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证专家》 序言 易长生小的时候,父亲易国华和母亲李明钰,他们的名气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当然也就没有现在这般繁忙。所以,他们一家三口,经常会在寒暑假里,自驾到全国各地旅行。 也许受长生老中医爷爷的影响,长生的爸妈都比较传统,也很低调。他们自驾的汽车,一直是bj越野吉普车。虽说这车不怎么气派,更说不上豪华,但这车是中国有些历史的老品牌,皮实耐用,越野性能不错,马力也够。易国华和李明钰总是轮换着驾驶,他们带着长生,一起跑遍了中国大部分有名气的风景名胜。 长生的爸妈如此低调,却是真正的才子佳人。 易国华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正值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促生产”的标语、口号,工厂车间、田间地头、甚至部队里,一片繁忙和欣欣向荣的景象。 十几岁时,他就已把中医学里的阴阳、五行、藏象、气血津液、经络、体质、病因病机、诊法、辨证、养生与防治等等等等,学得无一不精通。本可以继承父业,延续中医世家的传承。可易国华当时周围的同龄人,都以将来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做为自己的梦想和理想。同学们甚至以能有一件军装,能有一顶军帽,为无上之光荣的事情。这也深深影响了易国华,他从小就偏偏喜欢当兵,也想要将来到部队去。 长生的爷爷倒觉着这样也好:男孩子嘛,就得到处去闯闯、去见识见识。 可到了部队,部队里的首长很快就发现,下面的战士们都管易国华叫“小华佗”,再一了解,那简直神了。部队卫生所里看不了的病,找易国华开几味人们都知晓,也很常见的草药,他给调整一下比例,熬一碗汤喝下,也就能看好了。没多久,部队首长就研究决定,给易国华申请了报考军医大学的名额。 结果呢,绕了一大圈,易国华还是回到了——学医,不过不是中医,而是西医。在军医大学里,本科毕业前,就有导师找他做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前,就又有导师推荐他到美国留学。 “不过呀,”长生的妈妈李明钰,后来回忆这些时说:“那时公派出国的留学生,是要转业到地方教育部门所属院校的。你爸他当时对脱下军装一事,一直都很耿耿于怀。他觉着是部队培养了他,还没为部队做什么事儿,就要脱下军装了,实在是不甘心的很。” 年少的长生,当时听到妈妈讲的故事,立马就说道:“幸亏爸爸最后还是去美国留学了,要不,怎么会认识妈妈呢?你们结婚了,也才能有我呀!” 李明钰每当听到长生这么自豪的话语,总是十分地开心。因为她本就是这么想的,她和易国华结婚,才能有长生这样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么出类拔萃的孩子! 的确,李明钰,这位出生于中国台湾省的小女生。本与在大陆内地当兵的易国华,相距十万八千里。偏偏受她父母之命,随哥哥一起,被送往美国生活和读书。 她才刚研究生毕业,正准备读博士学位时,她的哥哥,也就是长生的舅舅,就已是全美最厉害的刑事鉴识科学方面的专家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易国华的博士学位课题中,有一个项目,与长生的这位大舅哥博士合作了一次,才有幸认识了李明钰。 当时的那一段时日里,李明钰总会听到哥哥赞美内地来的易博士。他曾经说过:“易博士虽是来学习的,但深深影响了我。我们虽已在美国落地生根,但现在,却更加能够理解我们的父辈一直有着的,落叶归根的念想。这也让我们这些海外游子,有了自己祖国的情怀。” 大舅哥的鼎力支持,也促成了易国华和李明钰的婚姻。并且,婚后,李明钰也很顺利地,陪同易国华回国,受聘在盘龙警官大学作教授。后来又创办了中国第一个刑事物证科学学院,并担任院长。 而对于易国华来说,他何尝不是一个也被深深影响到的人? 他少时的中医药文化,到成年后的西医学文化,一直都是在纯粹的医学领域开拓、进取。直到认识了李明钰兄妹,他便也开始关注起法医学科学,并开拓了这个方向的研究领域,发展成为了中国首屈一指的法医学专家。 这也为后来,被众多的法律专家和医学专家,以及盘龙医科大学拥戴,而领衔开办了中国最早的法务鉴识科学技术机构——盘龙司法鉴定中心。 每当面对着眼前的壮丽美景,回想起走过的人生,李明钰经常会对儿子说:“长生啊,人的一生,就像一轮太阳和一轮月亮。他们交相辉映、相辅相成。无论是乌云翻滚、雨雪交融,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也无论是酷暑寒冬、洪旱无常,还是风平浪静、天高海阔。太阳和月亮,永远都在那儿,不管你看得见或者看不见,都永远在那儿交替着升起和落下。” “是啊,”易国华在这样的时候,也会发出感慨的声音:“我们的人生,已经走过去了不短的时间。长生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共同努力,让这一轮冉冉升起的金色太阳,发出更加绚丽多彩的光芒。” 这样的时刻,长生也总会问道:“书上有说,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还没有什么颜色和光芒!青年人才好像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那,我现在算不算是爸妈心目中的,刚刚才要升起来的太阳呢?” 他爸妈的回答却是异口同声地:“不,你是喷薄欲出的朝阳,当然是最光彩夺目的啦!难道你没在书上看到,有那么那么多的人,都要去看日出吗?” 当然,长生从小就读过了很多的书。 易国华和李明钰也当然知道,他们的儿子——易长生,在他们强强基因组合下,很小就具有了超强的学习能力。而且,在他们眼里,长生甚至是具有某些特异功能和超能力。而且,在很多方面,他们都还在不断的研究和发现、挖掘。 于是乎,二位为了儿子能相信他们所说的,并不只是一种夸张的理想或者说是一种梦想。他们计划着,来一次超长距离的自驾游。 去到中国最东边的海边,去看一次真正的日出! “人们常说:太阳刚升起时的一抺霞光,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壮景。”当他们来到威海荣成的成山头。易国华泊好车,提着探照灯,牵着长生的手,登上最高的石台上,一边走一边说着。 李明钰则牵着长生的另一只手,自然会接着说:“所以,总是有很多很多的人,愿意长途跋涉、愿意不远万里、愿意放弃美好的睡眠,奔赴到海角天涯之尽头,去静心地观察那一抺朝霞晨光!” 此时的长生,更是兴趣盎然,睁大了眼睛,要清清楚楚地看到,这海角天涯之尽头的,最美妙的日出。 黑暗中,那遥远地海平面尽头,一缕金色的霞光,逐渐地变得明亮起来。那的确是喷薄欲出的感觉,那的确是无比光彩夺目的朝霞! 逐渐地,东方整个的半边天,都红彤彤的;海平面上,也浸染了一层金色的胭脂红,面前越来越明亮了起来。 长生耳边,仿佛响起,父亲经常哼唱的一句军歌: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我守卫在祖国的海岸线上,无尚荣光! 看着爸爸、妈妈,再看看自己,看看周围,一片红彤彤的,都披上了万道霞光! 透过金灿灿的霞光,天边的云彩,也已斑驳瑰丽,透出道道金光。形成漂浮着的彩带,光的折射、光的漫射,呈现一片五彩缤纷…… 霞光过后,那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奋发向上。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能量和力量,开始普照大地,照耀着万里群山,照亮了江海湖泊,光芒万丈…… 少年长生看到面前壮丽广阔、变幻莫测的奇美景象,他扭过脸再看了看爸爸,再扭过脸看了看妈妈。他似乎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说:日出是最美的! 易国华显然已知道长生的想法,仍然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观。嘴巴里却悠哉悠哉地说道:“然而,长生啊,你可能想像不到,眼前风平浪静的海平面,如此光鲜靓丽的景观,却也有狂风暴雨肆虐之时。” “是啊,”李明钰也说道:“当狂风暴雨来临之时,大地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再炽烈的太阳,也能被乌云遮挡,也无力阻止地震和海啸般的肆虐,经常带来苍海桑田尽毁、生命消亡!” …… 这是很久以前,易长生和他的父亲易国华、他的母亲李明钰,站在威海荣成的成山头上,观看日出时,给长生讲过的事情。 之后,他的记忆里,一直有着童年时的这个画面: 美好的日出与狂风暴雨交替着呈现。 他喜欢这个画面,因为他喜欢这样交替的画面里,都充满了能量与力量! 但是,突然有一天,长生再想起这幅,充满了能量与力量,正反交替的画面,在心里问自己道:“当时,我有没有向爸妈说过?我理解爸妈的意思了:人生就是要随时未雨绸缪,时刻准备着!” 之后,长生再向爸妈提起这事儿,易国华和李明钰,都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长生似乎也明白了: 人生并不只是晴空万里,也会遇到惊涛骇浪。 从那时起,长生似乎也变得,像那辆bj越野吉普车一样,越来越皮实,越来越有耐力,也越来越能越野,马力也越来越足…… 第1章 归途注定不平静 一架波音航班,从洛杉矶起飞,飞往中国已有三千五百多年历史的古城——盘龙市。 正在准备博士学位答辩的易长生,接到母亲在国内被诬告,吃上了官司的消息。便立即向学校告假,请导师帮助办理了休学手续,随即就出现在了这架航班的座席上。 临上飞机前,他的导师以他那种沉稳、纯正、浑厚的美国英语,特别嘱咐他,对周围的人和事都丝毫不要关心,也不要理睬,只求平安顺利回家: “易,你十八岁来找我时,就是因‘多管闲事’,而被迫延缓毕业,来美国换专业、转学分,我也是使出浑身解数说服校方,破格录取你为研究生,好不容易就要拿到博士学位了,却又要休学。希望你这趟回到中国,也只看望、照顾一下你母亲,而不要再惹出事端,最迟下学期开学前回来,逾期不能按时回来完成答辩,博士学位就也会无限期耽搁下去。” 当然,长生跟着世界顶级的计算机声像处理科学大拿搞研究,对语音学更是深入骨血的精湛,加上他超凡的绝对音感,那也是一幅非常地道的美式英语发音:“谢谢您,我尊敬的导师奥本海姆。我定会记住您的谆谆教导,及时返回完成答辩工作。” 他答应过导师,一路上也是不断告诫自己:都快二十三岁了,年龄也不小了,是该吃一堑长一智,多听从师长、前辈的教导,能安稳地,不出事,好好地发展、生活,比什么都好。 他早早地就关闭了自己的阅读灯,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所有座席上的灯都关闭了,只有整齐排列的、极为暗淡的标志呼吸灯,让漆黑不是那么阴森。 飞机默默地飞行着,万籁俱静。易长生这时睁开双眼,倒觉着眼里所见,不再那么的混乱、怪诞…… 最近几日以来,他总感觉有人在他身后左右跟踪、盯着,似乎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接着母亲就出事了。因此,他更不想再有任何节外生枝,只想着能快些赶回盘龙城。 想起四年前,自己盲目救人,违反规定,被迫休学而延期毕业,才来到美国。并由医学专业,更换为计算机与电子信息专业。虽说国内高考的优异成绩,加上医科大学四年学习的优异成绩,即使在美国老牌的常青藤大学,也是很容易被认可兑换学分,接受跨专业读研、读博,直到获得硕士学位,正在申请博士学位。 好在前些日子,他收到了国内的通报,积压多年,一直有争议的,他的医科大学本科毕业证,也总算尘埃落定,予以批准颁发。 那还是将近九年前,当时,不满十四岁的易长生,按照父亲的意愿,高分考取了盘龙医科大学。 入学时,校长专门找来长生谈话:“你年龄小,但盘龙医大并不会像清华、北大那样专门开设少年班,也没有专门照顾少年生活的老师。因为,我校的治学理念,十分强调自立、自强,所有学生无论年龄多大或多小,只要你能考出好成绩,就能招收你入学。但前提是,你自己要能够适应大学生活。” “嗯。”长生看着校长大办公室墙上的条幅,毫无表情地,只是“嗯”了一声。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装裱精良的条幅,上面端庄地写着:“精益求精,敢为人先!” 校长戴着近视眼镜,头顶上的毛发不是很多,却更显得天庭饱满,很有学者风度。听到长生“嗯”了一声,似乎明白了自己要说的内容。便又解释道:“我校的治学理念,除了‘自立自强’这四字以外,还要铭记于心的就是这条幅上的八个字‘精益求精、敢为人先’。这合起来总共十二个字,对于盘龙医大的学子来说,也就是校训。” 没等校长解释完,长生就礼貌地说:“校长大伯,谢谢。您既然有这样的治学理念,那就不需要专门找一个普通的一年级新生问话。我完全能够与普通高考入学的同学们一样,独立生活、学习,请老师们一视同仁就行。” “哟嗬,回答的很轻巧嘛。盘龙医大,花五到八年培养出来的医者,是要能够治病救人的。如果你自己都生活不能自理,那谈何治病救人呀?” 长生当时就立刻回答道:“校长先生,”这回长生没有再称呼“校长大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陪家父到部队、下工厂、去农村,走南闯北,出诊、出现场是家常便饭,可比现在的拓展训练和野外生存训练难多了。往后在校学生食堂吃饭,在校学生宿舍睡觉,在校大教室上课,这种三点一线式的生活,能有什么难的吗?” 校长听着,也很无语,难道这小子有说错吗? 没有。 他十分熟悉长生的父母,一个是医学世家的传承大师,也是中国有名的法医巨头;一个是大师级的痕迹学专家。 之所以易长生,这么小的年纪就能以优质的成绩考入盘龙医大,这自然不是偶然的。此时,长生见校长没有回话,以为自己的表态还不够,便又说道:“校长,您说我要花五到八年才能本科毕业?” 校长马上更正道:“不是你,是所有医大的学生,都是五到八年才能本科毕业。” “哦,请校长放心,我一定会在三到四年的时间里,全部修完规定的学分,早日提前毕业。” 校长听着,并不惊讶,他相信长生能做到。 于是,校长又说道:“长生呀,以后每周六,你必须到我家里吃饭,也让你师母检查检查你的身体状况,以及学习和生活方面的问题。” “啊!”长生一楞,“不是校长说咱盘龙医大,不兴有照顾少年生活的老师么?” 这回校长更是立马答道:“你师母可不是专门照顾少年大学生的老师,是要向你父母,也是我们的老朋友有个交待。总不能让你在我的学校里,出现什么问题!” “哦,好。” …… 长生正想到此,还没来得及要会心一笑,突然整个机舱里的灯光全部开启。紧接着喇叭里便传来急促的通告:“各位乘客朋友,我是机长斯蒂芬,对不起打扰诸位的休息。现在有位乘客出现严重的过敏性疾病,情况危急,请乘客中的医务工作者能够前来给予紧急救治。” 喇叭里的通告连着播报了三遍,但似乎很不幸,这架航班的乘客中,并没有人拥有医务工作执照。长生听着,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自己现在虽已接到盘龙医科大学和国家学位办核准颁发毕业证和学位证的通知,但是至今并没有把两证拿到手,也没有看到过这两证。而且,他没有拿到毕业证,也就无法办理医师执业执照。 所以,他想着自己还不算是能够执业的医师,便不能再犯十七岁时所犯过的错误。 当年他救了两人,一个切开喉咙救醒了过来;另一个肺插管排气的,却似植物人一般,一躺就是五、六年。一直等到这位“植物人”醒来,恢复记忆,作证长生是他的救命恩人,才使得长生彻底洗脱了“违规实施错误的手术,致人成为植物人”的罪名。当时,若不是救活了一个,恐怕长生早就被开除学籍,甚至要承担法律责任。 只下意识地思索了两分钟,广播喇叭就又响了起来:“请易长生博士,急速到病患这里来。” 还是播报了三遍。 长生心里纳闷,机长怎么直接呼叫我呢? 还称呼自己为博士,难道同机有人认识我? 然而,所有的乘客听到广播,并不认为所呼叫的“doctor changshen yi”是在称呼易长生博士,而是全部都认为广播中呼叫的“doctor changshen yi”,是在称呼易长生医师! 长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想寻问一下空乘人员,为什么呼唤自己去看病人。 可是没等长生开口,马上就有乘客开始议论,而且还挺大声的,仿佛故意让长生听见,以促使他赶紧去治病救人:“哦,他是医生为什么不赶紧救人呀?” “就是啊,这医生真没有医德,居然见死不救。” 有人干脆喊道:“快些去救人,别磨磨叽叽了。” 长生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对赶过来准备请他的空乘大声说道:“这位姐姐,我只是理工科博士研究生,没有医师执业执照,为什么叫我去看病患者?” 此话一出,周围的乘客才开始仔细打量易长生。当发现,原来这位自称理工科博士研究生的人,居然还只是个少年!所有乘客,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然而空乘人员二话没说,迅速打开一个手机的播放功能,递了过来: “对不起易长生博士,我本是被派来监视您的,知道您和您母亲案件的内幕,也知道你曾是医科大学的高才生。请您务必救我,如果我活了下来,定会告知您所有的内幕秘密。” 第2章 出手相救的也许是敌人 刚刚才安静下来的众多乘客,听到手机录音,开始面面相觑,很快便又纷纷地悄声议论起来。 “唔唔,原来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也怪不得这位小帅哥,不想出手相救。” “谁说不是呢?也许害人者,老天都不放过。” “似乎这小帅哥,也是个不幸的少年,连自己的母亲都有冤情。” “真是的啊,”有人大声对长生说:“小弟弟,你又没有执业医师执照,不必趟一些浑水的。” 可是一想到手机录音里说有母亲案子的“内幕秘密”,长生还是觉着,不应放过母亲案子的一切线索。便跟着空乘姐姐,来到了那个已休克的病患面前。 长生接过飞机上配备的标准急救箱和医疗箱,首先将患者放平于地板上,抬起头部,使呼吸道保持畅通。一边迅速检查着病患情况,一边同时对空乘说道:“请机长接通地面急救中心,我要通话。” 很快,一部机长专用手机,递到了长生嘴巴附近。 “急救中心吗?”长生眼睛没有离开病者,手也没有停顿,只是大声呼叫着:“现在飞机上有一名患者,疑似过敏性休克症。” “我是盘龙市急救中心,请迅速说明具体症状表现。” 长生一边迅速检查着,一边说明着:“面色苍白,四肢湿冷、发绀,意识丧失,血压下降较快,脉搏很弱,体表出现荨麻疹,有血管神经性水肿……已喉头水肿,发展很快……已呼吸困难。” “请确保气道开放,给氧!” 长生再次核查了一遍,然后回答:“气道已阻塞。” “气管插管。” 长生马上回答:“喉阻塞已无法插管。” “气管切开。” 长生马上对空乘喊道:“一开始就录音、录像了吗?” 空乘迅速答道:“全程都有三个角度录音、录像。” 地面急救中心也喊道:“放心,这边也有全程录音。根据你现场操作规范、诊断观察果断,切中重点,应急措施准确、得当,不是声音中有几分稚气,我们都会觉着你是非常老练的急诊科专家。所以,请你立即实施气管切开术。” 长生其实说着话,提着要求,手中的活却一直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远程会诊的同时,他已迅速从急救箱和应急医疗箱中,取出无菌橡胶手套,戴好。又将医用剪刀,皮肤消毒剂、注射器、肾上腺素安瓶、口咽橡胶气道等,位置按顺序摆放好,便开始对患者实施气管切开术。 没有手术刀只能用医用剪刀、没有手术钳只能用双手、没有气切管只能用口咽气道……长生迅速作着决策,头脑中还要想着全部手术程序,确保手术中不出现没有替代器材而停顿无法继续的困难。 长生以最快的速度,就现有条件下,在大脑中迅速完成了一遍整个手术过程。然后睁大眼睛,说道:“皮下注射一毫升一比一千肾上腺素一支。” 又让空乘递一个小靠垫过来,给患者肩下垫起一些:“这位姐姐,你坐下,坐稳当些,然后扶紧患者的头部,保持后仰并固定住,使其气管接近皮肤,暴露明显,绝对不能动弹。” 并令另两位空乘,分别两边按住患者的身体和腿部,保持不动。 “现在开始气管切开,”长生拿着那把没有尖的圆头医用剪刀,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靠!这也能做手术刀?”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报怨的声音,将医用剪刀完全张开,抓住一边的剪刀刃和另一边的剪刀柄,只用另一边的剪刀刃,在患者的颈部中间位置,用力压切下去,大声说道:“首先,自甲状软骨下缘至接近胸骨上窝处,沿颈前正中线切开皮肤和皮下组织;……然后,分离胸骨舌骨肌及胸骨甲状肌……” 长生手里的医用剪刀,要保持力度均匀实在困难,当无尖的剪刀口压切开了口子后,他干脆改用剪刀进行剪切操作:“暴露甲状腺峡部,使气管突出出来;……最后,” 他专注地神情,他坚定的态度,他果断的动作,让几位年龄比他大不少的男女空乘,都感觉到一种气场和力量。他们很服帖地就听从起长生的指挥,有的约束着患者,有的在打着加强灯光,有一位空姐则也戴上医用无菌手套,给他递器材,当助手。 长生继续道:“于第三气管环处,用剪刀剪开并自下向上弧形剪切开两个气管环前壁,形成气管前壁瓣,插入中号口咽气道。” 长生简明扼要地描述着自己实施气管切开术的步骤,地面急救中心的专家听着,大声赞叹道:“很好,干净利落,极其到位。” 长生则用注射器仔细吸干净了气管内外的分泌物,并检查有无出血,确定无任何不妥后,用纱布垫好伤口处,再用胶布进行了打结固定,包扎。 如此没有条件、没有器材的情况下,整个气管切开手术,依然很成功,患者很快就呼吸平稳起来,乘客们都报以热烈的掌声,纷纷赞美眼前这个美少年易长生,赞美他果断、准确的医术水准和专业精神。 此时,长生却眉头紧锁了起来,空乘问道:“易博士,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长生抬头对着机长的手机问道:“请问机长,飞机还有多久能够落地?” 机长迅速准确回答道:“还有一小时零十分钟,本航班就能落地了。” “不行,最多五十分钟,不,四十分钟必须落地。”长生喊道:“口咽气道不是真正的气切管,没有充气囊,患者很容易将呕吐物吸入呼吸道,造成窒息!而且这四十分钟里,这位姐姐必须不眨眼地保持患者头部位置。” 机长赶紧与地面导航联系,请求盘龙国际机场给予特别的塔台支持,查明途经上空的气流情况,并请求升高提速,提前进行调度,争取缩短飞行时间。 长生也在时刻关注着患者的症状变化,并准备好一比一万稀释的一支肾上腺素,“大约十五分钟后,还得静脉注射十毫升、一比一万的肾上腺素。” 然后,长生突然话锋一转,对几位空乘问道:“谁先发现这名患者的?” 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空姐说:“是我。” “最开始是什么情况?” “哦,这位先生叫了服务,一开始我以为他可能要喝水,就提着水瓶拿了杯子过去。可没想到,他说他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需要马上请医生。” “是他自己说他‘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吗?” “是的,而且他说着话就马上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非常痛苦的样子,叫我快点给他找医生。当时,我也一点没耽误,立即报告机长,广播为他寻找医生。” “你是说,开始见他还很正常,突然就出现严重的症状了?” “是的,他见广播找不到医生,便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掏出手机,就给您录了一段话。对我说:‘快找公务舱12a易博士……’,似乎没说完,伸手要把手机递给我,还没等我接到手机,他就昏迷了。我从地板上拣起手机,请这两位同事看护着他,就赶紧过去找您了。” 长生点了点头,说了声:“噢,这样啊,你们做的很好。” 几名空乘听着少年易长生说他们做的很好,才都松了一口气似的,连声说“谢谢”、“谢谢易博士”,长生却已陷入沉思之中,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致谢,也不再理睬他们。 长生从小并不是最喜欢当医生的,他小时的梦想其实是想当侦探。 当然,这里面也有母亲和大舅,他们分别是中国和美国,在世界上最着名的刑事鉴识专家,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使然。虽然父亲的医学,在法医上的贡献也是最牛、最酷的,但那都的确不如大舅,是真正的大侦探中的技术科学家! 所以,当他的医学道路一时走不通时,父母也就同意长生,前往美国,通过担负州总警监的大舅帮忙,联系报考了奥本海姆大师的研究生,开始研学计算机与电子信息科学。 当然,他的研究方向,都是偏向刑事高技术科学的。 从小父亲言传身教他的医学知识,也就不但没有白费,更使他的研学工作如虎添翼。也因此,从他听到眼前这位患者的手机录音时,得知有可能涉及母亲案子,便对眼下整个事件的任何细节,都特别的关注起来。 他首先印证了这几日的感觉,绝不是所谓的空穴来风,而确实有人在跟踪和盯梢于他。并且,指派跟踪他的人,明摆着与母亲的案子有关系。 为什么? “难道要调查我是不是着手参与母亲的案子?亦或是要阻止我回国参与母亲的案子?” 的确,如果我再次擅自行动,在飞机上给人作手术,很可能又会吃上“官司”! 长生突然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么推理下来,这个“过敏性休克”难道是人为安排的? 亦或者更为离谱的是:这个过敏性休克是患者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 当闹剧真的发生了,当他濒临死亡之时,而长生还是没有“上钩”。此时,他胆怯了,他极度害怕真正的死亡。才又直接要求请长生出马,为他实施救治。 真是这样吗? 这也太“狗血”了! 第3章 又是特殊待遇 在机长和盘龙国际机场地面塔台指挥的共同努力下,易长生的波音航班,终于按照他的要求,提前三十分钟落地。 此时,患者已苏醒好一会儿了。可能由于疼痛,面部表情仍然比较狰狞。 他看着长生,本来一身浅蓝色修身的牛仔套装——衣、裤、鞋,三件套,内衬着白色的t恤衫,套装外面又套了一件长款的牛仔装带帽风衣。眼前顿觉一亮,努力使自己的面容平和下来,甚至还想挤出一点儿笑容。 但被长生制止了:“虽然我知你的老板要不利于我,很想知道他们是谁,以及你所说的‘内幕秘密’。但你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激动,否则很容易呛到气管,后果很严重。等你康复了,我再找你。或者,你看在我救你的份上,有良心的话,就设法找到我、告诉于我实情。” 那人似乎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说:“谢谢!” 长生又问空乘:“他叫什么名字?” 眼下,这几个空乘,通过一路上与长生的合作和互相帮助,都已把面前的美少年,当成了权威专家式的偶像人物,都想多接近于长生。还是里面似乎最漂亮的空姐,更有话语权,马上回答道:“他叫刘喜汉。好像他说过,以前当过特种兵,身体素质很好的,您放心。” “特种兵?”长生马上一幅质疑的口气,嘲笑般地说道:“都管理不好自己的身体,也不算什么有本事的特种兵!” 名叫刘喜汉的这位长生的患者,听到长生的嘲讽,立马就想说点什么。长生也赶紧伸手示意:“别激动,你不能作努力说话的动作,小心呛着!” 此时飞机已停稳,空乘们通过舷梯,很熟练地直接将刘喜汉的担架,推到飞机舷梯专用支架上,缓慢平稳地滑了下去。看来,他们也是经常演练过的,对基本的救护工作,都能完成的很到位。 盘龙市急救中心也早已准备好的救护车,已经停到跟前来了。 首先迎上来的,是几位医护。他们马上寻问情况,并做着一些检查。然后将混合有止痛剂和抗过敏药物的吊瓶在他们带来的担架车上挂起,很平稳地将载着刘喜汉的担架,转移到了救护车的担架车上。并给刘喜汉输上了点滴。 一边的海关人员,也很快就办理好了刘喜汉的入关手续。 即将分手时,刘喜汉似乎异常激动,握着长生的手使了使劲,长生马上意识到了异样,扭身大声说道:“拜托各位了,现在患者身体体症趋于平稳,坚持到急救中心,应该无大碍的。” 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也表示一切都处理的及时、妥当、周到。 应该没有什么意外。 长生扭身对急救中心人员大声说话时,衣襟自然遮住了刘喜汉握着长生的一只手。就在此时,长生感觉到,刘喜汉将自己的手机,塞进了他的裤袋里。 一位空乘对海关人员说道:“刘喜汉先生的随身行李就只有这个双肩包。”海关人员也进行了例行检查。 没有人注意到刘喜汉一只手的动作,长生表面上也不动声色,和另两位空乘一起,与急救中心的负责人,也很快就办理了交接手续。 直到救护车开走了,空乘们就要再登上飞机,开往正式的停机坪。他们与易长生告别,拍了合影照,又一起列队向易长生敬礼。 这些人就在短暂的几分钟里,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全部复杂的手续和交接。 盘龙国际机场方面,还专门为长生安排了接送礼宾的车辆,直接把长生从绿色通道送到了行李托运处。取了行李,过了海关,一到出口处,就看到了有人举着个有“易氏司法鉴定机构”图案的接机大牌子。 牌子上面写着:欢迎美国回来的易长生博士! “易长生”三个字尤为大、尤为醒目。 长生十七岁多时,第一次离家出国,在美国一晃就过了五年。 现在,终于又回到了故乡,却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心里涌出物是人非的五味杂陈。 没等长生走过去,那两个年轻人喊着:“易博士”,就大步迎了上来。 长生没来得及寒暄,手里的行李箱已被接了过去, 背着的双肩皮包,也被接了过去。 然后才听得那个男生说:“易博士您好,我是咱们‘中心’新来的法医助理张海伦,这位是您的助手、物证专业的简薇。” 那个推着行李箱的女生,也赶紧说:“易博士您好,今后,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我就好了。” 长生看着二位,想着父亲面都还没见着,人手就已安排过来了。难道不用经过我考核么?我的助手是谁都可以当的么?心里感叹一声,嘴里只说了两个字:“哦,好。” 不过,当他们走出机场大厅,眼前呈现的灯火通明的盘龙城夜色,又让长生觉着,这还是他非常熟悉的盘龙城,并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 一台奔驰威霆商务车开了过来,在长生面前打开了车门。长生认得这台车,便直接登了上去。而且径直走到后排,放下座椅靠背,形成一张平坦的大床。他睡了上去,只说了句:“张经理,我好困,要睡一会儿。” 本来中排的太空椅是留给长生坐的。二人放好行李,见长生把后排放倒成了一张床,扔掉风衣,已睡着了似的。简薇拣起风衣,盖在长生身上,便就和张助理在中排坐下了,他们也享受了一番乘坐中间两张太空椅的待遇。 车十分的平稳,没有丝毫的噪音,办公桌上给长生备好的杯子,里面的饮品也没有一丝的晃动。 长生也实在太累了,他已多日神经处于绷紧的状态。 他一直担心母亲,虽没有被拘留,但也是被采取了监视居住的措施。 由于涉案金额特别巨大,所以如果输掉官司,很有可能会难免七年上下的牢狱之灾。长生深知,母亲这样世界顶级的痕迹司法鉴识专家,居然也能成为被告。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母亲是被诬告陷害的,但目前甚至无法拿出有效的证据,无法为母亲洗脱罪名。 这些天,又一直有人跟踪他。使他一直处于担心和随时准备应对危机和险局的状态下。本来上了回国的飞机,应该可以安顿休息至少七、八个小时。却又进行了一台抢救过敏性休克患者的气管切开手术。 而且是他一个人,在没有器材、没有助手、没有手术条件的情况下,紧张地与生命赛跑般的劳心劳力。 他当下,最为迫切的需要,就是必须好好地睡一觉。 因为马上就要解密裤袋里的手机内容,马上就要投入全部精力到非常复杂、艰难的调查研究之中。他必须找到证据,才能为母亲洗脱罪名。 易长生这边刚睡着,突然司机师傅来了个急刹车。 车上的几个人也都吓了一跳。 车门被打开,几个身着制服的人登上车,朝易长生走了过来。 长生坐起身,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拦截我的车?” 前面的来人,出示了一下警察证,并说道:“我们是警察,刚才一起交通事故,造成救护车翻车,一人死亡多人受伤。死亡者名叫刘喜汉,因你是把死者最后移交给急救中心的人,并且是最后刚抢救过死者的人。所以,得请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作一些笔录和协助调查。” 长生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自己本与刘喜汉并无交集,完全能够解释清楚所有问题。但既然有人死亡,那涉案人员就不是问个话那么简单了,说不定来来回回,就会把你拴起来,让你陷入无休无止的“协助”之中,让你无法去干你的正事儿! 他立马俯耳对简薇说:“千万收好沙发角上的手机。” 然后搂住简薇大声说:“小简,你真漂亮,等我回来好好聊聊!” 简薇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不过她被易博士搂抱着,让她十分的心动,一下子就化解了她的惊慌。马上娇滴滴说:“易少总,你也真帅,我一定好好等着你。” 长生一把推开简薇,笑了笑,用两指剪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简薇的眼睛。二人什么也没说,长生就走下了车。 警察把长生带走了,司机见来接机的二位,都还在目瞪口呆的状态里,喊了声:“别再呆着了,赶紧通知易总!” 这才提醒了二位,简薇赶紧将沙发床椅背升起,恢复后排座椅,走到角落,将长生交待的那部手机,直接拣起不声不响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然后就听得张海伦给长生的父亲打电话…… 长生坐上警车,只问道:“确定是交通事故吗?” “大致能够确定。” 长生马上就生气了,吼道:“大致个屁呀!明明是故意杀人。” “易博士,您还是个少年,可能不太懂:‘言多必失’啊!从现在起,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当作呈堂证供。” “靠,”长生第一反应,就是想骂人,但他只发出一个感叹音,便改口道:“从洛杉矶到盘龙城,我费尽心机抢救活过来的患者,就这么死了?” 第4章 丢失的手机 警车闪着红蓝两色警灯、拉响着高分贝警报,速度很快。 仿佛车上的司机和警员,都十分地渴望着尽快赶回警局。 易长生此时则想着,当时,刘喜汉为什么急着要将手机交给自己? 本不是说好了吗?我救他,等他康复了,再见面时,就会告诉我一切关于母亲案子的内幕秘密。可是,为何他提前就把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了? 正思考着,警车已关闭了警笛和警灯,长生抬头,正好看到眼前的招牌: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 “不是交通事故吗?应该去交管局呀,怎么就来公安分局了?”长生随口问道,便下了车。 “因为死者随身的一件重要物品,在现场一百米范围内都没找到,怕有蹊跷,交管局已将此案移交到分局了。所以,请您来协助调查。” 一个很是帅气,又很是机灵的年轻警员,很诚恳的回答,长生只从他语气中,就感觉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好像他很是崇拜长生的口吻和举止。 这让听觉辨识力超常且有绝对音感的长生,很容易就感觉到了。 当另一警员泊车去了,这位年轻警员瞅了瞅四处无人,才像是打开话匣子一般,对长生轻声说道:“易博士,我终于见到您了。我是李毅民,你妈妈李明钰院长是我的老师!” 长生停住脚,头脑中,马上呈现出李毅民话语腔调的频谱分析图。瞬间便确定,这个小帅哥的确很崇拜自己。他仔细看了一眼李毅民,然后问道:“那你能告诉我,现场丢失了什么重要物品吗?” 李毅民不假思索地回答:“死者的手机。” 长生心里马上“咯噔”地一下便收紧了。他知道机场海关移交清单里,应该没有手机这个物件。因为当时办理手续时,完全是航班乘务人员帮助办理的。而且,若是一般交通事故,并不会一定要找到死者的手机。更不会因为交通事故死者没有手机在现场,就把交通事故导致死亡的案件变成了刑事案件,还移交到了公安分局。 这个李毅民,又是刑事侦察专业的警员,说明,此案件一定牵扯大案要案,否则,也不会为了一个手机,要这么紧急地连夜采取措施。甚至,长生觉着,一定是牵扯到了重要人物。 能影响到公安分局的重要人物! 长生不动声色,随口再问了问:“哦,我想起来了,交通事故死者的确有个手机,但他昏迷后,手机好像就不在他手里了。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可能呀,易博士,乘务人员都说已将手机交还给刘喜汉了。” 马上一个声音指责道:“胡说什么呢?你知道整个案情吗?” 说着话,刚才那位泊车的警官,一把将李毅民挤到一边,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毅民马上答应着:“是。”便跟在他们后面,不再说话了。 “易博士,”这位浓眉大眼,看上去快四十岁的老警官,马上收起训斥的腔调,变得和蔼可亲地说道:“本来我们请你来协助调查,最多只能耽搁您二十四小时,但这儿离市区比较远,怕一次办不完案子上的有关事项,要再次请您过来,于您于案子都不是很方便。所以,局里专门给您安排了一个招待所房间,您可安心在此休息两日或者三日。” “噢,这么说我得被拘留七十二小时了?” “哦不,不,不,这不叫拘留,是请您协助调查。”老警官马上脸堆笑容,解释道:“当然,您要是不怕麻烦,可随时离开。” 长生听明白了,协助调查本就是公民的义务,虽然一次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但也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传唤的。倒是长生也想趁此机会弄清楚一些事情,所以也就不在乎两天还是三天了。 “好,谢谢你们还为我安排招待所房间。” 老警官听着长生答应了,便如释重负一般,神情也轻松了许多。他赶紧一面说着:“应该的,应该的。”一面又对李毅民说:“那你就先请易博士去招待所。” 长生本想着他们会迫不及待地询问自己,有关刘喜汉的手机事情,却没想到竟然让他先休息。他马上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这是要把自己困在这儿几天呀! 不过,他也的确很累了,刚才还没睡一下,就被打扰着带回到了盘龙国际机场。既来之,则安之!“好,还是先去睡上一觉再说。” 老警官又对李毅民严肃地交待道:“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不说,不要打扰易博士休息。” “是。”李毅民应着,又扭头对长生吐了一下舌头,笑了笑。 二人离开老警官一段距离后,李毅民还扭头看了看,这才又开始搭话:“刚才这位,是我们分局的刑侦队长——卢建军,很厉害的。” “这么说,你们是把这起交通事故归结为刑事犯罪案件了?” 李毅民听长生这么问,马上就住口又不说话了。 他内心清楚,这个案子是上级直接发下来的,而且与自己的偶像易长生有关,真不知该怎么给长生说。刚才卢队长还提醒他,不得将案情透露给当事人和关联人。他一脸尴尬,只好对长生傻笑了一下。 长生马上也明白了,刘喜汉关闭手机的时间,大概就是把手机交给自己的时候。他关闭手机,可以让长生不被发现地把手机带走,但也必然使得遥测不到手机定位的背后主使人,感觉到了刘喜汉的危险,也就下了决心杀死刘喜汉,以灭口。 刘喜汉必定也知道,他向长生求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还能好好地活下去了。所以,他提前就将手机转移给了长生,是预计到自己可能很快就会死于非命。加上他现在喉咙被切开了一个口子,插着管子,他一身的功夫本事,完全无法发挥,他清楚自己已变成了可任人宰割的弱者,要想自保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长生心里揣摩着,虽没得到李毅民的答复,但也已经心中有数了。只是他不知,是不是警方也已掌握此案牵扯到他母亲的案子?还是仅仅由于,只是交通事故致死原因蹊跷,才引起可能是刑事犯罪的疑问。 李毅民见长生并没有追问什么,便平静了一下心绪。当下,他只想为自己的偶像做点儿什么。进入招待所专门为长生安排的房间,他终于开口说道:“易博士,这里的条件一般,您就将就几日。” 长生看了看布置简单的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卫生间和常用的设施也都有。便说道:“还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那么娇贵,能睡觉就行。” “可是,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您可是美国留学的博士,您要不算是大人物,那就没谁能算是大人物了!” “啊!李警官,你这么说就太明显是奉承了,咱不兴这样啊。” “不是,不是的。易博士,您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偶像。从我上大一时开始,师兄、师姐们都经常讲,他们有时作不了的习题,都会向经常坐在最后排的您请教。” 长生听着,也回想起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经常会到爸妈的课堂上,坐在最后排,一边作着自己的作业,一边旁听大学生的课程,中午时分,他就和刚一起下课的大学生们一同,拿着饭卡,到学生食堂吃饭。特别是寒暑假,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就天天轮流陪着爸妈上班。寒暑假期间,在大学里,一般都只有博士生和硕士研究生们才会放假时间很短,留校和导师们一起作课题。因为他们的很多课题,都是实际应用亟待解决的课题。即使放假,也是不能停顿下来的。 科研项目是不会等人的嘛。 当然,也因此,几年下来,长生不仅把大学的本科课程都听了好几遍,甚至把硕士、博士研究生的课题也能搞得精熟。所以,他只要稍微发挥一下自己本就超常的融会贯通能力,便能真的弄懂那些无比高深的知识和学问。到后来,帮助一下本科大学生作些作业题,也就不在话下了。 这无疑会让经历过的大学生们,把长生当作传奇传颂下去。 再到后来的李毅民往后的大学生们,每当听到这些超级出乎想像的传奇,自然会把长生当成了心中的偶像。 “偶像可不敢当,”长生赶忙说道:“不过专业上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讨论、研究的。” 李毅民看着长生的脸,马上心里怦怦直跳,等长生说完看向了他,便赶紧地转眼扭头,面红耳赤,提起桌上的暖水瓶就跑了出去。 长生把他那件牛仔装长风衣脱了下来,他关上门,躺到了床上。 这是个单人铺板床,并不柔软,但铺垫的很厚实。 长生把长风衣盖在自己身上,就这么和衣而卧,很快便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李毅民回来了,他一手提了两只暖水瓶,一手提了一个大提包。 进门看到长生睡着了,便放轻了脚步,把暖水瓶放在桌上;又把大提包放在椅子上,轻轻打开,取出了一双拖鞋、取出了一个茶杯、一套牙刷、牙膏、毛巾、浴巾,又取出了一件睡衣,一瓶洗发水、一瓶沐浴露…… 他把物品一件一件摆放到应该的地方,才轻声轻脚地开门离开了。 第5章 一起参与尸检 长生一觉醒来,一看表都快中午了。 他看到桌子上有一盒鲜牛奶和一个披萨饼盒,还留了一个字条。 不用看便知,是那个李毅民送来的。字条上写着:“易博士,这里条件不好,什么都没有,只好把我的睡衣和拖鞋给您拿来了。基本都是新的,洗干净后暴晒过,请放心穿用。早饭估计您起不来,就准备了一些干粮放这儿。午餐时,我会来接您。” 长生笑了,居然年少时的无心所为,使得现在还有“粉丝”追随,真不错。 刷牙洗澡,穿好衣服,不一会儿,就听到李毅民的敲门声:“易博士,我们来接您去吃饭。” “我们?”长生心里纳闷:李毅民进进出出都像是这房间的主人了,怎么这么规矩地敲门,还有别人来接我吃饭? 长生开门,看到了卢建军,随口问道:“现在就开始协助调查么?” 卢建军回答说:“不,不,不急。有关死者的情况,上午才从机场方面和急救中心方面汇总过来,下午可能要验尸,等案件定性了,再作调查。” “啊?”长生顿时就有些生气,马上就火冒三丈,他压了压火,喊道:“卢队长,你们这是搞什么?既然这么急地把我带回机场,现在却说不着急,今天一整天都要无所事事地耗掉吗?” 李毅民看到长生提高嗓音,有些火气,便安慰般地说道:“易博士,实在对不起,其实队长也是今早才接手这案子,到现在也没个准确说法,我们也不知道这案子的点在哪儿?这不,正好您与这案子有关,才先把您这个专家请来了。” “是吗?”长生应着,马上又说:“那好,我要去参加验尸。” “好!”长生也没想到,听到长生发火的气话,卢建军竟然直接叫好。他看向卢建军,听着他说:“其实我亲自过来,就是想要请您去参加验尸的。我们局的法医,新来的,看不出什么问题。听说您在此,便非要请您去指导不可。甚至,您主刀都可以,只是不过,我们可没有支付您费用的预算,全凭易博士自愿。” 李毅民是搞刑侦的,从他的角度,觉着易长生是个干净、纯洁的高科技专家,又是他一直崇拜的帅哥偶像,怎么能去搞那些肮脏的令恶心之事,赶紧说:“易博士,交通事故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您还是别去了,咱们还是先去吃午饭!”说着,便伸手做着手势:“请,请!” 长生这才平静下来,他想着自己前天才刚接到通知,一直被扣押五年的、他的医科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终于批准颁发了。但是,他还没有申请医师证。只有参加过治病救人,以及有过临床实践的人,才有资格申请医师执照。那么,如果在飞机上与盘龙急救中心联手抢救病患,加上公安局官方的尸检工作,也就算有了实际临床经历,也就有资格立马申请医师执照了。 长生马上说:“李警官,其实你可能忘了,我最初可是学医学的。尸检可说是我的老本行。再说了,我辛辛苦苦在飞机上忙活了一夜,好不容易救活的患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我也想,彻底地揭开这个迷底。” “是的,”卢队拉了一把李毅民,也接话过去说:“其实上级似乎也有这个意思,希望易博士能弄清楚死因方面的情况,提供死者有关的详细信息。” 长生听到“上级”就意识到,这个案子肯定牵扯重大,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接入口,抓住机会掌握更多的信息。 他抬脚就走了出来,随着李毅民去往分局食堂餐厅。 李毅民生怕一见面就谈死人、尸体什么的,会影响长生的食欲,所以一直表示不想让长生参与什么尸检,更不想多提这些倒胃口的事情。 卢建军看到离食堂很近了,也很知趣地对长生说:“易博士,您就让小李陪着,好好地吃饭,转转,休息好,然后再说开始工作的事儿,啊!” 李毅民见卢队似乎要掉头走,便说:“卢队也两昼一夜没回家了,要陪嫂子去,也吃了饭再去?” 卢建军说:“不了,你们年轻人一起吃饭,随意些,我还是先撤了。你一定陪好易博士,有什么需要了尽管安排,我给你报销。” “谢卢队。” 卢建军和长生握了手,便独自走了。遇到有年轻的女警官,都主动给李毅民打招呼,眼睛却直往长生这边看。 “哇,卢队又来新人了?真帅!” “真的哦,你们说,小李和这个新人,哪个更帅?” 马上另两个女警官,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当然新来的这个更帅。” …… 长生本就灵敏的听觉,加上对声音语气、语调的超凡辨识力,十分清楚地听到了几个女警官的窃窃私语。心里倒无所谓,因为从小到大,他对这样的女生、这样的窃窃私语,见到、听到的多得去了。 当李毅民看到长生胃口很好,吃饭很正常,心里便踏实多了。 他自己倒是想起刚才来之前,见到那尸首的样子,几乎有些吃不下去饭。他拨弄着自己面前的饭菜,长生看在眼里,便起身到打饭窗口一旁的小窗口,要了一包辣椒酱回来,对李毅民说:“李警官,你尝尝这个。”说着就将那酱包挤了一半到了李毅民的餐盘里,剩下的,挤到了自己的盘中:“这个才够味!好久没吃了,你试试。” 李毅民看到长生亲自给他弄的酱菜,心里很是喜欢,便扒了一大口。刚嚼一下,那个辣劲就上来了,他一吸便整口吞了下去,顿时鼻子冒火、眼冒金星、汗就下来了。 长生马上说:“这辣酱怎么能这么一口吞?快,快,吃一大口米饭。” 李毅民迅速扒了一大口米饭,然后又是一大口,接着又是一大口…… 很快,李毅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来不及想,一大口、一大口地,便把自己面前的饭菜一扫而光。 周围一圈的好几张餐桌上,年轻的男女警官们,都在不时地看着长生和李毅民。他们本就对卢队送来的这位帅哥,投来了各种好奇的目光。此时见状,有几个年轻警官就干脆走了过来,直接问:“这位弟弟,是新来刑侦队的吗?” 长生还没抬头,还没来得及回答,李毅民却马上回复到了现实,抺了一下嘴巴,马上说道:“我给你们介绍啊,这位是易长生博士,是李……” 李毅民刚想说:长生是着名的刑侦专家李明钰院长的儿子,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大专家。却没等他说出口,长生便打断道:“我是易长生,是被传唤来协助卢队调查案子的。” 有几个女警员美女,见这边有几位男警员直接过来与那位帅哥搭讪,便也都聚了过来,不过听到的却是长生如是说,便唏嘘起来:“不会……” 有人似乎不甘心,他们亲眼看见是卢队亲自送来食堂吃饭的。哪有把案件当事人请到分局的警官食堂吃饭的呀! 他们投向李毅民的目光,当然让李毅民觉得是误会,他马上说道:“不是啦。易博士正好救治过案子中的死者,所以请他来参与尸检的。” 一说道“尸检”二字,李毅民马上看向长生,开心地笑了起来:“啊,我怎么对这二字不恶心了?易博士,谢谢您让我把饭菜都吃完了。” 聚集过来的警员们,这时,不用再多说什么,刚才的疑问,似乎大家都明白了。 只是有女警员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帅气的男生,怎么不是分配到分局来的呢?其中一位转眼一想,刚要转身走开的,马上又转身回来。这位看上去很干练、长生觉着很飒的漂亮女警突然对长生问道:“您是李明钰院长的公子?” 长生一听这腔调,便知她一定也是在盘龙警官大学待过,也一定有些学历。便说:“你这妹子哪来的大小姐口气?什么公子不公子的?” 一语即出,所有人都活跃了起来,有的说:“肖大小姐,这回遇到刚的了啊,哈哈哈……” 有的则说:“怪不得刚才小李警官这么有礼,原来你们都是师兄、师妹呀!” 那个姓肖的女警员,赶紧问道:“卢队在哪儿?我也要参加这个案子。” 旁边的几个女警顿时向肖警官投来羡慕的目光:“你是在警官大学进修过的,这回有机会了,还可以和易博士一起工作。” “本警官才不稀罕与公子哥一起工作。” 其他警员听着,都摇摇头笑了,李毅民却说:“肖大小姐,你还是留在你们法务科。现在,我都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就都别添乱了!” 听口气,长生觉着比自己小半岁的李毅民,都能这么说这位肖姓女警,说明,这女警可能更年轻、更资历浅。于是,也不再玩笑地、很诚恳地说:“是啊,搞法务的,不需要参加那些让人作呕的尸检。否则,和你们小李警官一样,可就吃不下饭啰!” 没等肖姓女警不服气地反驳,长生便起身,大伙了解到长生何须人也,出于礼节,也都不再造次地开玩笑了,一同走出了分局食堂。 李毅民这才对长生说:“她叫肖燕,盘龙政法大学毕业的,一到分局就派去咱警官大学上了个进修班。” 长生“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到了法医科的实验室,有人给长生递过来了医务人员专用工作服。他接过来,心里突然有种激动。他已多少年没能穿这种工作服了?想起当年年少,根本没有自己能穿的工作服号码。那时,他的所有工作服,总是校长夫人、他的师母亲手给他改制的。 第6章 确定无疑是他杀吗 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的法医科,主事儿的王法医,在刘喜汉的尸体送来后,就对卢建军说过:“我们这边的法医,都是偏重禁毒、查验走私方面的业务。在配合刑侦方面,一般不是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并不是很清楚,作尸检对刑侦能有什么帮助。” 这当然会让卢建军马上想起:这方面的工作,一直以来,他们其实也是不太重视的。以前偶然有这方面的案子,也多是移交相关的刑侦大队。而此案子,上级发到他的刑警队,开始他也很纳闷。当然他知道,尸检这块,别的刑侦大队,也都是由盘龙司法鉴定中心的专家进行的。 他于是把大法医易国华的公子、易长生博士在此的事儿,告诉了王法医,想问问是否需要死者的最后救治医师,给予必要的情况交待。没想到,这位王法医,立马就力邀长生前来会同尸检工作。 长生看到死者面容的第一眼,马上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确定无疑是他杀。 他按照从小就反复观摩过的尸检流程,面对着录像镜头,认真地说道:“盘龙机场高速公路交通事故案,对死者刘喜汉尸体的第一次检验,现在开始。我是主刀人易长生!” 王法医一看这架势,就顿时在内心生出一种佩服感:真不愧是大师的传人! 他也紧跟着,带领两位助手,一同报上了参与尸检人员的名号。 就连站在远处观摩的卢建军和李毅民,都有种很神圣的仪式感,仿佛易长生是在宣告,一个重大案件侦察工作的启动仪式。 “刘喜汉,”面对尸体的长生,马上又严肃、清晰地说道:“你被杀经过情况的真相,我一定会让它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正的公道。” 听到此话,不仅李毅民有些惊讶,就连王法医也惊讶:怎么就看了一眼,就在摄录像镜头和众人面前,直接断定是“被杀”?而且还肯定地说要还原真相!难道这个易博士还是太年轻了,敢提前作这种断言。这样直接就把交通事故死亡案,定性为了刑事杀人案,会不会误导刑侦工作? 但卢建军却有不一样的想法:首先,他特别欣喜,这个易长生,在来此的路上,就嚷嚷着,断定这是一起谋杀。其次,他感觉这个易长生,并不是狂妄之人。因为,他听到易长生说过一句“我抢救了一夜的病患,完全应该能坚持活下来的”,必定是有道理的。而且,作为刑侦队长,最怕的就是模棱两可的判断,让你无从办案;身边有这么个,能给出肯定答案的“专家权威”法医,那才叫爽! 长生首先对尸体进行了体表全面检查,同时叙述着结论:“身体关节固定、毛发竖立、尸僵扩散,身体下面淤积、致体表开始发黑,尸斑增多、有成块迹象,即死亡时间确定为六小时整。体表没有明显创伤痕迹,但四肢及腰部,虽然都有担架固定带痕迹。却没有太明显的扯拉冲拽痕迹。说明死前,并没有受到相当于此案撞车事故引起的冲撞挤压。” 虽然长生的外部检查,时间是漫长的,证据是确凿的。 卢建军心中本是高兴的,但听到完全已不是预言的此结论,就马上有些沉不住气了:“易,易博士,不是你说要剖尸才能最后确定结论吗?怎么还没动刀,就已确定是‘他杀’?而且,而且您的意思是:撞车事故前,就已经被杀了?” 长生并没有被卢建军的质问有所打断,他头也没抬,继续检查着,继续说着检查到的情况。李毅民此时,对长生的佩服之情,更是由崇拜演变成一种剧烈的爱戴。他悄悄碰了一下卢建军的胳膊,轻声说:“卢队,别急,易博士会一步一步论证,对各个结论综合印证评估,会得到最后的结论报告。” 卢建军摇了摇手,说道:“知道,知道了。” 长生还是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地继续着。他见到过父亲作尸检时,也有刑侦人员,经常会提出各种各样的疑虑和问题。他伸手说:“手术刀,”马上,一把十八号手术刀递到他手上。 刀柄在长生右手指掌间转了一个圈,感觉了一下。已经五年多了,没有摸过真正的手术刀,心里实在地涌出一丝的感叹。不过,他没有往深处想,他不是个过于多愁善感的人。 不过,担任助手的那位法医,看到长生似乎是反复地调整手感,便赶紧解释道:“易博士,对不起,是我没递对位置吗?或者刀柄还是刀片的号码不对?” 长生听着,也赶紧回答道:“不,不,你做的很好。是我自己,很多年没有拿过手术刀了!” 几位法医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都摸不着头脑。甚至,他们都互相不经意地面面相觑了一下:这位易博士现下的年龄也就二十岁出头!怎么就“很多年没有拿过手术刀了”?难道,他熟练地拿手术刀时,才,才十五、六岁? 李毅民听着,当然马上意识到大家的疑问,见长生不再搭理他们,便瞅空说了句:“易博士确实是,十五、六岁就已是拿手术刀的,医科大高才生了。” 几位法医,听得明白,得知长生以前,竟然是盘龙医科大学的少年大学生,自然也对长生,更是油燃而升起佩服与崇敬之情。 长生开始解剖尸体,依然叙述着记录:“第一部分的检查结果:上、中段呼吸道,气管内均无明显致命阻塞物,也就证明了死者并不是由于冲撞、颠簸,导致气道被口水、痰液等阻塞、而无法呼吸导致窒息死亡。” 因为长生当时给刘喜汉作气管切开手术时,飞机上没有气切管,是用口咽气道代替的。然而,口咽气道并不能完全真正的能代替气切管。这是由于,气切管应有充气囊,以防止患者将口水、痰液等呕吐物,吸入呼吸道,造成窒息!口咽气道则不具有这个功能。 所以,当撞车和严重颠簸时,刘喜汉很容易将呕吐物吸入呼吸道。 但是,长生已了解到刘喜汉的身世经历,他通过与刘喜汉的接触,以及刘喜汉的身手、头脑、意志力和果敢的能力,便知只要交待清楚,他就一定能够注意自我控制和预防,不会让自己的呕吐物堵塞呼吸道的。 长生已非常清楚地向刘喜汉交待过:“如果你过于激动,或者尝试说话,就会把所产生的口水和痰液等呕吐物,很容易地吸入气道,造成危及生命的后果。” 在反复强调性的交待中,长生是在观察刘喜汉,他要确认,刘喜汉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生命的。而且,他有能力不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长生才放心地、将病患交接给了急救中心进行转移。如果他不能绝对相信,特战人员出身的刘喜汉,一定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吞咽,不会将呕吐物吸入气道而造成窒息。他就一定会找到理由,把刘喜汉转移到就近的医院。或者,他会陪同刘喜汉一同转移,以保证这位重要证人的安全。 刘喜汉,对于长生来说,可能是让他最为接近母亲案子内幕的人。也是他这趟回国,去破解母亲案子难点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切入点。 这也使得长生确信,即使在更加危及的关头,刘喜汉也一定会采取,一般人意想不到的自救措施,来保证自身的安全。 而且,当时,航班上的机长,也为刘喜汉争取到了充分的转移时间。除非是“谋杀灭口”,刘喜汉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进一步的检查,长生也有些疑惑了,他首先发现了“颈脉充盈”,当发现“体液在肺组织间隙和肺泡内积聚”的现象时,他开始想到了心肺功能急剧衰竭,才是刘喜汉致死的真正原因。 朝着这个方向,他解剖检查的结果是:几乎刘喜汉的重要体循环都可见淤血。 这是明显的右心衰竭及全心衰竭病理学解剖症状。紧接着,肝脾肿大及肝功能障碍、水肿及胸腹水的形成等症状,都证明了急性心肺衰竭,是刘喜汉致死的真正原因。 到此,易长生放下手术刀,轻声说道:“缝合。” 充当助手的两位法医,先后答道:“是,”“是。” …… 接下来,长生把提取的血液、肝组织、尿液、消化道提取物等,送去有关部门,进行毒物检验。 然后长生就准备稍事休息一下,就应该可以离开了。 不过没等长生清洗完毕,卢建军就拉着李毅民,站到了长生身后不远的地方。 “易博士,卢队的意思,”长生听到李毅民一开口,就说这是卢建军的意思,而卢建军就在一旁,明明还是他拉着李毅民过来的。他这么不好意思开口,长生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儿,一定还是走不了的了。 长生有些愤怒地,将自己用过的消毒毛巾,使劲扔进了用过的毛巾筐里。 李毅民接着说:“我们想再留您一下,一是要请您报告一下最终的法医结论意见;二是,二是……” 长生看着李毅民结结巴巴地,就马上知道,自己刚才就想到的情况,果不其然地就出现了。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平静下来,对李毅民和蔼地说:“小李警官,你只管说,二是什么?” 第7章 逻辑必须自恰 “二是什么?”李毅民重复着,他想找出一个比较中性的词语,或者一个中性的完整句子,以不让长生太有压力,但一时语塞。 卢建军一把将李毅民拉到一边,自己走上前来,面对长生,很客气地说:“易博士,您别让这小子搞得不自在。他刚才求我婉转点儿,好,我就让他来说,结果您也看到了,他这是在故弄玄虚嘛。我和您直说:您确定刘喜汉是被他杀,而且您又认定,刘喜汉不是交通事故造成的死亡。这样以来,刘喜汉死亡的可能原因中,就必然多了一项抢救不利或误诊致抢救错误。您是专家,是聪明人,现在明摆着的新情况下,我们能让您就这么走了吗?不过,在您全面作出尸检报告前,您还只是协助调查人。我不会变更性质,请您理解。” “哦,”长生听明白了,内心一下子就又愤怒了起来。但他平心静气地稍加思索,是啊,卢建军并没说错或做错什么,若尸检报告结论是:交通事故冲撞过敏休克患者致死。此案也就马上可以了结了,便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从而,他也就可以很快地离开了。 李毅民马上又说:“易博士,您还是别误会,无论如何,您都不会有事儿的。” “这一点,我也相信小李的话,”卢建军少有的,直接表态地说:“易博士,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而长生此时,已完全平复了心情,他也知道,自己的尸检结论,已导致了将案子指向“逻辑不能自恰”的误区,卢建军说的没错,他这是在引火烧身啊! 长生冷冷答道:“谢谢,但没必要。我只是要追求真理,永远不会违心地作出什么所谓的‘逻辑自恰’!” 卢建军听后,点点头,很真诚地向长生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说着话,三人一同走了出来。正赶上两位年轻人开着一辆超级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发出比警车警笛还要高出十几分贝的轰鸣,“呼啸”着就开了过来,直接开到了长生他们三人跟前,相距不到两米的地方,一声“凄厉”的急刹车,超跑嘎然而止,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两个电动车门,如两块翅膀,自动向上掀起。副驾席上的女生伸出纤细的腿脚,一只镶嵌着宝石银光闪亮的大象皮皮鞋,从车内伸出,落下地来。 长生和李毅民、卢建军三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那女生已下了车,冲到了长生跟前,喊道:“易长生,你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呀?”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长生定睛看向这个漂亮而无比自信的女生:“你是……啊,你是学妹莉莉姐?你,你怎么来了?” 没等长生又是“学妹”又是“姐”的话音落地,女生就冲上来,热烈地拥抱住了长生。 卢建军赶紧拉着李毅民,退到了一边,然后轻声说道:“古书记的女儿怎么来了?你通知的吗?” “卢队,你这是什么话,我都根本不认识她。”李毅民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生,半响才想起问道:“古书记?盘龙市委古书记的女儿?” 卢建军点点头,觉着李毅民有些奇怪:“你们年龄相近,不可能不知道古书记的这个女儿?” “这么说,倒有些想起来了。前些年,盘龙市第一高中的古莉莉,那可是学校的校花加学霸。名气可比她爸爸古月书记大多了。” “那是因为古书记过去一直都在外地任职,调回盘龙市之后,古莉莉就高中毕业了。到了大学,她的名气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也许呀,她爸爸特别要求她低调一些呢。” “这,这也叫低调?不是,卢队,你看这叫低调吗?” “所以呀,不定有什么事儿了!这古莉莉虽然年龄比易长生大两岁,他叫她‘姐’;但这位大博士易长生,据说整个中小学,都一直在不断地跳级,最后,硬是比古莉莉早两年高中毕业,所以他又叫她‘学妹’。” “哦,”李毅民眼睛盯着长生他们,嘴角却撇了下来,嘲笑的口吻说道:“堂堂的卢队,也挺八卦的啊!” “谁八卦了?告诉你,这是刑侦素质,你学校里没学过吗?” “是,是,要时刻掌握关联信息。” 李毅民搪塞着,却也感觉奇怪:“易博士能这么快地,就认出来很多年都没有见面的古莉莉;而古莉莉竟然也太亲热了。他们之间肯定是,有发生过什么故事?” 虽然相距一定的距离,但是长生还是把李毅民和卢建军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首先,他知道了古莉莉的父亲,现在已经是盘龙市的市高官了;其次,古莉莉十分亲昵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他上高中时的“故事”。 当年,大约是长生上高三时,古莉莉上高一,她班里有位叫夏勇的很优秀的男生,特别喜欢她,并一直在追求她。然而古莉莉,却特别喜欢易长生,也是一直在暗自地追求长生。但是,长生当时年龄太小了,根本还没到谈情说爱的时候。 而夏勇呢,他并不在意古莉莉喜欢长生。因为他觉着长生就是个被父母遗传了高智商的小屁孩儿,还没到开窍情商的时候。并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不会是情敌。所以夏勇凭借着他自己长得帅气,又是学校运动会多项纪录的保持者;更是学习成绩也一直不错。加上他和古莉莉的年龄相近,又同在一个班级,实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根本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 对此,古莉莉心里也很清楚,有时也很矛盾。 在她眼里,夏勇没有任何问题,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偶像。她虽然一直觉着,自己和夏勇没什么眼缘。但也觉着身边有这么一个、很是关心自己的男朋友,也是很有面子、很不错的事情。 特别在那接下来,没有长生的两年高中生活中,她逐渐习惯了。可是,她每当见到长生或听到长生的消息,她就还又会心猿意马起来。马上就会厌恶夏勇总在自己身边,真想逃离出去,逃离到只有长生和她的地方。不过,夏勇消失过后,她一旦恢复理智,便又会回到现实中来,又会接受并很习惯于夏勇不要离自己太远的状态。 眼下,这刚一听到长生那一口纯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心里就又会怦怦直跳。 “莉莉姐,勇哥你们都还好么?”还是长生率先从回忆中回复过来,他的声音,依然让古莉莉没有任何抵抗力。她眼眸里马上流露出一种轻蔑的神情,向那辆超跑噜了噜嘴,长生看向跑车。 夏勇这才伸出脚,从车上下来。 与古莉莉完全不同,夏勇一身高档的西服,加上一双铮亮的意大利皮鞋,总体上非常正统的服饰;头发也是一丝不乱,非常帅气。但与古莉莉既高贵奢华、又时髦新潮,完全不是一个调子,不在一个路子上。长生心里马上想着:“怪不得古莉莉接受不了这个夏勇,这么看来,估计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实在很难真正走到一块的。” 长生马上意识到,又要应对古莉莉的示好,还要不引起夏勇的误会。多年前,他其实早就意识到古莉莉的爱慕之情。但那时他实在年龄太小了,不理不睬就好。但现在,他已经快要二十三岁了,是不能再不理不睬了。 古莉莉见夏勇下车过来了,便凑到长生耳边,轻声说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 长生听着,马上打断道:“哦,莉莉姐,我已有女朋友了。” 夏勇正好听得,马上接话说:“易长生,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拉着莉莉过来接你了!” “啊?勇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还惊动莉莉姐,这么大老远过来!” 古莉莉也说:“我一直都在让他打听你的消息。这么大的事儿,第一时间当然我们都会知道的。” “那我们现在就走,上车!” 听到夏勇叫长生现在就走,卢建军马上喊道:“哦,慢。易博士还有事儿得再等些时候才能走。” 长生本想早些能离开这儿,能赶快回家的。但实在受不了古莉莉的亲热。便也说:“是啊,莉莉姐,勇哥,我还得待些时候再走。” “长生,别傻了,他们就是要耗着你,等你妈的案子过了提供新证据期限,麻烦就大了。”卢建军听到古莉莉这么说,马上有些着急了,他解释道:“易博士,您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您还说要亲自做到‘逻辑自恰’……” 长生听到莉莉的话,不知她为何知道与母亲的案子有关,与自己一开始的疑惑相同,他心里也马上矛盾起来,正想着如何应对。却又听到莉莉直接对卢建军喊道:“‘自恰’个屁呀,你和夏勇讲去!” 夏勇似乎很明白古莉莉的意思,也不往他开来的超跑看一眼,就直接朝卢建军和李毅民走了过去。他伸开双臂,似乎要与很久没见的老朋友拥抱,又似乎是要拦阻卢建军和李毅民去靠近易长生。 古莉莉说着,拉上长生的胳膊,直接转身把他推着、塞进了超跑的驾驶座。她自己颠着那华贵的高跟鞋到了另一边,坐进了副驾驶座。对长生下令道:“开车!” 长生不知道,到底古莉莉和夏勇之间,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赶紧回家,赶紧弄清母亲的案子。他扭头对卢建军喊道:“尸检报告应该由王法医出据,我还是走了!”伸手一键启动跑车,一脚踩下油门,车就冲了出去,“呼啸”着就上了高速公路! 第8章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超跑开出去很远了,长生才想起来问古莉莉:“就这么把勇哥丢下了,这样好吗?” “放心,”古莉莉没好气地回答道:“那个什么卢……” “卢队。” “卢建军是?他会派车送夏勇回去的。” 长生心里更是奇怪,“卢队凭什么送勇哥呀?这车不是他的吗?” “是他的又怎么样?”古莉莉不耐烦地回答,倒是不往下说夏勇的这台豪华超跑车,却说道:“你没看卢建军见到夏勇,那个熊样儿吗?” 长生开着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本也不想看向古莉莉,只是说:“哦,没,没来得及注意。”长生转念又问道:“莉莉姐,你们也知道我妈的案子?” “当然啦,你爸妈那么有名气,出事了,当然影响很大,市里还专门开过会,市政法委的夏副局,也就是夏勇他爸,会专门过问此事。” “哦,”长生恍然大悟,原来夏勇他爸是市政法委的领导,那夏副局自然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了。卢队自然对夏副局的公子,不会太不给面子。也就不再管夏勇如何回城的事儿了,还是问问妈妈的案子:“那案子现在啥情况啦?” “这个呀,也确实不清楚。现在公检法都独立办案,市里对影响大的案子,也只过问情况,但不得插手、干预。据说,原告方也只是律师和检方出面,原告人以‘涉案数额特别巨大’要求保密和隐私保护,不会公开开庭的。” “嗯,听我爸说,当初我妈受委托对遗产纠纷案中的一份‘遗书’笔迹进行痕迹学鉴定,委托方是检察院,也是并不知道具体真正的委托人是谁。” “是啊。真不知现在的法律会搞成这样!” “这倒是现代法律精神的体现!这样也是无可厚非的,是对的。” “对什么对?虽然我不是学法律的,但明明你妈这样着名的专家学者,只是被邀请搞一下此案的司法鉴定,怎么就被反告成了此案的被告呢?” 长生没有继续解释,他不想把自己搞得像是要给古莉莉进行普法教育,只是说:“涉案数额也的确太大了,原被告肯定会采取一切手段赢得官司。” “谁说不是呢?直接财产就达两百多亿啊!” 长生马上听出古莉莉话中的意思,马上问道:“还有涉及间接财产吗?两百多亿人民币已经足够大的数额了!” “嗨,长生啊,你在美国还是离得太远了,消息这么不灵通,怎么去帮你妈?” 长生听着,心里真有些惊讶起来:“莉莉姐,这是怎么说的啊?” “直接财产是两百多亿美元,比人民币可大几个数量级呢。间接财产涉及数额,可能会翻一番都不止!要不,市里怎么会那么重视啊!如果这么巨大数额的财产,被全部转移出去了,那盘龙市的经济损失可就太大了。” “有谁会有这么大的遗产啊?” “这一点,倒是瞒不住的,任何人都知道,盘龙市的首富是谁?他们家这几年所遭遇的离奇古怪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长生也马上想到:“何国庆和田文欣夫妇!” …… 事情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那年春节刚过,盘龙市首富何国庆的夫人田文欣接到一通电话。 身旁的私人助理肖云,颤颤巍巍地,将电话递给田文欣:“夫人,电话找您的。” 田文欣刚参加完一个慈善活动,傍晚时分回来,正如往常一样,检查一下丈夫的晚餐准备情况,没扭身也没抬头,只淡淡地问道:“谁打来的电话。” 肖助理神情紧张,结结巴巴地答道:“绑,绑……绑匪!” 田文欣似乎一惊,但并没有惊慌失措,她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自然地挺了挺胸。这是她多年来与丈夫一同打天下时,遇到危机时,互相加油、鼓劲、打气,所养成的习惯。他们的理念:只要精诚一心,共同努力面对,就不会被打垮、打倒,就能战胜千难万险,而最终取得胜利。 她走过来,接过电话:“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如此放肆!” 电话一端传来经过变声的声音:“废话少说,何国庆在我手里。” 田文欣一听这种加了变声器的声音,就立马明白,这是精心周密准备的绑架案。而且绑匪直接自称“我”,让你无法知道,绑匪到底是多人,还是一人单独作案。也让田文欣感觉:绑匪很有成功的自信,态度特别有底气,也特别果断。 这种数十年人生历练,所形成的直觉经验,让她顿时感觉遇到了强悍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斥责、恫吓都是没有用的。她马上放下身段,表示自己先服软下来,不再有半点训斥,口气马上也变成了商量的语调:“你想要怎样?” “准备好一亿元人民币赎金。” “先让我与丈夫视频说句话。” 对方绑匪也很爽快,立马转接视频过来。 田文欣打开手机扬声器,接通视频,屏幕呈现画面,马上“呼啦”晃动了一下便黑屏了。田文欣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再拿起手机,视频连接铃声又响起。看样子,绑匪是确定了:手机没有被跟踪,即田文欣没有报警。 她马上接通视频,只见屏幕显示的画面,正是何国庆坐在一面白色墙壁前,双手被捆绑于身后,两小腿也都绑在椅子的两个前脚上。嘴巴没有堵上,也没有用胶带贴上。头发比较凌乱,看样子是遭绑架时,有进行过比较激烈的反抗。 或者说,何国庆面部及身体和衣着上,还算整洁。似乎并没有受到非人的虐待,这一点上,也让田文欣稍许放心了一些。 “只是头发有了些凌乱,是绑匪还算比较文明吗?” 田文欣心里有些疑问,但只是一刹那之间,便掠了过去一般。她又注意了一下画面:画面上没有任何背景物品,也就没有任何位置座标线索。 只能从丈夫的嘴巴没有堵上,这一点来看,绑匪所在位置肯定很偏僻。或者说,房屋的隔音状况很好,不担心外面的人会听见呼救声。 她知道此时,激动、骂人、威胁、乞求全部都没用。她必须问一句话,一句她和她老公听了马上会反应的话。以证实,现在的视频不是录像,也不是找人化妆扮演的,而是实时拍摄的当下真实状况。 “老公,你午饭吃西红柿了吗?” 何国庆听着,马上想起前时曾对老婆说过:“其实,我一直不喜欢吃西红柿。只是觉着夫人喜欢,便也装作喜欢!” 田文欣记得,那日的当时,她听着老公所说,很是感动。即刻就信誓旦旦地说道:“以后只要你不提出要吃西红柿,厨房就绝不再做有西红柿的菜肴。” 她此时,绝对以为,她的老公,应该也很清楚地记得这件事。 当然,何国庆也马上明白:这是老婆要证实,镜头前的我是真的我,而不是别人化妆扮演的,也不是这之前的录像,于是说道:“老婆不是说过,只要我不提,就再也不会让我吃西红柿了吗?可是今天中午,他们正是给我吃的炒西红柿。他们肯定也不知:我其实不喜欢吃西红柿!” 田文欣看着丈夫的神情,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下来。她毫无迟疑,果断的说道:“老公,等着,我再也不会让你吃西红柿了。”然后喊道:“绑匪,你们听着,一亿元赎金我付,你给账号,我马上付,一分钱不会少你们的。你们马上给我放人!” “你们马上给我放人!”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怒吼出来的。但话音没落地,视频电话便被挂断了。 肖助理见田文欣十分愤怒,而且已经答应绑匪:将如数支付一亿元的赎金。 本以为这也许是缓兵之计,但没想到,田董竟然真的就开始打了几个电话,迅速安排调度拆挪几笔资金:暂缓一个项目投资和一个慈善活动项目,以及暂缓当月的税金交付。 肖云本已惊慌失措,此时看着面前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慌忙对田文欣说道:“田董,这样拆挪资金,影响面太大了,对整个何氏企业集团都不好。咱,咱们还是报警?” 她本是财经管理专业的硕士高才生出身,能被何氏集团专管财务的田董选拔为贴身私人助理,本就让她觉着,时时提醒田董,给田董充分的专业建议,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此时,却听得一声: “住口,”田文欣厉声喝道:“报警?你以为绑匪是一般人吗?电话都用了变声器,我现在的一举一动,包括这撞宅子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没准儿,都已在绑匪的监控之下了。只要有警方的影子,老何的命可能就没了!” “是,夫人,我失言了。” 第9章 巨额绑架案 肖助理立时恢复了在田董家里时,与管家一样的称呼,赶紧闭嘴,马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坚决地,按照田文欣的指示,接通何氏集团总部财务部。很快电子签字台也摆在了田文欣的面前,摄像机也接通。总部那边财务部门准备转账工作的画面,直接接驳到了田文欣面前的电视机上。 一亿元人民币的转账准备金,在半小时内,就已全部准备就绪。只等田文欣指定转账账号并签字。 大约四十五分钟之后,绑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田文欣接通之后只说了句:“我要看着我们家老何,当面当场转账。”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马上,视频电话铃就又响了,绑匪似乎也已确认安全。接通视频后,田文欣眼睛不眨一下地,死死盯住电视机大屏幕。 她既要确认丈夫的状态,也是要将财务程序走到位,并让财务部那边,全程都能录像,入档保存,以应今后的财务问题。 屏幕上在何国庆前方,插入一张纸板,上面写着一个账号。那个变声器声音响起:“立即将一亿人民币打入这个账号,然后十分钟内,你们什么也不要作。只等确认到账后,何国庆就会被放回去。” 田文欣看着电视屏幕上,呆若木鸡般的丈夫,觉得很不是滋味。难道他对解救他,对支付一亿元人民币一事,都莫不关心?还是受到惊吓,心里害怕,而失语,自己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直到他亲眼见自己的妻子田文欣,对着镜头,签字批准转账。何国庆依然傻呆呆地坐着,标准的国字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田文欣签完字,转账便会在何氏集团财务部门的监管下,自动进行,一亿元人民币的巨额款项,将覆水难收,拱手送给了绑匪。 田文欣扔掉手里的电子签字笔,对着电视机屏幕说道:“老公,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然后,视频便又被挂断了。 等了五、六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和反应。 田文欣有些不耐烦,焦虑、烦燥的情绪,终于让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失去了刚才的冷静,她拿起手机,开始回拨那个绑匪的电话号码。 但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你拨打的电话号码现在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然后,她指示何氏集团财务部门:“一定要盯紧了绑匪帐号的动向。” 然而查询结果是:“该账号刚刚已销户不存在了。” 田文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绑匪作案,也是集团化作案,而且在海外某地,或者某几个地方,多人同时行动,在短短十分钟内,所有一亿元的款项,全部已在世界各地的银行取款机上,被提款或转账,全部转移走了。 她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特别的无助。 她不知会不会人财两空! 但她始终还是抱着希望的:她一直按照绑匪的要求,没有半点儿得罪绑匪。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当年,她和老何还都是十几岁时,在同一个工厂里打工,偶然认识,久了便熟悉起来。逐渐地,就发展成为了恋爱的关系。再后来,二人决定一起出来创业,他俩睡过地铁站,一天一人只吃一个袋装的泡面,可说是历尽艰难辛苦。 他们什么活都揽,什么活都干:一起做过推销员,一起卖过保险。后来一起送外卖,一起做快递员,一起…… 田文欣头脑灵活一些,中学时数学成绩不错,所以二人的账务大权,一直由她负责。直到后来,他们由房屋中介人,瞅准机会,将手里的房源进行销售的同时,也出租经营。最后他们办起了房地产公司。 当资本累积数目可观了,他们适时开始了房地产开发项目。 这才越做越大,急骤发展了起来。 树大必然招风。 何国庆、田文欣,二人发达之后,虽说一直很低调,但还是引起了社会的关注。 起初人们关注的焦点,主要是集中在私人生活上。经常八卦议论最多的:当然是这二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 风言风语听多了,二人自己也开始,不得不想着这档子事儿:“我们也是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外面说的没错:‘有个孩子才算是个完整的家。’” 起初,创业艰辛,工作繁忙,二人也习惯于固定的性生活周期。他们一直都很正常的性生活,二人也从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很满足。加上二人都一直忙于扩展事业,虽一直没有孩子,倒也不着急,甚至都没多想这件事儿。 然而,逐渐地他们意识到,也许他们固定的性生活周期,是导致一直没有怀孕的原因,便尝试着以不同的时机,都有进行过房事。 可一晃,时日又是一年半载地过去了,即使他们想着法子、做着各种尝试,却一直还是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个问题,也逐渐演变成了:令他们头疼的事儿。 尽管二人心态还好,都互相配合着,积极寻找问题的原因。二人也并没有特别感觉到,他们的生活,有了什么特别的变化和不妥。但这在盘龙人的眼里,便是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各种猜测和谣言也开始盛行起来: 什么“二人之中肯定有一人有病”; 什么“二人故意不要孩子,是二人关系早已出现裂痕”; 什么“也许二人学习外国人搞什么“丁克”家庭”; 什么“没有爱心,不喜欢孩子”; …… 各种传言,自然也会传进他们二人的耳朵里。 于是,他们二人,商量着,到过好几家大医院,都做了各项身体功能检查。但令人唏嘘的是:一直都没有发现二人之中,谁有什么问题。二人也自我检讨过,他们的性生活,经生殖医学专家确认:也都是很正常的。 而且他们朝夕相处,互相之间也没有任何隐瞒的事情。 他们各方面也都努力过了,依然没有结果。 讲科学讲久了,却不能解决二人的根本问题。久而久之,这便导致了,二人开始有些怀疑科学,有些迷信起来。 “老何,”田文欣行事果断,首先对何国庆说道:“我憋了很久了,咱们都正常,可是就是没有孩子。这难道,是我们有得罪仙灵神明了?” 何国庆心头一凛,想了一会儿,断定自己没做过什么得罪仙灵神明的事情。 他们开始去拜谒,各地传说中很灵验的庙宇和道观,他们都会去。他们越来越渴望着,想求得真的有灵验的“仙灵神明”的帮助,而能够生出他们自己的孩子。 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他们不仅拜谒了盘龙古城及周边,大大小小所有的寺庙、道观,也请了法师做法驱除魔障,降伏妖怪。更是经“玄学”大师介绍,分别找了几个很灵验的算命先生算命,甚至想改变命运。 当然,他们起初还是正面积极地,听信着算命先生的说法:行善、积德,还成立了何田基金会,专门开展慈善事业。 好些年前,国家还在大力提倡计划生育,教育大众最多只生一个孩子,努力降低人口增长率,减少人口压力。 于是在人前,何国庆和田文欣二人,都以“这辈子会一直响应国家的计划生育号召,不生孩子,但会扶养社会上的孤儿,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 但在人后,二人求仙拜神的行踪,也开始被外界窥得,经常一些“风水先生”、“算命先生”也“机缘巧合”地与夫妇二人相遇,而且往来的愈来愈加密切。 其中,有一位号称“玄学”大师的人,名叫孔方禅,就在那时认识了,并且一直颇得二人的欣赏。 田文欣刚想起孔方禅这个名字,院子外大门口的视频门铃就响了起来。 何家实际的管家何妈,出去打开了大门旁边的小门,看见来人,便悄声说道:“孔大师,您来的不是时候,家里出大事儿了。您还是请回!” 田文欣听到视频显示器声音,便走到客厅里,对着显示屏喊道:“何妈,请孔大师进来。” 孔方禅慌慌张张地四下里望了望,赶紧随何妈进来了。见到田文欣,便问道:“田董,您还好?我一大早就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不妥,思来想去,到现在都没您的消息,便登门拜访来了。” 田文欣见到孔方禅,好像眼前出现了一个定海神针,马上心情就稍微平静了一些,只说道:“哦,大禅师就是大禅师,能感悟到要出大事了。” 孔大师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双手抓起田文欣的双手,像是做法似地,轻柔温暖地说道:“情之所极,心之所系,意念就会为之而产生心动。” “对不起,孔大师,我现在无法静心聆听您的禅语、教导。我很烦恼和难过,您能帮我平复一下心情吗?” “不用烦恼,世间有何物能比您还在这儿,能是更加美好的呢?只要您还在这儿,一切烦恼,都会消失;一切难过,都会过去!我希望,我来了,您就会平复您的心情。” 说来也奇怪,似乎孔方禅并不关心田文欣家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也不好奇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是深沉地、不紧不慢地、很有磁性地,说了几句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话,便真的让田文欣感觉心情平复了许多,也不再非常烦恼和难过了…… 第10章 引见孔大禅师 长生开着车,听着古莉莉会声会色、犹如身临其境的讲着,似乎是八百年前的、与自己想知道的案情毫无相关的故事。但他并没有感觉啰嗦,相反,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很多相关联的情况。 在古莉莉稍微停顿时,长生瞅空说道:“那个孔方禅,怎么和我以前校长的名字很像?一听到,便能想起孔校长啦。” “哎……”古莉莉感叹着:“长生啊,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长生听得出古莉莉的语气,古莉莉的问句,其实只是感叹,他便不用吱声就好。果然,古莉莉马上继续说:“你永远知道我讲那么多话,所提供的事实,都是什么关系。甚至我也不知道突然出现的各种事情,它们都有什么关系。但我只要讲出来,你就马上能抓住重要的关联点。” “是吗?我正开车,哪有仔细思考?就只是直观感觉,随便问一下而已。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特别关系?” “当然,你的直觉,让我更加坚信,在冗长的故事里,你一下子就注意到的东西,肯定是重要的东西!这个‘大禅师’孔方禅,正是盘龙医科大学校长孔方雄的亲弟弟!只是,你的孔校长,非常排斥外界把他与孔方禅相联系。” “怪不得我在盘龙医大那么多年,每星期都要去校长家里,却从来都没有看到或听到过,任何与孔方禅有关的事情和消息。” 古莉莉也使劲点着头,像是发现新的重要线索似的,更加兴致勃勃地,沿着这个方向讲了起来。 说起那个孔方禅,他是怎么与何、田夫妇联系到一起的,还真的是“机缘巧合”。 当初,田文欣和何国庆在生不了孩子的问题上,极其失望之余,开始想起借助神明仙灵,到处烧香拜谒,结识了越来越多的“教友”——这个群体中人们的自称。也是在那个时候,孔方禅的大名,也越来越多地,让何、田夫妇如雷灌耳。 而孔方禅,正是何国庆的老同学、时任盘龙医科大学校长的孔方雄的弟弟。 何国庆当然早就听说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老朋友,有一个名叫孔方禅的弟弟。但并不知,这个孔方禅十分精通“玄学”。何、田二人想着这老孔都能当上大学的校长,那么,他的弟弟,也应该差不了,也应该是真正的玄学大师!应该不会像江湖术士一般的徒有虚名。 还是田文欣有些迫不及待,想认识,甚至想结交这位大禅师。 她听说过孔方禅的大名,但没想到竟是老公老朋友的亲弟弟:“老何,你听听孔方禅这名号,那可是他爹妈天生就知,将来的他必定是高人啊!果不其然,人家现如今,可不就成了有名气的大禅师么!” “唉,造化弄人呀!谁不知他们孔家,大男从小就会读书、有出息;二男大学都考不上,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 “谁说不是呢!不过,今非昔比了,人家这不就‘混’出了名堂?现在,咱们是有求于人家的,顾不得世俗的面子了。” 何国庆心里是不想去见那个“小混混”的。但他经不起妻子的劝说,妻子对邻里妇人之间的事儿,自然了解的更多些!她的想法,有她们女人们的道理,他总是要赞同的。 他答应着,准备陪妻子一起去拜访孔方禅孔大师。 只是田文欣不愿意去找孔方雄,她以为,去找孔方雄引见,是男人之间的事儿。 于是,何国庆便自己前往去拜访孔方雄,想要请他引见一下孔大师。一见面二人寒暄道:“孔大院长啊,你最近可好?” “嗨,我好着咧。何大老板,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呀。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的确,我正是为了你这三宝殿里的一宝而来。” “吃!我就说嘛,都多少年没联系了?你老兄身上又哪里不好了吗?” 何国庆马上叹道:“唉!你也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全盘龙城都知道的,你能不知道?” “哎呦喂,全盘龙城都知道的,那就不叫事儿!怎么,想要什么偏方么?” “偏方的事儿,咱们先放一放。” 何国庆接过茶水,二人落座后,便直入主题:“我家内人,听教友介绍,说你兄弟,是很有名气的大禅师。这不,她一定要我请你给我们引见引见!” 孔方雄一听,这才明白,原来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他那个不成器的兄弟。 “老何,咱们也不用客气了。我实话给跟你说:我那个兄弟,从来就不务正业。咱们可是邻里乡亲的,如此大事儿,你可得和弟妹讲清楚。可不能听信江湖骗子的,耽误的可是你们自己。” “老孔,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可是,可是,大医院、包括你们学校附属专科,我们都去过了;知名专家也都看过了。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问题也没有!就差没有多拜拜神明仙灵呐!” “我可不赞同你老兄这么没立场。既然科学检查没问题,那就得从饮食、生活、习惯上找原因。真不能靠什么神仙皇帝,更不能靠江湖骗子。” 何国庆有些无可奈何地重复道:“老孔,你说的,我们都明白。饮食、生活、习惯上,甚至房事上,我们都努力找过原因了,都确实没有问题呀。” 