把水杯放在了上面。Chara看到他正用她的勺子吃着蛋糕，轻轻的盯了他一眼。 “Toriel说过不能让你睡觉前吃巧克力蛋糕的。” “明天我不用上课，所以今天晚上一定不会睡的太早的。” “我说的不是在这个意思...随便你了。” Chara爬上了另外一把椅子，探出身把散落在桌子上的照片收集了起来。无意间看到Asriel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她的日记，随手一把抓了过来。 Asriel一脸懵懂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羞愧，反而有些搞不清楚情况的无奈。Chara轻轻把笔记本合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随便的看别人的日记。” “你又不是别人。” “...” Chara无奈的看着身边的Asriel一脸真诚的样子，等待着他的解释。 “你是我的妹妹。” “妹妹的日记本也不是随便乱看的。” “有什么关系嘛...” “你自己的日记也一样没有给我看。” “那不一样...” “没有不一样。” “哥哥应该帮助妹妹建立正确的价值观，这是老师交给我们的。” “你根本没有比我大多少...” “...所以Chara你的年龄是多少呢？” “...” Chara满怀猜疑的报出了自己的年龄，并成功引起了Asriel的不满。 “明明是你自己的年龄，为什么你会这样充满怀疑的样子啊...” “为什么要记住自己的年龄呢？” 对于Asriel似乎非常关心年龄的样子，Chara一脸不解的问道。 “重要的不是年龄，而是生日啊。” Asriel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将手肘放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腮，转过头去看向Chara。 “难道你不喜欢过生日么？” “生日...呃，我有点不太习惯，所以从小的时候到现在，我都不会过生日的...” 或许以后也不会，生日实在太麻烦了。一直到现在，生日这个词语只带给她过一些很糟糕的印象...耗费时间，无所谓，孤单... 感觉最好的一次生日也不过是上次，在孤儿院中过的生日...好吧，虽然依稀记得什么，但是真正想要去回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依稀记得那一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去了的样子。 “那么Chara你的生日是在哪一天呢？” “...我，好像忘掉了。” 自从坠落到地下世界之后，似乎是因为头部曾经受过剧烈撞击的原因，Chara已经有很多东西不记不清楚或者干脆记不起来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忘掉的话不会很遗憾么？” “生日真的很重要么...” “当然会很重要了。在这一天，大家都会为过生日的孩子们送上礼物和祝福呢。虽然祝福什么的...但是礼物大多都是自己非常希望得到的东西哦，老师说在这个节日中，很多父母都有很大的可能会接受平常的时候很难被接受的请求呢。” “...嗯。” “对了，Chara，如果生日到了的话，你想要什么作为礼物呢？” “一把刀。” “嗯？为什么啊。” “保护你。” “啊...呃，可是我比较强大啊...不管怎么样，按理来说都应该是身为哥哥的我来保护身为妹妹的你，不是么？” “可是...你是个爱哭鬼。” “...哪有！” “...” Chara的嘴角轻轻的翘了翘。 Asriel翻了个白眼，大口大口的把原本应该属于Chara的巧克力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还有没有蛋糕啊...” “有，在冰箱里。Asgore还有Toriel都不喜欢睡觉之前去吃巧克力，所以...” “嘛...Mom和Dad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伴我们熬夜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纠正一下，不是我们，是你自己。” Chara看着跳下凳子的Asriel歪了歪头说道： “我可没有精力陪伴你浪费时间。” “我不管，总之我回来之前你不准睡觉。” “Toriel有在冰箱里留下一瓶橙子汁，如果想要喝的话，你可以自己把他们全部都解决...” 第二十二章 “你在画什么？” 疲惫的躺在草地上，紫色的衬衫露出了毛茸茸的腹部，Asriel轻轻眯着眼睛，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问道身边坐在那里，抱着画板写写画画的Chara。 “天空。” “那是G博士利用魔法创造出来的幻象，只能保持一种样子，有什么好画的...” “...” “拿给我看看。” Asriel忽然做了起来，一把夺过了Chara的图画板。 天空的颜色运用的有些沧桑，画出来的苍穹有一种浩荡的霸气。两三朵稀疏的云彩就好像抹上了一条银色的带子。Asriel看着这样的天空忽然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天空。Chara没好气的把画板又夺了回来，继续在还没有完成的下半部分用铅笔描绘着什么。 