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击亘古诸天》 第一章:凛冬将临 那大灾劫后崩了一道裂缝的‘残阳’缓缓隐没西山,昏黄傍晚,夜色渐寒。 龙岭,它如一条卧伏在大地上的巨龙般镇守着东土大陆中央,而龙岭山脉的中南部有一座关隘小城,七星镇。 七星镇西边的贫民区,一身麻衣的少年温孤候正坐在孤儿院破旧的土楼房顶,感受着逐渐变冷的空气,看着远处渐渐西沉的殷虹如血的‘破碎’太阳,和天空中道道漆黑的裂缝,怔怔出神。 天空好像是一个碎裂的镜片,感觉它好像随时随地会崩塌、砸落下来一样,让人心惊胆寒。 甚至有数十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像黑色闪电般,已经垂落到大地之上。 触目惊心! 温孤候早已对这欲塌落、破碎的天宇麻木或者无视了,因为在人类和其它种族的记忆中,千百年前天空就已经这些了,可是它却始终没有崩塌下来。 况且,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没啥好怕的! 他想着半月后北国就要进入半年一度的凛冬了,而明天自己就十六岁了,正式成为成年人了。就可以替孤儿院分担些压力,去北方挖矿,赚钱了。 虽然镇上流传关于去北方的矿工九死一生,有去无回的传言,他倒没有多少担忧! 毕竟现在是末世,天都快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正想着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候哥,你真的要去北方挖矿吗?那可是会死人的呀!”说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胖子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温孤候旁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减去,有几分害怕和愤怒! “候哥,你真的要替芷蔓姐去北方吗?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这样做值得吗?” 小胖子仿佛有几分生气,声调也变的高了几分! “自从几日前她查出有控制植物的异能后,是不是对你冷淡了许多,我见她最近与镇长的儿子走的很近,她不值得你为她冒险,甚至是送命!” 温孤候那如剑削刀刻、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几丝苦笑来,“小白,现在世道残酷、等阶森严,她现在已经觉醒异能,与我已经不是一类人了,她会有更好的去处,而我也尊重她的选择,毕竟人往高处走,在这天残地缺的末世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下三等贱民,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将有更好的未来,甚至是更长的寿命,两人已经不可能了! 温孤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又道:“你们现在都已经觉醒异能,都是二等公民,说不定以后能成为魔法师,成为上等人,肯定不会让你们去北方挖矿,而我又是你们的大哥,该为孤儿院分担压力,也该去赚钱养活你们……” 温孤候拍了拍朱小白的肩膀,笑道:“你也不要纠结了,不就是去北方挖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走后,记得照顾好老院长和各位弟弟妹妹,另外要好好的镇异能学校中学习,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胖子朱小白走了,摇头无奈、唉声叹气的走了。因为他知道他这位候哥固执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固执的像块石头! 温孤候头枕着双手,借着寒秋斜阳最后几缕霞光,又开始看着远处的山脉轮廓与模糊树影,怔怔出神。只是偶尔间他不经意的扫视前方宿舍小楼时的目光,与眼中的丝丝伤感,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好像等待着谁的到来,也许是期待谁的到来吧! 他并不奢求陆芷蔓能够回心转意,只是想最后看她一次,与她道声珍重,因为他知道此去归途渺茫,生死难测,与其拖累与人,不如自己走个干干净净,走他个了无牵挂! 但是,真正的了无牵挂,对于现在年岁的他来说又是何等的残酷! 虽然说末世的人为了生存,比较‘早熟’,但是,他毕竟是个少年,虽然与陆芷蔓的情感未必有多么深厚,但是对于她的这种决绝与现实还是难以适应。 天色越来越黑,也不见一个影子,他脸色虽是如常,可是,那闪烁的眼神显示着他失望、落寞的心情。 月光渐渐隐没乌云之后,夜色更加的寂静、沉谧了几分! “唉!看来她是不会来了,真要断的干净、彻底呀,不来也好!也罢,无牵无挂好入梦……”他喃喃自语。 可真的好入梦吗? 将近夜半,他带着心酸、苦楚以及不甘,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内就要睡觉,几声敲门声,把他惊醒过来。 他不由得一阵惊喜,窜下床赶紧开门,一看是双目失明,一身麻衣的老院长,不由得有几分失望,不过被他很快就隐藏了起来。笑呵呵叫到:“院长爷爷你怎么来了,大半夜怎么还不睡觉?” 老院长的双眼是两个黑窟窿,好像被人挖去了两颗眼球,有几分恐怖! 老院长眉毛微微抖动了几下,仿佛感应到温孤候的那缕失望之情般,声音苍老而沙哑的说道:“候儿,如今是天崩地裂的末世,儿女情长的先放一放,你此去北国凶险万分,切记遇事三思,保命要紧!” 说着,瞎院长掏出一颗火红色的小珠子和一枚黑不溜湫的戒指,珠子形似玛瑙石,但是,却泛着淡淡的火光,不似凡物。 而戒指就卖相丑陋了些,黑不溜湫,普通之极。 瞎院长颤颤巍巍的拿着上面的一根灰线递给他,他没有去接,只是惊愕的看着这颗珠子。 “院长爷爷,这…这…难道是炎灵珠?” “嗯,拿着吧!北边环境恶劣,天寒地冻的,你佩戴着它,多少能抵挡些风寒!” “院长爷爷,我不能要,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身体不好,你还是自己戴着吧!” “拿着!” 瞎院长仿佛生气了,一声呵斥,但随即声音又柔和了许多,“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成何体统!” 他仿佛没有瞎般,亲手把炎灵珠戴在温孤候的脖子上,又小心把珠子塞进他怀里藏好。 温孤候却没有注意到瞎子老院长那两个黑窟窿中闪过的一丝火光! 老人指着戒指道:“这是空间戒指,你一会滴血祭炼下。” 温孤候心里一惊,感觉有点不对劲,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老人说道:“小白和芷蔓我也每人送了一个,不要再婆婆妈妈了。” 他心神震荡,却没有注意到瞎院长那粗糙的右手,手指轻轻一掐,一道透明的光罩把两人包裹其中。 “候儿,记得要勤加练习我教你的‘八九玄功’和那“靠山贴”的功夫,但是,《八九玄功》你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出去,不然你不但会死无全尸,还会连累整个孤儿院,切记切记!” 瞎院长想了想,又道:“如果以后你修成了八九变化之术,你可对外称你觉醒了变幻异能…对了,你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弄一本变异、幻术方法的魔法书籍,好掩盖你的‘八九玄功’。” 他却不知道,他熟睡后,瞎子老头来到他所住的楼顶,手里拿着一壶老酒,静静的喝了起来。 一壶酒下肚,他好像有了些醉意,一幅抓耳挠腮,十分难以安静的样子,嘟哝了起来。 “阿四(石),当年在极乐佛国,你被他们给雪藏起来,甚至把你弄到他方天地,而我替你去西游取经,完成佛法东引,世人谁又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美猴王呢?” 温孤候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天崩地裂,星辰破碎… 九天之外,层层白云之上染着一片鲜艳的血色,血光映照着上方飘浮着的无数残破碎裂天体、星核,与泛着淡淡霞光或金光的残垣断壁,以及无数的尸体。 那些尸体有人形,有妖兽形,还有许多植物和云水火石等自然形态的,它们都不似凡体,虽然已经死去,但是,却也像那些残破的碎片般散发着神奇的光芒,甚至有些尸体上有淡淡的紫气泛出! …… 翌日清晨,天下起了小雨,空气更加阴冷了几分。 朱小白打着一把破旧的黑伞,与温孤候来到七星镇广场上,朱小白被两个穿着全身铠甲的士兵拦下,温孤候只好与胖子朱小白挥手道别。 “候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胖子朱小白眼睛微红,一声大吼,让本来沉寂而阴凉的广场上又是沉重了几分! 活着回来,谈何容易! 不说北国恶劣的天气,单单那些厉害的魔兽、怪物、尸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前面突然传来几声凄厉大叫:“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温孤候抬头看见前方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就要逃跑,“锵”的一声,一个重甲士兵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一道寒光一闪,一剑斩了过去。 那士兵的长剑快而迅猛,从青年的右边脖子而入,从他左边的腰间而出,上体半边身子被一剑斩断,鲜血与内脏流了一地。 血腥而又冷酷! 惨烈之极! 而另一个趁机逃跑的十五六岁少年,刚跑出五六步远,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他双腿打颤,呆立当场。 不过,不待他回转身形,一声阴冷的笑声传来:“低贱的下三等人,去死吧!” 一道细长而炽烈的雷光突然射向那个少年…… “轰!” 少年被炽烈的电光击中,变成了一块人形焦炭,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就已经被击杀,一阵风吹来,化作一地碳灰。 这时,那个尖细、阴冷,让人生厌的声音叫嚣道:“把这两个低等贱民卑贱的父母或者兄妹抓来,我们七星镇要向上提交一百五……噢,不,是两百名挖矿的奴隶,一个也不能少!”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被两个士兵拖了过来,妇女双眼血红,挣扎了起来,被一个蓝眼睛士兵一脚踹倒在地,那士兵一把抽出长剑指着她的脖子吼道:“低贱的黄皮猴子,下贱的三等人,再敢反抗,宰了你!” 女人被吓得呜呜哭了起来。 而那十多岁的少女恐惧的颤抖着身体,默默地流着眼泪,被士兵推着向广场中央的一架破旧的魔能飞艇走去。 第二章:飞往北国 温孤候眼神阴冷的扫了眼那魔能飞艇旁,一个富态的肥胖中年人和一个披着褐色长袍的高瘦男子,心中愤怒无比。 真该死! 那高瘦男子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扭头向温孤候处看来,鄙夷的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七星镇广场中央,一架灰黑色鲤鱼形的魔能飞艇静静地躺在那里,它有近二十米长,虽然破旧不堪,上面甚至有修补的痕迹,但是,它却是比那些魔兽坐骑更加方便,容纳大的魔法飞行设备,它的价值也不是一个小小的七星镇长能够用的起的。 温孤候知道也只有那些高贵而神秘的异能法师‘老爷’才能拥有,不过,他更喜欢龙骑士的飞龙。 因为他觉得呆在那飞艇的壳子里,如果遇到敌人或者魔物,逃跑都成障碍,也许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架魔能飞艇划破七星镇的上空,迎着天空的丝丝冷雨,逆着寒风向北方飞去。 温孤候坐在拥挤的船舱里,感受着里面沉闷的气氛和污浊的气息,听着里面噪杂的议论,他眼帘微阖,默默想着老院长的交代,想着朱小白,想着陆芷蔓的点点滴滴,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忘了吧! 此去生死未卜,何必再念曾经! 曾经也只是曾经了,再美,那也只能当做一道风景! 温孤候微微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忘了那些伤心事,可是,又怎么会那般容易,他只好默默在心里念起了经文,缓缓放空自己,慢慢修炼了起来。 温孤候对面那个十三四的女孩,慢慢止住了哭泣,她呆呆的看着闭目的温孤候,有些发愣,她总感觉对面的哥哥有点与众不同,他不但没有像别人那样议论纷纷、怨天尤人,也没有像自己这些哭泣和害怕,她竟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恐惧和怨恨,只有平静如常。 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这次的安危吗? 他难道不知道半年一度的永冬长夜将要来临,无数的怪物、魔兽将会疯狂扑食吗? 他怎么就敢这些睡着了? 真是个怪人! 越来越冷了,刚才如果是秋季的话,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季。 因为他们进入了‘九曲龙河’以北的地方了,寒冷的北方! 半日后,七星镇破旧的小魔能飞艇响着“隆隆”的噪音,追上了前方的八架飞艇,其中一艘是大型飞艇,它长一百米,宽近三十米,可容纳千名矿工,还有两艘中型飞艇,有五六十米长,二十多米宽,可容纳四五百人,其它都是小型飞艇。 九架飞艇前方有九只魔龙,其中间那只好像是头领,它长约三十米,全身银色鳞甲,泛着冰冷的寒光,头角狰狞,气息恐怖。 它背上一位金发蓝眼,全身银色铠甲的青年男子,眼神冷傲、高贵。 银龙左边是四只蓝龙,右边是四只红龙,它们约都有二十米大小,气息强横,但是与银龙一比,就差了半截。 它们的背上是一个个气息强大的龙骑士,统一的银白色铠甲,胸口一枚枚银龙标志的青铜徽章。 飞龙护着飞艇呼啸着向北方而去,而前面那座崭新的大型飞艇中,前面部分是一个豪华的客厅,九位身穿各色魔法袍的异术师与法师在那里高谈阔论着,其中一位正是在七星镇广场上用雷电击毙逃跑少年的高瘦阴狠的雷电异术师。不过他们大多都在拍着南面主位上那个白袍老者的马屁,多是些恭维的闲话,虽然冠冕堂皇,却没有一点营养。 白袍老法师突然扫了眼前面桌子上的一颗水晶球,看了眼里面众少年冻得瑟瑟发抖的画面,眼神一片漠然,但是却摆了摆手,说道:“把御寒的棉衣给那些贫民矿工发下去,可不能还没到地方就冻死了。” 各位法师和异能者各自拿出一块银色的传讯魔法石,通知自家魔艇的操作员,一番吩咐。 “法玛大人慈悲,赶紧把御寒的棉衣发下去。” “法玛大人神恩,快把棉衣给那些矿工发下去。” 原来这老者正是七星镇的所在城市应城法师公会副会长法玛·李奥。 …… 七星镇那破旧的魔能飞艇内,温孤候还在默默地修炼中,而其他人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一片低声啐骂与唉声叹气。 温孤候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冻的嘴唇发紫,手脚冰凉,牙齿都在“咯咯”的打着颤。 她冻的紧紧地蜷缩着,眼皮都开始昏沉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爷爷说的话来,越是寒冷的地方越是不能睡着,不然就会被冻死,一觉过去就再也不能醒来了。 她强自撑开眼皮,轻松瞄了眼旁边的温孤候,发现他还在‘沉睡’中,她突然心中一惊,他不会被冻死吧? 她心中一紧,无力而颤抖的挪了挪单薄的身子,小手轻轻的拍着冲温孤候,冲他叫道:“这位哥哥快醒醒,哥哥你不能睡呀,爷爷说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温孤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听着她那纯真的话语,有几分感动,明明自己快冻死了,还要管别人,心底倒是挺善良,真是个不错的小妹妹! 他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沉入修炼之中,他只是回忆着经文,细细的冥想着,还是有三分神念留在了外面。 他看小女孩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冻的开裂,眼神迷离了起来,仿佛要‘神游’天外,魂归仙乡。不由得轻轻一笑,“小妹妹,你也不要睡呀?你爷爷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爷…爷…我…好…困…呀!……我…坚…持…不……” 温孤候赶紧抓住她的手,他感觉到胸口处的炎灵珠轻轻一颤,其中闪出一缕温热,从他手掌传向那女孩。 