听到何国庆如是说,孔方雄还是想坚持,正准备继续劝说,却听到门铃响了。 校长夫人过来,先与何国庆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孔方雄说:“小叔子来了。” “谁叫他来的,不见。” 孔方雄摆着手,似乎生气地说着。何国庆倒有些喜出望外,他正担心孔校长不愿意引见孔大师,回去无法向自己的夫人交待。现在,这正好孔大师自己来了。 校长夫人刚说:“我没通知小叔子呀。” 话音没落地,只听得:“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禅师不请自到,当然是与贵客心有灵犀呀,感应,感应是不是很神奇!” 听到叫“大哥”,何国庆当然就知道是孔方禅本人到了。他马上起身点头致意,孔方禅也马上点头回礼。 孔方雄却对着孔方禅说:“一天到晚还是不务正业,就是招摇撞骗而已,还,还心灵感应?”然后转过脸,手还指着孔方禅,对何国庆说:“老弟,你们可真的不要与这等游手好闲之人搅和到一起。我可是警告过了,往后,有什么上当受骗之说,千万莫要怪罪于我们孔家,啊!” 就这样,何国庆与田文欣夫妇,便从此与孔大禅师,结下了不解之缘! 不过,也不知是孔家二兄弟商量好的,还是各怀心思,他们竟然都向何国庆推荐了一个人,以对何家的情况,以及今后的事态发展,有个监督和保险。 何国庆并不想节外生枝,又扯上别的什么人。说实在的,他还是赞同孔校长说的,不是很想与孔老二来往。但他也得听从老婆的意见,一定要请到孔“禅师”。 “我们推荐的这个人,也是我们的校友,也算同代人……” 孔校长还没说完,孔禅师就打断道:“易国华,你总得信任!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医学专家,又是搞司法的。加上易夫人,那可是世界顶级司法鉴识大腕的妹妹,李明钰教授。” “哦,好。”何国庆答应着:“其实,我是最信任你们孔家的,用不着还找个什么司法医学家‘担保’。” 孔校长又接过话,开口道:“你们何家现在可是一方豪绅,与易氏交个朋友,总会有好处的。” 何国庆听得有道理,也不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与夫人说起此事,田文欣倒挺乐意的: “老何,他们说得对,易氏真的很厉害,他们是真正的世界级的大人物,咱们也就只是盘龙城的一个角儿,咱那些钱,人家并不一定看得上眼。倒是将来,即使有了孩子,可能少不了要向人家请教,要麻烦人家的,还是得和他们走动走动。” “不过,”老何还是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孔家二兄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孔老大一开始,像是极力反对咱们与孔老二扯上关系;可一转眼,他就把孔老二给找来了;而且,这俩兄弟,还一同推荐咱们与易氏联络起来。” “人心叵测。咱们不管他们是不是明一套暗一套,咱们只是想听听孔大禅师的讲经说法,其他的,特别是一些关键的东西,咱们自己要能守得住。利害相权时,咱们就趋利避害!而易氏,从你的老同学易国华,到他儿子易长生,他们可都是从小学到中学,都是校草加学霸,根本不正眼看我们的。现在能和他们扯到一个圈子来往来往,甚至平起平坐,不就是百利而无一害吗!” “嗯,老婆说得对是对,就怕……” 何国庆话说了一半,就把剩下的句子吞了回去。倒让田文欣有些急眼了:“怕什么怕呀?你不就是想说,我一听到大禅师的讲法,就会陷入进去,不能自拔么?你放心,这回不会了!” 第11章 监视并不是监禁 “莉莉姐,”长生终于听到了,这么讲下来的故事,何、田夫妇家里的事儿,竟然真的与自己的父母也有关系了。他把车开进了一个服务区,停泊好。赶紧问道:“这么说,我爸妈也确实与何、田夫妇家的事儿,有着密切的关联?” “关联肯定是有的,不过并没有任何证据与你妈的案子有关。但原被告方,就是要抓住相关联的背景,加强反告你妈在鉴定报告里作了伪证,严重影响司法公正。” “这些故事是反告方提供的吗?” “这当然不是。这些年关于何、田家的各种消息、报道、八卦、网文……比比皆是,到处都有。甚至还有报告文学、小说等,自然有人下了功夫,有进行过专门的搜集、分析、整理,也就流传起来了。” “嗯,这就说得通了。” “长生,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没有。不过我倒想知道,之后,何国庆绑架案是怎么了结的?” “那第一次,何国庆被放回去之后,他们不公开地报了警,加强了防卫和保护。相安无事了两年多。” 古莉莉说道,长生听得还是有些惊讶:“第一次?这么说还有第二次?” “是啊,”古莉莉肯定地答道:“第二次,赎金涨到了两亿人民币。这一回,田文欣还是没有报警,还是付了赎金,但何国庆却再也没有回来。赎金也没有了下落,追不回来了。” “估计是第一次绑架案之后,田文欣最后还是报警了。所以第二次绑架案,绑匪肯定不会再放人了。而田文欣既然已和警方合作了,就应该在第二次案发后,立即报警,与警方真正合作。” “谁说不是呢?”古莉莉又是那种很是藐视的口吻说道:“那个田文欣真是鬼迷心窍了。”然后又对长生说:“喝些水,上个厕所,休息一下。” “嗯。”长生答应着,就朝公共厕所方向走去。他其实是想自己一个,稍微静下心来,好好捋一捋各种头绪。 当他从厕所出来,走向那辆超跑时,长生的思考就已经结束了。他眼下,就是要赶紧赶回家,看望妈妈,并与爸妈商量案子情况。 现在他家里,也着实有些倒霉。因为他妈妈李明钰被反告作伪证,严重影响司法公正,而被监视居住。不仅李明钰警官大学刑事科学技术学院,受到影响,不能开展涉案业务。就连易国华的司法鉴定中心,也一样是受到的限制。 他们以及和他们相关联的人和单位,都得避嫌,极大地影响了盘龙市里的很多司法工作的正常进行。 易国华这些日子里,真的有些心神不宁了。周围和他们相关联的人们,可都是司法界的精英,他们都避嫌了,有谁能为他们打官司呢? 紧接着,儿子回来了,他担心儿子也牵连进来,本是要阻止儿子回来的。但长生还是一定要回来,李明钰也说:“让长生回来也好,这个案件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儿子应该接受这样的锻炼和洗礼!” 易国华叹息着:“你这样干练有名望的专家,都被陷了进去,长生这个时候回来,他那急性子,还不定又会惹出什么把柄,被对方抓住了,也陷了进去,叫我如何是好啊?” “老易啊,您也不要太悲观了,我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歪,总会有办法的。” “当然,我也坚信:我们没必要作伪证,很多人都坚信的。可是,所有坚信的人都是属于‘回避人员’,那还能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 “证据,我是搞证据学的,一定得在证据上下功夫……” 二位这些日子经常会这么讨论着。可今日是长生回来的日子。李明钰还是努力在有意识地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振作精神,她要给长生以信心,她要让长生也振作精神。她甚至开始为长生,亲自准备接风大餐。 可是他们等着、等着,就接到了派去迎接长生的张海伦助理打来的电话。易国华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犹豫,还是对李明钰说道:“长生在飞机上参加营救了一名过敏性休克患者,结果这名患者下了飞机,却在送往急救中心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死亡了。长生被找去协助调查了。” 这回,李明钰听着,心里顿时真的有些发慌了:“这么巧?” “是啊,可见……可见对方势力很强大。”易国华还是克制着自己,努力不让妻子太忧虑。可他自己却真的忧虑起来:老婆被诬陷,弄不好,还面临着身陷囹圄、牢狱之灾;这事儿还没完呢,儿子就又要搭进去了! 二人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古莉莉和夏勇来了。还是开着夏勇的那辆超跑过来的,不过临进到小区,古莉莉对夏勇说道:“咱们把车停到远处的停车场里。” “干吗?你不是要赶时间么!还要步行着过去?” “你懂啥?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夏勇的确不明白,但遇到多少事了,每次听她的总是没错的。所以没敢将那豪车开到让易长生的父母能看到的地方,就在远处的停车场下车。 古莉莉知道,此时易家周围,肯定有警方的监控人员。她不想太声张,让人误会。 她本是前来探望刚从美国回来的易长生,想好好叙叙旧,重新再建立起断了多年的联系。同时,也告诉长生:她和夏勇只是可以当面说得清楚的普通朋友,希望以后能坦坦荡荡地与长生重新开始交往。 但见到长生的父母后,得知长生被带回机场公安局,参加协助调查去了。马上就责问起夏勇:“怎么会是这样?你怎么会不知道?” 夏勇觉着自己很冤,可又不敢在长生的父母面前造次,只是憋屈地说道:“我能怎么样,只了解到易长生今天会回到盘龙城。这还是费了不少周折,好不容易才了解到的。” 对于长生的父母易国华和李明钰来说,正在忧虑难过之时,古莉莉和夏勇的来访,让他们不仅感觉到还有人关心长生,稍许开心了一些;但也同时,更加感觉到牵涉到的案子,肯定太重大、太复杂了,也更加的忧心忡忡。 古莉莉倒是并不着急的样子,她努力安慰长生的父母道:“你们放心,长生不会有事儿的。”说着,便拉起夏勇:“易叔叔、李阿姨,你们安心在家等着,我们这就把长生接回来!” 李明钰则说:“小莉啊,别勉强,啊!这事你们还是别介入了,会对你们家……影响不好的。” 李明钰虽没提及古书记和夏副局,但她那话语,很容易让古莉莉和夏勇明白,易家不想牵连别人。于是,她说道:“放心,我们有分寸的。” 就在他们短暂的见面之时,负责监控的警员,已将古莉莉和夏勇与李明钰夫妇见面的情况,报告给了市局,当时就反映到了夏副局长那里。夏副局的意见也出人意料地是:“不作干预!”还加了一句:“不要以为是涉及到夏勇,就不管不问了。市中院下达指令,本就是监视居住,而不是居住监禁!你们可以调查夏勇他们干什么去了,但无权禁止他们正常往来,懂吗?” 所以,警方并没有实施干预。而从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传来的消息,古莉莉和夏勇,从易家出来之后,正是去到了他们那里,把易长生给接走了。 当然,易国华和李明钰见到长生,那种高兴劲,就别提了。仿佛忧虑的心事,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让古莉莉也深受感染,她看到叔叔和阿姨由无比的忧心,转变成了现在这么开心,也为自己为长生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心里真的也是甜甜的、美滋滋的。 多年来,她知道长生并不太喜欢她,但长生的爸妈一直都对她不错。即使长生去了美国,她也经常有事没事地找些理由,“碰”到她的李阿姨,每次都问很多关于长生的情况,也带去很多李阿姨不知道的长生的情况。所以,李明钰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古莉莉很喜欢长生,而且她也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古莉莉: 她漂亮、体贴、知性、活泼,而且特别的干练。 李明钰马上想到的,就是应该把这样的情况,当面告诉儿子:“长生,这些年,你不在我们身边,小莉可是经常来看我们。老早我就在想,将来我们有这么样一个儿媳妇,那可就有福气了!” 古莉莉听着,脸都红了,但她绝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故作矜持,却是马上对李明钰说:“阿姨,您这么认可我,我很感动。我会努力做得更好,让叔叔、阿姨满意,也让长生永远幸福。” 易国华马上也听懂了老婆的意思,更是了解了这个小莉的心意。他迅速思考了一下,也觉着这位小莉不错。于是就想看看长生的反应,听听长生的想法,接着说道:“长生,你妈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留小莉一起吃饭。” 长生扭脸看了一眼古莉莉,这一瞬间,他也觉着她很美丽、漂亮,也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但是,他还是有些迟疑,他才将近二十三岁,他需要爱情,但还从没想过要结婚。古莉莉都二十五岁了,而且她一直有对她百依百顺、一直在追求她,是对她真心好的人。长生以为夏勇和古莉莉,他们才是天生幸福的一对啊! 也许他想多了,古莉莉很聪明,马上推了一下长生的胳膊,很自然地说道:“长生,你赶快去洗个澡,我去厨房给阿姨当帮手。” 第12章 定制改装版的BJ吉普 易国华一眼就看到了,长生那怕只一丝一毫的迟疑,便全明白了儿子的心意。他不动声色,也不多说什么,就坐在一旁,看起了刚收到的资料。 李明钰听到古莉莉的机灵反应,更是在心里赞许有加。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还是小莉体贴、细致,儿子啊,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然后李明钰就拉着古莉莉,直接向厨房走去了。 正在这时,长生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移动了几步,对着厨房说了声:“莉莉姐,你就在这儿陪我爸妈吃饭。我得去趟海关,办理提货手续。” 李明钰赶紧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吗?那也得先吃了饭再去!” 易国华则说:“是你说过的仪器到了吗?” 古莉莉一听,马上回身,对李明钰说:“阿姨,还是我用车送长生去海关。” 没等古莉莉又跑出来,长生便赶紧回答道:“是的,正是回国前,奥本海姆先生,也就是我的导师,赠送给我的,一套最新的图像光谱分析仪。因为是精密仪器,还是办理快速直提比较好,不必再仓储折腾了。现在已到了海关,我叫个货车过去就行了。莉莉姐,你也辛苦了,还是陪我爸妈在这儿吃饭,休息一下。” 易国华看到长生对古莉莉也这么体贴、关心,刚才他虽然有些迟疑,也许只是他不好意思呢。这么看来,还应该是他妈妈说的对。易国华赶紧说:“白天市区里叫不到货车的。还是我叫张助理给你安排个出勤车,载人拉货都行。特别是,这么昂贵的精密仪器,货车也不稳当。” 然后又对古莉莉说:“小莉呀,你还是留下来陪你阿姨吃饭。你看,李阿姨见到你多开心呀,你们就在家先吃饭,我给长生去安排一下就来。” 古莉莉听到长生所说的话语,是那种,她从来也没有感受到过的关怀,心里也是无比欢喜。又听到易叔叔的盛情挽留,就也不再坚持,就像儿媳妇挽着婆婆一样,挽起李明钰的胳膊,送长生和易叔叔出去。 易国华亲自开车,带长生到盘龙司法鉴定中心。一路上,易国华趁机问了问长生怎样看待古莉莉对他的示好:“长生,你二十三了,也该谈恋爱了,在美国有没有女朋友了?” “老爸,您怎么也八卦呀?我在国外这几年,可是转专业从头开始的,现在都读到博士了,怎么还会有时间谈恋爱呀!” “吃,你小子可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你?硕博连读,对你不算什么!” “爸,咱们可是刚一见面啊,也不知道您这是要夸我还是损我,反正啊,是真的没有谈恋爱。不过,有没有人喜欢我,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这什么话?在美国也有像小莉这样的女孩子追你?” 长生听着,脸真的就红了。不过,他并没有惊慌,倒是反问道:“这个其实我也真的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我妈喜欢莉莉姐。爸,你呢,是不是也喜欢她呀?” “我,还不确定。因为这是你的事儿,得你先确定。” “哦……”长生点点头,觉得他爸真的很懂他,从不强加于他什么。便认真回答道:“爸,真的,您说,我才不到二十三,按照你们的观点,我是不是应该晚婚?现在就立马谈恋爱结婚,是不是还为时尚早呀?”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那个年代,是人口爆炸的年代,适龄结婚的青年占人口比例过大;而现在,社会已呈现人口老龄化,所以就不能再提倡晚婚、晚育了,也不能再搞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了。” “噢,爸,我可是认真的。咱先不说国家和社会的需要,您说,我一个总的来说还是学生的人,要事业没事业,要收入没收入,拿什么谈恋爱、拿什么结婚呀?再说了,我也还不想这就分心去谈恋爱,更不会现在就考虑结婚。” “那总得为小莉这样的女孩子着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二十五岁了?再说了,你医学学士、理学博士,怎么能叫没事业呢?世界上有谁不知,奥本海姆大师的研究生,哪个年收入不过千万啊?还有,虽然不该这么说,但你是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妈的财产,我保证能供你挥霍一百年!所以,我不希望我儿子为什么‘收入’之类的问题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爸,我说‘收入’,只是要说:男人要自立,要为对方着想。莉莉姐都二十五了,所以咱不能耽误了人家不是么!” “嗯……好,老子明白了。放心儿子,我回去就和你妈说,我们都不掺和了,你自己看着办。不过,男人可不要辜负对你好的女人。还有啊……” “啊,怎么还有啊?” “刚才出来时,我看到了小莉的车。所以,你的第一辆车,一定得是老爸送你的。说,喜欢法拉利还是宾利,或者宝马、奔驰?对了,你小时候喜欢劳斯莱斯……” “爸,您就别操心了,车我已经订好了。” “订好了?订得什么车呀?” “bj吉普!” “啊?”易国华听得一楞一楞的:“你年纪轻轻的,又不是没钱,干吗这么老套啊?这怎么和小莉她们匹配?虽说我和你妈,啊,我们不讲什么‘门当户对’,但是,人家讲啊,社会就是这样,不是人人都有觉悟的。” “爸,别人讲,就让别人讲去呗。反正,我从小就最喜欢bj吉普。” “儿子啊,不需要这么违心地做事儿,也不用像爷爷管我时讲的什么‘艰苦朴素’,社会在进步,有什么能力办什么事情。现在的生活比过去皇帝的生活都好,不能就说是不艰苦朴素了?” 长生却说:“您说的没错,我小时候说劳斯莱斯好,是因为它确实好看,但并不是我喜欢自己去开的那种,只是欣赏一下便好。我从小真正最喜欢的,还是坐习惯了的bj吉普。不过呀,我那辆可是厂家专门为我定制改装的,是最厉害版的越野吉普车。爸,您就放心,等提车回来您看了就知道了。” 易国华听着,点着头,觉得在车这个问题上,他的确也再无话可说。 正说着的话刚告了一段落,一个男声传来:“易总,我们把车开过来了。” 几乎同时,一个女生清脆的声音也一同传来:“易博士,简薇前来报到。” 易国华转身看向长生一边的简薇和自己这边的张海伦,对长生说道:“哦,长生,你们都见过了,我就不多介绍了。告诉你啊,小简呢,是和你同岁的警大研究生,你们都还是学生,所以让她跟着你实习,在未来的几个月里,你们应该能够配合的很好。海伦呢,今后就负责你们那边与‘中心’我这边的沟通与联系工作。” “知道了,爸,我同意您的安排。我已和盘龙警官大学校方沟通过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的实验室将设立在警大。所以简薇接着作这方面的后续沟通工作,是非常合适的。” “那就好,你们去。” 易国华很满意长生的领悟力和专业精神,很多复杂的事情,都只需点到为止,就可以放心地交给长生了。从小到大,长生都从来没有让父母亲失望过。 看着他们三人上了车,开走了,易国华才移步,准备自己开车回家。 这时,电话又响了,他掏出手机接听,然后答应着:“好,……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的,……嗯,嗯,……委托书不是公安局下吗?……哦,检察院啊。……好,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赶到。” 挂上电话,易国华先给李明钰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有案子了,要出现场,不能现在回去吃饭了:“你和小莉你们自己先吃饭。” 然后又回电话给“中心”有关人员,进行了工作安排。并让通知张海伦,从海关回来后,也迅速赶到现场。 为什么现场命案,会是检察院委托盘龙司法鉴定中心?其实,这还得从长生在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作的尸检说起。 长生被古莉莉接走后,卢建军又被夏勇阻拦着:“卢队,你还信不过我么?易长生已经做完了他应该做的所有事情,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干吗非要把他留在这儿呢?” “不是,”卢建军揶揄着说:“小勇啊,这个案子莫名其妙地被交管局移交过来,我就这么点儿线索,你把与内情有关的易博士给放走了,叫我可怎么办呢?” “卢队,你放心,我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案子不是市局发下来的。汪局长在养病,我爸也不知道这个案子。所以,可能就是交管局得到什么消息,怕真有什么刑事嫌疑问题,才移交给你们的。” “哦,也是。” 正说着,那个王法医就打来了电话,卢建军打开手机接电话,得知尸检毒素化验结果出来了,王法医也已提交了尸检报告。最后结论却是:毒素检验,并无发现新型毒素,但有同质过敏源再次输入迹象。所以,导致刘喜汉心肺急剧衰竭,系由同质过敏源加重所致。 这样的结论报告,既证明了长生的结论完全能够逻辑自恰,又证明了长生定性为“他杀”的正确。所以,卢建军立马向检察院提交了申请,决定逮捕市急救中心的那两位接走刘喜汉的医护人员。 第13章 总是晚了一步 卢建军一看到王法医送来的最终尸检报告,马上就能确认此案,的确如夏勇所说:不是市局发下来的。但也的确不是夏勇所说的,只是由交管局转移交过来的——普通交通事故案件。而完全能够确定的是,此案的确是易长生所判定的——故意杀人案。 他毫不迟疑地,向检察院申请了,对那两位接转刘喜汉的医务人员,实施逮捕的逮捕令。而且所申请的逮捕令,十分迅速地就被批准下达了。 他以为,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最后致刘喜汉死亡的凶手。致死方法,一定是给刘喜汉施加了加重过敏的物质。另一方面,立即逮捕这两人,也是对他们实施保护措施,以挖出幕后主使人。想到这么大能量的幕后主使人,连刘喜汉这么厉害的人都能干掉。那这两个急救中心的医生,只要警方查到他们,被灭口就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儿了。 但是,由于管辖地在市区,等逮捕令转移过去,再由辖地公安局去抓人时,已为时晚矣。其中一个嫌疑人已突发心脏病,刚刚死亡了;另一个嫌疑人,则已不知去向。 又经过了一番费时的摸排情况、多方侦察,终于弄明白了,这第二个嫌疑人,一直有晨泳的习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即便是三九严冬,也从不例外。 但是邻里有人看到,今天一大早,这人就出去了,好像就没有人再见到他回来。 然后又是一番调查,好不容易才弄清楚,此人每天都是在哪儿游泳。 几经周折,警方发现,盘龙城里,竟然有一群游泳爱好者,他们每天都会轮流在盘龙城的几个向公众开放的,可以自由游泳的地方,一起开展游泳锻炼和健身活动。 于是,警员们就一个挨着一个地方,去寻找嫌疑人的踪影。眼看,范围逐渐缩小,就要发现这位急救中心医务人员的踪影了,便接到了报警:有人溺水身亡。 据报警人所说:他们也是游泳爱好者,但并不是固定晨泳的一个群体。他们也纳闷,溺水者是一般都不会在中午时分游泳的一群人,今儿不知为什么改了性情,到了这个游泳场。 所有奇怪的现象,都直接说明:溺水者系非正常溺亡。 用现场多位游泳爱好者的话说:已坚持多年晨泳的这个嫌疑人,肯定不会在不太深的水域,犯这么低级的能力错误而溺亡。再说了,他还是急救中心的医生! 辖地公安分局、机场公安分局,以及市检察院,几方人员都到现场了,很快就确认:溺水者,正是正在寻找的那位参与接转刘喜汉的,市急救中心两位医务人员之一,正是正在搜捕的嫌疑人。 这使得所有人都很震惊:已经一天两尸了! 而且,警方再怎么努力,也总是晚了那么一步。这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而且所有线索,全部都被斩断了。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等盘龙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专家们,对尸体进行检验之后,看看能不能以现有什么线索了。 但是,卢建军心里很是窝火,他知道,正式委托的司法鉴定,绝不会像易长生博士那样,能那么迅速、那么直截了当、那么明确地给出具有侦察指导意义的结论。易博士定性的谋杀案已经成立,也就是说,在短短不到两天时间里,已经共有三人被杀了。虽然这后两人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但这属于恶性连环杀人案件的可能性,已经几乎确认无疑,事关太重大了。 案件马上报告到了市局,夏副局长得到报告,也认为事态很严重。在他分管盘龙城公安工作这些年,这是从没有过的,最恶性的连环杀人案件。他十分愤怒,他发誓决不能让这样的恶性案件再次发生,必须尽快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他立即召开了,由检察院、交管局、机场公安分局、辖地公安分局等,多方参加的案情报告分析会议。 当各路参与此案件的负责人员,分别都报告了各自所掌握的情况后,又都提出了各自对有关情况的判断。夏副局长听完之后,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特别不好。 “现在所掌握的所有情况,都完全不能称之为线索,都对破解连环杀人案毫无帮助。”他亲自走到现场巨大的白板前,拿起手写笔,写下了“车祸——刘喜汉——两名医生——心脏病发作——溺水”…… 然后他说道:“刘喜汉从特点部队退役后,就去美国了,这么多年刚一回国,就被杀了。而致死刘喜汉的嫌疑人,竟然是毫无联系和瓜葛的,十分普通的急救中心医生。可这两个普通的医生,又受谁的指使,为什么要杀刘喜汉?杀了刘喜汉,他们又被杀了,能确定他们是被主使人灭口了吗?全部没有头绪、没有线索,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此案的所有案情,完全没有破获案子的希望,我们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怎么保障盘龙城一方平安?怎么维护社会稳定的大局?我们怎样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怎么向党和人民交待?” 坐在一边的卢建军,感觉到夏副局锐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他赶紧举手,请示发言。夏副局指着他说道:“卢建军,你说。” 卢建军起立,有些试探地说:“刚开始,我也以为这就是个交通事故。但易博士一直坚持:这肯定是一起谋杀案。后来,尸检等所有事实,都证实,这确实是谋杀案件。” 夏副局马上打断他,问道:“易博士?是报告中提了一句的,参加尸检的易博士吗?他怎么没来参会?” 卢建军赶紧答道:“易长生博士,不是我们警方的人。他只是才从美国回国的博士研究生,正准备与盘龙警官大学开展一个短期合作项目。正好与本案死者刘喜汉同机回国,在飞机上对刘喜汉实施了抢救工作。所以他和飞机乘务组,都提供了证据,证明刘喜汉已经没有死亡危险,结果却在交给急救中心之后,‘车祸’死亡了。” 夏副局长听着,又在白板上写下了“易博士”三个字。并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应该邀请易博士参加我们的破案工作。” “你说他正与盘龙警官大学合作?” “是的,”卢建军本想说:“他母亲本就是盘龙警官大学、刑事科学技术学院的院长李明钰教授。”但他知道,易长生的母亲,身上正有一个“官司”,便没提后面这一句。但夏副局开始乍一听“易博士”三个字,还没什么,可听到易博士就是易长生,他马上就想起来了,那个曾经的少年高考状元! “哦,我可以考虑同意,邀请易博士参加破案工作,但事实上,他不是已经参加了尸检工作了吗?你说你还要怎样呢?” “是,是是,”卢建军答着,让夏副局听着很不舒服:“什么叫‘是,是是’?别吞吞吐吐的,说清楚点儿!” “我是想,邀请他加入我们刑侦队。现在他只是帮我们做了个尸检鉴定,就能够一下子就把完全摸不着头脑,丝毫不着边际的案件,准确地进行了定性。接下来,我本就想把他留住帮忙,却被人硬生生给带走了。” “谁这么大胆,就把人从你手里带走了?” “哦,”卢建军心里说:“那还能有谁呀?”嘴里却说:“不过,人家说的没错,易博士又不是我们警队的人,他凭什么名义帮助我们破案呢?” 夏副局也听出问题了:“易博士参加了刘喜汉的尸检,而‘溺水’死亡者的尸检,不是已交给盘龙司法鉴定中心了吗?完全不需要他再工作了。你现在说的这些,是为什么呀?难道还要邀请易博士,参加其他侦察破案工作么?” “夏副局,”卢建军也不知该怎么说,他有些着急,哼哧着,突然脱口说道:“易博士不仅仅是厉害的法医,他还是很厉害的刑侦专家。我觉得应该给他正式编制,特聘他为有相当职权的刑事侦察警官。” 夏副局算是听明白了,好像他也想起来,他儿子曾多次打听过这个易长生的情况。又听说,市委古书记的女儿特别喜欢易长生,而自己的儿子却喜欢古大小姐…… 他马上感觉到了什么特别之处,想着警官大学教授的儿子,又这么有本事,破例特聘吸纳成为高级警官,成为自己眼皮底下的一员干将,也未尝不可!他深思片刻,然后说道: “现在,我宣布,立刻成立侦破此案的专案组,就叫……刘喜汉专……,不,就叫‘机场路专案组’。由卢建军任组长,直接向我报告。组内成员配备,可以从全市局中遴选,将于明日中午全部到位。并立即开展案件的侦破工作,全力侦破这起连环杀人案。” 所有人都起立答道:“是!” 卢建军更是起立答道:“是!坚决完成任务。” 夏副局摆手示意卢建军和大家坐下,又说道:“关于特聘易博士的事情,我会专门请示市委,由市委决定。” 散会后,夏副局专门留下卢建军,严厉地批评道:“你小子也太狂妄了。” 卢建军赶紧起立,轻声说道:“不敢,夏副局。” “不敢?你小子就是个低级督察,怎么敢在那么多比你级别高的督察面前,要求市局,啊,‘特聘高级警官’?” “不,不是,不敢,我只是请求夏副局特聘易博士加入专案组。让他当组长,我辅助都行!” “这话轮到你说吗?”夏副局刚拿起杯子,又“咣当”一声将杯子按到桌面上:“不过,这也比刚才在会上喊要好!” “夏副局教育的是,我一定改。不过,您可得真的把易博士要过来。我保证,有他,我破案就肯定信心大增。” “胡闹,”夏副局喝斥道:“你也是老刑侦队长了,没有易博士,你就不能破案了吗?” “那,那破得慢了怎么办呀?” …… 第14章 谁是长生的女朋友 夏副局听着卢建军说,如果没有长生的帮助,他还是会拼尽努力,完成破案任务。但是,破案可能会慢了一些。夏副局当然理解,对卢建军这个没有很高学历,但一直都很有灵气的刑侦队长来说,这确实是实话实说。 不过他还是十分地生气,他不允许他看重的探员,没有了自信满满的一股“气”。他当即就喊叫道:“你敢?你慢个试试,我撤你的职!” “别,别,”卢建军站好了,恳求道:“夏副局,您可别生气,汪局心脏病总是住院,这刑侦工作就靠您主持大局了。您可得保重啊。我那就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卢建军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夏副局知道他是怕自己血压升高,对心脏不好。但他似乎真的不太有底气啊!打仗嘛,怎么可能粮草不先行?怎么可能既要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儿吃个饱? 当然,市委常务扩大工作会上,夏副局很正式地,提出了特聘易长生为三级督察警官,并直接加入“机场路专案组”,这样一整套方案。 夏副局提案完毕,将整个计划书资料,发给了在座的市委成员,就眼睛盯着古书记。等所有人都发表完意见,他估摸着,小莉那么喜欢易长生,古书记也一定会同意的。可是,古书记翻看着方案,点着头,然后,然后就把计划书合了起来,问道:“老夏,这专案组的名字,是你给起的?” “啊,是。”夏副局马上一头雾水:没提易长生的事,怎么就注意到组名上了?他起这个组名,其实就是要让他的得力干将——卢建军来担任组长。否则,市局这么大,选谁不选谁,加上辖地问题,也不好办。但他不知古书记问的是什么意思,赶紧回答道:“本来想叫刘喜汉专案组,但觉着太直白了;叫115专案组,又觉着太抽象了;所以叫机场路专案组,既具体,又不惹起歧义。如果市委领导觉着不好,那就马上重新起个名字。” “不用了。”古书记很断然地说:“组名就这样。我是说,这个专案组是市局成立的,能代表市局的水平吗?组员除了易长生之外,还有哪些人呀?”古书记又打开计划书,寻找着专案组成员的构成,一边又说道:“这个卢建军是个老刑侦警员,他担任组长,易长生如果是二级督察,也就比卢建军的警衔高一档,才能互相督促,相辅相成,对?留美计算机与信息系统博士生,还有医学学士学位,给他个二级督察,没什么问题?嗯……行,大家都没意见的话,我也同意。” 马上在座的领导们,都一致地再次表示同意。古书记又合上计划书,说道:“好,就这么办!” 夏副局起立,很正式地答道:“是,坚决完成任务。” 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盘龙警官大学的实验室,易长生,很快便接到了特聘意向通知书和市政法委的征求意见书。长生自己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他知道,刘喜汉的案子,肯定与他妈妈的案子有关。能加入市公安局的“机场路专案组”,肯定会给他正在准备的工作,带来非常有利的帮助。 当然,他还是很慎重地,回家和爸妈商量了此事。 易国华很是高兴,他想像着儿子穿上制服的样子,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军装情结,似乎在儿子身上得到了延续。而李明钰则不想让儿子参加什么专案组,她对自己的职业虽不能说后悔,但还是有些灰心。她通过科学技术,为众多的重大案件提供了颠扑不破的真理般的证据,让正义一次次得到伸张。而到头来,她却被诬告,自己吃上了“官司”。而且,至今没有人能为她有力、有效地洗脱! 不过,当李明钰看到儿子和他爸,爷儿俩的情绪都很高涨。便明白他们是乐意应聘的,而且很都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是近一段时间以来,少有的能看到老易这样开心。 古莉莉获得这个消息,心里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易长生进入体制内,和她这个市委组织部的副科级科员,可以比翼双飞;忧的是,长生怎么就进了刑警队?这种工作出力不讨好,薪酬也不高。重要的重点是,还和机场分局的那几个警花为伍。她突然又想起长生在机场分局时,对她说过:他已有女朋友了! 他的女朋友是谁?古莉莉绞尽脑汁,还真调查了一番。易长生在美国的那几年,她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并没有长生有女朋友的任何信息。回国这短短的几天里,应该只有那个叫简薇的实习生,和长生拥抱过。 这个消息,还是夏勇,从卢建军和李毅民那儿得知的。夏勇当时在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一下车就听到长生对古莉莉说:“我已有女朋友了。” 便从一开始就加强了,他以前高中时的认知:易长生不是他的情敌! 夏勇是在经信局无管委任职的,也是副科级科员,不过他真的已是副科长了。他那个无管委,表面上是清水“衙门”,其实与他们打交道的,是全世界的无线电设备供应商、无线电台和无线电操作人员,以及一切与无线电有关的业务。触角常常能直接伸向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信息源十分发达。 他一直在帮古莉莉掌握易长生的所有信息和动态,其实他也是在帮他自己。他当然也知道,长生对古莉莉那么说,是说给他听的。因此,他就有必要加以核实。好在,李毅民和卢建军也很聪明,自然只要夏勇问,他们就专门拣他高兴的告诉他。 当夏勇问他们:“卢队,你们也看到了,小莉和易长生很亲热,可那个易长生说他有女朋友了。这两日,你们弄清楚了吗?他的女朋友是谁?” 卢建军猛一下没反应过来,吱唔着,李毅民则赶紧说:“这个呀,勇哥放心,易博士一下飞机,去接机的那个美女叫,叫什么来着……” “简薇。”卢建军这才马上反应过来,答应着。 “对,”李毅民便添油加醋地,很夸张地叹道:“唉……想起来就肉麻,我亲眼看见的,他们拥抱的可亲热了。还是,还是易博士主动抱简微的。” “对,对,对,我也真的看见了。” 其实,卢建军和李毅民虽然很夸张,但是,他们的确是亲眼看见过长生拥抱简微,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当时易长生拥抱简微,是要避开卢建军和李毅民的耳目,悄悄告诉她:一定要收藏好那个刘喜汉塞进他裤兜里的手机。 这一日,长生就是要赶紧装备好他的实验室,赶紧地,破解那个手机。他必须在外界还没有把刘喜汉的案子,与他母亲的案子联系起来之前,就要立马地提前掌握到案子最实质的内幕信息。 长生请示过父母,对他入职刑警队一事,获得了肯定支持的意向。就又从盘龙医科大学教职工住宅小区,他们爸妈的家里,赶回到了盘龙警官大学的访问学者公寓大楼,他的住处和实验室。 他要连夜开始破解那部手机。 他必须在入职前,心里要有个数…… 第二天一大早,长生便如邀准时来到了盘龙市公安局。 在接待室等待了一会儿,夏副局便带着几位领导出现在他面前了。 简单地寒喧过后,便坐下来开会。 市局人事部门的警官介绍了盘龙市公安局,盘龙市社会治安情况,畅谈了对易长生博士的敬重和需要,以及特别强调了公安工作,在党的统一领导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易长生则讲述了父亲、母亲的家国情怀,从小对他的影响、教育和启迪。也畅谈了愿意为盘龙市民服务,愿意为中国公安工作的心意;而且,易长生还特别按照父母亲的要求,说明了自己虽出国学习了几年,但从小到大都是绝对热爱中国共产党的,热爱伟大祖国的,拥护社会主义制度,并向往着,像自己的爷爷和爸爸、妈妈一样,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 双方都诚挚地表达了合作意愿之后,夏副局宣布了市委的决定,市局政委宣读了公安部的批复。 然后便是签定合约,颁发聘书。 会议宣布休息片刻之后,两位警员就请易长生到更衣室换装警服。 最后,身着崭新警服警靴、精神焕发、英俊无比的易长生,被两位警员引导着,来到了市局小礼堂,此时台下已坐满了各种警衔级别的警务人员。市局政委主持,在此举行隆重的警衔授予仪式。 当夏副局长亲自将,缀钉着二道银色横杠和两朵银色四角星花的肩章,安装在易长生的两肩之上时,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此时,也在台下的卢建军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兴奋无比。 当宣布易长生的职务是:刚刚正式成立的“机场路专案组”顾问兼代理政委时,卢建军才想起来,自己这个组长,其实一直都不是易博士的上级。他马上调整心态,觉得既然自己的警衔低易长生一档,就应该是易长生来当组长。 授衔仪式一结束,卢建军就去找夏副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夏副局没好气的质问道:“怎么?你想撂挑子,推责任吗?” “不,不,不。我哪敢啊?再说了,我才不想撂挑子呢。现在,我倒觉得如虎添翼。哦,夏副局,您不会反悔了?” “胡扯!”夏副局正色道:“站好了。你小子别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易长生警衔高,是人家学历太厉害了,这硬件套出来的档次,你可不能在心里发酸。我告诉你啊,易长生还不是党员,他虽代理政委,但实际上,你还得‘双肩挑’。你是老党员了,培养发展他靠近党组织,成为他的入党介绍人,这才是你应该做到的!” “是,”卢建军也十分地严肃起来:“坚决完成任务。” 夏副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本来这些话,你自己应该有所觉悟到的。政委也交待过,本是要找你正式谈一次话的。但汪局不在,都实在太忙了,他委托我一并和你谈。你明白吗?我是你的入党介绍人,从组织观念上,卢建军同志,你也得像当年我培养发展你入党一样,把易长生给我,不,是给党,带出来、带好了!” “是,夏副局长同志。” 第15章 机场路专案组正式开工 易长生到职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简薇把所有与“机场路专案”有关的卷宗,全部,不纳下一纸一件地搜集到他的办公桌面上来。 而简薇始终穿着警官大学的学生制服,表面上,与正式警员的制服完全一模一样。只是肩章上只有一道红线没有任何星花,其它也没什么差别。所以呀,大家也没觉着这位新来的,易大博士的助手,其实只是个实习生,并不是正式警员。再说了,简薇天生丽质,非常的漂亮,又很干练,还是盘龙警官大学的高才生。特别是男警员们,每当看到她时,都自然而然地会眼前一亮。当然也自然而然地,他们都很乐意向她提供帮助。 卢建军进得办公室,看着刚才还英姿飒爽、一身警服的易长生,一眨眼就又变回了初次见面时一身牛仔装的中学生模样了!长生面前一大堆卷宗,也不抬头和他打个招呼,就一个人自顾自地忙着。 卢建军心里怒吼道:“靠,我倒成了光杆司令了啊!” 他抓挠着自己的头皮,走过来:“易博士,哦,不,易顾问……”他停顿住,又说道:“嗯,还是叫易政委。” 长生还是没抬一下头,只缓慢说道:“就叫我长生。” “好,长生……”卢建军感觉爽快多了,便接着说:“咱们第一件事儿,是不是得先把人手凑齐了?” “那是你的事儿。” “哎……我说,怎么就只是我的事儿?”卢建军似乎从没遇到这般情况,马上就有些急眼了,他担心起这么搞法下去,可真就一筹莫展了!他想起这不是他以前的刑侦队,还是压住急躁,认真地说:“咱们可以在整个市局遴选人手,是不是得抓住机会呀?” “不必要。”长生终于开口,谈起了卢建军认为当务之急的正事儿,心里马上平和了许多。赶紧问道:“怎么不必要,多好的机会。” “我又不认识几个人,更不了解谁有什么特别能力。卢队,你了解的话,你就选,我没有任何意见。所以,我说这是你的事儿,没错?” 长生又自己忙了起来,卢建军点点头,马上说道:“的确,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其他队的人和情况。长生,你是说,就在我们分局挑选人手?” “不用挑选,就你的刑侦队就行。其他你还需要谁,或者说你还需要哪方面的专长,直接请上级派就行了。干吗我们去挑呀,真当自己是人事部长啊?” “哦,长生,你说得对。”卢建军似乎开窍了,马上召集全队开会。大家其实也都听说了,易长生这位帅哥,这回回来,其实已是高级督察,和他们分局长平级,心里都很佩服。 卢建军雷厉风行,只在长生面前犹豫了片刻,便马上恢复了本性。他简短地介绍了二级警督易长生,是咱们专案组的顾问专家兼政委的情况,然后十分干脆地说:“下面请易政委作专案动员,并安排接下来工作任务。” 长生也没想到,这卢建军一下子就把他给晒到众目睽睽的“光天化日”之下了。 他稍加思索,想着卢队这是在“将军”啊!便真的开口就安排起工作任务了:“哦,按照卢队的思路,将亲自带队,负责对两位市急救中心死亡的医生,准确说是嫌疑人的有关情况,进行全面排查,争取发现一些线索;另外,李毅民跟我一起,立即着手排查刘喜汉相关的一切情况,争取发现线索,今晚一起向卢队汇总情况。” 然后,长生就继续做起他案头上的工作。 卢建军环顾了一下大家,看到个个面面相觑,赶忙问长生道:“没了?” 长生依然头也没抬一下,答道:“啊。” 卢建军起身,拉过一把椅子,到长生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然后思索着措辞,才说道:“也不作几句动员?你是政委耶!” “哦,”长生终于抬起头,认真说道:“往后大家不得叫我政委或顾问,比我年龄大的叫我长生;比我年龄小的,哦,就李警官,你叫我老易……” 长生没说完,李毅民马上哼哧着说:“这么叫不太好。我,我还是叫您易博士。您也叫我小李,别叫李警官了。” 长生看了一眼李毅民,说了声:“好,”就扭过脸,面向卢建军,又说道:“动员嘛,还是卢队作,我配合您工作。” 卢建军虽觉着长生不爱搭理人,但这每句话说的,他都爱听。于是,他又笑呵呵地,也改口说道:“易博士,您那条线就你们两,哦,三人,是不是忙不过来?” 长生回答:“我还好,如果卢队人手有多的,就给李警……哦小李这边,再安排两人也行。” 正说着,那个法务科的肖燕跑了过来,对着易长生敬礼报告道:“报告易博士,肖燕申请参加机场路专案组,希望能给您当助手。” 肖燕的出现,顿时场上活跃了起来,一扫刚才专案组新开张的尴尬,李毅民首先说:“哦……肖燕,你不是说不和‘公子哥’合作么?怎么?要当我们政委的助手啦?还是那句话,我们政委有助手了,你看……”李毅民拉过简薇,说道:“盘龙警官大学的研究生——简薇,正宗的我刑侦专业的师妹。” 肖燕走过去,一手拉着简薇的手,对李毅民说:“什么叫你师妹呀?人家是研究生,你只和我一样——本科。” 然后肖燕又转身恭敬地对长生说:“易博士,我收回说你是‘公子哥’的话,对不起。不过,那时我哪知道,您一下子就这么厉害,都和我们分局长平起平坐了——二级警督啊!” 听到李毅民说:“庸俗。”长生心里好笑,想着直觉上,这女警和自己的工作一定会有关系。究竟哪方面会有关系,他也一时想不出来;也许,也许法务上?于是长生说:“好,既然你两次这么明确地申请要求,那,”长生看向卢建军:“卢队,就招她进组啰!” 卢建军真没反应过来,觉得这也太儿戏了。不过,他一想肖燕说长生什么来着:“公子哥”,便笑了,心想,也不能说长生花心?这可是人家女孩子要求的。而且长生自己也同意,那还有什么好说呢?于是满口答应道:“好,肖燕,你就和简薇待在组里,作易博士的文员。好好干。” 肖燕敬礼答道:“是。谢卢队。” 卢建军马上说:“别谢我,谢易博士。”然后又安排道:“大力、小郭,你们两个功夫好,跟着易博士,保护好他。” 二人答道:“是,”“是。” 没等长生说他不需要保护,卢建军又安排道:“老张、小张、小段、小彭,你们四人,就跟我跑那俩嫌疑人这条线。” 几个也异口同声答应着:“是……” 卢建军又下令道:“开工了,大伙赶紧地,”他指着与易长生相对一边说:“那边和这边一样,两张桌子并起来。”又指着中间说:“其他所有桌子并到这里。两块大白板,并到这里……” 很快,大家就各就各位,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很快,器材装备科的人来了,电脑、打印机、复印机、投影仪、视频大屏幕、网络、电话……全部都迅速安装到位。 卢建军又坐到长生面前说道:“长生,你还得抽空,安排几次时间,搞一下射击打靶训练。” 长生听着,马上的第一反应就是:“哪还有时间啊?你们正常的训练安排照旧,我就不参加了。” “我们的训练时间不变,现在说的只是你个人的训练时间。这个是每个警务人员必须的。夏副局也交待了,你的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我不能马虎,你也必须配合。” “哦,这样啊。那我绝对服从卢队的安排。其实,我作梦都想有一把枪,都想能打一次实弹射击靶。” “那说好了,回头我把射击训练时间表给你。” “好。哎,卢队,”长生其实也和大多数男孩子一样,从小也喜欢玩具枪、bb弹枪,甚至射击运动气枪之类的。他说自己早就梦想能实弹打靶射击,也是真心话。于是,他爽快地答应着,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说道:“原来刘喜汉当过特种兵,并不是我们大陆内地的特种兵,而是台湾省的特种兵。怪不得,他只有美国护照,在内地,几乎完全没有档案资料。” “是啊,当初,我也只能把和刘喜汉一同回国的你,当做唯一的线索了。” “嗯,我是线索。”长生听到卢建军的话,似乎马上陷入沉思,又重复说道:“我是线索……我是线索……” 卢建军看到长生陷入沉思状态,知道这个时候,可能是刑侦人员思考分析最关键的时刻。便悄悄起身,示意旁边的几位都不要出声,不要打扰到长生。他回到自己那边的工作台前,把自己那条线上的人员聚集起来,也开始了紧张的排查工作。 相比资料很少的刘喜汉,那两名盘龙急救中心的医生,档案资料可就丰富多了。 这两人家的祖宗三代人的档案情况,很快就全部显示在了他们的电脑屏幕上了。一些纸质的关联资料,也不断地从各处传真了过来。 与他们有关的单位、邻居、密接人员的档案资料也都源源不断地搜集出来。 信息量越来越大,但与案件有关的线索在哪里?卢建军一时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第16章 程序公正 其实,易长生也遇到了卢建军同样的问题。 他连续两个夜晚在实验室加班,把刘喜汉的手机密码,手机加密文件夹,手机加密文件等,全面地都进行了最彻底的破解。并进行了复制保存。 结果,所有资料内容,都仿佛是互不相联系的,像诗又不像诗,像随手记录的心灵火花又不像任何记录;有的像是画的什么图案,又不像任何图案;有的像是涂鸦艺术,却又太抽象了,抽象的完全看不出来有涂鸦的任何内容表达…… 手机里与外界联系的短信和电话号码,也都删除干净了。长生通过技术恢复,把删除掉的来去电记录,恢复了一些出来。但这些往来信息,也都不成句子,像是暗语,又不像;所有号码不是空号,就是已不存在…… “这个刘喜汉,到底是搞什么鬼?既然给我手机,还神神秘秘地,却没提供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 可长生转念一想,刘喜汉很可能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危险,所以才把所有手机内容都提前作了处理。即使手机被破解,也肯定至少在短期内,得不到什么收获。但是,刘喜汉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只好先把手机交给易长生。如果他能活下来,就能直接告诉长生,怎样才能从乱相中读出有用的信息;如果他死了,他只好相信,真诚救过他性命的易长生,一定会找到读懂他的办法。 而最终,如果他被灭口,将手机提前交给了易长生,就能保证不至于黑幕于此,完全就被永远隐瞒了起来。 但是,对于长生来说,如果短期内,不能正确地读出刘喜汉手机中的有用信息,那么等到她妈妈案子的举证期限过后,即使再读出来了无论多么重要的信息,也不会再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了。 所以,今日的白天里,长生一直在内心的矛盾之中,不知怎样才能化解心结。 思前想后,他也只能暂且放下手机问题,而把注意力转移到刘喜汉的关联人上面。 正在这时,古莉莉来了。她得知长生加入了警队,有了正式的工作编制。也就是说,长生有了固定的职业,不仅成为了公务员,而且是在市公安系统。这样,长生就能够在她父亲的管辖范围内,按照正常的模式,得以关照、得以方便、得以发展了。最为关键的是,长生今后的路途方向,自然而然地将离她越来越近! 古莉莉进来时,看到简薇正在长生的桌子前,给长生汇报情况。她马上意识到,这位漂亮的、没有肩章的女警,一定就是那个,被长生告知她所说的女朋友。 “长生,”古莉莉亲切地叫道:“你工作关系都办理安排好了吗?” 长生抬头看见古莉莉大步走来,一股扑面而来的淡雅清香,率先让他感觉到了清爽。啊,真的很美,很令人神清气爽,既养眼又提神。长生只一眼,便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并没有停顿。 简薇扭身看到古莉莉,眼神中,似乎马上流露出一种羡慕,一瞬间又淡定起来的目光。她身体的第一个反应,直立,回身,然后悄然退到一边,回到她的电脑前,继续忙碌了起来。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倒是李毅民,赶紧对长生说道:“易博士,您也忙了好半天了,就和莉莉姐出去歇一下。剩下的这些,我来整理,待会儿我给你汇报。” 长生放下笔和卷宗,在自己的苹果电脑上,点了一下睡眠键,然后对李毅民说了声:“好,谢谢。”便起身,对古莉莉说:“莉莉姐,你怎么来了?我这边已开始工作了,也没什么好安排的了。谢谢啊。” “嗯,”她很想和长生再来个拥抱的见面礼,但见长生绕过她身后,示意她向外走,便也转身:“走,咱们吃点儿东西去。” “好,走。”长生边走边说:“莉莉姐,上次你讲的何国庆与田文欣的故事,正说到与我爸妈有些关系,就被事情耽搁了。我想再请你继续讲讲,让我听听这一个比较完整的版本。” “好啊,好啊。” 古莉莉非常有兴致地答应着,就领着长生,二人一起去到了一家豪华的咖啡厅。 就长生现在参与的专案工作而言,表面上与何田家的事情无关。也就是说,与她母亲的案子无关。目前来说,只有长生在心里断定,这两个案子肯定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如果这两个案子能并案处理,也许会效率更高,更容易集中精力、集中资源,更容易取得突破。但他不能提出并案处理的意见,至少眼下不行。因为,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两个案子有密切的关联。而且,如果真的这两个案子相关,他会不会也被要求回避? 此时,长生也有在内心里,问过自己,真的要成为了一名公务人员,就会被很多条条框框所约束。特别是在自己以侦破母亲被诬告案子为目的,才答应加入公职。会不会有利用职务之便之嫌?是不是应该自己主动提出去回避呢? 在长生就职前,市委领导也曾找他谈过话,告诉他,盘龙市的发展,越来越需要他这样的高端人才,特别是像他母亲这样的人才:“虽然你的母亲遇到了困难,吃上了‘官司’。但市委调查过,我们已确定,你母亲肯定不存在与案件有关联的问题。也就是说,对方的‘诬告’是不成立的。但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们无法确定,你母亲有没有鉴定失误的可能?再就是,能不能找到有力的证据来为你母亲作证。我们社会主义法制,不仅要坚定地维护司法公正,也是同样要维护程序公正。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像你母亲一样,为盘龙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程序公正! 长生在心里无数遍地念叨着。 现在他接手的案子,表面上牵扯到了恶性连环杀人案,直接影响到了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以及社会政治稳定。夏副局长和他谈话时,也说过:“现在,盘龙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一是要合情、合理、合法地阻止巨额资金外流;二是要给整个盘龙人民一个交待。决不能让犯罪分子如此猖獗,决不能让来之不易的社会安定局面毁于一旦。所以希望你,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家乡人民保驾护航。总之,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地,以最快的速度,破获这起恶性大案、要案。” 他现在突然深刻感觉到,必须迅速查明刘喜汉的“老板”是谁。 既然这位老板可能正是陷害他母亲的主使人,那么,就应该更加深入全面地了解母亲与何田家的关系。他上次听到古莉讲的故事,就和父母亲探讨过。反倒是,父母俩自己都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过去根本都没注意,如果不是别人提起,他们都实在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他们的反应经常是:“哦,对哦,原来是这样!” 两位科学家、高级知识分子、权威性知名专家,却真的都没有想到,过去与何、田家的来往,居然是这么样的被人促成的。 李明钰还对长生说:“那个孔老二,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孔大禅师,一开始,我和你爸就都不是很喜欢。在那次聚会上,压根都没和他说过话。哦,对了,那个孔老大,就是你医大孔校长,好像还训斥了他兄弟。” 易国华也想起来了,对长生说道:“是的,好像是孔老二请来了一位台湾歌星,孔老大的儿子,嗯,叫孔健,要去听歌,孔老大当场训斥,让他少和他叔叔混在一齐,不要听那些哼哼唧唧的、无病呻吟的东西。” “当初我们真的还十分地谨慎,”李明钰还说道:“我们还认真讨论过要不要接受邀请,去出席何、田家举办的聚会。当然,请帖还是孔老大转送过来的。我当时想着孔老大是你医大的校长,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那时都还没有要发下来的迹象。想着还是不要驳了他的面子。” “本来,”易国华接着说:“你都要拿到博士学位了,应该不在乎一个学士学位。但你妈说得也对,在社会上,你被剥夺了从医的资格,别人是会永远认定你是犯过大错的人,是不值得信赖的。你妈总想为你洗脱过错,盼望能尽快为你正名。” 长生随古莉莉进得咖啡厅,刚一坐定,服务生,一个十分帅气的小哥哥,高高大大的,开口便用英语问话。结果古莉莉很是生气,开口质问道:“你不会说人话么?” “啊?对不起,小姐姐,我们这儿的咖啡都是进口产品,没有合适的中文译名。您可别误会,我可是土生土长的盘龙人,可爱国了。” 古莉莉看着这个小哥哥非常帅气可爱,又非常地聪明伶俐。也不想太难为他,便对长生说:“没事儿,我们还是换一家。” 那服务生小哥哥当场就着急了,忙说:“小姐姐,您可千万别要走啊,老板会责问我为什么没让客人满意?” 长生赶紧拉住了古莉莉,知道她也是头一回来此种咖啡厅,拉不下面子。就对那小哥哥用英语说:“来两杯印尼的麝香猫咖啡。” 那服务生一听,长生那极其纯正的美国英语,倒让他感觉有些自惭形秽了,赶紧答应“好的,好的。”高兴得了不得。 古莉莉本来很生气,突然被长生拉住了。当她的整个手,被长生抓住的瞬间,似乎一股电流直达心脏,让她顿时心跳加快。身体一下子就被钉住了一般,傻呆呆地望着长生…… 第17章 盘龙中学老校友聚会 “长生,”古莉莉涨红着脸,看着长生,突然说道:“我,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我爱你!” 正看着服务生哥哥高兴地离开,长生听到古莉莉突然十分清晰地表白,赶紧回头瞥了她一眼,发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马上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又触发了古莉莉炽烈的情怀。赶紧缩回自己的手,轻轻说道:“莉莉姐,别,别误会,是我不好。” 古莉莉马上一把将长生正缩回的手抓住,双手捧着,很正式地说:“我没误会,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长生有些无奈,只是“可是……”却不知怎样往下继续说。 尴尬之中,那个服务生小哥哥,好像也注意到了长生这边的情况,马上过来用中文问道:“请问,二位还需要点心吗?” 长生趁机又抽回了胳膊,古莉莉也不好意思地松开两手,回答道:“两个提拉米苏。长生,你觉得呢?” 长生向服务生哥哥笑了一下,点头道:“就提拉米苏。” 那服务生小哥看到长生刚才的一脸尴尬一扫光,还向他笑了,心里无比的甜蜜,也高兴地说了声:“好咧。”便离开了。 为了化解刚才,似乎还没过去的尴尬,长生赶紧说道:“莉莉姐,何、田夫妇曾举办过聚会,我爸妈和孔校长一家,据说都参加了。外界是怎么传说那次聚会的,有没有比较正式的版本?” “哦,”古莉莉马上回忆起来,开始说道:“其实那次聚会,我也有参加……” 当年,何国庆听老婆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一再保证不会被所谓的“讲经说法”误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便答应下来,要好好举办一个聚会,把社会名流都请来。其实,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孔老二,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招摇撞骗,白的能说成黑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那句话:老婆喜欢就好! 他一直存有一个观念:人一辈子赚那么多钱,为什么?留给孩子传宗接代?他此时想到这里,真有些懊恼,为什么不早些打算要孩子呢?现下这把年纪了,再想要孩子着实困难了。 他心里又叹道:既然也无所谓孩子了,那就还是那句话,老婆喜欢就好! 于是说道:“嗯,就这么着!” 就这样,易长生的父亲、盘龙司法鉴定中心的掌门人易国华,便被邀请到何国庆的府上,参加了一个私人聚会。 当时易长生的母亲李明钰,已是盘龙警官大学的刑事侦察科学技术学院的院长。她一看到印制漂亮、精美的邀请函帖子,心里马上就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就凭着直觉对丈夫说:“这些商人聚会,怎么邀请上咱们了,有点儿怪怪的。” 易国华看着漂亮美丽的妻子,则说:“不是写着么,中学同学聚会,也说得过去。” “不是说,他们高你好几届吗?平时也从没有来往过。” “现在他们生意做得大了,还能想起咱们,也算有心了。” “他们是不是惹上什么官司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嗨,谁不知何田集团这样的大企业,都设有专业的法务部门,他们的律师及法务团队,那可是中国甚至世界顶尖的,这方面应该不求于我们。倒是他们发达了,想在校友中炫耀一下,或者给孩子们搞些联谊活动,也是可能的。” “对了,听说何田集团是个夫妻店,但一直没有孩子。”李明钰也注意到请柬上载明“请带上伉俪及子女”等字样:“是想见见咱们的孩子?” “那也好,只是长生不在国内。不过,孔校长可也是盘龙中学的校友。估计孔老大会带上他儿子,咱们去见见也无妨,咱们也推荐推荐儿子。没准儿啊,他们要是也请了老孔的弟弟,那就很可能是孔老二那家伙的主意了!” “为什么?不是说孔家老二一心向道,并无婚娶么!” “‘一心向道’?哈哈……他会讲什么‘冲喜’之类形而上学的东西。很有蛊惑性的。那何田氏,肯定会趋之若鹜的。” “冲喜?” “哦,就是请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带上有喜事的孩子到家里来作客,甚至成为至亲。以冲掉他们始终没有孩子的晦气!” “你是说,他们是要让别人家的孩子,去给他们带走不孕的晦气?这可有些损啊!” “嗨!明钰啊,”易国华听着有些着急,忙说道:“是我想歪了!你可别多想啊,这只是说那个孔老二,他可能会那么想。可咱这邀请帖子,又不是他孔家发的,对。再说了,咱长生都长这么大了,还怕什么迷信瞎扯!” 李明钰听着,也不想太扫老公的兴致,便淡淡说道:“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些,只是要谨慎些而已。” 多年前的这场聚会,当时的来宾,其实除了三对夫妇及其孩子们:孔老大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孔健、易家夫妇,以及东道主何田夫妇,再加上孔老二。还有市委和市政府的领导,以及各界名流。 当然了,来宾中的大多数人,都有个共同的名义——盘龙中学的老校友。 何氏企业集团,是全省乃至全国的纳税大户,盘龙市里的领导,对土生土长的这样的大企业,自然很是看好的。他们觉着,这是盘龙城的辉煌与骄傲。 当时,易长生的父母,就是在那次聚会上,见到了孔方雄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孔健。 还是李明钰反应的快,趁易国华与孔方雄客套地握手,场面比较尴尬之时,来了句:“这是小健?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啊!” 孔健赶紧鞠躬道:“是李阿姨?您可是我的偶像加榜样啊!” “哦,”李明钰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自来熟,头回见面,就如此能说话。心里想着,他倒不像他父亲孔老大,便脱口说道:“你还和你叔一样,能言善辩啊!” 孔健一听这话,立马侧身贴到李明钰耳朵边,说道:“阿姨,求求您呐,可别这么说。让我爸听着了,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明钰抬眼看到远一些的地方,那个孔老二,正注视着这边,便有些明白。但还是故意问道:“哪为什么呀?本是挺好的事儿嘛。” 孔健又对李明钰轻声说道:“我爸不知怎的,就是与我叔不和。我要是哪点儿像我叔,那他不打死我,就非气死自己不可!” “这样啊?”李明钰是真的惊讶:这小子还真把我当自己人啊。 可孔健看李明钰似乎有疑问,便干脆噘着嘴回答道:“我爸从小就总是说,要向易叔叔、李阿姨他们学习,千万不要学你那个不成器的叔!” “你叔叔现在可发达了,都成有名望的大禅师了,怎么还不好吗?” 孔健也没想到:他敬重的李阿姨,并不像他父亲那样嫌弃他的叔叔。 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孔方雄已和易国华寒暄完毕,便转身,准备向李明钰致意。却见李健正与李明钰说着话儿,心里还挺高兴。 “李教授,您好。小健承蒙您和您兄长的关照,能学成归来,您慧眼如炬,对他这德行,有何评价啊?” “小健可是宾医大的高材生,我们不对专业,能有何评价?只能凭感觉,这孩子一表人才,德行上乘!” 孔方禅也过来了,他马上接过话:“我刚才从这边过去,听到李教授说,小健颇有鄙人的风采。多谢李教授,从小我就喜欢小健,小健也愿意跟我在一起。” 孔健听着,当场脸都白了。只听孔老大厉声说道: “老二,别总是‘鄙人’,‘鄙人’地,真鄙视你。小健怎么会像你?” “大哥,在贵宾们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面子?” 李明钰一听孔老二说话,便知孔老大会借题发挥,便顺手拿起一杯红酒,轻轻向他们二位举了举,算是打过招呼,便不动声色地转身走了。 李明钰一转身,挽上易国华,向前走去。这孔健毕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又得到过长生舅舅的帮助,自然想认识长生。便主动跟上李明钰说道:“阿姨,我想认识长生弟弟,您能我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长生的母亲,本不想与孔家这几人太多联系,可想着这孔健,也是长生美国的舅舅帮助过的,也还是个有为青年。而孔健的父亲,正是长生以前盘龙医大的校长,也不好太让上一辈的难看,便礼貌地回答道:“小健啊,没想到你都从宾医大毕业了!真厉害。长生也马上要作博士论文课题了,很快就能学成回国了。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地交朋友,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我可比长生弟弟年长十岁呢,也才本科毕业,哪有长生弟弟厉害呀!” 正说着,那个孔老二又过来了,他很恭敬地对李明钰说:“李教授,别见怪,我那兄长,从来都与我不合!好在,我奔赴咱宝岛台湾,也就是李教授的家乡,苦学钻研了禅道,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不仅小健,还有鄙人,都请李教授多多指教。” “孔大禅师,”李明钰不想听孔老二有的没的地搭讪,但又实在不好在这样的场合,驳了他的面子,便说道:“我从小就离家求学了,只有知道一点儿佛教和道教,并不知道有什么禅道。所以,似乎不太有交集,何谈指教啊!” 而孔老二则依然不罢不休、余兴未了,殷勤地说道:“哦,李教授请这边走,鄙人还专门为您请来了台湾歌星,请您欣赏!” 李明钰有些无语:“你专门为我请来的?不是,这……”她不想再和孔老二聊下去了,只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于是,她自顾自地,大步走开了。 第18章 在偏僻小巷遇袭 “长生,这篇报告文学上的内容,是不是很精彩?”古莉莉突然停住故事,很有兴致地问道:“你可以回家问一下易叔叔和李阿姨,反正我是觉着特别的真实。真的,的确如我身临其境的感觉一模一样。” 长生没有惊讶或激动,只是问了一句:“那后来呢,那个台湾歌手,真的很厉害吗?” “是啊,那个台湾歌手的确很厉害,阿姨好像听得很感动。只是后来出了个意外……” 原来,那个歌手演出很投入,特别是演唱了一首台湾民歌,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十分的好听。可就在大家都提起兴致,赶过去看时,这位台湾歌手,突然失声,同时手里的吉它琴弦也断了。 他马上变得垂头丧气,刚才的光芒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孔老二非常的愤怒,找到后台,把台湾歌手的保镖兼经纪人,痛骂了一番。可孔老二没想到,那后台的动静,都被全部扩音传到了前台。所有人都摇着头,不欢而散。等那位台湾歌手重新换好琴弦,现场已没有观众了。倒是田文欣的私人助理,叫肖云的,出面,个人替那个经纪人保镖支付了赔偿金,才算完事儿。 长生听到此,马上问道:“莉莉姐,后来那个台湾歌手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 “嗯。不过是回到台湾后,听说是过敏性昏迷,导致心肺衰竭死亡。因为,台湾媒体有报道过的!” 长生听后,当即起身,对古莉莉说:“莉莉姐,我想到一个问题,得赶紧回专案组一趟。你就在此再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 话没说完,长生就已经离去了…… 长生听到“过敏性休克导致心肺衰竭”这类词汇,马上就有点儿“过敏”。因为这几天里,他抢救了一整夜过敏患者,又解剖尸检了半天过敏致死者。而且,他马上意识到,这个台湾人的死,为什么也这么巧——过敏死亡。 他想赶紧查一下这个台湾歌手的情况。 可当他抄小路,准备省些时间,更快地赶回专案组,走到拐角背后的巷子口时,眼前是两个男孩子,正在热烈地亲吻。 他咳嗽了一声,通知他们有人来了。然后,低着头不想打扰到这二人,准备快速穿越过去。 可那两人看到长生,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对着低头要走过的长生喊道:“小帅哥!” 长生还是低着头,眼也不抬一下,加快步子,直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其中一位喊道:“易长生,你是长生弟弟?” 长生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这面前的两位:“啊,小健哥?” “是呀,是呀,我是孔健。” 长生然后看着另一位:“噢,麝香猫咖啡?” 那服务生小哥哥,也连忙点头道:“是呀,是呀,刚才我就真的想当面向您道谢。我是肖童,你就是易长生呀,听我妹说起过你的。” 然后,长生就有些尴尬了。他本不想发现别人的隐私,可没想到,这两人都认识自己,而且都不介意向他坦诚自己的同性恋行为。 长生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说:“啊,小健哥,你好吗?你的恋人真帅气。” 孔健说:“好,好。我就说嘛,易大博士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长生“啊,”着回答了孔健,又对肖童说:“小童哥,你妹认识我吗?说起过我什么呢?” 肖童回答说:“我妹叫肖燕,是才分到你们专案组的。她,她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啊,不会?你妹可厉害了,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你猜她对我说什么?” “不用猜,我妹肯定说:‘我才不稀罕公子哥呢’!” “啊?”这回答,完全颠覆了长生对女孩子喜欢男孩子的认知。长生扪心自问:难道女孩子喜欢男孩子,不是应该很稀罕这个男孩子的么?不过,他又看了看肖童,再看了看孔健,这俩帅气的哥哥,本来就和一般人不一样。也许他们看待家人和朋友的角度,也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长生没有进一步表现惊讶,而是恢复了平静,说道:“小童哥,我才刚快二十三,还没真正完成学位学业,还只是学生。所以,我现在不会谈恋爱的。就请你帮我和你妹说说,不用在我这儿浪费了大好的时间。” 孔健听着,好像知道了里面的状况。也赶紧说:“我的长生弟弟,这事儿谁不知道啊,市委古书记的女儿,都暗恋你多少年了?”他又扭头对肖童说:“亲爱的,你妹的事儿,你也别操心了。刚才和长生弟弟在一起喝咖啡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古大小姐。” 长生听着,也赶紧回答道:“小健哥,真别误会,我和莉莉姐也没什么的。她一直都是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就是夏勇,勇哥,你应该也认识的。” “嗨,夏勇那是单相思,你问问知道这事儿的所有人,哪个不知道啊?” “啊,”长生不知怎样往下说,便想起还有急事儿,说道:“对不起小健哥、小童哥,我还有急事儿呢。要不啊,也不会走这条小路!以后有时间,我请客,咱们一定聚聚。打扰了、打扰了。” 长生拱着手,说罢,就要离开。孔健答应道:“忙去!不过,长生弟弟,自己潇洒些,经常出来玩儿玩儿。” “长生弟弟,”肖童也如此称呼长生,轻轻说道:“我代表我妹,表示很喜欢很喜欢你,希望你多关注关注我妹妹!” “啊?”长生看着面前这位服务生帅哥哥,不知怎么回答,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只向他们又点了点头,示意着迅速离开了。 长生疾步走到小巷子的尽头,转弯便消失了。孔健转身就抱住了肖童,肖童也捧起孔健的脸,又热烈地亲吻了起来。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又听到“咣当当”地几声,像是什么东西撞打到墙上。 肖童顿时放开孔健,说道:“健哥,像是长生弟弟的叫声。”并立即大喊了一声:“长生弟弟……” 孔健也停住激情:“不会?”随着肖童扭头的方向,也扭头看去:“也是哦,这里挺偏僻的,走,过去看看。” 二人赶紧跑到巷子转角处,看到长生倒在地上。孔健立即蹲下,赶紧给长生作检查,他双手轻触长生的脑袋、脊柱、胳膊、两腿、上身、腰部…… 只在触压长生背部时,长生才有了反应,苏醒了过来。 “哦,醒了醒了!”肖童看到长生被打昏了,倒在地上,非常着急。想来想去,就给她妹打了个电话,肖燕马上向卢队进行报告。卢建军也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叫了救护车,并叫上李毅民直奔了过来。 长生醒来,想起刚才,转过巷子拐角,就听得身后巷子另一侧口处,传来一阵“呼啦”的疾风声响。他天生的绝对音感,及其灵敏的反应速度,只瞬间就能辨别出自己正遭受到危险。他下意识地,朝着相反方向躲闪了一下,但又遭到另一边的一棒子重击。 “啊,小健哥,小童哥。谢谢,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被人,应该有两人,用木棒子打了。” “谁这么缺德呀?在阴暗的角落里下毒手。” 长生想坐起来,背后一阵疼痛,使劲用手撑着,才没又躺倒。 孔健马上扶住长生,让长生依偎在自己怀里:“长生弟弟,你别动了,啊!得到医院作一下ct检查,然后再说有没有事儿。你懂得,千万小心,别造成二次损伤,那是很危险的。” 肖童听着孔健的话,更是觉着出大事儿了。急着又打电话给她妹,催促她赶紧过来,结果使得肖燕也紧张加害怕起来:“哥,你们千万把易博士看好了,我们马上就到。” “啊,啊。”肖童答应着,蹲着的身子向前倾到长生跟前,轻轻说道:“长生弟弟,您可不能出事儿啊!我还等着您,将来做我的妹夫呢!” 长生闭着眼睛,脸上想露出一丝笑容,却被疼痛的劲儿上来,硬是变得有些难受得不行的表情。 刚走出咖啡厅的古莉莉,看到急诊救护车拉着“呼啦、呜拉”的响笛,从面前转到旁边的小巷子。她记得刚才来时,长生说过:“这个小巷子一般没人走,但穿过去,转个弯,到我们专案组很近。” 她想着正要再去看看长生有什么急事儿,走走长生说的‘很近的’小巷子,便也朝那边走去。结果救护车上的人拿着担架下来,就往小巷子里面跑。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犹豫着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一群人扶着担架,出来了。突然,她在人群里面,发现了卢建军和李毅民。又听到女孩子的声音:“易博士,您可不能出事啊!” “易博士?” 古莉莉听着就慌了神,马上喊了声:“长生……”就冲了过去。 她冲到担架旁,抓住长生的手,看着长生闭着眼睛,嘴角似乎还有一丝血迹。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喊道:“长生,你醒醒!长生,你怎么了?” 肖童则说道:“要不是你,长生弟弟肯定也不会被人袭击!” 古莉莉听到,并没有管肖童正指责她,倒是立马质问道:“你说,是谁?是谁袭击了长生?啊……” 肖燕则拉了拉肖童的衣衫,轻轻说:“哥,别瞎说。怎么能怪莉莉姐?” “哥?”古莉莉这才想起刚才肖童指责她,马上反应过来一般,狠狠说道:“你们俩一家的?合起伙找事儿是?” 长生这才睁开眼睛,忍着疼痛艰难地说道:“莉莉姐,是这位小童哥和小健哥救得我,别难为他们。”说着就开始咳嗽起来,还又咳出了一口血。 这可把古莉莉吓着了,她手忙脚乱地,拿手拍给长生擦着,哭着说:“长生,别说话了。医生,这怎么办呀?” 一个医生说:“别耽搁了,快到车上……” 第19章 不用并案处理 夏副局长听到长生遇袭的消息,亲自驱车赶到医院,代表市局领导,去看望长生。 并当着长生的面,把卢建军批评了一顿:“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也是老刑警队长了,侦破恶性连环杀人案件,这么大的事儿,安全防范意识还能这么儿戏?你们面对的犯罪分子,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已连环杀了三个人了!市局一开始就提出了,要你们加强自身安全保障措施。现在出事了,说明你没提高认识,也没让大家提高认识。你要引以为戒了,专案组成员再外出,该佩带枪械的,就要佩带。再行动,要有人接应,非必要不得单独远离搭档行动。” “是,我一定改正。”卢建军毫不迟疑地答道。 长生听着,看夏副局火也撒得差不多了,便说道:“报告夏副局,医生也说了,我已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就好了。这次遇袭,是我没预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卢队也多次提醒过我,要搞一下射击打靶,我总是借口没时间推脱了。现在想来,是我该向你和卢队作检讨。” 夏副局摆摆手,亲切地说道:“长生啊,你刚入职,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不能怪你,是我们没有安排保护好你,我也有责任,我也要检讨。” 长生和卢建军听到夏副局这么说,都想说是自己没做好,怎么能怪局领导呢?长生特别想表示,他不需要特别的保护。可是,夏副局还是摆了摆手,继续对长生说道:“现场勘查结果,这次袭击你的是二个人,而且,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抢劫或实施其他的行凶行为。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听到一个叫肖童的服务生,喊叫了“长生”的名字,并和一个叫孔健的医生,一齐赶了过去,促使他们逃离现场。二是说明他们,此举只是要警告你。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发现你快要接近或者说,就要触碰到什么底线了。” “啊?”长生马上思索了一番,说道:“夏副局,目前我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效的线索。不过,我意外地,拿到了刘喜汉的手机。” 夏副局听着长生的汇报,点了点头;卢建军却有些惊讶:“长生,你怎么才说呀,真不够意思!” 夏副局白了卢建军一眼,让长生说下去。 “我也是阴差阳错,发现刘喜汉在机场与我分别时,把他的手机塞进了我的衣袋里。当时,我给他实施了气管切开手术,他不能说话,所以没有能向我说过任何一句话。” “手机里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对不起夏副局,至此,还毫无头绪。今早,才完全破解了多道密码和加密文件夹,才算完全打开了手机。所以还没来得及让卢队看。大致浏览了手机里面存储的东西,内容很多,什么类型的都有,但似乎,都是没有任何相关联的东西,更找不到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信息和线索。” 卢建军抓挠了一下脑袋,嘿嘿笑了,直说:“那,那,我看了也没啥用。还是等你这个大专家破解出一些线索,我再看!” “其实,我还是在心里,一直是有个方向的。”长生的眼睛来回地,紧盯着夏副局和卢建军的眼睛,轻轻地,试探着说道。 “哦,”夏副局马上面露喜色,伸手握着长生的手说:“这是好事儿啊!长生,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好好休息,好好地先把伤养好。需要做什么工作,需要怎样配合你,你只管提出来,市局一定全力支持你,支持专案组。” 卢建军可有些急了,没等夏副局话音完全落地,就也抓起长生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问道:“长生啊,你快说说,咱们现在的方向应该是什么?” 夏副局直接拉开卢建军,然后严肃地语调轻声喊道:“卢建军……” 卢建军这才冷静下来,马上立正答道:“到。” “坐到那边去。” “是。” 然后夏副局对长生说:“长生,我再说一遍,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养伤。专案组的事儿,卢建军带着其他人继续。” “不是,夏副局,”卢建军实在忍不住了:“我和长生分别在做两个方向的挖掘线索,我这边搞了半天,还丝毫没有头绪;长生这边若有了方向性发现,可得跟我说说啊。” 夏副局还是想制止卢建军。 长生却说道:“卢队,夏副局,其实,是我不好。在回国的飞机上,刘喜汉在发病休克之前,曾让空乘请求我能救他,说是知道我妈案子的内幕。如果我能救活他,他就会告诉我内幕实情,但是他死了。这一段情况,也没有任何记录。所以,我通过尸检等多项事实,证实了刘喜汉的死是他杀,是杀人灭口。我答应参加‘机场路’这个案子,也是想能找到诬告我妈的证据。可我入职警队后,如果我提出两案并案的话,就有可能触发涉案亲属必须回避的问题。今日,有人袭击我,夏副局也看出来了,这是对我的警告。也因此,更进一步证实了,我妈被诬告的案子,正是触发连环杀人案的动机。” 夏副局听着,脸色都变了,变得十分地严肃起来:“嗯……” 卢建军瞪大了眼睛,似乎被惊吓到了。也似乎他这才明白长生,为何长生一直很有方向性。不过,惊吓他的,是长生一出手,就把这个案子扩大到了整个市局都头疼的何田财产大案。他马上表示:“哦,长生,您可不要有顾虑,我们这个案子是刑事杀人犯罪案件,与经济财产纠纷案件不能并案处理,你也不能回避。” 夏副局长马上说:“长生母亲的案子,已不仅仅是经济财产纠纷案,其实早已是诬告证人的刑事犯罪案件了。那个案子的专案组,也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只能等待举证期限内能提出新举证。然后……” “然后,”长生接着说:“新的证据若能证明我妈无罪,也会导致我妈所作的司法鉴定无效或存疑,而不被采纳;依然很难给诬告者定罪。而且,很可能何、田家至少七百多亿美元财产,就会流出盘龙市,流出我省,甚至流出中国!因为,何国庆两次失踪的赎金,已经流失了至少三个亿人民币。若没能找到新的证据,不能证明我妈无罪,情况就会更加糟糕和严峻起来。所以,我想请求夏副局以及市局,同意两案并案处理,并允许我继续能作为专案组成员,参与此案侦破工作!特别希望,能够让我重新调取我妈鉴定过的那份充当遗嘱的检材,进行重新鉴定。” 夏副局长心里,也的确感觉事情发展的太快,情况变化的太突然了。他作为一个功勋卓着的老公安,遇到天大的事情,本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此时,长生一语道破天机一般,把已困扰整个市局,甚至困扰市委一班人多日的,那桩经济大案,打开了一条崭新的思路。他赶紧消化了一下,才缓慢说道: “长生,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 卢建军生怕夏副局马上同意了长生的请求,把两个案子并案了。到那时,即使我们不主动提出回避申请,‘诬告’方也必定要提出,会很麻烦的……他慌忙说道:“夏副局,咱们是不是得慎重对待并案的事情?毕竟刘喜汉说的话,是要胁迫长生救他,而编出一些瞎话来。并没有实凿的证据证实,是不是?” 依照夏副局的敏锐,绝对是听明白了卢建军的意思。但他这一回,并没有批评卢建军,而是说:“是啊,我的意思是:不必作并案处理。而是暂停经济纠纷案子的审理工作,也附带着暂停长生妈妈的案子。所有涉案资金一律冻结;对长生妈妈,实施的限制措施也必须全部暂停。并且,案件的证据卷宗材料,必须首先满足刑事案件的调用。理由是,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了先前的两个案子都牵扯到了连环杀人刑事大案。必须在连环杀人案侦破工作完成之后,再重新启动先前的两个案子审理工作。” 长生听到这个提议,心里马上踏实了下来。他坚持坐起身体,向夏副局长郑重地敬了个军礼,坚定地说道:“感谢市局领导的信任,并坚决保证完成侦破任务!” 卢建军也起身敬礼,随着长生说道:“请市局领导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侦破任务。” 夏副局长赶紧扶住长生,急忙地说道:“长生,哎,长生啊,别动,快,快快躺下!刚才医生可说了,你必须静养至少二十四小时。你现在还不能起身,快快躺好了。” 夏副局长表现的像一位慈祥的长辈,好像这样,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一样。让卢建军看着,也感觉很为感动。他也赶紧过来,帮助夏副局,扶着长生,又重新躺下。 长生感动的,当场整个眼眶,马上就湿润了,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此次回国,就是要能参加母亲案件的侦破工作。他一直十分担心的,就是他即使再有头脑,再有想法,他也无法接触到已被法院封存了的,她母亲所作司法鉴定的原始检材,即那张被反告方用以遗嘱的——田文欣签署的字据。 而且,长生还专门带回中国一台,最新版本的,超高精密程度的图像光谱分析仪。 这台全球一流的精密仪器,即使再怎么高级,长生没有原始检材去分析去运用,这台无比昂贵重要的仪器,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也不能对妈妈的案件有丝毫的帮助。 他之所以一直不敢提出并案的问题,就是担心,他会被要求回避,以避免他会妨碍司法公正。然而,他不是学习法律的,他不知道真正的程序公正的全部要义怎样具体体现。夏副局的一席话,让长生一下子拨云见雾,豁然开朗。 第20章 陪护的“家属” 古莉莉向夏副局长带来的调查组,作完笔录,心情十分地沮丧。 就和所有人一起,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待着长生的各项身体检查结果,以确定总体的受伤情况。 她一直在自责着:若不是她叫长生出来,也就不会出什么事儿;若不是她让长生独自离开,而没紧紧跟随着,也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了!她更是觉着自己没用,都不知道为什么,长生突然就有了什么急事儿,一出去,就出事儿了。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们都走了出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地紧张,他们似乎都很轻松,有说有笑地,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不知怎么了,夏副局和卢建军,一直在里面,一直没什么动静,好半天也不见他们出来。古莉莉有些着急,也不知里面还有几位医生专家,还要做什么检查。 又熬过了不短的时间,夏副局终于和卢建军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古莉莉看着夏副局长的脸色,变得非常的冷峻和严肃。再看看卢建军,那更是神情紧张地,跟在夏副局长屁股后面,像是心情极度地不安。古莉莉越看越觉得不好,马上就眼泪又下来了。 她哭着向夏副局长奔去。 门口的护士,似乎放松了管制。肖燕和李毅民,还有简薇他们几人,赶紧挤到病房门上的窗口跟前,想隔着窗口,看一下长生的情况。古莉莉则伤心地,只顾着对夏副局长说:“夏叔叔,您可得为长生作主。他妈妈的事儿还没完,他又出事儿了,还是和我一起喝了杯咖啡,一出去就出事儿了。我可怎么,怎么向李阿姨交待呀?夏叔叔,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夏副局拍了拍古莉莉的肩膀,心里还在想着长生关于并案的事儿,半晌,才回过神来,亲切地说道:“小莉啊,你看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哭呀?放心,我跟医院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尽全力的。再说了,长生现在已没什么大碍了,主要是得静休,静休至少二十四个小时。到明天,明天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回家了,你李阿姨也就能见到长生了,也就不会难过了。” 古莉莉这才冷静下来,特别是听到夏副局最后这几句话,马上就破涕为笑了。他赶紧对夏副局说:“夏叔叔,您说的是真的吗?那,那我就,就现在进去看看长生了。” 她话没说话,拔腿就跑,就连夏副局立马提醒她:“哎,现在不要去打扰长生了,他才刚躺下……”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就已经掰开众人,跑进了长生的病房。 长生听到门口的动静,睁开眼睛,看到古莉莉进来,便说道:“莉莉姐,你怎么来了?” 古莉莉马上抓住长生的手,坐到床边上,泪眼还没有擦干,却已是笑脸相迎。她看到长生不再是刚才她看到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样子,马上就笑了。但她还是很自责地说:“都怪我,长生,要不是我叫你出来……” 话说了一半,似乎她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儿:“嗯,不对。我们去喝杯咖啡,没谁知道啊?怎么就遭人跟踪袭击了呢?一定是,一定是那个咖啡厅的服务生!” 长生一听这话,便有些着急了。他马上说道:“莉莉姐,不是啦,那个服务生,叫肖童,是……”长生想说是肖燕的哥哥,但又怕古莉莉迁怒于肖燕。便改口说道:“是他首先发现我出事了的。正是他大喊了几声,才吓跑了歹徒。” “哦,长生弟弟,你不用为他说话。别人谁会跟踪你啊?” 长生想了想,又说道:“莉莉姐,不是跟踪,可能就是想抢点儿东西的,听到有人来了,就都吓跪了。” “抢东西?这也太胆大包天了!这大白天的,偌大的盘龙城,竟然还有抢东西的地方?太不像话了。” “唉,也许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一时想不开。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儿,算了,别管这些了。啊!” 古莉莉还是有些怒火难平,愤懑地又说道:“不能就这么算了,抢劫是重罪。” “不是没抢着吗?莉莉姐,你也快回去,我没什么事儿的。医生说,我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你放心回去,也别和我爸妈说,啊!” 负责护士进来了,见是女生,还坐在长生床边,握着长生的手,很亲热的样子。便以为是男女朋友关系,就没有了很斥责的口气,比较温和地说道:“病人要休息了,家属都出去。” 古莉莉反问道:“不是可以留一位家属陪护么?” “现在是陪护的时间吗?放你进来,已经是破例了,已经影响到了病人的静休。你还是自觉地出去,别请病人难受了。” 依古莉莉的性子,她是很难忍受护士质问的。但说影响到了长生,那可就是绝对不行的了。她很服帖地,起身,依依不舍地对长生说:“长生,亲爱的,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莉莉姐,你也回家早些休息,不用来医院了,明天我就回家了。” “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会看着办的。” 