那是两个小小身影的雏形，Asriel撇过头来看，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你画我们自己干什么啊。” “你的梦想不是站在这样无边无际的自由天空下么...我只是在帮你。” Chara甩了甩手中的钢笔，发现已经没有墨水了。从背后那大大的单肩背包拽到身前来，从中翻找着什么。虽然Chara不能和Asriel去上学，可是Toriel却没有忘记帮Chara准备一个背包，作为Chara去园林另一边的国家图书馆读书也好，去森林那边玩也好，有一个能够装不少物资的包总是能够在各种状态下碰上作用的。 比如，专门放在小盒子里面的几瓶子墨水。除了各种各样绘画的颜料以外，也就只有这几瓶墨水比较宝贵了。因为毕竟地下世界的工业技术，虽然在军事也好，武器开发之类的领域都非常的先进，可是换成关系到民众们娱乐的产品反而就稀少珍贵的多了。 当然，这可能也于地下世界墨水都是可以用一种古怪植物制成的橡皮一样的东西擦掉有关，跟地上世界的那种不一样，所以制作工艺也复杂了很多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总而言之，铅笔的黑色不纯正，而黑色颜料又很难控制，钢笔墨水兼并了颜料的黑色的同时还较为容易被控制，用来描边和画影子的话非常不错。 “...又不是真的站在那里。” 想起来家里的照片都被Chara画成了各种各样的画作，被Toriel还有Asgore张贴的到处都是，Asriel忽然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学什么都能学的这么快速，这么好呢？我才好不容易学会画简单的花朵什么的，你凭借着一本书就已经和我的老师画的一样的好了...这让我很挫败哎。” “我只是珍惜学习的机会而已。” Chara手腕一抖，不小心将人物的描边画出去了一些，精益求精的她从一旁，捏起来如同面团一样，可是却长得一片翠绿的奇怪东西在上面轻轻擦了擦，把墨迹如同擦铅笔痕迹已将擦了去，这才重新描起了边框。 “你只是享受学习的那个过程而已...或者说，学习的时候跟别人打闹的过程？” “喂，Chara，你要学会尊重别人，就算是你说的是事实，你也要尊重别人！” “那么我整天游手好闲，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见到别人东西随手就拿走的笨蛋老哥，你想让我尊重你的哪一点呢？” 她一边随口回答着，一边注重精神在绘画上面，丝毫没有看到Asriel一脸便秘样子的那张脸。阴沉沉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邪恶的微笑，Asriel忽然悄悄的从一旁爬了起来，来到了Chara的身后。 “...Asriel？” 过了一会儿Chara觉得有点不对劲，瞥了一眼Asriel，发现他好像消失了的样子。把画板轻轻放在地上，她一回头，发现一个巨大无比的脸紧急的贴在她的脸上... “...你期待我会被吓到么？” Chara平静的语气让Asriel有点些挫败。做着鬼脸的他觉得拉开的眼皮都干涩了，只好尴尬的把舌头撤了回去，然后眨巴了眨巴眼睛。 “你也太冷静了吧。” “...嗯。” “...” “...” “真是败给你了。” Asriel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脸颊。 “我说，就算是没有被吓到，也摆脱配合一点，做出个害怕的模样啊，你这样弄的我很尴尬哎好不好。” “放...手呃啊...A，Asri....！” Chara被突然的袭击抓住了脸颊，两个腮帮子被拉扯来去，不过Asriel都已经扯在了脸上才忽然想起来，他似乎不知道害怕的模样应该怎么样才能做出来。 “放手...” Chara辛苦的想要把他作怪的两只手爪从脸上扯掉，怎么扯都撤不掉。Asriel看到她似乎很用力的样子，忽然心中闪过了一个歪点子，悄然放手的他果然如同所想的那样看到了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力量的Chara后仰的时候一瞬间的没能调整好重心，向后倒去。 他这才一身手拉住了Chara的右手腕，在她跌倒在地上之前把她拉住了。 Chara平静的脸上，两只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一副“你好无聊”的样子看着Asriel。她站住了脚，甩开了Asriel的手。 “你这样会很容易被别人讨厌的。” Asriel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忽然弯下腰来，逼的很近。 “所以Chara你讨厌我么？” “不要总是问这种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没有什么意义的。” “不，这很有意义的好不好...” “是，是，是，Asriel。” “嗯？” “没什么。” “...喂，你很明显就是想要问问题的啊，突然就不说了又是为什么啊？” Asriel一副抓狂的样子。 “你这样会让我感觉很难受哎。” “把你的好奇心丢掉，你就不会感觉难受了。” “喂，好奇心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丢掉啊，再说，就算是可以丢掉，也绝对没有人会丢掉的吧...” Chara犯了个白眼，重新坐在了草地上，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画板，一叠画纸。 