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第一章 生化危机就这样来了
听到儿子王比安从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时,王路王胖子正在厨房里烙煎饼。
这天,儿子王比安和娘子陈薇一起生病了,不严重,就是感冒。两人又是咳嗽,又是鼻涕,还有点热度。
幸好是暑假,母子两人都不用上班上学。王路王胖子又是夜班,白天正好空着。
于是王胖子就乖乖在家里做起了孝子贤孙,端茶递水,当狗腿子。
这不,王比安说没胃口,不想吃稀饭,非要王路烙个煎饼。
娘子陈薇也凑热闹,虽然把碗稀饭都吃光了,也嚷着要再吃块煎饼。
王路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倒面粉,打入两个鸡蛋,放些盐,加水,打成面糊,随手撒点葱末,拿平底锅煎起来。
刚烙完一面,要把煎饼翻个身。
王比安突然在房间里尖叫起来。
王路从厨房探出头来,一眼看到,王比安半躺在床上,正用望远镜往对面楼里张望。
王路吼了一声:“不好好休息,又折腾什么,快躺好了。”
陈薇也从自己的大卧室拖着拖鞋转了出来:“儿子你叫什么叫啊,吓我一跳。”
王路头上就象平底锅一样,快冒烟,可嘴里还要说软话:“老婆大人,怎么起床了,再休息一会儿,不是说了嘛,担心你和儿子互相传染,要分房分床。”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我觉得好多了,你管好煎饼,我去看看儿子。”
王路一缩脖子,回到了厨房。
王路是绝对的妻管严,想当年,大学毕业后,王路王胖子硬是以每晚在操场跑1000米的毅力,把体重从160斤,降到了120斤,然后满世界勾搭女孩子。
那年陈薇是个体重只有88斤的少女,用她有话说,要不是身高少了3厘米,选个港姐都没问题――这个港姐,是指王路所在城市的甬港城,东海第一大港。
也是老天瞎了眼,陈薇没看出王路的本来面目,居然好上了。等结婚后,在幸福生活中,王路一天天恢复身材,等儿子出生后,体重已经到了170斤。
陈薇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更何况,生儿子后,她的体重也增加到了110斤。两夫妻出门一站,那就是“合肥”,人都夸有夫妻相。
所以每当王路看到结婚照上88斤的老婆大人,就觉得对不住她,对陈薇也就格外的小意奉承。
王路把煎饼翻了个面,随手把火转小。
卧室里又传来一声尖叫。
是陈薇的。
尖叫声中带着颤抖。
王路把手里的锅铲一甩,几步就冲出厨房:“怎么啦怎么啦?有蟑螂吗?”
卧室里,陈薇手里正举着原本是王比安拿的望远镜,也向对面楼张望着。
母子两人一躺一坐在床上,相同的是,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看清不是蟑螂,王路的心刚一松,却又立刻一紧,陈薇脸色的那种恐惧,是那样的强烈。这种恐惧,只有王比安5岁那年,在街上走失时,王路才在她脸上看到过。
王路吞了口口水,放低声音:“老婆,出什么事了?”
陈薇有些呆呆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手递给了王路。
王路接过来,举起望远镜瞄向对楼。
对楼对层是王比安的女同学万含月的家,两夫妻开两辆车,生了两个孩子,反正是自己做生意,交点钱就了事。不象王路,有次陈薇没算好日子,漏了一枪――两人都不喜欢戴套,陈薇只好去人流,为此王路胳膊上被陈薇指尖扭得满是乌青,谁让两人都是事业单位的,这些条条款款整的就是王路一家这样的小市民。
王路知道,现在大白天的,万含月家只有3岁的小弟弟和保姆在家,所以也不怕被人看见当成偷窃狂。
镜头一开始没对准,晃了一下,才找到了对面对层的窗户。
那是向东卧室的窗口,王路很快从镜头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正埋身在床上忙碌着什么,看背景,应该是万含月家的保姆,下面因为有窗户挡着,看不清。
王路刚要放下望远镜,保姆抬起头来。
王路手一抖,差点把望远镜从窗口扔出去。
保姆满嘴都是血,还一嚼一嚼地吞咽着什么――很快,王路就知道保姆吞咽的是什么了,她――它?直起了身,手里捧着的,是一个孩子的身体,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尸体。
望远镜的镜头里,孩子的胸腹部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一长串肠子从里面挂了出来,鲜血正从身上滴滴搭搭地落下来,孩子的脚上居然还穿着鞋,那鞋早已经被血淋湿了,显出奇特的乌黑的颜色。
保姆又埋下头,把脸塞进了孩子的腹腔,孩子的身体以种奇怪的节奏动起来,似乎身体内部的什么器官,正在被撕扯。
王路呆呆地放下望远镜,转过脸。
床上,陈薇和王比安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搂抱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发抖。
半晌,王路才含糊地道:“僵、僵尸,不对,是丧尸!是行尸!”;
第二章 深挖洞广积粮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王路又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四起对面楼层窗户里变异的丧尸扑咬自己亲人的场景,还看到了楼下车道里保安啃咬一个买菜的老太,把她的头给活生生咬断了。
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了。刚才神经质地荒唐地以为生化末世降临已经成为活生生的现实。
王路的大学毕业纪念册上,给同学们的留言是“来日相见,个个老婆孩子热坑头。”一句话,是个再老实普通不过的酱油众。从事的职业,也是一家政府网站的小编,安安稳稳过日子一直是他的不二法门。
但是,男人毕竟是男人,当危机来临时,第一个反映过来的,就是王路。
只见他把望远镜往床上一扔,几步窜出了卧室,很快,客厅里传来防盗门卡搭反锁的声音。接着,厨房里传来一片翻腾声,还有王路的念叨声:“土豆、芋艿、花菜、绿花菜、青菜……”
陈薇和儿子王比安对视了一眼,翻身下了床,王比安悄悄摸过望远镜,还想往对楼看,陈薇正好从眼角看到,劈手夺过望远镜,扔到了书桌上。
陈薇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小跑过客厅,正好看到王路怀里抱着一堆土豆、青菜,正在费力地打开冰箱门。
陈薇急道:“王路!你搞什么名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什么厨房啊,快,快走……”
王路头也不抬,把手里的菜一股脑儿塞进了冰箱上格,最后有一枝花菜塞不进,他想了想,取出了几枝青菜,把花菜塞进去,关了冰箱门。这才回过头来:“走?往哪儿走?”
“当然是……”陈薇话才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是啊,往哪儿走呢?
王路手一摊:“《生化危机》看过?《行尸走肉》看过?现在这个时候,病毒肯定已经在全市,不,应该是全世界爆发了。你想想,我们在小区里面,并不是人流集中交流最多的区域,可还是有人变成行尸,这说明,在外面,在人流集中地,病毒爆发得更厉害。”
“现在是白天,居民小区里反而是人最少的时候,可是在外面,在大街上、商场里、写字楼里、学校、政府部门,那是人成堆的时候,病毒一爆发,感染最快,死人最多的,就是外面。”王路吞了口口水:“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往外面跑?!”
“可是家里……”陈薇才说了半句,王路就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放心,我们这房子可不是美国佬的木板房,咱们这是钢筋混凝土的住宅楼,我们又是在顶楼,只有一扇防盗门能进出,虽然那玩意儿是铁皮的,但行尸就是用牙啃,也啃不进来。”
王路脸色沉重地道:“我们能在这个相对安全的房间里坚守多长时间,就看我们有多少吃的,多少喝的。”
陈薇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你急着把菜都放进冰箱。”
王路轻轻摇了摇头:“冰箱也只是暂时放一下。”
“什么意思啊?”陈薇奇怪道。
王路打起精神:“先不说这个,我们再找找,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两夫妻很快把家里的食品搜集到了一起,东西还不少:两袋大米,其中一袋刚拆封,两大包的康师傅牛肉面,冰箱里除了刚放进去的蔬菜,还有三斤重的一块五花肉,四斤牛肉,一袋速冻的鸡翅,一块酱肉,一块咸肉、3斤香肠,四袋速冻水饺,一袋汤园,还有几包干海鲜。这许多吃的,得益于王路的习惯,他喜欢一次性购买大量的菜,然后接下来放冰箱里吃上四五天,从以前的经验看,这些食品,如果省着点吃,吃上半个月不成问题。
陈薇掰着手指头:“客厅里还有些小零食,什么花生、牛肉干、瓜子、巧克力、牛皮糖……”
“有多少?”王路问。
“嗯,我昨天刚上好友多超市买的,临临总总花了500多元。”陈薇有点不好意思――前几天自己刚嚷嚷着要减肥,结果一转身又买了这样多零食,没办法,看美剧的时候,总喜欢边看边往嘴里塞零食。
王路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吃不饱肚子,不过保质期长,留着慢慢吃,先把新鲜菜蔬吃光。”
两人正说着,王路突然一拍脑门:“我忘了水了。”说着,急跑到卫生间,打开淋浴间的龙头,水流喷涌而出,他松了一口气,赶快关上,转头对跟上来的陈薇说:“快,把所有的桶盆都拿来。”
家里的桶盆并不多,也就两个水桶,两个脸盆,其中一个还是王比安小时候用的小脸盆,很快就接满了水。
王路估量了一下:“客厅里还有两桶桶装水,另外,太阳能热水器里的水是满的,卫生间里电热水器里的水也是满的,这两处管道我已经两头都关上了,做为最后应急的水源。”说起来,又买电热水器,又买太阳能热水器是王路当初装修时的傻主意,因为陈薇曾经说过要在半底座式的淋浴房的浴盆里洗澡,王路估量一个太阳能热水器的水全放了也不够一浴盆的,所以干脆又在卫生间多加了一台电热水器,上下两个热水器之间用管道相联。没想到,如今这两个热水器的超大水箱都派上了救命的用处。
陈薇有些奇怪:“你存这样多的水做什么?自来水又没断。”
王路叹了口气:“这自来水,还不知道能用几天。自来水厂一旦没人管理的话,能自动运行多长时间,我可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现在自来水厂也肯定爆发了病毒,而自来水也早晚会断。”
陈薇急了:“我们家的这些水够不够?”
王路咬了咬牙:“我再想想办法。”
王路想的招,就是用儿子的橡皮泥,把半底座式的淋浴房以及厨房的水槽、洗脸台盆下水道口都堵上,然后放上水,又在洗衣机里放了水,之于这水会不会漏,那就天晓得了。
而陈薇,把家里所有杯子、碗盆、锅壶都翻了出来,全都灌满水,甚至连塑料袋都用来存水,最后,两夫妻看着放了客厅一地板的各种存水用具,这才安心点。
陈薇看了看冰箱,看了看厨房,又看了看满客厅的水,“老公,你说,这些食物和水,能让我们坚守多长时间。”
王路苦着脸:“我不知道。”他看了看陈薇:“我真不知道,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管道煤气会断,不知道什么时候电会断。”
陈薇张了张嘴,一下子明白了,就像自来水厂因没人管理会断水一样,石化厂、电厂,在没人管理之下,同样挺不过多长时间。
王路挠了挠头:“唉,还不如以前用煤气瓶呢,一瓶煤气能用大半个月,现在的管道煤气方便是方便,可源头一断,整个城市都没气。”
陈薇二话不说,转头就向冰箱走去。
王路追着问:“你干什么?”
陈薇头也不回道:“我现在就把冰箱里的各种肉和生食都煮熟了,对了,还要煮些米饭,总不能到时候吃生的。”
王路嘀咕了一句:“没电了,冰箱里也放不住东西。”
陈薇回头瞪了他一眼:“冰室里只要关好门,也能坚持几天。现在这种时候,能活一天是一天。”
能活一天是一天。是啊,在这生化末世,还能多求些什么呢?;
第三章 行尸观察日志
中饭很简单,白米饭,炒青菜。
王比安原本是无肉不欢的,这天却很乖,就着青菜把饭吃得一干二净。
陈薇心痛儿子,说拆包榨菜吃,被王路挡住了,王路说现在家里剩下的几包咸菜、榨菜、酱豆腐等腌菜,是最后的应急食品,保质期最长的估计就是这些东西了,而且吃起来不用煮,不用水,不用电,不用煤气。
陈薇正在洗碗,突然听到外面远处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她一抬头,隔着前面楼房的楼顶,看到远处高高冒起一股浓烟。
王路走到她身后,护着她的肩膀,很淡然地道:“有地方煤气爆炸了。”
王路叹了口气:“别怕,这是迟早的事。这样多的小区,总有人病毒爆发时,正在烧菜烧水什么的,人变成行尸后,火还烧着,锅里的水烧开烧光了,再接着锅子烧坏了,如果是高压锅,还可能爆炸,再接着,厨房着火,煤气管就爆炸。”
王路停顿了一下:“除了小区里的煤气,那些宾馆里的锅炉、饭店里的大灶也都很容易会爆炸。”
正说着,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陈薇脸色发白,转身一把握住王路的手:“老公,咱们小区的煤气管会不会爆炸?万一楼下有谁家爆炸了,那我们家――你想想,这煤气管就象一条炸药一样,从楼下通到楼上,一炸就是一幢楼啊!”
王路苦笑了笑,指了指窗外升起了一股股浓烟:“所以我希望这样的爆炸越多越好啊,我们周边小区的管道如果爆炸的话,就会造成管道网络破损,无意中也就排空了管内的煤气,这样,我们小区煤气爆炸的可能性也就小得多了。问题是――”王路重重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我们的煤气也就没了,烧菜煮饭就成大难题了。”
陈薇呆了,连她自己也发觉,有气还是没气――这简直是个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
看到陈薇发怔,王路连忙转移话题:“咱们爸爸妈妈那儿电话打通了吗?”
陈薇揉了揉眼睛,闷声道:“你爸爸妈妈和我爸爸妈妈那儿我都打了,一开始老是提醒电话忙,再后来,就是一片滴滴的长声。”
其实这些王路都知道,在安排好食物和饮水后,他就给两方父母打过电话,自己的爸爸妈妈正在新加坡旅游,在当地新买了个号码,现在这个越洋电话根本拨不通,里面是一串英文提示,而岳父母那儿,就离此一个小时车程的五龙镇,可无论是坐机还是手机,也都联系不上。
王路不知道生化病毒是什么时候在市内感染开的,从小区内万含月家保姆被感染的时间推算,外部感染的时间只有更早,很有可能,在前一天夜晚就有行尸出现了,现在交通发达,城镇之间都有公交车,乡镇地区发病,不会比市区晚多少。岳父母所在的五龙镇现在肯定也是一片行尸了。
之于自己在新加坡的父母――王路有种感觉,这次的生化危机,应该是全球性的,而不单单在大陆。
王路明白,其实就是电话通了,大家也都是无能为力,在现在这乱世,唯有自保。
王路低低地对陈薇说:“我们一定要保护好王比安!”
陈薇抽泣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
正说着,王比安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拿着纸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爸爸妈妈,我又找到一个行尸。”
王路接过王比安递来的纸,匆匆瞄了一眼,上面写着:
保姆行尸,室内,走动速度与人相同,会推开门。
保安行尸,小区内,一直在来回走动,就像平时巡逻一样,手里拿着手电筒。
76号401室有个大叔行尸,在敲玻璃窗,注:敲了很长时间,没敲破。
最下面新添了一行字迹:71号楼下车棚里面可能也有行尸,铁皮拉门有时会嘭嘭响,应该是行尸在里面敲门。
王路指了指最后一行:“儿子,这就是你最新找到的行尸?”
王比安用力点了点头:“爸爸,那个车库住着捡垃圾的叔叔,我想他应该也已经变成行尸了,要不然,他早就把门打开了,他的力气可大着呢,三人沙发他一个人就能背到五楼。”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头:“好样的,继续观察,别忘了添上爸爸看见的对面楼里咬人的丧尸和被咬的人--那些被咬的人也会变丧尸的,尽量把我们小区里行尸的分布摸清楚。”
王比安挺了挺胸膛,脆脆地应了一声,拿着望远镜又跑回了卧室,趴在窗户,张望起来。
陈薇悄悄拉起王路的手:“老公,让儿子看这些行尸,我总觉得恶心。那个万含月家的保姆行尸,到现在还把吃剩下的孩子尸体拎在手里,时不时啃上一口……”她捂着胸口,说不下去了。
王路拍了拍陈薇的手:“这世道变了,现在孩子要学的不是什么英语、奥数、作文,而是怎样在这个变态的世界活下去,他如果连看都不敢看行尸,那就更不要说和它们战斗了。王比安越早适应那些恶心的行尸,对他越有利。”
王路盯着陈薇的眼睛:“这个家只是我们暂时容身的地方,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走出去,走到外面已经成为地狱的世界。”;
第四章 危机来自――卫生间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地狱,王路还不知道,但自己家里却已经快成为地狱了――最起码,这里和地狱一样臭。
生化危机爆发第四天,断水了。
这几乎是和王路推断的时间差不多。自来水厂现在肯定已经没活人了,总不能指望丧尸维护机器运转。
刚断水的时候,王路还有些小得意,看着家里从浴缸到客厅的大大小小水杯水盆里的水,自以为有先见之明。
但这个小得意,很快在哗啦一声,王比安上卫生间后抽水的声音里,飞走了。
王路当时几乎是飞跑到了卫生间,冲着正在拎裤子的王比安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
“小便啊。”王比安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怒气冲冲。
“小便你冲什么水啊,大便再冲不行啊!”王路怒气更甚。
陈薇快步赶了过来:“出什么事了?吵什么啊?”
王路还冲儿子瞪着眼:“这小子洒个小便还冲水!”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你有病啊?上卫生间当然要冲水啦。”
王路突然蔫了下来,下意识地摆摆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时候很快到了。就在陈薇上卫生间后。
没水冲卫生间了。
这回包括王比安在内,都认识到了问题地严重性
一家三口挤在卫生间里,冲着座便器里一堆冒着臭气的东西发愣。
陈薇瞅了瞅王路,小声道:“要不,拿浴缸里的水冲一下?”
王路脸色铁青。
陈薇缩了缩脖子,不敢啃声了,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馊主意――一家子就靠这些水活命呢。
过了一会儿,王比安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王路没听清。
“我、我想大便。”王比安涨红着脸。
王路嘴角一扬,手一挥:“那你就大好了。”
王比安脸更红:“座便器里面已经有了――”
王路不再回话,转身出了卫生间。
王比安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陈薇,夹了夹腿。
陈薇叹口气:“你就这样拉,实在不行,大家积多了,一起再用水冲。”
到了夜间,卫生间里已经积了四泡小便,三泡大便了,连王路自己也拉了一次,没办法,人有四急,这玩意儿来了,神仙也挡不住啊。
虽然盖着盖子,可房间里,还是传遍了臭气。
在永恒地臭气中,一家子吃了饭――――王路知道,这些饭,很快又会变成大小便。
陈薇忍不住道:“老公,这样子不是办法啊。别的不说,万一因为这个生病了,不更加要命?”
王路其实也知道,不冲水,肯定是不行的,问题是,就算有再多水,又有几次可冲的?
王路重重叹了口气,闷着头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哗拉一声。
客厅里的陈薇和王比安齐齐松了口气,王比安扯了扯陈薇的手:“妈,水都用来冲卫生间了,到时候没喝的怎么办?”
陈薇正在苦笑。
王路又大步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在贮藏间里翻腾了一会儿,拎着把大号地榔头又回到了卫生间。
很快卫生间里传来呯呯地敲砸声。
陈薇一愣,连忙跑到卫生间门口,一看,王路正在砸座便器!
“你干什么啊?”陈薇嚷道。
王路闷着头,只是大力砸着,座便器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堆碎瓷碴。
王路这才停下手,指着地砖上露出来的一个黑洞洞地洞口中:“以后就直接拉在管道里,这下,就用不着水冲了。”
管道不象座便器,没有u型弯道,是斜着通下水道的,虽然敞着口,隐约能闻到臭味,但比原来好多了,而且在上面罩个塑料袋后,臭味又少了许多。
大小便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当然,在上卫生间的时候,很考验人的投掷能力,管道口可比原来的座便器座位小多了,要不偏不依地“拉”进去,也是件很锻炼人的事。
这天夜晚,王路举着望远镜,盯着楼下的保安丧尸又一次经过,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丧尸有没有大小便。
不管怎么说,丧尸也算是种生物,有进就有出,进食必然伴随着排泄。
不过,任何一部丧尸电影或里,都没提到过这个,当然,除了泥轰国的a片,也没别的电影会拍拉大便的镜头。
也有可能,丧尸是不排便的,它的消化功能足够强大,把所有的食物都消化了。
这是极有可能的,既然体细胞在死亡后,又能复活,就说明丧尸的细胞功能强大到了变态的地步,为了获得足够的养分,它的消化能力也会变异。
王路努力把镜头对准保安丧尸的屁股――很遗憾,什么都看不出。
王路叹了口气――在自然界中,动物的大小便一直是被追踪和观察地最好标志物之一。提前发现动物的大小便,对优秀的猎人来说,能争取到不少下套设伏以及躲避的时间。
王路真的真的很希望,丧尸也是有大小便的。;
第五章 该来的,总会来的
王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天气很不错,阳光从落地玻璃窗晒进来,都照到床沿了。
外面的鸟儿叫得有一声没一声的。
王路醒了有一会儿了,懒得动弹。
多久没赖床了?
好像儿子王比安出生后,就再没睡懒觉的时间了,特别是上了小学后,天天6点30分就要起床,洗脸刷牙,吃饭,开车20分钟到学校,整整好7点15分。再花15分钟,把陈薇送到学校。然后,去自己的网站办公室,不多不少,正好8点。
多一分都不行,7点以后,丽园路的车就多了起来,一旦堵上,保证迟到。
于是,王比安挨老师批,陈薇挨校长批,王路挨陈薇和领导双重批。
但现在,王路终于用不着赶早高峰了。
王路支起耳朵听了听,厨房间传来抽风机的声音,儿子房间传来电脑游戏《地狱边境》的声音。
大家都活得很滋润啊。
都是托丧尸的福啊。
王路正有一搭没一搭瞎想。
就听见王比安和陈薇齐齐“啊”了一声。
很快,陈薇快步跑了进来:“老公,断电了。”
王路打了个哈欠:“差不多,我估摸着也该断电了。”
王比安也跑了进来:“断电了断电了,老爸,是不是发电厂爆炸了?”
这个城市有着华东地区最大的发电厂之一――北仑发电厂,不过离王路家有40多分钟的车程,就是发电厂真的爆炸了,王路一家也看不见。
王路伸了个懒腰:“爆炸倒是不见的,应该是煤没了。”
他掰了掰手指:“很多原因会让我们断电,别的地方着火烧断线路啦,人变成丧尸后,电器一直开着,过热短路也会断电。我们运气算好的了,小区里没发生这些事情,而且外面的电线环路也一直没出问题。”
陈薇听王路说得啰嗦,不耐烦地道:“你刚才不是说什么煤嘛。煤和电厂有什么关系?”
王路摆出一幅“果然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神情:“北仑电厂可是烧煤的,这煤都是海运从青岛那儿运过来的。煤烧完了,就算电厂里还有活人坚持值班,也没法发电了。”
王路好歹是网站编辑,杂七杂八知道的事多,“以前我们网站报道过一个新闻,说的是因为北方冻冷灾害,造成发电厂煤难以及时运进来,从报道里我才知道,北仑发电厂一般只贮藏够用7天的煤,7天后,煤如果不运到,整个发电厂得熄火。现在――”
现在嘛,当然没人还会给北仑发电厂运煤了。
其实王路一直对北仑发电厂没有停电感到好奇,他可不认为现在还会有人学雷峰,在丧尸的攻击下,还在电厂里工作,唯一的解释是,电厂的自动化程度足够高,以至于在没人管理的情况下,发电机组还坚持工作了这样长时间。
好,现在不是好奇发电厂里的丧尸的时候。王路问陈薇:“煤气还没断?”
陈薇点了点头。
王路叹了口气:“还好,今天还能吃口热乎饭菜。你把冰箱里的东西整一整,容易烂的肉啊鱼啊什么的,赶快烧熟了,记得多放些盐。”
陈薇脸色一暗:“现在天气热,就是烧熟了,也不知道能放几天。”
王路挠挠头:“过一天是一天。”
陈薇刚要转身,又扭过头来:“老公,你说,这煤气什么时候会断。”
王路苦着脸:“没准就是今天。”
“这样快?”陈薇惊道。
“这煤气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前几天,小区外着火时,我已经担心煤气管道受到破坏,没想到,这煤气还挺到现在,估摸着,是我们小区的管道是另外一路的。不过,今天电停了,煤气管道靠增压机运转的,没有电,管道里就是有气,也输送不了了。”王路叹了口气。
陈薇没再说什么,匆匆跑向厨房,不一会儿,转来开关冰箱的声音。
王路发了一会儿怔,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担忧,虽然水电接连中断,可这些,都是早就预料到的,迟早要来的事。自己也是早有盘算了,所以,担心也没用,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路一抬头,这才发现,王比安早就不见了,他喊了一嗓子:“王比安,给我过来。”
王比安很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台psp,正玩得起劲,看到老爸盯着自己手里的游戏机,得意地一抬手:“前几天刚刚冲满了电。”
王路刚想习惯性地训王比安不要光顾玩游戏,突然想到,再过三四小时后,游戏机的电池就会耗光,这孩子以后可以永远不能玩游戏了,得象原始人一样玩泥巴了,终于还是忍住了。他叹了口气:“爸爸让你观察的丧尸日记做得怎么样了?”
王比安噢了一声,匆匆出了门,很快又跑了回来,把一个本子扔给了床上的王路。
王路一翻,没有新的内容。
他眉头皱了皱:“你小子没偷懒?”
王比安从游戏机上抬起头:“老――爸,我可没偷懒,真的没找到别的丧尸了,没准小区里还有别的丧尸,可没出现在我们楼道前。”
王路挥了挥手:“去,把望远镜拿来。”王比安国边玩游戏边走了出去,一会儿,一只望远镜隔着门,扔了进来。
“臭小子。”王路骂了句,连忙伸手接住。
整整一天,王路一直趴在窗口中,看着楼下的保安丧尸来了一回又一回,不时对着手表,记下个数字。说起来,这个手表还是王比安上小学时,他给买的礼物,是只难得的手动一发条的机械表,用了没多久,王比安就用上了手机,这只机械表就被扔在了抽屉里。
家里还有两盒从单位领来的电池,常用的挂钟用上几年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家,看来是住不了几天了,出门在外,这个能手动上发条的机械表,就成了宝贝了。
没错,这个家住不了几天了。
虽然水还剩了不少,楼顶上的太阳热水器里的水还没用过,米还有整整一袋,成袋的零食都没动过,酱瓜、腌菜、咸肉什么的,也还有。
但还是住不了几天了。
因为,下午5点,煤气断了。
唯一庆幸的是,陈薇留了个心眼,提前把晚饭都烧好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天热容易馊菜,她还想多烧几天的饭菜的。
落日,晚霞满天,一家三口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冷饭冷菜。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饭菜还能吃几天。;
第六章 打怪是需要装备滴
王路、陈薇、王比安,三个人六个眼珠子,齐齐盯着桌子上的两个煤气罐。
这是用来野营用的室外简易煤气罐,也就拳头大小。
王比安上小学后,王路突然发了兴致,一向是宅男的他,嚷嚷着说要去野营搞什么父子情深。
家里从网上购买了帐蓬、烧烤炉、睡袋、气垫什么的一大堆,这其中,就包括了两个小煤气罐,装上简易炉头,放上个平底锅,勉强也能烧个面条啊煎个鸡翅啊什么的。
买来后,却没用几次,第一次全家外出野营,跑到清凉山上,晚上遇上了阵雨,好死不死,王路扎营时,担心泥地里虫子多,把帐蓬搭在了一个水泥小广场上。那晚雨水下得又猛又急,水泥小广场周边的护沿反而挡住了雨水外流,结果平地积水半尺深,水漫进了帐蓬内,硬生生把全家逼了出来。最后的结果是,全家滴着雨水,在盘山路上开了2个多小时车,又回到了家里。
所以,这煤气罐买来多年,里面还有气。
“还有一罐多呢。”王路拿起一罐放手里晃了晃:“这罐是满的,压根儿没用过,剩下这个罐,也就用了两三次。”
陈薇盯着王路手里的煤气罐:“用这烧饭太费气了,烧面条,放些咸肉啊什么的。”
王比安身舔舔嘴唇:“妈,快烧,就吃面条好了。”
陈薇摸了摸王比安的头:“这孩子,这几天天天吃零食,也吃反胃了。以前你可喜欢吃薯片了。”
王比安嘀咕道:“拿薯片当饭吃,吃得我都要吐了。”
王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自煤气断后,一家人又坚持了一星期。
一开始,全家吃的是陈薇乘还有煤气时,提前烧好的饭,里面夹有肉和菜,虽然一锅大杂烩,味道实在不咋的,但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
二天后,虽然烧好的饭还有,但已经有些馊味了,王路不顾陈薇的劝阻,把足够全家再吃一天的饭都从窗户扔出去了。
开玩笑,要是为了吃这个生了病,找谁去治啊?
然后,全家就开始吃零食。
花生、瓜子、巧克力、牛肉干、猪肉脯、话梅、薯片、酥饼――靠着吃零食,硬生生又撑了三天。
现在。零食吃光了。
其实就算零食没吃光,一家人也撑不下去了。
吃饱了饭吃零食,是件幸福的事,可你试试看光吃零食不吃饭――――陈薇早就发现了,这零食根本不垫饥,吃完一袋子花生,灌半肚子水,也就顶一小时,又饿了。
总得吃点热乎的啊。
陈薇举起了用过的煤气罐:“就用这罐。”
王路刚要点头,犹豫了一下:“算了,留着。这两罐煤气,出门时还是应急用的。现在就用掉了,太浪费了。”
他抬起头,大声道:“我出去一趟。”
陈薇和王比安都瞪起眼,陈薇半响才明白王路的意思,声音都发颤了:“老公――”
王路笑了笑:“迟早要出门的啊。”
虽然笑着,话音里却满是无奈。
陈薇眼眶红了:“老公,实在不行,咱们用太阳能热水机里的热水,我看了,这几天天天大晴天,上面热水都有90多度了。把米一泡,放高压锅里,应该能泡个七八分熟。”
王路摇摇头:“那水,是保命用的,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用。”
陈薇咬了咬唇:“你就算是出去找些方便食品来,也顶不了多长时间的。”
王路笑了笑:“我不去找食品,我去找煤气。”
“什么?”王比安嚷嚷起来:“老爸,你不是说煤气管道已经断了嘛?你还找什么煤气啊?”
王路摸了摸王比安的头:“你这傻小子,你忘了,有个玩意儿叫煤气瓶。”
王比安还没反应过来,陈薇已经手一拍:“对了对了,虽然我们小区用的都是管道煤气,可那些外来打工租住在车棚里的,用的都是瓶装煤气。”
王路点了点头:“小区门口那家杂货店,就专门向他们供应煤气瓶,那儿应该有煤气。”
一瓶煤气,省着用,用上一个月是没问题的。
水是断了,但家里事先贮藏的,还有不少,电断了,这倒是无所谓,只要有煤气,就还能在家里住段时间。
陈薇心里也明白,全家迟早要到外面的生化世界里“讨生活”,可看看身边的王比安,虽然个子比自己还高,却一脸稚气,那生化世界里的生活,能晚一天是一天。
陈薇重重点了点头:“好,你去背瓶煤气上来。”
王路家住在78号506室。
小区第二排,出了楼道门,向右50米,就是大门口。杂货店就在门口。
以往,就是下雨天,王路去杂货店,也从来不带伞,几步路,就是淋雨,也淋不到几滴。
但现在,却是生化危机的世界。
赤条条跑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王路站在客厅中,问陈薇和王比安:“这样行不行?”
他身上穿着一件羊绒大衣,外面罩着两件雨衣,脚上是高帮雨靴,手上带着皮手套,头上戴着王比安滑轮滑时戴的安全头盔。
陈薇小心翼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迟疑到:“应该都盖住了。”她顿了顿:“老公,你说这样子真能防护住丧尸?”
王路费劲地把头盔摘了下来――这头盔实在太小了,如果是摩托车的那种全防护头盔就好了。
他安慰陈薇道:“没问题的。你想想,这丧尸虽然看着怕人,其实说到底,还是人变的,人身上的一些生理特别并不会变。”
他看陈薇皱着眉,叹了口气,再一次解释道:“你看,人的手指不象野兽,没有尖爪,根本不利于撕扯,还有牙齿,人是杂食性动物,不象食肉动物有犬牙,咬东西并不方便。你从望远镜里也看到了,丧尸的手指、牙齿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那它们的攻击能力,和普通人也差不多。”
“我穿了这样厚的大衣,还有雨衣,丧尸不要说用手指撕扯不动,就是用牙咬,也咬不穿。你要不信,你咬口试试。”
陈薇瞪了王路一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但她迟疑了一下,掀起王路的大衣,选了个衣角,使劲咬了下去,还用力扯动。
王路看得目瞪口呆:“老婆,你还真咬啊。”
陈薇试了半天,松开口,看了看衣角,大衣上只有牙痕,表面有些破损,却并没有咬穿。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再加上雨衣,肯定咬不动了。”
但她又很快抿了抿嘴:“就怕丧尸有别的变异,力气突然变大了。”
王比安在旁边看得也笑了:“妈,你放心好了,我看啊,那些丧尸力气并不大,对面楼里的那个丧尸叔叔,一直在拍打玻璃窗,可窗户都没碎过。爸爸早说了,虽然我们小区的窗户是双层的,可用上榔头什么的,用劲还是砸得碎,只能说丧尸和普通人力气一样大。”
王路笨拙地搂住了陈薇的肩:“老婆放心,我还要带武器下楼呢。”
说着,王路一举手,手里是一把宝剑。
其实,家里共有3把宝剑,一把是王比安小时候在天童寺玩时买的,半尺来长,一把,是王路结婚后到杭州度蜜月时买来镇宅的,俗称的龙泉宝剑,长一米,不过,那剑是“软剑”,一晃,整个剑身都象弹簧一样会颤动,王路自认没有飞花落叶都能伤人的内功,用这软剑,连蚂蚁都弄不死。
剩下的,是一把去年到武当山玩时买的剑。很标准的剑,七十厘米长,不长也不短,剑身也够硬。
王路用磨菜刀的磨石,给剑勉强开了锋,如今,就举在手里,做威风凛凛状。
陈薇唇角一扬,刚想笑,又咬住了唇:“你就别瞎闹了,你看电影里演的,丧尸连子弹都不怕,你弄根光能切切菜的不锈钢有什么用。”
王路也知道,这剑也就是切切菜,想切肉都不顶用,可有比没有好。他打起精神道:“老婆安心啦。丧尸那不是不怕子弹,而是子弹打得地方不对,打它脑袋不一样死定了。”
陈薇更担心:“你不会指望这破棍能砍下丧尸脑袋?”
王路一举手中的剑:“砍不下脑袋,用来砸还不行?砸胳膊,砸腿都行啊。老婆你想想,丧尸就算不会死,可它的手啊脚啊骨头如果断了,肌肉啊神经啊什么的破坏掉了,一样不方便抓人啊走路啊什么的。没准我运气好,一剑捅到它眼窝里,肯定让它死得不能再死。”
这就是所谓的聊胜于无。
其实王路知道,自己这话有点自欺欺人,丧尸的变异是出乎常人的想像的,比如说――万含月的弟弟,那个被丧尸保姆吃了的孩子,如今已经复活了。肚子被掏了个大洞,半截肠子挂在洞口的孩子,却在房间里爬来爬去。丧尸的运动机理,肯定是变态地强。
在丧尸身上,生理常识是指望不上了。王路唯一指望的是,正常的物理定律还能起作用,比如,如果丧尸被自己砍断腿后,就算还能动,但平衡肯定是保持不了了,追起来,也不如原来的灵活。这样,自己就又多了点逃生的机会。更进一步,把丧尸的双手双腿都打断,甚至砍断,丧尸光剩下张嘴,又能拿自己怎么办。;
第七章 真的勇士就要直面丧尸
门锁咔嗒一声关上了。
王路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陈薇用钥匙反转锁紧了,这才轻轻吐了口气。
但也只是吐了一口气。
全身立刻又绷了起来。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丧尸啊。那可是丧尸!
王路不知道自己一家所遇上的生化危机是怎样一个“级别”――是象《行尸走肉》里那样,单纯的活性化尸体丧尸,还是游戏《生化危机》里,那样有着t、g等形态,甚至会自我升级的丧尸。
总之,王路面临的生化丧尸是一团乱麻,他也根本没指望过,靠儿子王比安和自己用望远镜趴在窗口看丧尸晃荡,就能真地把丧尸底细摸清了。
但又能怎么办?
要想生存下去,必须出门。
其实,此前的这种自我禁闭生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出门到丧尸群里打拼,才是常态啊。
今天,自己只是走出了第一步而已。
话说回来,王路到现在,连一步都没走出。
因为他完全没把握,在自家所在的78幢楼里,自己何时会碰上丧尸。
这可是在窄小的楼道里,万一迎头撞上个丧尸,跑都没地方跑。
而且,重要的是,这幢楼里,肯定有丧尸!
别的不说,对门家里,就有一个80多岁的老人,和一个才3岁的孩子长年在家,雇了个保姆照看着。
这一下子,就是3个丧尸了!
然后,四楼和三楼都有退休在家的老人。
王路可不想在自己经过某扇门时,里面突然窜出个丧尸来。
他侧耳细听了听,除了自己沉闷的呼吸声,楼道里静悄悄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路踮着脚尖,向楼梯走去。
五楼、四楼、三楼。
每个楼道口都是静静的,防盗门紧紧地关着,一如以往。
一直走到一楼的电子防盗门前,王路都平安无事。
套着大衣和两件雨衣的身子已经潮潮地冒汗了。
王路干咽了口口水。依着防盗门靠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手表,开始计时。
过了一会儿,他趴到防盗门,从镂空的花纹中向外面的车道张望起来。
一身熟悉的保安服,正迟缓地从车道上经过,一如王比安观察日记里记的时间,非常准时。
是那具保安丧尸。
王路不由自主闭住了呼吸。
保安丧尸走得很慢,动作有些僵硬,它的脸色是灰黑的,除了电影,王路以前没见过尸体,所以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死人的颜色。他能看得出的,是保安丧尸的皮肤干枯得厉害,嘴角甚至裂开了一个个黑色的口子。是因为脱水吗?
保安丧尸的衣服很完整,双手、脸上也看不到别的伤口。
似乎是在生化病毒来袭时,被病毒直接感染的。
这也算是有福气的了,总比被别的丧尸撕着吃了后,再因为伤口感染变成丧尸,少受点罪。
王路正在胡思乱想,保安丧尸突然停了下来。
王路的心一凛。
保安丧尸转过身来,冲着78幢的楼道,站住了。
王路的心呯呯跳着,身子向后一仰,离开了门上的缝隙。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王路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拖着脚步行路的声音,再次在外面的车道上传来。
王路默默地数了100下,再次凑到门缝上,向外面张望着。
空无一人,不,是空无一尸。
保安丧尸已经走了!
王路咬了咬牙,扭了一下门把手,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下一秒。王路已经站在了车道上。
当身后的防盗门咔嗒一声自动关上时,王路知道,从现在起,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从此前观察的日记得知,保安丧尸巡视一圈要45分钟,算上自己的体味和声音可能被丧尸嗅到听到,所以要保留一定的安全时间,自己只有30分钟可以行动。
王路重重喘着气,大步向小区门口跑去。
50来米的路很快就跑过了,王路已经看到了门口的保安亭。
他突然停住了。
小区门外和门内,已经是两个世界。
跑到车道上时,在王路眼中,小区还是一如以往正常,车道上三三两两停着几辆私家车,垃圾桶边,散落着投掷能力差的业主扔下的垃圾袋,几家人家的窗口栏杆上,晒着几件衣服正在迎风飘扬。
但隔着一道自动门,小区门外,却是另一翻景象。
小区外是安泰街,是环城西路的支路,路况不算繁忙,因为很少有警察到这种支路上帖单,所以街对面总是停满了车。
沿着200多米长的路,如今是一排焦黑色的废铁。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王路还是看到,安泰街路中心有几辆车乱糟糟撞在一起,其中一辆一头扎到了停在街边的车子上,大火正是从它引起的。
可以猜得到,大火是怎样从一辆车又引燃了另一辆车,直到把整条街的车都引成了火炬。
王路只是有点好奇,自己在家里,居然没发现隔着一排楼,外面着了这样大的火。
也只是仅仅好奇了一下而已。虽然王路是600度高度近视,但他还是看到,有两辆车烧成支架的驾驶座上,有两个黑炭一样的侧影。
是车上的司机。
是变成丧尸前被烧的,还是变成丧尸后被烧的,烧过的丧尸是不是还算“活”着?对这些,王路一点没有考察一番的心情。他只是更快地向杂货店冲去。
王路已经跑过了小区门口的自动门,几步就从杂货店后门冲了进去。
然后,他又一头从里面冲了出来。
干呕了几声。
靠!这也太臭了。
刚刚冲进店里时,店内哄一声腾起一群“黑雾”,那是成百上千的苍蝇!
和苍蝇一起冲向王路的,是水果腐烂后特有的酸酸甜甜又臭得要命的味道。
杂货店平时也经营着水果,现在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
王路又干呕了几声。
心中却落下块大石。
有苍蝇。
有苍蝇好啊,这样多的苍蝇被自己惊起,说明此前在杂货店里,没有别的东西惊扰过它们。
没有阿猫阿狗,也没有丧尸。
虽然说,丧尸不会吃苍蝇,但如果店里有个把丧尸在,苍蝇也不会优哉游哉在这里享受美食了。
王路闭上呼吸,一头又冲进了杂货店。
杂货店被人光顾过了,因为货架被翻得乱七八糟,有两个货架还倒在地上,一些方便面、饼干、红肠等小食品都不见了,连同消失的还有可乐、雪碧等饮料,一罐王老吉被打开了口子,喝得光光的,扔在了地上。
人,只有活人,才会喝王老吉。
这个城市里,还有活人。
王路刚想到这个念头,心就一沉――煤气瓶!
自己会打杂货店煤气瓶的主意,保不住别人也会啊!
谁都不是傻子是不是?自己也没比别人聪明多少是不是?
杂货店的煤气瓶放在上二楼阁楼的楼梯间里。
王路费劲地扒开翻倒的货架,从一堆卫生纸中,高一脚低一脚,挤到了楼梯间。
他很快松了口气。
圆滚滚的煤气瓶,安静地呆在楼梯间里。
一、二、三―――一共有五瓶!
王路冲过去,单手抓住一个瓶耳,一拎,空的。
再拎,又是空的。
直到第四瓶,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分量,王路才松了口气。
他不死心地摇了摇角落里的第五瓶,瓶子晃了晃,也是空的。
还算好,有一瓶煤气。
总算自己没白跑一趟。
王路把手里的剑往货架上一放。伸出两手,把那瓶满瓶的煤气,从楼梯间拎了出来。
王路双手拎着煤气瓶,费力地从货架中挤出来,又返身取回了剑,想了想,干脆把剑塞在口里叨着,双手拎着煤气瓶,跌跌撞撞地向小区大门跑去。
他经过大门,沿着车道,向78幢蹒跚地跑着。
头盔松松垮垮地歪斜了下来,厚重地两件雨衣裹着他步伐更迟钝,雨靴太不合脚,让他一步一滑,含在口里的剑身一头沉了下去,开过锋的刃口划过嘴角,弄破了一个小口子,嘴里有些腥腥的味道,出血了。
王路顾不上这些,他更用力地迈着步,也就10来米,就到家了!
蓦然,眼角里有个影子一闪!
王路的脚步猛地顿住了,膝盖重重地撞在煤气瓶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第八章 初哥的初战
那是只串串小京巴。
王路认得它,是小区里清洁工养的,散放在小区里,任它跑进跑出。
王路没少骂过这只小京巴,因为开车进出小区时,小家伙有时候会突然从某个角落窜出来。害得王路不得不急刹车。
看清绿花带里窜出来的只不过是只小狗,王路松了口气,这时才感觉到嘴里叨着的剑实在是不方便。
随手把剑取了下来,背着手抹了一下嘴角,有点刺痛,举起手在眼前一看,手背上有丝红色。出血了。
王路无谓地甩了甩手,反手把剑夹在胳肢窝下,运了运气,双手拎起煤气瓶,准备迈步。
就见到小京巴一颠儿一颠儿地小跑了过来。
跑到离王路还有10来步的时候,小京巴抬起头,象笑一样咧开了嘴,然后――它的嘴一下子裂了开来,分成了五六瓣,每一瓣上都长满了尖利的牙齿!
王路并不是个胆小的人,《死神来了》他一集不拉都看了,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的腿一动也不能动。
身体里有个声音正在狂呼,让他快跑,快跑!
可这该死的腿却一动也不能动。
有一刹那,王路转过一个念头,用那把武当宝剑砍下小京巴不知有没有用。――但也只是一转念。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胳膊酸得要命,连手中的煤气瓶都快拎不住了。更不用说,挥舞宝剑,冲着小京巴冲上去。然后用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机会,试试这一剑能不能砍中小京巴,砍中以后,又能不能伤害它,伤害以后,又能不能阻止它。
最后的最后,试试躲开自己攻击的小京巴用它分成五六瓣的嘴的的利齿,能不能刺穿自己雨衣+大衣的防具。
想了乱七八糟这样多,其实当时,王路只做了一件事,唯一他有能力做的事。
他手一抬,半是推半是扔,把煤气瓶向冲着自己冲来的小京巴迎头甩去。
煤气瓶出手时,王路才想起来――靠,这煤气瓶经不起撞啊,这要爆炸了,自己连成为丧尸的机会都没了!
煤气瓶咚一声撞到地上,吓得小京巴畏缩了一下。
没错!可怕的狗型丧尸,被一只煤气瓶吓了一跳!
虽然是丧尸狗,虽然嘴巴能变形。可说到底,它的本性本能还是只小京巴,一样胆小,一样容易受惊。
所以,小京巴停止了前扑。还侧了侧身,企图避让煤气瓶。
可煤气瓶可比小京巴大多了,它撞到地上后,顺势滚动了一下,不偏不倚,正正好压在了小京巴的后腿上。
一瓶煤气差不多有60斤。
小京巴根本挣不脱。
小京巴刚刚还变形的嘴一下子又恢复了回去,重新变成正常狗的样子,接着,从小嘴里发出尖利的呜咽声。
说到底,还只不过是只狗啊。
王路拎了拎裤子――内裤有点潮潮的。
紧了紧手里的“宝剑”,一步步向小京巴走去。
丧尸小京巴似乎感觉到了王路的不怀好意,一张嘴来回在正常形态和变形形态之间切换着,间或传出几声呜咽声。
王路轻松多了,如果说,初次看到小京巴的嘴变形,给他以极度的冲击的话,现在看多了,也只不过是那么回来事。
小京巴体型本来就小,嘴是樱桃小嘴,现在分成五六瓣后,露出来的牙齿也并不大。
说实话,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杀伤力。
王路稳稳站在小京巴前,当然,脚尖离狗嘴还有一鞋托的距离。
然后,冲着小京巴伸出了剑。
嗖一下,小京巴的嘴变形了!
王路手中的剑振动了几下,发出刺耳的磨擦声。
王路赶紧缩回手,举起手中剑一看。
剑身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王路高兴、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说明,小京巴变成丧尸后,攻击力并没有大的变异。
还是只小狗。这剑就是让它啃一天,也不会啃下一个印子。
开玩笑,不锈钢也是钢啊。
王路再次稳了稳心神,伸长手臂,坚定地,缓缓地,把宝剑对着小京巴的嘴中心捅了下去。
小京巴的嘴又一次分裂,无数的尖牙在剑身上撞出咯啦咯啦的声音。
王路不为所动,一捅到底。
剑身下传来的是菜刀切肉时那种韧韧的触感。
王路使劲扭了扭手腕,拨出了剑。
小京巴的身体剧烈扭动着,带着煤气瓶一晃一晃的。
王路举起了剑,剑尖上是黑色的沾乎乎的液体。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小京巴,这一剑捅下去,并没有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小京巴还在变形,在挣扎。
王路又捅了几剑,有捅在嘴里,也有捅在身上的。
剑太差劲了,甚至连狗皮都没捅破。
王路又举起剑在狗身上剁了几下,有一剑剁在前腿上,听到了咯啦的一声,小京巴的活动明显迟滞了许多,没准是骨头断了。
能起到伤害作用。
但起不到大的伤害作用。
王路看着依旧在挣扎的小京巴,有些沮丧,靠,难道连这样一只小狗也对付不了?
王路直起腰,左右看了看,绿花带里散落着几块红砖,也不知是哪家装修时扔下的,风吹日晒,都有青苔了。
王路走过去捡了两块,在手里颠了颠。
然后转身回到小京巴身边,高高扬起手,狠狠砸了下去。
第一砖砸在了狗腿上,第二砖就瞄准得多了,正正砸在正在变形的狗嘴中心。
这下就很滑稽了,小狗想恢复变形,可嘴里多了一块砖,根本收不回来了。
王路心情大好,换了一只手中的砖,接连几砖冲着狗头拍下去。
阳光下,车道中,传来沉闷的“呯呯”的粗重物体拍击在上的声音。
不知何时,王路手中砖已经断成了几截。
煤气瓶下的小狗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它的嘴还保持着变形状态,但头已经被砸得粉碎了,红砖末、碎骨碴混着皮毛和不知名的液体,在车道的水泥地上,混成了一摊。
王路喘着粗气,伸出雨靴,踢了踢狗身子。
软软的,一动不动。
死透了。;
第九章 要死人啦
滑轮头盔下油腻腻的全是汗水。
王路想解开带子,扯了半天,颤抖的手还是使不上力。
他狠劲扒拉了一下,把头盔整个儿扒了下来。咣一声,扔到了地上。
王路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腿一直在发抖,雨靴边沿撞在地上,发出“磕磕”的声音。
王路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自从生化危机降临后,在夜深人静时,王路一直在安慰自己,在麻醉自己,一遍遍对自己说,我们这一家,一定能在生化世界里生存下去。
不就是丧尸嘛。
又没有什么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鹰的眼睛。
唯一可怕的,就是它的感染能力。
可只要防护周密点,不让它咬上,那丧尸,也是盘菜。
可现在,在和小京巴丧尸搏斗过以后,王路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这还只是一只从小京巴变成的丧尸,就已经这样难缠了。
要不是将错就错,煤气瓶压住了它的腿,自己能不能这样顺利收拾它,还真两说。
这要是换了只大狗,象苏牧、黑背,甚至藏獒,完蛋的肯定是自己。
去年隔壁联丰小区曾经出过一只疯狗。
只不过是只普通的土狗。
结果连咬8人。派出所来了后,用手枪连开了6枪,才杀了它。
这6枪要是放在丧尸狗身上,对它而言,就是抓痒痒。
现在外面有多少这样的丧尸狗?
肯定是个可怕的数字!
现在人闲,连清洁工、退休老太都养狗,一到晚上,小区的草坪上,狗比人还多!
唯一能指望的是,生化危机爆发时,正是大白天的上午,许多人家的狗还关在家里,放在外面乱跑的狗,不是很多。
可问题是,狗都这样可怕了,那人形丧尸呢?
勉强压住了全身的无力感,王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扶正了煤气瓶,双手拎着,向自家楼道的防盗门走去。
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被意外冒出的小狗折腾了这样长时间,保安丧尸就快巡视回来了。
王路跌跌撞撞挪到防盗门前,放下煤气瓶,伸出手指――
然后他就愣住了!
伸出手指,按下密码,1111,门就自动打开了。
――这是以前王路做的再熟练不过的动作。
问题是――-现在没电了啊!
该死的,自己居然忘了防盗门也是要电的啊!
t的自动化设备害死人啊!
这防盗门是有钥匙的。
可有密码,谁会带钥匙啊。
那钥匙早在装修房子时,就被王路不知扔到家里哪个角落里了。
千算万算,居然漏算了这样重要的一件事!
王路不死心地按下了数字键,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金属按钮,发现嗒嗒的声音。
王路又试了试与自家的通话键,一样是毫无声息。
老子这次死定了!!
王路慌乱地在原地转了几转。
怎么办?
找个地方藏起来?先躲过保安丧尸再说?
这附近压根儿没有躲人的地方啊!每扇防盗门都关得死死的!
和保安丧尸拼了?
拼你个头啊,自杀也不是这样自杀法啊!
算来算去,只有一个办法!
王路抬起脖子,把双手拢在嘴边,压低嗓门喊起来:
“陈薇!陈薇!”
那个别扭啊。要让5楼的,呆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的陈薇听到,又不能喊叫得太大声,以免惊动了,正在越来越接近的保安丧尸。
一声,又一声。
王路的声音都变味了。
楼上还是没动静。
难道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王路觉得自己的内裤又有点潮了。
突然,王路想到了什么。
他匆匆跑到小京巴的尸体前,捡起了一块碎砖头,回到楼前。
一扬手,碎砖块向五楼的玻璃窗砸去。
拍一声,砖块砸在四楼的雨棚上。
这办法能行!
王路几步跑回去,又捡了几块碎砖,向楼上扔去。
拍一声,终于有块砖头撞在了五楼的玻璃窗上。
王路大喜,随手一扬,又是一块砖头砸中了!
很快,五楼客厅的玻璃窗哗一声拉开了,探出陈薇的头来。
王路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模糊了,他哑着嗓子,狂乱地舞着手比划着:“快快,防盗门,快开防盗门!”
陈薇使劲探出身,终于听明白了王路的低吼。
她的脸色也变了,一转身,消失在窗口。
王路低低吁了一口气,快步跑回了楼道口。
很快,楼上传来自家防盗门呯一下关上的声音――陈薇出门了。
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传下来。
得救了!
王路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往车道两边看了看。
他立刻呆住了。
右手车道转弯口,保安丧尸正站在那儿,呆呆地盯着他。
王路猛一回头,变着声地狂喊:“老婆,快啊!丧尸来啦!”
丧尸来啦!
保安丧尸猛扑了过来!
它的脚步根本没有了巡视时的迟缓,就象一个正常人一样,快步跑了过来!
远远的,它就张了开嘴,黑色的牙齿暴露在风中,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吼声。
王路徒劳地用拳头狂砸着防盗门。
见鬼!他可不想亲自试一试,所谓丧尸的牙齿不会咬透雨衣和大衣的理论到底正确不正确!
已经能看到楼道上陈薇的裤腿了!
王路猛地转过身,举起手里的剑,向10来步开外的丧尸扔了过去。
剑是横着撞到丧尸脸上的,啪一声,就象砸在树干上,咣一声,又落到了地上。
我靠,连零伤害都没有!
但毕竟起到了干扰作用!
丧尸停住了步子,嘶吼了一声,似乎迟疑了一下,终于再次迈开了大步。
但这点时间足够了。
防盗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陈薇站在门口,勇敢地用双手把门大大地支开着。
王路单手拎起煤气瓶,一叫劲,把煤气瓶先扔进了门里,一个箭步窜进了门,左手一返手,把防盗门带上了。
几乎是同时,咣一声,保安丧尸重重地撞在了防盗门上,一阵不甘心地狂吼声,身体冲撞声,隔着铁皮防盗门传过来。
王路和陈薇双双瘫倒在楼道的阶梯上。
总算没死。;
第十章 死得不能再死了
高压锅里放了两碗米,放进早就在水里泡好的黄豆,又撒了些切成丁的萝卜干,放进等量的水,放在煤气灶上,开了大火,等气嘴哧哧往外冒气了,又转成小火,烧了5分钟左右,闭火,让米饭在锅里燘着。
王比安围着灶台转,时不时问陈薇:“妈,好了没有?”
陈薇强忍着心酸,这孩子,从小无肉不欢,11岁就已经有100多斤了,可现在,人硬生生瘦得下巴都尖了,连吃碗热乎的米饭,都要眼巴巴的。
陈薇眼红红的,柔声道:“再等会儿,多燘点时候,饭才不会夹生。这瓶煤气要省着点用。”
饭终于熟透了,开了锅,三人围着桌子,直接用调羹,从锅里捞饭吃――自从停水后,陈薇就再没用水洗过碗。王路曾试过,用舌头把碗舔干净,可总有舔不到的地方,接下来发现,还是调羹容易舔干净,放嘴里,用舌头转一圈,就干干净净了。
好长时间没吃热食了,一家三口闷头大嚼,一直到把锅底刮得清洁溜溜的,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
王比安回房间看书去了。
陈薇等儿子走远了,才轻轻地对王路道:“水倒是还够,可这米省着点用,也就够10来天吃的了。”
王路点了点头:“门口的杂货店里,没看到有米。”――估计是先他一步的人,把米带走了。
陈薇想说什么,喃喃了几声,又住了口。
王路看到陈薇眼中的惊慌,知道她是又想起了楼下防盗门口那千钧一发的场景。
“没事,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吗?”王路安慰问:“你别担心吃的,好友多、三江超市、农工商市场离我们家都很近。我过几天,去那儿转转。”
陈薇吃惊地张大了嘴:“你、你还要出门?”
王路苦笑了笑:“你早就知道,我们一家子不可能在这屋子里呆一辈子的。”
他挥了挥手:“好了,不提这事了,现在要紧的,可是怎么对付那家伙。”
他手指朝下,指了指楼板下方。
楼下,传来闷闷的咚咚撞击声。
是从楼道口的防盗门传来的。
保安丧尸已经停止巡逻了,现在,它正守在防盗门外,不停地撞击着大门。
门内,是新鲜热乎的王路和他的一家。
丧尸也想吃口热乎的啊。
肚中有粮,心中不慌。
这天晚上,又吃了顿热乎饭的王路一家美美睡了一觉。而楼下保安丧尸的撞击声整整一夜没停。
次日上午,王路在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不得不承认,家里真没什么能对付保安丧尸的武器。
剑――那是不用说了,直接零伤害啊。
菜刀?这种近战兵器还是算了。而且就自家的钝菜刀,能不能片块丧尸肉下来都不知道。
唯一还有点伤害力的,就是一根晾衣杆了,上面的尖头是金属的,如果能插到丧尸眼睛里的话――不过那得有天大的好运气。
王路有些烦燥起来,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几声:“天无绝人之路。”一转身,到了门前,开了门。
陈薇探头问道:“你做什么去?”
王路道:“下楼看看那个保安丧尸。”
陈薇急道:“小心点。”
王路头也没回地挥挥手:“没事,隔了一道防盗门呢。”
开发商统一配置的防盗门,算不得什么好货色,可就算是这种普通货色,也不是丧尸的能撞开的。
王路站在防盗门一步远的地方,隔着铁门,保安丧尸嗅到了王路的味道――新鲜的人肉的味道,它变得更加狂暴起来,喉咙里的嘶吼声接连不断,用整个身躯撞击着大门。
大门除了被摘得咣咣响,稳丝不动。
王路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傻了不是,果然脑子坏掉了,这铁门是你撞得开的吗?你以为这是在d啊,那房子是用石膏板做的?这门是用木头玻璃做的?咱这是天朝,装修房子防盗可是第一要求,你就是把这防盗门给啃了,我楼上还有一道更结实的防盗门呢。就算开发商缺德,省钱用不了名牌,也不是你这傻货能撞开的。”
王路凑近了一点,从门缝里更仔细地打量保安丧尸。
这次更近了,观察得也就更清楚。
保安丧尸的脸上、手上,都有黑色的斑块,王路猜测,这没准是尸斑。
有好几颗牙齿都掉落了,手上的指甲也多有剥落。
王路心中一动,这说明丧尸脱水很厉害。他又仔细打量了保安丧尸的“脸色”――没错,都能看到干枯造成的皱纹。
丧尸不会主动喝水吗?
王路施施然转过身,嘴里哼着不成调的二节棍,在丧尸愤怒――丧尸会愤怒吗?――的吼声中,向楼上走去。
回到家中,王路满屋子翻腾起来,还问陈薇:“老婆,家里的打火机你放哪里了?”
王路不抽烟,打火机是用来过年时放烟花时用的。
陈薇不知道王路为什么找打火机,但知道他肯定有用,帮着找了几个出来。
王路看起来很开心,一边哼着歌,一边找了个碗来,想拿老虎钳把打火机头拨了,把打火机里的液体往碗里倒。
哧一声,根本没任何液体倒进碗里,确切的说,打火机外壳刚破了一道裂缝,里面就传出一声气体泄漏的声音,然后,打火机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王路怪叫一声:“这怎么回事!?”
他又打开了一个打火机,又是哧一声。又空了。
陈薇不解地道:“老公,你干什么?这种一次性打火机里装的是丁烷,一漏气,就全蒸发了。”
王路一拍脑门:“对啊,我这笨蛋,这种一次性打火机又不是用的煤油。”
陈薇看到王路一脸沮丧:“老公,你要打火机油做什么?没有煤油,汽油行不行?”
王路一个蹦高:“汽油?家里怎么会有汽油?”
陈薇道:“有啊。你忘了,王比安老是把脏东西弄衣服上,很不好洗,我让你从自家车里弄了点汽油,用来给他洗衣服。”
王路急道:“快,快,你找找看,这汽油还在不在?”
陈薇很快从厨房角落里翻出了一小瓶汽油,真是一小瓶,放在一个用过的面霜瓶里,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王路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瓶汽油,象是牙痛一样咝咝抽着冷气:“应该够了?”
陈薇不解道:“老公,你拿汽油做什么?这点油,也不够烧饭用的。再说家里也没煤油炉这种老古董啊。”
王路挠了挠头:“老婆,想不想看火烧藤甲兵?”
第二天。
王路和陈薇站在楼道防盗门前,听着门外保安丧尸的撞击声,陈薇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王路拉了拉她的手:“没事,这门够结实。”
陈薇轻轻吁了口气:“老公,你这法子行不行啊?”
王路笑笑:“试试看,试试看。”――也只能试试看,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
王路拿出了王比安的水枪,陈薇帮着往枪里灌上了菜油。
王路举起枪,对着门缝,一扣钣机。
嗞,菜油“打”在了门外保安丧尸的身上。
菜油多数落在了衣服上,衣服很干燥,很快吸收了菜油,显出一块块黑色的油迹来,有少部分落在了丧尸的脸上,对丧尸没有一点影响。
王路打光了一管菜油,又装了一管,耐耐心心地又对着保安丧尸打起枪来。
终于,保安丧尸全身都被淋上了菜油,王路甚至恶作剧地往丧尸嘴里也打了好几枪,可惜丧尸不领情,都从嘶吼不断的大嘴里流了出来。
王路的神色重新严肃了起来,在陈薇的关注下,小心地把那一小罐汽油灌进了水枪。
王路蹲下身,瞄准丧尸隔在防盗门外的鞋子和裤腿,轻轻扣动钣机。
很快汽油就打光了。
王路没停手,捡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根小木根,上面缠着一团卫生纸,他用打火机点燃了卫生纸,伸过门缝,凑到了保安丧尸的鞋子边。
一开始没动静。
接着,一团蓝色的火苗窜了一下,从丧尸的鞋子上冒了出来。
很快,丧尸的两只鞋子已经着起火来。
火很快蔓延开来,沿着裤腿一路向上,一会儿,连衣服上都冒起了烟。
火有点闷,在阳光下有些看不清,烟倒是挺多,一缕一缕在保安丧尸上冒出来。
王路朝丧尸身上扔了两个打火机,一个掉到了地上,被丧尸一脚踩碎了,一个却挂在了丧尸领口上,没一会儿,呯一声炸了,却没引起多大火势。
不过,很快,王路用不着再费心了。
不知道是丧尸足够“干燥”,还是事先打上去的菜油助了火势,火一下子变得猛了起来,丧尸浑身上下燃起了肉眼都看得到的火焰,衣服是最快烧没的。
因为天气热,保安丧尸除了一身保安迷彩服,只有一身内衣,衣服烧过后,火焰直接在丧尸身上烧了起来。
王路和陈薇早就退出了好几步,还掩上了鼻子。
这味道,可真够臭的。
从点火,到全身燃烧,保安丧尸一直没有停止撞门。直到现在,咚咚的撞击还在继续。
陈薇有点担忧,看了王路一眼。王路安慰问:“放心,防盗门又烧不坏。”
两人正说着,门外的保安丧尸突然倒下了,陈薇吓得往王路怀里一扑。
王路下意识地搂住陈薇,这才仔细打量门外。
保安丧尸的一条腿烧断了,它失去了平衡,倒在了门外。
那条腿已经烧得见到骨头了,骨头也是黑色的,王路甚至听到了骨头和肌肉燃料时的嗞嗞声。
王路有点得意地踢了脚防盗门,冲着门外的保安丧尸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啊?看哥把你烧成灰。”
保安丧尸努力地冲王路开合着牙齿,从始至终,它都没有拍打过身体,试图灭去身上的火,哪怕是现在倒下了,它依然努力地想向王路爬动。
它的全部的本能,就是吃了王路。
吃新鲜的肉。
火一直燃烧着,差不多整整有2个多小时,直到保安丧尸全无动静后,还烧了一会儿。
在散发着臭味的烟气中,王路伸出木棍,捅了保安丧尸一下。
丧尸一动不动。
王路打开了门,使劲推,门被倒在外面的丧尸残骸给挡住了,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了。
王路做了个手势,不让陈薇出门,踮着脚从门边挤了出去。
门外的地面焦黑一团,隔着鞋子,王路都能感受到火烤过后的热度,他几步走到歪七扭八的保安丧尸旁,冲着它的头踢了一脚。
早已经烧光了肌肉,只剩下一个乌黑的头骨的丧尸头,轻轻喀啦一声,从同样烧得一片焦黑的脊柱上脱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
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十一章 夜半无语时
夜已深。窗外传来隐约的虫鸣声。
陈薇探起身,看了看落地窗外,没有了人工照明的污染,月亮看起来格外的明亮。
身边传来儿子王比安细微的呼吸声,陈薇伸出手,拉了拉儿子落到胸口的小空调被。
身边,王路翻了个身,胳膊压在了陈薇身上。
陈薇轻轻抬起王路的胳膊,塞进了被内。
借着月光,看着王路的眉眼,似乎依稀能看出,眉头的一丝轻快。
陈薇知道,这段时间来,王路一直在重压之下。
做夫妻15年了,陈薇哪能不知道王路的行事风格?
他一向以来是有事都自己默默杠着的人。
想当年,因为受单位里小人搞鬼,王路早就能评的副高职称硬生生被拉了下来。
结果还是自己,比他先评上了副高。
王路却没有一点儿不快,还嬉皮笑脸说什么尝尝和副高睡觉的味道。
一边却在咬着牙拼命,在几份有名声的学术期刊上,发了多部有份量的论文,终于在去年评上了副高。
记得当时王路得意地让她“尝尝和副高睡觉的味道”时,还叹着气道:“这下可以混吃等死了。”
没想到,生化危机突然降临了。
陈薇不喜欢看恐怖片,虽然知道里面血淋淋的场景都是特效,可看着还是恶心人。
但王路和王比安两个却是恐怖片迷,《行尸走肉》一集不拉地追着看。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陈薇自然明白,生化危机是个怎样的世界。
一个死人吃活人的世界。
以前熟悉的一切,都完蛋了。
什么存款啊股票啊房贷啊职称啊办公室里的恩怨啊。
都统统完蛋了。
你唯一须要做的,就是活下去。不让自己成为丧尸肚子里的美餐。
这是怎样的日子啊。
我们这一家,都只是本本份份的小职员而已,就连大学里军训,都只是走正步,没摸过枪啊!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王路默默的扛着。
全家能生存到现在,在陈薇眼里,已经是王路创下的奇迹了。
可这还不够。
如果只有自己两口子,死了就死了,人活一世,总要死的。
可王比安呢?
只有11岁啊。
前天,这孩子还在背英语做奥数题目想着学期末能拿个五星小能手。
可一转眼,旧的世界就全部崩溃了。
而新的世界,却是那样的危险和充满着未知。
没错,充满着未知。
有时候空闲着,王路会和陈薇、王比安谈论一下丧尸,所谓丧尸牙不利爪不尖是快说烂了的笑话了。
在这种时候,陈薇通常是静静听着,心里,却知道,王路这根本是在瞎掰。
谁知道这生化危机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病毒,是自然产生的?还是人为制作的?
在危机的最初,病毒又是怎么爆发的?通过空气传播还是饮用水?或者象鼠疫那样,是通过老鼠跳蚤传播的?
我们这一家子之所以没有得病,是因为运气好没被感染,还是自身有抗体?
今后会不会被再度感染?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也许有那么一天,王路喝了一碗水,然后,中了病毒,变成了丧尸。
可也许喝那碗水的,是自己。
或者,是王比安。
一切,都是未知。
听着王路沉稳的呼吸声,陈薇知道,他一直压抑着的内心,直到今天才有所放松。
在烧死了那只保安丧尸后。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丧尸面对面的搏斗。
借助火――这一人类进化最伟大的助手,王路击败了丧尸。
人类最害怕的,是未知。
只要能被杀死,那就不再可怕。
陈薇知道,如果说,杀死保安丧尸是次试炼的话,王路已经通关了,而等待他和一家人的,则是新的旅途。
几天后,全家人正在吃中饭,白米饭,下菜的,是一块酱豆腐,基本上都是王比安在吃,王路和陈薇扒的是白饭。
王路突然道:“生化危机其实比核危机要好。”
陈薇跟不上王路的思路,一愣,“你说什么?”
王路伸伸脖子,咽下了嘴里的饭,比划了一下:“你看,其实,核大战之后的末世可怕多了,根据专家的理论,核弹爆发后,会引来核子雨,大量带有辐射尘的雨水降到地面,污染了农田和饮用水,接着核爆产生的灰尘带来来了核冬天,大量农作物因为核污染和照不到阳光而死去,随之而来的是全球性的饥荒。”
“全球人口会灭绝五分之四,而剩下的人也会长期受到辐射的伤害。”王路声音高了起来,“可生化世界就简单多了,空气、水都没问题,最重要的是,农田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薇隐隐想到了王路想表达的意思,迟疑道:“你是说――”
“田啊!种田啊!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王路手一挥。
种田流才是里最牛逼的。
这是王路琢磨了很长时间才得出的结论。
现在,他正在以这套“理论”说服陈薇。
“咱们这房子虽然足够安全,可已经不能维持我们生存下去了。”王路很坦率地说――不坦率也不行,过了今天,所有的副食品都要吃光了,就连主食大米也就够三天的份量。
陈薇迟疑了一下:“煤气还有,你不是说,打算到附近超市找些吃的吗?”
“’没错,短期内,超市能供应食物,不过,你要知道,食物也是有保质期的。”王路叹了口气,“那些冷冻食品是不用说了,电一断,放一天就完蛋了。罐头食品保质期长一点,方便面等食品也好说,但问题是,这些东西,总有一天要吃光的。”
王路迟疑了一下,最后决定对陈薇说实话:“那天我在杂货店,发现不少东西被人拿走了。这城市里,还有别的活人。”
陈薇半张着嘴:“还有别人活着?!”但她很快平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啊,这城里有几十万人呢,不会只有我们一家才有这样的好运气。”
王路挠了挠头:“现在的超市对物流有很高的要求,追求的是低库存,超市虽大,东西都放在货架上,其实没多少库存,我们会想到到超市拿东西,别人也会想到,你也拿我也拿,这超市里的东西也不劲拿啊。”
陈薇苦笑,本来,听到这个城市里还有自己这样的活人,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没想到,大家还没见上面呢,就成了竞争对手了。
王路看着陈薇的脸色,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你放心,短期内,超市还能帮助我们,不过,从长期来说,我们一定要有一块自己种田的根据地。”
王路语重心长道:“根据地,才是我们一家在生化末世生存的根本。”;
第十二章 走过来走过去寻找根据地
“要有水。”
王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做肃然状。
陈薇随口道:“这倒容易,咱们这里是江南水乡,哪里没有水。”
“得是活水。”王路敲了敲掌心,“临江、临河再好不过,以后我们喝的就是这些水了。虽然说现在没有沿江河的化工厂的污染,活水也比湖塘水好。”
“要有田。”王路又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抬起头对陈薇说:“所以说,我们小区是住不得了,那几个绿化带、花坛什么的,平时种种花花草草的没什么关系,可用来种田就不行了。那些泥土,都是外面运进来填进去的,向下挖不了一尺深,就全是石头碴了。”。
王路托着下巴:“而且,面积也太小了。我琢磨着,我们一家三口,要用的地,最少需要10亩。”说到这儿,他问陈薇:“现在一亩地打多少粮食?”
陈薇是农家出生,小时候还放过牛,她盘算了一下:“一亩地得有800斤,10亩地――我们一家三口就算每人每天2斤,一年顶天了也就2500斤,用不了10亩。”
王路“切”了一声:“你会种地吗?我会种地吗?”
陈薇脸有些红,虽然小时候放过牛,可种地这种粗话还是没做过,也就是收稻子时,打打下手,打个穗,扬个谷什么的。
王路的表情有些苦闷:“就我们俩,能弄个亩产500斤,算是老天保佑了。”
陈薇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两个城市小白,没弄到颗粒无收算是好的了。
王路挠了挠头:“再说,也不可能全都用来种粮食,还得种些蔬菜,土豆啊蕃薯啊,这种渡饥荒的大杀器都得种点。。”
“还得有树。”王路再记了一行笔。
“要树干吗?”陈薇这次是真摸不着头脑了。
“砍柴用啊。”王路理直气壮道:“你以为我们到处都能捡到煤气瓶啊?江南又不产煤,不用柴点火,你用什么烧饭菜啊。”
陈薇稍一琢磨,还真是这嘛回事,禁不住嘀咕了一句:“那这树少了还不行,以前在农村老家,都是捡干树枝的,没见过有人为烧火砍了整颗树,那是败家。”
王路点点头:“那是,可持续发展嘛。”
然后,他在笔记本下重重写下了四个字。
“一桶天下”。
陈薇凑过来,低声读了出来,“喂,老公,你写错了,是一统天下,总统的统。”
王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一桶天下。”
他细细解释道:“我们找的根据地,有活水,有足够的田地,有树,能让我们足不出户,就自供自足,但最重要的是,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
“我们一家才3个人,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我一个。我们不可能指望,每次都有火烧保安丧尸这样良好的条件,那种大饼,老天爷扔下来一次都算是多的了。必须找一个地方,让我一个也能守卫。”
陈薇呆了半响,突然一拍手:“有了,老公,我们找个海岛不就行了!我们这里可是海滨城市,海岛不要太多啊。”
看着陈薇一脸兴奋,王路苦笑道:“我们这儿离海边,开车走高速都要2小时,先不说现在的高速还通不通车,到了海边,你能找到船去岛上吗?就算找到了船,你会开吗?”
陈薇又蔫了,托着下巴无精打彩道:“那你说我们这根据地找那儿好?唉,我们平时也不去周边的农家热景点玩,这种地方,倒是蛮适合做我们的根据地的。”
王路嘴角翘了翘,拖过放在一边的市区地图,手一指:“哪用跑这样远,你看,这里就是我们最好的根据地!”
陈薇侧着头瞄了好几眼,惊叫起来:“这不是月湖公园吗?”
王路点点头:“没错,是月湖公园,更确切地说,是月湖公园中心的原儿童公园。”
月湖公园,是市中心唯一的大型公园,紧临火车南站,其中的原儿童公园,四面环水,只有一座吊桥与周边相通。
陈薇稍想了一想,也明白过来:“真是个好地方,那园子有好几十亩大,里面还有仿古的房屋,把花坛、绿地啊什么开垦出来,就是一块块好地,我记得园子里还有好几口井呢,井水比江河水更好。最重要的是,吊桥一收,什么丧尸都过不来了。”
可她眉间的欢颜很快又收了起来,心事重重地看着地图上的月湖公园:“可是,王路,这月湖位于市中心啊,你、你不是说――”
“我说过,市中心人越多,丧尸也会越多。”王路叹了口气:“想要进月湖,的确是危险重重,可是,市中心也有市中心的好处,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离不开市中心,因为在市中心,超市、医院等公用设施最密集。”
陈薇恍然大悟。
就凭自家3个人,是不可能指望做到古代的小农社会那样全面的自给自足的。
种田,要农具,要种子,要化肥,要农药。
自家生活需要的锅盘碗筷,以及衣服鞋袜。
万一来个头痛脑热伤风咳嗽受点外伤,需要各种药品甚至手术用具。
这些,都只有到市区里的超市、医院找。
有根据地,还得有游击区呢。
以月湖公园的根据地为中心,以市中心的公用设施为依托,一家子才能开开心心地在生化危机的世界里活下去。
虽然想通了这点,陈薇脸上还是依旧焦虑:“王路,从我们家到市中心,这一路,会不会有危险。”
王路抿紧了嘴――会不会有危险?
废话!是很危险才对!
从环城西路到月湖公园,坐公交车,是6站路,30分钟,开私家车,是15分钟,这还是算上等红绿灯的时间。
可问题是,现在这条路上,是步步惊心!
所经之处,有人才市场、妇儿医院、青少年宫,处处都是人流密集之处!
月湖公园本身,就是个游客如流的地方!
周边的旅店酒店景点密密麻麻。
现如今,那儿根本就是丧尸窝啊!
王路和陈薇双双沉默下来。
愿望永远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良久,王路重重吁了口气:“我想出门看看。”;
第十三章 跑吧,骚年!
“又不是第一次出门。”王路尴尬地低头看着陈薇。
陈薇拉着王路的手,两只眼睛红红的,抽了抽鼻子,又打量了王路一翻,当目光扫过他“曲线优美”的肚子时,扁了扁嘴:“老公,都这样子了,你也没瘦多少。”
王路苦笑着低头看了看肚腩:“基因,基因,都是基因决定的啊。”
陈薇更伤心:“你这样子,到时候怎么跑得动啊。”
王路拍了拍陈薇的手:“我不是一直在锻炼嘛,天天在家跳绳,做仰卧起坐来着,别看斤量没减多少,可人也结实多了。”
陈薇还是不放心:“老公,一定要跑啊,一看到丧尸围上来,千万别逞能,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
王路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一定跑。”
能不跑嘛。
王路打量了一下自己,整个儿一光板。
什么雨衣大衣头盔,全扔掉了。
剑――那玩意儿在第一次战斗中就扔掉了。
真是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什么防护啊攻击力啊,都顶个屁用。
敏捷度才是最重要的。
和小京巴、保安丧尸斗过后,王路明白,对自己这样非铁血兰搏型的小白角色,走敏捷路线是唯一的出路。
和丧尸正面对上,就是茅坑里点灯笼――找屎。
王路安慰陈薇:“放心,我会骑上王比安的自行车,绝不主动靠近丧尸。”
陈薇拉着王路的手,实在不想放开,但想到空空的米袋子,终于还是放开了手。
关门,下楼道,开防盗门,反锁前,随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这是可不会再犯上次用密码开门的白痴错误了。
王路转身到了车棚前,掏钥匙打开了门。
车棚内,放着一辆电动车,一辆山地车。
自家8年前买了私家车后,就把电动车用200元的白菜价,买给了小区收破烂的。
可三年后,越来越挤的车流,逼得王路又买了辆电动车――上个菜场、去个超市,还真比汽车好用。这汽车光找停车位,都能转上半个时。
王比安上小学后,就给他买上了自行车,先是三轮的小车,再后来换两轮单车,上了6年级后,刚换了山地车。
不大不小,也适合王路骑。
王路推出山地车,试了试链条,没问题,很顺。
他脚轻轻一蹬,车子无声地滑行起来,腿一偏,骑了上去,车头稍打了个小角度,避开保安丧尸一团焦炭的残骸,王路上了路。
穿过小区自动门,沿着安泰街旁烧成得只剩支架的汽车残骸,王路很快转上了环城西路。
刚刚上路口时,王路的眼睛不由自住眯了一下,似乎察觉到有些异样。
但细看,也又没什么异样。
好,环城西路上的确有些不正常,比如,一辆12辆双层公交一头冲上了候车亭,把凉亭式的候车亭撞得塌了半边,还有几辆小汽车胡乱地横在大街上,车门大开着,里面却没有人,旁边一家好味多快餐店的落地窗都碎了,外墙还留着燃烧后的黑烟痕迹。
但也就是这样多了,既没有“尸横遍地”,也没有丧尸“人头济济”。
没有“尸横遍地”好理解,就算是生化危机大爆发的首日,有人被丧尸袭击了,现在也肯定在病毒作用下,也变成了丧尸了,所以,完全意义上的“尸体”应该是不存在了。
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大堆丧尸呢?
环城西路也是条交通要道,没理由这里不批量产生丧尸啊?
王路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当空照,晒得脚下的柏油路都有些发软。难道说丧尸讨厌阳光?到阴凉处躲起来了?
也有可能。
《我是传奇》里的丧尸不就是这样吗?
王路正在胡思乱想,突然一拍脑门,意识到自己察觉到刚才的异样究竟是什么了。
那些草那些树,长得好茂盛啊。
两边的行道树,路中间的绿化带的灌木丛,人行道边的花坛,都是一片绿得发浓的颜色。
以前,这些花花草草都有环卫工人不停修剪,如今,没人打理,又正值草木生长最旺盛的季节,长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王路苦笑。
所以说,这并不是什么地球末日啊,没了人类,这些花花草草只会过得更好。
王路举起了挂在胸口的望远镜,细细打量着环城西路。
目之所及,没有丧尸。
王路踩着自行车,老老实实沿着非机动车道骑起来。
其实也不是墨守成规,而是机动车道里,废弃的汽车有不少,还是非机动车道里,虽然偶然扔着几辆电动车、自行车,但整体并不防碍骑行。
出安泰街口,沿着环城西路左转300米,上了柳汀街。
一路平安无事。
没丧尸,没狗,连只鸟都没见到。
前面就是柳汀立交桥,沿着桥直行三站路,就是月湖公园。
王路骑着自行车,习惯性地往立交桥下的非机动车道走,突然顿了一下,停下了车,返身,骑着车,上了桥面的机动车道。
桥面比较陡,王路干脆跳下车,推着自行车往桥顶跑。
气喘吁吁爬到桥顶,王路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放,举起望远镜,向前方望去。
用来看演出的望远镜倍数并不高,但是勉强看个影子,还是没问题。
王路举着望远镜,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下了立交桥,过了前面一个红绿灯路口,右手,就是妇儿医院。
这个城市唯一的妇儿医院。
做为一个11岁孩子的家长,王路自然知道,医院有多“生意好”。
那些专家号是用不说了,黄牛票100元一个还抢不到。
就连发烧感冒打点滴的,也得在注射大厅里排着队等,护士如果手生了,打了空针,要拨出来给孩子再打一次,还得怪你家长没抱好孩子。
医院里孩子多女人多,那生意好的,前年底刚刚又新盖了一幢12层楼的住院部。
在医生眼里,这些孩子啊女人啊,不是病人,而是一块块肉,割肉放血再好不过。
同样把这些孩子啊女人啊看成是肉的,还有丧尸。
满满一医院香甜美味的嫩肉啊。
听说在中国古代,每当有大饥荒时,女人和孩子总是第一个被吃掉的,因为他们的肉最嫩。
也最没有反抗能力。
丧尸也是无师自通啊。
现在,在王路的镜头里,妇儿医院的前大门的停车场上,挤了一堆又一堆的丧尸。
多得连王路数数的兴趣都没有了。
怪不得一路上走过来环城西路一带看不到丧尸啊,都跑这儿来聚餐来了。
王路苦笑。
他放下望远镜,叹口气。
这是在意料之中的。
前往月湖根据地之路,不可能太轻易。
王路扶起自行车,打算原路返回。
大路肯定不行了,得找其它的路。
王路刚要上车,猛地顿住了。
返程的立交桥下,不知何时,冒出了三个丧尸,正缓缓地走上来。
从哪儿来的?是从隔壁的人才市场吗?刚才怎么没看到?
只是一刹那。
王路使劲晃了晃头,现在可顾不上想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办?
躲开它们。往妇儿医院方向跑?
那是找死。
那个方向的丧尸更多。
王路咬了咬牙。
跨上了自行车,他微微抬起屁股,用力地蹬着脚蹬。
一下、两下、三下。
自行车从立交桥的最顶端直冲而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那三只丧尸也看到了王路,它们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齐齐扑了过来。
王路咬着牙,目不斜视,拼命蹬着脚蹬。
尽管,他已经感觉不到脚蹬带动链条时那种迟滞的感觉了。
自行车飞轮的转速已经超过了脚蹬!
王路稳稳把住龙头。
三只丧尸越跑越近。
自行车似乎已经达到了最高速。
王路在心底呐喊着:“快点,再快点,我知道你能再快点,重力加速度,老子这170斤不是白长的,快啊。”
跑得最快的丧尸已经快跑到王路自行车前行的车道上了,它伸出了手。
这时候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自行车会翻倒,王路会象个破娃娃一样甩出去。
王路闭上了眼睛,把定龙头。
一声嘶吼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又扔到了脑后。
王路猛得睁开眼!
冲过来了!
丧尸已经被甩到了身后。
王路毫不迟疑,猛踩脚踢板,自行车带着170斤的惯性加速度,从柳汀立交桥上一冲而下。
冲出了三个丧尸的包围。;
第十四章 路在何方
自行车快冲到立交桥脚下时,王路已经看到了远远的柳汀路和环城西路交叉红绿灯路口处,冒出了几个人影。
好,应该是丧尸影。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电影里才有的场景啊!
自己一路过来时,明明已经很小心地观察周边了,没有找到丧尸的痕迹啊!
难道说自己就是猪脚的命?
九九八十一难自动会跳出来?
每次丧尸电影里,丧尸突然出现在猪脚身后时,王路就会开骂:靠,导演是猪啊,这一路走过来,四周空旷一览无余,居然能藏得下一整只活蹦乱跳还噢噢怪叫的丧尸?!
当观众是白痴啊!
可现在王路自己身临其境,他已经连骂声自己白痴也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是把已经开始渐渐减速的自行车龙头往左一转,窜入了立交桥边的宝善巷。
宝善巷,是条很窄的小巷子,个别路段,两车交汇时还通不过,不得不倒车避让。
这条巷子虽小,在城市里却大有名气。
无他,这里是大红灯笼高高照的地方。
咳,咳,王胖子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各位书友你懂的。
再多说了,河蟹大神就要出现了。
总之一句话,这儿的工作人员,上的是夜班,白天,特别是上午,都在自己的出租房里挺尸,一直到下午二三点才出洞。
王路对这儿的作息规律门儿清。
之于为什么这样清楚,咳,打住,咱这是丧尸好不好。
王路指望的是,这里的姐妹们一如往常的敬业爱岗。
当生化危机在那天上午爆发时,都在出租房里挺尸。
说来话长,其实这些念头,也就在王路脑袋里转了转。
用更确切的话说,王路其实是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一头窜进了宝善巷。
宝善巷静悄悄的,这儿一头靠着通向火车南站的铁路,是道高高的围墙,一头,却是一排车棚大小的小店面。
清一色的磨砂玻璃门,上面用红色广告纸帖着洗头、敲背等字样。
还无一例外的挂着灯箱。
到了晚上,从店内到店外,放射出来的灯光都是红红的。
现在,这些店都关着,有的玻璃门外,还加了道铁栅栏。
空无一人。
王路大大松了口气,这次赌对了。
山地车冲出宝善巷。
巷后,是一片工地。
原来,这里是南效盆景园,一个偏僻的小公园,因为并不处在闹市区,只有周边几个老小区老人偶而会光顾。
去年底,因为火车站改建高铁,要新设一个与机场相通的快速路,于是盆景园的一半被划拉走,成了快速路与火车站的交汇区。
为这事,有几个老头老太还到市政府去行走过。
不过,连一点小浪花都没激起,甚至连当地的东论上也没有发帖子关注。
出宝善巷前,王路下了车,用望远镜再三察看了工地。
巨大的水泥罐,正在搭建的立架桥桥柱,还有工棚。
没有丧尸的影子。
应该说,没有看到躲起来的丧尸影子。
会在哪里呢?工棚?
不太可能,大白天的不干活,这可不是民工伯伯的生活常态。
或者,走出去找吃的了?
极有可能。
这工地上除了水泥就是钢筋,没一样合丧尸的胃口,哪怕它们是从不挑剔的民工伯伯也一个样。
但离开工地,穿过铁路,就是火车南站了。
火车站啊。
每时每刻得有多少人肉在滚动啊。
只会比妇儿医院多。
换了王路是丧尸,也不会傻等在工地上饿肚子。
这样算来,工地上应该是安全的。
但王路并不想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他转过望远镜,把镜头对准了工地另一侧的南效盆景公园。
公园的半侧已经被工地划走了,另半侧,用铁皮围了道简易的墙。
半人多高。
透过墙顶,能看到盆景园内的一片绿色。
王路长时间的盯着盆景园。
琢磨着。
很明显。
走直线从柳汀街前往月湖公园肯定是不行了。
别说妇儿医院的丧尸群。
就连柳汀立交桥上的那三只丧尸,都不是赤手空拳的一家三口能对付的。
只能绕道走。
换条路,走与柳汀街平行的中山西路?
开玩笑,最繁华的店面、写字楼都在中山西路上!
走那条路,还不如把自己洗干净了,倒瓶酱油,再送到丧尸面前。
如果穿过眼前的盆景园,就到了南塘街,离月湖公园,只有300米的道路。
可问题是,这300米包括了火车站广场。
太危险,太危险。
王路越想心越沉。
大太阳下,浑身却冷冰冰的。
王路甩了甩头。
天无绝人之路。
记得自己老娘说过,当年出生时,之所以给自己取个“路”字,就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再困难的环境,只要踏踏实实走下去,总能走出条路来。
王路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想些开心的事情。
比如说,这个盆景园,在王比安还是小毛头时,因为离家近,经常带他来玩。
放放风筝啊,划个船啊什么的。
最好笑的是划船。
因为公园紧邻南塘河,园方挖了个荷花池子,引进河水,又在荷花池子里,放了几条脚踏船,就向游客收费。
其实那荷花池,也就比王路家的浴缸大了一点点。
脚踏船在里面转不了几下就会相撞。
于是就成了碰碰船。
王比安却极喜欢,由陈薇抱着,王路起劲踩着踏板,每当和别的船相撞,王比安就又叫又笑又拍手。
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也许终此一生,再也不复有带着一家人划船的优哉游哉的心情了。
王路正在感慨,心中突然一动,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深吸一口气。
想想,再想想,自己刚才自言自语什么来着
对,划船。
是划船。
划船―――!
王路一下子跳了起来。
没错!划船!
盆景园旁就是南塘河。
沿着南塘河,可以一直划到望湖市场。
望湖市场,“望湖”两字,指的就是望着月湖的意思。
到了望湖市场,南塘河与月湖,只隔了一条共青路!
只有四车道的共青路!
天无绝人之路啊!;
第十五章 风雅别致的死法
荷花池是潭死水,在夏日的照射下,飘着厚厚一层浮萍的水面,散发着隐隐的水腥味。
荷花池畔是座假山,一座典型的中式园林假山。
用挖荷花池时挖出的泥土堆积而成,坡度并不高,石阶依次而上,最上面,是用丑陋的水泥人造的所谓太湖石,堆砌成了假山顶。
山顶中央,造例是座所谓的观日亭――尽管周边地平线上,触目所及,是一幢幛高楼。
但游客到此,总还是喜欢登高一望。
再说,观日亭内多少有些微风,也能避些太阳。
现在,观日亭的一角,坐着一个老人。
稀落的苍苍白发。
满是皱纹的双手扶着一条拐杖。
如果放在往日,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再美不过夕阳红”场景。
但是现在――王路略转了转镜头。
镜头对准了观日亭里老人的脸――
惨白的眼珠。
已经腐烂没有嘴唇,露出缺了好几颗牙的牙床。
又是只丧尸。
王路扁了扁嘴。
放下了望远镜。
这次他可不会再犯前车之鉴了。
不把盆景园掘地三尺,他可不放心把陈薇、王比安带到这里来。
整个盆景园呈东高西低的态势。
园子的结构也并不复杂,两侧都是草坪,伴随有人工小溪,中间一条石子路,路两边放着一座座盆景,多是小型半人高的盆景。盆景园之名也是来自于此。
荷花池位于最西边。
王路一路走来,把每个能藏丧尸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甚至连女厕所也溜进去看了看。
直到现在,才在荷花池边的假山顶,发现了这只老丧尸。
王路啜了啜嘴,老丧尸也是丧尸啊。
不灭了它,总是不安心。
王路有些苦恼。
如果那是个普通的老人的话,就凭双方的年龄差距,王路上去几拳,就能把对方砸扒下了。
断几根肋骨都是轻的。
可问题这是丧尸啊。
从理论上说,这老丧尸和老人一样不经打。
可万一老丧尸的牙磕着碰着王路身上的边边角角,只要划破点皮,自己一样死翘翘。
王路瞪着安然坐在观日亭的老丧尸,一肚子没好气。
你说,你一个快躺进棺材的老头子,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外面来干啥。
驻着根拐杖,连路都走不稳,凑什么热闹。
变成丧尸了,还给我找不痛快。
你干脆从假山上摔下来,自己一头撞死不就结了。
哪怕撞不死,摔断条腿也好啊。
王路挠头。
得想个招。
手里没什么得心应手的武器。
王路站起来,打算到外面的工地上找找看,最好能找到个铁铲啊螺纹钢什么的。
一寸长一寸强,有了长兵器,心理上也多点勇气。
出了盆景园的门,王路正要左转去工地。
突然顿住了脚步。
盆景园是对外开放不售票的,原是售票房的地方,现开着的是一个小店。
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小盆景啊花种啊化肥啊小铲子啊风筝啊可乐啊棒冰啊面包啊。
这几年市民流行钓鱼,又摆上了鱼杆啊什么的。
王路眯起眼,想到了什么。他一转身,钻进了小杂货店。
观日亭内。
老丧尸安安静静坐着,阳光晒进来,一半照在地上,一半照在它的裤腿上。
老丧尸定定在看着远方。
不知道在它眼中,这世界是否还象以前一样,那样的生机勃勃,多彩多姿。
“喂!”
突然一声大喊,惊动了呆滞化的老丧尸。
老丧尸以一种老年人特有的迟钝转过头来。
凉亭外,一块新鲜美味的肉正在那儿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老不死的,这儿这儿!”
正是王路。
只见他在凉亭外几步远的地方跳、叫着,还大声拍着掌。
“快来啊,快来啊。有好吃的。”
其实用不着王路好意提醒,老丧尸已经站了起来,神奇的是,也许是种本能,它还驻着拐杖。
对新鲜的肉和血的渴望是无穷的。
老丧尸虽然步履蹒跚,却直直地冲着王路追了过来。
王路退后一步,又喊了声:“过来啊!”
然后一转身,沿着石阶跑了下去。
老丧尸紧跟在后,王路跑得并不快,不时侧过头看一眼丧尸有没有跟上。
老丧尸的脚步越来越快。
王路“靠”了一声:“这丧尸病毒还能还老返童啊。”
这时,王路已经跑到了下假山顶的石阶旁。
王路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并起双脚,跳了一下。
他跳到了下一格台阶上。
然后,继续向下跑。
这一下,耽误了点时间。
老丧尸离王路更近了。
它张开了嘴,露出白渗渗的仅剩的几颗牙齿,向王路的背影扑过去。
然后――
然后,它一头从石阶上载了下来。
从假山顶的石阶道的最顶端,一头载了下来。
老丧尸这下摔得很猛,它几乎是以凌空的势态,从站在下面几格石阶上,正贴着水泥假山石靠着的王路身边,飞扑了过去。
经过王路身边时,老丧尸奋力做了个伸手扑捉的动作。
这完全是徒劳。
它的指尖连王路衣角都没碰到。
说时迟那时快,老丧尸从石阶顶摔下来,重重撞在下面一块尖利的假山石上,又顺着石阶滚下去,甩动的脑袋不时撞地石阶上,发出咚咚的沉闷响声。直到呯的一声,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在了假山下。
王路快步跟上,也来不及细察,双手捧起石阶边用来装饰用的盆景,重重地扔了下去。
王路连扔了三盆五针松。
直到看到其中一座盆景的花盆,把老丧尸的脑袋砸碎后,才住了手。
确定老丧尸已经死透后。王路才转过身,看了一眼石阶最顶端。
在那儿,沿着石阶半尺高的地方,一条细细的线,在阳光下反射出微不可察的光。
那是条钓鱼线。
王路从小杂货店里翻出了这条钓鱼线,然后在石阶上做了个再简单不过的绊马索。
丧尸是没脑子的。
这是所有丧尸影片的定理。
它们连消防梯子都不会爬。
更不用说,会去发现并避让难以察觉的钓鱼线了。
王路原来指望,老丧尸从假山顶摔下来时,断了腿啊手啊什么的,然后,他再把行动不便的丧尸拖到荷花池里淹死。没想到,老丧尸这一摔,把全身骨头断了个七七八八,看着它在地上那扭曲的四肢,估计都断得象魔术棒一样了,于是干脆赏了它三盆五针松盆景,让它死得别致风雅。;
第十六章 离家
陈薇和王比安依偎着靠在窗口,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悄无声息。
王比安拉了拉陈薇的袖子:“妈妈,都已经下午了,爸爸不会有事?”
陈薇强撑着笑:“放心,你爸骑着你的山地车呢,打不过,总逃得过,他肯定在外面找吃的耽搁了,说不定,他运气好能找些肉来呢,红肠啊什么的就算是没有冰箱了也不容易坏。”
王比安吞了口口水:“我还是想让爸爸早点回来,我光吃白饭也可以的。”
陈薇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别想太多,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等你爸爸回来后,我们明天就要离家了。”
王比安点点头,刚要转身走,又抬头问陈薇:“妈妈,它为什么要抱着它?”
陈薇抬起了头,顺着王比安的视线看过去――王比安口中的“它”和“它”,就是对面万含月家的保姆丧尸和娃娃丧尸。
不知从何时起,保姆丧尸又重新把娃娃丧尸抱在了怀里,一如以往一样的搂着它,如果不是娃娃丧尸被掏空的肚子实在太煞风景的话,这一大一小搂着站在窗口的一幕还称得上“温馨”两字。
有点你在楼上看风景,风景里的人在看你的味道。
不过,两个丧尸如今靠在窗口,可称不上是一道风景,而它们也不是在看风景――一大一小两只丧尸冲着对面的陈薇和王比安,正龇牙咧嘴地低吼着。
陈薇搂着儿子肩的手不自禁紧了一下,强笑道:“也许是习惯,就象保安丧尸习惯来回巡逻一样。”
王比安嘀咕道:“这些丧尸真怪。”转身回了房。
等王比安的背影消失在卧室口,陈薇又瞄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影”,一股呕吐感又冒了出来,她使劲咽了口唾沫才压下了不适。
直到如今,连王比安都能直视丧尸时,陈薇看着这种“生物”,依然浑身难受。
老天,为什么会有这样恶心的东西。
虽然王路分析过,丧尸并不会腐烂――要不然,只要耗上一个月,全世界的丧尸烂也烂光了――那些丧尸肌体上可怕的破损,更可能是因为脱水和意外的外界撞击磨擦造成的。
陈薇不再分心对面的丧尸,支起耳朵,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王路到现在还没回来,早让她心急如焚,只是对着儿子时,她无论如何不能垮下来。
甚至连点惊慌的神情都不能露。
也许她该出去找王路。
可王路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而且,难道把王比安一个人留在家里
有她在,王比安总还有个依靠。
如果连她也――
孤身一人的王比安,又能在这个生化世界活多久。
想着王路生死未知,一家人前途堪忧,陈薇眼角一酸,流下泪来。
王比安突然冲了过来:“妈,你快听,有声音!。”
陈薇为了掩饰眼泪匆匆向窗外转身:“你说什么声音?”
但很快,她自己也听到了声音,一种低沉的有节奏的突突声。
声音由远而近,来得很快,接着,一下子清晰起来。
王比安扒着窗户大叫起来:“爸爸!是爸爸回来了!”
陈薇从模糊的泪眼中望去,小区的车道上驶来一辆俗称“小绵羊”的踏板式摩托车,稳稳坐在上面的,正是王路。王路也看到了楼上母子两个,举起单手,挥了挥。
“都这种时候了,还烧包!”陈薇低低骂了一句,满脸笑容。
王路还真带了几支红肠回家,说是在盆景园的小杂货店找到的。
一家人吃了晚饭。
王路在桌子上凭空比划着:“宝善路到环城西路有个支路,从安泰街过去,也就100米不到,非常近,穿过宝善路,进盆景园,再下南塘河,然后沿着河一路划船到望湖市场那儿,过马路,就是月湖公园了。”
陈薇想了想:“南塘河靠着三支街那儿,有排仿古景区?那儿的生意蛮好的,人――丧尸肯定多。南塘河又不宽,万一丧尸从岸上扑过来――”
王路明白陈薇的意思:“我知道,不过,南塘河仿古景区,沿河岸都是楼房,并没有河埠头,丧尸除非从楼上往下跳,又整整好跳到我们船上,不然,是伤害不到我们的。”
陈薇还是皱着眉。
王路叹了口气:“这是我唯一找到的通向月湖公园的路了。”
陈薇想起了刚才王路描述的妇儿医院的场景,是啊,这本身就是死中求活的事,要想不成为丧尸口中的鲜肉,只有赌一把。
陈薇站起身:“我去整东西,你去楼下把摩托车汽油加加满。”
王路用塑料管把自家私家车油箱里的汽油吸了出来,直到把摩托车加油为止,试了试发动机,把钥匙直接留在车头,就上了楼。
这摩托车,是他在工地上发现的。
这个城市原本是禁摩托车的,也许是哪个民工为了代步,偷偷把车弄进了工地,因为车子又破又旧,想来没人有兴趣偷,所以钥匙就插在了车头,最后却便宜了王路。
王路回到楼上时,王比安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样东西:“老爸,我找到一样好东西。”
王路接过一看,是个简易的指南针,用塑料有机玻璃做的便宜货。
“不错不错。”王路赞道:“有了它,我们就不会迷路了。”他顺口问道:“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王比安点点头:“衣服还有鞋子都带好了。”他迟疑了一下:“爸爸,我带本漫画书好不好。”
王路刚想喝斥王比安尽带无用的东西,又住了口,叹了口气:“带上。整好东西后,早点睡觉。”
看着儿子一蹦一跳离开,王路摇了摇头,进了主卧室。
陈薇坐在床边,正看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王路仔细看了一眼,大红的封面――是本房产证。
王路禁不住咧嘴一笑:“老婆,你不是准备把房子买给丧尸?”
陈薇扑哧一声笑出来,把房产证一扔:“人家只是看着房产证有些感慨罢了。”
她对王路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买房的情景吗?”
“怎么会不记得?”王路回忆道:“付了首付后,家里只剩下2000元钱了,你对我说,老公我们可千万不能生病啊,要不然,连看医生的钱都没了。”
陈薇叹了口气:“可我们这房子也是买值了,160平方啊,才35万元,现在的房价,35万也就一个卫生间的价。”
王路大笑起来:“傻婆娘,现在你要喜欢,这个城市里的房子随你挑,想住别墅都没问题,只要你习惯和丧尸做邻居。”
陈薇呸了王路一声,低低叹了口气:“只是有点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家而已。”
王路情绪也有些低沉,他明白陈薇的感受,不仅仅是不舍得离开家,更是因为,不知道安全的彼方究竟在何处。
他强笑了几声:“老婆,月湖景区里的房子可都是仿古建筑,青砖绿瓦马头墙,比我们这房子可高档多了,再说了,就冲着你那千挑万选来的地板,咱们也该换所房子住。”
陈薇脸一红,随手捡起个枕头向王路扔去,可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千挑万选的地板,是王路家的一个大笑话。
当时新房子装修,一直是王路在操劳。但在装地板时,陈薇突然听了一个家长的介绍,说市场上有种高科技地板,不用钉子钉,只要象拼积木一样拼就可以了。
王路被陈薇逼着用上了这种高科技的“拼搭地板”。
结果才到冬天,地板接缝就裂了开来,如今,接缝处的裂口大得连王比安的橡皮都能掉下去了。
“你还说,早让你找个手艺好点的木工师傅来修,你拖了一年又一年。”陈薇白了王路一眼。
王路嘿嘿一笑:“总想着拖一年是一年,还有好多年能拖呢,反正,咱们要在这里住一辈子。”说到话尾,王路声音低落下来。
曾经以为,平平安安过日子,偶然与办公室里的小人置置气,背着领导说说怪话,回到家里搂着老婆孩子,就是一辈子了。
王路坐到床上,搂住陈薇:“睡觉!明天上午出发!”;
第十七章 踏上征程
王路又整理了一遍挤在后座上陈薇和王比安身上的雨衣,再次问道:“准备好了吗?”
陈薇点点头:“好了。”
王路跨上摩托,扭动钥匙,点了火。
他慢慢加大油门。
摩托车缓缓起动了。王路用脚尖蹬地,助推了几下,摩托车终于平稳地行驶起来。
王路松了口气。
王路,170斤。――其实还减掉了一点零头,全重实际是864公斤。
陈薇,110斤。
王比安,108斤。
3个人加起来,快400斤了。
再加上一个旅行袋。
虽然再三删减,可一些生活必须品是一定要带的,衣服鞋子睡袋仅剩的几公斤米小煤气罐旅行用折叠锅,七七八八,凑了一袋子。
到了月湖公园,虽然周边有超市,可在丧尸的阻碍下,也不是说去就去说来就来的,还要凭这些东西凑和着过几天呢。
旅行袋挂在后座的尾部把手上,又增了不少份量。
踏板摩托本来排量就小,现在只能以40码左右的速度,缓缓行驶着。
回头,已经不可能了。
王路把油门加到了最大,一家人,出了小区大门。
摩托车冲进宝善巷时,还没看到丧尸的身影。
王路突然喊了一声:“抓牢!闭上眼睛!”
陈薇坐在最后,中间夹着王比安,她听到王路有些变调的喊声,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最前座王路的衣襟,用胳膊,把王比安紧紧夹在中间。
在闭眼前,她侧过身,从王路耳畔向前面瞄了一眼。
弯曲狭长的宝善巷里,出现了几只晃荡的丧尸。
它们已经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动作快的,已经迈开步子迎头冲了过来。
王路又喊了一声:“闭上眼睛!”