看着少女苍白如霜的脸庞渐渐泛起几丝红润,瑟瑟发抖的身体也慢慢恢复正常。本来想抱着少女的他,一阵犹豫,最后,他反过身体让她靠着。 他们背靠背坐着… 温孤候怔怔想着神奇灵性的‘炎灵珠’,他只是听说过它是种火系灵石,是种宝贝,但是没有想到它如此神异。 他却没有发现珠子中有一股神秘的波动,及珠子上闪过的一道红光。 他正想着,发现船舱前面传来一阵骚动,传来几声欢呼。 他这才注意到几个七星镇的飞艇操作师,掂着几捆破旧不堪的棉衣走了出来,递给边上几个青年,让他们发给大家。 不大时候,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青年拎着一包破旧的衣物走了过来,随手扔给他一件发黄的破烂兽皮衣,就走向旁边,好像没有打算给他背后的少女分发衣物。 温孤候把少女靠在船舱边上,然后把那件破兽皮搭盖在她身上,对魁梧青年叫道:“唉,这位兄弟,你还没有给这女孩发衣服呢?” 魁梧青年回头看了眼温孤候,瞪了他一眼,冷酷的道:“一个快死的人,要衣服干什么,浪费!” “她只是昏迷,那里会死!不要啰嗦,快把棉衣给她!” 温孤候看魁梧青年态度恶劣,为人冷漠,有几分不高兴,不耐烦了起来。 魁梧青年怒目圆睁的看着温孤候,握了握右拳,不过,他扫了眼前面角落里打盹的黑衣颓废青年,拳头又松开了,嘿嘿一阵冷笑,“我不给,你咬我呀!” 周围已经穿上棉衣的众人,都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有人趁机叫了起来。 “咬他呀!把他老二给咬下来,嘿嘿!” “打呀,活动活动也许就不冷了!” 而没有拿到棉衣的青少年们心里就不爽了,立刻有人叫骂了起来。 “嘛的,能先把衣服发了再打吗?” “老子还挨着冻呢?赶紧先发衣服呀!” 不过,也有些‘明白人’议论纷纷。 “这么一个瘦猴子,你让他打那个大个子,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个大个子这身板也不像我们这种下三等人呀!他怎么也去挖矿呀?” “那个小妹妹倒是眉清目秀,不过我看这次旅途都难挨过去,不知道又要多少人埋骨北国了!” 温孤候见魁梧青年不理会他,提着衣服,转身欲走。他也懒得与这人动手,随手一把抓住一条厚袍边角,轻轻一拉,抽了出来。 魁梧青年早有感应,当温孤候出手之时,他嘴角就掀起一丝阴笑,暗道,是你自己找死,这可怪不得我。李少不让我招惹别人,但是,别人招惹我,我是可以还手的。 他立刻一声大喝:“小子找死!竟敢出手抢夺,吃你爷爷一拳!” 说着他一拳打来,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根本没人注意到魁梧青年带起的拳风,也自然没有人看到他拳头上那层淡淡的黄色斗气。 温孤候轻轻瞥了一眼魁梧青年那‘沙包’大的拳头,他却突然发现那层淡淡的黄色斗气又慢慢消散而去,嘴角微微一笑,他随手把‘抢到手’的棉衣一丢,五指张开,向魁梧青年的拳头上抓来。 众人皆是看向争斗的两人,却没有人注意,温孤候那随手抛去的棉衣,轻轻的飘落在了那个少女身上,而此时她的脸色也渐渐泛起了几丝红润来。 前面那个颓废的黑衣青年稍稍扫了眼温孤候,仿佛对他们的争斗提不起一点兴趣来,又微微阖上了眼。 众人都是摇头叹息,这个替那小姑娘出头的少年这次怕是麻烦了,希望那魁梧青年能够手下留情吧,不然这少年可能就惨了。 虽然,有许多人替温孤候感到可惜,觉得这个在末世中不太合适存在的这种老好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替他出言求情,或者劝说的。 这就是末世之人的心态,麻木而又冷酷! 第三章:蜂拥而至 众人觉得在下一秒钟将会听到了温孤候凄惨的叫声和手掌手臂扭曲或碎裂的骨折声,可是,他们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传来。他们都惊愕的看着‘老好人’温孤候,那秀气、修长而显得‘纤细’的手掌,竟然挡住了魁梧青年那粗犷如沙包大的拳头,都是满脸的不可思意! 更加不可思意,更加茫然、惊愕的还是其当事人,魁梧青年。 温孤候轻轻弹开魁梧青年的拳头,不在理会他,转身向女孩旁边走去。 魁梧青年脸色突然变得一片狰狞,一阵羞怒,自己堂堂一个中阶斗士大高手,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等贱民给挡住了。虽然没有使用斗气,但是这样也很丢人,大吼道:“去死!” 他拳头上土黄色斗气浮现,刚准备出拳,就听到一声厉喝:“住手!” 魁梧青年听到喝叫声,立刻停下了出击的拳头,把手中的衣服塞给旁边的一个青年,向前面那个颓废的黑衣青年走去。 颓废青年懒洋洋的轻声说道:“铁柱,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少给我惹麻烦,再敢多事,我把就你给扔下去!” 魁梧青年铁柱有点不服气的叫道:“少爷,这些只是些贫民,下三等人,怕什么,就算打死了,那些废物法师和骑士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吧!” 颓废青年冷哼一声,眼睛一眯,不再理会他。 铁柱听到冷哼声,赶紧立身一旁,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可知道这位‘少爷’的厉害,他可不想真被人给扔下去! 飞艇内众人都进入了沉睡之中,一片梦中呓语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时的响起,而温孤候也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根金红银三色的擎天巨棒与一只泛着白光的遮天巨掌大战在一起,那是一只巨猿和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在混沌中大战不休! 突然间,梦境一阵晃动,就你是平静的湖面被人投入一块巨石,一道道涟漪冲破了梦境,梦境像片镜子般破碎而去。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大叫传来:“大家快醒醒,我们遇到麻烦了!” “完了,完了,怎么遇到最可怕的‘冰蜂’了,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地晃动,温孤候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心里有点疑惑,自己怎么又做梦了,里面乱七八糟,全是怪力乱神的东西,要是被圣殿的人知道了,还不把自己抓走呀! 颓废青年率先醒来,他拍了拍旁边梦中流着哈喇子的魁梧青年铁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傻大个肯定又在做春梦,自己刚从这七星镇买下的仆从好像有点不靠谱呀! 飞艇内众人也被晃动的逐渐醒来,一片惊呼、尖叫与咒骂之声响起。 温孤候拍了拍旁边的女孩,捡起地上的破旧兽皮衣穿在身上,对醒来的女孩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记得一定要抓紧我的衣服。” 女孩看着直线下降,晃动越来越厉害的飞艇,脸上出现一片惊恐之色,但是,听到温孤候的话,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后,不知不觉间心中的惊恐竟然减去了几分,她轻声嗯了一声。 “嗡嗡……” 一阵密集而奇异的响声传来,然后众人就听到船舱前面的操作室内响起几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声音惊恐而又无助。 “啊...啊...可恶的冰蜂,老子跟你拼了!” “快来人,谁能救救我,我婆娘刚怀孕,我还不能死呀!” “啊、啊、啊....” 惨叫声渐渐消失了,许多人都知道他们的生命随着惨叫一起消失了。 他们死了! 众人越来越惊恐,不断有失控的尖叫和凄厉的哭泣声响起,飞艇内一片混乱。 “嗡嗡”之声越来越大,伴随着犀利的破空声,向众人的耳膜中钻来。 “嗖嗖……” 仿佛一只只利箭从冰天雪地中向飞艇上射来,更是向着众人那惊恐失色的眼眸中射来,一个个小姆指大的小孔出现在艇舱壁上,但是却没有人看到箭矢,只有一只只细小而透明的身影从外面震翅扑来。 划破长空,射魂夺命! 它们仿佛是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穿透船舱向着里面的众人身上‘飘’来,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不是雪花,这是要他们的命的东西。 他们多么希望它们都是雪花,就算再冷,那怕冻死,也比这种立刻就被杀死的感觉要好呀! 温孤候眼瞳一缩,一把拉住女孩,两人趴下,他刚想大叫,就听到前面的颓废青年厉声喝道:“不想死的,赶紧趴下!” 可,还是有点晚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温孤候抬眼看去,就见几个发呆而立的人,瞬间被透明的飞虫包围了起来,不大时候他就停止的惨叫,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形冰雕。 温孤候身边的女孩,看着那些瞬间就失去生命的同路人,也许还有许多是镇上的熟人,看着他们的生命与身躯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雕像,脸色不由得一个阵苍白,身子也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温孤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要怕,这是冰蜂,你只要趴着不动,它们就不会攻击你,一会就没事了!” 温孤候背上与额头上有汗水浸出,眉宇间紧紧的皱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对女孩的安慰是多么苍白无力。不由得暗暗啐骂了一句,该死!真特妈的晦气,这运气也太差了,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难缠的冰蜂,真可谓是倒霉到家了。 这些小东西虽然只是最低的初级魔兽,只有尾部的冰针能够麻痹和冰冻的效果,经常被药师们当麻醉散用,并且价格还很昂贵。但是,就算是中阶或高阶的武者和斗师(斗气士)也不愿意单独面对他。因为它们的数量大多了。 你一旦被虫群围住,只有死路一条。 温孤候趴在舱壁处,感觉有点奇怪,虽然冰蜂是初阶魔物,没有什么灵智,趴下能避开一些攻击,但是,也只能避开大部分,可,让他疑惑的是,竟然没有一只来攻击他的,他紧张而又疑惑的向左右看了眼,发现自身方圆十多米远的地方没有一只冰蜂过来,它们好像有意识的避开这片小地方。 他趴下的身子突然感觉胸口处一硌,猛然一愣,然后心中不由得一喜,原来是因为脖子里挂着的炎灵珠的作用,正是临行前老院长送他的那颗火珠。应该是它的火属性气息让冰蜂不喜或者害怕,所以它们才避开这里的。 他用手指把冰蜂钻破的一个洞孔给弄大了些,顺着洞孔往下看去,忍不住眼睛一缩,他看到一只火红色巨大的翅膀从飞艇下面扇动而过,它带起一片火红的气流,把它周围密密麻麻的冰蜂给吹向远处,甚至有许多都燃烧了起来。而那巨大的翅膀轻轻扫在飞艇的底部,终于让它那失控直降的船身缓了一缓。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雪地,他眼睛一蔑,猛然一把抱住女孩,在女孩惊异的目光中,他单掌击打舱底,同时间双腿猛收,双脚用力蹬向舱底地面,整个人抱着女孩弹身而起,像只蛤蟆一样,窜了出去。 他弹身而起后,猛然间拳头向着前面的舱壁猛烈出击,“咔嚓”一声,他带着一些木块与金属片飞出了那即将坠毁的飞艇。 他双臂护着女孩,没有在意自己那被破洞铁屑挂伤的手臂和肩膀肌肉中刺入的木屑,他赶紧闪出老远,身影刚落地,就听到一声轰隆巨响。 两人虽然躲的老远,但是,还是被那扬起的雪花冰晶扑面而上,扑盖了一身。 他们顾不上满身的雪尘,也顾不上前面龙骑士与魔法师们大战冰蜂的场面,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看到冰蜂在空中排兵布阵与龙骑士、魔法师战斗的场景。 亿万冰蜂时而化剑进攻,时而化盾防御,竟然与众高手战了个旗鼓相当。 温孤候却不管这些,他拉着女孩的手向残破的飞艇跑去。 温孤候却不知道,他跳出飞艇的一幕被几个法师和龙骑士看到了,那位气息凌厉的银龙龙骑士扫了眼温孤候,指着一个矮胖法师和骑士冷声叫道:“你们两个去看看那飞艇里还有多少活着的人,保护好里面活着的人。” 听到银龙骑士冰冷的话语,那位法师神色有些不满,心想自己堂堂一法师老爷,什么时候成了这劳什子骑士团的人了,不过,他也知道此时的紧急状况,容不得他多说多计较,他看了眼远处的白袍老法师法玛,见法玛点头后,起身向那模样凄惨的飞艇走去。 温孤候两人看着飞艇内状况惨烈的众人,心头微凝。 飞艇几乎断成了两截,里面处处是痛苦的嚎叫与哭泣声,一片片血迹,与零乱的狼藉,更加显露着末世的残酷与生命的卑微。 温孤候出手施救,而女孩出手包扎,两人配合由开始的笨拙也渐渐地默契了许多,但是,还是又许多人被木板刺穿胸膛,或者被铁管插进腹脏,奄奄一息或者已经死去。 他偶尔扫视下脸色苍白,满手是血的女孩,只能轻声安慰几句。 温孤候发现里面好像已经有人在施救了,他抬头一看竟然有一个熟人,就是那个与他发生冲突的魁梧青年,另一个是那个黑衣的颓废青年。颓废青年仿佛有感应般,也抬头看来,他轻轻点头致意,温孤候也点头回应。然后,四人开始沉默而忙碌的出手救人。 第四章:顽固不化 矮胖法师冷漠的看着事故飞艇内的众人,有些恼怒的出手赶走身边“嗡嗡”作响的冰蜂,暗声啐骂了几句,才出手施法把飞艇内不多的冰蜂赶走,看着忙碌的四人,声音冰冷而又不可质疑的说道:“那些残废或者伤势过重就不要救了,不但不能挖矿,而且还是累赘,就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魁梧青年铁柱刚想叫骂出声,被颓废青年给制止了,四人依然沉默不语的救助着众人。 矮胖法师见没人理他,眼睛一眯,就想发作,教训一下这几个无知的贱民。 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迪斯卡法师,我劝你还是莫要动手,万一伤着谁了,一会有点麻烦!” 迪斯卡不由得想起刚才银龙骑士的话,小眼一眯,不由得一阵羞怒,不过想起龙骑士的真实身份,不由得把伸出的手,尴尬的握了握,却只是握到一把虚无的空气。 他却没有看到颓废青年嘴角那丝嘲讽与不屑,自然的误以为对方是害怕自己伤着他,而搬出了银龙骑士来。 轰! 又是一声巨震从前方传来,不远处又有雪尘扬起,雪花被震飞老远,一阵剧烈而冷厉的气流猛然地向着他们这里吹来,温孤候毫不犹豫的一把挡在女孩的身前。 迪斯卡那尴尬的手掌,终于有了动作,不在尴尬的处在风中。 他手掌一动,口中念念有词,一个火红色的光罩笼罩住了残破飞艇内哀嚎的众人,挡住了几分寒意与风霜。 冰蜂虫群终于退去,但是,人类却又起了争执,准确的说是一个叫温孤候的低等贱民与众龙骑士、法师老爷们起了争执。 众人都不知道,他是无知者无畏,还是那里来的底气?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敢挡维尔斯大人的路,他嫌自己命长吗?” “我看这小子脑子可能有病,竟敢质疑我们,替那些贱民说话,直该死!” “顽固不化,自找死路!”迪斯卡咬牙怒哼道。 九位龙骑士下了龙背,都是轻蔑而又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那个固执到疯狂的瘦小子,他竟然敢质疑并阻扰银龙队长的命令,真是自找死路。 银龙骑士眼神冰冷的看着对面固执的用眼瞪着自己的温孤候,觉得场面有点可笑,好像有一条地底污水管道中脏污的小老鼠在阻挡一只霜狼的路般可笑! 所以他那冰冷的脸庞竟然稍稍缓了少许,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温孤候勇气可嘉,竟然对他起了一丝兴趣。其实,他手下的队员们非常清楚,这是队长大人在‘逗弄’那无知的老鼠,或者是好奇于这只老鼠是不是真的那么勇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哗众取宠吗?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要带着这些重伤和残废的人一起走?” “非常确定。” 温孤候声音平静而执着。 银龙骑士指着一个骑士叫道:“去把他给我绑了,我们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 银龙队长暗暗想道,到矿山再收拾你。 那名身材高大的骑士轻喏了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沉声叫道:“小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现在如果乖乖的跟我们走,我可以向队长大人求情,饶你小子一次,省得待会受皮肉之苦。” 温孤候沉默的举起手中的一根铁棍,正是他从飞艇上拆下来的,他平举铁棍,指着那高大的骑士平静道:“来吧!