很多已经完成的画纸刚才就堆放在单肩背包的旁边，险些摔倒的时候Chara不小心踢撒了它们。Asriel弯下腰去帮忙Chara把被风吹散的他们收集在一起，却无意间发现了几张自己挺感兴趣的画纸。 “Chara，我可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喜欢我。” 他拿起一张单独画满了他日常生活中各种神态和表情的画纸，笑着展示给Chara。 “那只是因为你的各种表情太容易捕捉到了。” “心里想什么，只要看着脸上的表情和神态就能够知道了...” “哎，有么？” 第二十三章 “Chara...” “这是给你的。” “...？” Chara抱着膝盖，坐在花园的照明火把下。Asriel忽然坐到身边，抱着一个木头盒子。 “...这是什么？” “你的礼物。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到的...” 盒子被轻轻的打开，一道亮光从里面绽放，金属反射的亮光刺痛了Chara的眼睛。但是适应了之后Chara忽然盖上了盒子盖子，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反而是一副复杂的样子。 “Toriel还有Asgore...你...” “想绕过他们弄到这个东西可不容易...” 他嬉笑着轻轻逼近Chara，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已经稚气中多了一些帅气的痕迹的脸颊已经不是那样容易脸红了。Chara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好快，Asriel的身高长得就如同时间的流逝一样快，不知不觉中已经比Chara高了一头。要轻轻的弯下背来才能把脸贴在Chara的脸上。 “喜欢么？” “...这个东西很危险。” “或许这能让你安全一些。” “...” 想起来不久之前的那件事...Asriel的笑脸渐渐的沉寂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自责的样子。 “我...” “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何况...我也没有怪你。” Chara轻轻的伸手，将Asriel难看的嘴角稍微调整的开心了一些。 “可是Asgore他...” “他是一位国王。有很多事情他应该做，很多事情他也不能做...” “...” Asriel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Chara领口看去，看到了那锁骨上尚还留有疤痕的地方，勉强的笑了笑。 “...” Chara轻轻的把手放了下来，双手覆盖在了盒子上。 “Chara...” “嗯？” “从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学习战斗吧。” “...” “...” “...能等一段时间么？” “为了完成那件毛衣？” Asriel轻轻撇过头去，客厅上，那个搭在沙发把手上的粉红色毛衣耷拉在哪里，线头以及毛衣针散落在地上，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温馨的样子。 “Dad已经承受了很多压力...我不想要让他承受更多了。” Chara将头发撩在一边，两只柔和的红色瞳孔与很久之前相比多了些灵动以及柔和。 这是潜移默化的改变，时间是促成的良药。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 “也理解不了。” “我也理解不了，可是有的时候你只要明白他付出了多少就够了。” Chara轻轻抬起自己的手，展示给Asriel看。她天生皮肤就是苍白的，可是Asriel却迅速的在火光的照耀下，在那张好似缺血一样的修长的手上找出了几个并不明显的划痕。 “有的时候付出就像是这些伤口，它的主人或许不想要让别人知道一样。Asgore为我做了很多，这些我都留在记忆的画面里，永远不会褪去颜色。” “...” Asriel轻轻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而且你其实真正想要说服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不是么？” “...” Chara拨回了流海，眼睛轻轻闭上了。 “...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称职国王，也是他将怪物从灭绝的边缘救起，绝地逢生留下了一线的生机。” “可是他太善良了。他可以原谅一切，不管怪物们发下了如何的罪行，他们都得到了原谅。” “你不也是一样么？” “...” “...” Chara突然轻轻的笑了笑。 “你到底是讨厌Asgore，还是讨厌明明嘴上说的残酷的话，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同自己所说的话的你自己呢？” 火把摇曳的火焰闪闪烁烁，Asriel忽然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有些堵。 “为什么不直视你自己的内心呢？善良的Asriel？” “...” ... ... 