陈薇闭上了眼。
王路睁大了眼!
见鬼!
昨天巷子里还没有丧尸的啊!
难道是自己在这里来来往往,把丧尸吸引过来了吗?
已经顾不得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了!
王路把摩托车把车一歪,靠着左侧铁路一边的高墙前进。
冲在前头的两只丧尸,也向左侧围过来。
王路瞪大眼睛,死死把住摩托车油门。
摩托车很争气,引擎稳定地吼叫着,保持40码的速度前进着。
近了近了。
两个丧尸一前一后,紧挨着墙扑了过来!
王路猛地一甩车把,摩托车一扭,冲向了右侧。
丧尸几乎是紧挨着摩托车的反光镜冲过去的,王路甚至听到了带头的丧尸的衣袖撞在反光镜上啪的一声。
因为突然变向,摩托车的速度降了一点。
王路拨回方向后,车速又提了起来。
40码。
比人跑步快了一点。
也只有一点点。
但也足够了。
王路不敢回头,他支起耳朵听着,车后传来丧尸的吼声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远。
甩掉了。
王路没有松口气。
前方也就50多米,又迎来了一个丧尸。
这次王路没有躲避,他迎头撞了上去,在车头快撞上丧尸时,他扬起腿,重重一脚,蹬在丧尸身上。
那是只女丧尸。
是一只活着时被丧尸吃了,后复活的丧尸。
如果在生前,她应该是王路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子。
小小巧巧,15米左右的个子。
胳膊和腿都是纤细的、柔柔的。
只不过现在,它已经完全变了样。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扯烂了,只有半个胸罩,还耷拉在被啃光了的ru房上――那丰满之处,现在只是两个黑色的大洞。
腹部也被掏空了。
甚至大腿上,也被吃得露出了白骨。
如果这算减肥的一种方式的话,这位丧尸小妹绝对能当世界减肥冠军。
王路只一脚,就把丧尸小妹蹬得倒飞了出去,呯一声,撞到一家洗头房外的灯箱上,灯箱哗一声碎了,丧尸小妹陷在里面,一时挣扎不出。
王路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前方还有一只丧尸。
不过已经没有威胁了。
那只是半截丧尸。
腿已经没有了,只用胳膊支撑着,向摩托车爬过来。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
王路不无赞叹地目视着半截丧尸,连方向也没变,直接从它身边冲了过去。
摩托车一头冲进盆景园,冲过大门时,王路松了口气,园子内暂时没看到丧尸的影子。
他停下车:“快,快下车。”
陈薇和王比安裹着雨衣,笨拙地下了车。
王路推了一把陈薇:“沿着石子路跑,到假山下的荷花池等我。”
陈薇二话不说,拉起王比安的胳膊就跑。
王路回头,把旅行袋先从后座解了下来,又把摩托车推到盆景园大门口,推倒在地,扭开了油箱盖子。
汽油流了出来,很快又漫延开来。
王路等了一会儿,看看汽油几乎盖住了整个门口的空地,他才掏出了打火机,点燃,向摩托车扔去。
打火机出手时,王路返身就跑。
身后传来一阵热浪,还有爆燃声。
王路不知道,宝善巷的丧尸会不会追上来。
但他不能冒险,希望这火能烧得时间长一点,多少阻一阻丧尸。
王路拿起放在一旁的旅行袋,沿着石子路飞奔起来。
荷花池已经在望了。
远远地,王路看到,陈薇和王比安正在把条游船往岸上拖,岸的另一边,隔着一条小径,就是南塘河。
有了王路的加入,游船很快被拖了上来,又被三个人半拖半抬地,放入了南塘河。
虽然有些波折,总体却很顺利。
最后一个上船时,王路长长出了口气。;
第十八章 诱尸
这是座典型的江南水城。
市区内就有三条江,汇合以后奔流向海,有着三江合流的美景。
支支岔岔的内河则更多,遍布了市区每个角落。
直到改革开放前,河道交通还是人们走亲访友的首选。
一直到1998年,最后一班内河班轮才停运。
市区内的许多河道,也被填河改成了马路。所以城里的道路,经常曲里拐弯的,不象北方的城市,马路又宽又直。
南塘河是少数几条没有被填埋的贯穿全城的河道之一。
只不过,如今连货船都没在河内行驶了。
今天,一条小船打破了河面难得的平静,吱吱嘎嘎地驶了过来。
王路一家三口,坐在船上。
这是条国内公园惯见的天鹅型游船,前面的是天鹅脖子的船头,后面的身体则是半空的船身,上面还搭着遮阳棚,链条踏板式动力。
王路优哉游哉踩着水,身后,王比安和陈薇坐在一起,正向外指指点点。
“爸爸,看看,那个楼上有丧尸。”王比安嚷嚷着。
王路并不在意地瞄了一眼,应付差事地点点头:“看见了,在窗户后呢。”
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路行来,旁边居民区里已经看到好几只丧尸了。
有的小区,沿河道设有绿化带,居然有丧尸追着游船跑,直到一头撞在小区围墙上。
看得多了,就有了“审美”疲劳。
再臭再丑的丧尸,也懒得多看一眼。
至今为止,还没有丧尸跳到水里过。
丧尸还真怕水。
陈薇突然低低叫了一声:“前面过桥了。”
前面就是南塘河仿古街区了,街区的最前面,有座石桥。
王路已经看到,桥面上站着好几只丧尸正冲着小船嘶吼。
王路把住了船舵,加快了速度――
小船从桥洞下悠悠而过。
桥面上的丧尸就象那些喜欢站在桥上看行船的孩子,从这一侧,又随着船跑到了另一侧。只不过,孩子喜欢冲着船儿挥手,丧尸则是嘶吼加隔空抓挠。
王路转过头来:“没事,这一路过来,不知经过几座桥了,哪只丧尸从桥上跳下来过?”
陈薇还是忐忑不安,河道两边潜伏着不知道多少丧尸,相比之下,小船上的一家三口,是那样的孤单,万一哪只丧尸进化得聪明点,从岸上一跳,就算没跳到船上,把船弄翻了,一家人也同样完蛋。
一家三口的游泳水平,都只是在游泳池里泡泡而已。
王路回头看了一眼陈薇:“没事,很快就到望湖市场了。”
的确很快,从南塘河仿古街区到望湖市场,只不过公交两站路,虽然船比车慢,可河道走的是内侧,距离更短。
再穿过了一座铁路桥后,远远地,看到了望湖市场的广告牌。
这里的河道比较深,小船好似在两道高高的城墙间行驶。
看不到上面的街道的情景。
王路找了个河埠头,缓缓靠了岸。
他比划着,让陈薇坐到了驾驶位置上,冲着王比安做了个静声的动作。
两人都理解了王路的意思,王比安还用手捂住了嘴。
王路伏低身子,沿着河埠头的石阶,悄悄摸了上去。
陈薇注视着王路的背影,只见他爬到最上面几个石阶时,略略抬起了头,飞快地往街面上扫了一眼,又立刻缩回了头。
一会儿,王路又弯腰跑了回来。
“有丧尸。”王路咽了口口水,“有好几只。”
看到陈薇脸色有点苍白,王路安慰道:“我看过月湖公园中心的儿童公园了,吊桥收着。”
“什么?”陈薇没理解王路话中的含意。
“湖心岛的吊桥收着,没放下来。”王路有点激动,“肯定是生化危机爆发时,工作人员还没上班,所以吊桥没放下来。这可太好了,这说明岛上肯定没丧尸。我本来还担心,有丧尸会乱窜到岛上去,我们还要废功夫干掉它们。”
陈薇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你事前居然不能保证岛上没丧尸?你、你怎么这样粗心?亏你在家里的制定计划时说得头头是道的。”
王路有点尴尬:“这不是没事嘛,一切都很顺利啊。”
陈薇忍了忍,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压低嗓门道:“吊桥没放下来,那现在我们怎么到岛上去?”
吊桥是用机械收起落下的,专门盖有一个控制房,不过,王路可没打算去找控制房的钥匙。
这可不是游戏,打爆个丧尸,就能随机掉出个宝箱钥匙来。
不过,这对王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王路比划着:“别急。还记得紧邻望湖市场的月湖公园,有个游船出租的地方吗?我们划船登岛。”
陈薇想了一下,也回忆起来了,月湖公园的游船可大多了,有电动的,也有可坐7、8人划桨的,以前两人谈恋爱时,没少来。
陈薇这才有点安心,问王路:“马路上的丧尸怎么办?”
王路指了指前面100多米远的一个河埠头:“看见没有,从这个河埠头上岸,离月湖公园的游船码头最近,几乎就是隔着四车道共青路的一条直线,共青路中间又没有隔离栏,跑过去很方便的。”
“我留下来,你带着王比安去前面的河埠头,等会儿,我会吸引这几只丧尸离开,你和王比安乘机冲过去。”
陈薇一把抓住王路的手:“那你怎么过来?”
王路勉强笑了笑:“我会绕着望湖市场跑,从市场后面的小路跑到月湖边,你和王比安从游船处弄条船后,到那边的湖岸接我。”
陈薇眼泪都急出来了:“万一市场后面的小路里也有丧尸你怎么办?”
王路嘿嘿笑了笑:“我运气一直挺好的。”
陈薇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了,王路拍了拍她的手:“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船上,如果天黑下来了,那更危险。”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家人走到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前行,还有机会,后退,是万丈悬崖。
王路上了岸,挥了挥手,陈薇轻轻踩动踏板,游船缓缓向前驶去。
看着母子两人在前方的河埠头靠了岸,蹑手蹑脚登上河埠头,悄悄沿着石阶爬了几步,尽量靠近了街面。
王路深吸一口气,掏出一把多功能折叠刀,在手掌上浅浅划了一刀,用力握拳,直到血珠从掌心滴下来,接着,他快步冲上了路面,冲着丧尸扬起带血的手掌,用力大吼着:“你们这些破烂货,来咬我啊!”
其实用不着王路这样大声邀请,一直在望湖市场前蹒跚的10多只丧尸已经注意到了这块散发着血腥味的肥肥的鲜肉,它们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
王路又叫又跳,直到看到,离他最远的一只丧尸也已经追过来时,才转身逃跑。
几乎是同时,陈薇一手牵着王比安,一手拎着旅行袋,从河埠头的石阶处跑上了街面,抬也不回,直向月湖游船处冲去。
没有一只丧尸关注母子两人。
因为前面那块肥肉,散发出的新鲜血腥的味道,是那样诱人。
陈薇很快冲到了游船处,一人多高的铁栅栏紧闭着,陈薇毫不犹豫,手一甩,把旅行包扔了过去,然后蹲下来屈起膝盖,对王比安急促地道:“快,爬过去。”
王比安机灵地踩着陈薇的膝头,双手攀住了栅栏顶,双臂一用力,翻到了栅栏顶。
陈薇站起来,双脚踮着,一手攀住栅栏的花格,另一只手伸向了王比安,王比安双腿稳稳夹住栅栏,两手拉住陈薇的手,两人一上一下一起用力,陈薇很快也翻过了栅栏。
母子两人跑上了浮动码头,陈薇喊了一句:“去拿桨,别找电动船。”
王比安跑得快,从放救生衣、电瓶、船桨的杂物堆里,拖了两条桨,就往船边跑。
两人找了最近的一条木船紧匆匆蹬了上去,陈薇顾不上船还在晃动,急急解开缆绳,放下船桨就划,嘴里还催着王比安:“快划,快划,去接你爸爸。”
从游船码头,划到望湖市场后弄堂对着的湖面,只有几十米远。
但陈薇已经很久没有划船桨了,以前多是玩电动船。
再加上王比安在船头帮忙――帮倒忙。
船在湖里打起转来。
陈薇尖叫起来:“向左向左,停停,别划了,等我摆好方向,别动,别乱动啊,船要翻了!”
陈薇又急又气,眼泪夺眶而出。
王比安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湖岸:“爸爸,是爸爸!”
孙薇看到王路狂奔而来,隔着湖面,似乎都能听到他张大着嘴如牛一样的喘气声。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串丧尸,最近的那只,胳膊已经快碰到王路的背心了。
王路一眼看到了离自己还很远的游船,眼一闭,腾空一跃,跳进了月湖。;
第十九章 敌人
陈薇知道王路的游泳水平是咋样的。
就是个在小区游泳池深水区能呛水,到松兰山海滨浴场要套游泳圈的主!
陈薇连催促王比安快划船的喊叫声也急得发不出来了。
只是一味的低头猛划船桨。
也许是使对了力。
也许是运气突然变好了。
船终于驶对了方向,晃晃悠悠来到了王路跳水的地方。
陈薇已经做好给王路做工人呼吸的准备了。
却突然听到哗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窜出来!
正是王路。
陈薇还没惊叫出声,王路已经半是划拉半是淌着水,来到了船边,双手一撑,翻进了船里,嘴里一叠声叫着:“快划快划,离丧尸远点。”
岸上,丧尸们正挤成一团转来转去。
陈薇连忙和王比安一起划动船桨,也不顾方向,反正以离开岸边为上。
陈薇划了几下船桨,才有点明白过味来:“你刚才没沉下去?”
“沉什么啊?”王路抹着脸:“我小学时到月湖划船,就掉下过湖,那时候就知道,这靠湖岸一带很浅的,虽然现在年年在清淤泥,可也深不了多少。刚才那水,也就到我脖子。你们划过来前,我是半蹲在水里,光露个嘴呼吸。”
王比安好奇地问:“老爸,你蹲水里干吗?”
王路得意地道:“骗那些丧尸啊。万一它们有样学样,也跳了下来怎么办。找不到我,它们就不会追得这样紧了。”说着,王路呼呼地吹着手心的伤口,伤口在水里一泡,血是没了,却有点肿胀。
陈薇惊到:“怎么受伤了?被丧尸抓的?”
王路连连摆手:“别紧张别紧张,是我为了引开丧尸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
陈薇松了口气,又有点心痛,又有点后怕:“这也太危险了,丧尸对血腥味最敏感,万一要是有更多的丧尸被血腥味引来,你逃都逃不走了。”
王路挥挥手:“这不是逃出来了嘛。”他嘿嘿笑笑:“只要你们安全就好。”
陈薇看着浑身,鞋子上粘满了淤泥的王路,咬了咬唇:“等会儿上了湖心岛,你赶快换身衣服,虽然天热,这湿衣服穿着总不舒服。”
船离湖心岛越来越近,岛的周边长满了刺荆棘,一丛丛地挂下来,是岛天然的屏障。
陈薇和王比安绕着湖心岛划着桨,想找个荆棘少点的地方登岸。
王比安欢呼了一声:“妈,你看,有个小码头。”
真的有个小码头,木制的,桩子上还拴着几条船。
王比安奋力划了几下船桨,木船加快了速度。
突然,王路一把抓住了王比安划桨的胳膊,他瞪着码头岸边的树丛:“小心!有点不对劲!”
王比安吓了一跳,停止了划船。
陈薇也疑惑地住了手。
木船的速度缓了下来,只以惯性向码头飘去。
王路盯着树丛,眼睛一眨不眨,他悄悄伸手,从王比安手里接过了船桨。
一阵嗦嗦声,接着黑影一晃,一个影子从码头边的树丛里蹿了出来。
陈薇尖叫了半声,立刻又捂住了嘴。
不是丧尸。
是个人。
一个活人!
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
红润的脸色。
一个健康的活人。
准确的说,是个健康的、五大三粗的壮年男子!
王路的思维有些短路。
他考虑过多种突发情景,却没有把现在这幕考虑在内。
壮年男子已经走上了码头。
王路这才注意到,他手里,举着一条长长的竹竿。
不知为什么,王路的心咚的一跳,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大哥。”王路暗哑地叫了一声,声音中是种说不出的虚弱和胆怯。
被叫为大哥的壮年男子看都没多看王路一眼,他举起手中的竹竿,冲着正缓缓飘过来的小船。
狠狠一竿捅了过来!
小船猛地一顿,船头一歪,泼啦一声,溅起了半侧浪花,船内的三人措不及防,随着船身一阵摇晃,各自伸出手,死死把住船舷。
王路已经完全明白壮年男子要干什么了!
他近乎疯狂地喊叫起来:“大哥!大哥!帮帮忙!行行好!船上有孩子!有孩子!”
壮年男子目无表情,又是狠狠一竿捅了过来。
船使劲向外侧一荡,船舷一沉,哗一声,涌进一股湖水。
王比安的裤腿都被打湿了,他双手死死抓牢船舷,哇一声哭起来。
壮年男子再次举起竹竿,王路张开双手,狂吼着:“我们不上岸!我们不上岸!”
壮年男子的竹竿顿住了,但并没有放下,只是遥遥地举着,示威一样地冲着小船。
王路嘶哑地再次吼了一声:“我们不上岸!”随着这声吼声,他的喉咙里,有着一点点带着腥味的甜,那是,血。
陈薇早就傻掉了,她呆呆地缩在座位上,看着船头的王路,一桨一桨,划离了湖心岛。
微风从湖面上吹过,吹散了王比安隐隐的抽泣声。
船桨哗啦一声,哗啦一声,离湖心岛越来越远,抛下那个壮年男子举着竹竿,站在码头上的身影。;
第二十章 绝地
木船漂荡在月湖水面上,随着微风,船舷一起一伏,拍打着水面,发出啪啪的轻响声。
王路突然举起手,狠狠甩在自己脸上。
左一下右一下。
又重又快。
陈薇还没有反应过来,王路的脸就已经红肿了起来,左侧的鼻孔甚至流出了一线血丝。
王比安哭叫起来:“爸爸!爸爸!”
陈薇顾不上船身摇晃,跌跌撞撞地扑到了王路身边,紧紧搂住还在抽自己耳光的王路:“老公,你做什么?做什么?快停手啊!你吓着儿子了!”
王路的双手被陈薇搂住,挣了几下没挣脱,终于安静下来,他一屁股坐在还残留着湖水的船舱底部,两眼无神,喃喃道:“我对不起你们!”
陈薇眼泪奔涌而出,抽泣道:“老公,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太坏了!这个狗杂种!明明看到船上有孩子,还下这样的毒手!”
王路紧咬着唇,悲哀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陈薇只是强撑着安慰自己。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自从一家人进入生化世界后,王路一家一直过得还算安逸。
打打丧尸小怪,收集食品,开开地图。
很有些游戏人生的味道。
但一直以来,在王路的内心最深处。
隐藏着一个念头。
一个散发着腐尸味的念头。
它藏得是如此深,如此隐蔽,如此险恶,以至于王路从来不愿意去探究。
但今天发生的一幕,告诉王路,他以往的躲避,是多么可笑。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不仅仅是因为丧尸。
而是以前所有的伦理、道德、法律、良知、人性――
全已轰然倒塌。
没有了警察,没有了法官,没有了监狱。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
人已不再为人。
只要能活着,什么都能干,什么都敢干!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与只是凭着本能袭击人类的丧尸相比。
身为同类的人,更是人最可怕的敌人!
王路的悔恨就象波涛一样,一阵阵袭来,重重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所刻意逃避的、隐瞒的,最后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降临到他的头上。
如果早有准备,自己一家也许还有得救的机会。
如果自己事先提防着岛上有人,有活人,把他视为丧尸一样的对手,那么一家人就不会这样冒冒失失就登岛了。
只用一招简单的声东击西就行,让陈薇和王比安划着船吸引他的注意力,自己淌水从另一个地方登岸,然后一前一后夹击他。
就算那个中年男子身强力壮,自己一家三口,也能杀了他!
对,杀了他!
就象杀一个普通丧尸一样,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说起来,杀人!要比杀丧尸容易多了!
只要用木桨在他头上狠狠来上一下,他就会晕倒。到时候,再考虑是喉咙上来一刀,还是直接一刀捅心脏上,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可这一切,都因为自己刻意的疏忽而成为了泡影。
更糟糕的是,自己因此而将一家人带入了绝地。
王路的牙齿,把唇咬出了血。
陈薇的手上滴落了一滴血。
她抬头才悍然发现王路的唇边流着鲜血。
陈薇手忙脚乱地擦着王路的脸:“老公,老公,你别吓我,你别吓我。我们回家就是了,我们回家。咱们家旁边有超市,有三江还有好友多,我们能找到好多吃的,我们能活下去!”
王路的眼角渗出一行泪,他勉强举起手:“我们,还回得了家吗?!”
“丧尸!好多丧尸!”王比安猛地站起来,惊叫道。
不知何时,月湖边的湖岸上,冒出了一只又一只丧尸,它们追逐着湖中心的小船,发出兴奋又贪婪的嘶吼声。
隔着南塘河和月湖公园的共青路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王路以前曾用血味诱丧尸的缘故,聚集的丧尸更多。
回不去了!
一家三口,面临的是绝望!
月湖,曾是他们向往的根据地,一块让他们在末世中得以生存的幸福之地。
而现在,月湖已经成了他们的死亡之地!
沿湖岸,不知多少丧尸闻着鲜肉的味道而来。
而在月湖周边,有着无数的写字楼、酒店、旅馆、学校、医院、商场,那里,有着更多的丧尸。
无路可退,也无路可进。
登岸,面对无穷无尽的丧尸,是死。
呆在湖中,在这连转身都困难的小船上,就算可以喝湖水,可吃光了旅行袋中仅存的食物,也是死。
区别只是死得早死得晚而已。
王路抖着手,摸着挨在自己身边的王比安的头发,儿子,是爸爸害了你!
我把你,带上了--
绝地!;
第二十一章 管他去死!
沿着月湖的岸边,有的是高高的石砌堤坝,有的则是所谓的“亲水岸”,草坪直铺到水边,沿岸堆着大青石,游客蹲在石上,可以掬水洗手。
一条木船沿着亲水岸缓缓划过,离岸边始终保持着5米左右的距离。
王路、陈薇、王比安死死盯着岸上。
10多只丧尸在岸上向他们张势欲扑,有的丧尸的裤腿都已经浸到了湖水里。
王路摇了摇头:“继续划。”
王比安抬起头,喃喃地想说什么,陈薇已经划起桨来,小船沿着岸行驶起来。
岸边的丧尸有伴随着小船,沿着岸边磕磕拌拌跟着的,也有傻站在原地的,还有丧尸一头钻进了灌木丛里,被荆棘纠缠住,一时不得脱身的。
小船继续前行,前方是一排水榭,王路没有喊停――水榭迎湖面的走廊上,早就站了好几只丧尸。
事实上,小船沿着月湖已经兜了两圈了,沿岸到处能看到丧尸――月湖,原本就是市中心最热闹的景点之一,好几只丧尸身上,还背着双肩袋,一幅“背包客”的打扮。
丧尸们三三两两的,就像那些游客,依然在明媚的阳光中欣赏着月湖的美景,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但王路不敢冒险上岸。
带着陈薇和王比安,是再不能犯一点差错了。
冒险,就是在赌命。
赌不起啊。
在深深的悔恨和自责后,王路强迫自己正视现实。
全家三口人一致决定,要离开月湖这个绝地!死地!
越快要好。
三人在湖中耽误得越久,没准引来的丧尸越多。
当务之急,是从沿岸的丧尸群包围中,找出一条出路。
“靠月湖的西侧,有家石浦酒店,我仔细看过了,大门用链条紧锁着,可能是生化危机爆发时,还没到营业时间,所以里面没员工也没客人。如果我们能跑到酒店里,据店而守,比在湖里飘着要安全得多,而且既然是酒店,食物储藏也比一般家庭要多,总能找到吃的。”
陈薇迟疑道:“万一丧尸跟着追过来怎么办?你一个人守得住吗?”
王路遥遥指点着酒店:“我们不走大门,从靠湖的风景餐厅这里进去,打碎玻璃,直接从湖上,站在船上爬进去。”
陈薇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是能顺利躲进酒店,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酒店的大门,是时尚的玻璃门,虽然是加厚的,但毕竟比不上铁皮的防盗门结实,如果真有丧尸不断冲撞,这玻璃门能保一家平安才见鬼了。
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不离开月湖景区,不脱离市中心,无数潜伏着的丧尸,随时都可能蜂拥而上,把一家三口吃得碴得不剩,连想“复活”成为丧尸的机会都没有。
陈薇轻轻操起桨,坐在船中央神情忧郁的王路,勉强笑了笑:“我从小在月湖玩,对这里熟悉得很,上了岸后,借着周边建筑的掩护,总能找出一条生路来。”
陈薇下意识地接口道:“你小时候经常来玩吗?有没有钓过鱼?这湖里应该是活水?鱼多不多?”
王路强撑着道:“有鱼,柳条鱼特别多,站在岸边,撒把饭粒,都能引来一群群的柳条鱼。我经常拿个别针,弯成鱼钩,捡根树技,绑条粗棉线,用点面粉团当饵,就能钓鱼。”
王比安听得有趣:“这鱼能吃吗?”
王路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轻声道:“当然能吃,我钓了鱼带回家,妈妈――就是你奶奶要费劲清理半天,才能把手指大的柳条鱼剖洗好,用油一炸,可香了。”
王比安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钓大鱼?月湖里没大鱼吗?”
“有啊,那些大人就用真正的钓鱼竿钓大鱼,还有人用鱼网捕。有时候,不用钓竿和鱼网,也能捕上鱼来。”王路接过王比安手里的桨,替他划着,一边随口说着。
陈薇知道,王路是以这种方式安抚王比安刚才受到的惊吓,也就没出声打断,边划桨,边静静听着。
“老爸吹牛,不用钓竿和网,怎么捕鱼?”王比安扁了扁嘴。
王路轻笑了笑:“我可没吹牛。这月湖啊,经常要放活水进来,把里面的脏水换一换,换水的河道直通奉化江,奉化江又通大海,如果换水时,正好碰上天文大潮,咸的海水就会倒灌进来。这湖里的鱼都是淡水鱼,被海水一灌,就会肚皮朝天飘起来。每当这个时候,就有好多大人小人,拿着脸盆来捞鱼。”
王比安听得一脸新奇,正要说话,王路“腾”一下站了起来,势儿之猛让小船一阵晃悠。
“快!快!闸门!找闸门!”王路满脸胀红,急得话音都发颤了。
陈薇刚才被船一晃悠,船桨差点失手落水里,正想埋怨王路,又听到王路这翻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什么砸门?”
王路已经扑到了她身前,一把搂住她的肩头:“闸门!闸门!老婆,有救了!我们有救了!笨蛋,我真是笨蛋!怎么就忘了闸门呢!”
陈薇还有些糊涂,但听到“有救了”三个字,也激动起来:“你想出办法让我们逃出月湖了?”
王路拼命点头:“没错,我们能逃出去了!”
半晌以后,王路已经冷静下来,他仔细给陈薇和王比安解释着:“月湖是全封闭的,只通过闸门和北斗河连接,北斗河又通奉化江。我们可以通过闸门,进入北斗河,再进入奉化江,只要入了江,海宽天空,我们就安全了。”
陈薇也很兴奋,但也有点疑惑:“我们以前也经常来月湖玩,可我明明记得,月湖旁边只有一条南塘河,哪有什么北斗河啊?”
王路嘿嘿的笑了:“那是因为你不是这里的老居民。25年前,北斗河就被改建成了暗河,上面盖上了水泥板,铺上了柏油路!”
陈薇“啊”了一声:“难道说药行街――”
王路手一挥:“对,现在药行街通向奉化江琴桥的那段路,就是早先的北斗河!”
生机再现!
全家人满含着得脱险地的希望,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仔细寻找着闸门。
有了明确的目标,闸门很快找到了。
说实话,如果不刻意寻找,还真难以发现这座闸门。
闸门和一座水榭合为了一体,高高的闸机绞盘被装饰成了碑坊,估计初衷是为了不破坏周边的景色。
王路盯着闸门,脸色有些凝重,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了,闸门的情况已经摸得很透了。
这是个有电动机助力的闸门,不过,现在肯定是用不了电动机了,幸好,闸门顶上还有手动绞盘。
暗河就在水榭下方。
暗河,顾名思义,是封闭的。
这可不比在河面或湖里行船,里面会不会遇上什么未知的危险,真是叫两眼一抹黑。
王路深吸了一口气:“陈薇,准备好了吗?”
陈薇点点头:“老公,我相信你!”
王路苦笑了笑:“我已经辜负了你们一次了,差点让我们全家陷入绝境。”
陈薇柔声道:“那不是你的错。我和王比安,一直相信,你是最好的爸爸。”
王路的眼睛有点湿,他掩饰地转过头,对王比安说:“王比安,等会儿进了暗河后,里面是黑乎乎的,你不要怕。你坐在妈妈前面,爸爸会坐在船头,给你们开路”
王比安点了点头:“爸爸,我不怕。”他顿了顿,“我坐在妈妈前面,会保护好妈妈的,有什么坏东西,我就用船桨打它。”
王路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毅然转过身来,直视闸门水榭,好了,接下来,就该对付它了!
闸门旁的水榭平台上,一只丧尸正冲着船上的一家三口嘶吼着。
要爬到闸门上,用手动绞盘打开闸门,必须干掉这个碍事的家伙。
王路看向陈薇,陈薇点了点,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王路双手扒住船沿,腿一偏,骨咚一声,翻入了水里,他用手扒着船沿,深深吸了口气,头一埋,手一松,沉入了水里。
陈薇立刻和王比安一起划动了船桨,小船向水榭的另一端划去。
水榭平台上的丧尸追随着小船,沿着走廊跟了上去。
小船驶到水榭最左端,就不再划动,陈薇还站了起来,举着船桨,挑逗着水榭走廊上的丧尸:“来啊来啊!”
丧尸被挑逗得隔空又抓又挠。
在水榭的另一端,王路从水里冒了出来,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水迹,挣扎着向水榭的右端游去。
水榭离水面有不少的高度,王路借着一块太湖石,才踮着脚尖够着了木制走廊栏杆的下部。
当王路顶着满肚子肥肉,好不容易抓着栏杆,翻进了水榭走廊时,他听见一阵尖叫,是陈薇的:“王路,快!快!丧尸来啦!”
王路一抬头,原来被陈薇吸引在水榭走廊左端的丧尸,已经发现了王路,它甩下陈薇,大步扑了过来。
妈的,拼了!
王路全身的,跑鞋进了水,显得特别笨重。
他一步一滑地向水榭走廊中央的闸门跑去。
水榭靠着湖边的走廊只有20多米长,王路根本没指望,丧尸会受到船上陈薇和王比安的吸引,而不会顾及同在走廊里的自己。
自己所要的,只是争取一点时间,争取一点让自己爬上闸门的时间。
只要自己比丧尸跑得快几秒就够了!
冲着王路跑过来的丧尸,是只很“健康”的丧尸,说它健康,是指它不象有的丧尸,缺胳膊少腿啥的,它四肢健全,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很整齐。看来,自从病毒爆发后,这位风雅的丧尸先生,一直被困在水榭走廊里。
所以,它足够饿。
所以,它向王路冲过来的速度也足够快。
就是一个瞎子也看得出来,王路绝不可能在丧尸之前,跑到闸门前,更不要说,他还要费功夫爬上去了。
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胖子从来就不是猪脚的命吗?
王路这一刻,不知为什么闪过这样古怪的念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陈薇的尖叫:“丧尸!丧尸!这里有好吃的!快来快来!”
王路匆忙中看到,站在船头的陈薇突然举起手指,往嘴里一咬,又快速把咬破流血的手指在船桨片子上一阵乱抹,然后举起船桨,冲着丧尸挥舞。
血,永远是丧尸的最爱。
这是永恒的真理。
扑向王路的丧尸猛地顿住了,它一转身,半个上身都扑出了水榭栏杆,向陈薇的船桨挥舞着胳膊。
陈薇强忍着恐惧和反胃,伸长胳膊,尽量让船桨靠近丧尸。
丧尸一把抱住了船桨,张开大口,冲着抹着血迹的木制船桨就啃了起来。
它那极度的贪婪,甚至把带血的木头都啃了下来。
咽了下去。
陈薇吓得手一松,船桨被丧尸夺走了。
陈薇转过眼时,王路已经爬上了闸门顶端,正在费力地转动绞盘。
一把一把,绞盘吱吱嘎嘎响着,缓缓升了起来。
闸门越升越高。
陈薇觉得脚下的船一晃,开始移动起来。
她仔细一看,倒吸了口气。
月湖里的湖水,正在向打开的闸门狂泄,小船被水流带动,正在自动向闸门下的暗河飘去。
陈薇冲着王路大喊起来:“王路,快跳,快跳!”
王路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使劲又转了几下绞盘,尽量让闸门打开得足够高,这才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王路的落点离木船还有一点距离,再加上船正在飘动,陈薇一下子找不到王路的影子。
陈薇抢过王比安手里仅剩的船桨,正想把船桨伸到水里找找王路,又怕万一桨撞到王路的头,反而把事弄糟,正在患得患失间,小船随着水流越飘越快,船头已经进入了暗河。
陈薇眼一闭,扑嗵把船桨捅到湖里,一阵左右乱划拉,船桨突然一重,哗啦一声,王路抱着船桨冒了出来。
把呛了水正在咳嗽的王路拉上船,陈薇不无忧虑地道:“老公,这湖水是怎么回事?”
王路咳嗽着,断断续续道:“没事,咳,咳,这段时间是落潮,咳,咳,月湖的水位比北斗河的高,所以水向外流。”
王路抹了把眼睛,安慰道:“这样也好,本来我还担心暗河里不好划桨行船,现在有水流自动带着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北斗河了。”
陈薇突然想到一件事:“王路,你说,这闸门要是没人关,月湖里的水会不会流光啊?”
王路一愣,不知道陈薇为什么在这样紧要的时候问这样古怪的问题,他心不在焉地道:“没准,月湖是人工开挖的湖,地势比天然河道高多了。”
陈薇眯起眼,似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月湖里的水都没了,丧尸没有湖水阻碍,想登上湖心岛,一定很容易。”
王路一愣,猛地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没了湖水,丧尸啥时候想上湖心岛就能上。”
他看着陈薇,两人眼中是大仇得报的爽快。
陈薇抿嘴一笑:“那个湖心岛上的男人――”
王路手一挥,就像赶走一只苍蝇:“管他去死!”;
第二十二章 要活下去啊
奉化江是条繁忙的水上交通要道。
在一些水深较浅的航段,设立有浮筒式的航标灯。
航标灯是用电池和太阳能双重供电,换一次电池,可以用上一年多。
所以,现在,航标顶上的红灯正在一闪一闪的。
照亮了一条栓在航标浮筒上的小木船。
这是条公园内湖惯常见的7人小船,以往,在奉化江里,根本不可能看到它的身影。
江水还是很急的,经过的大型运输船又多,掀起的尾流,轻而易举就能把小船打翻。
这条小船,出现在航标旁,可以想见,经过了怎样的风险。
船内,裹着睡袋裷缩在船舱底的,正是王路一家三口。
加绒的双层睡袋,勉强能抵御江上的夜风。
一个睡袋动了动,探出一个头来。正是王路。
王路呆了半晌,才记起全家在哪儿。
一时了无梦意,他轻轻拉开睡袋的拉链,坐了起来。
王路小心地伏身看了看陈薇和王比安,两人睡得很沉。
被月湖的水流带着,一家三口很顺利地冲过了北斗河的暗河,进入了奉化江。
一家人没敢多停留,也不敢上岸,这段奉化江还在市区繁华街区内,依然称得上是险地。
在陈薇的建议下,一家人决定向上游走。
王路和陈薇划船的经验仅限于公园湖泊,而王比安更干脆,只有“驾驶”电动船的经验。
奉化江的中心水道是不敢走的,一家人只好尽量靠近岸边,向上游划去。
虽然王路和陈薇轮换着划桨――桨只剩一只了,陈薇的船桨在加了“纯天然人造鲜血”后,已经变成了丧尸的美食――但船行得并不快。
迎头而来的江流常常冲得小船改变方向,为了不被冲到江心水道以致失控,王路和陈薇有一小半时间和精力,用来校正方向上。
曾经在经过一段沿江绿岸时,王路试着从一个小型码头登岸,结果很快逃了回来。
那是李胜贵中学的码头,该校紧靠奉化江,以风景优美着称,全校师生1460多人。
现在是1460多只丧尸。
看着从教学楼里冲下来的学生丧尸们,王路拨腿就逃。
开玩笑,现在的初中生怎么长得这样高,1米7以上的高个子比比皆是,别说已经变成丧尸了,就是正常人,王路也不一定对打得过。
一家人熄了在市区上岸的心,一路向上游划去,出了市区的江段后,沿岸都是陡峭的石砌堤坝,一时找不到码头等设施,结果越划越远。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王路不敢摸黑行船,就近找了个航标,把绳子栓上,分吃了最后剩下的巧克力,沉沉睡去。
王路抬头看看天,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
其实,天上的星几亿年来,都一样亮。
只不过是地上的人工光源,污染了人们的眼睛,才看不到星光。
王路扫了一眼江面,除了航标灯,看不到哪怕一盏灯光。
就象人类现在的处境。
一片漆黑,前途渺茫。
王路又低头看了看,陈薇鼻息沉沉,借着依稀的星光,似乎能看到她的眉头舒展着,睡得很安稳。
从月湖公园登岛被拒,到丧尸环绕无处求生,直到暗河突围绝处逢生,陈薇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
所以,她才会那样说那个曾经在湖心岛拒绝他们一家的男人。
虽然是兴灾乐祸,但并不是陈薇变坏了,更有点天理迢迢,报应不爽的味道。
如果那个男子没有拒绝王路一家,那么王路就绝不会慌不择路从暗河脱身,月湖的水也就不会流走,男子依然可以凭湖水阻碍丧尸,过着在乱世中的逍遥生活。
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王路突然心中一动。
如果自己一家抢先登岛,而男子后来,自己会不会让他登岛呢?
也许――不,不是也许,而是肯定不会让男子上来。
湖心岛就那么大,养一家三口还行,养的人多了,肯定负担不了。
来了一个男人收下,那么再来个女人呢?
再来个一家三口呢?
甚至更多的人呢?
换了是自己,也一定会独霸湖心岛,不让别人登岛。
这无关道德。
只是为了生存。
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身后的陈薇和王比安。
王路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自己和那个男子一样,都是自私自利之徒。
“怎么没睡?”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是陈薇。
王路压低嗓子:“在想些事。”
“什么?”陈薇也坐起身。
王路思索了片刻,一五一十说了心底的想法。
这有些幼稚,甚至可笑。
一家人被丧尸逼得裹着睡袋睡在江心的船上,却在伤春悲秋考虑人性的问题。
但不知为什么,王路却有诉说的。
陈薇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王路的话。
她只是悄悄伸过手,握住了王路的掌。
王路的话音低落了下去,在航标灯的映射下,他的眼睛似乎在发着莫名的光:“我,也不是个好人啊。”
陈薇紧了紧握着王路的手,悄悄却坚定地道:“不,你是为了我,为了王比安在拼命。你和那个男人不同,你是在守护生命。没有我们母子的拖累,你一个人,可以在这个生化世界里活的更好。但你没有离我们而去,一直以来,你一次次和丧尸拼命,就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
王路沉默不语,半晌,他轻笑了一声:“挺象韩剧里文艺范儿的台词的。”
陈薇一愣,等琢磨过味儿来,忍不住轻轻擂了王路一拳。
王路抓住了陈薇的手,认真地道:“老婆,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第二十三章 在水一方
凌晨的时候,江上起了雾。
王路惊醒过来,手一摸,睡袋外面的防水层上,湿湿的都是水珠。
睡袋里又潮又闷,露在外面的头却被江风吹得凉凉的,实在难受。
王路打了个寒颤。
缩手缩脚起来,正想把睡袋披在王比安身上,给他多避点寒。
王比安也醒了过来。
接着,是陈薇。
三人借着江水马马虎虎洗了把脸。
王比安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王路:“老爸,有吃的没有?”
吃的,当然有。
却是生米。
能够立食的方便类食品早在家里时就已经吃光了,唯一应急用的巧克力也在昨晚全进了肚子。
幸好还带着简易的煤气罐和折叠锅,也顾不上江水是不是干净,陈薇舀了些江水,放进米,在船板上支起煤气罐,烧起来。
因为舍不得用太多的煤气,饭烧得半生不熟的就熄了火。
也没有筷子调羹什么的,等饭稍微凉了点,王比安就心急火燎地用手捞着吃起来。
王路和陈薇都只吃了几口。
看着王比安心急地烫着了手指,把手伸到江水里降温,陈薇小声对王路说:“我们得上岸。”
王路点点头,他站起身,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田野,有条水泥公路,沿着江岸弯弯曲曲的前行。
他迟疑了半晌,回忆着以往的印象,不能肯定地道:“好象在鄞州,这条道路是鄞州大道。”
鄞州是个很奇特的县,在古代,还是唐宋时,先有鄞州后才有现在的市区,鄞州以一个环形,包围着整个市区。鄞州大道其实是比较另类的一条环城路,只不过,地处在乡野里。
所以,光知道鄞州大道,还是不能充分地定位。
但是想回原来的家,是绝不可行了。
王路喃喃道:“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是农家乐什么的景点,大门一关,里面有水有田有屋。”
陈薇一笑:“到现在,你还没忘了那个一桶江山什么的啊?”
王路挠了挠头:“其实我们离开月湖湖心岛也是算是件好事。这以前,把湖心岛视为根据地,是我草率了一点,到了实地,我才发现,这市中心的丧尸太多了,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到现在为止,我一想起李胜贵中学里的上千号丧尸就起鸡皮疙瘩,那么多丧尸,踩都能把我踩死。真要上了湖心岛,想着到周边超市什么的寻找食物,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陈薇点了点头:“是啊,到了农村,人就少多了,不象大城市里,一个社区里就有数万人,丧尸少了,我们活下来的机会也就多了。”
王路兴奋起来:“就是这个理儿。还有啊,你想想,我们江南一带农民还是比较有钱的,很少有人靠种粮卖粮为生,许多农村人,种了稻子后,都是藏在自己家里自己吃用的。这些粮食,一家一户地收集起来,足够我们吃用很长时间了,比超市还顶用。”
越说,王路的思维越开阔:“还有还有,这四周都是农田。这可是良田啊,灌溉设施齐全,现在又是夏季,田里早就种好了各种农作物,稻子、蔬菜、瓜果,样样都有!虽然没有人来照料,长势会差一点,可绝对比我们这样的城市小白种田来得靠谱!有了这些田地,我们一家还愁什么吃喝啊。这小日子过的,简单就是农家乐旅游来了!”
看着王路手舞足蹈,又恢复了以往信心满满的样,陈薇抿着嘴笑起来。
连王比安听了也高兴,连连问着:“老爸,我们住到乡下来,算不算占山为王啊。”
王路得意的摇头晃脑:“称王称霸是没问题,占山可不成,我们这儿的山多在余姚四明山一带,是天台山脉的一部分,鄞州这儿是平原区,没什么山的,要不然,我还真想弄座易守难攻的山头,就算丧尸要上门,让它爬山也爬个半死――”
王路突然顿住了,他张口结舌地瞪着陈薇,甚至冲着她举起了手指:“山!山!”
陈薇摸不着头脑:“什么山?”
猛然间,她捂住了嘴巴,眼里满是惊喜:“山!山!有山!有山!”
有山!真的有山!
就在鄞州区!
前几年,陈薇带学生去樟村烈士公墓扫墓,在回程时,听学生说,他们在自驾游时,曾经到过附近的一座山上。
一座很奇特的山。
因为学生描述得很好玩,所以陈薇鼓动一家子,开着车,去找到了那种山。
山,无名。
位于鄞州区鄞江旁。
山就孤单单的依江而立。
说它奇特,是因为这是座采石山。
并不是现代化的每天炸石的炮声隆隆的采石山。
而是古代的采石山。
年代已经不可考了。
因为是古法采石,山里,是一个个巨大的石窟窿。
就象一座座巨大的石屋子。
有些石窟里积满了水,就象一个个巨大的游泳池。
最妙的是,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陡峭异常,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
王路曾奇怪,这样窄的路,古人又是怎么把石头运下山的,到后山看过才知道,有条巨大的山沟充当滑道。
不过年深日久,现在滑道已经被山洪冲毁了。
于是,前山的山路,成了真正的独此华山一条道!
王路的眼睛闪闪发亮:“易守难攻,这就是易守难攻!石窟就是天然的房屋,又有水,山顶上虽然适合开垦的土地不多,但养活一家人没问题,不、不,我这个笨蛋,还在山上开垦什么啊,山下,鄞江旁,就是大片大片的良田,想要吃的,下山收割就行了。不行不行,山上还是要开垦一点田地,万一被丧尸包围,就能坚守。”
看着王路兴奋地一个劲唠唠叨叨,陈薇突然有种想抬头谢谢老天爷的想法,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一切,都象是老天注定一样。
多年以前,无意中听到学生的谈话,居然引动了自己一游的心思,要知道,和王路相比,自己对自驾游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如在网上多下两盘棋呢,每次外出游玩,都是当王比安的保姆。可真奇怪的是,那次自己却突然发了兴致,拖着王路去找这座山。而多年以后,这座山,却成了自己一家息身存命之地。
只是有一点担忧。
从奉化江,能不能到那座石山。
孙薇把自己的担心向王路说了。
王路双手叉腰,做仰天大笑状:“你忘了?鄞江上有座全国有名的古迹?”
“什么?”陈薇迟疑地想着,“烈士园?那不算全国有名?五龙潭?这是近几年新开发的景点,可不算什么古迹。”
“它山堰!”王路一字一顿道:“中国最古老的水利建筑工程,唐代建成,与郑国渠、灵渠、都江堰合称为中国古代四大水利工程一!”
王路指了指江水:“它山堰就位于奉化江支流和鄞江之间,我们只要沿着奉化江而上,就能进鄞江,进了鄞江,石山就近在眼前了!”
陈薇兴奋之余,还有点担心:“奉化江上支流很多,我们怎么知道哪条支流是通向鄞江的?”
王路摆出如我所料的架势,从旅行袋的防水夹层里翻出了自己的智能手机,一边打开电源,一边对陈薇道:“我早就考虑到我们全家可能要在野外定位的问题,所以,手机充好电后,一直保存着,就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应急用的。”
陈薇很快明白过来:“卫星定位?”
王路一边等待开机一边点点头:“就算地面上人类所有的电器都因为断电无法运行,太空中的卫星却依然在运转,它可是靠太阳能发电的。”
手机开了,屏面显示没有手机信号,这是肯定的,王路都没多看一眼,他只是留意了一下电池,还好,有三格,足够使用。
王路信手点击了凯立德导航,地图打开,很快,手机搜索到了卫星。
信号良好,有9颗星。
王路想了想,打入了搜索它山堰。
导航软件很快找到了一条从王路所处位置到它山堰的路径,只不过,这路径,是公路的。
王路并不在意,在导航地图上,还有一条从自己所处位置,直接指向它山堰的红色指示线。
王路缩小地图,尽量查看地图的全貌,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所处的奉化江和它山堰之间的全图。
地图非常全面,沿着江边的鄞州大道前行,前方5公里处,有个俗称的“大转盘”,从那儿右转,进入一条奉化江的支道,再前行数公里,就是它山堰了。
王路小心翼翼地关了手机,依然放到防水袋里。
举起船桨,他信心十足地下令:“出发!兵发石窟山!。”;
第二十四章 堰上有客留不住
它山堰,虽然有中国四大古代水利工程的美称,实际上,只是一条拦在奉化江和鄞江之间的水坝。
在现代人眼中看来,它与雄伟根本不沾边,这并不奇怪,看惯了钢筋水泥的几十米高数百长宽得能跑汽车的现代水库大坝,千年前唐代人的工程,实在不算什么。
王路以前带着家人来过几次它山堰,令他比较好奇的是,它山堰顶铺着的大青石。
传说中,这上面铺了108块青石,但是,没有人能把它数完整。
你数过一遍,回头再数,数字又不一样了。
王路来一次试一次。每次陈薇和王比安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但是,没人数清过青石板。
传说中,这叫神灵保佑,甚至还牵强附会出一个民间故事,说某某地主想要破坏它山堰,听说只要把第88块青石板橇掉,它山堰就会垮掉,洪水就会冲进来。于是他晚上摸黑来破坏,可数来数去,这第88块青石板一直找不到。
这当然是扯蛋。
不过,把它当游戏玩还是蛮有意思的,所以王路每次来都要数几遍青石板。
就像那只丧尸,低着头,在它山堰顶来来回回走着。一幅不把青石板数清不罢休的样子。
问题是,你说这神灵管着丧尸不让它数清青石板作什么?
害得王路一家过不了它山堰。
地图上看着近,逆水行船可不容易。
一路行来虽然没有迷路,特别是进入奉化江的支流后,水流速度转小,划船容易一点,可挣扎到它山堰时,眼看就能进入鄞江,却被一只丧尸挡住了路。
木船躲在一处江边的岔湾,王路探出头,用望远镜观察着丧尸。
陈薇挤过来,也张望着:“那只丧尸还在?”
王路放下望远镜,苦闷地点点头。
陈薇接过望远镜:“你看了半天,真的确定这里只有这一只丧尸?它山堰好歹也是个旅游景点,哪道就没游客来玩?”
王路扯了扯嘴角:“它山堰又没开通专门的旅游线路,除非租专车,所以很少有整团的游客来。你忘了,我们以前来过几次,每次都只看到一两辆自驾车来玩的,根本没看到有旅游大巴。”
但还是个别有钱又有闲的人。
比如说,现在还在它山堰上散步的丧尸老兄,它“生前”肯定也是个驴友。
在这样一个鸟不生蛋的日子里,巴巴地跑到它山堰,又巴巴地变成丧尸,就是为了恶心一下王路,在他们一家逃生的路上添点障碍。
它山堰本身就是为了隔离奉化江的咸潮水进入鄞江而设的,所以,王路一家所在的奉化江水位,比鄞江要低。
也就低了一点点。
王路原来打算,是一家人下船后,把木船拖过它山堰的青石板堰顶的。
当然,从它山堰登岸,走陆路,也能到石窟山。
但这样的话,就要穿过整个鄞江镇。
虽然是农村,可鄞江镇并不是个偏僻的小镇,也有好几万人口,丧尸的数量和密度,并不是王路一家三口足以挑战的。
最安全的方法,还是进入鄞江后,一路行船,到石窟山岸边。
这一翻好算盘,被这只看风景的丧尸给打破了。
王路很心烦。
就算是他把丧尸引走,可光靠陈薇和王比安两人,是没有足够的力气,把木船拖过堰顶的。
让陈薇或王比安诱敌?――想都不要想!
偏偏身边连一点称手的装备都没有。
更别想着靠蛮干干掉丧尸了。
眼见着,已经到下午了,难道,还要在船上再过一夜?
可问题是,就算在船上熬一夜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明天,丧尸依旧在,这在水一方的“伊尸”,有的是耐心。
我们这活人,可耗不过死人啊。
看着王路一脸愁苦,陈薇无奈地开解他的心情:“还好还好,我刚才看过了,旁边就有一块番薯田,就算是米吃光了,我们还能烤番薯吃。”
王路没好气地道:“你想在船上烤番薯?干脆把船板拆下来当柴烧好了。”
陈薇听到王路硬梆的回话,愣了一下。
王路猛然醒悟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这也是急得上火了。”
陈薇笑笑:“我又没生你的气。”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王路不敢看陈薇,陈薇也刻意躲着王路的眼神,船上,一时冷清下来。
夫妻两人之间的战争平息了,但丧尸还在。
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啊。
王路很羡慕西方那些不禁枪的国家,碰到这种落单的丧尸,上前,抬手就是一枪。呯,就解决了。
然后冲冒烟的枪口吹口气。
哪象自己的国家,长一点的西瓜刀,都是管制刀具。
王路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有只小手晃了晃他的肩膀:“爸爸,我想出对付丧尸的办法了。”
是王比安。
王路有点感动,儿子大了啊,知道给大人分忧了。
他转过身,心不在焉地摸了摸王比安的头:“噢,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说给爸爸听听。”
自然,这是有口无心。
打丧尸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大人。
王比安拨拉下王路按在自己头上的手:“爸爸,我真的想出办法了。你看,我们把船倒过来,然后我们躲在船里面,就不怕丧尸了,这船就象盔甲一样,能保护我们。”
王比安还在比划,王路已经呆掉了。
靠!这样简单的办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路一把搂住王比安:“小子,有你的啊!好!好!好!真他的是个好主意!”
陈薇也听明白了王比安的话,她惊喜地看着王路:“这办法能行?”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王路说着伸出了桨,捅到水里,“你看,这片江水已经很浅了,就算是王比安,也能趟过去。它山堰那一边的鄞江水更浅,你还记得不,我们以前来玩时,那水又浅又清,都能看到底部的沙子。”
陈薇一把搂过王比安,不顾他的挣扎,狠狠亲了他一口。
说干就干。
半个小时后,它山堰顶上的丧尸,就看到一件奇怪的东西,从奉化江“挪动”过来。
那是只木船,不过,现在却是底部朝天,飘在江面上,渐渐向它山堰靠近。
在接近它山堰时,船内传出声音:“小心点,前面有石阶了,大家踩稳一点,千万别滑倒了,这儿水浅,能不能阻挡住丧尸可不好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在前边摸清道路就行了,后面有我管着。”
“记着过堰顶的时候,大家蹲下身,别把身体暴露在船外。”
“快走,这都说了几百遍了。越快过堰顶越安全。”
在吵吵嚷嚷声中,在磕磕绊绊中,倒罩着的木船翻上了它山堰,船下“长着”六条腿,一步步向对侧的鄞江走去。
丧尸能不能理解这玩意儿没人知道,但船内散发出的活人味道,肯定刺激到了它。
只见丧尸猛扑了过来,重重撞在木船上,对着船底木板,又抓又咬。
木船剧烈摇晃着,差点翻倒,船身下的腿踉跄着,好不容易保持住了平衡,王路急促地催着:“快快,就几步路,马上就到鄞江了!”
真的只有几步路了,前头的王路已经一脚踩到了对面鄞江的水里,这时,陈薇突然尖叫了一声。
王路一回头,这才发现,丧尸挠不动船板,居然变了手法,它的胳膊伸进了船底部,正在掀动船体。
王路脑袋一胀――这船要是被丧尸掀翻了,一家三口就象被掀翻的王八,人家丧尸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路大喊一声:“全都趴下!”
船体应声而落,咚一声,落到堰顶的青石板上。
丧尸已经伸进来的胳膊被撞出了船外,等它再次扑上来时,木船已经稳稳地倒扣在堰顶,虽然被丧尸连撞带推,木船在石板上被侧着挪动了一点距离,却再没有翻倒之虞了。
王路一半身子扒在水里,勉强抬起头,不让水淹到口:“陈薇,王比安,你们没事?”
王比安在船中央,他闷闷道:“爸爸,我没事。”
王路焦急地喊:“陈薇!陈薇!”
陈薇的声音从船尾传来:“我没事。”她又补充了一句:“刚才船板撞到头了。”
王路吁了一口气,不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听着船板外面丧尸的抓挠声,道:“好,大家听我的,我们匍匐前进,一点一点往水里挪,进水后,头抬高一点,小心呛水。”
磕磕声中,木船的船帮撞击着青石板,一点点向鄞江前进。
丧尸似乎也知道美食正在逃脱,它更抓狂地攻击着船板,但是除了木屑,它一无所获。
一步步,木船缓缓,却坚定地进入了鄞江,当整个船身进入水中后,里面,传出了一阵欢呼声。
等江水已经漫到王比安肩膀时,王路停下了脚步,三人齐心把船又翻了过来。
三人重新爬上了船,王比安冲着身后它山堰顶上的丧尸挥了挥手:“byebye。”
小船缓缓前行。;
第二十五章 山有名
鄞江的发源地,来自上游的皎口水库。
在进入鄞江镇之前,鄞江转了个近90度的大弯。
在这个大弯边,紧贴着鄞江公路,就是石窟山。
陡峭的山崖拨地而起,虽然总体山势并不高,却颇有气势。
山脚底下,有个508路的停车场,停车场候车室旁,有条泥石小道,就是上山的路。
这条路宽只能容一辆私家车通过,非常不起眼。
外人很难找到这条上山的路。
这也是为什么石窟山风景奇特,却鲜有人知的原因。
王路把船靠近鄞江岸边,找了棵小树,栓上绳子。
陈薇举着望远镜正在察看停车场,一辆508路停在场内。
这是农村常见的中巴车,10来人的座位,售票、司机都是同一人。
车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候车室是半凉亭室的,一眼望去,毫无遮挡,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安全。”陈薇道。
王路把手里的旅行袋往紧贴着鄞江的江边公路上一甩:“上。”
王路托着王比安的屁股,先把儿子送上了路面,接着是陈薇。
王路双手一撑,上了路面后,拎起旅行袋,向停车场旁的小路冲去。
耳边,只有陈薇和王比安紧紧跟着的喘气声和脚步声,直到冲上小路,王路也没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丧尸的身影。
他松了口气,在停车场西侧300米左右,就是鄞江卫生院,那里原本也是盛产丧尸的地方。
沿着泥石路狂奔,渐渐的脚下踩着的不再是泥土和石子,地面变得坚硬起来,大块大块的石质山地,出现在脚下。
突然,前面冒出一个小小的陡坡,翻过坡顶,是一个巨型的石质山坡,堆满了凌乱的碎石堆。
正前方,是座山崖,10多米高,崖的内部是被掏空的,崖顶用红漆刷着几个大字,日晒雨淋,漆早已经剥落了许多,带头的几个字,因为岩石风化,都已经看不见了,能辨认得出的,是“东思想万岁”。
路到崖边,一下子变窄了,而且越发陡峭,王路一家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嘴里喘着粗气,王路的心却按捺不住喜悦,这地势越险要,丧尸越难以侵入。
在这条道上,自己只要准备好一堆石块,冲着丧尸砸,都能把它们给灭了。
这段山路有200多米,有时两侧都是山壁,有时,一侧却是悬崖,放眼望去,能看到山下静静流过的鄞江。
一家三口毫不停息,一鼓作气,翻过了这条山道。
王路人胖,渐渐落到了王比安和陈薇身后,突然,他听到了欢呼声。
是王比安和陈薇发出的。
王路费力地抬起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放眼望去。
眼前的,是一幕奇景。
一片巨大的山壁耸立在前方,山壁上被长年累月采石后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洞的内部以及洞与洞之间,有着巨大的石柱、石壁做支撑,这样的巨洞一连排出去有七八个。
这里,就象是巨人国的客厅。
有着奇妙的震憾人心的魅力。
王路的腿有些发软,终于到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王比安和陈薇又叫起来:“房子,有房子!”
紧急着,王比安返身冲着王路跑了回来:“爸爸,有房子,山上有房子。”
王路用手半支着膝盖,边喘气边哈哈道:“我知道,我知道,有房子,这些石洞,就是我们以后住的房子了。”
王比安抓着王路的手猛摇:“不是不是,爸爸,我说的不是山洞,是真的房子,山上有真的房子!”
王路这时也看清了,他张大了嘴――真的,在巨洞旁,立着一间房子。
确切的说,这是座庙。
以前,王路带一家人自驾游来玩时,还没有这间小庙,估计是后来新造的。
庙并不大,正面是神像厅,左右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中间的空院子,放着一个铁皮棚充当的香炉。
庙门是扇铁枝栅栏门,用链条锁锁着。
王路隔着铁门张望了一阵,内部陈设很简单,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庙内空无一人,也空无一尸,。
王比安从旁边捡了块石头,兴冲冲跑过来:“爸爸,我把锁砸开。”
王路连忙拉住了王比安,紧了紧皮带,踩着铁门的栅栏,爬了上去。
轻易地翻过铁门,王路跳下地,拍了拍手,向右侧的耳房走去,他推了推门,门关着。
王路没有犹疑,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哗啦一声,砸破了玻璃窗,从窗口伸进手,打开了门。
耳房内,有一床一桌一椅。
王路几步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一翻腾,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标,几把串在一起的钥匙。
王路回到铁门,依次把钥匙试了试,其中一把咔一声打开了链条锁。
王比安不等门全打开就冲了进来,陈薇满脸带笑地跟在后面。
王路得意扬扬:“老婆,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王路原来的打算,是找个小型的石洞,做新时期的山顶洞人。
但这毕竟是没奈何之下的选择,石洞阴气太重,又没门,没窗,不安全不说,一到冬天,穿洞而过的寒风,都能把人冻死。
如果自己用石块,把石洞改造成延安那样的窑洞,那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工程量,更何况,没有合适的石匠工具,自己能不能摆弄好这些石头都难说。
这小庙,真是老天送来的礼物。
庙里的神像已经弄清了,是龙王像。
农村人喜欢吉利,在江南水乡,龙王庙极多,经常是每隔几里地,就有龙的传说。
鄞江一带,五龙潭有五条龙,山顶湖也有个龙泉寺,靠近樟村,又有条龙溪,七七八八算下来,龙子龙孙们都够开两桌麻将的了。
这几年农村经济发达,就有好事的人到处盖龙庙,连这无名的石窟山也不放过,这样偏僻的地方,罕有人迹,居然也造了一座龙王庙。
王路颇有些哭笑不得,这采石场又与龙有什么关系,就算要拜,那也是拜山神爷或土地爷。
但现在,王路站在龙神像前,一本正经地双手合什,拜了拜神像,无他,感谢它给一家人提供了住宿之处。
这小庙的两间耳房,就是王路一家的新家了。
陈薇走到了王路身边,也学着他的样,拜了拜神像。
夫妻两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是同一个心思,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陈薇带着笑道:“我转了一圈,两间耳房,一间是管理人住的,一间是灶房,里面是个老式的土灶。你猜,我还在灶房里找到了什么?”
王路其实早就从王比安的叫嚷里听到了,却故意猜错:“是煤气瓶?”
陈薇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有米,还有肉!”
灶房内有一个陶瓮,里面有大半公瓮,梁上挂着几块腊肉和香肠。
角落里,还堆着劈好的柴。
甚至连铁锅、饭碗、筷子都一应俱全。
苦尽甘来啊。
王路的眼角有些发酸。
从阳光城的家里出走后,一家人几经风险,差点成了丧尸嘴里的鲜肉,事实上,一次次意想不到的打击,把一家人在末世挣扎求存的信心,打压成了一缕小火苗,似乎再来阵小小的风雨,就能泼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一家三口苦苦求生,到了这无名的石窟山上,终于找到了喘息之所,存身之地。
有屋可避风雨,有床可宿疲躯,爱你的人,你爱的人,都在身边。
夫复何求。
晚上,借着灶里柴火的余光,王路、陈薇、王比安,狼吞虎咽着腊肉蒸饭。
王比安好不容易吞下了一口饭,含糊道:“爸爸,咱们给这座山取个名字。”
王路想也不想:“就叫崖山。”
陈薇道:“崖山?悬崖的崖?嗯,蛮贴切的,是个好名字。”
王路笑了笑,此崖山非彼崖山,乃是宋之崖山。
中国传统文化最灿烂的宋朝,却在崖山,灭与蒙古铁骑的弯刀、铁箭。
而如今,这块大地上的人民面临着同样的生死存亡的危机。
只不过,人们面对的不是滚滚而来的战马和刀剑,而是丧尸和病毒。
愿天佑人类,这崖山,不会被异种吞没。人类文明之火,在此长存。;
第二十六章 想吃菜先打怪
“毛豆,蚕豆、番茄、茭白、还有西瓜!”
陈薇每报一个名字,站在旁边的王路和王比安就吞口口水。
王比安最先忍不住,跳起来:“我要吃西瓜!”
陈薇扑哧一笑,放下望远镜:“逗你们玩呢,崖山离农田这样远,也就能认出哪块是稻田,哪块是菜田,怎么可能分得清毛豆还是蚕豆。”
眼看着身边父子两人齐齐垮下脸,陈薇促狭地眯起眼,拉长着声道:“不过,有西瓜倒是真的,就在鄞江边,好大的一片,到处是圆滚滚的大西瓜!”
王比安大叫一声:“我要吃!”
想吃西瓜的何止是王比安,王路和陈薇也都对新鲜蔬菜水果无比渴望。
冰箱断电后,蔬菜水果是最先腐烂的。全家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尝到一点绿色了。
就连无肉不欢的王比安,一说到青菜就流口水。
崖山顶龙王庙前,紧贴着悬崖,面对鄞江,有一块平地。
一块被粗粗打理过的平地,用沙子和碎砖石压过了,似乎原先有人想在这儿建一个小广场或平台。
王路、陈薇、王比安一家正站在平台边缘,察看着下面。
风景很漂亮,鄞江在山脚下缓缓流过,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细碎的波光。
隔着鄞江,就是整片整片,一眼望去看不到头的良田。
唐代人在这里建造它山堰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王路记得相关资料说,它山堰能灌溉周边七个乡的农田24万亩。
当然,王路并没有席卷鲸吞24万亩良田这样的“野望”,开玩笑,这又不是玩三国,要这样多田做什么,不过,掌控崖山周边的良田还是必需的。
不得不说,男人血液里都流淌着开疆拓土的暴力因子,就算王路顶着个肥肚腩,也挡不住他在到了崖山第二天,就唠唠叨叨对陈薇说,要“收复”崖山前、鄞江周边的农田。
吃饱喝足,一家人挤在管理人的小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吃了用柴灶大锅烧的粥,王路嘴一抹,就跟陈薇商量起种田的事。
陈薇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一家人历经波折来到崖山,并不是来混吃等死的,真要这样,还不如就呆在阳光城里。让全家人在生化世界里活下去,活得更好,让王比安健康成长,甚至,还要创造条件繁衍下一代。这才是一家人奋斗的目标。
陈薇记得王路有一天曾经激昂地对她说:
“丧尸没什么可怕的,它们注定是个要死亡的物种,因为它们,不会生育!”
“当然,通过感染,制造出新的丧尸,这并不是生育,是不可持续的。”
“丧尸通过感染产生新丧尸的办法,其实是条死路。丧尸以活人为食,活人被吃后,又会变成新丧尸,总有一天,丧尸捕捉不到新的活人,它们身边,都是被自己感染后制造出来的丧尸。”
“虽然不知道丧尸在不进食的情况下能活多久,但没有食物,灭绝只是早晚的事。”
“其实人类抵抗丧尸最好的办法,就是剩余的活人找一个大的与世隔绝的岛住下来,然后等着全世界的丧尸慢慢自己饿死。”
“所以没有下一代,丧尸就没有明天。”
当然,这只是王路偶发天真的想法,坐等着丧尸自己饿死,只不过是个馊主意,要饿死,也是活人死得比丧尸更早更快。
不事生产,饥荒会比想像中来得更快。
翻翻中国古代史,经常因为大规模战争而造成田地抛荒,接着而来的,就是恐怖的饥荒,以及易子而食这种冷冰冰又重逾千斤的字眼。
田地是要人打理的。
一粒粮食八掰汗珠的古训是有道理的。
没人种田,大饥荒的脚步就已经响在门外了。
就算因为生化病毒的原因,人口大幅度减少,存粮得以支撑更长时间,可还是存在危机。
现代农田的高产,是建立在改良种子,化肥,农药以及农用机械的大规模应用之上的。
没有这些金手指,恢复到用人粪施肥,锄头种田,天知道能收获多少。
东北金家王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同样的人,同样的田,却是年年大饥荒。
所以,要种田,要跟丧尸斗,咬定牙,不放松,才能活下去。
更好地活下去。
对王路下山种田的主意,陈薇大力支持:“你去,我和王比安管着家。”
王路很满意,这才是真正的好女人啊。
不过,要下山种田也不是这样容易的。
说是“种”,在现阶段,其实用“收割”两字更确切。
现在是夏季,早就过了播种的时候,稻子,长得正旺,再过段时间,就该成熟了。
各种蔬菜也正是长势最好的时候,下场雨,就能挂批果实,长层叶子。
浪费啊,这是赤果果的浪费啊。
这样好的蔬菜瓜果,有的,在太阳暴晒下,开裂,腐烂,有的,被虫子叮咬,变质。
要收割,要储藏,甚至要想办法,细心留下好的种子,准备来年再种。
陈薇拿望远镜看崖山下的农田,就是分辨哪些蔬菜瓜果可以收割采摘了。
这种事,也只有陈薇这个出身农家的人来做。
王路对蔬菜的认识,仅限于菜场的摊位上。
这货连茭白是长在水里的都不知道!
一家人站在平台上,对着山下连绵的农田指点盘算了一阵,最后决定,先下山摘些青菜、番茄、西瓜来。
改善一下伙食。
下了决定后,王路点了点农田里隐隐的一个黑点:“先得把它干掉。”
在望远镜里,这个黑点变是更清晰可辨了,戴着一顶草帽,披着倘开的迷彩服,手里柱着一把锄头。
那是个农民――丧尸。
农夫,山泉,有点田。
这田里,没有农夫才怪了。
天朝的农民是最勤劳的,阿拉伯大沙漠里都能开出田来,鄞江边这样的好田,自然有农人在时时打理。
农夫丧尸的出现,是顺理成章的。
“还带上兵器了。”王路嘀咕了一句,锄头也算是兵器,丧尸会用锄头吗?
这还真没人知道。
在所有的影视剧里,似乎丧尸除了自己的,并不会使用工具。
不过,使用锄头,可是农民伯伯再熟练不过的,简直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万一丧尸出于本能会挥舞锄头也说不定。
王路垮下脸,肉搏型的丧尸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这增加了装备,有了长兵器的丧尸,怎么的,也算是个小boos。
天可怜见的,不就想吃口青菜嘛,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王路可不想,正在撅着屁股拨萝卜时,背后扑上来一只农夫丧尸,把自己当萝卜啃了。;
第二十七章 战斗宠物?
基地出兵,先要把自家大门看好,摆一堆机枪堡垒。这是王路以前玩星际时的铁律。
崖山上多的是碎石,王路一家齐动手,在上山路最窄的地方,堆了一堆有脸盆大小的石块。
王路还用一根树棍当杠杆,愣是把一块煤气瓶大小的大青石,橇到了山道上。
这就是最原始不过的守城工具――檑石了。
王路叮嘱陈薇和王比安:“万一有丧尸上来,就把这些石块砸下去,就算砸不死,前面那段山道右侧就是悬崖,把丧尸砸得掉下去也是胜利。实在要是守不住――”他拍了拍身边的大青石,“就把这块石头橇下去,这石头,足够把整条山道堵住了。”
陈薇点点头:“下去当心点,实在打不过,就逃回来,反正这片田地也够大,我们要采摘蔬菜的话,尽量离那个农夫丧尸远点就行了。”
王路咧嘴笑了笑:“放心放心,我不会蛮干的。”
依依惜别,王路转身慢慢下了山。
陈薇站在山道顶,看着王路转个身不见了,这才回头对正在石洞里好奇地跑进跑出的王比安喊道:“乱跑什么,快回家去,把铁门守好。”
王路无惊无险地下了山,一直跑到昨天一家人上岸的鄞江边,小船还栓在那儿。下岸,上船,划到了对岸。
王路猫着身子,沿着田埂,向在崖山上望远镜里看到的农夫丧尸所在的田地摸了过去。
在经过一个田间的农具棚时,王路顿了一下脚步。
这种用毛毡、防雨布、竹条搭的小棚在田野里随处可见。
是农民用来随手放些小农具的。
王路看到的农具棚上的防雨布敞开着,里面一览无余。
王路住了脚。走过去翻了翻,有把小花锄,一双橡胶雨鞋,一顶草帽,还有一把,长长的粪勺。
虽然这年头种田用的是化肥,但还是有些老农民习惯性地在田头埋个水缸,在里面沤些农家肥。这长粪勺,就是给庄稼施肥用的。
王路捡起了小花锄,在手里掂了掂,太轻,太短了。
他又捡起粪勺,压在手里,有些沉,粗粗的毛竹竿的顶部,是个用厚木板做成的小脸盆大小的勺。
王路试着挥舞了一下,好家伙,还真有些份量。
行啊,总比赤手空拳来得强。
怎么的,也能和农夫丧尸手里的锄头对上几招。不求伤敌,只求自保。
威风凛凛地横端着长粪勺,王路向前行去。
在一片蚕豆地里,王路找到了农夫丧尸。
蚕豆丛有半人多高,长得很茂盛,丧尸站在里面,就像一个无害的稻草人。
王路悄悄蹲下身,在一处田埂上,找到了两棵相邻的小树,掏出一团钓鱼线,在树间做了个绊马索。
这鱼线还是上次在盆景公园带来的呢。有时候,老办法,就是好办法。
王路故技重施,站在绊马索后,大喊大叫逗弄着农夫丧尸。
农夫丧尸不出所料,向王路扑了过来。
手里还倒拖着锄头。
王路很想掉头就跑,多少和农夫丧尸拉开些距离。
却又发现有点不妙。
那农夫丧尸,并没有沿着田埂追过来,而是迈开大步,从蚕豆田里直接冲了过来。
靠!小资调调害死人啊。
沿着田埂在田野里走,是只有喜欢唱“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的城市白痴小资才做的事。
种田时,哪个农民不是光着脚在田里踩来踩去的!
眼看着农夫丧尸直通通从田里跑过来,王路更不敢躲远了。
如果往后退,丧尸直接就能避开绊马索追上自己。
还不如守在绊马索后,迫使丧尸回到预定的路线上来。
王路举起粪勺,壮起胆,站在原地,冲着丧尸大喊:“来啊!来啊!”
既是挑逗,也是给自己鼓劲壮胆。
丧尸终于改变了路径,在接近王路时,冲上了田埂。
得手了!
王路稍稍后退了一步。
丧尸一脚绊在了钓鱼线上,两旁扁担粗的小树剧烈地晃动起来,然后,丧尸扑面摔倒在田埂上,又一个翻身,翻倒在田里。
丧尸手里一直倒拖着的锄头,脱手而出。
好,就是现在!
王路一个箭步蹿上去,举起粪勺,冲着丧尸的头就砸了下去。
咚。
结结实实的一下子。
王路手里的竹竿甚至反弹了起来。
丧尸的头好端端的。
木制的粪勺对丧尸――攻击无效。
完全无效。
王路慌了,连忙举起粪勺打算试着砸丧尸的腿。
丧尸一把抓住了粪勺!
没错。农夫丧尸伸出手,轻轻巧巧,妙手空空,一把,握住了粪勺的勺形头部。
然后,它的手一轮。
王路的掌心一热,又一痛。
粪勺的竹竿已经脱手而出,到了丧尸手里。
玩粪勺,身为办公室网站小编的王路,怎么可能是农民伯伯的对手啊!
王路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沿着田埂,而是直接从田地里一路直冲过去。
才不管脚下踩的是青菜还是萝卜呢。
逃命!
王路高一脚低一脚跑在田里,听着紧跟在身后的农夫丧尸的吼叫声,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经验主义,本本主义害死人啊。
什么叫因地制宜,什么叫因人而异知道不?
这就是活生生的教训啊。
上次在盆景公园,王路用绊马索对付的是只老得自己都快嗝屁的老丧尸。
而追在身后的农夫丧尸,却常年劳作身强体健,不要说已经变异成丧尸,就是在原型还是普通人时,三四个王路还打不过他一个。
而且,老丧尸是从假山上摔下来的。
可农夫丧尸虽然吃了绊马索的暗算,摔倒的却是泥田里。
这简直跟摔在沙发上没啥区别。
王路发誓,这一次如果逃出生天,一定一定不再自以为是了。
幸好,小命还是能得保的。
前面就是鄞江,只要跳进水里去,就没事了。
王路的两条胖腿挪动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前面一片稻田里的稻子嗖嗖地抖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田里钻出来。
王路的腿一软,这次死定了!
就是自己想变个方向逃都来不及了。
稻丛抖得更厉害!
哗啦一声,稻田边沿的稻谷向两边一分,冒出一个头来。
头上有角,下巴有须。
是只山羊!
王路已经软得发酸的腿,忽地又有了力气,几个跨步,从刚冒出来的山羊身边跑了过去。
嘴里还不忘大喊一声:“丧尸老兄,请你吃羊肉。哥哥我的肉粗,不好吃。”
也不知是听懂了王路的话,还是被眼前的山羊吸引,一直紧追不舍的丧尸,还真的站住了脚步,它迟疑了一下,放过了已经跑远的王路,转身向还傻呆呆站着的山羊扑去。
王路已经快跑到鄞江边了,回头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但很快,他的嘴张了开来――大大地张了开来。
丧尸扑到了山羊身上,按住羊身,张开嘴就要咬。
山羊突然咩地叫了一声,后腿一蹬,准准地蹬在丧尸脸上,丧尸一个后仰,翻倒在地。
我靠!王路脱口而出。
但更大的惊奇还在后面。
山羊尸口脱身后,并没有逃,而是低下头,对准正在田里挣扎着起身的丧尸,一头又撞了下去。
王路甚至听到了山羊角撞在丧尸胸口,闷闷的呯的一声。
丧尸又被撞到了!
山羊转身小跑了几步,一个利落的转身,低下头,一小段助跑后,呯,又是一下。
这下撞得狠了。王路看到,农夫丧尸的胸口都凹下去了一块。
靠,这要是活人,早就口吐鲜血,晕迷不醒了
这哪是山羊啊。活脱脱就是一绿色燃料版小摩托。
看着在田里挣扎的丧尸,再看看还在蹬着后腿,斗志不减的山羊。
王路突然喊了声:“山羊老兄,你顶住,兄弟马上就来。”
一转身,向刚才逃跑的来路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王路又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原来在丧尸手上,后被绊马索绊倒时,甩脱在田里的锄头。
虽然是种庄稼用的,但毕竟是铁家伙,王路倒转锄头,冲着倒在田里的丧尸,劈头盖脑砸了下去。
山羊不时在旁边冲着快挣扎起来的丧尸来上一下“顶头锤”。
一人一羊齐心协力,终于,王路的锄头呯一下,砸破了丧尸的头。
因为不放心,王路又用锄尖,狂砍了已经一动不动的丧尸脖子几下,直到把脖子整个儿锄断,才丢下了手里的锄头。
王路一屁股坐倒在田埂上。
旁边,山羊冲着王路咩咩地叫了几声。
王路手一摊:“山羊兄,我可不想和你作对,你想走就走。”
山羊却没走,反而向王路走近了几步,伸过头来,舔了舔王路的手。
王路一愣,反手从地上拨了颗青菜,放到山羊嘴边,山羊嗅了嗅,一口一口吃起来。
“这谁家养的羊啊,比皮卡丘还牛比!”王路喃喃自语。;
第二十八章 人家有了
这要是在古代,这忠心护主的山羊绝对是天降祥瑞,王路非得把这位山羊兄供起来,沐浴焚香磕头不成。
刘邦这老流氓斩了条小白蛇,都是得帝位的吉兆。
这羊比蛇的个头不知大多少倍呢。
幸好,王路是新时代五好青年,不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对着羊烧香磕头还是免了。
王路很客气地问羊兄,愿不愿到他家去坐坐。
羊兄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如果你把吃青菜当成答应的方式。
王路拎着还栓在羊脖子上的绳子,回崖山。
船上多了只羊,不好上岸,王路在上游找了个岸边较平坦的地方,拉着羊,往崖山回。
山羊是种很会爬山的动物,动物世界里经常能看到,山羊神乎其技地爬到鸟不下蛋的孤崖上,啃青草。
这种精神,这种能力,能把绝大多数所谓的攀岩高手闪瞎。
王路一路用青菜逗引,在崖山的山道上,一步步把山羊带了上来。
在快登顶时,上面传来一声颤颤的喊声:“下面是谁?!”
是陈薇的声音。
王路有些好笑,居然还喊话问人,这要是来的是丧尸,难道它还会回答不成。
嘴里喊了声:“是我。老婆。”
头一抬,已经看到了陈薇的身影。
陈薇正把抱在怀里的一块石头往地上放,嘴里嘟囔着:“吓死我了,耳朵听错了。不知怎么搞的,在山道上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还以为是丧尸群上来了呢。”
话才出口,陈薇愣住了,她看到了跟在王路脚后的新客人。
王路笑呵呵地冲着陈薇一举手里的绳子:“你没听错,多余的脚步是它发出来的。”
王比安从旁边的树林里拨了些青草,兴致勃勃地塞给山羊吃。
王路是见识过山羊兄顶头锤的功力的,劝了王比安几次,让他不要靠近,王比安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安静不了三分钟,就又凑到山羊身边,摸摸头,缕缕背。
王路见山羊兄一脸淡定的模样,只是低头啃青草,也就随王比安去了。
陪着好奇的陈薇,王路把山羊兄的来历说了说,虽然他已经再三弱化了自己和农夫丧尸搏斗的惊险程度。陈薇却还是听出了当时的可怕之处。
她紧紧抓住了王路的手:“老公,你别再下山了。我们就在山上,自己开片田。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每次你赤手空拳下山,我和王比安在家里就担惊受怕,这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差别。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在崖山上的地方足够大,足够你搞什么一桶江山的了。我们全家一起来,不就累一点脏一点嘛,总能在山上把田开出来。你千万别再下山,和丧尸拼命了。”
看着陈薇说得又快又急,到最后,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王路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家人啊,永远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些话,陈薇想了不止一天两天了,到了今天,已经是不吐不快了。
王路翻手握住了陈薇的手:“老婆,打丧尸可不仅仅是让我们生活过得好一点,这丧尸,不打不行啊。”
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谁知道哪一天,丧尸突然开了窍,会不会成群结队地向崖山扑来。
其实,王路心中还有一层担心――天知道丧尸会不会进化!
现在这些丧尸还都是小怪级的,打打用来赚经验正好,如果现在不下手,等丧尸进化了,就更难对付了。
自然,这层担心还不必向陈薇说,徒增她的忧虑。
王路轻声对陈薇道:“我们一家三口,人手实在是太少了些。说起来,我们比《鲁滨孙飘流记》里的鲁滨孙都不如,他手里好歹还有枪,虽然是粗陋的火药枪,可比我们强多了。我把周边的丧尸清理得越干净,你和王比安就越安全。安全这种东西,不是你躲在家里能求来的,是靠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
王路再三安慰陈薇,答应她以后不观察仔细敌情,绝不主动接近丧尸,才算哄好了她。
“走,去看看那只山羊。”王路扯了扯陈薇,转移她的注意力。
陈薇抹了把脸,免得王比安察觉自己的异样,这才拉着王路的手走了过去。
刚走到山羊身边,陈薇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叫它什么?山羊兄?”
王路看陈薇一脸的促狭,不解地笑了笑:“是啊。”
陈薇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只山羊是母的!”
王路张口结舌,半晌才尴尬地挠了挠头:“这、这个山羊妹,可够厉害,比猛将兄都结棍。”
陈薇蹲下身,一边给山羊顺着毛,一边摸了摸它的肚子,“唉哟,还居然是只怀胎的母山羊!”
“不会?!”王路彻底傻了眼。
陈薇拍了拍手,直起腰:“这我可不会看错,好歹我们家以前养过牛,村里别的人家也养过山羊,怀胎的母羊我见得多了。你看,它的四个都胀胀的。”
王路趴下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四只“袋子”哪里涨了。
只是更加没面子,人家是孕妇唉,对上丧尸都比自己一个大男人要勇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动物一怀孕,出于保护幼仔的本能,经平时要凶猛多了。你想想,老家雀为了护小雀,都敢往人身上飞呢。再说,你可别小看山羊,我们小时候,没少有小孩子因为逗弄山羊,被撞伤的,撞断腿的都有。”陈薇说。
王路就叹息自己丢了全天下雄性动物的脸。
王比安听了陈薇的话却激动起来:“妈妈,这只山羊要生小羊了吗?那我能不能吃羊奶啊?”
陈薇侧头想了想:“这不是奶山羊,不过,生下小羊后,奶水有多的话,可以给你喝一些。”
“哇,好酷,我的同学没人喝过羊奶啊。”王比安乐得一个劲蹦高:“从今天起,这只山羊吃的草就由我负责了,我保证把它喂得饱饱的,胖胖的。”
王路转身看着崖山下的大片农田,喃喃地自言自语:“养只羊,再来群鸡,鸭子也不错,猪怎么样?就是太臭了点。嗯嗯,还得来头牛。种地嘛,没有牛怎么行。”
种了一天的地,牵着牛回家,在清清的江边洗下脚,随便给牛也洗一下。回到家,门前一群鸡鸭跑来跑去,偶然有一只鸡从鸡舍里出来,得意洋洋地红着脸,喔喔叫着报功又新下了个蛋。进了厨房,正在厨房炒菜的陈薇回过头来:“老公,后院的猪肥得该杀了,王比安嚷着要吃香肠呢。”
为了过上这样美好的生活,努力!;
第二十九 父与子
醒来时,王路一时不想起床。
所谓的床,其实是张老旧的书桌。
被当做一家人卧室的管理员房,只有一张单人床。
自然让给了陈薇和王比安挤着睡。
王路就睡在了书桌上。
书桌太旧了。四条腿都高低不平,王路捡了几块石片,在下面垫着,就这样,每次“上床”时,桌子都会吱吱嘎嘎响着摇晃个不停。
这还不算什么。
最大的问题是,桌子太短了。
宽度倒是能放下王路的厚身板,长度却不够了。王路的两条腿都吊在书桌外。
王路以前在家睡的可是2米宽的床。
但是身下有床,头上有瓦,可比在船里,绻在睡袋里,舒服多了。
王路有点“舍不得”起床,又赖了一会儿,才打着哈欠起来。
夏天,也没脱什么衣服。王路胡乱扯了扯t裇的下摆,套上鞋子,就向厨房走去。
厨房没人。火也熄了。
但灶里柴火灰烬还发着隐隐的红光,大锅盖着厚厚的木盖,还热着。
王路掀开盖子,里面是青菜粥。
王路拿过土灶边的一个粗瓷大碗,也没用饭勺,直接从锅里舀了一碗粥,先稀溜溜用舌头把挂在碗边的粥糊糊舔了圈。这才把碗捧在手里,边向门外走,边不时喝上一口。
蹲在门口,把一碗粥都喝了。肚子里暧暖的。太阳老早挂得高高的了,晒在身上,很快额头就冒出了汗。
王路正想往荫头处挪挪。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
陈薇和王比安从石窟旁通向后山的小道转了出来。
陈薇手里拎着几件衣服,湿的,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滴水。
王比安手里却牵着那只母山羊。
看到门口的王路,王比安扔下羊绳,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嚷:“爸爸,爸爸,我在后山发现一条泉水。”
王比安一脸兴奋:“就在后山的一个小石洞时,从山缝隙里流出来,还有个小小的水池,水可清啦。刚才妈妈就在那儿洗衣服。”
王路笑呵呵地噢了一声,对走过来的陈薇说:“何必跑这样远去洗衣服,龙王庙旁边这些石洞里,水不要太多。”
的确,庙两边的巨型石洞时,长年累月积下的水,沉淀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山体游泳池,,有的山洞里的积水有好几米深,幽幽的,一眼看不到底。
陈薇把衣服往旁边的灌木丛上摊开,晾好,边道:“那水洗衣服可惜了,洗一件衣服,把一洞的水都糟蹋了。王比安找到活水给我洗衣服,可立了大功了。”
王比安就更得意,抢着话头道:“还有还有,爸爸,活水比洞里的死水干净,而且,还不怕污染,就算是有人投毒啊什么的,活水是一直流动的,毒很快就流光了。”
王路有点好笑:“你小子懂得蛮多的嘛。”
王比安嘿嘿笑:“漫画书里这样的故事多着呢。”
漫画书吗?王路一时有些发呆。这玩意儿今后也许会绝种。
漫画家这种极品宅男,在生化世界里肯定死的最早。美工刀和填墨笔,可不是什么对付丧尸的好武器。
相比之下,还是写手的战斗力更强点,每天万字更新,也是个强体力活啊。
王路突然拍了拍王比安的头:“想不想跟老爸去打丧尸?”
王比安眼睛一亮,还没开口,刚才还笑咪咪看着父子胡扯的陈薇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她一把拉过王比安,紧紧搂在怀里,怒视着王路道:“你疯啦!”
王路直视着陈薇的眼睛,没什么长篇大论,只是轻轻道:“他总要习惯的。”
陈薇搂着王比安的胳膊,无力地耷拉下来。
不可能永远保护着王比安的啊。
不让他习惯这个生化世界,万一自己和王路遭遇了不幸,这孩子,只是丧尸面前一块连跑都跑不快的鲜肉。
不但要习惯这个生化世界,还要学会战斗!
虽然王比安只有12岁!
看着陈薇脸上落下的泪,王路的心一抽一抽的,强忍着伤感道:“放心,我不会乱来,有危险,我们就逃。”
王比安看了看脸色沉重的父母,转身拉住了陈薇的手:“妈妈,你放心,我比爸爸跑得还快。学校运动会,我还跑了800米呢。”
只不过,是倒数第三名。王路苦笑。就冲这,也得锻炼锻炼这孩子。
2个小时后。
离鄞江200米远的一片稻田里,趴着王路和王比安父子。
王路再一次用望远镜扫过前方。
王比安无聊地拨了根稻穗,稻子已经快熟了,王比安摘了颗谷子,放嘴里嚼嚼,又觉得稻谷壳太硬,呸一声吐出来。
王比安挪了挪,向王路靠近了点:“老爸,我们要在这儿观察多久啊。”
真是很无聊啊。原本以为和老爸一起下山打丧尸,肯定很刺激很好玩。
可一踏上鄞江对岸的农田,老爸就扔下一句“好好观察”,举着望远镜,一趴就是好半天。
结果,到现在,连根丧尸毛都没看到。
王比安自然不知道王路的心思,昨天打农夫丧尸,如果不是母山羊突发神威,王路早就在一连串意外中,把自己养了30多年的肥肉贡献给丧尸了,顺便在几天后,也变异成丧尸。
小心,小心,再小心。这是王路今天带着王比安下山时就下定的决心。
王路没回头,依然保持着举着望远镜的姿势,问王比安:“有没有发现丧尸?”
王比安摇了摇头,立刻又意识到,王路看不到自己的摇头动作,连忙道:“没看到。”
四周一览无余,除了农田就是农田,没有树林,也没有丘陵,视野开宽,根本没看到什么丧尸。
王比安有些无聊,也有些意外,难道爸爸,就是这样胆小的?
在王比安心中,爸爸王路是个真正的英雄,一个人赤手空拳都杀了那么多丧尸。
虽然王路从不在王比安面前提杀丧尸的事,但夜深人静,王路和陈薇私语时,被装睡的王比安听见了不少历险记。
而从家里一路杀到月湖,又从绝境中脱身而出。这一幕幕,都是王比安亲见亲历,在心中,对老爸王路的崇拜和仰望,就又高了好几个级别。
这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
可是今天,第一次跟着爸爸出来打丧尸,却是趴在一片稻田里,除了被身下的稻穗扎得发痒,被头上的太阳晒得流汗,就啥也没做了。
比学校春游还无趣!;
第三十章 还行
王比安小心眼正转个不停。
王路塞过来望远镜,手一指:“看那儿,有一小丛竹子的地方。”
王比安举起望远镜,手忙脚乱放到眼前,向王路指示的方向看。
那丛竹子,有3、4百米远。
不过,虽然家用看演出用的望远镜放大倍数有限,看个大概没问题,最起码,大个子的丧尸,是绝不可能看漏的。
没有丧尸。
镜头里,竹丛左侧是一块番茄地,右侧是片青菜地,都不是隐藏身影的好地方。
“什么都没有。”王比安闷闷道。
“再看。”王路的声音有点冷,“看仔细点!”
听出了爸爸声音里的不耐烦,王比安赶紧又举起了望远镜。
爸爸可不像妈妈,从来没有足够的耐心,以前找爸爸背课文时,只要自己打个两三次磕巴,爸爸就会把课本甩过来,让自己读上20遍再背。
王路看着身边举着望远镜,又因为身下稻穗扎人,正在不停地扭动身子的王比安,暗暗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虽说在古代,12岁的孩子都要上战场了。
可在21世纪,12岁的孩子还是嫩得一掐都能滴水的。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肩:“沉住气,看竹丛下面。”
有了明确的指示,王比安定下心来,端着望远镜的手,也稳了。
望远镜里的竹丛,其实只是孤单单的5、6根细竹,也不知道,怎么会留在田头的,这点竹叶,甚至连给农民遮个荫都办不到。
更不用说在里面藏个丧尸了。
突然,镜头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王比安“啊”了一声,惊叫起来:“爸爸,竹丛里――不、不,竹丛下有东西!”
王路自然知道王比安嚷嚷的是什么。
他自己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发现的。
竹丛里,不,确切地说,是在竹丛下,有东西。
靠竹丛地面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突起。
离地面很近,又满是泥土,灰扑扑的,不注意看,就会误以为只不过块高起的土坷垃。
但再仔细看,也能看出不同,那是圆圆的一圈。很规正的一圈。
王比安生于2000年,他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王路却知道,他上小学时,年年学校要组织下乡义务劳动。这玩意儿,在田头处处可见。
大粪缸!
农家沤肥用的。
粪缸其实就是水缸,埋在地下,只露出一圈缸口,方便农民取用粪肥。
王比安又“啊”了一声:“有――有东西!那里面有东西!”
王路满意地点点头。
靠,谁能想到,那只粪缸里居然有只丧尸!
丧尸在缸口只露出了个头,上面挂着稻草、烂菜叶等沤肥惯用的东西,还有顶上竹丛掉下来的竹叶。
七七八八的一层东西盖在上面,如果不是丧尸偶然动了动,王路也不会注意到。
呸!王路不无恶心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等自己走近了,丧尸突然从粪缸里扑出来,带着满身飞溅的粪水,自己就是不被吓死,也被恶心死。
王路不解的是,这只丧尸为什么会进粪缸?
丧尸不是怕水吗?
粪,组织成份也以水为主。
说实话,对于丧尸为什么怕水的原理,王路一直没搞明白。
水嘛,只不过是水嘛,有什么可怕的,除了把丧尸弄湿,对它毛的伤害都没有。
怕被水淹死?
子弹都打不死,还会怕水淹?
唯一的解释是,丧尸怕水,是种本能。
本能这玩意儿,是没法用科学解释得通的。
猫会游泳,可猫最讨厌下水,让只猫洗个澡,就象让女人不上街购物一样困难。
还有,狂犬病人的恐水症。就是不能碰水,一见水就发狂。你说说,被狗咬了,跟水有啥关系。没得说,解释不通。
这样一来,这只呆在粪缸里的丧尸,就非常非常古怪了。
如果丧尸不怕水,甚至主动跑水里找掩护,也就意味着王路视为天险的鄞江,顿时失去了作用。
王路很不安,非常不安。
他迟疑了片刻,拍了拍还在用望远镜观察丧尸的王比安。
“爸爸过去看看。”
王比安一骨碌爬起来,满眼兴奋:“我也去。”
王路抓住了王比安的肩头:“你在这里呆着,就我一个人去。”
王比安眼里刚流露出一点失望,王路板着脸道:“你在这里看着,如果看到爸爸转身逃回来――或者,有别的危险,你不要犹豫,立刻就跑,往江边跑。”
“船就在江边,上船,到对岸,往山上跑。不要停。”
王比安吃惊地道:“我不用等你吗?爸爸?”
王路拍了拍儿子的肩:“不用等我。”他看到王比安又要说话,抢先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看的恐怖片吗?那些小孩子呆在大人身边会发生什么?”
王比安喃喃道:“他们碍手碍脚的,老是给大人帮倒忙,反而害了大人。”
这条规律,是王路和王比安一起看恐怖片时总结出来的,类似的规律还有“关门的时候肯定忘了关窗户”“到地下室时说我会回来的人肯定会死”等等。
“这就对了。”王路直视着王比安的眼睛:“相信爸爸,爸爸没有你拖累,只会逃得更快。”
王比安重重点了点头。
王路出发了,手里带着一件长兵器――杀了昨天农夫丧尸的锄头。
王比安举起望远镜。
镜头里,王路一步一步小心地靠近着竹丛。
在还有10多米远的时候,王路站住了脚,从地上捡块石子,扔了过去。
原本平静的粪缸一下子涌动起来,远远的,都能看到连粪水都溅了出来。
一个头在缸里或沉或浮,动个不停。
王路又靠近了点,伸出手里的锄头,捅了捅。
又过了一会儿,他转身举起手,冲着王比安的方向招了招。
王比安禁不住站起身,贴着望远镜仔细看,没错,爸爸在向自己招手!
王比安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又从望远镜里看了看,爸爸还在招手。
他撒腿跑了过去。
王比安跑到王路身边时,王路正支着锄头笑呵呵地看着粪缸。
粪缸里,一只丧尸正嘶吼着,在里面一窜一窜的,每一次跳动,都把大片的粪水激得扑出缸口。
王比安并不是第一次直面丧尸,但距离这样近,还是让他忍不住靠到了王路身边。
王路安慰地拍了拍王比安的头:“别怕,这货掉到粪缸里了,出不来了。”
粪缸很大,俗称的七石大缸。如果是小孩子栽进去的话,直接就淹死了。
掉进缸里的是只成年男丧尸,尽管身高体壮,扒着缸口,一次次想窜出来。可缸体滑溜无比的内部,却让它一次又一次滑了下去。
看着丧尸张大了嘴狂吼,溅起的粪水落到了它嘴巴里,王路哈哈大笑。
开心了半天,王路把锄头塞到王比安手里:“杀了它,记住一定要打头,头砸碎了,就死翘翘了。”
王比安握着锄把,愣住了,半晌才结巴道:“爸爸――”
王路狠下心,推了他一把:“放心,丧尸上不来的。要能上来,它早就上来了。”
王比安看了看王路,王路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迟疑着,一步一挪地向粪缸靠近。
丧尸更剧烈地窜动着,想爬出来,粪水泼出来,有的甚至溅到了王比安的鞋边。
王比安缩了缩脖子,尽量伸长胳膊,比划着锄头,锄头还够不到丧尸。
王路在旁边鼓励道:“没事,再走近点。”
王比安又挪了两步,这次锄头足够近了。
王比安高高举了起来,冲着丧尸的头砸了下去。
嗵一声,锄头失空,落在了粪水里,高高溅起的粪水,落下来时,有一些落到了王比安的衣服上。
王比安哪经历过这样恶心的事,手一松,刚要吐。
王路一个箭步窜了上来,手一捞,抓住了差点滑到粪缸里的锄头。
他铁青着脸,一把将锄头重新塞到了王比安手里:“快打啊!”
王比安吓了一跳,看到爸爸铁青的脸,抓起锄头,没头没脸地向缸里砸下去。
这一顿锄头砸得粪花四飞,十有落在了空处,不过,总算有几下子,砸在了丧尸头上,只不过,王比安体太弱,只是把丧尸脸上的腐肉给“片”了下来,还“片”下来半个鼻子,露出了黑洞洞的鼻孔和白色的颧骨。
丧尸在粪缸里发出更大的嘶吼声,更激烈在里面扑腾着。
大片大片的粪水溅出来,臭味朝天。
不知何时,王比安已经满脸又是鼻涕又是眼泪,下巴上,还挂着淡淡的,溅起的粪水。
突然,他扬手一扔手里的锄头,跑到田埂边,蹲下来,哇哇的呕吐起来。
又是吐又是呛又是哭。
毕竟还是个12岁的孩子啊。
王路没有再呵斥王比安,只是上前捡起了锄头,冲着粪缸里的丧尸砸下去。
丧尸的额头破了个大洞后,终于不再扑腾,慢慢地,沉了下去。
看着粪缸慢慢平静下来,王路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溅着的粪水。
回到王比安身边,看着已经停止呕吐,只是在抽泣的儿子。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行。”
王比安喉头动了动,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或者,是大吼大叫。
但最终,他只是伸出胳膊,象赌气一样,用力擦了擦脸,鼻涕、泪水和粪水,把他的胖嘟嘟的小脸糊得一塌糊涂。
但王比安的胸口,却高高地挺着。
“爸爸,下一次,我能干得更好!”;
第三十一章 传承
王比安关于“下一次能干得更好的”承诺,在遇到新丧尸时,差一点食言了。
站在丧尸前,王比安转过头来看着王路,“爸爸――”,无论是话音,还是眼神,都有着一丝不忍。
王路也有些心酸。
前面的一块菜地里,一个丧尸正摇摇摆摆地走向父子两人。
那还是个孩子。
也就是幼儿园大班的年龄。还是个女孩子。
穿着缀丝边的花裙子。
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这样大的孩子,在城市里,为人父母的,连叫孩子去小区门口打个酱油都舍不得,在农村,却要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到自家田里拨几颗菜,对孩子们来说,和游戏差不多。
拨菜之余,还能捉几只西瓜虫玩玩。
只是,这一次,女娃娃遇上了生化病毒。
她的家人呢?
应该也变成丧尸了。
要不然,想到这样可爱的女儿还拉在田里,父母一定会拼死拼活来救。
不,也有可能,逃出生天的父母,千辛万苦找到女儿时,却看到孩子变成了丧尸。
肯定下不了手。就此扔下丧尸孩子,落荒而走,也是人之常情。不能面对现实,就只能逃避。
“爸爸!”王比安又叫了一声,声音更急促了。
王比安这也是不忍心下手啊,面对丑陋又穷凶极恶的成年丧尸,拼命反抗是一回事,可冲着还依稀能看出原来面貌,穿着花裙子的“娃娃”,跌跌撞撞向你走来,这手里的锄头,一定变得分外沉重。
王路闭了闭眼,睁开,声音超乎异常地冷静:“儿子,听好,这是丧尸。不管它长成什么样,它就是只丧尸。吃人肉的丧尸。”
不想被吃,就要杀了它。
王比安突然大叫了一声――“啊――――!”,然后,挥起锄头,横着轮了过去。
呯的一声,如击中败革。
女娃丧尸就像一只破玩具一样,被横扫出了几步远。
王比安跨前两步,举起锄头,刚要冲着女娃丧尸的头砸下去,王路在旁边紧喊了声:“砸它腿!”
王比安的手一偏,锄头砸在女娃丧尸的左腿上,落点不是很准,但还是听到了轻微却清晰的咔一声。
女娃丧尸的动作一下子变得迟缓起来,拖着一条腿,它只好用手划拉着田里的泥土,试图接近王比安。
王比安又胡乱砸了几下,咯一下,女娃丧尸的左脚整个儿掉了下来。
“砸它胳膊。”王路继续指挥。
王比安喘气声又重又沉,他闷着头,不哼声,也不回头看王路,只顾一上一下猛砸锄头。
女娃丧尸的一只胳膊也断了。
身上的衣裙也早就被锄尖锄破了。
它现在只能在泥土里蠕动,就像一条蚯蚓,被农民的锄头铲断了身体,在泥土里徒劳地扭来扭去。
“把它杀了。”王路下了最后的命令。
太阳当空照着,但缓缓流过的鄞江水却还是那样清冽适人。
王路和王比安,脱得赤条条的,找了处浅水湾,泡在江水里。
王路往身上泼了点水,笑呵呵地看着,把光屁股对着他的王比安,正兴奋地想用手抓住水里的柳条鱼。
孩子玩心大,把一身杀丧尸时弄上的臭汗粪水泥巴洗干净后,王比安早就没有了此前杀丧尸时种种恐惧不安。
原来这孩子连空手捉天牛都不敢呢。
王路咂了几下嘴,有些感慨,其实,又何止王比安,自己也是一样啊。
以往过年过节,自己也就是在家里杀只土鸡的胆子,现在,杀丧尸就当砍果切菜。
板砖砸狗火烧保安绊倒老人盆景砸头一直到现在直接用锄头狂砍,这要放在以前,吃几颗“花生米”都足够了。
王路以前的理想是赚钱赚大钱赚更多的钱住房子住大房子住更大的房子,为了多赚钱,不但自己在单位外面接些写写广告词的私活,甚至还跑当写手,梦想着年入百万的大神待遇,结果,连写三部装b的纯情,部部仆街,最惨的收藏数只有“1”。
转头皆成空。
如今,是杀丧尸杀更多的丧尸,才是王道。
王比安欢呼了一声,合着手扑腾过来:“老爸,快看,我捉住一条鱼!”
一条柳条鱼在王比安的掌心蹿来蹿去,却不知道,生死早已在他人掌中。
王路半坐在浅水里,冲着王比安招了招手:“过来,老爸考考你。”
王比安一愣,把手一扬,柳条鱼在空中一闪,又掉到水里。
王比安试着象王路一样,在浅水里坐了下来,水底是细细的白沙,一点不硌屁股。
等王比安坐下,王路开口问道:“今天杀丧尸,得出什么经验没有?”
就像以前问王比安的单元考,一道5分题目为什么被扣了2分一样。
王比安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哼哧了半天后,偷偷打量着王路的脸色,吞吞吐吐道:“丧尸――嗯,丧尸和人一样,也会被困住。”
王比安比划着:“我们第一个遇到的丧尸,掉到了粪缸里,结果爬不出来了,所以才被爸爸杀了。”
“是被我们俩杀了。”王路点了点头:“你观察得很仔细,丧尸嘛,本来就是人变的,能把人困住的,就同样能困住丧尸,你想想,我们看动物世界,人制造的陷阱、吊索、夹子,连老虎、大象都能抓住,丧尸遇上了这些东西一样没招。”
得到了爸爸的鼓励,王比安活跃起来:“还有还有,丧尸的腿啊手啊断了,也一样不能活动了,光剩下嘴巴也咬不了人。”
王路赞许道:“就是这个理。你要是不能一下子砸破丧尸的头,可以先想法子,弄断丧尸的腿啊手啊,让它动弹不得,再想别的办法杀它。”
鄞江边,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复习着当天的“功课”,用最平淡无奇的话,探讨着怎样更快更高更强――噢,错了,是更快更方便更有效地杀死丧尸。
一幅河蟹家庭父子共乐图。
复习了功课,王路抬头看了看天:“走啦,回家吃中饭了。”
王比安噢噢地欢叫着,光屁股从水里蹿了出来,跑到岸边,去拎一个化肥塑料袋。
化肥袋是王路随手从一个农具棚里翻出来,袋子里装的是刚刚摘下来的毛豆、蚕豆、有圣女果之称的小番茄、几条顶上带花的青瓜、几支青菜,还有一只大西瓜。
王路喊了一声:“毛手毛脚的,急什么,把衣服穿喽,想光屁股回家啊。”
王比安又跑回来,跳着脚穿裤子,边问着:“爸爸,我们以后天天都能吃到新鲜蔬菜了?”