古莉莉说完,很自觉地不再打扰长生,悄然离去了。她出了病房,一走到拐角处,便靠着墙,拍了拍心口,舒了一口气:“啊!刚才我脱口而出,是称呼长生弟弟‘亲爱的’了吗?”她脸一下子就红了,心脏“怦怦”跳得不行,她激动,她兴奋,她喜悦,因为长生并没有不自在。似乎,刚才长生和她,都觉着那样的表达,是很自然和顺理成章的,并没有任何不妥! 卢建军送走夏副局长,就赶紧回来,把长生这一队的人手全召集起来,安排道:“李毅民、大力、小郭,你们三人轮流陪护易博士。以后,易博士出院了,也一样,你们必须始终有人在易博士身边,分好工,不得同时远离他,一定要保护好他。”然后,他又对肖燕和简薇说:“你们两人,所负责的易博士处理过的文档、电脑存储内容、卷宗等等,记住,是所有文件,所有。从现在起,都必须实施绝密管理,不得外传、外泄,并且要绝对严防丢失。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大家压低声音,齐声回答。 这五个机场路专案组成员,突然看到卢建军这么严肃、慎重的态度,又是这么的严厉和武断,还真有些不适应。李毅民马上问道:“卢队,是有什么重大发现,还是出了什么重大问题呀?” 肖燕也吃惊地问道:“是啊,卢队,出什么事了?搞得怪吓人!” 卢建军看着大家的反应,又赶忙说:“啊,没什么大事。本来嘛,咱们专案组的这个案子,就已经是目前,整个盘龙最大的大案要案了,元凶能连环杀人,甚至袭击易博士,说明他们触角很深、信息灵敏、反应迅速、行事诡秘,好像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而我们对他们却还一无所知。” “对哦,”李毅民马上体会到了卢建军的意思,说道:“往后,我们的行踪和案情,也都要做好保密工作,也要让对手摸不清我们的任何情况。” 卢建军点着头:“是这样的,行动。” 这时简薇则像学生一样,举行发言道:“卢队,能不能让我们俩,也能参加陪护易博士的工作呀?这样,他们男生白天就可以轻松一些,晚上他们再来陪护比较好。” 卢建军几乎没有思考,马上否定道:“什么男生、女生的!这不是学校,懂吗?你还是实习生,不能单独执行任务。” 说完,卢建军就迅速离开了,似乎还有什么重大任务,必须立刻赶去。留下这五个人,面面相觑。好在李毅民能明白卢建军,他对两位女生说:“你们回去忙易博士安排的工作,有空你们来看看就行。”又对大力和小郭说:“咱们三人分个工,一人四个小时,轮流值班,你们俩谁在我后面?” 小郭说:“都可以,干脆后半夜我来,你、大力,然后我,怎么样?” 大力赶紧说:“那小郭辛苦了。” 李毅民说:“好,就这么定了,大家努力,加油!” 三人一起说:“加油。” 就这么排好了班。可是,当李毅民下班时,碰到了古莉莉提着个保温饭盒,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李毅民主动和古莉莉莉打招呼:“莉莉姐,这么晚了还过来呀?” “小李呀,你也辛苦了。快回去,夜晚我在这儿就行了。” 李毅民赶紧说:“莉莉姐,您明天还得上班呢,这里有我们,放心。” “不用,不用,你们都回去。” “那哪行啊?莉莉姐,我们都安排好了,三班倒,以后每时每刻,易博士身边都会有我们的人陪护、保卫的。放心!” “你们早这么安排就好了。卢建军就会马后炮!” 李毅民还想说什么,但又怕勾起古莉莉的脾气。这些日子里,他也算是领教过了,她不满意的事儿,管你是谁,非狠批你一顿不可。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礼貌地说了声:“那莉莉姐去陪一下易博士,有什么事儿,只管告诉大力。” “嗯,再见!” 古莉莉也没多少心思和李毅民多说,就径直朝易长生的病房,走了过去。 大力本来在长生病房里,见古莉莉进来了,正要打个招呼,却听得古莉莉说:“你是大力?我来了,你就回去!” 大力可没李毅民和她说过话的经验,不知怎么和她说,吱吱唔唔地,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哦,这是我的工作,还是你回去。” 古莉莉觉得大力是粗人,也不想多讲什么道理,就直接说了句:“我要给长生弄点吃的,换个衬衣,你还是到外面一下!” 大力一下子真的不知怎么办了,只“哦”了一声,便被古莉莉“轰”了出去。 第21章 养骨伤的莲藕排骨汤 古莉莉把大力“轰”出去了,看到长生正急忙地将一个a4大小的纸页夹,塞进了枕头底下。她不去抢那个纸页夹板,也不质问长生:“为什么不按照医生说的,好好静休?是还在商讨案情吗?” 她只当没看见,很有亲和力地对长生说:“饿了?我给你熬了点儿莲藕排骨汤,熬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汤很浓。” 长生听到古莉莉说,她带来了盘龙城最古老、最有名气的莲藕排骨汤。而且,是小火慢炖的那种,他一直记得的,小时候的那种味道。马上就忘记了刚才的惊慌。 “真的么,莉莉姐,你真好。都很多年了,我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尝试过盘龙城正宗的莲藕排骨汤了!” 古莉莉一看长生如此高兴,就一边张罗着,打开保温饭盒,给长生盛了一碗汤;一边也很高兴地说着:“当然真的啦。我就知道,要是弄西餐给你,肯定不如你在国外吃过的各种正宗的西餐。而要弄别的什么营养餐或者什么粥,你也不一定喜欢。就还是咱们盘龙城的东西最地道、最够味!” 她先稍微把长生病床上部摇起来一些,边摇着还边说道:“只摇起来一点儿,不要影响你平躺的姿势。我专门问过医生了,你就算明天出院了,也得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注意保持身体平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 长生的身体抬起来了一些,一小半坐着、一大半躺着的样子。古莉莉又拿了一个枕头,加高了长生的枕头。这样,长生喝汤吞咽,就会方便一些。 长生则说:“别忘了,莉莉姐,我可是学过医的。我自己会注意的,放心。” “没忘,没忘。你们老易家,可是几代名医,这谁不知道啊!不过呀,人们还常说:医不自治,旁观者清嘛。” “那个俗话啊,是说医者在自己生病是,可能由于身体上和心理上,都处于病痛、难受的状态下,特别是病重时,是很难能静心下来,客观、辩证、科学、准确地作出诊疗判断。而我现在,身、心都并无大碍,不是吗?” “虽表面上的确并无大碍,但骨裂可是x光片和ct片子都有疑似发现的。” “疑似发现,总归是‘疑似’,我自己能感觉到这个‘度’,真的不碍事的,放心。” “那不行,你还是得听这里的主治医师的。这几个月,你就不要大幅度地活动,更不要剧烈运动啦。我呀,也请了假了,我会经常监督着你的。” “啊?莉莉姐,不用,请假多耽误事呀!别这样,啊?” “没什么耽误的,再说了,有什么事儿能比你的健康还重要呀?你还要为李阿姨的案子,多想想办法,找到新证据。你没事儿了,李阿姨也才能放心、安心,对?” 长生听着,也就乖乖地,一口一口地喝着古莉莉喂过来的汤。他真的有些感动!这个时候,能这么体贴入微地、关心和照顾着自己的,真的还没有谁了。 二人聊着,古莉莉一边一勺一勺地喂着长生喝汤;一边又给长生讲了一些,长生非常想多多了解的,这几年他不在国内时,盘龙城里的各种大的、比较重要的事情。 盘龙城的莲藕排骨汤,是用那种盘龙城特有的黑陶瓦罐熬制的。古莉莉从小就经常喝妈妈熬制的这种莲藕排骨汤,当然也耳熟能详。长大后,她也经常在爸妈繁忙时,学着自己熬制这个汤。直到她妈妈首肯确认,女儿已完全能够熬制出和自己熬制的,完全一模一样的莲藕排骨汤。 古莉莉也和其他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学什么东西,也就是好玩儿,三分热度,学会了,也就没什么兴趣了。打那之后,她就很少再自己动手为家人,去花好几个小时,去熬制莲藕排骨汤了。 反正,她妈妈老家里,后来有个阿姨,是个远门亲戚,无依无靠的。就请到家里帮忙,古莉莉也就一直不缺有汤喝。 这次长生住院,古莉莉要亲手熬制莲藕排骨汤的兴致,就又再次被触发了起来。 而且,古莉莉这汤熬制的,特别见功夫。她不仅加倍延长了熬制时间,同时莲藕是专门请人到远郊现挖现买的;而那排骨,也是选择完全山林散养的黑土猪,现杀现买的。 调料、香料什么的,当然也都是古莉莉专门请教了大厨,所有都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当古莉莉喂完长生喝汤,打开病房门时,准备叫大力进来帮忙收拾一下时,却看见大力抱着大个头的不锈钢保温饭盒,走了起来。 大力对古莉莉并没有好感,也不想招惹这位传说中的女学霸,更是听说古莉莉是市委古书记的女儿,便更是会敬而远之。 他进来并没看一眼古莉莉,直接对长生说道:“易博士,你看,这是你的助理简薇,她给你熬制的莲藕排骨汤,说这是补骨头的,请您一定喝了。” 古莉莉一听,便走了过来,对长生说:“长生啊,你还能吃得下吗?” 长生摇了摇头,古莉莉马上对大力说:“你也看到了,你的易博士已经不需要喝汤了。你们值班的两个,就把你抱着的那个汤,都给分着喝了。就说是长生喝了,别浪费了人家的好意。” 大力听着古莉莉这一番话,突然觉着,她也没那么强势,很是通情达理的嘛! 大力想着:怪不得,易博士这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能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 但是,古莉莉可就压力来了。 她没想到,本来自己觉着,自己的条件好,能够给长生带来独一无二的幸福。可是,就连自己精心安排的莲藕排骨汤,都被简薇那个还是学生的小女生,也能想得出来。她心里非常了解长生的想法,所以,她又不能把简薇的汤给扔出去,她必须让长生感觉到她的高尚、大气和上档次,她故作镇静,表现得很理解简薇的心意,并不介意她对长生的关心,甚至示好。 当然,古莉莉有着绝对的信心和把握,她所熬制的汤,肯定比简薇的汤,要更加绵淳浓香,也必定是更加清靓爽口的莲藕排骨汤! 之后,古莉莉对长生,更是无微不至地关照着。长生出院之后,也依然每日一汤地照顾着长生,也真的对长生的骨伤特别有帮助。 长生喝过几天古莉莉熬制的莲藕排骨汤之后,不仅感觉身强体壮了不少,更是自然拉近了他与古莉莉的距离。他已觉着古莉莉是他不可缺少的,已经习惯了古莉莉总在身边的感觉。甚至半日不见,就会感觉似乎缺少了什么。 也就是在长生以休养为主的这几日里,夏副局长已指示市公安局,依法向市检察院提交了,机场路恶性杀人案,与何田财产纠纷案,密切关联的确凿证据。 这些证据中,比较重要的就是,刘喜汉的手机中,有一段并没有加密的录音。这段录音,正是刘喜汉在飞机上,请求长生救治他时的录音。这段录音,非常清晰地说明,刘喜汉是被人指使,从长生在美国开始,就一直跟踪长生,并有不利于长生的行动。而指使刘喜汉的人,被刘喜汉清楚地认定,正是陷害长生母亲李明钰的主使人。 检察院还带着刘喜汉的手机和录音,奔赴到美国的洛杉矶,对长生乘坐的那班航空公司班机,相关机组和空乘人员进行了反复核实。 这些证据,无可辩驳地,证明了刘喜汉的死,是指使他不利于长生和长生母亲的人,是同一主使人指使干的。 并由检察院向法院提交了申请,冻结原来的何田财产纠纷案,优先侦破密切关联着的连环杀人案。并且申请驳回对李明钰作伪证的起诉,待杀人案件侦破终结后,再行定夺何田财产纠纷案的审理重新进行的时间。 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合议庭与何田财产纠纷案双方,通报情况后,当场宣布了法院准予市检察院所提出的申请的决定。 本来,易长生想着,对方律师应该要求检方提出证据,证明财产纠纷案与杀人案有关,以极力阻止两案关联。但是,对方律师什么反驳都没作,很是轻易地,就接受了法院的决定,并且也无上诉。 所以,长生想利用对方律师跳脚之时,发现一些端倪的希望,也就没能如愿。 但是夏副局长也带来了好消息。 虽然检察院提出的申请,没有请求把杀人案与财产案并案处理。却被法院权衡再三决定,还是认为:财产纠纷案已不单单是民事案件,因为反告司法鉴定人作伪证,以及妨害司法公正,本就已转化为了刑事和行政案件。跟踪监视易长生,并且不利于易长生,还连环杀掉了三人,也都指向财产纠纷案件主使人,也就是连环杀人案的主使人。 所以,法院决定将这些案子并案处理。 表面上长生担心的,并案就得回避的事情,现在,也不会再出现了。 最为重要的就是,并案之后,以前的案件卷宗、证据、文档等等,全部都将移交到机场路专案组! 第22章 真正的对手是谁 表面上,法院宣布了何田财产纠纷案,与机场路连环杀人案,两案并案处理的决定,何田财产纠纷一方,也就是之前反告长生妈妈李明钰的一方,也都没有意见,也都不上诉。 但实际上,在市公安局准备提请检察院审核时,就受到了非常巨大的阻力。 而且让夏副局不可理解的是,原来何田财产纠纷案的那个民事案件专案组,整个一班人,都坚决地反对。特别是,当初指导办案的汪局长,听到消息后,当即就把夏副局“请”到了病房里来,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老夏啊,你是怎么搞的,啊?这么简单的案子,怎么就牵扯到了连环杀人案了?民事案子,我们的原则还是要坚持的:以调解为主,不告不理嘛。” 夏副局忙检讨道:“对不起啊,汪局,市里明确要求,为了您的健康,案件上的事件,都暂时不要打扰你。所以,案件的最新进展情况,就都没敢来向您汇报。” “汇报什么?那个连环杀人案,你们是怎样东拼西凑起来的,我不管。但你们影响到了,我负责过的何田财产纠纷案。以及影响到了,整个市局破获大案要案的速度和结案率,这可是文明城市的关键指标。” 说到争创全国文明城市,盘龙市的每一个人,都在积极地做着努力。作为市公安局,保证整个盘龙地域和谐稳定发展,确保一方平安,更是义不容辞。也是必须的,要坚决搞好。但现在出了大案要案,当务之急,肯定是要尽快破案呀!从这个角度,的确,汪局是不愿意看到把案件越搞越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夏副局解释道:“对方不是反告了李明钰教授吗?如果反告方胜了,李教授就犯了伪证罪;如果反告方败了,他们就犯了诬告罪。诬告国家公职人员,检察院都介入了,市委也成立了调查专班,无论怎样,都已是行政和刑事重大案件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是市委也专班作过调查吗?李教授,啊,李明钰,说她作伪证,可能是被冤枉了。但她的司法鉴定结论,会不会有失误呀?调查组不是在这一点上,也存有疑问吗?这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既不是诬告,也更不是行政或刑事案子。而且,市委也明确不插手、不干预,要求公检法部门依法独立办案。” 夏副局长听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还是停留在之前案件的死胡同里,完全把连环杀人案这个特别重大的刑事案件,与何田特别巨额的财产纠纷案,断然地割裂了开来。不过,夏副局还是耐心地说道:“汪局啊,连环杀人案第一个被杀者,刘喜汉,正是从美国一直跟踪监视易长生回国的,他在受到死亡威胁时,告知易长生,他了解易长生母亲案子的内幕。然后杀害刘喜汉的两名医者,也相继被杀了灭口……” 没等夏副局往下继续说下去,汪局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老夏,你听听,你都说了些啥?能把何田财产纠纷这个民事案件,与连环杀人案联系起来的理由,就是刘喜汉说了句:他了解李明钰案子的内幕。啊?这能作为证据吗?这不明摆着嘛,那个刘喜汉就是想让易长生救他,编了个易长生最关心而不能拒绝的理由。仅此而已,能说明和证明什么?” 夏副局听着,还想再向汪局汇报一下:刘喜汉长时间跟踪监视易长生的事实,以及这个身在美国的刘喜汉,能够说出李明钰案件有内幕等更多的事实情况。却被汪局武断地摆了摆手,严厉地说道:“我们公安局办案,什么时候变成了,可以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老夏,你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坚持原则,要慎重!还是让法务部门,立即停止向检察院申请并案!” 说到这儿,夏副局长知道再这么扯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会越来越被动。便马上毫不犹豫地答道:“是,听汪局的。我们不再向检方提出申请并案处理的报告。您呀,就放心,好好把病养好了,也才能及早回局里,我们都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 汪局这才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了:“老夏,借你吉言,我就不操心了,我好好休息。” 夏副局赶紧地,趁此便说了句:“那您休息,我就告辞了。” 他走出病房,像年轻人一样,仿佛突然感觉到了新鲜空气,马上就由刚才挨批的落魄,变回神采奕奕起来。因为,他并没有欺骗老局长,心理上没有什么负担。他只是还没说出很多细节和理由,就像小学生般地被打断了。所以,他也没有能够,将全部案件事实,对汪局长讲清楚。反正,此时,只接受了汪局要求不申请并案,汪局也并没有直接要求:不准将两个案件关联起来。 所以,市公安局向检察院提出的,暂时停止审理何田财产纠纷案的申请,其中,本来就没有要求将此案与连环杀人案并案。而是,提供了充分的理由,证明两案关联密切,必须优先审理完毕重大刑事犯罪案件,才能够重新审理清楚民事财产纠纷案件。 这样以来,于情于法于理,都并无表面上和实质上的冲突。 与汪局相比,虽然夏副局并没有那么老的资格,但他当然地,也是很老练的老公安。他在与卢建军和易长生谈过话之后,又专门到法务部门,去听了听法务专家们的意见。当时,肖燕正好了解到,易长生正在研究案件审判过程中,有关各个程序、期限等法律实务问题。她于是赶紧回到自己的部门里,想请教一下师哥、师姐们,探讨有关审判程序上的具体问题,以备长生的提出的问题需要。 夏副局一眼便认出肖燕:“你是机场路专案组的成员?” 肖燕虽有些意外,但还是很镇定地回答道:“报告夏副局,我叫肖燕,正是机场路专案组的成员。” “哦,”夏副局点点头,又问道:“怎么?在专案组很累?回来打个烊也好!” “哦不,”肖燕反应很快,赶紧回答道:“夏副局,我不累,我是回来找师姐、师哥探讨一下,有关我们那个案子,审理过程中的程序实务。这一点上,具体的应用我不太精通,需要很精确的掌握。” 夏副局听着,不住地点着头,然后说道:“嗯,这很好啊!不瞒你说,我来此,也是想要请教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肖燕听着,放松了一些心情,大胆地反问道:“夏副局,您都是老公安了,怎么还有什么程序问题需要请教啊?” “呵呵,”夏副局乐了,“老公安也有自己的薄弱项啊。这个案子,可是前所未有过的,对手可是不一般呀!你们易博士的母亲,这么厉害的专家,都陷了进去;易博士本人也差了一点就陷了进去。你说说看,这个案子主要在哪些方面,被人钻了法律漏洞的空子?” “这个,我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想清楚,就不在局领导面前瞎说了。不过,易博士正在研究这个问题,他也曾和我们讨论过。他认为,对方的最终目的,并不在意于他和他母亲的生死和荣辱,而在于获得巨额财产,以及其他更为重大的目标。” “这么说,这个案件,不仅只是在财产上的严重问题,而且是在其他方面,还有更重大的问题吗?” “啊,是这个意思。” “什么?都杀了三个人了,还更重大?易博士是这个意思吗?” “夏副局,易博士的确是这么说的。他说:一是如果只是财产纠纷,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地对付他妈,甚至对付他;二是更为离奇的是,本来就一财产纠纷,也没必要连着杀掉三个人?” “是啊,你问我?我问谁呀?”夏副局越听越没好气起来。 肖燕却说:“领导,您可别着急。易博士也说了,他会很快就把对手是谁,先把他揪出来。知道对手是谁,才能打有把握之仗!” “嗯,这还差不多。” 夏副局说完,便被法务科的几位领导,迎进了科长办公室。 肖燕回到专案组里,把她也准备的莲藕排骨汤,放到长生的桌子上:“易博士,这是给你炖得汤,有利于骨伤的。” 长生有些惊讶,怎么喝得完这么多汤啊。不过,长生想起古莉莉的方法,也说道:“那谢谢了,不过,每天我至少有三罐汤,实在太多了。以后再别弄了,啊!” 肖燕点点头,想把碰见夏副局长的事,给长生汇报一下。但她刚要和长生说上话,长生就先给她分配了一大堆的工作任务。 “哦,对了,肖燕,请你帮我把这一大堆的文件、资料,进行一下分门别类。整理完之后,记着复制做成两套电子文档,和两套纸质文档,分别送到中心档案库和异地的公安档案库,完善地保存起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肖燕马上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她再抬头看了看长生,似乎想要说的话,无论是关心、爱慕,还是担心和建议,都已传达给了他。再说哪怕是千言万语,也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前的帅哥不用再多说什么,一切他都定能理解。 可是,当肖燕无意间,在一个卷宗里,看到了刘喜汉的正面彩色照片时,马上就觉着好像自己对此人有些面熟。肖燕也是进修过刑侦方面的课程,一般人,一时没想起来的事情,可能瞬间即过,不会特别加以注意,更不会引起很高的重视。而她,越是有疑惑,就越会马上转换注意力,认真地集中思想精神,思考一下这人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儿见过? “啊!他是……” 第23章 又一关键人突然失联 肖燕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脸色大变,浑身顿时渗出冷汗。 她不敢耽搁,向长生请了假,说是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一趟。 她在路上,赶紧给她姐肖云打了个电话:“姐,我是肖燕,不好了,出大事了。你赶紧回家等我,我马上到家。” 肖燕迅速赶回到了家里。 她心神不宁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想再给她姐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还没有回来?可是再怎么打电话,电话都始终占线着,就是没有人接听。 她更加地心神不宁起来。 看着偌大的装修精良的酒店式公寓房,不知如何是好。她赶紧又给她哥——肖童打了电话。肖童也尝试着给肖云打电话,也一样,一直占线着,一直没有人接听。肖童也感觉到了,有一种不详之兆袭来,他十分迅速地,赶回到了家里。 “哥,怎么办呀?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了。” 肖童还算沉着,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你刚才不是打通一次电话吗?你和咱姐说什么了?” “我,我发现,咱姐夫,哦,咱姐的未婚夫喜哥,他真名叫刘喜汉。” “是吗?就和咱姐说了这个?喜哥只能说是咱姐的男朋友,并没有举行过订婚仪式。所以,也不算未婚夫。” “哥,你是男生,你不懂。没订婚,喜哥就不是咱姐的未婚夫了?那,那我们不是都叫喜哥姐夫么?这怎么说!” 肖燕说着,就忍不住,伤心地趴到肖童的怀里,号啕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可把肖童给吓到了。他本就感觉到了不详,小妹这么伤心地哭声,简直让本就很感性的肖童,一下子就有了撕心裂肺的难过。 “小妹,别哭了,天大的事儿,还有我和大姐呢。别哭了啊,小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喜哥死了!刘喜汉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位被害人。他,他其实就是喜哥。” “啊?”肖童瞪大了眼睛,惊吓得也一屁股坐倒到了沙发里,半晌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肖燕突然被抱着的肖童松开手,差点儿自己也摔倒下去。她下意识地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哥,你没事儿?我,我,还是给易博士打个电话,也许他能帮到咱姐。” “可是,咱姐怎么不接电话呀?小妹,你有告诉咱姐喜哥的事儿了吗?” 肖燕马上答道:“没,应该没有。哦,好像提到了……” 肖童一听,有些着急:“提到了?怎么提到的?” “我说,出大事儿了,叫她赶紧回家说。她问什么事儿?我说刘喜汉……还没说完,咱姐就说好,好,马上回去。就挂了电话……” 肖童又问了一句:“小妹,你确定咱姐听到,或者说听清楚了刘喜汉这个名字了吗?” “嗯,应该是。好像咱姐接电话的声音,是在户外,不是在她的办公室里,也不是在房间里面。” 肖童镇定地想了想,果断地说道:“小妹,你还是给易博士打个电话。我再联系一下咱姐。哦,今天,……好像大姐说过,今天是田董的七七祭日。咱姐会不会去田董的墓地了?” 兄妹俩,越来越焦急,他们不断地,分别打着电话…… 其实,肖燕刚才向长生请假时,长生就已经预感到了,又有事情即将发生了。但他心里,还是没有个明确的方向。他也是刚刚正式接触到了,何田财产纠纷案的有关卷宗。他很敏锐地,直接就发现了田文欣的私人贴身秘书,肖云,正是代表着何田基金会一方;而此案的另一方,则还是没有浮出水面,摆在了长生面前的卷宗中,仍然缺少反告长生母亲李明钰的人的情况。 在接受这些转交过来的卷宗时,原专案组就附上了法院存留文件的目录。这个目录上的文件,包括肖云代表的基金会一方的相对方,所提供的田文欣最后遗嘱。当时,为了公正,提交司法鉴定机构的遗嘱检材,只是要鉴定遗嘱最后的签字页面的真伪。整个遗嘱的正文内容,由于涉及到个人隐私,就被法院留存保全了。 长生在一番仔细研究之后,还是把注意力转变到了肖燕身上。因为长生听肖童说过,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一起住在何田集团的酒店式公寓里。而卷宗里,肖云的住址,也正是何田集团的酒店式公寓。这就自然可以对上号了:肖云应该就是肖燕和肖童的姐姐。 他甚至有些担心起来,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肖燕打来的电话:“易博士,我姐刚才答应马上回来见面的,可之后,她没回来,电话也一直再没有接了。” 长生马上在电话里问道:“你姐是肖云吗?” 肖燕答应着:“是。” 长生又问道:“那你姐有说,她有去哪儿了吗?” “我哥说:今日是田董的七七祭日,我姐可能去田董的墓地了。” 长生立马回答道:“我们会立即赶到田文欣的墓地。” 长生挂了电话,便叫上李毅民、大力和小郭,并带上了枪械,赶往田文欣的墓地…… 肖童说的没错,今日正是田文欣的七七祭日。肖云按照常理,一早就计划要去田董的墓地,进行例行的祭奠。 这段时间以来,肖云,一直在何田氏集团总部,支撑着何田基金会的工作。 自从她的老板田文欣病故之后,丧事都还没办完,财产纠纷案件,就一波接一波地跳了出来。一系列的“官司”不断袭来,肖云作为田文欣最信赖、最贴身的秘书,也是实际上田文欣的财务顾问,她是最了解何田集团的所有财务状况的人。 并且,田文欣生前,就委托了肖云,负责何田基金运营管理工作。因而,肖云前段时间十分地繁忙,也是法院重点要保护的证人。 只是,检察院向法院提出的申请,被法院调研之后,认定有效。并判定为:两案的重大关联性,致使不并案处理,就无法保证民事案件公平公正地继续审理。同时,反告司法鉴定机构作伪证,对本案的审理已无意义,故予以驳回。反告方若不服,可另外报案起诉,另行立案。 想起之前的整个案子: 反告方本来就是钻法律的漏洞“空子”,反告司法鉴定人有作伪证之嫌,以使得司法鉴定意见书无效,就没有了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所谓“遗嘱”无效。即在重新举证期限内,仍然无法提出新的证据,以证明遗嘱无效,那么就得判定遗嘱有效,何田氏的巨额遗产,就将按照所谓的最后遗嘱执行。 那样一来,最让人难受的是,长生的母亲,李明钰,她所拿到的检材,只是法院委托鉴定真伪的“遗嘱”签字、盖章、画押的单页,真正遗嘱的内容,并没有人能够看到和了解。 市委、市政府也无法从法院调阅“遗嘱”,因为当事人早已申请了隐私保护。 所以那时,整个盘龙城里的很多物产、很多资金、很多企业、很多外汇……都完全没有了着落。谁都不知道,将后来,会有多少财产转移,会有多少人的工作变化,会是谁将成为何田氏的新主人? 现在,法院宣布了何田氏财产纠纷案,与机场路连环杀人案,两大案并案决定之后,作为民事案件的财产纠纷案,就被无限期地冻结了。 同时,因何田氏财产纠纷案,而衍生出的李明钰伪证案,也被法院驳回。而且驳回的理由是:因隶属于何田氏财产纠纷案的衍生案件,已没有了衍生的基础,所以,反告生成的案件也应自然而然地被撤销。当然,法院也明确告知反告方,若不认为“李明钰伪证案”是何田氏财产纠纷案的衍生案件,而认为李明钰存在触犯刑法、成立伪证罪,可以另案提起诉讼,法院将依法另案受理并审判。 既然两大案并案后,肖云也就被解除了关键作证证人的保全。使得她很难得的,在这几日里,开始有了些空闲起来。 这日,正是田文欣七七祭日。肖云一大早,便来到了墓地里,准备好好地拜谒一下田文欣。在肖云眼里,田董一直是她的知遇恩人。 肖云当初大学刚毕业,父母就相继去世了。 她带着弟弟妹妹,正在对未来人生无所适从之时,田文欣的基金会,正好有一个资助贫困学生的项目,拨了一大笔资金,资助了肖云,使她度过了难关。而且使得姐弟妹三人,都相继完成了学业,找到了各自的工作。之后,田文欣正好招人,肖云怀揣着感恩之情,以极其优异的成绩,得到了田文欣的赏识,并给予了肖云非常重要的信任与信赖。 田文欣还特别给她们姐弟妹三人,安排赠予了一套豪华的酒店式公寓。 她站在田文欣的墓前,非常难过地说道:“田董,没有您的关照和培养,就没有我的今日,也就没有我弟弟和妹妹的今日。前些日子,有人想要侵吞您的财产,我会坚决与他们对抗到底,直到打赢官司,决不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 但是,肖云悲痛之时,突然感觉有人向她走来,她扭过脸,惊恐地喊叫了一声:“啊……” 第24章 你们老板是谁 肖云扭头看到了一匹张牙舞爪的狼,正朝着她走来。 她顿时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啊!……”地大叫了一声,拔腿就跑。可她没跑几步,前面不远处,又出现了两匹大肥狼。她站住,定睛一看,马上发现这前后三匹巨大的狼,其实是人扮装的假狼。 她经历过两次何国庆绑架案,她跟随着田文欣担惊受怕过,她感受过人世间最为严重的灾难。她马上就能意识到,面前的事情的严重性,预感到大势不妙。她此时,反而镇定了许多,不动声色地,赶紧摸索着,把手机的电话铃禁音,并把录音机打开,悄然将手机塞进了正挨着胳膊的小松树丛中。 前后三个扮狼人,逐渐地向她移动靠近,肖云赶紧喊道:“别过来啊,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其中一个扮狼人说道:“你喊呀!谁让你的田大老板这么有钱呢?修个墓,都要修这么远、占据了整个山脚下这么大的地方!这里本就人不多,这个钟点,附近就根本没有人。你喊破喉咙,恐怕也没人听得见。” 肖云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你……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 那扮狼人又说:“你傻呀?能让你知道我们是谁,用得着穿成这样?你还是老实点儿,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哦,我听出来了,你们就是曾经绑架何总的那些人!虽然你用了变声器,但我还是能听得出来!” “你听出来也无妨,反正你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老板,是留不得你的。” “你们要杀我?” “那要看你的表现,也要看我们老板的意思。反正废话少说,跟我们走就是了。” 肖云知道反抗、挣扎,此时都是无用的。大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好,我跟你们走,我倒要看看你们老板是谁?” “哎……这就对了,不愧是何田夫妇身边的人!财大气粗的,就是爽快。” …… 易长生一边向卢建军通报当前的情况,一边已和李毅民、大力和小郭,登上了他那台新提到的bj吉普越野车。简薇跟了出来,喊道:“易博士,我也去。” 长生喊道:“你在这,配合卢队,作好通讯联络,以及保证各路信息网络畅通。” “是。”简薇答着,便赶紧跑了回去,一方面向卢建军提供行动指挥协调的信息;一方面做好数据库和信息网络的保障,特别是天眼定位方面的支援,肖云不在时,都全部需要简薇一个人顶着。 卢建军听到长生要出外勤,他可不敢大意,赶紧集合所有人,配带好枪械,准备接应。当他仔细阅读了,长生留给他的卷宗笔记,又安排了一遍一切要做好的准备。正要出发,去支援长生。这时,长生的电话来了,他要求简薇,立即给他们找到肖燕手机的准确定位。 然后长生让简薇把电话给卢队,卢建军赶紧接听电话:“卢队,我们现在已赶到了田文欣的墓地,但不见肖云的人。只是发现肖云送的鲜花,点燃的香火,说明她十分钟前肯定在此。我已联系了周边的值班民警,希望有监控能找到肖云的行踪。” 卢队放下电话,就盯着大屏,对简薇问道:“找到肖云的手机没有?还要多久啊?” 简薇也着急的不得了,但越是催促,越是手忙脚乱。她急急忙忙地,好不容易找到了肖云的手机,她惊喜地喊道:“易博士,找到了,找到了。距离你的位置只有十米。” “十米?” “十米?” 电话一头的长生,几乎和简薇身旁一直盯着的卢建军,两人几乎同时疑问起来,包括简薇都吃惊起来。只听得长生喊道:“找到了肖云的手机,在松树丛中啊。” 肖燕和肖童马上都向长生跑过来,看着长生手里拿着的手机,都一致确定:“这就是我姐的手机呀!可她人呢?” 长生拿着肖云的手机,在附近来回走了一圈,马上回答道:“肖云被绑架了。” 李毅民赶紧问:“易博士,确定吗?” 肖燕和肖童一听说姐姐被绑架了,可都真的慌了神,他们抓住长生的手,哭腔着问道:“易博士,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长生拍了拍肖童的肩膀,说道:“从现场的脚印来看,大约有三个男人,围堵住了肖云,僵持了几分钟之后,他们把肖云带走了。肖云被绑架,这已是肯定的事实。也正是在僵持的那几分钟里,肖云将手机静音,并打开了录音机。然后趁机把手机塞进了树丛之中。” “既然是绑架案,”小郭喜欢动脑筋,悄声问道:“那是不是要等绑匪来诈取赎金呢?” 大力也附和道:“也是啊。” 虽然二位声音很小,似乎是他们二人自己在对案子作个判断。但还是被长生听见了,于是他说道:“不一定啊!这个绑架案,是不同于诈取钱财的绑架案的。也许,绑匪并不是要诈取小量的钱财,而是要控制掌握钱财的人,甚至让此人彻底消失。” 李毅民马上听明白了,他看着肖燕很是焦急地样子,自己也焦急地说:“易博士,若绑匪真的不打电话诈取钱财,那么怎样才能找到绑匪,怎样才能营救肖云姐呢?” 肖燕和肖童当然越听越害怕,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要怎样才能救回他们的姐姐。于是不约而同地,一起问道:“是呀,怎样才能营救我姐呀?” 长生回答道:“我虽没见过肖云,但我觉得她很聪明。在危急关头,她依然沉着地,将自己的手机隐藏了起来。现在我能问一下吗?”他看了一眼肖童,被那双无比透亮、清澈,又充满了担心与恐惧的大眼睛,真的打动到了;他再看了一眼肖燕,并没有看她的眼神,而是看到她满脸泪花的样子,实在让人心酸。 “你们二位,是否知道你姐的手机密码,或者知道怎么解锁你们大姐的手机吗?” 肖童和肖燕都摇了摇头,都说:“我姐就像我们的家长一样,谁敢动她的手机呀?” “不敢吗?”长生不知为何他们都说是“不敢”,难道他们的姐姐,平常里都是很霸道的吗? 肖童马上说:“哦,易博士,别误会,我们俩都极为尊重我们的姐姐,是不会乱动她的手机等有隐私类的物品的。” “这样的话,”长生也回答道:“我们就得把肖云的手机带回去,设法破解手机的密码和私密文件夹。” 肖燕乞求道:“易博士,拜托您了!一定要救回我姐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肖童赶紧搂住肖燕,在她耳边说道:“小妹,别哭了,我们都尽量向易博士提供帮助。把我们知道的,都说出来。相信你们警队一定能救回咱姐的。” 李毅民也赶紧过来,递了一瓶水给肖燕,又递了一包面巾纸给肖燕。然后吭哧了半天,才说出了三个字:“放心。” 长生也接着李毅民的意思,对肖童和肖燕说:“是啊,你们就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破案,设法尽快解救肖云的。” 不多会儿,简薇打电话过来,她对长生说:“粗略地调取了田文欣墓地周边路口的所有监控录像,并没有什么发现。倒是肖云的车,不知什么时间开进墓地的,也不知什么时间离开墓地的。好像在最后,她的车被抛弃到了五公里以外的地方了。” 长生立马下令道:“赶紧通知东北方向五公里处的警察,迅速赶到那里,对该车辆进行全面搜查。” 李毅民又仔细看了眼漂亮的肖燕,便答应着:“是。”就亲自赶过去,安排并参与对肖云的车辆进行彻底的搜查。 其实长生早看出了李毅民,非常喜欢肖燕。所以李毅民对肖燕的状况,就如感同身受一般。长生也是想多多撮合他们一起工作、一起合作。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肖家的兄妹,实在是没有心思想着自己谈恋爱的事儿了。当然,李毅民也很知趣。他平日里,那么多机会,他都经常抓不住。可是眼下,却也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此时的长生,当然也会让人感觉,他真的是目光如炬。看问题简洁明了,回答问题也如实清楚。而且他的态度永远都是那种不卑不亢、不喜不忧,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所以,他不会刺激肖燕和肖童,使得他们难过万分;也不会承诺他们,让他们期望过高。 他其实在心里,此时的感觉,真的是认为肖云凶多吉少。 长生让大家收工,自己却走到一旁,给孔健打了个电话:“小健哥,小童哥的姐姐出事儿了,请你到小童哥家里,去看望一下他。” 孔健一听完长生说的,很简短的一句话,便知道了情况,就直接下楼出门,开车往肖童这边赶过来了。孔健心里是很感激长生的,他知道长生不会像国内的一些朋友,不知道孔健和肖童的关系时,会千方百计地去八卦,去窥探他们的隐私。而一旦确认了孔健与肖童的关系,他们就会从内心生出一种鄙视,充满了嘲笑和不屑。 他觉得只有长生,才会是他们的真朋友! 而长生此时,并没有思考太多。他就是觉着,肖燕把自己的姐姐肖云,视为精神支柱,甚至是父母的替代。她的精神支柱垮了,肯定会在心理上倍受打击。那么肖童,就成了肖燕现在唯一的可信赖和依靠的人。只有肖童提起精神了,肖燕才有了新的依靠。 现时,能让肖童提起精神来的,能帮他出主意的人,无疑就只有孔健了! 第25章 原来两部手机可以互为密钥 长生又是一夜加班,破解了肖云的手机。 不过,手机里的内容,除了被绑架时的录音,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内容了。 甚至连与刘喜汉有关系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照片、一条短信,或者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微信记录,都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联信息。这让长生觉着,肖云和刘喜汉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他们俩的手机都如此地“专业”和“干净”,是早就做好了预防不测的打算吗?也许,他们所从事的事情,他们自己很早就明白,他们总有一天会遭遇什么事儿,而不得不及早防范! 长生也只能一遍一遍地反复研究那个录音。 专案组每日例会时,长生看到肖燕也来了,便安慰她道:“你可以在家休息几天的,你哥要是也上班了,万一你姐回来了,没有人在家,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们啦。” “没关系,”肖燕说:“我哥在家呢,他的朋友也在的。” “孔健?” 肖燕点了点头,眼睛马上耷拉了下去。 “那好,我们开会。” 李毅民向大家报告了,对刘喜汉及其关联人情况的摸排、调查结果。他最后总结性地说:“刘喜汉是台湾省人,毕业于台湾陆军军官学校,曾作为特战队员,在部队服役了三年。退役后,他受聘于台安保全公司,主要为一些名流担任贴身管家式保镖服务。一年半以前,曾随台湾当红歌手田雨,受邀来盘龙城进行了半个多月的演出。在此期间,他与肖云由于工作原因,交往频繁,后来发展成为了恋人。” 关掉投影仪,李毅民又走到白板前,将前面的一块白板,移动至后面,露出上面的一块,他拉下这块标注了很多关联线的白板过来,又指着各种关系线讲道:“肖云的绑架案一出,也证实了,何田氏集团的财产纠纷案,与机场路连环杀人案,二者之间的密切联系。调查发现,肖云的汽车,被抛弃在距离田文欣墓地五公里以外的地方。并且整个汽车,里里外外,被彻底地清洁打扫过了。干净的比新车都干净,没有任何指纹,没有任何痕迹。甚至包括轮胎,都完全和新轮胎一样,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卢建军这边,是小彭向大家报告情况。他也是在讲了一大堆情况之后,最后说道:“这两个急救中心的医生,家里的情况都不太好,一个老父母重病;一个老婆失业,孩子生病。可是也就在最近,他们都好像解决了家里的困难,开销都阔气起来。本来,那次出勤,也并不是他们两人值班。但他们都是通过换班,或者代班,才故意设法接下了那趟差事。也就是说:他们是同时接受了,某个人的某项指示,才按照指示进行了加重刘喜汉过敏的操作,而杀害了刘喜汉。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精心实施的谋杀行动,被救护车的司机‘出卖’了。这个司机,就一根筋地坚持不是交通事故,质疑造成交通事故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刹车系统。而出现场的交管部门,通过勘探,也认定救护车司机,面对车辆刹车系统的问题,把车开到无人处,撞出护栏,撞上水泥隔离墩,强行才把车停了下来,那已经是做得非常好了。” 说到这儿,小段又补充道:“本来,即使交管部门把案件转移到公安部门,了不起也只能追查一下,是否有人破坏了救护车刹车系统。而调查的结果,救护车刹车系统的问题,应该是由来已久的问题。该车实际上以前出过事故,修理好之后,可能有个连接件又脱焊了!这样以来,直到易博士和汪法医等好几位专家,他们共同所作的尸检报告出来,才真正确定了杀人案件的本质。” 各项报告都完成之后,卢建军还是有些遗憾,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在大家共同努力下,这短短的几日,我们就全面地证实了,两个案件并案为一个案件,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并且,我们的行动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已经迫使对手不断的动作,来切断案件的线索。但是,他们越是不断地行动,就会越来越多地暴露出马脚。这也是大家的努力,才取得了如此了不起的成绩。大家辛苦了!不过呀,我们的对手,是非常凶险狡诈的,他们在暗处,随时又会穷凶极恶地制造恶性案件。肖云绑架案,市局已动员全市警力,全面布控,以配合我们行动。咱们离破案,还差得很远,压力还是相当相当大啊!最让人难过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没有任何首要犯罪分子的线索。甚至不知道首要犯罪分子到底是谁?” 卢建军讲完,长生又把对肖云手机的分析情况,向大家作了详细的报告。特别是长生此次报告,并不像以前那样,没十分把握的“喜”,是绝不报的;而且总是强调不足和差距。他也知道,卢建军担心什么;他也明白,专案组的每一个成员,都需要鼓励和给予希望。 他接着讲道:“大家可以期待一下,不出两日,案件的关键人物,就会浮出水面。因为,我们虽不能从肖云的手机中获得什么线索;我们也虽不能从刘喜汉的手机中获得什么线索。但是,我已找到技术方法,可以把肖云的手机,转换成刘喜汉手机的密钥,他们两个人的两部手机,共同作用,就能破解刘喜汉手机中的那些奇怪的、貌似毫无任何联系的各种图片、文字、文档、通讯录、短信……等等内容。” 卢建军忍不住鼓掌喊道:“真的,这太好了。” 大家也跟着抬起了头,个个都显得精神了许多。 肖燕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她热泪盈眶,睁大眼睛,紧闭着嘴唇,嘴角却往上翘了翘,眉眼也舒展了许多。卢建军赶紧又仔细地,翻看了长生的文字报告。他边翻看着文字报告,边听完长生的讲解,更加佩服长生的严谨和认真的态度。他感慨地说:“长生,好样儿的!这样以来,我对咱们专案组及早破案,充满了信心。” 长生这回也没谦虚,他不想让大伙一直觉着没什么希望。他笑了笑,说道:“卢队,你看啊,”他打开刘喜汉的手机,然后再打开肖云的手机,卢建军看着,问道:“不是你早已经都解密了这两个手机了吗?”长生回答:“是啊。但是,我一直找不到这两个手机中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来,大家过来看啊……” 长生招呼着大家一起过来,看着长生手里的两个手机屏幕,大家确实有些好奇。长生打开了肖云的支付宝扫描二维码,再打开刘喜汉的相机扫描功能,对着与真人一比一大小的、刘喜汉的8k高清视频扫描了一下,马上手机上跳出需要验证密码的提示,长生马上用刘喜汉的手机扫描了一下肖云的二维码。 奇迹就出现了,刘喜汉的手机马上黑屏一闪,便开始自动加载数据。 长生此时解释说:“由于刘喜汉的手机采取了双重加密系统,识别算法,会把手机内的所有数据,都进行一个算法分解,再将分解后的所有数据,按照算法规定存储到不同的存储区域。所以,即使手机开机密钥被破解,手机里面的数据也是零散、混乱的。只有当破解了手机第二道数据密钥,才能真正按照预定的算法加载数据。那些零散混乱的数据,便回归到原来的存储位置,就能够看到手机里的真正‘数据’了。” 说着话,刘喜汉的手机,似乎已完全重新加载数据完成。手机重新启动,再查看相册图片、文档、短信、通讯录……全部内容,都已有了实际意义。 “哇!易博士太强大了。”小郭感叹着,更是引起大家的一片欢呼。 长生把手机交给简薇,说道:“把解密过后的手机内容,全部备份下来。我们要逐条逐一地认真研究,以发现所有的线索。” “是。”简薇回答着,赶紧拉上肖燕,说道:“刘喜汉所用的验证密钥,竟然是你姐的身份信息,说明他是非常爱你姐的。所以呀,你是我们这里面最了解你姐和刘喜汉的。你能参与解读刘喜汉的手机内容,是有有利条件的。而且,相信你肯定也想多了解你姐和刘喜汉的事情。” 肖燕迟疑了一下,她似乎还没有从她姐被绑架的事实中走出来,悲伤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怕调整不好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应该回避呀?会不会影响大家的判断?” 长生则说道:“不要紧,我理解你的处境和心情。当初,我妈也是被诬告。我们的对手,就是要斩断我们的线索,让知情人也不能说出实情。” 李毅民看着,肖燕每次心情不好时,只有长生的安慰,才能奏效。他马上就能看出来,肖燕是喜欢长生的。从第一次肖燕非常特别地见长生的方式,李毅民就发现肖燕对长生的感觉很特别。他和肖燕认识也不短的时间了,但他对肖燕的关照,肖燕从来都没有什么回应。他一开始就觉着,女孩子是害羞的,她是不好意思与自己太新近。但她从来都是像小妹妹一样,从来都没有和他红过脸。哪怕是他指责批评她,她也从来都没有对他有任何不友好的言语和行为。 不过,自从长生来到警队,肖燕便总是不断地主动起来,先是主动要参与案件,后又主动请缨加入专案组。开始,李毅民也觉着这样挺好,反正长生自称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有市委古书记的漂亮公主莉莉姐,那么热烈地追求着长生。肖燕对这些情况,当然也是十分了解的。如此,她依然要加入进来。李毅民当然会觉着,这说明他自己也是有机会的。 他见到长生出来,便赶紧跟出去,悄悄地对长生说:“易博士,您觉得肖燕怎么样啊?” 长生一楞,马上反应过来,回答道:“肖燕挺好的呀!怎么,你觉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李毅民说道:“我觉着,她蛮招人喜欢的。不过,我很难走近于她。她最听您的话,只愿意接近于您。所以,想请您指点我一点儿。” “啊?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长生呵呵地笑了,然后说:“你放心,我愿意帮你。但我可没有在这方面指点你一二的经验。因为,嗯,因为我也没有谈过恋爱,而且你还比我年长一点儿啊!” 第26章 绑匪目前不会撕票 李毅民又有些不安地说:“易博士,您为什么把肖云绑架案,移交给了特警队和刑警二队?咱们不管了吗?肖燕着急的很呀,我怕她撑不住了!” 长生看了一眼李毅民,很沉着地、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你多安慰她,这也是你向她示好的机会,不是吗?” “易博士,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哪敢有心事去追肖燕啊?” “你哪儿不敢了?再说这机会呀,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自己把握。” “哦,不是,不,易博士,不是这样的!肖云的事就不管了吗?” “管,当然要管。不过,你可是正牌警官大学刑侦科学技术学院毕业的,怎么就不能认真听听我刚才的报告会?” 李毅民一听这话,吓得赶紧立正敬礼道:“报告易政委,我,我哪有不认真了,您是我的偶像,我崇敬您都来不及,您可不能这么看我啊!” 长生也被李毅民突然这么严肃认真的态度,真的吓了一跳,赶紧拉下他敬礼的右手,慌忙说道:“李,李警官,你吓了我一跳啊!谁让你叫什么政委的?啊?我怎么看你了,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您是领导,您是专家,您是……” 长生又慌忙打断他,急速说道:“哎……停,停,停。” “好,我不说了。可是,易博士,您怎么看我,在我心里是特别特别重要的。您要是发现我哪里做的不好,就马上、立刻指出来,狠狠批,我一定立即改正。我一定要让您挑不出毛病才好!” “人哪有完人啊!你已经很完美了,我自己都觉得还没你做得好,怎么能指责你啊!” “易博士,您这样夸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您这么谦虚,就让我无地自容了。” “好了,咱们两个大男人,用得着这样互捧互吹吗?太肉麻了,你要是这样对待肖燕倒还刚刚好!” 李毅民一听长生提起肖燕,就又回到了无比担忧的心情。他赶紧问:“易博士,她正在着急、担忧,我安慰她都来不及,哪敢和她说什么肉麻的话呀?平常我都不敢说的话,这个时候怎么说呀?”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不过呢,我可以再提示你一点: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肖云是安全的。我们反而不能逼得太紧了,逼得太紧了,会狗急跳墙的。” “啊!真的?”仿佛这是当前李毅民听到过的最令人安心的一句话。他顿时兴奋起来,赶紧又围着长生转了一圈,像长生的小弟弟一样,轻松了许多。迫不及待地又担心地问道:“这个案子的对手,一直以来都是极端凶残,不断地杀人灭口的。他们怎么会放过肖云?” 正说着话,卢建军过来了,长生则又慢下来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卢队,小李,你们看啊,我刚才演示的实验,除了要破解密码,还要刷脸什么的。我们都知道,刷脸产生的密钥数据量,要比密码增大了好几个数量级。即使三d建模,做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面具,也是很难完全破解密钥的。甚至还得重新密码验证,突破多层一系列的防火墙。” “哦,那绑匪里也有极其高明的黑客呢,会不会也能像您一样破解手机?”李毅民还是不无担心地问道。 长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放心,绑匪即使是极其高明的黑客,他们也不可能同时找到肖云和刘喜汉的两部手机。即使找到两部手机,他们也破解不了刘喜汉的密钥,因为刘喜汉考虑到了他出事之后,只有让肖云成为能打开手机的唯一一个人,而把密钥设定成了肖云的身份信息。再退一步,即使他们找到两部手机,也知道了刘喜汉的密钥关键点,但他们也不可能很快地就能够彻底破解如此多道的安全防火墙。再说啦,绑匪所要破解的,绝不仅仅是两部手机那么简单!他们很可能是要破解田文欣的文件库,或者是何田集团的金库防火墙。也许只有肖云的人脸、指纹、瞳孔、耳纹,甚至声纹等,共同作用,才能具备完整的密钥。所以……” 卢建军马上说:“所以说,肖云现在虽被绑架了,但她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哦,对哦,这还差不多。”李毅民终于弄明白了,他总算没有白白瞎开心一场。 长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李毅民这才想起,刚才长生要她好生安慰肖燕,便对卢建军和长生说道:“卢队、易博士,你们聊,我去看看肖燕。” 卢建军朝长生笑了笑,才对李毅民摆摆手,简单说道:“去,去。” “卢队,”长生马上对卢建军说:“肖云认出了绑架她的人,正是绑架何国庆的同一伙人……” “长生啊,”卢建军打断长生的话,接着说道:“我正找你,就是想说这个事儿。” “哦,是吗?卢队,那你先说。” “法院判定刘喜汉的案子与何田财产案有密切关联,当时,对方律师还强烈质疑。但后来,法院直接宣布反告你妈妈李院长的案子,已不存在立案的基础,直接驳回了起诉。并告知对方:如若有疑问,可以另案提起诉讼。而对方,却大转弯,不仅全盘接受了判定,而且也没有再进一步地另案起诉。” 长生也点着头,赞同道:“是啊。对方越是不愿意把事情真的靠上刑事案件,就越是会想方设法地掩盖相关联的事情。” “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把肖云绑架案与之前一直没有正式报案的,何国庆绑架案相联系起来。那么何田氏的财产纠纷,不仅与刘喜汉被杀案有关,也与何国庆绑架案有关。也就是说……” “我们可以进一步认定:何田氏财产纠纷案,是凶杀案、绑架案的源头。所以,对方的证据,已不能再单单作为财产纠纷的隐私,而由法院单独进行保全。这些证据,必须解封,作为凶杀、绑架案件的侦破工作线索,全部交由专案组进行侦查、验证和重新定性。” “对!事不宜迟,我立即通知检察院。” 长生看着卢建军离去,心里很是感激。他知道,由于他母亲进行司法鉴定的检材,只是对方拿出的田文欣的所谓遗嘱的最后无正文的一页。而整个遗嘱却被以保护个人隐私为由,申请法院进行了保全。 自从他母亲的案子出来之后,就连给她用以作为检材的那最后一页,也被法院封存了,进行了所谓的保全处理。 “所以,”简薇将网络上的情况,向长生报告道:“易博士,实话实说,您别生气。虽然法院可能意识到,李院长案件存在的问题,而把案件撤销了。但李院长个人的名誉还是受到了严重的损害。至少……” 简薇看着长生脸色沉了下来,便不知该不该往下说。长生看简薇欲言又止,便说道:“小简,你说,我能理解。” 于是,简薇又继续道:“不少人,可能不再认为李院长是最为值得信赖的痕迹学专家。而人们已认定:李院长也是可能犯了严重错误,作出了并不完全可信的质证证据!甚至,人们开始怀疑司法鉴定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这么严重吗?”长生认真地问道:“回国这几天来,我一直没时间关注舆论和网络动态了。小简,你继续。” “特别是,网络上竟然出现了不少的帖子和文章,把司法鉴定专家称作为一种新兴的赚钱职业。他们的解释是:与其说,办案过程中原告和被告中的一方,聘请来的司法鉴定专家,是为了案件提供质证证据。倒不如说:我们也就是一班‘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新兴的职场专业人士。” 简薇顿了顿,有些愤懑地又说道:“更有不少议论和文章,将司法鉴定专家比作另类律师的。认为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就是为顾主所犯的罪行,进行脱罪,甚至是无罪辩护。司法鉴定机构,也就被描写成了,引进资本主义制度,为有钱人办事的机构。” 长生马上感觉到,要想破案,要想彻底恢复他母亲的名誉,要想为整个司法鉴定人和机构正名。就必须重新拿到原检材,甚至必须拿到这份检材的全部内容——对方赖以获取何田氏财产的整个“遗嘱”。 “简薇,这样以来,重新进行全面、科学、准确、彻底地检验、分析、论证,重新确定原司法鉴定的科学性与正确性。重新确定,质证专家的意见,绝不等同于律师提供辩护。已经是不容我们出任何错、有一点的马虎了。司法鉴定工作,是用科学实验检证的,是用完全颠扑不破的事实说话的。我们并不会偏袒顾主一方,也不会隐瞒不利于委托一方的事实。” 市委领导也在听取了市政法委的报告意见后,松了一口气。当初,财产纠纷案一出,市委市政府都担心,一旦何田集团极其巨大数量的资产被转移,或被海外敌对势力非法获取,那盘龙城的损失会很惨重,甚至会造成盘龙民众失业率急剧上升,引起社会不安。后来,法院判定冻结何田财产纠纷案件,虽使得市里的担心暂时缓解。但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随时还是又有可能爆发起来。 现在,专案组已提出了更为充分的证据,证明了案件还涉及到了何国庆绑架案,提出了必须对整个检材,即争夺财产一方拥有的遗嘱,进行重新侦查和司法鉴定定性。这才使得市里的领导们,真正舒了一口气。因为他们觉着,与对方势均力敌、可以抗衡甚至战胜对方的人——易长生,终于出现了。 第27章 特警班的全套新式装备 长生听到盘龙市中级人民法院,已决定解除何田财产纠纷案原始证据保全的消息,便开始作着准备,要对他妈妈作过检验的,涉案最关键性的检材,也是该案最诡秘的证据完整版本,运用全新的高科技设备和技术,重新进行真正全面、彻底的司法鉴定。 但是,长生从一大早开始,左等右等,法院并没有派法警,将曾用做检材的原始“遗嘱”等完整的证据材料,移送交到专案组。却等来了,市局派来配合专案组的一个特警班。这个特警班,配备了一台黑色奔驰特警专用车,共九名队员,班长是个山东大汉,名叫郑华。他们到了专案组,见到易长生和卢建军,立刻列队,敬礼,郑华将任务派遣命令呈递给卢建军,并报告道:“报告卢队、报告易政委,二级警司、特警班班长郑华,奉命带领一个特警班,前来报到,请二位首长下达任务指示。” 长生赶紧随着卢建军起立,这才想起在医院里时,市局领导曾通知他,针对他遇袭一事,以及整个案件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将派遣一个特警班配合专案组工作。卢建军和易长生还礼后,卢建军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之后,就递给了易长生。 长生接过来任务派遣命令,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对卢建军说:“卢队你说。”卢建军这才对特警队员们说道:“欢迎特警班的同志们,从现在起,你们九位就都是我们‘机场路专案组’成员了。根据市局的安排,你们的主要任务,一是帮助专案组的每一个成员进行训练,使每个人都能在较短时间内,掌握更为有效的拳脚功夫、以及擒拿格斗和个人防护技术;二是配合专案组的各项任务的行动。按照计划,今天上午,也就是现在,就开始第一次训练。” “是,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郑华回答着,马上向特警队员们下达命令:“着作训服,轻装,立即到操场上,等待专案组各位领导参加训练。” “是。”特警队员们齐声回答,声音十分响亮,八个人,却如同一个排的兵力。让安静的专案组,突然变得生龙活虎一般。 长生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军营训练的经历。虽然这几天里,他也作了配发枪械前的枪械管理学习和实弹打靶射击训练。但还是被九名新来的特警,他们身上的气质、他们威风凛凛精神,以及他们穿戴着全套特警装备,给深深吸引住了眼球。像大多数男孩子一样,长生也突然唤醒了一种好奇,一种想试试这些精良的装备的情绪。 长生也赶紧去换上了作训服,当他来到操场时,所有特警队员都赶紧起立,他们并一开始没有想到,见面时,和卢队站在一起,穿着牛仔装的帅气青年人,不,应该还是个少年大学生,竟然穿上作训服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长生自己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但九名特警战士看到长生作训服上的肩章——二级警督啊!就都立正站直了,不敢大气出声。他们来专案组之前,也都作了一些功课,听说过专案组的易长生,是美国留学回国的博士专家,是专案组的顾问兼政委,也是他们执行任务时,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少年学生模样的易博士,竟然是如此高级别的警官。长生走过来,围绕着近前的特警队员转了两圈,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的装备太牛了,能介绍一下么?或者,能让我试试吗?” 那位特警立即答道:“是,首长,我现在就去取来。” 他向长生敬了军礼,转身,跑步,朝着他们来时的特警专车跑去。 就连郑华,表面上还算镇定,内心里也吓了一跳。他有些自责,所了解到的情况资料里,只介绍了长生的专长、人员关系、职务等,却并没有了解到长生的警衔有如此高的级别。 甚至他从所认识的,所有见到过长生的人口中,听到的情况就是,他刚进到专案组里时,所看到的一样:长生,就是一个只会穿着牛仔装的少年大学生!而且,资料里还说:易长生目前就职于盘龙警官大学刑事科学技术学院,职称是副教授。 “唉……”郑华心里叹道:“职务、职称、特点、特长,什么都有,怎么就没有警衔介绍呢?幸好,这才头回见面,没有太怠慢这位高级督察警官!” 他看着自己的特警战士跑去取装备了,马上反应过来,喊道:“立正!”他看了看所有特警,其实他们早就立正站直了。然后他走到长生面前三米远,立正道:“报告政委同志,特警班准备训练,请首长指示。” 长生真没想到会这样,他赶紧也立正起来,听到郑华的报告,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哦,郑班长,请按照卢队安排的计划训练。我是个外行,真不懂这个,往后大家就都叫我长生,我们专案组不兴叫什么政委、顾问这些的。” 郑华的反应也很快,马上大声回答道:“是,首长同志。” 卢建军让专案组的成员,都换上了作训服,并带着大家一起来到了操场上。 他见长生已先到了,便对大家说道:“都看到了?易博士已经先到了。你们一个个,换个作训服,都这么慢慢腾腾,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了。” 长生听到,马上接着话说道:“我的作训服是李警官提前帮我领好的,就放在桌子边上,我顺手就换上了,自然快一些。而且,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特警装备。”说着,他又对郑华说:“不好意思哈,给你们添麻烦了。” 郑华刚才还正在发愁,长生不让叫他顾问或者政委,那应该叫什么才好呢?总不能几个领导在时,还叫长生首长吗? 现在,他听到卢建军叫长生易博士,心里也马上想着叫易博士应该可以。但他还是不确定,直到他想起,好像听到李毅民也这么叫的,才大胆地回答长生道:“易博士,我们不麻烦,您稍等啊。” 还是李毅民明白,他马上对卢建军悄声说:“刚才易博士表示欣赏特警装备,可没想到,你看,人家把全套家当都拿出来展示了。” 卢建军看到有两名特警队员,正全副武装,还提着、抬着不少的装备,朝着操场这边走了过来。他眼前一亮,说道:“好啊,我们是得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马上要配合行动了,总得互相了解,才能配合默契。” 长生非常满足,通过特警班的队员们的讲解介绍,长生很认真的一件一件地尝试着,佩戴试用着。很有兴趣地参加了全部训练,并且每一招每一式,他都要认真学习演练,达到完全掌握。当专案组的大家,都很累了,长生仍然兴趣盎然地,跟着特警队员不断地学习掌握新的招式。 专案组的成员,除了肖燕被负责肖云绑架案的隔壁警队,借调过去配合调查工作了,大家都是作过基本训练的。但大多数的人,似乎还没有长生的耐力好,也不如长生训练的进度快。 卢建军的训练计划,几乎是由特警队员与专案组成员,进行一对一的训练。即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和程度,进行一对一的针对性训练。 当然,卢建军早就计划安排,由郑华和长生配合,他自己则由副班长配合。卢建军的训练水平,本来就是全分局最强的。但当他看到长生的训练成绩,心里既高兴又佩服。上次长生遇袭,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担心自己的搭档再次遇到麻烦。现在看来,很快长生就能练出来,甚至成为很厉害的练家子。 肖燕不在专案组里,一大群大男人中,就只剩下简薇一个女生了。 所以在训练中,她的训练强度和要求,都不高。因为,陪练的特警队员,根本就不知该怎样教、怎样练?完全看简薇的心情,来安排进度。特警队员想的是,若出现危险,女生的安全,自然是由他们全力进行保护。他对简薇说:“简警官,你只需要练几手自我保护招式。关键时候,能脱身就行。” 简薇则简单地练了一下样子,就有些累了,便想要休息一下。她看到长生还在不断地加强训练强度,就拿了长生的水杯,还带上一瓶矿泉水,向长生走去:“易博士,您喝点儿水,也歇一会儿。” 长生赶紧说:“谢谢,我不累。” 简薇见长生不愿意休息一下,生怕耽误了训练时间似的。便拿出毛巾,直接就走到长生的面前,轻轻地给长生擦去额头上,脸上的汗水。 长生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先对郑华说:“郑警官,咱们也休息一下。” 郑华当然同意,他接过长生递过来的水瓶,把训练停了下来。 简薇赶紧地,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杯的,围绕着长生转悠着。 长生坐下来,打开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简薇,觉得很是赏心悦目,甚至他觉着有些心跳,想着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喜欢上简薇了?他赶紧对简薇说道:“谢谢,简薇,你也歇着,不用管我,你别累着了。” “易博士,你太牛了,如果不知道你小时候就是学霸,不断地跳级,可能大家都会以为,您从小就练过武术什么的,也太有基本功了。” “哪有啊?”长生说道:“和郑警官比,我那哪叫有基本功啊!” 郑华则说:“的确,易博士的基础实在是扎实,我准备向特警大队报告,给易博士也申请一套特警装备。” 长生一听马上说:“真的么?这能行吗?不会违反规定!” 郑华这时才想起,特警大队领导,为什么让他多带一整套装备过来。他只简单地回答长生道:“不会。” 第28章 拆弹专家 “谢谢!” 简薇赶紧拉了一下长生,轻声说道:“易博士,谢他什么呀?你出院才几天?这么大强度训练,能行吗?” 长生又仔细看了一眼简薇,心里又觉着一阵跳跃,他笑了:“出院时医生说了,可以完全恢复正常活动。你可不能和我妈说啊!” “我哪敢说啊!我就觉得嘛,不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才几天呀?不能莉莉姐一出差,就出问题!” 长生听着简薇提起古莉莉,心里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说什么才好。刚才看到的简薇清新靓丽,充满志同道合的朝气和灵性,心里还一度怦然心动。怎么一下子就又变得沉重了起来,甚至有些茫然惆怅。 他心里很矛盾,他知道他的妈妈非常喜欢古莉莉,但是,但是,简薇也是妈妈亲自选定给他的助理呀!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简薇那种不张扬,也很配合的性格。简薇能让他轻松、愉快,随时随地都能在身边,有共同语言,又理解他,还体贴入微。 而古莉莉却是那种,永远都和自己亲切的姐姐,甚至能代替妈妈,是经常照顾他、为他着想的最亲近的亲人。而且,他每次和古莉莉在一起时,心理上还有一种负担。那就是,这么多年,一直陪伴着莉莉姐的,一直追求莉莉姐的,是她的同班同学、无比帅气的勇哥。他觉着自己不如勇哥那么对她痴情,也给不了莉莉姐想要的那种陪伴。 长生马上就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他马上镇定,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简薇说道:“放心,我也是医生,知道实际情况,不会再出问题的。”他又走到郑华近前,对简薇说:“现在我们向郑警官他们多学、多练一点,其实,对我们自身来说,就更多了一分安全。所以,我们都必须抓紧时机,补足之前没有像卢队他们那样,进行过正规训练的差距。” 郑华则说:“报告易博士,我们特警班也十分重视来专案组学习工作的机会,请易博士多多指导,不吝赐教。” 长生马上拉下郑华敬礼的手,说道:“我们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是我兄弟,不要动不动就敬礼、就报告这样,我其实很尴尬的啊。” 郑华憨憨地笑了,直说:“谢谢易博士这么平易近人。” 长生突然想起什么,马上问道:“刚才听到你们特警班有人在哼唱什么歌!很好听的!” “哦,”郑华答道:“是华天王的《拆弹专家》。” “华天王?”长生一楞,接着问道:“是火星弟弟华晨宇么?” “是呀,是呀。”郑华自豪地回答:“咱特警班的人都挺喜欢他的歌,有劲,热烈,又粗中带着细腻,激情又有格调,超级有技术含量,特别地符合我们。” “哦,这样啊!” 简薇看到长生似乎真的喜欢这首歌,便解释道:“易博士,您留学的几年时间,火星弟弟也长大了,现在没人再叫他‘弟弟’了。而且他几乎拿下了所有比赛的冠军,现在都经常担任音乐比赛的导师,培养了很多大牌艺人。所以,人们就把火星弟弟称作为华天王了!” 长生似乎回想起来以前,读医科大学时,经常就有同学为了抢购火星演唱会门票,提前开票多少天,就开始准备了。那时的他,也是很疯狂地“循环”过火星弟弟的歌。他笑了,便也哼唱了起来: hell no 空气就快要爆炸 hell no 时间就快要爆炸 hell no 身体就快要爆炸 hell no 快给我拆弹专家 …… 马上,所有操场上正训练着的特警队员,都附和着一起唱了起来。顿时,整个操场上洋溢起热烈、高涨的情绪。几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长生心里的纠结,也仿佛一下子没有了,他又来了精神,和大家一起,又顺利地练成了几招。郑华此时,对长生说道:“易博士,今天的训练量已超额了,不能再练了。” “好。”长生答应着,又对还在训练的几位喊道:“今天就到这儿,大家不要太过疲劳了。” 李毅民也和大家一起朝长生这边过来,他对长生说:“易博士,真没想到,您也不喜欢听那些哼哼唧唧的靡靡之音,是真喜欢咱内地音乐大学培养出来的天王巨星。” “是呀,在国外留学时,听着一些中国艺人,布鲁斯不是布鲁斯、小调不是小调的不伦不类的东西,是很难走向世界的。而火星弟弟,哦,华天王,他的歌,能倍受海外华人的推崇,是有道理的。就像中国应该有中国的音乐一样,中国也有中国的理念,也有中国的体制,也有中国的技术和功夫。” 围拢过来的特警队员们和专案组的成员,一起鼓掌,郑华说道:“易政委说得太好了,我们年青的特警队员,都觉得这是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卢建军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觉着上级党委选易长生作政委,真的是高瞻远瞩啊,他就那么几句话,好像所有的年轻人都爱听。一下子就带动了大家,训练情绪瞬间就高涨了起来。他心里自叹不如,但他觉着,他还是很光荣的,他正在完成党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因为,他有意识地让长生放开来,和大家融合在一起,发挥出了先锋模范带头作用,这正是他发展长生不断向着党组织靠拢的努力方向。 “训练真的很有成效。”长生深有感触地对卢建军说:“天天做实验、找线索,分析案情,是该适时地跳出桎梏,换换脑筋,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且,我一直没有参加过警训,在出任务或者关键时刻,没有点功夫,实在是不符合警务人员的要求。” 卢建军却说:“易长生同志,你的基本素质已经很好了。市局领导派遣特警班配合我们工作,不仅是保障我们的安全,也是想让你能发挥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带动更多的警务人员,成为又红又专的骨干力量。” “卢队,你这是对党员同志的称呼啊!这个我明白,我虽还不是党员,但我愿意为党的事业努力奋斗,发挥应有的先锋模范带头作用。” 卢建军听着长生的回答,正是他想要的回答。他觉着,长生就是有觉悟,高级知识分子的思想境界就是高。根本不用多说什么,长生就能用言行回答出来。他马上说:“好,我愿意成为你加入中国共产党党组织的介绍人。” “真的?卢队,你说,党组织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党组织需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卢建军也高兴地回答道:“按照流程,我会向局党委汇报,然后经组织同意后,将在适当时候,安排你参加新党员发展对象培训班,当你更加深入地了解了中国共产党的纲领和任务之后,再从心里确定,你是否真的要入党。” 长生认真地听着,然后他说:“我想到我母亲,她生在台湾省,成长在美国,后来回到咱们中国大陆,她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而我自己从小就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虽然也到美国留学了,但我从心里确定,我热爱中国,热爱中国共产党,拥挤社会主义,当然会走父母亲走过的道路,要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光荣一员。” “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卢建军又说道:“那你写个入党申请!” 这时,长生从作训服里面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入党申请书”。他很认真地,双手递给卢建军:“我在医院的那个夜晚写好的。我当时想,幸好我没有被袭击挂掉,否则我想向党组织说的话都没说。所以,我就写好了放在内衣的口袋里,如果我在执行任务时,真的挂掉了,也没什么后悔的!” 卢建军接过来,心里有些感动。他知道易长生从小就品学兼优,加上他爷爷和父母亲都是老党员。即使到美国留学多年,他骨子里,依然是正能量满满的!但他真的没有想到,特警队员在上战场前,可能会留下遗言什么的,但长生这个年轻的大知识分子,竟然也有牺牲自己,而为党的事业奋斗到底的决心。 他紧紧地握着长生的手,激动地说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长生觉得心里很释然、很敞亮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和卢建军一起,往专案组大楼走去。突然听到有人还在哼唱着那首,被郑华他们称作华天王的《拆弹专家》。 “卢队,你喜欢他们唱着的这歌吗?” 卢建军仔细听了听,然后说道:“喜欢,我听我孩子唱过,《拆弹专家》对不对?” “对。”长生很高兴,他没想到,他的同事,他的团队,都是很正能量,也很进步,而且跟得上潮流的集体。他也情不自禁地,和卢建军一起哼唱了起来。 hell no 空气就快要爆炸 hell no 时间就快要爆炸 hell no 身体就快要爆炸 hell no 快给我拆弹专家 …… 第29章 李院长这是怎么了 盘龙警官大学坐落在盘龙城西北郊的盘龙山脚下。 距离盘龙国际机场,虽不是很远,但也还是有段车程的。 所以,为了工作方便,盘龙市公安局,就把“机场路专案组”的工作场所,设立在了警大所在的社区内。这样,长生晚上需要到他在警大的实验室工作,也就十分地方便。不过,警大的校区规模还是非常大的。长生的爸妈,他们在警大的住宅,位于警大东边的教职工住宅小区。 从专案组到实验室,再到长生父母家,沿着湖边走,大约有四、五公里的路。警大又不像盘龙医科大学或者盘龙大学那样,学员也与普通在校大学生不完全一样。下了课,警大的学员,还是有些像在军营里,单独自由活动时间少。更是不准学员购买自行车,或者其它交通工具的。校内交通,主要就是靠两条腿。 长生比较忙的时候,经常也就不回家了。正好前几日,长生受伤住院了,直到恢复好了,才敢回一趟家,看望一下爸妈。也准备陪着爸妈一下,让父母不担心。 可回到家,长生才发现,妈妈的情绪很抑郁。 他悄悄地,问过父亲易国华,才知道:他妈妈李明钰,被解除监视居住的措施,恢复正常工作之后,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紧张了很久的精神,都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使得她变得非常地谨小慎微起来,不敢进行或参与复杂案件的司法鉴定工作。甚至做实验时,也开始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生怕有什么差错。或者总是觉着有什么没准备好,有什么忽略了,不敢及时往下推进工作进程。 更为令人担忧的是,李明钰团队进行的司法鉴定案件,最后需要她签字时,她拿着签字笔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的厉害,内心里非常抵触签字这件事,让她迟迟下不了笔。于是,她变得经常会说:“先放这儿,我再看看。” 搞得属下们,十分地不理解,私底下,各种议论也都多了起来。 老李从院长办公室回来后,悄悄问大家:“李院长这是怎么了?连我这个正教授的实验结果,都不轻易给签字了!” 老张则叹声说道:“唉,自从李院长回来重新上班,本想着工作业务可以完全恢复正常了,积压下来成堆的文件,该签字的签字,该处理的处理了。可没想到,有些被发回来要再‘核实’,有的就干脆放在那儿压着了,一直不给签字。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老王也凑过来,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啊,李院长这是怕了!” 大家听着,都有些吃惊。不过,稍过片刻,大家仔细一想,就不无点头的:“也是啊。何田财产案,太坑人了!李院长这么有面子的专家,成了被告,还被采取司法措施,真的是太让人难过了!前时,我就从心底里难过了好一阵子。” “最要命的是,案子虽然被驳回了,但只是说此案的基础不存在,并没有判定告错了呀!这其实,对咱们整个学院都质疑了,甚至是质疑了整个司法鉴定工作的准确性与可靠性。” 有年轻一点儿的,想法就单纯了许多,有说:“尊敬的几位大师,咱们管别人质疑不质疑的?李院长一开始就说了,不用担心的。这不,李院长已经没事儿了,回来了,咱们得让她有个恢复期对!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啊。” 老王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说:“谁都想让问题能简单些,但这回的问题,还真的不简单啊!” 几位专家都点了点头,难过地说道:“还是再等等……” 盘龙市中级人民法院,此时此刻,也还在加班加点地,对何田财产纠纷案,还有一部分证据保全的问题,进行着讨论研究。有一部分人认为,这些证据,其实是民事纠纷案件的文件,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不应该解除保全。待刑事案件侦破审理之后,再继续开庭审理何田财产纠纷案。而且,盘龙市委政法委汪书记,也就是市公安局汪局长,也是一再强调,不要将民事案件与刑事案件,作不必要的牵连。 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并不是办案人员将民事和刑事案件牵连起来。而是现有的多项证据,都表明这两个案件密切相关。甚至能明确,刑事案件发生的基础,很可能就是为了抢夺何田财产的。既然此案牵扯到重大刑事案件,就应该优先审理刑事案件。只有解除证据保全,才能使得刑事专案人员,掌握案件情况,及早破案。 这种说法,马上就遭到另一方意见的反对:“如果刑事案件破案赖以的证据,是非法获得的,那么我们怎么保持程序公正?” 对方当然针锋相对,马上提出:“如果财产争夺的人,真的就是连环杀人案的主谋,难道我们还要保护他的隐私吗?我们还要帮助他获取巨额财产吗?” 当然,另一方马上就抓住了对方的漏洞,反击道:“你是说‘如果’吗?那么如果错了怎么办?如果正好相反,争夺财产的人,就是他应得的财产,我们不保全他的隐私而去进行曝光,那么是不是就把他或他们置于各种危险的境地了?破案是要讲证据的,而不是讲假设。” 最后,市中级法院院长,斟酌再三,说道:“大家的意见都很正确,所以,既然公安局的意见是不希望把民事案与刑事案扯到一起;而检察院认为,破获重大刑事案件,是当前重中之重,必须把两案并案,证据共享;那么法院,就应该既照顾到破案的需要,又要照顾到程序公正。是不是可以将原财产纠纷案件的检材证据,移交给公安专案组;而将民事隐私部分遗嘱,继续采取保全措施。” 争论已久的两方意见,对院长法官的意见,都表示可以接受。所以,直到下午晚些时候,长生等待已久的法院档案,才被两名法警送了过来。 长生签收时,虽然还是没有拿到完整的遗嘱,但还是很开心。他与两位法警握手致谢道:“谢谢中院的支持,这个原始检材,已经足够了。” 送走了两位法警,李毅民对长生说:“真是的,法院到最后,还是没有将全部证据都移交给我们啊!” 简薇则说:“完整的遗嘱,虽然可以让我们马上就知道,何田巨额财产的分配与流向。但并不能证明连环杀人案的主谋是谁。其实,我觉着,易博士现在肯定不看完整的遗嘱,也基本上已经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了!” “是的,”长生说道:“真正破解了刘喜汉和肖云的手机,其实就已经能够知道,他们几个之间的来往关系了。其实现在,只需要法院送来的,我妈所作的司法鉴定原始检材,就已经足够了。” 李毅民反应很快,马上意会到,这其实已经为专案组破案,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和突破口:“易博士,您真的很牛!我特别期待您揭开谜底的时刻。” “说真正全部揭开谜底,还为时尚早。”长生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把遗嘱到底是真是假,要弄得十分清楚,要作成铁案,让任何人都无法翻案。” 简薇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地,轻声说道:“易博士,我觉着,咱们还是得小心些。我虽说听到您的表态,很是激动。但我们不得不记得,李院长这么厉害,竟然也能被陷害、诬告,那么无疑的是,对方会更加凶残、恶毒。易博士还是得小心啊!” 长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带领着他的小组,大步朝着他的实验室走去。 他的小组,由开始的他们五人,又增加了郑华和他的四位特警班的成员。 当晚,本来长生是要加班作实验的。可他妈妈打来电话,叫他回家一趟。但是自从郑华他们特警班来了之后,长生只要外出,郑华就都要跟随着。这回,长生恳切地对郑华说:“郑班长,我回家,不是出勤,也不是去案发现场。这是在警大校园里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们都赶紧回去休息。” 郑华则说:“不行啊,易博士,警大校园里虽类似于在军营里,犯罪分子一般是不敢轻易来作案的。但是,警大毕竟不是军营。沿湖有很多地方,都是可以很容易就能出入校园的。现在,您越是接近破案线索,犯罪分子就越是穷凶极恶。他们为获取巨额财产,敢连杀三人,还绑架了一人。他们肯定也会为获取巨额财产,而再次铤而走险!不得不防备啊!” 长生有点儿着急了。他赶忙说道:“刚才我都说了,现在离破案,还为时尚早。你说的肖云,她,她很可能也是与刘喜汉一样,为双方作事儿。” 郑华听着被绑架的一人——肖云,也许也是双面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李毅民可就惊愕的不行。他生怕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与案件有牵连,有些愤怒地说:“易博士,被绑架了的肖云,可是肖燕的姐姐。怎么就证明了不是绑架,而是苦肉计?” 李毅民双手举起,不知抓什么好,突然抱着头,受到的打击,甚至比听到肖云被绑架时,还要来的严重。 这时,卢建军过来了,他拉开李毅民的手,厉声说道:“李毅民,你是刑警,不能感情用事。你要是这么关心肖燕的姐姐,那就也调到二队去!也好和肖燕一起,努力找到肖云的下落。” 李毅民看着卢建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马上说:“啊,不。我绝不离开专案组。卢队,我明白了易博士的意思。再说了,我和肖燕真没什么关系。卢队,你可不能说我也要回避啊。” 一旁的大力突然说了一句:“就知道,也是在玩单相思呗。” “你说谁呢?”李毅民脸红着,就追着大力要打…… 第30章 好想爱这个世界 简薇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看着长生,脸色很难看。 长生问她:“你怎么了?” 简薇又看了一眼长生,说道:“易博士,您,您还是回趟家,看看李院长!” “我妈怎么了?”长生看着简薇的表情,心里顿时透过一道凉气,他一把拉住简薇的手,急忙问道。 简薇则先平静了一下自己,看着长生焦急的样子,也赶紧说:“易博士,您先别急啊!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几个硕博士研究生,觉着李院长情绪特别不好。” “情绪特别不好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没什么大事儿的意思,您别着急啊。” 卢建军看着,也觉着哪里不对劲,就对长生说:“长生啊,你也先别着急,先回趟家,看看再说。” 长生放开简薇,答应着说:“好,卢队,这边你先盯着,我去去就回,我有重要线索正要和你商量。” 卢建军点点头,长生转身就走了。卢建军又对简薇和郑华说:“快,跟着易博士,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绝对地保证安全。” “是。”郑华回答着,也转身随简薇跟上易长生。 但是,长生并没有沿着湖光大道走回去,而是跑到了停车场,直接登上了他那台雨林穿越版bj吉普,一脚蹬下油门,汽车飞快地开走了。 郑华只好向卢建军报告,卢建军马上让郑华开上他的那台专案组的车,跟过去。而简薇见长生上车了,便拔腿就跑,想尽量跟上长生的车。好在,郑华开着车赶上来,把简薇也带了上去。 气喘吁吁的简薇,坐稳后,对开着车的郑华说:“谢谢你啊。” “不用谢,不带上你,我还不知道易博士家的具体位置,所以得请你导航。” “哦,也是。好说!先转到湖光大道,沿着湖边一直走,到了第……三个路口,往右拐。” 郑华也加大油门,很快车就上了湖光大道。他口中念叨着:“第三个路口,第三个路口往右转弯。” “对,”简薇已经不喘粗气了,她回答着:“右转后第一个路口左转。” 郑华重复了一遍:“右转后第一个路口左转。”然后扭脸看了一眼简薇,问道:“如果没开这台车,你真的要跑着去易博士的家呀?” 简薇也看了一眼郑华,不置可否地说道:“都怪我!我听说李院长情绪不好,就想提醒一下易博士。结果,结果把话说重了,让易博士担心了。” 郑华马上明白简薇这么拚,原来是在担心易博士。他再扭脸看了一眼简薇,觉着这个漂亮的女生,真的和才华横溢的易博士很般配,便说道:“我是个粗人,觉着你和易博士都是郎才女貌的,真令人羡慕。” 简薇马上脸红了,半晌才说道:“谢谢你郑班长,你不笑话我就好。”她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上和鼻子尖上渗出的汗水,又理了理头发,算是恢复到女孩子的矜持。 长生赶回家,见到母亲李明钰,就表面很平静地说:“妈,我回来了。” 李明钰看到长生,赶紧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长生,看着气色还不错,便说道:“长生啊,怎么这么忙呀?都好几天了没回家。” 长生不想让母亲联想到她涉及到的案子,便回答说:“我回国时,奥本海姆大师,赠送了一套最新版的最顶级的新型光谱分析仪,不是刚安装好吗,得赶紧调试出来啊!马上,咱们刑事科学技术学院,就成为了世界最顶级的实验室。妈,明天您有时间,就过去参观指导一下!” 李明钰收起刚才见到儿子的一丝笑容。冷冷地回答:“还是算了。将后来,这个学院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是把手头上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处理完了,再看有没有时间管别的事儿了。前一段,积压下来的工作,真的太多了,我现在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忙不过来了!” 长生听着,也马上感觉到了妈妈的情绪。觉着,妈妈承受太久太多的压力了,现在似乎有些心灰意冷了。但长生还是表面上努力平静自己,随意地说道:“妈,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哦!您可是顶天立地的大院长啊,怎么会有您做不完的事儿呢!” 正说着,长生的父亲,易国华也下班回来了。他走到门口,看到郑华和简薇两人站在一旁,不像是要进门,也不像是要离开,心里纳闷。便加快两步,走上去看了一眼郑华,郑华马上敬礼道:“报告首长,我是郑华,是易博士专案组的同事。” 易国华忙后退一步,指着郑华说:“小郑啊,有事找长生?那赶紧进屋呀。”其实,易国华一眼便看出郑华和简薇是来干什么的。转身对简薇说:“小简,招呼小郑进屋,别都站在门口边了,啊!” 简薇也赶紧站到门口,挡住易国华的路,说道:“易叔叔,我没,没小心,告诉易博士说,李院长情绪不好。” 易国华看着简薇难过又自责的样子,马上打断道:“长生,你同事小郑来了,小简助理也来了。” 他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屋去了,是有意让李明钰看到,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家就是长生回来了,都一起过来聚一聚,热闹一下而已。 简薇一进屋里,见到李明钰,她就不像在外面叫李院长了,而是像叫易国华为易叔叔一样,叫李明钰李阿姨:“李阿姨,我这几日都在新实验室里帮忙,也没来看望您和易叔叔。真不好意思啊!” 李明钰看到简薇,这个自己亲自给长生选拔的助理,记住了她交待过的:在家里时,称呼他们叔叔阿姨,不必见外。脸上又浮起了一点儿笑容。再看向郑华时,马上说道:“哟,穿着警服来家,小,小郑是?” 郑华赶紧起立、立正:“报告李院长,我是郑华,是易博士专案组特警班的班长。” 李明钰脸上马上又严肃了起来,心里有些发慌,她对郑华说道:“小郑,快坐。”又转向长生,认真地问道:“你们专案组还配有特警班?” 简薇马上起身,对李明钰说:“阿姨,不是的……” 长生摆摆手,示意简薇坐下,马上变得笑容可掬地,对李明钰说道:“嗨,妈,我就说不必要嘛。这还是市局派遣来的,说是当初没保护好我妈李院长您,这次一定要保护好我。妈,您说,我有什么好保护的?” 简薇很是吃惊,长生怎么能这么告诉李院长实情呀?那不是让李院长知道长生有危险,会更加担心吗?可是,她看向李院长时,却发现李院长脸色舒展了许多,又多了一点儿笑容。而且,听到李院长说:“长生啊,你不愧是我儿子,知道不搞什么善意的谎言。实话实说好啊!”她转身看向郑华,说道:“小郑,我看得出来,你有功夫,你跟着长生,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不必有什么所谓的‘善意的谎言’,有话就直接对长生说,只要你们俩,还有小简,你们能无缝配合,我就放心了。” 长生则说:“妈,您都看到了,我很安全。倒是您和爸爸,我很担心。我都听说了,您情绪不太好啊!” 正在厨房接着刚才李明钰的活,边忙活着边听到说他,就喊道:“长生啊,你妈她想不开,她那情绪,是典型的抑郁症。