学校，学生会空荡荡的会议室，Undyne坐在最靠门的一张椅子上吹着口哨，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咔。” 大门被轻轻的推开，Asriel阴着脸走了进来。 “哟，我们伟大的年纪级长，荣登学生会会长宝座的Asriel学长，外出视察回来了么？” “...Undyne，你怎么还不回家...” “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的话还不如待在学校里面呢，最起码热闹。” “我可不认为会议室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热闹的，独自躲在这里吃苹果有意思么？” Asriel翻着白眼，穿着一身深蓝色校服的他拉开了Undyne身边的椅子，坐在了那里。 新生代中最年长的虽然不是Asriel，可是他是公认学校中最为成熟的学生。虽然很多在校的怪物年龄都比Asriel年长，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聪慧，公正，勤奋的他最终依靠着更多数的怪物的投票支持成功成为了学校成立以来第一位学生会会长以及年级级长。 于此同时，这位年幼的王子，也渐渐的体会到了责任的存在。面对着支持他，将自己的希望与信任交付给他的怪物们，Asriel辛勤的工作着，就好像Asgore一样关照着自己的“王国”一样。 虽然会很累，也很辛苦，可是每当将会议室的窗帘拉开，看到外面熙熙攘攘大闹成一团的小怪物们，Asriel的心里就总会充满幸福以及成就感... “现在的你应该会理解Asgore殿下一些了吧。听说你好像又和殿下吵架了。” “嗯。” “我的天，Asriel。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体谅每天都劳累到身心疲惫的国王殿下一下？Asriel，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的第三次吵架了。” Undyne叹着气摇着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是一个合格的国王，但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拜托，Asriel。” Undyne连苹果的核子一起吃掉了。她将脚从会议桌上拿了下来，托着腮带着许些鄙视的看着Asriel。 “家庭家庭家庭，你的满脑子里就只有你和Chara，Toriel还有Asgore那小小的家庭，真是想不通。喂，Asriel，你知道地下世界一共有多少怪物么？” 她轻轻摸了摸因为继承了父亲的魔法能力，而已经空洞的左眼上罩着的眼罩。 “你知道...这些怪物能够组成多少家庭么？” “Asgore是拯救了不知道多少家庭，为我们撑起避难之地的英雄，他身上承担着整个地下世界的希望，信任以及未来。你就希望Asgore整天不务正事，每天带着你和Toriel到处去玩，然后为了你的那个小妹妹，将整个王国都抛在身后？” Undyne前倾着身子，眼中玩味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你应该知道，你的那位小妹妹，可是所有怪物们冲破结界至今为止的唯一希望...” “很遗憾，想要杀死她的怪物...几乎概括了整个地下世界。你似乎正在试图与所有怪物们的希望，梦想以及未来作对。这是我们难得的机会，错失了这次，我们就极有可能将会永远被困在地下世界，永远被困在这样的狭小而可怜的不变牢笼中生活下去。你想想，当某一天，我们都老了，都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还要依旧和我们一样住在这个狭小的牢笼里面，直到什么时候，新生的怪物们开始渐渐的忘记自由，忘记天空，忘记我们所有人的意志，忘记所有，让所有的美好都成为一种传说，成为书本上没有情感的文字...” “当我们即将死去，我们将再也无法抬起自己的头面对自己的孩子们。我们让他们被困在这个牢笼里面，让那唯一的机会在我们手中轻巧的溜走...” “想想吧，所有怪物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们，一切承诺，誓言，宣誓，支持，尊敬都如同镜子破碎掉...” “祈愿室那铭刻在墙壁上的无数心愿与愿望...” “长辈们梦寐以求的旷阔天地...” “都将化作泡影。” “是你，让Asgore抛弃了所有，抛弃了所有人，无数个家庭，无数个渴望自由的孩子们，你将会是这一切的罪人...” “够了！” 两只手一把拎起了Undyne，两只赤红的眼睛狰狞的吓人。 ... ... “Chara还是地下世界，你只能选择一个...” Undyne的话语就如同梦魇一样出现在Asriel的睡梦中。他惊醒了，瞪大的双眼看着夜光照耀的大地，脑中一片空白。怀里似乎有些沉甸甸的，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夜里，灯火通明的图书馆迎来了一位很长时间没有来过的客人。 “很久不见你来图书馆了。” 奥克斯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装束，坐在万年不变的地方，瞪着万年不变的眼睛，只不过与往常不同，奥克斯不再保持沉默了。虽与其他的怪物们相处的时候依旧是不说话的样子，可是他也终于像是和Asgore等人相处一样与Asriel相处了。 “有什么事情么？” Asriel已经不是最初看上去像是懵懂的孩子样子了。