王路点点头,手一挥,冲着面前连片的农田道:“趟开肚皮,管你吃个够。”
这一片农田的丧尸总算全部清理完了,这对崖山的后勤压力来说,将得到极大的缓解,最起码,一家三口到秋季前,是不用愁副食品了。
当然,会不会再有新丧尸来,那就是两说了,只有提高警惕,常备不懈。
而现在――“走喽,回家叫你妈妈烧顿好吃的!”;
第三十二章 那个来了
王路和王比安回到崖山,还没到山顶,山道上就跑下来一个身影,眼睛肿肿的,嗓子哑哑的:“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王比安快让妈妈看看,有没有受伤!”
不是陈薇又是哪个。
这头话音未落,那头陈薇又嚷嚷起来:“怎么回来,怎么混身衣服都湿了?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王比安你别动,让妈妈检检查查。”
王比安扭来扭去,躲避着陈薇又是摸手摸脚,又是掀衣角拉裤子的检查,不满地嘟囔着:“妈――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和爸爸刚刚在江里洗澡来着。”
陈薇重重的松了口气,连隔了十来步远,正扛着化肥袋往厨房走的王路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是信了王比安的话,到底,陈薇还是把儿子从头到脚摸索了一遍,确信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后,才放下心来。
王比安得意洋洋地道:“妈,我杀了两只丧尸,一只大的一只小的,都是我亲手杀死的――嗯,爸爸也帮了点小忙。”
陈薇气得立马朝王路飞了个白眼,急追几步,凑到王路耳边咬着牙低声道:“你哪根脑子搭错啦!真让王比安去杀丧尸啊!我、我还以为你最多让他在旁边看看呢!”
王路不以为意:“儿子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嘛。我看挺好的。”
“还挺好的。”陈薇气得手都发抖了,略一思索:“不行,下次我也要一起跟着去!”
王路点点头:“我也一直有这个想法。我一个人在野外行动,搜索能力太差,应对突发事件也总是手忙脚乱的。只不过,你也要好好练练手,省得见到了丧尸后,不但没帮上忙,还要我费事来救你。”
陈薇本来是想威胁王路――才第一天带儿子下山,就一口气让他杀了两只丧尸,这下次是不是要把儿子带丧尸窝里?本意只是让王路谨慎一点。‘
没想到,王路顺坡下驴,居然把自己也绕进去了。看他说话时大模大样的神情,陈薇气就不打一处来,伸出指尖,熟练地从王路衣角下探进去,一下掂住了他腰间的肥肉,轻轻捏住了,转了半圈――
王路咝地倒抽一口凉气,失手把化肥袋都掉到了地上。
惨叫一声:“痛!痛!痛!啊呀,惨了惨了,西瓜!西瓜要碎了。”
西瓜没有碎。
整个儿泡在后山的泉水池里,用凉水镇着。
蚕豆,去了两角,直接泡在清水里,撒上点盐,水煮。
从梁上挂着的腊肉上割了点带肥肉的,切成点,和剥好的毛豆,用油一炒。
青菜也用油炒了,略一翻动,就起了锅,盆中的菜还保持着嫩绿嫩绿的颜色。
青瓜没去皮,直接用刀背拍扁了,放点糖,搅拌了一下。
饭菜,就摆在龙王像前的供桌上,王路明说是请龙王爷也尝尝,以谢借宿之恩,其实是嫌厨房太小太暗油烟气太重,贪上了庙正殿的宽大敞风。
这一顿饭,吃得王比安把几个菜盘都用舌头舔了一遍。
坐在正殿的莆团上,王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切好的西瓜,含含糊糊地道:“都是纯绿色蔬菜啊,以前有钱都买不到,一点农药化肥都没用。”他吐了一口瓜子:“我刚才都从炒青菜里挑出一条毛毛虫。”
陈薇扑哧一声笑起来,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身边的王比安:“谁让这臭小子洗菜不仔细。不过,这菜上的虫也太多了点,一棵菜,倒有半枝,被虫子啃得一个洞一个洞的。”
“这才好这才好呢。”王路连声道:“以前在菜场买菜,这有虫洞的青菜,都被人抢着买,去晚了,还抢不到。不过――”他拉长了声音,“你猜猜有人怎么说?”
陈薇有些好奇,家里的买淘烧,以前都是王路的活,一来,她的烧菜水准差了王路整整一条环城西路,二来,她每天放学要接王比安一起回家,到家时,都要6点了,压根儿没时间。
王路挤眉弄眼道:“那些迟一步买不到菜的人说,真正没打农药的菜,早让虫给啃完了,这有虫洞的,正好是吃了一半又打了农药的。这农药,还新鲜着呢。”
一家人笑得东倒西歪。
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轻松的笑了?
以前在饭桌上,王路经常说些网络上的奇闻轶事和笑话。
一家人也没什么食不语的习惯。
一顿饭,总是在又说又笑中度过。
曾经以为,这样安逸的日子,是永远不会变的,变的,只是饭桌边人的华发和皱纹。
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那样脆弱。
只是一眨眼,生化危机来了。
一家人永远不知道,现在吃的这餐饭,是不是就是最后的晚餐。
吃饭,不再是享受,而是为了生存。
而笑声,更是成了奢侈品。
笑声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下午,王路和王比安没再下山,两人先是整理了山道上用来防守的檑石,又多搬了一些石头作备用,接着,又跑到后山查看地形,确保没有丧尸能摸上来。
王比安还想在后山的林子里找蘑菇,大夏天的,近段时间又没下雨,自然连蘑菇毛都没找到。
倒是找到了一棵草灵芝,长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有巴掌大小。
惹得王比安大呼小叫,一路跑着,送到陈薇面前献宝。
吃了晚饭后,王路施施然往庙外石窟旁的树林子走去。
找了一条小沟。
王路站住了,挺直身,吸了口气,揉了揉肚子,手一伸,脱下裤子,蹲下来―――――
好,这件事,小资来说,叫洗手,传统文人叫五谷轮回,粗俗一点,就是上茅房。
悲催的是,对王路一家而言,他们想找个茅房都找不到。
龙王庙新盖不久,周边设施还未完善,连配套的厕所都没建。
吃喝后面就是拉撒,这是由不得人的,万般没奈何之下,王胖子一家,也只好向古人――不,向原始人学习了。
得建个卫生间。王路皱着眉,卫生可是个大问题,要是因为这个而生了病翘了辫子,估计丧尸都得笑死。
这可是个大工程,就算不用抽水马桶,弄个农村常见的蹲坑,也要挖个大洞,上面铺上木板,顶上还得搭个草棚――总不能冒着雨那个啥是不是。
白手打天下,真是难哪。
王路自艾自怨。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厕所的时候,因为,有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解决。
王路举起了手里的一样东西,那灼热的眼神,似乎把它当成这世界最珍贵的珠宝。
那是一张只不过巴掌大的报纸,依稀能看到报头“钱江晚”三个字。
这是一张――卫生纸。
别笑。你说,有谁在逃命时,还会记得带上卫生纸的?
反正王路一家是没带。
从家里出来,一路狼狈窜逃,吃的也不多,自然没考虑到这事。
但上了崖山后,吃喝正常了,问题立刻接踵而来。
没卫生纸。
好在,管理员房里,有几份过期的报纸。
这就成了王路一家的救命稻草。
把报纸认认真真的撕成巴掌大,还专门教育王比安要从拯救世界减少碳排放的高度节约用纸。
好不容易,用到今天。
王路手里的这张,已经是倒数第七张了。
没有茅房,还能对付着在树林里解决,没有卫生纸,难道让王路一家学神一样的阿三哥。人家那可是有神油才吃得消用手――
其实说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山下鄞江镇上的沿街小店里,少不了成打的卫生纸。
可是一想到,自己仅仅为了几卷卫生纸,就要冲到危机四伏的小镇里,和成群结队的丧尸打生打死。
王路就觉得悲催。你说,这生化世界里的大大小小英雄们,还有比自己混得更惨的吗?!
从树林里出来,王路没精打采的。
刚踱到庙门前,角落时闪过一个身影,是陈薇,一脸的慌张,还莫名的,有丝羞涩。
陈薇看到王路,悄悄松了口气,立刻又上来,贴着站住脚疑惑地看着她的王路,压低声急促地道:“老公,人家那个来了。”;
第三十三章 有护舒宝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王路至今还记得,第一次替陈薇去买卫生巾的经历。
那还是在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当时,看着陈薇紧皱的眉头,正一门心思找马屁拍的王路,立刻屁颠屁颠自告奋勇去买卫生巾。
王路记得自己到了店里,躲躲闪闪凑到小店老板面前,快速而含糊地问一句:“护舒宝有伐?”老板也不知是真的没听清,还是故意的,大声反问:“要什么?护舒宝?卫生巾?”当着旁边几个女生的面,王路只会点头。然后飞快地把老板扔到柜台上的小包包塞到自己的衣袋里,等摸回陈薇寝室,陈薇却埋怨:“跟你说了要夜型不加厚的,怎么拿了加厚的来”。――王路始终搞不懂,加厚的有什么不好,厚点,不软点嘛,成本还高点了呢。
等后来结了婚,就不一样了。
王路会站在超市整排的货架前,摸来摸去,还仔细掂量着,是超大袋装的合算,还是买小包装的,挑了半天,发现护舒宝正在促销,每包送餐巾纸,立刻抱几包扔购物车里。然后,扔下旁边妹纸们“变态”的眼光,拉风地离去。
卫生巾,可是妇女之友啊。
缺啥,也不能啥了它。
暗夜里,陈薇脸红红的,低声道:“现在量还不多,勉强用条内裤――”
虽然王路曾经听说过,上世纪改革开放前,女人们还在自己用布自制卫生巾。
但是现代社会用惯了各种软绵绵贴心小纸片的妹纸们,本来“那个来了”就已经生理心情不好了,再和她们一说要diy卫生巾,非爆走不可。
王路下定决心:“我明天就去镇里。”
新的一天到来了。
告别陈薇,安抚好王比安――小家伙一直吵着和爸爸一起去。骚年,等长大,总有轮到你去买卫生巾的那一天――王路下了山。
赤手空拳。
王路没有带锄头。
这又不是野外作战,这可是城市巷战啊,连高科技武装到牙齿的美帝,都拿塔利班阿土伯没招的巷战
拿着锄头这长兵器,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下了崖山,通往鄞江镇的路有两条。
一条是沿山公路,从镇左侧绕过,旁边是新开发的名为山水家园的小区,和镇卫生院。
还有一条路,穿镇而过。
王路决定走穿镇公路,镇上的店面房,都在这条公路两侧。
一种办法,沿着公路,直冲进镇,找到最近的一家杂货店,以最快的手法,抢了卫生巾――噢,还有卫生纸就跑。
就象《疯狂的石头》里那傻子说的“跑呗,抢了就跑。”
可这法子,百分之九十九,会引来一大批丧尸,跟着王路的屁股一直追到崖山。
这可不是王路的风格。
以前玩盟军敢死队,王路最拿手的,就是拿把匕首,躲在房子的阴影里,一刀一刀捅人,从角落里慢慢啃起,攻克一座一座房子,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这次攻打鄞江镇,也是这个办法――再说了,卫生巾,不仅仅在货杂店里才有啊。
鄞江镇,公路入镇口子,靠江边,有幢江南农村常见的两层小楼。
铁皮门,不高的围墙,楼顶架着太阳能热水器,外墙面贴着马赛克。
用马赛克,而不是墙面瓷砖,说明这房子有点年头了。
这差不多是20世纪的风格了,2000年后,江南农村就不流行马赛克了。
老房子好啊,老房子里住的多是老人啊。
老人,老丧尸,总比青年丧尸好对付。
王路借着靠着外墙的一辆手拉车的架子,爬上了墙头,幸好,这户人家没有惯常在墙沿插上碎玻璃,要不然,又要费王路一翻手脚。
王路骑在墙头,并没有立刻跳到院子里。
而是拿了块石子,往玻璃窗一扔。
呯啷,一声脆响,石子砸破玻璃,掉到了室内。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子。
它的表面,抹上了王路从指尖挤出的血。
绝对是丧尸的最爱。
王路等着。
如果屋内有丧尸,肯定扑向血石子。
这时候,自己只能翻墙就跑――还倒赔了点血。
王路耐心等着,屋内静悄悄的。
嗵,王路跳下了墙。
先转身打开了外墙的铁门,确保退路安全,才返身向小楼走去。
门把手,一转,开了。
农村人的习惯,锁了外墙,是不锁内门的。
除非是全家出门了。
王路迟疑了,这说明,屋内有人!
是掉头就走,还是继续前进?也许,只是自己吓自己。
王路抬头看看旁边一块碎了玻璃的窗户,里面就是自己砸进去的血石子的房间。
依然毫无动静。
应该没问题――?
王路定了定心,推门。
吱―――嘎,悠长的一声。
门,开了。
王路踮着脚入门,才走了两步,猛地一个转身,甩开膀子就要跑。
客厅――也是农村惯用的饭厅,正中央,有只丧尸!
但王路很快看清了,那是只死丧尸。
死得不能再死了。头,被齐脖子砍断,滚落在尸身旁。
砍头凶器就搁在水磨石子地面上,一把带勾嘴的砍柴刀。
在使熟了手的农民手里,一刀下去,能砍断酒盏粗的青冈树。
很准,很干脆利落的一刀。
只有一刀。
丧尸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
砍这一刀的人,胆子巨肥,几乎是贴着丧尸站着挥的刀。
王路自认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样的力量。
他又仔细辨认了一下,那是只老妇人丧尸,生前,应该有60多岁了。
带着农村妇女惯有的又瘦又小干瘪的身材。
应该是这幢小楼的原主人。
王路匆匆扫了一眼客厅,电视、dvd机、数字机顶盒,一台有着大大的塑料音箱和复杂控制台面的多功能音响,墙上还挂着空调室内机。
很不错的家境。
也许有孩子在外打工。
王路脚步不停,向后屋走去,在楼梯前,右转,果不其然,是厨房。
厨房新老结合,有个土灶,也有煤气瓶煤气灶,冰箱、电饭锅、微波炉一应俱全。
王路没有去翻冰箱――断了这样长时间的电,冰箱里的东西能吃才奇怪呢。
他已经发现了目标。
王路大步向柴灶旁的一个水缸走去,水缸盖着木盖,还压着块石头。
搬开石头,掀起木盖。
王路低低欢呼了一声。
咸菜,农家人自己腌的咸菜。
王路迫不及待扯了一根咸菜,塞进嘴里。
腌得适到火候,酸酸的,咸咸的,嘴里立刻汪出一汪口水来。
可找到好东西了。
这可比工厂里制造的用亚硝酸盐泡出来的袋装咸菜又安全又好吃不知多少倍。
王路在厨房里一阵翻腾,用找出来的塑料袋,装了好几条咸菜,又横扫了油盐糖酱油米醋,甚至连蒜头都不放过,还摘下了灶头挂着的腊肉和薰肠。
把满满一个袋子放在厨房,王路并没有急着走,拍拍手,出了厨房,向楼梯左侧走去。
左侧是间柴房,刚才扔进的石子,就落在地面上。
柴房边,是卫生间。
王路几乎是冲进卫生间的。
他一眼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坐便器上,搁着两卷卫生纸。
白色的,又软又厚的卫生纸。
但没有卫生巾。
王路挠了挠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外面那丧尸老太,早就过了用卫生巾的年龄了。
实在不行,用卫生纸顶一下。想来陈薇也能体谅,护舒宝很重要很贴心,老公也同样很重要很贴心。
总不能为了护舒宝,让老公把命都拼没了。;
第三十四章 同生共死
在屋子里翻腾了这样久,也没有听到别的动静,王路不再担心。
他挠了挠头,前后张望了一下,飞快地脱下裤子,坐了下来。
坐在坐便器上,痛痛快快释放了一下肚子。
心满意足,奢侈地用了厚厚一折叠卫生纸。
王路才站了起来,整好衣服,放水。
哗拉一声,听着这熟悉的水声,王路从来没想到过,使用坐便器,是这样爽的一件事!
怪不得以前有小资杂志宣称,坐便器是人类文明最伟大的发明。
王路心情放松的往二楼走。
楼道里,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用了卫生间的缘故,隐隐有点臭味。
二楼有三个房间。
王路推开了最靠楼道的一间。
眼前一亮。
地上铺着地板,虽然是大路货的强化地板,却已经比水磨石子地面显得“有档次”多了。
手工打的半开式衣橱旁,是架大大的席梦思,床架还包了浅棕色的沙发皮。
席梦思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
靠窗户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台电脑。
窗台,挂着粉红色的窗帘。
总之,要多俗气就有多俗气。
王路歪着头,看着床头挂着的合影――是张结婚照。
照上的女子描着所有结婚照上女人一样的眉毛口红,看不出是好看,还是难看。
身材倒是不错,很胸。
是楼下客厅里,丧尸老太的儿子媳妇。
王路搓了搓手,正当龄的女人,应该会在家里准备卫生巾这样的必需品。
有婆婆同住,不可能乱丢在卫生间里,那就只可能放在自己的卧室里。
王路一一打开桌子抽屉,又翻腾衣橱,嫌衣架上的长短衣服太碍事,干脆都摘下来扔到了床上。
王路的手指突然触到了一个藏在一堆衣物下的硬盒子。
王路扒开上面的衣物,是只小小的储藏盒。
长方形的,红木制,上面还挂着个小锁。
这样类似的盒子,王路家里也有,放存折、银行卡和首饰用的。
王路哑然一笑,刚要举手扔到地上,又住了手。
怀着一丝好奇,王路用书桌上的一个玉镇纸,把小锁砸开了。
里面是些首饰。
黄金,铂金,镶钻的,珍珠的,红宝石的。
有耳环,有戒指,有项链,有胸针,有手镯。
王路忍不住大笑起来,捞了几个戒指向墙上冲着自己生硬微笑的新娘子扬了扬,她应该有个很爱她的老公。
虽然不是很值钱――象那条钻石项链,虽然闪闪亮的镶了很多钻石,其实都是不值钱的碎钻,当中的最大的那粒,也不到一克拉。
但老公陪着她在店里挑时,一定很认真。
没准两人还商量过,将其中最值钱的首饰留给自己的儿子,当新媳妇的聘礼。
这样的主意,王路和陈薇也打过。
刚结婚时,两人好不容易下决心买了条9888元的钻石项链,虽然是粒小钻石,但好歹还带着钻石等级证书。
除了结婚摆宴席那晚,陈薇就再没舍得戴过。
包在垫着丝绒的盒子里,锁在衣橱的暗盒里,说,以后就是传给儿子的传家宝。
那时,都还不知道以后是生儿还是女呢。
那条传家宝项链,如今被扔在家里,当时准备外出逃生,陈薇打包裹时,甚至都没费心思打开暗盒,去看上里面的存折、首饰一眼。
王路把手里的首饰盒往床上一扔,这些东西,还不如一包卫生巾更重要。
又一头撞进衣橱里翻了半天,王路终于欢呼一声,头上顶着一条丝巾,钻了出来,右手高举的,正是一包护舒宝。
护舒宝被打开用过,但好歹还剩几片,足够顶过眼前的难关了。
王路忍不住举起卫生巾,在嘴上亲了一口。我的娘唉,总算暂时不用去和丧尸拼命了。
收好卫生巾,王路打算到旁边的两间房间再看看,看能翻出什么合用的东西。
另一间,也是卧室,只是没什么装修。一架老式的双扇门衣柜,角落里还叠着两只樟木衣箱,床上铺的,也是大红大绿绸面的棉被。
王路心微微一动,卧室里放的是双人床。
最后一间房。
王路扭了一下门把手。
是锁着的!
王路又试了试。
的确是锁着的!
客厅里躺着一只被斩首的丧尸,贵重的首饰依然放在原地,这样一幢楼房里,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反锁起门的呢?
王路侧耳贴在门板上,听了听,里面悄无声息。
他试着轻轻敲了敲门,笃笃,门内还是一片沉静。
只是,臭味越来越浓。
王路从旁边房间搬了条椅子,放在门前,爬上去,踮起脚,从门上的窗户向里张望――老式的房子,门上都有这样的窗户。王路小时候,被老妈反锁在房间里逼着做功课时,少不了从门上的窗户里钻出来,跑到外面看小人书。窗户很窄,比一只手掌宽不了多少,也只有小孩子才能借着瘦小的身材进出。
但足够看清房间内的情景了。
王路只瞄了一眼,就禁不住脚下一个倒退,重重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房间内,有具尸体!
不是丧尸。是尸体!
房内拉着窗帘,很暗。
这种老式的农村房,房顶没有拉平顶,裸露着粗粗的松木房梁。
梁上,吊着一具尸体。
自杀的尸体。
时间已经很久了,挂在梁下的尸体早就腐烂了,掉光了肌肉露出白骨的黑洞洞的眼眶冲着往里张望的王路的双眼。
所以,这幢房子里,一直有股臭味。
王路强撑起来,突然冲着地面呕吐起来,吐得苦胆汁都反冒了出来。
打丧尸,是一回事,看到死人,又是另一回事。
说实在的,生化危机爆发后,王路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真正的死人。
本来,王路以为,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死人了。
只有丧尸。
以及等待着被丧尸咬了以后死了变成丧尸的活人。
但现在,在偏僻的鄞江小镇上,在一幢没有门牌号码的农家小楼里,却有着一具尸体。
一具带着人类的尊严,自杀的尸体。
慢慢的,王路拼凑出了一幅图景。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江南农村空巢家庭,成人的孩子在外打工,寄钱给老迈的父母用,老两口在家相依为命,只有远走的孩子们回家时,才是最欢乐的时候。
末日来临了。
还有着一把力气的老头子,用砍柴刀,砍死了最先变异的老太太。
然后,他自己也开始变异――不!不!老头子没有变异,如果他也变异了,现在挂在梁上的只是只丧尸。
老头子还是个活人,正常的活人。
他在自己还活着时,把自己吊上了房梁。
为什么?
是因为相依相伴的老伴成了恶鬼,而自己又不得不亲手杀了她?
还是儿子媳妇音信皆无,这世上,再无他牵挂的人?
还是,为了共死?
与老伴两人相依相伴了这样久,亲手送走了老伴后,他也已经了无生意了。
活在这丧尸遍地的世界,不如追随而去。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第三十五章 不要死
在小楼里上上下下翻腾了一遍,又找了几个蛇皮袋、塑料袋装东西。王路才出了楼。
探头出铁皮门,外面没有丧尸的身影。
王路这才一路小跑着,拎着大袋小袋回到崖山。
远远的,王路就迎来了陈薇和王比安大呼小叫的欢迎,王路每从袋子里掏出件东西,全家人都要小小兴奋一番。
特别是拿出几卷卫生纸时,王比安乐得搂在怀里不肯放手――这几天,因为自己多用了几片报纸,可没少招老爸呵斥。
陈薇冲着王路张嘴无声地问了句:“卫生巾?”
王路挤了挤眼,悄悄伸手到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卫生巾,藏在手心里,飞快地塞到陈薇手里。
陈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冲着还在翻腾袋子的王比安点了点下巴示意――王路回了个“我明白”的笑脸。
王路拉住王比安:“小心小心,这把砍柴刀可锋利着呢。”――陈薇乘机溜进了小房间。
王比安好奇地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柴刀――正是砍了丧尸老太头的那把刀。
厚实的刀背让砍柴刀把王比安的手压得一沉,王比安赶紧用双手握住,好奇地问:“老爸,这刀头上为什么有个勾子啊?”
“用来勾长在高处的树枝啊,这砍柴,可不能把这棵树砍了,那多浪费啊,你们自然课老师不是说过要可持续发展嘛,古代人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这砍柴刀头上有个勾,勾砍树上枯枝病木去烧。”
王比安兴致勃勃摆弄着柴刀,陈薇从小房间里转了出来,摆弄着衣角,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别的不说,就冲着这笑容,这要是拍成卫生巾广告片,绝对能拿世界级金奖。
还有件更让人高兴的事。
王路从袋子底部,掏出了一个痰盂。
其实,原本王路是想找个马桶来着。
江南农村经济较发达,许多新建的房屋,都建有配套的卫生间,下水管,甚至自家的化粪池,就连旧有的老楼房,也在主楼外,建了单独的卫生间,不过,还有个别人家,至今还在使用马桶。
可惜没在那户砍了头的丧尸老太家里找到马桶,倒是痰盂,找到了好几个。
痰盂很常见,老人痰多,少不了用它,晚上经常起夜,不方便走到室外的单独建的卫生间,就干脆用痰盂。
王路拿了一只,当宝一样带回了崖山。
这还真是宝。
陈薇一见,顿时低低欢呼了一声:“太好了,总算不用钻树林了!”
看样子,大家都对露天环保不浪费水资源的方便方式,心有余悸。
王路故意板起脸:“先说好了,我可不管这个玩意儿的清理。”
陈薇抿着嘴一笑:“好啦好啦,你大老爷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种小事,就交给小女子伺候。”
陈薇心细,发现王路虽然在说笑,眼底,却有一丝异样。
她又细细察看了一翻王路的衣着,除了几处刮擦的污渍,并没有什么搏斗的痕迹,这次下山,的确是有惊无险,可是――
龙王庙的厨房原只有盐一样调味品,现在有了酱油糖醋,生活水准,立马又能上一个台阶。
陈薇没再多想,拎起被王比安翻得乱七八糟的袋子:“好啦好啦,别淘气了,让妈妈放到厨房。今天晚上,又有新菜吃了。”
晚上,王比安已经沉沉睡去,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陈薇睡在床的外侧,她偏了偏头,睁眼打量着床对面的书桌。
书桌上,睡着王路,没有灯,只能看到王路的一个侧影,厚重地,堆在桌子上,桌边,挂着他并不长,却粗壮的腿。
陈薇知道,王路并没有睡着。
要不然,他的呼噜声能把头上的瓦片震下来。
陈薇轻手轻脚起了床,趿了鞋,走到书桌前,握住了王路的手:“怎么还没睡?”
王路半晌没哼声。
过了一会儿,王路一句一句地,说了自己当天在农家看到的事,那对共死的老夫妻。
陈薇没出声。
轻轻地,她把头搁在了王路的胸口。双手,搂住了王路粗粗的腰。
王路感觉到,胸口的汗衫沾上了几滴凉意。
陈薇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想爸爸妈妈。”
王路搂住陈薇的肩膀,想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出口。
自己的父母,还有陈薇的父母,现在究竟生死如何?
是两人平时根本不敢出口――不,是连在心底想一下,都不敢想的念头。
似乎只要想一下,四个老人家,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敢想,不去想,就还留着哪怕最微小的一点希望。
黑暗中,陈薇抽了抽鼻子,抱着王路腰的胳膊紧了紧――当然,这并没有让王路的腰变得窄一点――喑哑着嗓子道:“不要死。”
黑暗中,王路点了点头:“你也不要死。”
不要死。
哪怕我死了,你也不要死。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要好好活下去。
坚强的活下去。
保护好王比安。
保护好自己。
不要死。
王比安在床上翻了个身,嘀咕了几句,含糊不清。
这孩子,打小有个习惯,喜欢说梦话,有时睡着睡着,突然挺身坐起,大叫一声“给我留个鸡翅”,又翻身睡倒。次日起床问他,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路和陈薇都不再出声,怕惊醒了王比安。
半晌,陈薇松开了抱着王路的胳膊,抬起头,轻声对王路道:“想办法从山下弄张床来。总不能一直睡在书桌上。太窄了不说,等天凉了,再睡这上面,非睡出病来不可。”
王路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找张床容易,就是不好搬上山。这山道,实在是窄了点。”
陈薇柔声道:“你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抗着,有我,还有王比安,多多少少能帮把手。”
两夫妻絮絮叨叨,谈着生活琐事,心,又渐渐温暖起来。
这个世界,连伤感,都是件奢侈的事。
沉沉黑夜中,不知多少丧尸在山下的小镇上徘徊,渴望着鲜肉和鲜血。
崖山顶上,一家三口,夫妻夜话,这低声浅语,又何尚不是一种另类的抗争。
不要死。
也不会死。
想让我们王胖子一家死。
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三十六章 钢盔
鄞江镇至今没有卷入热火朝天的乡镇大开发,虽然近几年,镇里建了几个封闭式的新型小区,但绝大部分建筑,还是原来农民自建的楼房。
多是二三层楼高,砖混墙,松木梁、瓦片顶。
就是沿街的街面房也是如此。
房子与房子之间紧紧的挨着,从这家的阳台上,可以翻到另一户人家的卧室里。
有的老房子,依旧保留着长长的瓦片雨檐,松木柞木打底,上面铺着篾席,再铺上青瓦,都可以在上面走人。
王路正趴在一间楼房的瓦顶上,一步一步向前挪。
170多斤的一堆肥肉,把瓦片压得吱吱咯咯响,笨拙不堪的身手,更是不时把一两块瓦片扒拉着溜下去,啪一声,在下面地面摔得粉碎。
王路这身手,还从来没有在阳光城小区的吊臂架上,完整地吊爬过一个来回。
现在,没把瓦片屋顶压塌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王路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出了一脖子的汗,他喘着粗气,抬手擦了擦,手一出溜,拍一声,又一块瓦片掉了下去。
王路不无哀怨地瞄了一眼下面,屋檐下,是一个水泥小阳台,通着二楼的卧室,此时的阳台上一只丧尸正一蹿一蹿,冲着王路徒劳地扑击着。
不是为了躲丧尸,王路犯得着提心吊胆地在屋顶上爬来爬去吗?
就是想做蜘蛛人,自己也没那蛛丝啊。
现在在屋顶上,自己与其说像蜘蛛人,还不如说象只被顽童调皮扔到屋顶上的蛤蟆。
只要一失手,自己唧一下从屋顶上摔下去,就算是没摔死摔伤,下面的丧尸大爷们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想杀丧尸,先得照顾好自己的这条小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屋檐下坐不得,咱就坐屋顶上来,不和你丧尸玩近身搏斗,咱远程打击。
王路从随身带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了――燃烧瓶。
这可是所有战争片、巷战片以及末世片里,传说中的传说,大哥中的大哥,不知道怎样做燃烧瓶,你就是棵菜。
燃烧瓶――其实是个酱油瓶,里面灌着的是柴油――是从崖山脚下的停车场里的中巴车油箱里,用皮管吸出来的。可惜不是汽油,不容易点燃。
还装进了洗衣粉和糖,瓶口堵上碎布条。
王路任楼下的丧尸又叫又跳,慢条斯理晃了晃瓶子,让里面的各种成份混合得更充分。
然后,取出一只金属气体打火机,叮,一声,打着火,点着碎布,手一扬,往楼下的丧尸扔了过去。
王路是瞄准丧尸的脑门扔的,谁知道准头太臭,燃烧瓶砸在丧尸的肩膀上,没碎,又一翻身,落到了地上,这次碎了。里面的柴油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滩了一地。
一开始,王路没看到火苗,只有碎布条上冒出的烟证明它还在燃烧,过了好一会儿,忽一下,火才烧起来。
已经迟了,丧尸一直在地面走来走去,这时,早就已经不在这块区域了。
这把火白放了。可惜顶着陈薇的白眼,在燃烧瓶里放了这么多白糖呢。
王路挠了挠脑门,有点懊丧。
不过,还有备用方案。
王路又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支大型水枪――从一户农家淘来的。
对着丧尸瞄了瞄,嗞嗞地扣动起来。
枪口射出的,还是柴油,小半落到地上,大部分,洒在了丧尸身上。这还是因为丧尸一直在下面跑来跑去,一点不肯配合的原因。
王路又掏出一团碎布,揉了揉,用打火机点燃,扔向丧尸。
正中目标,可惜燃烧的碎布从丧尸身上滑落了下来,掉到地上,被丧尸无意中踩了几脚后,熄灭了。
唉呀呀,果然柴油不能和汽油比啊,这丧尸身上如果浇的是汽油,现在肯定变成火把了。
王路不死心,又试着扔了好几团碎布。
还是徒劳。
直到丧尸无意中踩入了燃烧瓶形成的火堆里,才成功被引燃了。幸好幸好,燃烧瓶在加入洗衣粉和白糖后,燃烧的时间比普通柴油长多了。
王路松了口气,不再看丧尸,躺下来,眯起眼,有一搭没一搭哼着歌,如果不是太阳太毒,实在是再写意不过。
柴油燃烧冒起的黑烟久久不散,王路有点担心房子会不会被引燃,那样的话,屋顶上的自己也成了烤公猪了,瞄了几眼,确认丧尸呆着的是个水泥阳台,靠近屋檐的窗户也是老式铝合金而不是木窗、塑钢窗后,才安下心来。
一直等到丧尸烧成了倒在地上的一团黑炭,一动也不动,王路才从屋顶跳到了阳台上。
一脚把丧尸的脑袋踢飞,王路才进了二楼。
又是幢典型的农家小楼,王路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老样子,厨房里有各种调味品,自家腌的咸菜啊腊肉啊什么的,楼梯间里堆满了稻谷,就是还没脱粒,不能直接吃。
倒是在卧室里,找到了两床蚕丝被。
这东西好,等天凉了正好用。
又暖又轻。
原来拖到崖山顶上的棉被,就用来当垫背好了。
王路打着小算盘,对自己近段时间的工作很满意。
虽然还在鄞江镇镇口一带打怪升级,但已经熟练多了,杀掉的丧尸,已经快到2位数了。
只是效率不高。
柴油加打火机的烧烤法,很实用,可速度太慢,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
水枪的射程,最远也就10多米,离丧尸不能太近,而且最好是个封闭的环境,要不然,丧尸跑来跑去的,柴油打不到丧尸身上,引火更是困难重重。
而且还要时时担心,这火,不要把周边的建筑也引燃了。
木制的老房子附近,王路就不敢用这种办法。
夜深入静时,王路不是没有琢磨过。
想着自己能不能走肉搏人盾型的路子。
弄个消防斧或螺纹钢磨成的钢钎,一路砍杀入镇中心,十步杀一尸,千尸不留行。
相比现在这样趴在屋顶上当纵火犯。
纯暴力想想都觉得爽。
可也就是用来想着爽自己一把的念头。
消防斧,在普通农家可找不到。
估计镇中心的银行、工商局、镇政府里面会有。
远水不解近渴。
螺纹钢制的钢钎,倒是个办法,很有霸王枪的风采。
街面上倒是有家建筑用材店,王路看到过店里堆着一堆螺纹钢。
但是,每根都有3米长。
店里,原本是有切螺纹钢的电动液压钢筋切断机,就摆在店门口。
问题是,现在没电啊,这大家伙就成了一废物。
总不能让王路用手锯锯螺纹钢。14毫米的螺纹钢,就算是乡镇小厂生产的地条钢――就是钢水直接在泥地里挖条槽浇成的――可不是手锯啃得下来的。
更不用说,在没有磨砂机的情况下,用家里厨房用的小磨石,把钎头磨尖了。
难哪,不是一般的难。
王路一边长吁短叹,一边把两床蚕丝被卷巴卷巴,塞到了一个蛇皮袋里,返身回到阳台,蹬着窗框,想向屋顶上爬。
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临街拐角处――王路差点手一松,从窗框上失手掉下来――拐角处,有一件圆乎乎的东西滚落在水泥地上。
那是,一只钢盔!;
第三十七章 军车
gk80头盔!
232防弹钢盔体!
王路早就把蚕丝被等扔到了角落里,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上半个身子都扑出了栏杆,举着望远镜,呼吸沉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死盯着那只盔顶朝下,盔口朝天,倒翻在地面上的钢盔。
如果不是底朝天,王路应该早就发现这顶钢盔了。
老天保佑,王路那无意中向后面的一瞥,正好看到一缕阳光照在钢盔上的反光。
王路是个伪军迷。
巨迷枪枝,可惜从来没摸过真品,也就是刚进单位时,团委组织了一次射击活动,问题是那枪是小口径运动步枪!
那能算枪吗?还不如王路80年代时隔壁邻居家的杀伤力大。
平时最喜欢的就是逛铁血,看上山下乡爆出来的各种军用装备照片,当年为了等老瓦首次出航,整整一夜没睡,不停守着铁血刷屏――结果地球人都知道,出航那天大雾。
还有一大乐趣就是在淘宝上买各种军用口粮,90压缩饼干、89飞行救生干粮、海军特种红烧牛肉罐头,都尝过。
所以,王路不但一眼认出那只gk80头盔,还记得,这种钢盔是在70年代末装备部队的。
很老的老货了,但是除了一线和空降部队、海军陆战装备了新型的凯夫拉材料qgk-97头盔外,大量野战部队还在使用这种钢盔。
王路的呼吸禁不住急促起来,他咽了口口水,平息了一下心情。
军队!?
鄞江镇上,难道有军队!?
如果说,自从生化危机来临后,王路有着什么梦想的话,就是在某天清晨,躲在崖山破庙里的王路突然听到山下枪炮声大作,然后坦克、装甲车的铁流滚滚而来,步枪、机枪、榴弹枪、迫击炮、火箭筒、单兵导弹,把一群群丧尸撕成碎片。
热兵器啊,自动火器啊,丧尸对上它们,就是碴!
一发k9式自行榴弹炮,就能把一个足球场的丧尸变成肥料。
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并不是梦想。
别的城市不好说,但是,甬港城可是全国着名的拥军爱民城市,因为――d海舰队就驻扎在这里。
这个国家,最大的舰队,基洛级潜艇、有中华神盾之称的052c导弹驱逐舰,以及配属有歼10、苏30的海军航空兵,都在这个城市。
军事基地多到什么程度?随便一个海边景区的对面,就是军港!阿兵哥们在码头上拉起横幅,“军事机密,严禁拍照”,结果对面沙滩上的游客单反相机闪光和快门响起一片,别说这样多游客根本抓不住,抓住了也没用――我拍自己女朋友比基尼,管你什么事。
就算军舰上不了岸,用歼10打丧尸也太不着调,可武装起水兵,用单兵武器,也是能对付丧尸的啊。
但是,时至今日,王路一直没有听到企盼中的枪声。
市区里,有军分区大院和海军的司令部。
但是对那里面的机关兵、技术兵,王路对他们的战斗力是不大指望的,门口站岗的卫兵枪里,都是不带子弹的,连刺刀都不上,对上丧尸,也就能当棍子抡。
海边港口的主力部队,战斗力那是没话说。
问题是,部队驻地里集中了大批棒小伙子,生化病毒爆发时,肯定也有相当比例的军人,变成了丧尸,这军人丧尸战斗力肯定也比普通平民丧尸厉害。
部队日常训练、生活,枪里是不带子弹的。
等幸存的军人,挡住了身边的丧尸同伴第一波攻击,再突围到军火库装备上子弹,损失肯定非常严重。
但这并不是理由,这并不是至今没有军队来解救平民的理由。
这是支伟大的军队,洪水、地震,解救平民的每一次大事件中,军队,总是战斗在最前线。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全军覆没!
王路都不敢深思这个问题。
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连成建制的军队,都全军覆没在丧尸口下,那么没有武装的平民出路又在何方?
部队里,肯定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突发状况,以至于军队迟至今日,仍没有展开解救平民的行动。――王路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今天,王路却在鄞江镇的街道上,看到了一只gk80头盔!
这里是鄞江镇!与海边军港是南辕北辙,左近一带,除了一个烈士陵园和一个特殊时期时期建设的名为305工程的洞库――如今都改成风景点了,就再没有和“军事”沾边的东西了。
这样一个鸟不生蛋,没有任何军事价值的小镇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军用钢盔?
难道,有部队来过?!
gk80头盔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街口拐弯处,穿镇公路,在这里有个向左的大弯,近90度,所以,王路看不到头盔后面的街面。
头盔后面的街面是什么?
用沙袋堆成的街垒,黑洞洞的重机枪口,炮口高高翘起的坦克――
扯淡。
到鄞江镇时间也不短了,一声枪响都没听到过。
王路决定过去看看。
一定要去看看!
这决心可不好下。
前方的房屋之间有条小巷,正好挡住了王路前进的去路。
巷子有5、6米宽,王路自认,还没有本事,从这头屋顶跳到对面的屋顶上。
办法只有一个。
攀着电线爬过去。
城市里电线都管道化了,除了高压铁塔,已经看不到上世纪8、90年代时,那种电线像蛛网一样在屋顶上空纵横交错的奇景。
但是在乡镇农村,电线还是隔空乱拉的。
在那条小巷上空,就有几条电线,横着拉过了巷子。
王路蹲在屋顶,伸出手,拉了拉那股电线,其中一根很粗,还套着厚厚的黑胶皮,也有几根电线的塑料皮已经年久老化,绽开了缝,幸好已经断电了,要不然,王路这就是摸电门自杀了――摸电可是穿越大杀器,不过死了后能不能从生化世界穿越到异大陆,这可两说。
王路咬了咬牙,又看了看街口的那顶钢盔――这险,值得冒!
王路找了两条毛巾,缠在两只手上,坐在屋顶边缘,先用双手握紧了电线,然后才沿着墙壁,滑了下去。
电线猛地向下一沉,但很快两只胳膊一紧,电线绷住了,没断。
王路连松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咬着牙,交替摆臂,向对面的屋顶攀去。
5、6米的距离,并不长,如果是走路,几步就过了。
但是攀吊过去,对王路这个胖子而言,那就是酷刑!
才攀了没几下,王路的两条胳膊就已经火辣辣痛了,胳肢窝简单像要撕裂一样,手掌虽然有毛巾保护着,但手指却已经吃不住劲了。
我靠――王路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这一身肥肉!
不能掉下去啊,掉下去,可不仅仅是摔断腿的问题,而是,连命都要没了!
一只丧尸,不知何时出现在小巷里,慢吞吞地沿着小巷走着。
曾经有个西方哲人,很骚情地说人类最向往的就是头顶灿烂的星空和自己的内心。
丧尸的心,肯定是块烂肉臭肉。
至于星空,想来也不是丧尸向往的对象。
所以,丧尸一路行来,居然没有抬头向上看。
王路吊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连喘气声也不敢大点。
他的手指,已经从生痛,变成麻木了。
丧尸走到了王路脚下,它的头,离王路垂下的脚,只有不足一米。
如果丧尸伸长双手,再跳一下,能不能够着王路的脚,还真不好说。
王路连一点点试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他连呼吸都闭住了。
他闭上眼,听到了丧尸挪步的声音,一步一步,从自己身下经过,又一步一步,离开。
突然,丧尸的挪步声消失了!
不对,巷子虽然不长,但丧尸还没那么快走出巷子!
王路睁开了眼。
丧尸在自己脚下前方两三米的地方,站住了!
它吸动着鼻子,左右扭摆着头,似乎,闻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活人的味道。
丧尸变得焦躁起来,它在巷子里转来转去,嘶吼声越来越响。
不能再等了!
不说这只丧尸的躁动会不会引来更多丧尸,就是王路的胳膊也再也吃不住劲了。
王路猛地重重用牙齿咬了下嘴唇,连血都咬了出来,激出最后吃奶的力气,狂吼一声,甩开胳膊,一把一把,吊握着电线,向对面的屋顶挣去。
当一只胳膊攀住了对面屋脊时,王路的脚尖顺势在墙壁上重重一蹬,另一只胳膊也甩了上来,哗啦一声,扒拉下了一堆瓦片,但人的上半身,已经扒上了屋顶。
成功了!
王路一个翻身,仰天躺在屋顶上,身下,传来巷子里丧尸突然发现食物紧接着又突然失去后,不甘心的嘶吼抓挠声。
王路喘息了半天,等两只沉重的胳膊勉强恢复了一点,才慢慢沿着屋脊,走了过去。
前面就是街口拐弯处。
王路稍稍从屋脊上,向屋檐靠近了一点,想更方便地看到街面。
脚一滑,哗啦啦,几块瓦片掉了下去。
王路脚步猛地一凝。
他站住了。
不是因为瓦片的滑落。
而是因为,在街口拐角处,离钢盔也就是5米远的地方,一辆汽车,一头扎进了一间拉面店里。
那辆汽车,车身上刷着王路再熟悉不过的颜色。
迷彩色。
那是一辆,军用迷彩越野车!;
第三十八章 铁滑车
这一刻,王路的眼睛突然变得酸涩起来。
胸膛哽着一种硬硬的感觉。
得救了!
有军队!
真的有军队!
但是,很快,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街面上,只有孤单单的这样一辆军车。
没有街垒,没有机枪,更没有坦克。
就算是曾有军队从鄞江经过,现在也早就遥无所踪了。
他们不在这儿,他们离开了这儿。
只留下了一辆越野车。
一辆失事的,一头撞进了一家拉面店的越野车。
王路的心静下来后,仔细观察着就在自己脚下屋檐下的军车。
车的头部扎进了拉面店里,正好撞进了灶头,把灶上的面汤桶撞得歪倒在地,车头还有被灶火熏黑的痕迹。真是幸运,居然没被引燃。
车身完整,但是,左右两侧以及后窗玻璃都被砸碎了。
左后侧的车门大大地开着,门下,滚落着好几只钢盔。
与街口的那只gk80头盔一模一样。
没有活人的踪迹。
打开的左后侧车门下,有着一滩黑色的已经凝结晒干了的液体,王路不敢去猜测,那液体是什么,但是,拖动某种沉重的物体,从而带动液体在路面上留下的长长的拖痕,还是说明,这里,没有幸存者。
只剩下一辆遗弃的军车。
王路有些发呆――难道自己错过了逃生的机会?
难道,部队曾经组织救生队到各地疏散幸存的民众?
会不会,就在自己自以为是自我封闭在阳光城里时,在大街上,军队的车辆正在转运还活着的市民?
要不然,怎么解释这辆军用越野车,跑到远在一方的鄞江镇,又因为突发事故而被遗弃呢?
一团乱麻。
王路甩了甩头。不管如何,自己得想办法到军车上去看看――没准,车上还有什么装备,能让自己使用。
捡个洋落也好。
别的不说,那些gk80头盔就蛮管用。
但是,想到车上去,并非那么容易。
街面上,正转悠着一只丧尸。
还是王路的老朋友,它身上穿着的夹克被王路认出,它,正是刚才在小巷里转悠,差点抓住吊在电线上自己的那只丧尸。
它从小巷里转悠出来后,好死不死,居然也来到大街上,不往东不往西,就在越野车附近转来转去。
存心给王路添堵。
这是只挺壮实的中年丧尸,175米的身高,生前营养良好,肩膀很宽,不缺胳膊也不缺腿,牙口――也挺好,不像有些农村人,因为长年抽劣质香烟,牙齿焦黄焦黄的。如果不考虑这位丧尸腐烂的嘴唇,露出已经变成黑色的牙垠实在怕人,它的牙齿甚至可以用上“亮白”两字。
这样的牙齿,咬在王路身上,一定很容易就能撕下块肉来。
王路打了个激灵。
伸出手,摸了摸别在后腰皮带上的砍柴刀。
这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
在从小巷电线上爬过来时,为了减轻重量,王路把望远镜都留下了,却坚持带着沉重的砍柴刀。
总有一天,自己要和丧尸面对面拼命。王路早就有这种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样快就来了。
王路抽出砍柴刀,在手里紧了紧。
拼了!
王路大叫一声,从楼顶跳了下来。
虽然只是二层的楼顶,又是老房子,高度较低,王路跳下来时,还是狼狈地面向下摔趴到了地上。
手里的砍柴刀早就甩脱了手。
左手胳膊肘在地面上擦破了一大块皮,露出了红红的创面,火烧一样痛。
王路强撑着站了起来,拐着脚,挣扎到了甩在一边的砍柴刀前,捡刀,握紧,转身。
丧尸已经扑了过来。
王路摆了个弓箭步,面向丧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丧尸丑陋恶心的脸,双手高高举起砍柴刀,猛地又大吼一声,一刀劈了过去。
王路是冲着丧尸脖子去的。
问题是丧尸比王路高近一个头。
这一刀砍中了。
却砍在丧尸脖子边的锁骨上。
王路还想拔刀――已经来不及了,丧尸根本不受这一刀的影响,连个踉跄都没打,直直地冲着王路的脸伸出了爪子。
王路手一松,放脱刀柄,一低头,险之又险地避过丧尸的爪子,转身就跑。
这一跑,可真应了慌不择路这句话。
原本,王路是想要往镇外跑的,谁知慌乱之下,居然往镇内跑了。
才跑了几步,王路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苦也。
这不是送肉上门嘛。
镇中心,还不知道有多少丧尸呢。
可是稍一回头,就看到,在身后,那只肩膀上架着柴刀的丧尸,依然一步不拉地紧追着,就好像身上架着的不是柴刀,而是根小牙签。
回头,也是找死。
王路正想着是不是跑到越野车前,钻进车厢里抵挡丧尸一阵――虽然车玻璃都碎了,但好歹还有车门在不是。挡得一刻是一刻。
突然眼角看到一样东西。
街边的角落里,有一个水泥堆,水泥堆旁,有辆双轮手推车。
那是辆建筑工地上最常见的手推车。
似乎是有店家正在装修施工,运了泥沙来,就在街面上借块地搅拌水泥。
这要是在市区,早就有城管来开罚单了。
农村小镇,却没这样多规矩。
王路灵光一闪,加紧脚步一阵猛跑,跑到手推车前,一转身,握住小车的两只手柄,脚一蹬,推动小车,向身后紧追不舍的丧尸撞去。
鄞江镇建在一个坡地上,有着东高西低的坡度,连带着穿镇而过的水泥路,也一头高一头低,虽然坡度不大,但如果在路面上放个可乐罐,却能借着坡度自己滚动,如果前方没有障碍,方向又能保持住,没准能从镇头一路滚到镇尾。
借助这个坡度,沉重的手推车在王路手里越推越快,积累了足够的动能――这在传统评书里有个名堂,号称“铁滑车”。岳飞岳爷爷手下神力第一的高宠,借手中碗口粗的铁枪,也不过连挑11辆铁滑车,今日且看丧尸赤手肉搏铁滑车。
丧尸并不知道避让,于是,装满了一车已经凝固的水泥的小推车,结结实实,一头撞在了丧尸的腰上。
这车水泥,少说也有二百斤,王路推动起来已经花了不少力气,又借助水泥路的坡度,撞在身上称得上是“结结棍棍”,感谢伟大的物理,感谢功与能的转换――丧尸被这一撞撞得向后一仰,咚一声,后脑着地,倒在地上。
王路当然不会天真地指望这一撞一摔,能弄死丧尸,这又不是南京徐老太,被人扶一下也能断几根肋骨。
所以王路顺势两只胳膊上下一叫劲,咣一声,把推车侧翻在地,正好压住了丧尸的下半身。
丧尸的行动一下子变得迟缓了,刚才仰后摔倒时,搁在锁骨上的砍柴刀撞到了地面,刀刃向脖子里又砍进了几分,现在,丧尸的脖子只有一多半还连着头。
就算强悍如丧尸的不死之身,这头半断不断的,也会影响行动。
只见丧尸徒劳地试图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手推车,却总是因为半断的头失去平衡。
王路没有迟疑,返身跑过水泥堆旁,捡起了一柄半圆铲,跑回丧尸身边,侧过半圆铲比了比,高高抡起来,向丧尸剩下的半边脖子砍了下去。
咔嚓一声,半圆铲堪称锋利的边口利落地斩下了丧尸的头。;
第三十九章 坑爹啊!
王路一扔下手中的铲子,就迫不及待地向迷彩越野车跑去。
一把拉开后车门,王路就咧着大嘴笑起来。
发了,发了!
车后备箱里,装着堆到车顶的军事装备。
最顶上是套成一叠的钢盔――街口的钢盔就是从这里滚出车的。
钢盔下面,则是一件件迷彩小背心――防弹衣啊!王路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穿上这样一件小背心,丧尸再好的牙口也咬不动。
王路手忙脚乱一阵拨拉,在防弹衣旁边又找出了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是一堆对讲机。一路发t-100,淘宝网卖得最火的一款对讲机,250元一对。办公室有喜欢自驾游的同事曾经买过,还鼓动王路也买一对,把对讲机的好处吹得天花乱坠,号称市区范围内真正的通话。王路看看自己身上――一只小灵通,一只联通电信双号双待手机――还是算了。
王路乐滋滋的,把钢盔、防弹衣一只只一件件从后备厢取出来,摆到了后排座位上。
虽然都是防具,没有武器,但有了这些,总比自己裸奔好啊。别的不说了,这对讲机就大有用处。
每次下崖山,自己和陈薇就是两头担心。自己在山下担心会不会有丧尸脑袋开窍突袭山上的陈薇和王比安,陈薇又担心身处丧尸群中的自己是不是被啃了。
也就因为这个,王路坚持每天中午必回崖山,其实,上午下山时,王路可以带个饭团什么的当中饭,这样,他在山下的打丧尸效率还高点。
问题是,真要在双方不通音讯的情况下,王路一个人扔下陈薇王比安母子二人在外面晃荡一天,别的不说,陈薇就得急疯了。
现在好了,有了对讲机,王路就从土八路升级到美d的数字化军队了,有什么事,一按对讲机――搞定。
王路正在自得其乐,突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件硬硬的东西的表面。
似乎,是个盒子,一只扁平的盒子。
王路愣住了,心禁不住乒乒狂跳起来。
他双手一阵划拉,把剩下的防弹衣扫到一边,露出了底下的东西。
一个塑料盒,长方形。
其实不止一个盒子,在下面,还堆叠着好几只一模一样的盒子。
盒子没有锁,只是个简单的搭扣。
王路轻轻一掰,嗒一声,盒子开了。
std导轨上装着辅助瞄准镜,靠枪管的枪身旁装着激光红点指示器。
平顶型弹匣。
以及独特的圆筒消音消焰器!
王路的心,就象大夏天刚从街上跑回来,打开冰箱喝了一大口冰水一样。
瓦凉瓦凉的。
不仅仅因为盒子里的是一把美d标配4a1步枪。而不是俺们自家军队的95族步枪。
更是因为枪身上发出来的美妙无比的色泽――塑料色泽。
这玩意儿是把塑料枪!
王路爆怒又不死心地,一把将枪从盒子里扯了出来,枪一入手,他就闭上了眼――枪身后还拖着一根管子,管子的一头,连着一个气罐――坑爹啊!塑料彩弹枪!
王路疯了一样,把下面的盒子都扒拉了出来。
粗暴地打开,瞄一眼,一把扔出越野车外。
塑料枪支受不了这样的摔打,零件摔撞破后,撒了一地。
王路突然住了手。
在越野车后箱的最底部,有一叠宣传画报。
上面的脸画迷彩手持4a1枪“勇士”的背后,打着一行粗体大字。
“玄霆真人cs,给你一场真实的战争”!
你妹啊!坑爹啊!
你一家真人cs俱乐部,把车子刷成军用迷彩干毛啊!
你癞蛤蟆上路,充什么迷彩小吉普啊!
靠!老子为了上这辆假军车,差点进了丧尸的肚子!
怪不得自己看见一路发t-100对讲机时,潜意识里就一直怪怪的――你说,哪家军队会到淘宝上购物啊。
王路气得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该!活该!活该越野车里的乘客被丧尸拖走吃掉了。
让你坑我!
想起刚才铁滑车战丧尸那惊险的一幕,王路还不解恨,举起腿,狠狠一脚蹬在前排坐椅靠背上。
咔啦一声,车子猛得一晃,接着前排座位传来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座位下。
王路探过头去。
前座副驾驶位上的地板上,斜躺着一个迷彩防水袋,比装彩弹枪的盒子要大多了,近一米长。
呸,肯定又是件塑料假枪。
王路狠狠冲着防水袋吐了口唾沫,刚要回头,又探过身去,一把将袋子拎了过来,想取出里面的假枪,和刚才那堆塑料枪一样,摔个粉碎。
入手有点重。
不,是很重,比彩弹枪重多了。
把措不及防的王路的胳膊反拉得沉了一下。
没准是种新型的大型彩弹枪。
王路粗暴地拉开袋子的拉链,只看了一眼。
他的手,就顿住了。
梯形脚蹬。
枪型木制托架。
闪亮的钢质偏心轮。
筷子粗的钢丝绞弦。
一指厚的钢板弓片。
一把弩!
一把做工精细的猎弩!
上面还装着一支激光定靶瞄准器!
真正的远程杀人利器!
王路颤抖着手,把弩从袋子里整个儿拿了出来,摸索着。
没错!没错!
真家伙!这是把真家伙!
钢制弩件闪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弩箭沟槽里,还残留着机油。
王路试着拉了一下弓弦,偏心轮没有阻碍没有声音地转动着,弓弦有点紧,王路用了点力才被拉开了,轻不可闻的嗒一下,扣上了扳机。
没有用脚蹬,也能上弦。
王路支着胳膊,像第一次抱刚刚出生包在小棉被里的王比安一样,搂着弩,眼泪差点流下来。
多少次啊,自己梦想着能有一把远程武器。
让自己再也不用和丧尸面对面的搏杀。
不怕人笑话,王路甚至偷偷试验过自己制造一把弓。
用的是崖山竹林里的一根老竹。
竹片是弓身。
一条尼龙绳就是弓弦。
结果,这把弓射出的箭――竹枝――只有几米远。
而且软绵绵的。连王路小时候用牛皮筋做的弹弓,都比这破玩意儿射得远。
用这玩意儿杀丧尸,连给丧尸挠痒痒都不够。
王路都没脸把这把“弓”拿给陈薇和王比安看。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弩啊,现代机械工业制造出来的流水线产品。
居家旅行必备杀人利器。
杀只丧尸,还不像杀只兔子一样简单。
离丧尸远远的站住。
迎风拉开弓。
瞄准。
瞄准镜里是丧尸冲着自己扑来狂吼时张开的大嘴。
当然,王路听不到丧尸的吼声,距离还远着呢,听不见。
然后,食指轻轻一扣。
利箭嗖一声飞出。
一箭,把正在狂奔的丧尸射得爆头。
王路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美得连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第四十章 王八之气来了?
从眼角看到街另一头远远踱来一只丧尸,才把王路从白日梦中惊醒过来。
来不及把弩重新装到袋子里。
王路一手搂着弩,一手拖着袋子,袋子里顺手塞进了3顶钢盔、2件防弹衣和那一塑料袋的对讲机,下了车,撒开双腿,沿着街就向镇外跑。
至于卡在勇斗铁滑车一命呜呼的丧尸身上的砍柴刀――还是算了。
开玩笑。
一弩在手,天下哥有,有了这个高科技武器,谁还要那些农民起义军才用的破烂啊。
运气不错。
王路连搂带拖,带着这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路跑出镇,居然没再遇到丧尸,顺利地回到崖山。
崖山上,王比安一看到王路,立刻飞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老爸老爸,你不在家,我和妈妈一起下山到了田里拨菜,找到好东西了,你猜猜――”王比安立刻看到了王路得意扬扬搂在怀里的弩,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兴奋地尖叫起来:“弓箭!弓箭!妈妈快来看啊,爸爸带回家一把好大的弓箭。”
王路挺胸凸肚,把手里的弩高高举起,引得王比安伸着手一跳一跳:“傻小子,这是弩,可比弓高级多了。”
陈薇擦着手从厨房里转了出来,看到王路手里的弩,眼睛一亮:“哪里找来这样的宝贝?体育用品专卖店里?不对不对,鄞江这种小镇,又怎么会有体育用品专卖店。”
“当然是你老公行运冲天,撞大奖撞中的喽。”王路不无夸张地把自己无意中发现街面上的钢盔、顺势找到越野车、巧用铁滑车杀死丧尸、最终找到弩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听得王比安连呼“老爸好厉害”,陈薇眼含热泪抚着王路胳膊肘上结痂的伤处口口声声“老公你辛苦了”。
王比安好不容易把弩抢到手,手指一扣扳机,锵一声,弩钢弦激发而出,因为没上箭枝,空弦弹出。
王路连忙一把将弩从王比安手里抢了过来,心痛得抚摸了一遍,确认没有损伤后,抬手给王比安一个脑崩:“傻小子,小心点,不挂箭放弦,对弓板有损伤知道不知道。”
王比安摸着脑袋,一脸不服气。
王路又教训道:“这就像拳击手打人,一拳打在空处,这拳劲就被自己身体吸收了,这可是要受内伤的。”
王比安可不认同王路这翻不伦不类的比喻,扁扁嘴:“这弩是金属做的,没听说过金属会受内伤。”
陈薇看着父子两个拌起了嘴,连忙和稀泥:“好了好了,王比安,你别把这弩当玩具,这可是你爸爸打丧尸保命用的武器。王路,走,我刚刚烧了个好菜,正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一家人这才开开心心向庙正殿的餐桌走去。
陈薇口里的好菜,是一盘炒鸡蛋。
放入了崖山上随处可见的野葱。
金黄的,泛着明亮亮的油色的嫩鸡蛋。
夹杂着碧绿的葱花。
夹一筷子,还没入口,就先闻到了一股葱花的香味。
“鸡蛋!”王路大喜:“哪儿来的?”
陈薇眯着眼睛笑:“可不止有鸡蛋,还有鸡!”
“我和王比安下山拨些新鲜蔬菜,结果,在田里看到一群鸡正在啄菜吃,两人追得鸡飞狗跳的,抓了6只鸡上山,现在就关在厨房里。这鸡也争气,才上山小半天,就生了两只鸡蛋,都在这个盆里呢。”
炒鸡蛋,好吃,王路和陈薇各吃了两筷,余下的,全被王比安扒拉到自己饭碗里了。
这可是好东西,补充蛋白质最有效。王比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现在又没菜市场,能三天两头买来新鲜猪肉、牛肉、鸡鸭肉,从农民家里“抄家”出来的腊肉香肠虽然好吃,毕竟不比新鲜肉有营养价值,而短期内,王路根本不可能考虑自己养猪这回事。
有了鸡,就好了。
鸡生蛋,蛋孵鸡,鸡再生蛋,蛋再孵鸡。
先吃蛋,再吃鸡。
哪个伟人说过来着,“g产主义生活,就是让每个家庭的锅里都有只鸡。”
太好了,这样快就从封建手工小农业跑步进入g产主义了。
吃完饭,王路特意跟着陈薇,参观了厨房里的鸡,顺便鼓励鸡们要敬岗爱业,多多下蛋,谁不下蛋,就让谁下岗――不,是下锅。
咱王家不养闲鸡。
天热,王比安在卧室里午睡。
陈薇陪着王路,坐在大殿的水磨大青砖上,吹着山风,整理从越野车里找来的装备。
王路敲了敲钢盔,铛铛响:“真够结实,估计是正宗的军品。”
“军品也有人敢卖出来?”陈薇很好奇。
对陈薇这种分不清坦克车和自行炮的军事小白,王路只能翻个白眼,耐心解释道:“军品只要不是武器,也能买卖的,你忘了?以前联丰立交桥下,就有一家军品店,专门卖些军大衣、军靴什么的。”
陈薇把钢盔戴上,钢盔晃晃荡荡的:“好大。”
王路也试着戴上一顶,皱了皱眉:“其实,这玩意儿没多大用处。钢盔是用来防战场破片的,丧尸手里又没热兵器,如果是面对面肉搏,这钢盔屁都不顶用,丧尸只要在你手背上咬个小口子,就能要了你的命。”
得,这3顶钢盔白带回来了。
王路又抖开一件防弹衣。
只是一件象防弹衣的小背心而已,本来就是用来防护彩弹用的,夹层蛮厚的,虽然防不了真子弹,但防丧尸抓咬还是能顶点用。
王路套上,来回走了几步,还行,不影响活动:“这玩意儿比雨衣管用多了。”――王路想起了在阳光城,第一次下楼与丧尸战斗时自己穿的“防具”。
王路脱下防弹衣,交给陈薇:“给你和王比安,正好一人一件。”
“那你呢?”陈薇不无担忧地看着王路,他身上穿的是件早就皱巴巴的t恤。
王路咧嘴一笑:“不用担心我,瞧,现在有了远程武器,我再不用和丧尸面对面单挑了。”
陈薇也很高兴,但她看了看装弩的袋子,低声道:“这箭,会不会太少了?”
装弩的袋子里,还有一个小塑料盒,里面,整整齐齐并排摆着11支金属弩箭。塑料尾翼,全金属箭身箭头。
王路手指尖抚摸着弩箭头:“够了够了,这弩箭又不是子弹,只能用一次,都是能重复使用的,杀了丧尸后,用肥皂水咯吱咯吱洗一洗又能用了。”
王路的笑话虽然没什么营养,陈薇还是抿嘴笑了笑:“那这弩可比枪还管用,我们就算是手里有枪,打光了子弹,就成了烧火棍了。”
“没错没错。”王路心里那个美啊,“这可是天降神兵。”得,再吹下去,连帝王命格、王八之气都该出来了。;
第四十一章 跑偏了
王路把食指放在嘴里含了一下,拿出来,高举过头,竖起,指肚上掠过一阵凉意。
有微风,但并不大。
举起弩,把枪形托稳稳地架在肩头。
眯起左眼,侧头从红点瞄准镜里瞄过去。
20多米开外,一棵双手才能搂抱得过来的古樟树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点。
王路做了个深呼吸,立刻又憋住了气。
食指搭在扳机凉凉的金属面上,感受到机械加工的光滑和弧度。
心里默念“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食指一扣。
嗡一声轻响,弩身一抖。
王路立刻放下弩,向前张望。
旁边的王比安已经欢呼起来:“噢,射中啦,射中喽,老爸好厉害。”
旁边的陈薇也不无惊叹地道:“真的好厉害,这该有30米?这样远的距离都能射中。”
30米不到点,王路手头没有卷尺,是靠走路一步一步量的,从射击处离樟树有50多步,这距离差不多有30米了。
王路也满意地点点头但立刻又摇了摇头:“马马虎虎,30米的射击距离不算远,古代中国的神臂弓能射300米远,这把弩虽然是现代的金属弩,但毕竟是民用的,射击距离不可能太远,真正部队里用的军弩,射100米都没问题。”
陈薇瞪大眼:“100米?换了我,眯着眼睛也瞄不准了。”
王路挠挠头:“人家那是特种兵用的,民用的哪用得着这样远。说实话,这家真人cs俱乐部能弄到弩,已经很了不起了,有关部门是禁止销售这种杀伤性用品的,淘宝上卖的,都是射钢珠的手弩。所以说,我的运气真是逆天啊。”
看到王路情不自禁又开始散发王八之气,陈薇连忙道:“走,我们去拨出箭看看,这弩箭射过后,还能不能重复使用?”
王比安不耐烦,早就带头跑了过去,一把从樟树上拨出了箭,又跑了回来:“爸爸,妈妈,没事,这箭没坏,还能用。”
王路抢上前,接过王比安手里的箭,细细察看着。
玩过龙与地下城的人都知道,弩箭和弓箭不同,箭头与箭身是一体的,就是一根尖头的杆子,不像弓箭,有两角的有三角的,有的还有倒勾。
有的弩箭,干脆连尾翼都不用,光秃秃,就是一根细铅笔一样的杆子
弩箭容易回收,也容易再次使用。所以以前打游戏时,每次掏钱买弩箭,王路就会对着电脑屏幕嘀咕:“就这货还敢说求真度百分之百?你妹的,弩箭可以回收的都不懂!”
王路手里的弩箭带有两片塑料尾翼,用来增加稳定性,本来,王路有点担心塑料的材质不足以承受钢丝绳制的弩弦,没想到,拨回来的箭身上好端端的,尾翼上连点裂纹都没有。
好!好!好!
果然能重复使用。
王路手一挥:“去,看看我的准头。”
樟树干上,用土坷垃划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同心圆,一个小孔,出现在最外侧的同心圆边上。
这小孔,正是王路射的。
王路走到树前,拿手里的箭探进孔里比了比,差不多有一支铅笔的长度。
这可是樟木,如果换了丧尸的脑袋,一定能一箭射个前后一对眼。
陈薇在旁边看了,吐了吐舌头:“这样远也有这样大的威力!”
王路道:“你可不知道,以前甬港市有人用弩杀死过人的,有个家伙在自己五楼顶用弩射鸽子,没想到箭远远地射到了对面的小区,把站在阳台上练小提琴的一个女孩子射中了。那箭,正射中女孩子的背,整个儿串在了小女孩子身上,没等送到医院孩子就死了。就为了这事,甬港市才大力禁弩,放在5年前,在甬港市,一般的户外用品店都能买到弩,可后来,除了有门路的人网购,市面上根本找不到弩,每年都有家伙网购弩结果上当受骗的,我们同事就有花了高价,结果买了把弹弓来。”
陈薇以为王路又要开始感叹自己受天庇佑时,却看到王路闭上了嘴,脸上还隐隐有着一点担忧。
“怎么了?”陈薇问。
王路勉强笑了笑:“没事,走,我再去练练手。”
王比安在旁边嚷嚷着也要学射弩,王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却翻开了花。
这准头,有问题。
而且是大有问题!
刚才王路在30米外,瞄准的,是树上同心圆的最中心。
当时,激光红点也在中心的位置。
但是最后击中的,却是最外围,只差一点点就脱靶了。
这弩箭,果然还是比不得枪弹,初速慢,弹道更弯曲,而且,还容易受风的影响。
尾部的两片塑料翼,虽然增加了箭的稳定性,可也让它变得更容易被风吹偏。
自己在射丧尸时,总不能求天老爷不要吹一点风。
除了风,还有雨。
都会影响弩箭的精确度。
在陈薇这样的人眼里看来,30米远的距离,射击偏差只有一根手指长,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王路心里清楚,自己对付的,可是丧尸!
用弩箭射普通人,只要身上挨一箭,非死即伤,内出血都能弄死人。
但丧尸可不吃这一套,这箭,如果不能把它的头射个对串,跟对着丧尸放个屁没差别。
王路甩了甩头,把心里的担忧放到了一边。
重新开始练习弩射。
但是,越射,心中的担忧就越深。
30米距离上,除了两支箭正中红心,其他的箭或多或少,有些跑偏。
王路看着还不明所以,为了自己每枝射中的箭而欢呼的陈薇和王比安,暗暗地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以牺牲安全距离来保证射击精度了。
要靠得丧尸近一点,更近一点。
当然,自己面临的危险,也就多了一点,更多了一点。
不过,还有别的好消息在激励自己。
从越野车上拿来的14只对讲机,多多少少都还有电。
对讲机配的是2500锂电池,开机后能待机5天左右。
王路把其中12只对讲机都拆下了电池――电池装着,就算是不开机,也是要走电的,拆下来,把尾部的电极用塑料包好,能保存更长时间。
另外两只对讲机,山上陈薇手里留一只,王路带一只。
这种民用对讲机,在市区复杂的高楼林立的环境中,信号能走1公里,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但在郊外开阔地带,3到5公里内通话没问题。
要知道,现在可是无电时代,原来充满大气中的各种电台电视手机信号,都已经没有了,没有了别的无线电信号的干扰,在“干干净净”的大气中,对讲机信号能走得更远。
陈薇又是在山上,更增强了对讲机信号的传播距离。
有对讲机傍身,在短时间内,王路和陈薇再不用“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了,有事,你“火腿”我。;
第四十二章 赔老本了
“王比安吃了早饭,就去后山了,说要找些树枝竹条,在庙后的空地里围个篱笆,用来养鸡,现在鸡关在厨房里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拉得鸡粪害得人都下不了脚。”陈薇絮絮叨叨着。
王路边就着一碟糖渍青瓜下着泡饭,边含糊道:“篱笆?弄太小了,能养得下这些鸡吗?6只鸡也不少了,找食吃的地方得有一大片,照我说,还是散放在树林子里,怕跑丢了,就栓根绳子呗。”
陈薇扑哧一声笑出来:“这鸡要全靠散养,那得有多大片地啊,整个后山都不够它们刨的。这6只鸡现在还不是靠我喂养着,用的,是家里剩下的饭菜,还有农田里的烂菜叶、烂瓜果什么的。你知道,山下那大片的农田,我们一家三口又吃不了多少,整块整块田里的东西都在烂,别说青菜什么的了,青瓜、番茄、西瓜、西葫芦都掉的掉烂的烂,我看了实在可惜,就收拾来了喂鸡喂羊,要不,那鸡能天天下蛋?营养足啊。”
王路低叹一声,怀念起现代物流的贮藏来。
以前最讨厌给蔬菜瓜果打保鲜剂等化学药品了。
现在却发现,化学药品真是好。
如果手头有个冷库就更好了。
把新鲜采下的蔬菜瓜果用保鲜剂一喷,往冷库里一送,吃到大过年的都没问题。那蚕豆,就是冰过了,到了过年时卖出来,还是鲜嫩鲜嫩的,要30元一斤呢。
王路摇了摇头,不再纠结于过往的时光,叮嘱陈薇:“我下山后,会在9点、12点、3点准点和你用对讲机联系一次,你到点准时开机,记住,可别待机,这电池可不经用。”
陈薇点点头,递过来一件防弹衣:“你还是穿上,我和王比安在山上,用不着这个。”
王路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防弹衣虽没有大用,但上面大大小小的口袋多,正好把对讲机等杂七杂八东西放里面。
王路站起身,背起弩,手里拎着放弩箭的袋子,冲陈薇点点头:“我下山了。”
“小心点。”陈薇照例叮嘱了一句,看着王路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才回厨房收拾。
王路下了山,摸到鄞江镇后,先熟门熟路的爬上了屋顶,找到了自己昨天拉在火烧丧尸阳台上的望远镜等准备,也不忘了收拾好蚕丝被。
精打细算,才是过日子的态度。
整理完这些,王路转身下了楼,定了定心神,打开了冲着街面的大门,一步,跨到了镇中心大街上。
王路抚摸着弩冷冷的钢质弓片,心里默念:“宝贝,今天就看你大发神威了。”
王路决定,今天要沿着中心大街前进,利用弩的远射程,“点名”清理沿途的丧尸。这就不能再趴在屋顶上了,在屋顶上虽然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但同时也不能得到良好开阔的射界,从上面俯视,丧尸的头只是个小圆圈,射击难度之高超乎想像。
王路迈开大步,沿着中心大街,大步直行。
城市巷战的标准战术,应该是贴着墙前进的,借墙体掩护自己,同时胳膊挎枪前伸,保持随时击发状态。
这一标准战术,对付丧尸,就是两个字――操蛋。
无数部丧尸电影连续剧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王路,躲在房子里的丧尸能轻易地扑到自以为是拿墙体作掩护的战士身上,而你傻乎乎举枪前出的姿势,正好让丧尸把你的胳膊当法式长棍面包,结结实实啃上一口。
站在街中心,只有站在街中心,保持开阔的视野,才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距离,在危险来临时快速机动、转进。
大步走过街口孤零零的倒翻的钢盔,转弯,走过撞进拉面店的假军车,直行,经过“铁滑车”和断头丧尸,王路向镇中心大步深入。
前行了不足百米。王路就看到了丧尸。
不少,很多,起码有10只!
这里已经是镇上较繁华的地段了,与镇入口的冷清完全不同。
一派末世典型场景。
一辆中巴公交车与一辆农用拖拉机迎头相撞在大街上,把大街堵了个严严实实。
临街一家酒店失过火,烧得只剩半拉了,烧得焦黑的柱子和倒塌的梁架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指向天空。
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胡乱地扔在街上,东一辆西一辆,让路越发难走。
有辆运菜的农用车侧翻在街上,把上面的西兰花撒得满街都是,原本绿色的西兰花都已经腐烂得淌出莫名的汁液了。
散发出的臭味,连远远的王路都能闻到。
几只丧尸,正在街上晃荡。
沿街的店面房里,也有隐隐活动的身影。――王路可不会天真到认为那会是活人。
“6、7、8……10。”王路默数着,翻倒的中巴车后应该还有更多丧尸,而袋子里,只有11支箭。
箭不虚发,才能全身而脱。
王路深吸一口气,解下了背上的弩,踩住弩头的脚蹬,把弦上好,打开袋子,抽出一支弩箭,轻轻地安装入箭槽。
端着弩,王路用脚掌轻柔地踩着地面,小步小步接近一只正在大街中央晃荡的丧尸。
200米,150米,100米,50米!
现在正是迎面风,丧尸在上风,王路在下风,丧尸不能顺风闻到王路的体味。
王路决定再冒点险。
他又前进了几步,在离丧尸差不多20米的距离站住了脚。
幸好,丧尸是背对着王路,要不然,丧尸只是个傻子又不是瞎子,20米的距离,早就看到王路而扑上来了。
王路半曲下一条腿,双手端起弩,稳稳地瞄准。
瞄准镜头里的激光红点,出现在丧尸的后脑上。
王路稍稍抬高了一点瞄准点――弩箭的弹道弯曲度更大,得打点提前量。
然后,他屏住了气,食指一扣。
就在这时,瞄准镜头里的丧尸突然回过头来!
但已经迟了,20米的距离,对弩箭来说,真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王路似乎都听到了弩箭穿肉破骨的“扑”的一声。
击中了!
王路兴奋地放下了弩,放眼望去。
弩箭,从丧尸头上对串而过,把它像烤羊肉串一样串了起来。
然而――丧尸并没有倒下!
王路眯起了眼――见他妹子的大头鬼!那箭,正从丧尸面颊处穿过,一头进一头出!
操,干情自己是给丧尸拔牙来了!
丧尸已经发现了王路,它扑出胳膊,向王路走来。
王路站稳脚跟,没有后退。
他飞快地踩住脚蹬,上弦,装箭,举起,瞄准,击发。
锵一声。
这次也击中了,但是,只是击中了丧尸胸口。
丧尸向后仰了下,又恢复了平衡,继续向王路走来。
一人一尸,之间只有短短的10来米!
王路不是一根筋的人,他毫不迟疑,一手抓装箭的袋子一手抓弩,转身就跑。
赔老本啊,赔老本啦,简直和股市有得一比,真正是大出血,两支独一无二的弩箭,就这样成了丧尸身上的首饰。;
第四十三章 这就叫折腾
丧尸胸口、脸上,串着两只弩箭,却一点没受妨碍,眼看着越追越近。
王路拎着弩,迈不开大步。
慌不择路之下,王路一眼看到旁边一户小院里,防盗门半开着。
顾不得多想,王路一个转身,几乎是一头撞进了小院,反手把门一关。
咚一声,紧追上来的丧尸,重重撞在了门上。
王路背靠着门,还没喘过一口气,眼角阴影一闪,一物凶猛地扑了上来。
一只大狗,农村人养的土狗。
带点狼狗的血统,耳朵尖尖地竖着,背上一片黑毛,尾巴高举。
更要命的是,这,是只丧尸狗。
当它向王路扑来时,嘴巴就像菊花一样,一瓣瓣绽放开来,露出一排排利刃般牙齿。
王路脚一软,腿一酸,背靠着还被丧尸撞得咚咚响的铁门,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死定了!
王路把眼一闭。
等死。
这货胆小得连打吊针时,护士妹纸从手背进针都不敢看。
半晌,身上没有撕裂感。
却听见在丧尸撞门声之外,又多了哗啦啦的铁链声。
王路一睁眼,扑面而来的,却是丧尸狗的“菊花嘴”,和阵阵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吠声。
离自己的脸只有10来厘米。
但这10来厘米,丧尸狗拼命挣扎着,却缩短不了。
它的脖子上,拴着一根铁链,牢牢地把丧尸狗拴在院子墙壁的一个铁环上。
王路颤抖着手,打开袋子,取出箭,给弩装上,把弩几乎捅进丧尸狗的菊花嘴,一扣扳机。
箭直插进丧尸狗的嘴巴,一截箭头,从它的背上露了出来。
但这些伤害,还不足以让丧尸狗毙命。甚至,它挣扎得更疯狂了,菊花嘴不停闭合,在依然插在它嘴里的金属箭杆上,磨擦出刺耳的咯咯声。
有一刹那,王路举起了手里的弩,似乎想狠狠冲着面前的丧尸狗的脑袋砸下去。
但神志里最后残留的一丝清明让他缩回了手。
王路转而回头在院子里四下寻找合手的器具。
院子里沿墙摆着几盆花木,但体型较大,花盆比洗脚盆还大,王路还没这把子力气把它搬起来,举过头,再砸丧尸狗身上。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角落里,一件奇怪地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半圆形,看起来很重,关键是,那是个铁做的家伙。
王路从地上撑起身,小跑到角落,拎起那件铁家伙――果然好重,一只手不够,还得两只手一起帮忙。
王路拎着铁家伙,回到转身追扑来的丧尸狗前,横抡着,向丧尸狗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沉闷的撞击声中,丧尸狗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砸得稀烂。
咣,王路把手里的铁器,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来,大喘粗气。
好不容易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王路抖着手,从丧尸狗已经闭上的嘴里,抽出了箭,重新给弩装上。
摸索到小院的正门,向里推了推。
门,紧关着。
王路松了口气,虽然这是马后炮,如果正屋里真有丧尸,乘刚才自己忙于对付丧尸狗时扑出来,自己现在早就成了丧尸候补大军的一员了,而且还是肚子被掏空的那种残次品。
运气很不好。
运气还算好。
王路踢了一脚丧尸狗的尸体,这才有心情仔细打量刚才自己拎在手里砸狗头的铁家伙。
没看几眼,王路就认了出来。
兽夹,一只农民用来夹野猪的兽夹。
甬港市经济发达,农民的环保意识也高,20多年前,农民就很少上山烧荒,用猎枪打猎了。
20多年的封山育林,不但山内草木茂盛,野生动物也多起来。最多的,就属野猪了。
野猪都是一家子一起生活的,经常在庄稼收获季节,一群群下山啃食,连吃带拱,把良田糟蹋得一片又一片。
每年,王路任职的网站新闻上,都会提到这事。
所以,有关部门并不禁止农民打野猪。
猎枪都被派出所收走了,农民打野猪惯用的就是这兽夹。
把兽夹埋在田边或野猪常走的山道,一头栓根铁链,用长铁钉深深地砸进地里。
过几天来查看,运气好的,就能看到有只野猪,腿上夹着兽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这种大兽夹,连3百多斤以皮粗肉厚闻名的野猪都挣脱不了。
农民夹到野猪还能卖个好价钱,贴补自家庄稼的损失,要知道,光一个野猪肚,现价就要800元!甬港当地的偏方,把野猪肚洗净,切成碎块,在旧的青瓦片上,用文火焙干成粉,装胶囊里日服一粒,是治胃痛的良药――治病的原理是因为野猪日食百草。王路以前为了替母亲治胃病,也买过野猪肚,之于效果,只有天晓得了。
王路翻弄着兽夹,脸上浮起苦笑,总算,今天还有些收获。
拿着这兽夹,到崖山下周边的田里设个伏,没准能打到野猪,家里就有红烧肉吃了。
王路正在苦中作乐想入非非,顺手摆弄着兽夹。
突然灵光一闪,跳了起来。
这兽夹,连凶猛的野猪都能对付,夹只丧尸还不跟夹跟牙签一样?
二话不说,王路拎着兽夹,跑到了大门口。
门外,丧尸依然锲而不舍地撞击着铁门。
王路用力掰开兽夹,把夹子紧靠着门沿放了下来。
想了想,又从死丧尸狗脖子上解下铁链,和兽夹上的铁链打了个结――这样,就算丧尸被兽夹夹上还能拐着腿走路,也会被铁链拉住。
忙乎完,王路贴在门缝上,朝外张望着,看到丧尸后退了几步,准备再次撞上来时,猛地一把把门打开,自己连向后跳着退了几步。
丧尸直直地从洞开的大门冲了进来。
呯地一声。
兽夹弹了起来。
钢铁的利齿把丧尸的一条腿死死咬住了。
事实上并不仅仅是咬住,兽夹力量之大,把丧尸小腿的腿骨给硬生生夹断了。
丧尸一矮身一头扑倒在院子里。
王路向前一跳,跳到丧尸面前,几乎是顶着丧尸脑门,扣动了扳机。
锵一声,弩箭端端正正,射入了丧尸的顶门心。
gaover!;
第四十四章 搞什么嘛
王路刚刚坐下来想喘口气,立刻又触电一样蹦了起来。
翻腕一看手表,已经9点22分了,早过了约定与陈薇通话报平安的时间。
王路手忙脚乱地开机,显示屏刚亮,对讲机里就传出夹杂着大气背景电离层嗞嗞噪音的喊话声:
“老公!老公!你在哪里?!快说话啊!老公!老公!”
正是陈薇,嘶哑的声调里早就带上哭音了。
王路连忙按住通话键:“我没事我没事。”
但对讲机里传来的,还是陈薇的哭叫声:“老公!老公!你在哪里?!”
王路一愣,难道是自己这里信号不好?陈薇没收到?突然又醒悟过来――这分明是陈薇一直按着通话键不放了――唉,这傻妞,当对讲机是手机啊,你不停止通话,我是没法回话的。得,谁让自己下山时忘了告诉陈薇和王比安这些对讲机常识了。
心里又有些感动,陈薇一定开了机后,就没关过,一直在呼叫中。
这得浪费多少电啊。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电池的时候。王路只能无奈地时不时按下通话键,呼叫上两声,好抢进陈薇临时中断的喊话中。
两人隔空又呼叫了好一会儿,王路终于插进了陈薇一次呼叫的空当:“老婆!老婆!”对讲机里立刻传来了一阵尖叫,有陈薇的,也有王比安的。
“老爸!你出了什么事了?吓死我和妈妈了!”是王比安!
王路赶紧回话:“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安全着呢。”又连忙接着道:“不要按住通话键不放,说完一句话,就说声完毕,放开通话键,我才能回你们。完毕。”
陈薇的声音终于又传了过来:“我呼叫了你半天没回音,都快吓死了,你再不通话,我就要和王比安下山找你去了。嗯,嗯,完了。”
王路擦汗,好嘛,这是作茧自缚了,以前没对讲机,也不会惹得陈薇和王比安这样着急,有了对讲机,反而麻烦,这就像以前人们没手机只有固定电话,打不通电话不算什么,但如果打手机,老是只有铃响,没人接,打电话的人非疯掉不可,特别机主是你的亲人时。
王路柔声道:“放心,我很安全,刚才忙着杀丧尸呢。”他顿了一下:“刚杀了一只丧尸和一只丧尸狗。完毕。”
陈薇还没说话,王比安抢着道:“老爸好厉害!完毕。”
王路刚要回话,陈薇又抢着道:“老公,你真的没事吗?别骗我们啊。完毕。”
王路连忙回道:“真的没事了,是我不对,忘了准时通话了。下次不会了。完毕。”
陈薇抽了抽鼻子:“老公,小心。完毕。”
王路顿了顿:“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完毕。”他想了想,又接着道:“本次通话结束。完毕。”
关了对讲机,王路禁不住有些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摇晃着走到丧尸前,先从丧尸身上回收了三支箭,又去掰兽夹。
掰开兽夹才发现,夹子的利齿,夹得丧尸的小腿只剩下一层皮还连着。
真正是好东西。
王路翻来覆去地检查着兽夹,非常粗糙的做工,估计是哪家铝合金门窗店私下用废钢板焊的,焊点都没经过处理,毛喳喳的,表面也没有镀铬啊什么的防锈措施,整个儿就是傻大黑粗,主人家上次用过后,都懒得用水冲洗,夹子上满是黄色的锈斑和干了的泥巴。
但就是这样一件破玩意儿,却成了丧尸的大杀器。
如果能在丧尸必经之路上,摆上这样一个玩意儿,杀丧尸还不像杀老鼠一样简单。
只不过,要把兽夹放到丧尸群中是个难解的关卡。
自己要有能赤手空拳杀进丧尸群的能力,也就用不上这兽夹了。
王路正在患得患失,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兴奋之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自己不能进丧尸群中,但能吸引它们过来啊。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嘛。
中午,鄞江镇中心的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丧尸漫无目的的晃荡着,它们无知无觉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到何处去,唯一支配着它们的,就是进食的,生肉、鲜血,要更多的生肉和鲜血。
一只丧尸突然站住了。
它那已经腐烂残缺的鼻子迎风抽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它。
丧尸突然转了个身,向前面大步找去。
直愣愣的,冲着街面上的一块小石子走去。
很普通的一块石子,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
但对于那只丧尸而言,这块石子,却散发着最刺激它本性的味道――新鲜的血的味道。
再走两三步,丧尸就能够到石子了。
石子突然动了。
它凭空向后“退”了5、6米远。
丧尸的大脑没法理解这件怪事,当然,它也不需要理解,食物移动了,那就再追上去。
丧尸继续大步向前。
又一次,在丧尸快接近石子时,石子又后退了。
丧尸追着石子,追出了快百多米,已经远离了丧尸群。
这次,石子不再动了。
丧尸向地上的石子扑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一只兽夹从地上弹起,将丧尸的腿紧紧夹住。
丧尸没有痛感,也没有脑子,但是,它们在受到阻碍时,还是会本能的挣扎。
这挣扎几乎没起什么作用,兽夹被丧尸拖着,只是在地面上挪动了一点点距离,沉重的钢铁底座与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一阵轻松的脚步从旁边一个小巷传来。
丧尸立刻被吸引了,那是一个活人,一个散发着汗味的胖乎乎的活人。
它向来人扑去,却立刻又被兽夹“扯”住了。
来人离丧尸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举起手中的东西,锵一声……
丧尸死了,再一次死了,真正的死了。
王路走上前,抽出了正中丧尸脑门的箭――这样近的距离再射偏,自己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走到丧尸身旁,蹲身捡起了一块石子。
正是丧尸穷追不舍的石子。
石子上,涂着薄薄一层鲜血,王路手指上的血。
王路一伸手――从石子上牵出了一条线――一条透明的钓鱼线。
很简单的把戏。
却很有效。
王路小学时候,经常在一个旧的空钱包里塞进一团草纸,然后拴上一根钓鱼线,扔在人来人往较多的街头巷尾。
总有人会去捡钱包。
这时,躲在旁边小巷或电线杆后的王路就拉钓鱼线。
鱼线在后面拉,钱包在前面跑,跟着钱包傻乎乎跑的是贪心的人。
每当这时,王路就笑得肚子痛。
现在,钱包变成了石子,草纸变成了鲜血。
一个无伤大雅的童真玩笑,变成了兽夹大杀器。
唯一不变的,是人性。
丧尸,果然是人变的,有着人性中一样的贪婪和愚蠢。
王路很开心。
杀丧尸,更方便了。
他看看手中制作精良的弩,又看看地上傻大黑粗的兽夹。
突然在心底涌上一阵哭笑不得的感觉。
搞什么嘛。
原本被自己视为神器的弩,现在,却成了鸡肋。
还不如砍柴刀用起来更方便呢。
有了兽夹,远程攻击也就失去了意义。
与其抵着丧尸的脑门射弩,还不如直接用砍柴刀来上一刀,斩首,更干净利落。
用弩杀丧尸,如今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话糙,理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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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知道,分割线有损书友们阅读的快感,问题是,王胖子已经祼奔很久了。有许多书友看,但评论推荐收藏催更等票票少得可怜。王胖子快饿死了。今字数破十万了,厚脸皮跑出来,“打劫!把所有的票票都交出来!”;
第四十五章 居家琐事
王路起了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有床睡,真好。
王路身下的是一张钢丝折叠床。
从山下的鄞江镇上弄张床来,一直是王路惦记着的一件心事。
农家小院里,床,是不会少的。
可不要说那些双人的席梦思或棕绷床,就算是单人的棕绷床。
王路一个人也搬不动。
其实就是叫上陈薇,也不行。
再说了,有了床,还得有床架子,山上原本潮气就大,等天气一冷,直接把床放在地上睡,容易着凉。
患得患失,一拖再拖,直到昨日在镇上一家床上用品店里,找到了这架钢丝床。折叠的,一个人单手拎着就能走。
王路如获至宝,也顾不上再打丧尸,兴冲冲拎着钢丝床回了山上。
全家很是兴奋了一阵,王比安跳着脚说,他也要睡钢丝床,被陈薇哄着说,小孩子骨头软,睡钢丝床怕把骨头睡畸形了,这才劝住。
当晚,王路早早就上了床,美美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王路又伸了个懒腰,顺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这床单,也是自己从床上用品店里拿来的,其实是个四件套的袋子,包括枕头、枕套、被单、床单。
把卧室里的用品都换了一遍。
早先,陈薇和王比安睡的单人床,用的是管理人的床单和枕头,盖的是条破棉絮。
你说大夏天的,谁盖得了棉絮啊。
陈薇只好拿随身的衣服给王比安盖。
而那床单和枕头,也脏得都起油腻了。
刚上山时,一家人保命为先,自然顾不上这些,天天一上床,倒头就睡了。
这段日子渐渐平稳了下来,全家的生活也开始走上正规。
王路就开始着手改善基本生活。
什么床单、枕头、被子,都早就从山下农家院子里淘换了干净的来。
当然,偶然农家院子里有个把丧尸很不满意王路白日闯的行为,决心要王路拿新鲜肉来做补偿。
王路很好意的送它一箭或一刀,作为赔偿。
大家皆大欢喜,丧尸真正死翘翘了,不用再每天操心到哪里吃肉的问题,王路把丧尸的家翻腾一番,搜罗各种日用品,极尽废物利用的能力。
昨天拿到新的四件套袋子后,全家都换上了。
那枕头,居然是鸭绒的。
巨贵,王路以前在超市里看见了,瞄着价格牌都不敢买。
也不知道那家床上用品店怎么进了这样贵的货,农村人实在,除了新人结婚,很少有人会专门跑到床上用品店买东西,不就是被子嘛,新收的棉花,掏几个钱让棉花匠绷绷的打一下,就是一床又厚又软的棉絮,扯些绸面来,自己拿大针一缝,就是再好不过的被子。
这鸭绒枕头肯定搁店里有段时间了,最后便宜了王路一家。
王路下了床,转出卧室,王比安站在院子中,正在拿牙刷刷牙,看见王路出门,含含糊糊地叫了声“爸爸”。
王路皱了皱眉:“又只用了一点点牙膏,看看你的嘴,连白沫都没有。”――这是王比安的一个坏习惯,打小不喜欢用牙膏,就算是被王路盯着,挤在牙刷上的牙膏也只有针眼大,为这,王路每次看见,总少不了训他两句。
王比安装傻,嘿嘿笑。
王路懒得理这臭小子――等他以后找女朋友,就知道认真刷牙的重要性了。
王路进了厨房,陈薇正坐在灶后添柴,探头道:“起床啦?我刚从后山挑了水来。”
家里用的水,都是从后山王比安发现的活泉水里挑来的。
一开始,陈薇只有一只小脸盆能用来端水,脸盆太小,装不了多少水,家里一天需要用的水并不少,陈薇来来回回要跑好几次。虽然说不上累,但太折腾人。
这一问题,直到王路从山下带来了几个大塑料桶才解决,那种装化学品的半人高的大桶,新的,也不怕污染的问题。
又淘来了一根扁担两个水桶。
陈薇和王比安抡换着从泉水处挑水到大塑料桶里,挑满了,可以用好几天。
王路刷了牙,用脸盆装了水扯了毛巾洗脸:“早上吃什么?”
陈薇笑眯眯的:“吃包子。”
包子,咸菜包、青菜包、萝卜丝包。
面粉是王路从镇上的一家小吃店翻出来的,还找到了酵母。
拿到山上后,把陈薇喜欢得不得了。
于是做饺子,做烙饼,做包子。
只是没有鲜肉,腊肉又不合适做馅。
于是做出来的就是各种蔬菜水饺蔬菜包子。
沾着酱油米醋,一家人吃得喷香。
王比安甚至嚷嚷着让王路找个平底锅来,好做生煎吃。
结果三天后,王路还真带上山一个平底锅。
锅底刷上油,码进做好的小包子,倒进水,水刚刚漫过包子顶,上灶,盖盖子。
等水煎得快没了时,再在包子上刷点油,撒上剁好的葱花,小火焖一会儿,听到锅里滋啦滋啦油花爆的声音,就可以起锅了。
――吃生煎那天,王路呼呼吹着冷气噘着嘴咬着一只生煎,含糊道:“下锅时该浇点米醋水,面皮就能变得金黄金黄的,更好吃。”陈薇和王比安没一个理睬他,全都埋着头抢生煎吃呢,嘴都没空。
今儿听陈薇说早上吃包子,王路才想起来,昨晚睡觉前,陈薇在厨房鼓捣了半天,原来是在发面。
王路心急,洗完脸走到锅边,掀了盖子,从竹蒸板上拿了个包子,呼呼吹凉了点,就往嘴里塞。
是个萝卜丝包。
“底上面皮还有点生,再用大火蒸会儿。”王路边伸着脖子咽包子边道。
陈薇很不满,嘀咕道:“你要是不揭盖子,一会儿就好了,蒸包子不能提前揭盖子知道不?”
王路咳嗽了一声:“这不是没玻璃锅盖嘛,要有了玻璃盖子,隔在外面看一眼,就知道包子好没好了。前天你蒸鸡蛋羹,不也因为提前揭盖子,鸡蛋羹做得里面都硬得像煮鸡蛋了,表面还没熟嘛。”
“就你能。”陈薇瞪了王路一眼:“下次到镇上找个玻璃锅盖,超市里这种盖子多得是。”
好嘛,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来了。王路闭上嘴,挠挠头,超市这种丧尸成堆环境封闭又复杂的地方,自己暂时还不敢去,当前还是在扫街,力争把街面上看得到的丧尸都清理干净了,这样自己的活动自由度会大好多。
正在王路支支吾吾时,王比安小跑了进来:“妈,今天一大早,鸡又生了三个蛋。”
陈薇从灶后转了出来,伸手接过王比安手里的鸡蛋,笑得见牙不见眼:“哟,还热乎着呢。”
王比安从旁边的一个袋子里抓了一把谷子,又跑了出去:“我去奖励奖励它们。”
这都是没脱粒的稻谷。
王路和陈薇都不知道怎样用人工脱粒,试着用手剥――好,事实证明,世间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想法了。
说起来,甬港市是人类文明中最先种水稻的地方,河姆渡遗址就在这里,7000年前,新石器时代的老祖宗们已经在这里种稻子了,结果,21世纪他们的不肖子孙王路陈薇,却连脱粒都不会。
王路勉强回忆过自己在参观河姆渡博物馆看到的原始人用来脱粒的工具,好像要有个石臼,拿树根做个杵,把稻粒放臼里,拿树杵捣,就能脱粒。
别的不说光这石臼王路就整不出来。
幸好,镇上农户家里藏的白米足够多,全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用不着考虑脱粒的问题。
于是这些稻谷就被王路背上山拿来喂鸡喂羊。
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过,这些稻谷放着,也要变质的,国家粮库还每年卖出陈化粮做饲料呢。
所以,王路一点点内疚感都没有。
他现在愁的是另一件事:“唉呀,没鲜肉吃啊,老婆,你说我们杀只鸡吃好不好。”
食无肉啊,古人和现代人的追求是一样一样的,都是低级趣味,没一点高尚情操,偏偏人家还写进书里,传了上千年,这只说明一个道理,吃肉,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陈薇立刻变母老虎状:“没门,想都别想,这几只鸡,都是用来下蛋的!”其实不仅仅是下蛋,陈薇还做着鸡生蛋蛋生鸡的美梦,甚至怂恿王路想法子从山下找只公鸡来,让小母鸡们可以过上“性”福的生活。
王路缩了缩脖子:“人家只是想一想罢了。”
陈薇又瞪了他一眼,突然一拍手:“对了,咱们家养兔子,兔子最会生养了,下起仔来一窝一窝的,一年下好几次仔呢,兔肉可以用来红烧也可以风干,味道可好吃了,营养也好,比猪肉有营养多了,都是高蛋白。王比安正在长身体,不能老是吃蔬菜啊。”
王路有种不妙的感觉,刚想溜出厨房。
陈薇已经笑嘻嘻地柔声冲王路道:“老公,你最了不起了,想想办法嘛,到山下的村子里看看,农村人养兔子的人蛮多的。只要找到一对兔子,我保证来年给你养出一大窝来。”
得,又整自己头上了。
谁让咱王胖子有本事呢。
有本事的男人,背负的责任就多啊。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去,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等等,先得把兔子给解决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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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活人!
中午12点,王路打开了对讲机电源。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我是黄河。完毕。”
“黄河黄河,我是长江我是长江。完毕。”
“长江长江,黄河一切安全。完毕。”
“黄河黄河,长江也安全。完毕。对了,别忘了照我给你的纸条带东西上山。完毕。这次是真完毕了。”
这一堆土得掉渣兼乱七八糟的通话,正是王路和陈薇。
王路小时候看《渡江侦察记》,老羡慕里面的报务员,和小伙伴在向阳院里玩打仗游戏,总少不了在后衣领子里插根竹竿手里拿块红砖,俨然一个报务员,嘴里“长江黄河”的乱喊一气。
这点小念想,在后来的手机时代当然荡然无存,反而是现在,在冒了一阵傻气后,约定了自己和陈薇的呼叫分别是“长江”和“黄河”,算是圆了儿时的梦。
在迷彩背心里塞好对讲机,王路又掏出了一张小纸条。
上面用铅笔草草写着:
牙膏、肥皂、洗衣粉、卫生纸、卫生巾、35号的女式平底鞋、袜子、蚊香、生姜……
林林总总,杂七杂八。
王路摸摸鼻子,苦笑。
陈薇这小娘皮,当老公是逛街上超市啊。
我这是在杀丧尸好不好。
别的还好说,这生姜让我到哪里去找啊。
农户家里自用的生姜,放这样长时间早就发霉了。
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居然就掂记着炒菜要放生姜了。
嗯嗯,这也说明自己给了家里塌塌实实的安全感啊。
真是了不起的直男子。
王路自卖自夸,重新塞好纸条,整理了一下装备,一手拎弩,一手拎兽夹,后腰上插着砍柴刀――早就从铁滑车旁的丧尸身上取了回来,脖子上挂着望远镜,大步向镇内走去。
最老套的办法,总是最有效的办法。
远远地扔出拴着钓鱼线的血石子,逗引丧尸来追,一直引到兽夹前。
这一套方法,王路已经做得熟门熟路了。
眼前的一段大街,从镇入口到转弯处的菜市场,已经被王路用这钓石子的方法,把丧尸清理得快一干二净了。
只剩下一只。
这只丧尸一直在一家药店里转悠。
药店的门,并不是玻璃门,而是一道塑料帘布门,夏天常用,一头护住里面的空调冷风,一头挡外面街上的热浪,而且又方便客户进出。
这道不起眼的塑料帘布门,今天,却给王路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障碍。
“啪,啪”,几声,石子都撞在了塑料帘布上,滚落下台阶,没进门。
药店内的丧尸不为所动地在里面转悠着。
王路又试着扔了几次,还是不行,石子太轻了,除非,换块砖头。
那又太沉,钓鱼线扯起来不方便。
王路有些焦躁。
他收回了石子,原地转了转,踢了踢脚旁已经打开安置好的兽夹。
王路没再犹疑。
他举起手,冲着药店里的丧尸大吼了一声:“嘿!”
这声音,在已经安静了如此之久的街上,显得突兀的响亮。
丧尸猛地回过身来。
王路稳稳站在原地:“过来啊!过来啊!你这个狗东西王八蛋十三点神经病傻b娘希匹脱底茶篓――”
王路南腔北调欢快地用各种方言骂着丧尸,连甬港市的老方言“脱底茶篓”都骂出了口。
这丧尸原是甬港人,应该听得懂这句方言?
看来是听懂了。
丧尸从药房里撞了出来,跌跌撞撞向王路冲来。
王路依然直直地站着,嘴里各类方言骂人话还带上了调调,是“双节棍”。
丧尸猛地挥出了胳膊。
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丧尸的腿被兽夹咬住,失去平衡,重重侧摔在地上。
王路举起手中的弩。
一扣。
一切就是这样简单。
虽然那天对中看不中用的弩念念叨叨,但王路并没弃之不用,改换重新捡回来的砍柴刀。。
说到底,这货还是胆小。
能离丧尸远一点就是一点。
所以,砍柴刀是用来防身的最后武器。
杀丧尸嘛,还是用的石子兽夹弩箭“老三样”。
取出丧尸脑袋上的箭,王路轻松地吹着口哨。
这条街是清理完了,死在自己手下的丧尸少说有40只。
“绿区”范围越来越大了。
王路的心态也不再像第一次踏入鄞江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胆战心惊,每走出一步,都要害怕会不会有丧尸突然从旁边的房子里蹿出来。
王路走进丧尸刚才呆的药店里转了转,这是家开心人平价药房,店面并不大,也就那种24小时临街小店大小。
王路翻了翻货架上的药,找了些常用的感冒拉肚退烧药收了起来,又翻出了几瓶酒精、红药水、紫药水、棉签、纱布什么的,在靠墙壁的玻璃柜里,还找到了好东西――几小瓶云南白药。临出门,王路又顺手取了两根水银体温计。
出了药店,王路眼一转,又打上了隔壁一家新美新西点店的主意。
走进西点店,左手是两个立式玻璃冷柜,里面放的是蛋糕――王路看都没多看一眼,那蛋糕,肯定早就坏了――他在右侧摆糕点的货架上翻了翻,面包――发霉了,奶油夹心饼干――也不能吃,倒是找到五包曲奇。
王路打开曲奇的包装袋,嗅了嗅,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没坏,好着呢。也是,超市里非真空包装的曲奇保质期有一年呢。
王路把曲奇收好,又到后面的操作间看了看。
只有几个发霉的蛋糕糕体,现在的西点店,操作台只是用来裱蛋糕用的,根本不当场烘烤制作蛋糕糕体。王路想找几袋面粉的指望是落空了。
不过,能带回曲奇,又能让陈薇和王比安高兴几天。
王路轻吹着口哨,出了西点店门。
刚走到街面上,突然有个声音响起,很弱,带着无力的嘶哑,“师傅,师傅。”
王路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光天化日,太阳高悬,王路却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多长时间啊,多长时间自己没再遇到一个活人了。
自己在鄞江镇上转悠了这样长时间,除了第一次入镇看到的那个自杀的老头,连个真正的死人都没遇到过。
可现在,却有人在呼唤自己!