看看你能不能绑住我吧!” “小子找死,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高大骑士身形窜动,如一只暴猿般扑了上来,仿佛要把对面的污浊小老鼠给撕成碎片。 两人战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火花四溅。 弯曲的铁棍竟然与精钢大剑战了个旗鼓相当,地上的雪花被两人踩踏成了一片雪泥,一片狼藉。 温孤候突然用铁棍挑起一片雪泥,向着那高大骑士的双眼中甩去。 高大骑士急忙用手臂去护住双眼,就感觉膝盖上一阵剧痛,一阵大力传来,他不由自主的踉跄着一屁股蹲坐在了雪泥中。他刚睁开眼睛,想用剑去来个横扫千军,就怔怔的看着一棍铁棍直抵自己的咽喉处,吓得他手中的剑差点掉在了地上,咽喉中不自觉的吞咽着吐沫,一阵“呃呃”后无语。 温孤候平缓的收回铁棍,缓缓抽身后退,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身份卑微,一切话语在这些骄傲无情之人的面前都显得非常苍白无力,还不如拳头或者手中的铁棍说话更加有力量些! 众人惊愕无比的看着只用了十招制敌的温孤候,一脸的震惊之色。更加震惊而无语后怕的还是那个矮胖法师迪斯卡,他没到这个低贱少年实力这么强,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出手教训他,不然现在丢人的可就是自己了。 除了颓废青年外,谁也没有想到这无名小卒、贫贱少年会这么厉害,一把随便从飞艇上拆下的扭曲铁棍竟然舞的虎虎生风、威风凛凛,让本来寒冷的空气竟然变得热烈了几分! 不待银龙骑士吩咐,一个身材瘦小的骑士立刻跳了出来,他脱下头盔与铠甲,只穿一身黑色的劲装,身形一闪向温孤候处窜来,并且大声叫道:“小子,你挺不错,让哥哥来会会你小子!” 温孤候看着这个黑发黑瞳的瘦小青年,眼神一凝,暗道,这不是西元人,也不是勾澜人,能进入骑士团,实力应该不错吧! 战斗瞬间暴发,瘦小青年身法如电,把温孤候打了个措手不及,逼得他不断的后退、闪躲,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瘦小青年只是一双拳头,却如疾风暴雨般骤然而至,简洁、快速而又凌厉! 温孤候却不知道瘦小青年的拳法就叫作风雨拳,势如风雨,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只是感觉这拳法避无可避,只好迎战而上。 温孤候见对方没有拔剑,自己也干脆而又光棍如对方般弃棍用拳,沉默的出拳还击,但是,他感觉对方没有用全力,他就也收回了几分力量,所以两人的战斗看似极快又极危险,但是,银龙骑士队长早已看出自己这位手下兄弟的真实意图,也看出他根本没有尽全力,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对,自己几人堂堂应城城主护卫骑士团,兼应城圣殿骑士团附属护卫,怎么能对一个贫贱的矿工用全力呢? 银龙骑士队长知道那位手上兄弟的实力,知道他的厉害,只比自己弱了那么半分,骄傲的以为如果用全力才能捉到那人,不证明自己这队人的无能吗? 他却没有想到活捉一个人,本来就比杀死一个人来难很多,更何况是一个实力不错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实力又固执的人! 三十多招后,瘦小青年突然跳出战圏,嘿嘿笑道:“这位兄弟实在厉害,我没有办法活捉他,至少百招内无法做到,抱歉了队长大人!” 银龙队长有些气恼而又无奈,脸色一寒,轻哼了一声,缓缓向温孤候走来。 颓废青年看了眼脸色变得凝重的温孤候,从旁边走出,懒洋洋地抱着双臂说道:“队长大人,你难道也准备出手吗?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银龙队长那蓝色的眼瞳一寒,沉声问道:“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没你什么事吧,难道你想要替这小子出头!” “哈哈,当然不好了,你们骑士团用这种车轮战对付一个人,好像对银龙骑士团的名誉有损吧,至于我出不出头就看我的兴致了。” 众人这才想起骑士团已经出动了两个人,虽然第二个人是自己做主出手的,但是,那位副队长候阳东都没有把那个固执的穷小子拿下,万一队长出手也难以拿下这奇怪小子,那他们丢人可就丢大了。 银龙队长脸色不由得一变,这才想起自己这方其实已经败了,自己最厉害的手下都没能拿下那破小子,除非自己出手杀他,想要活捉而绑了他,确实是难了。 温孤候看着脸色苍白的银龙队长,看出了他们尴尬与恼怒,感激地朝颓废青年点了点头,然后朝银龙队长叫道:“这位队长大人,不如我们三招定胜负,如何?” “三招定胜负?什么意思?”银龙队长疑惑地看着温孤候,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 “就是我们对上三招,谁倒下谁就算败了。但是,我知道这位骑士大人的厉害,如果我能挡住你三招而不倒,你能不能让我带着这些人上路,他们不该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温孤候解释道。 颓废青年看着温孤候皱了皱眉,轻声道:“这位兄弟,要不我替你和这位队长切磋一下吧,你毕竟已经打过两场了。” 众人都听出颓废青年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但是,却都自动过滤掉了。 温孤候冲颓废青年抱了抱拳,轻声说道:“不用了,谢谢这位兄弟,我自己惹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好点!” 少女白小雨茫然而惊愕的看着出手打败了两位‘强大’尊贵的骑士老爷的温孤候,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般,一脸震骇而又迷茫。这还是那个救下自己的那位哥哥吗?他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了,他…他这么厉害,以后还会理我吗? 第五章:有雨自天上来 众人不知道女孩心中的患得患失,也没有人看到她眼中那缕湿意。因为一场身份、地位、实力悬殊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银龙队长不知道为何也没有把剑,只是挥舞着拳头向着对面沉默而执着的温孤候一拳砸去。 他手下的兄弟却知道,这是银龙队长的骄傲,他不屑对一个地老鼠用剑,因为他一直期待着有一天真正的进入圣殿骑士团,所以他一直守护着骑士的精神与正义。 温孤候身形没有一丝闪躲,就连眼神中也没有一丝闪躲的意思,就像他固执的像块石头,飞艇内还醒着的众人,没有死去的人们,看着少年的单薄的身影,感觉他像是一座大山般坚定而执着! “嘭!” 一声沉重而猛烈的肉击声在众人的心间响起,仿佛是战场上暴烈、沉闷的兽皮战鼓声。 银龙队长退了一步,而温孤候却退了二步半。他感觉自己手腕处一阵撕裂之痛传来,胸膛中更是一阵翻涌,一阵甜意朝喉咙上涌来,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众人都看出温孤候与银龙队长间的差距,几个骑士与法师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这边怎么能被一个小小而又肮脏的地老鼠给打败呢?更加重要的是自己是尊贵的法爷与骑士老爷呀,尊严可不能失,一定要狠狠的教训这不听话的污浊贫贱的黄皮小老鼠! 矮胖的哈迪斯卡法师忍不住大声叫道:“威尔斯大人,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小子,一定要让他知道法师与骑士的尊严可不是他这种贫贱的人能够羞辱践踏的!” 旁边几个法师和骑士也忍不住点头附和了起来。 颓废青年看着这些皮肤白皙,金发碧眼的外族之人的叫嚣,忍不住眼睛一缩,里面有丝丝火焰升腾,那缕怒火随之而灭,几分悲凉无奈之色浮现在脸庞之上,不禁想到这些西元人太可恶了,占领我华族的土地,羞辱我的族人,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赶走或者斩尽呢? “嘭”又是一声沉重的肉搏之声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传来,这次银龙队长威尔斯退了两步,而温孤候却退了四五步,并且他的手指被打折了,一声钻心的疼痛透彻心扉,喉咙中的那股甜意再也忍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坚韧的咬着牙关,缕缕鲜血从他嘴角流淌而下。 “呜呜…哥哥,坏人,你不要打哥哥了,求求你了,你放过哥哥吧,他是好人!” 白小雨哭泣着,叫喊着向场中冲来,却被旁边的颓废青年一把给拉住了手腕。 那些骑士与法师只是不屑而冷漠的看着白小雨,真是幼稚的可笑! 什么好人? 这世界有好人吗? 或许有,但是都死了! 他现在不过是只卑微的黄皮老鼠而已! 温孤候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滴,沉默的挥动那个已经骨折的拳头,向着威尔斯砸了过去。 “咔嚓!” 一声更加清脆的断裂之声传来,众人知道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迪斯卡听着这声脆响忍不住有些变态、畸形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肮脏贫贱的东西,你现在也残废了,就不用再顽固不化了,你就和这些卑贱的人一起在这里等死吧!” “噔噔…”,温孤候的身子被震的急速向后退了七八步,他的身体就像棵小树般摇摆晃动了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但是,那踉跄的双脚,沉重的身躯就是‘顽固’地不肯倒下! 温孤候感觉自己脑袋非常昏沉,双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但是,他却不敢阖上,因为他知道一旦阖上眼睛,自己不但输了,那些鲜活的生命也将变成苍白的雪花,那些痛苦而年轻的人们将会变成冰冷的尸体。 那里面有许多还和自己发生过口角与争执的人,甚至小时候经常被他们欺负,当然也有些不算太深厚的友情或者点头之交的人,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该死,至少不该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手臂断了,最重要的右臂断了,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会不会成为残废,其实他现在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站着,睁开眼睛站着! 只要站着,自己就算是赢了。 可是,他突然间感觉到那位队长的拳劲中,有一股凌厉气息从自己那条骨折的手臂中直接冲入胸膛内,如一股暴烈的岩浆突然在胸膛中翻腾辗转,猛烈之极,剧烈地疼痛让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了起来,如筛糠,如狂风下的柳枝,仿佛在下一刻就将会折断倒下。 他像一只在巨浪间颠簸的小船,随时可能倾倒覆灭。 头脑越来越昏沉,你再也忍不住那股甜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化作雪地上的点点红梅。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骤然间在空旷的雪地中响起,以至于它是那么尖细而又高亢,一道犹如实质的音波震得众人脑胀耳鸣,那些离得近而又普间通的矿工们更是被震的晕倒在地,甚至有人耳朵中有缕缕鲜血浸出。 一道碧绿的光柱猛然间从雪地间直冲天际,或许是那束绿光太过炽热,或许是雪花也忘记了飘舞,一片碧绿色温暖如春的绿雨‘碧血’从天而降,洗礼着众人疲惫的身躯与灵魂,治愈着他们身体上的各种伤痛与疾病。 魁梧的铁柱看着空中的绿色雨水,感受着温暖的气息,突然感觉自己左手小姆指有点痒,他看也没看,忍不住去挠那只剩下半截的手指,可那右手的手指碰触到那熟悉无比的半截姆指时,他突然间愣住了。当他低头去看时,忍不住一声惊叫! “妈呀!白天见鬼了,我…我的姆指怎么长出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铁柱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那热辣辣的疼痛提醒他这不是梦,更不是白日梦。他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他却没有注意到他身边那位少爷脸上的惊骇与狂喜,颓废青年看着天空降落的绿色光雨,感受着小腹某道经脉中渐渐松动、游走的气息,眼中的光彩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了一道狂笑之声。而此时他那抓着白小雨的手掌更加紧实了几分,仿佛生怕白小雨会跑了,会飞了般! 众骑士们受着光雨的洗礼,都感觉到身上的新伤或者暗疾处有几分麻痒之感,好像正在发生着某种未知的变化。 一项冷酷而又见多识广的银龙队长脸上也是一片震惊、骇然之色,他看着天空飘落的碧雨,感觉着体内肝脏因为自己修炼火系斗气而受的隐疾与伤痛,开始有些酥痒,他知道正向着好的方面转变着,不由得想起某种传说中的神圣而强大的禁忌之术或者是禁忌之体。 而那几位法师看着天空的光雨,感觉着那股神圣而温暖的气息,他们的脸色则是更加的精彩绝伦,先是疑惑、茫然,然后是惊异、震惊,再是呆滞、惊骇,最后化作一片狂喜。 “我的肩膀上伤好了,真的好了,老天爷开眼了!” “我…我…我大腿上的肉又长出来了,哈哈…这天上的是圣光吗?” “哈哈,我骨折的脚能动了,太好了,我这次不会死在这里了,感谢上苍!” “呜呜…我身上的伤好了,全好了,哈哈…” 那些因为飞艇坠毁而身受重伤的众人,沐浴着天空的‘碧雨’,疯狂而激动的狂笑着,或哭泣着,释放着刚才那因为被抛弃而在冰天雪地中等死的压抑情绪。 白小雨看着吐血的温孤候,看着他那如风中杨柳般欲要倒下的身体,心中一片悲伤,呜呜的哭泣着,他却没有仔细去看温孤候的情况。 温孤候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了,头脑都开始模糊了几分,他强自提起精神控制着身体不让它倒下,可是,他知道自己恐怕要让众人失望了,不…应该说是绝望了。因为自己就要输了,没有能力再去救助他们了。 他感觉自己的双脚越来越软,下一秒钟就要倒下了。 可,突然间他感觉天上有春风化雨而来,那春风春雨间有浓烈而强大的生命的气息,洗礼着他那伤痛而疲惫的身躯,消化着胸膛中那股灼热而暴烈的力量,并且还滋润着胸腔中的气血和脑海中的精神。 生命气息中自有一种神圣而强大的力量滋润着他的身心,如是天上有紫气灌顶,如是头顶有佛光普照,故而他的伤势瞬间而愈。 春雨自天上来,润物于无声间。 就这样,在一片神奇的碧绿光雨中,他头脑清醒了,胸膛挺直了,双脚也站的更稳了。可是,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那场神奇的光雨,因为在他清醒之后,光雨就消失了。 后来,许多人都猜测过,那场光雨的消失可能与他的清醒有关,确切的说是与女孩的哭泣有关,但,这也只是几位法师的猜测罢了,没有人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因,就像没有人知道一向冷酷孤傲、桀骜不驯的温孤候,当时为什么会执着到顽固的去解救那些贫贱低下的矿工们一样! 温孤候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站立着,就想着自己这次算是险胜吧,希望那一项重视名誉的骑士能够说话算数,可,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前方已经没有一个人,而身后却是一片欢声笑语传来。 他转身看去,不由得一脸愕然,原来众骑士、法师们正围着白小雨与颓废青年,全部一脸讨好之色的看着白小雨,并且努力的邀请着,在争执着什么? 第六章:风雪中孤独的行者 白小雨脸色凄凄然然,梨花带雨的根本没有听这些人在说什么,他看着前面挡住他视线的老法师,又扭头看着抓着自己的颓废青年,一声凄泣大叫:“你快放开我,我要去看哥哥,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呜呜……” 颓废青年看着脸色凄然,伤心欲绝的女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也没有松开手,只是拉着她轻如风、快如电般拨开前面挡着的老法师法玛,从他与银龙队长威尔斯中间穿越而过,来到温孤候面前。 威尔斯队长看着颓废青年的手法突然间眼神一缩,刚想出手,就发现颓废青年好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让他心中一紧,停止了动作。 