所以呀,你有什么事儿,一定要给我们说实话,不要再让你妈担心了。” 长生听着,看着李明钰,说道:“妈,您放心,我已经申请重新对原检材进行司法鉴定了。对方就是想利用法律上的漏洞,借助所谓程序公正,把咱们学院出具的鉴定意见,搞成不可采信的证言。其实,这不仅是咱们一家鉴定单位的事儿,这是整个中国司法鉴定机构的信誉大事儿!也是中国质证专家们的信誉大事儿!” 李明钰听着,坐了下去。她只是点了点头,半晌都没说什么。 简薇则打开手机,对李明钰说:“阿姨,给你听一首歌。” 长生和郑华,都不知所措地问:“听歌?” 李明钰却没惊讶,只是看着简薇,轻轻点了点头。 简薇就用她的手机,开始播放音乐了: 抱着沙发睡眼昏花凌乱头发 却渴望像电影主角一样潇洒 屋檐角下排着乌鸦密密麻麻 被压抑的情绪不知如何表达 无论我在这里在那里 仿佛失魂的虫鸣 却明白此刻应该做些努力 无论我在这里在那里 不能弥补的过去 每当想起 想过离开 以这种方式存在 是因为那些旁白 那些姿态那些伤害 不想离开 当你说还有你在 歌词海报 忽然我开始莫名期待 …… 大伙听着听着,每个人都好像被带入到了一种意境之中。每个人,都不想说句话,以免影响他人听歌。就想着往下听,往下听,一直听完这首歌。 长生听着歌曲快播放完了,仔细看了一眼妈妈,顿时吓了一跳。他看到妈妈满眼闪烁着泪光,心情一阵难过。刚想让简薇关掉手机音乐,却听得李明钰说话:“小薇呀,”李明钰这回,没有随着大家叫简薇为小简,而是亲切地叫小薇:“这首歌真好听!很治愈心灵!我听着,就觉得心情释放了很多,也释然了很多!” 简薇刚才看到李明钰的泪光,也是担心地要命。她生怕好心办坏事,自己觉着好,并不一定别人也觉着好。特别是中年人、大教授这样的李院长。当她听到李院长如是说,再看看李院长的泪眼夹着笑容,便也释然般地回答道:“这首歌的歌名叫作《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是当红天王巨星华晨宇作曲并演唱的。说是……” 简薇说到此,郑华咳嗽了一声。她马上明白郑华的意思,没有再往下说。 李明钰则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长生,并对长生说道:“长生啊,你帮我把这位华天王的这首歌,下载到我手机里!” 第31章 这歌的确对抑郁症很治愈 长生看向简薇,简薇赶快过来,要告诉长生网址和她的注册账号。长生则说:“不用了。你就把下载好的这首歌,传到我妈的手机里。” 简薇答应着,很快就将华晨宇的歌《好想爱这个世界啊!》,传送到了李明钰的手机里。长生把手机递还给李明钰,并说道:“妈,你要是喜欢华天王的歌,就让简薇帮你注册一个账号,随时可以听的。” 李明钰接过手机,看到长生和简薇下载的新歌歌名,便点击搜索《好想爱这个世界啊!》,结果出来的百科条目,详细介绍了当今华语乐坛天王巨星华晨宇。特别提及了这首歌,之所以在销量和听众点击播放量上,都是当今世界第一。正是因为,这首歌旋律优美,清新上口,非常能触动人的心灵深处。百科中还特别强调了,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正是华晨宇近乎于罹患抑郁症时,真情的有感而发。 李明钰看到此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伸手擦了一下眼角,轻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嗯,不用了,我先听听这首。以前我是不关注明星、歌星的,现在看来,这位华……华天王,的确不简单,也无怪乎那么多年轻人喜欢。他了解抑郁症患者的心情,所以专门为抑郁症患者写了这首歌,当然对抑郁症患者很贴合、很治愈。世界上的事情呀,存在着,就是有存在着的意义和价值。一些人理解不了,并不说明就不能存在了。相反,有知识的人,当然更容易理解了。是?” 易国华听到李明钰的有感而发,心里顿时明亮了起来,他兴奋地从厨房跑出来,大声说道:“明钰啊,你这说的话,可比这几天说的都多。哈……”他笑呵呵地又对李明钰说:“这我就放心了。医学家都知道,这抑郁症,还真不好办。特别对你这样的大专家学者,哄着,肯定你越是会觉得问题严重;直说,又怕心里压力大。这个度,可真难住我了!” 李明钰则说:“老易,你可是真的不会哄女人。长生啊,你可不要学你爸,对小薇可得好点儿。女孩子有时,就是得哄哄!”她又转向郑华:“小郑,长生工作方法简单,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们担待点儿,有什么事儿就告诉我,我会批评他的。” “阿姨,易博士可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也是我们的榜样。他对我们,可好了。是?简同学。” 简薇红着脸,坐在那儿,低着头,也不吭一声。听到郑华问她的想法,才轻声说道:“是啊,是啊。” 易国华马上看到简薇和长生,都是一样不自在的表情,便赶紧说:“都过来,开饭了。” 郑华赶紧起身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吃饭,我就出去周围转转。这一带我还没来过,得熟悉一下环境。” 李明钰看着郑华要走,便说道:“小郑,往后,你是不是总是要跟着长生身边工作呀?” “嗯,是的,阿姨。” “那就和长生一起吃饭,以后吃饭、睡觉、工作,你们都在一起,你教长生一些功夫,长生教你一些刑事科学技术,互相帮助嘛,你看好不好?” 郑华一听,马上起身,立正、敬礼道:“谢谢阿姨,谢谢李院长!我这些天,总来警大,作梦都想当易博士和李院长的学生,能提升一下自己。” 长生一把将郑华敬礼的手拉下来,然后说:“李院长是教授,你要当她的学生,别扯上我,我们是同事,啊!” 简薇插了一句:“长生别忘了,你也是警大的副教授呀!” 李明钰也笑了,接着说道:“是呀,你们首先是同事,才要像亲兄弟一样互相帮助。” 郑华马上答道:“是。” 长生只好摇摇头,说道:“好,吃饭去。” 简薇看着李院长精神好了一大截子的样子,心里放心了许多。也不多说什么了,也不像郑华一样推辞了,就挽着李明钰,一起去到餐厅。 吃饭的时候,李明钰和简薇坐一起,不停地照顾着简薇,让她多吃些;而易国华则和郑华坐一起,他也不停地照顾着郑华,让他多吃些。长生此时,倒没有失落,心情也好了许多。他看到妈妈的情绪好了很多,爸妈两人这么相濡以沫,相辅相成,回来时的担忧,已经基本上烟消云散了。他微笑着,放松下来的心情,和愉快舒适的的氛围,几日积累的困倦之意上来,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睁不开了,就这么一手扶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低着头,坐着就睡着了! 李明钰看着儿子,示意大家都不要说话了。大家就默默地吃过饭,都到客厅去了。简薇问李明钰要了条毛毯,先扶着长生靠着椅子背,又在长生两边轻轻地各放了一张椅子,是要挡一下,以免长生歪倒。然后她给长生身上盖上了那条毛毯。 郑华也过来,轻手轻脚地,帮助收拾起餐桌。 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李明钰,本想让大家都到客厅,不要打扰长生。却没想到,那高大魁梧的郑华,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真是灵巧,完全无声无息地,就把餐桌上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了。 他拿着抹布,把餐桌也擦干净了;又拿着扫帚,把餐厅地板也打扫了一遍。当看到郑华扫地时,李明钰可就不高兴了,但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转身到厨房去,帮易国华洗碗去了。简薇则对二位长辈说:“叔叔、阿姨,你们休息去,这里我来弄就好了。” 李明钰则说:“小薇呀,你出去叫郑华出来,你们俩到客厅喝杯茶,啊!” 简薇肯定不同意啦,又说道:“阿姨,您还是和叔叔去休息。” 李明钰坚持道:“小薇,听话啊,出去叫郑华出来,休息一会儿。我再给长生弄点儿吃的,他刚才没吃几口,太累了。” 易国华明白李明钰的意思,虽然郑华轻手轻脚的,但他们哪里明白,长生的听觉能力超强,强到普通人根本无法达到,甚至无法想像的地步。虽然并没发觉长生对噪声污染多么敏感,但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长生肯定都是可以听得见的。 所以,他对二位说道:“明钰啊,你就让小薇和你一起给长生弄吃的,郑华一个大男生,还是我去陪他。” “谢谢叔叔!”简薇高兴地说着,就和李明钰一起忙碌了起来。 长生在睡梦中,并不会由于灵敏的听觉而受到影响。他只要放松下来,觉着可以睡觉了,便会很快入睡,并且睡得很香甜。也许是因为他看到母亲的精神状况,已经恢复的很好,情绪纠结似乎也解开了。 但他还是不敢确定,也没作什么深入的思想劝慰工作,就听了听音乐歌唱家的一首歌曲,就真的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吗?不过他也会想到,也许妈妈看到自己的工作顺利,安全问题有保障,心里的纠结就消除了不少。另一方面,他还是担心,也许妈妈为了让他开心,而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呢! 大约过了四十几分钟,长生全面清醒过来。他伸了伸懒腰,觉着精神、精力又充沛了起来。肚子反而有些饿了。他走出餐厅,看到简薇正在查阅电脑资料,郑华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军姿,端正地坐在那儿。 长生轻声问道:“我爸妈呢?” 郑华赶紧起身,指了指里面房间,还没说话,简薇也马上起身,轻声说道:“叔叔阿姨刚忙完,回房休息了。你休息的好吗?” “嗯,”长生回答:“没想到我爸妈只照顾你们二位去了,我无聊的很,就打了个盹。现在饿了,饿醒了。” 郑华听着,很紧张地说:“对不起,易博士,都怪我。” 简薇则笑呵呵地说:“长生……”她马上指着长生的鼻子,“哎!是阿姨让我们在家里这么叫你的。” 长生马上说:“好啊,你们随便些。” 简薇马上又说:“饿不了你的,阿姨给你专门做了一份吃的,正热着呢。”她边说,边拉着长生,走到厨房里面,开始按照阿姨的交待,给他弄吃的。 李明钰听到客厅有动静,便对易国华说:“哦,长生起来了,就那么歪坐着,怎么睡得好啊?”她叹道:“唉,这孩子太拚了,忙起来就不吃不睡的,这可怎么好?”说着,就要起身去看看。 被易国华拉住了。对她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咱儿子肯定是听说了你的情绪不好,赶回来看你的。” 李明钰又坐下,问道:“老易呀,我这几日的情绪,真的那么明显地不好吗?” “当然啦。”易国华直爽地、毫不隐瞒地回答:“是真的。你想想啊,你上班后,有签署过一份文件吗?你不敢签字了!本就积压的文件,案件,你不签字,只会越堆越多。” “唉,”李明钰又叹道:“现在想来,真是抑郁症害死人。每当拿起签字笔,我就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法律后果,就怕此后又会给院里带来不利的影响。” “好了,明钰呀,我就知道,你听了那位华天王的歌,至少让你平静下来,又能正视事情了。但长生说了,只要你能平静下来思考问题,不纠结于一个状况,就一定能想通、想明白的。你是谁呀,你是李明钰,是世界级的着名专家学者,没有人能质疑你的。” “话是这么说,业内人士都能明白。但老百姓不是都能明白的,我一个人倒下不要紧,整个学院,整个司法鉴定行业,都会被老百姓质疑了!” “是呀,明钰,”易国华也赞同地说道:“我就知道,你纠结的问题,主要是怕连累同事、连累学院、连累整个行业。但我们都得自信起来,我们必须拿出实力,让质疑不攻自破!” “是呀,是呀。”李明钰答应着,还是起身,要去厨房看看…… 第32章 高手归来 李明钰来到厨房,看到长生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心里又一阵发酸,走过来说道:“傻孩子,看你饿的。自己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长生吞嚼着,嘴里的饭菜还来不及咽下,就急忙答道:“妈,放心,我每顿饭都有好好吃的,不信,你问简薇和郑华。” “吃饭还是要细嚼慢咽才好,你这样胡乱吞咽,不利于消化,对肠胃也不好。” “知道了,妈,我都回来半天了,得走了,还有事儿呢。” “你这孩子,你回来这总共也不到两个小时,哪有半天啊?再忙也要沉着、稳重一些,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你们办的,可是刑事案件,千万要办成铁案。” 长生又连忙扒了几口,把碗里的饭菜,一古脑地塞进了嘴里,似乎连嚼都没嚼几下,便吞咽了下去。然后说道:“妈,我真得走了。有话咱就直说了,您可别生气:咱‘吃一堑长一智’是不错,但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回实验室,就是要把那根‘井绳’也给斩断。您真的不需要纠结这些了,您不带着咱学院赶紧前行,咱这学院就真的要落后了!” 易国华走过来,正听到长生这么说,赶紧接过话,说道:“长生,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我们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你妈是担心,由于我们的不谨慎,而造成整个司法鉴定行业都被老百姓质疑。现在,还没有办法消除这些质疑,我们就更应该谨慎,是?” 长生则说:“爸,我明白。我刚才说的,要斩断那根‘井绳’,就是要让老百姓重新恢复对司法鉴定的信心。” 郑华听着长生和他父母说的,好像听天书一样,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悄声问简薇:“谁质疑什么了吗?咱老百姓没有不信任易博士和李院长的呀!” 长生听着,便停住了再说点儿什么。倒是对简薇说:“我在美国时,好像记得,你们的那个华天王,还有一首歌,叫什么‘高手’来着?” 简薇也感觉突然,她听着偶像、大神们的谈话,正在思考着里面的哲理,却听得长生这么一问,便慌忙脱口而出地答道:“华天王演唱的电影主题插曲《高手归来》。” “对,你给我妈下载一个。老百姓其实更希望‘高手归来’,以此来提升信心!” 听到长生这么说,易国华也就明白了长生的意思。他也想到了,这些天,他用他的想法,用大医学家的方法,谨慎地、循序渐进地,一直想化解老婆明钰心中的纠结,但并没有什么成效。长生回来了,情况就开始急速好转。但他还是担心,担心明钰只是看到儿子高兴,不想给儿子压力,其实没真的解开心结。可是,他现在感觉到:至少老婆明钰,愿意和自己讨论问题了;愿意敞开心扉,思考症结原因了;也愿意接受,自己这是由于积压已久,而患上抑郁症的事实了。 他看着长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长生的说法。这时,简薇已下载好了《高手归来》,打开播放器,音乐响起: 爱就像是一片浩瀚 无人烟的海 我要穿透迷雾 逆浪打过来 刺痛的残酷 爱无处躲握在双手 等高手突围 一切有恃无恐 宿命在背后等我解锁 运筹中帷幄 your side 要让你为我拭目以待 回来每颗心都期待 回来高手因你而来 你一定来再逃不开 爱永久存在~ 回来每颗心都期待 回来高手因你而来 你一定来再逃不开 爱永久存在 …… 李明钰仿佛真的很喜欢,当代华语乐坛的天王巨星华晨宇的音乐,又一次把她带入到了一种不同的心境。她脸上开始舒展,坚毅的神情涌现…… 长生看着妈妈,觉着华晨宇的音乐,听着就有带入感,而且他的咬字发音特别的准确清晰。一改过去华语流行乐坛,长期被哼哼唧唧的靡靡之音占据着,负面情绪实在不好。他一边帮助把简薇手机里的这首歌,也下载到妈妈的手机里;一边也轻声哼唱着这首歌。 下载得差不多了,他又说道:“妈,我和您说,这首歌,我的导师奥本海姆大师,也听过,他非常喜欢,也经常哼一哼。要不,我怎么会记得呢?” “是吗?咱内地的音乐,都走向美国了?” “这倒不清楚。这首歌是在美国举办的韩国电影节里,韩国的一个学生向我推荐的,大师听到中文版的,说比原版的好听,所以过了不短的时间,我还一直有印象。” “是的,我听着,是真的不错。我也很喜欢!”李明钰接着说:“听红歌,听民歌,有时会觉着太直白了。听流行歌曲,又总是哼哼唧唧的,没什么音乐感和艺术性。你们下载的这几首歌,很不一样,挺有营养的。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被流行音乐歌曲打动,很能把人带入正能量的意境中。” 易国华也说:“嗯,我也想研究研究,明钰呀,等会儿,也下载给我,啊。” 长生起身,对爸妈说道:“爸,妈,你们保重,我回实验室了。” 说罢,就大步向屋外走去。 易国华其实知道长生遇袭之事,他一直把这一事件,压藏在心底,不敢让李明钰知道。他有时觉着,自己比起老婆来,也并没有好到哪去。只是,他是男人,他必须更坚强些。他必须撑着,于是他对着长生的背影喊道:“自己小心些。” 李明钰也喊道:“有空多回来吃饭。” 长生头也没回,只喊道:“好!知道了。” 简薇和郑华,也赶紧地,向易国华和李明钰说:“叔叔、阿姨再见。”便跟着长生走出了家门,简薇对郑华说:“我坐易博士的车,你自己把车开回去。” 三人上车,一起向着沿湖大道方向,奔回长生的实验室。 虽然盘龙市中级人民法院,几经反复讨论、磋商、研究,最终,还是没能解除对何田财产纠纷案“遗嘱”的保全措施。但还是一致赞同了,决定将封存的,李明钰用做检材的,那份遗嘱的“原始”签字页面,作为案件卷宗的文件,予以移交转送到了“机场路专案组”。 卢建军马上通知了长生,并将“检材文件”,原封不动地,送到了长生的实验室。 “长生啊,很抱歉,本来中院已决定将何田财产纠纷案,并案到连环杀人案,即都成为了刑事案件。但市局领导认为,财产纠纷案的民事部分还是存在的,不能把刑事部分并案后,民事案件就不存在了。这样以来,不利于盘龙市的经济发展大环境,会让民营企业以为,政府要没收民间资产。所以,中院还是决定要保护民间资本的隐私和资产运作。现在,只争取到了,重新检验李院长作过的,原司法鉴定检材。” 长生马上说:“嗯,谢谢!这已经足够了。” 长生说罢,直接换上白色大褂工作服,又说道:“卢队,专案组你盯着,美国发来的传真,一定要全部接收完整,全部收藏好,辛苦了。”说完,就即刻进入到了实验室。卢建军一看这样子,觉着好像长生要马上“闭关”一段时日似的。想赶紧拉住长生,问问要多长时间,吃饭、睡觉怎么安排?但为时已晚。这时,简薇也和其他两位专家一起,换上白大褂,也进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第一道门,也随即关闭上了。 长生新建成的这个实验室,是国际上最为先进的实验室。不仅有最为先进的仪器设备,更是有着最严格的实验室环境和标准。最核心的中心实验室,是还要经过两道净化门和通道,完全无尘、无菌的实验室。进入实验的检材,将绝对不会有任何污染,将绝对保证实验结果的准确、可靠。 卢建军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长生的实验,但他心里,比长生更紧张。他心里叹息道:“夏副局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才争取检察院和中级人民法院决定,将两个案件并案处理的呀!市委领导,也都还在等着专案组,能及早破案的消息。而法院又坚持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一样重要,压着所谓关键‘证据’进行保全。现在能帮助破案的线索,都被切断了。更为严重的是,肖云的案件,虽按长生的分析,移交给了刑侦二队,而专案组可以不被牵着鼻子走。但如果案情继续扩大,再有人被杀,或者肖云的绑架被撕票,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把所有希望,实际上都放在了长生重新进行的司法鉴定上。 敢于押这个“宝”,卢建军也是看到了长生解密的,刘喜汉和肖云的手机内容。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对现有案情有用的线索,但却能证明,肖云和刘喜汉一样,都是扮演着双重的身份。至少肖云掌握着何田财产的关键账目和财务大权,她死了,对抢夺财产的一方,也将是致命的打击。 “但愿不要再有丧心病狂地杀人了!”卢建军念叨着,就看到大力领着二队的人过来了…… 第33章 注意不能变相泄密 卢建军迎了上去,热情地先打着招呼:“李队,你怎么来了?” 大力和一位很干练的警官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两位,一位是年轻的男警官;一位则是肖燕。听到卢建军的招呼,被称为李队的,这位干练的警官,也大步迎了上去:“我们就是过来看看老领导,也没什么事儿。卢队,你们的专案有进展了?” 李队名叫李希全,原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邢侦队副队长。李希全之所以称卢建军为老领导,实际上,他是卢建军培养带出来的年轻干警,比李毅民大几岁,也早李毅民几年来警队。机场路专案组成立之后,队长卢建军,便将刑侦队划分成一、二两个队。他担任一队队长,也就是机场路专案组组长,拉走了几个人。剩下的人手,便成立了刑侦二队,李希全就担任了二队的队长。 卢建军看着李希全有些兴高采烈的神情,便知,他负责的肖云绑架案,肯定取得了进展。就半开玩笑地说道:“呵,你小子中头彩了?这精神头儿可了不得啊。” “嗨!卢队,你又拿我开心不是?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是给你打配合的。” “哦,不,可不能这么说。专案组现在还没实质进展,但咱们刑侦队的正常工作,可就全都要靠你们二队了。最好不要搅和到机场路案子里,这可是汪局一再强调的。” 卢建军知道,李希全与汪局有些关系,他不想让汪局感觉到,专案组有什么搞法,和他的意见不相符。不太想谈及案件有关的,实质性的东西。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们移交过来的,肖云被绑架的案子,不是就与你们专案组有关吗?” 卢建军听着,自然看了一眼肖燕,猜测着一定是肖燕,想再回到专案组。便说道:“李队,你又说错了。肖云的案子,一开始被她留下的手机,给误导了。破解手机后,已经可以证实,她与连环凶杀案并无实质的联系。到目前为止,我们不仅没有任何肖云被绑架的证据,而且,从时间上来说,也没有达到人口失踪报案的程度。你们这趟来,难道是有线索,或者有证据证实肖云被绑架了?” 李希全听着,神情变得一楞一楞的,他本想来找卢建军,帮肖燕调回专案组,也顺便来了解一下,专案组的案件侦破进展情况。卢建军这么一说,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看了一眼肖燕,似乎肖燕的眼神,还在要求他为她争取一下。便又说道: “既然肖云的案子,与连环杀人案无关,那么肖燕就不需要回避了,是不是可以回你们专案组去了?” “啊!”卢建军听着,故意想不通的样子,“你小子又说什么呢?肖燕调入你们二队,是有助于肖燕与她姐姐进行联系;也有利于案件的进展和定性。她那么担心她姐姐的情况,你怎么能让她不盯着她姐姐的事情?再说了,你们要了解肖云的情况,总要到专案组找肖燕,你不怕麻烦,肖燕也麻烦呀!你小子怎么?不想给肖燕帮忙打配合?” 李希全马上说道:“哦,不,不,不。我关心肖燕还来不及呢!” 他看着卢建军,一幅无可辩驳的样子,肖燕也泄了气似的,不再盯着他,让他又不知往下该说什么了。只听肖燕轻声说道:“谁要你关心啦!” 卢建军则转向肖燕,很关心地说道:“肖燕,你姐的事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再等等啊,再等等,也许你姐,肖云,也就会回来了。即使,我说如果啊,退一万步说,若真有人绑架了肖云,你姐,按照易博士对你说的,绑匪也是不敢轻易撕票的。因为,他们还要靠你姐交出账目、密钥,以及何田集团的财务授权。” 肖燕点着头,她看到李希全也点着头,便瞪了李希全一眼,使得李希全收敛了起来。肖燕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陪着李希全和卢建军,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话,卢建军才终于把李希全这几人给打发走了。 李毅民不知听谁说肖燕来了,马上就赶了过来,见到卢建军,还气喘吁吁地就急切地说:“卢队,你怎么不让肖燕归队呀?” 卢建军马上敏感起来,问李毅民道:“你怎么知道肖燕过来要归队的?你听谁说什么了,这么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李希全找过我。” 听到卢建军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眼睛里闪过一瞥光芒,似乎瞳孔都放大了一些。不过他没有马上说点什么。这让也很聪明的李毅民,有些沉不住气了。“卢队,你有话要说?” 卢建军呵呵地笑了两声,却说道:“这个李希全呀,不会是看上肖燕了!” 李毅民一听这话,简直要火冒三丈:“他,李,李队……怎么可以?” 卢建军又说道:“人家肖燕和你又没有情定三生,李希全又是个人才,他怎么不能看上肖燕啊?哦,我知道你也喜欢肖燕,但你帮李希全追肖燕,就是你自己的事啦。” “卢队,你这是从何说起呀?我帮他?” “哦,”卢建军扭过头,又对李毅民说:“给兄弟警队提供情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是可以的嘛。不过,公私还是要分明的啊!” 李毅民赶紧辩解说:“卢队,你可别误会。我,李毅民,于公于私,都不会给李希全提供任何情报,也不会提供帮助。” 卢建军笑了,变得随和的语气,又说道:“当前,专案组的案情非常敏感,你是专案组里的专业骨干,自然懂得,案情有关的任何信息,是绝不能向组外任何人透露的。这与信任不信任谁没关系,这是保证破案的原则。但于私来说,我也得提醒你,通过亲朋好友,变相的泄密,也是要绝对杜绝的。” 李毅民听着,平静了下来,眼球转了几下,便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卢队,我只想着肖燕的事儿,忽略了一些涉案问题。” 卢建军拍了拍李毅民的肩膀说:“没什么,整个事情都在可控范围内。肖燕的事儿,你也得有个清醒的认识。易博士说的好,该努力争取的,该表白的,你都做到了,剩下的就不是你的事儿了,也不是你能强求的。” 李毅民看到本是一脸严肃的卢建军,此时似乎又非常的亲和。心里更加放松起来,心智也就好像提升了回来:“谢谢卢队,我知道了。” 卢建军又拍了拍李毅民的肩膀,就准备离开了:“好,你在这边守着,长生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走了,拜拜。” “卢队,拜拜。”李毅民送走卢建军,就走进了长生的实验室。 他非常想能和长生一起并肩战斗。但是,他读大学时的专业,并没有在电子图像方面深入的学习。所以,他只对检材进行经典检验,这样一些基础性工作,比较的熟悉。也就是,只在第一层实验室里作一些准备性的实验。专案组长生的助手简薇,她的研究生专业,接触到了一些高倍电子显微技术分析。但也没有这次长生带回来的,对接纳米级光谱分析设备的经验。 所以,长生的实验室的三层实验室检验工作,其实也有教学工作的意义。按照李明钰院长当初的构想,长生将以此为契机,着力在中国推广最新的检验技术,使中国的质证专家们,能够站到世界科学家的前列。 李毅民并没有急于去了解长生的新领域。他接受了长生的另一项工作任务,就是监听无线电台的情况。长生一回到盘龙城,便对夏勇能够掌握最新、最快的信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抽空参加了无线电操作证书的考试,直接到夏勇的科室里,办理了电台执照。 在长生的实验室里,有一个电台工作间。李毅民就在这里,经常守听一下盘龙市城区及周边的电台活动情况。同时,也通过短波频段,守听着世界各地的电台活动情况。李毅民觉着,高科技的东西,能达到长生的水准,是不太可能了。但熟练性的操作技艺,长生肯定没有多少时间练习,自己的优势就出来了。 所以,这几日里,他开始时时刻刻都抽点空出来,进行听、读、写摩尔斯电码的训练。特别是双桨电键的操作,他夜晚都在作着练习训练。这种新型的双桨电键,长生并不很主张用来做专业练习。他认为,双桨电键会使操作手养成不好的习惯。但作为辅助技术的人,并不特别需要做得很专业。而相反,对年轻人来说,双桨电键可以在较短的时间里,使操作手达到较高的速度和熟练程度。 李毅民听了长生的讲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始训练练习。当然,功夫是不负有心人的。李毅民的确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达到了相当的cw电台模式操作技能水平。 其实,长生一直都对古莉莉讲述的,那位台湾歌手的故事,有着很深刻的印象。他也是无意中问起父母亲:“当初你们参加何田夫妇为老校友举办的联谊会,那位台湾歌手有什么异常吗?” 他妈妈李明钰曾提过一句:“那位台湾歌手可能业余时间玩无线电。因为,他演唱的歌曲中,似乎有摩尔斯码的呼号,一度好象还有摩尔斯码的呼救信号。” 只是,李明钰当初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一些很刺激、很悬乎的游戏。心里还想着,这和古时的“狼来了”的故事简直没什么差异!看看现在市面上,什么剧本杀、什么密室逃脱、什么鬼屋、什么……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还能让人惊讶吗? 长生想起在美国的时候,自己学习过无线电台,也申请过美国业余无线电台呼号。他玩通联时的情况,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或与什么案件有关。但也足以让他联想起,那位玩无线电的台湾歌手。 第34章 台北来的消息 “cq cq whiskey three tango delta victor cq cq whiskey three tango delta victor this is bravo victor…… callg cq and standg by”李毅民突然在短波十五兆赫段,听到有台湾省的业余无线电台呼号,连续呼叫长生在美国的无线电台呼号。 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抄收到完整的信号报告,电台信号就被强干扰中断了。 李毅民又多次回呼:cq cq this is bravo golf six portable whiskey three tango delta victor this is bravo golf six tango delta victor is the call sign with the prefix bravo victor still avaible? …… 反复进行了好几轮,无论李毅民用长生的美国呼号,还是用中国盘龙城的新呼号,刚才几次呼叫长生的那个台湾省电台,就再也没有信号了。他赶紧打电话给长生,将此事告知于他。正在实验室忙碌的长生,接到李毅民的电话,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无线电台操作间,他调出记录卡,进行语音处理,但还是只能听得见那个台湾电台呼号的前缀,强烈的干扰信号恰恰覆盖住了,整个呼号的后缀。 多种信号处理技术加持,依然听不清楚那个电台完整的呼号。 卢建军也赶了过来。他问长生:“能确定是台湾的电台吗?” 长生肯定地答道:“是的,全世界每一个电台呼号,都是唯一的。bv是台湾省的电台呼号前缀。但我并没有和台湾省的无线电爱好者,有进行过通联的经历。为什么对方知道我在美国的无线电台呼号呢?” 李般民说:“这也是可能的,因为像我这样只做守听,而从不通联的电台操作人员,都抄收过很多无线电爱好者的呼号了。” 卢建军也说:“是的。长生你说过,刘喜汉当保镖兼秘书的,那个台湾歌手,不是也是个业余无线电玩家么?” 这些,长生其实都知道,也记得。他提出疑问,事实上是在质问自己。他马上坐到短波电台前,追踪录音信号的qth坐标位置。倒推算出梅登黑德网格编码大致为pl04rx。再查询梅登黑德网络代码对应的qth位置坐标。 结果一下子就指向了台湾省的台北市南部。 长生说道:“很遗憾,我这台短波电台,只能定位三个字段,也就是六位数据。所以台北市南部的范围,还是很大啊。” 卢建军则惊叹道:“哇,易博士,厉害!能缩小到台北市南部这么个小地方,已经很厉害了。” 长生摇了摇头,马上将短波电台置换成cw模式,拿出电键,便开始改用摩尔斯电码呼叫台湾省台北市南部的这个友台。 随着一连串的嘀嘀哒哒声,长生呼叫了几遍: cq cq qth pl04rx, qth pl04rx, this is bg6tdv bg6tdv, cq cq qth pl04rx, qth pl04rx…… 终于短波电台里,也传来了对方的回答声。长生立即进行了抄录,并即时读出了译文:“是易长生本人,佩服,73。速来台北,资产正转移。” 之后,此电台信号就消失了。长生连询问一下台北详细位置,都没来得及。更是没有来得及询问一下,这位台北市的电台呼号和操作手是谁,信号就消失了。 李毅民心里马上叹道:“这个神秘的家伙,还真老道,无论是语音还是摩尔斯电码,一下子就能听得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此时还在纠结着,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熟练收发报及听读写。但当他正要将抄收到的电文,逐字翻译成中文文字时,长生已边抄录边读出了译文。速度堪称实时同声翻译。 长生把抄收翻译好的电文,直接交给了卢建军,只说道:“卢队,稍等,实验结果马上出来。”然后就起身,迅速又返回到他的实验室里去了。 李毅民心里还在惊叹,却看见长生已离开,这才回到现实中。听得卢建军问:“现在有微信、有电话、有电子邮箱,什么都有,干吗还要弄这个无线电通联。怪麻烦的!要不是有长生在,这可怎么搞得懂里面的奥妙?” “噢……”李毅民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微信、电邮,还有电话这些,你没有加人家的号码,或者人家不接听你的电话,你就无法与他人联系。而且,别人可以很容易知道你是谁,也很容易知道你在哪。无线电台通联就不同了,一是没有多少人懂得摩尔斯电码,二是一般人很难准确定位你在哪儿,三是一般人也很难知道你是谁。只要你想隐瞒你自己,你可以既传递了信息,又不被一般人发现。” “嗯,也是。”卢建军赞同,但又说:“可是长生不是也没费多大劲儿,也没花多大功夫,不是就大致定位找到他了吗?” 李毅民又回答道:“全世界有几个易博士啊?再说了,即使这么厉害的易博士,也还没能确定对方的最终具体位置和何须人也。” “那也已经差不多了。只要通过国台办,寻求台湾省司法协助,应该很容易就能搞清楚了。” “卢队,”李毅民则不同意地说道:“搞清楚那个发报人的位置,有什么用?就算找到了那个人,他可以说,随便发的一句话,能说明任何问题吗?他甚至说,很崇拜易博士,就和他通联一下啦。跟咱们的案件可能有什么关系,也可能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唉,这个我也懂。现在不是看着有个线索了吗?能不利用一下,能不查清楚吗?” “还是等等易博士的实验结果,也许结果出来了,就能知道刚才的电报,有没有什么关系了。” “好,你小子说得对。” 卢建军是个爽快的人,他该谦虚时,绝不逞能;该决策时,他又很果断。而且,他特别能用人,这是他当队长的过人之处。他能够把各种人才聚集在一起共事儿,让每一个人都能充分发挥所长。这说明,他是有气度和胆量的刑侦队长。 市局主要抓大案要案工作的夏副局长,此次点兵点将,选中了卢建军,也是看中了卢建军在这些方面的领导能力和执行能力。当然,由于前时的何田财产纠纷案件,虽也是重大案件,但是,那也是市领导特别重视的案件。所以,就由市局的汪局长亲自来抓管。 后来,李明钰受市中院委托,对何田财产案中,极为重要的一份,被一方当作遗嘱的文件,进行签名真伪的司法鉴定。结果李明钰出具的鉴定意见,认定那份签名与骑缝处的签名,不是同一时间、甚至不是同一人的签名。 这实际上,就变相地指证了,争夺财产的那一方,实际上伪造了假遗嘱。 可是,没等市中院开庭,对司法鉴定意见进行质证程序,那一方就反告李明钰,认定她为了某种利益,而作了伪证。一下子就迫使市中院不得不暂停财产纠纷案件的审理,先审理涉嫌伪证罪的案件。 “本来,对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要求市中院不采信李明钰的鉴定意见,就可以不再起诉李明钰。”汪局一直坚持财产纠纷,最好以民事案件处理。能不上升到刑事犯罪上面,就不要轻易作牵连。 “但是,”夏副局觉着,“既然反告方告的是伪证罪,那就涉及到了刑事犯罪,就不能简单地以民事协调的原则,去调解处理刑事案件了。” 市中院按照程序,也不同意和反告方谈条件交换:不能只要不采信司法鉴定意见,就不告李明钰了。市中院已受理的刑事案件,没有特别情况,是不能随意调解解决的,也是不能随便撤诉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长生和他美国的舅舅,认真研究了整个案件的情况,商定的对策,决定由长生回国,参与母亲李明钰的案件辩护工作。 长生的导师,国际首屈一指的最着名的电子信息信号处理技术专家学者——奥本海姆先生,更是对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易长生,鼎力相助,联络了业内有关专家学者,赠送了世界上最新最顶级的有关实验设备。力挺长生回国顺利解决问题,然后及早顺利回到美国,继续完成他和关门弟子的最重要的课题研究工作。 这些情况消息,当然也受到了国内何田财产争夺双方的极大关注。 这会儿,卢建军得空,回想着整个案件的起始情况,对还守监听短波电台的李毅民说:“台湾省特种兵出身的刘喜汉,本来是与歌手田雨合作,担任保镖兼秘书。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与内地盘龙城争夺何田财产的一方,取得了联系。又被派遣到美国,监视,甚至要不利于长生,以阻止长生介入案件中来?” “对哦,”李毅民也说:“现在台湾省里又有人通知易博士,说是‘资产就要被转移了’。显然也是与台湾省、与咱盘龙市的何田财产,有着极大的关联关系。” 卢建军叹了一声:“唉,案件一直没什么进展,但信息越来越多,信息量越来越大,似乎都是有关联的线索,但却越来越不着边际。”他又指着无线电电台房里的这一大堆设备,对李毅民说:“你说说,你看看,又来了一大堆信息,都扯到台湾省台北市去了!说是无关的信息,想想刘喜汉,想想那个歌手田雨,再想想何田氏的那么多的财产……你能说不是新线索么?” “的确,现在的信息是够混乱的。但,卢队,这总比一开始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信息也没有,一点儿线索的影子都见不着,要好。” “话是说的没错呀!可是,我们怎样行动,却还没个方向不是?” 第35章 是否应该去一趟台北 古莉莉出差终于回来了。 她首先接到了夏勇的问候电话:“莉莉,你回来了,累不累呀?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放松一下?” 古莉莉回答说:“累倒不累,谢谢你啊,夏勇,要是长生也能这么对我就好了。” 夏勇知道长生总是拒绝古莉莉,但古莉莉却从来也没对长生死心过。心里有些凄凉,但还是鼓足勇气,亲切地说道:“嗨,莉莉,亲爱的,你知道我对你也是这么样的心情哈!你都不体谅体谅我啊?” 古莉莉则又说:“夏勇,你又来了,再说这些,我就不理你了啊!” 电话那边的夏勇,马上求饶般地说道:“好,好,好。莉莉,我不说了。不过啊,我告诉你哈,长生可能马上要去一趟台湾省的台北市。” “去台北?为什么呀?他才受了伤没好几天,去那么远安全吗?谁安排的?有保障吗?我得去找夏叔叔。” 听着古莉莉那边心急火燎的腔调,夏勇又担心起来:“莉莉,亲爱的,你可别着急!镇定,镇定啊,你先待着,别急着乱来啊!我马上过来。” 夏勇很担心古莉莉,他怕她真的立马就冲到市局去了。所以,他讲着电话,就拔腿便跑了起来。他知道,无论古莉莉和他的关系多么的好,多么的亲近,只要遇到长生的问题时,她就会完全不顾任何的情谊,不顾任何人的劝说,甚至不顾自己的体面,不计自己的任何得失,会全力以赴地向着长生奔去,一切只为长生好就行了。 而他自己,夏勇,何偿不是也几乎完全与古莉莉一样的状态。只要是古莉莉的事情,无论要他怎样,只要为她好,只要让她高兴,他什么都会去做、他什么都会去干,从来没有犹豫。 多少年来,他们一直如此。 好在,长生在美国留学的那几年里。他也习惯了,帮助古莉莉随时关注、了解长生的动态,三人之间,经常都有各种信息往来。他和古莉莉,天天在一起,而长生便成了连接他和古莉莉之间的,最为有效和坚固的纽带。久而久之,夏勇不仅不记恨长生,反而觉着长生是他与古莉莉之间的纽带和桥梁。 之前,长生在国外,夏勇只要有长生的消息,他就能和古莉莉在一起。他们多年的交往,彼此已经非常的熟悉,也非常的信任,更是非常的亲密和默契。他们对外,夏勇称古莉莉是哥们;而古莉莉则称夏勇是闺蜜。当然,夏勇一直觉着自己,终究是有希望,和古莉莉走到最后,最终修成百年之好。 而现在,夏勇开始意识到了,毕竟长生回国了,情况已有所不同了。 长生虽然多次明确表示,他从来没有和古莉莉有谈恋爱的意思。 但是,夏勇已感觉到了危机。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尽量能和古莉莉保持着密切的接触,才能再图机会。 夏副局长看着儿子,多年来,一直契而不舍地追求着古莉莉。有时,也心疼儿子,但碍于方方面面的情况,又不好过多干预。只是经常,在和儿子单独相处之时,会侧面地问一问、说一说:“小勇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交个女朋友了。男孩子嘛,哪有不交女朋友的啊?” 每当这样的时候,夏勇便说:“爸,我可是公安局长的儿子,我得自律,从不瞎搞,也不玩女人,才能不给您丢脸呀!” “你看你这孩子,都说得啥呀?首先,我不是局长,是副局长;其次,正常谈恋爱,可不是瞎搞,更不是玩女人。” “知道了,爸,我才二十五岁,也还不算剩男!您放心,该谈恋爱的时候,我就会谈的。保证不会让人说什么,搞出什么不好的影响。” 夏副局长听到儿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再说什么呢?他当然很知趣儿,他不会直接对儿子说:“古莉莉虽好,但人家已心有所属了。男人嘛,何必只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当然啦,儿子和莉莉的关系好,即使不是男女谈朋友的关系,即使不谈恋爱,对他、对古书记,都是美谈一桩。因为这俩孩子,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在父辈们还不是很大的官职之初,就已经是无比亲密的发小朋友了。他们不存在官场的攀附与政治,他们就是盘龙城人人都知道的,永远的校草、校花,天然的金童玉女。 夏勇飞快地跑着去见古莉莉。一见面,古莉莉就拉着他,要一起去到长生的专案组去。古莉莉还说:“听你的,我没去市局,等你,陪我去警大?” “嗯,我怕你自己到处乱找人,太莽撞了,影响到别人工作,也影响到你的淑女形象!” 古莉莉听着,嘴上却说:“哪管那么多!长生遇袭了才几天?就去那远出差,这不是瞎安排么?”她说着,就停住脚,好好地整了整衣服和头发,还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粉盒,打开来,取出丝绒粉扑,竟然对着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 夏勇还是第一次见到古莉莉也随身带着化妆品。这不仅让他有些惊讶,更是让他十分地失落。他随口说道:“莉莉,你都开始化妆了?” “哦,没有啦。只是清洁一下脸面上的灰尘。以前不知道,还以为别的女生都很臭美,这次出差,发现这样清理一个脸面上的灰尘,会舒服很多。” “噢,这样啊?” 夏勇也无更多的话可说。女孩子化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但他心里,却更加纠结起来:“一直很随意的,也从不化妆的古莉莉,现在竟然为了去见一下长生,就开始化妆了。这样下去,面对着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关爱、体贴的古莉莉,长生也是男人,他总是会被感动的。” 他心里一阵失落过后,便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在各方面都比长生强,他要让古莉莉也越来越清楚地看到,只有他,才是最帅气、最强大、最真爱着古莉莉的,是唯一和她般配的男人。 自从长生完成,对原检材重新进行全面的司法鉴定,他就和卢建军商量,向检察院提交逮捕令申请。他认为,只要确认争夺财产一方,伪造了遗嘱,就确认了其同时存在着刑事犯罪行为。虽然反告李明钰伪证案,已被法院驳回,无法以此起诉其诬告罪。但,现有事实证据,已足以逮捕、起诉其恩行。 为此,盘龙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和市中级人民法院,一起召开了案情通报会。长生详细介绍了,已全面完成的司法鉴定报告,并当场进行了各方专家的质疑答辩。 市中院技术处的博士,首先对长生的鉴定报告,所采用的设备标定,提出质疑。他说:“易博士,您的报告的确精彩,所呈现的图片,也都‘极为’清晰。”他说话时,特别地强调了“极为”二字。仿佛是要让所有人,都关注起长生提供的图片,太过于清晰了。 长生微微笑了下,对卢建军说道:“卢队,请把美国f认证书,欧洲ec认证书,投放到屏幕上。” 当大家都看过之后,有人悄声议论道:“这位易博士年纪轻轻的,来头可不简单。当今世界上的电子信息、信号处理技术,有谁不是研读了他的导师的大着,而起步发展的?” 长生听着,只当是和其他人一样,全然没有听见似的。 不过马上那位博士,又质问道:“虽然你的设备,可能是奥本海姆大师研究设计、制造、生产的。但是,你出示的美国和欧洲认证,并不能你表中国的认证。我们都知道,一台设备,在不同的环境下,可能做出的结果并不绝对一样,而且,就连市供的交流电,我国和欧美的情况,也不同,那么设备改装成适应中国情况后,是否还经过认证了呢?” 长生此时,正看着报告大厅的大门口,他显然有些着急。但他还是镇定地说:“哦,你质疑的这一点,我们在安装调试设备之前,就已经报请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总局审核。国家认证认可管理委员会专门派遣了一个工作小组来盘龙城,会同市质监部门和计量检测部门,共同莅临现场,进行了审核。并签发了国家c认证书。” “是吗?我听说,c认证书至今也没发下来,你以此设备所作的检验鉴定,是否具有法定效力呢?” 长生马上解释说:“其实,我们作此项司法鉴定之前,已收到c认证书确定发下来了通知,只是疫情影响,当下,还没收到文本。” 场上马上有了一些小的骚动,长生又看了看表,然后说道:“请诸位稍等片刻,c认证书正式文本,马上就送到这里。” 正说着,报告大厅的大门打开了,简薇和李毅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简薇怀中,紧紧地抱着一个卷宗袋。他走到长生跟前,喘着粗气地说道:“易博士,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来的正好。” 长生眼角流露出的笑意,让简薇平静了下来。她赶紧打开卷宗袋,拿出了c认证书,双手递给了长生。长生接过,他先将封面放在了投影仪的扫描台面上,然后逐页将认证书内容目录,一一展示出来。 马上有领导说话了:“易博士,详细的文件,可以不必一页一页地展现了。我觉着,标准认证完全符合规范,这项质疑无效。”他又转向其他人,问道:“各部门的各位专家,还有其他问题吗?” 第36章 无可辩驳的质证 简薇和李毅民,听到主持领导的肯定,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一般,才真的开心了起来。可是,马上又有一位博士,很正式地,起立发言:“易博士,看到您少年博学,意气风发,真不想难为你!但是,你展示的图片,虽然似乎能非常清晰地看出问题,其实,随便找个adobe photoshop操作人员,都能够ps出你的照片效果来。甚至,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博士的话一说出来,马上就听得会场内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听着如此荒谬的质疑,长生有些愤怒起来,他说道:“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得出这些图片能够ps出来?刚才播放的,实验室检验测试工作实时录像,国内好几位知名专家都在场,难道采集这些图片时的视频资料,你也能ps出来么?” 然后长生又说道:“李明钰博士、教授、院长,她的司法鉴定报告,有人质疑,便被简单地加以接受,并在民众中形成恶劣影响,更是造成了恶性连环杀人案的发生。现在,好几位国内知名专家,加上国际上最顶级的实验仪器设备,通过反复检验测试,充分的数据事实,视频资料和图片资料摆在面前。都进一步证明了原鉴定意见没有问题;原检材存在明显的变造加伪造的痕迹,已构成刑事犯罪。若还用低级的基础性认知,再作无谓的质疑,将会再一次贻误抓捕凶犯的机会。” 此时,坐在另一边法院方面的专家,有人站了起来,他不紧不慢地发言道“易博士,我很理解你,对你母亲的遭遇我们也很遗憾。但是,从你的质证辩词中,我们看到你,是有些情绪化的。所以,你主张的逮捕何田财产案诉求的一方,目前,是不具有可行性的。” 长生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也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不起,我主张的行动,是以证据为依据的。难道你们办案,是以情绪为依据么?” 当长生此话一出,马上检察院的专家起立,很断然地说道:“易博士,办案的确是要讲求证据的。但是,你刚才提供的证据,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你可能过于心切,而忽略了证据链的完备性。” 长生听到讲证据,便更加地心平气和起来。他是科学家,他愿意与人论证真理,也愿意一起去追求真理。所以他回答说:“哦,是吗?请指出具体的证据缺陷在哪儿?” “那我就直说了?”这位博士很谦和地问道,长生立马回复:“请说。” “首先,易博士指出了这份检材,不仅签名的字迹,与田文欣当时的其他签名不相同,也就是证明了原鉴定报告无误;其次,新发现这份检材在签名处的部分纸张,是经过高技术拼接上去的;最后,这两种纸张的材质,应该都是台湾生产的。请问易博士,我这样概括你的这一点结论的意思,没有错?” 长生没有思索,因为他对这些问题和涉及的法条,早已熟记于心,肯定的回答首:“没问题。” “那么,”这位博士,马上语速加快,很自信地说道:“您说‘应该是’台湾生产的,也就是说:你们并不十分确定是还是不是台湾生产的。这一点上,似乎还不确定,那势必也就不能完全得到一个准确的定论。” “但是,从光谱分析学,以及纤维排列结构来说,现在已经几乎能百分之百地认定,这份检材,就是两种材质的纸张拼接而成的。恰恰就是签名部分,是从别的纸张上截取的。这一点,也可以与检材全部原件纸张材质进行对比,而加以验证。所以,无论是台湾还是某地生产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签名部分的纸张,与整个原件纸张相似,但不同。” 长生这一篇大论,又引起法院方面的质疑,马上那位留着分头的博士又说道:“我们不能又绕回到原点,我们一直不同意,将财产诉求一方的隐私性内容公开,这是最初采取的保全措施,是没有错的。” 长生又接着说:“恕我直言,其实,从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市中院所保全的隐私,无非是为可能是主使连环杀人案的嫌犯,拖延时间,实施灭口行动,并将证明他犯罪的证据变成不可采信的东西。除此,并无任何意义了。因为,我现在就能十分肯定地指出此人的姓名。我们向检察院申请逮捕令,难道我们不知道要逮捕谁,就提出申请吗?” 没等法院方面的专家们反应,检察院方面听着长生的此番议论,马上十分高兴起来,说道:“好,佩服。检察院只要证据齐备,也希望早点逮捕凶犯,还盘龙人民以安宁。不过,还是刚才那句话,如果不能确定检材纸张是否是不同材质的拼接,那么,我还是会建议检察院不同意下达逮捕令。因为,一张纸,如果一块地方沾染上了油渍、受潮、化学溶剂,或者其他原因,都可能会导致光谱呈现出差别。希望易博士,能够进一步排除所有例外,肯定地证明检材的伪造性。” 听到此,担任听证会主持人的市政法委领导夏副局长,才起身说道:“同志们,今天的会议,气氛很好,火药味也挺厉害的。甚至是,啊,有时很针锋相对嘛。寻找证据,追求真理,就是要严谨、科学,要把案件办成铁案。” 然后夏副局长又征询法院和检察院的同志们,还有没有什么意见,还有没有想要提出的要求。最后说道:“司法独立办案,我们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就一定能破获这起连环杀人案,就能把此案办成经得起历史和实际检验的铁案。” 会后,夏副局又专门给机场路专案组开了个会。 夏副局当场表示:“我特别理解你们的心情,第一次司法鉴定,涉及到长生的母亲,很多时候,有话也不能说。而且,长生早就提出要到台北去一趟,但市局实在犹豫,一是有没有必要,二是安全问题。现在看来,去一趟,是很有必要的啦。安全问题,还是要大家齐心协力去配合。只是,此趟去台北,至多只能去四个人。” 所以,卢建军和长生面临的紧急任务,就是要选拔三个人,以配合长生前往台北,执行秘密行动任务。 话说到古莉莉和夏勇,正往机场路专案组这边赶过来。 还是那辆标志性的超跑,夏勇开着,古莉莉坐在副驾,真是完美的组合搭配。一路上,十分地拉风耀眼。当然,盘龙人都知道,这俩人俊男靓女、郎才女貌,对他们绝不是恭维,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在老盘龙人眼皮底下看着长大。 他们在他们的父母并不是现在这般高官之前,就已经是盘龙人心目中的金童玉女。现在金童玉女长大了,尽管盘龙人都知道,夏勇自小就喜欢古莉莉,而古莉莉自小就喜欢易长生。但是,盘龙人,都会觉着他们三人,那两位终成眷属,人们都会乐见其成,而无可厚非的! 因为,不仅这两人郎才女貌,那易长生更是帅气袭人,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之极。 当然,这三人也都是高风亮节,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即使有,他们也都明白,是绝不会拿到世人面前来的。 现在的情况虽然有所不同了,夏勇已经意识到,他不能再任由古莉莉和易长生发展了。他想从中作梗,他想从中占据主动,他想完全拥有古莉莉。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很难,很难。 当他再次见到长生时,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从内心到外表的表情,都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也觉着尴尬、觉着不自然。他从心里告诫自己,不能上脸,不能把心事都挂在脸面上。但是,他的身体表情,似乎不听从他的理智。 他退缩了,并不是怕长生,而是怕古莉莉不高兴。 古莉莉见到长生,当然就三步并做两步,向着长生奔去。夏勇此时正在内心煎熬着,也就顺其自然地,让古莉莉奔了过去,而没有一句劝阻,也没有一点想要拦阻的意思动作。 “长生,这几天你还好吗?听说你要去台北?” 正在和卢建军商量讨论着,选派哪三位警员,随长生一起赴台北。突然听到古莉莉的声音,他迅速在心里思考着:“怎么这么快,他要去台北的事儿,就一下子传到了古莉莉耳朵里了?幸好,他在专题听证会上,并没有提及那位疑犯的名字。否则,这也马上传了出去,还不定会惹出什么大麻烦呢?” 的确是这样的,长生想到的一点儿没错。如果长生擅自将疑犯的名字公布出来,法院肯定会很尴尬,已经受理采取的保全措施,会被认为没有尽职尽责,或者没有达成法院的执法效力。也会令法院,对长生的言行产生反感,而不利于将后来的工作。 另一方面,长生更是不得不考虑。那就是,疑犯一里完全被扯下掩饰的外衣,定会狗急跳墙,再搞出一些凶杀案件,或者到处反咬,也会不利于大局的稳定,不利于平安稳妥的破案! 他马上镇定了一下,也热情地转向古莉莉,看到夏勇,马上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息。他甚至听得到,夏勇正喘着愠怒、不友善的粗气,似乎要崩发的冰山。就对着他,大声喊道:“勇哥、莉莉姐,你们来了?哦,我很好啊,快坐下喝水吗?干嘛这么急匆匆的啊?” 古莉莉马上说:“能不急吗?你这伤刚没好到时候,怎么又要出远差?肯定不行呀!” 第37章 既有长生何有夏勇啊 古莉莉看着长生,知他并不想和她讨论去不去台北的事情,而只是把她说的话,往其他方面引导。长生回答道:“莉莉姐,你不是出差去了吗?回来了呀!累不累呀?咱们和勇哥一起吃饭去!” 说着,长生又朝夏勇喊道:“勇哥,怎么想到现在摆弄车了?咱们陪莉莉姐吃饭去!” 夏勇答了一声:“好咧。”他见到长生,实在又狠不下心来,实在不想针对长生,也下不了手。只是尴尬地答了一声,见古莉莉没说话,便也没动身,还在擦拭着他的超跑车。 长生又朝卢建军走过去,轻声说道:“卢队,刚才的说的,我没意见,你定。没办法,我得陪一下他们。” 卢建军也很怕夏勇或者古莉莉找上他说事儿,就拍了拍长生的肩膀,点着头,赶紧地扭头便走。 此时,古莉莉没再说什么,却见长生给卢建军打着招呼,像是请个假,要陪她和夏勇出去吃饭。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长生说道:“我不累,今儿,也不吃饭了。长生,你忙,我就是来看看你,没什么事儿,我们走了,啊!” 说罢,古莉莉就很快地转身就朝夏勇的超跑奔去。 瞬间,古莉莉就坐到了副驾席上,急着对夏勇说:“夏勇,还楞着干吗呀?走。” 夏勇见古莉莉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心里着实也惊吓了一跳,连忙跑向驾驶席一侧的车门,一边问道:“莉莉,你这是怎么了,真的回去吗?” 古莉莉则说:“快点走。你都说了,别搞出什么事情,影响不好。” “哦,对,对。”夏勇还是一头雾水一般,想不出古莉莉到底怎么了,就这么回去了! 可是,当车子下了高速公路,古莉莉便说:“夏勇,还是送我到单位去一趟,去把出差的情况汇报一下,把文件移交一下。” “干嘛不明天上班再去单位呢?”夏勇不解地问着。 古莉莉也似乎很心平气和地答道:“这趟我们搞外调,一些文件,虽不是绝密,但还是不方便总随身带着。还是早些送交单位。再说,明天我也得休息休息。累了几天了,调休、补休,都是很正常的对!” “哦,”夏勇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说:“莉莉,你是,你不会是要去台北?” “嗯,是。”古莉莉诚实地回答着,又说道:“夏勇,看来你还是懂我的。不愧是我多年的闺蜜老朋友了。” 夏勇听着,心里突然像针扎了一下难受,他赶紧刹车,将车停到了路边。头俯到方向盘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古莉莉这下子,也是真的吓了一跳。她赶紧打开自己的安全带起身,扶起夏勇,关心地问道:“夏勇,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她伸手摸了摸夏勇的额头,又摸了摸夏勇的手腕脉搏:“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叫救护车?” 夏勇见古莉莉放开他的手,拿起手机,要拨打120,便一把将古莉莉搂了起来,两人的脸相对的很近,夏勇轻声说道:“不用叫救护车,我没事儿,就是怕你找长生去了,要离开我了,心里一阵特别难受!” 古莉莉理了理夏勇的头发,双手捧着夏勇的脸,亲切地说道:“夏勇,咱们是发小,是最亲密的朋友,是亲人。全不是哪种关系!咱们这些年说过多少遍了,你不是也总是同意的吗?” “我心里是不同意的,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是你知道的啊!” “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但不是哪种爱!你知道的,我们是亲人的爱!”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我女朋友,当我未婚妻的啊!” “夏勇,我说过的,咱们的关系,不可能是哪种关系,我们太了解彼此了、互相太熟悉、太……太亲切了!” “亲近、熟悉不好么?” “好。但哪是亲兄弟姐妹的关系呀!你不可能不懂的。你看啊,咱们即使这么搂着、抱着,我都没有像走到长生跟前的,那种心跳加速、很心动的感觉。就说你,你现在不是也如此吗?” “不不,不,”夏勇赶紧说道:“我,我现在很想亲你,我很想……很想……” 古莉莉看着夏勇,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他说:“你看你,都没哪个冲动,对?还是我来……”说着,古莉莉就在夏勇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才又说道:“好了,我们亲过了。你心里不难受了?” 夏勇看到古莉莉如此,自己也真的渐渐平复了心情,他点了点头。然后才完全恢复理智,才又伸了伸脸,说道:“嗯,还不够。” 古莉莉看着夏勇的脸色变好,说道:“好。”就又在夏勇的脸颊上,真的又亲了两下。然后坐回到副驾席上,又说道:“夏勇,别再闹小孩子脾气了,咱们走。” 夏勇内心哀叹一声,他实在对长生下不了手,对古莉莉也发不出脾气。他只恨自己:既有长生,何有夏勇啊! 他一时,想不出怎样对古莉莉说。也不知今后,他要怎样面对古莉莉和易长生。真的把他们将要走到一起,当做事实接受吗?他自己怎么办呢?他想不明白,也不愿意想。他默默地启动超跑,他只能先将古莉莉送到市委组织部。 然后,他开着那辆威猛靓丽的超跑,失魂落魄地,脑袋一片空白地,不知怎样的开回到了家里。他没有去餐厅,直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到了床上。眼泪便在没有任何人看到的这个时候,不注地流了下来,打湿了床单一片。 他知道,他现在有怨气、甚至有愤怒,但他不想作出什么决断,也不想像他爸爸几次告诫他的,该放弃地就放弃,该新找女朋友就开始找……因为他更加明白,他和古莉莉二十多年的感情,他从小就有着长大后和古莉莉结婚的梦想,是不可能一个决断,就能改变的心意。每当他见到古莉莉,甚至每当他想起古莉莉,他就会忘掉一切决断,而奔向古莉莉。 所以,他就想这么趴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让自己放空一切,其实正是一种休息,一种让自己的思想,得以休息的方法。他迷迷糊糊地,真的睡着了…… 古莉莉看着夏勇开动超跑离开,她心里也挺难过的。她和夏勇这么多年的相处,肯定是有着很浓厚的感情的。她不想耽误夏勇,她也是千方百计地想让夏勇好。但是,她明白,她不能给夏勇任何希望,她总是只要有机会,就不断地告诉夏勇:他们之间是真的不可能的。她说:“其实,我也很离不开你,也很喜欢你。但并不是男女恋爱的,哪种喜欢。所以,我也尝试过,就当没有长生,或者就当长生不存在,我也一样觉着。咱俩就是亲如兄弟姐妹一般的亲人,只要我强迫自己往那方面想,希望我们能走到一起。但我内心深处,总是会觉着,自己好像有乱伦一般的负罪感。” 因此,她暗自给自己定下一个规矩,就是往后,没事,非必须时,别再找夏勇帮忙,或者千万不要再给夏勇任何幻想。今天,要不是夏勇给她打电话,又告知了长生的事情,她也是不会给夏勇那么接近的机会的。 她到了单位里,和同事们互相打招呼时,总有人说:“莉莉呀,你怎么很累的样子呀?出差辛苦了。” 古莉莉也就这样,对部门领导说道:“我有一些补休假,就趁着才出差回来,就一起在家休息久一些。” 当然部门领导也发现古莉莉疲倦的神情,也希望她多休息几天。对她提出的补休申请,也没有什么异议。甚至关心地说道:“这次外调工作,你们做的很好。特别是你,发挥了骨干作用,深入到边远底层,确实辛苦很多。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可以把年假也一起休了都行。回来后,可能还有一波出差的事务,会更加困难和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放心。等我回来后,您就把最困难、最辛苦的差事交给我,决无怨言,绝对全面完成任务。要是没什么事了,那我就交接一下文档资料,从档案科回来,就直接回家了。” 古莉莉办理好休假的手续,连中饭都顾不上吃,就直接去办理赴台北的旅行签证。 长生这边,与卢建军商量的结果,陪同他前往台北的人选,最后定为:李毅民、郑华和小郭组成三人组。卢建军还解释说:“长生啊,其实要是简薇能陪同你去就好了。一方面,你们可以朋友旅行的身份,活动比较方便;另一方面,简薇一直担任你的助手,你们配合起来,比较默契。如果你同意这个方式,我就申请特事特办,即刻聘请简薇为临时警务人员。她现在的实习研究生的身份,也就不会影响参与执行任务了。” 长生想了想,然后说:“还是算了。人家女孩子,还没正式入职,就安排人家做这样的工作,不太好。再说,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女生会危险多一些。” “嗯,”卢建军想开个玩笑,说:据他所知,好几个女孩子,都愿意作长生的女朋友,甚至几个女生,都有些剑拔弩张了……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开玩笑。只说道:“那就按拟定的名单,我安排紧急办理手续了。” 第38章 美丽的宝岛台湾省 长生和郑华一组,李毅民和小郭一组,他们虽然乘坐同一个航班,但他们全程都只是各组两两在一起。不想让周围的人发现他们是四个人,更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执行任务。好在,他们平常只要不参加局里面的活动,一般也常有着便装的时候。所以,四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分成两对,各自让人们的感觉,自然就会是:两位大学同学去台北旅游。 虽然盘龙市公安局,在长生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联络好了台北市警察局。在需要时,台北市警察局答应尽力给予帮忙与协助。不过,在长生看来,他们并不想遇到这种“需要”。因为他们此趟的两个主要目的,一是想联系上与他进行无线电通联的台友;另一就是,要找到台北生产两种相近纸张的造纸厂,或者可能就是两家传统作坊。 李毅民对小郭也说:“台北的纸业厂就那么几家,就是一家一家去查,也应该能查出线索;至于那个没头没尾的业余无线电台,其实我估计啊,整个台北,有短波电台运行执照的人,肯定不会很多。” 小郭擅长的是取证的动手能力。当然,他的灵巧结实的身体,自然功夫了不得。但他不了解无线电,他听着李毅民的说法,赞同道:“嗯,应该是这个理。那我们就直接到无线电管理部门,查阅一下电台注册档案,就很容易找到那个电台了。” “不不,不。那样要通过台北警察局,再联络无线电管理机构,估计得走不短的流程。到头来,如果那个电台,只是慕名与易博士通联一下而已。那就动作太大了。不符合易博士希望不要大动干戈的指示。” “那,那你还说好办?” “是啊,既然台北短波电台不会很多,我想咱们是不是观察一下台北的短波天线,就差不多能够知道,要找的电台在哪里了。” “为什么呀?天线不是遍地都有么?” “能从台北把信号发送到盘龙城里,那样的短波天线,耐受功率很大,而且架设高度很高、天线本体长度很长才行。和一般的天线相比,外观上是不同的。” 李毅民解释着,小郭听着,也越来越赞同。他们都在自己的角度上,完全理解和贯彻着长生的这两个目的。长生的确也以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般是不需要惊动台北警方,而大动干戈的。 另外,长生还有一个去处,也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想要去的地方。那就是,他要去一趟外婆、外公的老家看看。自从他妈妈和他舅舅去了美国,后来,他外婆和外公也都移民到了美国。所以,台北外婆和外公的老家,他们都一直没有机会再回去看看。 而身在美国的外公和外婆,有时也会对长生说:“我们虽在这里安享晚年,但长生你要记住:咱们是中国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总还是要落叶归根的。你回国后,要和你爸妈说,我们早晚也是要回中国大陆,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老家。” 所以,外公、外婆似乎把台北老家的屋子,赠予远门的“亲戚”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对台北的牵挂。但是,长生还是能感觉到,外婆、外公每每谈论起老屋时,还是充满了怀旧的情感。 就像长生从小在书本上看到的,宝岛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是中国最东南的一颗璀璨的明珠。那里是母亲的出生地,那里有外公和外婆老家的屋子。 无论是家国情怀,还是妈妈和外公、外婆的老家;也无论是旅行胜地,还是公干之行。长生此行,绝对有很多的理由,让他不得不去到那个让他总是以梦为马的地方。 在预订酒店时,长生发现,有个叫青苹洋楼的小酒店,位置和名称,都与外婆说过的青苹园老家相似。于是长生就预订了两个标准大房间,以为两人一间,四人两间,刚刚好。说来也巧,已好长一段时间了,台北的酒店业由于疫情,整体都不景气。而这几日,这家小酒店,居然,能够客满了。长生预订的也正是,这家小酒店的最后两个标准房间。 不仅长生感觉很巧合,就连店家人员,也是反复询问:“易先生,您确定要预订这个没有名气的青苹洋楼小酒店的房间吗?” 长生还是有些好奇:“当然。不过,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说自己的酒店没名气,让人感觉没信心的样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哦,易先生别误会,虽然我们青苹洋楼酒店没什么太大名气,也很小,但我们酒店绝对不比任何五星大酒店服务和条件差,这个您请绝对放心。只是,现在各大酒店都没什么入住率,只有我们酒店客满了。我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罢了。” “这样呀!那我就放心了。其实,大酒店来往人流太多,不太利于疫情期间的防控。再就是,我也想要到青苹园看看,所以,才选定你们酒店。” “好好,太好了!易先生,您说的对,我们酒店本来就有个原则,宁愿没人入住,也必须有七十二小时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并且接种过新冠疫苗。出入店时,还得测量体温,保持体温必须正常。” 长生他们去机场前都拿到了核酸检测证明书,以及接种过三针新冠疫苗证明。在中国内地时,作完核酸,手机上的健康码就会显示出核酸检测时间和检测结果,从来不需要纸质的证明书之类。 碰到台北的这家酒店,居然这么认真地进行疫情防控工作,长生也觉着放心。他必须完成任务的同时,把三位兄弟,全部健康、顺利、平安地带回国。 航班落地机场,是4e级的台北松山国际机场。这座机场,虽没有桃园国际机场,已达到4f级标准那么气派阔大,但却很有地方气息,令人舒适和亲切。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松山机场离青苹洋楼酒店,距离上,可比桃园机场近多了。 航班在松山机场上空盘旋准备降落之时,俯瞰着台北,绿水青山环绕,高楼林立,十分美丽。一下飞机,扑面而来的徐徐微风,渗透着清新洁净的空气。让人明显感觉到清爽怡人,环境污染程度几乎为零,空气质量极其优良。 机场有直达市区的通勤大巴车,一路上从宽大的车窗,可以看到台北的市容街貌。到处都整齐干净,但比起盘龙城来说,面积上就显得太小了! 很顺利,他们一行四人,分两路,相继到达了青苹园的青苹洋楼小酒店。 听说今天整个酒店来了好几个大陆客,老板娘便亲自赶到前台,等待着易长生一行。而当长生进来出示了证明和护照之后,那个奶奶级别的老板娘从里面走了出来。给长生鞠了一大躬,把长生吓了一跳,赶紧去搀扶老板娘。还连连说道:“老板娘太太,这可使不得,您都是我奶奶的年纪了,让我这孙子辈的人,怎么敢承受得了啊!” 老板娘则说:“虽然,我管你外婆叫姐,但那是你外婆抬举我。其实,这个青苹洋楼酒店,就是你外公、外婆的青苹园。按理说,您才是这里的少东家,您才是我们的小老板!” “哦,老板娘太太,您可别误会,我只是和同学们一起来台北旅游,顺便来看看我母亲少时生长的地方。绝不代表外公、外婆他们,也不是来找老家的。” “那也不行!您回家,怎么能让您还交住店费?我们一家几代人,都承蒙您外公、外婆不断地接济照顾,才繁衍生息下来。否则,我们早都流离失所、不知尸骨何处了!” 长生听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只好对老板娘说:“老板娘太太,如果您执意不收住店费,我们就只好另去附近的其他酒店了。” 老板娘一听,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对前台一男一女服务生说:“你们先别退款了。”又转身对长生说:“长生啊,快过来坐!” 她拉着长生的手,在前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旧照片,说道:“这是当年您外婆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总挂在家里正屋墙上的相框里。您外婆出国前,取下相框,是我要下来的这张留作纪念。我说将来我孙女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你外婆当时,可是答应了的。所以就把你这张照片留下来了。” “哦,老板娘太太,现在大陆内地不兴父母包办婚姻了,我外婆也从来没提起过此事儿。您还是千万别记挂这事儿了,我在内地已经有女朋友了。” “长生啊,这个话长,再说啊!我带你们去房间休息,吃饭时,我叫您。还有啊,您可别再叫我老板娘太太了,我姓靳,叫我靳奶奶可好?” “好,好,靳奶奶。您先歇着,我们自己去房间就行。” “我身子板还行,不用歇着,我喜欢运动运动。”她又叫上行李员,把长生的行李全部提上了,挽着长生,一起上楼去了。 她亲自检查了一下长生房间中的配置,又命行李员把冰箱中的饮料、水果全部加双份,并且把收费物品的提示卡之类,全部收拾走了。 第39章 中了靳家的“圈套” “滴滴嗒、滴嗒滴滴嗒……”突然一长串cw摩尔斯电报码传来。 长生马上清楚地听出了,这熟悉的节奏手法,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台北的发报人。长生心里马上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居然这么容易?所要的线索就这么,刚一踏上台北岛土,就主动送上门了! 这样的线索,估计绝不是什么特别隐秘重要的东西。 他思考着,便让郑华和他分头去找电台的位置。 郑华有些犹豫,他对长生说:“易博士,我接受的任务,可是要与你寸步不离。以免您单独遇到危险。” 长生说:“不会的。这里是我外公、外婆的老家。有事儿,附近的邻居,都会帮忙的。再说现在天还大亮着,就在附近搜索一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郑华还在犹豫,李毅民过来了。他向长生报告道:“头,你们有听到摩尔斯电码吗?这附近就有短波电台啊。” 郑华见李毅民和小郭都过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也像李毅民一样,改口说道:“头,已确定,这个电台操作手,就是咱们要找的台北那个电台。” “是吗?头,是真的吗?” 长生听到大家都自然而然地,改口称他为“头”。觉得也挺酷的,也觉着在外面叫什么都有些不方便,唯独叫“头”,既能表示大家是一伙的,有人牵头;又不至于让外人觉着他们是个战斗小队,或有什么不妥。他马上说:“李毅民,你和小郭,朝楼顶搜索,看天线拉到哪里了。” “是,是。”二人迅速爬楼去了。 长生又对郑华说:“咱们向下搜索。” “是。”郑华答应着,就和长生向楼下冲去。长生一路飞快地走着,一边轻声对郑华说:“我觉着,这家伙不按常理来。本来电台应尽量靠近楼顶天线,但这声音却像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可是我刚才还隐约听得一点电报声,现在完全听不到了。” 长生又解释道:“难道,刚才电报室的门没关上,或者有传声器,发报人故意让我们听见。现在却把门也关上了,或者传声器也关上了。” “那我们要朝哪个方向走呢?” “负二层的这一边。”长生明确地定位着,又对郑华说:“负二层,应该设计的是果酒窖。” 长生看着郑华有些诧异,便轻声说:“这并不是发现什么痕迹,是印象中,外公说过老宅里有个酒窖。负一楼不是,那就肯定负二层是啦。” 郑华点着头,不管长生怎么解释,他都觉着长生是在谦虚。他有时简直觉着,长生肯定有特异功能,而且他可能把他母亲的刑事科学技术,完全精通于心了。刚才,他听不见的东西,长生听得见,并且还能够根据听到的声响进行定位。他的耳朵里面,难道有精密测向仪器? 下到负二层,逐渐地光线就暗淡了下来。郑华觉着自己应在前面探路,要让长生走后面,也好他用身体保护着长生。他听见长生话没说完,只说道:“而且……”,一面伸手从衣角袋里拿出小手电筒;一面要走到长生前面。但他四下里看了看,都看不见前面的长生了。打开小手电照着,伸手赶紧向前面、向左面、向右面摸索,都没碰到长生。郑华瞪大眼睛,脑门上冷汗就流了下来:“头,你在吗?” 没有回答。 郑华赶紧向前走了十多步,又喊道:“长生,头,易……” 他没有喊出“易博士”三个字,转念一想,就只一、两秒钟的瞬间,长生就凭空消失了。郑华在负二楼层里,到处寻找了一遍,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什么问题。 他赶紧拿出手机,想给长生打电话,但负二楼层里,电话完全没有信号。他急忙退回负一楼,又上到一楼,手机才有了信号。他赶紧给长生打电话,但电话一直打不通。手机里一直发出“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范围,请稍后再拨!” 无奈,他又赶紧给李毅民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毅民,我是郑华。咱头,就在我身边,我伸手掏手电筒的一、两秒瞬间,就突然地、毫无声响地,一下子就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电话也打不通了。” 李毅民马上说:“什么?郑华,你确定你清醒着吗?” “确定,李毅民,快想办法,头,会不会有危险?” 李毅民听着,只说了句:“我打下电话试试。”便挂断郑华的电话,马上开始给长生打电话。但是,正如郑华所说,电话里传来同样是打不通的信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范围,请稍后再拨!” 李毅民心里也开始发慌起来。他一把抓住小郭的胳膊,努力镇定自己。小郭看着面前的状况,赶紧说道:“李毅民,咱们赶紧下到负二楼去查看一下!肯定有什么机关暗道。” 的确,这撞小洋楼,设计者是外国洋人。那个年代,为了家私安全,宅子中,一般都有暗道机关。青园洋楼的负二层,正是长生外公说的果酒窖。里面也确实有暗道机关。长生在美国时,曾听外公讲过,但当时,他只当是为了保护名贵的果酒,无非在果酒窖里,有个私密的小间而已。 可他没想到,当他和郑华进入果酒窖,刚一转弯,光线就变得暗淡下来。他在瞳孔还没适应之时,扭身正想问郑华:“是否随身有带手电筒?” 结果,耳朵里听到微弱的声响,仿佛旋转门一般,将他和郑华隔离在了旋转门里外两边。但他转身转了一圈,感觉周围的石墙,都是一样的。他竟然不能确定自己刚才转了一圈之前,所面对的方向。他试着叫了几声:“郑华,郑华,你听得见我吗?” 完全没有郑华的声音。 他拿出手机,也没有信号。 他只好朝着唯一的通道,往前走去。只一转弯,光线就这了起来。长生马上眯眼迅速扫描了周围的一切,就在一眨眼之间,石门开了。里面像是一间闺房,发出非常甜蜜的香气。长生嗅了嗅,嗓子发热,一股热气,瞬间流向全身。 长生很快就感觉浑身发热,他下意识地解开脖子下方的衣扣。看到门口的桌子上有水壶、水杯,就进去,拿起水壶,倒了一大杯,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然而,他抬头,却看见,一边的床边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孩儿。 床的另一边,是一张摆放着电台的桌子。 长生看着电台,眼睛睁大了。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不想那个电台的事情,而是想着美女,身体的血液冲动,感觉性情大变。 他身体越来越发热的厉害。他的下半身更是失去控制一般,想要与那美女摩挲。在他向美女走近的时候,仅剩的一点儿理智,让他想起来了什么,喊道:“小,小姑娘,你快走。我中了‘内加’,会不利于你!” 那美女反而起身,朝长生走过来。她注视着长生,心里百般地喜悦,她想着奶奶告诉她的,这家的孙儿,叫易长生,非常地帅气。而且,是留美博士生。今日得见,更是比她见到过的,那张长生十几岁时的照片,要高大帅气多了。 “这是我的房间,干吗我走呢?”她走近长生,长生身体更是越发的热火难耐。他一把搂住女孩儿,没想到这女孩儿,也不挣脱, 其实,这个女孩儿,名叫靳青苹。是靳奶奶的孙女。也正是靳奶奶对长生说的,那个长大了,要嫁给长生的女孩儿。 靳青苹从小,父母离世的早,跟着奶奶生活、长大。一直受到靳奶奶的思想熏陶,认为自己,是和奶奶最珍惜的那张照片上的,无比帅气的易长生定过亲的。她上中学开始,越来越漂亮的她,总会得到男孩子们的追求。但她总是告诉他们,她是有男朋友的,她从小就和男朋友定过亲了。而且,是经过祖辈首肯定下的。 一直到大学,她都一直坚持婉拒所有追求她的男孩子们。 也许长生的大名,太如雷贯耳了。从上小学开始不断地跳级,一直到成为少年大学生。又到美国,留学读硕士、读博士。无论从内地的的报纸上,还是从网络上,长生的大名总是很容易看到。因而,靳青苹也一直在潜心学习和成长,以使自己能配得上长生。 长生注册了无线电台呼号,她也注册了一个无线电呼号。 长生通联时,无意间提及《高手归来》,她也关注起内地天王级歌手华晨宇。以至于,她成了台北华晨宇天王歌迷会的成员…… 靳奶奶心里,也是想着,自己的孙女总算是长得十分漂亮,加上她多年的倾心培养,觉着自己的孙女,总算能配得上易长生。她觉着,一旦她老去,孙女若嫁给了其他姓氏的男孩子,就免不了,她守候了一辈子的青苹和青苹洋楼酒店,落入他人之手。 靳奶奶所培养的青苹,一直有着与她共同的感觉,长生和自己的后代,才应该是青苹洋楼的继承人! 她今年都二十岁了,正在上大四,还有不到一个学期,她就要大学毕业了。她本打算毕业之后,就到内地盘龙大学城去,去那里读研究生,也就可以开始和易长生相遇,然后在一起。 第40章 不想结婚只想生个孩子 长生和青苹,二人干柴烈火,又有春药的加持,他们拚命地、疯狂地、不计一切后果地,一次次、一遍遍地做爱、交合…… 终于,青苹开始安静了下来,她似乎心满意足,已再无主动迎合长生的力气了。她躺倒着,任由长生继续。 直到长生也已完全地精疲力竭,他跪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身体,俯下脸,又亲了一下青苹红红发热的嘴唇。 青苹只片刻地休息,便又被长生挑动起兴致。 她起身,双手搂着长生的脖子,身体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她轻声说道:“易长生,我是靳青苹,我们,我们去洗澡!” 长生没有吭声,他似乎还想再来一轮交合。但青苹制止了:“您身体已经消耗很大了,不能太透支了,小心伤了身体。” 长生听着,突然大脑皮层似乎被什么刺激了一下。他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青苹赶紧搂住长生,虽然这番举动,一下子又使长生受到了刺激。但他头脑中的理智开始恢复,他一下子不知眼前的状况,该怎么收场了! 他眼睛看向了那台i7300短波电台。他突然问道:“你认识刘喜汉?” 青苹还是搂着长生,摇了摇头。片刻才说道:“但我知道他曾经是田雨的保镖兼私人助理。” 长生点点头,轻声说道:“这就对了。”他双手捧起青苹的脸蛋,又问道:“那你认得田雨?” 她点了点头:“他也曾经是无线电爱好者。我们通联过几次,还一起做过义工。” “义工?”长生有些惊讶。青苹则回答:“田雨其实很崇拜你们内地的天王歌手华晨宇。当年,河南受灾,华天王是整个华语艺人中捐款最多的。田雨就在那时,开始做义工,还签署了死后愿意捐赠器官的协议。” “器官捐赠?”长生听到这个词,心里马上变得完全清醒了起来。他重复着,赶紧将青苹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他放好水,扶青苹进了浴缸。青苹也拉长生一起洗浴,二人互相帮助,共同洗了澡。当他们起身,穿好衣服,互相对视时,脸都红了,但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害羞。 二人拥抱了一下,长生说道:“青苹,对不起了,就这么不清不白地拉你上床了。” “没事儿!”青苹回答说:“是我自愿的,也是奶奶希望的。您以后在台北,会有个孩子,继承你外公、外婆的这个小洋楼。” “啊?这是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我们刚才交合了多少次?” 长生摇摇头:“无数次了,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那就是了!我不想怀孕都难。” 长生这才恍然大悟,他说道:“对不起,刚才我还有些迷糊,也没想到采取应急避孕措施。不过,将来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用,长生,您不必负任何责任。我也不想结婚,但我必须给奶奶一个孩子。你只须这几天,在咱们台北的大街小巷里,陪我走走,让邻居都知道我有男人,并且将来的孩子有爸爸就行了。” …… 李毅民他们下到负二楼层时,认真检查了整个酒窖,都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正在三人着急之时,靳奶奶走下来了。她对李毅民说:“易长生和我孙女青苹,去散步了。等下他们回来了,咱们就开饭,啊!” “靳奶奶,”郑华听着,仿佛得到一根救命稻草,赶紧奔过去,扶住靳奶奶说道:“长生出去散步了?从哪里出去的呀?” “嗨,”靳奶奶说:“等我取几瓶果酒,我带你们出去。” 她走到郑华刚才与长生失联的地方,打开旁边的电灯,一边从酒架上挑选果酒,一边又说道:“你们为什么都没戴口罩呢?” 李毅民赶紧拉起口罩,说道:“因为您说这个楼里的客人,全部都有近期核酸证明,都是打过预防针的健康人员。” 而靳奶奶却说:“那你们是不是感觉嗓子眼里甜甜的?我说呀,孩子们,你们在外太不会保护自己了。这个酒窖里乙醚的浓度有些高,你们很容易被麻醉的。估计我孙女青苹接走长生时,你们都昏了头不记得了。” 听到靳奶奶这么说,几个男孩儿,都真傻眼了。他们赶紧随靳奶奶出了地下二楼的果酒窖。然后,使劲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觉着才感到开始神清气爽。便真的相信,刚才他们自己有些昏头了,所以长生被青苹接走了,他们都真的想不起来了。 特别是郑华,他可是专业特警中的顶尖人才。什么样的艰难困苦环境,是他没有训练经历过的?他绝对不相信自己与长生失联的瞬间,自己有昏头!但是,他又无法反驳靳奶奶所说的事实。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李毅民和小郭,他们是相信靳奶奶说的话的。 他也就暂时先不提此事,只要长生没有事情,一切说法,就都好。他赶紧问靳奶奶:“易长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哦,他们可能要去市场上,给你们大家,购买一些生活物品。放心,开饭之前,他们一准会回来的。” 李毅民很礼貌地,帮助靳奶奶,把装了几瓶果酒的篮子,搬到了一楼餐厅里去。他出来时,对郑华和小郭招了招手,三人便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下。他们都不知要说什么好,只是眼巴巴地,不注地朝大门外的街道上张望。 郑华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发现天线没有?” “有。”李毅民很简明地回答道:“是老鹰牌正v短波天线。” 小郭也说:“这个牌子,本来就是台北生产的。效率比较高,咱们在国内定位的,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不过,”李毅民继续说道:“天线的馈线,直接进入到了墙体中,预留的线路管道里面。如果没有建筑结构图,倒真看不出来,馈线引伸到了哪个房间或密室。” 作为男人,长生非常感激青苹。是她让他体会到了,他这一生中,人生最大的快乐!性爱,虽然是人类最基础、最本能的东西。但却是人类永远追求的极限乐趣,永远没有尽头。现代文明,人类似乎有了更多的乐趣,似乎有了更高的追求,但是,却没有任何一项乐趣,却没有任何一项追求,能够取代性爱,能够让具有最高文明程度的任何人,感受到更加的愉悦和快乐! 长生明白青苹的要求,他说:“那咱们就还是说干就干。” 青苹也说:“嗯,说干就干。” 她挽上长生的胳膊,一起去逛了商店,逛了菜市场。长生给青苹买了衣服、买了包、买了鞋子……。顺带着,还给同事们都买了些礼物。 路上,遇见熟人,青苹都是直接介绍:“这就是李奶奶的外孙,我男朋友易长生。” 很多人都说青苹有福气、有眼光,是靳奶奶几辈子给她修来的福气。 人们都说易长生很帅气,听说在美国留学,更是夸赞他一表人才。 然而,突然,远处有人喊了声:“易长生!”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古莉莉拖着个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奔了过来。 长生马上镇定一下自己,对周围的人说道:“各位乡亲,回见啊,回见。”然后对古莉莉大声说道:“莉莉姐,你怎么来了?” 边说着,边拉着青苹,朝古莉莉走了过去。 找到了易长生,古莉莉心里踏实下来,也高兴起来。但见着挽着长生的台北美女,心里马上没有了高兴。她问道:“长生,她是谁?” 长生刚想回答,青苹就抢先说道:“我叫青苹,和奶奶一起经营长生家的酒店。” 长生马上更正说:“不不,不,青苹洋楼酒店,已完全属于青苹和她奶奶了。并不是我们家的了!” 古莉莉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说道:“长生,没想到,你入住到了这么个小酒店。真是让我没想到,很难才找到这里来。” 青苹则回答说:“这个酒店本就是长生外公和外婆的老屋,可值钱了。你到了就知道了,五星级大酒店,也没这里好。” 古莉莉听着,这才开始理解,她所说的长生家的酒店,应该是什么意思了。 “莉莉姐,也没听你说要来台北呀。” 古莉莉激动的心情稍稍恢复,平静下来说:“早就想来宝岛台湾省旅行、看一看,一直都没成行。此次你们要来,我也就赶紧过来了。可是在机场还是晚了一步,错过了你们的航班。本想搭乘机场通勤大巴,到了市区再给你打电话,结果就在这儿,碰到你们了。” 青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她马上就感觉到了,这个长生叫莉莉姐的,非常喜欢长生。而长生则不是很喜欢她,对她的只是尊重。 她听得古莉莉的说法,心里还挺同情她的。在她看来,一个女孩子,为了喜欢的人,居然追逐到了台北来。也一定是个有担当、敢想敢干的女孩儿。反而对古莉莉生出一些好感,她对她说道:“嗨,有情人终成眷属。莉莉姐,你的努力是不会白费的。这不,你都不用打电话,长生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古莉莉本来见这个青苹,古灵精怪地,还想着,自己又多了一大情敌呢。可听到青苹这么一番话,她倒觉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第41章 聪明睿智的台北女孩儿 古莉莉实在有些累了。她出完差,刚一回到盘龙城,就立马办理手续,购买机票,搭乘当天的最后一个航班,赶到了台北。可到了台北,拖着行李箱,走到好几家酒店,都没打听到内地来的易长生。 眼下,长生亲切地接过她的行李箱,让她非常地开心。 可青苹却不吭不响地,把长生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去。这样,长生还是如刚才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手的胳膊,被青苹挽着,或叫搀扶着。而青苹则另一手拖着了古莉莉的行李箱。 古莉莉看到长生也不拒绝,就一直任由青苹挽着胳膊。马上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似乎真的有些累了,手里拿着手机,肩膀上只有一个小手包的链带。