王路一反手,举起了弩:“谁?谁?!出来。”
“师傅,师傅。”弱弱的声音还在呼唤。
王路这次听清了,声音来自头上。
他抬头一看,在街对面的一幢两层小楼上,窗户不知何时打开着,一个长发的女人,站在窗台后,低声地呼唤着,“师傅,师傅。”
王路重重吐了口气,是个活人!;
第四十七章 领到张好人卡
女人站在窗口,窗是老式的木框架玻璃窗,半掩着,只能看到女人的半边身影。
她的长发披垂在两侧脸畔,只露出大大的眼睛和尖尖的下巴。
“你还活着?!”王路脱口而出的,是句相当白痴的问话。
楼上的长发女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轻声道:“师傅,帮帮忙,给点吃的。”
王路瞄了楼上的女人一眼,想了想,从手里拎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包曲奇饼干,在手里掂了掂,一扬手,想往楼上扔,又缩回了手。
王路抬头道:“你下来拿。”
“谢谢师傅。”楼上的长发女人弱弱而又礼貌地道,转身从窗口消失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知道说声谢谢,那就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又是个女人。
王路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想了想,又从袋子里多拿出了一包曲奇。
小楼冲着街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女人推开门,依着门靠着。
离得近了,王路这才看清,长发女人穿着一身齐膝的短裙,下巴果然很尖,但那不是小巧,而是消瘦。
她的脸颊向内深深凹陷了进去,突显出两块又高又突兀的颧骨,挂着黑黑的眼袋,,眼睑下面也满是皱纹,显得非常苍老憔悴。
下颌露出来的脖子又细又长,皮肤极度松弛,就连露在裙子外的胳膊和小腿的皮肤,都松松垮垮的满是皱纹。
居然饿到了这个地步!
王路大吃一惊之下,快步走近长发女人,递过去一包曲奇,女人飞快地伸出手,一把将王路手里的曲奇袋抢了过去,她那凸出的指关节,都撞痛了王路的手。
长发女人含糊地又说了声谢谢,扯开包装,塞进嘴里就吃起来。
碎曲奇屑屑粒粒地掉落下来,女人不时用手掂起裙子上的碎粒塞进嘴里,吃得太快了,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王路皱了皱眉,从迷彩背心的外袋里,取出了一瓶矿泉水――其实是泉水,陈薇找了个空矿泉水瓶,烧了泉水,待凉了后,灌空瓶里,让王路带着喝,这样的水,王路带了两瓶。一瓶喝了一半,这瓶,还没喝过一口。
王路把矿泉水瓶递向女人。
女人接过,抖索着手,却打不开瓶盖。
王路又取回来,帮她打开。
长发女人一仰脖把整瓶水都灌了下去,似乎已经有整整一个世纪没喝过水了,水从她的下巴漏出来,把胸口的裙子都打湿了,裙子湿搭搭的沾在她皮肤上,薄薄的夏裙衣料被水一浸,变得透明,若隐若现出她的身体。
王路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悄悄垂下了眼,那女人透明的裙子下,露出的并不是丰满,而是支棱的肋骨。
一条又一条肋骨的轮廓,清晰可见。
看女人忙着吃东西,王路这才有时间看清女人身后的店面,那是家裁缝店。
农村小镇,多的是这种下面临街店面上面楼房住人的小楼。
这长发女人,看来就是这家裁缝店的主人了。
长发女人终于吃好了,她抹了抹唇边的碎曲奇末和水渍:“师傅,你好厉害。你在这条街上杀这些生病的人时,我在楼上都看见了。”
“生病的人”?管生化丧尸叫“生病的人”,这可够新鲜,也够古怪。
王路问:“你在生化危机来临后,一直呆在这楼上?”
“生化危鸡?”长发女人喃喃道:“这种病叫生化危鸡?和禽流感一样,是通过鸡传染的?那么说,这种生化危鸡病,医生能治好?是了,我们这种镇卫生院太小,里面的医生没什么本事,一定要到城里的大医院找医生治。我怎么这样笨,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师傅,你的病是不是在城里大医院看好的?是哪家医院?哪个医生?”
王路快晕倒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没看过生化危机系列电影的。
生化危机――生化危鸡?!唉,进口电影引进配额制度真是害死人啊。电影总局在推广生化危机常识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路耐心道:“这不是病,那些丧尸――就是你说的病人――其实是感染了生化病毒的死人。这种生化病毒很危险,如果你被丧尸咬了,你也会变成丧尸。”
长发女人轻声道:“我知道,就象狂犬病一样,被咬了的人,再咬别人,就会让别人也得狂犬病。自从那天――那天街上的人发病后,我都看见了,一开始,也就两三个人发病,在街上乱咬人。联防队的人来了,派出所的警察也来了,把乱咬人的都带走了。没想到,后来街上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好怕人,他们、他们甚至当街开始吃人。大家都像疯了一样,有人拿棍子菜刀打那些吃人的人,结果一点用都没有,自己反而被咬了。很多人都逃了,我家隔壁的邻居都逃了,连家里门都没关,拉着一辆三轮车就跑了。”
王路插嘴问:“你怎么没逃?”
长发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半晌才道:“我一个女人家,老家在江西,逃,又能往哪里逃?”
王路有些沉默,想来,当这个女人想逃时,镇里已经到处是丧尸了,别说逃到江西了,出门就是个死字。
这样看起来,这个女人还算是有运气的,正是因为躲在家里,反而逃过一劫,坚持到了王路出现。
王路有些好奇:“你在这楼里躲了这样长时间,没有饿死渴死,也真算是命大。”
长发女人苦笑:“我们家楼顶,本来就有一个储水箱的,家里也有不少米,总算没渴死饿死。只是没电也没煤气,我只好把家具劈了当柴烧,家具烧完了,就烧衣服,所有能烧的都烧光了,就吃生米。不瞒你说,我已经吃了1个多月的生米了。”她顿了顿:“前天米吃光了,水也只剩一点点了,如果不是碰到师傅你,我肯定死了。师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被女人直视着,王路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还好,也是你命大,现在没关系了,这条街上的丧尸都被清理光了,你想找东西吃找水喝就方便多了。”
长发女人又说了好几声“谢谢”,“师傅,你住在镇上的哪里?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王路挠挠头:“我不是鄞江镇上的,我家在甬港市区,唉,现在市区里全是丧尸,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逃到了这个鄞江镇,才安顿下来。”
长发女人怔住了:“你、你们一家子都还活着?!”她立刻接口道:“你们运气真好,这是老天爷保佑好人呢。”
这话王路爱听,他笑笑:“是啊,我们也是一路吃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一路逃,一路和那些该死的丧尸搏斗,我儿子才12岁,可他也亲手杀了好几只丧尸呢。”
女人双眼有些发直:“你儿子……12岁………居然也活着。”她的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半晌,她才道:“你的儿子为什么没有生病?――不,是得那种什么生化危机?”
王路被这个古怪的问题问得一愣:“谁知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感染生化病毒,不是有许多人还活着逃出去了嘛。我们一家只是运气好罢了。”
长发女人又垂下了眼,仿佛在自言自语:“你们运气真好,你们家为什么运气这样好,凭什么这样好……儿子……居然没生病。”
她的声音很低,王路没听清,他凑近了一点,伏下身看女人的脸:“喂,你还好,是不是刚才吃东西太快,噎着啦?”
这一刹那,王路似乎有种错觉,低着头的长发女人的嘴角,噙着一丝狰狞。
长发女人抬起头来,脸色柔和:“师傅,谢谢你,我没事,只是好久没吃过火的熟食了。”
王路指了指大街两侧:“这样啊,你瞧,从这儿到菜场,街两边的楼房我都搜查过了,丧尸都已经清理了,你以后可以到那里去找吃的。再往里就不要去了,那里丧尸还很多。噢,对了,那些关着门的房子我没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丧尸。不过,丧尸很笨的,连门也不会开,你只要自己不进去,就算屋子里有丧尸,它也出不来。”
长发女人盯着王路:“师傅,你真是个好人。”;
第四十八章 老婆要请客
好人卡吗?从幼儿园到成人就业,王路可没少拿。
印象最深的是大学二年级追一女生,在学校的江畔芦苇丛边,那个女生就这样弱弱的对王路说:“你是个好人。”
那是王路的初恋。
下一秒,就gaover。
那个女生也是一头长发,喜欢披垂在两侧脸畔,只露出大大的眼睛和尖尖的下巴。
不知为什么,王路居然胡思乱想到了这些。
一时间有些尴尬,王路胡乱咳嗽了一声,挠了挠头:“要不要到我家坐坐?就在崖山的龙王庙里。我收集了不少吃的,看你这样子,一时半刻让你自己去弄吃喝也太为难了点。现在过去,我家娘子正好烧了中饭,我记得她说是煮汤面,你有段时间没吃东西,吃点汤面正好消化。好不容易活下来,把自己折腾生病了可不好。”
长发女人一愣,估计是没想到王路居然会主动邀请她――其实话说回来,王路心里也正后悔得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被张好人卡发迷糊了是不是,怎么能带一个陌生人去家里呢。现在可是生化末世啊,每一个活人,都是和你抢夺有限的生存资源的敌人!
无意中救了这个女人,只能说是天意如此,摞开手就罢了,还多管什么闲事啊,今后她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无关了。
不过――她也只是个女人,又能对自己一家有什么伤害。而且,自己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这可不同于上次在市中心月湖撞上的那个壮汉。更重要的是,鄞江镇的生存物资足够多,多她一张嘴也吃不了多少,反而,多了一个人帮手,协助陈薇和王比安防守崖山,能让下山打怪升级的自己更安心点。
王路正在肚子里弯弯绕绕,长发女子却先开口了:“师傅,你真好,谢谢你了,我就不去麻烦了。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我得整一整,这日子总要过下去。再说,你给的饼干,也够我今天吃的了。”
王路暗地里松了口气,一迭声道:“行行,那我们下次找时间就是了,对了,镇外田里有许多蔬菜瓜果,那里的丧尸也被我清理光了,你尽管放心采摘。”末了,他又画蛇添足道:“反正我们一家也吃不了那么多,都在烂掉呢。”
长发女子盯着王路手里的弩,脚下的兽夹,和背上的砍柴刀,眼睛眯了眯:“师傅,你可真厉害。”声音柔柔的。
面对面接触时间长了,王路也注意到,长发女子只是瘦得厉害,16米的个子,很匀称的身材比例,小腿很长,脸上突出的颧骨虽然刺目,但两只眼睛却很大,还是双眼皮。
王路又咳嗽了几声,正琢磨着是再聊几句,还是就此告别――千万别误会,王胖子可是个真正的好人,一点点不纯洁的念头都木有,只是长期只有孤单单一家人,好不容易遇到过活人,天然有着亲近的。人哪,本性上就是群体动物。如果世界上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那他一定是孤独死的。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楼板的水泥地面上挪动。
王路神经反射一般举起了手中的弩:“什么!?”
长期和丧尸的搏杀,已经让王路多少有了些战斗的本能反应。
楼上的声音消失了。
长发女子的嘴唇有些颤抖,她掀起嘴角,笑了笑:“是只猫――有只猫在楼上。”
“猫?”王路愣了愣。
长发女子快速地道:“对,对,就是只猫。是我们隔壁家邻居的,他们――嗯,他们人走了,把这只猫丢下了。这猫经常跑到我家来。”
王路放下了手里的弩,解除了警备状态,有点失笑道:“这猫,居然还活了下来?”
长发女人又掀起嘴角笑了笑:“猫嘛,可灵活了,屋顶上到处跑,哪里找不到吃的,我看它这段时间,反而长胖了呢。没人哄它赶它,这猫可比人活得滋润。”
王路有些失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猫这东西,其实比老鼠还会偷东西吃,现在没主人家管着,这猫还不到处偷腥。身手又灵活,墙头屋檐如走平地,傻乎乎的丧尸就是看到了,也追不上。
王路甚至有些好奇起来,看见过丧尸狗,不知道这猫是不是也会感染生化病毒――丧尸猫有怎样的变异能力?
想到变异的丧尸猫,王路禁不住摇了摇头――这猫可比狗灵活多了,如果丧尸猫还保留着活猫的本能的话,来10个王路,还不见得能杀了它。
抬头看了看,已近日照中午,王路对长发女人道:“那,我就走了,下次见。”
很标准的,初识男女的对话。
长发女人点点头:“师傅,下次见。”末了,又添了声:“谢谢。”
王路拎起了地上的兽夹,一晃一晃在向镇外走去。
长发女人依在门口,久久地注视着王路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的转弯处。
出了鄞江镇,王路边走边抬起了手腕上的表,12点差一分了。
虽然说自己正在回崖山的路上,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家,但是依陈薇的性格,如果不和她准时通话,肯定又要发飙了。
王路打开了对讲机,这次没有耍花腔,老老实实道:“老婆,我很安全。完毕。”
陈薇的回话立刻传了回来:“太好了,老公。完毕。”声调里是说不出的欢欣。
王路迟疑了一下:“老婆,我在镇里遇到一个活人。完毕。”
对讲机里一阵嘈杂,接着,陈薇和王比安的声音夹着的,乱糟糟的传来:“老爸老爸,真的还有活人吗?你要当心啊!老公老公,你有没有危险?!”
王路明白,这是勾起母子两人心中,月湖湖心岛那幕命悬一线间恐惧的回忆了。
他连忙按下通话键:“我没事,我很好。”他顿了顿:“那是个女人,她很可怜的。”
接下来,王路简短地把自己无意中救了长发女人的事说了说。
半晌,对讲机里传来陈薇的声音:“她真是命大啊,一个人居然挣扎到现在。老公,你把她叫来我们家,我煮了汤面,请她来吃饭。嗯嗯,那个完毕。”
好嘛,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薇和王路,都是烂好人性格。
王路挠了挠头:“我也叫过她了,人家说要整理房子。完毕。”
陈薇唉呀呀叫起来:“都啥时候了,还整什么房子啊,你不是说她家里为了烧饭吃,把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烧了嘛。你呀,肯定是态度凶巴巴的,人家不敢上门。去去去,把她请来,我正好再多揉点面,等你们上山好吃。完毕。不请到你就不用回家了,完毕。”
五路揉揉鼻子,得,王胖子家家规第一条:陈薇老婆大人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有任何疑问,参见第一条。
王路叹口气,转身,又向镇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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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养尸
王路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小楼前――这完全是与丧尸搏杀养成的习惯,轻点再轻点,不要喘气,不要咳嗽,不要流汗,不要发出脚步声,丧尸会听到,丧尸会闻到。轻点,再轻点,才能保住你的命。
他刚要抬头呼唤长发女子,一错眼,却看见,小楼临街的门居然是虚掩的,侧开着一道门缝。
真是粗心的女人,虽然这片街面经过自己清理是安全了,可总也保不住别处的丧尸乱窜过来啊。
王路摇摇头,伸手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开了。
王路探身跨进门,仰头想喊――“宝宝,你还好。”
是长发女人柔柔的声音。
王路尴尬地愣住了,“宝宝”?!这、这个称呼也实在太那啥了,好像,我俩没这样熟。
“宝宝,今天妈妈好怕噢,那个胖子,差点就发现你了。”依然是长发女人柔柔的声音。
王路这次听真切了,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那个长发女人,还在楼上,并没有发现自己重新又回来了。
她,正在自言自语――不,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长发女子还在絮絮叨叨:“宝宝,那个胖子,居然说你已经是死人了。咯咯,真好笑,乱说三七,你要是死人,怎么还能说能动,能――吃东西呢。”
“宝宝,妈妈知道,你只是生病了,等妈妈到大城市找到最好的医生给你看病,你的病,就会好了。”
水泥楼板上,又发出了王路曾经听过的咔哒咔哒声。
那绝不是一只猫能发出的声音!
王路悄悄抬起腿,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靠近楼梯口时,王路趴下了身子,顺着楼板,无声地探出了头。
长发女人站在二楼中间,这原是件卧室,但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衣橱、床、桌子、凳子、沙发等等的家具都不见了,附带的窗帘、床单、席梦思也踪影无全,就连原来贴在墙上的护壁板,都被拆了下来――那长发女人说过,能烧的,都用来当柴烧了。
果然如此,在光秃秃的水泥墙壁的角落里,堆着一堆黑色的灰烬,旁边还滚落着几个烧黑的弹簧,也不知是沙发里的还是席梦思里的。
背着王路,长发女人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中,还在自顾自念叨着:“宝宝,那个胖子说,他有个12岁的儿子,12岁啊,和你一样大。他的儿子,居然没有生病。”
王路接着听到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半晌,他才醒悟过来,是那长发女人在咬牙。上下两排牙齿磨擦得如此剧烈,以至声音清晰可闻。
长发女人的声音不知不觉抬高起来:“宝宝!宝宝!凭什么他的儿子没生病,你却生病了呢?!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你也只有12岁,也只有12岁啊!妈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却生病了!为什么别人不生病,为什么不是别人的儿子去死!凭什么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疯了!这女人疯了!
王路瞠目结舌。
长发女人的声音突然又转柔和:“错了错了,妈妈错了,宝宝没死。宝宝怎么会死呢。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宝宝,妈妈知道,只要你吃肉,你就能活着。对不对,宝宝?宝宝,妈妈给你找来的猫肉,你不是吃得很开心吗?”
王路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稍一打量,就看到,在长发女人的脚边,丢着一件东西。
一件带毛的东西。
看仔细,才发现,那是只猫,一只被开膛破肚的猫,不仅被掏空了内脏,连肉都被仔细地剔了出来。
剩下的,只是条带着尾巴的猫皮。
长发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宝宝,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有更多的肉吃了。”
“那个胖子,居然有一家三口人呢。你可以吃很长很长时间。你一定会喜欢那个12岁小孩子的肉,小孩子的肉,比大人的更加好吃。”
长发女人突然回过了头,王路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压住了呼吸――她发现自己了?
半晌,房间里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长发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丝惊慌:“宝宝,那个胖子,真是厉害,他一个人,杀了好多――好多你的同伴。他的手里还有武器。妈妈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但她立刻又轻笑起来:“不过宝宝不用担心,妈妈总有办法对付他的。你没看见,刚才那个胖子,在楼下时,盯着妈妈胸脯看时候的死样子。简直要把眼珠子都扔进来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宝宝,妈妈想到了个好办法。等下次那个胖子来了,妈妈就穿上那件牛仔裙,对了,就是宝宝说妈妈穿了最好看的那件磨砂牛仔裙,把那个色鬼胖子骗到家里来。隔壁李伯伯家有用来药老鼠的毒药,妈妈放水里给那胖子喝,那胖子好胖啊,这毒药一定要多放点。宝宝,毒死的人肉,你喜欢不喜欢吃啊。”
王路气得手都发抖了,妈的,疯子!疯女人!心比毒蛇还毒!老子救了你,你却要杀老子一家。
王路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二楼,猛冲过去,冲着长发女人就是狠狠一脚。
长发女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被踢得一头撞到了墙上。
王路还不解恨,大步跟上,一把拎起女人的长发,望后一掰,强仰起女人的脸,抬起胳膊,正反就是十多个耳光。直打得女人鼻血长流,自己的手掌也被颧骨硌得生痛为止。
“臭婊子!烂婊子!老子救了你!你居然还想吃老子的肉!吃老子全家的肉!操你!”王路越说越恨,又抓起女人的头发,狠狠往水泥楼板上撞去,直撞得长发女人瘫倒在地,才住手。
王路冲着女人吐了口涶沫,这才转过头来,看长发女人对话的“宝宝”。
只一眼,王路就惊得倒退了几步。
房间中央,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用辩不出颜色的布条,捆着一个人――不,是一个丧尸。
那是一个孩子丧尸。
10来岁大。它被反手绑在椅子上,正挣扎着,向王路呵呵叫着,露出它惨白的牙齿。椅子因为丧尸的挣扎,椅腿在楼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撞击声。
王路惊吓过后,猛地哈哈大笑起来:“宝宝?!这就是你的宝宝!?一只丧尸!?我呸,你这个疯婆子!”
他转身又踢了一脚蜷缩在地上的长发女人:“你就是为了这只怪物,就要杀了我,杀了我们一家三口?”
女人紧缩成一团,被王路踢得刚吃的曲奇都呕吐了出来。
呕吐物溅到了王路的鞋子上。
王路厌恶地把鞋子在女人裙子上擦了擦。
长发女人的裙子反卷了起来,露出了干巴巴的削瘦的大腿,和凸着一根根肋骨的腹部。
真t的丑!
怪物!这母子,都是怪物!
转身,王路反手取下背着的弩,抬手,瞄准椅子上剧烈挣扎的小丧尸:“去死,你这只怪物!”;
第五十章 合影
捆在椅子上的小丧尸剧烈地挣扎着,甚至踮起了脚,拖着椅子一蹦一跳地企图接近王路。
王路左右晃动着,既要躲避小丧尸,又要瞄准,弩摇来摇去的。
王路怒骂了一声,放下弩,反身拨出砍柴刀,掂了掂,打算一刀把小丧尸的头砍下来。
“老子杀了那么多丧尸,砍你这只小丧尸,还不杀鸡一样容易。”王路骂骂咧咧,正要揉身上前。
突然一个身影一晃,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长发女人,像疯虎一样扑了过来,重重撞在王路身上。
长发女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并不重,王路只是被撞得打了一个踉跄,立刻又站稳了脚跟,他刚要回身,突然拉长声惨叫了起来:“啊――――”
一反手,把还挂在自己身上,企图掐脖子的长发女人甩到了地上。
王路连声惨叫着,拐着一条腿,连退了好几步,他的左腿上,插着一块碎玻璃,鲜血渗出来,浸湿了牛仔裤。
长发女人又扑了上来,王路这次立足不稳,被撞得仰天摔倒在地,手上的砍柴刀也脱手飞了出去,打了个转,远远地撞到了墙角。
长发女人像只母兽一样,骑在王路身上又抓又挠又咬,王路措手不及之下,也乱了神,被一顿王八拳砸晕了头,只会伸手胡乱抵挡,长发女人无意中触到了王路大腿伤口上的碎玻璃,痛得王路怪叫连连,还击的手段也更无章法,女人发现了王路的弱点,更是冲着他腿上的伤口乱挠。
两人在楼板上翻翻滚滚,长发女人身上的裙子不知何时全被撕破了。
她赤着身子,皮肤在滚打中,粘上了东一块西一块污渍,还有被王路击打出来的乌青。
她那原本丰满的ru房,如今像放空了水的热水袋一样,垂挂在胸口,随着两人的打斗,荡来荡去。
长发女人越打越凶猛,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喉咙里发出类似丧尸一样的呵呵声,口水从她的嘴角漏出来,搭拉在楼板上,王路的身上。
但是,王路毕竟身高体重远远超过女人,一时的慌乱过后,渐渐占到了上风。
被王路连着几拳砸在脸上,长发女人拉长着声音哭叫起来。
猛地,她故伎重施,一把抓住王路腿上的碎玻璃,一下,拨了出来。
王路痛得噢地叫了一声,但这次他没再慌神,而是顺势重重一脚,把女人踢了出去。
女人连打了好几个滚,咚一声,撞到了捆着小丧尸的椅子腿上。
王路捂着流血的伤口,从地上挣扎着撑了起来。
刚要拐着腿走向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已经先一步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她冲着王路怪笑一声,举起手里的碎玻璃,猛割小丧尸身上的布条,嘴里还狂热的呼唤着:“宝宝!宝宝!快来帮妈妈!我们一起杀了这个胖子!”
王路急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老子这次要归位。一个疯女人已经够难对付的了,现在又多了只小丧尸,自己赤手空拳,不要说肉搏,就是被咬上一口,也得完蛋。
王路飞快地扫了房间一眼,弩被自己放在楼梯口,太远了,而且只有一支箭,射了女人就不能射小丧尸,只有墙角的砍柴刀合用。
王路一瘸一拐地向砍柴刀挣去,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长发女人的动作。
――已经来不久了,离砍柴刀还有好几米,长发女人却已经割断了小丧尸身上的布条。
小丧尸猛地从椅子上挣脱了出来,长发女人侧向王路的脸上,闪现出狰狞又得意的笑――王路痛苦地闭上了眼,操,老子真他的自作自受――让你烂好人!
啊!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
是长发女人的声音!
王路猛地睁开眼。
房间中,呈现的是一幕活地狱。
小丧尸挣脱布条后,并没有扑向王路,而是扑向了长发女人。
扑向离他最近的食物。
这,只是丧尸的本能。
小丧尸扑在长发女人身上,猛啃着她的ru房,发出一阵阵咀嚼声。
长发女人一开始长声惨叫,但很快,因为剧痛,而休克过去。
王路一步步退到了墙角,只到手指触到了砍柴刀的柄,才松了口气。
房间中央,小丧尸正在埋头啃食着美食――它的母亲。
它已经啃完了一只ru房,开始进食另一只。
长发女人痛醒了过来,她抖索着双臂,想要推开趴在身上的孩子,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双臂怪异地搭拉在小丧尸身上。
就像一个孩子正在哺乳,母亲温馨地搂着他。
王路看着这一幕血腥又变态的场面,恶心地都快吐了。
他几次想拐着腿向前,又退了回来,转身挪到了楼梯口,捡起了弩,瞄准,激光红点出现在小丧尸的后脑勺上。
锵。
小丧尸头向前一冲,一支箭贯穿它的后脑,从眼窝冒了出来,余势未尽,又扎入了长发女人的胸口。
王路放下弩,抵着砍柴刀,一步步挪到了滚在血泊中的“母子”前。
他从小丧尸头上拨出了箭,又伸出刀,一推,小丧尸骨碌一下,从长发女人的身上滚了下来。
王路立刻吓了一跳――女人身上的ru房已经被啃光了,露出了里面血糊糊又白渗渗的肋骨,透过骨头的缝隙,甚至能看到内脏。
王路闭上了眼,甩了甩头,又睁开。
咕嘟,咕嘟,长发女人的嘴里冒出一股股带泡的鲜血。
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轻微抖动着。
她,还没死。
但,离死已经不远了。
王路挪到长发女人身边,伸出砍柴刀,对着她纤细的脖子比了比,高高举了起来。
长发女人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没有看头上高悬的刀,而是直视着王路的眼睛。
这一刻,她的眼中没有了一丝疯狂的痕迹,而是奇异的温柔。
涌着鲜血的嘴里,咕噜着两个字。
王路一刀挥下,咔一声。
刀落,头断。
那两个字,是
谢谢。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阳光,被木制窗框的条条框框分割成一块一块,照在王路身上。
王路支着刀,坐在地上,坐在血泊中,坐在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旁。
身在阳光中,他却没有一丝暖意。
他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原本自己以为空无一物的房间里,还是保留着一样东西。
一个老式的相框。
相框里,有张照片。
一个长发的女人,抱着儿子,微笑地看着镜头。
女人的眼睛大大的,还是双眼皮。
孩子的眼睛亮亮的,他的头依偎在妈妈的胸口。
依偎在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第五十一章 全世界第一号的白痴
一滴,一滴,又一滴……
血从王路扎在大腿伤口处的布条里渗出来。
沿着裤管,流下,落到鞋面上,又顺着鞋帮,滑下,无声地滴落到水泥街面上。
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泥地面,贪婪地吸收了血滴,只留下一个水滴型的暗记。
这一滴滴暗记,一路延伸,从长发女人的小楼,一直向镇外延伸、延伸……
在丧尸眼中,这就是一条活的指路牌,指向一大堆的鲜肉。
王路的头晕晕沉沉的,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与长发女人、小丧尸的打斗太激烈以至脱力,还是因为伤口一直在流血,造成失血过多。
王路知道,自己的伤口有多可怕。
――大腿上的伤口是被边缘支离破碎的玻璃片捅伤的,这不像刀剑匕首,捅入人体的伤处切口整齐光滑,玻璃片造成的伤口,是撕裂型的,尤其是长发女人在和王路打斗时,再三针对伤口抓挠,最后更粗暴地把玻璃片硬生生拨了出来,令伤口进一步扩大。
肌腱一定被切断撕裂了,每一步挪动,整条大腿就会不由自主的抽搐,发出无声的抗议。
如果不加紧处理,这条腿,就会因为肌肉损伤,而废掉。
等等!现在自己最该担心的还不是什么肌肉,最最担心的,是不知道内部的大动脉有没有被伤到。
不,不,大动脉应该没事,要不然,哪里容得自己走动,大量的血会像喷泉一样从伤口里涌出来,早就让自己死了。
腿动脉破裂,3至7分钟,自己就会因大量失血而痉挛,然后,是休克,再然后,当自己再次“醒”来时,就成为丧尸中的新成员了。
没事儿!应该没事儿!自己意识还清醒着,还能走动!大动脉,绝没有破。
只是……
太痛了!妈的!太痛了!
真想停下来休息啊。
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就在原地坐一会儿,喘一口气,歇一歇,回复点体力,才能更好地重新上路――身体似乎在这样不停地向王路呼唤。
但潜意识却以更高的声调向王路呐喊――
绝不能停步,绝不能!
浑身是鲜血的自己,是丧尸最热衷的目标。
这血的气味随风飘散,早就已经传到了镇中心,在无数个阴暗的角落,不知有多少只丧尸蠢蠢欲动,迎着风中的血腥味,在寻找着,追逐着。
带着饱食一顿的最原始的,在一点点接近王路。
要命的是,现在的自己,连一搏之力都没有。
兽夹,被遗留在长发女人的楼前。
弩,背在身上。
砍柴刀被当成拐杖,支撑着自己前行。
武器虽然在手,但万一被丧尸围住――不!哪怕只是一只丧尸纠缠上自己,凭现在的体力,王路自己掂量也不可能做到对丧尸一击毕杀。毫无疑问,接下来,会追上来更多的丧尸。
真到了这种时候,也许用砍柴刀抹自己的脖子,也比被丧尸生吞活剥来得痛快。
唯一脱身之路,就是快点走出小镇,回到崖山。
王路低头看了一眼对讲机,禁不住苦笑,早已经过了12点整点,离下次3点的通话时间还早着呢,就是想呼叫陈薇来支援自己,也是没门。
自己全身披挂,自以为威风凛凛,真到了紧要关头,却都成了垃圾,刚才身上连用来包扎伤口的面料都找不到,上身的迷彩背心,下身的牛仔裤,都太硬,不适合绑扎,自己身上剩下的唯一的柔软布料,就是内裤――靠,那还是算了。
最后,还是从长发女人的破裙子上撕了一块,才包好伤口。
狼狈啊,狼狈啊。
其实,自己说到底,依然是个废人,一个仆街的废渣!
在生化末世里生活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自以为,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冷酷。
也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旧世界的秩序、规则,在现在,都已经崩溃了。
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死人,吃活人。
活人,也吃活人。
月湖湖心岛上的那个男人,给自己的教训还不够吗?
那一次,自己差一点把全家送上绝路。
可今天,自己居然愚蠢到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愚蠢到去相信一个同类,一个活人。
难道真他是因为自己看见一个女人就精虫上脑变成了个傻13吗?!
还他的请人家去崖山吃饭!
啥叫引狼入室?
这他就叫引狼入室。
如果不是自己错有错着,临时回头,在楼下偷听到了长发女人和小丧尸的对话。
自己真把长发女人请回家,让她在饭菜里下了老鼠药。
现在躺在血泊里的,就不是长发女人和小丧尸。
而是王胖子一家三口了!
回想到长发女人对着小丧尸说到王比安是小孩子,肉嫩时。
王路就一个激灵。
继而是狂怒。
对自己的狂怒。
王八蛋!死猪!傻13!神经病!13点!
你他就是全世界第一号的白痴!
杀,杀光所有的人!
丧尸,活人。
所有的,只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都该死!都该杀!
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一家三口,所有的人,都去死!!!
抱着这样强烈的怨念,王路一步一步挣扎着出了鄞江镇,又一步一挪,几乎是沿着山道爬着,回到了崖山。
老天保佑,王胖子身上还罩着猪脚光环――镇内的丧尸,居然没有追上来。
王胖子不知道的是,并非镇内的丧尸没有嗅到他留下的血腥味――此时此刻,长发女人的小楼内,已经聚集了一群丧尸,正在挣抢着她的尸体。
虽然长发女人已经被王路斩首,但对丧尸来说,这依然是一堆鲜肉。
就像菜场里的肉铺,那些早已被杀,且被分尸后的猪的尸体碎块,在马大嫂眼里,依然是美味。
还有单个的丧尸,顺着王路滴下的血滴,正在沿路而来。
阳光下早已晒干的血渍,留下的气味越来越淡,丧尸渐渐迷失了方向。
但是,它一直在寻找,在接近……
王比安最先看到王路,他正从后山挑水回来。
看到山道上冒出来的全身血糊糊的王路时,王比安肩上挑着的水桶,咚咚两声掉落了下来。
王比安尖叫起来,声调都变了:“爸爸!爸爸!妈妈,快来啊,爸爸受伤了!他快死啦!”
王比安踉踉跄跄扑到王路身边,想伸出手扶,看到王路全身上下都是血――其实有些血是杀杀长发女人时被溅上的――却不知该护哪里。
王路已经全身脱力,看到远处的龙王庙时,知道自己终于安全后,已经榨出了最后一丝力气的身体,就彻底瘫痪了。
王路靠着一块石壁,缓缓地坐了下来,解下了背上的弩,手里的砍柴刀,锵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冲着含着眼泪,不知所措的王比安,王路眨了眨眼:“儿子,老爸还没死。老爸……还要活着保护你,保护你和你的妈妈。”
远处的龙王庙门口,跌跌撞撞跑来一个身影,正是陈薇。;
第五十二章 疗伤
王路看到陈薇跑近自己,伸出双手时,终于支撑不住,靠着王比安的怀里,头一仰,昏迷过去。
王路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陈微和王比安的床上。
听到床上的王路发出了动静,站在床尾忙碌的陈薇连忙迎了上来:“你醒啦?”
王路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看窗户外,天还亮着。
王路舔了舔嘴唇,感觉到了唇上的干裂,他嘶哑着声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了?”
陈薇低声道:“还好,不到一个小时。”
头还是有点晕。王路正要对陈薇说什么,王比安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个不锈钢脸盆:“妈妈,热水烧好了。”
王比安一眼看到床上的王路睁着眼,兴奋道:“爸爸,你醒啦?!太好了,刚才我和妈妈都吓得哭了。”
王路侧头看了看陈薇,果然,她的眼睛红红的,下巴上还残留着泪渍。
王比安把热水盆放到桌子上――就是王路原来当床的桌子――对陈薇道:“妈妈,水是开的,我看着咕嘟咕嘟滚起来了,才舀出来端来的。”
陈薇夸王比安道:“做得好。”
一边不停手地整理着什么。
王路稍稍抬起身,看到放在脚后的,是酒精棉花、红药水、紫药水、云南白药、纱布、小剪刀等等一堆东西。
王比安走到床前:“妈妈,要不要我帮忙?”
陈薇忙得顾不上抬头:“好啊,等会儿妈妈要热水毛巾,你帮妈妈绞毛巾。”
陈薇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王路沉声道:“王比安,爸爸要你做件事,很重要的事。”
王比安有点惊讶,也有点兴奋,凑到王路身前:“爸爸,你要我做什么?”顿了顿,“我保证做好。”
王路虚弱地喘着气:“会射弩吗?我见你偷偷摆弄过我的弩。”
王比安红着脸,点了点头。
王路盯着王比安的眼睛:“去,带上爸爸的弩,守在山道上,如果有丧尸上山,拿弩射死它。”
王比安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爸爸,我、我会射弩,射得可准了――我、我保证,不会放一只丧尸上山的。”
陈微目视着王比安拿起刚才她收拾进卧室的弩箭,腾腾地跑出了屋子――她可不会天真地相信,王路真是让王比安去守什么山道。
那只是支开儿子的一个借口。
陈薇略带疑惑地看着王路,王路支起身,点了点她手中的云南白药:“不行……还不能用这个……结了痂,就不好办了。先得把伤口里的碎渣弄出来。”
王路担心的是,刚才在打斗中,有什么玻璃碴、灰土、纤维什么的,残留在伤口里,现在匆忙上了云南白药,一旦伤口结痂收口,这条腿就废了。
甚至更严重,不清洁的伤口,会引起破伤风。
自己不死在丧尸嘴里,却死在肉眼看不到的细菌手里。
陈薇愣了一下:“那你说怎么办?”
王路喘着气:“得先探伤,弄清楚,伤口内部还有没有异物。”
这要是在以前,很好办,送到x光间照一下就好了。
但现在――
陈薇在发愣:“怎、怎么探伤?”她瞄了一眼床尾的一把小剪刀,心里冒出一个堪称恐怖的想法。
王路顺着陈薇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小剪刀,他摇了摇头:“不能用金属器具,小心二度感染,得――得找样头部光滑一点的东西,好分辨出伤口里的,是肌肉还是别的什么。”
陈薇思索了片刻:“老公,体温计行不行?它的头是玻璃做的。”
王路紧皱着眉――脑袋越来越沉,两只眼睛开始发花――没有多余时间考虑了:“行。就用体温计,当心,别把头弄碎了。”那里面可是水银――真要在伤口里破掉了,陈薇直接可以把自己刨个坑埋了。
陈薇又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了水银计,用酒精仔细擦过,举在手里回到王路身边。
“要我怎么做?”陈薇心慌慌的,要不是怕惊着王路,眼泪又要落下来了。――她可是看见剖过的河鲫鱼在油锅里跳都会吓得把锅铲扔出去尖叫的弱女子。
王路示意陈薇放下手里的体温计:“先把我的牛仔裤脱下来。”裤子上都是血,半干了,湿湿的粘在腿上。
陈薇转身去解王路的牛仔裤,先解了皮带,又从脚后扯裤腿,却忘了王路的裤子外,还在伤口上包扎了一条布条。
王路啊地惨叫了一声,陈薇惊得手一松,嗑,腿又重重落到床上。
王路痛得连叫声也发不出,只会翻白眼。
“老公老公,你别吓我。”陈薇声音里带着哭腔。
王路无力地挥挥手:“用剪刀……剪。”
陈薇明白了王路的意思,抹了抹眼睛,拆下最外面包的布条,用事先开水煮过的剪刀,把伤口周围的牛仔裤都剪掉,这才顺利脱下了裤子。
伤口处的血半凝着,看不清伤势。
陈薇抖着手,绞了好几把热毛巾,才把伤口周边半干的血渍擦干净了。
不锈钢水盆里的水,立刻变成了红色。
临到伤口时,陈薇换了棉签,沾上酒精,一点一点轻柔的擦着。
王路紧紧咬着唇,酒精刺激着伤口,比当时碎玻璃刺进来时还痛。
陈薇耳听着王路重重地吸气声,不敢抬头,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伤口凝结的血擦干净了,但立刻,又有新的血涌了出来。
陈薇手足无措地轻轻“啊”了声。
床头传来王路虚弱的声音:“扶我起来看看。”
陈薇转到床头,托着王路的背,把他扶了起来。
王路勉强探过头,看了一眼――伤口裂开着,就象张小孩子的嘴一样豁开着。
没有比这再坏的情况了。
伤口,果然不出所料的撕扯坏了。
有长发女人下的毒手,也有自己一路挣扎到山上的原因。
王路躺下来,努力直视着陈薇,让自己的嘴角带上一丝笑:“很好,别怕,只是有点血。你……你把体温计探进伤口,找找看,里面有什么异物。”
陈薇打了个哆嗦,王路感受到了:“别怕。”他放低了声音:“别怕。我的性命,就全靠你了。”
陈薇咬着牙,放平王路,控制住自己全身颤抖,捡起体温计,又细细用酒精擦了一遍。
转身,蹲在王路腿边。
伸出了体温计。
体温计戳进了伤口――-床头的王路重重闷吭了一声。
陈薇抖着手,将体温计在伤口里来回划拉了几下,王路身体抖得连床都震动起来。
“老、老公,没东西,伤口里没东西。”陈薇不无欣喜地道。
王路却知道,这并不是真的,陈薇用的力太轻了,体温计的玻璃头,只探测到了伤口的表层。
但他已经抽搐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半晌,王路重新恢复了一点力气,对回到床头忧心忡忡盯着他的陈薇说:“用手指,把伤口掰开,再找。”
陈薇眉毛都竖了起来,正要说什么,王路抖着手,捡了一片破牛仔裤,塞到了嘴里,紧紧咬住,向陈薇瞪了瞪眼。
陈薇知道,王路决心已下。
她飞快地回过身,用酒精擦了擦手,再次擦了体温计,向伤口俯下身――快,用最快的速度,少王路少受点罪。
陈薇伸出左手的两根手指,按住了伤口两边的肌肉,用力掰开,立刻,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陈薇憋住了呼吸,把体温计捅进了伤口,快速划拉着。
王路死死咬住嘴里的布头,甚至感觉到了牙关因为用力紧咬散发出的血腥味,眼睛瞪得都要突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王路突然想到了自己高一时,有次在沙滩上踢球,脚没踢在球上,却踢在对方的鞋子上,自己是光着脚的。
整个儿大脚趾的趾甲都翻了起来。
送到附近的一家乡镇卫生院后,那个象屠夫一样的外科医生,连麻药也没用,直接用夹子,从自己的脚趾头上,拨残留的脚趾甲。
那个痛啊,可体会什么叫十指连心了。--十个脚趾甲,也一样连心!
但那痛,与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屁!
念头一闪而过,接着,王路幸福地昏了过去。
陈薇专心于辨别体温计玻璃头下的异样触觉,没注意到,王路一直在抽搐的身体,突然平静了下来。
陈薇的眉毛一挑,感觉到了玻璃头在伤口深处碰到了与肌肉不同的触感。
她轻轻转了一下体温计,有了,体温计似乎缠到了什么东西。
陈薇的动作更轻柔了,她缓缓地从伤口里斜着抽出了体温计。
体温计的玻璃头上,挂着一缕碎布条。很细的一条,比火柴杆粗不了多少。
果然不出王路所料,伤口里有异物,估计是长发女人握着玻璃片扎进去时,玻璃片先割破了外面穿的牛仔裤,继而把破裤子上的纤维碎片,也带进了伤口。
“取出来了。”陈薇转头向王路欣喜地道。
这才发现,王路直挺挺躺在床上,翻着白眼,嘴巴歪斜着,一截布头搭拉在半张的口里,早已昏迷了。;
第五十三章 绝望
看到王路昏迷过去,陈薇一不做二不休,又细细用体温计探了一遍伤口,确认里面再无异物后,才喷上酒精清洗。
酒精泼在伤口上时,王路的身体无意识地抖了几抖。
陈薇回头瞄了王路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清醒,赶快在伤口上撒了褐色的云南白药。
垫上纱布,包扎了起来。
包纱布时,陈薇有些迟疑,现在天气热,扎得太紧,不利于伤口通风,对愈合并不好。可不包严密了,又怕汗水啊灰尘啊什么的感染。
最后,迟疑了半晌的陈薇,用两条创可贴,封了包在伤口上的纱布的两条边,侧边没封死,用来通风。
用剪刀剪去了剩余的纱布,陈薇才大大喘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背心、领口、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
幸好王路晕了过去。
如果王路哼哼叽叽的,陈薇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硬起心肠下手。
以前王路切菜时,菜刀在手指上划拉个小口子,都能竖着指头哼上半天,更借此不烧菜不扫地不洗衣,连洗澡也不洗。
可现在――陈薇轻轻抚着王路的脸。
王路的脸上胡子拉碴。
王路有着一把络腮胡子。
谈恋爱时,每次来见陈薇,自然又是刮须又是往头上抹摩丝,多少整出个小白脸的样。
等到结婚后,王路一时发懒,整整一星期没刮胡子,才被陈薇发现自己的老公居然一脸毛毛。
这还了得,虽然陈薇从没指望过王路到韩国整个小白脸出来,但也没打算和个猛张飞过一辈子。
于是买了一堆电动刮胡刀和吉利剃刀,逼着王路天天剃。光电动刮胡刀就买了三只,洗脸盆上一只,卧室床头柜抽屉里一只,客厅茶机下还放一只,一有空,就逼王路刮胡子。
生生刮出了半个小白脸。
从家里逃出来前,王路还用吉利剃刀干刮了一回。
在崖山安顿下来后,一则是没时间,二则是没器具,三则是根本顾不上。
王路脸上的胡子越来越长,络腮胡子都连上耳朵边的发根了。
陈薇摸着王路的脸,突然发现,老公原来厚厚的双下巴不见了。
老公,你辛苦了。
陈薇突然有点哽咽。
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陈薇虽然不知道,王路为什么会受了这样重的伤回家,但必定与丧尸有关。
陈薇对着昏迷中的王路默默许愿:
老公,等你醒来了,我再也不让你去镇上打丧尸了。
我们一家三口就守在崖山上过日子。
自己种菜种稻,养鸡养羊过日子。
咱们再也不下山了。
随山下镇子里的丧尸晃荡。
它们不来惹咱们,咱们也不去惹它们。
没有镇子里的物质,生活虽然苦点,但胜在活得安全安心。
只要有一口吃的,咱们就不下山。守着王比安安太太平平过日子。
不让你去冒险,不让你去拼命。
绝不再过你在山下打生打死,我们母子两个在山上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老公,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老公,你一定能活下来!
然而,短短二个小时后,陈薇失去了王路活下去的信心。
王路一直昏迷着,呼吸,越来越浅。
陈薇着了忙。
试着给王路的脸上擦酒精。
试着用温水擦他的全身。
试着用手掌拍打他的脸。
试着用指甲掐他的人中。
但哪怕把王路的嘴唇都掐出指甲血痕来。
王路还是没有醒来。
陈薇哇得一声大哭起来,但哭了没几声,又强自忍住――不能让在山道口守山的王比安听见。
陈薇强忍住哭声,肩膀一耸一耸,抽泣着,好一会才想起来,查看一下王路的伤口。
揭起盖在王路腿上的薄毯子。
陈薇的心就重重一沉。
王路腿上的伤口居然还在流血,血早已经把垫在上面的纱布都浸湿了,正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洇湿了一大片。
陈薇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流进颤抖的唇角,口里,是一片苦涩。
就这样完了吗?
自己一家人好不容易挣扎求生到今天。
如果王路不幸先自己母子而去。
一弱母一幼子,又能活多久呢。
也许,一家人同赴黄泉……
陈薇猛地站了起来,拼命摇着头,不,绝不能就这样认输!
陈薇扑到床前,王路,你一定要醒来!
陈薇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但这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薇飞快地揭开王路腿上的伤口上的纱布。
伤口果然在流血,把撒上的云南白药都冲掉了不少。
陈微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取过体温计,用酒精棉擦好,稳稳心神,手不带一丝儿颤抖――
一下,
把体温计插入了王路的伤口。
捅了一下。
王路噢地惨叫一声,头一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随即又重重摔了下去。
陈薇飞快扑到王路身边,抱住王路的头,贴着耳朵大声呼唤:“王路!王路!醒醒!醒醒!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怎么办?!怎么办?!”
王路勉强睁开眼,嘟囔道:“云南白药……保险子,伤口,缝起来……”
头一歪,又失去了知觉。
云南白药,陈薇当然知道,保险子,又是什么东西?
陈薇抓过云南白药瓶,对着窗户的亮光,仔细看着瓶壁上细小的说明文字。
果然,找到了有关保险子的说明。
是内服的伤药,非重伤不用。
就是它。
陈薇打开药瓶伸进棉签一阵翻找,却没找到什么保险子。
焦躁之下,手一翻,把整瓶云南白药都倒在了桌子上。
药瓶里滚出一颗小珠子――红红的,很小,比一粒糖豆还小――想来刚才被自己翻找时,鼓捣到了药末里。
这就是保险子!?
陈薇捡起保险子,塞到王路嘴里。
王路一动不动。
陈薇略一思索,转身,出卧室,进厨房,从热水瓶里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托起王路的头,嘴对嘴,把水灌进了王路嘴里。
水一半倒流了出来,另一半,却被王路下意识地吞进了喉咙。
陈薇不放心,又掰开王路的嘴张望了一下,太好了,保险子不见了。
陈薇才松了半口气,又提起了心――王路最后说了一句“伤口,缝起来”,难道……
伤口需要缝扎,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关键是,用什么缝扎?!
陈薇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转向桌子的抽屉,那里,有个小小的针线包。
王路经常从山下的镇上带些衣物来。
但不一定合身。
陈薇就又让王路找了针线来,自己动手改衣物。
一开始缝得针脚象蜈蚣一样,渐渐得就像个样儿了。
然而,这是缝伤口,不是缝布料。
陈薇光是想想,用针扎进王路大腿上的肉里,就禁不住打哆嗦。
而且,用这种不干净的针线来缝扎伤口,能不能起到闭合伤口的作用,而不是引发进一步的感染。
实在是不靠谱的一件事。
绝望,就象一座山一样,沉沉地,向陈薇当头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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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抉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薇跪在床头的水泥地上,望着越来越模糊的王路的脸,愁肠百结。
有一个救王路的办法。
但是,非常非常危险。
崖山下,沿着江边公路,绕过鄞江镇,走左侧的快速道,前行300米,就是镇卫生院。
在卫生院里,轻易就能找到用来缝合王路伤口的手术器具。
但是,那简直就是孤身入虎口。
平时,听着王路闲聊,吹嘘自己在山下打丧尸的事,曾经提起过卫生院。
那个地方,连王路也不敢靠近。
生化病毒爆发时,肯定有大批病人前往卫生院求医,现在卫生院绝对是丧尸密度最大的地方。
王路曾经远远的用望远镜观察过卫生院,能隐约看到卫生院的门诊大厅里,有影子在晃动。许多的影子!
只是奇怪的是,卫生院的大门虽然开着,里面的大量丧尸却没有跑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不愿离去。
不出来就好。
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王路不但自己远远避开卫生院,也禁止陈薇和王比安不准接近――这是自然的,母子两人除了偶然下山摘菜,基本不外出。
想救王路,就要去丧尸成堆的卫生院。
然而这对陈薇来说,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先不说王路杀丧尸的大杀器兽夹不见了踪影――陈薇不知道被王路遗落在镇里了――就是学王路用栓了钓鱼线的血石子“勾引”丧尸,再用弩箭射杀,陈薇也不知道,凭自己打小连弹弓也没玩过的准头,能不能杀得了丧尸,搞不好,自己反而成了丧尸的美食。
好,就算自己非常幸运,能照着王路说过的办法,依样画葫芦,把卫生院清理干净――可那得花多长时间?!
一星期还是一个月?
反正王路是肯定等不住的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王路死吗?!
陈微打了个寒颤,从地上撑了起来。
紧紧握住双手,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去卫生院,自己是九死一生,最可怕的是,一旦自己惨遭不幸,既救不了王路,又把王比安孤身一人扔在这个世界上。
王比安能活下来吗?――陈薇想都不敢多想。
可不去卫生院,王路死了,自己母子两人,又能在这末世支撑多久。――可是,可是,这毕竟给自己和王比安留下了一点希望,万一,两人真能活下来呢?!
为了自己和儿子渺茫的生存之路,就眼睁睁看着放任王路去死?!
放眼望去,两条路,都是绝路。
陈薇的思绪陷入了死胡同,越想越迷惘,两难的取舍像毒蛇一样,啮咬着她的心。
去卫生院!死就死,大不了,全家一起死!
放弃王路。让王比安活下去!一定要让孩子活下去!我们夫妻俩挣扎求活至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孩子吗!
有一刹那,痛苦、绝望、自责、无助、悔恨一股脑儿涌上陈薇的心头,她双膝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双手搂住自己,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牙齿磕破了舌头,嘴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时,一阵腾腾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是王比安!
陈薇立刻恢复了清醒,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飞速的抹了一把脸。
不能让孩子看到自己无助的一面。
自己已经是孩子最后的希望。
王比安拎着弩探进身来,轻声道:“妈妈,爸爸的伤怎么样了?”
陈薇挤出一个笑脸,柔声道:“你爸爸没事,他――正睡着呢。”
王比安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王路,轻轻吁了口气:“太好了。妈妈,我刚才一直守在山道上,没看到有丧尸上来。你安心陪着爸爸好好了。”
陈薇走过去,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自己小心……有危险,就叫妈妈。”
王比安一举手中的弩:“没事,妈妈你放心好了,我的弩比爸爸还射得准呢,上次乘爸爸不注意,我还偷拿他的弩去射过癞蛤蟆,一射一个准。”他吐了舌头:“这事你可别告诉爸爸。”
陈薇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王比安扯进自己的杯里,紧紧搂住,哽咽道:“你真是个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放心,爸爸妈妈永远保护着你,永远在你身边。”
王比安有些发愣,想挣扎,又放弃了,在陈薇怀里闷闷道:“妈妈,我等会儿就回去守山道。家里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
陈薇这才想起,中午做了汤面,等王路带客人回家一起吃。没想到,出了一连串的事,全家到现在一口热食都没进肚。
陈薇放开王比安:“厨房灶上有汤面,你去自己捞一碗吃。”
王比安答应一声,刚要出门,陈薇突然又叫住了他:“等等,给妈妈也捞一碗来,要大碗的。”
没有大碗,王比安干脆用一个小不锈钢锅盛了锅面条,给陈薇端来。
汤已经凉了,面却还很筋道。
这是陈薇用王路从山下找来的高筋面粉,加上酵母,自己发的面。
不会拉面,做的是刀削面。
撒了葱花,还加了一点点用肥腊肉熬的猪油。
陈薇呼啦啦把一大锅面都吃了,根本没留意面的味道。
要吃,还要吃饱。
凡有大事临头,能吃,能吃得饱的人,才有希望。
陈薇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小时候,经常在她耳边念叨一句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就算天下塌下来了,也总要吃饭。
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想事情,去做事情。
王比安已经吃完面条,又去守山道了。
陈微放下不锈钢锅,抹了抹嘴,无声地打了个嗝。
她瞅了瞅床上,王路依然纹丝不动地躺着,很久,才能看到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很好。陈薇站直了身。
老公,你还没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什么两条绝路?!屁!!老娘偏偏要走出一条生路来!
陈薇抬头向屋顶,看着看不见的天空:“老天爷,你折腾我们一家够久的了,很好玩是不是?好,老娘就陪你玩到底!想让我们全家去死?!做梦你!”
陈薇深吸一口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眯起眼睛,细细回忆着自己生王比安那一天的事。
陈薇原来是想自己生的,谁知临生前一天,最后一次b超检查,却发现孩子居然脐带绕颈。
这是可大可小的事,如果接生医生技术高超,在孩子探头出腹时,托着孩子的头轻轻一转,脐带就能从孩子的脖子上脱落。
可要是运气不好,这脐带就会缠住孩子,窒住他幼嫩的呼吸,变成他的索命索。
把王路吓得,原本一直取舍不定的名字,立刻灵机一动想了出来,就叫“比安”,咱不求别的,只求孩子安全。中国人的思维嘛,中庸之道,百分之百的安全是不存在的,咱只要比别人安全一点点就行。
陈薇却很冷静,淡然发话道:“那就剖腹。”
接下来,就有护士来细细解释剖腹产需要注意的细节,以及有此可能引发的危险,结果把王路又吓得一惊一乍的,敢情剖腹产和自己生一样危险,各种各样并发症,都能要母子的命――
不,等等,自己要回忆的不是这些,是什么来着――陈薇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手指能隐隐感觉到腹部上的一道竖着的长长的疤痕。
对,就是它。剖腹产留下的刀疤。
记那个护士曾经说过,剖腹产后刀口缝线,可以选择两种不同的线,用肠线,就不用拆线,肠线自己可以融合入身体,但腹部的疤痕就会比较明显,而用另一种不会融合的线,需要5天后拆线,还要吃回小苦头,但疤痕较小。
记得自己毫不犹疑选择了后一种线,倒不是考虑什么疤痕小不小的问题――王路要是敢为了这嫌弃老娘,看老娘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只是想早早出院回家。
那个护士说,那后一种线叫什么来着――
陈薇眼睛突然一亮――丝线!那种线是丝线!
王路前段时间,从山下带来过两床被子,说天凉了好盖――自己还好一通笑话他,盖那被子,都要等年尾了。
那被子,是蚕丝被!;
第五十五章 缝扎
陈微是个很单纯的人,不但单纯,而且还认死理,不但认死理,还喜欢钻牛角尖。
这种人,认准了一条道,就死不回头。
记得陈薇那年被学校领导升了个小官。
把陈薇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回家后,躺在被窝里,跟王路说,明天要好好谢谢校长大人的提拔。
怎么谢呢?
给校长办公室――――塞个信封。
里面放着――――一封感谢信。
王路笑得满床打滚。
这都什么年代了?!
你放人民币放三江购物卡放金戒指还差不多。
放张感谢信?!
陈薇被王路笑得脸涨得通红。
结果,第二天,陈薇在下班前,乘校长不在,从门缝里往他办公室塞了封信。
信里装的――――是封感谢信!
唉呀,这牛角尖钻的,九头牛也拉不回哟。
但是恰恰是这种单纯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准了一个主意,就会踏踏实实做到最好。
陈薇不再多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王路一眼,转身忙碌开来。
取泉水,细细洗刷了两个不锈钢锅子,又用热水烧过,不留一点油花。
捡了一支最细的针,用磨刀石又磨了一遍。
放不锈钢锅子里,盛上清泉水,烧。
烧了一个多小时,其间,换了5次水。
与此同时,拆开蚕丝被的被套,从内里的蚕丝絮上,挑了6条长长的蚕丝。
一样放到另一个不锈钢锅里,也盛上水烧,同样换了5次水。
取出针和丝线,分别放在两个用酒精清洗过的瓷碗里,泡了又是整整一个小时。
等针和丝线用酒精消毒时,陈薇一遍又一遍洗手,洗手前,先用磨刀石磨了磨指甲,力求每个指甲平滑圆整,洗完后,不用毛巾擦,而是自然风干,再用酒精擦拭。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入夜了。
陈薇叫回了守在山道上的王比安,让他锁上龙王庙的铁门。
又叫王比安从厨房里取了支蜡烛,点上,放到卧室床头边。――市区的杂货店如今很少看到蜡烛了,咖啡店里倒是有,情趣小蜡烛,但在农村,时不时在夏季用电高峰时,还会断电,家家都备有蜡烛。可惜,王路从山下找来的蜡烛,只剩这一支了。
陈薇叫王比安拿着弩,守在铁门后,认真地吩咐:“看好大门,等会儿,不要管房间里传出什么声音,你都不要进来――除非是妈妈叫你。”
王比安懂事地点点头,突然问道:“妈妈,你是不是要给爸爸治伤?”
陈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不要进来,免得打扰到妈妈。”
王比安猛点头:“妈妈,你放心去给爸爸治伤,我会看好大门的。”
陈薇转身回到卧室,床头,放着两只盛着酒精的碗,一只里泡着针,一只里泡着丝线。
很简陋的两样东西。
但能救王路的,也是它们。
陈薇没再迟疑,坐到王路腿边。
取了一团酒精棉,又擦了擦伤口――没用,血还在不停地流。
陈薇从碗里取出针,又挑出了一根最长的丝线,眯着眼,就着摇晃的烛光,穿上了针鼻。
单股线,线尾,打了个结。
陈薇低下头,左手两指捏住了伤口两边的肌肉,稍用了点力――王路无意识地哼了哼――右手捏住细小的针,一针扎了下去。
这比缝衣料难多了,针一入体,肌肉就自然产生了反应,收缩,夹紧了针,陈薇用指甲盖用力一顶,针一下戳入了大半截,糟糕!扎得过头了。
陈微又拎着丝线,把针往外拨,用力过猛,哧一下,针又从肌体里拨了出来。
这一针,白扎了。
陈薇稳了稳心神,重新又一针扎了下去。
这次扎得适到好处。
然后,麻烦又来了。
陈薇手中的针,不是医院的勾形针,平直的进入肌体,从另一端出来后,并不能弯曲着再进入另一头的伤口肌肉,从皮肤上层穿出来。
总不能硬着下针,从另一头的伤口下端对穿出来。
陈薇硬起头皮,把针斜挑起来,顾不上血从伤口里一股一股流出,狠起心肠,扎入了伤口的另一端。
针,穿过了,引过丝线,轻轻拉紧。
回针,与丝线尾绕了一下,打了个小小的死结。
第一针。成功。
陈薇的眉头全是汗,她用衣袖擦了擦,埋头,继续第二针。
不断涌出的鲜血,让陈薇的手指变得又滑又腻,针头几次滑出了她的手,幸好陈薇提前把丝线在尾指上打了个转,才没让针落到床上。
有了第一针做榜样,余下的针下得越来越利落。
反正,王路昏迷着,就把他当成一大块猪肉好了。
伤口的豁口越来越小。
12针,陈薇密密的缝了12针,这才收口。
针尾比丝线粗多了,不能直接打结收口,陈薇就回针绕了一下,打了个外扣结。
陈薇眯起眼看了看,针脚歪歪扭扭的,以后,肯定会在王路腿上留下个大疤痕。
血,终于止住了,伤口的针脚处,只是渗出一点点血水。
成功了。
陈薇用毛巾擦了满手的血,打开云南白药,重新给王路敷上,想了想,家里没有专用的消炎药,但有治感冒的头孢拉定胶囊,掰了几粒胶囊,把里面的药粉全散在伤口上,又取了四粒,用嘴对嘴的方式,给王路灌下。
这才轻轻包上纱布,用创可贴封口。
陈薇盯着王路的脸――即使在昏迷中,他的眉头也是紧皱着,似乎在忍受着无边的痛苦。
所有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了。
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王路。
陈薇伏下身,脸轻轻贴着王路的脸。
拉渣的胡子,扎得自己脸痛痛的。
陈薇喃喃地道:“老公,你一定要醒来啊。你一定要活下来啊。以后,我再也不嫌你的呼噜声吵人了,不会再让你睡脚后了;你要喜欢用胡子扎我的脸,也尽管扎好了,喜欢不洗脚就上床,也尽管上好了;吃了饭,你不洗碗没关系,我来洗;洗玩了衣服,也不再巴巴叫你来晾出。还有,还有,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在王比安面前扮黑脸了,吓唬王比安要打他屁屁这种事,不会再让你背黑锅了。”
“老公……王路,我等你醒来啊。”
蜡烛摇曳着,无风自抖了几下,爆了个烛花,最后挣扎了一下,灭了。
陈薇双眼一黑,趴倒在王路身边,沉沉睡去。;
第五十六章 打不过,就逃
窗外鸟儿的鸣叫,吵醒了陈薇。
抬起身,揉了好一会儿眼睛,陈薇才发现,自己就趴在床头,睡了一夜。
她连忙探身俯视王路――王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陈薇伸过手指拭了拭他的呼吸,王路的鼻息沉沉,虽然虚弱,但绵长。鼻息喷在陈薇的指头上,暖暖的,带着一点温润。
王路活着!他活下来了!
陈薇喉头有些哽咽,想转身去看看王路腿上的伤口,这才发现,王比安不知何时蜷缩在床尾,也睡得正香。
陈薇轻手轻脚扯过了一块毯子,给王比安披上。
这才去看王路腿上的伤。
纱布下,有块湿湿的阴影,是被渗出的血浸湿的。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与昨天血一股一股流出来,真是天壤之别。
陈薇想了想,用酒精擦了手,给王路换药,依然是云南白药和头孢拉定胶囊粉末,已经凝结的血痂也没去处理。药粉直接撒上,换新纱布包好。
陈薇挺起身,踉踉跄跄走到门外,迎着扑面而来的阳光,长长伸了个懒腰,觉得心情从来没有这样舒畅过。
王路,已经脱离危险了。
走到厨房,拾把碎柴,到灶头,用火柴点着,放进灶内。
火很快燃了起来,又放进几条大一点的柴,架起来,不要压实了,燃得更快点。
起身,往灶头的大锅里舀了几瓢水,撒进几把米,又取了两枝洗过的青菜,切好,剁碎,一起扔锅里,这才盖上木盖――今天早上煮菜粥。
又添了点柴。
这才有空用冷水洗脸刷牙。
清清爽爽收拾好自己,陈薇随手抓了把稻谷,开了铁门上的链条锁,向庙后转去。
养在竹条插成的篱笆里的小母鸡们,看到陈薇过来,咕咕叫着围了上来。
陈薇撒出了手里的稻谷,小母鸡们立刻聚成一团,翘着屁股争取啄起稻谷来。
陈薇跨过篱笆,到了王路用几块木板搭成鸡舍前,蹲下身,伸进手,在稻草里扒拉了一阵,再缩回手时,手里已经有了两个还热乎着的鸡蛋。
绕过还在争食的小母鸡们,陈薇回了厨房。
把蛋打碎,搅拌成蛋液,放了盐,细心加入和了一点热水的凉水――这可是陈薇独门秘方,虽然王路嚷嚷着没有一点科学依据,可说来也怪,这样的水蒸蛋表面就是平滑,不会起皱――再在上面撒点葱花,拿到灶头的另一眼小灶上,用文火炖。
煮粥还需要一点时间,陈薇又回到了卧室。
王比安刚刚起床,正边打着哈欠,边趴在床头看王路,见到陈薇进来,兴奋地蹦过来:“妈妈,爸爸没事了?”
陈薇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别吵着你爸爸,去,洗脸刷牙,等会儿吃早饭。”
等王比安收拾好自己,又把羊放到后山,找了片草地拴上,让它自吃,随便挑了两桶泉水来。
菜粥已经煮好了。
陈薇和王比安两碗热热的粥下肚,精神大振。
陈薇已经灭了小灶的火,只是用余烬温着已经蒸好的蛋羹。
她转到卧室看了看,王路依然没醒,拭了拭额头的体温,一切正常。
陈薇想用调羹喂王路吃点蛋羹,终是担心他噎着了,还是等醒来再吃不迟。
想来才一天一夜,王路这体重搁在那儿,不至于一下子就饿死了。
只是有些脱水,王路的嘴唇有些干裂。
陈薇从厨房调了点盐开水,唅自己嘴里,一口一口给王路灌下。
这次好多了,王路有了反应,自己喉头一动一动的开始吞咽,不像昨日,灌一半嘴角漏一半。
王比安回房拿了弩,和陈薇招呼了一声:“妈,我去守山道了。”
陈薇正看着王路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满心欢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整整一个上午,陈薇一直守着王路,其间又喂他喝了几次盐开水,王路有一次在嘴对嘴灌水时,居然用舌头主动舔了一下嘴唇,这个小小的动作,让陈薇欣喜万分。
快到中午时,陈薇准备边跑,还边喊着什么。
陈薇皱起了眉头,侧耳细听。
王比安跑得更近了,一手拎弩,一手高举挥舞。
陈薇这次听真切了,她的面色刷一下变得煞白。
王比安声嘶力竭呼喊的是:“丧尸来啦!”
丧尸!崖山上来了丧尸!
早不来晚不来,就在王路还受伤昏睡时来了。
如果不是知道丧尸没有智慧,陈薇几乎要脱口而出“偷袭”两字来了。
陈薇匆匆迎上去,边跑边喊:“到底怎么回事?丧尸在哪?你有没能受伤。”
王比安气喘吁吁站住了脚,回身指着上山的山道:“就在山道上……我没事……拐弯的地方……我射了它一箭,没射死!”
陈薇一推王比安:“快,回家去,准备好链条锁,随时准备锁门。”
王比安拨脚要跑,又顿住了:“那你呢?”
陈薇边跑边道:“你爸爸在山道上堆了很多石头,就是为了对付丧尸万一上山用的。”
王比安想追上来:“妈,我和你一起去扔石头。”
陈薇大吼一声:“回家!”她看到王比安吓得脚一缩,连忙放低声音道:“听话,去守好家,你爸爸还躺在床上呢,他需要你的保护。”
陈薇脚步不停,甩下磨磨蹭蹭掉头回龙王庙的王比安,飞跑到了山道入口。
她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一只丧尸正沿着山道蹒跚而上,肚子上,还扎着一支弩箭,想来,应该是王比安刚才射的。
陈薇转身去抱王路堆在山道一侧的石块,这些石块,大的有脸盆大,小的也有人头大,陈薇没法象王路那样,用双手高举过头,只能抱在怀里,向山道上抛出去。
这个动作,如果在篮球场上,会被人笑话成是“倒马桶”。准头,向来很差。
第一块石头,掉在离丧尸还有五六步的台阶上,弹了一下,骨碌碌滚着,从丧尸身边擦身而过,落空了。
陈薇又抱了一块石头扔下去,这次准了点,落在石阶上反弹起来时,砸在丧尸的腿上,丧尸晃了晃,打了个转,脚一滑,一头栽下了山道边的悬崖。
陈薇刚松了口气,心立刻又吊了起来,转弯处,又冒出了丧尸!
还是足足两只!
见鬼了!丧尸今天约好了来聚餐吗?
陈薇惊惶失措地又扔了几块石块下去,毕竟是女子体弱,投掷“打炮”的姿势又不对,这几块石头大失准头,居然一块都没砸中,陈薇又去抱块脸盆大的石头,脚一滑,抱着石头的手重重磕在下面的石堆上,小指立刻被砸得血肉模糊。
陈薇死死咬住牙,跳到王路准备的最后的防御“神器”――封道石前,捡起早就备在一边的树干,伸到石头下,使劲向下压,想把石头橇起来,顺着山道滚下去,彻底封死山路――至于封死山路,自己一家人以后该怎么下山,陈薇火烧眉目,根本都顾不上了。
但这最后的防御“神器”也失效了,陈薇就是压上了自己整个身子,树干另一头的大青石还是纹丝不动。
陈薇已经能看到山道上丧尸冒出的头了,晚了!完了!来不及了!只有最后的一条路了――
陈薇一转身,冲着龙王庙,撒腿就跑。
主席教导我们――打不过,就逃!;
第五十七章 人棍
陈薇一冲进龙王庙,早已经急得跳脚的王比安,赶紧用事先备好的链条锁把铁门锁了起来,然后急吼吼地问陈薇:“妈,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陈薇脑袋就象糨糊一样,乱成一团。
和丧尸隔着门对砍?
就凭王比安和自己刚才的表现,统统不及格。
火烧?放兽夹?弩射?刀砍?
陈薇飞快地在心中过了一遍王路曾经对她说过的杀丧尸的招术,发现不是设备不足,就是自己和王比安太体弱,想得到,做不到。
陈薇咬了咬嘴唇,拉了一把王比安:“快,我们躲起来,丧尸找不到我们,没准就自己走了。”
这――好,这也算一招,俗称缩头乌龟。
眼看两只丧尸一前一后,越来越近,都能听到它们嘴里的呵呵声了。
陈薇拉着王比安,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厨房,反手把门死死关上了。
母子两人躲在灶台后,搂在一起,支起耳朵听着外面大门处的动静。
过了没一会儿,大门处传来咣咣的撞击声,和链条锁哗拉哗啦被扯动的声音。
陈薇小脸煞白,贴着王比安耳朵问:“你把链条锁锁牢了?”――这点陈薇其实明白,只是想求个心安。
王比安双手搂着陈微的腰,只是猛点头。
两只丧尸在大门处折腾了一阵,渐渐的,再没声音传来。
陈薇和王比耳抬着头,支起耳朵又听了好一会儿,确认大门处的确是没声音了。
陈薇放开王比安,踮着脚走到厨房门边,打开一条小缝,向外面张望。
大门口,空无一尸。
陈薇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两只丧尸就这样走了?
陈薇一时还不敢出门,谁知道丧尸走了多远,万一自己冒冒然走出去,被丧尸误以为主人热情留客,又折身返回来准备吃顿大餐,那自己真可以撞墙了。
王比安不知何时也挤了过来,扒在门缝向外张望,过了一会儿,突然回头对陈薇说:“妈,你快听,那是什么声音?”
陈薇也隐隐听到了一些莫名的声音,她干脆打开厨房门,走到院子中,左右侧着头仔细寻起来。
声音更加清晰了,有咯咯的叫声,翅膀的扑腾声,木板被撞塌的哗啦声,以及,丧尸兴奋的嘶吼声。
陈薇脸一白,旁边的王比安已经惊叫起来:“鸡!我们家的鸡!丧尸正在吃它们!”
这可是6只乖乖的天天下蛋的小母鸡啊。
哪怕王比安再嘴馋想着吃鲜肉,陈薇也从没舍得打这群小母鸡的主意。
可这天杀的丧尸,居然冲着它们下了毒手――真不是人!
陈薇正在为6只小母鸡伤心,突然,咣一声,大门口传来一声重重地撞击。
王比安死命尖叫起来:“丧尸!丧尸!还有只丧尸没走!”
果然,有一只丧尸正扑在门上,把胳膊从铁栏杆里伸进来,隔空对着陈薇和王比安白抓挠着。
想来这只丧尸笨了点,没注意到庙后还有一群活蹦乱跳的母鸡可以下口。
但也有可能是这只丧尸更聪明,群鸟在林怎么比得上一鸟在手,陈薇和王比安两个香喷喷鲜嫩嫩的大活人,怎么的,也比鸡更好吃对不对。
现在可不是琢磨丧尸智商的时候,陈薇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门外只剩一只丧尸了,一只总比两只好对付。不乘着此时下手,更待何时。
陈薇一把抓住身边的王比安:“你的弩呢?快!快射门外的丧尸!这样近的距离,你一定能射中!”
王比安一愣,立刻转身跑回了厨房,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刚才躲藏时,扔在厨房里的弩。
王比安用脚踩着脚蹬,上了弦,又装上了一支箭。
他看了看陈薇,陈薇走到他身边,肩挨肩站着,用这种方式,默默地给他力量。
王比安脸涨得通红,举起弩,架在肩头,瞄准门外的丧尸。
看着近在咫尺的两块鲜肉,门外的丧尸撞击得更猛烈了,舞动的爪子都快伸到陈薇王比安的鼻子下了。
激光红点照在了丧尸脸上,又稍偏了偏,对准腐烂深陷的眼窝。
红点有些抖动。是王比安的胳膊在抖。
毕竟只是个12岁的孩子啊。陈薇弯下身,贴着王比安的耳朵,低声,却有力地吐出一个字:
“射!”
话音未落,锵一声。
箭电射而出。
陈薇眼一闭。
落空了!
这样近的距离,居然落空了!擦着丧尸的耳朵,远远飞了出去。
王比安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妈妈,让我再射一箭。我一定能射中。”
陈薇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王比安已经射空几支箭了?
山道上,那被自己用石头砸下山的丧尸身上有一支――这支箭可没法取回来了。
现在又是一支。
全家一共才有11支箭。可经不起这样浪费。
陈薇阻止了王比安重新装箭的企图,“不行,让妈妈试试看。”
陈薇返身进了卧室,拿了王路的砍柴刀转了出来。
她双手掂了掂刀的份量,好沉,但自己还举得起来,不会象丢石头那样没准头了。
陈薇一步一步走近门外的丧尸,只到身后的王比安担忧地叫起来“妈妈小心!”才停住了脚。
她都能看到丧尸嘶吼的嘴里滴下来的口水。
陈薇闭了闭眼,又睁开。
王路说过什么来着?
丧尸只有砍了脑袋才会死。
如果一时砍不了丧尸的脑袋,就砍它的手它的脚,让它动弹不得。
丧尸又不是妖怪,不能飞天不能遁地,没了手脚,也只是块看起来样子丑点的肉块。
陈薇侧走了几步,丧尸隔着门缝也转过胳膊,但被铁栏杆挡住了,只能斜伸着。
陈薇吸了一口气,呀地尖叫一声,双手高高举起刀,猛挥而下。
咔一声。
丧尸的一只胳膊齐肘而断!
王比安又叫又跳:“妈妈,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快快,砍它另一条胳膊!”
陈薇信心满满,转到丧尸另一边――而丧尸老兄,根本没在意自己的一只胳膊没了,只是锲而不舍地伸着另一只完好的胳膊,企图够着陈薇。
陈薇举起砍柴刀,又是伴随着一声尖叫,刀光一闪,胳膊应声而落。
陈薇不喜欢看武侠书,要是王路在这里,就会脱口而出:
对面的丧尸兄,莫非就是韦小宝韦爵爷口中的“人棍”乎?;
第五十八章 神雨天佑
陈薇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原本狰狞可怖的丧尸,现在看起来却是――滑稽。
两支光秃秃的胳膊在铁门栏杆的空隙间胡乱舞动着,支离破碎的断骨,与铁枝碰撞发现咚咚的钝音。
丧尸的头就像陈薇小时候拥有过的一只啄米小鸡玩具一样,一顿一顿,颇有规律地撞着栏杆。
虽然腐烂的牙齿、眼窝看起来还是很恶心。
但是,一点也不怕人了。
只是好笨!
陈薇看着丧尸执着地用头撞着铁栏杆,连额头皮绽肉破了也没感觉。
王比安在后面挥着胳膊大喊:“妈妈,砍它的头,砍它的头!”
陈薇信心十足地举起了砍柴刀,瞄准铁栏杆缝隙里的丧尸头,娇呼一声,一刀劈了下去。
丧尸正往后仰头,准备再次撞门。
陈薇臂短,砍柴刀没够上丧尸的脑袋,扑哧一下,砍进了丧尸的胸膛。
被肋骨卡住了。
陈薇用力往后一拨。
没拨动,只是把丧尸连带着扯得撞在了门上。
陈薇再次用力,这次丧尸不干了,它虽然失去了双臂,却没影响到身体的活动能力,只见丧尸在铁门外又扑又撞,带得砍柴刀横撞在铁栏杆上,刀身一阵颤抖。
陈薇手一震,她的右手小指在搬石头时被砸伤,一直没包扎过,使不上力,刀柄眼看就要脱手而出――陈薇急得汗都冒了出来,这砍柴刀,可是家中惟一对战丧尸的近战武器,丢失的后果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突然搭上了陈薇的手,紧紧一握,再度抓牢了刀柄,大手往后一扬,砍柴刀轻松地从丧尸肋骨中拨了出来。
毫不停顿,砍柴刀顺势一落,咔一声,砍进了丧尸的脑门。
深深地砍了进去。
丧尸就像块木头一样,一头撞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在丧尸倒地前,那只大手灵活地一抽,把砍柴刀抽了回来。
陈薇傻掉了。
她甚至没有多看倒在门外的丧尸一眼,鼻子一酸,眼泪奔涌而出。
她哽咽道:“老公!”
身后的王比安一个劲儿蹦着高:“老爸你好厉害!好厉害!”
是王路,真的是王路,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在地狱门口转了这样长时间后,终于被陈薇救了回来。
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赶到陈薇身边,再次成为她最值得依赖的后盾。
陈薇软软地靠在王路并不宽阔却足够温暖的怀里,真想就这样永远呆下去。
王路轻笑了笑,立刻又咳嗽了起来:“老婆大人,我还有伤在身呢。”
陈薇立刻清醒过来,一个转身,扶住了拐着一条腿的王路,连声自责道:“你没事?快,快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扯坏了。”
王路当啷一声脱手放下砍柴刀,依靠着陈薇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睡得时间太长了。”
陈薇这才想起来,王路除了被自己灌了点盐开水,至今没进食过呢。
她正要招呼王比安一起把王路护回卧室,自己好去厨房把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了不知几回的蛋羹端来。
王路喘着气道:“僵、丧尸是怎么上来的?有几只?”
陈薇这才想起来,迫在眉睫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王比安已经抢着道:“有三只丧尸上山了,我在山道上看见一只,后来又追到门口两只,对了,有只丧尸跑到庙后,把我们家的鸡吃了。”
王路目视陈薇,陈薇点点头:“山道上的那只丧尸被我用石头砸下悬崖了,这两只――-”
王路挣扎着直起身:“这么说,山上不有一只丧尸?就在庙后的鸡窝?”
陈薇点点头,喃喃道:“那些鸡――肯定都被它吃光了。”
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庙后再也没传来鸡的扑腾声,想来都安静地呆在丧尸肚子里了。
王路强撑着道:“得把丧尸引过来,不能让它乱走到后山,要不然,我们家今后就永远存在危险。”
陈薇明白这个理,点了点头,开玩笑,让只活蹦乱跳的丧尸进了后山的山林,打起游击战来,一家人连个安稳觉都没得睡。
王路勉强弯下腰,却又撑不住,重重喘着气直起了身。
陈薇连忙道:“想做什么?我帮你。”
王路简短地道:“纱布。”
陈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了一眼王路,王路点了点头。
陈薇蹲下身,从只穿着短裤的王路腿上,轻轻解下了伤口外的纱布。
纱布和伤口处的血痂已经粘连在一起。揭下来时,扯动了伤口,王路咝地倒吸了口冷气。
他感觉到陈薇顿住了手,轻喝了一声:“揭。”
陈薇手一抖,纱布揭了下来。
幸好,除了伤口的血痂被连带着扯了一小块下来,缝扎处,并没有流血。
王路用下巴点了点铁门:“把纱布绑门上。”
陈薇把带血痂的纱布绑在了铁栏杆上,又转回王路身边,挨着他受伤的腿,用肩膀架住了王路的胳膊。
王路并没有拒绝,现在可不是装好汉的时候,自己的力气,能省一分是一分,他叫来王比安:“帮爸爸把刀捡起来。”
接过王比安递过的刀,王路偏偏头,示意王比安后退一点,转身对准门,喃喃道:“但愿丧尸喜欢人血胜过鸡肉。”
事实很快证明了王路的猜想,等了没一会儿,就有只丧尸吼叫着从庙后跑了过来,一头撞到门前,抓着带血的纱布,又啃又咬,简直要把爪子都吞到了肚子里。
王路单手搂紧陈薇的肩,绷起全身的劲,右手一挥刀,喀,刀劈入了丧尸的脖子。
除掉了崖山上的丧尸,王路并没有听陈薇的劝解回到卧室,而是执意来到了山道口。
他眯着眼睛,盯着山道半天,才转头对陈薇道:“我知道丧尸是怎么上山的。”他顿了顿:“是我带它们上山的。”
还真是王路把丧尸“带”上来的。当“带路党”的,就是王路那天受伤后挣扎着上山时,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丧尸们是追逐着血滴的腥味,跟踪上山的。
王路重重喘着气:“得把山道守住,要不然,更多的丧尸冲上山来,我们全家肯定完蛋。”
到时候,就像在阳光城一样,孤立无援,在丧尸重重包围中,就算没被吃掉,也会活活饿死渴死。
古之兵法云:孤城不可守。就是这个理。
可明白这个道理,看着因为走了短短一段路,就气喘吁吁脸色又重新发白的王路,陈薇还是犹疑不决:“王路,你身体吃得消伐?”
王路呵呵一笑:“吃不消,也得吃得消。”
最终,拗不过王路,又想到在山道用石头砸丧尸,总好过隔着铁门砍丧尸,陈薇答应王路,让他守在了山口。
从屋里把钢丝床搬了出来,又叮嘱王比安陪着王路,替王路登高望远,让王路能借机躺在钢丝床上好好休养休养身体,甚至差点把被子也抱过来――王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天热得,连穿件t恤都冒汗,就算自己受得了,这伤口捂着,反而有害。
陈薇总算作罢,于是又回厨房,张罗着给王路弄吃的,补营养。
陈薇在厨房里千刀万剐地骂丧尸――把家里的鸡都吃了,要不然,还能给王路炖个鸡汤。
王路闭着眼,半坐半躺在钢丝床上,让王比安爬到了山道口的一棵榕树上,可以看得更远,一见到丧尸的影子,就叫自己。
王路知道,这也是无奈的办法,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自己下山,把追逐着血滴而来的丧尸引走,远离崖山。
等丧尸上了崖山的山道,就输了一半了。
刚才自己拼了吃奶的力气,才砍了两只丧尸,虽然嘴里安慰着陈薇,其实对自己能搬起多大的石块砸丧尸,王路自己也没把握。
王路轻轻抚摸着受伤的大腿,伤口处依然火辣辣的痛,隐隐中,伤口一抽一抽的。
他已经看到了陈薇缝的线――真是个了不起的娘子!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陈薇,你为我们一家,做得够多的了,接下来,交给老公。
王路虚眯起眼,躺下,准备多恢复些体力。
山风吹过,在燥热中,带来一点难得的凉意。
突然,王路不顾伤口的刺痛,跳了起来!
骑在树枝上的王比安吓了一跳,还以为丧尸来了,连忙搭眼往山道望去,看了好一会儿,低头对王路喊道:“爸爸,没丧尸啊,你怎么了?”
王路充耳不闻,单手高举过天,做托塔天王状。
他的脸上,混杂着欣喜、疑惑、企盼等等神情。
过了一会儿,王路猛地缩回手,两眼炯炯有神瞪着掌心,似乎不相信地瞄了一遍又一遍,接着,又伸手举掌向天,这次,他很快缩回了手,仰天大吼一声:“下雨啦!”
下雨啦!
一场夏季午后雷雨滚滚而来。
王路本来还想在雨中,坚守山口一会儿,被陈薇和王比安硬拉了回来――开玩笑,这伤口要是被雨水沾湿了,都不用请丧尸来吃你了。
回到卧室,王路在陈薇扶持下,七手八脚换衣服,嘴里却乐得呵呵笑:“好雨,好雨!这场雨水冲去了我流下的血滴,崖山,就又安全了。真正是老天保佑啊。”;
第五十九章 挠痒痒
7天后。
王路仰天躺在床上,光着两条大腿,陈薇低着头,埋首他的双腿之间――不许想歪喽――正用酒精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边的血痂,试着挑了挑。
“痛!痛!痛!”王路鬼叫起来。
陈薇抬头白了王路一眼:“叫什么叫,那天用针穿肉,也没见你这么叫过。”
王路苦着脸:“人家那时候不是昏迷了嘛。”
陈薇又丢过来一个大白眼:“什么人家人家的,别给我娘娘腔。躺好了,不许动,这都还没开始拆线呢,就鬼叫鬼叫的。叫得老娘心烦了,弄破了伤口我可不管。”
面对陈薇赤果果的威胁,王路只得老老实实躺好。
陈薇嘴里嚷得凶,下手却越发轻了,想着法子,用酒精浸湿了血痂,才慢慢用棉签挑掉,露出下面用丝线缝扎的伤口来。
歪歪扭扭的伤口是红色的,这让陈薇有担心――不要是发炎了――待细细看过了,才发现并没有发炎化脓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继而查看丝线,丝线牢牢地固定着伤口,表面上两侧伤口已经完好地收了口。
陈薇试着用棉签戳了戳,换来王路半声怪叫,伤口好端端的――瞧这手术,没说的。想医闹都让你没借口。
陈薇得意洋洋,取过早已消好毒的指甲钳,最后警告了王路一句:“别动啊。”
埋下头去,先用指甲钳两头夹断了留在皮肤外面的线段,然后用自己的手指甲夹住线头往外拉。
为了今天这拆线,陈薇特意留长了指甲。
丝线有些滑,指甲夹脱了。
陈薇没有气馁,坚持着试了好几次,终于依靠还留着的线头,把第一根丝线拨了出来。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所有的丝线拆掉后,陈薇满意地看着只留一条蜈蚣爬一样红色疤痕的大腿,轻轻扇了一巴掌:“行了,起来。”
王路在拆线的时候,就再没有鬼叫过,这时听了陈薇的话,站起身,光着脚站在地上,踮着脚,来回试着走了几步,点了点头,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还行,就是有点痛。”
陈薇自然知道是什么感觉――自己当年剖腹产拆线后,也是一样一样的――她“切”了一声:“今天只是拆线,这伤口里的肉啊肌腱啊神经啊什么的,还没完全长好呢,等你觉得伤口发痒了,就说明里面在长肉了,那才叫好了呢。”
王路讪笑了笑:“这不是想早点下山嘛,我看你和王比安天天吃蔬菜,这心里急啊。”
“窗都没有,别说门了!不许下山!”陈薇一瞪眼:“反正不会少了你的肉吃,家里香肠还有好几条呢。我和王比安吃点蔬菜又算不了什么事,以前困在阳光城时,也没少吃,连只放盐的白米饭不也吃得香。反正在伤彻底好以前,你别想下山。”
王路挠挠头,也没硬顶,家里米还足够,水是不用担心的,就连蔬菜,因为陈薇此前自己在山后弄了块小田,种点葱,移植了几株耐活的丝瓜、番茄什么的,一时也不缺。
就是少肉吃。
家里仅剩的腊肉、香肠都被陈薇塞给自己吃了,母子两人天天吃蔬菜,虽然王比安很乖,就算是自己把肉夹到他碗里,王比安也会抢着夹回来,嘴里还说着:“爸爸,你快点养好身体。”但孩子眼里盯着肉的模样,还是让王路心痛。
王路甚至打过战斗宠物羊的主意――结果被陈薇和王比安投了集体反对票。
而且,一时手头都没有杀羊的器具。
厨房里的破菜刀是不行的。估计连羊毛都割不下来。
用砍柴刀?
那刀天天用来杀丧尸,谁知道刀刃上有没有沾上丧尸病毒,用它杀羊,造成病毒二次感染怎么办?
要知道,王路平时回家,都是把再三用鄞江水清洗过的弩箭、砍刀、兽夹,远远放到龙王庙大殿角落里收起来,溅上丧尸体液的衣服,也坚持去泉水下游处自己洗,就是怕陈薇和王比安不小心碰着了。
唉,没办法,只能慢慢等伤口自己好起来。
总算皮肉伤比骨伤好得快,要不然,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可以在山上等得发霉了。
又是一星期后,这天夜里,王比安早就睡着了,王路却在钢丝床上不停地翻来翻去。
陈薇轻轻起了身,光着脚走到钢丝床前,低身问:“怎么了?这样晚了还不睡。”
借着窗外的月光,王路的脸色有些古怪,半晌才道:“痒。”
痒?陈薇一愣,继而又是一喜,“太好了,伤口正长肉呢,快好了。”
她一见王路伸手想去伤口处挠,连忙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这可不能挠,一挠,好得就慢了。”
王路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哼哼着:“痒死人了。”
陈薇是过来人,知道这种痒又不能挠的感觉,也尝到过痒比痛还难受的滋味。
连忙抓着蠢蠢欲动的王路的两只手:“想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绝对不能挠。”
王路扭来扭去,钢丝床咯吱作响:“有什么事好想的啊,不行,我要挠挠,你就让我挠一下,一下下就好了。”
陈薇眼看自己握不住王路的手,心中生智,突然做了一个动作――
把王路的一双手,塞到了自己薄薄的内衣下。
王路一愣:“老婆,你这是做什么?”
陈薇脸色微红,吐语如珠:“傻瓜,笨蛋。”
王路感受到手下熟悉的滑腻丰满,突然明白过来――靠,自从生化末世来临后,一家人颠沛流离,忙于挣扎求生,根本顾不上做这件自己最爱做的事。
月光下,王路化身为狼――娘子,为夫来也。
正要一头扑过来,陈薇双手轻轻一推,媚眼如丝,娇喘微微:“等等,你伤没全好,不能用力。还是――我来。”
王路被逆推在床,在月光下,看着陈薇俯身低头――娘子理解万岁!
在这生化末世,过着“性”福的日子,咱连丧尸也不怕,还怕什么伤口痒痒吗。
嗯嗯,这伤口再多痒痒几天――不,最起码一星期,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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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要遵守交通规则啊
又一星期后。
王路就着一碟子榨菜,呼噜噜地扒着泡饭,很快吃完了。把筷子一放,嘴一抹,含糊地道:“我今天下山。”
陈薇和王比安正埋头吃饭,没人注意到王路的话。
王路不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稍稍提高了点音量:“我今天下山!”
王比安愣了愣,从饭碗里抬起头来,鼻尖上还粘着一粒饭,他立刻欢呼起来:“有肉吃喽。”
陈薇顺手把王比安鼻尖的饭粒抹了下来,懒洋洋地挥挥手:“去去。”这个死胖子,早就可以下山了,昨天晚上,又摸到自己身边说要“挠痒痒”――老天,王比安就睡在身边啊,为了把这家伙从床上踹下去,两人摸黑象京剧三岔口一样斗了半天,虽然最后王路被自己一脚丫子蹬下了床,可也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比“挠痒痒”还累。
王路觉得自己很不受重视,哭丧着脸,站起身来,故意在陈薇面前来回走动了几下,伸了伸那条受伤的腿。
陈薇连眼也不斜一下――小样的,装,继续装。那个伤口恢复得不能再好了,粉红色的新皮肤嫩得和婴儿尿不湿广告里小bb的屁股一样。
王比安缠着王路:“老爸,我要吃红肠,还有乡巴佬鸡翅,要是从超市里找些牛肉干就更好了。”
果然,胖子不讨喜啊,被人嫌狗厌的王路灰溜溜的,吃了早饭后,也没休息一会儿,整理了砍柴刀、弩箭、对讲机,就下了山。
这次对讲机全天开着。陈薇发话了:电重要还是命重要?对讲机,就是为了紧急时候求援用的,什么定时通话,就是个p。
王路受伤至今,一直没对陈薇说原因,但陈薇隐隐猜到,和那天王路从山下镇子里救的女人有关――前一刻还说要带她回山上吃饭,下一刻,王路就浑身是血“爬”了回来,这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但陈薇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就是――当男人碍着面子硬挺时,绝对不去戳破他们那可怜又天真的自尊心。
等王路自己主动想说时,再听就是了。话说回来,无论事情怎样,王路现在还活着不是吗?这就够了。
之于那个女人――她的死活和王路一家连个半毛钱的关系都木有。
一路下了山。
在山道上,王路还趴在陈薇所说,把丧尸砸下山的悬崖口,向下探望了一阵,试图找到那只身上带箭的丧尸。自然,除了岩石和树丛,啥也没看见。
王路摸了摸装箭的袋子,好嘛,现在只剩10支箭了。
初级升级神器兽夹也丢在了镇子里。
得先把兽夹找回来,才能开工。
王路拖拖拉拉来到鄞江镇入口,还没进镇,远远地望了一眼――背上就出了一层冷汗。
原本已经清理干净的街面上,重新冒出了三三两两的丧尸!
就象林子中长蘑菇一样,一阵雨后,凭空都冒了出来。
王路傻了好一会儿,直到有只丧尸发现了王路的身影,呵呵叫着扑过来时,才撒腿就跑。
一直跑出鄞江镇,跑到江边的小船上,解开缆绳,划到江中心,王路才自认安全了。
他很快琢磨过味来。
街面上新冒出来的丧尸,肯定是那天受自己鲜血吸引,从镇中心追逐过来的。
等到雷阵雨一下,冲刷掉了血滴,丧尸们失去了目标,就漫无目的地原地转悠起来。
这可真是,辛辛苦苦半辈子,一夜回到解放前!
合着,自己折腾了小一个月的打怪都白干了。
王路想起n年前玩《仙剑游侠》时的记忆,清理完一个迷宫,好不容易转出来,才发现忘记打爆某个道具了,于是又回迷宫,宫里,又新刷出了一堆怪兽。
王路欲哭无泪――老子又不是来刷怪刷经验的。
更要命的是,这下神器兽夹就失落在长发女人的楼前了――这样远的路,路上那样多的丧尸,王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回这“失落的神器”。
靠,这难度都可以打个副本了!
虽然愁眉苦脸,嘴里念念叨叨,王路想明白了,还是立刻行动起来――王比安还等着肉吃呢。
他确认周边安全后,划船靠岸,沿着穿镇公路,偷偷摸摸来到了镇入口。
前面,就是王路第一次到镇里打丧尸时,到过的杀了老妻又自杀的老农家。
王路小跑到小楼防盗门口,左右看了看,没有丧尸发现他――搬起了门口左边的一个花盆,手一摸,从花盆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
把钥匙捅锁眼里,轻轻一转。
门吱地轻轻响了一声,开了。
这可不是王路留下的唯一的“后门钥匙”,事实上,此前每搜索清理干净一幢楼,王路都会尽量找出大门钥匙来――这其实挺容易找的,每户人家都会有几把备用钥匙,而且通常就放在客厅里,茶几上啊、玄关入口处啊、电视机柜抽屉里啊,只要细心,总能找到。
然后,王路就把钥匙塞到门外的花盆下、石块底。
用不着求多隐蔽,反正丧尸连找钥匙的智商都没有。
进了门,反手关上。
王路熟门熟路穿过客厅,上楼,经过二楼的自杀老头的门外时,王路双手合十――老人家,又打扰你了――从备用梯上,上了楼顶。
站在楼顶上,王路放眼望去,鄞江镇的民居青瓦屋顶一片一片漫延开去。他紧了紧裤子皮带――超级重蜘蛛侠,又回来了。
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
真是不甘心啊。
整整一个上午,王路在鄞江镇的屋顶上爬来爬去,却没什么收获。
原来去过的人家,里面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搜刮干净了。
想下楼到街面上的店面里去找,满街的丧尸又让自己落不了脚。
那个愁啊,差点把王路的热气疮都发出来。
话说,人急上床狗急跳墙,王路最后想出了个馊主意――钓鱼。
王路趴在一户临街的二楼阳台上,对面,是一家常见的小杂货店,里面货架上,能看到放着红肠、鸡翅、妙脆角等袋包装方便食品。
王路举起弩,远远瞄准货架上的一包红肠,手指一扣,箭飞射而出,铛一声,落空了,射在架子上。
王路手一拎,反弹在店内地面上的箭随手后退――原来,他把钓鱼线绑在了箭的尾部,这样,箭就能回收了。
取回箭,重新装上,理顺钓鱼线,免得射出去时互相纠缠上。
王路再次瞄准隔街的货架,扑,又射空了,这次射在一包妙脆角上,钓鱼线一拉,箭头从薄薄的包装袋里退了出来,连根毛都没捞到。
一箭又一箭,不是落空,就是因为箭上没有倒勾,没法钩住东西,在拎回来的时候,射中的东西,又从箭头滑脱了。
街面上的丧尸来来去去,王路还不时得避开丧尸,免得箭尾的钓鱼线缠上哪只不开眼的丧尸。
总之一句话,要多麻烦有多麻烦,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射,拎回,射,再拎回……
终于,有一箭,射中了一包红肠,而且,居然神奇的穿破了整个包装袋,整支箭从另一侧窜出来。
王路高兴得差点一头从阳台上跳下去。
连忙往回收线。
因为有箭的尾翼卡着,整袋的红肠被拖了出来。
红肠可比箭重多了,王路又怕动作太大,把洞给扯大了,尾翼要是再次脱落,那可真可以一头撞死了,于是只能拖在街面的水泥地上,一点一点往回拉。
眼看着,红肠已经过了街中心,王路眼角一闪,暗叫一声苦也。
一只丧尸,晃晃悠悠,冲着地上的红肠走了过来。
靠,行人――不、不,行尸要走人行道不知道啊,怎么不讲交通规则,往机动车道上跑呢。素质啊素质啊!
王路手忙脚乱地,把钓鱼线放下去了一大截,让线搭拉着平躺在地上,免得丧尸被挂上。
但他的心很快又被吊了起来,丧尸直愣愣冲着红肠而去,叭叽一脚,重重踩在红肠袋上,扬长而去。
我圈圈你个叉叉!王路气得眼晕,好死不死,这一脚,居然踩得这样准,你丫的,怎么不去踢国足去。
红肠袋被这一脚踩破了,箭射破的角落,口子绽得更大了。
王路嘴里喃喃念着老天保佑,小心翼翼往回拉,在拉上阳台的时候,好几根红肠从底下的破洞里,啪啦啪啦掉了下去。
等到王路伸长手臂,一把将阳台下钓鱼线尾端的红肠袋抢在怀里,袋子中的红肠,只剩下小半袋了。
陈薇在家里忙碌着,挑水、扫地、洗衣、晾晒,叫上王比安到山下农田去摘些新鲜蔬菜,时不时瞄一眼随身带着的对讲机,里面除了嗞嗞的电噪音,一点动静也没有。
陈薇好几次忍不住想按键和王路通话,但一想到万一王路正猫在哪个角落里躲丧尸,对讲机哇啦哇啦一响,可就成了王路的催命符了。
好不容易,午时过了没一会儿,对讲机响了起来:“我这就回来了。”
是王路的声音,隔着对讲机,陈薇也能听出一阵无精打彩,管它呢,王路只要安全就好。
王路回到龙王庙时,陈薇和王比安正在大殿上等他吃饭,桌子上一碟炒青菜,一碟炒丝瓜,一碟炒韭芽,硬是一点肉沫都没见到。
王路面带愧色地看了看桌子上和韩国人过年时有得一拼的菜色,摸啊摸,从随身的袋子里,摸出了一包红肠。
王比安欢呼一声,一把抢了过去,但立刻发现,包装袋破了一个角落,里面的红肠从破洞里遗失了近一半。
王比安哼了哼,但立刻又欢天喜地地抓了一根红肠,一头咬嘴里,撒开塑料外包,大嚼起来。
王路看着王比安的馋样,有些伤感,心酸,更多的,是不甘。
靠,遵守交通规章的理念,还不够深入人心――不,尸心啊。;
第六十一章 浮尸
一家子吃了午饭,看王路有点蔫蔫的,陈薇笑着提议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下午到鄞江岸边去烧烤怎么样?”
王比安第一个跳起来:“去烧烤!去烧烤!”
王路略一思索,反正现在一时还无法打破镇上丧尸遍布的僵局,自己也得花点时间想想新办法,也就顺坡下驴,点头同意了。
洗了碗筷,一家子带了个打火机,就溜达溜达下了山。
自然,王路随身的砍柴刀和弩是必带的。
到了山脚,坐小船,划到了对岸。
陈薇带着王比安到田里寻找适合烧烤的蔬菜瓜果,王路在江边找了一处树阴茂盛,细沙平直的江滩做烧烤地。
从江边随手搬了几块大点的石块,垫成了一个简陋的石灶台。
岸边到处都是飘流木,王路捡了一些被烈日晒干晒透的细碎枝条当引火柴,又费了半天劲,从沙子里挖出了个老树根,用随身带的砍柴刀破开了――这晒干的老树根最经烧。
等王路整理得差不多了,陈薇和王比安也转了回来。
两人怀里都捧了一堆蔬菜瓜果,茭白、芋艿、豌豆、青瓜、茄子、番茄,王比安还抱着个大西瓜。
陈薇一脸兴奋,没放下怀里的瓜果,就迫不及待地嚷嚷道:“王路,找到好东西了!快跟我来。”
扔下王比安在江边清洗采摘来的东西,陈薇带着王路兴冲冲又进了农田。
来到一片“灌木丛”中――以王路对农作物的认识水平,根本认不出眼皮底下,枝干并不粗,叶子嫩绿的植物是什么。
偏偏陈薇还要问他:“猜猜这是什么好东西。”
“蚕豆?”王路立刻知道自己答错了,这枝条上,连个豆荚都没有。
陈薇一指地下:“你往下挖挖看。”
“是土豆?”王路很惊喜,这可是种田派的大杀器,你要是穿越后不找土豆、番薯来种,你都不好意思抬头见人。
陈薇气结:“挖你,土豆地面上的枝条哪有这样大?”
王路从田边捡了根粗一点的树枝,挖起来。
没几下,枝条就被地下的茎条给绊住了,王路干脆扔掉枝条,光着手拨茎条,一骨碌从泥里拨出一串来。长长的根茎上,挂着一个个拇指大小的果实。
“花生!”王路这下认出来了。
紧接着,口水也流了下来,花生啊,这可是好东西,煮也好吃,炒也好吃,榨出的花生油,更是喷香,比啥子转基因的大豆玉米油不知好多少。
陈薇也很高兴:“这儿有好大的一片,差不多有五、六亩呢,咱们这里种花生的农民不多,我刚看见时,也很吃惊呢,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夏花生,还差了点火候,到了8月下旬,就全熟了。”
王路根本没听陈薇唠叨,早就手脚并用在地里扒开了:“没关系没关系,咱们家先尝尝鲜吃点,反正这片田也够大的了,也不差咱们家这三张嘴。”
“真是糟蹋东西!”陈薇瞪了王路一眼,想想,王路说得也对,反正也不差这几口,再一想以前躺在沙发里,看着美剧《生活大爆炸》,捧着一盘小京生边剥边吃两颊留香的美美的滋味,实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也跟着王路扒起来。
两夫妻捧着一捧还挂在根茎上的花生,回到沙滩边,王比安早已经清洗好瓜果候着了。
芋艿刨个坑,埋在灶的最底下,盖上一层沙子,用打火机点燃小枝条,引火,等烧得旺了,再架上老树根劈碎的大块木柴。
用竹枝串上茭白和茄子,放在火上烤。
一边烤,一边嘴不停,啃青瓜,啃番茄。
竹枝毕竟不如铁枝方便,烤着烤着,自己也燃烧起来,于是上面串着的茭白,啪一下,掉到了火堆里。
等手忙脚乱用枝条扒出来,茭白半面已经被火燎得焦黑了。
陈薇皱着眉想随手扔江里,被王路抢了过去,也不怕烫,吸吸哈哈倒吸着凉气,塞嘴里,边大嚼边嚷嚷:“好吃好吃。”
惹得旁边的王比安哇哇叫。
这还半生不熟的呢,陈薇有些生气,但很快又释然了,烧烤嘛,就是城市小白吃腻了大把放味精的厨师菜,特意跑下乡自虐来了,不吃生的,你难道还想吃熟的?
当下摘下了自己枝条上的烤茄子,吹着手指,递给了王比安,王比安掰开烤糊了的茄子,也不管是焦还是生的,就往嘴里塞,还嚷嚷着:“好吃,再来一个。”
烤了一堆蔬菜后,把柴压了压,让火小一些,就扔进了带壳的豌豆和带泥的花生,让它们慢慢煨着。
转身,就吃泡在江水里已经半天的西瓜。
没有西瓜刀,王路就用手劈,其实是砸,愣是把西瓜砸裂成七七八八好几块。
一人抢了一块,正是当季的时候,西瓜又红又沙又甜――这一带的西瓜很有名,有个牌子,叫八戒西瓜,称得上是块响当当的乡土名牌,小区门口要买两块钱一斤呢。
王路一口啃下,连瓜子都咽了下去,果然,不花钱白吃的东西,就是香甜――王比安,再给老子拿一块来。
吃完了西瓜,豌豆和花生也烤得差不多了。
嗯,其实――肚子也差不多了,差不多满了。
王比安早就躺在沙滩上,搂着个小肚肚,只会哼哼了,王路和陈薇勉强剥了几粒花生吃,虽然嘴里喷香,却也实在塞不下去了。
陈薇突然惊叫一声:“惨了,忘了坑底还煨着芋艿了!”