虽然还是孩子，可是已经有了一些成熟的Asgore的影子了。 成熟包含着克制，忍耐以及虚伪，虽然不知道Asriel是否还是那个单纯的孩子，可是他克制，忍耐已经确认无意。 三年的变化就这么大？奥克斯想着他自己的童年，像是Asriel这个年纪的时候，他还在自由的天地间放纵自己野性... “我是来问你关于Gaster的事情的。” “Gaster？” “我知道你有办法带我去见他。” 已经是少年的他个子长高的很快，已经能够达到奥克斯的腹部高度了——放在地上世界，换算成米的话他应该有一米六到一米七的高度了吧？他只有十一岁，而Chara与她年龄相仿，却只有一米三九的身高。 看上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头上的角也已经突出了——这是象征着少年时期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他？” “我想知道结界的事情。身为未来国王的我，这些事情我都应该有了解的权利吧。” 奥克斯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只需要回答愿不愿意。我没时间跟你玩游戏。” “这或许会对你们有好处，你没有理由不接受。” “这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时间的屏障...有很多人都做过尝试，但是知道现在都没有其他的办法被证明出来，我并不觉得你的加入会带来什么改变。” “你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么？” “...” Asirel默默的看着奥克斯，没有说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就帮我告诉他一声——过一段时间我会自己去找他。” “随便你。顺便祝你成功。” Asriel离开了。 ... 福克斯的狐狸尾巴摇来摇去，身上的袍子半敞着。她站在雪城飘雪的大街上，感受着刺骨寒冷的雪花落在双腕上没有皮毛覆盖的地方，脑海中思考者一些事情。 忽然，灯光照射下，迎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没有觉得惊讶，因为停留在灯光下的她本来就是因为和Asriel提前约好的。 “好吧，我的王子...你约时间的习惯真的是和Asgore如出一辙。” 她轻轻一摆手，似乎有些埋怨。 “抱歉。” 雪花落在Asriel的头上，便迅速被毛发中升腾的热量蒸发掉了。他的眼睛在黑夜下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有些深邃，不过福克斯见识过的Asgore的眼神，相比于他的父亲，Asriel的眼神中多了些柔和和深邃，少了些凶狠和睿智的色彩。 “不过话说回来，你约我这么晚出来是干什么？事先说好，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我还约了别人去Grillby''s的。”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Asriel轻轻抬起头来，问道： “Gaster在什么地方？” “地下研究室。你应该知道才是。” “你知道我的意思。” “Gaster的确是在地下研究所，而且也一直在那里。之所以你找不到他，不是因为他不在那里，而是你一直见不到他。” 福克斯耸了耸肩。 “Gaster是整个地下世界最强大，最博学的魔法师，你虽然天生拥有着难以置信的天赋和魔法资质...但是如果Gaster不想见你的话你大概永远都见不到他。” “不过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去见他。” “为什么？” “Asriel，我的王子。” 她忽然轻轻低下头来，轻笑着问道： “几年的时间，你渐渐的开始把你的‘小妹妹’看的越来越重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察觉么？所有的一切，感情，都只不过是在遇到危险境遇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安全的自保小手段而已，你就沉迷的这么深？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睿智的王子...” “她只是一直把你当作保护自己的保护伞而已，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请回答我的问题。” “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都会被身边所在给欺骗，变得愚笨，你这样只会让你自己吃苦头，Asriel...” “Chara说过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但是你没有相信她，反而因为那句话，觉得她...” “你自己的时间有限，如果迟到了就不要把错误扣在我的头上，福克斯。” Asriel忽然打断了福克斯的话语，声音十分平静。 “...好吧，原谅一个老太婆年纪老了之后的啰嗦吧。” 福克斯感觉嗓子有点噎，尴尬的笑了笑，把脸收了回去。