穿着很不习惯的高跟鞋。长生一手提了许多的东西,一手再手拖她的那个行李箱,也的确不方便。青苹帮助长生拖行李箱,古莉莉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再碰到熟人时,青苹总是用类似闽南语的台北方言,介绍她的男人易长生;介绍长生是李奶奶的外孙。而长生超强的听觉辨析能力,让他能及时破解方言的意思,每每都能给予正确无误的附和与回答。跟在旁边的古莉莉,她却听不懂这种闽南语的变种方言。别人给她点头,她也给别人点头。就这么,长生按照青苹希望的那样,完全让青苹的左邻右舍、乡里乡亲,全部都见到并认识了长生。即使这会儿,古莉莉就在身旁,他仍然对青苹的聪明和睿智,感到由衷地佩服。 “真是个敢作敢为,颇有担当的女孩儿!” 长生心里赞扬着,被青苹搀扶着,感觉特别的幸福。 当他们三人出现在郑华的眼帘中时,郑华“哗啦”一下就站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长生跟前。二话没说,就围着长生转了两圈,直到亲眼确认:长生毫发无损。才眼睛红红的,连忙接过长生手里的所有东西。 古莉莉还没见过郑华,她对突然冲过来的这人,喊道:“你,你是谁呀,你要干什么。” 青苹则说:“他是和长生一起来旅行的郑同学。” 长生此刻当然明白郑华为何会如此举动。但他能说什么呢?他就任由郑华表达出来他的着急。然后,才对郑华说道:“这位是从盘龙来的莉莉姐,郑华,吃过饭之后,咱们再帮莉莉姐联系酒店。” 郑华这才想起来,答应着说道:“好啊。莉莉姐,您来的不巧,这家酒店已经客满了。不过您放心,吃过饭,我来帮您联系酒店。” 青苹听着,看了一眼长生,然后说:“长生,你朋友莉莉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住一晚。明天,明天有退房的,莉莉姐就可以单独住一间了。” 长生问古莉莉:“莉莉姐,今晚和青苹一屋将就一下好吗?” 这时,靳奶奶过来说话了:“长生啊,青苹的房间,本是给你准备的。不好让外人住的。这位女客如果愿意,可以和我住一屋的。” 此说一出,三位男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都没有说话。长生则说:“靳奶奶,我们后辈,怎么好打扰您老人家?吃过饭,我们还是给莉莉姐联系其他酒店。” 可是古莉莉突然觉着这个叫靳奶奶的,话里有话,她觉得必须去青苹的房间看看,为什么说那个房间,是给长生准备的。 青苹也明白奶奶的意思,不过,她不想让长生为难。因为,她觉着,古莉莉这么大老远追随着长生,她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她不能图一时快活,而让长生回到盘龙后,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说道:“奶奶,不用担心,长生不需要那个房间了。就让莉莉姐住一晚。” 靳奶奶听到青苹这么说,马上明白了情况。她也不坚持,就说道:“那好,我现在安排,在青苹的房里加一张床。” 靳奶奶先亲自去到青苹的房间里,便也明白了,便也心满意足了。她收拾起床单,以及表面上有隐私的各项物品。然后才让服务生进去,打扫,加床、加客房用品。很快,青苹的房间里,一半的地方,成了标准客房的配置。服务生过来,提起行李箱,要接古莉莉去房间。 青苹就对长生说:“长生,你和同学们准备开饭。我去安顿莉莉姐,放心。” 古莉莉也不好让长生他们去青苹的房间,只好跟着青苹,去房间了。 当她进入青苹的房间,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正中墙面上,挂着的放大的照片镜框。古莉莉一眼便认出,那照片上的人,是长生高中毕业时,刚考入少年大学生前后的时间拍照的。 “青苹,你怎么会有长生的这幅照片?” “哦,这是我奶奶和长生的外婆李奶奶,给我俩定亲时,李奶奶赠送的长生那个时候的照片。” “你和长生定过亲?” “是啊,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 “那,长生知道吗?” “我奶奶才告诉他了。不过他说:现在你们内地,已不兴家庭包办婚姻。而且,他也没有听到他外婆说起过这事儿。” “哦,这就是了。长生说的没错。我们内地,现在是新社会,真的不兴包办婚姻。” “嗯,是啊。台北现在也几乎没有包办婚姻了。莉莉姐,你很喜欢长生?” 古莉莉他们聊着聊着,冷不丁地,被青苹这么一问,她倒有些紧张起来:“嗯,是,是啊!可是长生年纪还小,他短期内是不会婚娶的。” 古莉莉边说着话,边简单洗漱了一下,简单梳理了一下,就随青苹一起,去餐厅吃饭了。她心里虽对青苹有些介意,但觉着这个小姑娘,挺实在的,也没什么坏心,还处处帮她。心里还是比较踏实。她甚至觉着,长生在美国的外婆喜欢青苹,总没有长生在盘龙的妈妈喜欢自己,要来得更重要。 她也很有信心,让李阿姨同意他和长生的婚姻。 直到晚上,各自回房休息,长生、郑华、李毅民和小郭,他们才正式碰头开会。 李毅民和小郭,二位已发现了台北产和老鹰牌正v天线。但是,天线的馈线,是通过洋楼预留的管线通道,进入房间的。没有房屋结构图,是很难确定电台到底在哪里。李毅民建议,长生可向靳奶奶索要洋楼建筑结构图。 而郑华则坚持认为,负二楼的酒窖里,一定有什么隐密的暗道。可以进入电台间。 大家把各自的发现,都摆了出来。 长生则说:“通过与青苹的接触,掌握到了一些信息:一是那部电台,实际上就在古莉莉入住的青苹的房间里。电台的型号是i7300,是最大功率100w的比较高档的短波电台;二是可以确定,这部电台正是我们要找的那部电台。操作员就是青苹本人。三是青苹知道刘喜汉此人,以及和田雨认识,并且一起做过义工。四是有新的发现,田雨在做义工时,曾被人鼓动签订了死后捐赠器官的协议。” “那,”李毅民马上问道:“田雨的死,有什么异常吗?” “目前,台北警方的调查,并无任何异常。只是,青苹觉着,田雨本来的账户上有很大一笔款项,他是准备捐赠给福利院的。但他死后,账户上的款项,几乎全部被转移走了,不知去向。青苹电报里说的‘资金被转移’,就是说的此事儿。” 李毅民听到,思索了一下,便说:“看来,刘喜汉的死,也与田雨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长生点了点头,然后说:“我想请示一下市局,正式向台北警方发出田雨、刘喜汉档案卷宗调阅函。” 大家都没有异议,长生便给卢建军打了个电话。同时,又将明天,分头去台北的两家造纸企业的路线,以及汇合地点,都逐一作了安排。 第二日一大早,长生四人,便分两组,向着两个方向出发了。长生还在大厅的前台,给青苹和古莉莉留了个字条: 莉莉姐、青苹,今日你们多休息。我陪几位去看日出了,回来再叙。 长生 青苹和古莉莉看到长生留的字条,心里都明白长生有任务。但都不知对方到底知道多少内幕情况。所以,二人谁都没说什么,主要还是闲聊聊天,收拾一下衣物。青苹告诉古莉莉:“我这个房间,并不是客房。所以,不会有服务生来收拾要洗的衣物。” 古莉莉则说:“没事儿,我平时出差在外时,内衣也篮子是自己洗,不会让服务生拿去洗的。” 所以,二人就自己动手,开始自己洗涤自己的内衣。当她们洗好了换下的内衣,也都晾晒好了,便收到前台有房间空出来了的消息。 青苹又赶紧帮古莉莉办理换房间的手续。 古莉莉倒有些依依不舍。她觉得青苹这小女生,实在是人畜无害。和她在一起,觉着既亲切,也很方便。于是,她对青苹说道:“其实,我和你一起住,也挺好的。换房间挺麻烦的,不换也行。” 可是青苹却说:“我这个房间并不是客房,服务生是不会来打扫房间和提供服务的,这样对客人是不礼貌的,也不合适。所以呀,还是给你换应得的标准房间,才比较好。” 这时,靳奶奶也过来了,她还领着一个服务生,亲自给古莉莉调换房间。并说道:“莉莉小姐,实在对不住了,让您昨晚凑合着住了。” 等服务生安顿好古莉莉。靳奶奶便又亲自领着服务生,把青苹的房间重新打扫、布置了一番。直到她看着十分地满意,才算完成了。 第42章 感情大不过亲情的 靳奶奶安顿好一切,便来到青苹的房间。 她一早就吩咐厨房,给青苹专门煲了秘制的营养粥,并亲自端了过来。 “青苹,我算过了。这几日正是你的排卵期,估计很容易怀上的。往后一个星期左右,如果不来月经,就肯定怀上了。你才二十岁,真难为你了。” “没事儿,奶奶。能早些生个孩子,以后大好的时光,多着呢!也不用再为婚姻、成家什么的烦恼。多好啊!” “好,好是好,但是,要是真能和长生结婚、生活,那才是最好的。” “奶奶,你都看到了,这个古莉莉,她从小和长生一起长大的。我才和长生见了一面,怎么可能有感情能到谈婚论嫁的份儿?现在虽靠春药和长生圆房了,但毕竟不是长生自愿的。再要求更多的,恐怕就会让长生反感了!” 靳奶奶听着孙女这么说,心里也挺不好受的。她从小就把青苹教的,眼里只有长生,再也看不上其他男孩子。她理了理青苹的头发,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不知道是在成全善良的孙女,还是难为了自己的孙女青苹。只好安慰道:“这些虽是奶奶做的手脚。但咱也并没有让长生吃亏,对?他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还睡了我的这么漂亮的孙女,他才真是赚大发了!” “奶奶,总是咱们有求于长生的,他没有反感,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嗯,说是这么说……”正说着,靳奶奶突然提高了嗓门:“长生就是给你面子!他说要对将来的孩子负责任的,这才是真给面子。” 青苹拉了拉奶奶的胳膊,轻声说道:“奶奶,干吗这么大声?让人听见,多不好。” 靳奶奶则说:“青苹,你虽不打算和长生结婚,但奶奶却希望你将来能与长生结婚。追长生过来的那个古莉莉,”她向青苹示意,古莉莉就在外面,听得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暂时没好意思打断,也就没进来。靳奶奶就又说道:“她虽说和长生认识的时候长,可能有感情。但长生也是男人,感情总是大不过亲情的!” 青苹不想让古莉莉知道太多她和长生的事情,便对奶奶说:“奶奶,别说了,等长生他们回去了,咱们不是又和往常一样了么!说这些有什么用?只会让长生带回去麻烦。我找莉莉姐去了,看看她对房间是不是还满意,这可是长生交待过的。” 古莉莉安顿、收拾好房间,便想叫青苹一起,去给长生做些吃的。她知道长生前时遇袭,身体并没恢复多长时间,这又到台北执行任务,营养和休息,都必须跟得上才行。她走过来时,只言片语听到青苹和靳奶奶在说长生的事儿,便赶紧转身回避离开了。 因为,在她心里,长生来台北并不是青苹说的来旅游,而是执行任务。她不想和台北这小地角旮旯的乡民,有太多的纠扯不清,更不想和她们太过一般见识。 所以,靳奶奶虽有故意提高声音,其实古莉莉并没有听见什么。青苹出来时,古莉莉早就不在附近了。她只好沿着走廊,去古莉莉的客房看看。 而在青苹她的心里,长生一行来台北,实际上,反而是她“邀请”来的。她知道长生一行,对外,包括对奶奶,都是以旅游者的身份来台北的。但她其实,在这些年里,都一直在关注长生的一切。当然,不仅从网络上,从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人中,有去美国的、有去内地的,都会找长生的外婆李奶奶,或长生的母亲李明钰帮忙;自然也会给青苹带回各种有关长生和家人的消息。 特别是最近,田雨死后,刘喜汉按照田雨生前的要求,将田雨名下的财产,包括捐赠身体器官的收益,全部悉数捐赠给福利院。因为田雨从小,父母双亡,是被台北的福利院收养长大的。而田雨他自己,并不太知道自己的确切身世。 可是,随后刘喜汉也死了。而且,据说二人都是过敏症致死。刘喜汉一死,田雨名下的大笔财产,便不知“转移”去向了。青苹也是去福利院做义工,听说这件事儿的。 并且,据说,易长生在飞机上,还抢救过刘喜汉。刘喜汉本已无生命危险了,却又遇车祸身亡。整个事件,后被盘龙市公安局定性为恶性凶杀案。也正是那个节点上,易长生也回国,入职了盘龙市公安局警方。 青苹想帮长生,也想有个机会见到长生。她所以呼叫了长生,并提示长生田雨的事情有蹊跷。果然,长生一下子就来到了台北。靳奶奶更是预备了多种“预案”,一心一意要帮青苹拿下长生。 就目前而言,总体的情况,比预想的顺利,结果也是好的。长生的确是善良的男孩儿,分辨得出别人心里,是不是对他好,是不是坑害他。所以,长生恢复心智清醒之后,也很配合青苹。当然青苹也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部告知了长生。 靳奶奶的全局掌控,也是很完美的。几乎让人没有不舒服,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反而,事情的发展,让长生他们,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他们通过卢建军,一方面请盘龙市公安局与台北警察局进行了沟通,已将田雨及刘喜汉二人的全部档案卷宗,给长生他们做了一套完整的备份。另一方面,当人们都以为长生去台北搜集“遗嘱检材”伪造品的纸张来源了。卢建军却暗地里,按照长生的意思,安排了人手,对“遗嘱”所有人,进行了监视调查。 长生、郑华和李毅民、小郭,又分别去了台北两个最厉害的纸业公司。他们并没有当时遗嘱伪造者,拿着“遗嘱”页面,询问有无相同的纸张。而是靠提供实验检测数据,询问有无符合数据的特殊纸张。 纸业公司的业务人员,对当初接待内地来人的情况,似乎还记忆犹新。因为,三两个月里,接连发生实属罕见的事情,实在让业务人员不记住都难。他回忆说,当时,他把仅有的那种纸张,拿了出来,给那人看。 那人当然是全部地,毫不保留地,高价收购了仅有的这种特殊纸张。 结果这仅有的“相同”纸张,便在这世上不存在了! 而长生他们并不能带着“检材”来台北,他们向业务人员询问时,总是说:“有没有八十一点一克的硫酸纸?” 精确到零点一克的硫酸纸,本就是独一无二的,业务人员一下子傻眼了。他慌忙上长生他们稍坐、喝茶,自己则一溜烟地跑去请示专家了。当这位业务员陪同着一位颇有学者风度的工程师回来,那人便向长生介绍道:“多年前,我们曾经生产过这种特殊的档案、契约专用纸,正是八十一点一克的硫酸纸。” 长生又问道:“这种纸现在还生产吗?” 穿着工装的工程师,叹道:“早不生产了。因为现在,几乎没有这种南海毛竹原料了,也已没有人还用这种纸了。所以,除了我们自己留了一点点作为技术水准的标识物,进行存档的一些之外,仓库里也早已没有任何存货了。” 长生听后,有些喜出望外,他赶紧说:“若大师傅能将自己存留的八十一点一克硫酸纸,分给我们一点点,我们将不甚感激,并不惜重金以购得!” 工程师又仔细看了看长生和郑华,又问道:“你们是从内地盘龙城来的?” “是的,”长生答道:“我叫易长生,我们的确是从内地盘龙城来的。不过,我外公外婆都是台北人,以前就居住在青苹园。” 工程师听着,没再多问一个字,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便独自走了。那个业务员小帅哥,忙对长生说着:“请稍候。”便也跟着一起走了。 不一会儿,那位工程师再返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钛合金画筒,朝长生递了过来,说道:“八十克、八十一点一克和八十三克的硫酸纸,一样装了几张,赠送给你了。” 长生接过画筒,心里十分感激。忙回答道:“谢谢大师傅。不过,不能赠送。特别这个钛合金画筒,太珍贵了,一定得付费的啊。” 工程师说:“当初有人拿了一张硫酸纸样本,便要购买全部样本同样的纸。也是这位业务员接待的,他那时还不太懂,只凭肉眼辨别,就把八十克的硫酸纸拿给那人了。结果被迫将全部存货都卖给那人了。显然那人,是要独自保有世上最后的这种纸了。不过……” 他指了指那个业务员,又说道:“这小子肯定是把那个盘龙城来人的样本,给看走眼了。那人其实,也应该是要找八十一点一克的硫酸纸。因为,只有这种纸,才是全世界唯一我这里有的。而八十克的硫酸纸,技术标准上的差别,那可就大得去了!所以,我就知道,要这小子留意着,早晚还会有人一定需要这种纸的。” 长生坚持按高价的两倍价格,付了款,开具了收据,千恩万谢着。而那工程师最后才说:“真的不必感谢。作为这种纸的专家,还能有懂得的人需要,实在如遇知音一般,很荣幸之至啊!” 长生一行,算是很顺利、很圆满地解决了问题,返回了青苹洋楼酒店。 而李毅民和小郭二人,去的另一家纸业,则只生产过八十三克的硫酸纸,而且,他们生产硫酸纸的原料,并不是南海毛竹,而是回收纸的上好纸浆作原料。李毅民按照长生的要求,挑最相近的纸购买了一些,一起带了回来。 第43章 深情的台北 长生一行赶回青苹园时,台北警方,已将他们所要的卷宗材料副本,送了过来。台北警方的两位警员,虽然按要求,也都穿着便衣,但他们互相出示证件之后,便毫不掩饰地,对长生母亲和舅舅,都是台北人,表示是他们台北警员的光荣与自豪。 对长生,也就自然特别的友好、敬重。 双方友好交接,互相认识了一番,交换了联系方式。又互相通报了各种情况,互相介绍了与刘喜汉和田雨相关的案子,以及进展情况。 最后,他们互相敬礼,互道珍重,互相祝福。 送别台北警方的人员,长生就通知古莉莉,他们即刻就要回盘龙市了。 “莉莉姐,你还是在此,由青苹陪着,多玩几天。好好散散心,休息好了,再回盘龙。” 古莉莉明白,长生他们是来执行任务的。这么急着回去,说明这边的事情都办好了。而且,台北警方来的人,在大厅里等候长生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她那时就已经感觉到了,时间很紧迫,不会有什么游玩的时间了。便提早和青苹作了安排,随时准备和长生一同,返回盘龙城。 所以,古莉莉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要求长生,帮她一起订购返程机票。 然而台北前往盘龙的航班,要隔天才有。长生他们订好返程机票之后,也还是要多留一日。正好,长生就让青苹建议,安排一天半真正的旅游。这样以来,四男两女,便在台北,尽情地把几大重要景点和名胜,游玩了一遍。青苹充当着导游,还作了个详细的规划: “下午,我们一起去故宫博物院,那里有七十多万件故宫精品,内地也是没有的;晚上去饶河街夜市,吃饱喝足了,再去新北投温泉洗浴休息。明天一早去阳明山公园,在那里吃早餐,之后就去台北一零一大楼。下来就差不多中午了,可以在一零一吃一下很有名气的小笼包。然后到京华城,那里是台北最繁华的购物和美食中心。直到在那边吃过晚饭后,就可以直接由京华城去机场了。” 长生他们收拾好行李,交由靳奶奶,安排酒店托运到机场寄存起来。每人只背了个随身双肩包,里面除了随身物品和重要文件,基本上只装着温泉浴的用品。长生是真的想让几位兄弟们,都能好好地玩一玩。幸好有青苹这个“导游”,也算是真正地安排大家旅游了。这样才不至于,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给大家留下什么遗憾。 不过,按照青苹的规划,在到达新北投温泉后,长生就让大伙去洗日式温泉,而他自己却留下来看管随身物品。当然,郑华也争着要代替长生,由他来看管物品。但看到青苹也要留下陪长生,郑华也就不吭声默认了。因为,李毅民提醒过他,如果古莉莉也要留下来陪长生,那就可以想法子,去帮助长生和青苹,制造多些他俩单独相处的时间。 其实古莉莉是一定要在长生面前,表现她很体贴的。她知道,自己和长生单独相处的时候,今后多得就是。她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让长生觉着她体贴、懂事儿。她内心知道,她就晚来台北,那么不到半日的时间,青苹就和长生上床了。而且,并不是长生自愿的。可以说,长生是被“迷奸”的! 古莉莉听到青苹和靳奶奶,谈论长生的只言片语。她虽然当即回避离开了,但内心却似针扎过一般难受。她甚至觉着长生,也并不是多么的高尚,他也会“被”犯错误。他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很容易“被”沾腥! 都已经如此了,她当然不会让长生觉着,他必须在青苹和她之间,进行选择。她主动和大伙一起游玩,洗温泉,吃美食……她要让长生绝对不会难做,绝对不会有丝毫的不自在。 就在等候几位的时间里,长生和青苹,又一次相拥而坐,体会了难得的再一次单独在一起的,很私密的情感交流。长生看着青苹,温柔地说道:“青苹,我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来台湾省台北市。若真如你所说,我们有了……有了孩子,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们有邮箱、有微信,甚至还有短波电台,各种方式,都可以保持紧密的联系。” 青苹则说:“长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都是强加于你的,你没必要承担什么后果。” “虽说当时我误喝了春药,但却是我闯入你的房间,看到你时,我还是有自制力的。但我失去自制之前,并没有及时离开你。而是纵了性子……” “那你后悔了?” “没,我不后悔。再说了,你奶奶也是想让你们家的酒楼,有个我们的后代做继承人。而不至于,让你们家的酒楼,流落到旁人之手。” “唉,长生,什么我们家的酒楼啊?是你们家的酒楼好!当然,你们家的酒楼,就得你的后代继承,这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所以嘛,就按你说的,我也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何况,何况,我第一眼就对你很着迷……” 青苹听着,脸红了,她娇羞地说:“长生,你当时就这么说,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现在我很清醒,我还是想要你……” 青苹也很配合,二人就又相拥着,上了床。 这一次,长生觉着他们二人的缠绵,才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情感的交合。完事之后,长生又对青苹说:“青苹,现在我们完全是自发的,自愿的。将来我们的孩子,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们有计划的,真实想要的孩子。” 青苹看了下时间,对长生说:“你能这么说,这么想,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长生,我现在,也不再觉着亏欠你什么了。也不再觉着:将来我们的孩子,并不是你自愿想要的。” “是的,将来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孩子,他是我们的骄傲!” 二人约莫着时间,起身洗了,收拾好一切。却听到有人开门,长生赶紧看了一眼几个双肩背包,问道:“谁呀?” 开门人答应道:“服务生,给房间添加卫生间用品。” 虽然不知,这个点儿,怎么会有服务生进来。但青苹也觉着,刚才他们用过了卫生间物品,更新一下,准备明早使用,也是可以的。所以,就没当回事儿。 不过长生却有些警惕地,注视着来人。那人从卫生间出来的瞬间,转身用身体遮挡着,迅速抓起行李台上的几个双肩背包,塞进了小推车里。 长生眼明手快,一下子飞身跳了过去,挡住了那人的退路。 可那人又是一个转身,将那几个双肩背包甩了出去。长生伸手抓住背包,却被门口另一人抢了过去。 那人抓起背包,拔腿就跑,却被长生一个扫荡腿放倒了。长生伸手去夺背包,却被先进来的那个人又抢了过去,并在长生身体失去平衡时,迅速将背包从长生头顶上扔了出去。 青苹此时,举起了一个小方凳,朝着那人的头颅砸了过去,顿时,那人倒满头是血,倒了下去。 长生得以腾出身手,追上那个抢了背包就跑的家伙。他将那人扑倒,一脚正踢中那人的腰部。长生趴起来,赶紧夺回那几个双肩背包。 然后回头,对青苹喊道:“青苹,躲远点儿。” 长生确定青苹没问题,才对那人又是一脚,只听那人哼了一声,便站不起来了。长生这才扭起那人,拖进了房间,然后把房门锁上,把那两人都给绑了起来,并且固定到卫生间的管道上。 不一会儿,古莉莉、郑华和李毅民、小郭他们回来了,他们看到长生房间里,逮着的这两人,才知道刚才出事儿了。郑华赶紧检查了一下长生的身体,说道:“头,实在对不起,我还是违反了规则,只顾自己去洗温泉了,没想到竟然出事儿了。” 长生说道:“没什么,还好了,没出什么大事儿。他们显然是有组织地,要抢夺咱们的背包。看来他们是了解我们的行踪的,而且目标是我们的背包,那就更值得注意了:他们还与整个大案有关系!” 郑华待那二人清醒过来,便关上卫生间的门,用毛巾塞住二人的嘴,对二人进行了拷打。逼迫他们交待,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他们的?他们怎么和主使人进行联系的。 那二人最后抗不住郑华的软硬兼施,交待了一些情况:“警官,我们真的不知道主使人是谁。我们只听到有人叫那个女人云姐。” 郑华打开手机照片,一张一张地反复问道:“是这个人吗?” 结果证实,内地来的几个人中,确实那位女人,是肖云。 更让长生他们惊讶地是:“曾经参与绑架何国庆,被肖云录音指认的那人,正是和肖云一起出现在台北的一伙人。” 长生和李毅民,突然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得有些思路混乱了起来。他们不仅进一步听取了,青苹所掌握的有关刘喜汉、田雨的情况。特别是做义工的情况,以及田雨死后,遗体器官捐献的情况。这些情况所引起的,台北警方提供的卷宗档案。加上纸张材料的搜集。这几方面,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害怕,要抢走这些材料? 而且长生心里似乎有了新的想法,但他一下子理不清楚,有什么新的不同,或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他只是觉着,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而且似乎他们所掌握的材料,表面上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实质上,却蕴藏着重要的证据,或线索…… 第44章 女人的感悟让人唏嘘 “肖云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台北?”长生疑问着,李毅民的心里,还是受肖燕的影响,一时反应不过来,便没有作答。 小郭想了想,对长生说道:“头,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肖云其实是何田财产的关键。她一方面是刘喜汉的情人,而田雨的财产,又都是刘喜汉经手的。所以,田雨的财产,也与肖云打理的何田财产有关联。只要这方面的问题,都是有相同性的,那所有零散和杂乱无章的问题,全部就都能联系起来了。” 长生听着平时较少发表意见的小郭,关键时刻,竟然能这么透彻地分析问题,并清晰地表达出来。马上便受到了启发,开始觉着,所有的头绪,正在变得清晰有序起来。他赶紧让青苹回到隔壁,她与古莉莉的房间:“不要惊动莉莉姐。” 青苹刚才在关键时刻,真的表现出了果断和勇敢,给了长生最重要的帮助。这也让长生,很是刮目相看。关键时刻,很多意想不到的能力,都是能够激发出来的。他很放心地,让青苹去陪着古莉莉,今晚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 然后,他就和李郑郭三人一起,将那两个人押解到就近的警局,算是报了案,便不再理会这件事儿。他让大家都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行程:“如果对方,势在必得地要抢夺我们搜集的证据材料,那么,明天肯定还会有新的行动。但是,如果对方只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又放出肖云这个‘烟雾弹’,那么,我们就不必关注肖云在不在台北。就像上次交由二队处理一样,这回就交给台北警方去关注。” 大家听明白了长生的安排,也都同意,就照此安排实施了。他们从警局回来,便闭门休息,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二天,几个人,依然按照青苹的旅游计划,开始了一天的旅行和“玩乐”。大伙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游览景点的游览景点…… 特别是古莉莉,她真的以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很开心地随着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她看着青苹,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总是看向长生,心里更是觉着自己的应该开心。她知道:青苹与长生相处的时候,不多了。她不知道,青苹昨晚在最关键的时刻,与长生一起战斗,保住了长生他们此行台北的成果。 她以为青苹正为儿女情长,而有此苦闷,便开导道:“青苹,你还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漂亮,将来肯定能找到个好的男人。” 青苹并没有介意古莉莉说什么,她只是“嗯,”了一声,礼貌地说:“谢谢。”连眼睛都没看一下古莉莉,还是时不时地看向长生。 古莉莉看着青苹,好像她没听清她说的意思,便又说道:“你要是实在放不下长生,你就直接和他说说呗,晚上我们就要离开了,之后,你哪还有当面和长生说话的机会?” 青苹听着,这才认真地扭脸看了一眼古莉莉,然后说道:“莉莉姐,和长生在一起,并不在于时间长短,而要能理解和帮到他。” “那是。”古莉莉很自豪地说:“往后,我会好好地理解和帮到他的,你就放心。” “我并不放心,因为,”青苹突然说道:“长生回内地了,我看不见,自然会放心的。但昨晚长生遇到入室抢劫的,还挺危险的。现在,也保不准还有人正觊觎着,伺机不利于长生呢,你没看到郑同学他们都很严肃吗?” 古莉莉听着,也马上大惊失色,就要喊叫长生,却被青苹拉住:“别声张,就怕你这样,才都没告诉你。我们安静些,别打扰长生他们的注意力,就行了。” 青苹说完,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眼睛还是不时地看向长生。古莉莉则再也不出声了,老老实实地,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她突然感觉,自己心里拥有的那份优越感,一下子消失了,让她回复到了与青苹平等的地面上。 她本想,上次长生遇袭后,全靠她的悉心照顾。此次,她跟随着长生他们来到台北,也一定能照顾到长生。可没曾想到,长生一来此,便沾上了不知怎么冒出来的青苹。而且,居然被青苹“迷奸”了,还越发地亲密了。而她自己,倒成了多余的。竟然长生还和青苹历了一回险。心里又有了一丝,可能是对长生的怨气:“怎么就被这个小村姑迷住了?让她这么有信心,这么有底气。男人都是吃这一套的么?只要用点儿手段,就能被治得服服贴贴的。” 古莉莉思索着,不由得点了点头。她觉着,自己这一趟,真的没白来。她努力过,便有了新的认知,便知道今后怎样对待长生,怎样让长生服服贴贴的。 长生是男人,他来台北是执行任务的。他并不知道古莉莉的思想转变,他对古莉莉的到来,并不能让他花很多心思,去应付和陪着她。他也没精力,过多地想着她的事情。但他还是要顾忌她安全,只是让青苹照顾她一些,不出什么事情就好。 郑华通过昨晚的教训,便再也不会离开长生半步。他几乎时时刻刻,形影不离,保护着长生的安全。长生以为:对手上次采取的是偷窃加抢夺,主要是要让长生完全空手而回。拿不出什么证据,也就不会对遗嘱检材,构成实质性的改变。 对手之所以没下狠手,可能他们心里存在着侥幸:他们当初就已经彻底销毁了,有可能构成遗嘱造假证据的那种纸张。即使长生找到了当初的“证人”,也拿不出有实质意义的证据。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长生其实已找到了原来的一模一样的纸张,以及他们用以造假的,有零点一克差异的纸张。 长生通过昨晚的情况,他采取了更加严密的措施,把这些重要证据的纸张,分开成四份,每个人都带一份,只要人在,东西绝对会在。 再就是有关刘喜汉和田雨的卷宗材料,长生他们也连夜进行了扫描处理。不仅将全部文档材料,进行了扫描,保存入机场路专案组的专有量子加密云端。而且,将纸质文档,也分成四份,每人分别携带保存。 长生所安排的工作,在进行处理的过程中,他似乎又有了新的感知发现。他对三位说道:“我们不知道对手是针对纸品检材来的,还是针对刘喜汉与田雨的档案来的。但他们的行动,说明我们手里的东西,很重要!所以,我们从现在起,要不惜代价,全力保护好我们手里的东西。” 台北警方,本来就已得到了,随时对长生一行,进行有效的支援的命令。加之昨晚,得到了报案,并抓获了两名化妆温泉中心客房服务生的家伙。于是,便动员了相应的警力,开始对长生一行,进行全程安全保障。这样以来,就使得对手,在长生他们整个一天的行程中,都再也无从下手。 并且,下午时,台北警方通知长生:那两个家伙,供出的肖云等五名嫌疑人,已被完全控制,随时可以实施抓捕。 长生请示了市局后,决定不予理睬肖云等人。任由台北警方根据当地法规,确认他们是否触犯法规。是否予以抓捕,完全请台北警方决断。 这样以来,台北警方便以买通人员在酒店滋事为由,对肖云等人的旅行签证,实行注销,勒令他们即刻离开台湾省。 与此同时,卢建军又将有关情况,转达给了刑侦二队。卢建军要看看,李希全队长,对驱逐回内地的肖云等人,会采取什么措施?这也是长生与卢建军商量的办法。他们一方面把肖燕调离了专案组,让肖燕专门配合李希全工作,以观察他们与什么人联系,会涉及到市局的哪位领导。 如果肖燕并无与肖云有什么瓜葛,那么,告诉她,一直很担心他姐的情况,也算是给她有了个交待:肖云,的确如长生他们分析的,没有什么危险。并且,马上就会回到盘龙城,见到面了。 这时,快要回到盘龙了,长生找李毅民谈了谈:“肖云的情况,你也全部都知道了。首先,她肯定既与何田财产争夺方有矛盾,又参与了财产争夺。至于她有没有参与绑架杀人案,虽目前无法定论,但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所以,肖燕已不仅仅是要回避专案工作,而且她与她姐的关系,以及她与李希全他们二队,一直与咱们专案组属于对立观点的方面。这也使得,她与案件之中,也脱不了干系。你从现在起,就得认识到这一点了。李毅民,希望你,把与肖燕的情感问题,暂时完全放下!” 李毅民本来一直认为,肖燕至少是警队的人员,她姐肖云是被绑架的。后来,当听到肖云可能是双面角色,不会被“绑匪”撕票,心里还挺抵触的,他不相信肖燕的姐姐肖云,会有问题。而现实,肖云竟然还参与,甚至指使了抢夺长生守护的检材资料,以及刘喜汉和田雨的档案卷宗。 他马上向长生说道:“头,您放心,我分得清厉害关系,不会因个人情感,而出问题的。再说了,肖燕可从来也没正眼对我过,我曾经的‘剃头挑子一头热’早已经时过境迁了。” 小郭马上说:“李毅民,你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干吗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呀?只要你放下单相思的毛病,何患没有女人呀!” 李毅民却说:“小郭,你也拿我开涮是?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否则,也就不会一直单身了。” “谁说的?据我所知,咱分局就有好几个女生,都是喜欢你的,要不要叫她们来问问……” 第45章 惨烈的车祸现场 长生在关键时刻,作通了李毅民的“思想工作”。这一点,长生以为很重要。他平时里,是很少管理自己团队的思想意识。但是,在海外,远离盘龙市局,没有卢建军撑着时,他就不会掉以轻心了。 当然,在这一点上,市局领导,以及市委领导的决策,是直接给长生赋予了政委的职务。这并不只是一般地按照学历,或者什么杠杠、指标套出来的。而是,组织上真正地深思熟虑的安排。 李毅民本来是和卢建军一起,作为易长生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入党介绍人。但具体到个人的情感问题,他却跳不出那个他自己心理上的圈子。他是长生的下级,长生本来就又是他的偶像。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在长生面前,是个小学生。 他听从了长生的劝告,事实上,也反复证明了,长生的分析和预判,总是对的。其实,把事情说开了,李毅民这么聪明帅气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肖燕,在长生没来警队之前,并没有和李毅民有什么特别的接触。甚至,肖燕比李毅民晚来警队,但一直得到分局、甚至市局领导的重视,还专门到警官大学进修,进步的很快。而当长生出现后,肖燕也被调到了专案组,并且主动与长生接近,李毅民只是她接近长生的帮手。 加上古莉莉的出现,肖燕也不得不检点一些,于是对李毅民热情起来。李毅民则以为肖燕对他是有回应的,事实上成了她的挡箭牌。让古莉莉以为,李毅民追求肖燕,长生还答应了帮忙,便不针对肖燕,倒主要针对起简薇了。肖燕就游弋于长生与李毅民之间。当肖云卷入案件之后,卢建军马上意识到:在处理何田财产纠纷案时,市局里,一直有个声音,不主张与“机场路专案”并案。而肖燕,却与市局里的这个声音有交流。所以,他与长生商量,就顺水推舟,将肖云的案子,移交给了李希全的二队。 同时,也将肖燕调入了二队。但李毅民,却迟迟跳不出肖燕的圈子。直到,李毅民看到,李希全队长与肖燕的关系,明显地不一般,才有所意识到,自己只是单相思。是正如大力和小郭都说过的“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次在台北,肖云的出现,再次让李毅民看清了,长生分析预判的正确无误。他也彻底地明白了,肖燕和他真的无缘! 好在,在台北警方的配合下,肖云他们没能继续实施破坏证据和档案的活动。长生一行,加上古莉莉,返程一路上,都比较顺利。 航班准时到达盘龙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走出海关,长生一行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安全完成任务,并顺利返回到了盘龙城。 由于凌晨时分,机场通勤大巴还没发车。长生他们就搭出租车,准备不等天亮了,直接赶回盘龙警官大学附近的专案组。古莉莉坚持和长生坐一辆车,郑华汲取了经验教训,无论古莉莉如何提示,他都要与长生寸步不离。所以,最后,李毅民和小郭一辆车,长生他们三人一辆车。 两辆出租车,刚一出机场路段,正常地开始提速,准备上高速时,突然发现前面有一辆自卸翻斗大货车,没有打开任何灯光。而且,大货车突然变道并来了个急刹车。瞬间,大货车的翻斗似乎脱离控制,整个翻斗,倒了下来,倾斜在了大货车的屁股后面。出租车也紧跟着急刹车,却为时已晚,长生的车冲上翻斗,又被后面李毅民的那辆出租车撞上。 长生那辆出租车落下,压砸碰撞,与李毅民的那辆出租车卡在一堆。 长生护着古莉莉,想推门跳车,但门已卡死,无法打开。 正在此时,那辆大货车却开始急速加油门倒车。 大货车的翻斗,在路面刮出激厉、刺耳的响声,地面上翻腾出强烈的火花。 钢铁翻斗,此时变成了推土机般巨大的钢铲。 钢铲倒推着重叠在一起的两辆出租小轿车,开足了马力,向着高速公路护栏撞去。 此时,长生和郑华都已意识到:这不是交通事故,这是谋杀。 长生喊道:“莉莉姐,抓紧我。” 郑华也喊道:“头,抓紧了。” 下面车里,李毅民和小郭,此时,也已反应过来。李毅民也大喊道:“小郭,抓紧了,踢开车门。” 二人开始大力猛踹车门。但是,车门都已变形卡死。司机此时已慌乱、吓得半死,嘴里念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李毅民又对司机喊道:“别嚎了,打开电子锁。” 司机这才问道:“电子锁,电子锁,打开吗?” 小郭也喊道:“快!” 此时只听得“叭嗒”一声,电子门锁被司机伸手打开。 李毅民和小郭又一起使劲踹门,似乎门活动了…… 上面车里,司机已满头是血,似乎已经昏迷。副驾上的郑华,侧身伸手,去开电子锁,然后猛烈踹门。 古莉莉抱住长生,并没有太惊慌,她说道:“长生,我愿意和你一起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郑华吼叫道:“别胡扯,古莉莉,你自己抓紧,让长生砸门。” 但郑华的话音没落地,大货车已将两辆出租小轿车,猛烈地推过了护栏,推下了路基高坡。两辆车,一起翻滚了下去! 大货车司机下车,看到两辆出租车,已经从高坡上翻滚着,坠入了河中。便提升起大货车的翻斗,从旁边的匝道,迅速开离了现场。 这段公路,是机场路与高速公路的交汇处。 旁边的匝道,是个临时的不起眼的省道连接处。 白天里,这条匝道是不开放的。只是到了夜间,这里才有工程车辆,运输建筑物质,从这里下桥。所以,这里是整个盘龙机场高速公路上,唯一的一个临时工程车道。而且,这里也暂时没有摄像头,匪徒们也一定是利用了这一点。在此设卡,等候着长生他们。 卢建军知道长生他们今天夜里返回盘龙。他本要亲自开车,去机场接机的。但长生说:“我们随机的还有古莉莉,你开专案组的车,一辆也坐不下六个人。两辆车又兴师动众地,没必要。还是我们,自己安排,或者搭机场通勤车回。” 约莫的时间,卢建军觉着也差不多他们打出租车,也该到了。可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于是,他就给长生打电话,想问问他们现在到达哪里了。 可是,长生的电话关机了,怎么打都打不通了。 卢建军马上觉着情况不对,又赶紧给李毅民打电话,也一样关机了,电话里直说:“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或者已关机。请核实号码后,稍后再拨。” 他又给郑华和小郭打电话,都一样打不通。 他这才确定是出事了! 他赶紧给市局打了紧急值班电话,报告了有关情况。然后召集全部人手,开动大功率搜索长生、郑华二位的战术手表。 卢建军知道,郑华当初接到指示,到长生他们专案组报道时,就给长生带去了一整套的特警装备。此时,他一边命令开大功率,搜索长生和郑华的信号;一边带人开始向机场路搜索。 长生他们落水后,倒是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当时,他们在车里,被困着,又被辗压着,实在是险象环生。若匪徒想要杀掉他们,只要把他们的车挤压砸瘪,那么他们就会被铁壳困着绑缚着,完全无法逃脱。 但是,掉入河中,这对于盘龙人来说,水性都很好。反而,马上就觉着又有了生机,又有了希望。李毅民和小郭,他们本就把车门踹得松动了。此时,便首先打开车门,二人互相帮助,从车中脱困逃了出来。然后,他们又一起将司机也拖了出来。 郑华的体力非常好,他也第一时间砸开了副驾车门。自己首先脱身出来,然后,他迅速帮助长生打开车门,二人倾力,把古莉莉给救了出来。 几个人一起,迅速出水,却发现还有个司机,没有出来。 长生让郑华带古莉莉游上岸,自己就又潜入河底,和李毅民一起,营救另一位出租车司机。 小郭也带着一位司机,游上了岸。 大家已是精疲力竭,长生、李毅民和小郭,又赶紧分别抢救古莉莉和两位司机。 郑华则突然想起他们的背包和画筒。 他就又只身一人,再次潜入河底,把长生的背包和画筒都打捞了上来。 经过奋力的按摩心脏和人工呼吸,古莉莉和一位司机,都被救醒了过来。而另一位司机,却因伤势有些重,再加上呛水窒息,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古莉莉醒来,喷出了胸腔的河水,抱住长生,痛哭了起来。 “长生,我还活着,还活着,真好……” 此时,天已经亮了。 几个人瘫倒在了河岸边上,浑身已再无丝毫的力气,再也无法行动了。 他们迷迷糊糊地,不知躺倒在泥沙中过了多久。专案组的定位设备,终于搜索到了长生和郑华的战术手表的信号。 当时他们被汽车铁壳包裹着,沉入了河底,战术手表的信号完全被屏蔽了。他们出水后,逐渐地信号才恢复。卢建军得到信号报告,才定位到,信号源正在距离机场很近的盘龙河里。 “立即通知盘龙水上救援大队,迅速赶往施救。” 卢建军下达完命令,心里顿时就发起抖来,额头上却冒出了蚕豆粒般的冷汗珠! 第46章 将亲自上门提亲(上) 【谢天谢地,我家老爷子终于度过了危险期,我又能回来继续讲长生第二部的故事。】 卢建军驾着专案组的那辆警车,拉着警笛,以所能达到的最高时速,不顾红绿灯、不顾一切地火速赶往简薇连接特警天网得到的定位——盘龙河机场路口段的江里。 当然,他比救援大队的人马要快很多地赶到了现场附近。 他举起望远镜,向盘龙河上下眺望,终于发现有几个人躺在江滩岸边,有人一只脚还在水里,似乎像是长生。再仔细观望,发现古莉莉枕在长生的身上,也是浑身湿淋淋的躺在那里。 旁边还有一位,用一件衣衫盖在了头上,估计有人已死亡。 卢建军停下车,双闪和警灯依然闪着,自己跳下来,直往江滩下奔。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更加慌了手脚。他不知怎样连滚带滑地从高坡上栽了下来,拚命地奔向躺在那儿,不知是死是活的几个人。 他心里嘶吼着:“上苍保佑啊!您可不能,让匪徒得逞,把我的战友啊,我们的专案组,都,都夺走了可咋办啊……” 听到有人来了,长生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看到卢建军奔来,便有气无力地喊道:“卢队,叫打捞队,打捞那两辆出租车。” 卢建军扑倒下来,抓住长生的手说:“长生,你,你们都还好?” “嗯,”长生答道:“幸好是落到水里,不是掉下悬崖。不过,很遗憾,一位司机朋友,没救过来。” 卢建军把长生扶起来,长生则把古莉莉放平说:“莉莉姐,你先躺着别动啊。” 便和卢建军一起,一个一个同事的检查,看看他们的伤势情况。 郑华则站了起来,很抱歉地说道:“卢队,易政委,我失职了,没保护好大家。” 长生则摆了摆手:“多亏了你兄弟,你训练有素,关键时采取的措施迅速准确,及时把大家都救上来了。” 救护车来了,卢建军安排大家都上救护车,长生则帮助把两位司机送上救护车,又照顾古莉莉上了救护车。古莉莉喊道:“长生,我要和你一个车去一个医院。” 长生则对古莉莉好言说道:“莉莉姐,我没什么事儿,你溺水了,必须赶紧去医院,不能耽误了。我把你的行李打捞上来,给你送过去。” 古莉莉不情愿地回答说:“长生,行李都泡水了,就别管它了。你的衣服,我也给你定做了,台北的师傅会寄回盘龙城的。” 长生又说道:“难道行李箱里没有重要的物品了。” 古莉莉想了想,回答道:“倒是有我买的礼物。” 马上有救护车司机和医护人员叫道:“120都抓紧时间了,关好车门,开车了。” 长生喊道:“莉莉姐,放心。” 郑华和李毅民,看到长生没上救护车,二位也跳了下来。小郭因救一位司机时,也受了点儿伤,卢建军硬是把他塞进救护车,关上车门,然后四辆救护车,一起奔向市急救中心。 二人对长生说:“头,你救古莉莉,也受伤了?” 长生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儿,你们也都真没事吗?” 二人又一同回答:“头,我们真没事。” 长生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三人热烈地拥抱。劫后余生,总是让人激动。但是,他们没有兴奋,从万里之遥的台北,带回来的背包里十分珍贵的材料,大部分都泡水了。当然,最重要的一些纸张和易损材料,都是装入了密封画筒里,每个人都随身背着。特别是长生背着的画筒,是台北的那位工程师专家,特意赠送的。 他们的行李里,还有一些专用工作物品,也都必须他们自己亲手带回去。 郑华的特警斑,也随卢建军之后,及时赶了过来。 长生三人赶紧换了衣服,穿上作战服。肩膀上的警衔肩章标识,十分地醒目耀眼。所以,他们在卢建军和长生的带领下,指挥着救援队,很快就将那两辆出租汽车,给打捞了上来。所有人接近车辆之前,必须由长生他们许可。 等待他们四人,一起把两台车辆都做过了基本的勘查,搜索,拿到了一些物证,以及取回了他们的行李物品。才将两台车辆移交给当地刑侦大队和交管大队。 卢建军愤怒地说:“那帮龟孙子,杀人都杀到咱们专案组头上了。” 长生则轻声道:“卢队,不用担心,他们主要目的应该还不是要杀我们,否则,我们不再证实他们伪造遗嘱,他们也逃脱不了刑事关联性,证实他们是有罪的。” 李毅民也回答说:“看来,他们是要千方百计地毁掉我们从台北带回来的东西。” 郑华也说:“头,您说的绝对没错,在温泉宾馆里,他们就制造了一起入室抢劫,也是要抢走我们的东西。” “啊……”卢建军更是愤怒无比地说:“那帮龟孙子,在台北都动手了?长生,他们怎么就知道你们的行程时间?”他若有所思,马上想起分局和市局里,有人总是不同意见。然后突然他想起刚才郑华叫长生“头”,也有意轻松一下,说道:“长生,以后咱们专案组就叫你‘头’!” 长生突然听到卢建军如是说,马上摇着头说:“哦,不,不不,这只是在海外方便而已,回局里可不能这么叫。” “哎……”卢建军马上说:“反正咱们是专案组,不必顾及局里的规矩。” 李毅民和郑华都说:“好,好,我们都顺口习惯了。” 长生摇摇头,也笑了:“随你们。但不可在卢队以上领导面前造次哦!” 大家一起说:“知道了,头!” 然后他们和刑侦大队的探员们一起,上到高坡上的路基上。经过取证、勘查,非常清楚地证实,所谓“意外事故现场”,绝对是人为精心设计安排的。就连路基上强力加固的护栏栏杆,都是提前做了手脚的。 一探员直接说:“表面上,这些护栏栏杆,基桩脚都是腐蚀腐烂的,但明显地可以发现,这是人为进行激光切割后,施以强酸腐蚀剂所产生的后果。” 解释完毕后,他又说道:“我敢保证,不止这一个地方,可能有多个地方,他们都有可能准备好了‘意外事故案发现场’。” 交管大队的高级警官听着,马上令交管工程队进行全面检查,测试。 市委古书记,听到女儿与长生他们出了交通事故,现在住进医院了的报告,也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往医院慰问伤员。 古书记一亲自出马,而且古书记的女儿也出事了,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的负责同志们,也都赶紧赶了过来。那名司机痛苦地诉说着:“那个大翻斗车,硬是要把我们铲起来,撞烂砸蹩了,简直太恐怖、残忍了……” 那司机说着,伸手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脑袋:“多亏了那几个乘客,奋不顾身地从江底把卡在汽车里的我救了出来。”他似乎费力地,竖起大拇指,对古书记说:“领导啊,可要替我好好谢谢见义勇为的英雄们。” 古书记安慰道:“放心,对匪徒,我们绝不放过,一定要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对英雄,也一定要表彰和嘉奖的。放心,好好养伤。” 然后又来到小郭的病房,小郭赶紧起身敬礼,喊道:“首长好。” 古书记赶紧上前,扶着小郭上床躺下,然后说:“你们很好地完成了任务,盘龙人民感谢你们。辛苦了!好好养伤。” 小郭又有些难过地说道:“我们的头,易长生博士,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来医院,我才知道他们都没来。” “放心,”古书记弯下身体,握住小郭的手说:“你们的头,我一定安排接他来医院检查身体的,放心。” 最后,古书记才去到古莉莉的病房,其他官员都被谢绝陪同了。 古莉莉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以为是长生过来了,却是父亲来了。她开口便问:“爸,长生怎么样了?” 古书记在床边坐下,握着女儿的手说:“傻孩子,你自己弄成这样,还这么牵挂长生。放心啊,我已安排接长生他们马上过来检查身体。” 古莉莉点头,眼泪马上流了下来。古书记也很怜惜地把女儿拉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莉莉呀,你也老大不小了,真这么离不开长生吗?他年龄还小,你就一直这么等他?” 古莉莉又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古书记感觉得到,他女儿这次真的受到了惊吓。而且也是真的遇到了危险!是长生,奋力保护着她,又从江底的汽车里,把她救了出来,并且实施了抢救,才保住了女儿的性命。 古书记亲切地对古莉莉说:“莉莉呀,爸爸要放下市高官的架子,会亲自出马,以父亲的名义,去拜见长生的父母。如果你同意,我亲自去上门提亲!” 古莉莉马上起身,笑着说:“爸,哪有女孩儿家长上门提亲的呀?” “那怎么办?”古书记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只去拜谢一下长生救我女儿的行为!” “爸,”古莉莉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没有不同意。” “好了,好了,莉莉,你好好休息,爸爸会去的。” 第47章 将亲自上门提亲(中) 长生、李毅民和郑华三人,坐着卢建军开着的警车,后面还跟了辆特警专用奔驰车,十分安全保险地,回到了专案组。卢建军对长生作着自我检讨道:“一开始我就带着特警班,开着警车去接你们,那就好了。” 长生则说:“卢队,当初你是如此提出的,是我觉着不必这么张扬,不想惊扰大家。” 李毅民也说:“是啊,卢队,在台北把那伙人都敲打了一遍,以为他们都暴露了,应该不会继续使坏了。” 卢建军马上说:“小李,你还是糊涂。那伙人暴露了,这不是双方都早知道了的吗?但他们的幕后主使人,到底是谁,我们还是不清楚。” 李毅民又说道:“那个孔大禅师,一定是他!” 长生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李毅民马上问道:“头,你不同意孔老二是罪魁祸首?田文欣身边,除了肖云,最近的人,可就是那个老妖怪了。” “嗯,”长生还是简单答道:“不过,还是应该还是另有其人。” 卢建军也说:“头,”还没往下说,长生马上摆着手,但没等长生开口,卢建军根本不让他谦让,只说道:“不管是不是另有其人,这回,我定得先抓了孔方禅再说。” 长生这才点点头:“对,卢队,你放心,这回证据充足的,再没人能狡辩。至少他伪造遗嘱,诈骗巨额财产,严重触犯了刑法已是证据确凿的事实。” 他们立马开始行动,首先邀请了公、检、法多方专家,前往长生在警官大学的实验室,共同进行再一次实验。 此次实验,意义非凡,所有结果证据,都绝对是真理,而不可质疑。 专案组马上向上级汇报,并一致同意申请检察院,批准逮捕孔方禅等争夺何田财产的家伙。 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们,认真听取了专家们的意见,也一致认定,这一回再无任何争议,必须批捕刑事犯罪分子。 然而,当长生随着专案组及特警班,一起来到早已监控着的孔老二的家里。孔方禅笑容可掬地,对大家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还一边招待大家,一边和颜悦色地对长生说:“你是易长生,少年天才医学家,不从医,我一直觉着可惜!你看看,你小健哥,都成为着名的心脏专家了!” 没等长生说什么,李毅民就严肃认真地说:“孔方禅,你少再巧言令色,你那一套只能骗骗没文化的大爷大妈。你就是一个标准的诈骗犯。” 孔方祥依然面带笑容,心平气和地说:“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你这位小警官,可不能信口雌黄哟,禅师代表着神灵,亵渎神灵,是会遭报应的。” 郑华马上斥责道:“胡说,你代表神灵?怎么代表的?谁同意你代表了?” 孔方禅没想到,他这一套,永远屡试不爽的这一套,却被郑华几问,呛得吭哧起来,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 卢建军看着这个被很多人尊称为大禅师的家伙,摇头晃脑的,还敢轻视李毅民,心里便生出火来。他从文件夹里,取出检察院发布的逮捕令,郑重宣布:“孔方禅,你涉嫌伪造遗嘱、诬陷国家公职人员,诈骗何田氏财产,现在依法对你实施逮捕。你可以保持沉默,也有权要求请律师。你看清楚了,就在这个逮捕令上签字。” 孔方禅看到逮捕令的瞬间,脸色大变。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恐惧。但也只是一瞬间,几乎完全无人能够察觉的瞬间,他便迅速恢复从容的状态。他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卢建军递过来的签字笔,又看了一遍逮捕令,就轻松干脆地,在逮捕令被逮捕人告知签字的位置上,写下了“孔方禅”三个字。 李毅民毫不客气地,上来就给孔方禅带上了手铐,轻蔑地说:“走,大禅师。” 此时,盘龙市高官古月,自已开着一辆不起眼的、挂着民用车牌的国产suv小汽车,直奔盘龙警官大学教官住宅小区。市委大院离警官大学,算下来,距离还是比较远的,大约有二十多公里。古书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他这是去拜访未来的亲家。完全是私家事儿。 “小冯,你自己的私车,借我用用呗,我要自驾出去一下。” 古书记一手提着一个大包,向身边的工作人员小冯借车。小冯听着,马上说:“古书记,您怎么能坐我那车呀!” “怎么不行呀,我保证给你加满油,不让你吃亏的,啊……” “哦,哦,不,不。古书记,我是怕您开不惯我那车。也,也,不安全。我那能让您加油啊!” 古书记则悄声对小冯说:“我这是要去拜访未来的亲家,是不能开公车的,也不能有工作人员跟随。一是我不想让易家觉着自己是去打官腔;二是不想万一我被婉言拒绝了,让你们看着多尴尬呀。哈哈……纯属私事,还是我自己去。” 小冯听着,脸上也忍不住地现出笑意。整个盘龙城,谁不知道:古书记的女儿喜欢少年天才易长生;易长生年龄小,一直推脱着,貌似并不喜欢古莉莉;而夏副局长的儿子夏勇,却喜欢古莉莉!古莉莉却把他当从小的闺蜜或“铁哥们儿”。 虽然这里面的关系,在现在看来,是有些复杂。但是,世人也都知道,在他们的父辈都还不是什么大官时,这三个很小的小孩子,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关系了。 古书记马上就察觉到了小冯在笑,正色道:“不许偷笑,啊!” 小冯赶紧收起笑容,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好,好,古书记,您稍等,我去把车开过来。” 古书记摆摆手:“你不许通报,嗯……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开车。” 当古月把两大包礼物放进后备箱,坐进从没坐过的普通干部的带步车中,一手系好安全带,一手摸了摸口袋,一早就准备好的驾照,确定没有忘在办公室里。 小冯看着古书记自己开着车走了,便赶紧打电话给市高官办公室,石主任听着报告就急了:“你怎么搞的,能让古书记开着你的车去二十多公里之外,完全没有工作人员跟着?你不知道前天古书记的女儿,差点儿被人杀了?这个节骨眼上……” 小马解释道:“古书记不让通报,怎么办呀,我赶紧搭车跟上!” 石主任说道:“好了,我着急,不怪你。你别跟了,也别张扬。把你的车牌号赶紧发给我。”挂了电话,石主任赶紧通知警卫处,自己也开上自己的车去追古书记。 警卫处也迅速安排,监控小冯那辆车的行驶情况,只要有红绿灯或停车,附近的警务人员就会不动声色地,靠近保护,以保证安全。 到了易长生家里,虽然易国华有些感到突然,但看着古书记一手提着一大堆的礼品,李明钰便一眼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古书记,您来家里,干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呀?” 古书记按照李明钰让过的座坐下,然后才说:“纯属咱们私下交情,私事儿,不叫书记,叫我老古!” 易国华一看这架势,也才理会到了情况。便亲自去书房,拿出自己珍藏的好茶叶,亲自给古书记冲泡了茶。然后,也才坐了下来,说道:“古书记,您这是为孩子们的事儿来的?” “是啊,兄弟啊,咱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开门见山了,我,老古,来给我女儿古莉莉和老易、小李老师,你们的儿子易长生,提亲来的。礼数不够,见谅了。” 易国华马上说:“古书记……” 古月马上摆摆手说:“叫我老古。” “好,好,老古啊,要说提亲,也应该是我们男方提啊,您礼数太大了,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啊!” 古月又摆了摆手:“哎……咱们不讲男方女方,谁着急谁提嘛!长生这孩子,他从小我就喜欢,莉莉也喜欢。不过呀,长生年龄小,他不着急,那就得我来提亲啰!哈哈哈……” 古月爽朗、正直的性情,让李明钰很感动。她赶紧说道:“古书记,” 古月又摆手打断道:“叫我老古!” “噢,好,好,叫老古。其实我是很喜欢小莉的。但是,长生这孩子,确实年龄还小,而且还没有完全毕业……” 易国华赶紧打断了李明钰往下说,自己接着说:“老古啊,长生年龄二十三都过了,在过去,实话说,也不算小了,也完全能结婚了。只要他们两个孩子自己愿意,他们将来幸福,我和明钰,绝对是没意见的。” 古月听着易国华的话,马上高兴起来了:“好,兄弟,”又对李明钰说:“弟妹,你们二位都喜欢古莉莉,都对两个孩子的婚事没有意见,我这趟来提亲,就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说实在的,老易啊,小李啊,我和莉莉不仅喜欢长生,我知道,这次事故,是长生奋力救护,才救了小莉的命。长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来拜访你们,当然也是来感谢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孩子,感谢长生的救命之恩。” 李明钰听着,慌忙说道:“老古啊,您可别这么说。长生现在是市公安局的在职警察,救人是他的本份,不值一提。” 古月则呵呵笑了,说道:“小李啊,您这大教授,把自己的儿子从小就这么教育,真是令人佩服。”他见李明钰想解释,便又摆着手,说:“咱们不说客套话,你们二位的意思我都明确了。只要二位孩子,他们想结婚,我们就给他们办!如何啊?” “好,好。”易国华和李明钰,觉得该说的,虽点到为止,但也都清楚了,他们二位本来也确实没什么意见了。 第48章 将亲自上门提亲(下) 古月、易国华和李明钰,一个是市里的高官,两个是博士生导师级别的大教授。他们谈话,可不像一般人。他们都是极其睿智、豁达大度之人,说起话来言简意赅,清清楚楚,绝对一言九鼎。很快便敲定了,两家儿女的大事儿,达成了共识。 虽然,他们都表示儿女的事儿,最终还是儿女自己决定。但两家长辈的认可,无论在中国传统意义上,还是在现代自由恋爱婚姻上,这一关也同样的尤为重要。 李明钰起身,对古书记说道:“老古啊,您这趟既然来了,那就得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准备,我这就去弄几个菜。” 古月看着易国华,笑道:“老易,喝一杯?” “当然,”易国华说:“必须的,我不仅留有好茶,还留有茅台呢。” 古月和易国华,都相视开心而笑,二人又说了会儿话。 不一会,李明钰就摆好了六大盘子菜,和一个火锅。易国华拉着古月,一起来到桌前。古月看着火锅,似乎很是感慨:“唉,不瞒弟妹说,我已两年多没有吃过这么热呼腾腾的火锅了。” 李明钰很抱歉地说:“都是家常菜,火锅也是从超市买的火锅底料和牛肉卷、羊肉卷,配些生菜、菠菜、大白菜、千张,都是现成的,真没什么准备,老古,您这回就先将就着吃。” “这不将就了,很好了。莉莉妈,病重住院这快两年了,我是真的就没吃过这么热腾腾的火锅了。” 李明钰赶紧接着说:“老易呀,你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嫂子,也表示咱们也上门提亲了不是?” “是的,是的。”易国华马上答应着:“应该的!” 易国华看到古书记提起老伴有些伤感,又说道:“老古啊,您今后常来这里,好酒、火锅,总是准备着。” 古月也赶紧收起伤感,说道:“好,好!我一定常来。”他接过酒杯,和易国华碰了下杯,然后啜了一小口,细细品了品,“嗯,好酒,真是好酒啊。” 易国华则说:“当然,这可是珍藏很久的、茅台厂家正宗的足年陈酿。未来的亲家来了,此时不拿出来,更待何时啊!” 古月几杯下肚后,便更加轻松放开了,他高兴的说道:“老易啊,下回我给您带两瓶汾酒来。虽然汾酒和茅台是两种路数的酒品,可喝起来了,就真的另有一番风味。” “好,好,”易国华几杯下肚后,也一样说话豪爽了许多:“古书记……” 古月赶紧指着易国华说:“叫我老古,我们都快成亲家了,不能见外。” “好,好,老古,我们是亲家,不能见外。我等着,等着您的汾酒。” 李明钰也说:“下回来,我就好好准备准备,多弄些下酒菜。老古啊,老易今天是真的高兴,他这瓶茅台,可真是珍藏很久了……” 古月也真有些激动:“嗯,弟妹,您和老易放心,将来,我定会带上好酒,常来登门拜访。您们可不能烦啊!这几年了,我可是真没有这么痛快、自在过,也只能在亲家的家里,才能有这样的放纵。” 当然,古月作为高官,必须按照党的八项规定行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影响,他更是严于律己,从不吃请,拒绝和别人一起喝酒的机会。即使在家,逢个节假日什么的,一个人,也总是到医院去陪陪莉莉她妈。因此,多年来,他是真的没有如此般地喝过酒了! 话说长生他们,经过个把月的时间,双方都进行了充分认真的准备,终于迎来了对孔方禅进行起诉的开庭日子。 盘龙市人民检察院的专家们,经过亲自参与,观摩了长生主持的实验检测。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实了何田财产纠纷案的最后一份遗嘱,纯属伪造。李明钰教授的司法鉴定意见,完全正确无误、可靠可信。 因此,逮捕遗嘱主张人,已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加上牵扯到连环杀人案,以及长生带领去台北的专案组,也两度遭到谋杀式袭击。还差点连古书记的女儿,也一起被杀掉! 检察院也清楚,盘龙市中级人民法院,无论如何,都坚持遗嘱主张人,不应与连环杀人案联系起来,必定还有重大隐情。所以,检察院也只能从事态发展的结果上,强调如果再不批准逮捕“遗嘱主张人”,再闹出几条人命,那可就真的无法向市民交待了。 市中级人民法院,当然也对逮捕孔方禅,减少进一步的事态扩大和死亡人数,持支持的态度。所以批准立案起诉,并将双方的诉求和证据,进行了通报和交换。但是,市中院依然坚持,不将遗嘱正文作为证据材料,也依然决定继续保全那份遗嘱。 公开开庭,一下了就引起了各大媒体的轰动效应。 盘龙市的民众,当然也十分地关注这个案子。 首先,何田投资的企业涉及到很多人的就业问题;何田的财产转移,必定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甚至,会引发整个盘龙市的经济波动。 其次,更为重要的是,机场路案件的连环凶杀,也让人们心中笼罩着一片乌云。当然,也会引起民众的不安,甚至引发社会不稳定的各种因素。 其实长生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他当然对抓捕孔老二没什么疑虑。 他同检察院的看法是一致的。对法院,在这个时候,还不解封遗嘱保全,确实有些担心。因为,他早已想到,整个一系列的案件,肯定幕后主使人,是隐藏在最深处的,而不太像是这个孔老二。 幕后的总指使人,怎么会自己出面,参与争夺何田财产呢?即使法院保全了遗嘱正文,对于公安机关来说,自从何国庆出事之后,早就盯上了与田文欣及何家来往的所有人。特别是天天在田文欣身边转悠的——“孔大禅师”,这么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便更是全部都在公安机关的监视和控制之下。 而且,这个孔老二,他有一个习惯,身边的其他往来关系,看起来特别的简单,没有团队,没有帮手,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一个人干。他什么时候去法院递交遗嘱,什么时候去法院申请遗嘱保全,什么时候见了律师,什么时候反告李明钰,什么时候参与开庭前与法院会谈,什么时候安排律师出庭…… 所有的一切,公安机关都是很容易弄得清清楚楚。 长生想,他一定是在保护什么人! 所以,长生认为,现在已到了非抓捕孔老二不可的时候了。 只有与孔老二正面有过交锋,才能确定孔老二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当天实施抓捕时,虽然料定孔老二不会透露什么说法,肯定会称他们应该找律师谈,他不会当面有什么交流或谈话。但长生只要看清楚孔老二的态度,就已经知道,自己预料的情况肯定会发生,甚至更加让人心里直打鼓。 庭上,检察官代表专案组,宣读了起诉书;法官便按照开庭程序,履行义务般地,非常没有激情地,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缓慢执行着程序。 庭上的记者和观众,也都被弄得哈欠不断,恨不得打起瞌睡来。 直到双方开始发言时,孔老二的律师,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地说道:“检方起诉的几项罪名,我的当事人孔方禅先生,全部不予承认。即我方认为,所有罪名均不成立,我方将提出无罪辩护。” 双方发言完毕,便进入双方答辩。 检方当然坚持,孔方禅主要犯了三条重罪:一是伪造遗嘱,企图骗取何田氏的巨额遗产,构成诈骗罪;二是诬告国家公职人员,把伪证罪名栽赃到了李明钰教授头上,实际构成诬告陷害罪;三是为阻止查明何田财产纠纷案,使用了各种非法手段,构成妨害公务罪。 因为检方提出的证据,均被孔方认定为不成立。所以法官责令孔方律师,进行主张举证。 要说刚才孔方律师的发言,让人感觉咄咄逼人。而他再次发言时,就显得有些嚣张跋扈了。他起身,走到起诉方座席附近,在长生的面前,驻住了脚步,然后说道:“第一,诈骗罪,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的。而我的当事人,只是遗嘱代理执行人,并没有任何合法或非法占有的目的,更没有任何合法或非法占有的行为;请注意:无论是合法的占有,亦或是非法的占有,都没有;首先,我的当事人并没有伪造遗嘱,其次,即使有人伪造遗嘱,在刑法上也并不构成犯罪。第二……” 检方马上打断孔方律师:“反对,请审判长明查,对方律师并没有举证,他代理谁?他所说的合法占有是指什么?就直接做出结论,是违反辩护常识的,也是无效的。” 法官听后,只稍加思索,便说道:“被告可以不明示所代理的人是谁。但要说明刚才所说的合法占有是指什么。” 孔方律师笑了笑,又向法官鞠躬道:“尊敬的审判长,我的当事人,向法院一直保全我方的正当隐私,表示感谢。刚才我所提到的合法占有,主要是要说明无论合法和非法来说,我的当事人都没有他自己要占有任何财产之目的和行为。而且,事已至此,我的当事人,孔方禅先生在出庭前,已征得他所代理的人士的同意,可以告诉检方,特别是要告诉易长生警官,遗嘱持有人的姓名。” 法官听出里面的问题了,马上说:“被告方律师,请你的当事人慎重,法院顶着压力,一直保全着的隐私,依然受法院的保全,可以不必公开。但你特别针对易长生警官的说辞,如果是口误,本庭提醒你注意。” 孔方律师似乎很自信地答道:“谢谢审判长提醒,但我的当事人,的确有疑问,特别告知易长生警官,要请易长生警官回答。” 第49章 情势骤变得不可收拾 进入质证答辩程序,节骤突然变得快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突然感觉,似乎会有很多新料、大料,随时都会曝光出来。 都已哈欠连天、开始打瞌睡的一些人,也开始振作精神,睁大眼睛,关心起庭间的一切情况和变化。 长生本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孔大禅师到底藏着什么杀器、底牌,变得如此有底气。便亲自回复孔方律师针对自己的质疑:“我是易长生,我同意在你作答法官发问之前,接受你的提问。” 作为检方的质证专家,长生的回答,首先让检察官有些不解:“易博士,你完全没必要,卷入对方的纠缠之中。对方若不能对他们的反对主张,进行实质性的举证,将明显违反庭审程序,检方可以报请法官,判定他们的主张无效。” 长生点着头,对检察官说:“无妨的。他们就是要不按程序来,而造成舆论压力。” 检察官看着长生,也明白:对方肯定会利用公众舆论,让易长生也像他母亲李明钰一样,失去信任,而减弱警方提出的质证。而且,他觉着长生似乎很有信心和把握,便也不再争取法官否定对方。 法官看到如此情景,为保持公平、公正,当然又按程序叫双方近前问话。检察官和孔方律师,上前走到法官近前,法官问道:“被告方没有正面回答法庭提出的问题,检方可以要求对方正面回答法庭问题,而不必回答对方提出的其他问题。可现在,你们双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孔方律师则抢先回答道:“尊敬的法官,我提出的问题,肯定不是无关的‘其他’问题。” 检察官听到面前的这个律师,又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便心里烦得很,当即就说:“法官先生,我方质证专家易长生博士说了,我方不怕对方的有什么其他质疑。” 法官轻轻摇了摇头,当即宣布:“本庭允许被告方律师向易长生博士提问。” 孔方律师就又走到长生附近,看着长生,过了分把钟,还没开口发问。长生当然知道对方是在故弄玄虚、打心理战,便端坐着,也看着对方,似乎说随便你问什么都无妨的姿态。 “易长生警官,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名字叫作靳青苹的台北姑娘?” 检察官看着孔方律师盯着长生的眼神,就觉着,此人很是恶毒,便时刻提防着。等问题一出,他看到长生也是明显地一惊,便当即说道:“尊敬的法官,我方反对被告方,提出与本案无关的个人隐私问题。” 法官则回复道:“反对无效,刚才你方已同意回答。” 易长生向检察官摆了摆手,回答道:“不是。” 但孔方律师显然也观察到了长生咋一听到这个问题,明显地有些吃惊。再听到长生的回答,便冷笑着,还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易长生警官,你作为公职人员,当庭是不能说谎的哦!” 长生还是简单地回答:“是的。” 法官听到这样的问题,也是有些吃惊。也许太看不下去了,便敲了敲木锤说道:“本庭提醒被告律师,虽然检方同意你提问,但也不能太与本案无关了。特别是,不要当庭涉及个人隐私。” 孔方律师又回答:“是,尊敬的法官。不过,我方请求播放一段易长生警官与靳青苹女士,在台北的一段视频,就能知道与本案的关系了。” 检察官马上也起立说道:“我方反对被告突然拿出未经证实的视频,进行当庭播放。” 马上庭上便出现了议论纷纷的情况,长生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众人小声议论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听得:“哦,这个易博士,听说是曾被停职的李明钰教授的儿子。不会又被当庭判定,他们所提出的司法意见暂时不予以采纳!” “看这个律师的样子,肯定还有重磅大料,咱们这回都能抢个头条了。” 也有人担心长生:“这小帅哥还是博士,干吗也搅和这档子混水?” “还不是想证实他母亲当初是对的。” 也有人似乎对法律略知一二,然而却不专业,只说道:“法律就是讲究证据,能提出证据,又不被驳倒,那就能胜了官司。” “这回看着又悬了……” 马上长生收到一条短信,上面一个链接,有媒体已在网上直播了,并且还配有现场情况解说。再就能听到有人说:“是啊,这场官司的起源,就是几百亿美元的财产争夺,肯定有很多隐情,也需要这样的律师揭露出来,否则,咱们老百姓不就都蒙在鼓里了么?” 但此时,主审法官却很坚定是说:“反对无效,因为,本庭已料到会有如此情况。而且,检方一直要求取消保全措施,看过视频,也许马上就到了真正取消保全措施的时候了。” 长生此时没有再多的惊慌,他突然明白,当初为什么青苹告诉他“资金要被转移了。”也许青苹和肖云也有过联系,那么青苹就有可能不仅仅是田雨的义工伙伴那么简单了。于是,长生对检察官说:“没事儿,我愿意看看这个视频。” 检察官也觉着,长生似乎还是如此有信心的样子,便也不再提出进一步反对的意见。孔方律师得到了法官的首肯,有些兴奋地,把有关视频的u盘,递交给了法庭书记人员。 旁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长生和青苹在台北青苹园附近的街市上的画面。 青苹挽着长生的胳膊,俨然一对帅哥美女小情侣的模样。庭上当即一片哗然。但听到视频上传来青苹与熟悉的一位妇人打招呼的声音,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仔细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 画面上的那位和蔼的半老妇女亲切地对青苹说道:“这就是你常说起的你男人呀!真的很帅气。怪不得我给你说的那么好的亲事,你都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画面上青苹也是表现的非常幸福的样子,变成双手挽着长生的胳膊,脑袋还靠向长生的身体,动作相当亲昵地答应道:“是的啊!” 那位妇人又和长生说话道:“你是叫……易长生对,看我记得青苹常说起的。” 长生也高兴地回答道:“是的,婆婆,我是专程来台北看望青苹的。” “听说你在美国外公外婆那里读博士,看着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太好了啊!” “哦,婆婆过奖了,我现在已回内地盘龙城工作了。” 视频到此便结束了。 孔方律师马上问长生道:“易长生警官,你既然已在台北公开场合里,亲口承认你是靳青苹的男人,为什么刚才还不承认,靳青苹是你的未婚妻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庭间变的鸦雀无声,十分地安静。 长生稍加思索,觉着不能让青苹难看,又不能承认自己说谎。因为他和青苹的关系,虽真的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是,他确实和青苹几度上过床,有过性爱。而且二人明确,他们的性爱行为,就是为了青苹有个孩子为目的的。他是视听资料专家,当然从自己很专业的方面来说,是他作为检方质证专家的本职行为,便回答说道:“你作为律师,仅凭台北闽南方言,就认定我和青苹是未婚妻关系,是不是有些草率和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呀?” 长生的回答一说出来,庭间的议论声便又沸沸扬扬的了: “听听,他称那位台北美女为青苹,真的很熟悉亲热的。” “啊,这个小帅哥还真的不实在,那视频里,和那个美女都那么亲密了,怎么还不是未婚妻呀,那美女可就心凉了。” “是呀,现在的男孩子,可真不是东西,这不是玩弄女孩子的感情吗?” “生活作风有问题,这人肯定不可信。” 听到这些恶语指责,长生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加上孔方律师,更是冷笑着,回答长生道:“我不认为这个视频反映的问题有什么草率,这已很说明问题了。而且,请易长生警官回答:你做事的风格也同对待男女关系问题一样吗?” 检察官马上意识到,对方律师真的如长生所说,是在误导舆论,企图质疑办案人员的人品,来达到使检方的证据无效。便又提出反对这种无理的问题,却又被法官认定反对无效。 这让检方也有些恼火了,后悔刚才:不应该答应对方律师提出其他疑问的。但眼下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听从这样的质问继续。 长生还是十分地平静,并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 他早就反复研究过母亲李明钰的案情,知道孔老二的惯用伎俩。他心里明白,他此时已有所收获,至少他可以联想到,肖云他们去台北,肯定与孔老二有关。否则,他们怎么配合的如此默契,他们怎么能如此清楚地掌握这些资料。 这也证明了,他们本应提早抓捕孔老二的,现在虽有些晚了,又出了很多事情,但至少证明了抓捕的正确。 他只好另辟蹊径,清晰、斟酌着字句地回答道:“青苹是靳奶奶的孙女,而靳奶奶是我外婆的佣人。实际上,我外婆与靳奶奶情同姐妹,所以,我外婆去美国时,把整个青苹园房产全部赠予了靳奶奶。也就是说,通过上上一辈人的关系,我和青苹自然也情同兄妹,互相之间当然很是亲密无间。难道这也能说明,我和青苹之间的亲情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吗?” 庭间突然有人故意煽动说:“哇塞,这不是现代版的《雷雨》吗?这位帅哥,还真像周萍。” 另外马上有人也说:“我看他更像周冲哈……” 第50章 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上) “好,既然易长生警官始终都不承认,靳青苹就是他的未婚妻。那请示审判长,能否再让我方播放一段视频,来证实易长生警官是在说谎呢?” 检察官此时,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故意把庭审进程拉扯的越来越遥远,便又起身表示道:“审判长,我方再次提出反对。对方故意东拉西扯,始终回避回答您提出的问题。” 但是法官依然回复道:“反对无效,本庭还请检方注意,不要随意打断庭审进程。同时,本庭征询易长生博士本人的意见,你是否同意公开你的隐私,愿意让对方播放第二段视频?” 此时,长生真的有些发懵了,他想着自己也许,真的会重蹈妈妈的覆辙。他又迅速在头脑中回顾一遍,反复琢磨过的,妈妈当时的情况,以及应对预案,稍稍镇定一下,回答法官的询问道:“我同意对方播放第二段视频的请求。” 检察官拉了拉长生的衣角,小声说:“易博士,你疯了?你不会忘记了李明钰教授当时的状况!” “李检,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检察官松了口气,只好听从法庭的进程继续。 大屏幕再度亮起,此时,显示的是青苹姑娘本人,她又在街巷中,遇见了那位半老妇人,打过招呼后,那妇人便说道:“青苹呀,恭喜你有喜了!” 青苹红着脸,笑容可掬地回答道:“婆婆,这你都能看出来,才不到两个月呢。” “嗨,你男人,那个叫易长生的帅哥,当时我就看出来你们要造人了嘛!恭喜恭喜啊!” “噢,谢谢婆婆,您保重哦。” 青苹话音一落,视频便停止了,画面上还显示着青苹笑嘻嘻的漂亮脸蛋。 这段视频,马上又让庭间的人们,心中都掀起了壮阔的波澜。 很多人开始唏嘘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要生孩子了?” “是啊,这个美女妹子,男方连个未婚妻的名号都不给,就要为他生孩子,也真是让人奇怪。” 也有人似乎唯恐天下不乱,几乎大声说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男方多给钱呗!不是刚才那个帅哥说了,都送给女方一套洋楼豪宅了吗?” “真是的哦……” 审判官听着议论纷纷地,马上敲响木锤说道:“肃静!不得大声喧哗。” 孔方律师见庭间安静了下来,便又煽动性地说道:“易长生警官,你现在依然认定,就要为你生孩子的靳青苹姑娘,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这一问,长生真的有些傻眼了,他一时确实不知该怎样回答。如果仍然否认,必将背上“负心汉”、“花心大萝卜”、“玩弄美女”、“生活作风不检点”……等等一大堆道德罪名。更为严重的是,会让社会舆论不分青红皂白地谴责长生,并会质疑长生这种人,能成为可信的为民办事的警官吗? 如果不否认,那又会让人们认定:在法庭上,都可以这样反复无常的警官,怎么能有诚信可言!那么结果就是,长生所认定的司法鉴定意见,就会全部又会被法庭认定不可采信。 当然,长生也可以请检方否定青苹姑娘怀孕之事与己有关。因为,青苹当时就明确表示,不想让长生负责任。但长生不愿意这么做,他不想让青苹背负还有其他男人的猜测,也不想让将来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 这样以来,如出一辙的,就是最终,长生也会陷入他母亲所经历过的陷阱之中。 此时,检察官又赶紧起立,向法官鞠躬道:“我方再次请求法庭禁止对方律师,假借没有证实的个人隐私,假借以非法手段获得的视频,恶意对我方质证专家进行人身攻击,误导舆论和陪审人员。” 法官还是如是说道:“检方提议无效。因为,事先为了保护双方隐私,本庭已征询过双方意见。现在,双方都已愿意将隐私问题公开,本庭也已决定同意双方的意见。不能见到不利情况,就反悔?” 长生则对检察官说:“李检,法官既然说双方都公开了隐私,也就是说,法院保全的所谓‘隐私’也都要公开了。那就问问孔方禅,他到底代理谁来争夺财产的!如何,李检定夺。” 检察官也说:“对,你看我,就怕被他们带偏了方向,倒还是卷了进去。” 孔方律师看着长生和检察官正在商量,便想进一步攻其不备,让对方无法及时调整措施。赶紧说道:“审判长既然已同意请易长生警官回答问题,怎么商量了许久,还不能回答问题呢。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羞于启齿的问题吗?” 庭间马上又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就是,就是呀,自己行为不检点,自己做过的事儿,都不敢承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马上更有人接着说:“不要再说话了,默认了更好,免得更难堪。” 检察官又起立,对孔方律师说道:“审判长已发话了,你不能完全不正面回答你最先就应该回答的问题,却一直对我方质证专家的个人隐私问题穷追不舍。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表达一点点对法庭的尊重,先回答一点法庭一开始提出的问题呢?否则,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你以为,你还可以如上次诬告李明钰教授一样,就可以逃脱刑事犯罪嫌疑人孔方禅所犯的三项重罪吗?” 孔方律师本来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被检察官这么一问,便一下子有些面部僵硬起来,尴尬地强作笑容,想说什么,却被网上直播立即抓拍到了他皮笑肉不笑丑态。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得意忘形,也会让舆论抓住失误,而带来更加负面的影响。他轻声问孔老二:“你不是说,舆论导向会有人管理的吗?怎么这样的直播也会出来呢?这样下去,刚才的努力成果,就都会白费了。” 孔老二则依然像他就是大禅师一样,毫无不安,异常平静地说:“镇定,有时不要太过分嚣张,让对方反击的也更厉害。眼下,也到了公开被代理人的身份了。” “好。”律师答应着,便对法官鞠躬道:“尊敬的审判长,您一定能够知道,我方对易长生警官所有的疑问,其实就是要请易长生警官,亲自告知法庭所提出的问题,而并不用劳烦我方当事人孔方禅先生。” 法官听后说道:“本庭已知悉,但还是由被告方先行公开,你方所代理的人士是谁。” “好的,我谨遵审判长之意,现在就公开我方所代理的人士的姓名,她就是台北市美丽的姑娘——靳青苹。” “哇塞……” 顿时舆论又是一片哗然! 马上盘龙论坛上,各大网络上和各大媒体平台上,到处都是头条大标题: “留美博士易长生的台北未婚妻靳青苹竟然是何田数百亿美元财产继承人!” 舆论还在持续发酵之中,法庭上也是议论纷纷,法官赶紧敲了敲法锤,依然是一幅毫无表情的样子,大声说道:“肃静!庭审继续。” 孔方律师就又对检方说道:“检察官先生,我方已清楚回答了所起诉的第一个问题。由于你方纠结代理人一事,才一直拖延至此。现在我方回答第二个问题,所谓诬告李明钰教授一罪,更是完全不成立。因为,法庭还没有审判我方提出的李明钰教授的司法鉴定意见不实,就已经驳回了起诉申请。也因此,此案已经不存在,何来诬告呀?第三个问题,起诉我方当事人妨害公务,请问检察官先生,妨害公务罪的要件都是什么?哪一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我的当事人有违反此条相关法律的行为?所以,我方坚持无罪辩护。倒是检方的易长生警官,至此,也没有清楚的回答,何田财产的主张继承人靳青苹女士,是否是你的未婚妻,是否还有什么关系?特别是,你是否也参与争夺何田财产一案?这一点非常重要,我想再次提醒审判长和陪审员加以关注。” 长生和检察官赶紧商量应对之策。 却突然有个声音从法庭大门处传过来:“这位律师,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来回答。” 法官马上问道:“来者何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参与此案审理?” 庭间马上有人认出来者是谁,都有些惊愕地议论道:“她是古书记的女儿古莉莉。” 听到古莉莉的名字,马上就有知情的盘龙人说道:“哦,谁不知道啊,古莉莉从小就是易长生的女朋友了。” “对呀,怎么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看这个帅哥易长生,怎么向古书记的女儿交待!” 法官又两次敲响了法锤,大声说道:“肃静。” 古莉莉走到一般是证人所该站立的席位上,向法官鞠躬道:“回审判长的话,我叫古莉莉,我才是易长生的未婚妻,而且是我们两家家长互相上门提亲,一同确定的正式的未婚妻。我从小就喜欢易长生,我们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侣。这一点盘龙城的老人们,没有不知道的。同时,我在此提请审判长注意,也提请陪审员们明察……” 第51章 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下) 没等古莉莉说完,孔方律师赶紧起身,向法官请示道:“尊敬的审判长,我方反对打破庭审程序,随便就冒出一个未经法庭核实的证人,扰乱庭审秩序。我方请示审判长,不允许这位古莉莉女士,信口开河。” 法官也确实没有料到,古莉莉出现在了庭审现场,而且提出了非常有说服力的发言论点,觉着不应该就此阻止她说话。法官向法庭大门口望去,盘龙政法委夏副书记的儿子,夏勇,也来到了现场。他当然也知道古莉莉说的,他们三人可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剪不清理还乱的,那种异常好的伙伴。加上,他们的家长也被扯了进来,便觉着涉及重大,应该给予说话的机会,就没有迟疑地宣布道:“反对无效,请问检方,你们认为这位古莉莉女士,是你方的证人吗?” 检察官马上起立回答道:“我方同意古莉莉女士作为我方证人发言。” 法官当即宣布:“请检方证人发言。” 古莉莉指了指孔方禅和他身旁的律师,气愤地说道:“他们所提交给法庭的两段视频,我可以明确地证明,完全是恶意伪造加非法偷拍,并且经过了恶意剪辑,是不能用来作为法庭证言。他们利用了易长生不想伤害青苹妹子的善良心理,对易长生进行了个人人身攻击。因为,两个月前,是我陪同我的未婚夫易长生,一起前往台北旅行的。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当时的那位婆婆与长生和青苹妹子说话,我就在旁边,他们当时使用的台北闽南语,婆婆所说的‘男仔’,并不是咱们内地人理解的什么‘男人’之意。就像长生所说,青苹其实就是长生的亲妹子。我现在就可以向法庭提供,我们三人与那位婆婆见面的真实视频。” 古莉莉说着,便从手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走过来的法庭书记人员。 当大屏幕上播放这第三段视频时,画面上清清楚楚地显示,青苹和长生与那位婆婆说话时,古莉莉的确就在旁边,自顾自的玩自拍。而且,古莉莉也和那位婆婆打过招呼、说了几句话。 这个视频,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整个庭堂波浪翻滚。 至少,人们不再疑问易长生与靳青苹的关系问题,前两段视频也明显地成了伪造陷害公职人员的证据。而且,各大媒体都立即进行了现场实况报道,各方面的影响力立刻就全面翻转了过来。 很多人本来觉着孔方禅的律师,揭开了很多社会上的问题,比如官官相互、官商勾结之类的猜测,也一时传播的越来越离谱。当然,人们并不关心造成这些舆论压力的人,到底是不是孔方禅本人,也不关心孔方禅利用媒体所要达成的险恶目的。 但是,当古莉莉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并且拿出了第三段视频后,孔方律师前面所作的所有铺垫和努力,都被轰燃击碎坍塌。 人们看到真正的视频场景后,便马上改换了心思:“哦,原来实情是这个样子的。怪不得警方要抓捕那个‘孔大禅师’呢!” 更多从一开始就关注此案的人,也很容易就认定:包括李明钰教授,她当时就认定孔方禅伪造了遗嘱,却反被诬告。现在孔方禅又故伎重演,差点儿,又把易长生博士,这个本来就很招人喜爱的小帅哥,也给陷害了。 当然,审判法官和陪审员们,更加都能看清楚这个事实了。 于是,法官再次询问双方,还有没有任何需要补充的。孔方律师此时,只好问孔方禅:“你提供的两段视频,现在都出了差错。我方现在必须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否则……” 没等律师说完,孔方禅此时,再也端不住“大禅师”的架子了。十分不耐烦地说:“你大律师当时认定,这两段视频足够了,保证打嬴这场官司。现在你这么说,我一下子到哪再弄证据?反正,你得想办法。” 律师也实在没有了特别的办法,他只好先回复法官询问:“我方暂时没有了新的补充。” 检方也暂时没有了新的补充。 法官当庭宣布:“现在暂时休庭,三个小时后,再次开庭,进行宣判。” 法庭工作人员喊道:“全体起立,法官退庭。” 然后各方人员,才纷纷离开法庭。 检方和被告方参与开庭的人员,也都立即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室,开始讨论分析案情,以及作好一审宣判后,各方的应对措施,是否上诉等等当务之急问题的初步应答对策。 长生下来后,古莉莉挽着他的胳膊,二人刚一走出法庭,便被各大媒体记者包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提出了很多问题。