事后,威尔斯怎么也没有搞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出现那种情况! 白小雨看着站着的温孤候和他嘴角的血迹,再也忍不住害怕又悲伤的泪水,呜呜大哭了起来。 这时的泪水也许是秋雨,或许是春雨,但是,没有了刚才碧雨如命般的神奇之处。 颓废青年松开了手,白小雨猛然一窜,一把扑向温孤候的怀抱里,趴在他的肩头伤心、后怕的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小雨不要哭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都怪哥哥没照顾好你!” 白小雨好像非常听话,她的哭声竟然真的渐渐止住了,后来他才发现女孩竟然睡着了。 看着抱着白小雨的温孤候,法玛等众法师脸上如一朵盛开的菊花般灿烂,而一项表情冷酷的众骑士们,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温孤候看着对自己表现出‘温柔’之色的众人,突然感觉毫毛直立,有点毛骨悚然,心中不禁有种荒唐的感觉,难道这些人是魅魔、幻兽变化的吗? 这些一项高高在上,看不起黄色皮肤,更看不起贫民,奴工,像自己这种下三等人在他们眼中与市场中的奴隶没有什么区别,看着这笑容,他仿佛看到恶魔开展饕餮盛宴,吃人挖心时的恶寒、恶心、惊恐! 场面实在太诡异了! 法玛一脸温和的笑容,他摘下头上的细长如黑色辣椒般的魔法帽,微微向温孤候致礼,然后非常诚恳的说道:“我为刚才没有看出你妹妹及你的尊贵,和刚才的无礼,向你和令妹送上诚致的歉意。” 温孤候一脸的惊愕与懵懂,看着面目和蔼可亲的老法师,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觉得与自己在飞艇上救的女孩路,认的这个小妹妹白小雨有关,脑海中不禁有几分臆测瞎想,难道这妹妹是皇帝的女儿或者是圣殿的圣女吗?不然这些冷血的家伙怎么会突然间转了性似的? 古怪! 非常特妈的古怪! 更加古怪的还在后面,其他法师也是一脸的笑意盈盈,仿佛有一片菊花正在灿烂无比的盛开,犹如置身在一片春意盎然的花园中。不过,看着分别躬身施礼的众法师,让他心里更加疑惑,也更加警惕了几分! 银龙队长威尔斯也扶胸施礼,不由更加疑惑,这冷酷无比的铁血骑士都能服软,甚至是施礼,自己这个小妹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般强大深厚的背景吗? 骑士队长嘴唇微动,尴尬的张了张嘴,无语无声。他身边那个瘦小的黑发骑士看到队长的尴尬,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队长大人你歇会儿,让兄弟代劳与这位兄弟交谈吧!” 法玛见有人想后来居上,抢占自己争来的先机,那里会答应。他急忙叫道:“这位骑士兄弟,你可不能抢我的话呀,你们可要讲究骑士风度,骑士精神呀!我说完后你们随便讲,我保证不会打断你们的交谈的。” 瘦小青年嘿嘿一笑:“法玛大人,不要着急,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给你!” “不行,绝不能让你先说,先来后到,按规矩来!” “什么规矩,我只是和这位兄弟闲聊几句,难道还要讲规矩?笑话!” “闲聊?我有正事,我正事办完,你随便聊!” 听着两人没完没了的争执,颓废青年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神中那是一片嘲讽之色,不过,他很快就隐没在眼瞳深处。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在争执的二人及威尔斯队长眼前晃了一下,沉声:“你们两方就不要像个孩子般争来争去了,你们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吗?不要忘记凛冬已经来临,马上就要进入黑暗、恐怖的漫漫长夜了!” 三人看到牌子后,脸色一变,就待躬身施礼,颓废青年轻声道:“记得保密,你们还是早点上路要紧,不要耽误了正事!” 法玛三人表情复杂之极,法玛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最后化作一声不甘的叹息,挥手带着法师们朝前面最大的飞艇上走去。 骑士们重新跳上龙背,护着剩下的七艘飞艇呼啸而去。 温孤候看着众人重新上路,而自己与白小雨及颓废青年和铁柱四人好像被遗忘了,而留在了原地。 温孤候看着脸上喜不自禁,兴奋的颓废青年,忍不住问道:“这位朋友,今天谢谢你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颓废青年脸色一正,但是,还是有几分兴奋之色流露而出,因为他实在绷不住那狂喜的心情,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平复那兴奋的心情,然后缓缓道:“我先介绍下我自己吧,我叫李十八,来自中州圣城的‘真武学府’,因为你妹妹体质特殊,我准备带你妹妹去学院学习,你觉得怎么样?” “真…真武学府?” 温孤候心中一片惊骇,这可是东土大陆四大学院之一呀!自己最可望的就是进入这座学府中学习。 李十八拿出一个紫色的徽章,递给他看了看,看着上面如龙舞飞腾般的神魔壁垒,和上面一个古老的华族宫殿标志的徽章,温孤候知道这是真的,因为在孤儿院时,老院长给自己描述过四大学院一些简单的东西,瞎院长爷爷还开玩笑说,他就是那座学院的创始人之一。 温孤候当然不相信瞎院长的胡言乱语了。 李十八带着白小雨和铁柱走了,并且是急急匆匆的走的,原因是怕法师协会与应城城主来抢人,温孤候始终对这些碧眼金发的西元人有种天然的敌视感,当然不可能让白小雨加入那两个令人厌恶的地方了。 看着哭泣着不愿走的白小雨,他好一翻安慰,直到自己答应她会去那里看她,她才走的。 温孤候没有矫情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因为他看不到,三人是用传送符走的。 他开始忙碌的在两个坠毁的飞艇间辗转了起来,终于救出了三个腿断的,和两个手臂断的,看着两个飞艇残骸中近百具冰冷的尸体,他默默无语。 他本来想把这些尸体给就地埋葬,可是,看着天空的雪花下的越来越大了,并且渐渐有风声传来,看着躺在一片木板上的五个断腿断手之人,他无奈的点燃了两个飞艇残骸。他怕自己挖坑埋葬的过程中,有人会冻死。所以要赶紧带着五个伤残人去城镇上治疗。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风雪呼呼吹打,越来越急,它仿佛在催促风霜中那个匆匆赶路的人。 茫茫雪原间,有两团大火蓬勃燃烧,而在大火前方的寒风霜雪中有一个孤独的身影,拉着一个巨大的木板和上面的五个人默默地前行着。 风雪中孤独的行者,正是那个固执的温孤候。 本来他可以跟李十八走的,可是他却不想舍弃那几个伤残的人。 而李十八又没有能力带上这么多人上路,所以温孤候只好自己独自一个人带着这些人上路。 每走了一段,他都会拿出指南针看下方向,在这茫茫雪海间最容易迷失,最后成一个冻尸。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霞光也消失在茫茫雪地尽头。 温孤候把李十八留下的食物给几人分了一些,不过有两个人处于重度昏迷中,他只能喂一些水。 他坐在木板的边上和醒来的三个人说了会话,把从那些尸体上扒下的衣服给木板上的众人盖好揶实,然后,继续赶路。 夜越来越深,听着木板上几人粗重或深沉的呼吸声,温孤候心中一片平静。还好有雪光引路,不至于让他变成瞎子。 将近半夜,北风呼啸而来,不过,里面加杂着几声隐隐的兽吼传来,让本来平静的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看来今夜的路也许不会太平静了,可是,这几个兄弟怎么办?得找个地方把他们藏起来!” 他不由得想起李十八给他说过的话,东北方好像有一个许多年前的古老水泥城池废墟,那里应该能找到躲藏的地方吧! 温孤候向着东北方加快了速度,他知道如果自己几人被兽群围住,那么自己或许能逃过一劫,可是他们几个就完了,定会葬身兽口。 半个多小时后,他隐隐看到前方一片模糊的黑色虚影,仿佛是谁在一片雪白的地面上洒下了许多黑色的泥土与石块般。 他知道那应该就是李十八所说的城市废墟了。 不过,这时候的兽吼声更加清晰了几分,他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几分,因为他隐隐猜到了是什么凶兽,不禁担忧了起来。 第七章:火眼金睛 废墟遗址越来越清晰了,大概还有二里的距离,不过,让他担忧、害怕的事还是出现了。 前面几个幽蓝、冷漠的眼睛出现在了前方数十米外,温孤候把手中拉木板的绳子放下,回身从木板拿起那把李十八给他的利剑,缓缓向前走去。 他脚踩雪花,慢慢小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手中长剑平指前方,向着最近的一只霜狼冲了过去。 剑光闪过,一蓬鲜血飞溅而起,又落地成红花。 一声凄厉的狼嚎响起,却激怒了周围的狼群。 剑光霍霍,弧光如电! 风雪呼啸,鬼哭狼嚎! 人狼之战打破了夜的宁静,击碎了舞动的风雪。 温孤候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只霜狼,但是,发软的手腕与冰冷、麻木的双腿提醒着他受伤不轻。 原来,腿上是被霜狼咬到的地方,被狼牙中的寒毒伤了双腿,渐渐有些麻木肿胀。 他双眼微眯,看着前方一个矮丘上蹲坐着的一只牛犊般大的霜狼,他知道这是狼群的头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中高阶魔兽,会不会异能或者魔法。 如果是中阶魔兽,那自己今晚就麻烦大了。 他站在雪地中,静静等着霜狼的进攻,可是,那霜狼头领竟然也在那里等待,温孤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让自己心慢慢平静下来,突然间听到身后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传来。 他猛然回头,眼瞳一缩,再也顾不上双腿上的麻痛之感,转身狂奔而去。 因为有两只霜狼向着他身后的木板上轻轻走去。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同时,那只头狼眼中蓝光一闪,那白色的獠牙上流着黄褐色的狼涎,身影如道雪白的闪电般向他背后扑来。 听着背后呼啸而来的厉风,闻着空中飘来的一股剧烈腥臭味,他猛然摧动体内仅存的最后一点真气,运上双腿,速度直接飙升到极致。 他双脚点地,一剑向前面左侧的那只霜狼腰上斩了过去。 狼身被斩成两段,鲜血浸透了雪花,也融化了些雪花,血与水缓缓流淌,最后又在寒风中化作血红色的流冰。 他感受着背后的扑近的腥风,和越来越近的呼息与热气,他身子猛然一转,一个铁板桥,然后,就是一剑向上撩去。 一片巨大的阴影从他身体上空飘过,正是那霜狼头领。那头狼双眼中蓝光幽幽一闪,那狼蹄上几道银白色的亮光闪过,竟然是几根银白的狼爪。 “当!” 火花砰溅而出,击落了几片空中飘舞的雪花。 银爪在剑刃上轻磕了一下,他手中的长剑随即偏移了几分,只是在它的左肋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头狼险险从他的身子上空窜了过去,不过,这还没完,不待他的‘铁板桥’身段仰起,另一只霜狼猛然从前方窜来。 一张血盆大口向着他脖颈上咬来,仿佛要一口把他的脖子咬断,温孤候猛然身子一拧,向右边一个侧翻,堪堪躲过那张血盆大口。 他顾不得头上的冷汗,弹身而起,戒备的看着头狼那幽幽的眼睛,心中暗骂,这两只霜狼还真特妈的聪明,竟然真的懂得配合! 温孤候缓缓移动脚步,可是,那两只霜狼竟然一直跟着他的脚步移动,并且,始终保持着前后夹击的姿势与位置,让他不得不佩服狼的智慧,不得不提高了警惕、小心些! “喔喔....” 头狼长嚎而起。 寒光闪起,爪影相随,一人两狼激烈的战斗着。 温孤候腿上被抓了几道血口,而身上的发黄皮袄也被狼口给咬或抓的破烂不堪,不过,也换来头狼身上更多的伤口,与另一头霜狼的断尾之痛。 没有尾巴的狼还是狼吗? 当然还是,不过,它以后大概再也不能用尾巴去偷小羊羔或小孩了,就连夹起尾巴认怂都有点困难了。 温孤候如是想着! 原来,小时候自己不听话的时候,孤儿院的看护阿姨就会拿狼来了,来吓唬他。说狼都是用尾巴把小孩卷起来带走的,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断了它的尾巴。 原因说起来好笑,但是,他确实这样做了,他不禁心里苦笑,小时候的洗脑真是害死人呀!现在明知道那是幼稚时期大人们的唬人之语,却忍不住下意识的做出了荒唐的选择。 看着那只想夹尾巴逃走,而又没尾巴可夹的霜狼想要逃跑,可,头狼几声低沉的怒嚎,那只无尾而‘可怜’的霜狼竟然眼神凶戾的向着木板担架上跑去。 温孤候看着那只断尾的霜狼,也顾不得头狼那闪动的幽蓝寒冷的目光,闪身向那只断尾霜狼追杀而至。 “嘭!” 温孤候飞身而起,片片雪花向空中飞舞,向四周溅射,他狂猛的往地上一踏,下面的冻土都被他这剧烈地一踏,给震出了一个坑来。 他手中的长剑映着雪光,突然向前刺出,就在他飞身而起的同时,身后那只眼光闪烁,仿佛智慧不凡的头狼,也猛然窜身而起,不过,这次与以往的动作又不尽相同,只见它那雪白的皮毛上白光流动,动作竟然比前些快捷了许多,而且它的嘴巴微微张开,有白色气流生出。 前面那只断尾的霜狼离木板担架只有尺许距离,不知道他是太过担心木板上已经非常不幸的五人安危,还是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机,义无反顾的向前窜去。 这样也许能够把那只断尾的霜狼给杀死,但是,他也会被头狼给撕成碎片。 长剑猛然间飞出,直射在断尾霜狼的股沟菊花之内,一阵凄厉的惨嚎伴随着它身体的倒下而消失。 而温孤候的身体就在长剑离手的同时,猛然间坠落雪地,然后就是向着右边就地一滚,他就听到身后几道凌厉的破空声, “嗖、嗖、嗖…” 一蓬冰针飞射而至。 他身后的地面上出现一片密集的细洞,凌厉而阴狠! 暗道一声好险! 温孤候突然间眼瞳一缩,身上立刻有冷汗浸出,因为他看到头狼这一跳,竟然来到了木板担架旁,他却因为刚才的一滚一退离担架有点远了,他顾不得去看木板上急剧颤抖地几人,与微微加重的呼吸声。一声大喝:“畜牲,来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看头狼成功的被自己的话语吸引而转过头来,猛然身子一窜,一把抓住那把还留在死去的断尾霜狼体内的长剑,拔出后直接向头狼斩了过去。 头狼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好像是一缕嘲笑,它狼蹄一抬,银色的爪子用力一拍,“噹”一声脆响,一股大力传来,差点让他把剑脱手。 头狼白色皮毛上白光一闪,嘴巴张开,一片白雾中几点寒星向着他全身射来。 如是满天梨花雨。 他急忙一闪,用剑扫过两颗冰针,但,还是有一颗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带走了一丝血肉,留下了一道血槽,鲜血立刻染红了破旧的衣服。 看着小牛犊般高大的头狼,感觉着自己虚弱疲惫的身体,和麻痛的双腿,终于有了些担忧与害怕,背上渐渐有一片潮湿和冰冷。 他也知道想要活下去,或者带着木板上的五人活下去,变得非常艰难,但是,他也只能拼命了。 他一边引着头狼向一旁引去,一边与它缠斗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衣服简直成了乞丐服,破破烂烂的,许多地方都被寒风加着雪花灌了进去。可,他却没有感到多少寒冷。 他感受着身体上那火辣辣的剧痛,他不禁越来越着急了,这样下去,那躺在风雪里的五人非被冻死不可! 北风呼啸而过,黑夜混着白雪,让夜色变得混沌一片,幽暗而寒冷。 温孤候脸色越来越苍白,双腿越来越无力,颤抖地也越来越厉害,渐渐地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好像是一个在风雪夜里快要冻僵了的老人。 头狼人立而起,银色爪子瞬息而至,温孤候刚想双手持剑格挡,身子就被砸飞了出去。 “嘭!” 砸入雪堆,也砸飞了片片雪花。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已经骨裂,五脏六腑也已经移位,里面有种快要窒息的撕裂痛楚感,让本来麻木的身体更加麻木,所以身心也随着麻木而渐渐寒冷了几分! 头狼仿佛饿极,又仿佛是怒极,它猛然一跳,来到木板担架旁,抬头扫视了眼挣扎了数次起身而又无力躺下的温孤候,仿佛有几丝冷笑嘲讽地意味! 温孤候见头狼一口向担架上的人咬去,他红着眼睛向前爬动,而担架上响起一声凄厉、惊恐的惨叫,他不由得怒声大吼道:“畜生,你该死!” 他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双眼中通红一片,有丝丝火星浮现。他只是感觉到胸口处响起一声“咔咔”的碎裂声,突然有一道热流出现,然后脑海中一阵爆炸、撕裂般的剧痛,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头狼一口把木板上一个无力反抗,只能惨叫的无腿青年的脖颈咬断,眼中狡黠而幽森的幽蓝之光一闪,就准备先去解决了那个蹦达了半夜的小老鼠。 