王路叉手叉脚躺在沙滩上,连哼哼也懒得哼哼。
陈薇也就嚷了这么一声,一转身,也躺下了。
啊,太了。不要钱的东西,就这样胡糟蹋――哼哼,真是丑陋滴中国人。
有了烧烤,再配上比基尼,就爽呆了。
王路和王比安早就不知羞的扒得光光的,泡在江水里互相泼起水来。
王路陪着王比安玩了半天水,回头看陈薇还只是蹲在岸边撩水玩,举起手喊道:“娘子,脱光光了下水来玩啦,这旁边又没别的活人,你害什么羞啊。快来快来,瞧瞧,你老公我现在居然有腹肌唉,想不想摸摸啊。”
岸边的陈薇扑哧一声笑出来,王路的“色诱”有个来历,两人当年看下载无删节版《斯巴达克期:血与沙》时,自己就冲着男主的六块腹肌狂流口水,王路不服气,说那腹肌都是画出来的,还拿了自己的眉笔,在肚腩上画线条。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王路身上的肌肉,可真结实了不少――这也难怪,吃的东西少油少盐,蔬菜为主,肉食为辅,正是健身节目里唠叨的最健康不过的生活,再加上天天和丧尸打生打死,王路自然瘦了下来――摸上去,肚腩上还的确有了些硬邦邦的感觉。
陈薇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挠痒痒”,一脸飞红。
这天可真热,下水玩玩,多少能凉快点。陈薇悄悄转到沙滩后的树林子里换衣服去了。
陈薇毕竟是女人,脸薄,明知道周边只有丧尸没有活人,还是不肯在王路不怀好意的蛊惑下来个什么“天体”――这个死鬼,不知道儿子王比安已经大了嘛,都是少年了,学校里的生理卫生课也上了好几节了――穿着胸罩、短裤下了水。
还特意离开王路和王比安一段距离,在上游处找了个浅水潭,自得其乐嬉着水。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王路正在琢磨着是不是憋口气,潜“爬”到陈薇身下骚扰一下,搞下潜规则,眼尖的王比安突然指着陈薇身后的上游叫起来:“丧尸!有丧尸!”
王路一转身,只见随着潺潺的江水,一具丧尸半浮半沉,缓缓冲着一家三口漂来!;
第六十二章 救我
一家三口中,王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一把抓住王比安的胳膊,使劲往岸上一甩,两人正站在浅水区里,离岸边很近,王比安被甩上岸后,在沙滩上连打了几个滚,粘了一身的沙子。
王路又想划水向陈薇冲去,可凭他的游泳水准,半是狗刨,半是潜游,还不如在水里走来得快,幸好陈薇也清醒过来,折身扑腾向岸边。
王路立刻掉头上岸,冲到树阴下放着的弩旁,取弩,上弦,装箭,抖着手做好这一切,王路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光着屁股就又冲向了陈薇。
陈薇已经从水里挣扎着上了岸,刚才在水里,跑得急了,脚在鹅卵石上崴了一下。
王路扯着陈薇胳膊,把她拉上了岸,急促地道:“快,快离开这儿,上船――不!不!不能上船,那丧尸会游泳,水里一样危险。你带王比安先到船边,我去对付那只丧尸,如果丧尸追着我走了,你才和王比安上船,到对岸,回崖山去。”
陈薇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小心!”转身向正手足无措光着身子站在岸边向这里张望的王比安跑去。
王路拎着弩,沿着岸边,向正缓缓漂来的丧尸谨慎地小跑着迎去。
心里面,早就翻开了锅!
丧尸,居然会游泳了!
一直以来,鄞江是王路一家最可依靠的天险,因为江水的阻碍,镇里的丧尸不能大规模到农田里来,这让王路一家有了稳定的大后方和种田区。
很难相信,如果镇里的丧尸能游泳过江,三天两头,呼朋唤友,来农田踏青,王路一家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天天下山摘新鲜蔬菜吃。
而令王路更恐惧的是――一家人刚刚还在水里戏水。
丧尸泡在江水里,它的体液随水而下,会不会感染自己一家人?
天,自己和王比安互相泼水时,不知有多少“泡尸水”溅进了嘴里。
王路脸色煞白。
丧尸已经漂到了王路所在的江段,王路端起弩,从瞄准镜里瞄准丧尸。
丧尸身下,有着一样白白的东西――看了好几眼,王路才看清,那是一块泡沫板。
丧尸的上身,正趴在泡沫板上,且沉且浮,缓缓随着江水漫无目的地漂着。
王路小小地松了口气,看起来,这只丧尸并不是自主游泳的,更像是不知何种原因落了水,又无意中落到这块泡沫板上,于是随流而下。
但这只是解了王路心中的一个结,他的心,还是沉甸甸的,“泡尸水”感染自己一家三口的危险依然存在,丧尸的感染能力很强,被嘴咬了会感染,被指甲抓破了,会感染,《行尸走肉》里,杀过丧尸后的匕首,用来杀健康的人,死者也会被感染变成丧尸。
这只丧尸从上游下来,它的口水、汗水、身体腐烂的尸水甚至洗脚水,都随流而下,一家三口不知沾染了多少这些形形色色的“泡尸水”了。
身体腐烂?王路的心动了动,他在岸上,已经跟着江心的丧尸走了一段路,看得更清楚了,那具丧尸,并没有腐烂。
丧尸是头朝下趴在泡沫板上的,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发丝有小半浸泡在水中,上身是件白衬衫,下身,是牛仔短裤,两条长长的腿在水中半沉半浮,但腿上,看不到丧尸惯有的糜烂损伤――王路长期观察发现,丧尸在行动时,不知轻重,经常会磕着碰着,无意中把自己弄伤而不自知,这些伤处会渐渐腐烂。只是丧尸有着变态强大的“生机”,所以这种腐烂不会要它们的命,只是一旦受伤,也没见过哪只丧尸会痊愈。
王路很少,不,从来没看到过这样“健康”的丧尸。
这多少是件好事,最起码,不存在腐烂的尸水感染全家的可能性了。
王路举起弩又瞄了瞄江中的丧尸,红点出现在丧尸的后脑上,王路有些犹疑,丧尸一直在漂动,自己没把握一击必杀。现在的弩箭很宝贵,绝不能浪费了。
王路转身看了看陈薇和王比安,母子俩正手拉手站在岸边,脚下,木船正在江水中飘荡,看起来,他们已经依照王路的吩咐在行动了。
陈薇和王比安甚至已经抽空套上了衣服,只是陈薇只来得及披件上衣,现在衣服正的裹着她的上身,下摆下露着两条纤细的腿。
王路脑中转过一个很滑稽的念头:自家娘子的腿,比江里的丧尸可白多了。
靠,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路冲着陈薇和王比安摆摆手,示意自己安全,也警告他们保持警戒。
这才继续跟着江中的丧尸前进,希望找一段水流缓慢的地方,让弩能确保射中丧尸。
丧尸依然缓缓地飘着,离前方陈薇和王比安越来越近。
这可不行,王路越来越焦急。
虽然泡沫板上的丧尸一动不动,可谁知道它在靠近陈薇和王比安时,会不会爆起突袭?
王路决定冒点险,他再次举起弩。
这时,江中的丧尸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又顿了一下,飘动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王路仔细一看,丧尸趴着的泡沫板,不知何时挂上了同样漂流在江水里的一堆杂树枝,被树枝一挂,顿时慢了下来。
真是天授良机,王路连忙端弩,谁知就在这一眨眼间,丧尸趴着的泡沫板一侧一转,摆脱了杂树枝,一头冲向了陈薇和王比安站着的岸边。
王路拔腿猛跑,丧尸被水流冲上了岸边的浅滩,不动了――搁浅了。
这时候,如果丧尸站起来冲向也就十来步远的陈薇和王比安,两人连上船的时间都没有。
王路不顾一切,猛地一跃,从岸上直接跳到了水里,哗啦啦淌着水,向浅滩上的丧尸冲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丧尸边,王路眼尖,看到一直一动不动的丧尸,头突然轻轻摇摆了一下,见鬼,它要站起来扑过来了!
王路大吼一声,伸出弩,直捅到丧尸脑后,手指一紧――
“爸爸!是活人!”王比安突然尖叫起来。
其实,不用王比安喊,王路也愣住了――丧尸转过脸来,唇轻轻蠕动着,吐出了嘶哑,却足够清晰的两个字:“救我。”;
第六十三章 人非兽
趴在泡沫板上随流而下的,居然并不是丧尸,而是个女人――不,确切地说,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挣扎着吐出句“救我”后,又无力地倒在泡沫板上,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王路已经看清了,被江水泡得有些惨白的小脸长得很精致,眉毛是天然的――现在的女孩子,十有六七是纹眉,鼻子很翘,下巴长得有点像奥黛丽·赫本,说话时,露出一口玉米粒一样整齐的牙齿――这种牙齿,放在以前,足以让王路这种大板牙男心生愧意,不敢当面露齿大笑。
也就20出头的年龄,在她面前,王路就是个骗人家吃棒棒糖看金鱼的不怀好意的“大叔”。
王路一时有些发呆,从剑拔弩张胆战心惊地对战一只有可能感染自己全家的丧尸,到华丽丽的一转眼变成一个长发版奥黛丽·赫本,这、这变化也实在太大了点,你以为是刘谦变魔术啊,丫的也没董妹纸大腿做掩护啊。
一家三口这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比安,他挣脱了陈薇的手小跑了过来:“爸爸,那个阿姨是活的,是活人啊。”――好嘛,连阿姨也喊上了,她算你哪门子阿姨啊。
陈薇也跟了过来,边快步走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幸好不是丧尸。”
王比安和陈薇已经下到了沙滩上,突然,王路爆吼一声:“不许下来!回去!回去!”
陈薇一愣,不知道王路这是发的什么邪火,脸上就带了点不乐意:“王路你干什……”
话一出口,陈薇才注意到,王路现在干的,的确有些不正常――自从发现丧尸其实是女孩子啊,他的姿势就没变过――手持弩箭,瞄准对方的头部,手指紧紧扣在钣机上,做随时击发状。
陈薇大吃一惊:“王路你干什么?她是活人,不是丧尸,快把弩放下,你、你看你,居然还瞄准人家后脑勺,失手把人家射死了怎么办?”
王路猛地抬头瞪了站在沙滩上的陈薇和王比安一眼:“他的,耳朵聋啦!回去!滚回去!”
陈薇吓得一哆嗦,但立刻怒火就腾地冒了上来,这、这家伙,居然对着自己和儿子骂粗话!?简直是疯了!
尽管心中把王路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陈薇并没有当面和王路硬顶起来,反而牵着不明所以的王比安的手,退到了岸上。
陈薇是个聪明的女人,又是个资深的教师,她知道,男人很多时候就像孩子一样,不能硬顶着和他们干,越顶,他们的脾气越大。先给个台阶让王路下,等事后,哼哼,他就知道老娘的手段了。
王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陈薇在变天帐上记了一笔,就等着秋后算账了,看到陈薇和王比安乖乖依言后退,他又把注意力转回了脚下的女孩子身上。
他突然伸脚踢了女孩子的腰一下,女孩子一动不动――很好,太好了,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王路的脸有些扭曲,嘴角有些颤抖,但手却更紧地握住了弩身。
陈薇看到王路出脚时,禁不住捂住嘴“啊”了一声――王路是个连小区里的流浪狗都不会去踢的老好人啊――她实在忍不住:“王路!她、她是活的啊!活人啊!”
王路突然怪笑了一声,头也没抬,闷闷道:“活人?!活人又怎么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活人!死人!丧尸!都他是我们的敌人!都该死!都该死!”
陈薇立刻想起了月湖湖心岛上的男人。
王路,说的没错!
这世界上,再没有别人,是可信的。
在一刹那,陈薇明白了王路的心,怪不得他会如此爆怒,如此失态。
明明知道脚下的是威胁到自己一家子的陌生人,明明知道,自己最安全最稳妥最没有后顾之忧的办法,就是一箭把对方射死――但就是下不了手。
杀个活人。
一个对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的,无助的活人,对王路来说,一定很难很难。
陈薇也愁肠百结,半晌,她才喃喃道:“可、可她是个女人,女人……”
站在江水里的王路突然失态地狂吼起来:“女人!女人就不会害人吗?!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是疯子!”
“你知道那天我差点死掉是被谁害的?就是女人!就是那个鄞江镇上,差点被我请到山上吃饭的女人!那是个女疯婆子!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干了什么吗?她他的把自己变成丧尸的儿子养了起来,喂它吃猫肉!还打算把我们一家毒死,喂她的丧尸儿子吃!我腿上的这伤口,就是这个他的女人,用玻璃碎片扎的!”
陈薇直到今天,才知道了王路受伤的真相,是如此残酷恐怖!不!简直是恶心!变态!
王路越吼越失态,突然,他举起弩,用弩头的脚蹬狠狠砸了一下女孩子的头,女孩子的头猛地一震,很快,一缕鲜血从发丝下缓缓流了下来。
王路却无视这一切:“看她可怜?啊,可怜?!可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从哪儿来?她为什么活了这样久?她为什么没被丧尸吃了?她抢过别人的食物吗?她为了活下去杀过别的活人吗?不知道!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路瞪着陈薇:“见鬼!没准等她杀我们一家时,我们他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陈薇动了动唇,再也没劝说王路,反而拉着王比安,退后了几步。
王路呼呼喘着气,等稍平静了点,再次低头瞪着脚下始终一动不动的女孩子,牙齿咬得吱吱响而不自知,有两次,他已经端起弩,把激光红点瞄准了女孩子的后脑勺。
女孩子长长的发丝,随着水流一起一伏,没有哀求,没有哭哭渧渧的求饶,没有尖叫,没有怒骂,没有诅咒,安安静静,就这样安安静静,只要自己手指一扣。
脚下的这个陌生的女孩子,就会安安静静地死去。
然后,只要自己一脚把她踢回水里,一切就结束了。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不知为什么,王路的手指就是扣不下去。
再也没比这个更方便更简单的杀人方法了。
可王路就是下不了手。
“操他!”王路恶狠狠骂了声,把红点再次对上女孩子的后脑勺,眼一闭,手指一紧……
“妈妈,我怕。”是王比安的声音。
王路猛地睁开眼,抬头一看――王比安不知何时,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到了陈薇怀里,双臂也紧紧抱着妈妈的腰。
而陈薇也侧脸向着自己,似乎不敢亲眼看自己杀人的一幕。
王路渭然长叹,无力地放下了弩,无论如何,自己做不出在王比安面前杀人的事。
带着王比安杀丧尸,是一回事。
当着孩子的面,杀活人,又是另一回事。
王路依然是人,而不是兽。;
第六十四章 会死吗?
哗啦哗啦,王路拎着弩,从浅水里趟着,回到了岸上,颓然地向搂抱在一起的王比安和陈薇挥了挥手:“收拾收拾,回家。”
陈薇松开搂着王比安肩的胳膊,一愣:“回家?这、这就回家了?那,她…”陈薇用下巴点了点浅水里的女孩子:“怎么办?”
王路从鼻子里哧了一声:“怎么办?凉拌!管她是被水淹死,还是被丧尸吃了,关我们p事。怎么的,你还想请她到我们家吃饭啊?!”
陈薇看王路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决定不再多话――算了,生死由天,这女孩子的命就交给老天。王路没有乘你病要你命,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是收拾收拾,其实没啥好收拾的,用江水把还有余烬的石灶里的火给浇灭了,把还剩下的瓜果蔬菜捡完整地带上,一家人就准备上船回家。
其间,王比安不时偷偷张望泡在水里的女孩子,结果被一肚子没好气的王路踹了一脚屁股。王比安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到船里,取过船桨,划了起来。
一家人没精打采回了家,王比安看王路一路黑着个脸,见机得快,借口去把放在后山的羊带回家,就一溜烟逃了。
陈薇回厨房整理带上山的瓜果,看看晚上能烧些什么菜。
王路一个人站在龙王庙的大殿上,看着座中的龙王像发呆。
一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还是对。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民间故事,说一个新上任的龙王,接受凡间百姓的乞求,有个种稻子的老农说,求求你,龙王,快下雨,稻谷快绝收了,又有一个要远赴海外的商人说,求求你,龙王,千万别下雨啊,要不然,我们出海就没命了。
下雨还是不下雨,上,不是有十来岁的孩子,为了十几块的上网费,就把自己爷爷给杀了的新闻吗?
现在的孩子,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人心难测啊。这世道,以最歹毒的心思去揣测别人的心,也不为过。
王路在那儿患得患失,陈薇悄悄走了过来:“饭菜都烧好了,我端过来大家准备吃饭。”
王路这才惊醒过来,闷闷地应了一声,一抬头:“王比安呢?”
陈薇一怔,忙说:“不知在哪儿玩。我去叫他。”
陈薇在庙外扯着嗓子喊了一阵,王比安才答应着跑了回来,于是被正一肚子没好气的王路又训了一顿。
王经安不敢回嘴,搭拉着脑袋,直到陈薇看不过去,说了声:“吃,饭都快凉了。”
王路这才收声,一家人在摆在大殿的饭桌上开饭。
陈薇、王路压根儿不知道,王比安刚才根本没在后山玩!
王比安一人乘着爸爸妈妈没主意,偷偷下了山,划船过江,又跑回了搁浅在沙滩边的女孩子身旁。
王比安在岸边张望了女孩子好一会儿,还捡了块石子丢在女孩子身上,发现女孩子并没有反应,大着胆子,一步步挪到了女孩子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撩起了女孩子披散在脸上的长发,飞快地瞄了一眼,又立刻放下了。
女孩子紧闭着眼,半边脸泡在水里,只勉强露着个鼻子。
王比安想了想,转身从岸边找了块厚一点的浮木,蹲身塞在了女孩子头底的泡沫板下,让她的头垫高点。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王比安踩在浅水里的脚踝。
王比安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倒在浅水里。
这才发现,抓住自己脚踝的,正是女孩子的手。
细长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泡水里,皮肤都起了皱纹,抓住王比安的脚踝花光了她仅剩的力气。手,与其说是“抓”,不如说是无力地搭在王比安脚踝上。
王比安轻轻一挣,就把女孩子的手踢开了。
女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直视着王比安的眼睛,“救我。”她喃喃地说,随即又闭上了眼。
王比安的第一印象是:“哇,这阿姨的睫毛好长,象洋娃娃一样。”
然后,他站起身撒腿就跑――被老爸王路知道自己偷偷下了山,非被打死不可。
王比安自然不敢把自己所做的事告诉王路和陈薇,一家人埋头扒着饭,都各有各的心思。
扒下了最后一口饭,王比安终于忍不住,他不敢问王路,转头问陈薇:“妈妈,我们为什么不救那个阿姨?”
陈薇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王比安嘴中的“阿姨”是谁,她苦笑了一下:“因为……嗯,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你遇上的人都是好人的。”
这句话太复杂了,王比安字字听得明白,凑成一句整话却听不懂了,他眨了眨眼:“妈妈,你是说那个水里的阿姨是坏人吗?”
陈薇更无力地苦笑:“这个,嗯,也不能说她是坏人。那个……好人坏人不是一眼能看出的,有时候,你觉得她是好人,可没准她是坏人……”
王比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陈薇叹了口气――这话说的,连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她悄悄瞄了一眼王路的脸色,王路板着个脸,嘟着个嘴,一声不哼,连个表情都没有。
陈薇叹了口气:“吃完饭了?把碗筷收拾一下,打点水洗了。”
王比安应了一声,下椅子收拾碗筷,捧着碗筷去厨房清洗,下了大殿台阶,王比安突然转过身来:“妈妈,那个阿姨会死吗?”;
第六十五章 利之所在
直到王比安小小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
王路和陈薇还在齐齐发怔。
会死吗?
真是――充满孩子气的问话啊。
语文没读好啊。
这不该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
应该是――会死。
那是肯定的。
就算没在鄞江里淹死。
勉强挣扎着上了岸,也会被镇上的丧尸群撕碎吃光抹尽了,搞不好,连渣都不剩,想“复活”成丧尸也没门。
就算是依然在江里飘着,一路飘到它山堰――别忘了,堰上还有只曾经拦截过王路一家的独行丧尸呢。依着丧尸的死脑筋,那家伙肯定还在堰上转悠。
王路正脑袋里一团糨糊。
陈薇突然开口道:“老公,丧尸病毒,应该是种病?”
什么跟什么啊?!
王路摸不着头脑,陈薇也没等王路回答,自顾自喃喃道:“是病,总能找到方法治。你看,上世纪初,结核病都是绝症呢,现在随便哪家医院,打支青霉素,就能治好了。就连艾滋病,都有什么鸡尾酒能治,活得,比癌症病人还长呢。”
陈薇直视着王路的眼睛:“说不准,有一天,有科学家能找到治丧尸病毒的药呢。打一针下去,满大街的丧尸们,就又能变成活人了。”
这、这话,可比刚才王比安的问题更孩子气了。
可话又说回来,王路乍一听陈薇的话,还真有些心动――谁知道呢,至今为止,没人知道丧尸发病的原理――电影《生化危机》不算,美d真有t病毒、g病毒这样的大杀器,早就踏平全球了,他们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只是这话说得有些远,研究制造特效药,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君不见,终全世界顶级科学家之力,也没攻克癌症嘛。
王路刚想劝陈薇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陈薇幽幽地道:“那个想杀我们一家的养丧尸孩子的长发女人,只是个可怜的妈妈呢。”
搞―――――什么鬼啊!
王路被陈薇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砸得眼冒金星,听到“可怜的妈妈”这五个字,差点一头从椅子上撞下来。
老婆大人今天发什么颠啊!?你的亲亲老公,可是差点被这个“可怜的妈妈”给捅死的!
没等王路醒过神来,陈薇语速飞快地道:“如果――如果是王比安感染了病毒,我、我也会把他养起来。一定要等到科学家研究出治病的药来!只要是个母亲,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
王路半张着嘴,眼神呆呆的,是啊,如果是王比安感染丧尸病毒呢――自己,还能下得了手吗?
不,别说是王比安了,就是陈薇,自己也绝对下不了手的。
反过来,如果是自己变成丧尸,陈薇和王比安,也肯定舍不得就这样杀了自己。
总会想着,万一有机会呢,万一能生产出治丧尸病毒的药呢?
那些大街小巷的丧尸,那些你熟悉的亲人、邻居、同事,只要打一针,就又恢复了红润的脸色,变成活人,那可真是――
太傻太天真了!
王路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和陈薇继续这有些荒唐的对话――其实一直是陈薇一个人在说,王路光顾着听了。
陈薇咬着唇,轻声道:“其实,我觉得,那个母亲,是为了养他的丧尸孩子才与我们作对,可那个、那个江边的女孩子不一样啊,她……”
陈薇话音未落,王路已经腾一下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拔脚就往外走,陈薇吃惊地看着王路匆匆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愣过神来,追着喊道:“王路,这样晚了,你去哪儿?”
王路头也不回地道:“去救人!”
王路差点笑出声来,笑自己钻进了牛角尖!
陈薇的话说得七颠八倒夹七缠八――没办法,女人嘛,说话从来感性得很,却根本不讲什么逻辑,所以,男人,绝不可能靠讲理,说服女人――可王路还是听明白了――利之所在,人之所往啊。
亏自己还是个伪军迷,天天在铁血发贴,嚷嚷什么“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湖心岛上的男人为什么拒绝自己一家登岛?――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一家三口侵占岛上有限的生存空间!
长发疯女人为什么想杀自己连带一家三口?――是因为她想拿肉喂自己的丧尸儿子好带它去大医院看病。
他和她都没疯,事实上,他和她明白着呢,知道自己想什么要什么。
他和她,与王路一家有着根本的利益冲突,才非斗个你死我活。
可那个漂流下来的女孩子呢?
她和王路一家又有什么利益冲突了?
孤身一人,赤手空拳,无依无靠。
在这满是丧尸的鄞江镇上,漂流女孩子需要王路一家的保护,更胜于王路一家对她的需要。
如果说,漂流女孩子和王路一家是互相依存的关系。那女孩子对王路一家的依赖程度就更深,一比三,想想就知道谁是强势一方了。
崖山上,食物、饮水、房屋足够,也不存在资源不够造成冲突的可能。
王路一家需要帮手。
女孩子不也更需要帮手吗?
在相当长时间内,漂流女孩子和王路一家有着共同的利益――
杀丧尸,活下去。
这就够了。
没错,旧世界已经崩溃了。
旧有的道德、法律、规则已经荡然无存。
可是,人性依然存在。
做好人好事,这不是人性。趋利避害,才是人性。且是万载不变的永恒的人性。有着生死相依的共同利益,这比签一万个国际合约还管用,自己还患得患失个什么劲啊。
王路大步下山。
――把那个女孩子救回来。
自己一家迟早还会遭遇别的活人,结识更多的人,与丧尸对战。与其和不知来历不知底细的人交往,事先作为救命恩人,拉拢一个盟友不更好吗?
王路小算盘打得啪啦响,却不知道,漂流搁浅的女孩子处,却发生了异常。
王比安出于好心,在女孩子趴着的泡沫板底下,又加了块浮木,这块多余的浮木给了女孩子更多的浮力。但也造成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浮木不象泡沫板是平贴在沙子上,它的底部是不规则的,高高低低的底部,使下面的沙子受到的压力不同,渐渐的,沙子随着水流的冲击,开始松动、流失。
在江水持续不断的冲击拍打下,搁浅的女孩子底下的沙子流失得越来越多,突然,一大块沙子塌陷下来,泡沫板底下的浮木最先被水流冲走了。
接着,泡沫板也随之动起来,一点点,随着水流,脱离了浅滩,缓缓又重新向下游漂流而去。
女孩子的意识还有一丝清醒,但她却无能为力,她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路快步下山,满心想着当个活雷锋做好事时,女孩子已经重新被冲到了江心,随着水流,缓缓向前漂去。
最前方,就是它山堰,一只孤独的丧尸,正在堰坝的青石板上“散步”。;
第六十六章 你死!我活!
王路到江边时,天已经黑了,借着一轮眉月,王路划船过了江,往一家人烧烤的沙滩边走去。
还未走到原地,王路就大吃一惊――岸边,没看到那个漂流女孩子。
没错!那女孩子不在。
这样大一个活人,就眼睁睁不见了。
被丧尸吃了!?
王路小跑到沙滩边,低下头,细细察看着沙滩。
沙滩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拖沓的痕迹。
更没有什么鲜血、碎肉。
王路抬起身,松了口气,女孩子并没有丧生丧尸之口。
难道自己醒过来离开了?
王路沿着沙滩又来回走了几遍,甚至到岸边的田埂上弯下腰细察。
虽然王路并不是什么高明的猎人,看着倒伏的叶子就能追踪野兽,更不是美剧中的痕迹专家,留根毛在现场都能追凶。
但还是能找到些许痕迹,象沙滩上到处能看到一家三口走动的痕迹――这处沙滩长期无人光临,在江水的冲刷下,沙子都很平直,脚印踩下去,留下的痕迹非常清晰。
这些痕迹中,并没有女孩子的,原因很简单,王路一家当时正光屁股在戏水,留下的全是光脚丫的痕迹,而那个漂流而下的女孩子,脚上却穿着一双户外鞋。
更坚定了王路判断的是,田埂的黄土上,没有水渍。
有王路一家登船时留下的一大滩水渍,却没有女孩子上岸时留下的水渍。
一家子上船离开女孩子时,已经快傍晚了,阳光已经不再曝晒,这样短的时间内,不足以将女孩子身上流下的水渍晒干。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女孩子又被江水冲走了。
王路看着缓缓流过的鄞江――虽然江水并不急,大部分地方也不深,但是,前面,江水就将流入镇中,万一女孩子漂到某个河埠头上,被丧尸一拥而上――就是幸运得穿镇而过,最前方的它山堰,也是个鬼门关。
王路不再多想,撒开腿沿着江就跑。
暗夜里,在田埂上跑不快,磕磕绊绊的,还一跤摔到了旁边的菜田里,幸好田里的泥软,只是抹了两手泥。
前方黑沉沉的江水里,突然冒出了一件白白的东西,完全不同于常见的浮木、垃圾。
王路眼睛一亮,是那个女孩子的白衬衫!
王路加快了脚步,近了,果然是那女孩子,趴在泡沫板上,随着江水兜兜转转。
王路想下水,却迟疑了一下,这段江水挺深的,自己的水性实在不咋的。
正在迟疑,抬头一看,心却又提了起来,前方江水有个右转弯,转弯后,就进入了镇中心。
王路不再迟疑,连鞋也不脱,扑通一声跳进了江里,向女孩子趟去。
江水渐渐深了起来,从脚踝到了膝头,又从大腿根到了肚脐眼。
载着女孩子的泡沫板一直随水流前行,王路受越来越深的江水阻碍,追得并不快,有几次还差点被鞋子底下滑溜的鹅卵石滑倒。
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拉近多少。
相反,王路和女孩子离镇中心却越来越近了。
王路在水中奋力抬头,远远的,他在鄞江镇的岸边,看到模模糊糊的几个黑影。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电线杆或者是看热闹的乘凉人。
折腾啊,早知道,在一早发现女孩子时,就把她救起来了。
现在好嘛,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拼了。
王路不再犹疑,深吸了一口气,一转身,肚子一挺――在江水里仰游起来。
身为一个成熟期的胖子,王路会――而且,只会,仰游。
在所有的游泳姿势里,仰游是天生就为全天下的胖子打造的。
哪怕你从来没下过水。
只要深吸一口气,挺起你的肚腩,仰身水中。
你的可爱的小肚腩,就是天然的游泳圈。
更棒的是,你都不用在水中换气!
只不过有个小小的小小的缺点――王路无法观察前方,
因为前进时,王路是后脑勺向前的,
脑袋后可没长眼睛。
噢,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王胖子超爱这个缺点。
因为当他仰游,而在游泳池里撞在某对半球形的、软软的物体上时――rry,偶没看见。
还有比这个更完美的借口吗?
打住,说得远了。
这个王路超爱的缺点,现在却严重妨碍了他。
因为他无法察看女孩子的方位。
女孩子趴在泡沫板上,一直在江中漂流,虽然王路下水时已经大概瞄准了方向,可现在也做不了准。
王路只能估摸着,游到了女孩子身边时,胡乱伸出手乱抓。
瞎猫抓死耗子。
还真抓住了!
王路感觉到手指上掠过几丝长长的丝线,他一把握住――是女孩子的头发!
王路不敢回头,保持着仰游的姿势,握成拳的手使劲一拉。
手上感觉一沉,又一轻,女孩子向他漂过来。
王路大喜,连忙把发丝在自己手上缠了一圈,另一只手反划起水来,带着女孩子向对岸游去。
带着一个人,虽然有泡沫板的浮力相助,可多多少少让王路本来就不快的仰游速度更慢了下来。
王路有些发急――两人始终随着江水漂动,离镇中心岸边那些身影已经越来越近了,王路仰面朝天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到它们蠢蠢欲动的倒影。
王路握着女孩子头发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
突然,异变顿生。
女孩子头一歪,从泡沫板上滑落下来,连个水花都没冒,沉入了江里。
苦也。王路的手一歪,被头发扯着,也往水底沉去。
老子今天要归位!――这算不算见义勇为?能拿奖金不?
王路吓得连连甩手,想把手上的发丝甩开,可刚才为了抓紧女孩子,他特意把发丝在手上转了一圈。现在慌乱中一阵乱甩,发丝不但没甩脱反而纠缠得更紧了。
冤,老子是被见义勇为的!
王路正在叫苦连连,突然脚底触到硬物,是江底的鹅卵石!
这里的水并不深!王路踮起脚,勉强能够到江底。
王路大喜,一个翻身,从仰游转成狗爬式,憋了口气,向女孩子游去――实在憋不了气,大不了沉到水底,再反蹬回来。
在黑暗的水中,王路看不清女孩子的身影,只是感觉到左手触到了女孩子柔软的胳膊,一把抓紧了,往自己身边扯。
王路的身体靠女孩子更近了,他的左手挟着女孩子,把她面对面搂在自己怀里,缠着女孩子头发的右手,又转了几圈,带着女孩子的头使劲往水面上拎,好让女孩子的嘴露出水面能呼吸到空气。
王路的动作堪称粗暴,甚至能感受到好几缕发丝断在手里。
现在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
安全了。
就在王路放松下来,想换口一直憋着的气时。
女孩子突然死命挣扎起来,她挣扎得如此猛烈,几乎就像濒死的人在追求最后的生机。
更糟糕的是,她对着王路又抓又挠又推,似乎想远远逃离王路。
危急之中,措手不及的王路倒灌进了一口江水,差点把他呛死――真见鬼了,怎么老子遇上的都是些疯女人!
王路急红了眼,再这样折腾下去,搞不好自己和女孩子都要送命。
不是葬生江水,就是落入岸边虎视眈眈的丧尸之口。
去你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死!我活!
王路握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在女孩子的太阳穴上!
女孩子身体一抽,再也不动了。
王路一抱膝,沉到水底,感觉到鞋尖碰到了江底,猛地蹬腿,高高蹿出水面,又呛又咳,吸进一大口宝贵的带着一丝夜晚凉意的空气。
王路一转身,半划水半蹬腿,向着对岸的沙滩游去。
他的右手,抓着一缕发丝,发丝带着的,是一动不动仰面朝天半浮半沉早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子。;
第六十七章 邪念
一片云遮住了眉月,四周越发暗了。
崖山的山道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一阵阵呼哧声伴随着嗒嗒的撞击声。
眉月从云中探出头来,月光洒在崎岖的山道上,照出了一对重叠在一起的人影。
正是王路,和漂流女孩子。
王路累得舌头都吐了出来,呼呼喘着大气。
拽着女孩子的头发把她从鄞江里救出来后,王路拭了拭她的呼吸,还好,虽然在水中的一拳砸得她额角一片乌青,还昏了过去,但女孩子还保持着一丝气息。
要是死了,王路就亏了。
王路背着昏迷的女孩子,沿着田埂,找到了小船,划过江,上崖山。
一路背着过来的。
现在,女孩子正趴在王路背上,两只胳膊绕过王路的脖子,搭拉在他的胸前。王路则左手拽住女孩子伸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右手从下面绕过去,半是勾半是托着女孩子的大腿,一步一步在山道上挪着。
背着女孩子,王路才发现,这小娘皮比自己还高――嗯嗯,当然只是高了一点点,一点点――两条长腿挂下来,鞋尖居然还能碰到石阶,一路发出恼人的嗒嗒的撞击声。
更烦人的,女孩子的皮肤又嫩又滑――咦,老子说了嫩滑两字吗――不、不、不,肯定是因为沾着了水所以太滑溜,走不了几步,托在右手上的大腿,就又出溜了下来。
于是王路只好停下来,反手使劲托着女孩子的大腿向上送,耸动自己的肩膀,让女孩子的身体重新复位。
女孩子和王路,两人的全身衣服都湿了,紧贴着身子,于是,王路的后背,就清晰地感受到了两团坚挺。
靠,沟肯定很深!
这样走几步就折腾一回,王路累得腿都软了,崖山的山道本就很陡,害得王路的膝盖好几次重重磕在石阶上。
爬到一半,王路邪火顿生――看清楚了,是邪火,不是邪念,看成是邪念的,拖出去打屁屁――肩膀一歪,手一扯,把女孩子从背上扔到石阶上。
总算还保留有一丝清明,在女孩子的头撞到石阶前,伸手托了一把。
月光下,女孩子软软的躺在石阶上,两条胳膊无助的摊开着,上身的衬衫因为背在王路背上时,不停地上下耸动,有几粒纽扣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白腻的肌肤,两条长腿搭拉在石阶上,显出完美的曲线。
王路骨咚一声,咽了口涶沫,差点把“邪火”变成“邪念”。
奶奶个熊,这腿,可真够长。
柏杨曾说过,脸和胸长得漂亮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但腿长得好看的,比下蛋的公鸡还少,许多女人脸长得你想冲锋,一看下面的大象腿,立刻想撤退。
陈薇属于娇小型的,全身都很匀称,就算是生了孩子,“丰满”了点,那肉也多长在了脸上,有点肉嘟嘟的婴儿肥,身上却尽长些暗肉,根本看不出哪里胖了。
两条腿依然纤细苗条,一到夏天,就给王路来个黑丝诱惑,但并不长。
这漂流女孩子的腿,真是孩子没了妈,话说起来――那个长。
怪不得以前有个损友,老是吹嘘,说自个儿的长腿女友,那腿“一把摸不到头”。
月光下,王路的眼光闪烁,不知不觉向着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女孩子,的腿,伸出了手,似乎也想试试“一把摸不到头”的滋味。
月夜,寂静无人的山道,连只鸟都没有,更不用说人了。
真是天知地知我知你――嗯,连你也不知的好地方。
做坏事的好地方。
王路伸得直直的手眼看指尖就要碰到女孩子的大腿,突然手一反,扬起来,啪,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接着,王路就跳了起来,双手叉着叉腰肌,对着石阶上的女孩子骂骂咧咧起来:
“圈圈你个叉叉,差点害老子犯生活错误。臭小娘,算你运气好,碰到老子一家,要不然,早就成了丧尸肚里的鲜肉哩。老子提醒你,做人要学会感恩,不要做白眼狼,上了山,乖乖给咱们王家做牛做马,什么烧饭炒菜,洗衣服倒痰盂,给老子巴结着好好做。闲了,就给老爷我捶捶肩敲敲腿,伺候得好了,哪天老爷心情好,就收了你的房――不不,不是收房,是赏你几个油煎饼,伺候得不好,咱王家可不养闲人,照老样子,把你扔鄞江里漂去。”
王路一个人在山道上指手划脚白沫横飞,胡骂了一气,总算缓过力气来,重新把女孩子背上,一步一步向着山顶的龙王庙爬去。
龙王庙的铁门外,陈薇和王比安不知已经等候了多久,看到王路的身影从山道上冒出头来,连忙迎了上去,七手八脚帮王路护着背上的女孩子,进了卧室。
王路刚要把女孩子放到书桌上,陈薇“唉”了一声:“怎么能放书桌上,放床上。”说着,就往大床上引。
这可不行,女孩子全身的,弄湿了床单,陈薇和王比安晚上还睡不睡了。
王路略一犹疑,转身把背上的女孩子重重放到了自己的钢丝床上。
陈薇取过床头的蜡烛――王路从山下的农家又翻找了些来――移到女孩子头边,细细看了看,啜啜了几声:“小姑娘长得还蛮好看的。”
王路闭紧嘴,不搭话――身为一个历经考验的男人,以两条胳膊上累累的乌青验证了,当自家娘子夸同性漂亮时,绝对!绝对!不能搭话,无论你是肯定还是否定,都没好下场。
凡答“是长得不错”的仁兄,都已经壮烈成仁了。
凡答“哪有你漂亮”的仁兄,也会被赏个白眼“瞎白话,你心虚什么啊,怎么又冒汗了,啜啜,这脸也黄了。呸,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两只眼珠子溜到哪儿了!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然后,啦啦,从大街上一直训到家里厨房,晚上要不尽力多交些“公粮”,能闹你一星期。
做男人,容易吗?!
王路这边厢眼神乱溜,尽量不看女孩子的腿、胸等会引起陈薇怀疑的部位,陈薇低下头,却立刻又抬了起来,惊慌道:“她的呼吸怎么这样弱?”
王比安挤在旁边,好奇地指着女孩子额头上的乌青道:“妈妈,这个阿姨受伤了!”
陈薇立刻抬头目光炯炯瞪着王路,话音里带着一丝冷意:“这怎么回事?这女孩子是好端端躺在沙滩上的,我当时可看仔细了,她头上可没这伤痕。你只不过是从山下把她背上来,这样简单的一个事,不但花了这样长时间,人家身上还多出了莫名其妙的伤痕来。哼哼,姓王的,你给老娘说清楚!”
娘子大人发飙啦!
王路立刻软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声喊冤:“冤死人喽,我可比窦娥还冤,下山时,这女孩子不知怎么被江水又冲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把她从水里救出来,这乌青是因为她在水里乱挣扎,差点把我也拖下水,这才打的。娘子,你可要相信为夫啊,为夫是清白的。”
看着王路做小白兔状,又仔细看看女孩子,衬衫、短裤虽然零乱,却没有脱解过的痕迹,陈薇这才放缓了表情,只是冲着王路警告性地哼了一声――思想领域的斗争,要常抓不懈,这些臭男人要不管好了,心就邪了。
王路心虚地抹了把汗,见鬼,难道陈薇有“他心通”密技?自己在山道上对着女孩子长腿的那一丝邪念,居然被她发现了?
娘子大人,俺真的没犯错误啊!
有那心,
没那胆。;
第六十八章 新成员
幸好陈薇着急女孩子的身体状况,没再揪着王路问。
女孩子的情况不太妙,呼吸越来越弱,嘴角、鼻腔还冒出了少许清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陈薇急了,试着掐女孩子的虎口,人中,却都不起作用。
王路连忙道:“可能是溺水了,我在江里救她时,她从泡沫板上滑落过。我来试试看。”
陈薇让开身子,让王路上前,突然,她的脚步一顿:“你不会是想试试人工呼吸?这我也会。让我来好了。”
看着娘子的话中似乎隐隐有“你是不是想乘机占便宜”的意思,王路连忙声明:“不是人工呼吸,不是人工呼吸,我可没想沾她便宜,只是把她肚子里、肺里的水弄出来。”
陈薇其实根本没那个意思,只是王路做贼心虚自己想歪了――这就叫贼不打三年自招――这时也顾不得和他分辨,让出床头的位置,照着王路的吩咐,扶起女孩子的上身。
王路站在女孩子的身后,从她的腋下穿过去两条胳膊,双手交叉握拳,大拇指翘起来,顶住女孩子的胸隔膜。
“嘿!”王路吐气开声,合拢成拳的双手重重向上顶女孩子的胸部。
连续几次后,女孩子口一张,呕出几摊清水。呼吸这才自然起来。
王路得意洋洋――其实这货完全是在乱搞!
王路的手法是用来救吃东西不小心卡住气管的人的,这家伙也不知猴年马月在个破网站上看来的,连手法的名称也忘了,却张冠李戴,在女孩子身上胡折腾。
也是女孩子运气,她只不过是因为虚脱,再加上在江中,被王路坑人多于救人的方法“救”出来时,呛了几口水,一时呼吸不畅。
王路胡乱一阵折腾,好歹把气管里的水给弄了出来。
看着女孩子的气渐渐顺了,陈薇才放下心来。
一转眼看到,王路还在背后双手怀抱搂着女孩子的胸口,女性的本能立刻又恢复了――这还不是占便宜又是什么――瞪过去一眼:“还不放下。”
王路连忙松手,结果,咚一声,女孩子的头撞到了钢丝床扶手上。
陈薇气结,连连挥手:“去、去、去,没你的事了,到厨房去,我在灶头备着一个碗,里面放了糖,你从灶上的锅里舀碗开水,泡糖水给端来。”
王路灰溜溜出了门,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似乎回味着女孩子胸部的触觉,进了厨房,依言鼓捣了碗糖开水,双手端着出来。
端着糖水,刚要进卧室,听到门外脚步声的陈薇在屋子里喊道:“别进来,我给人家换衣服呢。”
王路赶紧站住脚,还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做老实巴交状,刚站定,一想――咦,不对啊,王比安这臭小子还在屋里呢。
王路扬起脖子嚷了声:“王比安,出来!”
屋里的陈薇刚给女孩子脱了湿搭搭的衬衫,准备解胸罩的纽扣――顺便嘀咕一句“现在的小女孩子,营养真好”――听到屋外王路的嚷嚷声,也醒过味来,推了一把旁边好奇地眨着大眼睛的王比安:“去,到外面去。妈妈叫了才准进来。”
看着王比安咕嘟着嘴出了卧室门,反手把门带上,王路训斥了一句:“男生不能看女生脱衣服不知道吗?”
立刻脸一变,悄声问:“你妈在屋子里干吗?”
王比安对这句明知故问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妈在给那个阿姨脱衣服啊。”
“脱到哪儿了?”王路提示。
王比安眼睛一转,回身对着门内喊道:“妈,老爸问你给阿姨脱衣服脱到哪儿了?”
嘿,你这个臭小子,学会坑爹了啊!
陈薇顾不上理睬在门外胡闹的两父子,脱了小女孩子的胸罩后,才发现,自己的胸罩,女孩子穿不上――小了点,嗯,其实,不止一点。
这可――真是!陈薇都忍不住有些泛酸。
只好给女孩子直接套上自己的一件t恤,虽然紧绷了点,好歹能穿下。
又脱下了女孩子的短裤,换上自己的一条中裙。
结果,忍不住又有些泛酸。
这腰,好细!
跟自己生王比安之前,有得一比。
陈薇有些感慨,轻轻抚了抚女孩子的脸,可怜的,花骨朵一样的闺女,本是爸爸妈妈宠着,男朋友甜言蜜语哄着的年龄,现在却在满是丧尸的世界里挣命,还差点被王路一弩射死。
想着想着,又感怀起不知生死的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们活着,也肯定为自己牵肠挂肚。
陈薇的眼泪,禁不住落下来。
王路和王比安在外面等了半天,站得左脚换右脚,也没听到陈薇招呼,眼见着糖水要凉了,王路连忙嚷了一声:“我们进来了。”
倒也没说进就进,侧耳没听见陈薇的训斥声,这才冲王比安呶努嘴,示意他开门,然后才端着糖水进去。
进门,在摇曳的烛火中,王路看到陈薇坐在女孩子床头,背着身在抹眼睛,心中一惊,忙把糖水放在桌子上,先看一眼钢丝床上的女孩子――嗯,换了衣服,除此没异常,这才快步走到陈薇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略一思索,冲着钢丝床上的女孩子点点下巴:“是不是觉得弄了个陌生人来太麻烦了?没事儿,担心啥,我这就把她再扔下山去。”
陈薇知道王路这是故意胡说八道闹自己开心,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握拳不轻不重捶了王路几下:“老是嘴里没把门的,尽胡说,明明是好心办事,结果因为张嘴胡说,还没在人家心里留个好。以前在单位,就因为这张嘴,得罪了小人――”
说到这儿,不由一顿,叹口气,说这些旧事做什么,往事已成烟云,故人已成丧尸。
陈薇顺了顺心情:“没事儿,就是想到了爸妈。”
王路没接茬,这话头,水太深,不能多想,不能多谈,最易引人伤心。
这世界绝望已经太多,还是多留点希望来得好。哪怕这希望是假装的。
假装的希望,也照样是希望啊。
全世界都知道大胡子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
可你要是非要和小朋友讲明白这个“真理”――你丫就是超级傻13。
王路递过糖水:“快凉了。”
陈薇连忙接过,想起了什么,对王路“唉”了一声:“今晚你就睡厨房。”
啥米!?
王路瞪大眼。
陈薇抿嘴一笑,冲着女孩子点点手指:“难道你还想和人家一起睡啊?”
这个坑王路可不敢跳,连挨个边都不敢,连忙道:“我和你们挤一床睡好了。”
陈薇还没发话,王比安抢着嚷嚷起来:“不行不行,老爸太胖了,要挤死人的,还要打呼噜,我不要和他一起睡。”
臭小子,下次找机会打得你屁屁开花。
王路苦起脸:“那我照老样子睡桌子上也不成啊?”
陈薇抬头温柔的一笑:“老公,你……就这样想和人家小女生睡一个屋啊。”
王路屁股像被烫了一样跳了起来:“我睡厨房去,我睡厨房去。”
看着王路象被丧尸狗撵着一样,夹着一条薄毯子和小竹席匆匆出了卧室,陈薇低头一笑:“喝点糖水,这可是红糖水呢,多少补点营养。”
钢丝床上的女孩子一动不动。
陈薇柔柔地道:“糖水快凉了。王路这人啊,就是嘴巴叫得凶,人其实好着呢,连小区里的流浪狗流浪猫都不怕他。”
女孩子还是一动不动。
陈薇俯身,贴着女孩子小巧的耳垂:“我家老公说要把你扔下山时,你的手指可动了噢。”
女孩子的睫毛一阵颤抖,缓缓睁了开来,看了微笑的陈薇和旁边好奇的王比安一眼,立刻又闭上了。
陈薇一笑:“我叫陈薇,这是我儿子,叫王比安,咱家那个,嗯,是你最早认识的,叫王路。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嘴角轻轻动了动:“谢玲。”
“谢玲?”陈薇点点头:“挺好听的一个名字。来,喝点红糖水。”
王路夹着毯子和席子,站在门外,把屋里的对话一个字不拉地都听了。
他抬头向天,苦笑,谢玲吗?好嘛,连名字也问出来了。
不能轻易问名字啊。
喂食过流浪狗的人都知道,不能轻易给流浪狗取名字,不取名字,想喂就喂,不喂,也只是轻轻的,我走了,不带来一粒狗粮,可要是给流浪狗取了名字,哪怕是阿三阿四,那它,就成了你心里沉甸甸的一份记忆。
不再是只单纯的狗,而是成了你挂在心上的,家庭的一员。
不知道名字,那他或她,就是“对门的胖子”、“隔壁办公室老穿黑丝的娘们”、“整天唠唠叨叨的神经病”、“每天中午吃四块钱素菜还要打碗的汤的小气鬼”。
但有了名字,你就是想忘了他或她,那名字也会常常不经意间从心底哪个角落跳出来。
这就是陌生人和你在乎的人的区别。
谢玲,就这样,成了崖山上这个小小的家,新的一员吗?;
第六十九章 恶人?雷人!
次日,王路从龙王庙大殿打着哈欠醒了过来。
他并没有去厨房,那儿一股油烟味,还不如在大殿上通风又凉快。
只是,虽然凉风席席,王路却一夜没睡好,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
废话,能睡好嘛。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好,是个陌生的软妹纸――可是,毕竟还是个你不了解的陌生人。
该有的警惕还是应该有。
所以,王路一夜没睡,就蹲在卧室窗户底下,听壁脚了。
结果,除了大大小小三个绵长的呼吸声,啥也没听见。
直到天快放亮,王路才勉强睁着一对兔儿爷眼睛去睡觉。
心里多少安心了点。
别的不说,这个什么什么谢玲,在陌生人家里能放下心防睡得这样沉,虽然有身心疲劳的原因,但更说明她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心里有鬼的人,就会夜不安枕。
王路穿着三角小裤裤,两股老头背心,趿着拖鞋,就想去厨房洗脸刷牙。
走了没两步,一顿,又转身回来,拎起放在席子边的长裤,费劲地穿上。
家里多了个什么什么谢玲,就是麻烦,万一自己这走光的样让她看见了,陈薇不见得冲谢玲发火,肯定要怪自己故意色诱。
王路在厨房洗脸刷牙,正口含泡沫,就见到陈薇和王比安依次进来,王路朝母子身后张望了一眼,没有那个小娘皮的影子。
“人呢?”王路问。
陈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往脸盆里添了新水:“小姑娘还在睡呢,昨晚喝了碗红糖水,倒头就睡了,肯定累坏了,到现在还没醒呢。”
“对了,人家叫谢玲。”陈薇往脸上边泼水边含含糊糊地道。
王路自然知道这个“人家”叫谢玲,问题是――
我们还没那么熟好不好!
一介怪叔叔冲着小姑娘一口一个“谢玲”、“谢玲”,直呼名字,你说像话吗?嗯?
这男女关系,得慢慢发展,“谢玲同志”,这才差不多,“谢玲师傅”,也行,“谢玲小姐”――这还是算了。
陈薇洗了脸,不知道王路一肚子不合时宜,催了还在玩水的王比安一声,就张罗着烧饭,说谢玲身子还虚,该吃点流质食物,整个粥好了。
直到一家三口吃了早饭,谢玲还没起床出卧室。
陈薇又巴巴端着一碗粥去卧室。
王路看得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
嘿,感情好,自己带了个大小姐回家。
这可不行。虽然自己已经有了接纳谢玲为一家人的准备,可最基本的资格审查总该有?
没让你做暂住证已经够客气的了。
你总该填张出租房房客登记表。
姓名、年龄、籍贯、民族,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住几天,联系电话,长住地址,邮编,电话,手机,qq……
“这可不行,光说‘谢玲’一个名字,就想在我们王家骗吃骗喝啊。”王路喃喃自语,起身,向卧室走去。
到卧室门口,正好遇到陈薇端着空碗从里面出来,一眼看到板着脸,一幅“别来惹我”模样的王路杀气腾腾而来,好奇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王路特男子气地一甩头:“问问。”
陈薇更奇了:“问什么啊?用得着这样做张做势的呀?”
王路急得快跳脚,陈薇这夹七缠八的,差点坏了自己酝酿了好久才形成的气场。
他努力板起脸:“当然是问所有要问的该问的。”
陈薇原本还想拦着,但一想,也是啊,除了一个名字,自己一家人对谢玲一无所知,让王路问问也好。
王路龙行虎步长驱直入卧室,谢玲原本正坐在钢丝床边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光脚丫子,不知在发什么呆。
听到动静一抬眼看到王路进来,立刻就像受惊的小兔子,抱着胳膊,嗖一下,就缩到了床角落里。
王路气不打不处来――,那动作,那眼神,要是给自己配上“你叫啊,你叫啊,你叫得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你”的后期音,活脱脱就是一反革命恶霸凌辱女地下d。
不过,细瞅瞅,王路也禁不住有点小小的心动。
谢玲穿的是陈薇的t恤,小了点,露出了白生生一截小软腰,下身是一条中裙,因为缩到了床角落里,裙边只露出两条修长的小腿和一双光脚丫。
这小娘皮!她是故意的!
王路气哼哼,谢玲又不是不知道陈薇就在门外听壁脚,偏偏摆出这样楚楚可怜的姿势来,这活生生是要拖革命干部下水啊!
其心何其毒也!
其实,这倒是王路冤枉谢玲了。
实在是因为他在谢玲心中留下的印象,太雷人!太变态!太猥琐!
当谢玲被江水冲上沙滩,睁开眼时,
第一眼,看到的是王路手里的弩箭锋利的箭头直捅到自己眉心!
第二眼,看到的就是王路那长时间没刮胡子拉拉喳喳的毛脸和迎风临乱的胸毛!
第三眼,看到的则是王路因为匆忙跑过来,连裤子都没穿,挂在小腹下那“话儿”!
那“话儿”就在谢玲眼睛上空不足一尺的地方因为急跑过来而晃啊晃。
我的那个天!要多变态有多变态,有多猥琐有多猥琐!
天雷滚滚啊!
正是因为对王路的“第一印象”实在太恐怖,所以在王路再次回来,到江中救谢玲时,让谢玲以为王路是来下毒手的,才鼓起最后的余力拼命反抗――之于结果,就是太阳穴旁又挨了王路一拳。
王路在谢玲心中,整个儿就是个大反派。
穷凶极恶、凶神恶煞、无恶不作,就等着恶贯满盈了。
所以一大早看到王路凶巴巴地进屋,谢玲才有了现在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王路自然不知道对面小姑娘心里的小九九,自己端正态度,摆出包公脸,一把拖过椅子,往上面四仰八叉一坐,虎躯一振,“说!”
如晨钟暮鼓,直击谢玲的心灵。
妖女谢玲幡然醒悟――咳咳,yy地远了点。其实,并不需要王路有什么威吓,谢玲很畅快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第七十章 谢玲的经历
说实话,谢玲的经历也并没有什么好瞒人的。
谢玲是甬港大学数学系三年级学生,今年22岁――王路腹黑,果然是个软妹纸。
乘着放暑假,和同班同学李浩然,以及另外6个同年级不同系的同学一起,组成了4男4女的组合,到四明山一带露营――王路继续腹黑,露营,我靠,蒙谁呢,谁不知道大学生集体露营就是打野炮的代名词。一想到眼前这个软妹纸已经落入某狼之口,王路就巨不爽。
露营所在地是处峡谷,一向人际罕见,只有资深驴友才会到这里来,就连附近的山民,也很少涉足。
所以,8个大学生,并不知道,在峡谷外,爆发了生化危机。
但还是有人觉察到了不对劲,首先是手机打不通了,但大家都认为是山区信号不好,接着,又有人想用随身带的手提电脑上网,用qq联系几个朋友,结果发现,qq无法登陆,更糟的是,所有的网站都打不开了,全部黑屏。――王路依然腹黑,这种时候,上网有什么用啊?百度一下怎么杀丧尸?幼稚了?没生活经验了?拜托,理智点,这不是王比安上网查数学题答案。没人能告诉你怎样“正确”地杀丧尸,各大网站论坛除了人们惊慌地发问,和对末世的实景描写,帮不了你任何忙。所以打一开始,王路就没想过去上网。
王路正在肚子里自吹自擂,突然想到谢玲话中的一个细节,一个激灵,腾一声站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所有网站全都黑屏!?”
谢玲被突然打断,呆了一呆,仔细一想,自己刚才的话没什么问题啊,吞吞吐吐道:“是、是啊,反正我们带的电脑上显示各大知名网站和论坛全都是黑屏,连本地的东方论坛也一样。当时我们还差点还以为是电脑坏了呢。”
王路抬头向天,喃喃自语:“不对啊,不应该啊。我自己是搞网站的,当然知道网站的工作规律,就算是所有的采编人员、后台人员都跑了,可系统还照样在运行啊,就算新闻没再更新,可论坛照样可以发帖子的啊,除非是电断了,可电断了也不可能全国同步啊。”
王路在屋里转来转去:“邪门,真邪门,黑屏?!这不像网站无人维护或服务器断电,更像是黑客袭击……”
谢玲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这样失态,一双眼睛滴溜溜跟着地上的王路打了几个来回,才迟疑道:“我……我还要不要说下去?”
“说!说下去啊!”不是王路,是陈薇。
不知何时,陈薇站在了门口,手里还端着那只空粥碗,旁边还挤着个小脑袋,正是王比安。
好嘛,王路仰倒,八卦真是所有人的天性啊,自己好端端的一堂八府巡按三堂会审,生生被这八卦婆娘和黄口小儿,搞成了听央视《百家讲坛》名家说三国了。
王路再没有了追究网站黑屏的念头,没好气地挥挥手:“说,继续说。”
这支大学生户外临时组织很快起了分歧。
谢玲和李浩然想就此结束行程,但其他人却认为,只不过手机信号不好和无线网络的故障,用不着小题大做,应该继续玩下去。
其中,反对最激烈的是一对英语系的男女同学――嗯,其实叫他们情侣更合适。
因为到峡谷露营的第二天,他们两人就自说自话打破原来约定的男女各分帐篷睡的规定,钻到了一个帐篷里。如今正是的时候,哪里舍得就此分手。
禽兽啊禽兽啊。王路听到这里,禁不住暗中对谢玲扁了扁嘴。
别告诉我,你和那个什么李浩然依然是分帐蓬睡的,8个男女,四顶双人帐篷,现在2个凑一对了,剩下6个人怎么分三顶帐篷,而且还得男女分开睡啊。
这样简单的数学题目,连王比安都算得出来。
世风日下啊,伤风败俗啊。
那个什么李浩然,要不赶紧地抓住机会圈圈叉叉,绝对是禽兽不如!
谢玲不知道王路一肚子花花肠子,转着这些龌龊的念头,继续回忆着。
大家争论了半天,最后决定,由谢玲和李浩然徒步出峡谷,到最近的村庄,找找公用电话或乡间的黑网,实在不行,就借村民家的电话,和外界联系一下,然后才决定是不是需要返程。
谢玲和李浩然出了峡谷后,向入山时曾经经过的一座叫山顶村的小村庄走去。
在谢玲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山道上的车辆少了点,两人沿着柏油路走了2个多小时,居然没碰到一辆车,不过,这里原本就偏僻,除了一辆班次很少的乡间中巴车,很少看到外来车辆在蜿蜒的山道上进出。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山顶村一片又一片农村老屋子的瓦片屋顶了。
前方,山道夹在一个小池塘和一片农田之间,谢玲加快了脚步。
突然,李浩然猛地扯了一下她的胳膊,用力之猛,差点让谢玲摔倒在地。
谢玲还没反应过来,连骂李浩然的话都还没出口,李浩然却又一把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又急促地道:“看2点钟方向,不对劲!”
谢玲虽然是女生,可没少打cs,自然明白“2点钟方向”是指哪里,她顺着李浩然所指看过去,立刻惊呆了。
前方也就不到百米的农田里,一只牛倒在泥里,不时昂起头,发出痛苦的吽吽的叫声,想挣扎着起来,却又无力地瘫倒在原地。
而在牛肚子上,却趴着一个人,正在撕咬着牛身,那是个农民,他的脸、胸,溅满了牛血,一双胳膊正深深伸进牛的体内,很快扯出一串肠子,这还冒着热气的牛肠,立刻被塞入了农人的口中,他兴奋得发出呵呵声,大力吞咽着。
谢玲和李浩然身为90后,身受美剧熏陶,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惊呼:“生化危机!”
但两人还是不敢相信――拜托,那只是科幻剧,怎么可能是真的!?
两人宁肯相信,这个农民,是疯了!
抱着一丝侥幸,李浩然示意谢玲留在原地,自己慢慢沿着山道靠近那个疯狂的农户。
站在山道上,李浩然冲着依然在大嚼牛内脏的农夫喊了一声:“喂,你没事?”挺愚蠢的问话,此情此景,你说能没事吗?可这也怪不了李浩然,没有哪堂课会教育你,该怎样与你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只丧尸打招呼。
农夫的反应很快,他一下子就从还在抽搐的牛身上抬起头,似乎有更吸引他本性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冲着李浩然转过身,张开了涂满鲜血的大嘴,吼叫着,冲了过来。
李浩然离农夫不足20米,他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幸好,出于排水的考虑,山道的路基建设得比四周的农田要高,高了有1米多,而且旁边还有铝制护栏,农夫又蹿又跳,却够不着山道上的李浩然。
李浩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狂奔到早已经看呆了的谢玲旁,喘息着道:“丧尸,绝对是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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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分配女生
当谢玲和李浩然狂奔回峡谷,告诉同学们生化危机来临的消息后,遭到了――所有同学们一致的嘲笑。
就算是你们两个想回家,也用不着编这样一个可笑的借口啊。
谢玲气得发抖,自己和李浩然搏命带来的惊天消息,居然成了一个笑话――真是群不知死活的蠢家伙。
幸好李浩然在回峡谷前,用手机远远拍下了那只农夫丧尸和被掏空了肚子的牛。
大家看着手机里模糊的照片――满脸满手是血的农夫趴在路基狂吼,远处的牛身上露着一个大洞,肠子内脏扯在体外――都有些发呆,有人嘀咕了一句“ps的”,但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荒唐,李浩然不可能为了这次露营,特意事先ps这样变态又逼真的照片,这小子要有这能力,还读什么数学系啊,直接去好莱坞得了。
接下来,现场就乱套了,有两个女学生抱在一起大哭,男生们则手忙脚乱收拾帐篷,在收拾物资时,他们有意无意地把一些食品,塞到了自己随身的双肩包里,这很快又造成了新的磨擦,有两个男生为了争抢一包肉脯,推推搡搡骂骂咧咧起来。
真不愧是深受美剧教育的当代大学生啊,个个都马上醒悟到,生存物质在这乱世是最重要的。
其中一个卷入争抢的,正是英语系情侣中的男生,而他的女友,则坐在一边发呆,就在两分钟前,她的男友将她包里的一包真空烤鸭翻出来塞到了他自己的包里――原本,这只烤鸭是打算在明天晚上,放在篝火里烤着吃的――为了给他“补补身体”。
这个小小的团队,眼见着就要分崩离析。
李浩然站了出来,喝止了现场的一片零乱。
说起来,李浩然在甬港大学有着不大不小的名气,这厮是个狂热的驴友,去年曾一个人背包靠搭车去了西藏,沿路发的博客还在圈内火了一阵,闹得当地媒体也来采访他。
靠着这小小的一点威信,李浩然勉强劝阻了差点打起来的几个男生。
在稍微冷静下来后,李浩然匆匆给大家分析了一下现状,他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是――返程不可取。
毫无疑问,8个人当时搭车进山的中巴车肯定已经停驶了。
带着帐篷和一大堆露营物资,靠两条腿,是走不回市区的。
但对这个理由,立刻有人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对4个女生来说,肯定走不出去,但男生就不见得了,大不了,甩开碍手碍脚的女生,自己一个人逃生。
李浩然敏锐地察觉了这点带着不善的念头,他立刻又指出:市区现在恰恰成了最危险的地方,以本身就很恐怖的国家人口密集程度计算,现在市区里的丧尸数量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回市区,根本是自寻死路。
至于什么女生们喃喃地说要回家找自己家人,那更是妄想――谁知道自己的亲人有没有变成丧尸,就是侥幸活下来,你又怎么能从重重丧尸中突围,找到他们。
李浩然一挥手,斩钉截铁地道:“这处峡谷,才是我们最安全的存身之地。”
地处荒野的峡谷,本来的人迹罕见,大大减少了被丧尸突袭的机会,8个人当初进山时,就打算住上小半个月,所以带足了食品、燃料等物质,峡谷里本身就有清洁的水源,完全可以让大家生存下来。
一时,大学生们都沉默下来,仔细盘算李浩然的话,李浩然趁热打铁,指出就算是食物不够了,这山外村庄里的农田,也能提供充足的物质。――这倒是和王路想到一块儿去了。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先在峡谷里待一段时间,如果实在难以为继,再想办法返回市区。
既然决定同舟共济,这个小团体之间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了点,甚至在李浩然的提议下,大家一致同意,交出所有的食品,由李浩然统一分配。
男生们在交出了食品后,就开始分配女生。
没错,他们开始分配女生。
原本,八个人,四对男女生,互相抱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集体进山露营,就算没像英语系那对一样,急吼吼钻帐篷,可凭着男生们施些“一起去看流星雨”这样的小花招,女生们不见得不会让他们一亲芳泽,至于更进一步,就看各男生的水磨功夫了。
然而,现在,所有的温情脉脉,都被彻底扯去了,男生们似乎有着共同的默契,他们一人一个,抓起自己心仪的女生,大白天的,就往帐篷里拖――
“等等!”陈薇突然道,她两手一伸,捂住了正听得入神的王比安的耳朵――不知啥时候,这母子两已经登堂入室,坐在钢丝床边,听得入味――王比安翻了个白眼,以前看电视时,每次有少儿不宜镜头,妈妈就这样捂自己的耳朵还有眼睛,还嚷嚷着叫王路“把声音关小点”。
“继续说啊。”陈薇“保护”好王比安后,兴致勃勃地对谢玲道,“后来呢?那个李浩然和你……”
王路差点一头栽倒,娘子,你这八卦之火也燃烧得太过份了,哪有这样赤果果问人家一个小女生的。
谢玲早就把脸低得快窝到胸口了,用微不可察的鼻音哼哼道:“没有啦,人家…人家和他不是那种关系的,他,他也不是那种人,虽然和我睡一个帐篷,也没……没什么啦……”
不知为什么,听到眼前的软妹纸还没被“吃”,王路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但立刻又义愤填膺,禽兽啊!禽兽不如啊!这个李浩然,简直就是丢我们全天下男人的脸,都睡一个帐篷了,手都挨手,脚都碰脚了,又是大夏天,帐篷里又穿不了太多衣服,你这厮,居然当起了太监,呀呀呸,丢人,太丢我们男淫们的人了!
“唉。”陈微叹了口气:“这李浩然,算是个真正的好男人,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凭自己的良心行事。哼,那三个男生,真是畜生,这种落井下石的勾当都做得出来,真不要脸。”
谢玲虽然依然埋着头,心里却有些苦笑,其实当时,那三个女生,也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太大的委屈或不甘愿的样子。
一来,本就是互有好感的同学。
二来,大家也是很现实的人,如今已是末世,身为女人,根本没有立足的根本,惟有依靠男人,才能生存下去。与其跟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还不如跟已经有点感情基础的同学,毕竟好在双方都知根知底。
所以,那三顶帐篷除了一开始有些小小的挣扎和尖叫后,一切就很自然地发生了,甚至,有的女生还发出了愉悦的低吟,似乎要抓住这个世界最后平静的时光,放松自己,享受最后的欢悦。
谢玲回想起这一切,脸红得发烫,那时候,李浩然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有点不正常起来,而自己,除了手脚发软外,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兴起――明摆着无用的事,又何苦勉强做,最后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
只是没想到的是,李浩然重重喘息了几下后,突然道:“我去整东西。”就踉踉跄跄地转身走了。
他,是个好人,只可惜……
谢玲咬住了唇,强迫自己不再回想。;
第七十二章 全都是畜生!
谢玲、李浩然和他们的同学堪称幸运,无意中的深山露营,让他们躲过了生化危机的大爆发。
要知道,生化危机刚刚爆发时,是人类死亡最惨重的时候。
站满人的公交车,格子笼一样的办公室,排队付费的超市,只要有一个人变异成丧尸,病毒就会以原子裂变的速度,飞快传播开去。
而猝不及防的普通人们,甚至连被丧尸咬了后,都还没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谢玲、李浩然他们不但幸运,而且比城市上班族更有活力,身体也相对强健,还或多或少有些野外生存的知识,这些,都成了他们在末世求生的资本。
八个大学生也不是一昧死守着峡谷,4个女生要满山转悠,寻找能吃的果实,而李浩然则带着男生们,到山顶村寻找各类物资。
进山顶村,就免不了要打丧尸。
这并不难,山顶村也是个典型的空巢村,包括那天李浩然第一次看到的吃牛的丧尸在内,都是老的老小的小。
己方是年轻力强的4个男大学生,对方虽然是丧尸,却先天体弱,再加上李浩然足够谨慎,多采用把入单的丧尸引到开阔地带,然后4个男生用长兵器围殴的办法,把村里的丧尸干掉了好几只,而自己连根汗毛都没掉。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想从山顶村带些生存物资回峡谷,后来一交手,发现丧尸挺好对付的,就动了清除光丧尸把整个山顶村据为已有的想法。
毕竟,睡在屋子里,比睡在狭小的帐篷里舒服多了。
然而,很快,男生们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丧尸狗。
农村里人少,狗多。
而且多是用来看家护院的大狗。
大狗,用两条后腿站起来,都有人头高,原本就凶猛异常,敢和野猪斗,“身手”矫健,无论是在山村的小巷里,还是竹林、密密的灌木树丛、崎岖的山石地里,都是奔跑如飞。
李浩然带着男生们才和一只丧尸狗交手,就发现自己一伙儿根本不是对手,锄头、削尖的竹竿等长兵器,只能勉强挡住丧尸狗的进攻,想伤害到它,却是缘木求鱼。那狗,简直比泥鳅还滑溜,无论是击打还是捅刺,它扭扭腰就能躲过去,靠,这是土狗还是黄大仙啊。
这还真是李浩然这群城市孩子小瞧了农村土狗了,多年的土狗比狼还精,每年甬港市的农村,都会发生疯狗咬伤村民的事件,每次,当地派出所都要向市局求助――派出所里的小手枪根本对付不了疯狗,非要市局出动特警,用冲锋枪打上十多枪甚至几十枪才能干掉疯狗。
一大群警察在田野里吐着舌头挥舞着长短枪枝狼烟四起追一只发疯的土狗的场景,是当地农村人最爱看的大戏。
李浩然在明智地把丧尸狗引诱进池塘后,带着众人拔腿就跑――狗可是游泳高手,这小小的池塘也就是暂时阻它一阻。
虽然有些波折,但八个人总体而言运气不错。
因为不久以后,在寻找食物的时候,他们又发现了邻近峡谷的一座小山村。
一座废弃的小山村,也就十来户人家,稀稀拉拉地分布在一个小小的山头,四周,是开垦出来的梯田。
这样废弃的小村,在江南经济发达农村很常见。
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留下孩子和老人,等年轻人赚了钱,就嫌弃老家交通不便,又没有好的学校,让子女上学,于是条件好的,就带着老人孩子进了城市,条件差一点的,也在山外新盖了房子,接家人去同住。
一来二去,深山里就冒出了不少无人村。
谢玲他们一行找到这座小村时,所有的房屋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门头还挂着小锁,如果不是玻璃窗上蒙着厚厚的灰土,简单让人疑心似乎主人家才刚刚离开。
村子周边的农田虽然长期无人打理,但土豆田、芋艿田、菜田里,都能在杂草丛中找到自然生长的蔬菜果实,李浩然甚至找到了一片挂了果的栗子林。
四对男女大学生当晚睡在没有床单和席子的旧式综绷床上时,感觉到说不出的幸福――可睡够帐篷和睡袋了。
他们就此在小村里安居了下来。
还算充足的食物、源源不断的山泉水,头上有瓦,身下有床,身边,是勉强看得入眼的同伴,简直称得上世外桃源。
个别性子粗疏的女生,脸上甚至带上了笑。
到了夜晚,各个屋子里发出的暧昧的响声,也多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李浩然,突然,变了!
“变了?什么变了?”陈薇听得入神,转不过弯来,情不自禁开口问道。
谢玲一顿,喃喃了几声,突然双手捂脸,抽泣起来:“他……他突然变得野蛮起来,那天,那天我在厨房烧了菜,叫他来吃,他……他却向人家扑过来,撕、撕人家的衣服。”
陈薇张口结舌,刚刚自己还夸那个李浩然是个好男人来着。
谢玲埋着头断断续续抽泣道:“不仅仅是他,其他的男生……他们、他们也发起狂来,大白天的,追着别的女生……就想乱来。”
王路的脑袋差点短路!
强淫啊!居然学泥轰人搞群p!
是了,这也难怪。
与世隔绝,危机重重,长期紧绷的神经,再加上没有法律、道德的约束,任是谁,都会失控发狂。
“畜生!全都是畜生!”陈薇气愤难平:“这些男人,他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这样的乱世,不互相扶持着好好过日子,还想着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下流事!不已经都有了女朋友了吗?居然还不满足,还居然想着、想着……真是畜生!”
谢玲抽泣着道:“我好不容易挣扎着逃了出来,他们一直在后面追,实在没地方逃,我、我也不想落在他们手里,心一横,就跳下了江,我不太会游泳,差点淹死,幸好抱住了一块泡沫板,这才随着江水一路漂下来,遇、遇到了姐姐你们一家。”
得,这样快就叫上姐姐了。王路哼了哼,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谢玲的话有些不尽不实,但又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味,只是一种直觉,一种本能。
可是,人家小姑娘也用不着编个这样的故事来哄你啊。
一毛钱的好处也没有。
王路还在那儿疑神疑鬼,陈薇早就已经一把搂住了谢玲:“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放心,姐姐一家在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你就安安心心住下来。可没人能再欺负你了。”
王路苦起脸,娘子大人,麻烦你说“可没人能再欺负你了”这句话时,不要瞪着老公行不行。
你家老公,可是个大大的好淫啊。;
第七十三章 忍无可忍
听了谢玲的苦难行军历史,同情心泛滥的陈薇手一挥,一毛钱都不要,就给谢玲入了崖山特别行政区的户口。
才一个上午,陈薇、王比安和谢玲就打得火热了。
谢玲只是因为长时间在江里漂流而虚脱,身体并没有大碍,年轻人恢复能力又强,进了些食物后,就能下地四处走动了。
一开始跟着陈薇,说要帮姐姐打扫院子、清洗蔬菜什么的,陈薇“嘿”了一声:“这破庙里,能有什么破事,我随手就整好了,你歇着,啧啧,瞧这可怜的妹子,这额头上的乌青还没消呢,王路也真是,虽说事急从权,可下得手也太重了点。”
谢玲轻声道:“叔叔也是为了救我的命,说起来,也是我不对,当时误会了叔叔,还以为他是要来杀……”
陈薇拉起谢玲的手:“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咱们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家里还有些年糕,想不想中午吃芹菜炒年糕?可清口了。就是可惜没肉,芹菜肉丝炒年糕,可是我的拿手菜。唉呀,只是年糕是糯米做的,有点滞食,也不知道你身体好了没有……”
谢玲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陈薇:“姐姐烧什么,我就吃什么,姐姐烧的菜,肯定好吃。”
陈薇看着谢玲的大眼睛:“哟,妹子你的眼睛可真大。”
谢玲抿嘴一笑:“姐姐的眼睛也挺好看的啊,还是双眼皮呢,我一直想给自己割给个双眼皮。”
“可别,好端端的人,动什么手术啊,自然美才最美呢。”陈薇劝道。
两人正在那儿手拉手姐姐长妹妹短,王比安跑了进来:“谢玲姐姐,想不想和我去看后山的石窟,可好玩了,对了,我还养了只羊,肚里怀着小羊,那只羊妈妈可厉害了,帮爸爸杀过丧尸呢。”
谢玲拎着王比安的手:“真的?比安弟弟,走,快带我去看看。”
一大一小就牵着手往庙外跑。
真是莺莺燕燕,把一个破龙王庙闹得生气腾腾。
王路在一边却气得肚子痛。
妖精!活生生一个小妖精!
你听听,这个谢玲小娘皮,是怎么叫自己一家人的?
管陈薇叫姐姐,管王比安叫弟弟,这已经够乱辈分的了。
更让人忍无可忍的是,居然管自己叫“叔叔”!
靠,老子有这嘛老吗?!
怎么的,也得跟着陈薇的辈分,叫自己一声“哥哥”嘛。
哥哥妹妹的,你看,多亲热。
谢玲这臭娘皮,分明是故意叫自己“叔叔”的。
还记着自己当初在沙滩上要用弩射她的仇哩。
唉,果然是小女子不足以谋军国大事啊,啥叫相逢一笑泯恩仇都不懂,人家海峡两岸几百万大军杀得血流遍野,如今也是笑呵呵手拉手,你倒好,居然还暗地里埋汰老子。
好歹老子坐的是崖山头号――不,不,二号――不,不,三号交椅!
不过,王路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内疚,因为,咳咳,自己对谢玲下手是狠了点。
砸在她额头的那一拳,幸好偏了点,没正中太阳穴,要不然,光看那乌得发紫的瘀青,就知道自己那一拳有多重,真要砸准了,谢玲肯定完蛋。
在江水里,自己还生生扯断了谢玲好几缕头发。
还有,在沙滩时,自己因为说到养丧尸儿子的疯婆娘,情绪一时激动,用弩上的脚蹬,砸了谢玲的后脑勺一下,陈薇私下里跟自己说,那下砸得极狠,头发下面的头皮绽破了好长一条伤口,因为被江水泡过,隐隐有些发红。她担心发炎,正劝着谢玲把伤口处的头发剃了,好上药。陈薇可没和谢玲说她后脑勺伤口的真实来由,只是支吾着说,可能王路从鄞江里拖她上岸时,不小心被岸边的石头磕着了。
嗯嗯,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杀丧尸,活下去,今后,对谢玲这小娘皮客气一点好一点就是。
王路在心里许诺对谢玲好一点的想法,才到了中午,就被他扔到痰盂里去了。
实在是这臭小娘皮太气人!
忍无可忍了!
中午,陈薇依言做了芹菜炒年糕,那芹菜叶也没浪费,细细剁碎了,撒上盐,拌点味精,浇一点点小磨麻油,喷香。
谢玲和王比安不知钻到了后山哪个角落,闹了一头汗回来,急得陈薇又张罗着给她后脑勺的伤口用酒精清理,撒上云南白药――王路看得牙痛,这云南白药,总共才没几瓶,上次自己受伤,用去了不少,可得节省着用,结果陈薇倒好,撒胡椒面一样撒药。
谢玲靠在陈薇怀里让她上药,嘴里还劈里啪啦说过不停:“姐,我跟王比安到后山看过了,不行啊,太危险了,这后山怎么不拉点铁丝网呢?这么大个后山,丧尸随时可以从任何一点突破的,以前我玩真人cs,就最喜欢从人家背后的山沟里偷袭了。丧尸虽然没脑子,可也要防着它们乱走上山啊。王比安老一个人往后山钻,万一遇上了怎么办?光想想,我都吓死了。”
王路气得脑门直胀――死小娘、臭小娘,真正是瞎白话,要把整个后山都用铁丝网围起来,你有想过要用多长的铁丝网吗?再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你倒是让我到哪儿弄铁丝网去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王路肚子里的腹诽,谢玲眼珠一转又道:“就算一时半会儿弄不到铁丝网,叔叔,也可以想法弄道警戒线啊,用尼龙绳、布条啊什么的拴树上,上面挂上空罐头盒,丧尸一来,先碰到警戒线,我们也能提前做准备不是。”
陈薇还没搭话,王比安先嚷嚷起来:“姐姐这办法好。老爸设在山上的防御工事一点用都没有,上次还有三只丧尸跑到龙王庙里来了呢――幸好被我杀了一只。”――这厚脸皮的小子,把陈薇的功劳抢自己头上了。
谢玲已经在陈薇手下处理好了伤口,正坐到桌子边,准备端起碗吃年糕,听了王比安的话,睁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真――的啊,好――危险啊。叔叔怎么不想法子在山道上装个铁栏门呢?这样的门,在农家应该很常见的嘛,拆一两扇下来,挡在山道口,丧尸不就上不来了吗?”
王路都懒得废话,端着碗挡起自己的脸,装扒拉年糕吃。
陈薇在旁边帮腔道:“唉呀,你不知道,王路这人啊,就是粗心,做事情,常常顾得了头,顾不了腚。不过,以前崖山上就他一个能干活的,精力有限,光忙着弄吃穿的了,还顾不上这些,有些布置,也是急救章。现在好了,有谢玲你在,王路多了个帮手,办事也方便。你脑子灵活,他有想不到的地方,你帮他多想着点。”
王路一口年糕堵在喉咙里,一阵急咳。;
第七十四章 抢班夺权来了?
在坐的没人理睬王路咳得涶沫横飞。
王比安塞给谢玲一根红肠:“姐姐,给,这是我省下来的,你吃,妈妈说你要多补充营养。”
陈薇也道:“吃吃,家里最近断了肉食,不然,早该给你多烧点荤菜。”
王路咳得更响了――人比人气死人啊,王比安霸占着这红肠,只肯让给陈薇吃点,从来不肯给王路沾边,现在倒好,对着谢玲却这样大方。
谢玲却又从桌子底下推回红肠:“比安真乖,没关系,有姐姐在,肯定能给你找更多的肉来吃。”
王比安兴奋地道:“真的?爸爸上次受伤后,在家里呆了好长时间,肉早就吃光了,这红肠,也是爸爸好不容易找到的,虽然我们老师说过,红肠里其实都是面粉加味精,不过总有点肉的味道,总能让我解解馋。”
谢玲摸了摸王比安的头:“放心放心,姐姐体育很好的噢,下山找吃的,肯定不会受伤的,还能给王比安带好多好多肉来吃。对了,你喜欢不喜欢吃巧克力啊?唉,有的人,肯定没想到小孩子最喜欢吃巧克力的,没关系,姐姐给你记着,一定带许多糖果给王比安吃。”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蛊惑人心,准备抢班夺权了!
炮打崖山司令部啊!
王路实在忍不下去了,腾一声,站起来,咚一声,把吃得干干净净的年糕盆放桌子上一搁,啪,掌一拍:“我……”
“你想干什么?”陈薇漫不经心地问。
王路脖子一缩:“我、我下山转转。”
谢玲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和叔叔一起去。”
一起去个p!你这臭小娘,是想一路跟着损老子是不是。
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啊。
在王路原本的计划中,应该是自己在危难之中,勇救走投无路的落水小妹纸,从而在妹纸心中竖起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然后小妹纸芳心暗许,以身相报救命之恩――嗯嗯,以身相报还是免了――但怎么的,也得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客气一点啊。
现在好嘛,谢玲和自己算是看对眼了,问题这看对眼,不是王八看绿豆,而是针尖对麦芒,似乎谢玲这丫头,不随时随地损自己两句,心里就不舒服。
好、好、好,就算自己不是好人,那也只是想杀你,又不是想圈圈叉叉你,比你那些想把你米的同学们,可高尚多了。
不说王路在肚子里腹黑,陈薇已经抢着道:“这怎么行,你身体才恢复了一点点,还是在山上多休息休息好了。”
谢玲高举起右手,像风车一样轮了轮,又换了左手,也轮了几圈,翘起右腿,靠着桌子做了个柔体动作――王路赶紧侧头,臭娘皮,你知不知道自己穿的是裙子啊,要走光啦!咦,这臭娘皮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在老婆面前出丑!――谢玲连眼也没多看王路一下,保持着柔体动作对陈薇道:“瞧,姐姐,我早没事了。我跟着叔叔去,也好帮把手,就算有危险,我也会逃啊。我可是甬港大学校运会800米冠军,肯定比叔叔跑得快。”
听到谢玲说给王路当帮手,陈薇心动了,此前每每王路一个人下山,她在山上就提心吊胆,王路上次之所以受伤,也是因为孤身一人,要不然,一个疯女子,一只小孩子丧尸,面对面厮杀,哪里是全幅武装的王路的对手,有谢玲同行,多个帮手也是好的,就算是多带一双眼睛警戒丧尸,和那些不怀好意的活人,也好啊。
她迟疑了片刻:“那,好,你可要小心,跟在王路后面,不要乱跑。碰到丧尸什么的,也别冒冒失失往前冲,有王路对付呢。”
谢玲乖得不能再乖地点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听叔叔的话。”――会听才见鬼哩。
陈薇一转身,对王路道:“这次下山小心点,丧尸多的地方,就不要去了,运气好找到物资的话,也不管多少,早点带回家来。”
王路干脆闭上嘴巴一声不哼,好嘛,从头到脚,都是两个女人自说自话,压根儿没征求过自己的意见。其实在他心里,虽然一直企望着谢玲能帮自己一下,但那也只是在山上,山上有了陈薇、王比安、谢玲三人,就是再次有丧尸偷袭,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面对三只丧尸就几乎没有还击的余力。
至于山下打怪,那是男人的事。
忍,我忍,和陈薇讲道理,根本是做无用功,何况现在又有谢玲这死丫头在旁边大灌汤,王路决定施展乌龟忍字为先,实在不行,就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谢玲是个屁。
不睬她,不听她,不看她,来个三不政策。
到山下晃一圈,就回来就是了。
于是,王路带着谢玲,晃晃悠悠下了山。
走在山道上时,陈薇和王比安还来了个十八相送,王比安跳着脚喊“姐姐你要当心啊”――臭小子,你老爸难道就用不着当心了?
下了山,王路带头,两人一路向鄞江镇而去。
嗒,嗒,柏油路面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王路吐着舌头,一步一步挣着。
身上,挂着一堆东西,就像个移动货架:手里拎着弩,腰上插着砍柴刀,身后背着的双肩包里是宝贵的箭,迷彩背心上口袋塞着对讲机,下口袋是两瓶矿泉水。还有什么钓鱼线、陈薇临行前塞的咸菜饭团、打火机、望远镜,杂七杂八一堆东西,也塞在了双肩包里。
有鉴于上次被疯女人在腿上插了一玻璃片,王路又特意加强了下身的保护,穿了条加厚的牛仔裤。
所以,现在,王路汗出如浆,气喘如牛。
嗒,嗒,嗒,跟在王路后面的,是谢玲,露脐的t恤,把小腰杀得细细的中裙,不着丝袜的光足直接穿着一双户外鞋,空空的两只胳膊甩啊甩,一幅春游踏青的悠闲模样。
王路不无恶意地瞥了一眼谢玲,臭小娘,得瑟,继续得瑟,看等会儿碰到丧尸,你空着手怎么和它们斗,嘿嘿,到时候,乖乖叫几声“哥哥救命”,王哥我听得爽了,才来救你。
谢玲无意中看到王路半张着嘴,不知在发什么呆,喉咙里还像丧尸一样“呵呵”的――其实,那是王路在yy无限中笑得开心――连忙放慢脚步落后了几步。
谢玲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还真是个“怪叔叔”,他真像陈薇姐说的,杀过好多丧尸?不管了,反正到时候苗头不对,自己就跑呗――谢玲偷偷瞄了眼王路包在厚牛仔裤里的两条腿――总该比他跑得快?
就这样,王路和谢玲,一前一后,各怀心思,同床异梦,杀入了鄞江镇。;
第七十五章 跟随他,挨着他
谢玲略有忐忑地跟着王路,进了镇,这座小镇,谢玲进山时,曾经路过,但那是从镇外公路绕过去的。
虽然对小镇内部布局并不熟悉,但镇内的丧尸比村庄和田野里更多,狭窄的街道小巷,方便丧尸突袭,而不利自己逃脱,是个基本常识。谢玲不禁挨近了前面的王路一点。
王路正好停住脚步,谢玲一头撞到他身后的双肩包上,鼻子一酸,“唉呀”叫了一声。
王路立刻回头,手指竖在唇前,“嘘,这条街上丧尸很多的,别发出声音。”
谢玲捂着小巧的鼻子,从酸出泪花的朦胧的眼中,看到王路正站在一幢农家小楼前,撅着屁股,从一只花盆下,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王路进门后,侧头瞟了一眼谢玲,看到她微微张着嘴,心里不禁有点得意――瞧仔细了,叔叔――呸呸,哥哥我可不是光说不练的架子货,这一家家一户户的“绿区”,可是我辛苦辛苦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
王路正得意呢,谢玲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叔叔,你每次到镇上来,就是躲到这些农户家里偷偷摸摸啊?你为什么不到街上打丧尸呢?杂货铺啊超市啊五金店啊药店啊,可都在街面上呢,那里才有陈薇姐姐急需的各类物资啊。这种农家里就算有东西,也全都是鸡零狗碎的,唉,怪不得,可怜王比安把根红肠都当宝哩。”
啦啦啦啦,谢玲把王路好好损了一顿,总之一句话,王路这厮,也就是个背后打闷棍的无胆小贼。
把王路给气得,本来进客厅前,还想提醒一下里面有只斩首的丧尸,现在却故意不提,当先大步进了屋。
果然,紧跟在后面的谢玲看到丧尸,立刻尖叫起来,叫了半声,才发现原来只不过是死得快风干了的死丧尸。
谢玲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觉得没有面子,禁不住多看了前面王路的背影一眼,这家伙,还有点能耐嘛,居然能把丧尸一刀斩首。这可是实打实的近战。
心里居然有了点塌实。
王路发现没把谢玲彻底吓昏,一头扑到自己怀里大叫“好哥哥”,又冒出个馊主意。
两人上了二楼,王路冲着谢玲一招手:“想不想看些有趣的东西?”说着,指了指自杀老头房间的门缝。
谢玲狐疑地瞟了王路一眼,对着门缝贴上眼。
王路等着谢玲放声尖叫,或者一屁股坐到地上――又过了这样长的一段时间,那老头子腐烂得肯定更厉害了。
出乎王路意料,谢玲居然没尖叫,也没吓得失控,只见她从门缝前抬起头后,抬手扇了煽风:“好臭,死了很长时间了。”
王路半张着嘴,合不拢下巴,怎么是这个反应?!
谢玲瞥了王路一眼,扁扁嘴:“叔叔,《电锯惊魂》我可一集不拉都看了的,刚才在楼下,只是突然间吓着了,叔叔你巴巴叫我看,又能有什么好东西。”
真是个机灵鬼!
谢玲突然一拍手:“啊,我知道了,这个自杀的老头肯定和楼下的丧尸是一家人,老头杀了变成丧尸的家人,才自杀的。嘿,我刚才还居然以为是叔叔你杀了那只丧尸呢。嘿嘿,原来叔叔果然只敢溜门撬锁啊。叔叔,你第一次进来时,有没有像我一样被楼下的死丧尸吓一大跳啊?”
真是个鬼机灵!
王路气哼哼地不回话,转身从简易梯爬上了房顶,谢玲抿嘴偷偷笑着,紧紧跟了上来。
王路熟门熟路地爬墙翻屋顶,他现在的身手可灵活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踢下去一堆瓦片。
谢玲在王路身后跟着,她的中裙并不适合爬动,裸露的膝盖不时会磕碰着墙头碎瓦什么的,但看着眼前不断趴高伏低的背影,有些不服气地抿了抿嘴角,悄悄揉了揉稍有点发红的膝盖,又紧跟了上去。
在又翻过一道屋脊时,谢玲脚一滑,哗啦一声,踢下去两块瓦片。王路突然一回身,握住了谢玲的手:“小心!”
谢玲一惊:“什么?”
王路冲着脚下努努嘴:“看见那块天窗没,下面的房间里有只丧尸,千万别踩碎了玻璃掉下去。”
谢玲探头一看,前方一米不到的地方,果然有块农村老房子特有的玻璃天窗――农村人又叫明瓦,不大,也就一尺见方,但如果压碎了,掉个人下去却没问题。
谢玲细细瞅着玻璃天窗下的房间,很普通的老式房间,依稀能看到中间有张挂着蚊帐的大床,旁边是衣柜等家具,房间的窗户拉着窗帘,光线有点暗,但是并没有看到丧尸的影子。
谢玲瞄了眼王路紧拉着自己手的“爪子”――居然用这样烂的借口吓我好乘机占便宜。
王路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见了?就在床上躺着呢。”
谢玲一愣,再次冲着床上仔细张望了一阵,果然,床上有个隐隐的轮廓,因为隔着一道蚊帐,看不清模样。然而,再仔细看,一只搭拉在床沿的手,暴露了床上人的身份,那手皮肤干裂脱落,布满了黑色的尸斑,不经意间,会动上一动。活人,可没这样的手。
“这只丧尸,为什么躺在床上啊?”谢玲忍不住好奇,丧尸嘛,不应该都是没头没脑张牙舞爪的嘛。
王路耸耸肩:“谁知道,可能这家伙在睡着时,就变成了丧尸,躺在床上,只是出于本能。”
谢玲又瞄了一眼床上的丧尸,突然问王路:“你怎么发现它的?这、这不是你提醒,我根本发现不了。”
王路还是耸耸肩,淡淡道:“小心点嘛,总是能发现的。走。”他很自然地松开了谢玲的手。
谢玲一时语塞,小心点吗?那要怎样的小心,怎样的极端谨慎,才能隔着屋顶发现一只躺在床上的丧尸?
谢玲盯着前方的王路,这家伙,看起来还真有两把刷子呢。不知不觉中,她跟随着王路的距离又近了点,几乎是与王路肩并着肩,甚至都能闻到王路身上的汗味,但谢玲,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相反,挨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第一次,让她有了一点点安心的感觉。
――如果谢玲知道王路心里正乐滋滋“妹纸的小手好软好滑”的话,肯定会跳起来爆打他一顿,哪怕是惊动了屋顶下的丧尸,也在所不惜。;
第七十六章 亚马逊女战士
王路和谢玲在屋顶上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王路站住了脚,“到了。”
谢玲在瓦片上半蹲着,张望了一下脚下的街面:“哇,好多丧尸。”
当然会多啦,王路无奈地扯扯嘴角,前不久这里刚举行过一场盛大的人肉聚餐,能不热闹吗?
王路所在的街面,正是长发疯女人所在的地方,从对面屋顶上看过去,那只兽夹,还好端端放在临街裁缝店门口呢。
好几只丧尸就在门口徘徊,附近街面上的丧尸就更多了,王路轻声数到12,就懒得再数下去了。
不少丧尸的身上,沾满了已经晒干、变黑的血迹。
应该是那个长发疯女人的。
那天王路将她斩首离开后,新鲜血液和人肉的气味,肯定引来了很多丧尸,丧尸虽然做不了爬消防梯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但走走平坦的家庭楼梯,却没有问题。这样多的丧尸,把那个女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王路甩了甩头,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来“怀念”那个疯婆娘的,自己的目标,是兽夹。
没有这个“神器”相助,自己清理镇上的丧尸太没有效率了,所以,今天,王路决定搏一搏,赢了,以后自己就能重新靠兽夹扫地图,到临街店面扫荡,吃香的喝辣的,如果,失败了――王比安又只好天天吃蔬菜了。
王路入下手里的已经上好箭的弩,翻起了屋顶上的一块瓦片,当一下,摔碎了,拨弄了一番,找了块有棱有角大小象火柴盒一样的碎瓦片。
又从双肩包里掏出钓鱼线,拴在瓦片上。
接着,王路小心地从双肩包里翻出一个白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枚针。
王路眯起眼睛,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拿出针,瞄准,一针,扎到自己手上。
立刻用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挤了挤被针扎的食指――可是,针扎出来的洞眼能有多大,半天,指头肚上,才挤出一滴血。
王路赶快把这滴血,抹在了拴了钓鱼线的碎瓦片上。也只是抹了一个角落。
该死,王路甩了甩手指,又得挨一针。
谢玲看着王路象做法事一样胡折腾,脑袋里象浆糊一样,半晌才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路摆出“山人自有妙术”的臭脸,用教育下一代一样的语气道:“当然是,把丧尸引过来啊。”
他比划着道:“你看,这街上的丧尸离我太远了,而且不停地走来走去,用弩射容易射偏。我把这碎瓦片用血涂上,扔到街上,引诱丧尸过来,然后再用钓鱼线拖动瓦片,把丧尸引到近前,再一箭射死它。”
谢玲听着王路碎碎念,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起来:“你搞这样复杂是为什么啊?还有,为什么我们要巴巴地跑到这里来,我一路看来,这儿一片街面的丧尸是最多的,我们不能选个丧尸少点的地方下手吗?”
王路遥遥一指街对面裁缝店门口的兽夹:“就是为了拿它,我才来这儿啊。”
于是,又一翻巴啦巴啦,将自己怎么用兽夹除丧尸的丰功伟绩吹嘘了一通。
谢玲听得头发晕,几次忍不住想打断王路,突然想到了什么,捉狭的一笑,不再多言,手托着腮邦,看王路折腾。
王路一边吹嘘,一边忍痛在自己手指上又扎了好几针,总算把一块瓦片都涂满了血。
就在他小心翼翼举起拴着钓鱼线的瓦片,瞄准最近的一只丧尸想扔时。
“叔叔,我来帮你。”谢玲说着,伸一手,拿起了王路身前放着的弩。
王路原来还以为谢玲是要帮他扔瓦片,这倒是小事一桩,已经冲着谢玲递了过去。
谁知眼睛一错,谢玲居然拿起了自己的宝贝弩。
“喂喂,你要干什么?快放下,姑娘家家的,玩这个太危险。”王路伸手去夺,没把握好平衡,脚下一滑,差点在瓦片上失足滑下去,连忙双手往屁股下的屋顶一撑,滑下去好大一截,把一堆瓦片唏哩哗啦踢到了街上,这才稳住了自己,想回身爬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徒劳地瞪着谢玲,在嘴里嚷嚷:“快放下,快放下。”
谢玲充耳不闻王路的唠叨,举起弩,熟练地上肩,瞄准,击发――动作一气呵成。
锵,箭向最近的一只丧尸飞去。
王路半着嘴,猛回头,只扫了一眼大街,立刻一拍大腿:“射空了!”他一转身,冲着谢玲压着嗓子吼道:“你乱搞什么,快放下弩,我可真生气了!”
谢玲装没听见,举起弩,对着阳光瞄了一下,喃喃道:“准心没校好。”
飞快地上弦,装箭,谢玲再次瞄准丧尸,王路看得都快哭出来了,那激光红点,居然瞄着丧尸的耳朵,唉呀我的小姑奶奶,我叫你奶奶还不行吗,你知不知道这箭射空一支就少一支啊,本来就只有11支,王比安已经浪费一支了,刚才你又浪费一支,现在――你这不是射箭,是挖哥哥我的心头肉啊。
没了箭,这弩比烧火棍还不如,你让哥哥拿砍柴刀和丧尸玩肉搏啊?
晚了!没等王路从屋顶上挣起来去夺谢玲手中的弩。
锵。
王路眼一闭――得,又一支箭没了。
耳中却听到扑通一声,接着,是谢玲小小的欢呼声:“吔,射中啦!”
什么?!射中啦!
王路猛地睁开眼,只一眼,就看到街面上,扑倒着一只丧尸,后脑勺上,露着一支穿头而过的弩箭!
好、好准!
从屋顶上,到街上的那只丧尸,差不多有30多米的距离,谢玲居然射中了!这和王路要把丧尸引到5、6米内,被兽夹夹着,才敢顶着丧尸脑门射击,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人家谢玲,那才叫射弩。
谢玲这也是第一次亲手杀死一只丧尸,说不出的兴奋,如果不是在瓦片屋顶,没准会搂着王路又蹦又跳。
谢玲笑得大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丧尸也没啥花头啊,这种玩具一样的弩,都能射死,如果换成我家的追月225a弩,还不得把它爆头啊。”
王路听了一愣:“谢玲,你以前玩过弩?”
谢玲扁扁嘴:“我初中一年级时,爸爸就买了把小弩给我当生日礼物。”
王路绝倒,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啊,居然买弩给自己的孩子――还是女孩子――当礼物?
谢玲嘴巴不停:“也不知道你这弩是从哪儿捡来的,就是个玩具,你好还意思把它当宝贝,瞄准镜都没校过,跑偏了也不知道,真不晓得,你原来是怎么用它射杀丧尸的。”
王路闭紧嘴巴――他可不敢说出来自己是顶着丧尸脑门搞“”的。
谢玲嘴不停,手也不停,又装上了一支箭,瞄准,射。
扑通,又一只丧尸倒下了!
王路傻乎乎地伸长着脖子看着英姿飒爽地举着弩站在屋顶上的谢玲,难道,谢玲是亚马逊女战士转世?
一想到,以后自己要穿着厚厚的一层又一层雨衣盔甲,左手拿着锅盖当盾牌,右手拿着砍柴刀,在重重丧尸中,充当肉盾吸引它们,而谢玲远远站着,连丧尸的口水都不用溅上半滴,姿态缥缈滴,轻轻松松滴,一箭又一箭,就能刷经验升级时,王路禁不住悲从中来――老天爷,俺要转职行不?;
第七十七章 射得太爽了
王路眯着眼看着谢玲。
一阵微风吹过,拂乱了谢玲的长发,几缕发丝飘到了她的脸上。
谢玲轻轻举起手,用尾指撩起发丝,抹到耳垂后。
阳光照着她的额头,额上细细渗出的汗反射着阳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老婆,快来看神仙啊。
真是高贵风雅冷艳得一塌糊涂。
再反观自己,厚厚的马甲牛仔裤满是汗臭味,双肩包斜搭着,把马甲领口都扯歪了,砍柴刀沉甸甸地挂在裤腰上,把腰带硬生生坠下了一大截,露出了小肚腩。
整个儿就一民工大叔,还是泥瓦工等工资最低的小工。
王路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傻乎乎捏着那块涂了血的瓦片呢。
亏得自己刚才还咬牙皱眉不惜自残,把血涂满瓦片呢。敢情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王路刚想随手扔掉瓦片,突然心中一动,谢玲既然会射弩,她为什么不早说,还呆在一边看着自己挤血,直到把瓦片涂好了,才伸手横拦,抢走了弩。
这、这臭娘皮,她是故意看老子笑话!
自己拧着眉头挤血时,这丫头肯定在肚皮里笑得抽筋呢。
王路明白过味来,却又一阵苦笑,就算自己发现了谢玲在搞鬼,又能拿她怎么样?
如果说,此前自己还只是将谢玲视为可有可无的一个龙套帮手的话,现在主角光环就罩到了谢玲身上,而自己则成了龙套,谁让谢玲有一手射弩的好本领呢。
王路可不是什么硬撑脸面的主,只要谢玲有本事,能让陈薇、王比安过上更好的日子,别说当龙套,就是给她倒马桶,王路也没意见。
王路主动打开背在自己身上的双肩包,又取了三枝箭出来――他一开始,在脚下备了二支箭,加上弩身上装有的一支箭,共三支,正好被谢玲射光。
“给。”王路向谢玲递上箭支,谢玲也不客气,取过箭装上,再次瞄准了街面上的丧尸。
话说回来,这里的丧尸还真不少,被谢玲射倒了两只后,还有好几只丧尸在两人屋顶下转来转去,有只丧尸被倒下的同伴拌了一下腿,也不自知,只是踉跄了几下,又重新“散步”起来。
王路挺不理解的,这些丧尸,明明街面上没什么吃的,你丫的瞎转悠啥啊,你就不能找个地方睡一觉,节省点体力啊,话又说回来,这丧尸怎么跟永动机有得一拼,明明这样长时间没进食了,还身体倍棒,牙口倍好,看见活人就狂追,没有活人好追,就天天压马路,你倒是不嫌累啊。
换了平时,王路少不得又要把这些碍手碍脚挡着自己沿街扫货的丧尸骂上一通,今天却觉得这些丧尸太配合了,这不,又有只丧尸似乎理解自己离谢玲太远了点,乖乖走了过来,好让谢玲射得更方便点。
谢玲也没客气,锵,又一箭。扑通。
接着,又是两箭。
例不虚发,街上已经倒下了5只丧尸了。
王路笑得嘴都合不拢,屁颠屁颠地手脚并用爬到谢玲身边,递上又三支箭,还一脸贱笑讨好地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如果不是谢玲拿白眼瞪他,这厮都想毛手毛脚给谢玲肩膀按摩一下了。
谢玲扭了扭脖子,抬起胳膊肘转了转:“没事儿,弩这东西不像弓,不费力。”
装箭,瞄准,射。
又一只丧尸倒下去。
王路闲得差点打哈欠。
从没想到过,打丧尸的日子就象打酱油一样轻松。
如果自己手里有一大堆箭,让谢玲站在屋顶上不停地射,不但能把鄞江镇上的丧尸都杀光,就连甬港市区里的丧尸,也不在话下。
来多少,灭多少。
你还够不着我,急死你丫的。
当然,这只是个理论,甬港市区有常住人口220万,就算一半人变异成了丧尸,谢玲又箭不虚发,先不说得花上多长时间,光箭就得要100多万支。
那得是多大的一堆箭啊,拉一车皮都不够,这箭的数量――
王路突然跳了起来,等跳起来才想起自己站在屋顶上,忙又趴下,哗啦啦又弄下去一堆瓦片,嘴里变着调地嘶喊着:“别射啦!箭!箭!”
谢玲吓了一跳,手指一紧,又一箭射出。扑通,一只丧尸倒下。
谢玲转过身,冲着王路没好气地道:“你嚷嚷什么啊,被你吓得,差点失手,幸亏我运气还好――”
王路冲着谢玲的耳朵大吼一声:“箭用光啦!”