诸如:“请问易长生博士,你和未婚妻古莉莉会什么时候结婚?” “请问易长生警督,您们双方父母都真的互相上门提亲了吗?” 这样的问题,当然也引起众多记者的关注。大多数人,都还是不敢相信,古莉莉和易长生双方父母,都会真的互相上门提亲。 但还是也有记者问道:“易长生警官,请恕冒昧,台北的靳青苹姑娘是否真的已经怀孕了。” 长生一直是闭口不答,自顾自地陪着古莉莉往外走。但古莉莉听着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便停下脚步,指着那个记者的鼻子说道:“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 那人马上也很自豪地答道:“我是盘龙晚报的记者,请问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古莉莉又说:“你先报上姓名来。” 那人犹豫了一下,又故作爽快地回答:“我叫赵斯贵。” 古莉莉听到他的名字,马上笑了笑,说道:“找死鬼?好,请问你妹妹是否真的已经怀孕了?你妹妹的未婚夫是不是你们晚报的某位领导?我可以告诉你,我会找这位领导谈谈的!” 包围过来的记者们,都异口同声地大笑了起来,有人甚至说:“说得好,找死鬼真的是在找死啊。” 也有记者气不愤的说道:“就是,这都是什么人呀?连基本的职业操守都没有,真是我们行业的败类。” 长生此时,见古莉莉停下来,回答了自称是盘龙晚报的记者,自己也停了下来。他听到古莉莉的回答,觉着好笑,便也说道:“本来我也不想公开隐私,但既然承蒙大家关心,我便肯定地回答:我和莉莉的爸妈,的确都已互相上门提过亲,两家家长们,都是希望我们早些成婚的。但具体情况和安排,我还是希望各位媒体人,能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等我们安排好了,会向各位媒体朋友报告的。请大家放心,也谢谢大家的关心。” 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鼓掌欢呼喊道:“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们太帅气漂亮了,我是你们的粉丝。” “恭喜你们了……” 人们稍一安静,又有人提出问题道:“易博士,能否解释一下,法庭上,检方称您是他方的‘质证专家’;而被告方律师总是称你是‘易长生警官’。我们都想知道您作为医学家和理工学博士,在本案中,具体是什么职务?是警方与检方不分家吗?” “哦,这个问题很有思想性,”长生微笑着回答道:“不过,警方有专门的发言人,检方也有专门的发言人,我没有得到授权,不便谈论案情。但我可以解释一下,你所提出的涉及法律和个人的问题。比如,双方辩论之前,法庭就明确了,我是作为检方的质证专家,参与起诉活动的;但被告方律师,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或者为了在大众中造成一种警检不分的误导,所以他就故意称我为警官。但是,我一直作为此案的司法鉴定专家,参与了此案,即使称我作为警官,参与此案也是符合法理的。请各位媒体朋友,多多给予社会法制宣传,减少误导。” 听到回答,很多人都又鼓掌称赞,马上又有记者提问:“古莉莉突然出现在庭审现场,是你们安排好的技术环节吗?开始那段辩论,差点儿让人误解了整个案情。” 长生看着古莉莉:“你说。” 古莉莉则挽着长生说道:“还是你说。” 长生答道:“好。”他转向大家,很清晰地说道:“我可以很诚恳地告诉大家,莉莉的到场,我事先是完全不知道的。这样的情况,也说明市民朋友都可能是某件事的见证者,而处理这件事当时,往往警方或检方来不及联系这位见证者,这个时候,在现场或在电视机前,或在收听实况广播的这位见证者,就可以随时赶赴现场,进行指证。” “是的,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公平、公正,就必须每一个人,都能为伸张正义,而尽一份责任。”古莉莉也补充说道,马上又感谢道:“各位媒体朋友,请让我们休整片刻好吗?待会儿,就会开庭了,大家也都各自休息片刻,准备待会儿的开庭。” 所有人,都很自觉地逐渐散开了,各自休息和准备去了。 长生这时,才真的有了片刻安静。他看着始终挽着自己胳膊的古莉莉,心里也升起了一种家人的温暖。他有些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啊,莉莉姐。你就像及时雨一样,及时出现,化解了一场非常麻烦的困难。” 古莉莉更是向长生靠了靠,亲昵地说:“当然了,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不过,”长生显得很抱歉地说道:“莉莉姐……” 古莉莉马上转过身,用手捂住长生的嘴说道:“就像在法庭上,你还叫我莉莉。” “好,莉莉,我还是得向你检讨。那个律师说青苹怀孕了,对不起莉莉,她怀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孩子。我对不起你,真的!” 古莉莉却说:“长生,我真的已把整个事情就弄清楚了。当时,靳奶奶和青苹的谈话,可能是故意让我听见的。我就已经知道了,是靳奶奶给你下了春药和迷魂药,故意要和你生个孩子的。你是男人,又这么帅气,这么有才华,有哪个女孩子会不想和你好啊?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第52章 一审终于尘埃落定 长生听着古莉莉这么说,心里又有些感动。 但他心里,并没有像见到靳青苹那样,很自然地,二人就能亲昵起来。他甚至想起第一回见到简薇,他也能很自然地和她拥抱。而长生和古莉莉在一起时,总是觉着,古莉莉就像个大姐姐。 长生其实也和其他男孩子一样,有时是很感性的。并不会因为他非常高的学历,就变成了无限的理性;也不会因为他超高的情商或智商,就变得缺乏冲动;更不会总是用审慎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去看待身边的女孩子。 如果他面对一个女孩子,完全没有心猿意马的冲动;或者面对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也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甚至连句赞美她的容貌的话,都没有想到去说;那么,他就对这位女孩子一般都会是亲热不起来,也很难从心理上,去接受她的爱慕之情意。 不过古莉莉此刻的情况有所不同。 虽然长生对她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过去。但他已实际认定,古莉莉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他现在看着古莉莉,自己也觉着奇怪,为什么明明自己并没有改变心意,却就这么认定,自己已有未婚妻了呢? 而古莉莉却想的十分清楚。 长生父亲和母亲都喜欢她,也都同意他们的婚事。长生现在也在公共媒体面前,实际上,已肯定地承认了,他与古莉莉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古莉莉多年来,已无比地了解长生的性格:绝对地不会三心二意,也不会让人觉着他三心二意;他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他做过的事儿也绝对会负责任。 所以,古莉莉越是了解长生,就越是有危机感。万一,靳青苹那个“小妖精”,真的给长生生了一个孩子,那长生必然会公开与青苹母子相认,并负责到底。她很及时地发现了此次契机,她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要先下手为强。长生给她作了人工呼吸,并救了她一命;而她也及时地,给长生化解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再加上两家家长的支持,真是千载难逢的佳机良缘! 很快,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合议庭在这三个小时里,认真研究、评价了整个一审的过程。基本上一致地认定,检方的证据十分确凿,被告方的视频证据无效。 再次开庭时,法官就直接进入到了判决程序。 审判长敲了敲法锤,宣布道:“经过一审开庭,法庭进行了充分的调查和辩论,也对一些情况进行了双方的调解,又经合议庭充分商议、评定,现在作出如下判决:一、孔方禅及其代理的人员,伪造遗嘱,企图获得巨额财产,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但本庭认为并不构成犯罪,故诈骗罪罪名不成立。法庭决定,剥夺孔方禅及其代理的人员何田遗产继承权力,移交原民事法庭判决。二、孔方禅先前已诬告国家公职人员,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合议庭认为其诬告陷害罪罪名成立;虽案件因撤销而中止审理,但本案中,孔方禅又故伎重施,再次诬陷国家公职人员,事实也已清楚、证据确凿,情节严重,经综合评议,判处孔方禅有期徒刑三年。三、对检方起诉孔方禅妨害公务罪,虽有一些事实,但由于证据不够完整,故本庭认为罪名不能成立,驳回起诉。” 宣判完毕,双方都有胜败。 双方当场签字,并表达是否上诉。法官又宣布:“一审判决,即日生效。判决书将在五日内成文并送达各方。” 然后,法锤再次敲响,法官庄严宣布:“关于控告孔方禅犯罪一案,一审审理判决完毕。退庭。” 孔方代理律师听到判决书,看向孔方禅,询问是否上诉。孔方禅两根手指点了点脑袋,我再想想。于是,律师只好表示:是否上诉,稍后再议。 长生此时,密切关注着孔老二的去向,那么嚣张的代理律师,却也风头不再,并不能马上给孔老二提出好的建议,致使孔老二也没有一个好的判断。长生分析:这个孔老二,明显是在担心着什么,或者说是在掩盖着什么。本应可以提出上诉的事情,却又犹豫不决。 但是若不上诉,就得坐三年牢啊!这对于一个“大禅师”来说,明显是不能接受的。若这也要犹豫,那么,必定他是在担心,一旦上诉,将又会引起其他无法预见的麻烦。首先,有两项法庭判定不成立的罪名,检方一定会追查下去,找到足够的证据;其次,若孔方禅对判定的三年徒刑不服,提出了上诉,那么,又会引起检方进一步查找事实证据和线索,必将进一步挖掘出新鲜的东西,到时定会得不偿失。 检方却对判决不服,当庭表示必将再诉。 不过,长生已是很满意了,一是他的猜测预言得到了验证;孔方禅并不是那么淡定,他是有着很深顾虑的;孔方禅是在保护背后更大的人物;而且背后的人,是孔方禅宁愿丧失多年积攒的、有着很多信众的“大禅师”人气、声望,去坐三年牢,也要保护的。二是长生及其警方,掌握了所谓“遗嘱”始终加以保全的内容,靳青苹、田雨这条线,已不仅仅是争夺遗产,所引发的杀人案那么简单;因为靳青苹觉得田雨的死有问题,而田雨为什么与何田财产案有关系,田雨及其保镖兼经理人刘喜汉的死因,到底有没有关系,都将引起警方的重视,并会查明、查清。三是长生为自己也为母亲同时洗脱了“罪名”,挽回了一段时期以来,对李明钰个人和整个司法鉴定界,在民众中所造成的不良影响! 当长生走出法庭,古莉莉迎上来,又挽住了长生的胳膊。两人站在一起,俨然成了法院大门前,一道非常亮丽的风景线。先不说他俩真是郎才女貌,简直二人都是才貌双全。十分夺人眼球,马上就引来了一大群媒体记者的拍照,以及实况转播。顿时各大媒体平台上,各种关于长生与古莉莉婚恋的爆料、新闻、花絮,都冲上了热搜榜。 “易博士,”挤到前面的记者,似乎是个很有经验的老道记者。他笑嘻嘻地,开口便问道:“你和莉莉姐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台北的靳青苹妹妹会来参加婚礼吗?” 长生虽不是学习传媒心理的,但他的听力感觉,能从此记者的表情和语气、语调里,马上就能判断出,此人的心态。他觉得,这个记者肯定是个资深的记者,问题很中性、也很正面,但却是把坚韧的双刃剑! 此次开庭中,对方律师拿出的第二段视频,虽然经鉴定,明显地是请那位半老妇人摆拍后,又经过剪辑而成的。但看到青苹变相承认是怀孕了,长生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明明知道,对方律师的此项指控视频,虽是非法制作出来的。从司法程序公正上,是非法的,是不能被呈堂采信的。但里面所反映的内容,其实,也算是真实的事实。长生心里觉着,他很对不起青苹;也因为古莉莉为他洗白、向他表达爱情,他又觉着,自己很对不起古莉莉。 所以,长生虽也有笑容,此次开庭,他也获得了很多破案的线索和信息,但明显地,他心里是笑不出来的。 古莉莉听到记者的问题,又看到长生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有些不在状态。便对那位记者笑着说:“我和长生的婚礼会尽快举行的,但具体日期,确实还没有确定。至于台北的青苹妹子,只要疫情不受影响,她肯定会来参加长生兄长婚礼的。” 长生听着,本是问自己的问题,古莉莉却答得更顺畅、更合理。 他又觉着古莉莉真的是对他好。 他心里一横,不想再多想了。青苹虽好,但当时一开始,他也是被动地迫不得已的,并不算自己的错。只是,越是不想多想,越是会想起后来的,他再次与青苹上床,本就是想让青苹和她奶奶如愿,能让青苹生个孩子。现在确定将有孩子了,自己怎么可以向公众表示,他和青苹没有关系呢!这才是长生心里的梗,他不想对不起青苹,更不想对不起将来自己的孩子。 于是,长生伸开双臂,慢慢挡开众多的记者,赶紧往前走。一面走,还一面说:“记者朋友们,关于个人隐私问题,我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希望记者朋友们不要报道这些了。记者朋友,请让一让,我还有很多工作,谢谢,谢谢!” 古莉莉则被长生拉着大步走,让她有些不解,她凑近长生的耳朵:“长生,此时正好是扭转舆论导向的好时机,可以和记者多交流一下的。” “莉莉姐,我真的还有很多工作,我得先走了。” 古莉莉听到长生又无意之中就叫了她“莉莉姐”,而不是她希望长生直接叫她“莉莉”,马上意识到,自己和长生的步调没有在一个基点上,便也收了收心思,赶紧也赶上两步,又挽上长生的胳膊,陪着长生一起离开了记者的包围圈。 古莉莉此时的心情就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又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台北找长生时的狼狈状态;到了青苹园,又遭遇到靳奶奶的故意刁难,心里更加难过。她当时就有很多的怨言,真想向长生发泄一通。但她一是没机会,二是不想让长生离她越来越远。现在,她已和长生到达了最近点,她决不会错过良机。她往自己心里想想,长生从江中把她救起;又给她作了人工呼吸;现在,又在媒体大众面前,正式承认了与她的未婚夫妻关系。 她只须陪着长生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能实现自己多年的心愿了。 第53章 光荣加入党组织 至此,长生回国预计的工作,一是为母亲脱罪并恢复名誉,二是拿到医师执业证书,就算已经全部完成了。他想就此收手,按照他的博士生导师奥本海姆大师的嘱咐,尽快地回到美国,继续完成他的博士论文收尾工作,以及完成博士学位答辩。 这个时候立即飞回美国,还能有效的躲过身后各大媒体的追踪,并且能够不必这么早地就和古莉莉结婚。 但是,如今,他已是一名立志成为真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的人,决定一件事情,不能仅仅只考虑个人的方便和需要,还要以党的事业为重。而眼下,“机场路连环杀人案”还没有最后破案,他作为专案组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不能就此放手不管了。 通过审理孔方禅的案子,长生觉着,视路又开阔了许多。 他迅速找到卢建军,谈了自己的想法:“卢队,我们从台北带回的资料,得好好地研究清楚。特别是靳青苹与田雨的情况,以及他们与何田氏的关系,都必须搞清楚。” 卢建军看着长生,生怕没听清楚,心里有些激动,汗都下来了。他赶紧说:“长生啊,当初,是我为了破案,硬把你拉进了专案组。你当初答应下来,也主要是要破解你母亲的案子,还李院长清白。现在,你已经做到了,你不准备回美国申请博士学位了么?” 长生笑着说:“当初卢队可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包括传唤询问都搞了,硬是把我留在这儿了。既然卢队这么待见我,我就为咱们彻底破案,再努力一把。相比申请博士学位,我觉着为党和人民作些实际事情,更为重要。” “那丢掉博士学位多可惜呀!” “不会的。我会安排好的,截止日之前,我一定能赶过去的。而且,我会给我的导师带去一份实验环节的大礼。” 卢建军马上听明白一件让他一直担心的事情:长生决定留下彻底破案后再离开。而且,长生会在博士学位申请截止日之前离开。这也就是说:他一定会留下来帮助专案组,在未来不太久的时间里,彻底破获机场路连环杀人案。 他感觉到长生始终都是这么积极的态度和情绪,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困难和难题,能够难住他,心情也安定了下来。他想了想,也别再等回到分局办公室里再说了,就在此时,他就要把党组织的决定,正式通知给易长生。 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诚挚地对长生说:“易长生同志……” 长生突然看到卢建军严肃的表情,听到卢建军庄重的语气,加上又很正式地称长生为易长生同志。便立即站直身体,立正回答:“到!” 卢建军则郑重地说到:“盘龙国际机场公安分局刑警队党总支部,经过讨论研究,同意接受你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的申请,并由党员大会表决通过,报分局党委批准。由我正式通知你,党组织决定:鉴于易长生同志在执行党和人民赋予的公安任务时,英勇无畏的表现,以及在危机关头,奋不顾身地保护重要文件资料、救护战友和同志的生命,符合火线入党的条件,不必再进一步的培训、考察和考验,即刻起接纳易长生同志,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预备党员。各项手续,将尽快补办完善。” 长生此时,也十分地激动,他一把握住卢建军的手,认真地说道:“卢建军同志,我感谢你和李毅民同志作我的入党介绍人。也感谢党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会加强自我学习,以共产党员的标准时刻严格要求自己。” 他马上举起右手拳头,向着正北方向宣誓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卢建军说:“好,长生,‘七一’节时,市局还会专门举行新党员入党宣誓仪式。眼下,先就这样。易长生同志,我代表党支部欢迎你加入党组织。” 长生点了点头,和卢建军又紧紧握住双手,两人又紧紧拥抱了一下。 说道:“卢队,今后,我一定当好你的政治委员。” “不,”卢建军则说:“今后,是我一定要配合好易政委的工作。” “卢队,不能这么说。” “政委,这是我们的工作原则,枪永远都要听党指挥。” “可你是咱们专案组的党支部书记,你才是党代表。” “书记一直都是政委担任的。我代理支部书记的任务,就是要发展你入党。现在我完成任务了,下次改选时,肯定还是得你担任支部书记。” “不会的。我们很快就破案,然后我就回美国完成博士生课题研究、申请学位了。所以,卢队,还是得你双肩挑着党政两副重担。” “长生啊,我暂时挑着,是没问题的。但我这是把你的担子替你担着,你一定得答应我,你毕业后,一定回来咱们警队,我一直给你当副手、打好配合。” 长生听着,忙说道:“卢队,你放心,我一定回来继续配合你工作。” 卢建军却眼睛有些发红,摇了摇头,低下,似乎有些难过:“你看我,尽说些没用的。我怎么能够能跟得上你这个大才子的步伐呢?早晚你都会是市局的领导。” 长生马上说:“卢队,你放心,我不会去当什么官的,我一定会回到咱们警队的。” 正说着,李毅民跑了过来,报告道:“卢队、头,青苹姑娘正在呼叫bg6tdv。” 二人赶紧随李毅民跑回电台间,准备与台北进行通联。 又过了一些时候,小郭也从监狱回来,报告了孔方禅入狱后的情况:“这个孔老二,整个情绪都还是很平和地。从押往监狱的途中,到入狱体格检查,进入狱房,一直都是相当坦然。情绪和态度上,都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关注的事情。” 长生听着,想了想问道:“小郭,你只是说了情绪和态度上的事情,那,他随身物品都有什么特别的吗?体检情况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郭马上答道:“头,其他方面也都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孔老二胸口上,嗯……似乎在心脏的位置上,有个缝合刀口疤痕。” 听着小郭的这个情况报告,长生想到孔健和孔方雄,他们都是心脏科学专家。难道孔方禅做过心脏手术?甚至做过心脏移植手术?马上问道:“他随身带有什么药物吗?” 小郭马上说:“没有呀。” “比如日常降压药或者降糖药,亦或者胰岛素、抗非异类什么的,也都没有?” 听到长生的追问,小郭赶紧很肯定地答道:“没有,肯定没有。头,我仔细留意着,都特别地查过了。”见长生没再追问什么,而是陷入思索之中。便又说道:“孔老二已委托律师上诉了。” 卢建军马上问道:“他上诉的诉求是什么?” 小郭又答道:“减刑,认为一审量刑过重。” “哦——”长生有些惊讶:“不是无罪辩护?” “嗯,不是。”小郭也简洁地答复着。 长生又想起,青苹曾告诉过他:田雨曾签署过死后器官捐献书。 他知道若要到台北查询田雨死后,他的器官都捐献给哪些人了,是很困难的。国际上,关于人体器官移植,都有着类似的保护隐私的通行法规。除非通过田雨最后的遗赠人靳青苹,看看是否能了解到,在田雨死后,都捐献了哪些器官。 长生刚一听到小郭的报告,脑筋里就闪动过一个念头:难道孔方禅做过心脏手术,甚至是心脏移植手术?但听到小郭否定答复:孔方禅随身没有携带任何抗非异类药物。于是乎,长生也就没有再往这方面,去过多地思考问题了。 此时,卢建军仔细看过了李毅民抄录的,与台北的靳青苹通联报告。他也思索了片刻,对长生说道:“原来,靳青苹是田雨的遗赠人。田雨过世前,将自己的财产全部遗赠给了靳青苹,由她将其中部分转交给田雨成长的福利院。” 长生答道:“是啊,现在的问题是,田雨与何田财产纠纷案有什么关系?” 李毅民也赶紧说:“对哦。庭审时,孔老二的律师曾指认,青苹姑娘才是何田财产的继承人。也就是说:田雨才是真正的何田财产继承人。” 卢建军此时也若有所思地说:“田雨,田文欣,田……难道田雨和田文欣有什么亲戚关系?” 长生也说道:“很可能。一直说田雨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但田文欣可以知道,并派人调查过,田雨很可能与她有某种关系。” 卢建军赶紧令小郭通知简薇,再仔细查查,有关田雨的更加详细的情况。然后,他一拳砸在桌面上,说道:“怪不得那帮龟孙子,反复针对你们携带着的文件资料和卷宗,千方百计地要销毁这些档案!” 长生则说:“估计呀,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手脚了,这些现存的档案里,已经很难发现特别的线索了。不过啊,肯定里面还有着什么秘密,他们只是在做着最完美的善后处理。” “只要里面还有线索,即使大海捞针,我们也得捞出来!” 第54章 靳青苹的处境堪忧 其实,靳青苹并不知道长生作为质证专家,出庭时,所遭遇到的困难状况。她给长生作无线电通联,主要是要了解盘龙大学的情况,因为她即将来盘龙城的盘龙大学读研究生。 全世界有正式无线电电台呼号的台友,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共同规矩,那就是:互相之间,都会尽可能地提供一切帮助!对于靳青苹的询问,长生当然是义不容辞的提供帮助。只是他并不想这个时候,与靳青苹谈论个人的隐私问题;更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涉及到两人的私情。 特别是此时,长生也不想通过明码无线电通联,又让一些媒体人截获到什么八卦信息。于是,长生就让李毅民尽可能地,回答了青苹的咨询问题。 通联到了最后,没想到青苹的最后一个问题,竟然是:“为什么长生哥哥不直接和我通联?”李毅民看着长生问道:“头,这可得你亲自回复了。青苹的听力真了不得,她能听得出发报人的击键手法特征和规律!是谁在发报,她都能听得出。” 长生回答道:“就因为她听得出,所以,才得你继续呀。” 李毅民“哦”了一声,便继续发报道:“你长生哥哥正忙着,无法亲自与你通联。不过,我都是按照他事先交待过的,以他的口吻发给你的。” 青苹收到后,也不纠结,礼貌地给了李毅民一个“谢谢”,又加上一个全世界台友都明白的祝福俗语“七三”,便就结束了通联。 卢建军马上说:“头,”长生便摆手要打断,想请卢建军改口,不要他也叫自己为“头”。但卢建军也扶住长生的手,继续说道:“看来,你得在靳青苹来盘龙之前,提早与她沟通一次。全面告诉她详尽的情况,以做好各方面的应对准备。” 长生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青苹当然并不知道,她的街坊,那个半老妇人,很可能已被孔方禅派去台北的那帮人,给收买了。而肖云竟然也和那帮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青苹是怎样成为孔方禅的被代理人,也就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长生他们也必须全面弄弄清楚。 长生回答道:“看来,我还得赶紧去趟台北,亲自把青苹接过来。以免青苹也出现什么意外。” 卢建军说:“是的,我马上向上级汇报,此次一定得把郑华的特警班都用上,千万不要再出‘意外’了。” 长生则说:“卢队,也不能太兴师动众了。我觉得,还是先给台北警方沟通一下,加强对青苹的保护。我还是同郑华、李毅民和小郭一起去。人数太多,会引发媒体的关注和追踪,到时候满城风雨也会出现更多的麻烦。” 卢建军看了一眼在门口守候的郑华,问道:“郑班长,还就你一名特警去行吗?” 郑华也没犹豫,大声回答道:“头说行,就一定行。请卢队放心!” 卢建军说:“好,就按头说的办,你们此次回来,一下飞机,我就会全副武装地等着。台北方面我马上联络,决不给歹徒们任何机会。只是,路途中,你们四人要小心。” 长生他们四人立即回答着:“是,保证完成任务。” 卢建军毫无再耽搁,马上赶往市局,一是请示局领导批准他们的行动方案;二是与台北市警察局联系,对青苹立即采取保护措施。 到了市局,夏副局长看着卢建军气喘吁吁的样子,就摆了摆手,递上一杯水,让他喘口气再说。卢建军接过水杯,根本顾不上喝一口,就说道:“夏副局,情况紧急,请市局批准我们专案组再次赶赴台北一趟。” 夏副局长马上又摆了摆手,让卢建军先喝口水,然后当即说道:“市局已与台北警察局联络过了,即刻起,对靳青苹实施二十四小时全方位严密地保护措施。” 卢建军“啊”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谢市局领导提前作了周密的部署安排。易长生同志,再赴台北之事,也还望市局领导批准。” 夏副局长马上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命令文件:“这是市局的任务书。你小子长进不小啊,能及时与市局想到一块去,很好,继续努力。” “谢夏副局的肯定……”卢建军眼睛还在看着命令书,嘴里赶紧说道:“我得赶紧回去通知易长生,这些,其实都是易博士的主意。我一定把市局领导的表扬,也带回专案组去。” 夏副局长则把桌面上的电话机推到卢建军面前说:“就在这儿,直接打电话通知易长生他们行动。” 卢建军马上立正敬礼答道:“是。”便拿起电话机,给长生打通了电话。 长生接过电话,便迅速亲自给青苹发报:我会按时赴台北接你,即时起,你要接受台北警方严密保护,不得闪失! 青苹接收到长生亲自通联的电文,心里一阵激动,又有些紧张。自从她知道长生前次去台北的真实目的和任务,还与长生一起和歹徒搏斗了一番,就已经意识到了:现在长生面临着很重大的案件,而且案件有很大的危险性。甚至,包括她也已经卷入了这个案件中。长生的电文一发过来,青苹就明白了自己的预料是正确的。 她之所以激动,是她发现,长生非常的关心她。作为一个刚刚怀孕了的女孩子来说,青苹心里本来就是有惊、有喜,又有些担心的。她虽然早就下决心,不会再与长生发生什么纠葛,但真的喜欢长生,这是她多年来深入骨髓的念想。当然她也明白,自己像追逐偶像一样,一个人甘愿为长生做一切的心思,长生根本不知道。而且长生一直有着他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里面,从来也没有青苹这个人物,甚至没有这个名字。只是在奶奶的安排下,长生与她上了床,这已经让她很满足了。当然,最让她激动的是,长生清醒后见到她,不仅不讨厌她和她奶奶算计他,而且竟然表示喜欢她,不怪她,也愿意满足她的愿望。 只是青苹的奶奶,见到长大之后的长生真人,更是想促成长生与青苹的婚事。但青苹劝说住了奶奶,避免了奶奶直接向古莉莉发威摊牌。没有进一步地,去破坏掉古莉莉心目中长生的形象。也没有想要逼迫古莉莉,使她离开长生。 不过,自从上次与长生一起和歹徒搏斗,青苹就知道了:长生的工作,有很大的危险性。所以,她非常地担心长生。当长生告知她,已经安排好台北警方的安保措施,更是加强她的担心程度。她想早些见到长生,必须马上赶在本学期结束前,办理好去盘龙大学读研究生的手续,上完一个学期后,便差不多要休学,回台北待产了。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青苹也考虑到了。那就是下学期开学前,长生就会回美国继续完成他的博士学位了。所以,她只有本学期剩下的一段时间,可以和长生都一起在盘龙城里。现在,按照长生的安排,青苹更是知道了,长生他们正在侦破的案子,与田雨有着很大的关系。而田雨,又与她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她在长生还在盘龙城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离长生更近一些。这样不仅能让她安心,不必远远地一个人担忧却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她到了盘龙城,也一定能为长生破案,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 此时的古莉莉,并没有了解到长生又要紧急赶赴台北,去把青苹接过来。长生也向卢建军表示过,不希望古莉莉再次跟着,也再去到了台北。卢建军也向夏副局长表达了这个想法,夏副局长当然也不希望古莉莉再度涉险,自然也对自己的儿子夏勇,采取了保密措施。这样以来,刚刚养伤出院的古莉莉,又在家里休息了几日,便准备去单位销假上班了。 很快地,长生一行四人,就已搭乘盘龙至台北的航班,再次到达了台北市。 长生一坐上机场大巴,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四下里观察,又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他就是有一种,如同他当初从美国飞回盘龙城时的感觉,总是有什么不对。 他尝试着,给青苹打电话,想告知她,他已经到达台北,正在赶往青苹园的路上。也想请她做好准备,很快就要和他一起,飞回盘龙城了。 但是,青苹的电话始终都打不通。 长生开始有些心慌起来,他想着自己的感觉,向来都是没有错的。 而当青苹收到长生的电报时,青苹便按照长生的吩咐,准备等警方派人过来。果然,等了半日,台北警方派来的两名警员就来了。他们与青苹接洽后,验明了身份,便将青苹塞进了一辆面包式轿车。还告诉说:“由于此次保护任务的特殊性,得先将你的手机没收,眼睛蒙住,带到一个秘密的安全地方,等待大陆来人接你走。” 青苹听着要带她去一个秘密的安全地方,并说是大陆将来人接她,便也觉着与长生的通知,是对得上号的,应该是没有错的。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便答应交出手机,被蒙住双眼,去到一个秘密的安全地方。 第55章 两方警员都在寻找她 靳青苹坐在车上,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她首先想起来,这两名警察一开始并没有按照规定,向她出示警察徽章或证照;而且,青苹似乎看到他们的名牌,也被胸前佩戴的其他物品,全部遮挡住了。其次,青苹更是发现,这两名警察只是核对了她的身份,便不再关心青苹的任何情况;而且,她清楚的知道,长生与她联络的地点,不应该在青苹园之外。 因为,长生说好会按时来接她的。所谓“按时”,也就是青苹说的,也就是当下的时刻。而当下她却在离开青苹园,越走越远的路途上。 她很快地,就在心里确定,她一定是被绑架了。 但她不敢声张,理智使她觉得,自己现已如小羊落入虎口,什么事情都已由不得自己了。她只能先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还是依然很相信这两个假警察的样子。她本就长得稚气十足,清新可爱,假装傻乎乎的,并不与自己的样貌违和。而且,她如果明确告诉这两个歹徒,她已识破他们的真面目,这两个男子必定原形毕露,对她实施强制性暴力,到时她可能会被更加严密地看管起来,甚至遭到毒手,自己也就更加没有寻找机会的可能了。 她听从着两人的指挥和安排,到达了一个房间里。两位假警察打了个电话,似乎汇报执行任务的情况。青苹清楚地听到,打电话的那人说道:“路上很顺利,绝对没有人知道,放心。” 然后二人就给青苹摘下眼罩,还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可能是个小头目,说道:“青苹姑娘,你就在此休息,等待着来接你的人。” 青苹问道:“警官,我的手机能还给我吗?” 还是那人答道:“对不起青苹姑娘,我们把你转送到此,就是因为你的手机,或者别的什么电子设备,可能被跟踪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还不能还给你手机。” “哦,好。”青苹有些无奈,但也貌似无所谓的答了声,算是表达自己可以理解他们的做法,或者接受他们的安排。 然后,另外一人又拿起一个大个的手机大小的,但明显很厚实的探测仪器,对房间,包括青苹的身上和随身双肩包,进行了很仔细的检测,并向那个小头目确定道:“绝对没有其它无线电设备在附近了。” 那小头目点头示意,二人才一同出门离开,并把门反锁了。 青苹此时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是真的被绑架了。 她来不及过多地再度回忆整个过程,她抓紧时间,四下仔细地打量着整个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她发现,要想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房间的门,是现代新型的钢铁防盗安全门;窗户是很高的,也是钢铁型的小窗户,上面有四块四分之一见方的玻璃,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天空。房间里有个木床,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和被服;一张木桌子,是那种很简单的实木桌子;加上两把木椅子。 青苹目测着,木桌子上叠加两把椅子,高度应该可以达到窗户上。但是,那窗户却是钢铁框架焊死的窗户,没有破甲工具,就凭一个小女生的力气,是不可能打开那个窗户的。 墙壁上,没有电源插座,也没有电话线插孔,更没有网络线插孔之类的。但是,青苹意外发现,墙门边的角上,有个吸顶灯的开关。看来,到了晚上,这里也是不会有人来的,她自己可以打开吸顶灯。她马上走到门口处,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似乎那两个人也已不在附近,她伸手试了试那个开关,果然可以打开房顶天花板上的吸顶灯。 她又仔细想了下,来此一路上坐车的时长,以及车辆开动的大概速度,感觉算来,估计应该距离青苹园,约莫着有二、三十公里。她再围绕着青苹园方圆二、三十公里的大圈子,仔细想了想,都有哪些地方,会有这样的房间。 当然这样的地方肯定有很多。但是,既然这两个假警察,能放心地离开,说明这里比较偏僻和孤立,是那种,即使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到的地方。 她想到了海边荒废的小鱼村…… 长生联系不上青苹,便也意识到,青苹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毫不耽搁地赶紧赶到了青苹园,发现台北警方的人员,已经封锁了青苹小洋楼酒店。一个警员拦住了长生四人:“这里暂时封锁了,请无关人员远离此地。” 长生出示了证件和给台北警方的联系函,另一负责的警官,赶紧向长生立正敬礼道:“报告易督察长官,我们接到你们的通知,马上就赶到了这里,结果还是晚来了一步。不过……” 长生马上抬眼盯住对方的眼睛,想仔细辨别一下,对方犹豫地不继续说下去,可能的情况,同时还礼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台北的这位负责警官,还是有些犹豫地,慢慢地说道:“我们扣住了一个,很可能是目击青苹姑娘外出的证人。” 李毅民看了一眼长生,长生也向他点了点头,他便对这位负责警官说道:“能不能去见见这位目击证人?” 对方还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可以。只是我的上级让我们先扣住证人,不得让其接触任何人。” 李毅民马上问道:“你的上级是谁,什么职级。” 这位台北警官答道:“一级警司老戴。对不起,我知道要下级服从上级,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当长生他们见到这位目击证人时,双方都有些惊讶。因为这位目击证人,正是盘龙警方都已熟知的,那位给孔方禅作证的台北半老妇人。长生走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婆婆,你还认得我吗?我是易长生。” 妇人见到长生,显得有些惊慌,她回避长生的目光,转身对那位台北警官说:“不是和你们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听到这位半老妇人的回话,那位警官则有些不耐烦了,马上怼道:“你作为绑架案件的目击证人,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会申请向你发传票,强制请你……” 长生摆了摆手,阻止着台北这位警官继续刺激妇人,还是好言说道:“婆婆,我知道你被人欺骗了,有人利用你,以达到不利于青苹姑娘的目的。不过,我们相信你,真心是对青苹姑娘好的。” 妇人这时才扭头看了一眼长生,似乎又有了以前长生见她时的慈祥。刚才她的不耐烦和不好意思地、没有好气的样子,也变成得温和了不少。当然此时,长生只从她微小的气息变化声,就能分辨出她的态度上,已发生了根本变化。 “易长生,你果真的相信我这老妇?” “婆婆,你不是一直都很看好我吗?难道你现在不看好我了吗?” “不,不不。我一直看好你,也看好青苹。但我看到青苹,被我也看好的两位,给强行带走了。” “那你也看好的那两位是什么人呢?” “今天他们来的时候,都穿着警察的服装来着。当时我就认出了,他们就是前几时日找我询问青苹事情的人嘛。当初他们也说是青苹的朋友,还,还给了我,给了我一些钱……”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措辞也明显地躲躲闪闪。她马上又指着面前的两位台北警察说:“等这两位警官来了,我才知晓了,那两个穿着警察衣服的人,不是真的警察的了!” “那他们绑架了青苹,去到了什么地方,你能回想起来吗?” “我听得出来,他们都是台北本地人。好像是朝着那个方向,”半老妇人指着一侧的大路,说道:“是的了,在那里停了一辆小车子,他们把青苹带上车,就朝那边的方向开走了。” 长生听着这位半老妇人的说辞,便判断到:台北警局中,也已有警员被孔老二的人收买了。而且,被收买的警员,在台北警局里,还有着相当的职级,才能如此迅速地了解信息,并提前作了通风报信,相当地不简单。他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只说道:“二位辛苦了!出了这样的差错,并不能全怪你们,而是歹徒太狡诈了,被他们捷足先登了。所以,你们也不要有太多的压力。” 还是那位资深些的台北警官也赶紧回答道:“谢谢易警官的理解。我们已向警局报告了,警局马上会出动足够的人手,进行搜索查寻,一定会找回青苹姑娘的。” 李毅民马上说:“你们还不明白么?你们警局内,有知情的已被人收买了。” “是的,这很明显。但我们的职级在这儿,无法也无权追究内鬼。” “无妨的,”长生说道:“那些都是后话。眼下,我们先分头行动,彼此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和及时的通报。” 长生安排着,他们四人小组,已准备好了行动。两位台北警察,当然对长生的情况都是非常了解,特别对他的职级,简直是他们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所以,他们十分地敬重和服从长生的安排。并且把自己的两部手台,也交给了长生他们,以便于按照长生的安排,两方警员能及时互通情况。 “易警官,这是我们俩的手台,你们先拿着。等我们的大队人马赶到,我们就能与你们及时通报情况了。” “谢谢,谢谢台北的同仁,能积极配合我们行动。” 长生答谢着,便与李毅民、郑华和小郭三位,朝着那个半老妇人指证的方向,迅速奔去。台北的两位警员,看着长生四人,那种训练有素的军事动作,不禁赞扬道:“真不简单啊,这比咱的特种兵都强太多了。” 另一位则马上附和道:“可不是吗?看那个最年轻的易长生,却是他们的头儿。不曾想,这个战斗小组,领头的竟然是个少年高级督察!” 第56章 寻找被绑架的青苹 早在上次来台北,长生就和郑华一起仔细研究过,青苹园方圆二十公里的道路和各种建筑构建物的分布情况。而且通过青苹姑娘带领着他们游览,也是进一步实地掌握了有关他们“站立点”附近的各种情况。当然,这本就是特警和刑侦人员的基本素质。而此次行动,这些早已熟知的信息,也就实际地派上了用场。 长生自从郑华被派到身边之后,便按照市局的指示精神,一直认真地坚持着习武强身。特别是在郑华的贴身指导和教练下,长生的进步很快,并在上次赴台北出任务之前,还参加了正式的特警队员考核,一举通过了特警队员的各项水平测试,特别在基本素质方面,都超越了优秀特警队员的能力水准。 所以呀,市局对长生带领三名同志,两次赴台北执行任务,都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过,郑华出于保护长生安全的职责考虑,还是会经常提醒长生:“头,在开始执行此次任务时,我提出一个意见行吗?” 长生当然会说:“我们是兄弟,有想法当然得及时说出来。” 郑华马上说道:“每次行动之时,您作为指挥员,是不应该总冲在最前面的。在遇到可能的突发情况时,您若先被控制住了,咱们整个团队,就无法及时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了。” 长生和大家都没有放慢脚步,他想了一下,回答道:“我知道,咱们特警队行动中,都非常注重每个人的占位并保持战斗队形。从这方面,我接受郑华同志的批评。” 郑华听着长生很正式的语气,马上说:“头,我不是提什么批评意见,只是建议一下。” 长生则说:“嗯,只要是意见,我都会接受的。只是……” 郑华反应很快,没等长生说出“只是”什么,便跑到长生的前面,说道:“谢谢头能接受我的意见,今后咱们行动时,就保持这样的战斗队形?” 李毅民和小郭也马上明白了郑华的意思,便同声附和道:“头,我也同意保持这样的战斗队形。” 长生知道大家都是为他好,也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便不再坚持自己想身先士卒的做法,“眼下,”长生马上就进入到了指挥决策的状态,他说道:“沿着这个方向,我们首先要去的地方,应该是银沙湾小鱼村。然后,我们再往下一个可疑点,离银沙湾小鱼村也是二十公里的,龙港旧码头搜寻。” 小郭马上说:“我得弄辆车,否则,我们要走到下半夜去了。” 但是,小郭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租车过来,甚至想随便拦截一辆机动车都不可能,因为这条路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机动车辆。 正在此时,郑华和李毅民携带着的,那两部,台北警员赠送的无线电手台,突然响了起来:“台北警方呼叫易长生督察,台北警方呼叫易长生督察……” 官方呼叫长生,直接称呼他为督察,是采用了内地的警衔称呼。而台北的警察警衔,却与内地的大不一样。他们是把内地的十三个职级,变成了十一个职级。长生二级警督警衔,大约相当于台北的第四或第五序列职级。也就是三线一星,或者是两线四星。 当然,为表示尊重,台北警方肯定会以三线一星的警衔规格,来对待长生,并通告了有关警局的警正、警佐和警员们。 长生接过李毅民递过来的手台,按住ptt回答道:“我是易长生,我是易长生,请告知查找到监控录像有拍到那辆车了吗?” “易督察你好,目前还没有查找到,疑似所有监控录像都已被作了手脚。” 长生又反问了一句:“是所有方向上的监控录像都被作了手脚吗?” 台北警方回答:“是的。很抱歉,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线索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四人都有些气愤。可是,长生并没有埋怨台北警方,而是说道:“看来绑匪很早就已经着手筹划了,能够随时对所有方向的监控录像作手脚,说明他们的能量很大。” 台北警方也不置可否地,礼貌地问道:“请问易督察,你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或者还有什么指示要求吗?” 长生稍思便说:“指示要求,就不敢当了。但请提供给我们一辆代步的机动车。接下来,在没有什么线索的情况下,只能是咱们双方合作,对周围可能的绑匪落脚处,进行排查。” “好的,我们马上安排就近的警车去接应你们。也会开始按照易督察的方法,进行全面排查。” “谢谢。” 长生松开手台ptt,递还给李毅民,轻声叹道:“在此等候,台北警方马上派车过来配合我们行动。” 小郭听着,心里就着急起来:“他们的动作好像总是慢半拍。” 李毅民则干脆说道:“头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绑匪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无非是提醒台北警方,他们内部相当层面的警官里,肯定有人被收买了。也就是说,他们警局里有内鬼。” 小郭附和道:“是呀,但是人家绕过去了,回避这个问题。说明他们是不会因为与我们短暂的一次合作,就把他们内部的问题给抖弄出来。” 郑华这时也担心地说道:“但愿他们能快些给我们提供一台车。” 大约一、二十分钟过去了,终于有一辆附近民警使用的两厢小车,开了过来。还离的老远,便减速了,司机摇下车窗,喊道:“请问是内地来的易长生督察一行吗?” 郑华赶紧上前,但没等他开口,那司机民警便自我回答道:“啊,没错,是易督察他们。”待开车的司机民警,缓慢地,松油门减速、踩离合器、换档、刹车驻车,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到位,就又过了三、四分钟。郑华真有些恼火了,但他还是压住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就甭熄火了,我们这就走。” 那民警却还是熄火了,下车来,绕过郑华,直接走到长生跟前,敬礼、认真地报告道:“报告易督察,按照指示,我已将车开到,请您接收车钥匙。” 李毅民有些纳闷,指着郑华和小郭,问那开车的台北民警道:“你见过易督察吗?怎么也没问我们,就直接过来向易督察报告?” “当然,”民警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睛却还崇敬地看着长生:“上次易督察来台北,警局就通报过了。易督察是美国的大博士,母亲和舅舅都是我们台北青苹园的老乡,怎么能不认得!再说了,我们都知道,易督察的警衔,都可套成三线一星了。” 看着这位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也是二十多岁的台北民警,满眼都是羡慕和崇拜的神情,郑华和李毅民,还有小郭,也就都不好再说什么。长生这才也注意到了,这位民警的警衔只是一线两星的小警佐,便摆摆手,对面前这位有些激动的民警说道:“没有这么夸张!谢谢你和你们单位的首长,等我们回来,会及时归还车辆的。” “易督察,不着急,这车不能开太快。我们民警用车,都是经过专门调整的,开不快的。开太快了,就会熄火的。” 郑华接过长生递过来的车钥匙,马上把车发动起来,听了听声音,然后打开引擎盖,又摆弄了几下,便对长生说:“头,好了,上车。” 长生这才向那台北民警挥手告别,说道:“我们走。” 话音没落,三人都已上了车,而且,那民警听着发动机声响,马上眼中流露出奇怪和惊讶的目光:“哇塞,这车怎么变得这么有劲了!” 眨眼间,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直开着的车,一下子就飞驰而去,很快便消失了踪影。摇了摇头,使劲眨了眨眼睛,根本就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着:“的确,这个易博士大督察,真的厉害,真的太神了……” 车开出去很远了,郑华才说道:“头,看来咱们上次来,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长生回答道:“是的,刚才那两个台北警官,把自己的手台都直接交给我们使用,虽然是对我们的尊重和尽力帮助。但是,如果没有上面的指示,他们是不会将自己的随身装备给别人的。” 李毅民马上明白过来,说道:“哦,他们是要掌握我们的定位啊。那,那我们干脆把手台关闭了,静默行动。” 长生则说:“不用了。关闭了手台,难道还能关闭这台车么?” 小郭听着,也有些着急,问道:“那我们就让他们随时掌握着我们的动向,万一正是那个内鬼安排的怎么办?” 长生拍了拍和他一起坐在后排上小郭的肩膀,平和地说道:“无妨的。让他们知道也好。只要他们随时采取行动,有了动静,我们也就有了目标和方向。否则,我们现在这么仅靠猜测行动,还是不太靠谱啊。” 三位听着长生如是说,也都点了点头,都觉着长生说得在理。 其实,带走青苹姑娘的两人,并不是假警察。他们的确是真的警察,只是,他们都是被人收买了,帮助他们的上司做事的。他们的这个上司,正是台北警察局青苹园分局长,刚刚晋升为两线二星的郝家豪警正官。 第57章 电灯泡发出的莫尔斯码 台北的这两名疑似被收买了的警员,所接收到的任务,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将靳青苹转移至无人能找到的地方,严密囚禁。然后,二人利用时间差,迅速赶回自己的岗位,让人无法发现他们曾经离开过。 当长生他们赶到青苹洋楼酒店时,一眼便发现,整个酒店都已被彻底地搜查过。 此时,坐在副驾席的李毅民,侧过脸,向后排的长生问道:“他们绑架青苹姑娘的目的,是要阻止我们顺利将青苹接走吗?” 小郭也有类似疑问:“那青苹姑娘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长生看了眼小郭,又对副驾席上的李毅民说道:“你们都看到了,青苹洋楼酒店已被进行了全面地查抄,他们是要提前于我们,拿走田雨存于青苹处的,有关田雨的资料。” 然后长生又特别地强调道:“同志们,我现在十分怀疑,有关田雨的个人档案、财产赠予文件、病例、器官捐赠文件及过程,以及田雨死亡前后的,详细的记录资料等,很可能是我们破获机场路连环凶杀案,以及何田氏巨额财产争夺案,极其关键的线索资料。” 郑华开着车,眼睛依然看着前方,听到长生的警示,也肯定地说道:“头,我是觉着,目前来说,他们还没有拿到青苹所持有的这些重要文件资料。” “嗯。”长生也肯定地应着,又回答李毅民和小郭说道:“正因为他们还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所以目前来说,青苹还是相对安全的。当然,他们一定要阻止我们接走青苹,害怕我们先拿到有关资料。” 很快,他们便赶到了银沙湾小鱼村,四个人一下车,就看到有村民见是警车,便都跑散开了。他们想问问有没有见到外来人员,但人们看到他们的车,是警车;又看到他们不像是台北当地人,便都躲着他们。长生只好让大家分头沿着各个小路,搜索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四个人把小渔村基本上都搜索了一遍,也丝毫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疑发现。 大约一、两个小时后,四人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返回到停车处。碰头后,他们决定离开银沙湾小鱼村,开向下一个可能的地点。 但同样,当他们从龙港旧码头出来时,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此时,李毅民带着的手台又响了,小郭的那台则没有响,他对李毅民说:“我拿着的这个手台,已关机了,我想等你那台没电了再开机。” 李毅民轻轻锤了一下小郭:“想的周到,真有你的。”便拿出自己带着的那个手台,礼貌地与对方打过招呼后,递给了长生。 长生接过来,按下ptt回复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在银沙湾小鱼村,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请问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对方回答道:“我们分成了好几路,对你们旁边的几个地点,包括下头村、星新货仓、鸿发纸业厂区等处也都进行了搜查,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哦,知道了。”长生回答说:“看来还得等绑匪找我们了,他们一定会提出诉求条件的。” “是的,我们也认为绑匪暂时不会撕票。所以,天黑前,还请易督察你们早些入住酒店,先休整一下再说。” “好的,谢谢你们的支持。” “不客气,随时保持联系。” 长生松开ptt,把手台递还给李毅民。三人看着长生,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们等待着长生短暂的思索,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走。”长生只说了一个字,便大步向路旁的山顶攀去。 三人跟上,长生才说道:“咱们现在入住酒店,可能也睡不踏实。我想到山上吹吹风,透透气。现在觉着,我们被什么束缚着,完全不能展开手脚做事儿。” 郑华也说:“是啊,我们现在很被动。” 小郭则心平气和地说:“头,我觉着也不用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李毅民却对小郭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们的车不是到了这山前了吗?哪里有路啊!” 一路说着话,他们就到达了山顶。原来这里有一块平台,像是专门给游人开辟的。说是观景台,看来也不错。天色暗淡了下来,山下的民居都开启了灯光。站在这个“观景台”上,和风吹来,顿觉神清气爽。不一会儿,天就大黑了下来。看着山下灯火点点,整个夜景,还是很美妙的。 四人本无心情欣赏夜景,不过,一整天马不停蹄的劳累,突然放松下来,其实也是一种比较好的变换心情的方式。李毅民登上最高处,放眼望去,他仔细看了看,似乎什么忽然触动了神经一般,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又眨巴了几下。定睛望去,马上高喊道:“头,莫尔斯码……” 一边的长生和郑华,还有另一边的小郭,都迅速登上李毅民站立的高地,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 “s,s,青苹呼救……” 长生读着远处忽闪着的灯光,小郭已打开手机北斗导航定位系统,对着灯光处拍照、搜索、定位,很快便报告道:“头,青苹姑娘发出信号的位置是,银沙湾小鱼村最西北角。” “最西北角?”长生马上在头脑中回忆着,很快便说:“是村里的祠堂。不过,我印象中,里面所有的门都是开着的,都没有上锁。” 郑华则说:“可能是里面有暗套间。我知道,福建一带的很多房子,里面都有暗藏的套间。” “对,怪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郑华听到长生自责,便说道:“所谓暗藏的套间,从表面或只在各房间的门口张望一下,肯定是看不到的,当然也就想不到。这当然了,也不能怪头。” 四人议论着,脚下已快速移动起来,他们迅速下山,跳上那辆两厢小警车,便要向着他们下午离开的方向——银沙湾小鱼村,奔驰而去。但郑华却又打开引擎盖,摆弄了一会儿,小郭急忙喊道:“华哥,你这是怎么了,车出故障了吗?” 李毅民扭头对小郭说:“快些帮郑华,把驾驶台下面的gps保险丝拔了。” “哦,明白,好咧。” 李毅民也关闭了他带着的那个台北警方的手台。他们这是要静默行动,不想让台北警方知道他们现在正杀了个回马枪。 其实,长生他们四人也完全清楚,他们开着的台北警方的警车,不仅有定位系统,还有实时追踪系统,可以随时掌握着他们的位置和动向。但是,他们在没有时间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切断定位系统和实时跟踪系统的措施,至少可以在夜间,监控不太严密的情况下,延缓发现他们行踪的时间。 长生他们迅速上路,直扑银沙湾小鱼村。此时杀去的回马枪,由于方向明确,速度相当快,一下子便找到了那个闪烁着灯光的小窗口。郑华打底,李毅民踩上郑华的肩膀,先将小郭举到了小窗口上。 小郭用激光刀沿边框划开田字形小窗口上的玻璃,再沿边框切断十字铁撑架,并将铁撑架连同玻璃,一起用尼龙线水平向长生放下,长生用背包轻轻接住玻璃架,顺势放落到草地上小树丛里,完全无声无息。然后,小郭钻进了小窗口,紧接着长生也攀着郑华和李毅民,钻进了小窗口。 青苹此时正靠着墙面,低着头,头发披散着,一只手机械地按动着电灯开关。从她身体扭曲的姿势,可以看出,她经过了一天的从失望到绝望的心理挣扎,已经精疲力尽,身心憔悴了。小郭轻脚轻声地移动着脚步,来到青苹的面前,小声说道:“青苹姑娘,易长生博士来接你了。” 紧接着长生也来到了青苹面前,小郭再次说道:“青苹姑娘,易长生博士来接你了。” 见到青苹没有反应,依然伸出右手,在那里按动着电灯开关。 长生蹲下,伸手理了一下青苹的头发。 这时,青苹才突然反应过来,左手向长生的手臂打来。长生这才抓住青苹的手,轻声说道:“青苹,是我,我是长生。” 青苹这才睁开眼睛,看见长生,顿时泪如泉涌,颤抖着双手,向长生怀里扑下。 小郭转身扭头,眼睛的余光看着长生搂住青苹,青苹率性地要亲上长生的脸…… 长生也不拒绝,二人亲密亲吻过之后,可能是爱情的力量,青苹迅速就恢复理智和体力。长生对她温柔地说道:“青苹,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青苹还趴在长生身上,她伸手也理了下长生的头发,轻声说道:“长生,你来了就好,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她又轻声哭泣道:“你来了就好。” 小郭想转身好好看清长生与青苹亲昵的一幕,但职责所在,他赶紧耳贴房门,想知道门外的情况。却听得长生说道:“郭,快给青苹挂拉绳。” “是。”小郭轻声答应着,立即将绳索一端甩到窗外,由李毅民接住,并进行固定。绳索另一端,则捆绑到了青苹身上。 二人连推带举,将青苹送到了小窗口,李毅民接住,和郑华一齐,将青苹接下了小窗口。 第58章 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位于北回归线以北的台北市,虽也属亚热带地区,但实际只有热季与凉季之分。并不像盘龙城,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从各月平均气温来看,台北倒酷似热带季风气候。而且,热季长达七、八个月以上。所以,长生他们一行,两次来台北,基本上都是热季。不过,此次,似乎遇到了台北比较热的天气。本来台北的热季平均气温,也就二十五、六度左右,而此时,气温已达三十二、三度。 救出青苹姑娘之后,长生他们都早已是汗流浃背。他们扶着青苹姑娘,迅速离开了银沙湾小鱼村祠堂,五个人,一起挤进那辆两厢小警车,赶紧往青苹园回赶。 路上,坐在后排中间的长生,才顾上问青苹:“有没有哪里受伤?” 青苹又向长生怀中移了移,摇了摇头,回话说:“我还好,他们并没有怎么难为我,只是把我的手机收走了。” 小郭自己使劲把身体往旁边靠,以给长生和青苹留出足够大的位置空间。他想来想去,还是对长生说道:“头,他们关押青苹姑娘,到底是要做什么,怎么我们这么顺利地,就把青苹姑娘救了出来?” “顺利吗?”长生问道,其实他心里也早已有所察觉。 “是啊。居然关押青苹姑娘的房子周围,都没有人警戒、看管。” 李毅民则说:“也许他们以为后窗、后墙周围,没有村民居住,又离村中居集地较远,几乎无人走动。如果安排人员把守,倒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他们就只在祠堂大门和院内有人看管,外围并不用值守、看管。” 郑华开着车,也发言道:“头,我倒觉着,我们是不是要留下来,等等看,内地来的会是何人?他们为什么会来此要带走青苹姑娘。” 长生马上喊道:“停车,既然这样,我们真就在此等等也无妨。” “是。”几个人一起答道。 长生让郑华把车灯关闭,绕开到祠堂对面小树林后面,长生又对青苹说:“你就在车里待着,我们过去等一下,看看内地来的是什么人。” 四人刚下车,李毅民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头,这边的人绑了青苹姑娘藏了起来,内地又有一帮人要带走青苹姑娘。我和也华哥一样,都想知道他们到底都为了什么?” 青苹推开长生正要关上的车门,对李毅民说道:“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想要拿到田雨的最后资料。” 李毅民扭脸,仔细看了看青苹,有些疑惑:“青苹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长生则回答道:“青苹说的没错。只是,我们是以帮助青苹为主,能拿到一些田雨的资料当然好,拿不到也没关系。而绑匪和内地的歹徒们,他们是要销毁田雨的一切资料。当他们拿到所有资料之后,就会对青苹不利,甚至会要杀人灭口。” 小郭赶紧说:“头,我们拿不拿到资料,怎么没关系呀?”又转向青苹说道:“青苹姑娘,你可一定得把资料给我们,可千万别给了绑架你的那伙人啊!” 青苹马上回答道:“当然,郭哥,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一直没怎么再说话的郑华,此时赶紧问道:“青苹姑娘,那你现在就把资料交给我们头!” 青苹抬头看了一眼郑华,轻声说道:“原始纸质资料,全部藏在小洋楼里……” 青苹刚说出口,长生赶紧伸手捂住了青苹的嘴,另一只手指晃了晃,做出不要说出口的姿势,青苹理解,便改口说:“另外,我还专门给长生做了一份扫描资料……” 李毅民听着就沉不住气了,慌忙说道:“青苹姑娘,那个扫描资料,是u盘?先交给我们。这样,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青苹拉着长生的手,又拉了拉另一捂她嘴的手,对长生说道:“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啊?否则早就被绑匪搜走了。” 长生听着,就问道:“他们搜你身了?” “没,没呀,”青苹赶紧答道:“他们是用电子检测仪,到处都仔细测试过了。” “哦……”长生点着头。 青苹又忙说:“长生,你别误会,我可没被别的男人碰过。包括田雨,他喜欢我,我可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他。” 小郭听着,脸上马上就泛起了笑容,郑华拽了拽小郭,李毅民也看到了郑华的反应,便咳了一声,说道:“头,悄悄话呢,就留着安稳了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先解决了内地来的人。” 长生想了想,说道:“等会儿他们来了,咱们拍照、取证了就走,千万不要动他们,纠缠起来,我们再脱身就难了。” 三人同时答道:“是。” 而此时,虽天色已晚。但台北警察局青苹园分局,局长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郝家豪分局长,背靠着椅子,两眼微闭,双腿放在办公桌上,似乎有些疲惫。正在等待着属下报告情况。 突然那两个把青苹带走藏起来的警员,一起进来了。 他们把长生四人,已经找到青苹的情况,报告给了郝局长。郝家豪睁开眼睛,把双腿从桌子上放下,慢吞吞地问道:“他们如何这么快就找到了靳青苹?铁哥的人,怎么还没到?” 那个似小头目的警员,看了一眼周围,轻声说道:“听说,铁哥的老板被抓了,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看来,那个易长生真不简单,也不知他们怎么搞的,一下子就奔向银沙湾去了。不过,他们什么也没找到,就返回了。本来想着他们返回来了,我们也好跟着。结果,他们马上又折返回去,就把那个靳青苹给捞了出去。所以,咱们是不是和铁哥他们远一点?” “放屁。”郝家豪站起来,走到那警员身后,说道:“福仔,你也跟了我不短时间了。什么时候少过你的好处了吗,这回有亏待你了吗?内地的警方抓了谁,与我们有关系吗?你们办的事儿,与铁哥他们有任何牵连吗?” “是,是,完全与别人无关。局长说的对,小的多嘴了。” 可在一旁的小警员,却认真地问道:“福哥、郝局,那个靳青苹,可是认得我们的,她告发我们咋办?” 郝家豪听着,脸色一沉,踢了福仔一脚。说道:“你做事都没给手下讲清楚的吗?” 福仔马上拽了一把小警员,让他退后,不要多话。然后,对郝家豪陪笑道:“局长息怒,仨儿这小子死心眼。不过,您放心,他绝对可靠,又懂技术,就是做事太认真了。” 郝家豪又一下子转换成笑脸,也说道:“认真好啊。不过,那个靳青苹能告发我们什么呢?别说她不知道你们俩是谁,就是万一,我说万一啊,她认出你们,你们也一样可以认定,她认错人了。或者认定,你们真的是一直在保护她嘛。”又转身走到仨儿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像长者一样说道:“年轻人懂技术,很好啊。好好干,总会飞黄腾达的。” 福仔赶紧让仨儿谢谢郝局长栽培。 郝家豪又摆摆手,对福仔说道:“他们有没有说出什么资料藏在哪里。” 福仔给仨儿使着眼色,让他直接报告情况。仨儿赶紧上前:“报告郝局长,我监听到,靳青苹告诉易长生,资料藏在小洋楼里;但是扫描文件装在一个u盘里,她似乎不愿意马上告诉任何人u盘的下落。” “哦?”郝家豪疑问道:“难道她也不相信易长生?” “应该是的。因为易长生告诉她,如果她没有了资料,可能就有被杀了灭口的危险。” 郝家豪又问福仔:“青苹园的那个小洋楼,不是已经反复搜查了吗?” 福仔回答:“局长放心,小洋楼的确有非常仔细地全面搜查过了,肯定是没有什么资料。估计是那女仔故意说的,是要两方人马都去小洋楼争夺,而她可能就携带着u盘,与易长生他们投奔大陆去。” 郝家豪说道:“本想这一段时候,派你们两个去高雄出趟差,避避风头的。现在看来,我们得先把u盘拿到手。赶快安排人手,在他们取u盘时,或者在他们回内地之前,找机会,把u盘给我拿回来。” “是。”二人答应着,便马上出去安排人手了。 长生这边,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见有人过来。小郭便说:“头,不会他们不来了?” 李毅民答道:“如果他们不来了,这边把青苹姑娘关在这儿,那就多此一举了。” 郑华也说:“会不会……”然而话没说完,就有一辆小车车灯闪了一下,正朝着这边开过来。长生赶紧说:“注意,有人来了。” 小车到了村祠堂附近,便停了下来,有几个人下了车,走进了祠堂。小郭赶紧进行了连续的高清拍照,把这些人从下车到走进祠堂的一举一动,全部拍摄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仔细想看放大后的图片,更没来得及分辨出,这几个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就听得有人大声喊道:“那女仔已跑了。是从后窗上跑的。” 郑华轻声说道:“听声音,倒不像是内地人。” 又听得有人喊道:“赶紧追呀。” “后窗那么高,而且扎实得很,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跑得出去?是一定有人接应。” 长生看到小郭都拍摄完毕了,便命令道:“我们撤。” 四人迅速后退,登上那辆两厢小警车,发动车子,依然关闭着车灯,便悄然离开了银沙湾小鱼村。 第59章 飞车抢夺U盘(上) 当长生他们的车开到大马路上后,便打开了车灯,郑华马上发现,似乎有车跟踪他们。郑华赶紧报告道:“头,我们被跟踪了。” 长生马上对身旁的小郭说:“你能确认,追我们的是什么人吗?” 小郭举起手机,仔细朝后面看,后面的那辆车子也马上打开车灯,并直接打开了大灯。小郭报告道:“头,他们的灯太亮了,估计是刚才那伙人,里面应该有从内地来的家伙。”说着,他伸手到后背,从背包里取出专用电脑,开始进行匹配查询。 长生命令道:“放慢车速,让他们过去。” “是。”郑华答道,立即降低了车速,后面跟踪的车,一时没反应过来,也马上降低了车速。但只两分钟,他们似乎才反应过来。然后,不知是才想起来,还是得到老板的训斥或指示,开始保持匀速行驶。当长生的车再放慢速度,他的匀速行进就超越过了长生他们的车子,直接开到了长生他们车的前面去了。不过,不多会儿,后面又有车跟了上来。 又通过一系列地加速、减速、停车、转弯等操作,长生断定跟踪他们的车子,的确是有两拨人。刚才放过去的一拨,里面可能有内地的人;而后面的一拨人,则像是被收买的台北警方的人,由他们纠集的当地人手。 郑华问长生:“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长生回答道:“还是去青苹园洋楼酒店,加速。一是因为那里本就是我们落脚之地,去那里天经地义;二是也可以去看看对方,究竟把酒店怎么翻了个底朝天。” “是。” 然后长生又问小郭:“能够确认出内地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小郭此时已将,之前在小鱼村祠堂院前,拍摄到的图片,与刚才跟踪车辆靠近时,拍摄到的人影像,通过中国的量子卫星,一同进行了对比查询,基本上能够确认出一个外号叫铁哥的人,和一个女的正是肖云。但是,当他刚准备向长生报告,抬头却看见长生用手指作了一个手势,要求他现在什么也不要说。 此时,前面的车子上的人,赶紧与郝家豪联络:“郝局长,我要的人呢?拿钱办不好事儿,我们可不好向老板交待啊!” 刚把人手派出去,正在等待手下能拿到资料u盘,郝家豪此时不再像之前,翘着腿,闭目安逸地养着神。他这些年,拿了内地大老板很多钱,倒没有干什么困难、危险的活儿。平常无非就是给往来内地和台北青苹园的大陆人,提供一些往来方便,以及提供一些他们要的人员的情况而已。既不用贩毒,又不用杀人,坐拥着发财,一直养尊处优,乐此不疲。 他时常想着,大陆的那些人,实在太有钱了,居然挥金如土,毫不和他计较。 而这次,他也觉着,又能给大老板办点手到就能擒来的小事儿,就又有了大笔的收益,实在是美滋滋的:“我这前半辈子积德积得福份,才有今日的发达。” 但是,时间长了,郝家豪就有些不是那么心安理得了。虽然他大多时候,还是觉着自己运气好。有时静下心来,也会想想自己是不是太顺了?特别这些日子,他开始考虑到:天上怎么会掉馅饼!他没出什么力,就得了这么多好处,一是可能老板得到的更是多的多;二是可能没到危险关键的时候。 本来,听说没有搜查出靳青苹所持有的资料,他也没觉着有什么事儿。因为,老板那边,通过铁哥传过来的,对他的要求,只是搜查青苹园洋楼和转移靳青苹,并没有特别说明一定要拿到什么资料。 他得力属下福仔的搭档仨儿,向他报告了一条消息,那就是靳青苹手上有田雨的资料。易长生方面,大老远的赶过来,要得到这个资料;现在,铁哥方面要人,原来也是要得到这个资料。想必,田雨的资料非常重要。他当即又安排了人手,也想设法拿到那些资料。 与此同时,他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和职权,迅速开始调查田雨的一切详细情况。他有时又觉着,自己之所以能这么发达,正是自己的足智多谋,还有他的小心谨慎。他要查清了田雨的来龙去脉,没准儿,他还能捞到更大的鱼利,甚至抓到了什么大人物的把柄。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铁哥,我完全按照事先的约定,按时把人送到了地方。你们拖延误了这么多时辰,这么晚了才来质问我,我问谁去?大老板不会这么教你们做事情的?” 铁哥听得实在生气,本想一顿臭骂、训斥,却被旁边的肖云按住肩膀,表示不让他发作。无奈,铁哥愤怒地瞪着眼,强压心火,对着电话说道:“郝局长,这么多年,你也得了不少好处了,现在也该出点力了。也不难为你,你就把那个靳青苹,和她所持有的田雨资料及u盘,一定要弄到手、交给我,你就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吃香的喝辣的,升官发财;否则,你也知道,后果自负。” 郝家豪也非常生气,听着这样直白不客气的命令,面子实在挂不住。但想着出来混,拿得多也总是得还些东西的。 他努力镇定着自己,十分憋屈地回答道:“行,依我的职权,应该可以再试试。” 他也不想真的得罪了内地的大老板,那个有钱有势的,想必也一定真的不好惹! “不过铁哥,虽然我们合作一向愉快,也不要动不动就给脸色嘛!你要人,我也按照约定把人交到了;你要什么资料,你早说嘛。早说,不是早就能安排拿到交给你了?可你现在都暴露了,现在再来要人、要资料,恐怕有些麻烦,造成这个样子,大老板是不会怪我的了!我只能再尽力帮助你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只能尽力了。” “好,”铁哥回答:“你最好多尽力,我无法交待,你能好过吗?”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郝家豪自己明白,虽然自己并没有特别严重的犯法,当然还没有肆无忌惮到了疯狂,他知道这个铁哥,真的惹毛了,随便抖出一笔他的账目,那他的官运和财路,也就会随时完蛋。 他扔下电话,又赶紧加派人手,把自己亲近的手下,全都派了出去,真的要与长生他们抢人抢资料了。 全程二十多公里的绕山公路,长生他们开始只是有车跟踪,然后发现前后都有车辆围追堵截,现在似乎左右也有车辆夹击。 郑华让大家都坐稳了,互相抓紧抱牢实了。他开始施展自己的车技,把个两厢小汽车,开出了超级跑车的速度。 长生此时向青苹打着手势,让她不要吭声。然后,长生在青苹身上开始到处搜查。青苹以为长生想和她亲热,心里马上有些春波荡漾。但长生顺着她的衣襟,摸到后面时,便停住了。她睁眼看了一眼长生,发现长生从她后衣襟下面的里衬上,拔下了一个像一角硬币大小,但厚实了许多的东西,像是精巧的饰品。 “这,这不是我……”长生没等青苹说完,马上又捂住了她的嘴,轻声说道:“是啊,这就是你的u盘。谢谢你,能把它交给我。” 长生打开车窗,使劲把这枚纽扣窃听器,扔出到了路边的草丛之中。 然后长生爽朗地笑道:“青苹,那个‘u盘’已经完成了使命,扔了就好。” 郑华则马上说:“头,快关上车窗,这速度,这小破车进侧风一打弯会翻的。” “哦,好,好。”长生赶紧关上车窗。 小郭此时,也轻声向长生报告道:“内地来的人,领头的是一个叫铁哥的人;那个女的,正是肖云。随同的两人,都是铁哥的人。” 长生问:“‘铁哥’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小郭回答:“冷铁,山东大野县人,从小习过武,长期无业,后在盘龙城做过保安,现在居住地仍然是盘龙城,自由职业人,没有任何案底。” “哦,通知卢队,查一下他以前的保安公司情况。” “是。” 正在此时,有三辆车围堵过来,他们企图截停长生的车。郑华喊道:“头,你们大家抓紧了。”说罢便把车的驾驶一侧抬起,冲上路肩山坡,侧身擦过了侧面挤过来的两辆小车。 李毅民看着,惊奇地喊道:“哇,华哥,太帅了。” 青苹则趴进长生的怀里,双手紧抓着长生的胳膊,闭上眼,不敢看车窗外的场景。小郭更是歪倒在车子的一侧,眼睛睁得大大的,着实有些惊吓住了。他喊道:“华,华哥,你就不怕整个车子侧翻了!” 等车子驾驶侧的前后两个轮子,重又回到路面上,郑华才回答道:“刚才也多亏了小郭,你和李警一起侧压,车子才能成功地侧身抬起。” 长生不紧不慢地说道:“嗯,华哥……” 郑华赶紧说:“头,您就不要和他们一样这么叫我了。” 长生赶紧加快语速说道:“华哥,怎么着?不愿意和咱们做兄弟呀。” “哦,不不。头,您说。” “我是佩服你,怎么就记得这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就这几百米的山侧路基没有排水沟,正好可以表演你的侧身立起特技。” “头,看来您才厉害,能这么精准地说起这个路段,我才佩服。” 李毅民此时,真的是浑身上下不舒服,直想翻胃呕吐。 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要开车窗吐上一口。却被郑华制止了:“李警,对不住了,现在不能开窗户,危险。夹击的车子随时都要擦上。” 李毅民实在忍不住了,说道:“那,那我就吐车里了……” 第60章 飞车抢夺U盘(下) 郑华这车开的,一般人坐着即使不晕也得吐。 只是青苹钻进长生的怀里,长生又倒在小郭身上,被挤压的小郭,倒是并没感觉上下颠簸,也就没有李毅民那种心肺胃悬空乱撞的惨状。 一个人坐在副驾上的李毅民,把胃里的苦胆都吐出来了,才算好了一点儿。 等车子平稳了,他自嘲道:“你们兄妹、兄弟情深啊,挤得结结实实,倒没事儿。我一个人可就像是翻筋斗啊,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郑华则说:“我一个人不是也挺好,李警呀,你身子骨还真没有青苹姑娘的结实。” “郑华,我都这样了,你还胡说?”李毅民实在没精神与郑华贫嘴。 但郑华却嘴上说着,手和眼上的活儿,却丝毫没耽误。突然他的车子被夹击撞击得腾空起来。他大声喊道:“头,他们下狠手了,我也不客气了啊?” 长生随即也大声地喊道:“郑华,不用客气了,可以直接干他。” 小郭突然发现副驾座下有两用警笛和警灯,便摇下车窗,伸手将那玩意,从窗口拿到了外部,并粘贴到了车顶上。他打开警笛和警灯,并用电喇叭重复几遍地喊道:“袭警是重罪,后果自负。” 郑华则一只手向小郭竖了一下大拇指,又对长生道:“头,咱们警告也警告了,真可以干了!” 长生只朝着郑华,竖了一下ok样的手势,便不再吭声,只是更加抱紧了青苹。 郑华驾驶着的车子,此时与夹击过来的两辆黑色轿车擦得火花四溅。一般人遇到此种状况,只能是停车。但郑华的字典里,此时并没有“停车”二字。他脚踩离合器的瞬间,将手档换到了最低档,马上一脚大力油门,小车子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扭力矩,直接挤出了两车夹击,致使夹击过来的两车突然相撞,一车失去控制冲向路肩旁的石沟,撞向山石;另一车更是直接冲出道路一侧的护栏,摔下悬崖。 后面的车子,看到长生的车子就要逃走,便冲上来直接追尾。 郑华此时正变换成了高速档,被后面的车子一追尾,他的一脚油门,使得二力合并,一下子腾空窜了出去。直接飞过了,前面一辆想拦截过来的车子。 那车子的司机,看着长生车子的底部飞来,吓得双手抱头,失去控制的方向盘,偏向一边,正好被后面追尾过来的车子撞上。 这一撞,可是拦腰撞上去的,直接把那车子撞得翻滚了一圈,摔向山石上,把后面的车子也拦截住了。 此时,郑华使足了力气,拼命握住了方向盘,而没有在飞行过程中,有丝毫的乱了阵脚。不过,车子落地时,前杠和后杠的装饰板全部脱落,整个车子看起来很狼狈。但车子的性能,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坏。好在距离前方的弯道,还有五十米,郑华及时调整车速和方向,才没有让车子的惯性,产生冲下悬崖的危险。 李毅民此时,好像也适应了这种惊心动魄的状态,手抓脚蹬的紧紧的。嘴里还一个劲地叫道:“好,好,太好了,漂亮,哈……太帅了!” 小郭则一直在努力能正常地操作电脑,他在把两用警笛警灯拿出去的时候,也同时将两个三百六十度高清摄像头,粘贴在了两用警笛警灯两侧。所以,小郭已将整个山路的全部行车情况,都全方位地记录在案了。 当车子正常的在道路上行驶,他便开始处理录像,特别是其中的车牌号码辨识、人脸识别匹配,很快就有了结果。他向长生报告道:“头,几辆车上都没有肖云和冷铁,倒像是他们的三个手下在其中一车上;另外几辆车上,应该都是台北当地人。另外,这俩人,头,您看,似乎有点儿眼熟。” 长生向着小郭伸过来的电脑屏幕,看了过去,他马上说道:“嗯,是的。上次来台北时,我和青苹逛街,总在我们身边出现的两个青年人。” 青苹听说是在和长生逛街时,出现过的人,就问长生:“有吗?我怎么没注意?” 李毅民马上说:“青苹姑娘,你不知道,当时有人把你们逛街时的录像、照片,都拍了下来,用来……” 长生马上打断了李毅民往下说,问青苹道:“青苹,你看看,这两个人,你没印象吗?” 长生把电脑移动到青苹面前,青苹只看了一眼,马上吃了一惊:“这就是带我到银沙湾的那两个假警察。” 小郭接着说:“这俩人,一个叫来福,外号福仔;一个叫辰三宥,外号仨儿。他们不是假警察,他们都是青苹园警察分局真的警察。” “哦,”青苹点着头:“怪不得,他们警察怎么能还干坏事?” “他们都是被内地那些人收买了。”李毅民回答,长生接着说:“其实那两人,他们只是跑腿办事的,从调配警力和人员的情况来看,以及从控制所有青苹园监控录像的能量上看,真正的内鬼,一定在青苹园分局高层。” 郑华听着,提醒道:“车里应该再没有监控了。” 小郭很有把握地说:“应该没有了。你们看啊,头把那枚窃听装置扔了之后,跟踪监视我们的人,似乎明显弱了。只是,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谨慎。” 长生把电脑递还给小郭,同意地说道:“小郭说得对,我们都谨慎些。” “是。”几人一齐答应着,车子便往青苹园直奔。这后面的一路上,倒是真的比较顺利了,再没有什么跟踪和围追堵截了。 不过,此时,长生心里倒又有了点儿不安。 他觉着,按照他们之前的预判,对手是想要抢夺青苹处的田雨资料,最好是把人连资料,一起哄骗、劫持走。但就这么跟踪和围追堵截一番,什么目标也没有达到,对手就肯罢手了吗? 他赶紧提醒各位:“一定要注意,马上就会,随时还有事故发生。” 三人立即行动起来,加强保护性措施,并坚定地回答:“是。” 但是,长生话音刚落,就听得郑华喊道:“抓紧,躲避。”同时,郑华紧急踩死脚刹,但他并没有也急速地拉死手刹,而是瞬间挂上了倒车档。郑华的反应速度极其地快,而且手眼配合的速度,也快到了极致。 就在万分之一秒的电光火石之间,他松开脚刹,脚踩油门到底,小车的变速箱里发出了剧烈的撞击声,但却极其成功地完成了倒车的转换。 就在小车刚要倒行之时,那辆大货车,就以泰山压顶之势,撞了上来。 长生清楚地看到,这辆大货车突然斜插过来,而且绝对地没有要刹车的任何迹象,直接地朝着他们的小车撞来。 “哧啦……咣当,咚……!” 一连串的刺耳的响声,加上巨大的轰隆隆的撞击声,划过夜空,惊悚万分,眨眼间,强大的惯性推力,将小车引擎盖全部掀起,卷了起来,前挡风玻璃完全破碎。大货车的保险杠已弯曲,小车的保险杠,似乎已被撞得不复存在了,整个车底大梁似乎都已错位扭曲。 马上,就有警车和警察赶了过来。 有人开始封锁现场,设置隔离区。 由于是夜晚,现场并没有出现大量围观人群。但是,还是有附近的不少的游人或行人,听到那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迅速赶了过来。 长生护着青苹,自己硬是把变形的车身撞击力,给抵挡了过去。但自己感觉内脏如翻动了一番,十分地难受,恶心。小郭由于他那一侧车架变形的程度,稍微的轻了一些,加上他训练有素,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郑华由于超级迅速的反应力,使得小车在撞击的同时,已经处于了倒车的状态。所以,郑华的这一瞬间急速应对反应,非常的有效,可以说已经将剧烈的碰撞,化解到了最小的程度。但是,由于大货车的超级重量惯性力,使得再有效的规避,也相形见拙。 郑华的腿和脚,都被变形后退的机械卡住了,自己已无法出来。也正是由于郑华的及时控制方向盘,也使得,撞击点移向了他这一方,而副驾席上的李毅民,则基本上被安全气囊挡着,整个人只是冲撞的皮外伤,并无大碍。 但是,李毅民这边的车门,也是肯定打不开了。就连小郭和青苹他们两侧的车门,都已经变形,根本无法打开了。 长生看着郑华额头上,不停地渗出蚕豆般大的汗珠,知道郑华特别地疼痛难忍。他生怕郑华的腿脚被挤压过久,出现挤压综合症。便让李毅民和小郭打开手台,紧急呼叫台北警方的援助。 很快,救护车也来了。但是,破拆车辆的专业队伍,在这个夜晚的时段里,并没有及时携带着工具赶来。长生赶紧令李毅民和小郭,砸碎所有车窗。 小郭的激光工具,由于是小型便携式的,容量有限。在营救青苹时,已用得差不多了,还没来得及充电,此时似乎已无法承担切割任务。他们只能用战术笔上的破玻璃尖端,使劲砸开车窗玻璃。 而当他们一个一个从车窗钻出来后,随身扔出的物品,马上被上来的警察,给收拾走了。长生他们,当时一心只忙着想方设法快些解救郑华。 有警察却钻进了车里,开始收拾还没有带出来的行李物品。 第61章 艰难地安全脱身 此时,刚脱离危险的长生,看着赶来的几名警察,主要忙着维护现场,抢救物品,以及预防起火,根本没有救人的意思。长生也觉着,他们也没携带什么破甲装备,也救不了郑华。 而且,长生心里也知道,他们中肯定有人,主要是要获取“资料”和u盘。长生为了不让这些人影响抢救郑华,便把身上的背包全部扔下,身上只有单衣单裤,一眼就能看到没有任何物品在身上了。李毅民和小郭也如此,把背包扔地上,打开来,找出尽可能可用的工具,三人利用小滑轮组合加杠杆的原理,开始全力营救郑华。而完全不管那几个警察,任由他们到处搜寻,查找他们想要的东西。 长生他们运用简单的几件随身小工具,迅速安装了几个支撑点,硬是代替破甲装置,把挤压郑华的钢铁车架,拉开了一条缝隙,把郑华卡住的腿脚,给解放了出来。 然后,他们又齐心合力,把郑华给拖拽了出来。 李毅民和小郭将郑华移到一旁,交给了长生进行医治。直到此时,他们二位才有了功夫,来应对那几名警察。李毅民首先,走到了青苹那边,对正在询问青苹的警察说:“喂,得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吗?” 那警察被突然一问,慌忙作答:“没,还没有。”然后才反应过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没想要什么东,东西。” “那好,你们看到现场了,我们是受害者。大货车逆向横穿马路,向我们撞来。你们不想着救人,只顾到处搜寻物品。” “不,不是,我们首先采取了防火、防爆措施,控制了大货车司机,也联系了破甲器械,等待过来。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要清除现场所有可能的火源。” 不过,小郭搞了一会儿,还是愤怒的说了一句:“喂,你们看到那车顶上的警笛警灯两用报警器了?那上面有两个全方位高清摄像头,现场所有的一切,都有清晰的记载。知道吗?” 那些忙着到处搜寻的警察,听到小郭的警告,便全部停了下来,都扭脸向外,不想面对那边可能真有的两个摄像头。 青苹被释放了,便直接朝长生奔去。 长生本就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他清楚地知道,郑华的腿脚,只有在他们的快速紧急抢救下,才能保住,才能不出现挤压综合症。所以,他们采取的措施,将将好,既完整地保住了郑华的腿脚,又避免了出现挤压综合症。 在仔细检查了郑华的伤势之后,长生说:“郑华,你没什么大碍了,只要这只腿一周内不作剧烈的活动,就会好起来了。” “头,”郑华笑了笑,“有您在,我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事儿。放心,我现在觉着已经好了。” “没有,”长生没有笑,还是严肃地说道:“必须绝对保证,一周内不作剧烈运动,才能保住这只腿。”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这时也被允许进来了,他们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受伤人员,便跑到长生正在处理的,躺在地上的郑华这边,他们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要马上去医院吗?” 郑华摇了摇手,对人家笑道:“小事儿,已经有医学专家给处理过了,不用麻烦你们了,谢谢啊。” “医学专家?”两个医护急救人员指着长生猜疑地问道:“他个年轻人,还少年,几岁了?敢称专家?不是啊,”又指着郑华说:“你自己想清楚了,有些车祸伤员,开始似乎没什么大碍,但内脏出血,一耽误时间,就会出生命危险。” 郑华又笑了笑,说道:“医生,谢谢了。我真的没问题。你们问他少年敢称专家?我告诉你们啊,他十五岁就连续作了两场手术,一是肺插管;一是叫喉咙切开。直接救活了两人……” 长生打断道:“嗨,我说你,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我看你头脑坏了。” 小郭和李毅民也收拾好行李和各种器材,过来赶紧各顾各地说道:“头说得对,我们都得去医院做下检查,你看我这儿,你再看这儿,到处都伤着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长生扶着郑华起身,大家一起将他连扶带抬的,送上了救护车。他们三人,又一起把青苹,也扶上了救护车。然后,三人一起,也一同上了救护车,直接离开了现场,开到医院去了。 那些警察,里面当然有附近的,值勤的交警和民警。 按照程序,管辖地段的交警,当然想要把长生他们中的部分人员留下,以帮助进行事故调查。但一方面,长生他们,以需要进行身体检查和医疗救治为由,先行去医院,而离开了现场。另一方面,当这些警察了解到,从分局派来的警官们,原来正是配合大陆来的这几个人,专门来办案的。 特别当他们了解到,原来这几个大陆人,竟然是传说中的,高级督察官易长生带领的一个工作小组。就不再有任何微词,他们甚至开始帮助长生他们,直接从那些所谓配合的警官手中,拿过长生他们的物品,送到了救护车上。 这样以来,长生他们虽然没有能按照计划,回到青苹洋楼酒店,但他们总算是摆脱了,一直追踪着他们的两伙人的围追堵截。而且,也已让对手确认,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资料”,也没有什么u盘。所以,他们没必要再继续追踪长生他们。而是可能会要,前往青苹园,再仔细翻找“资料”的下落。 “我和大家先去医院,让他们再去青苹酒店,可能是个冒险的决定。”长生说道,随救护车的医护人员中,有个医生,听到长生的话,知道他是这几人的头,就问道: “你们开始说不去医院,怎么突然就又都要去医院了?” 长生没有回答,还有坐在那儿的郑华,提着伤腿移向医生这边,放下又坐好。然后说道:“我们头决定的,冒险也是值得的。” “哦,”那位医生又问道:“你们这位头,这么年轻,真的有你刚才说的,真的那么厉害?” 这时长生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起身到郑华这边,还说道:“别总这么说了,人家和咱们的观念不一样,标准也不一样,所以情况也就都不一样了。” 李毅民有些忍不住了,对着那两位医护人员说:“你们的观念即使与我们内地不同,但你们不是很崇拜美国么?我们头,不仅18岁之前就拿到了医科大学的毕业证和学士学位,现在更是世界电子信号处理学大师奥本海姆的博士生。不过,算了,美国的奥本海姆是谁,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有个护士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的急救监护仪,就说是奥本海姆发明的。他的学生,则是ct的发明者。” 那医生反问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咱们组织过最新医疗设备报告会么,专门介绍过美国易长生博士的着作。” 小郭马上问道:“是《现代医学信号处理学》这本书吗?” 两位医护人员惊讶地看向小郭,点着头:“啊,是啊。” 李毅民则对长生说:“头,原来您的名号,比我们相像的还大嘛!我们也没话说了,能不能报上名号,头决定。” 长生摆了摆手:“你都把话说完了,傻子都明白了,还要说什么?” 大家相视而笑,那两个台北医护人员,也相视一笑,朝着长生投来崇敬的目光。还一个劲儿地说着:“哦,明白了。失敬,失敬啊!” 然后,长生便在离青苹园最近的地方,要求救护车停一下,友好地与他们告别。五个人一起下了车,准备赶往青苹园。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了,郝家豪还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着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然而,终于等到福仔和仨儿回来,郝家豪看着他俩绑着绷带,都有受伤的狼狈像。