它没有吃自己咬死的青年,仿佛刚才那咬断担架上的青年,只是它为了玩弄他,享受下猫捉老鼠的快感,或者暂时发泄一下而已! 它身上白光流动,身子猛然向着空中跃起,向着温孤候窜去。 它刚跃到半空,突然间那白色眼瞳紧紧一缩,缩成了一个针孔般大小的银点,银点大的眼瞳中映射出一个本应该躺在雪中的身影,不知何时,竟然飘浮在了空中。 第八章:八九玄功 看着飘浮在空中的温孤候,头狼身上白光急剧流转,渐渐在眉心处凝结出一缕银色月亮图案,泛着冷厉的质感。 它的身体竟然暂时停留在了半空中。 头狼的身体猛然一阵颤抖,双眼中布满了惊恐之色,它看到对面那个可恶的人类睁开了双眼,而那又眼睛中竟然有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火焰的源头是一双赤金色的眼瞳。 它看着那眼睛中冷漠而桀骜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刚想躲开,或者坠落在地,逃离这里。 可是却为时已晚,而那赤金精瞳之中射出的一道金红色如火线般的光芒,它直接刺入了它的脑海中。 “嘭!” 它仿佛听到自己脑海中响起一声轻微之极的碎裂声,然后它的瞳孔开始涣散,身体摔落而下,却再也没有站起来,身体渐渐冰冷,慢慢变成了尸体。 温孤候落入雪地,再度昏迷,他根本不知道那‘火眼金睛’的一击,也不知道头狼已死。 他又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中。 梦中,他变成了一块海边山岛上的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在无数载的岁月中,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经风刻雷琢、时光打磨,渐渐化作一个蹲坐的人形石块。 犹如仙猴望海,又如仙人打坐! 混混沌沌,不知岁月几何? “咚!咚....咚....” 突然一声惊天震动之声从人形石中传来,如暮鼓晨钟,又似仙佛雷音,声音越来越密集,逐渐蔓延向整座岛屿。 犹如巨神心脏的跳动,又像大地之心的脉动。 天上风云扰动,海上大浪滔天。 “咔嚓!” 一声脆响从石猴的头上传来,两片眼睛形状的石片脱落而下,两只燃着金红火焰的眼睛突然睁开…… 一道赤金色的光芒射向天空,天空中那片悠哉游哉的白云直接被击穿,然后几颗阻挡这赤金目光的星辰也被击穿了。 九天之上,祥云悠悠,霞光万丈,无数散发着七彩仙光的宫殿最南端,矗立着一座写着‘南天门’的楼牌。 “轰!” 两道漆黑洞孔出现在南天门前,“咔嚓”几声脆响,几道细微的裂缝从洞孔往外延伸着。 门口两个守将吓了一跳,大耳大眼的两守将就是一声大喝:“何方妖孽,敢在天庭作乱?” 石破天惊! 仿佛有什么的大事即将来临! 陷入昏迷的温孤候却不知,七星镇的孤儿院已经被圣殿所封,曾经热闹的院落成了空楼,瞎子院长带着几个孤儿消失不见,胖子朱小白与陆芷蔓因为在魔法学院学习而被抓进‘黑暗裁判所’进行审问,而他却成了逃犯,已经上了通辑令。 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宏伟禅音惊碎了梦境,温孤候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木床上,它是如此崭新而舒适,比自己以前孤儿院的那张石板床要舒服、柔软几分,要是能弄回去给老院长住该多好呀! 他挣扎着起身,不由得感觉到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而脑袋与眼睛也是一阵痛楚、酸涩。 他刚准备下床,就见一个女仆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汤。 “这位公子,你醒了,这是大人赐的汤药,把这药给喝了吧!” 温孤候接过药碗,听女子称呼,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这位姐姐客气了,我可不是什么公子,谢谢你帮我煎药。” 女仆温婉一笑,没有多话。 他见女子欲转身离去,忍不住问道:“敢问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吗?可见过我的那几位受伤的同伴?” 女仆本想转身离去,听他姐姐的叫喊,招牌式的笑容也柔和了些,这少年虽然穿的破烂不堪,像个乞丐,身份可能比自己还要低微下贱几分!但是,却很有礼貌,她本不想多话,看着他那质朴、希冀的眼神,忍不住想起了死去的弟弟。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禁言律语,说说无妨。 “这是寒石城,你是城主大人的母亲路过城南废墟时救下的,你的那些同伴有两个已经死了,其他三个也被老夫人派人救下了,你不用担心什么,好好养伤吧!” 女仆走后,百无聊赖的温孤候开始盘坐的床上,开始缓缓修炼《八九玄功》,功法还是那般的晦涩难明,修炼起来艰难异常。 《八九玄功》本为上古奇功,全名为《八九如意玄元天功》。 与道家阐教的《九转元功》同源,因玉鼎真人传给杨戬而出名,而后又因封神大劫后,原始天尊几大弟子投靠西方佛界,菩提祖师从阿弥陀佛那里得来,他又结合佛家‘金钢不坏身’与妖族‘化形术’而改编,传与孙悟空,猪八戒,牛魔王等。 它是一本主炼体,次练气的奇法玄功,虽然也是由淬体、练气、炼神三大境界构成,但是,它却是一部三位一体,可同修的奇功密典。 他从六岁开始修炼,近十年苦修,也只是在第二境‘易筋境’后期徘徊,始终难以突破到第三境‘搬血境’。 而他的‘八九玄气引导术’也只是打通了十几个穴窍,二条半的经脉。 他的识海中有一些立体的字形,不过许多都是破碎或者缺损的,比如‘天’字,上面的那一横就暗淡无光,布满裂痕,就像天空上的缝隙一样,若不是在他识海中,他还以为那是个‘大’字呢? 还有那个‘道’字,更是破损严重,只有外部那个‘辶’有几些字形,里面的那个‘首’字不但全是裂纹,而且非常暗淡、透明,好像要离去般,欲脱离那个‘辶’。 还有许多字死气沉沉,比如紫色‘仙’字,金黄色的‘佛’‘卍’字,它们不但透明,而且还极细微,让人看起来都比较吃力。 他无聊时,经常去观察它们,发现有许多字有转动、飘移,非常的灵动、神奇,比如那个‘武’字,当它与‘功’接近时,那个本来暗淡的‘功’字就会生出些许光芒,好像活了过来般! 而此时,他修炼体术拳法《靠山贴》,就会更加圆融、顺畅,而且,招式更加灵动而标准,威力竟然比平时出拳大上了五分。 所以,他时常观想! 而识海中的那些字,他问过老院长,却没有找到答案,它们并不是《八九玄功》的观想法门。 这片天地自从大劫以来,不适合武道与仙道的修炼,因为天地残而元气乱,灵气混杂,采炼艰难。而且,大陆各大神殿对仙佛功法禁止修炼,一旦发现绝对毁灭殆尽、格杀勿论! 天地虽然被大劫毁坏严重,万物具残。但在《万国光明圣域大阵》与《魔渊禁仙大阵》的保护下,非常适合斗气、魔法,甚至是魔道功法的修炼。 所以,这里到成了武道仙佛的末法时代,而却为魔法、斗气的天下。 光明圣殿与各大神殿早已颁布《禁仙令》,第一条就是,仙道讲自然、无为,实则自私、虚伪,佛法说众生平等,却又禁欲戒情,更是荒唐无耻。人若无欲无情,早晚人间化地狱,或者自行灭亡。所以说,仙道实为邪道,佛法实为邪法。 …… 虽有《禁仙令》存在,但是,千年来已经无仙,无佛,仙佛天界早已被毁,更无人能够羽化飞升,所以现在开放了武道功法,对仙法也没有以前管的那么严苛了。 傍晚时分,温孤候吃过比孤儿院要丰盛上许多的晚饭后,被一个自称城主管家的老者带领着来到一座中西结合,富丽堂皇的主楼前,看着各个门口的高大守卫,暗道,这可比七星镇那个镇长府气派、豪华无数倍呀,看着那些名贵的木种制成的各种家具摆设,他一阵肉痛,这得值多少钱呀! 这就是老管家口中的城主府第了。 老管家脸色平静而话语很少,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城主大人一会要问你话,记住不要多嘴!” 跨过数重院落,两人来到主府书房门口,老管家对里面说了声,“城主大人,人已经带到,老奴先行告退!” 里面传来一声轻嗯,老者退走。里面又是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小子,你进来吧!” 温孤候知道是叫自己,心里有几分紧张,缓缓吸了口气,慢慢推开房门。 一个面容平常,身材中等偏瘦,穿着一身深蓝长袍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紫褐色书桌后,抬头看了眼温孤候,没有说话。 温孤候脸色平静,心里却有点疑惑,这可是比镇长大上几级的城主,算是一方诸侯了,他为何见自己呢? 他抱拳躬身道:“见过城主大人!” 中年男子平静的摆了摆手,“哐啷”一声把一把长剑放在书桌上,轻声道:“这剑不是你的吧!” 温孤候一愣神,随即明白了几分,答道:“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 他这时候才想起李十八曾经和自己说过,让自己投靠寒石城城主,暗道,难道就是这位,那他们应该认识吧! “他叫什么名字,可曾有其它话交代?”城主平静问道。 “李十八,字十八,子丑年丁酉时生,他曾说过让我来投奔你。”温孤候稍微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那李十八为何要自己念他的生辰八字,他继续道:“他还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让我务必告诉你,‘散山客,卧风行,若水功隐,雷火天动’。还说让我加入组织之类的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城主大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眼中寒光一闪,桌子上握剑的手上青筋暴起,杀机毕现。 他突然间听到剑鞘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剑鸣,而那位城主身上突然泛起一股剧烈强大的气息,不由得让他神情一凝,暗道一声不好,真气运转,就准备后退,看有机会逃走不! 他却知道自己已经被城主身上的气机锁定,如果稍动,必将迎来致命一击。 寒石城主陈青石看着神情疑惑而脸色难看的温孤候,缓缓收敛身上的气势,正色说道:“记住刚才那句话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不然你将会生不如死!” 他知道自己刚才鬼门关转了一圈,差点就回不来了。 温孤候点了点头,见城主大人身上再无一点杀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中年城主,又蹲下身子,脱下鞋子,从破旧的棉鞋底中鼓捣了会儿,掏出一封信来。 “城主大人,这是李十八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陈青石扫了眼纸上的字迹,确认了字迹的真伪,眼神更加平静了几分,不过,当他看到温孤候从破旧的棉鞋里取出信件时,眼中有一丝哑然之色,鼻子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陈青石不知道闻到信封上的脚臭味没有,但是,他认识的看了一遍,然后轻轻在手中一握,变成了一把碎屑。 “你可愿在我寒石城任职?” 温孤候再次躬身行礼,点头诚谢。 第九章:通辑犯 中年城主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温孤候,突然有几分冷冽的呵道:“温孤候你已经是个通辑犯,你可知罪?” 他先是一愕,惊声道:“通辑犯?”心中惊异莫名! 又是脸色一变,渐渐平静了几分,暗想,难道是因为李十八吗?那小雨不是有危险了。 “大人,我们没有仇怨吧,你想要抓我或者杀我随你,但是,请放过我那个被李十八带走的女孩白小雨和另外你们救回的三人吧!” 中年城主脸上一片愕然,这小子想象力够丰富呀,这就联想到十八身上了,以为人家要栽赃陷害他呀! 城主陈青石手指轻轻在桌上一弹,一张通辑令向温孤候身前飘落而至。他看着上面自己的画像,与下面的字迹一阵惊愕发呆。 “妖邪余孽温孤候因与妖族邪魔巨头六耳弥天猴关系密切,疑是其弟子传人,身怀邪功妖法,荼毒生灵无数。若有人发现,立刻报知,圣殿必有重酬,赐晶石金币万颗,斗气、魔法密技各一本,身份等级提升至一等贵族,永享伯爵果位。” 温孤候麻木、茫然的走出书房,突然发现向前有一片高大阴影,被吓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位沉默的老管家。 “随我来!”老管家转身前行,还是那样惜字如金、沉默寡言。 他一样沉默,不同于老人的惜字而沉默,他是麻木而沉默。 两人来到地下密室,老人开启机关,透明、水蓝、土黄三层光罩开启。 看着麻木、茫然之色的少年,老管家虽脸色平静,眼中却有几分不解与不屑,不明白为何城主大人会如此不智,冒着与被圣殿叛为异端,身死道消的危险来救这么个天赋平平,根骨普通的贫贱少年,不由得声音冷厉了几分! “坐下,我现在帮你易容,想好好活着,就记住我下面的话!” 温孤候脸上的茫然之色稍稍敛去几分,不由得一愣,继而明白了城主那句城中任职的意思,这难道就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吗? 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吗? 圣殿的冷酷强势与霸道无情谁不知道,他不怕危险吗? 老者手中突然出现一个白玉盒,巴掌大小,看起来非常珍贵,可想里面的东西有多珍贵。 “小子,以后你叫独孤石,家住寒石山脚下的寒家庄,由于山村被土匪血洗时出门打猎而逃得一命。 ……” 他本想去看看那三位重伤的同乡,却被老管家制止了,还说以后自己就是个真正的孤儿,所有认识的人都不能见,不能认,当一个叫独孤石的真正孤儿。 最后,老管家还取走他身上一部分血液,血肉和头发,让他觉得老人更加神秘了几分,好像是传说中西方的黑暗巫师或者亡灵法师,要用他的血肉做些不可告人的事儿! 温孤候觉得自己的名字非常烂,都带个孤字。其实他却不知道温孤或独孤都是复姓,根本不是名字。 他感觉这好像预示自己以后惨淡老死的人生般,而后面这个名字更加的晦气,简直烂到姥姥家了。 可,他也只能先做回独孤石了。 温孤候失魂落魄的回到偏僻的小屋,他躺在床上始终辗转难眠,起身靠在墙边,忍不住向怀里的珠子摸去,却摸了个空。 他取下脖子上系着的灰色细绳,那里还有‘炎灵珠’? 他又看向手指上的黑铁戒指,轻轻摩挲了几下,暗道,这戒指不会也消失吧! 戒指确实没有消失! 他神念一动,扫向戒指内部,这才发现里面竟然非常大,足有十多米方圆。 他取出一块镜子,看着里面那个比以前更加刚毅,犹如石雕的新面孔,不禁想起昨晚老管家神奇的手段。 老管家那珍贵的玉盒里,三滴透明的‘水滴’缓缓飘浮了起来。 它们缓缓拉长身子,渐渐变成三条微小虫子,在空中游来游去。 他当时可是看得目瞪口呆,经过老管家一翻介绍,他才知道这东西是一种叫作‘硅液虫’的魔灵,对于局部整形或者易容有很强的功用,其实就是生化血肉。 当时,那三只硅液虫,分别融入它的脸上、胸膛和腿上,那时他可是被吓得不轻,生怕是上古巫族的盅虫。 他脸变得更加硬朗、帅气了几分,胸膛也挺拔了几分,双腿都粗壮了几分! 他觉得可能是那个死去的独孤石天天爬山和练武的缘故。 他还因此得到一本独孤家的武功秘笈《独孤剑谱》,他死记硬背了几遍,没事时也比划了几招,感觉剑法非常古怪,只有三式总决心法,破人式,破地式,破天式。 他觉得这剑法有点唬人的嫌疑,就随手丢入了戒指中。 他从戒指中取出一瓶酒,发现竟然是老院长都舍不得喝的西元红酒拉斐,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玻璃酒瓶和里面如血的酒水,他很想砸了它。 但是,他却没有舍得扔掉,而是慢慢喝了起来。 想着前程茫茫,虽然暂时生命无忧,但是想着圣殿的冷酷火刑,酸涩醇香的酒水慢慢在他心里发酵成了苦涩与茫然! 他又从里面取出一本书,里面有一摞书,十多本。但是,大多都是瞎子院长画的漫画书,比如《红楼梦》,《三国演义》,《葫芦娃》等等。 他随手取了最上面右边的一本,书名叫《西游记》的漫画,看着那粗劣的画功,鬼画符般的字迹,他就会忍不住皱眉,因为这是在孤儿院时老院长自己画的。 这本书是他看的最多遍的一本,比《封神榜》看的都多,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里面的主角孙悟空。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瞎子院长会是妖魔巨头之一的‘六耳弥天猴’。 好像与书中‘真假美猴王’那一回中的‘六耳猕猴’有关系! 那可是传说中的巨妖大魔呀,瞎子院长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瞎子院长虽然懒惰、邋遢了几分,整天除了喝着不知道从哪弄来或者说偷来的各种好酒,偶尔发发酒疯,说些不三不四不着调的话,或去院门街口看看卖菜大婶的屁股,调笑邻里街坊外,人其实还不错的! 他虽然给自己一本叫《八九玄功》的书,可是也没有他吹嘘的那么神奇,更没有《禁仙令》上功法排名第九那般恐怖吧! 