谢玲被吼声震得一缩脖子,刚要回骂,猛得醒悟过来王路的话中之意:“什么?箭用光了!?”
箭当然还没用光,那只是王路情急之语,但是,也只剩两支了。
双肩包里孤单单的一支箭,谢玲手头也还有一支,看着仅剩的两支箭,谢玲的脸也有点发白,她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只有这样少的箭?家里――崖山上难道没有了吗?”
看着谢玲企盼的眼神,王路轻叹了一声,这也怪不得谢玲,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忘乎所以,看着谢玲的神射,头脑一热,居然忘了箭支有限这码事。
谢玲从王路的表情中猜出,家里,肯定没多余的箭了。
没了箭的弩,连个屁都不顶用。
看看仅剩的两支箭,再看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丧尸,谢玲的脸,也垮了下来。
呆了半晌,王路捡起双肩包,背上,低声道:“走。”
谢玲愣愣地看着王路:“走?往哪里走?”
王路扯了扯嘴角:“当然是回家。”
谢玲一下子爆发了,她猛地一把拎住王路的领口,冲着王路大吼道:“你这男人有病啊!什么叫回家啊!?我们的箭都射在丧尸身上了,都拿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啊!没了箭,这弩就是废物,你知不知道啊!你居然就这样想回家!”
有没有搞错,这些话应该是我向你吼的好不好,那些箭,明明是你射得太爽,一股脑儿射丢了的好不好。
王路在心里苦笑,却又不得不安慰正在爆走的谢玲,低声下气地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提醒你要省着用箭。不过,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不能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啊。留在这里,我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先回家。啊,回家再想想法子看。”
谢玲油盐不进,手一挥:“我不回去,要回,你一个回去好了。我要把这些箭都拿回来。”
这是和谁赌气呢。王路哭笑不得,20多岁的大姑娘了,怎么遇着点事就像孩子一样毛躁。
但也不能就真的放手让谢玲乱来。
王路劝道:“别心急,你看,我以前没弩时,也照样收拾过丧尸。你现在守在这里也没用啊,总不能跳下楼去,从丧尸身上拨箭?你数数看,1、2、3……7,下面街道上还有整整7只丧尸呢,就算你拿剩余的2支箭射死了2只丧尸,剩余的5只丧尸,光凭我手里的一把柴刀,可收拾不了。”
王路故意絮絮叨叨啰啰嗦嗦唠叨着,其实,是想借此转移谢玲的注意力,好让她冷静下来。
谢玲没再哼声,她眯着眼睛盯着街上来回走动的丧尸,突然站起身来:“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去见陈薇姐和王比安,我一定要把箭拿回来。”
唉呀我的亲爹啊,这谢玲妹纸看着柔柔的,怎么这脑袋也是一根筋的呢。王路心中哀号――就不能给我省点事吗!;
第七十八章 钓尸
王路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和谢玲硬顶,你越来硬的,对方的脾气就越倔――青春期的孩子和女人就是这种脾气,偏偏谢玲还合两者为一了――办法就是冷处理。
王路不再吭声,顺势在屋顶上坐了下来,看风景一样,看拧眉咬唇的谢玲瞪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丧尸,盘算着取回箭的主意。
现场的气氛慢慢冷静了下来,一时间,王路和谢玲就像一对在楼上看风景的游客,王路偷偷瞟了一眼,发现谢玲瞪着丧尸的眼睛有点发直――嘿,这小娘皮,也是没招了。
既然闲着,王路就开始整理双肩包,刚才急着从里面拿箭,东西翻得一塌糊涂,望远镜啊什么的都掉了出来。
屑屑碎碎整理双肩包时,王路又发现,前一阵子手忙脚乱,居然把还拴着瓦片的钓鱼线,脱手扔掉了。
幸好,钓鱼线够长,瓦片掉到了屋檐下,钓鱼线还挂在屋顶上。
赶紧撅着屁股爬过去,捡起钓鱼线,把瓦片拎上来。瓦片扯上来时,撞到了屋檐,发出咔咔哒嗒的声音。
谢玲正在心烦呢,她已经是骑虎难下。
自己刚才一时情急,放出了要取回箭的大话。
现在盯着街上的丧尸想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是狗吃刺猬,无处下嘴。
底下7只丧尸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虽然其中几只还缺了胳膊,腿似乎也有伤,连带着走路都有点不利索。可一旦陷入它们的围攻,绝无脱身的可能。
就算是把王路一脚从屋顶上踢下去,让他吸引住丧尸的注意力,自己再去捡回箭支――可你又怎么回屋顶上来啊?顺着大街一路跑回去吗?那沿路的丧尸肯定很欢迎您!
谢玲咬着唇――死胖子,现在怎么不劝人家回去了?!
这时,偏偏王路整理双肩包时发出了一阵一阵响动,动静不大,可听着烦人,谢玲眉毛一竖,冲着王路一瞪眼:“烦死人了!”
王路正伸了手去够钓鱼线上的瓦片,听了谢玲没大没小的训斥,也不恼,还笑眯眯的,只是手脚越发轻了。
谢玲没找到发邪火的借口,一时气泄,可很快又上了火,看王路小心翼翼收拾着钓鱼线的动作,气就不打一处来――瞧瞧瞧瞧,这还像个男人的样子嘛,打丧尸尽想出些什么馊主意啊,用钓鱼线引丧尸过来,再打闷棍,活脱脱就一小毛贼。
正在腹黑的谢玲突然一怔――钓鱼线!
她冲着王路一伸手:“给我。”
王路一愣,没明白谢玲话中何意:“什么?”
谢玲不耐烦地一探手,从王路手里抢过了钓鱼线,利索地解下瓦片,扔掉,用两手扯住钓鱼线,使劲拉了拉,点点头,对钓鱼线的结实程度表示满意,然后,在钓鱼线上打了个活结,套上尾部的翼片,又扯了扯,确保钓鱼线不会从尾部脱落后,这才满意地翘起嘴角笑了。
王路正甩着手――谢玲抢钓鱼线时急了点,鱼线在手心划了下,居然划出条血痕――看着谢玲捣鼓,突然明白过来她想干什么。
正是王路以前用弩箭射小店里的红肠的办法,利用钓鱼线,把射出的箭再回收。
挺妙的一个主意,可,也有风险。
王路连忙拦住要把拴了钓鱼线的箭往弩里装的谢玲:“等等,这法子有问题啊,你看看,这箭射进丧尸的脑袋里,卡住的力道可不轻,这钓鱼线要是扯断了就糟了。”
谢玲又拎起钓鱼线扯了扯:“没事,这是7号的大马力钓鱼线,海钓用的,钓个40斤以上的鱼都没问题。”
王路可不知道自己找来的钓鱼线是几号的,他钓鱼的水平,也就是在藤头农家乐的鱼塘边拎根细竹竿玩玩,当时从盆景园边的小店里找钓鱼线时,只是捡最粗的拿。
“才40斤?那丧尸可有百多斤重。”王路还是有点担忧,嘀咕道。
谢玲不耐烦地道:“你懂什么啊,这海鱼在水里,40斤的鱼发出的力道,能翻个倍,少说也有7、80斤。我经常到渔山岛一带海钓,能不知道吗?不懂,就给我闭嘴。”
王路忐忑不安的坐下,心里像猫挠一样,谢玲这小娘皮,真正是崽卖爷田不心痛,这支箭,要是收不回来,可就只剩一支了!
转念一想,其实一支箭和两支箭也没多大区别,就让谢玲去折腾,万一要是成功了,就是大翻盘啊。不但箭都能取回来,兽夹也能到手,连带着这一带的店面就能再次成为一家三口――不,四口人的后勤仓库。
王路在那里坐立不安患得患失,谢玲已经手脚麻利地装好了箭,理好后端的钓鱼线,不让它被缠上,端起弩,平心静气地瞄准街面上的一只丧尸。
这次,谢玲没有急于发射,而是耐心地等着丧尸越走越近,从屋顶上看过去,差不多丧尸的头与自己的视角成一条直线时,才一扣扳机。
中了!
丧尸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太好了!
谢玲差点兴奋得跳起来。
旁边直愣愣看着的王路也嚷了声“好”出来。
的确是射得再好没有了。
那支箭以近乎90度角直射入丧尸的额头,从后颈穿出,丧尸又是仰身倒地,拴着钓鱼线的箭尾,直直地翘在丧尸的额头上。
王路憋住一口气,盯着谢玲收线。
谢玲也知道事关重大,深吸了口气,双手拽住钓鱼线,往回拉。
丧尸的头被钓鱼线扯得从水泥地面上抬了起来,箭依然卡在额头上。
谢玲松了手,咚,丧尸的头又撞回了地上。
谢玲又试了几次,丧尸的身体甚至被钓鱼线扯得横着挪动了几步,箭依然没有脱落的迹象。
王路的心高高地吊着,嘴里却还在安慰已经红了眼的谢玲:“别急别急,慢慢来,这箭卡在骨头里,是紧了点。咱们再试试,用不着担心,你看,这钓鱼线够结实,一点都没断,实在不行,咱们就把这只丧尸整个儿拖上来,可惜丧尸肉不能吃。”
王路笨拙的笑话其实一点不好笑,但多多少少安抚了谢玲越来越焦躁的心情,谢玲背着手抹了把眼睛,重新拎起钓鱼线――王路有句话说对了,折腾到现在,钓鱼线的表现堪称优秀,从自己的手感判断,这鱼线很“吃得住劲”,大不了,就真像这个家伙说的,把整具丧尸拖上来!
谢玲平复了心情,一下一下,又开始扯动钓鱼线,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尖叫了一声。
谢玲侧头对着王路笑颜如花:“动了!箭动了!”
王路这个角度,看不到箭支动了的情景,也许那箭只是稍稍动了一下,也有可能,那只是丧尸的头再次被牵动,但他相信谢玲的手感,高兴之余,连忙道:“别停手,再卡住了,就难办了。”
谢玲连忙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这次,连王路都能看到,一直紧卡着的箭,缓缓从丧尸额头退了出来,速度越来越快,当整支箭从丧尸额头被谢玲的重重一拉,飞脱出来,又掉到水泥地面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时,谢玲和王路齐齐发出了欢呼声。;
第七十九章 压住了
辣块妈妈不开花,开花生个小娃娃。王路裂着张大嘴乐得和韦小宝韦爵爷作弊抛出了一个豹子一样开心。
这下发了!王路重重一拳砸在自己手心里,谢玲这丫头,真是好运到家了。
瞟了一眼谢玲,见她正朝自己翘着鼻子,一幅“还不快来吹捧拍马”的神情,王路微笑着朝她比了比大拇指,虚空做了个拉线的动作。
谢玲吐了吐舌头,手腕不停,将箭收了回来。
拿到手里细细一检查,钓鱼线紧紧勒在塑料尾翼上,把尾翼卡出了一个细微的痕迹,但并无大碍。
谢玲又将钓鱼线在尾翼上多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扣牢了。装上。
两人在屋顶上,耐耐心心等着脚下有新的丧尸再次经过。
有了一次经验后,谢玲沉稳了许多。
如果楼下街面上的丧尸角度不对,她宁肯再多等等,等丧尸返回时,再寻个好点的角度。
必须要确保丧尸是仰天倒下的,才能将箭收回,要不然,丧尸带着箭扑倒在地,箭尾被压在下面,可就不好收回了。
这个要求,对丧尸而言,难了点。
丧尸的走动是漫无目的的,就像眼前的这只女丧尸,因为被脚下几具丧尸的尸体挡住了路,居然原地打起转转来。
身形尤如凌波微步,飘忽不定。
谢玲嘴里轻轻念叨着:“转过来转过来。”
王路盯着激光红点,那红点左右移动,死死盯着丧尸的太阳穴。
王路担心谢玲又要犯急,有心提醒,却又闭紧了嘴,还是放手让她去做。
谢玲这次却很稳得住,双臂稳稳端着弩,一直等到丧尸又转了一圈,回身,身体稍稍向里侧倾斜时,说时迟,那时快,锵,一箭,扎进丧尸的太阳穴。
丧尸本就因为转身而步态不稳,又受到这一箭的冲击力,一头斜栽到了地上,箭尾好端端露在朝着谢玲一面的外侧。
这支箭的回收,就容易了许多。
谢玲是个很细心的人,她取回箭后,担心尾翼因多次拖动而受进一步受损,特意换了支新箭,重新栓上钓鱼线。
接下来,就全成了谢玲的oneanshobsp;很快,两人脚下的街面上,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堆丧尸。
王路很狗腿地问谢玲:“累不累?要不要歇?”嘴不停,手也不停,帮着谢玲把钓鱼线收回来,又用块破布把箭上沾着的丧尸脑浆啊尸液啊什么的擦抹干净。龙套就要有龙套的自觉啊。
谢玲懒洋洋的仰面躺在屋顶上,眯着眼睛,悬空甩着胳膊,放松两臂的肌肉,射弩虽然不累,但一直端着有点分量的弩身,小幅度地左右平移,瞄准丧尸,好捕捉那一纵既逝的机会,长时间下来,手的确有些酸。
“下面还有几只丧尸啊?”谢玲都不带多看王路一眼。
王路巴结着替她上弦装好箭,没口子地道:“不多了不多了,只有4只了。”
还真不算多。照刚才的杀丧尸速度,也就是喝杯咖啡的辰光。
谢玲又甩了甩胳膊,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了,把手一摊――王路立刻双手端上装备好的弩。
一只丧尸从街沿慢慢走了过来,那是只按照王路私下的分类属于“复活型”的丧尸,也就是被别的丧尸咬过后,转职变成的。
这只丧尸的脸上、胳膊、胸口、肚腹,乃至大腿上,都是累累被啃咬过的伤痕,衣服和裤子也被撕得七零八落,只能称是几条布片,还挂在身上。
王路都奇怪,这只丧尸是怎么得以恢复的,你看看,就它脖子上被咬的那一个大窟窿,再多咬一口,就能把脖子咬断了,就算你是丧尸,有着无与伦比的重生能力,没头,也玩不转啊。
丧尸走得极慢,似乎是不喜欢被阳光晒着,一直靠着对面店铺的墙壁,挨挨擦擦地走着,腿上的几个露出了白骨的大伤口,拖累了它的行动,走起来,一瘸一拐。。
丧尸已经走到了谢玲的正对面――这距离,有些远,王路在心中嘀咕,隔了整整一条街,谢玲又是居高临下站在屋顶上,虽然谢玲瞄得很准,可这样远的飞行距离,途中只要来一阵风……
锵,谢玲射了!
王路眼角一抽――射中了!箭从丧尸耳朵扎了进去,从另一侧眼窝蹿了出来。
丧尸头一歪,咚一下,撞在旁边店面的玻璃门上,双膝一曲,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好!王路一伸手,就想抢过谢玲手里的钓鱼线回拉。
已经来不及了,鬼使神差般,原来丧尸倒下的话,箭正好插在它头的外侧,谢玲能够很方便的回收,不得不承认,谢玲这个时机选得很好,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丧尸倒下时,它在外侧也就是正对着谢玲一方的、受伤最严重的腿,曲了一下,也就是曲了那么一点点,带动了它整个身体一转,当丧尸重重地摔倒在地时,拴着钓鱼线的尾部,被压到了地面上,只露出眼窝里的箭尖,直指天空。
王路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谢玲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收线。
钓鱼线带着丧尸的头在水泥地上拖动了一米多,整具丧尸因此而转了个向,变得头朝谢玲,脚朝对面临街小店,但箭尾却依然被压在下面,王路站在楼顶上,都能听到箭尾部的塑料尾翼,在水泥地面上,磨擦发出的“吱吱”声。
不等变了脸色的王路喊出声,谢玲已经住了手――经常参加海钓的她知道,钓鱼线虽然极具弹性,但耐不住粗糙的物体磨擦,自己就好几次遇上过钓钱被海底的礁石磨断的事。
“怎么办?”谢玲慌张地问王路。
王路勉强笑了笑:“没事,别担心,再试试看,实在不行,就把钓鱼线弄断好了,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一支箭嘛,重新拴上就是了。”
谢玲略一思索,还真是这个理,虽然钓鱼线弄断后重新拴上新箭,长度比原来的短了不少,但只要自己把丧尸引得近一点,一样能干掉它。
放下了心,谢玲开始试着拉动丧尸,还不时左右调整着,试图牵动丧尸的头,让箭尾露出来。
左近躺着好几具谢玲此前射杀的丧尸,钓鱼线起起落落时,不小心,中间一段又挂到了另一具丧尸的皮带扣上,缠住了。
王路实在忍不住,叮嘱道:“小心点。”话音未落,他突然急嚷道:“快,快,快收线,不!不!把线放下!快放下!”
谢玲被这左右矛盾的指令弄得无名火直冒,扯着钓鱼线怒道:“你到底让人家咋弄啊?!”
王路胳膊一挥直指脚下的街面:“又有丧尸来啦!”
谢玲这才注意到,有一只丧尸,沿着大街晃悠过来。
在丧尸的前方,自己手里的钓鱼线,一头拴在压在丧尸头下的箭尾,中间缠在了另一只死了的丧尸的皮带上,末端从街面斜着向上牵在自己手里。
挂在两只死丧尸之间的钓鱼线,成了一道横在蹒跚而来的丧尸前的绊马索。;
第八十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那只走来的丧尸缠上钓鱼线――谢玲都不敢多想这一幕。
“怎么办啊?”谢玲求助地望向王路。
王路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丧尸,它的方向没有改变,直愣愣地冲着横在地面上的两具死丧尸之间的钓鱼线走来。
“拉。”王路头也不回地道,紧跟着叮嘱道:“别太有力了。”
谢玲试着拉了拉,钓鱼线紧绷着,一动不动,缠在皮带扣上的那一截钓鱼线,反而缠得更紧了点。
这不是办法。
王路赶紧道:“松手,松手。”
谢玲依言松了手,手里的钓鱼线沿着屋檐搭拉下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下沉的弧线,王路催促道:“放、放,再多放点。”
谢玲抛出了手中一大段钓鱼线,那线,只是徒劳地堆积在屋檐下的地面上,而两具死丧尸之间的“绊马索”并没有如王路指望的那样松弛下来。
王路咬了咬牙――如果那道绊马索能再松点,紧贴着水泥地面,就好了。
“怎么办啊?”谢玲再次问王路,话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王路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等。”
并不需要等多久,闷头“赶路”的丧尸很快走到了“绊马索”前,“跨过去,跨过去”,王路在心里默默祈祷,丧尸的左脚,过去了,它抬起了右脚――
丧尸穿的是双凉鞋,不系扣,只是用尼龙粘扣带粘着,粘扣带的边缘,露出了一小片尼龙钩面。
也许只是钩面上的一个小小的倒勾,勾着了钓鱼线。
钓鱼线,挂在了丧尸的鞋子上。
丧尸还在继续前行,原本纠缠在另一具丧尸皮带扣上的钓鱼线,这个时候却鬼使神差地解脱了,鱼线一松,被丧尸的鞋子挂着牵引了过去。
谢玲还在发呆,王路已经觉察到了不妙,转头低吼:“快,快把手里的钓鱼线扔了!”
谢玲还在发蒙:“你说什么?”
街面上的丧尸又走出了好几步,钓鱼线被它的鞋子扯着,也拉出去长长一段,很快,原本堆积在屋檐下地面上的钓鱼线被扯光了,鱼线一抖,从地面上弹起来,在谢玲的手和丧尸鞋子之间,拉出了一条弧线。
弧线飞速缩短,一下子,紧绷起来。
谢玲这才明白,王路为什么叫她松手,可是――这样一来,整条钓鱼线就要被丧尸带走了啊。
谢玲不死心,又试着拉了拉,这下,钓鱼线连丧尸的另一只脚也缠上了。
眼看着手里剩余的钓鱼线被牵出得越来越长,谢玲都带上了哭腔:“王路你快想想办法啊,线快没了!”
还有个屁的办法。王路苦笑:“快把剩下的线扔了。”
谢玲的脾气又上来了:“我不!”说着,又扯了一下鱼线,还翻了下手腕,把渔线末端缠在了自己手上。
她居然和楼下的丧尸拨上河了!
正在前行的丧尸脚下一滞,它无意识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好嘛,钓鱼线整个儿缠在了它的身上。
丧尸踉跄了几步,继续前行,谢玲站在屋顶上,想拉住丧尸――这哪里拉得住啊,反而自己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一个屁股墩,坐倒在屋顶上,哗啦带下去一堆瓦片。
王路一见不妙,要出大事!一个前扑,左手搂住了谢玲的腰,右手一把握住谢玲扯着鱼线的手:“疯啦!快撒手啊!”
谢玲颤声道:“缠、缠上了!”
这笨丫头,刚才想和丧尸拔河,现在钓鱼线死死缠住了她的手腕,都勒出了一道血痕!
街面上的丧尸原地转悠了几圈,没整明白是什么挡住了自己,决定继续前行,它大步向前――谢玲“啊”地尖叫了一声,钓鱼线,勒得更紧了,谢玲整个身子向前斜,右手胳膊被钓鱼线拽着伸得笔直,左手撑着屋顶想借点力,却徒劳地又推下去一堆瓦片。
王路握着谢玲扯着鱼线的右手不敢用力反拉,紧绷得钓鱼线锋利程度足以割破皮肤。
甬港城曾出现过一个离奇的事故,一段钓鱼线缠在横跨街道的两棵行道树上,结果夜里一个摩托骑士经过时,被横拉的渔线从脖子里划过――斩首。
没什么好犹疑的了,王路松开搂着谢玲的左手――谢玲又被丧尸扯得在瓦片上滑出了一段距离,正当她要尖叫时,眼前利刃一闪――王路反手抽出砍柴刀,一刀,砍断了钓鱼线。
看着钓鱼线末端从屋顶上滑下去,消失。
谢玲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王路轻叹一声,在双肩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红药水和创口帖,拉过谢玲的右手,掰开依然紧握着的拳头,小心地把已经陷进肉里的钓鱼线解开,这才给被渔线勒出来的伤口涂上红药水,再贴上创口帖。
伤口横贯谢玲的整个掌心,王路用了三条创口帖,才歪歪扭扭地把伤口处理好。
谢玲任由王路摆弄着自己的手掌,只是哭个不停。
处理好谢玲的伤口,王路并没说什么,只是在谢玲身边坐了下来。
有时候,沉默,也是种安慰。
谢玲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
阳光撒在身上,晒干了谢玲脸上的泪痕。
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发呆,看着街面上的丧尸。
就是那只缠上钓鱼线的丧尸。
这厮又回来了。
不得不回来。
谢玲手里的钓鱼线是松了,可另一头还连在死丧尸上呢。
活丧尸走出了没多远,就被死丧尸给拖住了。
死丧尸不是谢玲,不但沉得要命,还认死理――绝不松手。
活丧尸拽着死丧尸迈了没几步,就走不动了,因为死丧尸被谢玲射杀的更多的丧尸给拌住了。
活丧尸只能回头,结果,钓鱼线越纠缠越乱,现在,活丧尸裹着一团乱鱼线,只能在死丧尸旁打转转。
这钓鱼线,可真够结实,折腾到现在都没断,下次有机会,还得找这种线,谢玲管它叫什么来着?7号大马力线?王路正在瞎琢磨。
旁边终于调整好心态的谢玲清了清嗓子,沮丧地道:“一个下午,都白忙了。”
何止是白忙,简单是倒帖加大赔本啊。
王路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却在滴血。
啥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
弩,算是彻底废了,只剩一支箭――你看电影电视里,这种最后一颗子弹最后一支箭,都是用来自杀的!
钓鱼线,也没了。
虽然杀了小半条街的丧尸,却功亏一篑。
不但要空手回山,面对陈薇和王比安失望的眼睛,更糟的是,今后杀丧尸的前景,更是暗淡无光。;
第八十一章 好姑娘
王路这点心思,自然不会在谢玲面前暴露出来,话说回来,就是要怪,也怪不得谢玲,难道还能指责谢玲射弩技术太好?推卸责任除了曾一时口头之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说到底,是自己得意忘形,没有提醒谢玲箭支有限。
再说,刚才谢玲为了挽救拴上了钓鱼线的弩箭,真是差点拼上了命,光看那被渔线勒出血的手掌,就知道,这并不是她惺惺作态,以求获得自己的好感,完全是真性情使然。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不负我,我也不负你,现在两人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只有并肩杀敌的情谊,没有互相指责内斗不休的道理。
王路勉强扯了扯嘴角,权当是笑,笨嘴笨舌地安慰谢玲道:“咱们也不算白忙这半天,你瞧,好歹你也杀了这样多丧尸,我们先回家想想别的办法,没准明天再来,剩下的3只丧尸,已经转悠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轻轻松松就能把箭啊兽夹啊都取回来了。”
谢玲抽了抽鼻子:“那如果这3只丧尸没走,别的地方丧尸反而也来了呢?”
真――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这小脑袋瓜转得就是快,马上就抓住问题核心了。
别处地方的丧尸会不会转过来?
那简直就是一定、肯定、绝对会过来!
两人所在的街道,正好是镇中心的一段,前后大街上,到处是丧尸,很快就有别的丧尸来串门“填空”。
谢玲抬起眼,看着王路哀求道:“你想想办法啊。你以前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也杀过很多丧尸吗?”
王路感受到谢玲眼中难得的恳求之意,尴尬地别过头――妹纸,不是哥哥我不肯想办法啊,实在是没招啊。
哥哥我也很想在你面前表现一番,举着砍柴刀,大吼一声从楼上跳下去,冲入丧尸群中,杀得血流成河,回头,迎来你在风中的一笑――那叫扯蛋!
身为一个长年围着工资奖金全勤考核职称论文转悠的城市小白,王路早就明白,这世界并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悠的,该放手时,就得放手,该认倒霉时,就得认倒霉!
你的车停在人行道上,旁边的一排车都没帖罚单,就你一个人被警察叔叔帖了,怎么办?找警察投诉?告他没有公平执法?傻了你!开车走人!还得谢谢警察叔叔没拖你车让你多交停车费呢。交警大队的停车场,收费可黑着呢。
上小学四年级时,王路因为被同学打了,找到老师告状,结果老师轻飘飘地道:“为什么人家不打别人,偏偏打你呢?”
当时只有10岁的小王路听了这话,把肚皮都气破了,认为自己遇上了世界上最混蛋的老师,但30岁以后,王路才真正明白,人家老师说的话那才叫博大精深啊,是啊,为什么人家不打别人,偏偏打你呢?
天意如此,非人力可违。
这世上,不如你意的事比比皆是,“把每件事做到最好”,是个美好的愿望,但把它当真,非要和老天爷拧着干,就是你的脑袋被驴踢了。
这道理太深,一时半会也和谢玲这纯妹纸说不明白,王路只好笨拙地道:“就算是要想办法,我们守在这里也是白费力气,回家想办法,啊?”
这是明摆着说要放弃了。
谢玲用手背擦了把沾了泪痕象小花猫一样的脸蛋,正好一眼看到那只全身缠满了钓鱼线,一头拉着一只死丧尸正在原地徒劳打转的丧尸,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家伙捣蛋,自己早就成功了。想到恼处,随手捡起屋顶上的瓦片,没头没脑向丧尸砸去。
王路也不阻止,让小姑娘发泄发泄也好,只是谢玲射弩时例不虚发,砸瓦片的准头却臭得要命,好多都砸到地上摔得粉碎,偶有几块落到丧尸身上,对它也没什么伤害。
谢玲越发恼怒,抓了更多的瓦片砸下去,脚下的瓦片被砸光了,露出了下面的芦苇席,谢玲又转身抓身后的瓦片――一幅不用瓦片把丧尸淹死不罢休的劲。
王路苦闷之余,也有点好笑,毕竟是个没走上社会的小姑娘啊――他的眼光突然一滞,死死地盯上了谢玲脚前那片掀光了瓦片后,露出来的芦苇席。
王路猛地向谢玲扑过去。
扑到她的脚前,伸手就摸。
摸她脚前原本瓦片覆盖下的织物。
没错!
手指才一碰到,王路就确认,那――
的确是芦苇!
谢玲被王路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看清他摸着自己脚前的屋顶,嘴里还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时,忍不住问:“干什么啊,这样神神叨叨的?”
王路抬头,脸上是一派狂喜:“芦苇席啊!是芦苇席啊!农村的房子,现在早就是水泥顶了,就算差一点的人家,屋顶上铺的也是松木板和厚油毡用来防水!芦苇席,这户人家用的居然是老式的芦苇席!”
谢玲隐隐想到了什么,却捉不住这一闪而过的念头:“那这芦苇席又有什么用?把它点着了?扔下去烧丧尸?”
王路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你这想法真是太油菜了。就算是把这幢楼的屋顶的芦苇席都拆了拿来烧,能不能烧死楼下的丧尸,都是个问题。”
看到谢玲已经瞪起了眼睛,王路擦着笑出的泪,伸出砍柴刀,捅了捅芦苇席,席子应手凹陷下了一块:“我们拆了这破席子,从屋顶直接穿到楼里,我引开那3只丧尸,你跑出去捡箭,再回头,杀丧尸!”
谢玲的眼睛立刻亮了,她飞快地接口道:“你用不着对付3只丧尸,我这里还剩着一支箭呢,先把那只缠着钓鱼线的丧尸射死――不,不能先射它――先射左手街上那只最强壮的成年丧尸,这样,街上就只剩两只丧尸了。被钓鱼线缠住的丧尸行动不便,这样的话,你真正需要吸引的丧尸就只剩下一只了。我们两个人,丧尸也只有两只,其中一只还带着拖油瓶,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它们。”
好姑娘,真是个聪明的姑娘,王路才提了个醒,她就把具体的方法都想到了。
王路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谢玲,有的人,就是这样,面对真正的危难时,才会焕发出最灿烂的光彩。如果是太平盛世,谢玲只是个喜欢户外运动,带着惯有的傲骄的90后女孩子,但今天和自己面对丧尸的连番搏斗,虽然只有短短一个下午,她,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第八十二章 封你号禁你言
说干就干。谢玲取出最后的一支箭,拉弦,上弩。
王路盯着谢玲贴着好几道创可贴的右手,关心地问:“你的手,没问题?”
谢玲端起弩,架在自己肩头,左右移动着瞄了瞄:“没事儿。”
王路略一思索:“等等,先别急着射,我们破屋下楼,尽量靠丧尸近点再射。”
这个提议很好,谢玲收了弩,看着王路又扒拉开一大堆瓦片,露出下面2平方米大小的芦苇席,挥着砍柴刀砍起来。
芦苇席很轻松就破开了,露出下面黑色的织物――是防水油毡。
王路继续挥刀猛砍,刀被油毡下面的硬物挡住了,砍下去,发出“突突”的声音。
破开防水油毡,这才看清,是下面的屋顶架子,松木做的。
松木架子有小酒杯粗细,纵横交错。
这里,就需要用上王路的蛮力了。
谢玲也插不上手,抱着膝盖,看着王路挥汗如雨,用砍柴刀猛剁着松木架子。
终于,哗啦一声,一片松木架子塌了下去,连带着砸下去油毡、芦苇席、碎瓦片,和积年的梁上的灰尘。
王路和谢玲措不及防,都捂着鼻子、嘴巴咳嗽起来。
王路用单手扇着眼前腾起的灰尘,好不容易散了点,探头向破了个大洞的屋内张望了一眼。
他很快抬起头来,看向谢玲的脸色有点古怪。
“4只。”王路说。
谢玲“啊”了声:“你说什么?”
王路一脸的无奈,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4只丧尸,现在又多出一只来了。”
谢玲挨到王路身边捂着鼻子一探头,洞口下,破屋内,一只丧尸,正抬头冲着自己和王路隔空又抓又挠。
屋内有丧尸。
说实话,这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在镇江镇的每一幢屋子内,都可能藏着一只、两只、甚至更多的丧尸。
王路以前做白日闯时,都是千方百计确认屋内没丧尸才破门而入的。
要知道,和丧尸打斗,最忌讳的就是在狭窄的室内和它们肉搏了,对上这种“宅丧尸”,王路一向是躲着走的。
但今天,看来是躲不掉了。
有道很简单的算数题,谢玲手里有一支箭,楼下和楼外的街道上共有4只丧尸,请问,谢玲射杀一只丧尸后,还需要杀几只丧尸?
还需要杀3只。而手里却没箭了。王路暗骂了一声,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撞了哪路毛神,怎么这样流年不利啊。刚还和谢玲盘算得好好的,想出了对付3只丧尸的办法,结果,现在立刻又冒出一只来。
王路正在肚里破口大骂,谢玲却举起了弩,瞄准洞口张牙舞爪的丧尸,王路手一伸:“你干什么?我们就剩这一支箭了!”
谢玲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这样紧张兮兮地:“我知道啊,我先杀了这只丧尸,然后下去拿回箭,再射街面上的丧尸啊。”她恍然:“啊,你不会想让我先射街面上的丧尸?那怎么行!这箭射到街上,可收不回来了。”
王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今天绝对是撞邪了。这样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象猪油蒙了心,没想到呢――其实也怪不得他,今天一路行来,波折不断,早就是身心皆疲,看到楼内新冒出来的丧尸,一时失神,才想岔了。这就叫灯下黑。
王路支吾道:“不是不是,我能有这样笨吗,我是让你小心点,万一没射死,就麻烦了。”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信心满满的谢玲也有些迟疑起来,是啊,这是绝不能失手的一箭。
这已是自己和王路最后的希望。
谢玲低头看看洞下的丧尸,那是只中年妇女丧尸,正抬着头,冲着谢玲又抓又挠。
从洞口这个角度俯视,如果要把丧尸一击致命,只能射它的脑门,可这样一来,目标就太小了,而且,丧尸还在不停地动来动去。
谢玲,突然发现自己满满的信心,化为一缕青烟,飘走了。
如果射不中――谢玲甩了甩头,长发飘散,就象心中乱糟糟的情绪――绝不能失手!
谢玲捡起屋顶上一小片芦苇,拆出一条芦苇蔑片,当成绳子,扎起了自己的长发,把原先飘扬的长发扎成了马尾,然后,端起了弩,瞄准洞下的丧尸,激光红点在丧尸脸上飘忽不定。
谢玲的喘息渐渐重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双臂越来越沉,被渔线勒破的掌心渗出了汗,刺激得伤口火辣辣的痛。
瞄准镜里的丧尸脸孔,居然变得模糊起来。
谢玲猛地放下了弩,慌急地对一直注视着她的王路嚷嚷道:“我、我不行,万一射不中怎么办?!”
王路在一旁,把谢玲最初的迟疑和最后的失措看得清清楚楚,坏了,自己刚才最后那句话,给她太大压力了。
压力这东西虽然无形,却能让百发百中的奥运冠军都能失手射出个零分来。
谢玲还只是个末出校门的女孩子啊。自己一时口不择言,却害了她。
王路没有立刻开口劝慰谢玲――这种空口白话还是少说,帮谢玲找到对付丧尸的办法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洞下的丧尸狠不能把嘴巴张得漏斗大,好把咫尺之上的两块鲜肉吞下去。
真他恶心,王路盯着那张黑洞洞的大嘴,狠不能一刀,劈在丧尸的嘴上,闭嘴,让你丫的吃刀子去。
王路突然心中一动,抬头对谢玲道:“让你射丧尸的嘴巴没问题?”
谢玲一愣:“射嘴巴又没用,要射脑子才能射死丧尸啊。”
王路招手让谢玲靠过来:“有用有用,你看,如果你一箭射到丧尸嘴里,有那支箭挡着,丧尸就不好动嘴咬人了,光靠它的手指,就没什么伤害了。其实除了嘴巴,射面颊什么的也可以,反正只要用箭阻住丧尸的牙齿,不让它好轻易咬人就行。”封号禁言啊,这可是本朝的大杀器,王路以前在论坛上不知挨过多少次,这次,让丧尸也尝尝。
谢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猛点头:“我知道了,放心,没问题,肯定能射中。”
两人很快商定了步骤,谢玲用箭给丧尸来个“封号禁言”,王路再从洞口跳下去,用砍柴刀斩首。
王路拆了一块油毡,重叠起来,用布条裹在身上,充当防身盔甲,这才向早就等候在一边的谢玲点头示意。
谢玲转身,屈腿半蹲,伸长胳膊,尽量伸直弩,凑近下面的丧尸,手指一扣。
射中了!箭直直地射进丧尸的嘴里,只露出一截带着塑料尾翼的箭尾。
王路很满意,但也有点小小的失望,本来,他还指望着谢玲“失手”,把箭射中丧尸的脑门呢,没想到,谢玲发挥正常,应王路的要求,把箭准准地射进了丧尸嘴里。
当然,这点失望,只是很小很小的一点点,王路紧了紧手里的砍柴刀,毕竟,我也是个纯爷们是不是。总不能让谢玲一个小姑娘替自己包打天下啊。
那种娶n个女人离她们去打生打死,男人在床上征服女人来征服天下的爽事,只有里才会有。
王路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油毡盔甲,腿一曲,跳了下去。;
第八十三章 一起拼命
从阳光灿烂的屋顶跳进室内时,光线的突然转暗,让王路一时失明。
正当他半眯起眼睛时,扑通一声,他已经掉到了地上。
从屋顶跳下来,也就是2米多一点的高度,算不得什么,然而,因为地上全是王路此前鼓捣下来的芦苇席、破毡布、松木条、碎瓦片什么的,王路的左脚在杂物上崴了一下,摔倒了。
立刻,眼前黑影一晃,丧尸扑了过来。
怎么就这嘛倒霉,王路跳下来时,是打算避开下面的这堆杂物,可洞口就那么大,还是没避开。
而丧尸就在身边,王路一倒地,它就扑了上来,就像一个饥渴了38年的老处女,一把搂住王路,张嘴就咬。
王路虽然失足摔倒了,但心里并不慌张,嘴里插着箭的丧尸就是无牙的老虎,怕个屁。
他双手握着砍柴刀厚厚的刀背,往前用力一撞。
咔一声,刀刃撞进了丧尸的锁骨上,这一撞,不但将丧尸扑过来的头撞得后仰,还深深在卡入了锁骨内。
只是可惜,没撞到王路原先想撞的脖子。
王路回臂拔刀,丧尸被牵动,一张插着箭的臭嘴,又向王路伸过来,牙齿上下开合,在箭杆上撞出嗒嗒的声音。
这样子,自然是无法咬到王路的,只是王路也一时无法拨出刀来。
丧尸的两只爪子一直在王路的身上抓挠,想要给他破膛开肚,油毡盔甲起了良好的保护作用,虽然绑在上面的布条被丧尸一阵乱抓有些松脱,但油毡盔甲却牢牢地顶住了丧尸的爪子。丧尸只徒劳地在上面抓出了一阵阵哧拉拉的刮擦声。
王路厌恶地在丧尸身下侧着头――见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丧尸搏斗,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知道,此前自己的种种准备,还是存在不足。就像现在,虽然丧尸咬不到自己,也挠不伤自己,可是丧尸的口水,却从合不拢的嘴里流了下来。
谁知道丧尸的口水有没有感染性啊。
王路可不敢拿自己冒这个险。
躺在丧尸身下的王路只能紧紧闭着嘴,不时侧头躲避头上丧尸的“口水弹”。
一人一尸,一时僵持下来。
王路要拔刀,就主动拉近了丧尸,丧尸挨得近了,口水就会喷到自己脸上,王路只好尽量伸长胳膊,把丧尸的上身架得离自己远一点,腾出丧尸小腹下的空间,曲起双腿,打算把丧尸一脚蹬出去。
就在这时,头上的洞口又一暗,哗啦一声,又一个人跳了下来。不是谢玲,又是谁。
谢玲也同样被杂物绊倒在地,但她一骨碌爬起来,拎起一把椅子,横抡着,砸到了丧尸身上。
丧尸身一歪,从王路身上侧摔了下来。
王路乘机腿一蹬,双臂用力后拨,把砍柴刀拨了出来,同时又把丧尸斜躺着蹬出了两步远,
王路甚至没有起身,半跪在地上,就挥刀向丧尸的脖子砍了下去。
咔啦。
王路喘着气,从杂物堆里站了起来,谢玲走到丧尸身边,从它依然张着的嘴里,拨出了箭。
王路看着谢玲背影的眼光里,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以前王路看恐怖片时,总觉得所有的女主角女配角,都是超级傻b,在自己的同伴受袭击时,就只会缩着手尖叫,拜托,你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啊,两个人一起上,一顿王八乱拳,还不揍趴下了。
谢玲是好样的,虽然王路花点手脚,总能摆平那只丧尸,可谢玲却并没有选择旁观,而是跳下来,一起战斗。
谢玲已经取回了箭,重新装上,回头对王路道:“走,咱们杀街上的丧尸去。”
王路点点头:“一起去。”
直接站在一楼的窗户口,谢玲很轻松地射杀了街面上,看起来最强壮的一只丧尸。
只剩两只了。
王路和谢玲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说不出的兴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王路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再想想,整个计划还有没有漏洞,绝不能再出一丝意外了。
他对谢玲竖起了一根手指:“我会站在大门口,想办法,把那只身上缠着钓鱼线的丧尸,和另一只丧尸引过来。”
谢玲点点头。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你回到楼上,从二楼窗户往外跳,记住,一定要跳得远,要远离楼下的两只丧尸,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取到箭。先杀身上没有钓鱼线的丧尸,最后杀那只缠着钓鱼线的。”
谢玲又点点头:“我知道,那只缠了钓鱼线的丧尸行动慢。我杀了另外一只丧尸后,肯定有足够的时间重新上弦装箭,再射它。”
“没错,就是这个理。”王路重重点头:“还有,记住,取箭时,先取一只箭,射死一只丧尸后,再取另一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那只行动灵活的丧尸杀死。”
谢玲直视着王路的眼睛:“我记下了。”她迟疑了一下:“我会尽量向街那一头跳的,跳得尽量远一点,我刚才射死的丧尸,大多躺在那儿,我取箭也方便。”
这就有了风险,从二楼跳下来,虽然也就3米左右的高度,可跳得角度不好,摔倒腿的大有人在,何况,谢玲为了尽量跳得远,肯定要大力使劲,风险就更大了。
王路毫不避讳地看着谢玲的眼睛,突然道:“其实,我们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刚才我们俩一起联手杀那只楼里的丧尸让我想到,我们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杀别的楼里的丧尸,然后从那些清理干净的楼里,搜集物资。你用不着冒着摔断腿的危险,我也不用拼命去引诱丧尸。”
谢玲一愣,继而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个胆小鬼……”话吐出半截,她突然冷静下来,皱起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她摇了摇头:“这法子看似安全,实际靠运气成份太多了,你说过屋顶用芦苇席的老农宅很少见,破顶而入的法子不见得每幢屋都能成功,而且,谁知道屋子里有几只丧尸,只要有上两三只,我们两人就对付不了。”
谢玲越说,眼睛越亮:“最重要的是,现在外面的街面上,经过我们俩的努力,已经创作了全灭丧尸最好不过的机会,只要我们再努力一下,就能成功,不,是肯定能成功。我们不能就这样舍弃自己辛苦拼得的机会,而把希望放在那见鬼的运气上!”
谢玲直视王路:“相信我,我能跳成功。我……我这样说,不是吹牛,也不是为了讨好你,我、我虽然把自己小命看得很重,不想死,想好好地活下去,可是,该拼命的时候,就要拼命。我要和陈薇姐,和王比安,和……你一起生活下去,就不能白张着一张嘴让你们养活,我也能杀丧尸,也能和你……和你一起拼命!所以……我有把握跳好,你也要……”
“相信我。”
王路看着谢玲,无声的笑了:“摸veon!”;
第八十四章 大扫荡
听着谢玲的脚步声上了楼,又一路踩着楼板,走到了临街的窗台边,静了下来。
到位。
现在,轮到王路最擅长的个人秀“肉身引诱”丧尸的时间了。
王路一把打开楼下的门――那是扇木板门,和这幢楼的芦苇屋顶一样老旧,木板之间缝隙大得能捅进一根手指――跨出门,站在大街上,大喊着:“新鲜的人肉包子,刚出炉的,要吃的赶紧啊!”
其实用不着王路邀请,他才一显身,就被街上仅剩的两只丧尸盯上了,靠得最近的,那只缠着钓鱼线的丧尸立刻嘶吼着向王路扑来,但它身后拖着的死丧尸,却扯住了它的脚步,让它走不快,倒是街另一头的一只丧尸,几乎是以“飞奔”的速度,跑了过来――见鬼,这速度,这灵活的样儿,和活人有得一比。
王路给自己鼓着胆儿,一直等到飞跑过来的丧尸只有1米远了,才往后一跳,跳进屋内,反手关上门。
门锁,咔一声锁上了,丧尸一头撞在门板上,撞得门一阵猛颤,把门缝里积年的灰尘都震了下来。
隔着门板,听着丧尸的吼声、撞击,以及从门缝里传过来的臭气,王路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反而,越来越担忧。
他透过门缝,从丧尸不断撞击的身影中,死死盯着街的另一头。
盯着那只缠着钓鱼线的丧尸,它因为受拖累走得慢,现在才走到街中心,可能是因为王路又躲到了门后,它失去了诱饵,居然又在原地转悠开了。
王路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楼板,现在可不能跳啊,谢玲。
一定要想法子,把那只缠着钓鱼线的丧尸引过来。
人肉包子的诱惑力不够,那咱就再加点料!
王路一咬牙,拨出裤腰带上别着的多功能瑞士军刀,打开,在左手掌心划了一下,一股鲜血涌了出来――这可是丧尸永恒的最爱。
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板,王路打开了门锁,才一开门,门外的丧尸就撞得王路一个后仰――奶奶个熊,力气还真不小!王路曲着腿,抵住门板,又让门板与门框之间留着道缝,飞快地伸出手去,在门框上抹了一把,把满掌的鲜血抹了上去。
挠是王路缩手快,门外的丧尸还是一爪挠在他的手背上,幸好,只是留下了几道白色的刮痕,没有破皮。
受到鲜血的刺激,门外的丧尸先是对着门框上的鲜血又舔又啃,那点血根本不够它过瘾的,丧尸抓狂之下,更用力地撞门,想把门内散发着浓浓血味的王路撕碎。
王路用肩膀顶着门,双腿撑着地――他心里清楚,这扇破门,顶不了多久了,门锁在猛烈的撞击下,锁底座的螺丝钉,四颗中已经有三颗震松了,剩下的最后一颗,那螺丝头也从木板门上翘了起来,旁边的合页,也同样被震松了,事实上,整座门框都在颤抖,似乎随时会咯吱一声倒下,把门后的王路压在下面。
王路吞了口涶沫,再次从门缝里张望了一眼――太好了,缠着钓鱼线的丧尸终于受鲜血的吸引,走了过来,虽然走得很慢,可终于越走越近。
就在眼前了!王路眼一闭,把整个身子都扑到了门上,果然,缠着钓鱼线的丧尸撞到门上后,新增的重量,让可怜的老木板门框只发出咔啦一声,就整个儿脱落了,王路顶着的整扇门,如今只是全凭着他的一己之力才虚虚地支撑着,而没有倒下,但门的底座已经翘了起来,而且门头也向后仰着,眼见着就要整个儿翻倒。
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二楼的窗口跳了下来,正是谢玲。
谢玲在落地前,拼命保持抱膝的姿势,但怀里护着的弩,却打破了平衡,落地时,虽然是脚先触地,身子却一侧,眼看就要倒地,连带着怀里的弩也摔到地上。
谢玲手一撑,手掌在水泥地上磨出火一样的烙烫感,但她撑住了,怀里的弩,也安全了。
谢玲没有丝毫停顿,强忍着两条小腿肌肉从二楼跳下来时,撞击在地面上带来的撕裂感,挣扎到死丧尸前,拨出箭,装进早已上好弦的弩里,一回身,射!
一只丧尸应声而倒。
谢玲转身、拨箭,上弦,装箭,正要端弩瞄准。
光铛一声,那扇木板重重向后倒下了,谢玲尖叫一声,手一颤,箭飞射而出,偏了,射在缠着钓鱼线的丧尸的背上。
谢玲正要再拨箭,门侧的墙壁后闪出一道人影,手中的刀光一闪,狠狠地劈进了丧尸的额头。
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原来王路瞟到谢玲射杀了一只丧尸后,立刻往旁边一闪,躲到了门框旁的墙壁后,倒下的木板,并没有压到他。然后,等缠着钓鱼线的丧尸紧跟着扑倒的门板撞进来,被倒下的门板绊得一个踉跄时,乘机出刀。
一刀毙命。
王路拎着砍柴刀慢慢走到了谢玲身旁,谢玲正皱着眉,撅着小嘴,吹着左手掌上磨破的皮,看到王路过来,两只手一摊一伸:“都受伤了。”
果然,左手在水泥地上磨破了一大块,血肉模糊的,看着就让人心痛,右手被钓鱼线勒出血的地方,虽然由王路贴上了创可贴,但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创可贴下,又渗出血来。
王路做大惊小怪状:“唉呀呀,我和你第一次,就弄出血来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谢玲立刻听出了王路话外之意,气得拎起腿就踢,这混蛋,一张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路一边躲避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掌:“我也出血了啊,大家彼此彼此。”
谢玲小腿还有点痛,踢不着象个大马猴一样跳来跳去的王路,只好站住了脚,气鼓鼓瞪着王路,王路依然嬉皮笑脸的。
片刻,相峙的两人不约而同放声大笑起来,王路笑了半声,连忙忍住:“轻点轻点,把别的丧尸引来就不合算了,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谢玲瞟了他一眼:“哼,怕什么,有我在,来多少丧尸,就灭多少。”话是如此说,她的声音还是压低了不少,同时,双手不停,把周边丧尸身上的箭一一回收,取回的第一支箭,第一时间就装上了弩,保持击发状态――战场,果然是个让人快速成长的大学校。
王路也不再贫嘴,先取回了兽夹,又到沿街的店面开始大扫荡,不一会儿,谢玲也跟了上来,王路连忙劝住她――总要有人在街面上的警戒,要不然,万一闯过来一只丧尸,正在血拼的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可要大糟特糟。
谢玲虽然不乐意,但想想王路说得有道理,也就应了他的话,站大街上一边端弩警戒一边看着王路折腾。
王路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对箩筐和一条扁担,在每家店里进行最彻底的扫荡,这家伙压根儿不看东西有用没有,只看东西能不能拿动,只要拿得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扬手扔箩筐。等两个箩筐都满了,就用扁担挑了,挑回两人刚才从屋顶洞口跳下来的小楼。
整个儿就是蚂蚁大搬家,当谢玲看到王路从一户人家拖出一张双人席梦思时,再也忍不住:“你发晕了啊,这席梦思,我们带得回山上吗?”
王路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和谢玲不可能沿着大街回崖山,只能仍旧从破洞回屋顶,当蜘蛛侠回去,随身带的东西不可能太多,席梦思更是不用想了。
虽然想明白了,可王路这货还是吭哧着,把那席梦思拖上了二楼,还觍着脸对谢玲说:“等以后把这街上的丧尸都清光了,就能搬回山上睡了。你陈薇姐和王比安挤一张单人床很长时间了。”
这笨蛋,等把街上的丧尸清光了,你随便到哪家不能弄张席梦思啊,只要你乐意,拖张床上山都由你,用得着现在费劲把拉地把张破床当宝贝一样整二楼藏起来?!谢玲气急而笑,笨蛋,随你折腾。
王路把二楼堆得站不下脚,才依依不舍收了手。
楼下的木门是完蛋了,肯定挡不住丧尸,王路和谢玲齐心协力,往楼梯上推倒了一个大衣柜,把楼梯整个儿堵上了。
又在堆满了搜集来的物资的床上架了几把椅子,踩着椅子,回到了屋顶上。
王路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备好的一张塑料窗帘,铺在洞口,四边用瓦片压上,嘴里还念叨着:“这二楼可算是我们的仓库,可不能让雨水把下面的东西淋坏了。”
谢玲肩上背着一个塞得鼓鼓的双肩包,不耐烦地道:“快走,陈薇姐和王比安肯定等及了。”
王路露着大板牙一笑:“没事,有对讲机呢,她要真等急了,肯定呼我了。”
谢玲瞟了一眼对讲机:“咦,这对讲机的灯怎么没亮着?”
王路一愣,手忙脚乱掏出对讲机一看,果然,电源没打开,他连忙开机,鼓捣了半天,电源灯也没亮――没电了。
谢玲头冒黑线:“怎么有你这样的男人啊,这样没脑子的啊?”
王路恼羞成怒:“谁没脑子啊,刚才是谁把箭差点射光的啊?”
“你!你居然怪到我头上啦?忘恩负义,没有我,今天你杀得了那样多的丧尸吗?靠你那个什么狗屁钓鱼法,一百年也没门!”
“你这臭娘皮才忘恩负义!别忘了,是我把你从江里救上来的!”
“……”
“……”
阵阵吵闹声,让这座丧尸环绕的小镇,呈现出异样的生机。;
第八十五章 江边私语
谢玲单手拎着弩,肩上斜挎着一个双肩包,在前面一跳一跳轻快地走着,脑后的马尾,也随着脚步一荡一荡的。
王路拖着脚步跟在后面,一手兽夹,一手砍柴刀,一个塞得鼓鼓的双肩包端端正正背在身后,包里塞得东西太多,一块火腿从包口翘了出来,超过了王路的头顶,直指天空。
离鄞江镇已经有段距离了,两人的脚步都放慢了下来,经过一片沙滩时,王路突然停住了脚步:“歇一会儿。”
谢玲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沿江公路,就在沙滩边歇了下来。
谢玲放下了背包,把弩隔在手边离水较远的一块干燥的沙滩上,弩的钢丝弦要注意防水,这是谢玲以前玩弩时的经验。接着,谢玲又脱下了鞋子,把脚浸到水里,当感受到江水的清凉时,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身后,传来王路重重把背包放在沙滩上的声音,接着是砍柴刀和兽夹扔到沙地上的碰撞声。
谢玲没有回头,但她知道王路正在背后注视着她,这不是什么直觉――她就是知道!
两人间是久久的沉默,只有谢玲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发出轻微的溅水声。
一时间,似乎这种沉默将永远的持续下去。
背后,传来王路慢吞吞的声音,很平淡,没什么感彩,就象在早点摊对老板娘说,“给我来个煎饼,加两个鸡蛋”,连声调,都不带起伏。
“我带着陈薇和王比安从家里逃出来时,遇到过一个男人,他拿着一支竹竿,想把我们一家坐着的船捅翻,只因为他要独占一个湖心岛;后来,我在这个小镇上杀丧尸时,又遇上一个女人,她想毒杀我们一家,因为,她想用我们一家人的肉,喂养她已经变成丧尸的儿子。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杀光每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活人。”
谢玲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有惊讶,没有叹息,没有愤怒,没有害怕,只是,她的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浸在水中,没有带起一丝涟渏。
“当然,这完全是激奋之下的赌气之语。在这样的乱世,我们一家三口,就像一叶孤舟,根本无从掌握自己前进的方向。以后会不会遇上更多的活人,遇上的人对我们抱着怎样的心思,如果对方心怀恶意又该怎么办,都是无解的答案。”
“不瞒你说,你在崖山上看到的我们一家和和乐乐的生活,只是一种虚假的表像,一个小小乡镇的丧尸已经让我疲于应付,不但我自己差点没命,还危及陈微和王比安。我需要帮手,需要更多的幸存者,一起对抗丧尸。但是,我又不得不怀着最大的恶意,来揣摸出现在我面前的每一个活人。”
“当我看到你康复下床时,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这个女人对我们一家心怀歹意,什么时候,才是你杀我们一家的最好的机会。晚上?虽然你能乘陈薇和王比安睡觉时,杀了他们,但肯定对付不了睡在大殿上的我,面对我的愤怒,你只会死得更快。要杀陈薇和王比安,就要先杀我。”
“杀我的最好机会,就是在我和丧尸搏斗时。所以,我特意创造了一个机会,让你和我一起下山。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来跟我下山,原本,我已经准备了很多个借口,哪怕你再不愿意,也得带你下山。”
“当然,我不是没做准备,我特意挑了你身体刚恢复的时候,又故意借和你绊嘴,而不把武器装备给你。这样,即使你想对我下手,我也能在第一时间反击。”
“进入镇里后,为了试探你,我制造了无数个‘机会’,还记得那只天窗下躺在床上的丧尸吗?我故意站在玻璃天窗边,只要你伸手推我一把,我就会踩碎天窗掉下去――当然,你不知道的是,我早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一出手,就能捉住你的脚,把你也拖下楼。然后,我会把你扔给丧尸,而自己借丧尸吃你时,用砍柴刀砍死它。”
“就连被你取走弩箭,差点把箭射光,也是一次试探,那其实是你杀我的最好的机会,我故意坐在你前面,你只要一扣钣机,我就死定了。当然,这同样是个陷阱,我坐得离你很近,如果你真有把弩瞄准我的动作,我只要头一偏就能让开,随之而来的,就是我对你的一刀。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的弩射得这样好,让我在忘乎所以之下,差点忘了箭只有限这码事。”
“一路上我装疯卖傻半痴半癫,时不时用言语挑逗你,就是想让你在失态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情绪。”
谢玲的脚又重新在江水里晃荡起来,惊起了一群悄悄围着她的光脚打转的柳条鱼。
“我千算万算就是想弄明白,你对我们一家,到底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我千算万算没有弄明白的是,一场原本想演演戏的打怪杀丧尸秀,最后成了一场真正的战斗,一场和你肩并肩的同生共死的搏命之战。”
“如果说,这次下山,我原本是想进行一次考核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谁是考官,谁是考生,考试的结果,又是什么。”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谢玲摘下了绑着马尾的芦苇条,让长长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
轻轻的,江面上随风传来她的话语:“我和同学们为了躲避丧尸藏在小山村里时,有的女生整天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为了求生,对着她的男生卑躬屈膝,但就是这样,也动不动就挨打,有的女生则百般逢迎,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她都愿意去做,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件中学生的校服,穿在身上,嗲着嗓子,学小女生说话,你知道吗,这还真管用,那个男生,真的对她温柔了一点,当然,只是一点点。”
“我在崖山上醒来时,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是需要我做什么事,还是,需要我这个人。”
“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不懂世事的无知少女,借此观察你们一家。我很快发现,这个家中,只有你,才真正掌握着对我的生杀大权。王比安,他只是以一个孩子的纯真,欢迎我这个漂亮的姐姐,而你的妻子陈薇,虽然对我关怀备致,但那只是出于一个女人天生的善良,可是我明白,只要你说一句话,她眼也不会眨一下,就会把我赶下山。在她眼中,孩子和丈夫,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想要活下去,必须取得你的信任,必须让你知道,我有用。”
“就算是你不提下山的事,我也会想方设法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我相信自己的实力,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面对丧尸。我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你,把我留下来,让我活命,是值得的。”
“你知道吗?一路上,我有意无意挑逗着你,故意装出小女生的嗲样子,我知道,很多男人都吃这一套。甚至,我想过,如果你带着我下山,只是为了避开陈薇和王比安的眼,找个僻静的地方,想侵犯我,我、我也认了。只要你觉得我还有用,只要你愿意给我一口饭吃,让我有一个安身之地。”
谢玲的背后,王路的呼吸声,突然粗重了几分。
谢玲的声音,依然轻轻地飘过来:“可是我发现,你虽然嘴巴花花,还时不时动手动脚沾点小便宜,但眼神里,根本没有那种想‘要我’的。我不是个孩子,我懂男人的那种眼神,甚至,是他们身上的、生理的变化。”
“你不知道当我发现这个情况时,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不需要我,我害怕你会就此扔下我就走。”
“当我射杀第一只丧尸时,看到你那异样的眼神,我终于知道了,你需要我的是什么。”
“只要我站在你身边战斗,我就是你需要的,我才是你不会放弃的。”
“你不知道,当我知道这一点时,我有多开心。以前,在别的男人眼里,我只是个被他们下半身需要的漂亮女孩子,当他们玩腻了,或者有了新的目标时,就会把我一脚踢开。只有你,需要的,是我的战斗。只要我还在射弩,你就会和我肩并肩站在一起。”
“我拼命表现自己,用更多的丧尸尸体向你证明,留下我,是值得的。”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起初只是想表功的所作所为,最后成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你知道吗,当我从二楼跳下来时,我想的居然不是‘那个男人有没有看见我这样拼命’,而是‘快去杀死丧尸,快一点再快一点’。”
“如果说,我随着你下山时,希望你会‘需要’我,那么现在,我发现,其实是我需要你,需要你的一家。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夜有多深,有一个家的门,还会为我留着。让我知道,当我需要时,你会为我去流血,去拼命。因为不拼命,你和我,都会死。”
又是良久的沉默。
突然,王路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走,回家啰。”
谢玲从江水里抽回脚,穿上鞋子:“等我一下。”
片刻后,两人整理好装备,重新上路,向不远处的崖山走去。
鄞江泊泊流过,似乎两人在江边的对话,从来未曾发生过。;
第八十六章 个个都是人精
回到山上,背着大包小包的王路和谢玲受到了陈薇和王比安无比热烈的欢迎,不,应该说是王路和谢玲背着的大包小包,受到了陈薇和王比安无比热烈的欢迎。
王比安就蹲在双肩包前,看到谢玲拿出一样东西,就欢叫一声:
“乡巴佬鸡翅!”
“妙脆条!”
“百力士巧克力棒!”
“菜刀!”
谢玲头冒黑线,把手里的菜刀往地上一扔:“是你爸爸塞进去的。”
旁边正在收拾自己包的王路连忙把菜刀捡了起来,嘟噜着:“你陈薇姐姐一直想要把新菜刀了,原来的那刀,钢口都鏰掉了,用磨石磨了也不好使。”
陈薇眉花眼笑地接过菜刀:“今儿晚上可以好好吃顿大餐了。”
王比安抢着道:“我要吃真空包装的烤鸭,还有辣味牛肉,这包真空包装的霉干菜红烧肉我也要吃。”
陈薇轻轻拍了下王比安的头:“一下子吃这样多油腻的东西,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傍晚时候,王比安借着落日的余光,翻着一本小人书,没错,一本小人书,是王路从一户农家的抽屉里翻出来的,名叫什么《彩云归》,封底都脱落了,讲的是什么湾湾特务到祖国大陆来破坏,被我英雄儿女消灭的故事。
老得不能再老的小人书,王路找到它时,它和别的一堆小人书塞在一个散发着霉味的抽屉里,想来,是这户农家很早以前买来后,就一直放到现在。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湾湾特务反攻大陆,亲,早就自由行了。
可怜王比安孤身一人在山上,闲了除了追追大肚子的母羊,居然无事可做,没电视没电脑没psp,蜡烛一黑,就睡觉。
王路看到小人书时,如获至宝,如今的农家,电视、电脑、dvd、数字电视机顶盒,几乎家家都有,可书报杂志,却极少见。这小人书,王路都掏了来,让王比安无聊时翻翻。
王比安居然看得入味,抬头问王路:“老爸,湾湾为什么要到我们大陆上来破坏啊?我们班里就有个同学是湾湾人,他爸爸妈妈就在甬港市里开了家企业的,他们一家是不是也是特务啊?”
王路语塞,这话说起来可长了,于是祭出法宝,眼睛一瞪:“小孩子一边玩去,没看见大人在忙吗?问什么问?”
王比安噢了一声,又低头翻起书来。
这时,陈薇和谢玲从厨房转了出来,各自手里托着几盘菜,远远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王路和王比安同时站了起来,“好香!”
陈薇和谢玲一一把菜端上。
一盘片皮烤鸭,这道菜原是真空包装的,连袋子在热水里烫了,取出,由谢玲细细用王路淘来的新菜刀,片皮、切肉。
陈薇没找到大葱,只好用芦笋丝代替,面酱也没有,但用豆瓣酱也是一个味,幸好还有青瓜,切成丝,另装了一盘一盏端上。
又打了面糊,烙了一叠面饼。
这道片皮鸭,拿到星级酒店都不丢份。
剩下的鸭骨头,加上生姜丝、大蒜头、干辣椒、葱花,热油炒了,放酱油,做了一道爆炒鸭块。
再有一道西兰花,是将红肠切成片共炒,陈薇从山下农田里摘来西兰花,西兰花在田里种得时间有点长,口感有些老,陈薇细细用刀把外皮都片了,热水事先过一遍,热油一炒,喷点三年陈的阿拉老酒,就起锅。
最后是一道汤,咸菜土豆汤。
三菜一汤,热气腾腾。
吃得王比安把鼻子塞到了碗里,谢玲打起了饱嗝,王路端着空碗想再加饭时,才发现,饭早就被陈薇刮得干干净净。
晚上的时候,王比安闹着要和谢玲一起睡,两个人挤上了钢丝床,幸好谢玲体形纤细,王比安个子也小,居然勉强挤下了。
王路大乐,正好堂而皇之和陈薇同床共枕。
夜已深,卧室另一侧,传来王比安小小的呼噜声,和谢玲沉沉的鼻息。
王路正在半梦半醒间,就听到陈薇如梦语一样的嘀咕了一句:“试课试完了吗?”
王路的身体一僵,试探着缓缓道:“老婆,你说什么啊?”
陈薇的胳膊搂在王路腰上,继续含含糊糊道:“试课啊,以前我们学校要进新教师,总是让他在空教室里试着讲一堂课,我还没少当过评委呢。”
王路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接口。
陈薇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做,我虽然有些不忍心――人家小姑娘刚刚从水里捞出来呢,可也明白,你是为了这个家好。我知道,你也难。我们这一家三口,总是还要和别的活人打交道的,往远了说,王比安要长大,以后,还要讨老婆,总要认识别的人――”
王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也说得太远了。”
“你们男人啊,总觉得时间足够,什么都能慢慢来,其实,孩子长得多快啊,我都觉得王比安昨天还只有热水瓶大呢。”陈薇轻轻叹了口气:“就算不为了王比安,难道你一个人就想杀光所有的丧尸?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什么杀光眼前所有的活人,只是赌气的话。”
“这世道,已经变了,人和人交往的圈子,早就被乱世打破了。谢玲这样的女孩子,放在以前,怎么也不可能和我们这样一家都市工薪族交往的。可现在不一样啊,谁知道我们一家今后还会遇上什么样的人呢?这不是私人之间交朋友,可以挑三捡四,觉得合不来,就分手。我看啊,倒更象职场单位,你永远不可能挑选你的同事、领导、下属,对方就是个超级大烂货,你也得捏着鼻子和他交往,没办法,要讨口饭吃啊。”
王路嘟嚷了一句什么,陈薇没听清,索性不去管他,自说自话着:“我和王比安小的小弱的弱,也只能靠你和外人打交道了,谢玲,只是第一个,今后,这样的事会更多。你试探人家,那是应该的,总不能傻乎乎把一家子命交到个陌生人手里。只是,你要当心,别弄假成真,你要借丧尸考验别人,丧尸可不见得要配合你,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
王路额头出了层细汗――娘子大人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这话中有话,难道是暗指自己和谢玲差点射光箭支,不得不冒险近身搏斗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路不能再装睡了,连忙辩解:“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陈薇搂着王路的胳膊紧了紧:“好啦好啦,我也没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下次小心些,多想想我们母子两个就靠你活着呢。”
还有“下次”?王路苦笑,虽说这话是应有之意,但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啊。人家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发,小弟纳头就拜,而且忠诚度个个在90以上,不但不会背叛,而且又廉洁又能干,关键时刻,还能牺牲小我,成全猪脚的丰功伟业。
可自己只是试探谢玲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已经装神弄鬼使尽了花招,结果还把自己整得狼狈不堪了。
陈薇贴着王路耳边道:“看着你们大包小包从山下回来,我就知道,这事儿,成了。你说说看,谢玲这孩子,怎么样?”
这是公司董事长要听取人事科科长汇报了。
王路张口要说,突然又闭上了嘴,半响他道:“如果和丧尸战斗,我可以把后背放心地交给她。”
陈薇一愣,继而脸上一喜:“你以前说什么男人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还有个一起什么来着?”
“谢玲和你,也算是一起杠过枪了。这战场上打出来的,可是过命的交情,是四大铁里,最铁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陈薇轻叹了一口气:“今后,大家就一起安安生生过日子。”
谢玲在床上翻了个身,陈薇侧过头:“怎么,谢玲她还没睡着?”
王路转身搂过了陈薇:“早睡着了,听她打的小呼噜。”
陈薇噢了一声,缩到王路怀里。
王路轻轻抚摸着陈薇的背,是啊,今后,就安安生生过日子。
谢玲啊,说到底,生活经验不丰富啊,你说,有谁翻身时,还打呼噜的?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说说心里话,交个底,好过整天疑神疑鬼,人心要散了,这队伍也不用带了。
王路突然想到,陈薇和自己睡了10多年,听了老公10多年的呼噜,能不知道翻身时,是不打呼噜的?
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人精啊。
王路轻笑了一声。
在钢丝床上,谢玲紧闭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次日,王路起床后正在院子中刷牙,就看到谢玲和王比安吵吵嚷嚷地从厨房里转了出来。
“王比安,你手里有整整一包红肠呢,怎么也不舍得分我吃一根。你什么时候变小气了,上次,你只有一根红肠时,也还让给姐姐吃呢。”
王比安把红肠藏到怀里:“那是因为你刚刚到我家来,我妈妈经常对我说,对客人上门要客气。现在你都在我家住下了,就算不得是客人了,我当然用不着再对你客气了。”
王路满是白沫的大嘴呆呆地张着――果然,个个都是人精!;
第八十七章 谁剪了你的长发
这天吃过早饭后,王路从带上山的双肩包里翻出了一把剃刀,摸着满脸的毛毛胡子――该打理打理自身形象了,再不剃须,真成了山顶洞人了。
剃刀是从鄞江镇一家临街的小理发店里找到的。
这里的乡镇居民很少用吉利剃刀这样的家庭安全刮胡刀,多用电动刮胡刀,王路此前虽然也陆续找到过几把电动刮胡刀,但一直不舍得用电池。搜集来的各类干电池,都被他用一个泡沫箱收了起来,外面包了件雨衣,放在了大殿的梁架上,那儿通风干燥,保存时间能更长点――以后,肯定有需要它们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刮胡子嘛,用刀片挺好的。
卧室里光线很暗,又没有镜子,王路可不敢拿自己“下”刀子,转身去找陈薇。
四年前,王路因为不耐烦坐在满地都是头发屑的小区理发店里,翻着软塌塌的美容期刊,排在几个阿巴桑后面,等着花5分钟剃个15元钱的光头。
干脆上网买了套89元的电动陶瓷理发刀来。
鼓动陈薇给自己理发。
陈薇自然不敢在他头上动刀,王路再三怂恿――不就是剃个光头嘛,直接拿理发刀一路推到底就是,小区理发店的理发师忙时,还不是叫扫地洗头的小妹给自己刨的。小妹刨得,娘子大人刨不得?
也就试了一次手,陈薇就信心大增,摸着王路青光光的头皮兴奋道:“等以后退休了,我也开个理发店,就开在我们家的楼下车棚里,5元钱一个,保准把周边小区理发店的生意都抢光。”
陈薇剃熟了王路的头后,又拿王比安的头开练,居然也像模像样,早早就把买理发刀具的钱赚了回来。
崖山上没电,就让陈薇试着用刮胡剃刀给自己刮胡子,顺便再试着打理打理头发,不止是王路自己,连王比安的头发也该好好剃剃了。
虽然陈薇时不时用剪刀随手剪剪,但剪刀毕竟不如剃刀,剪得头发像狗啃过一般,王路想好了,以后啊,父子两人都剃光头――又清爽又干净――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住的是龙王庙,龙王庙也是庙,不剃光头怎么行。
王路转出卧室,一打眼,看到陈薇正站在院子里,不止她一个,谢玲也在。
谢玲坐在椅子上,背朝陈薇,脖子上围了块毛巾。
陈薇一手拿着把剪刀,一手托着谢玲的长发,正在迟疑着问:“真要把这头长发剪了?你都养了很长时间了?剪了多可惜啊。”
谢玲轻笑着道:“头发留得长了,做事情不方便,陈薇姐你自己不也是短发嘛。”
陈薇笑道:“你说的是。自打生了王比安后,我就把长发剪了,还越剪越短,王路为了这事,没少说我,说什么长发才有女人味。他知道什么啊,我天天喂孩子洗尿片买菜洗衣服拖地擦桌子,这一头长发,要多烦人有多烦人,光洗一个头,就得费我多少时间啊,剪了,那才叫痛快啊。我总不能为了王路这家伙看着好看,让自己受罪。”
谢玲接口道:“还是陈薇姐你想得开,我以前早就想剪短发了,都是同寝室的姐妹嚷嚷什么长头发才能在美容院里做花式出来,才留下的。现在,这长头发还留给谁看啊。再说了,我和王哥经常要下山打丧尸,这长发尽碍手碍脚的,还是剪了来得干净。”
王路一愣,“王哥”?这是对自己的新称呼吗?是了,那个什么“叔叔”,是谢玲当初装无知时故意乱叫的,如今自然不能再出口。
叫“哥哥”,却太亲密了,连王路自己也觉得听了嗝应;直接称呼名字“王路”,又不太合适;甬港人惯常称呼的“师傅”、“爷叔”,又太疏离。
“王哥”,带着一丝尊重,熟悉中透着亲热,却又不会给人太过狎昵的感觉。挺好的。
王路抱着胳膊,看着陈薇托起了谢玲的长发:“那我真剪了啊。”
“剪。”谢玲利落地道。
陈薇举起剪刀,把长发拢起,照着齐颈的高度,正要下刀。
“等等。”谢玲道。
她抬手在颈后比了比:“陈薇姐,再高一点。”
陈薇抬高了点手。
“再高点。”
“再高点。”
“行,就这儿。”
陈薇低呼了声:“不会?这也太短了。”
谢玲爽利地道:“没事,陈薇姐,你就剪。”
陈薇听出了谢玲话里的坚决,也不再迟疑,尽量用手收起谢玲的长发,握拢,咔嚓一声,落下了剪刀。
一缕缕长发很快落到了地上。
陈薇又用剪刀理了理后颈的发根,退后看了几眼,“好了。”
谢玲取下了围在脖子上挡碎发的毛巾,站起身,用手指顺了顺发丝:“太好了,就是要这个样子。”
王路看清了,那是个俗称的蘑菇头,发脚几乎与耳垂齐平。这种老得掉渣的发型,除了个别非主流,也就是在民国题材影视剧里才能看到了。
谢玲回过身来:“我去洗个发。”
陈薇忙道:“别贪图凉快光用冷水,灶上的锅里还有热水,我下剪刀时,落了不少碎发,热水洗好清理。”
谢玲看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王路,坦然一笑:“王哥,我这个发型怎么样?陈薇姐替我剪的。”
王路点点头:“不错。下次再到镇上,楼上楼下钻来钻去的,可再不会有头发缠住这儿挂上那儿了。”
谢玲拂着沾在额头的碎发:“就是王哥说的这理。我去洗头了。王比安,帮我拿个脸盆来。”
看着谢玲拉着王比安进了厨房,陈薇一边扫地上谢玲剪下的长发,一边问王路:“找我有事?”
“嗯,没事儿。”王路心不在焉地挠了挠胡子。
这胡子和头发,还是留着的好。
让陈薇打理干净了,虽然自己清爽了,可却从大胡子拉灯大叔,变回了都市半个小白脸。
人与人打交道,第一印象很重要。
面对小白脸,对方必有轻慢之心,轻易就敢折辱你,伤害你。
但是面对一个毛脸大叔,不用开口,就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对方总该掂掂分量。
自己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多的末世幸存者,与对方第一次打交道时,有这一头乱发满脸毛毛的“我不是好人”的形象示人,多多少少能威慑对方一下。
哪怕只有一下下。
谢玲为生存,为战斗,甘愿弃一头青丝。
我王路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古之兰陵王,为了威吓敌人,都特意带上青铜面具,以遮盖自己的“花容月貌”。
今有王路,养发留须,震敌于当面,不让古人专美于前。
王路正陶醉在自己的yy之中,陈薇盯着他的脸道:“这胡子怎么这样长了。过来,我给你剪剪,再不剪,都可以上花果山当猴子去了。”
王路头冒黑烟,娘子,你咋就不夸为夫我的一脸大胡子像雄狮一样威猛呢?
居然把我比成猴子!你啥时候见过猴子有胡子的--人家那是天生毛毛脸!;
第八十八章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谢玲擦着发梢上的水滴,和王比安一起从厨房里出来时,正好看到陈薇拎着剪刀满院子追王路。
王路跳来跳去的象只大马猴。
王比安哈哈大笑起来:“老妈,我来帮你抓老爸。”
说着,挽起袖子就要扑进院中,谢玲连忙一把扯住了王比安的胳膊,扬声道:“王哥,今天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
王路还来不及回答,陈薇先吓了一跳,把王路撩开手,转身道:“还下什么山啊?!你手上磨破了这样大一块皮,腿上大块乌青,你王哥掌心用砍柴刀划的口子,今儿早上还在渗血。两个人弱的弱,残的残,让你们下山,我能放心吗?昨天那是万不得已,王路不敢把你一个没经过考验的外人留在山上,这才……”
陈薇一时口快,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谢玲站在院子中,低着眉,看不出表情,王路早就在旁边挤眉毛揉鼻子了。
陈薇尴尬之中,一跺脚:“唉,看我这说的。”走上前,拉起谢玲的手:“话说开了也好,现在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事,该放下就放下。最重要的是,大家现在还活着,以后,也要更好的活着。”
谢玲抬起眼:“陈薇姐,我懂的。”她顿了顿:“你放心好了,这次下山,我会好好帮着王哥的,绝不会再去冒险了。原来我嘲笑王哥不敢和丧尸面对面对战,只会用些钓鱼的小手段,那是我自己太幼稚了。昨天的事教训我,对上丧尸,再怎么小心都不过份。我的一个小小疏忽,不但会害了王哥,也会害了陈薇姐你和王比安。”
谢玲认真地道:“以后下山,我保证听王哥的话,躲得远远的,用弩箭射丧尸,我的箭法好,再远的丧尸也射得着。我和王哥都不会有危险。”
陈薇拍了拍谢玲的手,看她三句话不离下山,劝道:“可别再提下山的事了。”边说,边瞪了眼傻站在旁边的王路。
王路知道,这是陈薇让自己也劝劝,其实,王路对谢玲争着下山的心思摸得门儿清――就是想趁热打铁,利用现在堪称良好的开端,快速稳定和自己一家人的关系。而下山和自己一起打丧尸,无疑是见效最快的中南捷径。
王路自己是不用说了,肩并肩的战斗中产生的情谊最快也最稳固,在山上的陈薇和王比安,在享受着谢玲打生打死收集来的物资时,除了心怀感激,绝不会生出二念。
不过,王路并不想责怪谢玲的这些小心思。这很正常,人,谁不抱点私心呢。谢玲此举,虽然是为了保护她自己在崖山上更好的生存下去的一种特殊手段,但话说到底,收益最大的,还是王路一家。
啥叫双赢,这就是。
不过,王路还是打算顺着陈薇的话说,一来是帮亲不帮理向来是王路这“妻管严”的不二法门,二来……
“谢玲,这几天我们用不着下山了,好好休息休息。”王路道:“昨天找到的物资足够多了。原本我一直担心一件事――农田里的物资虽然充足,但保存是个很大的问题,在没有大型冷库的情况下,等到天气转寒,估计大家又得回到酱油泡饭的悲催岁月。”
“现在就不用愁了,那幢小楼整整一个楼面的各类物资,真是叫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谢玲不无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又立刻叹息了一声:“可惜王哥你找来的东西大多鸡零狗碎的,象成袋的大米啊面粉啊就很少见,甚至连成箱的方便面都没有,害得我们带着上山都不方便。”
谢玲此话,王路也心有同感,在亲手大扫荡时,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一颇有些奇怪的现象,按理说,这种乡间小镇上的临街小店,虽然不像大超市,成箱成件地进货,但象方便面、大米、面粉等常用食品,还是会备上不少。可自己现在找到的,多是拆零的,连大米,都是散装的――就像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拿走了成袋易搬运的商品。
陈薇在旁边不以为然地道:“嘿,这算什么事,农村小店本钱少,进货当然不多啦,再说,现在多是送货上门的,象方便面这类货品,有专人每星期来送一次,同时结账,存货不多,也很正常。等你们找到镇中心的超市时,东西肯定多得你们搬都搬不动。我早想过了,凭着山下的农田,和镇上的物质,咱们一家三口――不,现在是四口了,支撑上三四年没问题。”
王路在旁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插话道:“何止三四年,如果能解决耕种的问题的话,比如种子、化肥、农药以及农用机械,我们一家子在这里安居的梦想,也并不是遥不可及的。”
王比安好奇地道:“老爸,那我们算不算是农民啊?那我们不是变成乡下人啦,我们本来可是城里人啊。”
陈薇失笑道:“你这小子,居然还看不起农民?现在还有什么城里人,乡下人的分别,只有死人和活人……”话说到一半,自觉不吉利,陈薇住了口,迁怒于王比安道:“当乡下人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还想去背英语学奥数啊?”
王比安一缩脖子,立刻变节:“我要当农民,我要当农民。”
既然一家子下定决心非转农,王路立马就向积年老农学习,抱着胳膊就想蹲大殿阴凉处看蚂蚁搬家。
陈薇叫住了他:“老公,咱们家这房子,该修一修了,上次下雨,左侧的墙壁都漏水了。”
王路“啊”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
陈薇轻轻一笑:“你天天在山下打生打死的,这种小事,我也不想烦着你,反正漏得不算厉害。不过,现在你正空着,也该抓紧这段时间天气还好,修一修。”
陈薇话音未落,王比安嚷嚷起来:“爸爸,你能不能从山下弄张床来?我要一个人睡。”
王路有点窘色,这两天,天天和陈薇赖一张床上,把王比安硬挤到了谢玲的钢丝床上,王比安原睡着还感觉新鲜,等醒过神来想回归,已经被王路以“这样大男生了,不能和妈妈一起睡”给赶走了。
不过,现在卧室里是有些乱,其实,还不是一般的乱。
本来王路一家人,爱怎么睡就怎么睡,乘着王比安睡得沉,王路和陈薇还能做些“爱做的事”。
现在多了一个谢玲――这可不是三加一等于四这样简单,王路睡相不好,现在天又热,常常半夜里把毯子踢了,陈薇就一次次给他盖。总不能让谢玲一个姑娘家看王路的两条大毛腿。
而谢玲,咳,其中窘迫之处更是难言,别的不说,每天早上,她总是第一个起床的,在王路还打着呼噜时,就急急起床,出屋,免得被他看到自己睡容不整的一面,天可怜见,她夜夜都紧裹着毯子睡觉,就怕一不小心走光了。
虽然谢玲知道王路不是那种人,可她更不希望因为自己无意之举,在陈薇心里留下什么疙瘩。她心里明白,自己和王路一家,还处在“培养感情”的阶段。
这“房子里的事儿”,还真不能说是小事,得赶紧解决。
王路连忙承诺:“没问题,我想办法从山下再弄张床来。实在不行,整块木板来,下面垫几块砖,一样能睡人。”
谢玲微红着脸,小声道:“其实,我可以睡大殿里的,那里还比屋子里凉快点。”
陈薇手一挥:“那怎么行?大殿里四面透风的,贪图凉快,反而容易受风感冒。再说了,现在天热还好,过了伏季,这地气就冷下来了。还不把人弄得生病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家一半的顶梁柱呢,到镇上打丧尸,王路的后背,可就交给你掩护了。可不敢生病。”
陈薇转身对王路道:“这事就这样定了,别说什么弄张木板当床的混话,也别整什么钢丝床,那床临时睡睡还行,谢玲还在长身体,长时间睡这种软床,对发育不好。你从镇上找张好一点大一点的床来,别顾忌什么山道太狭窄不好搬,一家子四个人一起动手,难道连张床都对付不了。”
娘子大人发话,王路连忙点头做狗腿状。
谢玲连忙道:“谢谢陈薇姐。”又对王路点点头:“麻烦王哥了。”
王路还没回话,陈薇拉着谢玲的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一千道一万,你好我好他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第八十九章 吃力不讨好
说干就干。
王路和谢玲下了山,向镇口行去。
想找张床,并不是什么难事,用不着深入镇中,镇口的几户农家都能找到。
王路和谢玲顺手清理了几只落单的丧尸,挨家挨户翻找起来,这才发现,想找张合心意的床,还挺犯难的。
谢玲的意思,找张单人床就行了。王路坚持还是找张双人床,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挤挤双人床,让谢玲睡腾出来的那张单人床,因为卧室实在太小,原本只是给管理人员值夜时临时睡睡的,如果谢玲也是单人分床睡,那房间里要挤三张床,无论如何是放不下的。
谢玲稍一回想卧室的大小,就明白王路说得没错。
可合适的双人床并不好找。
王路原想找架铁架床,拆卸下来后,运到山上再组装。
谁知连找了三户人家,都没有类似的床,就连木床,都是不可拆卸的。
如今的农村,结婚、盖新房,都流行请木匠上门自打家具,象衣柜、床,甚至书桌,都根据房间尺寸形状的不同,而专门打造的。
这些家具,打好上了漆,就固定在房间里,连门口都搬不出去。
更糟的是,床的木架都是用钉子敲死的,和包过沙发皮的床头紧紧固定在一起,王路就是拿榔头锤子螺丝刀把床拆了,拆出来的,也是一堆碎木片。
这已经是王路和谢玲寻找的第四户农家了,王路直奔二楼的主卧室,门才一推开,他就重重叹息了一声,又是张落地式木架子床,谢玲过去掀起床单看了一眼,放下手,看着王路摇了摇头――果然,又是被钉子敲死了的。
谢玲道:“算了,王哥,我们还是弄张单人床回山上。”
王路知道这事不能强求,只能以后留心一点,在扩大绿区后,再找找。
谢玲转身去别的房间寻找单人床――这就好找得多了,每户农家的子女房间里,多的是单人床,稍讲究点的人家,客房里备的也是单人床。
谢玲去了没多久,突然欢呼了一声:“王哥,找到好东西了!”
王路小跑了过去:“找到铁架床了?”
谢玲正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听到王路跑来的声音,回头笑道:“可比铁架子床还好。”
王路从谢玲肩后探头一看,果然是好东西――屋里放着,一架铁制双人高低床。
王路大喜,扑过去细细用手上下摸索了一遍:“是可以拆卸的!”
谢玲走进屋笑道:“现在这种铁制的双人高低床可少见了,除了大学寝室,哪里还有人家用这个,就连我们甬港大学,新盖的宿舍楼,都是四人一间,每人一张单床,老式的高低床,也就四年级学生的旧寝室楼还在用。”
王路和谢玲从楼下的储藏间找来了钣手、螺丝刀等物,很快把高低床拆成了大大小小圆圆扁扁的一堆零件。
搞掂了床,王路心情大好,准备着手处理陈薇交待的补漏的事。
卧室的渗漏处,王路去看过了,其实是两处,一处是屋顶的瓦片碎了几块,一处,则是墙体外的水泥脱落了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红砖。
这两处的修理并不难。
王路毫不客气地从镇上农家的屋顶上,揭了一批成色较好的青瓦片来,随手找了几块大的塑料布,打算铺在瓦片下防水。
又带着谢玲,到了早前用铁滑车杀丧尸的地方――谢玲看到街面依然躺着的丧尸尸体时,也对王路别出心裁的办法大赞不已。
王路自然早就忘了自己当初的狼狈,很是得意了一阵。
当然,王路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向谢玲炫耀自己的战绩的,他盯上的,是铁滑车里的水泥。
原本手推车里的水泥浆早就凝固了,可是,那些散装的水泥和沙子还在啊。
虽然此前曾下过雨,但沙子并不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王路甚至巴不得沙子被雨水多淋淋,因为甬港城是沿海城市,建筑多用海沙,海沙里盐分太多,用来盖房子前,需要洗沙去盐,可无良房产商不舍得多花成本在洗沙上,所用的沙子,取一搓放嘴里,都能尝出咸味来,象王路原住的阳光城房子,住的日子久了,水泥外墙,都渗出盐花来。
这沙子,多被雨淋淋,权当洗盐份了。
有了沙子,自然还需要水泥,摊在露天下的水泥,被雨淋过后,自然不能用了,好在还有几包未拆封的。王路用砍柴刀勾破了其中一个袋子,打开个小洞,看了看,还好,除了表层有点湿,内里的水泥都能用。
两人找了几个化肥袋来,装了沙子和水泥,要往山上运。
这次要带上山的东西太多了,光靠两人用双肩包背,肯定不行。
王路就把主意,打到了手拉车上。
平板双轮手拉车,在农家很常见,到了割稻谷的时节,前面套上牛、驴,至今还是江南农村主要的运输工具。
鄞江镇上的农民,真正务农的并不多,多是做小生意或在乡镇企业打工,但个别人家,依然保留有这种平板车。
王路以前不是没打过这种平板车的主意,可发现,自己居然腾不出手来拉车――独自一人在镇上打丧尸时,王路始终坚持抱以最大的警惕,一手弩一手砍柴刀,绝不松懈。这样一来,物资就只能放在双肩包里,稍大点的东西,就只有拆零了背上山。上次那袋面粉,王路是学电影里的朝鲜阿妈妮的样子,顶在头上走出镇子的,落了一头一脸一脖子的面粉。
从一户农家里推出了辆平板车后,王路一边和谢玲把水泥、沙子、高低床往车上放,边说起自己顶着面袋子的笑话。
谢玲不知为什么,脸色有些古怪,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王路让谢玲端在弩在车旁警戒,自己走到车前准备拉车,突然一拍脑门:“忘了拿煤气瓶了。”
匆匆转身进了旁边的小楼,拎了两只煤气瓶和一只单眼煤气灶出来,边往车上放,边对谢玲说:“山上虽然有柴,可天天要让王比安打柴太辛苦了,这小家伙,上次被刺丛扎出了一手血,虽然没和我说,我可都看见了,还有你陈薇姐每烧一餐饭,都被烟薰得满头灰。我早就想弄套煤气灶具上山了,不过,你知道,我一个人也不好背啊。有你在,可就好多了。”
谢玲脸色更加古怪了,她实在忍不住了:“王哥,其实你可拿根绳子,套在车把手上,再把绳套勒在自己胸前的啊,这样的话,你的两只手完全可以空出来,一边拉车,一边警戒丧尸的。”
王路――石化中。难道,自己真的是个白痴?
回想自己顶着面粉袋走在街上的情形,真是应了甬港人数落傻小子的一句土话:黄胖舂年糕,吃力不讨好。
回崖山的路上,王路低着头拉着车,除了重重的喘息声,再没吭过声。
谢玲跟在车后,心里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想来,王路一个人在镇上打丧尸时,头脑高度紧张,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偏偏自己嘴快,虽然说不上是数落,可王路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痛快。
谢玲迟疑了半晌,看看车子离镇子已经远了,不用再顾忌丧尸的突袭,加快了脚步,走到车边,把弩放上车,伏身伸手帮王路推车,边道:“王哥,对不起,我刚才的话太自以为是了,你一个人又要护着陈薇姐和王比安,又要杀丧尸找物资,天天紧绷着神经,偶然有疏忽――,不、不,我不是说你疏忽,你看,要不是你早就把镇口的丧尸清理光了,我走在街面上一点也不紧张,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才会想到这个套车的办法……”
王路停车,转过头来,满脸是笑:“你在想些什么啊,王哥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刚才拉车时,正想着你陈薇姐看到这煤气瓶煤气灶不知该有多开心,肯定又得给我们做桌好菜。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谢玲一愣:“王哥……”
王路乐呵呵地道:“王哥这丢三拉四的毛病,到这生化末世里也改不了,以前,每天早上为了找汽车钥匙,就没少挨你陈薇姐骂,什么忘了她的生日啦,没给王比安的饭卡充值啦这类事,更是没少做。你以后,可要给我多提提醒,多出出主意。一人计穷,众人智长嘛。”
谢玲脆脆地应了声:“哎!”;
第九十章 一堆杂事
一板车七零八碎的东西,不是王路和谢玲两人能搬上山的。
崖山虽然不高,但山道狭窄,曲里拐弯。
王路用对讲机叫下了陈薇和王比安。
四人蚂蚁搬家,把东西零零碎碎运上山,就连王比安,也抱了个煤气灶。
王路身为山上唯一的爷们,自然不能偷懒,两个煤气瓶、部分铁床架,都是他跑了几趟腿,才搬上山的。
那床架太长,横在山道上堵住了,王路只好将它竖起来,象旗杆一样高举着,一步步挪了上来。
一应物品搬到山上后,王路一头躺在大殿的青石板上,只剩下吐白沫的份。
陈薇、王比安和谢玲也好不到哪儿去,歇了好一会儿,才有精力去翻搬上山的物品。
陈薇看到煤气灶具就是一喜:“这可好了,土灶的火候我老是掌握不了,不是放的柴多了,火太大,就是把还烧着的柴失手扒拉出来,把火弄小了,炒个青菜都得看几次火头,烟熏火燎得眼泪都流下来。”
谢玲在旁边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昨天她就帮陈薇烧了一顿晚餐,就差点被烟熏死,打小只在风景旅游点看过土灶的她,烧柴时更是手忙脚乱,差点把一锅饭都烧焦了。
陈薇拧了一下单眼灶,发现居然还是电子打火式的,装着的大号电池还有电,一打火,点火头就噼噼啪啪闪火花,就更开心,“今天就用煤气灶烧饭。”
只有王比安还没心没肺地嚷嚷:“我不要煤气灶烧的饭,土灶烧出来的饭有锅巴,可好吃了,用煤气灶,就没锅巴吃了。”
王路扬手给这臭小子屁股上来了一巴掌:“混小子,光顾着吃锅巴,没见你娘累的。”
陈薇却宠溺道:“好好好,妈妈还是用土灶给你烧饭,只用煤气灶炒菜好不好?”
真是慈母多败儿。王路气哼哼的。
没想到,一边的谢玲附和道:“那土灶烧出来的锅巴是好吃,我以前从来没吃到过。”
陈薇笑道:“现在家里烧饭用的都是电饭锅,哪里做得出锅巴来。烧糊烧焦了倒是有。这锅巴啊,用稻草烧出来的就更香。等王路收了山下田里的稻子,让他多背点稻草上来。”
王比安这时跑到了一堆铁架子中翻动着,好奇地问:“老爸,这张床是给我睡的吗?”
王路歇过气来,站起身:“让你和谢玲姐一起睡。”
收起卧室里的钢丝床,腾出空间,把高低床零件一一装好,这并不是什么难活,谢玲又在山下拆卸时,细心地把螺丝螺帽等小零件,都装在了一个小塑料袋里,省去了王路满地找螺丝的劲儿,不一会儿,高低床就架好了。
王比安抢着道:“我要睡上铺。”
陈薇揉了揉他的头:“行,记得睡觉老实点,睡到半夜摔下来,可够你受的。”
高低床的床架是钢丝格子,上面铺张席子,垫张床单就能睡。
谢玲又多翻出张床单来,在下铺两头一挂,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封闭的天地。
陈薇虽然嘴里说着:“这围得闷不透风的,还不得热死。”却并没有劝阻谢玲的意思。
王路暗暗点头,这样也好,自己说不上什么君子,开车在大街上,看到热裤美腿的妹纸,照样会吹个口哨,电脑里,也没少存着泥轰国的动作片。这小小的一条床单,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谢玲可怜的一点,也避免了无意之中的走光,带来双方之间谁都不想有的麻烦。
装完高低床,王路随手把折叠起来的钢丝床收到了大殿角落里――卧室内空间太小了,实在放不下,而且,自己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和娘子挤一张床了――啥时候把单人床换成双人床,那才美呢。
接下来,该补漏了。
屋顶上的碎瓦片好处理,清理了碎瓦,在下面房架的油毡上又多铺了层塑料布――其实那原本是块窗帘,被王路扯了来,再一一叠上新瓦片。
就是补外墙水泥脱落的地方比较麻烦。
王路不会调水泥。
不仅王路不会,在场的几人都不会,王路和陈薇好歹小时候还见过水泥匠搅拌水泥的样子,谢玲和王比安更是见都没见过。
王路印象中,搅拌水泥是件很简单的事,把沙子和干水泥先拌在一起,然后堆成一个小火山一样的形状,在“火山口”里倒进水,然后再把沙子和水泥铲里面搅拌,跟和面差不多。
但真做起来,这差不多就差太多了。
一开始,水放得少了,再加点水,水又把沙子和水泥冲得满地乱淌,好不容易和成了一团,往墙上一抹,啪,抹上的水泥又掉了下来。
陈薇在旁边看着也心急,嘀咕道:“我记得小时候看家里修房子,水泥里还要加石灰的。”
王路晕倒:“娘子,石灰是用来粉刷内墙的。”――其实这厮也记错了,沙子和石灰混一起是沙灰墙,不过,不如水泥结实,时间长了,用手一搓就是一个坑。
谢玲也没什么好主意,倒是王比安,借口帮爸爸的忙,和水泥玩得开心,裤腿没一会儿,就沾满了水泥点。
王路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试着调节沙子、水泥和水的不同比例。
大概在水泥和沙子一比三的时候,搅拌出来的水泥,总算能“挂”在红砖上了,王路松了口气,连忙用水泥铲把水泥抹上了墙,还像模像样抹平。
看着抹好的水泥墙,王路又纠结起来,记得以前看一本工程师穿越回明朝的网络,说水泥凝结时会放出大量的热,要向上浇水,才能帮助它凝结,自己也曾在街上,看到建筑工人拖着皮管给刚铺上不久的水泥路浇水的,那――自己要不要向墙上浇水呢。
算了算了,也就一平方米不到的一块水泥补丁,水浇多了,都能把这一点点水泥“洗”下来了。
稍有点遗憾,如果手里有防水渗透剂就更好了,用它在红砖上打底,再抹水泥,保证一点水都不会漏。
吃晚饭前,王路有点不放心,又悄悄转到了漏水的外墙,想看看水泥有没有脱落,只一眼,勃然大怒――只见那块水泥补丁中央,端端正正印着一只手掌印。
看那大小,不是王比安的又是哪个。
王路扑到墙前,细细抚摸了一遍,很好,水泥凝结得很充分,也没有干裂的细缝什么的,虽然表面还有些软,但过了一夜后,就能凝实了。
抬头看看天,也没有什么下雨的样子,就更放心了。
王路又看了一眼王比安的手掌印,伸出自己的手掌比了比――没位置了。
王路转身就吼:“王比安你这臭小子,躲哪里去了!”哼、哼,居然抢在老子前头印手掌,这往快干了的水泥墙上拍手掌印,可是王路小时候最大的乐趣之二。
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把前座女生的长头发,绑在椅背的杠杠上。;
第九十一章 后山的隐患
劈里啪啦,齐腰高的灌木丛被砍柴刀劈开了,王路费力地用身体硬挤开小小的缝隙,钻了过来。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谢玲紧随着挤过了灌木丛,她满脸涨得通红,用袖子擦了擦流到了下巴上的汗,随手摘下了一根扎入她衣服袖子上的荆棘枝条。
幸好两人早料到会遇上此种尴尬的情景,所以虽然是大热天,仍然坚持穿着厚牛仔裤和长外套。
王路咽了口涶沫,摸了摸挂在背包外的水瓶――里面早就一滴水都没有了。
谢玲见状,摸出自己还剩下小半瓶的水递了过来。
王路摆了摆手:“前面就到山顶了,回去的时候,找处山泉喝几口就行了。”
谢玲固执地伸着胳膊,王路也不好显得太见外,只得接过,小小抿了一口,还给谢玲。
依然带着点清凉的水入肚,让王路禁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他和谢玲两人起床后,就开始徒步探索整座崖山,没想到,崖山看着不大,但山头遍布杂木林和灌木丛,因为一向人迹罕见,草木异常茂盛,简直是寸步难行。
亏得王路带着砍柴刀,和谢玲换着手劈林开路,饶是如此,两人也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其间以陈薇塞给他们的袋装卤蛋和海米烙面饼当中饭,才把山头走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王路心里早就想把崖山完整搜索一遍了,只是碍于前期忙着打丧尸找物资,才不得不暂放一边,上次3只丧尸突破山道跑上崖山后,王路坚定了加强崖山防御的心思,这次特意和谢玲一起,把整个山头的情况摸一遍。知己知彼这个道理,王路还是懂的。
王路抬头张望,前方已经能隐约看到杂树林的边缘了,“走。”
半小时后,王路和谢玲蹒跚着扶着树干,一步一挪地走到了山顶。
山顶是块岩石,除了几棵杂草杂木,四周一览围起来,要不然,真拿它没办法。”
用铁丝网的办法根本就是脑子锈逗了,就算是有这样数量巨大的铁丝网,王路和谢玲又要花多大功夫才能把整夜山头围得风雨不透。
“要是有电网就好了。”王路见过农民拉在鱼塘边、瓜地里的简易电网,其实就一根裸线,用木橛拉在离地10来厘米高的地方,有人来偷,就会被电到。甬港市年年都人有被这种土电网电死,可谓屡禁不止。
弄条电线――这玩意儿鄞江镇上多的是,直接从电线杆上剪下来就是――剥了胶皮层,每隔5、6米缠在树根上,还真能把山头围起来,这施工强度可比铁丝网小多了。
只要电流足够强,不说丧尸狗,丧尸都能电死,强电流能把丧尸的脑子变成豆腐脑。
问题是,没电啊。;
第九十二章 很灵敏的警戒线
劳累了近一天,却得到了这样一个下场,如果说真有什么收获,那也只是让王路和谢玲的心平添了更多的忧虑。
王路和谢玲沮丧地坐在岩石顶上,虽然凉风习习,心头却一片烦躁。
两人发了半晌呆,王路突然问道:“丧尸有几种?”
谢玲没听清:“你说什么?”
王路仿佛自问自答道:“已知的,有两种,人形丧尸,和狗形丧尸。这基本上和所有的生化危机影视剧相吻合。”
“没有人知道,生化病毒的传染机理是怎样的,从病毒直接感染的途径看,人和狗,都会被感染,然后,是二度传播,通过咬伤,人形丧尸和狗形丧尸,都能感染健康人。那么,为什么别的动物,不会被感染生化病毒呢?”
“是有免疫力,还是至今为止我们并没有发现?”
听着王路出神地念念叨叨,谢玲也深思起来,她突然插话道:“我见过乌鸦吃死掉的丧尸肉,但我没见过乌鸦变成丧尸,那些吃死去的丧尸肉的乌鸦,也从没有主动攻击过我们。”
王路没接茬,又发了半天呆:“死的丧尸会腐烂。”他道:“只是腐烂得很慢。我看过被我杀掉的丧尸,看不到正常死人腐烂时应该有的尸水、发臭、烂肉等现象,这样大热天,却连苍蝇、蚂蚁也不往它们身上爬,似乎,这些食腐的小动物,把它当成一截木头。对,死掉的丧尸就像块枯木,肌肉在朽烂,速度却很慢。”
王路突然抬头向谢玲一笑,那笑容称得上古怪:“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丧尸吗?”
“狗形丧尸?”谢玲疑惑地问。
王路摇摇头:“不、不、不,从家畜讲,真正可怕的不是狗形丧尸,别的不说,猫形丧尸可比狗形丧尸可怕了不知多少倍,你想想,那猫身体有多灵巧,墙头梁柱如走平地,走起来还悄无声息,夜中能视物,一击既走,你连它的影子都捞不着。”
谢玲听了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的确,如果把自己和一只猫关在一间屋子里,自己肯定连根猫毛都捞不到,那猫则能把自己挠得遍体鳞伤。
王路继续道:“可是和昆虫类相比,猫形丧尸就是个渣。你想想看,一只蟑螂变成了丧尸,然后,在你熟睡时,在你脚趾头上咬上一小口,然后,还在睡梦中,你就变成丧尸了。甚至不用劳动蟑螂,就是只蚊子,在活丧尸上吸了血,然后在你身上叮一口,当你感觉到痒痒时,你也变成丧尸了。”
谢玲尖叫一声,捂住耳朵:“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其实,谢玲以前并不是没想过这类问题,只是越想越害怕,不敢想下去――如果真象王路所说的,那人类,还有什么活路。
王路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看着谢玲重新平静下来,放下了捂耳的手,才微微一笑:“怕什么,到现在为止,什么猫形丧尸、昆虫形丧尸,根本见都没见过,蚊子要是会传播丧生化病毒,我们早就被感染一百次了,你想想,你每天夜里要打死多少只蚊子啊。”
谢玲一想,就明白了王路的话中之意:“你说得对,这可能和食腐动物一个道理,就像秃鹰,对活人来说满是致命细菌和病毒的腐肉,它吃却没问题。到目前为止,除了人和狗,其他动物,都没有感染生化病毒的迹象。除了直接感染和被丧尸袭击,人类也没有出现其他被感染的途径。”
王路站起身:“所以说,我们已经很幸运了。走。”
谢玲疑惑道:“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喽。”王路道:“现在我们拿这后山的防御漏洞是没什么办法了,可也不能就坐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啊。要是哭丧着脸,就能吓跑丧尸,那叫我天天哭都没问题。该放下,就放下。谢玲啊,你想想,你也好,我们一家三口也罢,能在这生化末世里存活到现在,已经很幸运了。与其为不可知的未来瞎操心,不如好好把握现在。”
王路在谢玲面前神神道道,回到家里,面对陈薇,立刻软了腰。
两人下山回家时,太阳早已经落山了。
因为两人是在山上搜索,并没有带对讲机,王路临行前,说中午就能回来,甚至不肯带烙饼当中饭,是陈薇硬塞进包里的,可现在,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王路和谢玲却依然没有回家。
陈薇和王比安急得在庙门口乱转,王比安还在门口推树枝点了个小火堆,说是给迷路的爸爸和谢玲姐指明方向。
陈薇急得脚都没地方放,看王比安还乱折腾,气得一把抓过来,冲着小屁屁就是两巴掌。
娘儿俩正闹着,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门口放什么火啊?这天干气燥的,引燃了山火可不好玩。”一扭头,不是王路和谢玲又是谁?