再听到他们一事无成的报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调集了这么多人手,出动了这么多车辆,竟然连个起码的收获都没有?” “郝局,”福仔赶紧走近一步,对郝家豪恳切又胆怯地说道:“那几个大陆人,既然是上面压下来让我们配合的,就真的不简单啊。他们先是故意假装不知,仨儿的窃听装置,监听到的,其实都是他们放出来的假消息。一旦我们的人上当了,他们便把窃听装置给扔到山下的草地里了,搞得我们好半天都没能发现。” 那个叫仨儿的警员,也接着说:“真是的,他们不仅反侦察能力厉害,那飞车的水平,专业赛车手都比不了。真的是厉害!后来,铁哥他们安排的大货车,真够狠的,本来至少把他们搞个半死,控制住他们。可谁曾想到,那个车手舍身以自己的一侧撞上大货车,只卡住了腿脚。卡住了他的腿脚,本来也可以借助调集破甲工具为由,拖延时间,控制住他们的。可是,他们竟然就用随身携带的几个再简单不过的工具,就把那个车手也救走了。” 郝家豪听着,虽然非常愤怒,但并没有大骂他们。他已经预感到,这几年来的福分,也该到了返回给大老板的时候了。世上哪有那么简单地,天上就能轻易地掉下馅饼来?他觉着现在醒悟,应该不算晚,他想:就算大陆的大老板厉害,但远在天边。他的那几个,以铁哥为首的手下,真的能够强龙压过地头蛇么? 他想了又想,下了个决心。打了个手势,叫福仔过来:“福仔,你也看到了,你也听到了,大陆人两头都厉害,不好惹。咱们,只有把事情转嫁出去,这样……” 第62章 枪击“铁哥” 从救护车上下来之后,郑华一手拄着从救护车上借来的拐杖,一手由长生扶着。李毅民和小郭,则一人背着两个背包,提着所有的行李。青苹就跟在长生身边,扶着长生的另一胳膊。郑华轻轻地对长生说:“头,你还是别扶我了,就和青苹姑娘好好地说说话。” 长生反倒是更紧地扶着郑华,说道:“华哥……” 郑华忙打断道:“别,别别,头,您要这么叫我,我这腿就直发软,承受不起。” 长生马上接着说:“华哥,我们这几个人,这回还真是多亏了你,才拣回几条命。我们本就是兄弟,你年长,自然要叫你华哥。” 小郭也说:“是啊,头说得没错,华哥真是救了我们大家。当时,如果不是华哥在千钧一发之时,沉着冷静,反应迅速,及时换成倒车档,极大减轻了撞击强度;而且,居然能在最后的时刻,华哥把车头调整到了自己这边撞击。一是减缓了两米多的距离,二是救了李警。” 李毅民听着,顿时就流眼泪了,他走到郑华身边,说道:“华哥,我欠了你一条命,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郑华则笑呵呵地说:“哎哟喂,李警,言重了啊,真的言重了!当时我可是没想你,我只是觉着最好的角度,最能减低撞击力的方向,就手这么一打,方向盘就过来了。不值得一提啊!” 李毅民更是感动的说道:“是啊,如果华哥当时没有选择成这么个角度,直接撞击上去,我这边肯定削顶了,命就更是肯定没了。当时,我就想着自己要光荣了,根本没有其他的反应能力了。” “所以嘛,”长生接着说:“华哥,就不要再谦虚了,你就是我们的保护神。今天,也让我们开了眼,看到了真正的特警是什么样的!真正的特警的本事有多大!” 他们说着,走着,眼看着东方发白,就要天亮了。他们到了青苹洋楼酒店,却在一个水银路灯下,从旁边窜出了一伙人,为首的正是冷铁。 这伙人手持着弹簧钢鞭、金属棒球棒、匕首、尖刀等各种凶器,拦住了长生他们五人。长生大喝一声:“冷铁,你们要干什么?” 这伙人突然听到有人喝斥冷铁,才知铁哥原来名叫冷铁。而且,他们一下子就被长生的气势镇住了。因为,神秘的铁哥,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底细,更是据说没有任何案底。现在看来,被他们包围住的人中,显然有人知道铁哥的秘密,敢和铁哥唱对台戏。那么,这人肯定不简单,肯定…… 冷铁并不想让他纠集的一伙人多思多想,他马上也喊道:“你是易长生,你太聪明了,知道的太多了,这样并不好。”然后,他高喊道:“兄弟们,上,先把他们都给打残了再说话。” 长生又喝斥道:“各位,你们不要给内地的通缉犯卖命了。不要因为一点小利,而筑成大错,毁了自己的人生,甚至也毁了你们的家人和妻儿。” 冷铁又喊道:“兄弟们,别听他胡咧咧。他们现在都有伤,已经不行了,只能胡咧咧了。快,先把那女的带走,其他的都给我打残了。” 马上有两个人上来,要把青苹拉走。长生飞身一脚,将一人踢了出去。一脚落地时,又是几个重拳,将另一人打倒。同时,他高喊了一声:“谁敢再动手试试!” 冷铁看着,自己冲上来,与长生对打起来。郑华见此情景,心急如焚,他知道那个冷铁,从小就训练武功,基本功非常扎实。而长生,只是后来训练的。就算再天才的人,没有几年的基本功,那也肯定不是冷铁的对手啊。 但是,郑华只有一只腿,他的另一条腿的伤势,按照长生的话说:“第一周是肯定不能用力的;然后的一个月,也才能轻微动一下;直到三个月过后,才能逐渐地恢复正常活动。” 而郑华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举起手中的拐杖,大声喊道:“冷铁,你作恶多端,再造孽将万劫不负!” 他的话音没落地,冷铁刚往他这边看,就被当头一棒打来。但他还是非常地眼明手快,闪身便轻巧地躲过了这一拐杖。不过,由于用力过猛,重心已经偏离,却被长生飞起一脚,正中下腹,踢了出去。 长生赶紧对郑华喊道:“华哥,你千万别动。” 郑华却喊道:“青苹姑娘呢?” 长生赶紧回头,看到两人正拉着青苹,要往一辆车那边去。长生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又是飞起一脚,把一人踢倒;似乎一条腿还没落地,另一条腿就又是一脚,将另一个也踢倒了。 长生拉着青苹就走,冷铁也起身调整了一下身体。再次冲杀过来,却被郑华单腿直立地拦截住。冷铁讽刺道:“独脚鸡,还挺有种啊。来,过来呀。” 此时,小郭和李毅民,两人对付一大群歹徒。虽然他们人太多,但这些乌合之众,并不对小郭和李毅民构成太大的威胁。 长生赶紧呼叫台北警方。 然后,他将青苹安顿到路边隐蔽处,自己又跑去支援郑华。 虽然郑华只有一条腿,但他的武功和体能却是一流的,而且是非常正规的不间断地训练出来的。比起冷铁这种从小就练功的家伙,郑华的功夫并不逊色。 加上长生及时赶过来帮忙,二打一,那个冷铁也并不能总是占居上风。特别是让郑华也感到惊叹地,长生的铁腿脚,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弄得冷铁,也不时地刮目相看:“哟呵,你这无影脚是,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长生也不客气地回答:“怎么?怕了!你瞎呀,我这就是跟你面前的他,”长生向着郑华抬了抬头,“跟我这位兄弟学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冷铁又是一个滚翻,左右突击,打得长生和郑华都直往后退。 长生虽然体能上和基本功上,可能比不过冷铁和郑华。但是,长生的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却是世界上恐怕再无人能比的。 他只要一瞅准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迅速出手。正当冷铁打得顺手,势如破竹之时,长生瞅准他换气换手的瞬间,直接用脚尖向着他的心脏部位猛挑过去。 郑华也即刻明白了长生的意图,迅速从侧面攻打冷铁,让他的注意力分散。而长生此时运足了力气,直接朝着冷铁的心口踢了过去。 长生从小就深谙人体生理解剖学,他知道自己这一脚下去,一定是砸在要害上的,轻则晕厥,重则毙命。他目前还没有看到冷铁有血债死罪的证据,他想到不能此时就杀掉他,他于是这一脚下去之时,有意稍微偏移了一些,并且收住了一点儿力道。 但是,这一脚下来,也让冷铁实在有些难以招架。他立马就意识到,这个基本功夫不扎实的少年,竟然能找到他的命门,给了他如此沉重的一击。 他迅速倒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没能及时翻身而起,而是一手撑地,口里吐出一口鲜血,喊道:“小子哎,你为什么要偏移一点?是你手下留情,还是功力不够?” 长生也喊道:“你是习武之人,难道不知弃恶从善,立地成佛。” 冷铁却突然跳了起来,向着手下人穷凶极恶地喊道:“兄弟们,把那女的抓过来。” 长生也喊道:“你敢乱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呵……”冷铁冷笑道:“打!” 他从皮靴里,拔出两把尖刀,一手一把,凶猛地朝着长生杀来。郑华喊了声:“头,小心!”便也向冷铁冲去。 二人又是一轮艰难的奋战,由于冷铁手持的两把钢刀,是那种比匕首长点,比刀又细点,比剑也宽点的特制双面利刃。二人一开始还真的不适应,稍不及时躲闪,就会被划到、擦到,甚至多次险些中刀。 正在长生和郑华,奋力抗击,努力寻找冷铁的破绽之时,有两个家伙,已把青苹抓了过来。这俩人一面拿刀架在青苹脖子上,一面高喊道:“都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长生和郑华赶紧后退,表示不再打了。李毅民和小郭也赶紧退了过来,四人被这帮打手们团团围住,那俩架着青苹的家伙,把手中的刀又往青苹的脖子上压了压,长生已经见到青苹的脖子上出血了。便喊道:“你们先放下刀,有话好好说。” 冷铁过来,照长生脸上就是一拳,又一脚把长生踹倒在地:“你不是很能打么?起来,再打呀!” 然后对郑华说:“你那条腿是新伤?我今儿就让你从此成为真正的独脚鸡。” 说着,冷铁就照着郑华的伤腿一脚踹了一去。长生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抹去嘴角上流出的鲜血,从斜方伸出一条腿,一脚将冷铁的腿踹向了一边。高声说道:“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把青苹放了,想要什么我们都给。” “我们要的就是这女的。还有她藏起来的‘资料’和u盘。” “什么资料,什么u盘?只要你找到,都拿走。不过,青苹姑娘你们不能带走。” “我和你讲这些,并不是要和你谈条件。我是感觉刚才你朝我心口踢的那一脚,那角度你是在最后故意偏了一些,是留情了,我还你这个情。” “好,那你把青苹给放了。我领你这个情,我们扯平了。” “我说了,我并不和你谈条件,我现在要你们把这女的,所藏起来的资料和u盘,全部交出来。” 冷铁和长生,二人都耐着性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旁边的人听得是一楞一楞的。他们不知道,这二人所说的“还情”和“扯平”了,是说的什么事儿。长生还是回答:“我不知道什么资料和u盘,我们的行李都在这儿,你们不是都搜查过了吗?” 冷铁举着两把刀,依然凶狠地喊道:“这里没有,藏在哪了,这女的带我们去取。” 长生伸开手臂,拦截着不让带青苹走,再次说道:“你们先把刀放下,不要伤着青苹姑娘了。” 冷铁则更凶狠地喊道:“让她再出点儿血!” 长生赶紧又喊道:“铁哥,叫他们先放下刀。” 冷铁过来,对着长生面部就又是一拳。长生踉跄着,冷铁又是两脚,把长生踢翻在地。同时喊道:“我说过了,我们已扯平了,接下来会不客气的。”说着,他又要对长生拳脚相加。 青苹马上哭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要的资料和u盘,都藏在酒窖里一个底部带隔层的橡木桶里。” 话音没落,突然远处一排强烈的探照灯亮起,顿时,现场的所有人,都如同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冷铁举起拿刀的手,想遮挡一下刺眼的灯光。却听到一声清脆的狙击枪响,冷铁当即头部中弹,应声倒下。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正拿刀架在青苹脖子上的家伙,也应声倒地毙命…… 第63章 有时穷寇莫要追 两声枪响,两名主犯应声毙命。其他手持刀、棒的歹徒,都赶紧主动放下手中的家伙。举手喊道:“别开枪,别开枪……” 台北青苹园附近,清晨时的这两声枪响,不仅把市民警醒,同时也很快就引来了各大媒体,大批的记者蜂拥而至。两具尸体被盖上了白布,一大群歹徒,被勒令抱头蹲在一堆,一个个全部都把头压得很低,谁都不愿意让记者拍摄到面孔。 而长生他们五人,又一次被扶上了救护车。 郝家豪亲自赶到现场,他迎着初升的太阳,登上高处,接受如饥似渴的记者们的提问。当有人问:“请问郝局长,此次警方的行动,是铲除恶势力的行动吗?” “哦,”他挥了挥手,现场马上安静了下来,“此次行动,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行动,也是我们警方与大陆警方的一次紧密合作。一举击毙了两岸作案团伙之首徒,解救了人质,同时抓获了作案团伙的全部歹徒。所以,你说是铲除恶势力的行动,也是可以的。” 又有人问:“请问此次行动的总指挥是青苹园分局吗?具体负责的警官和队员也是青苹园分局的吗?” 郝家豪马上回答道:“的确,此次行动的主力警队,均出自青苹园分局。要说具体的负责警官,可以说,他的名字叫来福,以及他属下的警员辰三宥等。” 当福仔和仨儿从警队人员中站出来,向记者们致意之时,有记者喊道:“请问郝局长,此次成功的行动,你们会被嘉奖和立功吗?” 郝家豪也笑容可掬地,谦虚地回答:“身为警务人员,为市民服务,甚至为市民献身,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不会因此,而居功自傲,谢谢大家。” 长生他们,被送到医院后,一边处理一些皮外伤,一边收看着网上的新闻报道。当他们看到福仔和仨儿的时候,小郭牙齿咬得痒痒的:“妈的,这几个人,明明是被冷铁收买的帮凶,倒反成了英雄了!” 长生却笑了。 他摇了摇头,摆着手,让愤懑的小郭坐下:“我觉着,他们的确也算后来立了一功,算是将功补过。想想看,如果没有他们最后那两枪,咱们也的确面临着非常困难的境地。” 李毅民马上说:“头说得对,穷寇莫要追嘛。既然他们悬崖勒马,及时将功补过,我们也没必要,去搅乱现在的局面,解决不了问题,可能还把这样的好局面糟蹋了。” 小郭举着手里的电脑,叹道:“这些证据,要是举报上去,这个郝家豪,恐怕马上会由英雄变成狗熊了。不过,我听头的,咱们留着这些证据,将来说不定,再来台北公干时,也许有用。” 正说着,郑华的ct诊断完毕,由医生推着轮椅出来了。大家都闭口,不再谈论案子和时事。长生赶紧问医生:“谢谢你们,他的腿伤是否加重了?” 那医生回答道:“他这伤似乎是在二十四小时内,连续两次受伤造成的。如果再剧烈活动,或者再晚来一点,可能问题就严重了。不过,通过一系列的治疗,现在来说,总体还是好的。不必担心,可以恢复的。但是,万万不能再有任何,可能加重损伤的事情了。” 长生答应着,并连声说着:“谢谢。” 青苹的脖子上也贴上了一块包扎纱布。 几个人这才从治疗室走出来,有台北的警官在外面等候,用警车,将他们送回到了青苹洋楼酒店。 当长生一行五人,被热情地送到,并招呼着下车后。又被多名警官,夹道欢迎,敬着礼,簇拥着走进了酒店的大厅。正在大厅里迎接他们的,正是刚才在医院里,长生他们从网络上看到的,那位青苹园分局的局长郝家豪。 此时,郝家豪先是双手鼓掌,诚恳地说着:“欢迎大陆来的同仁。” 当长生走近时,他又马上立正,十分标准地敬了个军礼。然后才说道:“易长生督察长官,台北市青苹园警察分局长郝家豪警正官,在此恭候您大驾。” 长生也马上立正,还礼道:“郝局长,你好,太客气了!” 二人客气加寒暄,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内地来的年轻人,易长生,明显地官衔和地位应该比郝家豪高。但其实,长生加入警界,也就几月而郝家豪都四十多岁了,从警也快二十年了。论资历,长生绝对不能比。可为什么,总让人觉着,郝家豪过于谦恭。 李毅民可是学侦察学的,他马上觉着,这个郝家豪肯定是有求于他们的。 当然,长生却依然是那种少年感很强的样子。依旧是那身牛仔套装。不过,无论谁一眼便能看出那套装就是牛仔装。但却没人知道,那套装怎么就是那么的得体,无论什么场合,都不显不妥!仔细打量的人,或者只有从事形象设计的专门人士,也许才能发现,那牛仔套装,一定是专门的服饰大师,给予专门的特制。 长生不卑不亢,他并没有仔细去打量郝家豪,或者有要与他马上交谈的意向。而是仔细地扶着郑华,把他认真地扶到大厅正中的沙发主座上。还一边说道:“华哥,这次,多亏了当地警方的支持和帮助,也多亏你的驾车技术,我们现在才安然无恙。” 然后,长生看着郝家豪也跟着站在一旁,并没有落座。便又礼貌地说道:“郝局长,你也请坐。” 本来查抄的一片狼藉的酒店,现在似乎已重新收拾如初了。并且,也全面恢复了正常的营业,员工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当郝家豪看着长生,一起坐下,服务生便端上来了茶水。 此时,那个福仔走过来,把负责警戒和服务的警务人员,以及其他人员都请了出去。他自己也出去了,并把大厅的门关了起来。 长生放下茶杯,坐直身体,然后对郝家豪说道:“郝局长,你这是有备而来,另有指教吗?” 郝家豪马上说道:“易长官,指教就不敢当了。我是确有要事,需得到易长官的帮助。” 长生回答:“郝局长为我们提供了支持和帮助,我们有什么能回报的,当然十分乐意。有什么问题,就请直说。” “啊,是这样的。据我所知,你们此次来台北,主要是要搜集田雨的资料。我也了解到,大陆以那个什么‘铁哥’为首的团伙,他们也要抢夺这些资料。当然,我方是要与大陆的同仁合作的,不会让那帮团伙的图谋得逞。所以,我安排提前获取了这些资料,并加以了保护起来。另外,我还借助我方的内部渠道,以及个人的关系,进一步搜集到了,青苹姑娘和田雨明面上根本无法获取的内部资料。” 他说着,作了一个手势,那个叫仨儿的警察,便拿着电脑走了过来,他向长生展示了,财团法人经济管理机构人体组织器官捐赠协会,田雨的登记记录等抬头的文档。 长生一眼便知道,这种记录,绝对是最最难得的绝密记录。没有相当高级的官方审核特批,一般警务人员,是很难查阅的。一般人,更是不可能得到的。 “这些文件,是真实的吗?还是民间泄露的八卦消息呢?” 郝家豪看出了长生极为感兴趣的意思,虽然长生表面上依旧沉稳,但并瞒不过老奸巨滑的老警棍郝家豪:“信不信由你了,易长官。不过,我方从‘铁哥’手里抢夺回来的那些资料,你总是需要的?” “哦,那些资料,本来就是青苹姑娘个人所有的文档资料。你们本就应该归还给她。” “是吗?那还得按照规定,请青苹姑娘到警局去协助调查,等整个案件破获之后,没有任何疑问了。并确认了哪些资料属于她个人的,哪些不属于她个人的。然后,再按程序,办理领取手续。” “这个,在台北,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半年?一年,十年?这个说不好,因为目前看得出,这个案件涉及‘铁哥’、田雨、靳青苹、台北和大陆两岸很多事情,甚至牵扯重要民事和刑事案件。易长官,你懂得。” 长生听得心里直发毛,因为,按照他说的,如果真正走司法完整的程序,确实如此,将会是永无止境的事情。他想起,今早来此之前,就说过“有时穷寇莫要追”。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而且,他还必须与这个郝家豪合作。否则,可能会错过获取破案重大线索的机会。 “好,”长生回答道:“我也知道郝局长的需要,因为我这里的东西,也许是郝局长感兴趣的。” “当然,祝愿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长生马上对小郭喊道:“郭,请把你的电脑拿过来。” 小郭噘着嘴,很不情愿地,拿着一台装着军用护甲的,看着不起眼的,就像一个塑料盒子一般的电脑,走到了长生跟前。长生让他坐下,把电脑放到郝家豪面前,然后,打开警车上警灯警笛两用报警器粘贴着的两个摄像头,所拍摄下来的录像;以及在银沙湾小鱼村,所拍摄到的录像。选取了几段,能够足以证明,郝家豪及其手下,被“铁哥”收买,参与绑架、截杀、抢劫青苹和内地前往办案公干人员的作为。 正在此时,青苹跑了过来,她焦急的神情,让长生对郝家豪说了句:“对不起,我过去一下。” 第64章 终于登上返回盘龙的航班 长生走到青苹跟前,轻声问道:“青苹,你怎么了?” 青苹十分焦急地回答:“长生啊,我收藏的所有资料,包括u盘,全部都不见了。” 长生马上说道:“青苹别急,郝局长已经派人,把那些资料,全部都给送回来了。啊!别着急了,先去休息。” 青苹疑惑地,走了,下楼,去了她自己的私密房间。 长生回到沙发上坐下,对小郭和李毅民说:“李警、郭警,我们需要的所有资料,郝局长都已给我们准备好了。作为礼尚往来,郝局长所需要的这些视频资料,你们也赶紧设法从云端账号里删除,并将原始文档全部交由郝局长处理。” 然后,小郭就坐到了郝局长身边,他登录到了自己的云端账号,将那些资料全部当着郝家豪的面,一一删除了。又在仨儿的监督下,关闭了自动上传功能后,并立即退出了云端账号。然后,将电脑移到长生和郝家豪面前。 郝家豪又叫仨儿过到长生那边去,将他的电脑也摆在了长生的面前。 仨儿将刚才向长生展示的田雨文档,直接传送到了小郭的电脑里;同时,福仔带着人,将青苹收藏的文档资料,原封不动地,也放到了长生的面前。长生检查了一下青苹的封印泥,然后对小郭打了一个ok的手势。小郭就还是当着仨儿和郝家豪的面,将所有原始视频档案,也逐一进行了删除,并且在仨儿的监督下,完全清理了回收站。确认已永久彻底地删除。郝家豪这才起身,与长生再次握手,互相再致谢意。 郝家豪又说道:“福仔,你的人已经和易长官很熟了,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留下来,一切听从易长官的调遣。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尽管找我。” “是。” 郝家豪又立正敬礼,长生也立正还礼。 郝家豪离开后,福仔也带着手下,全部退出大厅,只在院外候着待命。长生走出来,特别给他们一人送了一份早餐,道了声:“辛苦了。” 至此,长生他们赴台北的任务,已基本上都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即刻带着青苹,返回盘龙城。 当然,有福仔的一班人,时刻保护和帮助,长生他们终于有了,大半天的安静和稳定的休息时间。而在这仅有的休整时间里,长生并没有闲着,他亲自动手,把他们最近搜集到的所有文件、资料,不管是电子文档,还是纸质文档;也不论是音频、视频资料,还是手写的便条、票据等,全部进行了扫描上传至卫星云端。 并且,长生也迅速把大量的资料信息,特别是他认为比较重要的信息,进行了阅读记忆处理。他知道,这么大量的资料,即使全部带回盘龙警局,那也是“死”的。不能系统关联起来,那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他必须先行地,把资料全部输入到自己的大脑中,让它们活起来,有机地在头脑中关联起来。而不仅仅是全部尽快地带回去入库,加以保护起来。 小郭睡了一会儿,起身看到长生还在处理那些文档资料。 便过来帮忙,长生则说道:“郭,你还是多睡会儿。晚上这一路行程,还不知有什么问题呢。” “我们都还睡了一会儿,头,您可是从昨天到现在,还一会儿都没休息啊。” “我现在也就算是休息了。我自己会调剂的,放心。” “还是我来帮您,一起弄总会快些的。” 长生又抬头看了一眼小郭,才说道:“好,我把看过的资料,给你,你扫描了记着都上传到咱们的云端库中就好。” 小郭有些好奇,马上问道:“头,您是说,这边的这一堆,您都仔细阅读过了。” 李毅民也过来了,他听到小郭问长生的话,马上回答道:“郭,这你还不知道,头可真的能像传说的那样一目十行。而且,而且呀,过目不忘的!” “一,一目十行,还,还过目不忘?真有这事儿呀?” “嗨,郭,赶快干活,别听风就是雨的,啊。” 不过,小郭真的是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这都是传说的夸张形容,不过是古人的想像,后来人又添盐加醋造成的。再加上,现实的影视偶像剧,这了造星,而炒作出来的神奇特异功能而已。 但是,李毅民当着长生的面,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而且长生也没有否认,这可不是他心目中,他们头的一贯作风。他心目中,长生是真实存在的医学天才,以及现代科技博士,特别是刑侦科学技术的专家。但他的医学天才,是他们老易家祖传的中医加西医,从小熏陶出来的;而他的科学水平和能力,那是他两个大教授父母,打小培养,并考取美国大师的博士研究生,学出来的,练出来的。 但这个“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那可是特异功能,是不符合科学规律的。 “头,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李毅民说的是真的?” 长生笑了笑,回答道:“哪有这么回事呀?不过,我从小训练、测试过,只是偶然没办法时,会尝试着这么囫囵吞枣的应付一下。” 小郭一边扫描着文件,一边观察着长生,他的确发现,长生两眼在每一页文件上来回移动几下,便就放在一边,有时会又看上一眼,就递给了他。往往他还没扫描完一页文件,或者还没将文件归纳放好,长生的下一页就递了过来。 “哎,头,这页好像是田雨的手写文字?” 长生头也没抬,随口说道:“是呀,看来青苹收藏的这些文件,实在太重要,太难得了。特别你那页,明确记载了,田雨当时,被人催促着签定器官捐赠书的情况。” “头,是吗?哪里反映了他是被人‘催促’才签字的?” “哦,你看看有一段:‘他们告诉我,明星就得让粉丝觉得是善良、无私的代表。若我尽快签了这个协议,他们就有了宣传和捧红我的抓手。我也的确想成为粉丝心目中的偶像,这个事情,也没什么不好。所以,我就按照要求,尽快地签字了。’” 小郭听着,仔细看着手中的田雨的手写日志页,对比着,长生的复述,竟然与原件一字不差。小郭这才明白,他们的头,是真的具有他心目中的“特异功能”。 直到下午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五人,才在青苹园分局的保护和送行下,赶赴到了机场,按时准点地登上了,直飞盘龙城的航班。 航班起飞了,长生和青苹两人靠窗坐着,李毅民和小郭,将郑华护在二人中间的座椅上,占据了长生同排的中间三座。此时,郑华也才松了一口气。他悄声对李毅民说:“真的很对不起你们,这一路,我都不能帮上忙,还拖累着大家。” 李毅民回答说:“华哥,这话应该是我说的。” 二位的悄声交谈,连小郭都没有怎么听清。但长生的听力超常,他听到了李毅民的说法。就隔着走道,倾身对李毅民说:“毅民,现在咱们终于踏上了归途,水银灯下一战,多亏了你,一人钳制了绝大部分对手,才使得我们能如此轻松过关。” 由于长生要让李毅民听见,声音不能太小,前后的其他乘客,都有可能听得见。所以,长生尽量用双关语,让外人不知他们是在说什么。其他乘客看着这几个大学生一般的年轻人,以为他们是在谈论电竞游戏比赛,或者其他什么拓展运动。 小郭当然也能听得明白,他赶紧说道:“是啊,我的电脑都一直不敢离身,所以,如果没有李哥的掩护,我是真的没有信心对付那么一大群家伙。” 李毅民经长生和小郭这么一说,他的心情也才放下轻松了一些。 他们四人小组,通过两次台北执行任务,不断地实战配合与磨炼,真的是越来越致臻完美、搭档默契。长生也在战斗中,迅速成长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指挥员。 不过,小郭还是有些内心不甘。他无比惋惜地说道:“哎,如果我那些好不容易采集的战场视频,能够保存下来,那,那就好了。实在太可惜了!” 长生也说:“是啊。郭,真的对不住了。那也是没办法的,算了,有所舍才能有所取。也别太介意了,啊!” 小郭朝着长生点了点头:“放心,头,我就是说说而已,说出来就痛快了。” 郑华则附在小郭的耳朵上,悄声说道:“当时我看清楚了,他们用来交换的那些资料,就是他们听到青苹姑娘说在橡木桶里,才在我们去医院时,提前拿到手的。幸好头赶紧拿回来,否则,等他们发现资料的重要性,比他们想像的还要重要无数倍。到那时,还不知会被他们扣押到什么时候!事情也还不知道,将会变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小郭点着头,表示了非常理解:“嗯,还是头及时决策,才使得我们都得以保全,才使得整个任务的圆满成功。” 郑华和小郭正说着悄悄话,青苹也腻歪地靠着长生,总想能亲热一些。但长生却总有些事儿,要和李毅民商量一下,或者要说点儿什么。李毅民笑了笑,用唇语对长生说:“头,你还是多和青苹姑娘亲热一下。等回到盘龙,莉莉姐就会……呵呵!” 长生红着脸,也用唇语说道:“不许这么说啊,说出去,不了解的,我成啥了?” 李毅民赶紧低着头,佯装没理解长生的意思,说了句:“头,你们休息。”便打了个哈欠,正想闭目休息一会儿,却看到一双米黄色高跟皮鞋,由一双纤细笔直、美丽的大长腿蹬着,步入了他的眼帘。而且,在自己身旁的过道上,站住了。他凝视着这双漂亮的腿脚,马上辨别出,这不是空乘小姐的脚。这可比空乘小姐的腿脚漂亮多了,更加性感,让人心动。他不想抬起头,也不想知道,她的脚尖,将会朝着长生还是自己这个方向。 第65章 再一次搅乱了思绪 然后李毅民闭上眼睛,似乎在听天由命。潜意识里,再睁开眼时,将会是…… “你好,你是易长生博士吗?” “哦,你是肖云?找我有事儿吗?” 肖云?李毅民“呼”一下站起身来。不过,他突然想起,自己这一举动,十分地唐突,表现了自己的心理,还是有问题。他赶紧对长生说道:“头,我方便一下,请肖云……姐,暂坐这儿聊。” 肖云也不客气,只说了声:“谢谢,我座位在后两排靠右窗那个,你可以去那坐会儿。”眼睛根本没离开长生,更没瞥他一眼,便直接坐下了。 李毅民这时才后悔无比:我怎么能就这么离开自己的头儿?给那个要害我们的女人让座,头如果冷不防中了她的招可怎么办? 可是他又一想:她可是肖燕的姐姐,再怎么样,她应该不会拿自己妹妹的前途,随便开玩笑。再说,这可是在公共航班飞机上,她的人再厉害,也不敢在飞机上动手。李毅民往侧后看了看,她说她的座位在后两排靠飞机右舷的窗口,我还是先去那里,看看她周围的情况。这个肖云,和冷铁打得火热。现在冷铁死了,她身边还有什么人?她与冷铁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得去她的座位上看看。 李毅民想着,便过去找到了肖云的座位,随口对旁边的乘客说了句:“暂时和云姐换个位置,劳驾,让我进去。” 那个挺绅士穿着的男人,看了一眼李毅民,又听他称肖云为“云姐”,便客气地起身让座,让李毅民进去。然后,这男人说:“李警官,怎么着,这就叫上云姐了?” “你认识我?”李毅民又有些吃惊,他坐下后,这才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 “当然,我是你云姐的男朋友。听说你追过我可能的小姨子,也就是说,咱俩本来还有可能,会有点儿姻亲的关系啊。” “没有啊,你弄错人了。” “我倒没弄错人。只是你可能还没表白就退缩了,也不自信能追上燕妹。” 李毅民心里本来在肖燕的问题上,就是好不容易才跨过的一个结。现在这个陌生人,倒以肖燕家人的口吻,似乎在嘲笑着他。李毅民心里马上就有了一个反感的情绪,说道:“先生,你不要把自己的心思,随便强加于别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孔方锦,经济学硕士,和肖云是校友,现在服务于同一家基金财团。” 听着孔方锦这名字,这让李毅民马上就想起了,盘龙医科大学校长孔方雄,和前不久被他们抓了起来的“大禅师”孔方禅,这两个名字,也让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身旁坐着的,这位孔方锦。 李毅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孔方锦。他突然恢复起自己的心智,刑事侦察员的本能重新附体。他马上不再觉着自己尴尬,也不再没有理直气壮的精神。他盯着孔方锦,他要让他觉着尴尬,而让他透露出他的动机和心思。 但是,孔方锦看着李毅民的眼神,不仅没有尴尬,反而逐渐地露出了笑容,很是坦然地又开口道:“你既然叫我女朋友为云姐,那我也不客气了,叫你……小老弟!” 李毅民真是没有想到,他本想镇住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却不想他更进了一步,竟然称兄道弟起来。不过,还没等李毅民想明白,这人怎么这样。就又听得孔方锦说道:“其实肖燕挺好的。我比你年长不少,当哥的得给你说说:男人嘛,就得主动些。我都听说了,你不仅不主动,还从来也没明确向人家表白过。那可不,就会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是?” “谁捷足先登了?”李毅民听到孔方锦刚才这套说法,马上,什么也没再多想,就脱口问道谁捷足先登了。而孔方锦却回答:“哎,你这个反应就对了。你早有这股子劲头,肖燕一定会被你追到的。啊!” 李毅民开口问了一句后,马上又意识到,他又被套路了。于是,他反问道:“你和孔方雄、孔方禅,是什么关系呢?” “哦,”孔方锦也有些猝不及防,身旁的这个年轻警官,居然能跳出来,这么直接地提问。倒真的有些尴尬,干笑了一下,回答道:“算是远房亲戚,都是孔家方字辈的,但并没有来往。” “是吗?那依你这年纪,都可以当云姐的叔叔了。你说的校友,那要隔过多少届呀?”李毅民总算把握住了自己的心智,马上又如是问道。 这一问,倒又让孔方锦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任何不友好的表情。还是很正面地直接回答:“我单身,你云姐也单身,我们又情投意合,其他一切,包括年龄差距,都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嘛,追女孩子,哪有那么多顾虑?太现实了,就不会有真正的爱情。我说的对吗?” 李毅民沉静了片刻,还是说道:“你说的,我并没有经历,自然不好置以可否。” 然后,他戴上眼罩,闭上眼睛,似乎要睡觉的状态。这让那个谈兴很浓的孔方锦,还是感觉到了冷漠,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毅民借助休息的样子,想仔细想一想当前是什么状况。可他就是不能集中精神,倒是真的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肖燕。当初,肖燕明明是拒绝了他,而且和那个李队李希全,挽着胳膊,招摇过市,明显地是接受了李队的追求。而怎么在旁人眼中,却是自己从来也没有向肖燕表白过? 是呀,的确,自己处处都对肖燕好,为肖燕着想,但却的确从来没有直接表白过。但是,但是,都是成年人了,难道她肖燕,就真的不理解我对她的心意?李毅民还是想不通。他闭着眼睛,本是要消除旁边这人的“干扰”,自己好好想一想的。可这一闭眼,倒还真的来了睡意。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进入了梦乡。只是这梦境,仿佛是他正想着的事情的继续。 李毅民突然接到专案小组的一位同事,小彭打听到的消息,说肖燕为了保全她姐肖云,甘愿委身于李希全队长。原因是,李队与上级的一位大人物有关系,他可以帮助肖燕,也可以保全她姐肖云。 李毅民当即就问小彭:“‘委身于李队’是什么意思?” 小彭笑了笑:“李警,你不会是傻了?你让我解释哪一种啊?” 李毅民看着小彭的嘴脸,顿时就有一种被嘲笑的感觉,心里倍受打击。他马上愤怒地喊道:“你胡说!你再说一句!” 只听见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李警官,谁胡说什么了?” 李毅民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慌忙地,想看看这么好听的声音,到底是谁?还这么轻柔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当他努力想看看是谁,却眼睛被什么遮挡着,什么也看不见。他更加慌忙,忙着揉揉眼睛,才发现是眼罩。 他扯下眼罩,看见肖云的脸,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有女人的韵味。他慌忙站起身,肖云赶紧把脸撤了回去,差点儿被李毅民的头碰着。 “云,云姐,你看我,我睡着了。”李毅民赶紧把手里的眼罩,塞进了椅背上的网袋里,动作很笨拙。使得肖云笑了笑,问了一句:“做梦了?梦里还在抓坏人?” “哦,没,没有。云姐,我回我的座位去了。” “好的,李警官,燕儿还请你多关心啊。” “嗯,好,好的。”李毅民很狼狈地,就差点儿可以说是抱头鼠窜了。不过,他走了几排座位后,马上就恢复了心绪。他站住脚,想着刚才肖云最后一句话说什么来着:“燕儿还请你多关心啊。” 请我多关心肖燕?我没听错? 李毅民疑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 长生看着李毅民,对郑华和小郭笑了笑,也就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完全回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等李毅民想起来,问肖云刚才过来找长生说什么了?郑华则回答说:“她找头谈事情,我可没注意他们谈什么。其实,也不是没注意,是我保持着自己不去注意。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她找头谈了什么。” 李毅民不知道肖云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之前就察觉,肖燕一直对他的追求置之不理,却为她姐的事儿,才接近于他,只要有帮助,她就会高兴;只要没有帮助,她就会断然离开,而去投奔能够给予帮助的李队。 而李队李希全,似乎总是在与专案组作对。甚至让人觉着,他是站在孔方禅一边。这一点上,李毅民看得很清楚,他曾一度既不想妨碍专案组的工作,又想要能帮助肖燕,也帮助她姐姐肖云。但是,肖云伪造了绑架案,消失之后,却被发现与绑匪冷铁沆瀣一气,还几次企图不利于长生他们一行四人。 如此再与肖燕一起,不分青红皂白、不讲是非曲直,一味地帮助肖云,妨害他们办案,当然让李毅民不能答应。特别是当他确认了,自己真的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且人家肖燕已名花有主了,也当然让他彻底地放弃了。 现在肖云和肖云的男朋友,一个从正面让他关心肖燕,一个从反面激发他不要退缩。他一下子又被完全地,彻底地搅乱了思绪! 第66章 扑朔迷离的意外 长生听到李毅民悄声问郑华,想着刚才肖云说的话。 她是故意支开李毅民,让李毅民觉着很神秘。却只是随意地,信口来给长生打了个招呼,互相问候了一下。小郭看到肖云,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和冷铁的捣乱和破坏,他们四人两次来台北执行任务,还会这么折腾吗?还会这么险象环生吗?上次和古莉莉一行五人,差点儿都葬身江底。此次,几次险些坠崖,又遭遇“车祸”,郑华的腿也差点儿没了…… 现在她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要不是当时,长生使眼色,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一定要好好把这个女人,数落一番,让她别再招摇撞骗了,让她赶紧滚一边去。 甚至,当她回到她自己座位上去的时候,小郭还和郑华说:“早晚得将这个魔女绳之以法。” 他还摸了摸郑华受伤的腿,让他表个态。结果,郑华也很忿忿不平地说:“是啊,要不是头的示意,我,我真想好好地让她交待一下,她到底为何与冷铁搞到一起?狼狈为奸,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儿。” 小郭和郑华正说着,李毅民回来了,而且李毅民好像有些惶惑。于是,也不想再多说那个魔女,免得勾起他以前的心结,更加给他添堵。 而长生则不然,他还是觉着,这个肖云,突然这么招摇地,绕过来找他,必定不只是来打个招呼。那么她到底要提示什么,为何又给李毅民一个渺茫的希望?但无论有何想法,长生总是不想让李毅民又有了个更重的心结。他看当下也没人走这个过道,便侧着身子,凑到李毅民这边,轻声说道:“这个肖云呀,故弄玄虚,刚才一本正经地像是有什么事儿要谈。可是,她就是来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了几句‘你们好’,‘怎么也来台北旅行了’,就这样之类的一些话。就走开了!” “哦,”李毅民马上清醒过来,对长生说道:“头,肖云和她男朋友,都暗示我要像男人一样,努力追求肖燕不要退缩。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话了。就只好戴上眼罩,装作睡觉。头,他们这么搞,到底是啥意思呀?” 长生马上把李毅民拉得更近,几乎附耳低声说:“肖燕的事儿,主要还是你对她的感觉。如果你还喜欢她,回去可以尝试着,比较直接地问问她本人的真实意见,不要拖拖拉拉的。而肖燕的姐姐肖云,虽与冷铁有着关联。但我有个直觉,她和冷铁并不一样,也许也不是一类人。所以,对待肖燕,也不必太有压力。” 李毅民听着,马上又轻声问道:“反正我对肖云已无好感,但肖燕有所不同,她还是警局的同事,我,我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头,您说,我怎么会没有压力呀?” “嗯,”长生听得,觉得这样也好。他也不想让李毅民,在这个问题上,为了工作,而放下了对肖燕的心意。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么说来,你对肖燕还有意思。那就真的像肖云的男朋友说的,再努力一把,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长生说着,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又问道:“肖云的男朋友?你刚才见到他了?” “是的。”李毅民回答:“叫孔方锦,恐怕都有四十岁了,还说是肖云的校友,现在和肖云在一个基金财团工作。” 长生马上又感兴趣地问道:“基金财团?何田氏的产业吗?” “应该是。那个肖云,一直都是田文欣的贴身秘书兼财务顾问。她肯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找了个身边的人。” “我想也是,现实中,盘龙城也没有什么基金财团,能让他们趋之若鹜了。” “嗯,头,回去后,您还是多提醒我。我觉着,我现在对肖燕的态度,已经比较理智了。我只是还想争取一下,但绝不想让她周围的人所影响。比如刚才,我听了她俩的说法,反倒觉着不那么迫切了。” 长生点点头,但并没有正面答应。而是说道:“你是我兄弟,我会帮你的。但感情这事儿,我自己觉着,还是顺其自然。我爸妈说:自己觉着幸福才好。” 看着李毅民也点了点头,而且也精神起来了,便放心地把身体退回自己座位上。青苹又靠了过来,双手挽住了长生的胳膊。 但是长生马上也如李毅民一样,听到了孔方锦这个名字,便会想到孔方雄和孔方禅。他又倾身,问李毅民道:“那个孔方锦,以前没听说过。是新入职的?” 李毅民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嗯,应该是。”便又想起一开始他所想到的:“记得肖云的男朋友,是刘喜汉。刚了解这个信息时,肖云便失踪了。现在,居然又带着个孔方锦这样的男朋友,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长生退回身体,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至此,他掌握的信息,已经很多了,他想自己先捋一捋,看能否弄清一些问题。然后再与专案组的同志们商讨,效果会更好些。 其实,台北警察局青苹园分局的局长郝家豪,他能主动走到前台,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想必干掉冷铁,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肖云在里面起到了作用。 他宁愿拿田雨的重要文件交换,也要销毁小郭的那些录像。当然,那些重要文件,一方面,对于冷铁的老板,可能非常重要;而对于肖云来说,则不一定那么重要。另一方面,也许郝家豪也没有办法,他临时拿到了田雨的文件,还来不及衡量这些文件的重要性;亦或者,他受到肖云的胁迫,才决定以这些文件来交换那些录像。否则,郝家豪是不会仅仅为了保全他的两个手下,而亲自出面,来与长生做这样的交换。其实,福仔和仨儿,即使被长生他们揭露,也不一定能影响到他的地位。他有的是办法,可以保全自己。那么,销毁那些录像,自然是要保全另外的人。 这另外的人都有谁? 一是冷铁,已经被击毙了。 二是肖云,却还活着。而且,肖云才有可能是,真正能操控何田财产的人。 所以,长生认为,郝家豪所要保全的人,必定是肖云。但是,肖云如果与冷铁是完全一伙的,那么一开始,肖云不应该自编自导一场绑架案发现场,还交出了录音手机。 所以,肖云眼下,可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长生面前。尽管长生他们知道,肖云与冷铁有关系,甚至他们是一伙的,只能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伙的。但现已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肖云也参与了犯罪。 所以,郝家豪与内地关系的新老板,就很有可能要被肖云取代。可是真的能被取代,那么,冷铁的真正老板是肖云吗?应该不是。但若不是,那么又是谁?难道还是孔方禅?肖云又和孔方禅是什么关系? 所以,长生现在,就完全有必要,把肖云当作了重点关注的对象。他面对肖云的搭讪,当然第一反应,就是要稳住她,要与她保持有接触的机会。并且,长生也一定会迅速地与卢队联系,要开始更加全面地,重新研究肖云。同时,还要避免与李队的冲突,还要对李队保密。因为,肖云的案子,早已由市局安排,不与连环杀人案挂钩。并且,肖云失踪案,直到发现她的踪迹,也一直没有变成刑事案件。也一直还是由李队他们另案处理。 所以,对肖云的侦察和采取措施,可能在一个时期内,还得专案组秘密进行,以免无法向市局有关领导交待。因此,这也得和卢队商量,请卢队从中周旋和协调。 至于那个孔方锦,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与孔方禅真的没有联系吗?长生觉着,这也会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但是,为什么肖云,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把这个线索抖出来?本来,她的行踪不是一直很隐秘么?她与刘喜汉的爱情,不是被肖燕和肖童,都认可么?并且,在肖燕和肖童眼时里,似乎刘喜汉就是他们的姐夫,如同是他们的家长一样,被崇敬和尊重。 而现在,重新走出来,重新出现在肖燕和肖童面前的肖云,连他们的姐夫也改变了,他们一下子能接受吗?一直充当着肖燕和肖童大家长的肖云和刘喜汉,突然一下子变成了肖云和孔方锦,是不是这个弯转得太大了,转得也太快了! 长生从肖云和刘喜汉的手机里,明显地看得出,她们二人,是真的非常相爱的。他们的爱情,也是从比较长时间的合作,接触之中,而逐渐发展起来的爱情。这个爱情,是常人能够信服,也能够接受的爱情。可直到今天,刘喜汉才死亡没有多久,她就一下子忘记了刘喜汉,或者说她能够一下子从悲伤中走子出来,而且马上忘掉了刘喜汉,并且又马上重新找到了新的爱情?这里面,在长生的概念中,必然会觉着,还有着很多的隐情和蹊跷! 这让长生感觉到,案情又增加了意外的扑朔迷离。 第67章 安全返抵盘龙 一路上,找到适当的时间,长生把自己的想法,向李毅民、郑华和小郭三人,都通了气。传达了密切关注肖云,及其周围人员的动向。四人都有加强了注意,但短短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基本上确定,肖云身边并没有其他随从,这架航班上,也就只有那个叫孔方锦的男人,陪伴着肖云。 不过,航班一降落,他们一同走出海关,却发现,李希全队长和肖燕,一起专程来为肖云他们接机。而长生他们这边,却是卢建军队长和小彭一起,前来为长生他们接机。 当卢建军见到李希全时,二人相视点头而笑,似乎有些尴尬。不过卢建军开口便说:“你们一起过来接亲友吗?” 李希全回答道:“是啊,我载肖燕过来,给她姐肖云接机。卢队,你也是来接哪个亲友的吗?” 卢建军已得到长生传送的信息,听到肖云的名字,并不惊讶。而是对肖燕说:“我是来接李毅民他们的。听说,他们和你姐同机回来的。” 肖燕则问道:“卢队,怎么李毅民他们去台北了吗?” “是呀,”卢建军笑了笑,回答:“你姐和新姐夫,没和李队你们说吗?” “新姐夫?卢队,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哦,我以为你知道的。没事,没事,我们过去那边了。” 卢建军确定肖燕和李希全,他们还不知道孔方锦这个人。便找借口,和小彭一起,先行到总服务台那边,按照长生交待的,查询并收录了整个航班上,所有人员的情况。以便于确定,肖云她除了公开的陪同人员外,还有没有暗中的陪同人员。然后,二人才到海关出口处,与李队和肖燕会合,迎接长生他们出来。 长生他们出了海关之后,肖云就把所有行李,交给了孔方锦,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长生他们。等大家一起走了出来,让外人看着,真的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同行者。就连李希全,也感到吃惊,居然,长生他们一行四人,都是原警队的同事,显然是出任务去了。不过,还有一个漂亮的台湾小妹妹,始终挽着长生的胳膊,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最让李队吃惊的,当然是肖云怎么和长生,还有那个李毅民,走得这么近了?这无论是他们的案子,还是与肖燕的私人关系上,他都有些难以接受。 他拉着肖燕,走上前,要和肖云打招呼。 肖云却扭头,拉起了李毅民的手,倒让李毅民有些意外,显得特别不自在。但听得肖云说:“李警,我听说了,你以前特别照顾我们家肖燕。来,肖燕不太会表达,”她又一把将肖燕拉了过来,并没有看一眼李希全,又对李毅民说道:“我代燕儿对你说声谢谢,还望你们俩今后跟着你们头,哦,”她又面对长生,继续说:“易长官,烦请您帮助他们俩,也监督他们俩,好好工作,比翼双飞。” 李毅民这么近距离看着肖燕,肖燕也看着他,二人都感觉意外,但也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李毅民从来没向肖燕直接表白过,肖燕也从来没正眼看过李毅民。只是二人心里,肯定也都明白。长生看出来了,马上说:“好,好,我没意见,希望他们俩能成为我们警局的骄傲。” 李希全也赶紧说道:“云姐,您放心,肖燕现在在我的警队里,我作为她的头,一定会关心照顾好她的。” 肖云这才看了一眼李希全,对他说道:“噢,你是李队?” “是,我叫李希全,我……” 没等李希全答完,肖云便说:“之前,我听肖燕说过,她本是易长官专案组里的。可能也许是我的缘故,就把她调出了专案组。现在,我回来了,我的事儿,不应该影响肖燕的。也希望李队能帮助肖燕,重回她的岗位。” “这……”长生趁机赶紧带着他的人,朝着卢建军和小彭走过去了,长生还故意大声向卢建军打着招呼:“卢队,你亲自来接机了?辛苦你了!” 卢建军看着刚才那一幕,本不想凑近过去,但长生这么一打招呼,他也赶紧说:“长生啊,你们才辛苦。”又故意大声说道:“这回呀,我是开着特警专车来的,看看谁还敢动你们,哈哈哈……” 李毅民听到长生的声音,又看到小郭扶着郑华,也都赶了过去。马上也就反应了过来,他对肖云说:“云姐,我先过去和卢队打个招呼。” 他也没忘记向肖燕点头致意,便大步朝着长生他们跑了过去。 肖燕也一样反应了过来,他也赶紧向李毅民点头致意。她自己也发现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对李毅民以正式的回复。 她此时,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非常仔细地看着李毅民。她突然发现,这个李毅民,还真的很帅气。目送着他离开,心里有种从没有过的甘甜。她又看了一眼李希全,看他有些尴尬。便说道:“李队,我姐不了解情况,我现在,在你的警队里,也很好。” 李希全听着肖燕这样说,心里马上舒服多了。他还是很殷勤地,对肖云说道:“云姐,我们来接您的车就停在门口,我们走。” 肖云却站着,没动,扭身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孔方锦。才说道:“谢谢你,李队,我朋友有车来接机的。也在门口,我们一起出去。” 四人一起出来了。他们同时看到,有两辆车停在面前,一前一后。前车是肖云的座驾——宝马750li,价值两百多万。而李希全的车则是他自己的私车——两厢suv,大约十万元。 当李希全走过去打开车门时,那辆黑色宝马上的司机,一身黑色笔挺西服,与车十分相配。他一下驾驶座,便一溜小跑,到了肖云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肖总,一路辛苦了。”便赶紧地,将车后座门打开,熟练地一手搭起防碰头棚,请肖云入座。 那个孔方锦,也赶紧将行李一一地搬进了车的后备箱里,然后才也从另一侧的后座门,坐进了车里。 李希全和肖燕看着,也不再邀请肖云坐他们的车。李希全又拉着肖燕,走到肖云座的一侧,等肖云打开车窗,才说道:“云姐,您慢走!” 肖云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关上了车窗,车也就开走了。 本来,李希全所接手的肖云失踪案,多方都不同意与长生他们专案组的案子绑定,更不想定性为绑架案。而且,很快就有了肖云的消息,也使得绑架案不能成立。但虽有了肖云的消息,却一直没能见到人。就连肖燕和肖童,他们也都没有获得肖云的任何联系信息。 但是今天,肖云从台北回到了盘龙城,还是和长生他们几个警察一起回来的。所以,李希全按照常规,便马上就得销案。 他听得肖云对长生说的话,他回来后,就一直耿耿于怀。他不想销案,因为一销案,肖燕就真得能够返回专案组了。如果肖燕真的返回专案组,他与肖燕之间,这段时间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结,也就会逐渐地烟消云散了。而且,对李希全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肖燕,似乎和市局的领导有关系。也因此,他才得到了关照,也由卢建军的手下,变成了与卢建军平级的队长。 他很想延续这一段时期的顺水顺舟的局面,想能有更大的发展。 而且,他也真的开始,有些喜欢上了肖燕。但是,今天,他才发展,肖燕一直当作自己家长的大姐,看上去真的很牛b的大老板肖云,竟然好像很喜欢那个李毅民。虽然李毅民在肖燕问题上,似乎一直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但肖云的有意撮合,那可不同反响,自己还真是遇到了对手! 只是肖燕,这几天,也并没有向他提出,要对她姐的“失踪案”销案的意见。似乎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普通的他的警队队员,一切照旧。 “好,过几天再说。反正,天天的事情,婆婆妈妈的,也是非常地多,忙都忙不过来。”李希全如是想着,也就安心地,天天看得着肖燕,便也还算觉得正常。 长生带着青苹,一行人,在卢建军的护卫下,先回到了专案组。他们办理了所有文档资料的交接,也为青苹录制了一些口供。主要是请青苹说明一下,她所提供的资料,是如何获得的,以及她与田雨的关系等等。 卢建军又召集整个专案组,召开了案情进展汇报分析会议。卢建军首先说:“此次易政委带领一个小组,奔赴台北,胜利、全面地完成了任务。不仅重大线索资料,包括证人青苹姑娘,都已安全接送了回来。本来,你们四人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凯旋回来了,应该先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案情重大,我也只好请你们再接再厉,咱们一鼓作气,乘胜而行,争取近日就能取得重大进展。” 在家的人员先汇报了有关情况,李毅民代表台北之行小组,也认真汇报了外出执行任务的情况。然后卢建军和长生,又分别作了情况分析报告,商讨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和工作方案。 会后,长生又和李毅民谈了一次话,二人主要是商量了一下,李毅民与肖燕的关系问题。长生说:“毅民,肖燕的姐姐肖云,啊,她可是被肖燕和肖童姐弟,当作家长一样尊敬的。虽然肖云的情况,现在还很不明确,但是,你也看出来了,她作为‘家长’,认可你。说明你和肖燕,是真的有戏的。就看你个人的感觉了,你若还喜欢她,我支持你追他。也会尽可能地提供帮助,你就放心把握。” 第68章 带青苹回家 与李毅民谈过,长生又和小郭一起,去医院,看了一下郑华。 然后就去招待所,接青苹一起先回家见一下妈妈。因为,靳奶奶还让青苹给李阿姨,带去了很多物品。 当年,李明钰小的时候,靳奶奶就在青苹园小洋楼她的家里,作保姆。可以说,靳奶奶是照顾李明钰兄妹俩长大的。所以,靳奶奶知道青苹要去盘龙读书,就早早地准备了很多台湾特产,又准备了很多李明钰兄妹俩,他们小时候就爱吃的东西。好在,长生他们离开青苹园时,有专车接送,并且直接与海关联系,打包托运,都由台北警方负责安排好的。 长生开着他那辆,官方改装版的bj吉普雨林穿越版,载着青苹,直接开回了盘龙警官大学员工宿舍小区。可是,当长生回到家里时,发现古莉莉已经在家里,和妈妈一起正在厨房做着饭呢。 看到长生回来了,古莉莉明显地,是以长生未婚妻的身份,热情周到地接待、照顾着青苹。但是易国华一看到青苹的神态,便趁着长生出来时,就跟了出来,一起走到操场上,在看台上坐下,问道:“长生,我看啊,青苹习惯性和你很是亲热。这在外人看来,不仅仅是相认的妹妹的意思。” 长生听着父亲这么说,想必他一定看出什么端倪了。便想先问清了情况再说:“爸,您看出什么了?或者您想说什么呢?” 易国华作为大中国首屈一指的,医学专家和法医学开创人,当然能够一眼便看出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但长生还是想问问,父亲到底看出什么了。 “青苹的确已经怀孕了。”易国华轻声说道:“上次你作为质证专家,出庭的案子,孔老二就指证过,那是你的孩子。” 长生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父亲期待的眼光,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认真地回答道:“是的。爸,这个事情,莉莉姐也知道。” “哦,”易国华长吁了一口气,“这样呀?那,那将来孩子。我说孩子,你的孩子,我的孙子或孙女,怎么办?” “青苹的意思,她会独自抚养,让孩子继承台北外公、外婆的老屋。只是青苹的奶奶,她一开始想和莉莉姐摊牌,让莉莉姐放弃。但青苹不同意,莉莉姐也似乎不同意。” “那你呢?你作为男人,应该有个选择和决定!” 长生又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仍然很诚恳、很认真地说道:“我可能更喜欢青苹姑娘,但青苹在靳奶奶的帮助下,搞得这种先斩后奏,或者生米做成熟饭的方法,我是不喜欢的。但爸,也怪我。当我清醒过来时,我还是没把持住自己,又和青苹上床了。所以,所以,我向青苹保证,要对她负责,但却被她一口拒绝了。那,到了上次莉莉为我作证,就实际公开了我们是未婚夫妻关系,当时我很感动,就默认了。” “这样啊。”易国华很同情地看了一眼长生,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拍了拍长生的肩膀,才说道:“长生,这不怪你,你不必有压力。照我看啊,青苹和她奶奶作法欠妥,但她们并无讹诈恶意。可以说她们的初衷,也无可厚非。今后,你也不可能,去台北生活,但可以经常去看看孩子。也可以,经常接孩子来我和你妈这里,啊!所以,尊重女孩子们的选择,自己尽量不去伤害她们,也不要亏待自己。啊!” 长生点了点头,十分感谢爸爸、妈妈他们的理解。 当长生和易国华出去之后,青苹就和古莉莉一起,一边帮李明钰做菜,一边互相聊聊情况。此时,古莉莉的心里,其实还是很有些矛盾的。她知道青苹正怀着长生的孩子,长生也亲口向她承认了。这件事儿,让她此时很不痛快。她想告诉李阿姨,这个青苹的奶奶,曾经给长生下了春药和迷药,想道德绑架长生。但她又担心,既然青苹怀上了长生的孩子,那么,会不会李阿姨就直接接受了青苹是儿媳妇呢? 因为,她明显地看得出,李阿姨还是很念记靳奶奶的好的。而且,李阿姨也很喜欢青苹的样子,如果再知道了青苹怀着长生的孩子,那肯定的,难免也会接受青苹的。所以,古莉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但这件事儿,压在她心里,实在是很难受。 她想了很久,终于,她决定先让青苹了解一下,盘龙城的舆论。以及她想让青苹,自己去查阅一下,有关审理孔老二案子的,一系列有关报道。于是,她趁单独和青苹一起从厨房出来时,就好似随口说出的一样,对青苹说道:“长生这次去台北,一定也和上次一样,不是很顺利?” “是呀,”青苹也不假思索地答道:“比上次还不顺利,几次都非常危险。大家也都受了点伤,不过,还是华哥伤得比较重。” “那就麻烦了,上次回来,就闹得舆论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这回呀,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古莉莉随口说道,便真的拿出手机,随便搜索了一下。马上惊讶喊道:“哎呀,不得了了!这都又爆出什么了呀?长生这回又有得麻烦了。” 青苹一听说长生又有麻烦了,便赶紧凑过来看。古莉莉却说:“青苹妹子,你自己拿手机搜索一下看,我去厨房了。” 青苹赶紧按照古莉莉说的“质证专家易长生”、“易博士的婚姻”等关键词,赶紧搜索了一下。马上数万条最新网文,就跳了出来。 她仔细阅读了一下头条:“易长生携怀孕绯闻女友回家,未婚妻古莉莉遭到挑战。” 文中详细介绍了呈堂证供中的台北青苹姑娘,与易长生有染,致青苹怀孕。易长生当场遭受人品道德质疑,差点儿丢了“饭碗”。后经未婚妻古莉莉,及时赶到法庭现场,为易长生作证,才扭转了局面。今日,易长生专程从台北接回了青苹姑娘,并在机场,被拍到,青苹姑娘挽着易长生的胳膊、亲如夫妻的举动。特别报道了,截止发稿时,易长生已将古莉莉接回了自己家里。文中最后,更是富有相像的谈道:吃瓜群众,正搬着小板凳,关注着易长生的未婚妻古莉莉,她会怎么反应呢? 青苹越往下看,心情就越紧张,她坐立不安,想问古莉莉怎么办?可是古莉莉就在厨房不出来了,和李明钰边说着做菜的事情,边忙乎着。半晌,还是李明钰想起来,青苹这个小姑娘,怎么没有声音了。 她从厨房走出来,见青苹站在客厅中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脸愁容。忙问道:“青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噢,李阿姨,我可能给长生哥闯祸了。我,我还是早点走,我想现在就到盘龙大学去。” 李明钰其实也知道那些网文和小报上写的事情。而且,上次长生出庭作检方的质证专家,本就是一件大事儿。李明钰当然不仅详细关注过,而且她还亲自进行过,全程详细的进展推演。所以,庭上所出的意外,情况之险恶程度,以及古莉莉关键证词的力挽狂澜,她都完全清楚。既然清楚,作为刑侦科学专家,她不可能忽略掉“青苹为长生怀孕”这个细节。 虽然法庭上,与所审理案件无关的,个人隐私问题,都会加以保护而不会公开。但李明钰一直想知道,儿子长生到底有没有让青苹姑娘怀孕。前时,青苹远在台北,加上法庭上,古莉莉公开了双方家长互相提亲之事,也实际为长生洗清了与青苹的暧昧关系。同时,也坐实了长生和莉莉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此次,见到青苹姑娘之后,又得知青苹是来盘龙大学读书的。所以,面前的情况就又复杂了起来。李明钰看着青苹,更加觉着,青苹的情绪和体态,的确是有怀孕的样子。她走近青苹,见她脸上由于紧张而渗出的汗粒,一下子就生出了十分地怜爱。马上扶着青苹,亲声地说道:“青苹,出什么事儿了?你看来身体不舒服啊,快,快过来坐下。” 她扶青苹坐下,伸手摸了一下青苹的额头,感觉有些烫:“你发烧了,得去医院。” 正在此时,易国华和长生一起回来了,两个手上都提着一些,他们分别刚从超市和商场里,买回来的食品和日常用品。 李明钰见到易国华和长生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长生啊,青苹有些发烧了,你给检查一下,看要不要去医院?”又对易国华说:“老易呀,你和我一起,去给青苹倒一杯糖水。” 说完就拉着易国华走。青苹则赶紧起身,说道:“易伯伯、李阿姨,我没事儿,我只是想马上就到盘龙大学去。我怕……” 她环顾着大家,本想说:她并知长生之前就因她而惹了很大的麻烦,现在似乎又被狗仔跟踪了,她怕再给长生带来新的,更大更严重的麻烦。所以,她必须尽早地,尽快地,赶紧离开长生的周围。但当她看到,古莉莉听到长生回来,也从厨房里出来了,便没往下说。改口道:“太晚了今天就没法报道了。” 易国华马上就知道,李明钰肯定也看出青苹怀孕了。便先对长生说:“你去我书房里,把听诊器、血压计医疗药箱拿出来。” 长生答应着,就去了书房。易国华这才对青苹也说道:“青苹姑娘啊,你有些发烧,得先让长生给你看看,若没大碍,就给你些药;若得去医院,就让长生送你去医院。今天,就不要急着去学校了。再说了,你若发烧,学校也不会放你进去的。” 青苹听着易伯伯这么说,也知道,内地疫情控制的规定,现时,进出公共场所,包括刚才在机场出海关,都要经过一个体温测量通道的。不过,青苹自己心里也明白,她这是怀孕期的反应,着急时,也会体温上升的。便又说道:“我体温正常的,易伯伯,刚才出海关,都测量过的。” 此时,古莉莉看到此情此景,觉着自己也应该表现一下,便对青苹说道:“青苹妹子,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门了。警校门口肯定有不少狗仔队,让他们跟到你学校里去了,以后你可就一直没有安宁了。” 青苹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想了想,也不再坚持。 第69章 不再用“青苹”这个昵称 李明钰又对古莉莉说:“小莉呀,你陪着青苹姑娘。” 就和易国华一起去到厨房,给青苹弄些糖水之类的。李明钰一进厨房,便对易国华说:“老易,你这大医生,没看出来吗?” 易国华也马上说:“当然看出来了,我已和长生谈过了。” 李明钰有些惊讶,也就是说:老易一见到青苹,就已经看出了青苹有身孕了。她笑了,想着,也对,老易若看不出来,那自己还真没把握呢!不过,他都和儿子谈过了。她马上觉着问题来了:“和儿子谈过了?他怎么说?” “咱们儿子你还不了解?他不会撒谎的,自然认了。不过,咱儿子是被靳婆婆给,给下,下套了。” 一向正直的易国华,不知怎么说那个靳婆婆。他连“春药”、“迷药”这些词,都不愿意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他结巴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只好找了个“套”字代替了。他也不想让明钰觉着儿子,是不情愿的,对青苹有些不公平。 “哦,下套?”李明钰听着,一手往自己另一手上,一边轻轻砸着;一边来回渡起了步子。她还是很高兴地,脸上露着笑意:“也好,靳婆婆一直喜欢长生,她是不会害长生的,也是不会来讹我们的,这个可以放心。但不管怎么说,将来的孩子是无辜的。长生和小莉、青苹,他们三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说得也是。” 长生取来医疗箱,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李明钰也端来糖水,并亲自带青苹到客房,又扶她躺到床上,抬头见古莉莉也站在了门口,便对青苹说道:“长生本就是医科学大毕业的,先让他给你看看,需要到医院去的话,咱们再说。” 见青苹点了点头,李明钰便转身走了出去,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如往常一样,亲切地挽着古莉莉,说道:“小莉,炉子上的汤,应该差不多了?走,再做几个菜。” 这让古莉莉也觉着,李阿姨并没有任何特别偏袒青苹,只是再平常、再正常不过的待客之道而已。 长生给青苹量了血压,听诊了前心和后背,又查了体温。便说道:“我觉着暂时不用去医院。可能是这几天舟车劳顿,还陪着我们,与歹徒周旋,没休息好。你先在此休息,等下吃饭前,请我爸给你号号脉。” 青苹眨了眨眼,轻声问道:“你现在就号脉不行么?” “哦,”长生答道:“我主要学的西医,号脉是中医学的范畴,这个我只略知皮毛,可达不到我爸的专家水准。” 青苹看到那些网文,有的都是两月前的事情,想必长生也已知道了。便又小声问:“易伯伯发现了,那个,怎么办?” 长生也小声回答青苹说:“没事儿,家里人不需要担心。但在外面,我建议你,不要再用你‘青苹’这个小名了。也不要让周围的同学、人员,知道你的小名。你也看到了,网文上,目前并没有你的清晰的相貌照片。所以,只要不提‘青苹’这个昵称,就没人能认出你。这个,我也会告知莉莉姐的。” 青苹还是点点头。 易国华应邀,给晓兰号了号脉。当然,他明白,长生想让他给出以中医学的角度,靳晓兰当下身体的综合健康状况的评估,需不需要进行一些调理?因为,孕期前期管理,也是母子健康的重要事情。 到了吃饭时,长生也给大家都说明了,“青苹”这个乳名,以后,大家都不要用了。而改口,叫她的学名:“靳晓兰”。 古莉莉也自告奋勇地,说道:“靳晓兰,明天,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长生马上说:“莉莉,我已和警队说好了,所有知道青苹的,全部都会改口叫靳晓兰的。明天,没人认得的华哥,他会过来,送晓兰去学校注册报道的。” “哦,好。”古莉莉也觉着自己有些唐突了,本来与她“绑定”的女生,甚至男生,都会引起媒体的关注。若真由她陪着靳晓兰,去盘龙大学转上一圈,将很难不造成轰动。 她看了一眼叔叔和阿姨,发现他们似乎都没在意,便才安定下心来。 但她还算是见多识广,职业女性的起码素质,使她马上就想出了一个,很好的话题,活跃气氛。她问青苹:“晓兰,你这名字多好听呀。干吗搞了个小名?” 晓兰则回答:“我这名字的兰字,繁体字要写成‘兰’,二十多划,小时候很难写的。那时,哪里知道,大陆,嗯,长生哥总说是‘内地’,这个‘兰’字这么简单好写!” 长生马上说道:“所以,就用地名作小名了啊!” 晓兰又答道:“听奶奶说,其实青苹园这个地名,原本只是李阿姨家那块地方。为了纪念这件事,奶奶就叫我这个小名了。然后,一直带到了学校,用到了现在。” “哦,”古莉莉恍然大悟地说:“李阿姨老家真大、真漂亮。” 李明钰笑道:“啊,哈,那是祖辈留下来的。现在已经归靳奶奶和靳晓兰所有了!” 晓兰听着,就又说道:“李阿姨,我奶奶说了,我们一家,全靠您家的照顾和扶持,你们是我们的恩人。奶奶也说,人是不能忘本的。所以,我在盘龙的时候,会经常过来洗衣、打扫卫生、包下所有的做家务。” 易国华马上说:“晓兰啊,你经常过来,李阿姨和我们都会很高兴、很欢迎的,但可不需要你做家务的。” 李明钰也说:“其实呀,晓兰,你不要觉着你是佣工的孩子,我母亲可是把靳姨当亲姐妹看待的。所以呀,你们这一代人,也应该像亲兄妹一样。” 古莉莉赶紧接话说:“晓兰,你可得听阿姨的话,长生和我,也是把你当亲妹子一样的。啊!” 晓兰当然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听得明白,古莉莉的意思,长生和她只是亲兄妹的关系,是不可能做夫妻的。只有她,才是长生的正牌的未婚妻。这些,她在大量的网文中,早已知道了。 她马上回答道:“嗯,莉莉姐,你什么时候和长生哥结婚呀?到时,我一定给你们帮忙筹办。放心,我很能干的。” 听着靳晓兰的说法,易国华和李明钰,都觉着有些尴尬。她这是在让莉莉安心呀,这孩子,还真大气。真的像李明钰说的,靳奶奶是绝不会坑害长生的,她当然也不允许靳晓兰,会有什么不利于长生的地方。看来,这孩子是真的这么做。而且,明显地要让古莉莉放心,也让长生放心。 长生听着,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他明明喜欢晓兰,但他却与晓兰没有缘分。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是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因为,这不是他坚持,或者努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心态,他还是努力、积极地,想着一切尽可能地,为晓兰安排好一切生活。 比如,他安排了晓兰的孕期体检;以及后半学期,她可能体态上逐渐的明显,应该如何应对。当晚间,古莉莉回家之后,长生把晓兰从她的客房中,叫到了客厅,直接和她说起这些:“晓兰,我研究了孕妇的体态发展情况,觉着,以你这么高佻的身材,只要一开始就穿着宽松的衣服,到了学期末,也就是六、七个月时,外人也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靳晓兰笑了:“长生哥,你要是不是医生,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像我奶奶。不过,我理解。我告诉你啊,奶奶说,她和我妈,怀孕六、七个月时,穿着宽松的衣服,照常工作,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啊,我带来的衣服,都是宽松的。” 长生听着,有些难为情地说:“那,那,我给你买的几套衣服,岂不多余了。” 靳晓兰马上睁大眼睛,眼里明显闪烁着光芒,赶紧对长生说道:“长生哥,你给我买衣服了?在哪呢?” 长生去到自己房里,搬出了几个大盒子,放到了晓兰面前。 靳晓兰,眼里马上就有些模糊了,她着急地打开一个盒子,泪花就滴落了下来:“长生哥,您真的眼光,这太好看了。” 长生说:“晓兰,别激动,是我觉着对不起你。我也没有买过女孩子的衣服,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真喜欢,我就放心了。” 靳晓兰抹了把眼泪,变得笑嘻嘻的:“喜欢,喜欢,太喜欢了。而且,这可是你长生哥给我买的。” 第二天,靳晓兰一早就起来,把早餐都做好了。自己吃了一点,便换上了一套,长生新买的衣服。等待着华哥,前来接她去盘龙大学报到注册。 古莉莉通过自己的努力,确定了自己的地位没有任何变化,才安心地回家了。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她也赶到了警官大学住宅小区,要送一下靳晓兰,也想陪着长生去上班。 长生对古莉莉说:“莉莉,你怎么这么早就赶过来了?” 古莉莉回答道:“你还不知道?我在单位里借了间房子,我已搬到单位住了。这样上班方便了,也离你家更近了。” “是吗?真难为你了。” 古莉莉也高兴地说:“这样方便多了,有什么难为的?走,看看晓兰去。” 正在餐厅吃早餐的易国华和李明钰,叫古莉莉过去也吃个早餐。但古莉莉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已吃过了。” 来到客房里,靳晓兰正推着大行李箱出来,长生赶紧接过来,古莉莉也帮助提了一个包。还亲切地问道:“晓兰妹子,身体怎么样了?” “长生哥说,就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昨晚早早睡了,睡一觉就完全好了。” 第70章 二审开庭(上) 长生安排郑华接送靳晓兰,其实也是要监护她周围故意接近人的情况。 虽然靳晓兰已把自己手里,所有的可能作为证据的文件、资料,都已过俩拿了出来,交给了长生他们。但是,若那些资料中的线索,将来成为证据,那么,她就是目前唯一的最为重要的证人。 当初,冷铁为了抢夺这些资料,可是花了很大的本钱,甚至以丧失自己性命为代价的。这也说明了,冷铁身后真正的老板,非常重视这些资料。当然,也就更加会重视靳晓兰。只是,冷铁一死,这个幕后老板,可能以为,与他联系的线索断了,也就不会容易地牵连到他了。所以,近期,也就没有什么地一步的行动。 郑华只是坐在车后排,由特警班的一名叫张志强的警员开车。接送靳晓兰上下车,以及搬送行李什么的,也都由张志强来做。郑华因为一条腿还在恢复期,目标太大,也不太方便。他只是坐在车里,或远远地跟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张志强二十一岁,与新入学的大多数研究生,年龄完全相仿。所以,他拖着行李,和靳晓兰一同,进入盘龙大学研究生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不是学生。人们都以为,他也是新来报道的。 直到靳晓兰办理好入学手续后,安排好宿舍,也入驻进去之后,郑华才悄然离开。 此时,长生正在检察院,准备孔方禅上诉案的开庭工作。长生接到郑华的电话报告:“头,我们现在回队里。晓兰姑娘已经注册报道完毕,我们把她送入宿舍之后,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准备回去了。” “好的。”长生答道,“不过,我突然想到:下一步,有可能还得安排,靠近监护。但又不可能有这样的人手,唉,回去我们再商量。” “好的,头,我等着您决定下来,我们就行动。” 长生听着、正好李检察官过来,他们要马上开庭了,便和郑华挂断了通话。 庭上,孔方禅还是那么不卑不亢的态度。但他的辩护律师,却比上次庭上的表现,要沉稳、安静多了。二审程序与上次的一审,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首先,二审是终审,判决结果,将会直接生效。 而且,孔方禅此次上诉,只是希望将三年徒刑缩短为一年。长生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他只是想了解,孔方禅为什么不再坚持,仍然让律师进行无罪辩护?为什么他那么明确地,只是要求缩短刑期到一年? 宣布开庭后,法庭照例先核对当事人身份,宣布合议庭组成人员,告知当事人权利义务,询问是否应当申请回避。此次,孔方律师,也不再质疑检方的质证专家。双方也都没有要求人员回避。 孔方律师比较低调的情况下,开庭后的核查程序,进行的都很顺利。也很快速简便地,就进入到了法庭调查阶段:当事人陈述案件事实。 长生虽然照常坐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地注意。但他心里,还是相当重视起来。他正是要听清楚孔方禅的诉求,以了解他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孔方律师首先说:“一审中,检方对我的当事人孔方禅先生,提出了三项指控,但经法庭审理证明,其中第一项和第三项指控都不成立。只有第二项被检方的指控,被判为有罪。一审判决后,我方当事人,孔方禅先生,也多次反复告诫我,虽然他主观上并不是要告发李明钰教授,只是为了自保,但还是给李教授造成了一些伤害。所以他在法庭上甚至表示不再上诉,甘愿受罚领罪。作为律师,我当时就十分地感动。想要依然坚持进行上诉,并进行无罪辩护。而我的当事人,孔方禅先生,又坚定地表示,还是不要作无罪辩护了,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最后,我只好按照当事人孔先生的要求,在此仅作定罪量刑过重的辩护。谨请合议庭和人民陪审员给予理解和谅解,能够酌情予以从轻量刑,由一审判决的三年徒刑改判为一年以下有期徒刑。谢谢审判长,谢谢合议庭。” 听到孔方律师的陈述,李检察官真的愤怒至致。他与长生简单商讨了几句:“易博士,您怎么看?他们也太诡辩了。” 长生低声回答道:“两项控诉被判定无罪,我们没抗诉,不是因为他真的无罪;而是因为我们暂时没有获取到令法庭满意的完整证据链。而判他有罪的第二项控诉,也不是因他要‘自保’,而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续犯罪。还是当着法庭、法官和人民陪审员的面,就能故伎重演,造谣诬告,蔑视法庭,并且故意引发网络风暴,误导媒体舆论。” 李检察官马上起立,逐一驳斥了孔方律师煽动性的发言。并重申,孔方禅所犯罪行,情节十分恶劣,影响极坏。仅仅现在打打感情牌,就想减刑三分之二,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马上,二审就进入到了质证阶段。 审判长宣布开始质证:告知证人的权利义务,提供证据,宣读未到庭的证人证言,出示书证、物证和音像材料;双方讨论证据材料。 孔方律师在这个环节,又提出了一项请求证据的要求:“鉴于检方对我方就量刑过重的上诉,提出了质疑。那么,我方有必要重申以下情况:首先,我方虽对李明钰教授发起过诉讼,但案件被判定予以撤销后,并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也就是说,并没有加重定罪的情节。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那么,情节不太严重,就只判罚拘役或管制,就已足矣。其次,检方所认定的加重定罪的情节,主要是一审中,我方质疑了易长生警官。” 孔方律师突然快步走到长生面前,看着长生的目光中,再一次让人感受到了,他那种不可一世的狡黠,还夹带着的凶狠。他对着长生继续说:“易警官,当时你以隐私而回避了问题,后来又突然出现了一个证人,就轻易地认定了我方又在捏造事实,进行诬告。且不说这个所谓的‘诬告陷害’没有对易警官您造成任何伤害,本就不成立加重定罪情节。我方只说一下,易警官能否请青苹姑娘,自己出庭参与一下质证呢?据我所知,青苹姑娘,现在就在盘龙城。” 因为又涉及质证专家易长生,检方两位检察官,马上商量应对办法。易长生则起身回答道:“上诉方律师先生,你作为法律人,不能习惯于断章取义、更不能避实就虚。首先,孔方禅伪造遗嘱,意图骗取巨额财产。为了达到此罪恶的目的,捏造司法鉴定专家作伪证的事实,致使李明钰教授被长期停职,并被采取了监视居所等刑事措施;同时,整个司法鉴定机构的工作,也全面处于了停滞的状态,影响极为恶劣,后果极其严重。其次,孔方禅在被证实和揭露也其伪造遗嘱的罪行之后,不思悔改,变本加厉,竟然当庭故伎重演。又引发了媒体舆论哗然,影响更加恶劣。如果不是我方证人的及时到庭,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至此,审判长马上召集孔方律师和检方质证专家易长生,一同近前问话。长生走了过去,听得审判长问道:“现在是质证环节,上诉人提出青苹姑娘出庭,检方同意吗?” 长生想了想回答道:“由于青苹姑娘,是何田财产纠纷案的重要当事人,已告知检方,一是不愿意再被伪造遗嘱者,利用和欺骗,表示要回避此项上诉案;二是她从台北来到盘龙城,也想参加我和未婚妻的订婚方面的活动,也是为了破解谣言;三是她不想别有用心的人拿她的个人隐私,不断地炒作和作文章。所以,检方也不同意现在就让青苹姑娘出庭。” 审判长点着头,他当然知道,一审审判中,就已证明,孔方禅骗取了青苹的授权,差点儿就将何田巨额财产,也都骗取走了。他直接地对孔方律师说:“本庭也认为,青苹姑娘不宜出庭。上诉方,自己完全没有准备新的证据吗?” 孔方律师摇摇头。便和长生一起,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长生待孔方律师坐下,自己却没有坐下,他先低身与李检察官商量了几句。然后走到孔方禅面前,说道:“孔先生,据我所知,你做过心脏手术,或者进行过心脏移植手术。我想问的是:你急于减少刑期至三分之一,是否因为你在一年的期限后,必须进行某种特别的心脏治疗?” 孔方律师也马上起立,打断长生的问话道:“我反对。请审判长制止检方易长生警官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没等审判长答复,长生便又说道:“审判长,我的问题与本案关系密切,请允许我能把话说完。” 审判长左右与合议庭成员低语了几句,然后说:“上诉方反对无效。请检方说明问题与本案有密切关系。” 第71章 二审开庭(下) “谢谢审判长,”长生答道,然后又对孔方禅说:“孔先生,无论你上诉减刑至两年或一年,服刑都是不可避免的。对于犯罪服刑人员,不得隐瞒自己身体健康状况。万一有传染病或病毒带入狱中,引起疫情爆发,这是不允许的。这也是对服刑人员的保护,这也是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你不能如实回答我作为检方的质证专家,所提出的这一问题,检方可以申请对你进行身体状况全面检查。” 孔方禅还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不过当他听到长生的最后一句时,面部抽搐了一下,眼睛还不由自主地,瞥了一下他的律师。长生依然漫不经心地看着孔方禅,他只好说道:“我身体很健康,有关问题还是让我的律师说。” 那律师也起身,面对着长生,说道:“易警官,孔先生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若你执意要纠缠这样的隐私问题,我方也将申请法庭,到盘龙大学去请青苹姑娘。” 长生听到这样的威胁,心里也是一凛。他听得清楚,对方把盘龙大学都说出来了,那么,下一步,肯定会说出青苹现在改名晓兰了!这样一来,靳晓兰即使换用学名,依然还是逃脱不了,被记者、媒体,甚至凶险之人的骚扰。没等长生回答,李检查官马上说道:“审判长,我方反对上诉律师,再次提出法庭已禁止的问题。” 审判长这才发声:“检方反对有效,但检方提出的新问题,就交由监狱处理,不须当庭再作讨论。” 法锤响起,审判长当庭询问,双方是否还有新的证据。再次得到双方否定回答后,便宣布进入法庭辩论,双方就争议事实和法律问题进行辩论、论证。 此时,靳晓兰已经坐在了,盘龙大学的ba酒店管理方向的考研室里。她的导师,盘龙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盛建宏教授,对几位新入学的研究生,进行选课调研。盛教授在大家对面坐下后,便开口说道:“大家可能都是刚刚到校报道,本不该这么着急叫大家过来。但无奈呀,我明天就要出差,最快一周后回来。所以,等回来后再和大家商讨选课,就晚了,来不及赶上各科开课时间了。下面,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 说着,助理老师就拿出了名册,递给了盛教授。 正准备点名时,有位个子高大,身材伟岸,长相帅气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向盛教授说了声:“对不起,刚报完道,来晚了。” 盛教授显然很高兴见到这个男生,笑着答道:“不晚,快找位置坐。” 男生一眼便看见了靳晓兰,眼前顿觉一亮,赶紧走到晓兰身边,拉了一把椅子,靠近坐下。可他刚一坐下,盛教授就点名道:“吕宁远。” “到。”晓兰身边刚坐下的男生答应着,大家都再交看向这位迟到的男生。 盛教授说:“作一下自我介绍。” “好,”吕宁远答应着,便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吕宁远,盘龙土生土长,今年二十三岁,比你们应届考研的,可能大两岁。不过,我这两年,是在日内瓦威尔逊酒店工作。” “哇,厉害。” “在世界最豪华大酒店工作过,太牛了!” 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吕宁远却说:“也没什么,我是从底层做起的,离开时,也只是个领班。” 又得到同学们的喝彩:“都快中层了,真了不起。” 轮到晓兰自我介绍时,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叫靳晓兰,台北人,今年二十一岁。” 身旁的吕宁远马上问道:“不是说本届酒店ba,都是有酒店经历的么?靳晓兰,”他先赞美了一下名字:“这名字好听,”然后才又问道:“你在哪个酒店实习过?” “哦,”靳晓兰想了想措辞,答道:“我在台北青苹园小洋楼酒店实习过,不值得一提。” “啊!”吕宁远叹道:“虽然那个酒店不大,但绝对是个不错的酒店,非常有特色,位置也超级好,发展会很好的。” 盛教授也说:“宁远说的没错,我也知道这个酒店,很有特色。” 有位廖姓女生,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小酒店到底有什么特色,盛教授也说好?” “哦,这还是让晓兰和宁远自己讲。” 晓兰则回答道:“真的就是个私家小酒店,不值得一提的。” 吕宁远马上接着说:“这个小酒店,非常人性化,服务堪称一流。无论疫情期间,还是大萧条时期,酒店都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入住率。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一房难求,预订经常需要提前数月时间。” 盛教授听着非常高兴,说了句:“以后,讨论课时,晓兰可要给我们深入地多介绍一下情况。” 晓兰无奈地点着头,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有人把她与长生的关系联系起来。生怕会影响到,将后来的,学习生活的安宁。特别是让她担心,她这边过于张扬,会给长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长生这边的法庭上,进入辩论环节后,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出现那么激烈的对抗。也许由于质证环节时,双方已把几大交锋,进行的差不多了。到了辩论环节,已经没有进一步重复已定型的议题和问题。 孔方禅,当然,一如既往地扮演着高人的形象,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态度,让合议庭之前的反感,渐渐化解了不少。 而长生这边,他本想借题侦察一下:这个孔老二,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把服刑期,限定在一年以内?但似乎这个老奸巨滑的孔老二,的确知道长生的担心是什么。他就让他的律师不断地,反复提到青苹姑娘。但他们一直守住一个底线,决不激怒长生,也决不穷追猛打。只要长生他们,不纠缠孔老二胸口上的伤口,便也不过分地要求青苹姑娘到庭。 审判长当然也看出了这样的拉锯式辩论,已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便适时地,敲响了他手中的法锤。他严肃地说道:“双方如无进一步辩论的意向,本庭也已明确了解到了双方的诉求。现在就休庭,合议庭将进行商议。大约一小时三十分钟后,作出裁定,并重新开庭进行判决。” 此时,长生赶紧给晓兰打电话。正在选课的晓兰,拿出手机,说了声:“对不起。”便起身到一旁接电话。晓兰和长生通话,自己的心情就会好了起来。她刚才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给长生招来麻烦,现在她觉得事情还算顺利。只是今后,她必须更加注意,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和麻烦。 吕宁远本想等晓兰选好课之后,他再选。他希望与她选一样的课,以可以尽量多地与晓兰同时上一堂课,参加同样的案件实践和讨论活动。但等了一会儿,其他同学都选完了课,他赶紧借故和盛教授说:“请稍等一会儿。”便出去找晓兰。 正好看到晓兰挂了电话,吕宁远跑过来,说道:“晓兰,你这学期还有几门课没选?赶紧过去,等会儿系统下班关闭了。” “我还只选好了盛教授的‘管理经营战略与方针’一门课,”她接过吕宁远递过来的平板,看着课程表,又说道:“还准备选‘管理控制’、‘管理经济学’、‘市场营销学’‘组织行为学’和‘管理勾通’这六门必修课。” 吕宁远一边记录着晓兰选得课,一边说道:“我的妈耶,你要选这么多门课吗?” 晓兰却说:“不多呀,我计划下学期再选‘人力资源管理’、‘生产与作业管理’、‘财务管理’、企业与政府及国际经济”和‘经营管理模拟训练’五门必修课。” “怎么?”吕宁远问道:“你打算一学年就把十二门专业必修课,学完十一门呀?” “嗯,第二学年只修‘怎样做好一个总经理’这一门专业必修课。” “这是什么道理呀?晓兰,你可别忘记了,每学期还有两门基础必修课呢,你学得过来吗?” “没事儿,我这也是问过一位很厉害的博士,他告诉我的经验。” “是吗?是哪一位大家呀,咱们业内的大咖,我应该也知道。” “哦,不是咱们专业的,是理工科的,你肯定不认识。” “那好,我相信你的大博士建议,我也和你选完全一样的课程。咱们,往后,就要朝夕相处了。我想做你最好的朋友,甚至做你的男朋友。怎么样?” 晓兰马上说:“不怎么样,我们才刚才认识,你就这么随便么?” 吕宁远也马上回答道:“我可从来不随便,但见到你,就想接近,就想和你朝夕相处,就想……” 晓兰打断他,又说道:“你想得太多了,先好好读。” 吕宁远又马上答应道:“嗯,我听你的。” 长生打电话确认晓兰,已经开始选课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顺利进行着。又给郑华打了电话,告知他:孔方禅似乎有在晓兰身边安排有人。因为,晓兰的一举一动,似乎孔方禅,他都清楚地知晓。他希望郑华他们,能尽早地,发现孔方禅安排在晓兰附近的——暗线人。 合议庭作出决议之后,二审重新开庭,审判长当庭宣布判决:“鉴于上诉人孔方禅,认为一审判决量刑过重,提出的上诉案,态度诚恳,理由还比较充分。合议庭认为,应该酌情予以改判。现在宣布判决如下:孔方禅所犯诬告陷害罪,虽情节比较严重,但未造成不可逆转的特别严重的后果。同时,检方指控的,孔方禅再次疑似触犯诬告陷害罪,并未造成既成伤害,故不能视作加重情节。所以,本庭决定将一审判决进行改判,现判决孔方禅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本判决书将在五日内送达。