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不相信老人的真心话，那我也闭嘴吧，Gaster一直都在地下实验室，想要见到他的话，你去问问奥克斯或者Asgore吧，我跟他一直关系不怎么好，我也没办法送你去见Gaster。” 雪下的越来越大，风吹的越来越急。 Asriel默默的背着书包，站在风雪覆盖的大地上，静静的看着福克斯的身影转身，远去，没有说话。 那道身影终于在即将淡出视野之外的时候，忽然停下了。 “对了...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总之小心Gaster。” 转过头的时候，Asriel敏锐的察觉到夜光下她脸上的轻笑有一瞬间消失了。 “他...跟我们不一样。” “别让他和你的‘小妹妹’见面...”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福克斯突然消失了。 Asriel等到了这句话的时候，才终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了。 “你最近很忙呢，呵？Asriel。” 稳重的声音从耳边响起，Asriel略略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阴暗中的一个怪物，没有说什么。 他有着火焰的头颅，带着黑框眼镜，浑身上下一副西装，手套，西裤打扮，热量从他的身体中发散出来，从刚才他就没有避开福克斯还有Asriel的视线，堂而皇之的将他们两人的谈话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Grillby...” “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西装的怪物轻轻伸出手，拇指向后指了指，一家还在营业，但是却不是很亮的小酒馆的招牌一闪一闪的样子。 “有时间么？” Asriel身上穿的是长袍，深紫色为底色，深黑色刻画纹路，和Grillby日日夜夜都是一份西装打扮迥然不同，但是如果将他回头，与Grillby视线对撞的画面拍下来，却会发现意外的很契合。 第二十五章 “好久不见了。Grillby，Asriel。” 老板是一个马脸的年轻怪物。我的意思是，他的脸就是一只褐色毛发的马脸。他是这家“怪物”酒店的老板，因为他的酒馆根本不卖成年怪物喝的酒，所以很受学校的学生们的欢迎。 只不过自从Asriel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喝酒了，而Grillby往常又在雪镇照看自己的小酒馆，老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赫斯先生。” “好久不见。” 两个人打过招呼，各自点了一杯果酒，在空无一人的小酒馆的角落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Asriel和Grillby面对面坐在那里相视无言，过了好久，等赫斯先生将他们的酒水放在了桌子上之后，Asriel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你最近看起来很急躁。” “他们都说我变的沉着了。” Asriel自嘲的笑了笑。 “急躁和沉着本身并不冲突。一个是性格，一个是状态。” 他耸了耸肩膀。 “最近...情况还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 手爪轻轻的握紧。 “放轻松，活计。时间过的很慢。” “那是对你而言，Grillby，你不明白我面对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在面对什么。” Grillby轻轻摇了摇头。 “对抗整个地下世界不是么？” “...” “十七年，足够发生很多改变了。Asriel，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或许某一天，屏障忽然就破碎了也说不定。” “...” Asriel默默的又喝了一口，背包早被他扔到了一旁。 “你的背包里装的什么？”“没什么，几本图书馆里借来的书。” 拉链拉开，两三本书从中露出了一角。 “...时空理论第四部？这本学术理论...你真的能看的懂？” “这不是给我看的。” “是给...Chara的？” “她似乎对这些理论很感兴趣，不，实际上她对任何关于魔法的东西都很感兴趣...” “可是人类是无法使用魔法的。” “W·D·Gater会有办法的，我想带Chara去见他。她自己也想要见他一面。虽然她没有说过，可是我知道她想。” “...” “我是从她的日记上看到的。她没有对我防备什么...所以我看到了。” Asriel手指不由自主的在盛放酒的玻璃杯上卷曲着，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要再喝一口，却发现面前的酒杯已经空空如也。赫斯似乎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一次性拿过来三瓶果酒，随即回到柜台后睡觉去了。 “只剩下三杯酒了，省着点喝。柜台上的酒都是高倍酒，都是样品，别给我喝掉了。” “知道了。” Asriel点了点头。Grillby看着Asriel很明显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摇了摇头，本来就不妨在心上，如果喝醉了还会放在心上么？ 