自己都快练特娘的十年了,才算武者第二境,这还算邪魔妖功吗?一点都不厉害,更一点都不妖异! 他随手翻动着书页,他根本无心细看,只是一味的翻着,仿佛在回忆从前,追忆着书中故事。又像是纯粹而机械的动作,在麻木的掀起过往,却无法明了太多! 所以,他麻木而又茫然! 轻轻抿着红酒,慢慢掀动书页,这仿佛是人生最恬静、幸福的时光。可,他却不是…… 他把书随意向地上扔去,有几分颓废无力,他眼角突然一绷,看到一张折叠的信纸从书中滑出半边。 他捡起信纸,看着那‘行云流水’般的‘行草’字变,细细看了起来。 “候儿,现在是不是特别难受、茫然,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 我虽然走了,但是,我以后还会回来,虽不知道是何种方式出现! 你现在好好修行,努力练功,不必再为孤儿院的和弟妹们的前程命运担忧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你以后独自面对一切危险与劫难,好好感受这狗日的末世吧! 你可以去北方雪域躲躲,或者南方魔域也行,也可以去西方横断天都看看,去东部天海之渊瞅瞅,反正世界很大,就算在光明圣殿那群伪神的统治区域没有容身之地,也可以去西元大陆玩玩! 好了,信至此搁笔,俺老孙去也!” 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字迹,他不禁撇了撇嘴,老家伙的字还是这么难看,也亏自己能够看懂! 温孤候刚把信读完,准备贴身收藏,信纸突然间自燃了起来,差点烧到他的手指。 他刚准备伸手灭火,就见火焰化作一道金色身影,他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蹬藕丝步云履,身披锁子黄金甲。 这…难道就是书中说的美猴王孙悟空吗? 真是酷毙了! 温孤候抱着那本《西游记》漫画书沉沉睡去。 他却不知寒石城城主陈青石站在二楼窗口一直注视着他那间小屋,虽然没有看到那燃烧的信纸变成的美猴王,但是,却看到了颓废、茫然的温孤候。 他却不知那个女仆姐姐和几个守卫,因为见过他的脸而被老管家施法抹去了记忆。 第十章:乞丐降龙 公鸡啼明,黄鹂鸣翠,唤醒旭日,也叫醒了寒石城的贫苦大众,其中也有温孤候。 温孤候穿上一身半新不旧的软甲,跟随一位军官来到城东的一片营地中。 他来到一片新兵营地,看着站着的数十名破落青年或年少而稚气的新兵,有些身形枯瘦,有的脸色苍白,大多都是皮肤黝黑,看得出大多都是贫穷家的孩子。他们来军营不但是想为家里节省开支,赚些补贴家用的军饷,还想来这里混口饭吃,总好于在贫民窟饿死强。 不过,这里的只不过是些挂着后备军头衔的民兵罢了,不然的话,这里的人有六七成的少年都是体质虚弱不堪,难以入伍的。 带他来那位军官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转身离去。 他刚入队列,就见前方一个石台上一名精壮汉子大叫道:“好了,新手蛋子总算到齐,下面我介绍下,我是你们的教官休武,下面我点名,记得大声点。” “张天宝!” “到!” “洪泽明!” “到!” “李二狗!” “到!” “王三小!” “到!” …… “赵楠楠!” “到...” 声音细微、轻柔,气力不足! 教官休武跳下石台,来到叫赵楠楠的瘦小少年身前,大声吼道:“你早上没吃饭吗?半死不活、有气无力!就你这样的娘娘腔还来当兵,我看不如回家吃奶算了!” 新兵一阵哈哈大笑,温孤候是最后一个,他正挨着瘦小的赵楠楠,他扫了眼眼睛微红,十分委屈的瘦小少年赵楠楠,有点同情,因为他看上去确实是比较瘦弱,就像白小雨那样瘦小!但是,眼睛大大圆圆,睫毛长长,皮肤白净,只是左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有点影响有些俊秀的面容。 教官看扫视一圈哄笑的众人,大声骂道:“谁让你们笑的,全部给老子散开,马步伺候,为时一刻钟,快点!” 看着荒乱、噪杂散开的众人,教官休武气得直握额头,真想过来把众人给踹飞。 休武一个个的耐心指导着,除了开始一个叫洪泽明、李二狗和一个小胖子有几分桩架子,让他刮目相看外,其他人都是虚弱不堪,唉,普通平民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 直到最后看到面容刚毅的少年,看着他那标准、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的身形,才感觉到这些人中还是有可造之才的,这算是个小‘惊喜’吧! 这小子以后绝对是军中好手,应该是个武者,如果能达到第三境‘搬血境’就可是参加守夜军了,可是,搬血境岂是那般容易吗? 不到五分钟,有人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更多的人头上汗水直流,双腿颤抖,如小树在风中打摆子般晃动着身体! 噗通声仿佛会传染,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或坐下,只余寥寥数人还在坚持或者说勉强站立。 温孤候看了眼脸色苍白倒下的赵楠楠,看着他倒下后,又颤颤巍巍又想再次站立,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站桩的情形,那时自己只有五岁,红着眼,忍着痛,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比他还不如吧! 看着瘦小少年一次次倒下又站起,看着他倔强的想要坚持下去,温孤候都不禁有些种‘同病相怜’的共鸣感,好像当年的自己。 可能是他身体太弱的原故,始终没有站桩成功。 马步站桩,初学者可没有那么容易,这不仅仅是熬炼身体那么简单,对毅力、心性也是种考验。 末世武者的生存空间可是越来越小,顶尖武者更是凤毛麟角,比法师和斗师们的修炼更要难上许多倍! 因为天道残损若亡,武道亦所余欲尽,谁又能修补天地,更何况是天道呢? 天地元气稀少而驳杂,内家武学更加难修了,可,外家功夫中的顶尖功法又太少,大多都被圣殿毁了,所以许多天才都选择了斗气或者魔法,东土大地的本土功法越来越少有人修炼了。 太古有女娲补天,圣人铸道,现在呢? 天若亡,道欲灭,众生又能存焉? 龙岭中南,七星镇,寒风吹着枯叶纷乱飞舞,孤儿院门口上贴着几道封条也随风轻轻拍打着门板,哗哗作响。 不远处一个污衣破帽,手上拿着个粗糙破瓷碗的乞丐扫了眼破旧大门,低头缩了缩脖子,一副怕冷的样子从院门口走过,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眼中的一缕精光,也没有人去注意他耳朵上夹着的一根‘小火柴’,却被那头乱如鸟巢的头发盖住了大半。 他走出孤儿院所在的小巷,来到一条热闹的大街,走到一个三层酒楼旁,往楼侧方一蹲,打起盹来了。 不过,老乞丐看似眯眼睡觉,可是,耳朵却抖动了几下,缓缓侧头靠在墙上,仿佛睡觉,又似在偷听着什么? 半个小时后,酒楼内走出几个秘银铠甲的士兵,好像是尊贵的圣殿骑士,乞丐看士兵走后,他翻起身来,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身影一晃,消失无踪。 寒石城南废墟西南二三里外,正是温孤候大战霜狼的地方,突然间闪现出一道身影来,正是那个在七星镇上的老乞丐。 他往耳朵上摸了摸,摘下那根‘小火柴’,随手一晃,化作一个破烂的芭蕉扇来。 他轻轻扇着扇子,又拿出一个破烂瓷碗来,那瓷碗突然间一变,成了个金光闪闪的酒葫芦。 他时不时间喝上口酒,一边摇头晃脑、脚步零乱,好似一个醉汉,但是,脚下却没有脚印,原来他脚底根本没有沾地。一边嘴里轻轻哼着奇怪的歌谣。 “鞋儿破,帽儿破,还有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还有一把扇儿破……” “六耳这只死猴子,他逍遥自在的出门游历,又让他降龙爷爷帮忙擦屁股…” 他晃了晃葫芦里的酒水,喃喃咒骂道:“要不是看他孝敬的酒水的份上,老子那管他是不是圣佛妖魔,同门同宗,唉!我不就出了趟远门吗?回家一看天都破了,真特娘的想开荤把天下天上的鸟人们全给烤着吃了!” 他一边喝酒,一边丈量雪地,走走停停,碎碎念念,偶尔用那把破烂扇子扇上一下。 最后他来到温孤候大战头狼的地方,身影不断的在雪地间游走、闪动了起来,仿佛在欣赏一场人狼大战。 他一边看,一边叫道:“小子,这招不错呀,够无耻呀,竟然用剑暴人家小狼仔的菊花,真他奶奶的下流呀,看来你小子跟着那只多耳的猴子学坏了呀!” 他仿佛看到了前天夜里温孤候用剑杀死那只断尾霜狼时的场景般叫嚷着。 “不中看,不中看,这剑法也太垃圾了,太笨拙了,那只多耳的死猴子只是摆弄棒子,怪不得这小子会暴菊花呢?玩棒子真是害死人呀!” 老乞丐咕咚咕咚灌了一阵酒,身形一闪飞向半空,手中的破烂芭蕉扇突然迎风一涨,变作三米多大,上面金灿灿的! 他猛然用力扇了三下,一阵飓风袭来,地上的雪花卷动而起,卷上半空。 一条十多米的白玉琉璃般的冰雪神龙突然出现,一声低沉的龙吟震荡着而出,方圆里许的空间被龙吟震的如水面般摇曳成了波皱。 那条东方神龙就在温孤候前夜进行人狼大战的战场上游弋飞舞,龙吟阵阵,空间震荡! 而飘浮在空中的乞丐身影继续在附近闪动,不时间用手中的破扇子指指点点、勾勾画画,如在指点江山,又像是在妙笔生花。 一缕缕金光或者丝线在空中,在地面,在雪花间,在破木板上,在血肉间辗转,而这此东西都在微妙的调整、变化着。 他偶尔几声轻笑,几句低语! “哈哈,让你们这些鸟人欺负和尚,你们杀了老的也就算了,竟然连小的也不放过,可恶,可恨,一群冰冷的鸟人畜牲!” “哼!这样一搞,小猴子…小石头就安全多了,看你们怎么抓他?” “嘿嘿!那只多耳的猴子又欠他爷爷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次看他用什么酒来孝敬老子!” 冰雪神龙落地成雪,空间恢复宁静。 老乞丐把变成火柴棍的扇子插在耳朵上,摇摇晃晃的喝着酒,向北方数十里外的寒石城走去。 看起来老乞丐好像走的歪歪扭扭,其实一步迈出,竟然有二三十米远,不大时候就来到寒石城中。 老乞丐晃晃悠悠来到城主府附近,随意抬头看去,手上那把破扇子随意指点几下,城主府中城主陈青石,老夫人,老管家,七星镇的三个重伤残废人,几个仆人、守卫此时都是神情微愕,感觉脑中有些变化,对一个贫贱少年的印象好像模糊了几分! 而阵青石与老管家都是脸色一变,头上有汗水汩汩流下,冷汗浸湿了脊背,其他人却没有什么变化。 老乞丐又来到城东的新兵营附近,扇子又是轻轻一抖,一道金光飞入正在训练的温孤候眼中,他那双本来明亮的眼睛,精光稍稍暗淡了几分,神情也变的平静、自然了许多! “独孤石!” “到!” 温孤候今天没有一丝犹豫,好像自己真的成了独孤石。 “嗯!你小子不错,今天下午我有点事,就由你来带领大家训练,随你安排吧!” 休武教官拍了拍温孤候的肩膀向外走去。 老乞丐看着这一幕,轻轻一笑向远处走去。 温孤候已经在军营中训练了三天,无非就是简单的马步站桩,负重训练,沙包拳击,擒拿手等基础的练习。 虽然枯燥无味,但是他本来就在夯实肌肉筋骨的阶段境界,到也乐得练习。 他在变成通辑犯后,一个人独立生活后才明白末世的真正残酷现实,才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不但会任人摆布、白白死去,还会失去身边的一切关心爱护的人。 一个孤儿最害怕的是什么,无怪于是再次变成真正的孤儿,或者是孤魂野鬼! 第十一章:你又值几根貂毛钱 马步… 拳术… 阵列… 夕阳西下,训练一天的新兵们都累坏了,少年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前面带队训练的‘小教官’温孤候。 温孤候扭头看着无精打采的众人,突然扭身大叫道:“好了,解散!” “哈哈!石哥,兄弟们早等着了!” “是呀!石头哥吃过饭后,我们去城里逛逛吧!不要太拼命了!” “就是呀!你都成‘小教官’了,还天天那么拼命训练,有点过分呀!你还能不能等等兄弟们呀!” “走走走!先吃饭了,吃过饭直接把石头哥给拖走不就行了!” 却没有人注意有一个人的目光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几个少年勾肩搭背来到温孤候身旁,一起向食堂走去。 几个少年围着温孤候一边吃饭,一边气愤地叫骂着。 “石头哥,刚才那几个老兵油子太可恶了,插队不说还污言秽语,要不是你拦着我非揍烂他丫的猪头。” “是呀!欺负我们新兵算什么英雄好汉,一群兵痞子!” 温孤候放下筷子,轻声道:“忍忍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当兵的,又没什么仇怨的,而且你们几个不要忘了,打架就算我们赢了,可是饭肯定吃不上嘴了,我们军饷还没拿到,就忍着吧!” 桌子不远处,明显不合群的几个人中一个英气、俊郎的少年嘴角上翘,阴恻恻的说道:“算什么‘小教官’,不替兄弟们出头就算了,还让兄弟们忍着,当缩头乌龟当习惯了吧!” 温孤候身边一个脸圆圆的胖子叫张天宝,见有人挑拨兄弟们,小眼一眯,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转而轻笑道:“洪泽明,听说你叔叔在城卫军后备役中当副官,所以你眼界很高,看不起我们这些人是吧!” 英俊少年洪泽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了眼衣着普通的小胖子和温孤候,仿佛在看着几个无足轻重的死人,鄙夷而蔑视! 小胖子张天宝轻蔑的扫了眼英俊少年,又是一声轻笑:“你是不是在想我们这些人以后刚好在你叔叔手下当差,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前程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上了,真是个虚伪、可笑又无知的小白脸!” 洪泽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身边几个青少年叫嚣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意思’,但,却始终没有出手,也许只是意思意思吧! 温孤候懒得理会这种人,看着那张小白脸就让自己不舒服,自从教官表扬自己几次后,就被那英俊的洪泽明给记恨上了,特别是当上小教官之后,他更是三番五次挑衅,温孤候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自己还是个嫌犯,怕引人注意,都没怎么答理他。 温孤候擦了擦嘴,对着身边几个少年叫道:“走!今天我就陪你们逛逛去,省得你们说我不合群!” 小胖子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兴奋的叫到:“石头哥,这军营的伙食真的太差了,根本就不是人吃的,走走走,我们先转悠转悠,然后兄弟请你们吃大餐,喝花洒,嘿嘿!” 洪泽明眼神阴沉的看着走出食堂的温孤候几人,扫了眼旁边孤零零一个人坐那吃饭,细嚼慢咽的瘦弱少年赵楠楠,脸色好转了几分,笑问道:“楠楠,我们也去逛街吧!” 瘦弱少年轻声柔弱的道:“我不去了,家里还有事?” “什么事呀?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呢?”洪泽明脸色竟然温柔了几分! “没什么?不用了!”赵楠楠婉言拒绝。 “哦!这样啊!以后有需要的打声招呼,我先走了哦!”洪泽明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洪泽明几人来到营帐中,他扭头对一瘦小机灵的少年问道:“候子,你可查清楚赵楠楠家里的情况了!” 瘦猴似的少年对洪泽明使了个眼色,洪泽明对身边几人道:“你们先出去下,我和猴子有事商量!” 看几人出门,瘦猴轻声道:“明哥,我打听了些东西,赵楠楠的父亲死了,母亲也得了一种怪病,好像会传染,还死了人,附近的邻居都搬走了。” “那你可打听出他父亲是因为什么死的?”洪泽明眼光闪烁,有几分焦急之色。 “好像是死在了城外的‘魔蛇洞’中。” “魔蛇洞?不好办呀!那里太危险了!” 洪泽明喃喃而语,瘦猴没太听清,自顾自道:“那里确实很危险,听说城卫队以前去围剿过,死了好多人也没能把魔蛇王杀死。里面肯定是尸骨累累呀,想想都可怕!” 温孤候、张天宝、李二狗、王三小四人在大街上闲逛,一人一串糖葫芦,一串烤羊肉。 吃着糖葫芦,温孤候不禁又想起了孤儿院,以前只有在过年过节时,院长爷爷才会给大家买上糖葫芦和一些肉食,那里日子是清苦了些,但是,他却并没感觉有多苦。 只是以前会和朱小白、陆芷蔓等人一起,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吃糖葫芦时会流口水,看人家吃肉包子时会非常羡慕。 可是,现在也吃上了糖葫芦和肉串,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几人来到一家冬装店里,里面暖烘烘的,好像是西元人搞得一种叫作‘魔晶暖气’的东西。 温孤候看着里面穿着整齐‘西装、短群、丝袜’的漂亮女子们,不由得眼前一亮,看起来挺奇丽、娇媚的。 李二狗更是不争气的吞了下口水,王三小脸上一片通红。 其中一位服务员看进来一群穿着普通甚至是简陋的少年,刚想呵斥几声。 眼尖的店长小跑了过来,刚想开口就见小胖子张天宝给她使眼色,她不禁翻了个白眼,轻笑道:“几位客人请随便看!” 