陈薇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仔细一看,王路和谢玲个个一身臭汗,衣服裤子上还满是灰尘和毛毛扎扎的刺条啊苍耳啊蒲公英啊,连忙道:“快,快洗澡去,早给你们备了热水了。”
虽然王路贪凉快,想舀盆凉水就在院子里冲洗,却被陈薇瞪着眼赶进了厨房。
谢玲则进了卧室,王比安拎着两个热水瓶跟在后面。
等王路和谢玲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陈薇已经在大殿饭桌上布好了碗筷。
一家子吃了饭,王路才开始说搜索后山的结果。
等王路“幸运论”一出口,陈薇瞪圆了眼睛:“这算什么话啊,怎么能说是幸运呢,明明是我们一家人辛辛苦苦打拼,才有现在的日子啊。”
“不行!这后山整个儿不设防,我睡觉也不能安心。”陈薇皱起了眉。
王路蔫蔫的:“老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陈薇怒道:“谁说没办法?后山不能设防,就在前山想办法啊。从后山山顶下到龙王庙,就有一片树林子,你就不能把这树林子用铁丝网围起来?”
王路苦着脸:“这山下铁栏杆倒是到处都有,铁丝网真没见过。”
陈薇也是一时气急,稍冷静点,也知道王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放缓了语气:“不管怎么说,多少也该想些办法,最起码,真有丧尸从后山上来,能提前报个警也好啊。”
谢玲插话道:“陈薇姐要是就想报个警的话,也不是没办法。”
办法很简单,就是在山顶下到龙王庙最后必经的一片树林里,用绳子拉上警戒线,在警戒线上挂上铃铛,丧尸一来,必先撞响警戒线上的铃铛。
这也就是起到一点点提前预警的功能。
王路知道陈薇这也是乱捞救命稻草,但有,总比没有好。
只不过,铃铛呢?
绳子好办,可铃铛到哪里去找?
四个人就七嘴八舌出主意。
谢玲说:“山下有人家窗户上挂着风铃,摘下来也能当铃铛用。”
风铃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王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弄些不锈钢茶杯来,里面放上石子什么的,也能弄出响动。”
王比安跳了起来:“我想到个好办法。”说着,转身跑进厨房,不一会儿,拎着两把锅铲回来,把铲子的尾洞用条尼龙绳一串,一抖,不锈钢铲子互相一撞,发出叮丁当铛的声音。
谢玲笑道:“这办法好,谁家没有锅铲啊,什么平铲、漏铲、汤勺、饭勺,七七八八收集起来,有不老少呢。”
一家人说干就干,试着在树林子里拉了条尼龙绳,在上面挂上了用锅铲、不锈钢茶杯充当的铃铛。
王比安试着撞了几回尼龙绳,果然绳子一阵乱抖,发出叮丁当铛稀里哗啷的一片响声。
只是,这声音,实在称不上多响亮,勉强,在夜里能传出几十米,再远,百米开外,就根本听不清了。
陈薇却很满意:“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原来也没想靠这挡住丧尸,有这几十米远,听到动静,让大家有个逃跑、躲避、拿武器的时间,也足够了。”
王路知道,这是陈薇寻个心理安慰呢,人呢,就这样奇怪,你在地上画条巴掌宽的线条,十个人,有九个能稳稳踩着线条不越线的走过去,但你换条同样宽度的木板,再把木板架到1米高的架子上,敢走能走的人,有一个就算不错了。
暂且安了心,一家人商量着明天就去山下找更多的绳子和锅铲,好在整片树林里拉起警戒线,这绳子最好是尼龙绳,免得风吹日晒雨打的,不等丧尸来撞,自己就先烂掉了。
吵吵嚷嚷走出了一段路,突然一阵风吹过,四人就听到身后丁当响成一片,大家齐齐回头,只见山风刮得树干迎风乱抖,顺带着牵动绳子上的锅铲、不锈钢茶杯响成一片。
半晌,王路强撑着笑道:“好、好、好,这警戒线还是很灵敏的,呵呵……呵呵……”;
第九十三章 豆腐渣工程
虽然连受打击,王路也颇为气馁,但睡过一觉,一大早睁开眼睛,立刻又变得生龙活虎,想着招儿地开始折腾,企图让崖山变得安全点再安全点,哪怕只比原来安全一点点也行――事关陈薇和王比安在山上的生死存亡,哪怕是无用功,多做几次也无妨。
今天,王路打算给崖山装道门。
上次三只丧尸勇闯崖山,虽然王路的血滴是主因,但也说明,崖山的陡峭山道和准备的檑石,都不靠谱。
三只丧尸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轻轻松松就上来了。
王路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给崖山装道门。
“就装在山道上。”王路在山道上边走边说:“就找最狭窄的地方,从山下镇子上弄扇差不多大小的铁门来,往山壁上一卡,就是最好的防盗门。”
陈薇、王比安和谢玲跟在身后,抚摸着山壁,个个若有所思。
半晌,陈薇当先摇了摇头:“不行,等丧尸都走到山道半截腰上了,这防盗门也就失去了一半的作用。王路,你想想,这防盗门是拦住了丧尸上山,可也同样拦住了我们下山啊。现在山上的菜园子还没开垦完,崖山上还不能做到完全的自给自足。”
王路倒有些吃惊:“菜园子?崖山上什么时候在开垦菜园子了?”
陈薇抿嘴一笑,拉过王比安的手道:“你忙着在镇上杀丧尸,我和王比安在山上也没闲着,王比安在泉水下游找到了一处草木较为稀少的平地,我和他一有空,就去除草,捡走石子,用锄头锄掉大棵的灌木或小树,整到现在,也有差不多三、四亩地了。”
谢玲“啊”地叫了一声:“是后山东侧的那块地吗?昨天我和王哥也看到了,还奇怪呢,山上怎么会有这样平整的一块地,王哥还分析说没准这块林地被雷劈过,引起过山火,所以把草木都给烧了。”
陈薇被“雷劈”一词笑得腰软,王比安不乐意了:“什么啊,雷能把地里大大小小的石头都劈没吗?我可是天天一有空就蹲那儿捡石头,蹲得腿都发麻了。”
王路说不感动是假的,整个儿农业学大寨啊,再给点时间,这娘儿俩没准能开块梯田出来呢。
不过,三、四亩田,想要维持山上的自给自足,还是远远不够,种了菜,还得种稻子,王路可从没指望过,自己有亩产万斤的本事,先别说以后能不能弄到高产杂交稻种,就是自己种田的水平,也就和几千年前的原始人一个样――靠天吃饭。
什么旱地育秧、培育壮秧、抛秧插栽、”坐胎肥”、”保花肥”,这些名词,王路以前的网站年年到了播种季节时,都会播报一遍这类新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可真要让王路照着做一遍,直接就抓瞎了。
王路私下里估计,自己也就会把稻种泡水里发一下,然后,直接扔田里,能不能发芽,发了芽后,能不能出秧,都得抬着头看老天爷发不发慈悲了。
所以,陈薇说得很对,这防盗门,不应该装在半山腰上。
四个人边走边琢磨,不一会儿,到了山下,前面就是停车场了,出停车场,就该上穿镇公路了。山道,到头了。
王比安嘀咕了一句:“要是能把整座山围起来,只在山脚开道门,就像那些旅游景区一样,不买票,爬都没地方爬上来,那才好呢。”
王路眼睛一亮:“对啊,我们干脆就在这山脚下竖道防盗门好了。这就叫御敌于国门之外。”
“馊主意。”陈薇直接否决:“这里不像上山的山道,两旁有石壁做门框支撑,山道到这儿,一边只靠着停车场的铁栅栏,另一边,就是公路了,你倒是怎么装门啊?”
王路手一挥:“简单啊,我在靠公路的这一边,用石头垒一道石柱,防盗门不就有门框了吗?”
谢玲也听傻了:“不会,王哥,那得有多大的工程量啊,我们要把靠着马路这一边的空地全都垒起石块,砌成一堵墙,和前面的山壁连起来的话,少说也要2百米长,这样长的一道石墙就我们四个人一起干,不说石块采集和工具,光砌石头都得干到什么时候啊。”
王路神秘地一笑:“谁说我要砌石墙啦?我刚才说得明明白白,是砌道石柱!”说着,他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那,就这样宽的一道石柱,只要能把防盗门嵌在里面,起到门框的作用就够了。”
陈薇、谢玲、王比安都呆住了,三对眼睛瞪着得意洋洋的王路,一致认为“老公”、“老爸”、“王哥”――被雷劈了。
这得是个多雷人的馊主意啊!
陈薇实在忍不住了:“老公,你发烧了是?这、这算什么狗……”最后一个“屁”字,她实在出不了口,担心伤害了王路的自尊性,顿了顿,勉强平心静气了点,这才道:“你出的这主意,一边的门框靠着停车场的铁栅栏,还能阻挡丧尸,可另一边的门框,虽然嵌在石柱里,但丧尸绕过石柱,不一样能上山嘛。你、你这防盗门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王路学着曹操大笑三声,可惜身旁的三人都以为他发癫,没人凑趣问上一句“阁下为何发笑”,见没人欣赏自己的英姿,王路闭上大嘴,咳嗽了几声:“你们怎么就忘了,我们脚下的这条山道,从停车场开始,就一直斜着向上。”说着,他还跺了跺脚。
谢玲看到陈薇已经面有愠色,连忙打圆场:“我知道了,王哥是想利用这个山道的坡度,让丧尸在爬防盗门时,防盗门能顺着坡度倒下去,压倒丧尸……”谢玲越说声音越轻,实在说不下去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王路看到陈薇脸色都已经发青了,连忙不再买关子,小跑到一段山道上,一指山道左侧的公路:“看,公路的路面离山道的路面有1米高,我在这儿,紧靠着公路,垒一道石柱,把防盗门就装在石柱和右边的停车场铁栏杆之间……”
陈薇终于爆发了:“王路,你别出洋相了好不好,这算什么防盗门啊,随便来个小孩子,就能直接从下面的公路上,绕过你那见鬼的石柱和防盗门,轻轻松松爬上山道,才1米多的一个坡,能挡得住谁……”
陈薇突然愣住了,王路笑嘻嘻地看着她,旁边的谢玲眼睛一亮:“1米的高度,挡不住一个孩子,可挡得住丧尸!”
王路轻轻拍着掌:“答对了。”
他一指坡下的公路:“至今为止的观察表明,丧尸虽然有顺着台阶和坡行走的能力,但并不会主动攀爬,1米以上的台阶,往往就成了它们不可逾越的天险。所以,我们完全用不着砌道石墙,把靠公路的山道全都封闭保护起来,这山道的坡度,就是我们抵抗丧尸最好的天险。”
陈薇拍拍脑门失笑道:“王路啊王路,你这道门,也就是能捉弄捉弄丧尸,这要是来个活人,轻轻松松就能从公路上,直接绕过防盗门爬上山道。”
王路挠挠头:“嘿嘿,这门,本来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防丧尸不防活人,真要来个把活人,我们崖山上所谓的防御体系,就是堆豆腐渣。”;
第九十四章 消防斧和防盗门窗店
王路举着望远镜,嘴里念念有词:“电线杆旁有一只,烧得只剩下架子的中巴车里有一只,那家汉堡小子店里,有两只。”
这段路面只有四只丧尸,还真说不上多,可问题是,王路和谢玲为了走到这里,在此前的街道上杀了不下10只丧尸了,原本那段街道已经被王路和谢玲清理过,可丧尸就象蟑螂一样,永远打不光,两人前几天好不容易才清理干净的一段街面,这才过了没两天,它们又冒了出来。
谢玲拎着弩,神态轻松地道:“这次用什么办法?”
还能用什么办法?钓鱼线引诱,兽夹制敌,最后由谢玲一箭射杀。
四只丧尸很快就搞定了,只有中巴车里的丧尸带来了点麻烦,王路扔出的拴着钓鱼线的石子,被烧残的椅子骨架给缠住了,丧尸把涂了血的石子塞到肚子里,就死活不肯下来。
谢玲想隔着中巴车窗户直接射死丧尸,王路有点不放心,好说歹说,在中巴车门口放了兽夹,然后在车外又喊又叫,把丧尸吸引了下来,甫一下车,兽夹就夹住了丧尸,没等王路上前用砍柴刀,谢玲在身后就补了一箭。
王路这才有空好好观察中巴车上的丧尸,瞧仔细了,才发现,这只丧尸居然是个女的,全身的衣服都被烧光了,头发、眉毛也一根不剩,全身的皮肤被烧得东一片焦西一片黑。
“好家伙,这都没烧死。”谢玲探头道,“还费了我一支箭。”说着上前取箭。
王路晃了晃脑袋:“这中巴车里除了椅子上的面料和内衬,还真没什么好燃烧的,想要烧死丧尸的确不好办。”
谢玲奇道:“怎么会?以前看新闻,不是公交车着火,烧死过很多人嘛。”
王路耸耸肩:“基本上都是被毒烟呛死的,丧尸可不怕烟,这火不把它的脑袋烤得跟烤番薯一样,它一样能行动。”
王路下意识地往中巴车内探了探头,虽然车子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了,但搜索物资几乎已经成了王路的本能。
车内除了满地的灰烬,什么都没有。
王路刚要缩回头,突然又停住了,他几步上了车,蹲到一个椅子旁,一阵扒拉,从灰烬里扒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消防斧。
斧柄上,还紧握着一只手,一只断手。
断手也被烧得焦黑了,但它还是牢牢握在手柄上,从外形比较,这只握成拳的手几乎有王路两倍大。
它的原主人,肯定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但现在,消防斧的手柄上,只剩下了这只断手,手背上,布满了啃咬的痕迹。
断手的主人如今在哪里,已经不用问了。
谢玲也上了车,第一眼看到王路手里的消防斧,第二眼,看到斧柄上的断手,禁不住失声“啊”了一声。
王路回头看了谢玲一眼,晃了晃手里的斧柄:“这家伙是个猛人啊,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带了把消防斧上车,车上的生化病毒爆发后,他被丧尸围困,用手中的这把消防斧,杀了不知多少只丧尸,可惜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丧尸给吃了。”
谢玲恢复了情绪:“你怎么知道这把消防斧的主人杀过好几只丧尸?”
王路道:“更正一下,应该是砍了好几只丧尸,而没有杀死,估计这位老哥没看过生化危机,不知道杀丧尸要砍头。”边说,他用脚在灰烬里踢了踢,踢出一段木头一样的东西来,谢玲探头一看,是半条胳膊,虽然烧焦了半截,但那断面平整的切口,分明是被人用利器剁下来的。
王路又在灰烬里踢了几脚,踢出一个疙瘩:“这个……应该是只脚。这点火,是不可能把丧尸烧成灰的,这断手断脚,就是消防斧老哥的功劳了。”
谢玲的视线略过断手,在消防斧柄上打量一下:“运气真好,这斧柄虽然烧焦了点,大半还是完整的。”
王路用砍柴刀把断手从斧柄上连捅带剁得弄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这把斧子躺在椅子下,没经过大火。”
王路发现自己一只手还挥不动消防斧,不得不用上双手:“好重的家伙。”他试着虚劈了几下:“怪不得影视剧里,消防斧是杀丧尸的经典武器,这玩意儿要是劈准了,一下子就能把丧尸头剁下来。”
只是,这件经典武器,到了王路手时,又成了鸡肋,因为王路根本不敢和丧尸近战。特别是现在有了谢玲相助后,王路更是躲得离丧尸远远的,就差天天念叨“珍爱生命,远离丧尸”了。
虽然是鸡肋,王路也不舍得就把消防斧扔了,那不成了败家子嘛,于是,现在他裤带上别着砍柴刀,一手兽夹,一手拖着消防斧,向街边的一家店面走去。
当啷两声,王路把兽夹和消防斧往地上一扔,“到了,这是这家店。”
谢玲一看,自己和王路杀了小半天丧尸,来到的是家专营不锈钢门窗、雨棚的小店门前。
店很小,卷帘门半拉着,门口堆放着半成品的不锈钢框子,看大小,应该是用来做防盗窗的。
谢玲很快想明白了:“你想用不锈钢管做山道上的那扇防盗门?”
王路点点头:“想找扇现成的和山道宽度差不多的铁门,也太难了,我以前杀丧尸时经过过这家店,所以,想来碰碰运气。最好是,自己用店里的工具,做道不锈钢防盗门。”
谢玲瞠目结舌,自己做不锈钢门?王路不是网站编辑嘛,什么时候,会做防盗门了?
哗啦一声。王路已经伸手推上了卷帘门。
门内,左侧堆放着圆的方的各类形状口径的不锈钢管,还有长长短短的铁条,依着墙壁放着的是明晃晃大块的薄铝板,那是用来作雨棚的蒙皮的。
右侧,则是各种施工工具。
放在临近门口的,是一座手动式液压剪,王路上前用手扳动了几下,能用,不需要电。
液压剪旁,是一台长方形的金属小柜子,王路念着机身上的字:“bsp;当他的视线扫到店最里面的角落时,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只外形象航空炸弹一样的气瓶。
王路急步走过去,在一大一小两个气瓶上摸索着,声音带着点颤抖:“氧气、乙炔,没错,就是它们。”;
第九十五章 焊枪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王路一脸傻笑,把两个气瓶摸了一遍又一遍,简直称得上垂涎欲滴。
兴奋了半晌,王路才转过身来,对不明所以的谢玲道:“我住的阳光城小区,街面房里就有一家这样的不锈钢门窗雨棚店,下班进进出出,经常能看到他们在焊接东西。好家伙,在这焊枪下面,什么不锈钢、铁条,都软得象面条一样,一烧一个洞。”
“如果用这焊枪杀丧尸,还不跟玩儿一样,随便来上多少,手一抬,就给它头上焊个洞,那才真正叫秒杀呢。”
谢玲听明白了,果然,这焊枪绝对称得上大杀器啊。
她也忍不住有些激动:“王哥,你怎么早不用这个办法啊,有这焊枪,这些砍柴刀、兽夹,甚至这把弩,都能扔了。”
王路挠挠头:“不是我不想用,是我一个人用不了啊,你看看,这两个气瓶得有多重,我就算是想背,也背不动啊。现在不一样了,有你帮手,我就能用上焊枪了。到时候,我手举焊枪头在前面开路,你推着平板车,上面载着气瓶一路紧跟,绝对是所向披靡啊。”
谢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道:“王哥,你会用焊枪吗?”
王路脸色有点尴尬:“看别人用过,看别人用过,挺简单的,跟用煤气瓶差不多。”
嘴里说得响亮,王路心里毕竟也没底,很多事情,看人挑担不吃力,真要自己做,抓瞎的人多了,这世界上,多的是放嘴炮的。很多人只是通过网络对某件事一知半解,讲起来头头是道,诸葛亮转世也不如他,让他一动手,立刻露了馅。
王路决定先试试手,他吩咐谢玲端着弩在店外警戒,一来防着有丧尸闲逛过来,二来,也防着自己不小心失手,这焊枪别没对上丧尸,先在谢玲身上开个洞。
谢玲拎着弩站到了店门外,看着王路走到左边的气瓶边,伸手去开阀门――两个气瓶一左一右,放置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
她突然叫了声:“王哥,你等等。”
“什么?”王路顿住了已经摸着阀门的手,转头问。
“这两个气瓶,应该先打开哪个啊?”谢玲指了指一大一小两个瓶子。
王路一愣:“打开就打开呗,还讲究什么先开那个后开那……”
他突然顿住了――不对,既然有两个瓶,就肯定有先开哪个后开哪个的顺序,总不可能两手同时开。
先开后开,对焊接有没有影响?王路不知道。
但他想起来,以前家庭电脑刚出来时,什么286、386,不也有先开主机电源,再开显示器电源的要求嘛。
该先开哪个?王路在两个气瓶之间傻站了半天,没想出招儿来。
万般无奈,王路咬了咬牙,招手叫过来谢玲:“我们两个一起开。”
谢玲一愣:“这能行吗?”
王路拼命挠头:“应该没关系,虽然说中学物理化学忘得差不多了,但氧气和乙炔混和应该不会爆炸,乙炔本身就能燃烧,氧气嘛是用来助燃的,这两样东西混和在一起,只要不遇上明火,应该没关系。如果同时开阀门失败了,我们再试试先开氧气,或先开乙炔。”
于是王路和谢玲一人握住一个气瓶的阀门,正要打开,王路又发现这事,没这样简单:“等等。”这次换他叫住谢玲了。
“又有什么事?”谢玲问道。
王路盯着自己身前的氧气瓶,抬手指了指:“你说,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
王路手指的,是两个表,常见的压力表,王路自己汽车上的电动打气机上,就有类似的一个压力表。
压力表,谢玲自然也认得:“这是压力表,应该是用来查看气瓶内气体多少的。”
王路缓缓摇了摇头:“如果光是用来看气瓶内气体的多少,只要一个压力表就够了,为什么要两个?”
对啊,为什么要有两个?
谢玲看着自己面前的乙炔瓶,同样的两个压力表,表下还连着一个方方的金属盒子。
谢玲很快看出不同来:“王哥,压力表上的数字不一样。”
王路也看出来了,他一拍脑门:“我知道了,这其中一个压力表,应该是用来控制释放出来的气体压力的。”
这倒能理解,和煤气灶一样,释放出来的气不能太猛,而且需要两种气体混和在一起,必须要控制一定的压力,才能充分混和。
这就又有了新问题,谢玲道:“王哥,你知道这两种气体的压力分别应该控制在多少吗?”
我要知道才见鬼了呢。
王路不知不觉烦燥起来,原本想得挺简单的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呢。那些不锈钢门窗店的老板,天天在用气焊,自己只要再仔细一点,能注意到他们手上的动作――
王路突然一愣,猛地一跺脚:“嘿,我这可是钻牛角尖了。这气瓶,店铺里天天在用,压力表早就调节好了,我还在这儿费什么心思啊。”
谢玲也明白过来,果然,两人都有些杞人忧天了。
王路终于开始倒数,“三、二、一”,哧,阀门处轻轻一响,气通了。
王路纯是瞎猫抓着死老鼠,虽说两人在口令下同时打开阀门,但动作还是有先后之分,王路手下的乙炔瓶先被打开了,谢玲的氧气瓶慢了一步,然而误打误撞之下,这正是正确地打开气瓶顺序。
王路和谢玲的手还紧紧握住阀门,准备一有异常,就立刻把阀门关了。
但一切平安,没有火光,没有爆音,没有刺鼻的异味。
王路松了口气,搓了搓手,接下来,该点火了。
全铜的焊枪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后面还拖着长长的皮管。
王路不知道,点火时,该离两个气瓶多远,但一定要远离气瓶,这个道理是最基本最粗浅的常识。
王路回想了一下,家门口小店电焊时,都是直接放在人行道上的,虽然因为占道经营而经常被城管骚扰,但店家就是一根筋,不肯在店内焊,除了店内太过狭小外,恐怕安全因素也是一大原因。王路有样学样,拉着皮管,一直远远走到门外的街中心,幸好皮管也够长。
王路牵着皮管回头看了看,这样长的距离,应该没问题了,就算是失手点燃了别的东西,也殃及不到屋内的气瓶了,就算是皮管破裂、着火,自己也有充足的时间用砍柴刀砍断皮管。
想了想,让谢玲回到房内,站在气瓶旁,一旦发现自己这里不妙,可以立刻关闭气瓶。
王路看了看手里的焊枪嘴,长长的铜质喷嘴,塑料把手上有个类似钣机的装置,后端还有可以旋转的调节阀门。
王路定定心神,一扣扳机,随着搭的一声电子打火声,呼一声,喷嘴喷出一缕长长的火焰,焰头在空气中随风摆动。
成了!王路心里大乐。
学着曾经看到过的样子,调节阀门,原本飘散的火焰,慢慢收拢了起来,凝聚成细长尖尖的一束,火光从红色,变成了青色,声音从“呼呼”声,变成了稍显尖锐的“哧哧”声
大功告成!
王路乐得嘴也合不拢,连忙叫谢玲捡块废不锈钢管给他。
谢玲也很好奇,递上根半米长的不锈钢管后,也蹲在一旁看着。
王路把焊枪对准不锈钢管,也就一眨眼,不锈钢管立刻变黑,火花四溅。
王路和谢玲齐齐欢叫了一声,话音未落,王路手一抖,焊枪嘴撞到地面,不知碰上了什么杂物,突然爆出了一团刺目的光,王路唉呀大叫了一声,把焊枪一关,捂住了眼睛。
谢玲刚问了声:“怎么了?”也立刻手一抬,捂住了眼睛,接着,两道眼泪流了下来。
这两个都市白痴,居然忘了眼睛不能直视焊枪。;
第九十六章 焊,不是这样简单滴
直视了焊光后,即使闭上眼睛,似乎也能看到大块大块的黑斑从眼底飘过。
王路有点着急,强撑开点眼皮,亮光立刻刺激得他流出泪来,只得又重新闭上。
这可不行,要是来只丧尸,自己和谢玲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王路抬头扬声道:“谢玲,你在哪里?你还好不好?”
谢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没事,就是眼睛流泪个不停。”
王路松了口气:“你把弩箭头朝下,伸出手,慢慢向我靠近,我也把手伸着,你听仔细了,我、就、站、在、这、里!”
谢玲闭着眼,她依稀还记得王路刚才蹲着的方位,一手拎着弩,让箭头朝下,一手前伸,慢慢挪了过去。
王路的两只胳膊慢慢在自己身边挥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就在这里,在这里。”
一只胳膊碰到了王路的手腕,王路连忙手腕一翻,紧紧抓住,正是谢玲的手。
王路立刻急促道:“谢玲,我们俩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要是来只丧尸,就惨了。你赶快和我背靠背站着,我用砍柴刀,你用弩,在身前180度挥舞,多多少少挡挡丧尸。”
谢玲知道,王路这也是无奈之中的急救章,最多起个预警的作用。真有丧尸来袭,在双眼难以视物之下,自己连跑也跑不快。
但现在就跑,也同样不现实,晕头晕脑之下,没准直接就撞进了丧尸群里,不如镇之以静。
谢玲平了平呼吸,转身,和王路背靠背,伸出弩,尽量挺直胳膊,在身前挥动。
王路的个头,比谢玲还差了点,但谢玲感受到自己背后的温暖和厚实,意外地,多了点安心。
气焊火花的刺激,来得快,去得也快。
流了会儿眼泪,王路勉强能睁开眼,不敢用手揉,担心越揉越刺激到眼球,眯着眼皮,向外面张望,――还好,没看到丧尸的影子。
谢玲不象王路直接盯着焊花,距离又远,视线最先恢复过来。
她立刻道:“我没事了。王哥,我替你警戒,你放心。”说着,边用衣袖擦脸颊上的泪,边端着弩四下察看。
王路又闭了会儿眼睛,才带着满脸的泪,张开眼来。
透过模糊的泪光,王路看到面前的谢玲也狼狈地一脸泪痕,不禁有些失笑。
真是,一对傻瓜。
两人完全恢复过来后,王路张罗着,挑了直径最粗管壁最厚的不锈钢管,用店里的卷尺量了长度,用液压剪剪成合适的长度,准备自己焊防盗门。
原本,门中间的横档,应该比边框细一点,以求边框整齐平滑,王路可不讲究这些,直接挑了最厚最粗的,既做边框,也做横档,至于边缘是否平整――这关老子屁事。照王路的心思,狠不能拿胳膊粗的钢管来做扇门。
王路剪切好管材,就开始着手焊接。
当然,这次他不会再犯裸眼直视的错误了,店里的桌子上,本就放着焊接护镜面具,拿来戴上。
先从长方形边框开始焊接,王路对拢两条不锈钢管材,总算还记得在接口处,剪切成45度角,然后,点燃焊嘴,调好火束。
凑到管材接缝处。
不锈钢管在焊火下,表面立刻变黑,紧接出现乌蓝的颜色,焊花火星四溅――然后,然后就没了,没有变红,没有融化,除了几点火花变成的渣子,掉到了地上,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回事?”王路关掉焊嘴,放下护镜,伸手去摸脚前的不锈钢管,立刻被烫得缩回手捏耳朵,“烫死了烫死了。”
谢玲在王路点焊嘴里,就转开了视线,听到王路的吵嚷声,回过头来:“怎么,又刺到眼了?不是戴上了护镜嘛?”
王路把已经烫得外皮焦黄的手指含到嘴里,含糊道:“不是。这、这不锈钢管焊不了啊。”
谢玲好奇地探过身:“怎么会呢?我以前看过焊枪焊接,那火力可厉害着呢,铁板都一烧一个洞呢。”她仔细一看,发现两条不锈钢管接缝处,除了发青发黑外,并没有融化后又凝结的痕迹。
旁边的王路苦笑道:“我也奇怪呢,又不是没见过气焊,铁栅栏的防盗门,不都是用气焊焊接的嘛。这不锈钢管比铁条可要薄多了,怎么就融化不了呢!”
谢玲瞪着边缘发焦发黑的不锈钢管,嘟嚷着:“这焊接不是很简单的嘛,把钢融化成钢水,等冷却后,重新凝固的钢水,自然就把两条管材联在一起了啊。”
谢玲说的,和王路原本想的一样一样的,但王路动手焊接时,才发现,事情根本没这样简单,焊火下的不锈钢管,根本看不到化成钢水重新凝固的过程。
王路沮丧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说起来,王路唯一的一次“焊接”经验是,王比安的一只塑料拖鞋的带子断了,王路拿了把一字螺丝刀,放在煤气灶火眼上烧了几分钟,等螺丝刀头在火中都变红了,取出,烙在上下叠在一起的带子中间,一阵带着塑料臭味的烟冒过后,王比安拖鞋的带子,又重新粘起来了。
不过,王比安穿着拖鞋到楼下拿牛奶回来后,带子,又断了。
就是在“焊接”处断开的。
你说说,就这臭手艺,王路怎么可能玩转真正的气焊。
谢玲看着王路拉长着脸,小心翼翼地问:“王哥,是不是和温度有关,这焊火的温度太低了?”
和温度有关?
何止!
和气体混和程度有关。
和气压有关。
和火焰调节有关。
和气焊嘴角度有关。
甚至,没准和不锈钢管的厚薄都有关系!
王路这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隔行如隔山!
一个工作服上满是焊接火花烫出一个个洞眼的小工,只要拿起焊枪,站在王路面前时,他就是神。
能把王路这个键盘腕鼠标手患有网络刷屏综合症的假小资,吃得死死的。
王路认命地把气焊枪往地上一搁,重重叹了口气:“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呢?”谢玲急了:“不用焊接,我们怎么造防盗门啊。王哥,你再试试,再试试啊,我看啊,八成和温度有关,你试试看,把火焰温度调高点或者小点试试。”
拗不过谢玲的再三恳求,王路自己也抱着赌一把的心思,重新点起焊枪,试着用底座上的阀门调整火焰大小,焊接不锈钢管。
依然,失败。
除了在地上溅起一堆渣子,什么都没改变。
谢玲也失去了再劝王路试试的勇气。
王路眼一撇,看到了放在店里的那只金属“柜子”――bsp;猛地醒悟过来。
你说,这家不锈钢门窗店的老板是钱多了烧手了吗?
明明有气焊,为什么还要买来一台氩什么弧什么焊什么机,分明这台焊接机是专门用来焊接不锈钢管材的。
气瓶放在最里面的角落里,而这台焊机却放在门口,放在成堆的不锈钢管材旁边,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王路:bsp;焊不锈钢,该用它!
可是,现在没有电,它,又不折不扣是件废物。
王路苦笑――其实,就算是有电又怎么样,看看那台机子上各种开关按钮,自己会用吗?敢用吗?
把自己电死,可能性倒更大些。;
第九十七章 凑和着过吧
王路把自己的分析和谢玲一说,谢玲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也因此而更沮丧。
“王哥,那你想做的防盗门怎么办啊?”
王路咬了咬牙,死了张屠夫难道就不能吃带毛猪?
没有困难,创作困难也要上。
不就是扇防盗门嘛,没焊枪,我也能整出来。
在谢玲惊奇地目光中,王路返身回到了店里。
不锈钢防盗门窗店,通常都放有一些做好的防盗门窗半成品,一扇扇格子栅栏乱堆着,就等着装上窗框或门框。
这家店里,也不例外,店内靠着墙壁参差不齐地乱堆着一些半成品。
有的形状较小,看来是防盗窗。
有的体型就大多了,似乎是装在阳台侧门上的――不锈钢防盗门没有装在正大门口的,多用铁条。但住顶楼有阳台的人家,通常会在通往阳台的侧门上装一扇。
还有些更小的栅栏,比枕头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应该是装在卫生间通气小窗户上的。
王路拎起几扇,细细察看了看边沿,边沿上,有几个已经焊接上的小圆片,上面事先打了个洞。
这是用来装在混凝土窗框或门框上的,对准圆洞的位置,在混凝土上用电钻打个洞,打进大号膨胀螺丝,再在圆片洞上拧上螺帽,就成了。
用在阳台侧门上的半成品不锈钢门不知为何只有半扇。
王路拿卷尺量了量,高度勉强足够了,但宽度就差了不少,不够装到崖山的山道上。
得想个招。
谢玲一直端着弩在店外警戒,看王路不再在焊枪上打主意,反而在一堆破烂里翻腾起来,有些不解。
这边谢玲正疑惑着,王路两手各拎着一扇不锈钢半成品窗户走了出来,那两扇不锈钢窗户明显不是同一排窗户上的,大小不一。
王路接两扇半成品在手里一对,放在地上,双手在框边护住,隔着栅栏问谢玲:“够不够高?”
谢玲摸不着头脑:“高什么?”
王路站在架在一起的不锈钢栅栏窗后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拿这来当防盗门,够高了?”
谢玲半张着嘴,呆呆地道:“高倒是够高了,可――”可这也太扯了。
上下两截窗户根本没接连在一起啊,如果原来的气焊管用,倒能把它们焊起来,勉强能用。
可现在――
王路似乎明白谢玲心中所想,说了句:“你等着。”把两扇窗户往地上一放。
转身回到店里,又翻腾了一阵:“哈,找到了,果然店里有。”
谢玲看着王路又走了回来,一手拿着把老虎钳,一手拿着一把大号铅丝。
王路蹲到两扇窗户前,叫谢玲过来,把两扇扇户上下对着,扶住。
王路把一条铅丝,对着不锈钢边框预先焊好的圆眼里穿过去,打个结,用老虎钳拧牢。
这样连穿了几个眼,王路伸出手晃了晃,咣咣,连接点不够多,有些“虚”,王路有点不满,干脆直接拿铅丝将上下边框“绑”了起来。再试着晃了晃。
这次,上下两截不锈钢窗户,晃晃悠悠了一阵后,居然稳住了,竖在谢玲的手里。
谢玲这才明白过来,敢情王路是要打补丁一样,拿这些半成品,缝缝补补,拼成一扇防盗门。
有点乱来,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王路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真正成熟的男人才懂得,这日子啊,就是凑合着过的。
那能样样事情都能称心如意,精益求精的,对付着过就行了。
小车不倒只管推。
行,就这样。
王路和还满眼古怪的谢玲,一路回到镇口,把事先留在那儿的平板车拉了进来。
王路二不做一不休,把半成品的不锈钢门窗,一股脑儿装上了车,什么榔头、老虎钳、螺丝刀、膨胀螺丝、水泥钉等七七八八的工具,也装了个纸盒箱子,搬上车。
最后,面对两个气瓶,两人都有些犹疑――焊枪,早已经从顶级神器,变成了破烂货。连不锈钢都焊不了,能不能用来杀丧尸,王路压根儿心里没底。
当然,没准这怪不了焊枪,很可能是自己不会用。
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废物就是废物。
谢玲劝道:“王哥,我们还是把气瓶搬回去,等你空了,多试试手,没准哪天就会用了呢?”
王路没做声,半晌才点了点头。
把两个气瓶搬上平板车,又让两人折腾了半天。
气瓶之间用皮管联着,如果有个专业的焊工,大可以把皮管拆下来,把气瓶搬上车,运到地头,再联上。
王路可不敢下手拆,既不知道怎么拆,更不知道,拆了后,该怎么装。
只知道搬运前,该先关阀门。
气瓶挺重的,王路一个人都搬不动,更不用说谢玲了。
没法子一人抱个气瓶,齐步搬到车上。
两人只好来回折腾,先搬一个气瓶走几步,眼看着联接的皮管紧绷了,连忙放下,换另外个气瓶。
总算把两个气瓶,连皮管、焊枪嘴都抬上了车。
王路想了想,又把那个什么氩弧焊机也搬了上来。
这过日子除了会凑合,还得会撮东西,丢三拉四,可不是正经过日子。
王路在阳光城的老家,至今还把vcd机、小灵通、54k的调制解调器等老掉牙的电器,藏在床底下,连破烂王都不收的东西,王路和陈薇都不舍得扔。
两人把一车破烂儿拉到了崖山下的停车场,王路没敢把气瓶搬上山,万一磕着碰着了,这两货就是两炸弹。
就放在了候车室里。
连带着那件氩弧焊机。
两人又拉着平板车回了趟镇里,拉了车水泥沙子来。
王路在谢玲帮手下,在半扇原本装在阳台上的不锈钢防盗门上,又加了一扇卫生间小窗户上的不锈钢栅栏,用铅丝扎紧了。
这就是半扇防盗门了,高度,是足够了,就是宽度大小不一,上面的不锈钢栅栏比下面的差了一截。
不过,没问题,难道丧尸还能从这个小小的空档里爬过来不成。
又拿过王路在镇里就已经用铅丝绑扎起来的两扇不锈钢窗户。这就是另半扇门了。
虽然左右半扇“门”,高度不一,宽度不一,连用的不锈钢管材口径也不一样,但好歹,有个“门”的样子了。
接下来,就该动手砌石墙,装防盗门了。
很好,非常好,就这样,凑和着过日子。;
第九十八章 土得掉渣
石柱,王路可没少见过,不但是石柱,石墙、石房子、石坝,都见过。
甬港市宁海县有座石头村,全村的房子都是石头砌成的。
农村老匠人的手艺那是没话说,大小不同,高低不平的石头,愣是能砌在一起,中间连灰泥都不用上一点,就能砌成好大的一间屋子。有的石屋子,年长日久,失去了主人,连屋顶都没有了,四周石砌的围墙却还在风雨中屹立着。
老匠人的手艺,王路自认是拍马都赶不上,但这厮手里有现代化建筑的必备法宝水泥啊――穿越里,猪脚弄了玻璃,就得弄水泥,要连这点智商都没有,还不得被看书的喷死。
农村匠人有句话,砖不平,泥水补。
有水泥在手,这石砌还怕砌不起来?――堆都能堆起来。
石头,是崖山上最大的也是惟一的特产,王路和谢玲翻找了一些较为平整,大小也差不多的石头来。
至于水泥,自打上次给龙王庙的卧室补过漏后,王路就自吹为老资格水泥匠了,这次依样画葫芦,很快搅拌好了一堆。
谢玲给王路打下手,递石块,拎水泥。
王路挽起袖子,开工。
王路设想中的,用来嵌门的,是根石柱,单边也就30来公分的宽度,2米多的高度,上下一般细。
结果――压根儿砌不起来!
就算王路用水泥把石块上下左右都涂满了,两块石头拼一起,手一松,又分开了。
于是不得不增加底座,不但加宽,还得加厚。
两人忙碌了一个下午,最后砌成的,
是座山寨金字塔一样的玩意儿。
石头之间还加入了大量的水泥,这才把这座塔给稳住了。
石塔冲着山道的内侧,已经提前嵌入了半扇拼接成的不锈钢门。
王路伸出手,试着晃了晃不锈钢门的边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石砌金字塔的顶端似乎晃了晃。
王路连忙缩回手,对一脸郁闷的谢玲半是解释半是安慰地道:“蛮好的,蛮好的,等过了三、四天,水泥干透了,肯定牢。”
谢玲叹了口气:“最好是这样,水泥都用光了,就是想再砌座更大的――石塔,也没办法了。”
这是王路从镇口街面上找到的最后的水泥了,本来嘛,一家小店,临时装修,也用不了多少水泥,王路前后两次工程,用掉了不少,又因为手生,更是浪费掉了许多。
现在,无论是水泥和沙子,都用光了。
王路讪笑:“没问题没问题,一定能成。”
给谢玲,也是给自己打足了气,两人又开始弄另半扇门。
这半扇门,因为靠着停车场的铁栏杆,就好装得多了。
王路直接就拿大号铅丝,把不锈钢防盗门和铁栅栏绑在了一起。
为了让门绑得更牢,王路还翻出了一条尼龙绳,在边框上,又从上到下,打绑腿一样,缠了一道。
最后,王路又用一把链条锁,把两扇参差不齐的不锈钢“门”,给锁了起来。
谢玲站在“门”前,怎么看怎么别扭,那些起到焊接作用的铅丝,歪歪扭扭的,尾端还斜翘在空中,那块用两扇大小不同的不锈钢窗户“拧”在一起的半扇“门”,被风一吹,就咣当咣当响。
总算,砌在山寨金字塔里的半扇门还稳定。
只是老天保佑,这石金字塔,可不要塌倒啊。
这要是自己或王比安正在进门,旁边的石金字塔塌下来,非死既残啊。
如果是在以前,王路这厮绝对能评为史上最黑心豆腐渣工程包工头,拉出去枪毙一百回都不解恨。
理是这个理,可谢玲帮着王路打了一个下午的帮手,也知道,这是两人利用手头资源,能造出来的唯一的门了。
王路搬着石头砌“金字塔”时,不但手指好几次被石头砸出血来,有次,半成形的金字塔外围的石块还脱落下来,正好砸在王路的小腿上,卷起牛仔裤一看,里面的皮肉都绽开了,血肉模糊的。
能做到这一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谢玲心里虽然这样想,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这道门有点异样。
侧着头看了半天,突然“啊”了一声――可算发现心中的异样是什么了――:“王、王哥,这、这门打不开啊!”
可不是,这门,还真开不了,没有门框,没有合页,没有摇皮,一头,砌在了石金字塔里,一头,被铅丝、尼龙绳给绑在了停车场的铁栏杆上,左瞧右瞧,根本就没“开门”的地方。
门中间的链条锁,只是让两扇门“绑”得更紧点,之于开门――对不起,这可不是这把链条锁的活,你就是把锁给拆了,两边边框固定得死死的门,也开不了。
王路胸有成竹的一笑:“这门本来就不打算开着。”
谢玲哭笑不得:“开不了门的门,怎么走人啊?”
王路坦然地道:“当然是这样走喽。”
说着,走到山道边,纵身向下面的公路上一跳,然后,沿着公路又向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绕过了门和那道石砌的金字塔,双手往已经有1米多高的山道斜坡上一撑,脚一蹬,翻身爬上了山道。
王路转过身,拍着裤子上的灰,隔着那道门,冲着瞠目结舌的谢玲道:“这不就过来了。”
他意犹未尽,一指和铁栏杆绑在一起的上下两截的半扇门的下半截:“就算是要往山上运大件的东西,我们也大可以把绑在铁栏杆上的铅丝、尼龙绳解了,从这下半截门里穿过来。”
谢玲张了张嘴,看着也就齐胸高的半道门,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四分之一道门”,这可真是――乱来!
不过,仔细一转念,谢玲就明白了王路的盘算。
这道所谓的门,本来就是用来阻挡丧尸的,丧尸到了这里,向前,除非是潮水一样的丧尸群,不然,别想把门挤倒,向右,是停车场的铁栏杆挡着,向左,一脚踩空,就掉到下面的公路上了。
象王路这样从公路上绕开门爬上1米多高的山道,丧尸又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这道匪夷所思的,天下无双的,门,就是用来恶心丧尸的。
要是来个活人,哪怕是10多岁的孩子,都能爬上1米多高的山道,或者把绑在铁栏杆上的什么铅丝、尼龙绳解了,把门给拆了,轻轻松松就能上山。
可丧尸,什么都不会啊。
让它们啃绳子,也比解个绳结,有更大的可能性。
啪啪啪,谢玲轻轻拍着掌心:“王哥,你这道门,还真能派上用场!”
王路心中那个得意啊,偏偏脸上还要绷着劲,一幅语重心长地模样,教诲谢玲道:“谢玲啊,现在可不比以前喽,许多现代化工具,因为没有电,都不能使用了,我们只能想方设法,用手头能用的一切,来对抗丧尸,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最好的办法,而是,最实用、最简单的办法。”
当不了美d,成不了果军,那我们就向土八路学习,两把菜刀还能闹革命哩,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要土,咱们就土到家,土得掉渣。
王路和谢玲,一里一外,站在门下,扬头看着,落日的余晖,照在不锈钢管上,居然也反射出了一片光芒。
真是一道呱呱叫别别跳的
好门!;
第九十九章 王比安翘家
一大早,陈薇和谢玲正在厨房里洗吃早饭时用过的碗,谢玲去大水桶里舀水把洗过的碗再冲洗一次,看到大水桶里的水只剩小多半了,扭头问陈薇:“陈薇姐,家里的扁担呢?我去后山的泉水挑些水来。”
陈薇头也不回道:“挑什么啊,这水够用一天的,我捡个空,自然会去挑。这几天,你和王路好好歇一歇,这前山、后山的防御工事都整好了,总算让人能放下心来,这几天,咱们给自己放个假。以前在单位里,每星期还休息两天呢,现在到好,天天没个歇脚的时候,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听姐一句话,好好休息休息。你看你王哥,睡到现在都懒得起床。”
谢玲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出陈薇这一顿说道来,听了,也知道这是关心自己,抿着嘴笑道:“什么防御工事啊,陈薇姐也就你耳根子软,这后山林子里拉几条绳子,挂几个锅铲,这前山山脚下,弄扇开不了门的门,王哥就敢在你面前吹嘘是马其站的谢玲,也门儿清。
陈薇从谢玲手里接过刚舀的水,又冲洗了一遍碗筷,正色道:“怎么能说是纸老虎呢,这可是你和王路辛辛苦苦一手一脚整出来的,你虎口被石块刮破的伤痕,虽然掩饰得好,王路没看见,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她把碗里的水滴干净,放好,这才回身对有些脸红的谢玲道:“你可不知道,以前王路下山打丧尸,我只牵挂着他一个人,后来,我是山下山上两头提心吊胆,既着急王路安不安全,又操心,在山上乱跑的王比安会不会突然遇到闯上山的丧尸。现在好了,后山和前山有了这两道把门的关卡,我晚上睡觉也塌实多了。”
正说着,王比安一头闯了进来:“妈,我给你拎了桶水来。”
陈薇一看,王比安手里可不正拎着只塑料水桶,里面的水可能在半路上洒出了不少,只剩下大半桶了,连带着,把王比安的鞋子都打湿了。
陈薇连忙接过王比安手里的水桶,心痛道:“不是不让你挑水嘛?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小小年纪挑扁担,会压得人长不高的,你现在还在发育期,可别象妈妈……”
“别像妈妈小时候那样,因为干活太多,压得个子只有这样高。”王比安学嘴道:“妈,我这不是没挑水嘛。这桶水,是我去后山放羊时,拎来的。”
“狡辩,拎着水和挑着水有什么区别,一样压身子。”陈薇唬起脸。
王比安才不怕这一招呢,他笑嘻嘻从旁边的菜碗里捡了块罗卜干,咯吱咯吱咬着,含糊道:“我去后山玩玩。”冲着谢玲挤了挤眼,转身溜出了厨房。
陈薇追着喊了声:“别跑远了。”
谢玲和陈薇招呼了声,说想去泉水处洗洗头发,就出了厨房。
出门前,还是拎了个水桶,打算回来时,顺手拎桶水。
谢玲出了厨房,就看到王比安正在大门口向她招手。
谢玲小跑过去:“又要想搞什么鬼?”
王比安笑道:“谢玲姐,我爸爸又在睡懒觉?你把弩给我玩玩嘛。”
谢玲板起脸:“这弩可不是玩具,上次你拿弩射丧尸,还射丢了一支箭呢。你爸爸可再三说了,不能让你玩弩。”
王比安委屈道:“谁说那支箭是我弄丢的。我明明已经射中丧尸了,那只箭,是因为妈妈拿石头把丧尸砸下了悬崖,才弄丢的,可赖不到我头上。”
他扭股糖一样拉着谢玲的手道:“姐姐,你就让我玩玩嘛,我这也是锻炼啊,省得下次射丧尸,又射偏了。”
谢玲想着王比安说得也在理:“被你缠死了,好好的男生,不要学娘娘腔发嗲好不好。走,我带你练弩。”
王比安欢呼一声,跟着谢玲踮着脚到王路还在打呼噜的卧室里,取了弩和箭,一溜烟,往后山石窟而去。
谢玲在石窟前的平地上,用椅子竖了一个靶子,靶标是用泡沫板做的,怕伤了箭头。
就让王比安对着泡沫板上用口红画出来的圈圈射。
弩本身就带有激光红点瞄准,又经过了谢玲校准,准头比原来高多了。
王比安虽然个子矮体弱,用站势两只胳膊端着弩射时,瞄准时间长了,容易打晃,可十箭中,也能射中靶心三箭。
这个成绩,也算不错了。
谢玲陪着王比安练了小半天,有些乏味,想着自己还没洗头,就告诫王比安,不要拿弩乱射,免得弄损了箭头,就拎着空水桶,向后山泉水处走去。
王比安一个人又练了一会儿,居然接连五支箭都中靶心,虽然这靶心未免太大了点――几乎有篮球一样大,但王比安还是兴奋得又嚷又跳了一阵,可惜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不在,要不然,也让他们好好夸夸。
石窟前的平地无遮无拦,太阳直晒,王比安练了半天,兴奋劲一过,越发觉得满身的汗又粘又臭。
如果这个时候,在清凉的江水里洗个澡,再到田里抱个大西瓜来吃就好了。
王比安突然心中一动,干脆,自己现在就下山,到田里摘个西瓜吃吃。
这个念头一生,就甩不掉了。
王比安知道,爸爸妈妈严禁自己一个人下山。
山下有丧尸。
不过,王比安平常从爸爸的讲述中知道,丧尸都在镇里,农田里看不到丧尸。
以前妈妈带自己下山摘菜时,从来没遇到过丧尸。
再说了,丧尸有什么可怕的?
刚到崖山时,老爸就带着自己杀过两只丧尸了。
更何况――王比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弩――自己不还带着杀丧尸最厉害的武器吗?
谢玲姐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自己又是男生,没道理比不过她。自己吃的饭还比她多一碗呢。
下山去。
王比安说走就走,取下靶子上的箭,装到弩上,拨腿就向山下跑。
王路刚刚起床,趿着鞋子准备到厨房吃早已凉了的早饭,陈薇正在大殿上,给王比安补条破了裆的裤子,谢玲恰好坐到泉水边,低下头准备洗发,三人都没想到,王比安胆大包天,一个人溜下了山。;
第一百章 史上最混乱的下山法
王比安一路下了山,在离王路和谢玲妙手砌成的“门”前还有10多米时,停了下来。
从内侧路边的草丛里,掏出了,一只小方凳。
是超市里最常见的塑料小凳子。
奇的是,这条凳子中间被硬生生掏了个小小的洞,洞里,牵着一条尼龙绳子,另一头打了个粗粗的结,正好堵在洞口。
王比安拿着这条古怪的凳子,走到对侧的山道上。
他小心地拎着尼龙绳子的一头,把凳子,沿着山道放了下去,直放到下面的公路上。
绳子放得很稳,四只塑料腿稳稳搁在路面上,凳面朝上。
王比安手一松,把绳子也扔了下去。
做完这些同样堪称古怪的动作后,王比安坐在山道边,先把弩背上,然后将两条腿朝下,接着一个转身,双手攀住了山道石砌护坡的边沿,身子一出溜,“挂”在了山道上。
这边的山道,离下面的公路高了点,有两米多了,王比安即使这样“挂”着,离路面还有段距离,幸好,提前放下的凳子,就在王比安脚下。
王比安侧过头瞄了瞄,手一松,啪一声,正好跳到凳子上。
王比安又轻松地跳下了凳子,捡起凳子,一扬手,把并没有多少分量的塑料凳子,又扔回了山道上,只是,留着尼龙绳子的“尾巴”,依然挂在山道的坡壁上。
这一切一切古怪中透着滑稽的动作,都是出于陈薇的要求。
昨天,王路得意扬扬地邀请陈薇和王比安,现场视察自己和谢玲最新建成的山下大门。
陈薇站在水泥半干的“门”前,抬头看着那“摇拎拎”的山寨金字塔,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伸出手,似乎想握住不锈钢管,试着摇摇,最终还是没敢下手。
谢玲晓得陈薇在担心什么,挨近陈薇,小声地道:“等水泥干透了,应该……会没事的?”
没事?!才见鬼了!陈薇有心想说上几句,一扭头,看到王路裂着个大嘴笑得开心,再瞟了一眼,他小腿上,牛仔裤上印出的血痕,不由自主,吞进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王比安对这道别出心裁的门却很感兴趣,还凑到金字塔前伸手摸了摸,唬得陈薇刚要喊他回来,王比安又一转身跑到门前,一把拉住半扇门晃了晃――陈薇差点晕倒。
幸好,除了不锈钢门扇咣咣响了响,金字塔并没有如陈薇想像中一样倒塌,把四人都埋在一堆乱石下。
陈薇刚要叫王比安回来,王比安已经腾腾跑了过来:“妈妈,这门开不了!”
“乱说。”陈薇一把拉过王比安:“天底下哪有开不了门的门。”
咳咳,王路在身后一阵乱咳。
谢玲强忍着笑,小声道:“陈薇姐,这门,还真开不了。”
在王路羞着老脸,演示了一遍怎样绕开门,从公路上直接爬上山道时。
陈薇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她指着那座山寨金字塔道:“老公,你这样挨着这――这个东西爬上爬下的,太危险了,万一这东西倒塌了――”
王路连忙道:“不会不会,我用了很多水泥的。”
陈薇固执地道:“就算上面只是掉块石头下来,也很容易砸到你身上的啊。”
她想了想,劝道:“你想想,不只是你和谢玲,就是我和王比安,也经常要下山,在这东西旁边爬上爬下,实在是……”
王路默然,他忍不住有点烦躁,赌气道:“那我把这道门拆了!”
面对王路的脾气,陈薇波澜不惊――男人嘛,都这样,特别是他们辛辛苦苦做完一件事后,最受不得旁人指手划脚――微微一笑:“也用不着拆了。大家以后上下山,离那金字塔远点就是。”
这就带来个新问题。
那要离多远呢?
陈薇计算了一翻――其实在王路眼中看来,纯粹是瞎蒙――一旦金字塔倒塌,倒下的碎石有可能对周边的伤害距离是1比4,所以,大家离金字塔的距离,应该是金字塔本身高度的4倍。
离大门和金字塔远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从山道上跳到下面公路的高度,也更高了――反正,通过陈薇啦啦一通计算,大家发现,从山道上跳到下面公路的高度,从原来的1米多,变成了2米多。
王路气急,找碴道:“不错不错,这个高度,我和谢玲跳下去还马马虎虎,只是爬上来,就有点够呛。”
陈薇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确高了点,自己和王比安都没法子上下山了。
陈薇很快又想出了一招,拿条凳子垫个脚不就行了。
事先在山道下的公路上,准备条凳子,要下山时,跳下去就有了个垫脚的,同样,等回来要上山时,也能垫着凳子轻轻松松爬上来。你看,多简单。
陈薇甚至支使王比安,从山上的龙王庙取回条塑料小凳子,果然,有凳子垫脚,就算是王比安,也能爬上爬下了。
王路盯着那条塑料凳子,额头恼得青筋直冒――这是耍猴戏啊!
气得实在忍不住,王路故意给陈薇出难道:“好办法,真是好办法,不过,老婆大人,万一有丧尸也利用凳子爬上山道怎么办?”
这问题,其实是王路故意气陈薇来着,丧尸怎么可能会踩着凳子爬山道这种高难度动作。
没想到,陈薇却听进去了,托着下巴盯着山道下的公路和身边的凳子半晌,突然一拍掌:“有办法了!”
陈薇又支使王比安跑了一趟,这次,王比安带下山的,是一条尼龙绳子。
陈薇在凳子上拴上绳子,冲着王路和谢玲一晃:“你们瞧,用凳子垫过脚后,再把凳子扔回山道上,只在山壁上留根绳子当‘尾巴’,等你们回家想上山时,在下面一拉绳子,这凳子,不就又落到山下可以垫脚了吗?
天哪,在听了陈薇这个史上最混乱最滑稽最可笑最疯狂的上下山办法后,王路简直要口吐白沫了。
当王路白着脸表示,这2米多的高度对自己实在算不了什么,肯定能爬上来――只是稍稍费一点点时间而已。
陈薇果断地一挥手:“那不行,如果你和谢玲身后追着一只丧尸,这一点点时间,没准就送了你们的命。听我的,就用凳子垫脚,准没错!”
所以,于是,当然,就这样,才有了王比安古怪的下山的一幕。
这个上下山的办法,在陈薇的亲自监督下,王路和谢玲臭着张脸,来来回回演习了好几次,所以,王比安看样学样也都学会了。
王比安倒不觉得,这样的上下山法子有什么“可笑透顶”,他只是觉得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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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西瓜和鸭子
王比安下了山,穿过沿江公路,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拴着小船的江边,下了沙滩,上船,解绳,坐到船尾,划桨。
江面上的徐徐清风,让王比安感到无比“写意”,贪图这份凉快,一时停了桨,任凭小船在江中心缓缓飘着。
突然,王比安耳中听到“嘎嘎”的叫声。
王比安一愣,又是两声“嘎嘎”的叫声――这声音,绝对没听错。
是鸭子的。
说来没人信,王比安曾经养过一只鸭子当宠物。
是跟着陈薇到菜场买菜时,买来的毛茸茸的小鸭仔。
回到家,王路一看就失笑,这种鸭仔,他小时候也没少买,但从没养活过,多则一星期少则三四天,就养死了。
王路并没就此对王比安说教,让他自己经历,总好过父母唠叨。
哪想得到,那只小鸭子,居然被王比安养活了。
长大了后,人家在小区里牵着猫狗散步,王比安屁股后却摇摇摆摆跟着只刚脱了黄毛的鸭子。
只是,因为一直养在家里,那鸭子居然不会游泳。
王比安曾把它放在水桶里,结果鸭子居然一头沉了下去,慌得王比安赶紧捞出来。
这只不会游泳的鸭子,在当年的第一场雪时,被冻死了。
王比安还哭了鼻子。
听到熟悉的鸭叫声,王比安立刻想到了――鸭蛋。
自从鸡群被偷袭上山的丧尸给吃了后,一家人无比得怀念炒鸡蛋、荷包蛋、白煮蛋、茶叶蛋、蛋花汤、蛋羹……
陈薇更是时不时念叨:“王比安正在长身体,这缺了蛋白质,可怎么办?”
王路就在旁边劝:“吃黄豆也一样,黄豆里也有蛋白质嘛。”
“这能一样吗?!”陈薇就白王路。
王比安也在旁边翻白眼,就是就是,这能一样吗?黄豆,怎么比得上鸡蛋好吃啊。
可这也急不来。陈薇也就是唠叨两句,总不能为了嘴馋,逼着王路满丧尸堆里去找。上次能找到鸡群,那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这镇里,哪里还能找到另一群鸡,就是原本有,也早就被丧尸吃了。
如果能把鸭子抓回家,就有鸭蛋可以吃了!
王比安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两眼,也在江边的芦苇丛中寻找着。江面上一览无余,鸭子只能藏在芦苇丛中。
很快,王比安听到了左侧芦苇丛中传来微弱的扑腾声。
他轻轻地划着桨,划近了芦苇丛。
这片芦苇丛挺密的,江水也颇深,王比安不敢下水趟进芦苇丛中寻找。
只好站在小船上,细细地搜索。
找了半天,没看到鸭子的影子,王比安失去了耐心,拎起船桨,向芦苇丛一阵乱捅。
这招打草惊蛇起了效果,“嘎嘎”声中,王比安一眼看到一个灰影在芦苇丛深处扑腾。
这片芦苇丛岸边是高高的石砌堤坝,鸭子只能贴着堤坝向前逃跑。
王比安抄起桨,在江中,紧跟着芦苇丛中的鸭子,逆行而上。
不时用桨,在芦苇中一阵乱捅,嘴里还大声呼喊着,把鸭子继续往前吓跑。
前方不远处,芦苇丛就到头了。
终于,“扑通”一声,鸭子从芦苇丛蹿了出来,一头扎到江里。
晕头晕脑,居然直直冲着王比安划的小船撞过来。
王比安喜出望外,把桨往船舱里一扔,扑到船舷边,伸长胳膊,就去抓还在江里张翅扑腾的鸭子。
王比安的手指已经触到了鸭子背部油滑的羽毛,鸭子一惊之下,一回头,扁嘴狠狠在王比安手背上啄了一下。
唉哟,王比安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鸭子是扁嘴,这一啄并不算狠,王比安看到自己的手背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但就这样一耽搁,鸭子乘机游得离小船远了点。
王比安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又飞走――游走了。
坐回船尾,抄起船桨,在后面追上去。
王比安很快发现,把鸭子从芦苇丛赶到江里,是个傻透顶的主意,在水里,鸭子可比自己的小船灵活多了。
自己划得手酸,好不容易接近了鸭子,它只要轻轻一转身,就能变个方向。
而自己不得不手忙脚乱调整上好一阵,才能重新对准船头,跟在鸭屁股后面。
王比安毕竟比不得积年的船老大,划了一阵,就觉得两条胳膊都酸胀起来。
可气的是,鸭子见他没追上来,居然也放慢了速度,甚至还在江中扎起了猛子,抓小鱼小虾吃。
惹得王比安火大,挽起袖子,又是一阵猛划。
一人、一船、一鸭,停停走走,沿江而上,越划越远了。
王比安锲而不舍地跟在鸭屁股后面,渐渐地发现自己划的小船越行越慢,即使自己咬着牙用力划桨,船儿也没变快多少。
王比安一抬眼,才看到,前方的江中,有道小小的坎儿,江水从上游冲下来,越过隐藏在江面下的坎儿后,立刻变得湍急起来,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激流,正哗哗地急冲下来。
对这股激流,鸭子根本不在乎,扭了扭屁股,红掌轻拨,就越了过去。
王比安却傻了眼,自己只要一停桨,这处激流就冲得小船连连倒退,甚至连船头也斜了过来,可是就算自己咬着牙拼命划,也过不了水下的坎儿――船会搁浅的!
越过激流的鸭子并不停留,嘎嘎叫着,一路向上,很快变成了一个小点,继而消失在江面上。
白忙了一场!
气得王比安把手中的船桨狠狠砸到了水里,溅起一阵水花,反而把自己的衣服泼湿了。
气恼了半天,王比安才发现,失去前进动力的小船,被激流冲到了岸边的沙滩上。
王比安在船中直起身一看――自己居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两岸都是农田,左侧,远远的,有片树林,林中,隐隐露着屋顶的瓦片,似乎有几幢房屋。
王比安有些心慌,但立刻又平息了下来,江里并没有岔路支流,等会儿,只要自己回头,随着江水,就能回家。
回程是顺流,还能省不少力气呢。
王比安沮丧地掉转船头,准备回家。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紧靠岸边的一片沙地上,圆滚滚一地的,不正是西瓜嘛。
自己就是想找西瓜吃,才下山的啊。
王比安抬头看看天,天色还早,未到吃中饭的时间,自己就是上岸吃只西瓜,再回家也来得及。
打定了主意,王比安操起桨,几下就划到了岸边,把船缆系在江边的一棵小树上。
直起身,四下观望了好一阵,确认四周的田野里并没有丧尸,王比安才跳下船,淌着浅滩上的水,向西瓜田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 死鸭子
正是西瓜生长旺季,瓜地里的瓜长得又大又圆,可惜,因为没人及时采摘,在烈日暴晒下,许多西瓜都裂开了,腐烂的瓜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招惹来不少小飞虫。
王比安在瓜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一手捏着鼻子,忍受着难闻的腐烂味儿,一手扇动着,驱赶飞虫。
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完整的西瓜,王比安连忙摘了下来。
学着王路的样,拍了拍西瓜,侧着耳朵听发出的声音,以辨别西瓜是没熟还是熟过头了。
王路的老家在浙江平湖,金平湖的西瓜,全国有名。
王路常常回忆说,小时候吃西瓜是拉着平板车去田头拖的,拖回家的西瓜,在床下都塞满了。有一年,一只西瓜居然到中秋节时,才在床下被找出来,可惜早絮了。
因此,王路有着一手拍音辨西瓜的本事。
王比安羡慕很久了,私下里,也偷偷学着爸爸的样,在西瓜上东拍一下西拍一下,可惜,拍出来的,在他耳朵里听来,都是一样的啪啪声。
现在,手下的西瓜,也一样啪啪响。
王比安一点没听出它与其他西瓜的差别。
嗯,还是有差别的。
这只大西瓜,可没被大太阳给晒裂了。
王比安抱起西瓜,回到了江边。
找了处沙滩边的小水潭,把西瓜泡了进去。
这瓜,被日头晒得瓜皮发烫。这时候要馋嘴急着吃,可没啥味道。就跟晒化了的冰淇淋一样,傻瓜才吃呢。
等着西瓜泡凉的时间,王比安在岸上放好弩,脱了衣服,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戏水里,还随手把衣服也在江水里乱揉了几把,摊在岸上的一块平板石上,让太阳晒着。
王比安光着屁屁,把小水潭里的西瓜捞了出来。
手头没有刀子,王比安试着用拳头敲了敲,西瓜皮裂了道细缝,可再砸,就没动静了,王比安试着用手顺着裂缝掰,西瓜纹丝不动。
没奈何,王比安从岸上捡了块扁平的石头,用江水洗干净了,冲着西瓜一通乱砸。直砸得瓜皮和瓜瓤四飞,西瓜汁溅得小肚皮上到处都是,这才把这只大西瓜砸开了。
王比安捧着西瓜一顿猛啃,顺着下巴流下的西瓜汁,把刚刚洗干净的身体,又给弄脏了。
幸好,光着身子,没殃及衣服。
等王比安打饱嗝时,西瓜才消灭了四分之一。
王比安随手就把剩下的西瓜胡乱扔在了沙滩上。幸好陈薇不在,要不,又是好一通说教。
王比安回到水里又洗了洗身子。
回到岸上,摸摸晒在石板上的衣服,早就干了,跳着脚穿上。
背上放在岸上的弩,王比安就想回家。
他想了想,又回到瓜地里,满心想摘三个完好的西瓜――一只给妈妈,一只给爸爸,一只给谢玲姐。
完整的好西瓜不好找,王比安走出老远,快到树林边了,才找到三只好瓜。
摘好了西瓜,王比安才发现,自己的小胳膊,根本抱不动三只西瓜,别说三只了,连两只都抱不了。
王比安只得来来回回一只西瓜一只西瓜地抱回船里。
在抱最后一只准备给谢玲姐姐的西瓜时,王比安无意之中一抬头――
前方那片露出瓦片屋顶的树林里,冒起一股烟!
那股烟,王比安有些熟悉,陈薇用柴灶烧菜时,有时柴带着湿气,烧着烧着,就会冒出这样的烟。
王比安愣了一下,突然把手里捧着的西瓜往瓜地里一扔,紧接着,又趴到了田里,丝毫不顾旁边几只腐烂的西瓜弄脏了衣服。
烟,代表有活人!
王比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平时,在听爸爸妈妈说话时,就已经明白――活人非常非常危险!
王路和陈薇日常无意中的谈话,常常会被一旁的王比安听进去。
记得去年泥轰人在海啸中发生了核灾难。
王路就在吃饭时,嘲笑一些媒体夸奖泥轰人在灾难面前多少有素质,因为事后不断有第三方媒体报道,泥轰人在灾难前一样惊惶失措。
也就这几句闲聊,被王比安听进了耳里。事后,小家伙从互联网上查到了不少相关的新闻。
此后不久,学校的一次考试,就出了道题目,让学生说说泥轰人在灾难面前有素质说明了什么。结果王比安大笔一挥:说泥轰人有素质是骗人的。
这道五分题,王比安得了个大鸭蛋。
王路知道缘由后,很是哭笑不得,不过,从此后,他有意识地在王比安面前谈一些社会时事,只不过,他从来不只说某一媒体的报道,而是把多家媒体的不同角度的报道,都会拿出来,晒一晒。
让孩子有自己的眼睛,很重要。
王路和陈薇,曾经告诫过王比安,看见活人要小心,万一独自一人遇上时,一定要逃得远远的,逃不掉,就躲起来。
不过,王路和陈薇并没有告诉王比安为什么要小心――告诉一个12岁的孩子,活人会拿你的肉喂丧尸,实在是说不出口。
但机灵的王比安却从爸爸妈妈平时激奋中一时不察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一言半语中知道,爸爸,就差点死在活人手里。
不仅是爸爸,谢玲姐姐,也被活人逼得跳江。
所以,活人,比丧尸还可怕。
现在,那片冒着烟的树林子里,有活人。
王比安一动不动在瓜田里趴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抬起头――小树林的方向,看不到别的活人行动的痕迹。
他这才半蹲起来,反手摘下了背上的弩,把弩端在手里,看到箭锋利的尖头,王比安松了口气。
然后,王比安一转身,撒腿就向江边跑去。
爸爸妈妈再三说过,一定要躲着活人远远的。
瓜田里到处是西瓜,王比安深一脚浅一脚跑不快。
好在,这里离江边并不远,只要跑到沙滩边,上了小船,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他的,这里怎么有个小孩!?”
王比安吓得差点腿一软摔倒在瓜田里,他猛地顿住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叔叔,正站在左侧瓜田的田埂上。
虽然心跳得呯呯响,手心里直冒汗,王比安还是一眼看到,那个高高瘦瘦的叔叔右手拿着一把长长的刀子,左手,抓着一只鸭子。
鸭子的脖子被扭断了,头正耷拉在翅膀边。
王比安认不出来,这只被扭断脖子的鸭子,是不是就是自己沿江追赶的那只鸭子。
他满脑子想的是,自己的脖子,会不会也会像这只鸭子一样,
被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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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长刀男的野望
王比安的小腿微不可察地颤抖着,鼻子酸酸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声来。
但即使如此,害怕,他的两只胳膊,还是端着弩,食指扣在扳机上。
王比安想撒腿就跑,穿过西瓜田,跑到江边,上船,远远离开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但是,手持长刀的男人,站在左侧瓜田的田埂上。
大人比小孩子跑得快,不等王比安跑出瓜田,长刀男人就能轻轻松松从田埂上兜过来,堵在王比安跑到江边的路上。
长刀男粗鲁地冲着王比安一歪头:“小歪,死过来。”
王比安咬着牙,站在瓜田里,一动不动。
握着弩的手心里,湿漉漉的,满是汗。
“哟呵,小赤佬,胆子蛮大嘛。给老子上来!”长刀男遥遥举起刀,冲着王比安点了点。
王比安突然大声叫起来:“我爸爸妈妈就在旁边……就在旁边的地里找东西吃,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长刀男一愣,接着,呵呵地怪笑起来:“有爸爸啊,还有妈妈啊,嘿嘿,你这样一个小鬼头,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活着。不错不错,妈妈?嗯,看你的年龄,你妈妈年纪也不会太大,老子最近憋得慌,正好拿你妈泻泻火。小赤佬,你妈妈漂亮不漂亮?他的,生过孩子的女人最懂得侍候男人,b是松了点,叫起来浪起来也一样爽……”
长刀男满嘴污言秽语,王比安虽然小,但以前在网络上也瞒着爸爸妈妈看过一些帖子,似懂非懂的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妈妈不怀好意。
王比安尖声嚷嚷道:“不许说我妈妈坏话――我、我爸爸很厉害的,他杀过好多丧尸,还
还有,我家里还有许多亲戚,有谢玲阿姨、陈钢舅舅、王桥叔叔……”
长刀男一愣,喃喃道:“谢玲……真他巧,没准是同名同姓的。”他并没有多考虑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冲着王比安龇牙狞笑着:“小赤佬,想骗老子?嗯?!你家亲戚多是伐,老子先抓住你,看你家那样多亲戚怎么办!嘿嘿,到时候,老子把这把刀子搁在你脖子上,你妈就得乖乖给老子舔j巴!”
长刀男边说,边下了瓜田,向王比安走来。
王比安尖叫一声:“别过来!我、我要射你了!”
说着,端起弩,瞄准长刀男。
他的眼眶里,早已经含满了泪花,似乎只要一眨眼,就会流下来。
长刀男粗哑地笑了半声:“小赤佬,毛都没长,就敢杀人?”他一低头,看到衣服上红色的瞄准点,虽然在轻轻颤抖,却牢牢地盯在他的胸口上。
长刀男瞟了一眼弩――这可是真家伙,不是玩具,就算是在一个孩子手里,射出的箭,一样能要自己的命。
他谨慎起来,但嘴里,却依然嚷嚷着:“赤佬,娘希匹,把弩给老子放下,惹火了老子,把你吊起来打个半死。”嘴里嚷得凶,但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王比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但他并没有抬手去擦,而是端着弩,死死瞄准长刀男――
呸,坏人,想骗自己把弩放下,我才没这样笨呢。
长刀男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日过中午,又远远望到自己住的林中小屋处冒出来的青烟,不禁有点着急,为了抓一只鸭子,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正在厨房土灶上烧的饭,估计烧过了头,都冒烟了。
长刀男有点烦躁,自从出山后,一直不顺,孤身一人,碰到丧尸多一点,就得避着走,连村庄都不敢靠近,偏偏不走运,放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捂得太严密,居然自炸了,不但把大腿内侧炸得红胀了一片,更是没法再在田里烤煮熟食,天天吃农田里的生瓜果,已经吃得腻了。
三天前,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那片林子里的一所农家乐旅游景点,在厨房里找到吃的,有张床可以安心睡觉,今天又意外地在外出摘新鲜蔬菜时,看到了江里的鸭子。不知有多久没有吃到新鲜肉的自己,立刻追着鸭子逆流而上4公里多,才用石头砸伤了鸭子的翅膀,把它抓住。
回家的路上,居然遇上了这个端着弩的小屁孩。
这是个相当相当危险的信号。
小男孩说明,这附近有人!
而且离得,还很近!
就算小男孩嘴里说的一大堆亲戚,是在胡说八道,但最起码,他有爸爸妈妈。
一家三口,是最基本最常见的家庭组成。
长刀男越想,心里越焦躁,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小男孩的爸爸绝对不好惹,带着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能生存至今,本身就是强大实力的证明。
更何况,面前的小男孩脸色红润,证明他营养良好,不愁吃喝,手里端的弩更说明,这一家子,有着良好的武装,要不然,不会让一个孩子拿着这样精良的弩,在野外玩时,用来防身。
必须先下手为强,只有自己抓住小男孩,才能和对方的爸爸妈妈讨价还价,甚至再进一步――让男孩的妈妈给自己舔j巴,也并不是不可能!
长刀男不再犹疑,一把扔掉手里的死鸭子,迈开大步,就向王比安冲来。
但几乎是立刻,锵的一声响,紧接着,长刀男的长嚎在田野上拉响。
一支箭,扎在了长刀男的小腿上,直穿而过。
王比安扣扳机时,还是紧张了,射一个正在快速跑动的活人,和射一动不动的泡沫板,有着巨大的区别。
这本是瞄准长刀男胸口的一箭,居然只射中了对方的小腿。
偏得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谢玲姐姐在旁边,肯定又要给自己吃糖炒栗子了。
王比安只是一闪念,转过身,拎着弩,撒腿就跑。
长刀男虽然中了箭,可要对付自己,还是两只手指捏田螺――稳拿。往江边跑原本是逃回家最快的捷径,可这条路,因为有长刀男堵着,已经成了死路。
只能往后跑。
那处冒着烟的林子,也不能去,极有可能,林间的屋子里,有那个坏人的同伙。
王比安只能朝身后广阔的农田跑去,远远的,在农田边缘,是一排树林。;
第一百零五章 再度走失
王路醒来后,揉着眼角的眼屎瞟了眼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都已经10点12分了。
这只电子钟,自然是从山下淘来的,陈薇有天无意中念叨了句,习惯了经常看钟头,现在虽然不用掐着钟点起床,但这种长日漫漫没钟表看时间的日子,还真有些不适应。
幸好,电子钟一节电池能走一年多,王路随手就从山下农家摘了一个来,用钉子挂在了卧室里。
说来也奇,重新听到“咔咔”电子钟走动的声音,连睡觉也特别香。
刷牙,洗脸。
王路也懒得吃饭――反正等会儿就该吃中饭了。
瞟了眼院子,只有陈薇坐在大殿上,正手拿针线在缝补什么。
王比安和谢玲都不在,王路略一思索,想起出卧室时,无意中看到放在角落的弩不见了。想来,肯定是王比安磨着谢玲带他射弩去了。
王路其实并不反对王比安练弩,要不然,初到崖山时,他也不会带着王比安到农田里杀丧尸了。
乱世,孩子是该学些保命求活的技能。
只不过,弩虽然制作精良,却也很容易损坏,坏了一个小零件,整把弩就完蛋了。
所以,王路轻易不让王比安碰弩。
王比安毕竟是孩子,一时手脚重了,那可是没处买后悔药的。
不过,今天有谢玲陪着就不一样了,谢玲射弩的水准原本就比王路高,身为女人,更有男人不及的细心和耐心,王比安跟着她学弩,可比自己黑着脸训,要有效多了。
王路趿着双人字拖,走到了大殿,凑到陈薇背后:“做什么呢。”
陈薇抬也没回,亮了下手里的一条短裤:“给王比安改条裤子呢,你从山下找来的,多是些成年人的衣裤,王比安人小,穿着松了不止一圈,我给他把裤腰头的橡皮筋收一收。”
王路耳里听着,心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天气热,陈薇只穿了件圆领老头背心,下身着条男式沙滩裤,拖鞋搁在一边,光着脚踩在大殿的青石板上,而且,她没有戴胸罩。
王路站在她身后,从微微垂下的圆领里,瞄到了身前胸口的两团丰润。
到鄞江后,陈薇人又清减了些,隐隐有了初恋时88斤的身段,只是,那两团丰润,却没有变化,反而因为削瘦下来的腰身,显得更加高挺。
王路心中一动,俯身在陈薇低垂着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陈薇正补得专心,没料到王路动手动脚,吓了一跳,手一抖,针尖差点戳指头上,她涨红着脸,回身推了王路一把:“做死啊,王比安和谢玲要是进来了,看到了,成什么样?”
王路觍着脸道:“不到吃中饭,我看他们也不会回家,来,娘子,香一个。”
看着王路一张毛毛脸做猪哥状,陈薇好气又好笑,转头看看大门口,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响动――王比安每次见门,离老远,就能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动静――飞快地仰起脸,在王路毛脸上啄了一下:“好啦好啦。”
这算什么,哄小毛头啊。
王路还想再上下其手沾些便宜。
谢玲突然冲了进来,带着哭音嚷道:“王比安不见了!”
谢玲是洗了头,拎着一桶水从后山泉水处回到石窟前时,才发现王比安不在原地的。
起初,谢玲并没有慌张。
以为王比安偷偷拿着弩,去林子里射山麻雀,射松鼠去了,这类淘气事,王比安以前也做过,也正是因为这,王路不让他碰弩。
谢玲放下水桶,转到林子里唤王比安。
然而,她几乎把后山的林子转了个遍,也没发现王比安的踪影。
谢玲这才意识到,王比安根本不在山上,而是,下了山。
谢玲的第一个反映是,赶快从山下把王比安找回来,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但总算还拎得清,明白这件事绝对不能瞒着王路和陈薇,略一迟疑,就飞跑到龙王庙,告知了这件大事。
陈薇甫一听到谢玲的话,脑袋就象有口大钟无声的敲响,震得魂灵飘飘荡荡无处落脚。
王路一见陈薇两眼发直,就知道糟了,7年前,王比安走失时的一幕,又要重演了!
7年前,王比安5岁。
那天晚上,王路说去楼下小区理发店理发。
正在忙着写论文准备评副高的陈薇头也不抬,随口应了声。
过了会儿,拿着把小宝剑的王比安走了过来,说想到理发店找爸爸。
王比安以前也曾经一个人下楼拿过牛奶,买过酱油,小区理发店就在中心景观喷水池旁,陈薇就答应了。
一个小时后,王路理了发回家,打开家门,第一句就问:“王比安呢,怎么不在家里?”
陈薇大惊:“儿子到楼下理发室找你去了啊!”
王路急得眼都红了:“小区理发室人太多,我到外面理的发。”
陈薇立刻眼睛就发直了。
夫妻俩狂奔下楼,在整个小区里一通乱找,还惊动了小区保安一起寻,却压根儿没找到王比安的影子。
王路和陈薇一头冲到外面的大街上,扯着嗓子拼命喊王比安的名字。
正当两人在车流中乱冲乱撞,却又没有丝毫线索时,王路看到陈薇的动作越来越僵硬,神不守舍得两脚直发飘,甚至直愣愣冲着一辆公交车迎面走过去,硬生生逼得公交车响着尖利的刹车声停下时,突然明白――
王比安要是遭遇了不测,陈薇绝对会追随儿子而去!
就在王路一头挂着王比安,一头牵着陈薇,慌得心没着没落时,一个行人突然扯住他道:“你们是不是丢了孩子?前面红绿灯路口,有个很小的孩子正在过马路,好乖啊,看到红灯还自己站着等呢。”
王路连陈薇也顾不上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狂奔到路口,一眼看到,王比安穿着宝宝装,像小鸭子一样,一摇一摆正过人行横道线。
王路猛冲过去,一把将王比安从一辆泥头车前抱了起来。
手还没抱稳,陈薇已经冲了上来,几乎是抢一样,将王比安夺过去,紧紧搂住,这时,才唉唉地哭出声来。
看着泣不成声的陈薇,王路的眼泪也止不住落下来,说来不信,在此前,他甚至已经想过,如果陈薇要追随王比安而去,那么,自己也陪着她,陪着母子两人,一起走。
今天,王比安再一次走失。
不是在都市喧闹的街头。
而是在丧尸横行的末世!;
第一百零六章 迷踪
王路一把握住陈薇的手。
大热天里,陈薇的指尖,却是冰冷的。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王路深吸一口气:“别怕,王比安已经12岁了。”
两眼发直的陈薇似乎缓过一点劲来,视线向王路飘来。
王路一见有效,连忙接道:“小家伙一定是偷偷溜下山玩了。如果是山上来了丧尸,把王比安……我们肯定早就发现了。”
谢玲在旁边插嘴道:“陈薇姐,王比安身上带着弩,就是遇上了丧尸,也有还手的能力。我找遍了后山林子,没看到他的人,也没有什么丧尸的痕迹。”
谢玲跑进来时,急得只来得及喊一嗓子王比安丢了,直到现在,王路和陈薇才听到进一步详细的情况。
山上没丧尸,王比安又带着弩,不用说,肯定是小家伙私自跑山下去了。
陈薇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语不成声:“快,快下山!”
边说,边挣脱王路握着的手站起来。
看到陈薇恢复了神智,王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三个成年人可绝对不能自乱阵脚,虽然自己心里也像万丈高楼一脚踩空,那种又沉又空的感觉,让人隐隐有种恶心,但是,一定要镇静下来。
静下心,才能救王比安。
王路简短地道:“带上武器。”
没有了弩,王路把砍柴刀给了谢玲,自己带上了新得到的消防斧,陈薇转身进了卧室,换了身便于行动的长衣裤,接着又进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
谢玲见了,不动声色地把砍柴刀塞到了陈薇手里。
陈薇哑着嗓子推拒道:“你和王路都有杀丧尸的经验,下山找王比安,正要靠你,没有趁手的武器可不行。”
谢玲轻声道:“陈薇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王比安,他不会有事的。”她顿了顿:“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为了王比安,也为了王哥。”
她把砍柴刀塞给听了这话,神情略有松动的陈薇,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支弩箭。
箭,如果能直插进丧尸的眼睛,也能致它死命,反而比只有劈砍功能,且钝得只能切菜的菜刀要有用得多。
王路已经当先向山道小跑而去。
陈薇和谢玲紧紧跟上。
下了山道,到了山寨金字塔门边,谢玲眼神好,远远地看到,原本放在内侧山道草丛里的塑料小凳子,如今却被扔在山道中央。
她惊喜地叫道:“陈薇姐!王哥!王比安真的下山了!”
王路和陈薇也看到了那条塑料凳子,王路扑到山道边一看,绳子可不正挂在山壁上嘛,这条特意留着的绳子,再好不过地证明了王比安的行迹。
三人都松了口气,在山上时,虽然大家都口口声声说王比安是偷溜下山了,其实完全是猜测,其中甚至不无自我安慰的成份。
现在,这条凳子简直就如茫茫大海里的灯塔,向三人指明了寻找王比安的方向。
陈薇二话没话,直接就从山道上跳了下去。
压根儿没用什么凳子。
2米多的高度,跳得又急,陈薇落地时,一个后仰,重重摔倒在公路上。
王路和谢玲也紧跟着跳了下来,王路一个箭步挽着陈薇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没事?”
陈薇挣开王路的手:“快走。”
三人飞跑过沿江公路,一看到鄞江边的沙滩,王路先是一喜,又是一惊。
喜的是,江边拴着的小船不见了,这船可是用绳子在岸边一棵大树上打了死结的,如果不是王比安解开的,船绝不可能自行漂走。王比安的行踪更明确了。
然而,惊的是,对岸也没有船的影子。
鄞江并不宽,抬眼一望就能看到对岸,然而目之所及,都没有看到小船。
王比安和船,似乎凭空消失了。
王路掏出望远镜,准备四下观察,陈薇已经一声不吭,转身就沿着江岸,向鄞江镇走去。
王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陈薇使劲甩手:“放开我,我去找王比安!”
王路急了:“你怎么知道王比安去了哪里?这样乱找,能找到孩子吗?你让我用望远镜找找看,确定个大致方向,才能找到王比安啊。你这样乱找乱跑,不但找不到孩子,自己被丧尸袭击了怎么办?”
陈薇哑着嗓子道:“这还用什么望远镜?王比安肯定是划着船被江水冲到下游去了,被冲到镇子里了!你、你别忘了,这条江的尽头,它山堰上还有只丧尸呢!你在这里磨磨蹭蹭,王比安的命都要没了!他正等着我救他!”
王路知道,陈薇这是急了乱说话,沉声道:“正是因为王比安不知在哪里等着我们救命,我们现在更不能乱,我们胡乱找他,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陈薇不管不顾,只是想往镇里跑,王路死死握住她的手腕,陈薇气得拿脚踢他的小腿。
正在两人乱成一团时,谢玲在旁边道:“陈薇姐,我们过江,过江,沿着农田往上游去,那里没什么丧尸,比穿镇而过安全多了。”
王路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心烦意乱之下,连这样浅显的道理,自己怎么也忘了。
现在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王比安行踪的线索,既然拗不过陈薇,那就干脆依着她,先去上游找,两个人无谓地在这里争什么啊。
王路手一松,陈薇脚步不停,哗啦啦淌着水,冲下了沙滩,这段江面虽然水流较缓,但中间还是有点深度,王路勉强能淌过去,然而比王路矮了一个头的陈薇,就有点危险了。
王路拎着沉重的消防斧,在水中不方便搀扶,连忙对也冲下沙滩的谢玲道:“照顾好陈薇。”
谢玲没回应,只是在水里淌得更快了,几步就追上了陈薇,伸手架住了陈薇的左臂,一起前行。
水越来越深,陈薇右手又拎着砍柴刀,在水里被底下的暗流冲得直打晃,脚步一滑一滑的。
幸好谢玲个子高,她以前参加野外活动时,学过怎样在激流中相互搀着行走。知道现在这样横着手拉手不能有效抵抗水流。
连忙对陈薇道:“陈薇姐,你和我面对面,手拉手,我在前,你在后,慢慢倒退着,往岸上走。听我的,我学过这个。”
陈薇也知道这时急不得,依着谢玲的话,转身面对她,谢玲一手握住陈薇的手,另一只手因为拿着箭,而陈薇拿着砍柴刀,没法互握,只能勉强搭在一起,不过,即使两人的姿势完全不合标准,但也比刚才稳当多了。
谢玲慢慢后退着,已经到江中心了,谢玲还能正常呼吸,可陈薇的嘴已经淹到了江面,突然,一个小小的波浪打来,陈薇虽然紧闭着嘴,可鼻子里还是呛进了水,立刻,引来一阵急咳。
谢玲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停下,咬着牙,加快了脚步。
连拖带拉,谢玲和陈薇一直挣扎到水只有齐腰深了,才停下脚步。
陈薇又咳又吐,好一会儿才喘均气。;
第一百零七章 淤泥
王路拖着沉重的消防斧,也从江里走了上来。
陈薇在谢玲又拍又抚的帮助下,总算缓过气来,她勉强向谢玲摆摆手:“我没事了。快走。”
三人带着一身水,沿着农田边的江岸,一路向下游疾行。
虽然没在江中看到王比安坐的小船,王路还是不死心,时不时向农田远处张望着。
长期坐在电脑前,王路的眼睛有些近视,他趁陈薇不注意,悄悄凑近谢玲问道:“你看到什么没有?”
谢玲也一直在打量四周,陈薇可以不顾一切,埋着头往前直闯,可她就不得不对安全多关注点,这并不是她不关心王比安,事实上,谢玲心里内疚得厉害,自己早该在教王比安射弩时,就看牢他的。洗头发,什么时候不能洗啊。
只是,这份内疚与陈薇对王比安的母爱,不能同日而语,在牵挂着王比安的同时,谢玲也对自身安全很上心。
陈薇是指望不上的了,压根儿一点心思都不在这上门,现在就是有一群丧尸在眼前,只要挡了她寻找儿子的路,她也会直愣愣冲上去。
王路,虽然还保持着一份理智,但看着他两眼乱瞄,也知道,他心里乱得不行,基本是,也就是有眼无心,视而不见的地步了。
三个人的安全,如今都担在了谢玲一人身上。
她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精力。
谢玲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在看着呢。”
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王比安无论到了哪里,出了何事,小船肯定在他附近的江里。这样大一条船,没道理看不到。江里无船,岸上的农田自然也没有王比安的身影。关心则乱,既是此意。只是,明知道,自己心已经乱了,却不得不乱,不能不乱。
王路叹了口气,加紧脚步,赶上了陈薇。
江岸并不是平直的,有时是沙滩,有时是芦苇丛,有时是石砌的堤坝,还有时,会出现一支小小的支流,流进旁边的农田。
三人磕磕拌拌,想快也快不了,再加上还要不时寻找王比安可能留下的痕迹,速度就更慢了。
碰到芦苇丛茂盛的难行之地时,还得王路在前面用消防斧开路。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条横向的较大的支流,如果要沿着岸走,找到桥绕过去,不知要走多长时间,陈薇根本连想都没想。
就从2米多高的堤坝上跳了下去。
但她很快唉呀尖叫了一声。
王路吓得把手里的消防斧往旁边的农田里一扔,就要紧跟着跳下去。
幸好,陈薇急促的叫声从下面传来:“别下来,下面全是淤泥,别下来!”
陈薇,被陷住了。
支流并不宽,也就10来米宽,只是很浅,行不得船,如果底下是沙滩或鹅卵石,陈薇很快就能趟过去。
可好死不死,底下,居然是厚厚的淤泥。
陈薇陷下去的地方,非常棘手。
她的身后,是2米高的石砌堤坝,站在坝上,王路根本够不着陈薇。
而陈薇的两边,全都是厚厚的淤泥层,看着平滑,甚至有些地方被太阳晒干了,看上去很结实的样子,但从小去海边滩涂玩的王路知道,只要你踩上去,这“结实”的地面,就会把你的腿牢牢吸住。
不是沿海人不知道,这种淤泥层,并不会致人死命,与流沙不同,淤泥层并不深,一般也就齐腰深。
但它非常非常讨厌。
因为一旦陷进去,凭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出来。
从岸上看,淤泥也就到陈薇的大腿根,陈薇已经试着自己爬出来。
但是,四周没有一处可借力的,手根本不可能撑在旁边的淤泥上,腿一动,反而陷得更深了。
王路连忙大喊:“别动!别动!”
陈薇也清醒过来,不再挣扎。
王路趴在堤坝上,探头向下,喊道:“你别急,我想办法把你弄上来。”
陈薇没有答腔,半晌,她突然道:“你不要管我,快去找王比安。”
王路一愣,随即大怒:“放屁!”
陈薇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听我的,这里的淤泥并不深,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王比安耽误不起时间,你和谢玲快走,找到王比安,再来救我,也来得及。”
王路一叠声骂道:“放屁!放屁!闭嘴,我这就下来。”
说着,就准备往堤坝下跳。
陈薇尖叫一声:“你敢下来,我死给你看!”说着,举起手中的砍柴刀,架在脖子上。
王路惊呆了。
陈薇看着王路,满眼是泪,柔声道:“老公,我求求你,快去找王比安!”
王路一闭眼,重重嘿了一声,沿着堤坝,头也不回,向支流下游走去,去找桥过支流。
谢玲在旁边看着两夫妻争执,不知如何是好,从理智上说,她赞成陈薇的话,陈薇陷在泥里,事实上没有大的生命危险,这不是海边的滩涂,海水会涨上来,危及生命。只要找回王比安,有充足时间,再回头想办法把陈薇从淤泥里弄出来。现在王路就是再急,手头没有合适的器具,也弄不出陈薇,而刚才王路想跟着跳下去的举动,完全是晕了头。
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但是,就这样把陈薇一个人孤零零扔在这里,除了一柄砍柴刀,几乎无自卫之力,谢玲从情感上又放心不下。这乱世,会发生什么,谁知道。
已经走丢了王比安,陈薇再出点意外,王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如果他们一家三口都出了事,那么,自己一个人又该何去何从?
崖山虽然衣食充足,不愁自己一个人吃喝,可是,如果来了别的幸存者呢?自己一个女人,怕反而成为他人的“食物”。
谢玲在崖山住得越久,越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了王路一家三口。
不仅仅山上很安全,有食物,有饮水,更难得的是,这里,给她一种家的感觉。
在这里,有着谢玲的地位。
没错,是地位。
谢玲清楚自己的外貌有多出色,甚至以前还颇为自得。
但现在,这骄人的身躯,却成了原罪。
她已经见识过,那些男人,对着这具身体,会有怎样丑陋的行为。
但是,在崖山上,她并不是件玩物。
她,是王路肩并肩战斗的战友,同伴。
王路有时看着她身体的眼神,会带着一丝欣赏,但也仅此而已。
她和他,都可以,把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对方。
晚上,睡在龙王庙小小的卧室,虽然隔着薄薄的床单,能听到王路的呼噜声,但谢玲,从来睡得很安稳。
谢玲珍惜这份难得的与王路一家三口的关系。
哪怕是仅从自己利益考虑,谢玲也必须保护王路一家三口。
她和他们,不知不觉中,已是生死相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玲咬着唇。
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以最快速度找到王比安。
然后,再来救陈薇。;
第一百零八章 分歧
王路和谢玲又沿着支流跑了有半里路,终于找到了一座桥。
说是桥,其实只是块青石板。
支流行进到此,已经大幅度变窄,一块长条形,甚至没有经过打磨的石板,搁在支流的两端。
王路扛着消防斧,几步就跨了过去。
他的脸色铁青。
如果陈薇不是那样急躁,三人完全可以平平安安过支流。
而现在,王比安下落不明,陈薇又身陷淤泥。
不但找人少了一份助力,自己的心绪更是被牵走了一半。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头,都不是自己能放下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吗?
王路咬了咬牙,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瞟了一眼身后,谢玲呼哧呼哧喘着气,紧紧跟着,注意到王路在打量自己,谢玲又快跑了几步,和王路肩并肩:“王哥,陈薇姐一定会没事的,等会儿我们返回时,还能从对岸看到她。”
王路点了点头,脚下不停,沿着支流岸边快步走着。
一路搜索王比安,三人早就没有一开始的体力了,脚步也不得不慢下来,从一路狂奔,转为跑一小段,再走几分钟缓缓力气。
王路和谢玲又回到了支流口,看着对岸陷在淤泥里的人影,王路稍稍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样短的时间,陈薇必然无事,可还是要亲眼见到,才能安心。
王路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冲着陈薇呼唤几声,一句,“走!”就和谢玲一起,继续沿鄞江边走边搜索。
两人又跟着江水走了有大半个小时。
王路第一次停住了脚。
前方,江水出现了分岔。
一股江水,向右转了个90度的大弯,向它山堰方向奔流而去。
另一股江水,却依然直行,向鄞江镇中心飘去,它的尽头,是镇中心的一座江埠头。
该往哪里去?
两条路,都是步步惊心。
往它山堰方向,堰上的丧尸,还曾与一家人交过手。
而往江埠头方向,沿岸的镇里,丧尸就像在开大会,肯定会在江埠头热烈“欢迎”他们。
王路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向它山堰方向找。
到了江埠头,江水就断流了,所以朝那个方向,江水流速变缓了许多。
而它山堰因为至今仍与奉化江联通,水流较急。
如果,王比安是失去了对小船的控制的话,船只会跟着湍急的水流飘。
“往这边走。”王路对跟上来的谢玲道,一指右边。
谢玲一愣,支着膝盖喘了几口气:“王哥,这有两条岔路啊。”
王路把自己的分析简短地说了说:“我们跑快点,如果它山堰那儿没找到王比安,再回来,去镇里找。”
谢玲脸色凝重:“去它山堰,还要多长时间?”
“大半个小时。”王路划过船,手划的小船和人步行差不多速度。
谢玲摇了摇头,决然道:“太花时间了。王哥,陈薇姐还等着我们去救呢。这样,我沿江而上,到镇里去找,你往它山堰方向。分头行动,找人更有效率。”
不行!王路差点脱口而出,所有的灾难片,都提醒人们一个常识,绝对绝对不要分散行动!
陈薇已经失陷,三人变成了二人,面临的风险已经够大的了,自己和谢玲再分开,每个方向都是孤身一人面对丧尸,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王路刚要拒绝,可是――谢玲说的不无道理,找人,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超过24小时,基本上就没有希望可言。
这还是不考虑入夜的情况。
王比安走失多长时间了?
一家人是在中午发现他失踪的。
最起码,王比安已经下山超过2小时了。
三人沿江寻来,也已经花了快2小时。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傍晚了,虽然夏天夜晚天暗得迟。
可是,没有手电筒等照明,夜间寻人,更是困难重重。
真的没有时间可耽误了。
王路咬着牙道:“好!我们分开找。我去镇里。”
说着,就准备往水里跳。
随着江水入镇的话,就不能再在岸上走了,大群丧尸正守在那儿呢。惟一的办法,就是游泳进去。
谢玲一把拉住了王路,不用王路解释,她也猜得出王路入镇的办法,急道:“你带着这样重的消防斧,能游泳吗?”顿了顿,她认真地道:“王哥,你实话实说,你的游泳水平怎么样?”
即使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王路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就自己那不辨东南西北的仰游水平,想要穿镇而过,的确可呛。
谢玲看出了王路的尴尬:“王哥,你冷静点,你想想,照你刚才说的,它山堰还有一只丧尸守着,你用消防斧还能对付,我手里这支箭,可不好使。但我的游泳水平比你好,只要尽量游在江中心,不让岸上的丧尸有机可乘,一定能平安到镇中心。我知道,你是想着镇里的丧尸多,太危险,才自己亲自去,可你想想,真正合适去的,只有我。”
王路不得不承认,谢玲的话说得有理。
很多时候,不是看一个人能没有能力做某件事,而是看他,适合不适合做这件事。
王路不再迟疑――每一分每一秒,在此刻,都无比珍贵。
“好。”他简短地道,转身冲着它山堰的方向就走。
谢玲冲着他的背影,突然冒出一句:“对不起。”
王路一愣,明白过来,谢玲是为了自己没照看好王比安,整出这天大的事来,向自己道歉。
说实话,如果王路还是一个办公室宅男,他一定会埋怨谢玲为什么不看好王比安,害得现在大家都身陷绝境。人,不都是这样吗?办砸了一件事,第一要紧的就是埋怨别人,推卸自己的责任。如果能在领导面前说几句对方的小话,能就更爽了。
只是,如今的王路,已不再是过去的王路。
他头也没回:“不怪你。小心。”脚步不停,大步而去。
谢玲瞟了依然还在视线中的王路的背影,平了平气,仔细看了看入镇的江水。
水面很平静,流速不快,但水的颜色深了很多,一眼看不到底。
谢玲脱下运动鞋,想了想,把衬衣和裙子也脱了下来。
只着一身内衣。
她看了看手中的箭,苦笑了笑――没有弩的箭和没有箭的弩一样,都是废物――把它插在岸边的泥地里。
这才找了处较矮的堤坝,准备下水。
不知道江水的深浅,谢玲不敢冒冒然往下跳,攀着堤坝的石头,背向后,缓缓入了水。
水温很合适,被太阳晒了这大半天,原本清凉的江水,居然带了点暖意。
这很好,低温是游泳者的大敌,不但会让你抽筋,还会急速带走你的体力。
谢玲轻巧地转了个身,找准江的中心航道,向镇中心游去。;
第一百零九章 两头落空
王路气喘得像风箱一样。
离它山堰已经很近了,远远的,能看到堰旁小庙的琉璃瓦屋顶。
就在这时,岸边的一片桑树林里,毫无征兆地钻出一只丧尸来,嘶吼着,向王路扑来。
丧尸出现得很突然,离王路只有5、6米远。
王路为了节省体力,把消防斧扛在了肩上。
这时措不及防,来不及双手握斧,他双脚站定,吐气开声,大吼一声,右手猛一叫劲,肩膀随势一震,将消防斧用单手横着抡了出去。
斧底座结结实实砸在丧尸的肩膀上,用力之猛,把它砸得向左一歪,摔倒在堤坝上。
王路这一猛甩,拉伤了不知哪处肌键,右胳膊上臂的肌肉突突直跳。
但他顾不上这些,左手顺势已经握住了斧柄,双手合力,直接向倒地正挣扎的丧尸腿砍去。
咔一声,丧尸的左脚被消防斧轻而易举地砍了下来。
失去了左脚的支撑,丧尸根本在地上挣扎不起来,只是徒劳地向王路挥舞着胳膊。
王路稍稍挨近了,尽量躲着丧尸的胳膊,又是一斧。
这次,剁下了丧尸的一只胳膊。
现在,丧尸就象王路小时候玩过的被拔掉了翅膀的苍蝇一样,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打着转转。
王路一刻不停,再次挥斧,咔嚓,斧刃劈进了丧尸的脑门。
丧尸,不动了。
王路把消防斧用力拨了出来。
不敢就此放松,双手握斧,警惕观察着近旁密密的桑树林。
桑树长得正茂盛,紫黑的熟透的桑椹挂在枝头,一阵风吹过,就啪啦啦往下掉,空气中,满是腐烂的桑椹的酒精味。
王路等了半晌,没有丧尸再从桑林里钻出来。
他放下消防斧,依着身体支在地上,掏出了望远镜,又向桑林里张望了好一会儿。
没有丧尸。
看起来,这只突袭自己的丧尸,是落单的。
王路这才有时间打量就躺在脚下被消防斧“片”成大大小小四段的丧尸,发现它身上的衣服很眼熟,猛地想起来,这不正是它山堰上的丧尸吗?
也不知怎么的,这只丧尸乱逛到了这儿。
王路心中微微一动,丧尸在这儿,那堰上就是安全的了。
王比安有可能面临的危险,就又少了几分。
他顾不上拉伤的右上臂肌肉痛得突突跳,扛起消防斧,继续快步小跑。
没一会儿,王路就看到了远处它山堰的青石板堰坝。
虽然离得远,但王路还是一眼看清,没有小船。
无论是堰坝还是两岸,都没有船的影子。
扑空了!