特别告知:本判决为终审判决,即刻生效,不得上诉。” 第72章 人言可畏嘛 长生看着面露微笑地孔方禅被带回监狱,心里若有所思,但还是不得其解。 他抬头活动了一下脖颈,一缕阳光,透过高处的窗口,直接洒落在了长生的脸颊之上。他眨了眨眼,迎着阳光,并没有把头放下,而是想晒晒太阳一般,闭上眼睛,任由阳光照射到自己的脸上和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长生似有所悟。他看了一眼李检察官,想着,还是再找时间,好好和他谈。当检方的两名同事,收拾好公文包,和他打招呼:“易博士,我们从后门离开,以免被媒体记者拦截住了。” 他也只是简单答应了一声:“嗯,好。”便跟着一起走出了法院审判庭。 走着,他突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旁的李检察官说道:“观字、忘形、存意……” “什么?易博士,想到什么了?”李检察官听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身旁的一位检察官助手,倒是问道:“易博士,您是想起书法问题了,还是说的最近网络流行的玄幻小说里的句子?” 长生也马上收起思考,笑着回答道:“哦,不是,就是随口说的。倒是我想听听你所说的玄幻小说,那是什么?” 李检察官看着身旁的两个年轻人,突然谈起什么玄幻小说,便对长生说:“易博士,你们年轻人先聊着,我先回家一趟。” 长生回答着:“李检,那你慢慢走。回头我有了新线索,再去向你汇报。”便又和那个助理检察官聊了起来。原来,这个年轻人,也是长生的“粉丝”。自从他比较全面地,了解到与他们合作的易长生警官的经历,就把长生当作自己的偶像看待。每当他与长生靠近之时,他的心情,就和李毅民刚刚接触到师姐、师哥口中的,大神易长生时,是一模一样的。他听着长生的话,就马上觉着,似乎是哪个玄幻小说里的经典句子。但他被长生这么一问,又觉得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便所有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于是说道:“易博士,反正您的话都很经典,真的,就像是偶像剧里的偶像人物的经典台词。” 长生拍了他肩膀一下,说道:“不是啊。其实刚才,我是想到了,那个‘大禅师’孔方禅,他曾对我说过的:‘观字、忘形、存意,然后无心无意方成禅!’” “啊?”年轻的助理惊讶道:“怎么会是他说的?” 长生答道:“是的,的确是他说的。” “哦,易博士,您是说这话里有什么蹊跷吗?” 正边走边说着,长生耳朵里,便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他忙对这位助理哥哥说:“快走,马上我们就要被一大群媒体记者包围了。” 助理似乎才刚有机会和自己的偶像单独说说话,真不想马上和长生就分开走。便前后左右环顾了一下,觉着:“还好啦,那些记者一下子不会来得这么快。” 可刚一转弯,便看见了一大群人,举着各种“长枪大炮”,向着他们这边冲来。便赶紧对长生说:“易博士,您先走,我去迎上他们,拖延一下。” 长生点着头,便转身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不过,尽管检方都配合长生,有意回避着媒体记者。但还是有媒体人,凭着灵敏的嗅觉,还是很快就抓住了有关长生的话题。 很快网络上,就有了传闻。 主要还是长生与青苹姑娘的绯闻,再加上古莉莉,三人之间的情况。好事者,总是想把事情推向“三角恋爱”关系上,以搏得众多“吃瓜群众”的眼球。但是,长生注意了一下,倒是没有发现,孔方禅方面,或者孔方禅背后的人,有什么行动或在操控媒体。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 当他回到专案组,他的同事,特警班的战友,甚至整个市局都已传开了:孔方禅再提青苹之事,导致在法庭二审中,检方只能投鼠忌器,无法坚持据理力争。最后,孔方禅减刑成功。 长生没有上市局的内部网络论坛,仅凭见到他的人,都有在悄声议论中,他便稍微听一下,就已知道了传言中的内容。他找到卢建军,疑惑地说道:“卢队,看来这个孔方禅的律师团队,还是相当厉害的。他提出的减刑至一年,其实是留有余量的。” 卢建军问道:“余量?头,你说他实际可接受的刑期范围,可能是两年?” “是的。”长生答道:“现在,他、他们彻底获得了胜算。” “头,长生啊,”卢建军早已习惯,和大家一样都叫长生为头。但此时,一向拒绝他也这么叫的长生,却似乎正想着另外的问题,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再婉拒一回。他赶紧想与长生再靠近一些,他想与长生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他想用长生正想着的问题,来和长生谈一谈。便又叫了声长生,说到:“虽说这个孔方禅成功减刑,但我们也有收获,不是吗?” “提到收获,主要是头绪多了起来,但还没有一条像样的线索。”长生悠悠地回答,似乎还在想着什么问题。 卢建军却说:“头绪多,总是好现象。前时连基本的头绪都没有,那才叫人着急。” 长生听着,又是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说道:“卢队,我总觉着,孔方禅胸前的手术刀痕迹,可能与田雨有着一定的关系。但前提是,孔方禅是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至少是做过心脏修复手术的。这就得长期、不间断地,一直坚持服用药物。甚至,要坚持,一直不间断地,服用排异类药物。但是,孔方禅入监时,随身并无携带任何药物。而且,长达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里,他表现的似乎都完全不用药。真的做到了滴水不漏,无从找到把猜想联系起来的线索。” “嗯,头,虽然如此,但田雨死后,的确有几个主要器官都捐赠出去了,特别是他的心脏,根本无法获取明确的去向痕迹。” “是啊,我研究过田雨的死,与刘喜汉的死法,十分相似。这种过敏致死,一般只是迅速损害呼吸道,造成气道阻塞,在没有专业医务人员在身边的话,很容易引发窒息死亡。其他重要脏器,比如心脏、肝脏、肾脏等,都保持的很好,一般不会有损伤。所以,田雨死后,有关机构就可以按照签署过的器官捐赠协议,摘取了田雨的多个器官捐赠出去了。” 卢建军马上听明白了,边思考着说道:“这么说,田雨的死,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长生也回答道:“有这种可能,但目前都是毫无证据和线索的猜测。” 卢建军说:“头,我相信你的直觉判断,我们就沿着这个方向,加强作一些深入的侦察和发掘。我想先从对晓兰姑娘的监护入手,目标是要把田雨的身世从源头上查清楚。我想听听,你对下一步的看法怎样?” 长生马上表示同意:“卢队,我也认为田雨是目前最为关键的人,而与他最有关系的晓兰姑娘,是搞清田雨身世的,最为关键之人。可是……”长生又有些担心地说:“如果这样的投入过多,又一时看不到前景,我们是无法向市局交待的。” 卢建军则说:“这个你放心,我去协调,有问题我来顶着。” 长生点点头,又说道:“好。卢队,我和你一起顶着,我应该担主要责任。” 没等卢建军争着担担子,想要给长生松绑、保驾护航,长生便说:“卢队,此次我们赴台,最大的收获,就是拿到了相当全面的田雨资料。而且该走访的,我们也都进行了走访。这里面,一定会有线索的。只是,只是……” 卢建军这些天,也是一有空,就钻进各种资料堆里,也是已了解了一半多的资料情况。但他完全无法把目前所搜集到的资料信息,能与他们急需破解的案件联系起来。他当然知道,长生看过的资料,都会记得很清楚。而且,长生书读的多,人又聪明,又是从小就跟着他的法医专家父亲,他的刑侦科技专家母亲,还有他的美国国际刑侦大师舅舅,不说他从小就受到熏陶和学习,养成了超乎常人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就单说他本身的学问,和他的意识认知能力,那也是只要信息足够完整,他定会能够超乎常人地融会贯通起来。 他坚定地对长生说:“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但是,卢建军看到长生欲言又止,便知他也跳不出,网络上的一些“道德绑架”式问题。便又说道:“头,不用担心网络暴力,组织上不会被那些小道消息,或者八卦新闻所左右的。” 长生苦笑了一下,又说道:“网络上的情况,倒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目前,还没有发现孔方禅,或者孔方禅的幕后人,他们有控制舆论,造出特别过分的谣言。只是,只是咱们局里,咱们内部,传言的东西,却有些让人觉着,是有人特意控制的。我还是有些怕被自己人误解,人言可畏嘛!” 卢建军则回答说:“嗯,我也注意到了。但我有个想法,内部若有人做手脚,那就是说,有内鬼。或者说,有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问题虽然更加严重,但也得让他多表演表演,才能抓住他的马脚。” 第73章 含酒精的咖啡也上头 卢建军的回答,让长生有些放心下来。 长生知道,自己不想卷入官场的斗争,所以,他老早就向卢建军表示过。要不是作为党员,他完成了为母亲“平反昭雪”,本就立马要回美国去了。现在,他为了同样完成党组织交给他的破案任务,才继续留下。并不想竞争、竞选什么市局领导岗位。他也是想请卢建军,把他的想法明确地告诉各方,让各方都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他只想早早破案,然后就立即奔赴美国,继续他的学业。 他甚至也有开始考虑,他的导师和他的舅舅的建议。他们都希望他,能够留在美国发展。他的导师,一代数字信号处理科学鼻祖式的开创大师,奥本海姆,非常希望他的关门弟子易长生,能够继承他的衣钵;把他的实验室和产业传承下去。而他的舅舅,更是以自身作为榜样,告诉长生,中国人,在美国能够做得到最好,能够做到美国刑侦和警察行业的顶层;长生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潜质和实力,当然也一定会比舅舅做得更好! 而在中国,父母都只是本专业的顶级科学家,而从不愿意涉猎官场。也因此,善良、专业的母亲,才会被算计,还会被吃了官司。 长生这趟回来,本就是要找到证据,以帮母亲洗脱“罪名”。却阴差阳错,他成了警察专案组的“头”。关键是,长生实现了他从小的愿望,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此,他作为一名新党员,就得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做出贡献。于是,他开始了全心全意地,去完成党和组织上交给他的,破获“机场路连环杀人案”的任务。 虽然,长生在盘龙,市局里的很多人,包括领导同志们,都知道长生的条件。都认为,只要长生稍加努力,破上一个重大案件,就有了业绩。依他的学历、资历,以及他超乎常人的智商和能力,那他肯定会成为市局新生代领导候选人。 长生以为,也正因为很多同事都是有着这么样的想法。才导致他不得不应对,可能的竞争者们;而不得不卷入,他最不想卷入的官场争斗。他不想做这样的竞争,他现在听到市局里的传言,便更是只想快些破获了这个案件,就赶紧回美国,去继续他的学业,去避开这里的争斗。甚至,他也有想过,听从舅舅的意见,就在这之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真的有些,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沮丧。就想一个人走一走。无意中,走到了咖啡厅前面,并没有想进去。却听得有人喊:“长生哥,进来,我们又有了新品咖啡。” 长生侧脸看向咖啡厅大门口,是肖童,他刚送两位老外客人出来。见到长生路过,便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听得有人叫“长生哥”,让他顿时觉得很亲切。因为在单位里,在很多地方,他都是人们当中年龄比较小的。少年的天性,在周围一大群长者中间,从来都无法张扬。尽管长生不是张扬的人,但他还是不太喜欢天天所见所听,都是老态龙钟的感觉。 特别是刚才遇到的问题,他更是,很不喜欢卷入官场争斗之中。 于是,他转身走近了肖童。 面前的肖童,还是那身漂亮的暗红色制服。那眉眼、那发型、那脸庞,完全像《泰坦尼克号》中的杰克。年龄小,但身高已和长生差不多了。非常修身的好身材,加上铮亮的皮鞋,非常潇洒帅气。 在长生的印象中,只有晓兰叫他过“长生哥”。但碍于影响,他不能和晓兰,再有什么亲热的举动。此时此刻,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弟弟,倒让长生觉得想和他聊聊。 肖童见到长生向他走过来,心里特别地高兴。他赶紧地、很殷勤地,又非常周到地招待起长生来了。他把长生迎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座位上,给他上了一杯含有较高浓度酒精的咖啡饮料:“长生哥,您品尝一下,这是最新的咖啡饮品。” 长生轻轻品了一小口,感觉非常符合当下,自己想放纵一下的胃口。便说道:“嗯,真不错,这是你开发的吗?” “是啊,长生哥,”说着肖童就在长生对面坐了下来,自豪地介绍道:“这个点钟,咖啡厅里人很少。经理认为这时的客人可能想喝点酒,而不是喝了晚上睡不着觉的咖啡。但高级咖啡厅又不是酒,所以就让我研究研究,开发出了这样的含酒精咖啡。长生哥,您是在欧洲、美国待过多年的,想听听您的意见。” 长生再品尝了几小口,然后说:“你的想法很好。在美国也有这样类似的咖啡。” 肖童听到长生的认可,便兴奋起来。他起身,对长生说:“长生哥,我觉着您今天可能想喝酒。不如,我再给您调一杯高度咖啡?” “高度咖啡?”长生抬头看了一眼肖童,看到他帅气还带些稚嫩的脸,觉着,有这个男孩子陪着,喝点儿酒,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而且,他也有想过,通过肖童,可以多了解了解肖燕,特别是肖云的情况。便说道:“好,你陪我喝?” 没想到,肖童并没有说:现在虽没有什么客人,但这是他上班时间,是不能陪客人喝含酒精饮品的。而是非常爽快地答应道:“那我安排一下,咱们到里面去。我也很想陪着长生哥,好好喝一杯!” 肖童说着,便马上起身,到服务台那边,去安排了一下。 其实长生也知道,这个咖啡厅的真正老板,应该是肖云。肖童口中的经理,其实是肖云从国外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当然了,老板的弟弟向经理提出一些建议和意见,一般都是会得到支持的。 长生这就被肖童请进了大厅后面,肖童的个人休息室里。 进到这个很大的单间,长生看到,里面的装修布置,完全与咖啡厅的高级大包房一样。只是,里面除了大沙发主一应配置以外,还多了一张很大的床。 “啊,”长生赞叹道:“你的工作和休息环境,是真的很好。” 肖童则说:“长生哥,你要是喜欢,这里欢迎你随时来。”说着,他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闪亮的钥匙扣,递给长生。又说道:“这是这个房间的钥匙。” 长生刚伸出手,想去接肖童递过来的钥匙扣,听到肖童说,是这个包房的钥匙,便把手缩了回去:“哦,不,不用了。你男朋友碰到了可不好。” 肖童马上说:“长生哥,别误会,这个包房只有两把钥匙,我一把,这一把给你,其他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进来过这个房间。真的,从来没有。” 长生还是没再接那个钥匙扣,只是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肖童也不再说什么,把钥匙扣放在台上,腾出手,又给长生加了一杯“高度咖啡”。肖童又从冰箱里,取出一些蛋糕、点心之类的,放在了长生的面前。 长生说:“你云姐,安全回来后,有没有说为什么她消失那么久,让你们担心?” 肖童也不避讳什么,直说道:“我姐倒是没多说什么,不过,我觉得她的确是被绑架了。只不过,她的聪明和能力,让她化解了一切。不仅平安回来,还巩固了她的地位。” “巩固了地位?难道绑架她的人,只是要挑战她的地位?” “是的。长生哥,您知道的,何田产业,争夺的人可太多了。” 肖童答道,又给长生加了一杯高度咖啡。长生似乎有些醉意了,肖童更是殷勤地服侍着长生,一会儿让长生把上衣外套脱下,帮他挂好。一会儿,又帮长生把衬衣领口扣子打开;甚至陪着长生上卫生间。一会儿,又给长生递过来热毛巾,帮他擦拭一下脸和手。 长生自己觉着,他虽有些醉意,但头脑是非常清醒的。他又问道:“争夺何田产业,那是经济纠纷案件。我是不太了解啦,目前不是正在打官司吗?” “嗯。我听小健哥说:何田产业也是他的项目赞助商。如果打官司打不好,他的项目也会有影响的。” 长生很留意地听着肖童提及孔健,但又装作无意,有意叉开一下话题,问道:“小健哥还经常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他有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了,可能他很忙。” 说着话,肖童又给长生拿了块热毛巾,并又亲手帮长生擦拭了一下嘴唇。他给长生擦拭时,把自己的脸凑到长生的脸上,一下子就亲了长生的嘴唇一口。 长生看着肖童,酒劲有些上头,他一把将肖童脖子勾住,仔细看着肖童,说了句“你真美!”便闭上眼睛,要睡着了。 肖童顺势,架起长生,把他扶到床上。 他一边给长生脱去鞋子,一边说道:“长生哥,我好喜欢你。你觉得我美,就要了我!” 他脱去自己的衣服,又给长生脱去衣服。长生借着酒劲,不再压抑男孩子的欲火,趁势与帅气、完美的肖童,激情了起来…… 然后,二人睡去。 等一觉醒来,长生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肖童,清醒过来。依然觉着他很美,白净的脸庞,长长的眼睫毛,高高挺拔的鼻梁,比一般的女孩子都美。但他没敢再冲动,更不敢自己主动动手。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同性恋者。只是,他也不抗拒和这个漂亮的男孩子做过的爱。 他想着,突然听得肖童喃喃地说:“长生哥,我真的喜欢你。你很棒!” 长生实话实说道:“可我不是同性恋者。” 第74章 何田产业太大了 肖童听到长生的认可,便兴奋起来。他起身,对长生说:“长生哥,我太佩服您了。您看看,这款鸡尾酒方子里,本来还有苏打水和冰块,要在雪克杯里摇匀,才能出来口感。因为咖啡和苏打水混合,我总觉着不太相搭,所以进行了改动。这样,您还是能品得出来,真是太神奇了。长生哥,您觉着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或者,长生哥再多给一些建议呗!” 长生听到肖童一句一个“长生哥”地叫着,心里并没有吃惊。他想着肖童,天天与外国人打交道,肯定也学了一些西方礼节性的表达。对人接事儿自然会,非常地热情和亲切。长生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他仍然只是一手拿着咖啡杯耳,似乎还在品赏那杯咖啡。 又品了好一会儿,长生见肖童还在一动不动地,虔诚地等待着他的结论。便说道:“你说只是随意改动,其实正说明你的感觉很灵敏,也很好。冲咖啡,一般是不能加苏打水的。而且,无论喜欢速溶咖啡的美国人,亦或喜欢咖啡豆现磨的欧洲人,他们一般都比较喜欢喝热咖啡。所以,调配咖啡饮品,我觉着也是不能加冰块的!” 肖童听着,更是对长生肃然起敬。 他这才明白,这个长生哥,决不仅仅是因为长得帅,才得到他二姐,甚至他大姐的百般赏识。二姐她还曾很痴情地暗恋、追求长生。但自从他见到了古莉莉,才知道,能让他二姐知难而退的美女,原来是来头真的有些大。他的大姐,也是多次叮咛着他和他二姐,要和易长生多接近,多学习。甚至是,要他们多听长生的话。 肖童没见过长生时,并不理解,为什么二姐和大姐,都经常提起长生。她们是怎么知道长生哥的?她们怎么就那么看重这个长生呢?此时,他才明白,更是因为长生哥太有才华了,而且在盘龙也太有名气了。 他也便更是殷勤地,接着说道:“谢谢长生哥的肯定!我觉着,您今天可能想多喝些酒。不如,我再给您调一杯高度咖啡?” “高度咖啡?”长生抬头看了一眼肖童,看到他帅气,还带些稚嫩的脸,挺单纯的。觉着,有这个男孩子陪着,在这么高大上的典雅的咖啡厅角落里,喝点儿酒,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而且,他也有想过,既然肖童这么想接近自己,那就正好,可以通过他多了解了解肖燕。特别是,要多了解了解肖云的情况。 便说道:“好,你这是想陪我一起喝吗?” 没想到,肖童并没有说:现在虽没有什么客人,但这是他上班时间,是不能陪客人喝含酒精饮品的。而是非常爽快地答应道:“那我安排一下,咱们到里面去。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多向长生哥请教,陪着长生哥好好喝一杯!” 肖童说着,便马上起身,到服务台那边,去安排了一下。 其实长生也知道,这个咖啡厅的真正老板,应该是肖云。肖童口中的经理,其实是肖云从国外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当然了,老板的弟弟向经理提出一些建议和意见,一般都是会得到支持的。 长生这就被肖童请进了大厅后面,肖童的个人休息室里。 进到这个很大的单间,长生看到,里面的装修布置,完全与咖啡厅的高级大包房一样。只是,里面除了大沙发等一应配置以外,还多了一张很大的床。 “啊,”长生赞叹道:“你的工作和休息环境,是真的很好。” 肖童则说:“长生哥,你要是喜欢这里,欢迎你随时过来休息,喝一杯您喜欢的咖啡,或者……。” 肖童真想向长生表白一下,但他看着长生那张,帅气而又正气凛然的脸庞,马上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或者,我专门给您调制,您喜欢喝的各种鸡尾酒。”说着,他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闪亮的钥匙扣,递给长生。见长生正伸手要接,才说:“这是这个房间的钥匙。你们单位,离这边很近,中午或者随便什么时间,您都可以过来这边休息、放松放松自己。” 长生刚伸出手,想去接过来,欣赏一下,肖童递过来的很别致闪亮的钥匙扣。但听到肖童说,是这个包房的门禁钥匙卡,便把手缩了回去:“哦,不,不用了。你朋友和同事碰到了可不好。” 肖童马上说:“长生哥,别误会,这个房间并不是包房,只是我休息的房间而已。因为是私人空间,其他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进来过的。真的,长生哥,我希望您常来,我大姐也希望我和二姐,多与您来往,向您学习。将来您过来休息,是不会有人打扰您的。” 长生还是半开玩笑地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能包下这样奢侈的豪华包房。再说了,我和你二姐,也不是很熟,只是在一个分局,还不在一个警队工作;你大姐肖云,我们更是不太熟了。” 肖童赶紧说:“长生哥,怎么不熟悉了?上次我大姐出事儿了,听二姐说,她也是按照大姐交待的,首先找得您呀。再说了,这也不是包房,这可是我自己的私人休息室。您可别误会!” 长生这才仔细端详了一下肖童,他不想让肖童失望,因为他还有任务;但他又不想让肖童误会。便说道:“门禁钥匙还是不用了,但我会常来的。我也是喜欢这个咖啡厅的氛围,这个你是知道的。” 长生没再接那个钥匙扣,只是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小口。 肖童也不再说什么,把钥匙扣放在二人坐着的、设计很精良的台上,腾出手,又给长生添加了一些“高度咖啡”。肖童又从冰箱里,取出一些蛋糕、点心之类的,放在了长生的面前。 长生马上顺着肖童刚才的话,接着说:“你大姐肖云,很了解我吗?真的交待过你们有事儿,就找我吗?” 肖童也马上回答:“当然是真的。我开始还不知道,她们为何这么喜欢您。现在我终于明白,您可不是一般的帅气,还真的很有文化气质。” 长生赶紧向他摆了摆手:“肖童,你很专业啊!总是能让顾客很舒服。那,你大姐她,安全回来后,有没有说,为什么她消失那么久,而让你们两人弟妹非常担心?” 肖童知道长生,本来是他二姐肖燕的顶头上司,正是由于他大姐肖云的缘故,二姐才调离了长生的专案组。所以,他也不避讳什么,直说道:“我大姐倒是没多说什么,不过,我觉得她的确是被绑架了。只不过,她的聪明和能力,让她化解了一切。不仅平安回来,还巩固了她的地位。” “巩固了地位?难道绑架她的人,是要挑战她的‘地位’?”长生也有些莫名地,对肖童问道,还把“地位”二字,加重了不少的语气。 “是的。长生哥,您知道的,大姐服务的何田产业,太大了。东家一去世,争夺财产的人可是太多了。” 肖童答道,又要给长生添加一些“咖啡”。长生似乎有些醉意了,又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能再喝了,已经有些上头了。 肖童虽不再给长生添加这种含有烈酒的酒味咖啡,却更是殷勤地招待着长生,一会儿让长生把上衣外套脱下,帮他挂好;一会儿,又给长生递过来热毛巾,帮他擦拭一下脸和手。 长生自己觉着,他虽有些醉意,但头脑是非常清醒的。他潜意识里,也许很喜欢这个帅哥小弟弟的专业招待。倒也任由他安排,任由他帮忙。长生也借助酒兴,又问道:“本来你大姐的案子,的确是我们组出的现场。但争夺何田产业,那是经济纠纷案件。不归我们警队管辖,后来我就不太了解情况啦。但由于你的两个姐姐都找过我,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目前不是正在打官司吗?你能讲讲知道的情况么?” “嗯。我听小健哥说:何田产业也是他的项目赞助商。如果打官司打不好,他的项目也会有影响的。” 长生很留意地听着肖童提及孔健,头脑又清醒了一些。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有些醉意地,有意岔开一下话题,问道:“小健哥还经常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自从我大姐出事后,他就有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了,可能他很忙。” 说着话,长生看着肖童,酒劲真的有些上头,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小健哥真有眼光,你是真的美、真的帅气!” 肖童则说:“长生哥,您才真的是美男子,才真的帅气。我和我二姐,都真的很喜欢你。我大姐更是常对我说:‘童儿,你有机会,也得多接近接近燕儿的同事,易长生这样的人,多向他学习学习。’” 也许咖啡加朗姆酒之后,后劲很大,稍喝多些,便会上头。长生听着肖童的话,眼皮子都有些沉重起来,只是重复肖童的话:“童儿,燕儿……” 肖童见长生有些醉意,便更是殷勤地对长生说:“您要是喝好了,咱们一起到床上躺一会儿,你休息,我好好服侍您?” 长生马上睁开他的确有些困倦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道:“肖童,我可是直男。我不反对你和小健哥相好。但面对你这样再漂亮、再帅气的男生,我也不会被掰弯的。” 肖童听着,有些尴尬。于是,他又说道:“长生哥,我不该给你加那么多高度咖啡。鸡尾酒加咖啡,只能品尝,不能畅饮。否则,否则会对身体健康不好。” 长生当然知道,含有酒精的咖啡,口感不错,但是绝对不能多喝:“是啊,就像你这样漂亮的男生,也是不能随便去招惹的。哈哈哈……” 肖童马上说:“长生哥,像您这么了不起的人,在我眼里,也是最帅气的人!您当然应该得到最了不起的照顾,亏待自己,是多么不值得啊!” 长生虽然心里还觉着自己清醒,但眼皮子却有些睁不开了,困倦之意袭上头来,他嘟囔着:“肖童,你不懂,人不是动物,应该有更高层次的追求。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同事说我,也要和他们争……争抢升迁的机、机会……” 他说着,就趴在台上,要睡着了。 肖童只好起身,搀扶着长生,把他扶到旁边的床上。 有人说:酒可以消愁,但酒更能让人在惆怅之时,上头而醉意更甚。长生心里本来就有事儿,这会儿,真的有些醉了。加上咖啡的血管扩张和刺激作用,他并没能,向肖童问出什么与案件有关的,实质性的情况,便想睡去了。 他隐约听到肖童说的一些体贴话,也不知反应过来没有,只说道:“对呀,好啊……” 等长生一觉醒来,看着肖童,马上就起身,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过来。长生不想让肖童误会:“我只是一时心情不好,碰到了你,就无意中,喝大了,发泄了一下情绪。睡了这一觉,现在好多了。所以,所以,我现在就得走了。” 第75章 新的突破和进展(上) (对不起仅有的读者们,前两章一直被和谐着,不等了,上新。) “哥,我能让你心情好起来,我也便很开心、很快乐!” 突然长生又想起,他本来过来时,就是想到了还有的破案任务。 于是,他又缓和了一些口吻,说道:“哦,肖童,实在对不起,小健哥会不会生你的气?小健哥可是心脏医学专家,他怎么还要出来约你?” 肖童忽闪着大眼睛,回答道:“哥,不会的。可能是小健哥工作时,太紧张了!而且,好像他可不是一时的情绪问题,他父亲给他的压力很大,他经常需要一种特别的放松,才能发泄他的情绪。他说,每当和我在一起时,他的心情,是最放松、最愉悦的时候。” “也对哦……”长生听肖童如是回答,又觉着自己又有了一些自责。他接近肖童,不是也是在追求一种心情释放,甚至还在自己心底深处,是要想利用肖童,通过肖童,深入了解那个孔健,他、他的父亲、他的叔叔,以及肖童的姐姐,肖云、肖燕,她们到底与案件都有什么关系? 肖童自然是最好的询问对象。 长生觉着,至少从感觉上,肖童很单纯,虽他大姐肖云,是不会让他卷进是非之中的。而且,长生想起在机场,肖云似乎就有意将肖燕和肖童,与她的事情分隔开来,请求长生关照她的妹妹和弟弟。 但是,长生仍然觉着,肖云的事情,肖童即使不参与,也会了解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他想着,自己应该真的对肖童好一些,能让他愿意向他谈一谈。他不经意间谈到的事情,也许正是长生他们需要的,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他决定不亏待肖童。只有真的和肖童成为朋友,才能够让他愿意多谈些情况,在案件上也一定会有一些帮助。 长生又说道:“我当初见到小健哥时,就感觉到,他父亲孔校长,的确对他要求很高。甚至,小健哥因此有些疏远父亲,而亲近总是宠着他的叔叔。” “是呀,是呀。”肖童感慨地学着孔健的腔调说:“一次,小健哥还抱怨说:‘叔叔对我挺好的,他可算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亲近的人。可父亲却不让我和叔叔亲近,甚至杜绝我们来往。’” “那他还真有些悲惨!真没想到,这么光鲜亮丽的外表,内心却是如此糟糕。” 长生觉着自己,在这方面,可比孔健强多了。心里马上对所遇到的那点儿事,有些平衡起来,来这里之前的烦恼,也逐渐消失。肖童听着长生说的,也颇有同感:“小健哥总好像不是很快乐。” 长生觉着肖童对孔健的好,似乎真的是带有许多同情的成份:“那,你和小健哥在一起时,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具体的快乐时光,或者具体快乐的事情吗?” 肖童感觉长生总是问孔健的事儿,一定是心里生出了醋意。说明长生是在乎他的。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长生:“我嘛,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记忆。反正今天和哥在一起,算是我很久以来,最开心快乐的时候了。要说小健哥,他有一次无比兴奋地跑来告诉我,说有了一种新型缓释剂,让他非常的开心。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长生听着,马上问道:“什么剂?是什么k-y新品吗?他这么想要和你分享,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啊!” “什么呀?哥,你想到哪儿去了!不过,当时我看他那么兴奋,也以为是k-y新品。还特意问过了:小健哥说,那是一种植入人体的缓慢释放药性的东西,说是很重大的医学成果。” 长生听着肖童的解释,心里顿时一凛。马上联想起手中的案件,那个孔老二胸口上的手术刀痕,肯定是做过心脏手术的。现在想来,如果真的有了一种植入人体的缓释药物。那么,孔老二即使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也是可以不需要天天要吃抗排异药物。此时,长生,似乎看到了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他刚一陷入沉思,肖童就又亲热地说道:“哥,您不会只419就离开,就把我忘了?” 长生有些奇怪地问:“419是什么?是你们年轻人的网络用语吗?” “哥,您才多大呀,就……”肖童撇着嘴说:“你们年轻人年轻人的!” 长生也突然被提醒,自己总和比较深沉的人和事儿打交道,久而久之,倒自然觉着自己也是多大年纪的人似的。他笑了,然后谦虚地说:“真是的,我确实脱离年轻人太久了,都听不懂年轻人的语言了。” “不是啦,哥,”肖童解释道:“就是foronenight的音译。” 长生恍然大悟,赶紧收起自己的思索,说道:“你真的想我常来这里,那小健哥怎么办?” 肖童也赶紧回答说:“其实,小健哥迫于他父亲的压力,他又绝对地看重名誉。他自己的公寓,已经不方便带我去了;我这里,他也不敢来;酒店什么的,他更是不敢去。所以,他的感情生活,注定很可怜。虽然他对我很好,我也一直不好意思和他分手。但实际上,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真的很替他难过。” 他又眼巴巴地看着长生,让长生也顿生怜惜之情:“好,我会常来的。不过,说好了,我可不是你的同志。只要你不让小健哥误会,你们的事情,我还和往常一样,决不干预!” 二人一起出来,长生坚持先到服务前台去,刷卡结了咖啡饮品和点心的账单。才在肖童的陪同下,往外走。却看见郑华,他正坐在大厅的一角,似乎正等待服务生给他送咖啡。 长生这才想起,他虽说是一个人出来散散心,但他忘记了,郑华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郑华这人,就是死心眼。他虽还在康复期内,不能随便离开医院出来活动。可当他一听说长生可能心情不好,便毫不犹豫地,从病房里溜出来,及时定位到长生独自外出的踪迹。发现正是上次长生遇袭的地方,便通知班里的值班员。并且自己赶紧尾随其后,履行他的贴身护卫职责,对长生加以保护。 长生在咖啡大厅一角,一眼就看见了郑华,却被郑华的手势给提醒。他此时,只好装作没看见,或者不认识郑华的样子,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多看一眼,就直接走了出去。 当肖童送走长生,一回到店里。郑华也起身,自然地从咖啡厅离去。 并且向他安排在外的两个特警班的人,发出信号,让他们再多观察一下肖童,等没什么异常,再行撤离。 当郑华跟上,一见到长生,马上笑容可掬的小声说道:“头,您这是公私兼顾,还是和这帅哥弟弟来真的了?” 长生看了一眼郑华,厉声说道:“郑华……” 郑华赶紧收起坏笑,本想终于能出来见到长生了,这几天憋得难受,想开个玩笑。却听得长生的这副腔调,立马毫不迟疑地,来了个立正,正声答道:“到。” 长生左右看了看,见的确没什么人,才说道:“华哥,你怎么也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你什么意思啊!擅自从医院逃出来了,我还没问你呢?” 郑华也赶紧说道:“头,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不是不会表达么!越亲近就越想放、放肆了。头,您可别生气,咱下回不敢了。” “华哥,你可别这么说,你才是我们几人的救命恩人。你这伤得养好了,才能出来活动。你这样又私自跑出来,会影响康复进程。” 郑华一肚子话,想和长生说,又想关心一下长生的私生活。却被长生引导着,只能又说到他自己头上来了:“头,您看,我这不只是走了走么?哪能会有什么影响呢?我基本上好彻底了,只是医生们一定要恪守三个月的时间。头,您说,再等仨月,什么黄瓜菜都凉了!” 长生也有些感慨,说道:“是呀,三个月,我们破掉这个案子,是不能等到三个月的!到时候,咱们专案组就可能解散了。所以,华哥,还是在这三个月里,做一些别的准备,到时候肯定会有更重大的新任务了。” “可是,头,我想以后能一直在您的警队里,一直一起战斗下去,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眼下嘛,我也不想错过。我一定得配合您,把这个案子破掉。” “不行,”长生回答说:“华哥,你别忘记了,我除了是个质证专家以外,还是个医生。你的伤,主要是骨伤,是必须有个时间,才能把骨质修复长好。否则,以后会有不少后遗症的。是不能只看表面上体力的强壮,而忽略了长久的隐患。” 郑华不住地点着头,他知道长生是为他好,便又说道:“头,我这腿,要不是您的抢救,早就废了,甚至不截肢都会影响生命。说您是我救命恩人,并不是拍您马屁。这个,我懂得。所以,只要您有事儿,我就不能不管。” 长生则又说:“华哥,你真的言重了。其实我跟你学的那些武术和招数,每天我都在练习,现在再遇袭,也不会太吃亏的。在台北时,我们并肩战斗,你也都看到了,我的武功,还真的有进步是?所以,你就放心,安心在医院养伤,不准再私自从医院逃跑出来了。” 第76章 新的突破和进展(下) 特警也是军人,郑华当然也是最校准的军人。 当他听着长生说出“不准”二字,就当是听到命令,马上立正答道:“是。” “不过,”郑华马上又说:“头,要是再真遇到麻烦,您可不能瞒着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长生只能点着头,他知道郑华本就有着市局的,贴身护卫长生的指令。至今,也并没有正式通知郑华,有撤销这个指令。他只能以眼下,郑华还认他是上级领导,而命令一下郑华好好休息。若真有事儿,长生其实也是拦不住郑华的。 他为有这样的好兄弟,而感到幸福。也因此,长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配合卢队,带领专案组,尽快破案。 他把郑华送回医院,临下车,郑华又悄悄问长生:“肖童算自己人吗?” 长生一楞,又想训斥一句郑华,但刚一扎起架势,便又放了下来。他对郑华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登上郑华让人给长生开来的车,一踩油门,便直接开回队里去了。 卢建军见到长生,发现他的精神状况完全恢复了,心里也轻松了起来。自从昨天和长生谈过之后,他就了解到长生的顾虑和心事。他还担心着,长生对市局内部的传言顾虑,一时难以消除,会影响案件侦察工作的进行。但是,他们谈过之后,又休息了一晚,再见到长生,就觉着他已完全消除了顾虑,“嗯,”他心里赞叹道:“长生这样的高级学者的觉悟,就是高。” 卢建军也放心了。 他马上不再担心长生的情结,直接对长生说道:“头,我觉着咱们的案件,已经有了重大线索,算是有突破了!” 长生点了点头,叫卢建军稍等一会儿,就通知开会:“的确是有了新的线索,需要大家一起捋一捋。” “好咧,”卢建军爽快地答应着,马上就安排开会了。 会上,各位都报告了自己盯着的项目,把最近的新发现,以及有什么新的进展情况,都非常详尽地,进行了讨论和分析。 卢建军也进行了发言,他非常兴奋地说道:“通过最近的监控观察,对几个重点人物的调查,加上深入研究从台北带回来的大量资料。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么几条线索,非常重要……” 最后,卢建军又特别强调了,专案组的全体同志们,对外界的传闻、传言,包括公共网络媒体上的传闻,以及市局范围内的传言,都不予回应。并且要互相掩护,做到统一口径、统一意志、统一行动。全力保障专案组工作,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和影响。 长生这才说道:“除了卢队总结的几个重要线索以外,我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现在,只须向监狱提出,对孔方禅进行一次全面身体检查,包括胸、腹部ct扫描。” 小郭有些不理解,举手问道:“头,不是早就已经了解了孔方禅的身体状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卢建军说道:“能不能听头把话说完喽,再提问题,啊?” 长生则向卢建军摆了摆手,耐心地对小郭说:“你提出的问题,的确很重要。” 小郭见卢建军打断他,也觉着自己太唐突着急,不好意思地刚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头,您继续。”却听长生说他提出的问题很重要,便向卢建军瞟了一眼,吞了一下舌头,赶紧认真地听长生往下说。 “因为,目前虽然我发现了一些新线索,但说到底,还都只是猜测,没有得到证实。所以,郭,你说的没错。孔方禅一定会不配合的,但还是必须想办法对他进行一次,主要是胸腹部的ct扫描。” 长生停顿下来,又看向小郭。小郭当然马上明白,说道:“头,您放心,还是交给我,我去监狱协调这事儿。” 长生点点头,才继续说道:“大家一定还是没明白,小郭刚才提出的问题,这主要是个医学问题。卢队从台北的资料中,已经发现,田雨的器官捐赠过程,是存在着诸多疑点的。所以,当我们怀疑孔方禅似乎做过心脏手术,特别是很可能是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这就很自然地,会让我们联想到,他很可能移植了田雨的心脏。” 听到长生说到这里,大家都很吃惊,纷纷议论起来:“哇噻,这案子里面还有这么大的案子呀?” 卢建军也赶紧问长生道:“我发现的线索,那也是你提示,我才注意到的。但是,我可真没有,也一点都不敢想,也不会往这个方向上想。你,快说得更清楚,更直白一些。” 趁着卢建军和长生说话,大家更是悄声说道: “是啊,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李毅民则解释说:“咱们头,本来可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 小郭又说:“即便有医学知识,这也是难于相像到的?我都参与给那个孔方禅进行基本的体检,头还特别交待了好几个基本问题,要我注意,我也真没往这上想。关键是,我是根本想不到啊!” “那是,这谁想得到啊。” 更有人小声说:“这要破了这么重大的案子,那我可是太荣幸了。” “谁说不是呢!” 卢建军赶紧让大家安静:“好了,大家静一下。头,你继续,多给点情况。” 长生赶紧谦虚地解释说:“大家也别太期望了。因为,现在还只是根据线索的一些猜测。” 李毅民心里的崇拜,更是油然而生,正襟危坐,像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般,也摆了摆手,让又差点儿燥动起来的大家,安静。长生继续:“田雨的器官捐赠过程,显然是被人做了手脚,那么,他的器官被谁拿走了,就自然成了关键。所以,当发现孔方禅做过心脏手术,就自然会想到,他是否是做了心脏移植。特别是,他是不是移植了田雨的心脏?” 卢建军马上说:“对的。这条线索,太对了!这根本就不是猜测嘛,这就是很准确、很严谨的逻辑推理。” “但是……”长生却说:“从医学角度,心脏移植手术后,受移植患者,必须长期,不间断地服用抗排异性药物。才能保证移植术后康复,以及维持外来器官与自身机体功能。” “哦,我明白了。”小郭发出感叹道:“头,当初,您让我查一下,那个孔方禅是否携带有每天必服的药物,原来正是要看他是不是在服用抗排异药物,对?” 长生点了点头,小郭更是恍然大悟般问道:“可是,可是,他的确没有携带天天必须服用的药物呀?” “所以,”长生答道:“昨夜,我才发现,原来,有人已发明成功了,一种缓释剂装置。” “缓释剂装置?”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疑惑地的重复着,这个特别的新鲜词汇。 长生进一步解释说:“具体来说,就是植入人体的一个装置,表面上看不到。也不需要病患天天服用。这种装置里的药物,会按照一定的比例,长期陆续不断地,缓慢释放药性,以维持病患身体里的药物浓度,达到治疗效果。” “哦……”卢建军点着头,似乎有所理解。 小郭也点着头,看长生正在查看自己的笔记本,就又说道:“这样以来,头,是不是,孔方禅如果植入了这个缓释装置,他就不需要天天吃药,就能达到天天补充抗排异药物。就能达到移植心脏后,也不需要天天吃药?” “是的,”长生肯定地答着。不过,他又说道:“这种缓释剂装置技术,目前,在国内外的医学专刊上,都没有论文发表,甚至没有过报道。显然,是被特别加密保护起来了。所以,具体的效果、成熟情况,都不得而知。目前,也只能朝着这个猜测方向,先确定一下孔方禅的情况。” 李毅民,此时,也似乎明白了整个情况。 他可是高材大学生,又是学刑侦科学技术专业的。马上请示道:“头,是不是要先查清楚孔方禅的心脏手术,到底是不是心脏移植手术;然后要查清楚,他是否植入了缓释剂装置。如果,这些都能得到证实,那么,他所移植的心脏,就很有可能是田雨的心脏!” 马上其他警员也开始都完全理解了新的案情状况。 小郭更是很有信心地说:“卢队、头,大家都请放心。这两点,我一定很快就能调查清楚。” 其他警员也都说道:“领导就下达任务,我们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长生看向卢建军,卢建军点头说:“头,你安排,我绝对支持。” “好,我也没什么好安排的。大家就还是按照卢队的安排,各自继续各自手头上的排查工作。小郭那边一有进展,我们就根据情况,随时跟进。” 大家都很正式地答道:“是。” 卢建军马上宣布:“各自都迅速动起来,散会。” 李毅民没有离开,他看着长生,似乎还有什么话说。卢建军一看李毅民脸有些红,还有些害羞的样子,马上明白,一定是肖燕的事情,就和长生打了个招呼:“头,你可又要当爹当娘了。” 长生抬头一见李毅民,便拍了卢建军肩头一把,笑了笑,让他先出去。 第77章 兄弟间的心思自然懂 长生看着李毅民,突然少年的天性使然,他想逗一下这个,比自己还小不到一岁的刑事侦察员。也许是昨天,和肖童在一起,唤醒了他的少年天性;也许是那个郑华想开他的玩笑,让他他突然也想和,面前这个还有些年轻人特征的好兄弟,开开玩笑。 “你有话和我说?”长生故意问道:“是肖燕把你怎么了嘛?看你这脑袋耷拉的。” “头,你啥意思呀?肖燕能把我怎么啦!”李毅民嘴里还是强着说。 长生就又笑了:“是呀,你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怎么说,也应该是你把肖燕怎么了?” 李毅民赶紧说:“没,没,没有。头,我能把她怎么啦?” “上了呗,还能怎样!”长生脱口而出了这几个字。 “啊?”李毅民真没想到,长生竟然能说出这么……这么样的话。他惊讶了一声,头却低得更低了,脸更加通红。 长生弯下腰,盯着李毅民的脸,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更是调侃道:“原来是真的呀?小李警官,你还真行,可以啊!好,好,真不错。” 李毅民还是不抬头,还是说着“没,没,没有”。只是大脑中又回想起昨天,肖燕约他谈谈的事儿。结结巴巴地,轻声说道:“头,肖燕,她答、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在一起?”长生又笑着问道:“不是说没有么?怎么就在一起了?” 李毅民和长生比起来,虽然学历、水平差了些,但他也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呀。特别又是刑侦科学专业的,说话当然字字清楚,逻辑严谨。他马上听出长生的意思,“在一起”和“谈恋爱”,当然是很不相同的两个概念。 他知道,自己本就是靠着长生的开解,才从单相思的“失恋”中走了出来。后又是长生发现他心底深处,还是对肖燕有着眷恋的。便通过肖燕的姐姐,判断了肖燕的情况,才又有意把他们二人拉扯、撮合到了一块儿。 所以,他也不想瞒着长生任何事情,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好,头,算是!可……” 长生听到此,当然也感受到李毅民的真挚,便不再开玩笑了。他恢复认真,对李毅民说道:“嗯,很好啊!都是成年人了,只有真正的在一起,才能知道两人是不是真的合适。” 李毅民点着头,还是有些问题似的:“可是……” 长生见他结结巴巴,脸更是通红,便又说道:“还可是什么,都在一起了,喜欢就继续呗!” “可是她为什么也说:在一起,只是要看看两人是不是合适。难,难不成,都在一起了,还能说不合适,还能分手啊?” 长生点了点头,也很认真地说:“当然啦。就是结婚了,还有那么多离婚的!不过呢,一般来说,女生这样表示,可能是她担心你会反悔,要成全你。我是觉着女生,一般是不会反悔的;可能只有比较强势的女生,有所不同!” “头,您知道的,我是不会反悔的。但肖燕她是不是算是比较强势的女生,可能会反悔呢?” 长生想了下,又答道:“我觉得,肖燕可能正因为你会这么想,而且你也知道,追她的人不是你一个,比如二队的李队李希全,他可是一直明确表示追求肖燕的。上次还当着肖燕她姐肖云的面,向肖燕当场表白过。只是,肖云,似乎比较倾向于你。” “头,您总是为我着想。其实我知道,其实,肖燕其实……”李毅民一连说了几个“其实”,却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长生似乎明白李毅民要说什么,但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好打断他。他担心,如果不和李毅民直接说清楚,会一直有个误会或心结。便也不笑话,也不接话,也不着急,就耐心地等着李毅民调整好心情和语序。 李毅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肖燕一直以来,先是主动申请加入专案组;后来她姐有事儿,也只找专案组帮助;现在又想重新回到专案组。其实,她是真的,是冲着头,冲着您来的,其实,她也明白表示,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您。她姐肖云的真正意思,我也听得很明白,她甚至也有能力导演台北的……。” 长生本想着李毅民哼哧半晌,肯定会调整好措辞,却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这下子长生有些傻眼了!他本不想接近肖燕,一直有意地疏远和回避着肖燕,正是不想让她有表白的机会。当然他也早就直接向李毅民表达过,他不会与肖燕有任何瓜葛的,还答应过要帮李毅民追肖燕。 当初李毅民问长生,就是要听听长生的想法。他知道,追长生的女生有的就是,无论从相貌、家庭、才气、心意,却都几乎无人能与古莉莉相比。只要长生是真的不喜欢肖燕,那么,他李毅民也就不需要担心,他是绝对不会,也肯定没有信心,和他的偶像易长生竞争。 本来情况早就明摆着在他面前,他也绝对相信长生。但他此时,听到长生分析的情况,便马上让他又想到:既然肖燕是和自己“试爱”,那是不是说:一旦长生愿意,或者碰到台北靳晓兰那样的情况,肖燕会不会也要一样的和长生“试爱”,甚至也要给长生生个……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更是停顿了下来,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而长生此时,真的是有些窘迫了起来。 长生冷静下来,还是仔细想了下,才对李毅民说道:“毅民,台北的事儿,当时在青苹小洋楼酒店里的情况,你是完全清楚的。我保证,这样的情况实属极其特别的特例,肯定不会,也不可能再发生了。” 李毅民说出口,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失言和过虑了,忙向长生道歉道:“头,长生哥,您可别生气!我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长生也马上说:“没关系,你既然都叫我哥了,兄弟之间,有什么事儿,就是要直接说清楚,不能放在心里憋着,反而会生出更大的误会。” 长生猛一听李毅民的心思,真的有些难堪。但他真的觉着,他们是生死患难过的兄弟,有话就应该说出来。特别是听到李毅民像肖童一样,也叫他哥了,他心里还是有些特别的温暖! 所以,他又接着对很难为情的李毅民说:“毅民,你知道我发现新的案件线索,是通过谁获得的启发吗?” 李毅民一听案情,马上抬起头,看到长生不仅没有生气,就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便舒缓了一口气,才想起长生问他的问题,回答道:“肖燕?” 他思索着回答,又说道:“我和她在一起时,就根本引导不出她说出,任何与案件有关的话语。所有事情,都完全是随着她的思路,向前发展着。长生哥,您说,我是不是特没用?” “嗨!”长生叹道:“怪不得肖燕和你说出那样的话。” 长生像真的大哥哥一样,轻轻拍了一下李毅民的额头,让李毅头又低了下去:“那为什么呀?” 长生这才答道:“肖燕是很敏感的女生,你和她谈恋爱,就得想着好好地谈恋爱。尽量不要把工作,与谈恋爱混为一谈。而且,我刚才也是想和你说,肖童,肖燕的弟弟,他也是很真诚地对我,也叫我哥,可我却只想从他那里得到破案线索。后来,我判断肖童是很正直的小男生,又很真诚地对待我。我也应该对他以诚相待!结果,心态正了,反而他打开了心扉,告诉了我很多重要的线索。” 李毅民点着头,很认真地对长生说:“长生哥,您说得对。是我可能在心里,还是对上次被肖燕拒绝,有些不安心。心里夹杂着杂念,反而以为是案件的原因。” 他说着,说着,突然回味过来:“嗯,不对呀,长生哥,肖童也叫您哥?他可是gay呀,我觉着,这小子可人小鬼大着呢!” 他转念又一想,更是看着长生笑了,那表情,让长生一看就是此前,与郑华邪恶地看他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还没等长生说什么,李毅民就又说道:“ei……哥,肖童他,不会也向您表白了?” 长生又拍了李毅民一巴掌,这回可比刚才拍得重了一些:“我看你才人小鬼大。” 李毅民又“嘿,嘿,”地笑了两声,当然也和郑华一样心领神会的样子。这让长生也没办法,也不想再多作任何解释。可李毅民却像是来了兴致,便又收起笑意,很认真地说:“哥,您这么优秀,您做什么,我都绝对支持您,真的!无论什么。” 长生当然也明白李毅民的意思,与郑华的意思,绝对也是没有两样的。他心里如是想,但还是不想往那方面说,只马上说道:“放心,我不会让在台北时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而且,我保证连万一都不会有!首先,我们现在,都没那么容易再被人迷晕了;其次,即使被迷晕了,也请你相信,我的自制力,还是能抵御住任何诱惑的!” 看到长生如此有信心地样子,李毅民当然也相信。因为在李毅民心里,长生本就是无所不能的。 第78章 所谓的线索又被斩断了 小郭到达监狱,心里想着,马上又要见到那个孔老二了。 这个让他们专案组无比头痛的家伙,一开始就操纵着,诬陷了盘龙警官大学的李明钰院长。接着,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法庭上,反咬起诉他的检方一口,更是直接对易长生发难。 这个家伙如此嚣张,竟然至今,都还是没有抓住他与专案组办的案件,有什么实质性关联的线索。虽然,对他与案件有十分密切关系的猜测,都是非常缜密而又有逻辑性,但就是没有有效的线索和任何证据。 此次,如果能证实这个满嘴“经纶”的孔大禅师,真的移植了田雨的心脏。 那么,他争夺何田财产,不正当获取田雨心脏,就都有了联系起来的线索,案件的很多疑点,就都能说得通了。特别是,专案组正苦于一直没有进展的“机场路”案件,也就有了重大突破,很多疑难问题都有可能迎刃而解。 小郭很有信心地,先去监狱管理处,见到负责人。由于上次小郭来过,和这里的几个负责同志,都已经是比较熟悉的了。负责人让小郭先坐,还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才认真地看了一下,小郭递交过来的配合调查行动的函件。 负责人说道:“好啊。我们一定积极配合,是要安排给几名犯人进行体检吗?” 小郭回答道:“是的。主要是要对孔方禅进行一次胸腹部ct检查。为了避免他有疑虑,就对他身边的几个犯人一同进行体检。告诉他们只是例行工作。” “哦。”负责听着小郭的解释回答,便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就很不巧了。如果要求我们配合对其他犯人体检,倒马上就可以办。但要对孔方禅进行体检,恐怕现在不好办了。” 小郭本来觉着很简单、也很好办的工作,面前这位负责同志,也满口答应非常给予配合。却突然听到这么个回答,有些吃惊,忙问道:“这是为什么呀?怎么不好办了?如果还需要办理什么手续,我马上请示去办好。” 负责人起身,对小郭叹息道:“没用的,孔方禅现在不归我们管了,他的律师申请了保外就医,已经办理好所有手续,取保监外执行了。” “啊?”小郭一听真傻眼了,他好不容易合上了惊讶得张大着的嘴巴,赶紧问道:“罪犯要想申请保外就医,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各项手续审批,总得要一定时间的?” “谁说不是呢?”负责人也深有同感地,对小郭说道:“首先分监区全体警察评议通过,然后再报监区审核这道程序,就算是特事特办,我这负责人也得经个手不是?可是,真没经我手。” “那监区审核,也都没经过你吗?” 负责人微微点了点头,又不好多说什么。岔开话题,只说了句:“小郭呀,你们专案组也是有来头的,孔方禅的《病残鉴定书》,以及刑法执行委员会的合议文件,还有《暂予监外执行报道证》等,你们都是可以去有关部门查询。我这里,实在只能配合于此,对不起啦!” 小郭心里顿时十分懊恼,他极力镇定自己,想了想,又说道:“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二百六十五条第四款规定,对罪犯确有严重疾病,必须保外就医的,由省级人民政府指定的医院诊断并开具证明文件。” 负责人本不想再多说什么,看到小郭很执着地样子,笑了笑,才又说道:“小郭,你很敬业、很聪明,对法律条文也很熟悉,真不简单。不过,不是对你说了吗?我眼皮底下的程序,都还弄不清楚;别的部门的程序,我就更弄不清楚了。言尽于此了,我马上还有个会,啊!” 小郭非常地泄气,但又不好对这位负责人诉说。他赶紧谢过这位负责人,告别出来。迅速赶回专案组,向长生和卢建军报告这个突然变化的情况。 卢建军听到报告,非常地生气。但长生则觉着,只要对方有所行动,就必然会有新的线索出现。他对卢建军说道:“卢队,你看啊,首先,监狱方面,对小郭提出的建议,正是我们可以查询的线索;其次,孔老二监外执行的当地公安局里,都是咱们的熟人,也可以前往了解具体的情况。其实,我们并不需要真的查询那些手续文件,我们真正需要了解的,就是所有手续的经手人,他们都是谁?” 卢建军点了点头,看向小郭,小郭也马上说:“明白。” 然后小郭又向长生问道:“头,这块还由我们小组负责吗?” 长生点了点头,卢建军则说:“把我这边的小段、小彭,都调过去,配合小郭这个组,全力、迅速了解清楚涉案的所有人员都有谁。” 长生马上拉了一下卢建军的胳膊,轻声说道:“若遇到市局里的阻力,还请一定把我顶上。卢队,你先不要硬碰硬。” 卢建军听着,马上盯着长生的眼睛,明白长生此话的意思。想起长生说过,他是可以随时离开的,而自己却得长久打算。但他马上说道:“长生,咱们专案组,已经是一个大家庭,大家都是亲兄弟。天大的事,都得由兄长先顶着,你年龄最小,得一直保护好自己。只有你,才有善后的实力,千万别冲动!” 小郭听着,有些听不懂,又有些听得懂。他眼圈马上红了,傻傻地看着两位领导,不知说什么好!卢建军说完,像是没什么事儿一样,扭脸看向小郭,说道:“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快去通知你那组人,开会,安排马上行动。” “是。”小郭立正答道,赶紧跑了出去。 卢建军马上问长生:“不能拿到孔方禅的ct体检报告,是不是我们就无法证实,他是否作过心脏移植手术?也就无法把田雨与案件联系起来,那田雨与刘喜汉的关联,也就说明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了。” 长生点点头,但他没有说话。 见长生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卢建军也就没有继续出声。 片刻,长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卢建军刚才问题的回答:“卢队,虽然刚发现的一点线索,似乎又被全部斩断了。但是,这是不是说,反而相关的人和事,都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感觉,是真的很近了!” “是啊。”卢建军也说道:“每次破案,都会有一个点,眼看就能透过光亮,看见真像了,但就是觉着卡在哪里了,无从突破。” “嗯,正是这个感觉。”长生说:“还是等等,等小郭他们回来,拿到所有的文件,再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卢建军刚答应了一声,他的手机电话铃就响了。他接通电话,“喂”了一声,脸色马上就严肃了起来。好一会儿,他克制着自己的火气,努力镇定地答着:“是。我立即到市局去。” 挂上电话,他对长生打了个招呼:“头,没事儿,我去一趟市局,等会儿回来再谈,啊!” 说着,卢建军便走了出去,走到自己的车前,又回头向专案组的方向,仔细看了看,转身登上他常开的那辆警车,发动、踩油门,开了出去。 长生看着卢建军有些失落,甚至在接到电话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状况,心里马上预感到,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也不便多问卢建军,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只是一直目送着他走出去。又稳步到了窗口,看着卢建军朝自己的车走去,又看着他回头环视着专案组的办公楼。长生不知卢建军看到自己正在窗口后站着没有,轻轻向卢建军摆了摆手,也没见他回应。 直到卢建军的车离开,开出了营区,长生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拿出正在研究的,从台北带回的文件最后一部分副本。刚进入工作,自己的手机电话也响了起来。 原来是外围负责保护靳晓兰的同志,发现近几日,总有个男生,好像是靳晓兰的同学,带着晓兰出去。有时,那个叫吕宁远的男生,甚至是有意甩掉,跟随着他们的特警班的警员。 所以,警员们觉得吕宁远可能问题。 长生听到报告,马上也觉得报告来的情况,值得重视。那个吕宁远,肯定有问题。他一方面指示继续观察,一方面想找卢建军商量商量。 当他再拿起手机,想拨通卢建军的电话,却想起卢建军是刚才才离开的,说是去市局了。也许现在,正刚到局里;也许现在,卢建军已经到了市局,正在开会国或者正被领导找去谈话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打扰他呢?他放下手机,头脑中马上思索着,是不是自己现在联系一下靳晓兰? 说实在的,长生还真没有自己一个人,面对整个专案组里的情况,没有卢建军商量,郑华也没有在身边。他还是赶紧叫上李毅民,想一起过去,再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小李警官,”长生还是同往常一样,在组里和李毅民说话的称呼。但李毅民却有些不习惯了。他心里,长生就是他能当面叫哥的偶像。他不愿意自己的偶像,对他只是同事的关系,更是不喜欢长生叫他警官。 “哥,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好。干吗又叫我‘警官’呀?好生分!” 长生马上说:“工作上的事儿,怎么能在工作场所称兄道弟?这不合工作原则!” “现在周围不是没人吗?”李毅民还是不以为然地说着:“就算是工作上的事儿,哥,哦,头,您就还是叫我毅民!” “嗯,毅民,”长生看着这个一直对自己非常敬重的生死兄弟,当然直接叫他的名,即使在很多人的工作场合,也是无可厚非的。于是,长生继续说道:“案件的发展,往往是出乎人预料的。这不,卢队刚被局里叫去了,小郭他们几个查的情况,还不知有没有结果、顺不顺利,靳晓兰那边就又有事儿了。” 李毅民看着长生的情结,似乎有些低落,便说道:“头,有您在,总是有办法的。您说现在让我做什么,保证完成任务。” 第79章 他又是什么人 吕宁远,在专案组特警班的警员们看来,真的好像,他就是专门为靳晓兰而来。 这个男生,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他为什么大老远的,就是报考了靳晓兰同校、同专业、同导师,而且选课、选课题,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按照靳晓兰的模式,一模一样,完全没有自已的目标和方向,似乎他就是来找靳晓兰的。 特别是,当特警员们想方设法,用各种方法,去试探吕宁远,他也毫不隐晦,直接宣示:他就是为靳晓兰而来。包括他们的研究生导师,盛建弘教授,也觉着奇怪,也曾直接问询过他:“宁远啊,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目标、方向吗?或者说,你就没自己看待问题的独立见解吗?怎么什么都要和晓兰商量?我不是反对同学们合作,但从学术上来说,我希望你们能竞争,能碰撞出火花,能互相促进。” 这小子也直截了当地回答:“以前我的确一直在寻找目标或人生方向,但现在,天注定了我的缘分,也就是天注定了我的最大人生方向。盛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和晓兰碰撞出火花,互相促进,比翼双飞!” 盛教授听着吕宁远的回答,也觉着没毛病呀!倒是这幽默、敏捷的反应思路,让他更是颇为放心。只是,用手指爱昵地点了点这小子,一笑了之了! 而郑华听着报告,就又坐不住了,很快便又从医院赶了回来,直接问长生道:“那小子是什么意思?他的缘分?和谁?靳晓兰?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晓兰姑娘心里早就只有您,头。” 长生一听,真有些急了。他质问郑华道:“郑华,你怎么能这么想?晓兰姑娘只是我妹子,她也二十一、二了,和男生谈情说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你说,你这话让其他同志们听到,会怎么想?传到外界了又会怎么样?” 郑华马上明白,自已怎么尽想的是晓兰在台北的印象呢?赶紧又说道:“头,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不管怎样,那个姓吕的小子,胆敢对晓兰图谋不轨,我定饶不了他。” 长生又说:“那当然。不过,你得记住,我们盯着晓兰,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晓兰,也是为了侦破案件。一方面不能让她受到歹徒骚扰,另方面就是要注意与‘机场路’案件有关的情况,防止对方对晓兰不利。当然,那个吕宁远,他到底什么来头,与案件有没有关系,一定得再查得更清楚些。如果他只是喜欢晓兰姑娘,那咱们也不能阻止他,是不是?” “这?头,不是,就,就怕那个人模狗样的小子,真的迷惑住了晓兰姑娘。” 郑华还是不放心地说着,长生则强调:“那就要尽快弄清他的背景,他到底与案件有没有关系!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都不能放过。” “是。”郑华答道,又和长生叙了叙:他在医院待着,那是多么的多余,他都快要憋死了的情况。离开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请长生在有任务时,一定要算上他。 经多方进一步的查实,简薇将情况进行了全面汇总,并向长生进行了报告:“吕宁远,二十三岁,”简薇指着大屏投放的吕宁远照片,介绍道:“原藉就是盘龙市人。他小学、初高中学,都是在盘龙市就读的。高中毕业,他考上了日内瓦大学。在读大学期间,父母双双过世。” 长生打断问道:“父母双双同时去世吗?原因呢?” 简薇回答:“应该是最早的一批疫情患者,没抢救过来。” 长生舒了一口气,他担心吕宁远父母的死因,若有其他蹊跷,就又可能扯上案件相关问题。他内心,实在不想晓兰又卷入到麻烦之中;他非常希望,晓兰能很好地、平安的,顺利完成学业;能在盘龙度过她美好的几年时间。 简薇见长生平和的喘了一口气,没有其他问题了,便又继续报告:“目前,吕宁远家里已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他大学毕业后,只回来过盘龙一趟。据说,他这几年,和盘龙基本上没有联系了。” 简薇又一张图片一张图片地,详细介绍了,吕宁远在瑞士的学习、生活情况。 “他的大学成绩非常优秀,在大学实习时,就获得了推荐,去到了日内瓦威尔逊总统豪华大酒店工作。这座威尔逊酒店,据说是全世界最昂贵豪华的酒店。其招聘的酒店员工,都是经过很多推荐和考核程序,才能入职的优秀人才。” 长生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又插话问道:“也就是说,他本来在这个酒店有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却突然报考了盘龙大学的研究生,回到了盘龙来。” 卢建军也询问道:“是呀,不是开始介绍说,他已基本上处理完了他在盘龙老家的财产。那意思他本是打算,就此留在瑞士发展的。是什么动机,让他又赶了回来?” 简薇又投放了一张图片。 大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套吕宁远在网上报考盘龙大学ba时,所填写的申请表。简薇又介绍道:“他自述的,促使他回老家来报考盘龙大学ba的理由,正是他觉着,疫情期间,中国社会化管理的水准,让他无比的钦佩。也许,他在国外多年,特别是疫情期间,很多留学生都设法返回了中国。他也一样,自然会有回老家的意愿。” “哦,”长生说道:“似乎也没毛病。但是,是不是还有些牵强?他不是学社会学的吗?干吗读起了ba?” 卢建军附和着:“就是呀!” 简薇则回答道:“这里,两位领导请看,”说着,简薇翻开了大屏幕上显示的另一页面,有吕宁远对报考专业方向的理解描述,她介绍道:“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激光笔指着一段文字,简薇说道:“他以为,社会学的深层研究,可能是研究员在研究室里的事情。而他作为一个年轻人,应该先到最能反映社会学动态的基层去,学一门专业技术,从底层做起,也以此养活自己,并获得社会学经验。” 卢建军马上说:“嗯,不错。这小子很有头脑,也是这么个道理。” 长生见卢建军都这么赞赏起那个吕宁远了,也有同感地对看向他的卢建军说:“卢队慧眼如炬,我当然也受到启发,很是赞同。那就先这么着,我看也不必打扰吕宁远,顺其自然。也看看他与靳晓兰身边,可能出现的人物,到底会有什么关系。” 在场的专案组成员们,都齐声答道:“是。” 卢建军又扭过脸,对长生低声说道:“头,你可别谦虚,比那小子你可是强太多了。他和你同岁,他到现在,才想起回来读个研究生。你可是博士生,都早就回来工作了,是。我这是实话实说,不是有意恭维,啊!” 长生看着卢建军狡黠地笑容,知道他是想表扬一下长生。便也说道:“这也是卢队引导的好,我很知足和满意的。” 卢建军此时,见长生比较平静,便想和他说说,自己到市局里的情况。但长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肖童打来的,他看着电话,对卢建军说:“是肖童的电话,我接一下。” 卢建军向长生点了下头,便把刚想对长生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起身主动离开了。 长生接通手机电话:“喂,肖童,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另一端的肖童,此时正在咖啡厅里。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今天,孔健突然又来到了咖啡厅里。肖童当即就对孔健说:“小健哥,这么久,你都一直没来找过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呢。” 孔健则说:“嗯,童儿,就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一直都是自由的。”然后就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一直喝着咖啡,什么话也不想说,就那么一直坐着。 之前,孔健很少到咖啡厅里面来见肖童。他总是打电话让肖童出来,然后给他送些礼物,或者带他去他自己的家里。今儿,他没打电话,直接像普通客人一样,进来喝咖啡。肖童过去打招呼招待他,他也只是像普通认识的人一样,对肖童说了那么一句话,便不再多说一句话。这是在公众场所里,肖童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想来想去,想到孔健本就喜欢易长生。而且,长生哥知道孔健和自己的关系。孔健一向都把自己的性取向隐藏的很好,因为他是着名的心脏科专家,他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不想让他失望。但孔健对长生知道他是gay的事情,并不在意。即使当着肖童的面,孔健也没有对长生对他们的事情加以回避。 孔健对长生的喜欢,更是表现出一种信任。 他明明知道长生发现了他的性取向问题,而只是对长生点头示意,变相地直接承认了。却丝毫没有任何担心似的,没有对长生进行任何解释;更没有请求长生,对他这样的事情进行保密;或是借口不想让父亲担心,而希望长生帮忙掩饰。 所以,肖童觉得,他找长生过来,也许能帮上忙,小健哥也一定不会怪他的。他看着孔健的情绪样子,越来越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于是,他还是给长生打了个电话,想请长生过来劝劝小健哥。 “哥,你一定要过来呀,小健哥肯定会听你的。” 长生接到肖童的电话,心里马上有些想退却。他不想让孔健认为,他抢了他的男朋友!但听到肖童向他说明的情况,他还是决定,得亲自去一趟。 他之所以没有拒绝肖童,主要是因为,孔健的情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孔健就是他想找机会谈谈的,眼下,未必不是一个很自然的机会。 长生答应下来,挂断电话,还是觉着,得让李毅民或者郑华知道此事。别人可能不知道前因后果,一时无法解释清楚。只有李毅民或者郑华,还有和他一起赴台北过的小郭,他们才能不须过多解释,就能明白的。 而此时,小郭正带着一组人,忙着调查孔方禅保外就医手续问题。 李毅民,也许还在为肖燕的事情烦恼。所以,他还是给郑华打了个电话,却没想到,李毅民正和郑华在一起。 他二话没说,便赶紧先行往咖啡厅赶去…… 第80章 心脏科专家的苦恼 肖童不敢让孔健喝太多过浓的咖啡。 他主动和接待孔健的服务生对换了一个台位,自己亲自过来招待孔健。刚一忙完,便过来陪着孔健。 孔健抬头看了一眼肖童,很无奈的语气说道:“童儿,我,真对不起你。我从来没有好好地呵护你,反而总是你照顾我。现在,我对你说,你,你一直,一直都是自由。以后,也不必再对我这么好……这么好了!” 他说着话,眼圈早已眨红。 肖童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曾经是那么的喜欢,那么的尊敬,面前的这个大才子。他也为他付出了很多情感,也共同度过了开始那几日,很美好的时光。但是,他们在一起之后,没过多久,就发现他的小健哥情绪越来越坏。他每次都询问他:“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开心?” 孔健起初只是唉声叹气一番,只要和肖童一起片刻,他便就会恢复元气一般,又精神焕发,给肖童重新呈现出大专家、大才子、大帅哥的一面。 之后有一次,孔健告诉肖童,他的那套房子,可能要当作和未婚妻的结婚新房了。肖童也知道,他的所谓的未婚妻,其实是他父亲给他安排的。而且,孔健经常带肖童过去,一起过二人世界的那套房,也是孔健父亲在孔健留学毕业前,就买好的。孔健回国时,他父亲就直接当送孔健将来的订婚礼物,赠送给他了。 孔健也没想到,这套房子从此成为父亲经常催婚的信物。他的未婚妻,盘龙市公安局汪局长的女儿,当然不是孔健自己喜欢的人。他们虽然从小就认识,两家也经常有往来,但也就是普通的朋友。 他还曾对肖童说过他的计划:“童儿,你放心,我一辈子都爱你。不久,我就会自己买一套房子,是咱们的房子。” 肖童当时并没有答应,将来会和孔健一起住。因为肖童还不想让,他大姐,还有他二姐担心。他甚至每天晚上十点钟之前,都是要回到他们姐弟三人的家里。这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他从小就懂得,他父母去世后,是大姐把他和二姐,从农村接了过来。他一直都知道,他大姐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他不要让他姐姐担心。 当他大学快毕业时,他大姐肖云,就根据他的喜好,开起了这家咖啡店。使肖童一毕业,就有了自己的事业。虽然这个店,有很大部分的股份,都是在肖童名下的。但明面上,因为肖童才毕业,大姐肖云让他先从底层做起,他先只是个普通的店员。 工作之后的肖童,非常偶然地,因为咖啡店里的活动,或者有同学聚会之类的特殊情况,肖童万一需要在店里,或者不能回家过夜,他也会很自觉地,给他姐接通faceti视频电话,让他姐放心。而且,这样的偶然情况,几乎还只发生过一、两次。 所以,当他听到孔健的计划,便当即表示:“小健哥,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将来你没有单独的房子了,就好好收收心,与嫂子好好过。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诺,我只希望你,高兴时,想起我时,就来咖啡厅里坐一坐、聚一聚。” 孔健则说:“我的事业、我的工作,甚至我的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其实,我从小就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东西真正是我自己的。现在,我只有你,肖童,只有你,才是我自己的。我不能没有你!实在逼不得已了,我会和‘未婚妻’摊牌,告诉她,其实我是gay。希望她退婚;如果她,如果她……仍然坚持要结婚,我就会……” 他很痛苦地下着决心,但说出口,却只是:“把父亲送的那套房子,让给她住着。” 肖童很理解孔健,因为,他何尝不是这样的人?他们都懂得,养活、培养自己的家人,是不能随便违背和叛逆的!但后来,又几次遇到孔健苦恼、难过之时。孔健似乎,就只是发发牢骚,并没有再提及他的那个谋划。 肖童也感觉到,似乎孔健知道,他是没有反抗父亲的能力的。也许他不敢让他的性取向泄露出去,更是不敢承认和出柜。甚至,肖童明显地感觉到,孔健已经不再表达对父亲的不满。 本来,肖童还曾一度想好了,只要小健哥真的为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专门买了一套房子,他也会向大姐表示,他已经长大了,会搬出去,自己工作和过生活。他觉着,这样,也可以给他大姐和二姐减轻一些负担,也给她们留下她们将来嫁人成家的自由空间。 不过这样的想法,根本还没有成熟成型,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觉着,小健哥消失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久了。 他逐渐地,已经不指望孔健,还会和他保持最初的热恋和激情的关系。甚至,他都快忘记孔健,曾经是他的男朋友。 当下,他看着孔健更加糟糕的状态。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诉说的人,可以给他出主意、想办法的人,就只有长生哥了。 长生赶到咖啡厅的时候,李毅民和郑华,就已经安排布置好了,外围的人手,都从几个方向,开始监视咖啡厅里,孔健和肖童的动向。 长生从侧面,似乎顺路,或是偶然来咖啡厅喝咖啡,正巧又碰到了孔健和肖童。 他主动上去打了个招呼:“小健哥,肖童,你们也在喝咖啡呀!” 孔健看到长生过来,自然地看了一眼肖童,然后起身,也和长生打了个招呼:“长生呀,你好啊!”还伸出手要和长生握手。 长生当然及时地也伸出手,与孔健的手握到了一起。 这时,长生突然感觉,孔健使劲拉了他一把。并且,顺势和长生拥抱在了一起。孔健在长生耳边说:“长生,你很小时,我就想和你拥抱!现在,终于能和你拥抱一次了!” 长生被孔健这突然的举动,差一点儿,来了个条件反射,一转身就会把孔健来个大背摔。那可是郑华教给他的,而且,郑华为了让长生把那几个特别的防身招术,变成非常自然的条件反射,特地陪着长生训练了成千上万遍。 但长生立即镇定住自己,已抬起的手臂,马上收起落在了孔健的后背上,他轻轻拍了两下孔健的肩背,也轻声说道:“嗯,小健哥,肖童可要吃醋了!” 孔健这才松开长生,眼泪就马上掉了下来。 长生见状,赶紧扶孔健坐下,轻声说道:“怎么啦?你们二人闹别扭了?” 孔健则说:“不,不是。长生啊,我有事儿,想和你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该不该说。童儿,是个好孩子,以后,就请你来照顾他!” 肖童和长生,听着孔健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都有些发懵。他们不知道,是孔健发现了长生与肖童在一起的事儿了?还是他自己出了什么大事儿了?那语气语调,甚至有些像是要“跑路”了,或者是要交待后事儿了似的。 肖童马上蹲在孔健身边,拉着他的手,有些惊魂未定地问道:“小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长生则看了一眼,门边一角,刚刚赶到的郑华,马上说:“小健哥,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要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咱们能不能移步到……” 孔健马上起身,一手还拉着肖童的手,一手一把拉住长生的手,非常渴望地说道:“好,走,长生,你说去哪儿?” 长生稍加思索,便说道:“你不反对的话,去我那里!” 肖童也赶紧问:“长生哥,我也陪小健哥一起去?” “嗯,走。”长生果断地答道。便转身,陪着孔健朝着咖啡厅门口走去。 郑华赶紧率先走出了咖啡厅,登上了长生的那台,非常高大的bj雨林穿越版越野车,他直接坐在了驾驶室的座席上,打开车门,等待着长生他们上车。 长生的车和办公室,以及他的访问学者住宅公寓,几乎所有门禁的钥匙,郑华实际上全部都有。他获得这些门禁钥匙的理由,当然是为了便于执行他的贴身护卫任务。长生一开始,虽然是乐意地答应了。但却心中潜意识里,他有些天都是不习惯的。不过,当他和郑华熟悉了,在几次执行任务中共过了患难,私底下里,能称兄道弟了,也就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也逐渐地很放心、很安心,也很乐享其成,内心反而开阔了许多! 长生陪着孔健,一起登上了越野车的后排,肖童也赶紧跟着登上了后排,紧紧挨着长生。肖童自己身边另一侧,倒空出了一大块座位,完全可以再坐上一个人。 郑华从后视镜里看着,心里笑着,嘴里却说:“后上来的小弟弟,你可以坐在你的座位上,这样才能扎上安全带。” 肖童听到前面突然有人说话,还吓了一跳。他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抬头朝前看去,问长生道:“哥,他是谁?这不是你的私家车么?” 长生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孔健,似乎听到肖童叫长生“哥”,也眼睛闪亮了一下,看向了长生右手边的肖童,便恢复平静,没有说什么。 长生赶紧回答:“他是我同事,接到你电话,正好我们三人正准备去办事呢!这不,就直接弯到这边来了。” 孔健听到是肖童给长生打了电话,便确定,自己已经明白,肖童也是喜欢长生的。他和肖童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早就了解了肖童真诚实在、不会说谎,也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便也舒缓地呼了一口气。 肖童则又问道:“你们三人?还有谁?” 正说着,李毅民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跳了进来。 他在车外就已经通过耳返,听到了肖童的问话,便直接答道:“还有我,也是长生哥的同事。” 郑华二话没说,启动了发动机,踩上油门,越野车就开了出去。 孔健忙问:“长生啊,我这个时候去你那儿,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刚才,你说正准备出去办事儿,不会耽误了?” 肖童则抢先回答说:“小健哥,长生哥哥以前可是我二姐的领导,他会安排好工作的,放心。” 第81章 两辆越野车夹击(上) 孔健听着肖童叫长生时,是那种直接叫“哥”,非常特别的亲昵语气。而和他说话时,则称长生为“长生哥哥”,就仿佛他和长生才是最亲密、最熟悉的兄弟。 他心里不知是真的高兴,还是掩饰出来的微微笑意,倒让长生观察出来,有些意外。 刚才郑华以要系安全带为名,让肖童离长生远一些。 但此时,车开了,几个人都已各自落座,似乎恢复平静,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肖童就又开始悄悄地靠向了长生,眼睛闭上,手还抓住了长生的手。 孔健当然很快就看到了,但他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这让长生想起,刚才在咖啡厅里,感觉孔健像是要交待后事似的,要把肖童托付给长生。 长生坐在后排中间位置,目视前方,像是并没有注意孔健,也没有注意肖童,一切都顺其自然的样子。但长生的眼睛,却一直在透过汽车前挡风玻璃后的后视镜,观察着孔健。 分把钟之后,孔健似乎也心平气和,呼吸顺畅了。 在咖啡厅里,他愁容满面,内心极其不安,又十分忧心重重的状态,已经缓解了不少。他自我意识也强烈了起来,他似乎注意到了长生目视前方的,那个比较大个头的后视镜。赶紧闭上了眼睛,也像肖童一样,似乎打起了瞌睡。 当然,郑华和李毅民都知道,长生的这台bj吉普,可不是一般的越野车。是经过长生委托厂家,精心设计完成的改装车辆。不仅越野性能更加卓越,内部的电子装备,以及通讯、全景记录和导航装备,也是全新特别地进行了配置。 所以,他们一上车,就对孔健和肖童的情况,进行了全程监控录音录像。 郑华开着车,刚一从辅道上,驶向大道。 就有一辆罗宾汉4xe跟了上来,很快便与长生的这台bj吉普并行了。郑华立马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虽然那辆罗宾汉4xe算是越野车的王牌了,但马力只有20t,比长生的这台bj改装版小了03个排量。所以,只要舍得踩油门,那绝对比那王牌车要跑得快。 郑华按了一下警示音,李毅民也已转身,直接看向长生了。 长生明白,他们是在报告有情况了,并请示该怎么办? 他又观察了车窗外的情况,以及前方道路的情况,然后才命令道:“先甩掉它,上高速。” 本来长生是要带孔健回自己的住处。 他想和肖童上次一样,也和孔健相处一天,甚至几天。 正好,肖童也在,他们一定能很融洽地相处,能达到交谈彼此心事,以及人生看法和态度。相处中,了解更多有关涉案情况,以及弄清楚,他们与案件有关人员的关系。 既然现在有车辆跟踪,就说明,现在情况有变,孔健或者肖童,也许正是追逐他们的车辆上的人,要找寻的目标。 长生平静地对孔健说道:“小健哥,你知道追踪我们的车,是什么人吗?” 孔健睁开眼睛,看着长生问道:“追踪?” 长生按住遥控器,把车后外面的摄像头,连接到了主控显示屏上,对孔健说:“你看,后面那辆罗宾汉4xe,刚才还想拦截我们停车。” 孔健睁大眼睛,眸子里顿时生出一种害怕,一瞬即逝的害怕,马上又呈现一种忧虑,甚至是愤怒。长生觉着孔健,从刚才见面时的哭泣,到现在的心事重重的,又这么一刺激,似乎会达到精神崩溃的边缘。 他轻描淡写地对孔健说道:“小健哥,哈!你说,咱们是下车和他们理论,还是飙飙车,跟他们玩一会儿?” 孔健马上回答说:“不,不,不要停车,不要见到他们。甩,甩掉他们。” “嗯,好。”长生答应着,郑华马上又加速,把后面那罗宾汉4xe给甩掉了。 但不一会儿,那车就又跟了上来。长生则说:“嗨,咱这车,就是改装得增加太多重量了,这个问题,平时不算什么。真到此时,才觉着惯性太大,刹车、起动一频繁,就不够灵活了。” 说着话,那罗宾汉4xe真的就又追了上来。 孔健看着那车又想冲到前面,进行拦截的势头,大声喊道:“快,快超过去,不要让他卡住我们的路。” 李毅民也赶紧通过卫星电话,用郑华特警班的呼号,对附近的高速交警喊话:“盘龙机场路特警分队呼叫321西道口高管值勤交警,盘龙机场路特警分队呼叫321西道口高管值勤交警!” 马上卫星电话里,便传来了回话:“机场路特警分队,机场路特警分队,这里是321西道口0707当班值警,这里是0707当班值警。有事请讲,有事请讲。” 李毅民立即喊道:“大约五分钟后,尾随我车的墨绿色罗宾汉4xe,号牌为盘a·2ue01,请对其实施拦截检查。请拖延他半小时。谢谢。” “0707当值收到,交给我啦,放心,祝你顺利。” 0707号高速管理值警,放下电话,便调出了道路监控录像,马上就找到了那辆罗宾汉4xe,抓拍出那车,在高速公路上追逐长生车,实施拦截的视频录像。待长生他们的车很快驶过了321西道口,跟随其后面的那辆罗宾汉4xe,便立马就被拦截了下来。 那车上的司机,倒是明白人,知道自己的车刚才的追逐行为,是违规驾驶,便堆起笑容,说道:“对不起警官,我忙着赶路,是不是超速了?” 0707号警官上来敬了个礼,认真地说道:“请你下车,并出示你的行车证和驾照。” 那司机无奈地下车,掏出行车证和驾照,进行了扫描之后,才说道:“刚才一直是你开的车吗?” “啊,是,是。” “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那人有些烦了,说道:“警官,我的确要赶路,你要是认为我超速,就请开罚单,我一办完事儿,就一定在第一时间交罚款去。” “是你开的车吗?你还不知道哪里违法了?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警官,不就是超速吗,了不起超百分之十几,又没到百分之二十以上!不用这么麻烦?” “仅仅是超速吗?刚才是你开的车吗?车上还有谁,都下车,都出示一下身份证。” 那司机一听说不仅仅是超速,便问道:“还有什么违章的吗?” 警官马上按住肩膀上挂着的对讲机,说道:“321西道口,有一车辆涉嫌危险驾驶,请求支援!” 然后,正色对那司机说道:“你追逐其他车辆,并试图包头拦截前面的车辆,已涉嫌危险驾驶犯罪!要不,车上的人都下车,一起回警局,查看一下视频录像!” 这时,车上一个人打开车窗,伸出头,对那司机说:“让你出示身份证,你就出示,听警官的处理,哪那么多问题!” 那司机赶紧答道:“是,是。” 马上从一个钱夹里,取出身份证,递给了警官。还连声说道:“对,对不起,警官,我赶路心切,并没有要拦截其他车辆啊!误会了,误会了。请警官酌情处理!” 警官按照程序,又对身份证进行了拍照,与驾照和行车证一起,又进行了拍照。并上传回警局,等待回馈信息过来,这才打印出罚单。 再一一检查了一下各项信息清单,撕下罚单,放在了罗宾汉4xe引擎盖上,又递给了那司机一支笔:“请你仔细阅读一下单据上的有关条款,如果没有异议,就在上面签字。” 那司机接过笔,只看了一眼单据后面处理意见上,只是罚款两百元,计扣三分,便赶紧说道:“没异议,没异议,警官教导的对,我虚心接受。” 说着就签了字,又双手把签字笔递还给警官。 警官估摸了一下,这已经早过了三、四十分钟了。便说道:“这次从轻处理了,希望一定要引起注意了,只有安全驾驶,这样才能对自己、对家人,对车上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都好。” 那司机还是耐着性子唯唯诺诺地:“是,是。” 警官这才,把罚单和行车证、身份证、驾驶证,都归还给了那人,对他们进行了放行。 长生他们驾驶着车辆,很快便从下一个道口,下了高速公路。 准备往盘龙警官大学开去。却突然发现,后面又有了一辆黑色大奔,似乎追踪了上来。长生命令郑华先不要加速,要看看那车到底要干什么? 果然,那黑色大奔,仗着自己的车马力大,不怕还能甩掉他。 开到和长生的车并行时,便要包头拦截。长生马上喊道:“冲过去。” 郑华没有丝毫耽搁或犹豫,一脚油门,直接与那大奔擦边而过。 李毅民看着惊叹道:“好险呀,这要是擦到了,那价值两百多万的大奔,可就花了。长生哥的这车应该不要紧,这四周围的锰钢包围,绝对比大奔紧固。” 郑华说:“哼,头的全景行车记录,现在是全开放状态,大奔包头违法驾驶,应该拍得很清楚!” 长生则说:“没有,当时改装时,并没有侧重于交通事故资料存留,所以,要是交通责任划定,咱们也不一定有占理的证据。只好我们一起凑钱赔呗!” “啊?”郑华惊讶了一声,赶紧加大油门,想逃得快些,别再让那大奔追上…… 第82章 两辆越野车夹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