小胖子也没理会那位中年店长,他指着门口的一条黑色带毛皮大衣,给几人介绍道:“这件棉衣西元人叫‘皮草’。它是用‘天妖之森’的灵妖黑貂的皮毛制作成的,保暖性非常好,穿上它就算你去北方雪国,极北冰原都没事,当然它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用紫色九爪貂和九尾狐或者天月兔皮毛制成的‘皮草’。” 小胖子一脸遗憾之相,叹声道:“听说连皇帝与教皇都没有机会享用,我们这一辈子就别想了!唉,就算不能享受这种最高的乐趣…” 他脸色又是一变,一副憧憬之色,猥琐之态,“如果能够有幸得见三位美冠三界,声誉大千的‘天后’娘娘,死而无憾了。如果能够一亲芳泽,我宁愿减寿二年,不…五年…”他又轻轻嘀咕了句,“十年有点不划算,我还得留几年吃喝玩乐呢!” 九爪貂、九尾狐、天月兔是妖界三大妖王。而妖族还是一直敢直接与各大神殿与圣殿直接对抗的最强势力之一。 看张天宝一脸猪哥陶醉之色,温孤候忍不住给他一个暴栗子,没好气的叫骂道:“好了,小胖,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讲你的肺腑之言,你没看周围人都在看你吗?” 李二狗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胖子你也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吧,而且你不怕被妖精听见了,一口吞了你!” 连一向腼腆的王三小都有点替小胖子害臊。 不远处那个店长,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几个少年,又看看小胖子,有几分不解! “走了,这么名贵的东西可不是我们能穿的起的?”温孤候就准备出去。 小胖子一把拉住温孤候叫道:“石头哥,这里面的衣服有喜欢的吗?你随便挑,我买单!” 张天宝又扫了眼李二狗两人叫道:“你们两个也是,赶紧挑几件,今天我请客,下次可没这好事了!” 旁边几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女,都露出几分不屑与鄙夷,其中一个面容娇媚的女子咯咯笑道:“这位小兄弟你可真敢夸海口呀!你知道刚才那件貂皮大衣多少钱吗?就是把你卖了也没有衣服上的几颗金玉钮扣值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身西装的中年店长刚想说话,小胖子扫了她一眼,她无奈的摇头苦笑,退到一边。 小胖子看着娇媚女子,嘿嘿一笑:“那这位美女姐姐,你又值几根貂毛钱?狗眼看人低!” 温孤候一阵抚额无奈之色,这小胖子那里都好,就是不肯吃一点亏,这以后出来混,还不吃大亏。赶紧对陪礼道歉:“这位小姐,实在对不起,我这小弟不会说话,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女子鄙夷的看了眼温孤候,尖声叫骂道:“滚!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你道歉,让这死小胖子给我跪下磕头,并且把我鞋子上的灰尘给舔干净,我就饶了他一命!” 旁边一位眼睛狭长的青年男子叫嚣道:“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小胖子不是说他有钱吗?让他把那件貂皮大衣买来当精神损失赔偿!” 小胖子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一位长袍汉子叫道:“华叔,你看热闹看够了吧!把这几个影响我心情的狗男女给扔出去,敢在咱家店里叫嚣,真是没素质,没教养!” 众人就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影子,接着又是几道身影从店内飞出,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接着就是几声惨嚎从街道上传来。 温孤候眼睛一缩,身体向几个少年向前挪动了一步,挡在三个少年前面,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一位中年汉子和一位长袍老者扫了眼挡在众人面前的温孤候,缓步走了过来。 第十二章:心安道隆 应城银龙骑士团队长威尔斯刚刚结束寒石城矿工的护送任务,任务中虽然出了点小状况,城主到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大哥是圣殿的金甲骑士。 他回到城主府附近的家中,刚准备去洗个热水澡,院门就被人撞开了。 不过当他看到一群穿着雪白秘银铠甲的圣殿骑士后,满肚子的牢骚与愤怒都烟消云散,就连疲惫都消除了大半。 一个黄金铠甲的金发青年排众而出,“威尔斯,圣殿五长老有请,如果这次办的好,你就能加入圣殿骑士团了,不用再在这应城厮混了。” “哥,这是真的吗?”他兴奋的叫道,他却没有注意到黄金铠甲眼中的一丝轻蔑,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只是家族中的庶子。 他见黄金铠甲青年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兴奋之色。 威尔斯随众骑士来到应城城主府中,看了眼坐在城主位置上的碧眼金须的冷酷老者和半边屁股坐在另一边的城主吕应景,赶紧躬身行礼。 冷酷老者向旁边的城主点了点头,起身道:“走!我们去寒石城。” 应城城主吕应景赶紧起身相送,直到看着圣殿众人离去,他才返回大殿刚才的坐椅上。他下首一位中年将领不满道:“城主大人,这圣殿里面的人真是高傲自大,不过一些外族之人罢了,凭什么对大人您如此不敬?” 一向面色和善的吕应景一声冷哼,“杨天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缴了你的兵权,让你滚出我应城,圣殿也是你能编排的存在,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应城城卫军主将杨天走出府第,喃喃道:“这吕应景还真是个懦夫,看来这人是难以争取过来了,我得问问上面要不要找机会宰了他。” 威尔斯来到城主府外广场,看到一架梭形蓝色魔艇,飞艇船身一条条蓝黑相间的流线,一层淡淡的蓝色流光缓缓流动,端是神奇、绚丽! 他随黄金铠甲青年走入飞艇下方的一道光柱中,身形一闪出现在飞艇内。 在飞艇内,他居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比如矮胖法师迪斯卡和法玛,以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候阳东,还有模样楚楚动人,眼睛微红的白小雨和神情凝重的李十八。 还有一些衣着破烂的普通人,他并不认识。 飞艇起飞向北方飞去,而飞艇内也开始了审问,飞艇中三十多个与温孤候接触过的人被一个个提审。 被提审的人有以前孤儿院的帮工,有附近的贫民,有与温孤候认识的人。 而最近与他接触过的法玛、迪斯卡、候阳东、威尔斯,李十八以及仆人铁柱,白小雨更是被审问了十多遍,并且由不同的人审问着。 而朱小白与陆芷蔓也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像犯人一样被不停的审问着一切关于温孤候与老瞎子院长的一各种生活细节。 朱小白甚至已经被折磨的开始对温孤候和瞎子院长产生了许多怨念,这两个家伙跑了,也不带上自己,害的自己学习冰火魔法时那兴奋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们为什么不带自己一起跑,一起玩呢? 与整个天下为敌是那么霸气,自己注定是要称霸世界的美男子呀! 那寂寞无敌的旅程上怎么能没有自己呢? 陆芷蔓就现实许多,没想到那臭猴子竟然是个‘妖孽’,那猥琐的老瞎子是个妖王! 他当初要是传授自己一点功法,何置于自己与臭猴子决裂,自己好赖是觉醒异术的超能的天才吧,老魔头竟然眼瞎又心瞎,竟然没看出来! 而那资质平平,笨拙普通的臭猴子天天被他逼着站桩练功,臭猴子还不愿意,要不是自己和小胖猪(朱小白)经常劝导他,经常在他被惩罚时给他送饭,他能坚持下来吗? 其实飞艇内的众人至今都不相信那个老实木讷的瘦猴会是什么妖魔余孽! 梭形飞艇比当初的七星镇飞艇速度何至快十倍,下午四点半钟就来到了寒石城南遭遇冰蜂,飞艇坠毁的地方。 飞艇内走出几位红衣主教,他们手里拿着各种魔晶灵器及魔能法宝,开始布阵,还原当时的场景。 众人又来到废墟不远处,温孤候大战狼群的地方。 他们看着半空中虚幻魔镜中的场景,温孤候一个人固执的在风雪中行走,背后拖着五个快要冻死的重伤之人,他每一步都在雪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雪坑。 他默默的行走,独孤的前进,背影是那么寂寞! 朱小白、陆芷蔓眼睛湿润了,白小雨默默的哭泣着,但是,更多的人眼神冷漠! 温孤候大战狼群,浑身是伤,只有后来斩掉那只霜狼尾巴时的场景,有人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但是,笑容很快就隐没在他们的眼瞳深处。 温孤候大战头狼时,巨狼的额头出现银月图案,毛发如铁的头狼,李十八和众骑士们知道,这说明那只头狼成功进化到了高阶,那里又是只有初阶巅峰战力的温孤候能够战胜的,就算是中阶巅峰战力的李十八也得暂避锋芒。 战果有些出乎意料,温孤候成功的把剑插入了头狼的肚子里,但是,头狼却咬向了他的脖子,并准备吞下他的头颅,这时他脖子上突然闪过一道艳红之光,一声爆炸炸烂了头狼的头颅和温孤候的头颅。 他们同归于尽! 白小雨与朱小白嚎啕大哭,悲伤欲绝。 李十八紧紧抱着白小雨,不停的拍着她的背。 陆芷蔓抱着朱小白也流着泪安慰着。 几个骑士挖开一个深坑,发现三具尸体,其中一具破烂不堪,其中头颅与胸腔都消失不见,上面一片焦灼,他们甚至还看到了那把李十八赠与温孤候的长剑,它倒是完好无损的躺在深坑里,静静地陪伴着几具冰冷的尸体。 一位红衣主教刚准备跳入坑里检查尸体,却没发现三股冰蓝色小蛇般的气流钻入尸体中,其中两具睁开眼睛,一片妖异的蓝光,而无头的尸体也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三具尸体一纵,飞身向红衣主教扑来。 红衣主教大人赶紧给自己施加一个飘浮术,身体刚刚飘起,三个火球术就随手而出。 三具尸体燃烧了起来,一阵“吱吱”的叫声从尸体中传出。 冷酷旁观的圣殿五长老,仿佛想起了什么,刚想出手扑灭三具尸体上的火焰,就听到几声“咔嚓”的脆响,他脸色一变,大叫道:“都闪开!” “嘭、嘭、嘭!” 三声炸响,三具尸体就爆炸开来,一片燃烧着冰冷蓝色火焰的碎烂肉块满天洒落。 其中几个红衣主教撑开光罩护住那些七星镇上的普通人,但是,离得最近那个红衣主教反应慢了半拍,他虽然撑开了魔法盾,但还是被一道冰蓝肉块砸中手臂。 他手臂上立刻燃烧起了一片冰蓝火焰,痛得红衣主教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圣殿五长老身影一闪,来到他身前,手起刀落,一条手臂坠落在地,瞬间燃烧成一片灰烬。 红衣主教忍着剧痛,感激地看了眼五长老。 五长老轻扫了眼废墟,挥手让众人上了飞艇,向寒石城而去。 众人刚离去,一个身材婀娜妩媚,黑发蓝眼的少女从废墟中走了出来,轻声道:“被发现了,呵呵,五长老果然不一般呀!但愿是大长老他老人家想多了。” 她在雪地中探查了一翻,有些疑惑的轻声道:“这地方怎么会冰魅呢?” 她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夕阳无限,黄昏阑珊! 四个少年打闹颜笑,在马路上撒着欢,小胖子与李二狗的笑声格外大! 温孤候看着小胖子张天宝不由得想起了孤儿院里的朱小白,陆芷蔓还有其他人。 他眼底一丝落寞闪过,不知道是小胖子看到了,还是没有发现,他突然窜到温孤候身边,叫道:“石头哥,我怎么发现你还是有点不合群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特立独行,扮孤独高手呀!难道天才都是这样吗?非得表现的与众不同嘛!” 他继而又是一奸滑一笑:“嘿嘿,石哥你这样可不对呀,我可听家里的老家伙们说过融入人间,和光同尘才能真正的‘如鱼得水’‘道法自然’,如果一味的隔山观水,则会假清高而心孤傲,不管是对修行或者生活都是不利的!” 温孤候忍不住扫了小胖子两眼,然后大声笑道:“小胖,我发现你才是真正的天才,我以前可是经常被一个女孩子骂作笨蛋的,我那里是什么狗屁天才,只不过比你早些时日练武修行罢了,我可不是什么孤傲天才呀!我只是比较慢热,话少而已!” 温孤候听到小胖子的话后,突然想明白了,与其整天想这想那,不如安心修炼,好好生活。 俗话说,心安则身安,身安则道隆! “去去去,又是你这小丫头,你再站在门口,我打你啊!” “叔叔,我找妈妈,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 前面一家闪烁着七彩霓虹灯的店门口,几个黑色西元风衣装扮的男子矗立在门口,其中一个青年对门口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叫骂着,向她推去,眼看女童就要被撞倒在地。 温孤候一声大喝:“住手!” 他急忙闪身冲了过去,但是,小女孩还是被推倒在地,温孤候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他赶紧扶起小姑娘,轻声安慰道:“小妹妹你摔到哪里了,身上疼不疼?” 第十三章:捡了个小妹妹 小女孩一身破破烂烂,像个小乞丐似的,脚上的鞋子也烂了几个洞,大脚指都露了出来,冻得通红通红的。 她的小脸却很干净,小手上拎着一只破旧、灰色的小熊布娃娃,她那双眼睛非常清澈晶莹,纯真无邪! 她没有哭,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蹲下身子抓住自己小手的温孤候,声音纯真的问道:“你是我哥哥吗?哥哥的手好暖和呀!” 温孤候本来想脱口而出说,我不是! 可,他犹豫了,他心灵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自己说出口,就会失去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没有立即开口,抬头看着小女孩那无辜的眼睛,那么纯真无邪,仿佛看到她眼瞳深处有股渴望,就像自己对父母亲人的渴望,是那么的朦胧又美丽,所以他不忍毁去。 “嗯。” 最后化成了一声轻嗯! 小女孩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轻声呢喃道:“哥哥,我好累呀!我找妈妈找的好累,等哥哥等了好久好久好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他最后都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小女孩趴在他脖子上沉沉睡去。 那个风衣青年刚想对温孤候呵斥,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脸色有些怪异,轻道:“小李,我刚才喊你你怎么没听到嘛,不是说不让你碰这个小女孩吗?好了,赶紧回来,不要多管闲事!” 风衣青年刚准备退回门口,二楼突然一个香蕉皮从天而降,他正巧踩在上面,脚下一滑,“吧唧”一下摔倒在地,与刚才他推倒小女孩的姿势一模一样。 门口几个老资格的风衣保卫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由得想起大家的奇异经历来,这也太灵异了。 待温孤候几人离开,中年风衣男和青年两人换班吃饭,两人来到一条小巷,点了两个菜两瓶酒,边吃边聊了起来。 中年男子对那个青年说道:“小李,你我一条街的,你又是我介绍来的,你新来的,不懂规矩,记得以后不要对这小女孩动手,路上见到她最好绕开她,她有点邪异,不然会倒大霉的!” 风衣青年有点疑惑,忍不住问道:“海哥,她不就一个普通小稚童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吗?” 中年海哥拉了拉风衣领口,仿佛是挡风御寒,但是,只有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唉!小李,我一会和你说的,你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咱俩都得丢饭碗。” “海哥放心吧!咱们得报团取暖,不然可会被人欺负的。”青年小李非常明理而诚恳的道。 海哥又紧了紧衣领,趴在桌子上,低声说道:“咱们会所前经理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其实是老板的小舅子,他以前特别喜欢魔幻药和幼女。有一次,他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小女孩,出手驱赶,他发现每次小女孩离开后,隔天还会继续出现在门口。” 青年夹了筷子羊杂,忍不住问道:“他没有动邪念,难道他知道这小女孩的不正常?” “嗯!因为老板早就告诉过他,甚至根本不想让他小舅子在会所当经理,怕他出事,但是,又怕老婆啰嗦,最后才给他安排个闲职。” 