很显然不会。 因为晚上很少有年轻的怪物在外面游荡，所以没有主顾的赫斯往往都是开着门，但是却趴在柜台后面睡觉的。不过...恐怕明天他醒过来的时候柜子上的酒都会被喝光了吧。 “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Gaster不愿意见我。” “他大概也很忙。平常的时候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动态，真正有动态传出的饿时候都是他做出了一些什么样子的巨大贡献...地下世界从来没有什么科学家能够想W·D·Gaster这么神秘，并且这样高效的发明东西。” “说不定本身Gaster就不是Gaster，而是为了什么目的塑造出来的一个形象而已...” “...” Asriel忽然想起来，Grillby从来没有见过Gaster，地下世界大部分的怪物都不认识W·D·Gaster，甚至Gaster是虚假的这个谣言也被很多人相信。不过Gaster是真实存在的，那是一个骷髅先生，常常穿着黑色的袍子，身材很高，双手有辨识度很高的特征。 “Gaster是真实存在的，Grillby。”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我会找到办法让他见我的，总有一天。” 他一把抓过一瓶酒，生生拧开了瓶盖，摇头猛灌。 “...国王殿下还有王后殿下呢？” “学校的三周年纪念日...身为国王和王后的他们是必须出现在庆典上的。” Asriel忽然问道： “你也是从那里上过学校的，你不去么？” “没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杯子里被自己体温烤的沸腾的果酒，他仰头灌了下去。 “说起来你已经毕业了不是么？你打算干些什么？” “Asgore认为我需要参加皇家卫队，并了解如何管理一个国家，我同意了。Mom因为Chara的事情想要带她离开雪城...” Asriel知道Grillby从来不说任何人的私密，头脑昏晕的他只想找一个能够宣泄自己郁闷的朋友说说话，分享分享自己心里的苦闷。 “...” “一切都会变好的，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寻找解决的方案...” “Grillby，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在做错事？” “错和对只是一种概念，有的时候所谓的对事，你做了会让你一辈子后悔，但是你却成为一个英雄。有的时候所谓的错事，做了之后，你变成一个可恨的背叛者，可是你却不会为此而后悔...” “你说的等同于没有说。” “可是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而且这也是事实。” “...”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的。” “...” “我不知道你和Chara的感情怎么样，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Chara，更不知道整个地下世界在你心中到底占有了怎样的地位，这些都不是数值，都不是可以放在面前，明确的进行比较的数值...” Grillby看着Asriel发呆的样子，摇了摇头。 Asriel为什么会在意Chara？ 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那第一次对视的眼中的冷漠与死寂在它充满快乐的世界中就像是一根刺，刺穿了单纯而美丽的世界，将冷酷这个概念死死的钉在了大脑中一般的那种刻骨铭心，引起了他的兴趣？ 又或许是当迎接温柔怀抱的时候那种惧怕与警惕的脸在他的好奇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嗯...都不是吧。 Asriel忽然觉得这些好像都不对。 真正让Asriel渐渐变得在意的原因似乎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好像是一句安慰的话... 好像是轻轻拉住的手... 一个巧克力蛋糕？ 接过书包的时候一个白眼也有可能。 反正肯定不是印象深刻的东西。Asriel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真是个头疼得问题...” “你似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了。你需要找一个人和你一起承担压力。而且你在自以为是的承担着所有之前，你有问过Chara自己的意见么？”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Chara或许会因为了你还有Asgore主动放弃生命。我不是在说笑，而是的确有这种可能。那一天的时候我曾经和她见过一面，她很特别...我的意思的是，你知道的，她真的很特别。” “那一次她自己根本没有躲，而且是主动离开大家的视线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Asriel。” “...Doggo一直希望你能原谅他。” “...我知道。” Asriel回答着，灌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