海哥一杯小酒下肚,轻叹道:“人要倒霉,谁也拦不住,该死之人更是光明神也难救!” 他夹了口小青菜,道:“那位小舅子的另一爱好才是他送命的关键…” 青年忍不住加了一句,“是魔幻药吗?” “对,就是对让人迷失心志的东西,害人不浅呀!那天他吃了大量的‘极乐魔药’后,又听说小女孩出现在了门口,没人敢赶她走,他就让他的两个贴身保镖来抓人,刚好其中一个是新来的,有点斗气功夫,对老板的交代根本不信,他动手把小女孩抓到经理办公室,欲做那变态、下流的勾当事儿!” 青年看着海哥问道:“他们应该没有成功吧!” “嗯,当然不会成功了,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怎么可能成功!” 海哥仿佛有了些酒意,脸色微红,给青年碰了一杯,“来来来,喝呀!” “小李呀,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们进入经理办公室时吓坏了,那个有二三百斤重的经理,就是那个变态小舅子,在不停的从嘴里往外吞血,血水流满了整个办公室里,而那个不信邪的斗气士尖叫着,坐在血泊里,哭哭笑笑,疯了…” 青年小李仿佛想起了以前看灵异书籍,即惊惧又兴奋,好奇问道:“那个小女孩呢?” “她…她就站在血泊里,寂静的站在那里。”海哥头上有些冷汗流下,声音有几分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因为酒劲的作用? “那她有吓哭吗?有咯咯怪笑吗?头发是不是突然变数丈长,眼瞳里鲜血直流,青面獠牙的,她肯定是个厉鬼吧!”青年小李酒意朦胧,忍不住有些神经质的臆测了起来。 海哥听到他这话,酒意猛然醒了几分,他突然感觉脊背有点发凉,赶紧灌了一大口酒,又是摇了摇头,酒意好像醒了几分,想了想道:“没有哭,也没有笑,就是一种寂静的感觉!” 海哥顿了顿又道:“虽然场面看起来非常恐怖、血腥,但是,小女孩后来也没变成厉鬼杀人,身上也没有一滴鲜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懵懂,仿佛根本不是她做的事一样,好像人不是她杀的,是经理自杀的一样!” 海哥感觉脑子有点乱,话理好像有点说不通,但是,他知道自己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海哥,那这么大的事,就没个什么动静?” “动静,当然有了,这事不但惊动了城主府和几大家族,甚至后来还惊动了圣殿,但是,无数奇人异士想要搞清楚她的来历,想知道人是不是他杀的,都没有一点头绪。” “圣…圣殿!他们都没办法吗?”青年小李手中的酒杯颤抖了下,里面的酒水都洒了自己的一身,被吓得酒意都惊醒了几分! “他们是无从下手呀,问小女孩话,她从不开口回答,只是说找妈妈,可是,那些大人物带她寻遍全城也没找到她妈妈。” 海哥抿了口酒,扫了眼窗外慢慢昏暗下来的天空,又收回视线,醉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火锅和里面汩汩沸腾的汤水。 “我还听说当时圣殿发现不能控制她,想出手杀了她,可是,死了无数的奇人高手也没伤她一丝一毫,最后东圣教皇都来了,也没能怎么样她!” 青年看着酒菜都已经所剩无几,一边叫老板结帐,一边又忍不住问道:“那海哥你觉得她是什么?” “不是神就是魔!” 他起身又轻声嘀咕了句,“都过去五六年,她怎么还是当初的模样,怎么就长不大呢?我以后再见她要不要拜上一拜呀!”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温孤候抱着熟睡的小女孩,与三个少年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行走着,边走边聊。 “石头哥,你以后要带着这个小妹妹吗?”小胖子眼里有几分笑意,这石哥也太善良了,随便一个乞丐也救,这末世之中可不适合老好人生存呀! 小胖子张天宝又偷偷扫视了身边的几人,眼底有几缕紫芒精光隐现。 “嗯,既然刚才我答应做她哥哥了,当然得照顾她了,总不好说话不算数,食言而肥吧!” 温孤候对小女孩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所以也就不好对小胖几人说出口。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是个孤儿,所以对她天生生出亲近的感觉。 一向腼腆的王三小也忍不住问道:“石哥,你现在在军营训练,你怎么照顾她呀,她这么小,要不送给没有孩子的父母照顾吧,这样对她对你都好! 张天宝又补充道:“石头哥,虽然我们不是正规军人,管得不是太严,但是,军官们也不会让你带小孩的!” 李二狗哈哈笑道:“俺觉得小小这个办法好,即保全小妹妹的安全,又不影响石哥的生活,一举两得,闷葫芦,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呀!” 张天宝看着几人,又扭头道:“石头哥,收养小孩的家庭那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不如先让小妹妹住我家吧,那里有人照顾她。” 温孤候有些为难,看着几个少年道:“胖子,这样太麻烦你了,我知道你家有钱,可你现在毕竟不是家主,你父母那里也不好交代,实在不行我就找个孤儿院或者托儿所,明天我自己找房子,看来我也得向休武教官申请住外面了。” 几人路过一家药铺,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喝骂声:“滚,没有钱还来抓药,以前看你家可怜已经赊了你几个银币的帐了,现在老板发现了,我不但被罚了款,挨了训,结果你现在还没钱还我,你不是说你当兵了有军饷吗?你的军饷呢?” “魏叔,是我对不起你,我才进去几天,军饷要月底才有,我这里有三十个铜币,你先拿着,能不能再赊我副中药,我娘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温孤候一听这声音有些熟悉,这不是那个瘦小子赵楠楠的声音吗? 他抱着小女孩率先走进药铺,小胖子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一个瘦高的中年药师穿着一身白色医师长袍,扫了眼进来的几个穷少年,又对赵楠楠说道:“赵楠楠,我对你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是走吧,你娘的病根本不是普通药能治的,只有灵丹和魔药能治,但是那可不是我们能买得起的,你还是回去好好陪陪你娘吧!” 赵楠楠扫了眼温孤候几人,眼睛通红,微微向几人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小胖子张天宝想开口,又忍住没有说,因为他想看看这个石头哥会怎么办? “赵楠楠我有钱,来…我借给你!”温孤候一只手抱着小女孩,一只手伸进裤袋,好像是去抓钱币。 身材瘦弱的赵楠楠艰难地转过身来,眼中湿意更盛,声音有几分轻柔哽咽道:“谢谢你,我不能要你的钱,我再想想办法!” 温孤候看着倔强转身的瘦弱少年,声音有几分冷厉,“回来!你有办法还会来赊帐吗?你娘还在病榻上,你忍心看着她受罪,不要再给我啰嗦了,赶紧的,我一会还得去找房子呢?” 第十四章:破命之眼 温孤候把十个银币塞到赵楠楠的手里,他柔弱的看着这位‘小教官’,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掉下来了。 “赶紧给你娘抓药吧,我先走了。”温孤候突然感觉到赵楠楠的眼神有点怪异,好像有点娘儿!他有些受不了,赶紧转头走开。 “你等我下,我知道那里有房子租买。”赵楠楠轻声到。 瘦弱少年看温孤候点头在一旁等候,拿出五个银币递给中年药师,轻声道:“魏叔叔,谢谢这半月来的照顾,这三个银币是欠您的钱,我先还了,剩下的帮我包几副驱毒药。” 中年药师叹声道:“楠楠,这些药根本不能治你娘的病,最多只是压制些许,你娘早晚…” 他没说下去,但是众人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中年药师继续道:“除非用灵丹或者炼金魔药,不然一切都是徒劳!” 药师有几分为难的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杀死那条伤了你娘的魔蛇,用它的蛇胆给你娘解毒药引,我再配些普通药材也能帮你娘痊愈,可,那魔蛇何其厉害,唉…” 中年药师话没有说下去,那种魔蛇连城卫队都没有办法,几个少年能怎么样? 几人跟赵楠楠来到城东的贫民区,几人走在一条泥泞的小巷中,里面到处是黑色雪泥和一些烂菜叶和垃圾堆。 小胖子用手轻掩着口鼻,眉头轻皱,这贫民窟还真是脏乱不堪,臭气熏天,还好是冬天有白雪覆盖,遮掩了贫穷下的污迹。 他没法想象如果是夏季,这里有会是何种场景,会不会直接把人呛死或者熏晕? 王三小稍微有点不适,但是,很快就适应了,只有其他三人好像无所察觉。 五人七拐八转终于来到赵楠楠家,小胖子拿着一个‘魔能电灯’照着路,灯光偶尔照在墙上,能够看到墙上的青砖破烂不堪,被风雨侵蚀的许多地方都风化、脱落,落地成泥尘。 破败! 脏乱! 是张天宝唯一觉得符合这里景象的两个词,他抬头看着温孤候再次劝解道:“石头哥,我家有几套闲置的小院落,你先去那里住吧!这里的环境对小妹妹的身心健康与成长不太好呀!” 他想起了什么,兴奋的叫道:“要不,你搬去和我同住也行,我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实在无聊透顶,你带小妹妹来陪我也行啊!” “算了吧!我可住不习惯大房子。” 温孤候随口一说,婉言拒绝,他却不知道小胖子所谓的大房子有多大,有多奢侈豪华? 张天宝有点蔫儿吧唧的,脚下不时的踢着雪块,这石头哥还真是石头,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呀!好处一点不占,吃亏全当是福,真是个又臭又硬的烂好人! 他眼瞳深处出现一双紫色重瞳,再次向身边几人一个个扫去,片刻后,恢复了正常。 赵楠楠家是一个破旧的小院落,四间主屋小平房,院东面是两间草泥屋,一间厨房,一间洗澡卫生间。 里面陈设非常简单,破旧的桌椅,简陋的家具,不过,里面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还算简洁。 其中西边是赵母的病榻,里面泛着股股的药香味。临屋住着赵楠楠,他刚好方便照顾母亲。而温孤候只好与小女孩先住东屋。 本来温孤候想租或者买旁边的几个小院落,不过,赵楠楠一翻打探才知道附近都被人买走了,他们这个小院也有人想要买,赵楠楠没有答应。 他只好听赵楠楠的,先租住在这里,找到房子后再搬走。 他却没有注意到瘦弱少年赵楠楠脸颊发红,眼神中竟有几分娇羞! 而小胖子张天宝扫了眼脸红心虚的瘦弱少年赵楠楠,嘴角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难道这两人想玩梁山泊与祝英台真假鸳鸯、蝴蝶梦的戏码? 狡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几个少年趁温孤候出来买生活用品,来到一家小酒馆撮了一顿,而张天宝又给小女孩买了几套棉衣,还买了五六个‘暖心石’,人手一个,多余的一个当然是送给小女孩的。 温孤候回到赵楠楠家时,已经夜里九点多,看到小女孩抱着灰色的小熊,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好像正等着他归来。 赵楠楠看小女孩已经醒来,独自坐在冷冰的石阶上,不由得着急叫道:“小妹妹,你怎么坐在外面呀,天多冷呀,赶紧进屋里去坑上暖和暖和!” 小女孩眼里仿佛只有温孤候这个便宜哥哥,她只是扫了眼赵楠楠就不在理会,“哥哥,我醒来没看见你,我怕你走了不回来,我好害怕,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呀!” 温孤候见小女孩对赵楠楠没有礼貌,刚想说上几句,可看到小女孩冻得的小脸通红,头发上挂满了霜珠,又听到小女孩这几句童真童语,让他把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不会的,你这么可爱,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 “哥哥,我想你了!”小女孩糯糯的叫道。 “走,进屋里,我把床给铺一下,一会哥哥帮你洗澡澡,明天穿新衣服好不好!” “嗯!只要哥哥在就好!” 赵楠楠慌着帮小女孩擦拭头上的寒霜,温孤候抱着几床被子铺好床,刚准备自己打地铺。 小女孩脆生生的叫道:“哥哥,我要跟你一起睡,我怕一个人睡觉。” 温孤候想说道说道,给小女孩讲些道理,又想到她一直是个孤儿,年龄又小,说多了也无用,等以后稍微大些,慢慢告诉她那些天纲人伦。而且,他看到她那明亮清澈的眼睛时,就不忍心拒绝她。 小女孩边吃着糕点,边像个跟屁虫般跟在温孤候的屁股后,看着他烧水忙碌,并且叫着要帮哥哥的忙,他趁机简单的教育起了小女孩。 王三小与李二狗回军营。 张天宝跟那一中一老两位保镖来到偏僻无人处,老者召唤出一辆古朴的华夏中式马车,前面两只雪白‘天马’拉着。 一中一老两人坐在车辕上,小胖子进入车箱。 中年人正是那个在皮草店里出手的华叔, 老者一声轻喝,天马两声嘶鸣,接着古朴马车腾空而起,向着城南一个豪华的西元古堡飞去。 此古堡占地数里,主楼九层,带塔尖高达近六十米,两边数座辅楼拱围其外。 前面是林荫大道,古木草地,喷泉假山。 又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香榭水岸。 竟然是中西结合,风格独特。 小胖子来到主楼,进入一间地下密室。 在墙壁几处凹槽上放入晶石,然后密室中间出现一块幻镜,里面出现一个高胖的老者。 他面容红润,须发皆白,一身红色宽大的唐装,坐在一块蒲团上,看着小胖子笑道:“乖孙儿,北方好玩不,没冻坏你个小混蛋吧!” “老家伙,这又不是北极冰原地带,还能冻着你孙儿吗?就算是北方雪国也冻不着我。” 老者好像对小胖子的花花口习以为常,根本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 “小家伙,你想好没有,现在换地方还来得及,北方可乱了,凛冬将至、黑夜来临,你就不怕‘神魔壁垒’后面的魔怪冲破封锁吗?到时候把你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你哭都没地方哭,到时候看谁救你个鳖孙!” “老家伙,小爷以前其实根本没想,随手挑的地儿,反正就是一成人礼物吗?管它那座城市呢?不过,你最好祈祷祖师爷发慈悲不要让那些妖魔鬼怪冲过来,不然我要死了,看谁给你这老家伙继承香火,谁给你这狗屁的什么‘正儿八经、万法归一’的正一道,天师道正名!” “滚赎子的小王八蛋,以后不准提起那几个名字,万一让圣殿那些老王八蛋们知道了,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老者吹胡子瞪眼的叫骂了起来。 “噫!老家伙,难道我真与圣殿那些冷血的鸟人有关系吗?”小胖子憋着笑意,一本正经,小脸憨厚的看着老头问道。 “屁,有个鸟毛的关系!”老者好像这时候反应了过来,伸手隔着幻镜屏幕指着小胖子大声叫骂道:“小混蛋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你竟然连你奶奶都骂上了,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老家伙这怪你自己呀,你一会说我是小王八蛋,又说圣殿的人是老王八蛋,我不…这才联想起的吗?谁让你不把话说清楚呢?你告状…看奶奶收拾谁,嘿嘿,到时候你可别让我替你说好话呀!哈哈……” “你个混蛋玩意儿,你想气死我呀!”老者气得脸色通红,胡子乱颤,看着一脸得意大笑的胖孙子,真想现在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揍上一顿。 “好了,老家伙不要在装可怜了,我有事告诉你。”小胖子脸色一正,“我这几天在这边认识几个有意思的朋友,你想不想听听?” 幻镜里的老者刚想开口,小胖子抢话道:“我知道你想听,但是,你又想说我不想听,是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怎么这么啰嗦,比赵家老头都啰嗦!”老者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心情也舒畅了些! “我在寒石城认识五人,个个都不是一般人呀!其中一个叫李二狗,是不是名字贼土,俗不可耐!…但是…”小胖子说了句但是,就没下文了。 老者好像急得抓耳挠腮,但是,随即又对小胖子作了个鬼脸,那里又是着急的样子,叫嚷道:“小王八蛋赶紧说呀,吊人胃口有那么爽吗?再啰嗦爷爷睡觉了!” “哈哈!老家伙听我给你一一道来!” “李二狗名字普通,但是,命格却不普通,你知道我在他的神窍里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 “白狗头,火狐身,风火蹄,黑狗尾!” “天狗?”老者惊得站了起来,随即又缓缓坐下,“真的是天狗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