王路不死心,狂奔到堰坝上,弯着腰,来来回回查了一遍,没有船只在堰坝青石板上拖动的痕迹。
其实,凭王比安的力气,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拖动小船,翻过堰顶,进入奉化江。
王路只是求一份希望,一份心安。
确认王比安不在它山堰,王路转身就返程――现在,只剩谢玲去的镇中心了。
王路踉跄着回到和谢玲分手的地方时,没见到谢玲的影子。
岸上,只留着谢玲的衣物和箭。
王路知道,这是谢玲为了尽量减轻负担,而留下的,但是这样一来,她在丧尸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如果,王比安,是在鄞江镇中心被丧尸包围,赤手空拳的谢玲不要说救他出来,连自保都是问题。
王路不禁后悔,早知道,分手时该坚持自己去镇中心的。
但一转念,也知道没后悔药可买,而且,在前往它山堰路上遇到丧尸的突袭,如果换了是谢玲,手上只有一支箭,下场不问可知。
王路心绪起伏,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与其在这儿胡思乱想,不如坐等谢玲――和王比安回来。
王路曾想过下水接应谢玲,但看看因为体力消耗过大,不停颤抖的两条大腿,再感受了一下拉锯一样痛的胳膊肌肉,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王路并没有等多长时间,毕竟,他和谢玲分手后,在它山堰花了不少时间,这点时间,也差不多够谢玲一个来回了。
也就坐了10来分钟,王路从岸边的堤坝上跳了起来,江中,水波荡漾,有人正游泳过来。
不是谢玲,又是哪个。
王路的心一沉,谢玲是游泳回来的,没有小船,这只说明,王比安也不在这个方向。
这是个好消息,这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说明王比安没有落入丧尸之口。
坏消息是,他们浪费了好几个小时,在一个错误的方向上找王比安,现在,必须掉头返程,花更多的时间,到上游找王比安。
逆流而上,又是进入一块陌生的地区,王路不知道,还有多大的危险,在等着三个人。
谢玲已经游到了岸边,即使在岸上,王路也能看到她的脸色煞白,划水的动作有气无力。
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王路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半搂半抱地把谢玲从水里拉了起来。
谢玲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爬上堤坝了。
王路几乎是用肩膀,把谢玲顶上了岸。
王路翻身上了堤坝,谢玲瘫在坝顶,有气无力地道:“没、没找到王比安。”
王路赶紧把谢玲留在崖上的干衣裙拿过来,扶着谢玲,帮她穿上。
晒在阳光下,穿着干衣服,谢玲身上暖和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喑哑着嗓子道:“我一直游到江埠头,还上岸看了看,没有王比安的影子。没有船,也没有人。”
简短的一句话,就知道谢玲冒了多大的风险。
王路对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并没有显示出多少沮丧。
希望,还远未断绝。
“你先歇一会儿。”王路道:“我们等会儿回去,先把陈薇救出来。”
谢玲闭着眼睛摇摇头:“不用等我,你先去救陈薇姐,我很快跟上来。”
王路略一沉吟:“好。”说罢,扛起消防斧,小跑而去。刚才等谢玲时,他多多少少恢复了些体力。
谢玲说是歇一会儿,事实上,也就不到一分钟,她就挣扎着站了起来。
往王路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的身影追上去。;
第一百一十章 不仅仅是淤泥的危险
陈薇站在淤泥里,后悔得五脏六腑像被什么又抓又挠一样。
王比安也许就躲在某处丧尸重重包围的险地,等着自己去救他。
而自己,却因为这没头没脑的一跳,陷在了这淤泥里。
呆得时间长了,陈薇已经发现,淤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伤害。
自从堤坝上跳下来,直到现在,淤泥也就淹到腰部,然后,自己就再也没沉下去。
当然,这也与自己没再胡乱挣扎有关。
无论如何,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但想爬出淤泥,却也是一点招儿都没有。
只能等着王路和谢玲回来,想办法,把自己用绳子什么的拉出去。
陈薇以前见过施救陷在淤泥里的人的场景。
甬港市北仑区有个洋沙山海滩。
这处地方很有名气。
因为泥轰人眼红得年年吵吵的春晓油田的海底管道,就是在这片海滩上岸的。
海滩边,还竖着高高的一个火炬铁塔。用来排放管道中多余的可燃气体。
自然,这些什么国际大事、内幕纵横,都是王路告诉陈薇的。
陈薇一开始还以为铁塔是处灯塔呢。
她之所以对洋沙山海滩印象深刻,是这是甬港市仅有的一处有大规模淤泥滩涂的风景点。
作为沿海城市,滩涂比比皆是,但绝大多数是无人区,或被渔民承包用来养殖贝类。
风景区的海滩,都是“沙”滩。沙子。
洋沙山却半是沙滩,半是淤泥滩涂。
前去游玩的市民,最喜欢做的就是走进淤泥里,然后大呼小叫地让同伴把自己拉出来。
常能看到女孩子,两只手拎着裙裾,两条修长的腿陷在黑色的淤泥里,嘴里冲着旁边的男生发着嗲,“死人啊,快把人家弄出来啊。”
旁边的男生就又是搂又是抱,在女孩子一惊一乍中,把她拉出淤泥。
这都成了海滩上独有的风景。
自然,这样玩闹的,都是在淤泥较浅的滩涂。
但陈薇,也曾和王路、王比安一起,亲眼目睹了陷入较深淤泥的一个男生是如何艰难得救的。
这个男生是从海滩的另一头,除着礁石,走到淤泥区的。
刚跳下淤泥区时,他还向同行的,在沙滩上嬉笑的伙伴炫耀。
然而走了也就十来米后,越来越深的淤泥就让他意识到了危险。
他开始扯着嗓子叫救命。
沙滩上的同伴以为他是在做戏,笑得更厉害。常有人故作陷在淤泥里的样子,逗乐。
但没多久,慌急的声音,让他们明白,那个男生,真的出事了。
整个海滩的游人都哄动了。
有人急着去找管理人员。
但洋山沙是个开放式景区,不收门票,一时想找到管理人员,还真不容易。
就有热心的游人,准备营救男生。
有人从汽车上拿来了保险绳,几条绳子接在一起,甩到男生身旁,让他双手扯住。
沙滩上几个壮汉拔河一样一起用劲。
男生很快惨叫起来,脱手扔掉了绳子――他的身子没被拉出淤泥,胳膊却痛得快断了一样。
有人出主意,拿来海滩边用来出租的橡皮游泳圈,拴上绳子,扔给男生,让他套在腰上,再拉。
这次男生不再呼痛。
可是,沙滩上的壮汉拉不动。用得劲大了,游泳圈就直接从男生身上脱落了。
还有人把辆suv开上了沙滩,打算把绳子拴在车尾,用车子把人拉出来。
就有更多人反对,七嘴八舌道,车子马力大,别救人不成,反把人给拉伤了。这责任,谁也负不起。
这时,又有人不知从哪里找到稻草袋和竹排,铺在淤泥上,一路铺到男生身边。
这下,施救的人就能靠近男生,而男生上半身也能趴在稻草袋上,不再空落落没有依靠。
然而,一直到陈薇、王路、王比安回家,男生也没救出来。
后来看当晚的电视新闻,才知道,最后是出动了消防队,运来了整车沙子,倒在男生四周的淤泥里,然后用吊车,把他拉了出来。
非常、非常,麻烦。
虽然自己陷得并不比那个倒霉的男生深,这里是江滩,也不是海滩,不用担心潮水上涨的问题。
可是,王路和谢玲,也没有那么多资源可以动用。
幸好,王路最终听了自己的劝,没有能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而是去救王比安。
这样长时间过去了,王比安救出来没有?
还是……
一阵恐惧涌上心头,陈薇挣扎着抬起头,向对岸的农田眺望着,数小时前,王路和谢玲的身影就是消失在那里。
这样长时间过去了,两人应该已经到了它山堰了?
王比安,是死,是活,这时,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不!不!不!王比安肯定活着!
再等会儿,自己就能看到农田里走来三个身影,两大,一小。
王比安一定没事!
陈薇的心,又慌乱起来。
搁在肩膀上的砍柴刀,越发沉重了。
这刀,在淤泥里没处可放。
陈薇一度想把刀甩到岸上。
但最终没出手。有把刀在手,总是让人安心些。
于是,只好把砍柴刀架在肩头上。
时间一长,这刀,原本凉凉的金属刀身,简直变得像烙铁一样,“咬”得自己肩膀又酸又痛。
只能来回换肩。
陈薇正把左肩的砍柴刀,换到右肩来。
突然,听到身后的岸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
陈薇一惊。
那绝不可能是王路和谢玲。如果是他们回来,自己应该先在对岸看到身影。
她憋住了呼吸,勉强回头,侧耳细听。
岸上的声音更清晰了。
有什么东西,很轻悄地在堤坝上走动,伴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陈薇一刹那,想大喊一声“谁在上面”。
可理智让她忍住了。
她死死咬住牙,悄无声息地,两手握住了柴刀刀柄,高高举起,指着石砌的堤坝。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更重了。
也就是一眨眼。
堤坝上,冒出了一个头。
一只狗头。
陈薇才吁了半口气,就再也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狗的嘴巴裂了开来,分成好几瓣,每一瓣上都长满了利齿,冲着陈薇狰狞地开合着。
是丧尸狗!;
第一百一十一章 砍不死你,埋了你
丧尸狗尖牙互相撞击发出的咔咔声,就在陈薇头顶响着。
陈薇束手无策。
逃,逃不了。
战,自己陷在淤泥里,丧尸狗在2米多的岸上,徒有砍柴刀,却够不着。――其实,就算是自己没有束缚地和丧尸狗面对面对战,能有几分胜算,那可是天晓得了。
时至今日,陈薇和丧户对战的次数连一次都没有
每次都是旁观王路打怪,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
还不如王比安呢。
但陈薇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
真要让自己和王路肩并肩去打丧尸。
那王比安怎么办?
把他一个人扔在山上?
而且,以自己的体能,搞不好不但不能帮上王路的忙,反而成了他的拖累。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位置。
和丧尸肉搏,根本就不适合陈薇。
但现在,听着头顶传来的丧尸狗的磨牙声,陈薇突然明白,是不是需要和丧尸肉搏,根本不是你能选择的。
陈薇身陷淤泥,面朝江水,背靠堤坝,虽然勉强侧过身,眼角能看到头顶丧尸狗的动静,但斜拿着的砍柴刀,并不利于挥动。
这不像正面对战,双手不是向前劈砍,而是别扭地要向后撩动。
基本就是,后门大开。
要死了吗?
陈薇想着,不知道,王比安怎么样了。
一定要活着啊。
陈薇干脆扭过头,闭上了眼。
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
头顶上,一直传来丧尸狗喘气声,牙齿撞击声,和爪子的趴拉声。
然而,它一直没有扑下来。
陈薇睁开了眼,扭头,向堤坝上瞧。
丧尸狗正在岸上转来转去。
不时伸过头,向着下面的陈薇龇牙咧嘴一阵,爪子扒拉着堤坝边沿,想跳下来,却又缩回了身。
陈薇恍然大悟,丧尸狗,依然还留着身为狗的动物的本能。
惧高。
狗,不像猫。喜欢蹿高伏低。
家养的小狗,放凳子上都不敢往下跳。
丧尸狗虽然对自己这一身鲜肉馋得流口水,却被2米多高的堤坝吓住了。
不过,陈薇明白,这也就是略拖一拖丧尸狗的扑击,终有那么一刻,对食物的贪婪,会战胜惧高的本能。
那时,丧尸狗就会临空扑下来――
就时迟,那时快,陈薇只觉眼角黑影一闪,一物从头顶临空而下。
是丧尸狗。
它,终于,冲着堤坝下淤泥里动弹不得,几无还手之力的孙薇,猛扑了下来。
在空中时,它的分瓣的嘴上的每颗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都在冲着陈薇发出狰狞的光。
这一次,陈薇没有闭眼。
她单手拎着砍柴刀,侧转上半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迎面扑来的丧尸狗,狠狠就是一刀。
刀,理所当然的,砍空了。
黑影掠过陈薇的头顶,啪一声,落在――
落在陈薇左前方的淤泥里。
丧尸狗,居然扑空了!
丧尸狗从堤坝上扑下来时,用力过猛,跃过陈薇的头顶,落在左前方不到一米的淤泥里。
陈薇毫不迟疑,举起砍柴刀,冲着前面还在淤泥里狰狞的丧尸狗就是一顿“乱劈风”刀法。
淤泥四溅中,陈薇感受到通过刀身传来的,刀刃砍在上的感觉。
丧尸狗体轻,落到淤泥里时,只是四条腿小部分陷入了泥中,只是禁不住陈薇一通没头没脑的乱砸――硬生生被砸进了淤泥中。
一开始,丧尸狗还能发出吠叫,但很快,它的嘴巴被埋入了淤泥,再也发不得声。
陈薇溅了满头满脸的淤泥,直到眼前再也看不到丧尸狗挣扎的动静,这才住了手。
甫一看清眼前的景象,陈薇就吓了一跳,陷在淤泥中的丧尸狗,露在泥上的眼珠子,居然还在转动。
它,没有死。
自然是没死。
以丧尸狗强韧的生命力,王路当初对付一只小京巴时,用宝剑又砍又刺,也杀不了,最后不得不施出板砖神功。
陈薇陷在淤泥里,两脚没有踏实,施不上力,刀虽然砍在丧尸狗身上,却也多是皮毛之伤,连只狗爪子都没剁下来。
更何况,丧尸狗身下也是松软的淤泥,刀砍下去,更多是把它往泥里砸得更深点而已。
现在,一只活着的丧尸狗,和陈薇,一起陷在了淤泥中。
即使全身都陷在泥中,动弹不得,丧尸狗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陈薇,分瓣嘴被淤泥淹没后,又恢复了原状,但它的喉咙里,却依然不时发出深埋的低吼声。
而陈薇的回应就是,伸出砍柴刀,对着狗头一阵乱捅,把它捅得在淤泥里埋得更深点。
遗憾的是,砍柴刀不够长,要是换了手里是长竹竿,陈薇能一竿子,把丧尸狗捅到淤泥底。
就算淹不死你,就算闷不死你,你一辈子也别想从泥里出来。
现在,
丧尸狗,没法袭击陈薇。
陈薇也没办法彻底杀死丧尸狗。
一人,一丧尸狗,在淤泥中,难得的,和平共处下来。
从闭目等死,到拼死反击,一直到刚才得脱大难的意外之喜,陈薇禁不住手酸脚软,要不是在淤泥中不得不强撑着,她早就瘫软在地了。
陈薇很渴,渴得嗓子都痛了。
在淤泥里,顶着太阳晒了这样长时间。
和丧尸狗的搏斗,又流了大量的汗。
陈薇的嘴里,已经干得连涶沫,都渗不出来了。
淤泥上,飘着浅浅的一层江水。
陈薇虽然只要一撅手,就能捧起江水。
可这水,她不敢喝。
不说江水中的细菌,刚才用砍柴刀劈砍丧尸狗,狗身上不知流了多少血和体液,在江水里。
喝这样的水,根本就是找死。
得另想办法。
她想起了以前陪着王路看过的一部影片――《立方体》。
恐怖片。讲的是一群人被关在一个奇怪的立方体里,被各种机关杀死的故事。
陈薇并不喜欢看恐怖片,仅仅只是陪着王路而已,《立方体》共有四部。王路一集不拉,都看了。
陈薇也只好陪着看,影片里,有个情节。
立方体中没有食物,没有饮水。
活人要生存,就吃被机关杀掉的人的尸体。
可是没有水怎么办?
其中有个越狱高手,他的办法是,把一粒钮扣含在嘴里,压迫口腔分泌涶沫。
很简单的办法。
陈薇扯下了t恤上的一粒塑料钮扣。
含在舌头底下。
不知是真起了作用,还是纯粹心理因素,陈薇感觉到,干巴巴的口腔里,有了一点点的湿意。
突然,身前的丧尸狗的头抬了抬,似乎想从淤泥里挣脱出来。
陈薇顺手举起刀,又捅了几下,把狗头重新捅入淤泥。
她想了想,横过柴刀,挑起周边的淤泥,泼到丧尸狗的头上,身上。
淤泥自然对丧尸狗没有丁点伤害力。
只不过,一层薄薄的淤泥堆在丧尸狗身上,只有一条尾巴,还留在外面。
很好。
陈薇很满意。
看不到它的恶心样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错了话
有丧尸相伴――好,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相伴”。
陈薇的精力消耗成倍增加。
如果说,刚刚开始,用砍柴刀把不断挣扎,试图把头从淤泥里抬起来的丧尸狗,重新捅到泥里,甚至还有闲心再盖上一小堆淤泥的话。
随着丧尸狗顽强的,不间断地重复抬头,被捅,再抬头,再被捅的过程。
陈薇拿着刀的胳膊越来越酸。
有那么一会儿,她呆呆地看着丧尸狗抖下身上的淤泥,埋在泥里的鼻子又露了出来,甚至连嘴巴也有了一点点变异的迹象。
但陈薇却半瞌着眼,一动不动。
太累了。
反正,丧尸狗就算把头都抬起来,也够不到自己。
头有点晕晕的。
王路,怎么还不回来?
王比安呢?
如果他跟着王路回来,看到妈妈泡在淤泥里,肯定会大叫妈妈。
妈妈可真没用。
不能保护你,自己还差点被只丧尸狗给吃了。
结果,还得靠“陷害”了自己的淤泥保护。
陈薇正在迷迷糊糊中,身后的堤坝突然传来一声大喊:“陈薇,我回来了!”
接着又是一个较为清脆的声音:“陈薇姐,你没事?啊,你旁边的是什么东西,还一动一动的。”
是王路和谢玲。
然而,听到他们的声音,陈薇才欢喜了不到一秒,心就沉了下去。
没有王比安的呼声!
“王比安呢?王比安在哪里!”陈薇费力地侧过身,大声喊叫着――而实际上,她已经嘶哑的喉咙,只发出了轻闻的呼唤。
跪在堤坝顶的王路眉头一皱――幸好自己及时赶了回来。时间再拖下去,陈薇在烈日下,会严重脱水。
他柔声道:“老婆,你放心,王比安没事。”他顿了顿,“我和谢玲到它山堰和鄞江镇中心都找了,没看到他的船。小家伙一定是逆流而上了。你想想,这说明,他并没有被丧尸袭击,只是一时调皮,到上游玩去了。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陈薇闭了闭眼,强撑着睁开:“那你还等什么?快去找啊。”
王路放低声音道:“你别急,我先把你从淤泥里弄出来。”
“别管我,先找王比安。”陈薇身子摇摇欲坠,勉强嘟噜了一声:“别管我……”
王路自然把这句话当耳旁风,这次,不管陈薇怎么闹,就算是要自杀,也得把她从淤泥里弄出来!
这时,旁边的谢玲惊呼了一声:“丧尸狗!是丧尸狗!陈薇姐身边的是丧尸狗!”她张望了好一阵,才把陈薇前方沾满了黑乎乎的淤泥,一直在动的动物看清楚了。
王路更是大急,这还等什么,救人啊!
陈薇恢复了点神智,听着岸上的王路和谢玲吵着是由王路跳下去,用消防斧砍死丧尸狗,还是谢玲去找些石头来,从岸上往下扔,把丧尸狗砸死。
谢玲强烈反对王路想出的第一个主意,很简单:“王哥,你要是也陷进了淤泥里――这是百分之一百的,我一个人,怎么把你和陈薇姐救上来?救不上你们,王比安怎么办?”
王路怒道:“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松开手,让我跳下去!”
谢玲死拉着王路的胳膊:“王哥!王哥!你想想清楚啊!”
王路抡起胳膊使劲一甩,把谢玲扯得跪倒在地。
“想个屁啊!这下面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不急!当然可以慢吞吞想清楚!”
谢玲又气又急又委屈,突然手一撒,蹲在地上,掩面抽泣起来。
这倒把王路整得一愣,认识谢玲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小女儿态。虽然为了生存,人们都把自己重重保护走来,从,到心灵,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本性,说到底,谢玲,只是个备受家人呵护的娇娇女。
陈薇在岸下,把上面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知道王路一时头脑发热,伤害到了谢玲,忙强撑着提声道:“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没事,真的没事,这只丧尸狗也陷在淤泥里了,碰不着我。”
听了陈薇的话,王路和依然挂着泪的谢玲探头细看,果然,丧尸狗虽然动个不停,但实际上,也只是无奈地挣扎,不要说攻击不到一米远的陈薇,就是想把整个头抬起来,也是不能。
看清了情况,王路和谢玲都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了一眼,谢玲别过头擦泪,王路喃喃着,想说句道歉的话,最终还是没出口,只是憋出了一句:“你有什么救你陈薇姐的办法?”
“救你的陈薇姐”――这个微妙的词让谢玲听进去了,这是王路以隐讳的方式,向自己承认错误,陈薇,是他的妻子,也同样,是自己的姐姐。
谢玲抽了抽鼻子:“用绳子拉?”
她的语气不是很确定。
王路叹了口气:“恐怕不行,再说,回崖山取绳子,一来一往太费时间了。”
谢玲又低头看了看淤泥里的陈薇,陈薇已经无力挺住身,但又不能躺在淤泥里,只能勉强微微向后斜着身子。
“拿个什么东西,让陈薇姐垫一垫就好了。”谢玲脱口而出。
王路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几步找到农田边,挥斧砍断了一棵小树,连带着枝叶,扛了过来。
谢玲明白他要做什么,连忙帮着拢住树梢的枝叶,免得扎伤下面的陈薇,边探头嚷嚷道:“陈薇姐,我们扔棵树下来,你护住头,别被树枝刮着了。”
看到陈薇依言抬起胳膊,王路和谢玲在岸上,树根朝下,小心翼翼地,把整棵树顺了下去。
陈薇把树拖到自己身边,搁在身前的淤泥上,试着双手撑在树干上,树干向淤泥下沉了一点,但被树梢的大篷枝叶给阻住了。
王路和谢玲齐齐欢呼了一声,王路嚷嚷道:“老婆,快,试试看,借着树干,能不能先拨条腿出来。”
陈薇试了试,不行,胳膊上用力大了,树干又沉到了淤泥里,光靠树梢的枝叶,可吃不住自己的整个体重。
她扭头,向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焦急的王路摇摇头:“不行,要是换成稻草袋就好。”
这鬼地方,到哪儿找稻草袋啊。
旁边的稻田里,倒是都是稻草,可就算是王路割了稻草来,也没人会编草袋子啊。
把整捆的稻草扔下去?
稻草轻,倒是能浮在淤泥上,可要让陈薇借力爬上来,估计也和刚才的树一样,被摁得沉下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先脱衣服,再脱裤子
王路急得满头是汗,随手抓起衣襟,抹了一把。
他刚要松开衣襟,突然眼一亮。
王路放下斧子,一把将上衣脱了下来,又开始解皮带,脱裤子。
谢玲吓了一跳,不明白王路又抽了什么疯。
只见王路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拎着上衣,扑到旁边的田里,挖起大块的泥土,就往衣服里塞。
没一会儿,衣服就塞满了土,王路把衣袖卷了卷,扎了扎,捧手里试了试分量。
小跑到堤坝边,探头喊道:“老婆,小心点。”一扬手,把这包泥土扔了下去。
包好的泥土就扔在陈薇身边,溅起的泥糊了陈薇一身,陈薇拖过泥包,泥包在淤泥里沉了下去,但速度明显很慢,并没有整个儿被埋住,还露出了一片衣角。
谢玲明白了,王路这是拿衣裤当稻草袋呢。
她立刻抬手脱衣服,就王路这两件衣裤,可不够。
王路和谢玲一起动手,包了四袋泥土扔下去。
起效果了。
陈薇已经能撑着泥包,上半身趴在淤泥上了。
甚至能试着抽动一直被淤泥紧紧吸住的腿了。
可还不足以整个儿爬出来。
陈薇抬手脱了自己的t恤,扬手扔给岸上的王路。
又裹了一包泥土扔下来。
没有能再用来裹泥土的衣服了,王路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短裤上,实在是短裤太小,包不住泥土,要不然,只要能救出陈薇,王路才不介意是不是光屁股呢。
前后五包泥土垫上淤泥,终于起了效果,陈薇先将整个上半身横躺在土袋子上,然后慢慢抽动淤泥里的两条腿,一左一右,交替抽动。
淤泥终于松动起来。
陈薇把左腿从淤泥里抽出来后。
岸上只能干着急的王路和谢玲都欢呼走来。
“对!对!就这样,慢慢把另一条腿也抽出来!”王路在岸上指手划脚,激动得狠不能一头跳下去,把陈薇拨萝卜一样拨出来。总算知道,自己身体太重,跳到土包上,只会把好不容易搭起的土包垫子给压到淤泥里,这才忍住了。
陈薇来回摆动剩下的右腿,缺了左腿交替摆动时,减少的压力,淤泥把右腿吸得更牢了。
陈薇出了一身大汗,额头的发丝都沾在了皮肤上。
她抬起头:“王路,我不行了。”
王路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柔声安慰道:“再试试,再试试,只剩下一条腿了。”
他想了想:“你能把脚上穿的鞋子弄掉吗?”
陈薇喘了几口气,试着倒转砍柴刀的刀柄,探到淤泥里,去捅自己的鞋子。
又费了好长时间,陈薇脸上的表情一松,右腿一用力,把半条大腿拨出了淤泥。
然后,她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折腾了半天,泥土包在淤泥里又沉下去了一点,陈薇的上半身还勉强抬在淤泥上,可刚才好不容易拨出的左腿,又陷了回去,虽然不多,但趋势在渐渐加快,右腿半在淤泥中,半绻在外面,淤泥厚厚地糊在裤子上,似乎想把它和它的主人,重新拖到底下去。
王路突然喊了句:“把裤子脱了!”
陈薇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王路话中之意,她挣扎着,把紧扣的皮带解开,划开拉链,两手向下反卷裤腰,右腿顺势往外拨,左脚也倒拔拉着裤腿。
扑地一下,右腿,终于挣了出来。
陈薇顺势打了个滚,仰面朝天,躺倒在土包上,胸膛剧烈起伏。
人早已经上下滚满了泥巴,连发丝上也都是星星点点的泥浆。
但是,总算是得救了。
下身出了淤泥,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王路将自己、谢玲和陈薇的三条皮带系在一起,扣在斧头柄上,双手握住斧柄,让谢玲顺着皮带爬下去。
靠着堤坝边沿的淤泥层没有那么厚,谢玲勉强能站立。
王路又让陈薇挖出身下的土包,铺在身后。
沉进淤泥里的土包,只挖出了两个,但有这两个土包借力,再加上陈薇是全身躺在淤泥上,大大减轻了压力。
谢玲接过王路扔下来的皮带,一扬手,扔到了陈薇身边。
陈薇扯住皮带,另一头,由谢玲象拔河一样拉着。
拉到了堤坝边。
谢玲在下面托,王路在上面拽,陈薇终于上了岸。
陈薇一攀上堤坝,王路就一把搂住了她。
陈薇也紧紧抱住王路,眼泪把满脸的泥点,冲出了一条条白迹。
直到谢玲在下面等得不耐烦,叫起来,王路才恍然松开了陈薇。
谢玲顺着皮带爬上来后,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陈薇,又瞄了眼还拉着自己手的王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王路低头一看自己,又看看陈薇和谢玲,也是一阵苦笑。
三人都仅着内衣,身上全是泥浆――自己也不例外,刚才搂住陈薇时,沾了一身。
整个儿就是裸奔的河姆渡原始人合家欢。
王路从旁边的稻田里扯了几把稻草,让谢玲和陈薇擦了擦身上的泥。
其实抹不了多少,反而把身上的淤泥弄得横一道竖一道,黑一条白一条,整得像斑马一样。
如果能到水里洗洗就好了。
不过,没这时间。
陈薇平息也心情后,哑着嗓子道:“往哪里去找王比安?”
王路没有丝毫犹疑:“往上游走。”他顿了一下,扭头问谢玲:“你曾经从上游漂下来,那儿的周边的情况怎么样?”
王路不指望从谢玲嘴里得到多少信息,毕竟,谢玲当时昏迷着。但现在,三个人要去上游寻找不知出了何事的王比安,能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谢玲果然摇了摇头:“我一路晕晕沉沉随水漂下来,根本不知道岸两边的情况。”
她想了想:“只记得有几段江水有些浅,划船的话,不一定能通过。”
王路眼睛一亮:“这段浅滩在哪里?”
陈薇也急道:“对,没准王比安的船就在那儿搁浅了,所以才没办法回家。”
谢玲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抱歉地向一脸焦急盯着她的陈薇道:“我、我真想不起来了,类似的浅滩有好几处。”
王路叹口气,如果有明确的浅滩坐标,三人就可以从沿江公路直插浅滩,然后,慢慢往回搜索。
而现在,只能继续沿江而上,一路探寻过去。
这种没有明确界限的搜索,极考验人的耐心和耐力。
因为不能漏过每一个可以藏人的江道弯汊,就不能借助沿江公路的便利交通条件――虽是沿江公路,可也有不少路段是穿山而过的――而只能在江中,淌着水,穿越芦苇丛和浅潭,跋涉而上。
但是再艰难,也要去找。
王路看看日头,已经快傍晚了,虽然太阳还在山脊上,但是一旦落山,天黑得就很快了。
必须在天黑前,找到王比安。
不说入夜后,三人在陌生的地区深一脚浅一脚,只能借着星光走路,只一条小沟小坎,都能摔断你的脖子。
就连王比安,一个人能不能在野外平安过夜,也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无论何时,黑暗,本身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筋疲力尽
王路抬头看了看天色,远远的山脉上,还留着一点落日的余辉。
再过片刻,黑暗就将降临。
沿江而上,所经之处,都是陌生的地区。
堪称幸运的是,左近都是成片成片的农田,偶有几户农家旧舍,也早已人去楼空。
王路把搜索线放得尽量长,谢玲走在农田里,陈薇靠着江岸,而自己,则在江里趟着水走。
各人配备的武器也换了下,砍柴刀给了谢玲,处于较安全位置的陈薇,则拿着弩箭,王路还是扛着消防斧。
其实,在江水里行动,时不时要穿过芦苇、灌木丛,以及较深的江段,消防斧,还不如砍柴刀实用。
只是,谢玲的力气不足以熟练挥动消防斧,这才由王路扛着。
三人时不时隔空远远呼唤几声,一则确定有没有的找到王比安的行踪,二则也借此通报一下各自的安全。
隐隐地,农田那端传来谢玲的呼喊声:“没找到……”
声音,有气无力的。
紧接着,是陈薇的声音:“我这里也没有。”
王路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仰起脖子喊了一声:“没有!”
没有!没有!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王比安的丝毫踪迹。
没有漂流的小船,没有撕裂的肢体,没有鲜血,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随流而下的衣服……
什么都没有!
岸上的陈薇和谢玲一无所获,本就在王路预料之中――要找到,也肯定是在江中的自己先找到。
无论如何,这样大一条船,不可能飞到陆地上。
王路沉吟,如果王比安真的自己划着船,逆流而上的话,到这里,应该已经到体力的极限了。
因为,自己的体力也到极限了。
坐在船里划船,毕竟省力。
而自己在江中跋涉,一会儿鞋子陷在淤泥里了,一会儿要拖着消防斧,在快淹到鼻子的深水潭里,踩着底下的鹅卵石高一脚低一脚,一步一滑挣扎前进,相比之下,虽然芦苇丛高高的了一阵,回来时,就带了片塑料薄膜。
这个季节,本不是种反季节蔬菜的时候,农田里也看不到蒙着塑料薄膜的大棚。
只不管,随手乱丢垃圾是国人的一大爱好。
农村里,风景优美的小河小溪,岸边常常会突然冒出一堆生活垃圾,水势较缓的流段,会积着泡沫板、饮料瓶、方便面袋子、塑料薄膜等物。
大煞风景。
哪怕岸上的屋子外墙上,用白灰刷着,“保护鄞山秀水人人有责”,也不管用。
王路曾经碰上过一件笑掉大牙的事。
有一年,鄞州区想开发鄞江飘流旅游项目,就邀请了媒体记者先体验一下。
事前一天,旅游局的干部已经想到了江两岸的大量垃圾。
派人清理,肯定是来不及了,工作量太大了。有钱也没用。
就想了一个高招。
让上游的水库放水,放大水,把垃圾冲掉。
结果,次日,一大票媒体记者上船后,在江里看到的,是满目飘流的垃圾――岸边的垃圾实在太多,放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水,反而把长年累积在岸边的垃圾,都冲出来了。
王路当时就在飘流的竹筏上,看到带队的旅游局干部,那个脸不是脸,眼不是眼。
所以,拜农家乱扔垃圾的“良好习惯”所赠,王路略一翻找,就找了片塑料薄膜来,在江边清洗了一下,打绑腿一样,裹在陈薇的光脚上。
现在,王路抬起陈薇的右脚看了看,塑料薄膜并不结实,虽然在陈薇脚上裹了好几层,脚心部位,还是有点破损。
透过薄膜,还能看到里面一丝丝红色,那是脚掌破损的伤口,还在流血。
陈薇一直在走动,扯动了伤口,想止,也止不了。
陈薇缩了缩脚:“我没事。”
王路没答话。
转身,又在江边翻找了一阵,回来时,带着个超市用的塑料袋,外侧还印着“佳佳乐超市”四字。
王路在薄膜外,又裹上了塑料袋。
做完这一切,两夫妻才靠着一起休息。
旁边,谢玲背依着一棵小树坐着,闭着眼睛,偶而,能看到她纤细的脖子一动一动,似乎在干咽着早就没有了的涶沫。;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是非成败皆因鸭
王路突然道:“老婆,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看琼瑶外婆的电视剧啊。”
陈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王路在打趣自己在淤泥里,为了不让王路也跳下来,拿砍柴刀威胁要自杀一事。
这、是够琼瑶的。
陈薇脸一红,低低道:“对不起。”
王路自然知道,所谓的自杀,只是陈薇头脑发晕,一时冲动之举,当不得真。
陈薇刚才的“对不起”,他也听明白了,那是为她没头没脑跳到淤泥里,在道歉。
这当初为了省时间的一跳,却浪费了大家更多的时间和体力。
不仅仅是得不偿失,根本就是愚蠢透顶。
但是,指责,并不是王路现在想做的。
王路背靠着陈薇:“老婆,咱们可不能再冲动了。”
陈薇轻轻唉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道:“我听你的话。”
王路又停顿了一会儿:“如果,我们找到了王比安,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你,绝对!绝对!不能再冲动!记住,无论王比安,发、生、了、什、么!”
听着王路从背后传来的,一字一顿的话,陈薇突然呆住了。
没人能保证王比安安然无恙。
就算性命得保,可如果受了伤呢?断手断脚了呢?
这都是不可预知的。
这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陈薇不知道,如果王比安拐着一条断腿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她会发疯的!
王路虽然背朝着陈薇,却从紧帖着自己背的,陈薇突然僵硬的身体上,知道她明白了自己刚才话中的意思。
残酷,生硬,毫不留情。
却最接近真相。
陈薇不知道的是,在王路的想像中,王比安有可能的遭遇,比什么断手断脚更可怕!
如果,王比安被一群丧尸围困……
如果,王比安已经被丧尸咬伤……
王路甚至不敢想下去!
但有件事,必须做到!
王路缓缓地,又重复了一遍:“记住!绝对!绝对!不能再冲动!”
陈薇的反应,王路不需要知道,也知道。
他是她的丈夫。
他是他的父亲。
当说出刚才那段话时,王路,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但是,现在,一家子,已经容不得再有丝毫疏忽了,冲动是魔鬼,再有疏失,全家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话虽伤人,但一定要说在前头。
王路站起身,他知道,以陈薇现在的精神状态,已不足凭。
其实,就连自己,也是心神恍忽。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才是真正清醒着的。
谢玲。
毕竟,王比安不是她的亲人。
这句话,也同样残酷,却又现实。
没错,谢玲喜欢王比安。王比安也喜欢谢玲。
称得上情同姐弟。
谢玲也为自己一时疏忽走丢了王比安而内疚。
但也仅仅是内疚而已。
她无法体会父母对孩子的爱。
如果王比安有个万一,她会难受,会伤心,但绝不会象陈薇和王路一样,失去理智。
而越是这种时候,理智,才是最重要的。
陈薇不可凭。
王路不足恃。
如今,王路一家的安危,居然系在谢玲身上。
系在王路曾经打算杀死,却救回山上,又百般试探的谢玲身上。
所谓世事荒诞,既是如此。
王路拖着脚步,向靠在树上的谢玲走去。
谢玲听到动静,张开了眼睛,刚要起身。
王路伸手虚拦了拦,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王路低声又急促道:“等会儿,你不要再去田里了,照顾着一点你陈薇姐,我也会从江里上来,靠着岸边大家一起走。”
谢玲虽然闭着眼,其实把王路和陈薇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她点点头:“我会照顾好陈薇姐的。”
王路勉强笑笑:“天就要黑了,大家分隔得太远,不安全,还是靠在一起走。”
谢玲迟疑着道:“这下搜索范围就更小了,到了夜里,视线就短得多了。”
王路没吭声,这样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过了半晌,他才道:“重点还是先找到小船。只要找到江里的船,就不用象现在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了。”
谢玲正要回应,突然,肚子里咕地响了一声。
王路也听见了:“饿了?”
谢玲红着脸,抿着嘴,眼光旁视。
王路挠了挠头:“我和你陈薇姐也饿得慌。我去近旁找找吃的。”
附近的农田,多是稻田,王路又不敢浪费时间走太远,好歹找了几根黄瓜来。
黄瓜在江水里洗了洗,每人拿着手里,边走边吃。
好歹能垫垫饥,黄瓜水份多,还能解解渴。
陈薇吃了根黄瓜,恢复了点体力,眼神也亮了点。
她推开了谢玲递给她的又一根黄瓜,问走在前面,在夜色中,背影略显蒙胧的王路:“有什么发现吗?”
王路头也没回,刚答应了声:“没有。”
突然顿住脚步:“这是什么声音?”
陈薇和谢玲也站住了脚,侧耳细听。
除了江水泊泊的流动声,和农田里的虫鸣,并无别的声音。
陈薇压低声音,急促地问:“你听到了什么?是、是不是王比……”
王路一抬手,“嘘”。
三人闭气凝神,站在夜色笼罩的田野中,细细听着。
果然有声音,“嘎嘎”。
就在前面,隐隐传来。
王路突然拔腿飞奔。
陈薇被谢玲拉着,蹒跚跟在后面。
陈薇也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跑得这样突兀,但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嘎嘎”的叫声,与王比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陈薇挣脱拉着自己的谢玲胳膊:“快,跟上去帮王路。”
谢玲没有迟疑,甩开大步追了上去。
跑在前面的王路突然站住了。
后面紧跟着的谢玲差点一头撞上他的背。
王路惊喜的呼声,在夜空中响起:“船!王比安的船!”
谢玲睁大眼睛,也看清了,在前方,一处沙滩边,一条小船,静静地停泊在岸边。
船旁,有什么东西,正在围着船打转。
王路的高呼声惊动了它。
它嘎嘎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离开小船,向上游游去。
那,是只鸭子。
如果王比安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这只鸭子,正是一路引着自己,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这只鸭子,一路躲着王比安,等王比安停了船不追了,它却返了回来。
其实,这一切并不奇怪。
没有什么玄幻,没有什么异能,没有什么天意,更没有什么历史的滚滚车轮,和,齿轮。
这只是鸭子的天性使然。
养鸭子的老农都知道,鸭子喜欢跟着船转。
因为船行驶时,桨划起的水底淤泥,会带着小鱼小虾和浮游生物,鸭子最喜食这些东西。
而且,养鸭子人也经常会划着船,带着成群的鸭子,找处鱼虾较多,水草丰美之地,让鸭子自由自在找食。
王比安并不知道,当时,如果不是他一味用船撵着鸭子,把它给吓跑了,只要停下船泊在水里不动,鸭子自己就会靠近船边。一伸手,就能抓住。
这可是农民饲养的家鸭,不是野鸭,对人不但不害怕,还习惯了人的喂养。
鬼使神差,王比安一路追着鸭子,到了这里。
鬼使神差,王路听到了鸭子的叫声,也找到了这里。
当真称得上,是非成败皆因鸭。
王路要是知道内里的曲折,肯定会骂声――
丫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入侵!
王路当先,陈薇被谢玲扶着,紧跟在后,几乎是扑到了泊着小船的沙滩上。
王路一眼就看到,船,是被拴在岸边的树上的。
缆绳还打了个结。
这个松松垮垮的结,自然是出自体弱的王比安之手。
这说明,王比安是自己主动,在自由的状态下,一路划船而上,又在这里,主动上了岸。
没有被人劫持,也没有被丧尸围追,要不然,王比安绝不可能有闲心,把缆绳在树上绕几个圈,再拴上。
王路的心,顿时放松了一半。
旁边的陈薇也叫起来:“王路,快来看这儿。”
王路一转身,陈薇正指着沙滩上的西瓜皮,惊喜地道:“这一定是王比安吃的。一定是他!”
谢玲捡起了一块吃剩下的西瓜皮:“是王比安吃的,瞧,这瓜皮上还留着牙印呢,这样小牙印,不可能是大人吃的。”
王路接过谢玲手里的西瓜皮看了看,心急的陈薇已经嚷道:“一定是王比安这小家伙,你看看,一整只西瓜,只吃了小半,大部分都浪费了。王路,快,快去找王比安,他一定就在附近。”
王路其实也激动得手都发抖了,三人整整寻找了大半天,历经了多大的危险――自己与丧尸狭路相逢,谢玲孤身一人游泳进镇差点脱力,陈薇更是与丧尸狗面对面生死只在咫尺。
现在,是老天开眼啊。
从现场种种迹象看,王比安并没有直接遇到危险,也许,只是迷路了。
王路深吸了一口气,断然道:“天已经黑了,我们下山时又没有带手电筒,不能乱撞瞎找,我再看看,王比安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线索。”
三人依言,又在旁边的沙滩、岸边的田埂,弯着腰,细细找了一回。
没找到王比安的痕迹,王比安体轻,留不下脚印,就算是上岸时带着趟过浅滩的水滴,太阳一晒,也早就晒干了。
陈薇心一急,脱口而出道:“王路,别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王比安不是前行,就是到左近的农田去了,我和谢玲一路,你一路,分开找。”
王路有点心动,这不失是个办法,分头行动,效率更高,只是,万一……
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大家一定要在一起。要不,我们继续往前找找?左近都是西瓜田,王比安既然已经在这里吃了西瓜,就不会对西瓜再感兴趣了。”
这话有点道理,三人正要出发。
王路一手扶着肩上的斧头,一手扶住了陈薇的胳膊,陈薇的脚痛越发严重,谢玲本身就已经很累了,还是自己来扶着的好,多少能加快行动速度。
谢玲看看被王路和陈薇肩挨肩占着的田埂太窄,就几步走到了旁边的西瓜田里,好让出点位置,就在这里,她的腿,被一只西瓜拌了一下。
西瓜骨碌滚动了一下。又滚回来,压在谢玲脚面上。
谢玲咦了一声,低头一瞧,猛地抬起头:“王哥,陈薇姐,快过来看,这、这只西瓜是摘下来的!”
王路一开始还没明白谢玲的话中之意,扶着陈薇,小跑到她身边一看,果然,谢玲脚刚才拌着的西瓜,是被人从藤上摘下来后,又摆在瓜田里的,要不然,这瓜也不会离田埂这样近,以至于谢玲会拌着腿。
天色已深,这瓜旁边又是枝蔓藤叶,如果不是谢玲嫌田埂太窄,走到了瓜田里,一脚拌上,还真发现不了这只特殊的西瓜。
陈薇已经嚷嚷起来:“这瓜是王比安摘下来的,这瓜是王比安摘下来的。他就在这儿!他就在这儿!”
王路抑住兴奋,又弯腰扒拉了一下,又找出一只同样是摘下后,搬过来的西瓜。
“两只西瓜。”王路喃喃自语:“两只西瓜。”
他抬起头:“王比安在江边已经吃了一只西瓜了,他又摘了两只西瓜来。为什么要摘西瓜?肯定是带回家给我们吃。山上有三个人,王比安一定会摘三只西瓜!这里只有两只,这说明,王比安又返回瓜田,摘第三只西瓜去了!”
王路的推理简单明晰,陈薇和谢玲都听明白了。
陈薇又是一阵后怕,虽然在心中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冒失,可事到临头还是冲动了,刚才差一点,又怂恿王路往前方找王比安,生生浪费最宝贵的时间。
有了明确的目标,三人一致同意,向左侧的瓜田寻找,为了尽量扩大搜索面积,三人之间拉开了十来米的间隔。
间距拉得太大,黑夜中仅凭星光,就看不清人影了。
王路提醒大家,不能再用呼唤互相联络的老办法了。
虽然呼唤声能传到王比安的耳中,但同样,也会传到别的人、或丧尸的耳中。
在一切末明的情况下,必须谨慎再谨慎。
陈薇有了王比安明确的线索,心也沉稳了下来。听王路说得在理,也首肯了。
三人在瓜田里摸索着前进。
走了没一会儿,陈薇有了新发现――一只摔碎的西瓜。
三人重新围拢来,仔细检查了西瓜后,认为,这瓜,是王比安主动扔掉的。
从碎裂的西瓜块上,可以看出,这是只没有腐烂的好瓜。
王比安把它扔掉,只说明,他遇上了不得不扔掉瓜,好减轻重量,让自己跑得更快的事。
很快,谢玲在旁边又发现了一样东西――一只死鸭子。
一只被人生生扭断头的死鸭子。
王路和陈薇面面相觑。
谢玲拎起死鸭子,半晌才憋出一句:“有别的活人。”
王比安喜欢吃鸭肉,可他绝没胆子杀鸭子,更不要说,徒手把鸭子脖子扭断了。
只有成人,而且是男人,才做得出来。
女人,就算是有胆量用刀杀鸭子,却绝对不会用手扭断鸭脖子。这无关乎能力,只是,女人会觉得这样做太恶心,太变态。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
王比安逆江而上,找到瓜田,自己饱餐了一顿后,想带几个西瓜给山上的众人。这时,他遇上了一个带着死鸭子的男人,被这个男人追赶,往农田更深处逃去了。
有活人!
有比丧尸更危险的活人!
这个活人,已经做出了针对崖山的攻击性行为――追赶王比安,吓得他惊慌而逃。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寻找迷路的王比安的一次搜索,而是,战争!
王路喃喃道:“入侵者!”
崖山,第一次,面临外来入侵者的,战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平上的砝码
崖山,会不会遇上外来入侵者?
这根本就是个不用回答的问题。
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来,以及会来多少人?
谢玲,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外来入侵者,她只是个随波逐流的遇难者。
但是,即使在这乱世。王路也从没指望过,自己一家,只会遇上谢玲这一个外人。
也许哪一天,自己一觉醒来,龙王庙外已经围上了陌生人。
不需要太多,来上四五个壮汉。
自己一家三口,加谢玲,就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谢玲和陈薇运气好点,会被敌人在圈圈叉叉后再杀死,运气再好一点,没准会被“养殖”一段时间,等玩腻了,或者觉得粮食太紧张了,才一刀杀了。
而自己和王比安,肯定在第一时间丧命。
这种悲惨的境遇,王路平时想到了,却不敢多想,甚至,连和陈薇说一下也不敢说。
自己一家人,基本就处于束手编更废柴的吗?
如果有,那也肯定是另一个网站的小编。
网编比网编,那才叫只有更废柴,没有最废材。
坑爹啊,王路好不容易,刚刚让谢玲初步融入崖山,让她心里有了与一家三口戚戚相关的念头。
外来入侵者,早不早,晚不晚,就这样坑爹苦逼地冒了出来。
这和寻找王比安这样颇具风险的搜索行动大不一样,这可是,真正的战争!
你死我活。
别无二路。
当王路和陈薇与入侵者杀得死去活来时,谢玲会怎样做,谁也不晓得。
王路已经隐隐想到,如果换了自己是谢玲,就不会和入侵者对抗。
根本没必要。
王路和陈薇,为了救落入敌手的王比安,以及拯救自己的生命,不得不战。
但是谢玲呢,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只要她“表现”得好,在入侵者面前,还是有很大的生存希望。
不到无路可走,谁会去拼命?
犹太人都脱光衣服在焚化炉前排队了,还有人安慰旁人说:“别怕,我们只是去洗澡。”
你妹的,这要怎样的弱智,才会把焚化炉认做公共浴室啊。
事实上,就算枪顶在脑门上,就算扳机已经扣下,又有几个人有勇气挺身而起,搏命一击?!
除了电影电视剧里,王路还真没见过。
现实生活中,王路看多了见了黄河也不死心的人。
只要有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苟延残喘又如何。
但是,今晚,王路、陈薇、谢玲,已经面临不得不做出的生死抉择!
王路的手,紧紧握着斧柄,也许,为了防止她突然在背后反水,自己,现在,就应该……
先下手为强!
夜已深,黑暗中,看不清旁边人的脸,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一阵风吹过,驱走了田野上闷热的空气,和果实腐烂的酸臭味。
也让王路的头脑一清。
见鬼。
自己真是紧张过度。一时想歪了。
虽然有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说。
但谢玲自从上山入伙后,件件桩桩大事小事,也多多少少能看出她的本性。
心狠手辣这四个字,绝对用不到她身上。
说她撒腿就跑临阵逃脱倒有可能,冲着自己和陈薇的背心来上一刀,却有点太理谱了。
再说,王路也对自己潜移默化的工作有着一点小小的信心。
一家三口对谢玲,那是好得不用说了。
谢玲平时哥姐弟的一通乱叫,也不是说没叫出感情。
虽然王路不会天真地指望,自己一家对谢玲好,就能让谢玲跟着一起拼命。
但这“好”,与“入侵者”用脚后跟想都必然带来的“坏”,就象天平边的两个砝码。
起着微不足道,却是生死攸关的作用。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砝码,就能改变整个世界。
王路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打铁还靠自身硬。
谢玲面对入侵者会有怎样的表现,是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还是反水成为叛徒大汉奸,那得看王路陈薇“主力军”的干活。
王路陈薇面对入侵者,打得越漂亮,谢玲背叛的指数就越低,甚至进一步成为“友军”,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路陈薇要是一开始就一败涂地,谢玲如果还往上冲献忠心,这妹纸早就该进甬港市洪塘乡的康宁医院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一个字,战!
战斗到底!
陈薇不知道王路呆呆地在想什么,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万分危急,不敢打断王路的思路。
终于,王路在夜色中的身影动了动:“走,去把他们,都干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只有一人
夜色愈加浓重,陈薇只能看到对面王路的脸部轮廓,听着他缓缓却清晰地道:“我们三人绝不能再分开了,从现在起,我走在最前面,陈薇走在我旁边,谢玲,你走在最后,随时注意后方会不会有人突袭。”
谢玲点了点头,想了想,对陈薇道:“陈薇姐,你把箭还给我,你还是用砍柴刀的好。”
陈薇没有丝毫迟疑,把箭递了过去,“给。”
看着陈薇和谢玲交换了原本为了让跛脚的陈薇减轻重量,而交换的箭与砍柴刀,王路默默点了点头,在心中,对谢玲的欣赏又加了几分。
王路把陈薇安排在身边是有原因的。
生死之搏时,只有陈薇,会保证百分之一百与他拼命抗敌。
所以,虽然陈薇脚不良于行,体力比谢玲差了不少,甚至连战斗经验,也没有经常和王路下山打丧尸的谢玲多,但是,王路还是毫不迟疑地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这句话,可凝聚着古人的千年智慧。
这样的战术位置,陈薇手里的箭,肯定是不合适拼杀了。
但王路并没有直接对谢玲说,让她换武器。
砍柴刀和箭,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攻可进,退可守,可箭呢,没了弩的箭,连吓唬敌人也勉强。
谢玲如果暗怀歹意,她就绝不会把砍柴刀还给陈薇。
但是,谢玲主动提出交换武器。
不管她心中出于何种考虑,此举,既增加了陈薇的战斗能力,也把谢玲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
说实话,把谢玲安排在身后,也是有隐患的。
一旦她反水,王路和陈薇的背后,就是她攻击的最好对象。
有着巨大的风险。
王路并不是白痴,影视剧里,这样的镜头不要太多噢。每次看到类似的镜头,王路就要骂,“这导演是白痴啊,还是当我们看戏的是白痴啊,这也太假了?”
可今天,王路也成了白痴。
这个白痴,不得不做。
王路和陈薇,都不是什么天生杀手。
王路好歹从小到大,有过和同学厮打,和路上撞了自己又想溜的电动车主对经的经验。
陈薇却从来没和人动过一根手指头。
以前在商场时,和一个插队的欧巴桑争执,陈薇说了没两句,就被对方骂哭了。
所以,两夫妻一对敌,只有拿出全部的勇气和血气,一头冲上去,以一顿王八乱拳破敌。
哪里容得两人和对方,你一招我一式的对砍上半天?
王路有过打架的经验,甬港市的男人是典型的江南人,所谓的打架,经常是放嘴炮,双方隔空叫骂半天,旁边看戏的人等得都无聊了,也不见得推搡几下。
但也有真正动上手的。
凡是来真的,王路没见过打斗过程超过一分钟的。
如果手里有家伙,10秒内,就够其中一方倒下了。
王路自己和别人的打架经验,也是差不多。
王路6岁时,第一次与人打架,在月湖边,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子,抢走了他用报纸折的小船。
王路一头撞过去,把对方撞得仰天摔倒在灌木丛中,紧接着,王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对方翘在空中挣扎着想起来的脚上的鞋子给扒了下来,手一扬,扔到月湖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20秒。
那个高个男孩子身边还有两个同伴,手里举着三分钱一支的白糖冰棍,愣是没反应过来。
所以,王路打定主意,遇上敌人,一定和陈薇以快打快,并肩子,一起上。
如果把陈薇放在身后,看起来,能够监视谢玲,可第一波攻击力,就弱多了。
把谢玲放身后,要冒她反水的风险。
把陈薇放身后,要冒一击不能置敌的风险。
两难啊。
王路最后的选择是,把陈薇放在身边。
没想到的是,谢玲非常主动地,把手里的武器,和陈薇交换了。
砍柴刀,换成了箭。
箭,虽然能伤人,但绝不可能一击就致命。
谢玲的攻击力小了,危险性也随之降低。
而且,把利于杀敌的砍柴刀,主动交给陈薇,也说明谢玲真是在替陈薇着想,知道伴在王路身边的陈薇,比自己更需要威力大的武器。
王路,更安心了。
除非,谢玲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演员,要不然,就算是惺惺作态,也不可能这样自然地做出这一切。
王路压低嗓子对谢玲道:“别怕,有我和你陈薇姐冲在前面呢。你虽然要在后面防背后的敌人,但我估计,对方人手不一定多,你虽然只拿着箭,倒也不用担心一和对方照面就要打起来。我和陈薇会冲在前面,你寻机会在旁边抽冷子干他们。”
谢玲也轻声道:“我明白。”她顿了顿:“我心里想着,追王比安的人,可能只有两个。”
她细细分析道:“如果对方有三个人,王比安根本逃都逃不掉,只有两个人,王比安才有逃跑的机会,勉强能仗着自己身小灵活,又是在瓜田里对方行动不便,而突破前后围堵。”
王路暗暗点头,这一点,自己也隐隐想到了。
所以才会鼓起胆子,安排陈薇和自己冲锋在前。
对方如果人手太多,那就不是什么亮剑,是自杀。神风特攻。
“一个人。”一直静静听着王路和谢玲对话的陈薇,突然出声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陈薇斩钉截铁地道。
不等王路和谢玲疑问,陈薇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死鸭子:“这年头,新鲜肉可不好找啊。那个家伙,为了追王比安,居然把这只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鸭子也扔地上了。这说明,他并没有别的帮手。”
王路一愣,这、这――娘子大人,什么时候这样油菜了?
没错,她的推理,几乎无懈可击。
当然,除非对方养着一大群鸭子,所以,并不在乎随手扔掉一只。
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太小。
陈薇并没有止声,还在细细解释着:“还有,这个人,他怕王比安。扔掉鸭子,是为了更好的打斗。你们说,为什么一个成年男人,会害怕12岁的孩子呢?”
“弩!”王路和谢玲齐声道。
王路一握拳头,见鬼,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王比安下山时,可是带了弩的,虽然经过谢玲检查,他只带了一支箭。
但箭在弩上,就是能杀人的利器。
弩,从古至今,都是冷兵器的王者。
三岁小儿,持弩在手,也能击杀全身盔甲的骑士。
那个追王比安的男人,为了防备王比安的弩,不得不把手里的鸭子都扔掉,以增加自己防守、攻击的能力。
王路信心大增。
对方只有一人。
王比安拿着弩。
当然,指望王比安一箭射死对方,太理想化了点――果真如此,三人也不用辛辛苦苦找到现在了。
但王比安手里的弩肯定有着相当的威慑力。
如今这乱世,中了弩箭,可没医院可以救治。
哪怕是射在胳膊上了,不伤筋,没断骨,只流了一点点血,可后期有可能出现的发炎、破伤风,也一样能要了你的命。
只要有威慑力,就足够了。
陡然之间,王比安生存的指数,大大增加。
也许,等自己三人找到王比安时,他正端着弩在和陌生人对峙。
而自己这一方又有三个成年人。
你妹的,杀对方,还不跟杀只鸭子一样容易?;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是什么
王路和陈薇弯着腰,尽量放轻脚步,身后,紧跟着谢玲,时不时往后警惕地张望一阵。
虽然说一通分析下来,敌人可能只有一个。
但是,该有的警戒还是得有。
“万一”这东西,说起来万中难得有一,可细细想想,生活中的“万一”不要太多。
走马路上,都有自杀跳楼的,撞断你的脖子。
小心,再小心,也不为过。
王路的步速并不快,一来,要在黑夜中睁大眼睛观察敌情,以求先发置人,二来,陈薇的脚受了伤走不快。
谢玲倒是提出来,让陈薇换上自己的鞋子。
陈薇拒绝了。
两人的脚并不合。
谢玲的脚比陈薇大了点。
与其两人因为换了鞋子后,都行动不便,还不如尽量保存谢玲的战斗力。
陈薇还能跟得上王路。
她边走,边盯着脚下的农田。
小船、西瓜、鸭子,一路行来,王比安和那个敌人,都留下了很多线索,保不准,前方还有什么遗留物,能给三人指明方向。
王路虽然从一路留下的遗物,大致确定了个方向,但这并做不了准,王比安处于惊慌之中,逃跑的路线在对方追赶下,肯定会有变化,不可能是一条直线。
在这黑夜中,差之毫里,失之千里,就算是只错开了百来米的距离,没准就和王比安擦肩而过了。
陈薇瞪着双眼睛,使劲盯着脚下的农田,不时,还伸脚踢一踢。
突然,身边的王路重重扯了她一把。
陈薇诧异地扭过头,只见王路几乎是扑到了前面几米远的地上,飞快地,从田里的藤蔓之中,捡起了一件东西。
陈薇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把弩。
谢玲也小跑了上来,看清王路手里的弩,禁不住低低地啊了一声,立刻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不是王比安带下山的弩,又是哪一把。
陈薇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田里。
王比安的弩扔在这里,赤手空拳的他,又怎么和一个成年人斗。
难道……
陈薇猛地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脚,在农田四周一阵乱找。
王路并没有阻止她,自己也左右各跑了2百来米,寻找王比安。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左近,并没有王比安的――尸体。
看到陈薇还在一片豌豆田里乱翻――这里哪能藏得下一个10多岁孩子的身体。
王路连忙跑过去,握住了陈薇的双手:“冷静点,这附近,没有王比安的尸――身体。他一定还活着。”
陈薇无力地瘫倒在王路怀里,半晌,哽咽道:“你保证?”
这是句晕话。
但王路也回了句晕话。
“我保证。”
这时,也一直在农田里半蹲着寻找着什么的谢玲跑了过来:“没找到箭。”
弩上没箭,四周也没箭――虽然在黑暗中,谢玲匆忙的寻找做不得准,箭有可能落到远处去了,或者,就藏在某片叶子下,只是一时没找到。
但是,还是给了王路和陈薇新的希望。
陈薇从王路怀里挣扎了起来,嘶哑着嗓子道:“王比安一定是射中了那个人,带着弩跑不快,就把弩扔了。”
无疑,这支箭,并没有致敌人于死命。
但是,受伤是肯定的。
这就又增添了王比安逃跑的机会。
而且,一路行来,王路确定的方向也没错。
王路道了声:“走。”大步向前。
谢玲停了下脚步,拉开弩弦,把自己手里的箭装上――这下,弩箭合一,自己手里重新有了利器。
只是,她皱着眉细细检查了一遍弩,瞄准镜摔歪了,激光红点指示器外壳破了,里面的电池早就没了踪影。只能凭自己的直觉,进行概率瞄准。跟cs里的甩狙差不多,听起来很拉风,其实质,就是瞎猫撞死耗子。再加上,又是在黑夜中,这弩,可以称得上是半废了。
算了,总不能样样称心合意,大不了,拉近距离射就是了。
可惜,手里只有一支箭,早知道,就该从山上多带几枝下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吃后悔药的时候。
谢玲端起弩,小跑着,向已经前行出不少距离的王路和陈薇追去。
三人一直前行。
然而,直到寻到农田的边缘,前方是一片树林时,还是没找到王比安和那个敌人的踪影。
王路大急,如果是白天,那个敌人被王比安射伤后,流下的血迹还能指引道路。
可现在,根本不能指望三人能在黑夜里,找到这小小的血迹。
这要是一头闯入林中……
逢林莫入啊。
在林中,就算对方真的只有一人,自己三人,也不见得能占上风。
万一对方再早有准备,设个陷阱什么的,三人全军覆没都不是没可能。
这时,陈薇反而冷静下来,没有冒失地一头冲入林中,她沉吟了片刻,对王路道:“割稻草,点火把!”
只有这个办法了,虽然火把让战场形态成为敌暗我明,是战术大忌,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好过两眼一抹黑,对方就算抽冷子伤了三人中的一人,火把也能把他暴露无遗。
而且,黑夜中的火把光能传出很远,虽然惊动了敌人,可也能让王比安看到,如果,王比安现在还活着,那么,这黑暗中的火光也就给了他支撑下去的动力。运气好的话,王比安还能顺着火把的光,自己找过来。
“我这就去打火把。”王路转身向记忆中经过的一片稻田走去。
火把,就让自己举着。虽然,此举会让自己成为最明显的目标,但是,这个风险,只能自己来冒。
王路甚至已经想好,等会儿,自己打着火把,大张声势地走在前面,让陈薇和谢玲躲在后面的阴影中,拼着自己先被敌人偷袭,然后,就该是陈薇和谢玲偷袭对方了。
这是个很无奈的陷阱,以身作饵,搞不好,不能伤敌,反而自伤。
但是,这总好过对方采用一击既走的办法,在黑暗和树林的保护下,他耗都能把自己三人耗死。
王路刚走出林子,就看到谢玲走了过来,谢玲刚问了句:“我们要不要入林子。”突然,她顿住了身,冲着王路右侧张望道:“那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长刀男和小赤佬的对耗
王路顺着谢玲的视线扭过头――什么都没有,右后侧,依然是整片整片树林的边缘,在星光点点的夜空中,拉出一条更黑漆漆的线条,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到什么了?”王路扭头问谢玲。
谢玲有些犹疑:“刚才我好像听到那儿有什么声音,接着,好像还看到火光。”
王路又扭头看了看,依然什么都没有:“看错眼了?可能是萤火虫?”
谢玲摇了摇头:“不,那肯定不是萤火虫。”
“难道是磷火?”江南农村,至今还有偷偷土葬的农民,有的坟,就堆在田间地头,偶尔有磷火,并不足为奇。
谢玲还是摇头:“我见过磷火,不是这样的。”王路无语,汗,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谢玲还真是不够了解啊,见过磷火的女孩子,又能这样语速平静的讲出来,就像有人说“这个口味的哈根达斯,我吃过”一样,能有几个?
这时,在林中等得不耐烦的陈薇走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看到王路和谢玲都全神贯注着右侧的树林,也紧张地望过去:“你们发现什么了?”
就在这里,一道亮光闪过,在一里远的地方,燃起了一道火光!
那火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在黑夜的半空中,神奇地出现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一言不发,冲着火光撒腿就猛跑。
王路把什么保持战术队形啊,不要暴露己方位置啊,统统扔到了脑后。
王比安!
那一定是王比安发出的信号!
虽然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救他!
儿子就近在咫尺!
……
当王路、陈薇、谢玲跌跌撞撞望着火光跑来时。
长刀男正在……正在爬树。
边爬,边气得咬牙切齿。
气树上花样百出的小赤佬,气自己一时大意,阴沟里翻了船。
当初看到王比安爬上树后,长刀男就放松下来。
小鬼头就是小鬼头,心一慌,就没脑子了。
居然爬到树了上。
守株待兔知道伐?
你就是那只兔子,不但自己撞上来,还爬到树上,自寻死路。
长刀男慢悠悠走到树下后,并没有立刻爬上去。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靠着树干,脱下穿着的衬衫,扯了条袖子,开始抱扎腿上被箭射的伤口。
伤口一直在流血。
本来,弩箭并不粗,又是贯通伤,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长刀男如果在第一时间,小心地取出箭,再上点云南白药,最多一星期,就能加痂。
可长刀男为了追赶王比安,在高低不平的农田里狂奔,箭枝上下不停颠簸,使伤口越扯越大。
王比安将弩扔到长刀男头上,气得他拨了箭,虽然行动是方便了,可伤口去了堵塞物,流血就更快更多了。
说实话,幸好小赤佬跑到林边,心急慌忙爬到了树上,要是一头闯进树林,长刀男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着追下去。
头有点晕,那是身体对明显失血的警示。
长刀男用衣袖粗粗把伤口包扎好,一边痛得抽冷气,一边发誓,等小赤佬从树上掉下来,剁成十七八块才解恨。
树上,王比安,树下,长刀男,两人一时僵持下来。
其间,长刀男曾试着象小赤佬一样,用脚蹬着樟树洞的内壁爬上去――老樟树的旁枝的分岔比较高,用手还够不着。
可是受伤的脚试着在树上一撑,就痛得长刀男雪雪直呼痛。
放下脚一看,衣袖里又渗出血来。
折腾了两回,长刀男干脆一屁股坐在树洞里,闭目养神起来。
小赤佬,老子跟你耗着,看你能在树上呆多久,时间一长,又累又饿又渴,手一软,从树上摔下来,都能摔你个半死。
长刀男的身体其实也很虚弱,前段时间一直没好好进食,好不容易找到农家乐安身,原本是想修整一段时间的。
今天在江里找到一只鸭子,是意外之喜,正想着好好打个牙祭,没想到遇上了王比安。
一开始,长刀男看上的是王比安手里的弩。这家伙,可是杀人杀丧尸的好东西。
只想着,吓唬小赤佬一下,把他手里的弩弄到手,然后,自己就开溜。
就算小赤佬找到大人告状,这乱世里,他的大人又到哪里去找自己。
那时,杀,还是不杀王比安,长刀男心里并没有个定论。
毕竟,这一带他并不熟悉,而小家伙的家人肯定算得上地头蛇。过江龙还不惹地头蛇哩。
从小孩子手里弄把弩,可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捅了天的大仇。
自己跑路就跑路了,对方不见得会追上来。
拿王比安恐吓他的家人啊让他的妈妈舔自己的j巴啊什么的,也只是一闪念而已。
不是长刀男突然良心大发立地成佛,只是,不想无端给自己惹麻烦。
如果当时,王比安被长刀男一吓,扔下弩就跑,长刀男最多装模作样追一段路,就会回头,拿上弩,溜之大吉。
可到现在,无论如何要杀掉这个小家伙了。
如果他逃生出去,告诉他的家人,自己必死。
长刀男没想到的是小赤佬还真敢冲着自己射弩,那一箭,不是自己躲得快,搞不好就射肚子上了。
他的,这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杀人!夺弩!
长刀男迷迷糊糊依树休息着,不知不觉中,居然打起瞌睡来。
等到猛然惊醒时,才发现,见鬼,天都快黑了。
抬头一看,幸好,小赤佬还爬在树上,双手牢牢交叉着抱着树枝,可能也是又累又困,小脑袋点啊点,正迷糊着呢。
长刀男有点担心。
小赤佬的家人万一找来了呢?
毫无疑问,现在,他的家人肯定在到处寻找。不过,眼看着夜幕降临,他的家人,不见得能找到这里来。
但也耽误不起太多时间了。
长刀男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妈的,急中出错啊。
早知道,该把小赤佬砸自己头上的弩捡上,还有,腿上的箭也不忙着拔,这样的话,现在自己只要一箭,就能把他从树上射下来。
现在想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树上的小赤佬听到他醒来后的动静,也强撑着睁开了眼,甚至又往树梢上爬了一段,现在正死死盯着他。
自己如果走开了,小赤佬肯定乘机从树上跳下来,逃到林子里。
长刀男决定,还是等。
反正已经耗了这样长时间了,想来,小赤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命的打火机
看到树下的长刀男站起又坐下。
树上的王比安稍稍松了口气,挪了挪夹在树枝上,又酸又麻的腿。
他不知道,自己在树上还能坚持多久。
无论是胳膊还是腿,都只是勉强搭在树枝上,吃下肚子的西瓜,早就变成了一泡水。
爬到树上时,王比安就憋不住,连裤子也没脱,尿裤子了。
只是,原本被尿涨得发痛的小肚子,现在又变成了饿得慌。
王比安其实并没有挨过饿,王路和陈薇,都是先紧着他吃饭,在家里时,添第二碗饭的,总是王比安。
陈薇说没胃口,王路说要减肥。
小孩子家家,直到现在,才真正品尝到饿肚子的味道。
王比安忍不住再次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除了找出一只不知何时塞在裤子背袋里的打火机,一无所获。
王比安咽了口涶沫,抬头看着远处的农田――不知道,爸爸妈妈,还有谢玲姐姐,有没有来找自己。
不,他们一定下山来找自己了。可是,自己划着小船跑了这样远,爸爸妈妈肯定没想到过。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他们,肯定更加难找了。
夜越来越深,长刀男决定,不能再等了。
他紧了紧包扎伤口的衣袖,咬牙忍痛,开始撑着樟树洞往上爬。
王比安在上面看见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试着折断了一根树枝,从洞口往下扔。
长刀男任树枝砸在脸上,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往上爬,没了弩,王比安的反抗手段就是小孩子把戏。屁用都不顶。
眼见着长刀男已经爬出了樟树洞,王比安只有一个办法。
继续往上爬,爬到更细的枝杈上。
长刀男也发现了王比安的企图,他一点不急,爬,小赤佬,等树枝细得吃不住你的体重,自己就摔下去了。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一条极细的枝干上,他爬在上面时,枝干已经被压得弯了下去,吱嘎响着,随时会断掉的样子。
长刀男哈哈大笑起来,骑在一条粗大的枝干上,冲王比安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小鬼头,爬呀,爬呀,怎么没胆子爬了?他的,给老子爬,要不然,老子一刀,就把这条树枝砍断。摔死你这小赤佬。”
王比安紧紧夹着树枝一动也不敢动,突然,他放声尖叫起来:“爸爸!妈妈!”
还没到变声期的孩子的尖叫声在夜空中传了没多远,就被风吹散了。
长刀男一愣,继而以更大的声音狂笑起来,怪声怪气地学着王比安的叫声:“爸爸!妈妈!唉哟,老子好怕啊,你爸爸妈妈来救你了,老子吓得要跑了。哈哈哈………”
王比安咬着牙,象小狼崽一样怒瞪着长刀男。
突然,他拿出了口袋时的打火机,啪一声,打着了。
长刀男一开始看不清王比安手里的东西,等发现是打火机,不禁一愣。
不过,又有点失笑,一只打火机又有什么用?用它能救你这狗崽子的命?那小火苗风大点就吹散了,连樟树叶子都点不着。
果然,打火机发出的微弱火光只一亮,就很快又灭了。
亮过以后,再度降临的黑,似乎,特别的黑。
长刀男一时不能视物,只听到,上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王比安骑着的树枝条,上下起伏着,树叶和支干哗哗响着。
小鬼头想跳下去?刚才点打火机,是想看清脚下的地面?
长刀男眯起眼,樟树枝叶茂盛,掩住了王比安的身影,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管他呢。长刀男低头看了看树下的地面,这都有3、4米高了,连自己也不敢跳。小赤佬真跳下去,肯定摔个半死,还省得自己动手了。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亮,接着,火光一下子窜了上来。
在熊熊火光中,长刀男这下看清楚了,王比安光着背,手里拎着原穿在身上的衬衫,正用打火机在衣角上引火。
衬衫很快烧了起来,沿着衣角,一路向上,王比安扬手一甩,把越燃越旺的衬衫,甩到了旁边一条树干上。
黑夜中,树梢头点燃的衬衫,就像一座灯塔,向远处放射着耀眼的指路的光芒!
长刀男眦目欲裂,这个时刻他如果还猜不出,王比安是借火光给正在寻找他的亲人引路,那他真是可以一头撞死了!
长刀男狂吼一声,高高举刀,就向王比安搂抱着的细细的树干,砍下去!
气急败坏的长刀男连剁几刀――也没砍断王比安抱着的樟树干!
樟树,是以往的城市和现在的农村最受欢迎的打家具的木料。
天然散发的香气,有自然驱虫的效用,里面收藏毛衣、大衣等衣物时,用不着放难闻且有毒性的人造樟脑丸。
哪怕是已经进入新世纪,甬港市农村人嫁女,陪送几件樟木家具,必是放在迎亲车队用来拉家具的拖拉机的最顶端,罩在上面的红绸布,还特意撩开一个角,而前来观礼参加婚宴的邻居嘴里也会对此说道上好几天――现在成材的樟木是越来越难找了,有年头的,都被政府钉上了什么古树名木的牌子,给保护了起来,自家种嘛,樟木长得又慢,也就有极少人家,祖爷辈时自家种下几株樟木,才能给现在的儿孙婚礼添彩头。
而且,上了年头的老樟木很硬。樟木料虽然是软木,但老樟树外包的树皮却极硬。
打成的箱子、柜子,不但能用一辈子,还能传给后人。
甬港市区有株号称千年的老樟树,一天夜里,有个脑子搭错的男子,想弄些樟树木料放在家里驱邪――这家伙果然是脑子搭错,桃木才是驱邪的,从没听说樟木有这功能――拿了把菜刀挑了根枝干趁夜深无人时来砍。结果,直到声音惊动了联防队,也只把腕口粗的树枝砍了不到一半的一个缺口。
长刀男躁怒之下,挥刀猛剁,落刀点并不一致,只是在树干上砍出了大小不一的缺口,并没能一举砍断。
而且,他手里的长刀,也并不适合用来砍树。
那把刀,是长刀男到西藏游玩时,从街头摊位上买来的工艺品,刚到手里,为了能在飞机上托运,特意没有开锋,长刀男是自己拿磨石胡乱开的刃。
这刀,割砍肉还行,但对付木头,就有些力不从心。
长刀男眼见着衬衫点起的火头越烧越大,又一时砍不断树枝,又生一恶念,双手握住王比安搂着的树枝,用力摇晃起来。
王比安为了躲避长刀男,特意爬到了树枝的末梢,这一摇,在树梢的他差点被抖落地面。
吓得王比安双手双脚紧夹着树枝,尖叫连连。
长刀男狞笑着,正准备再加点力道,突然,背后的树下,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再动动试试。”
长刀男还来不及回头,听到熟悉的声音的王比安已经大叫起来:“爸爸!爸爸!”
一直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长刀男回头朝下一看,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失手把长刀给掉下去。
没错,是给吓的。
被王路、陈薇和谢玲给吓的。
只见樟树下,一个乱发胡子长得满头满脸的毛人,扛着一把消防斧,直挺挺地站着,眯着眼睛,冷冷盯着自己。
他的身后,还站在两个女人,衬衫燃起的火光,透过斑驳的树阴,传到下面时,有点飘忽不定,两个女人都站在阴影里,看不清相貌。
但长刀男还是一眼瞟到,那两个女人手里,都有武器。
一比三。
绝对的劣势。
但是,把长刀男吓住的,并不仅仅是人数和武器。
而是,
树下毛脸男人的变态!
生化末世里,看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不再是看他银行卡里有几位数,开的是几系的宝马,送给床头女人的是不是最新款的lv。
而是看他杀过多少只丧尸。
其次,一个重要的衡量指标是,他拥有几“件”女人。
在长刀男眼里,在末世,女人就是废物。
除了摆出各种姿势任他玩弄,就只能在家里烧烧饭。
长刀男曾经很是享受过这样的女人。
那个曾经是他的同学,为了在寝室楼下等她,甚至要低声下气向管门的阿姨讨好的,女人。
现在,为了讨得他的一点欢心,这个女人,用上了长刀男曾经在泥轰人拍的“人体教学影片”里,看到过的所有想像得到的有码片里的动作。
只不过为了点食物。
但是玩多了,也就玩腻了。
女人,毕竟还不如清洁的饮水,可口的食物重要。
自己打生打死弄来的食物,可不能给愚蠢的女人浪费了。
长刀男甚至用“人体教学影片”里都没有的动作,来折磨那个女人,但她哪怕牙齿被和着血敲落,也依然露着缺口的门牙,挣扎着向长刀男献上自以为的“媚笑”。
真他的恶心透了。
所以,长刀男,杀了她。
还割了他曾经爱不释手的那两团丰满的肉,放在锅子里煮了煮。
尝过后的感觉是――比猪肉难吃不知多少倍。
虽然有点可惜这堆鲜肉,长刀男还是把她――它扔到了门前的池塘里。
没过几天,长刀男就后悔了,浮上来的尸体腐烂得臭气熏天,还招来很多苍蝇。
总之,女人,太他的麻烦。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闲心,去喂养女人。
能力越强大,喂养的女人就越多。
这代表着他有强大的武力,杀死丧尸而不让自己的宠物被伤害,这代表他有充足的物资,可以任凭只会张着嘴白吃的女人浪费,这代表他有着强悍的精神力,不但没在这黑暗恐怖的乱世里被吓得天天如丧考妣,还有闲情逸致花样百出玩弄各种各样的逼――那只是块软肉而已,从生理上说,在生猪肉上用刀子挖个洞,也能起到一样的作用
而现在,长刀男就发现,自己,惹到了一个超级猛人,绝对强者的头上。
他不但拥有两“件”女人,甚至还有闲情玩些变态到家的调调儿。
看看,树下的男人和女人,都只穿着内衣,在丧尸遍布的大地上玩起了裸奔。
两“件”女人,还在身上像非洲原始部落一样,涂上奇形怪状的条纹,挨着男人站着的那个个子小巧的女人,更是故意单脚不穿鞋子,在足上绑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这样的变态异装癖,来取悦她的主人。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性命交关的时候,如果长刀男没有因为追杀树上的小男孩,而与这个超级牛人结下生死不能解的大仇,长刀男肯定冲着树下的男人纳头就拜,哭着喊着,求他收自己做小弟。
树下的王路,正在努力平息着自己一路狂奔而剧烈地喘气声,免得被树上手持长刀的男子,看出自己的虚弱。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因为长期没有理发刮胡子的毛毛脸,身后紧跟着的陈薇和谢玲,以及三人在寻找王比安的路上,因为波折不断,而狼狈不堪的造型,在长刀男极度扭曲的人生观世界观里,居然得到了这样变态到家的解读。
甚至,还差一点,收了乱世中的第一个马仔。
果然,现在的年轻人,从小没好好读思想政治课啊。不知道树立唯物主义人生观世界观的重要性啊。
王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情势非常明确。
自己、陈薇和谢玲,绝对能轻易杀了树上的男子。
但是,王比安依然受着对方的威胁。
王比安搂着的树枝,并不粗,王路也看得出来,小家伙早已经筋疲力尽,手软脚软了。
长刀男如果拼死一击,不说一刀砍死王比安,就是扑过去把王比安扯着一起从4米多高的树上掉下来,王比安也性命难保。
千难万险,走到这一步,绝不能行错踏差半步了。
这时,看到父母的王比安在惊喜交加后,终于缓过劲来,冲着树下的王路和陈薇嚷道:“爸爸!妈妈!快救我。这个坏蛋要杀我!”
长刀男的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用力之猛,掌心里满是汗和油腻,刀柄,都有点打滑。
他悄悄地,向树枝另一头的王比安,挪近了一点。
这个小男孩,如今成了自己唯一的砝码,身为树下强人的儿子,他多多少少不会象对女人一样,轻易舍弃。
当然,像自己最初指望的那样,以小男孩来威胁对方,让对方束手就缚,光看看树下男人的变态样子,长刀男根本连一点点行动的都没有。
除了更激怒对手,长刀男自己死得更难看点,不会有别的结果。
只希望,对方看到小男孩并没有受到伤害――相反自己倒是被射了一箭,又砸了一弩――的分上,饶自己一条狗命。
当然,如果最后谈判不成,自己也好歹拉个垫背的。
树上,树下,一时僵住了,只有王比安还在嚷嚷着:“爸爸妈妈,快救我啊!”
王路似乎对儿子的尖叫充耳不闻,虽然旁边的陈薇不断向他打眼色,半晌,他才缓缓道:“砍下自己的右手,滚!”
陈薇一听差点气得跳起来――不杀了那个王八蛋,居然还放他走!
王路你,在发什么神经病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尽在撑控之中
樟树下,陈薇悄没声儿地对着王路拧眉瞪眼。
樟树上,长刀男却松了口气。
老天保佑,不用和下面的毛毛脸的杀星生死相搏了。
长刀男,对王路所说的,砍下右手,就放他走的话。
一,个,字,都,不,相,信!
谁信谁是王八蛋!
长刀男愿意拿一块钱和任何人打赌,自己真要砍了手,跳下树,迎接自己的,就是毛毛脸的闪亮的消防斧。
但是,毛毛脸的这句话,却表明,他是在乎树上的小男孩――他的儿子的。
有了忌讳,就好办了。
虽然还是九死一生,但多少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长刀男立刻装出一幅可怜相:“大哥大哥,我该死我该死,不该看中了小兄弟手里的弩,想硬抢。”
说着,还抬手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还真下得了手,清脆的耳光声,连靠后的谢玲也听得一清二楚。
王路肚里冷笑,装,继续装,不仅仅是看中了弩,还想杀人灭口。
要不然,王比安都把弩扔掉了,你为什么还紧追不放。
嘴里却依然冷冷道:“砍了手,滚!”
长刀男哭丧着脸:“大哥,老师傅,求求你了,就把我当个屁放了。这没了手,这世道,可怎么活啊。这不和你亲手杀了我一样嘛。”
“老师傅你看看,我这腿肚子上,还被你儿子射了一箭呢,头上也砸得直流血,你儿子我可没动一根手指头。求老师傅你放了我,没了手,我可死定了。”
“妈的,给脸不要脸。”王路怒骂道:“再啰嗦,连左手也砍了。”
长刀男心中越发欢喜――毛毛脸压根儿没有放过自己的一点点心思,他只是在寻找机会,想确保儿子的安全。
这可――真是太好了!
只要毛毛脸在乎儿子,那他就有弱点。
一定要想办法抓住那个小赤佬!
只有拿他当筹码,才能脱得性命!
长刀男脸上越发卑微:“老师傅,你要解气,就砍我左手,好歹留只能用的右手给我。”
王路似乎在迟疑,半晌,他道:“真他的啰嗦,左手就左手,自己用手里的刀砍了,扔下来!”
长刀男哭丧着脸,举起自己手里的长刀,比了比左手,悄没声息地,在茂盛的树枝的掩护下,朝王比安搂着的树干,挪了挪:“老师傅,我这刀,不适合砍手啊,要不,借你那把砍柴刀用用?”
王路嘎嘎怪笑起来:“操,你这小b三,当老子傻的啊,老子……”
王路声音猛地一顿,一直盯着长刀男――背后的,燃烧着的衬衫的眼睛一缩――衬衫烧了一段时间,火头越来越小,一阵风吹过,火苗抖了抖。
就是现在!
王比安一头冲了过去,嘴里大喊:“王比安!跳!”
说时迟那时快,点燃的衬衫呼一下,被风给吹灭了。
咋亮又暗,在场的人都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眼睛看出去,都是一团漆黑。
长刀男猛地醒悟过来,自己在演戏骗毛毛脸,毛毛脸何尝不是一直都在忽悠自己,虽然自己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一直以为,真正的较量,将在自己带着小赤佬下树时,才会发生。
此前的恐吓和求饶,只是两人互试底牌。
长刀男万万没想到的是,毛毛脸的王牌,并不是他自己的武力、残忍或狡猾。
而是,一件正在燃烧的衬衫。
那衬衫燃起的光明,终要消失,王路装神弄鬼,等的就是这一刻!
长刀男在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一切。
他狂叫一声,右手举起长刀,冲着印象中王路站立的方向扔了过去,身子向后一扑,左手一探,向王比安抓了过去!
这是最后的生存之机!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就在王路喊出“跳”字时,哗啦一声,紧接着,王比安搂抱的樟树枝就是一阵颤抖,王比安,已经应声跳了下去。
黑暗中,传来好几个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锵,当,啊,啊,啊以及一声咬着牙的闷哼。
过了片刻,王路的声音低沉的响起:“王比安,把打火机点着。”――王路知道,王比安肯定带着打火机,要不然,他拿什么点燃衬衫。
果然,细细碎碎的摸索声后。
嗒一声,一个小小的火苗冒了出来。
王路没有丝毫犹疑,脱下自己身上唯一的布料――短裤,用打火机,引燃了。
樟树下,重新放出光明。
王路借着火光,飞快地扫了一眼。
谢玲,站在最外侧,手里端着弩,弩上,却没有箭。
陈薇坐在原来自己的位置的地上,右手,捂着肩,一缕鲜血,从她的掌下流出,脚旁,躺着一把长刀。
长刀男,躺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树下,肋骨下插着一支箭。正在轻轻颤抖着,随着每一下颤抖,他的嘴角就冒出一股鲜血。
面前的一幕,自动在王路的脑海中重组出刚才在黑暗中,惊心动魄的生死一刹那――
长刀男拼死一搏,向自己扔出了刀,早已经端着弩悄悄瞄准的谢玲,立刻射出了一箭。
那声“锵”,正是弩的发射声。
陈薇看到长刀男向王路扔刀,立刻扑上来,想推开自己,没想到,王路已经冲了上去,推了个空,反被长刀男扔来的刀,给误伤了。
那第一声“啊”,就是陈薇中刀的惊呼。
长刀男几乎是扔了刀的同时,就被谢玲的弩射中肋骨,重重从樟树上摔下来。
那第二声“啊”,就是长刀男的惨叫。
第三声“啊”。
王路低头一看,正是躺在自己怀里的王比安发出的。
小家伙听了自己那一声“跳”后,毫不迟疑地、勇敢地从4米多高的樟树上,朝黑漆漆一团的地面跳了下来。
虽然很勇敢,但还是吓得“啊”地叫了一声。
最后一声闷哼,则是自己,在接住王比安时,这小子的屁股好不好,撞在自己的鼻子上,又酸又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现场的一切,尽在掌控中。
王路放开抱在怀里的王比安,刚要向陈薇走去。
陈薇已经小跑了过来,张开双臂,不顾自己的肩头还流着血,一把搂住王比安。
母子两人抱成一团,呜呜地哭起来。
内裤并不大,火光越来越弱,王路连忙借着火光看了一下陈薇肩头的伤口,还好,只是划破了点皮肉。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搂着老婆孩子制造温馨的佳机。;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没死?!
王路扑向樟树接王比安时,早把消防斧扔到了一边。
这时,扔下搂抱在一起的陈薇和王比安,光着屁股,几步跑回去,捡起了消防斧。
一边,机灵的谢玲也一手拎弩,一手捡起了陈薇甩在地上的砍柴刀。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躺在树下咳血的长刀男走去。
谢玲对王路的光屁屁,完全是熟视无睹,那话儿,她第一次撞到王路时,就见识过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看多了,眼熟了,还大惊小怪,扭扭捏捏个毛啊。
至于王路,更不会在意自己的全裸。
他现在,正兴冲冲去打死狗。
打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死狗,一向是王路的最爱。
何况,这只狗,还没死呢!
长刀男这个王八蛋在最后的拼死一击,还真差点伤着陈薇。
这要真伤着了,就是把这王八蛋撕碎了,也无力回天。
救了王比安,却丢了陈薇,王路连死的心都有。
饿米豆腐,老天保佑,那一刀,扔歪了。
其实,也不是扔歪。
长刀男的手感,还是很准的。
只是,他原本瞄准的是王路。
而陈薇比王路矮了小半个头。
这冲着王路胸膛的一刀,只划破陈薇的肩头。
现在嘛,一家人连带着谢玲都安然无恙,就该轮到老子,好好玩玩你了。
王路走到长刀男身边,举起消防斧,往他胸口一敲――一大股鲜血,从长刀男口中冒出来――这家伙肯定是从樟树上摔下来时,弄断了肋骨,断骨又插进了内脏,要不然,谢玲那支箭,虽然能置敌,却不会让他大吐血。
“你有没有伙伴?他们在哪里?”王路问。
这个问题很重要,虽然一路寻来的痕迹标明,始终只有一个人在追王比安,但谁知道,远处,是不是还有他的同伙?长刀男,只是偶然落单了?
不搞清这个问题,王路就是回了崖山,也睡不安稳。
长刀男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王路,眼角居然挤出一个笑――老子才不告诉你。
“啜啜,还算是个硬汉子嘛。”王路的下体在身下晃荡着,他站稳脚,举起斧,一斧,把长刀男的右脚,齐膝砍了下来!
正好,短裤燃尽了,火苗最后抖了一下,熄灭。
王路在一片漆黑中,只听到长刀男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咔的一声。
等两眼适应了黑暗,王路看到,长刀男一动不动,歪头躺在地上。
“操,不会就这样死了?”王路皱皱眉,这可太便宜这小子了,他踢了踢长刀男,想到个主意,单手拎着消防斧,另一只手,夹着那话儿,就向地上长刀男的头上,“浇”起水来。
谢玲在一边稍稍侧过脸――这、这个下流胚子!
带着热意的尿水冲在长刀男脸上,让他重新清醒过来。
王路习惯性地抖了抖话儿。
温声道:“醒啦?那就说说?你的同伴呢?他们在哪儿?”
长刀男喃喃着什么,王路侧身弯腰,好不容易,听清了长刀男的话。
“杀了我。”
王路呵呵笑:“不用急不用急,我当然会杀了你。不过,我们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怎么得也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他双手握住斧柄:“这次砍哪里好呢?砍左腿?不好,流血过多,死得就快了,不好玩。还是先砍只手,慢慢来。”
即使明知必死,长刀男听着这魔鬼一样的话语,也禁不住身子轻颤。
果然、果然,自己无意中撞上的,是一个变态佬。
王路还在自言自语:“唉呀,就是怕这一斧下去,又把这货给弄晕了。老子可没多余的尿好浇醒他。”他头一侧:“要不,等会儿谢玲你给他尿一泡?”
听着这又粗俗又恶心又变态的话,谢玲明知道,这是王路故意吓唬长刀男,好击碎他的心理防线,在临死前,从他嘴里掏出秘密。
但还是禁不住一皱眉,王路这家伙,真、真是猥琐到家了!
要不,就是这家伙演戏功夫实在高,要不,就是……
这家伙本性如此!
谢玲悄悄向后挪了一步。
这是长刀男第二次听到谢玲这个名字。
他禁不住向旁边的谢玲转过头去――一直以来,王路猥琐的风头太劲了,当真称得上万众瞩目,风采无二,长刀男都没有分散过注意力,看上一眼始终躲在他身后的谢玲――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谢玲一箭射中了。
长刀男才一侧头,就愣住了。
谢玲虽然只着内衣,还剪了短发,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咯咯咯,长刀男嘴里冒出大股大股的血:“你、你没死!?”
谢玲叹了口气,她,其实早就认出他来了。
“我没死。”她淡淡地道。
长刀男呵呵了几声:“你没死!你没死!”眼珠子瞪得几乎突出来,似乎,谢玲还活着,是件极为恐怖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头一歪,断气了。
王路大急,这还没从他口里问出话来呢。
他举脚猛踢长刀男的尸体:“他的,你还没回答老子的话呢!”
长刀男的尸体软软地在地上翻动了一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路斜过眼来,瞪着谢玲。
谢玲垂着头,但不抬眼,她也感觉得出王路的不善。
她低低地道:“他就是我们外出露营的8人中的一个男生。”
王路早就已经猜到了,他重重哼了一声:“他刚才说的什么死不死的,是什么意思?”
谢玲叹了口气:“当时,我跳到江里时,他和其他人追在身后,肯定以为我早就淹死了呢。”
王路哼了一声,又重重踢了一脚长刀男的尸体:“让这小子死得痛快了,还没问出他同伙的下落呢。”
谢玲惨然一笑:“王哥,你放心,你看他,这种人,象是会有伙伴的样子吗?那3个女生,那是说都不用说了,除他之外,还有3个男生,我想,也肯定都死了。”
王路没作声,他明白谢玲的话中之意。
本来,谢玲、李浩然8个人,在山村里住得好好的,但李浩然等4个男人兽性大发,逼得谢玲跳了江。
剩下4男3女,肯定会造成“供需失衡”的矛盾。
就算乱世中,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
但是,我的玩物,凭什么给你玩啊。
时间不用太久,就会互相争斗,甚至残杀。
要不是小山村原本称得上的世外小桃源已经完蛋,这个长刀男,又何必辛辛苦苦跑出来,流落到这里。
就算李浩然等几个男生没死,他们也不会是长刀男的狗屁同伴。
没准一见面,就会先下手为强,杀了长刀男。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李浩然等人因为起内哄,都互相拼杀,死光光了。只剩下长刀男一人,在山中无以为继,才不得不出山寻食。
不管如何,原本迫在眉睫的危机,暂时消失了。
王路重重叹了口气,还好还好,大家,都活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管孩子,真麻烦
王路和谢玲拷问长刀男时,场面实在太过血腥,陈薇早带着王比安转到树后去了。
这时听到长刀男已经死了。
陈薇拉着王比安的手笑咪咪走了过来:“怎么死得这样快?我还想砍他几刀解解恨呢。”
王路随手拎起消防斧,斧头朝下,重重墩在长刀男摊在地上的右胳膊上,胳膊发出了喀的一声轻响,也不知道是哪根骨头断了,王路道:“瞧,早就死透了,你要是不解气,就拿这消防斧把这王八蛋剁成十七八块好了。”
虐尸?
好重的口味。
陈薇也就是嘴上说说,王比安完完整整回到自己身边,早就让她心里乐开了花,连肩上受的伤,也没放在心上,哪还有闲心玩虐尸。
有这把力气剁一堆死透了的烂肉,还不如赶紧带王比安回家,烧餐热热乎乎的汤饭――四个人都快饿晕了。
陈薇白了尽出馊主意的王路一眼:“又混闹。快走,回家。”
回家。
真是一个温暖得人心软的词。
王比安牵着陈薇的手,嘴里嗒嗒地不停说着:“妈妈,那个拿刀的男人好笨,我一箭就射中他了,他还不会爬树……”一边转身准备回停着小船的沙滩边。
王路突然道:“王比安,过来。”
王比安松开牵着陈薇的手,一蹦一跳到王路面前,抬着小脸:“老爸!叫我什么事?”
王路抬起手。
啪,重重一个耳光,扇在王比安脸上。
陈薇、谢玲,都愣住了。
这是王路当王比安爸爸12年来,第一次,打他的耳光。
王路对打孩子耳光,有着本能的深恶痛绝。
王路小时候读书不好,自家的老爷子脾气又急,每次拿到试卷或被老师叫到学校办公室,转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揍王路。
手头边有什么家伙,就拿什么家伙狠揍。
筷子、蒲扇、扫把、锅铲、扁担……
王路挨得最多的,就是耳光。
经常被打得鼻血直流。
但就是这样打,王路的成绩,该怎么差就怎么差。
一点教训都不长。
怎么办?
继续打呗。
因为自己童年有着这样的经历,王路对打孩子,有着极端的厌恶。
王比安是男孩子。
一点不打,是不可能的。
王路就在家里备了个痒痒挠不求人,用那上面的竹柄打王比安手心。
每次开打前,先在自己掌心里试试轻重。然后才下手。
从来,绝对,不打王比安的耳光。
但是,现在,王路结结实实扇了王比安一个耳光。
很重,非常重。
王比安的鼻孔里,缓缓流出了两道阴影。
出血了。
陈薇尖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搂住王比安,象母老虎一样冲着王路龇着牙怒吼:“你疯啦!”
陈薇伸手掰过王比安的脸,想查看一下他流血的鼻子。
王比安,却扭头从陈薇怀里挣脱了出来。
他站在王路面前,认认真真道:“爸爸,我错了。”
王路拄着消防斧,站在低头认错的王比安面前。
我错了。
当然错了!
你这混帐小子,就因为你一人偷偷溜下山,我和你妈妈,连带着谢玲,遭了多大罪!
这一路上,三个人,人人都遇到过危及性命的突发事故。
与生死只有一线之差。
陈薇,到现在,肩膀上,还流着血。
但是,王比安真的错了吗?
身为一个12岁的孩子,放在以前,跑出家,到楼下,找几个小伙伴,骑上爸爸给新买的山地车,到外面大马路上转几圈,随便买个冰淇淋吃。
是一个孩子做过的再正常不过的事。
王比安的所作所为,已经很出色了。
面对一个持刀的成年男人,不但有勇气用弩射他,还射中了。
又机灵百变,一路跑到树上躲起来。
而最后用打火机点着衬衫在黑夜中当求援的信号,绝对是神来之笔。
王路虽然板着脸,冷冷盯着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的王比安,其实,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如今已是乱世。
王比安不再是个仅需要背英语默古诗天天埋头做习题的好孩子了。
他必须学会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求生。
这也是为什么,王路初到崖山,就又哄又逼王比安跟着自己去打丧尸,虽说孩子打的丧尸都是柿子捡软的捏。
但是,王路还是希望王比安能理解。
今后,想过上幸福的日子。
不再是考出一个90分以上的分数就够了。
而是,杀。
杀丧尸。
杀活人。
杀所有可能威胁你的。
王路和陈薇,不可能永远保护着王比安。
终有一天,小家伙要学会单飞。
今天,王比安所经历的,正是雏鹰的第一次飞翔。
虽然狼狈不堪,危机重重。
但,孩子,已经在飞了。
必须警告孩子鲁莽又冒失的所作所为。
但又不能因此挫伤孩子闯世界的勇气和信心。
真是,难啊!
黑暗中,王比安看不清王路的脸色。
但爸爸的沉默,却给王比安更大的恐慌。
王比安不敢抬头,象在班主任面前一样,端端正正地站直了,再次重复道:“爸爸,我错了。”
王路动了动肩膀,王比安闭起了眼睛,半边脸都紧绷了起来,准备再挨一个耳光。
王路的掌落下了。
落在王比安的小小的肩上。
拍了拍,有点力度。
这不是父亲给儿子的。
而是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的。
“知道错了,就好。回家。”
王路扛起斧,带头前行。
陈薇早就把王比安搂到了怀里,又是帮他擦鼻血,又是抚着胀起的左脸,轻轻吹着气,问痛不痛。
王路快走了几步,把母子两人甩在身后。
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我靠。这教育孩子,可真累人。
比杀长刀男还麻烦。
重不得轻不得,就象湿手抓面粉。
以前,教育王比安,从来不是王路的事。
这厮,吃了晚饭,嘴一抹,就捧着电脑上网了。
所有的所有――问你妈去。
王路在家中,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陈薇收拾不了王比安时,喊上一嗓子,“王路,你只管上网,也不管管儿子!”王路立刻杀气腾腾过来,挽着袖子,给陈薇充当打手,扮黑脸,吓唬王比安。
你说,当男人,容易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尸变
回家。
王路在前,陈薇拉着王比安的手,谢玲在后,高一脚低一脚,在田埂上蹒跚着,沿着来路返回。
星光稀疏,无月,摸黑赶路走不快,但一众人却并不在意。
反而走得难得的轻快。
险死还生。还有什么,能让人比这更心情愉快的。
路途过半时,正好走到王路找到王比安用来砸长刀男弩的一块瓜田。突然,王比安“啊”了一声,站住了脚。
“老爸,我想起来了,那个坏人被我射中箭以后,一直追到这里,他为了跑得快好追我,自己把箭从腿上拨出来扔了。”王比安匆匆道:“箭就被他随手扔到这块田里了,爸爸你找找。我们家的弩箭本来就不多,可不能再少一支了。”
王路苦笑,这孩子,黑灯瞎火的,在这片枝蔓纵横的瓜田里,你让爸爸怎么找一支小小的箭啊。
王路刚想借口等明天天亮了再来找。
谢玲突然也大大地“啊”了一声。
搞什么啊。
王路扭过头,正好看到谢玲背手掩着嘴,脚轻轻一跺地:“糟了,我忘了把射在那个同――那个男人身上的箭拨下来了。”
嘿,还以为是什么破事呢。
王路挥挥手:“没事,先回家,明天再来捡这两枝箭。”
谢玲却转身,边往回走边道:“我这就去拿回来,反正路不远。你们在沙滩边等我。”
说着在田埂上小步快跑而去。
陈薇在身后叮嘱了一句:“黑漆漆的,别跑了,看着点路,慢慢走,我们会等你的。”
谢玲应了一声,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王路一家三口到了拴小船的沙滩边,王路又检查了一下陈薇肩上的伤口,还好,不再流血了。
可惜手头没有能用来止血的布料了。
王路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光棍”,不着寸缕。
想让王比安把裤子脱了,夜已深,露水较重,孩子已经光着背了,再脱了裤子,没准会着凉,这主意,就算自己提出来,陈薇也会第一个反对。
而陈薇自己――早已经是三点式了――总不能让她脱下短裤来应急。
虽然说,性命交关处,处事不拘小节,刘邦老爷子为了逃命,把老婆都从车上推下去过。
这四野无人,老夫老妻的,脱了内裤,还真是无所谓的很。
问题是,王比安可是小小少年。
虽说是陈薇亲生的,可在3、4岁时,母子双双光溜溜进大浴场女浴室是一回事,现在在已经快变声的儿子前,陈薇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幸好,血已经止住了。
等回家再包扎也来得及。
王比安刚在船上坐下,就嚷嚷道:“妈妈,我渴死了。”
其实不止王比安,王路和陈薇也一样渴。
陈薇哄道:“再忍忍,回家喝。”
王比安舔了舔嘴唇:“妈妈,我喝点江水行不?”
一直以来,王路严禁全家人喝生水,就连崖山上清沥的山泉,也是一定烧成了开水才能喝,王比安大热天的在外面玩累了,回到家就是再渴,也最多用冷泉水洗把脸,不敢喝肚子里。
道理,一家三口都明白。
喝了生水,万一拉肚子,现在可没医生给你治。
搞不好,你会沾着一屁股都是拉稀拉出的大便,死翘翘。
现在,王比安实在是渴得厉害,才试探着问陈薇:“我只喝一口就好了。”
陈薇还没回话,王路道:“不许喝!”
王路刚才那一耳光,让王比安的脸到现在还在隐隐发胀,余威犹存,王比安一听老爸的喝斥,吓得一缩脖子,没再纠缠陈薇。
王路喝止了王比安看,顿了顿:“你这傻小子,你忘了自己还摘过两个大西瓜吗?”
说着下船上了岸,不一会儿,就一手一个,捧着两只西瓜回来。
“那,吃,这瓜,还是你摘的呢。”
王比安一声欢呼,让王路下手,一拳砸开了西瓜,递给陈薇一块,自己又捧了一块,大口吃起来。
西瓜甚是甜美,不但能解渴,还多少止了点肚饥。
王路吃得顺嘴了,连瓜籽都不吐。
王比安留了一块大西瓜,放在船头搁板上。
“给谢玲姐留着。”
王路皱皱眉,谢玲未免去得太久了点,怎么到此时,还没回来?
他跳下船,站在堤坝上往来路张望了一阵。
这自然是白搭,黑漆漆一团,能看得到才见鬼了。
陈薇也有点担心:“不会是迷路了。”
王路缓缓摇了摇头,开玩笑,这远近就是大片的农田,就是算是一时走岔了田埂,只要一直冲着江边走,也能走到。何来迷路一说。
王路担心的是,谢玲走得太急,万一在那个沟沟坎坎上摔一跤,就麻烦了。
王路没再等,他头也不回地对陈薇道:“我过去找她。”话音未落,已经大步而去。
陈薇有点担心,不过,很快就释怀了。
一家三口回来的路上太太平平,阿猫阿狗都没遇上半只,王路原路而去,肯定没什么事。
王路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王比安所说,长刀男丢箭的农田,细细打量了一番――他怀疑,谢玲是为了找这支失落的箭,才耽误了。
没有,没有谢玲的身影。
王路甚至低唤了几声谢玲的名字,也没人应声。
王路脸色沉重起来,想了想,继续前行,向大樟树所在位置行去。
难道?
长刀男有同伴?
谢玲落入了对方之手?
不,这可能性太小了。
在这沉沉黑夜,长刀男的同伙要找到长刀男的尸体,然后跟在自己一家身后,等谢玲落单返回,再对她下手。
哪有这样的巧事。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谢玲可能失足摔倒了,现在正扶着腿行走不得呢,这才失去了音讯。
王路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大樟树已经隐隐在望。
王路忍不住,远远提着嗓子,喊了一声:“谢玲?”
立刻,谢玲的回应传来,带着万分的恐惧:“救我!”
王路撒腿就朝声音传来处就跑――浑忘了,自己赤手空拳,除了那“话儿”,连根棍子都不在手。
谢玲的呼救声,就是从樟树下传来的,但王路一路跑过来时,大睁着两眼,却没看到谢玲的身影。
直到快跑到樟树树荫下了,才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挣扎声。
王路低眉一看,谢玲正躺在地上,双手持弩,扶在胸前,压在她身上的,是长刀男!
见鬼!
王路起初唬了一跳――长刀男居然是装死!
这他的,装死能装到这个份上,好莱坞的特技大师们都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要知道,自己临走前,用斧头砸了一下长刀男的胳膊,都听到了他骨头折断的声音,这厮也一动没动。
但王路很快发现了不正常,长刀男根本没顾及王路的到来,他压在谢玲身上,呵呵地嘶吼着,张着大嘴,咔咔地隔空咬着。
王路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谢玲咬着牙,横着手上的弩顶住长刀男凶猛地扑击,又挣扎出一句:“小心,它是丧尸!”
长刀男,被谢玲射了一箭,从四米多高的树上摔下来,断了肋骨,被王路亲身剁下它的右小腿,最后被斧头砸断了右胳膊。
死得不能再死了之后。
变成了丧尸!;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袒露
王路现在如果带着消防斧,只要甩开胳膊一轮,就能把长刀男从谢玲身上砸下去。
王路现在如果带着砍柴刀,只要举起了一劈,就能把长刀男斩首。
问题是,天下哪来这许多如果。
此时此地,王路,在夜风中,赤条条,赤身,赤手空手。
当然,从纯生理角度上说,那话儿,也是雄性动物的,天生的武器。
在里,不知多少风流男猪,用它征服过世界。
可你妹的,王路总不能拿它,把长刀男丧尸暴菊!
谢玲与长刀男丧尸已经拼搏了很长时间,体力越来越不支,撑着弩的胳膊慢慢曲了下去。
王路连一丝丝犹疑都没有,他几步窜到长刀男丧尸背后,一手从它的背后抢进去,卡住它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它的左手,向后一绞。
这一招,有名堂。
叫锁喉反剪致敌。
是王路在大学军训时,从甬港市舰艇学院学来的。
王路以前用这招,除了制住过陈薇,对别人都没起过作用。人家可不会傻乎乎任你跑到背后卡脖子,一腿就把你蹬开了。
但这是王路对付长刀男丧尸的唯一办法。
自己没有武器,但谢玲有。
她手上有弩。
而长刀男丧尸身上,有箭。
只要制住了长刀男丧尸,让谢玲腾出手拨出箭,就能用弩射死它。
从背后卡住长刀男的脖子,就让它失去了最可怕的武器――嘴巴。
而反绞它的左手,也能避免它用左手抓挠王路卡脖子的胳膊。
王路一卡紧长刀男的脖子,就把它往后扯,以图让底下的谢玲脱身。
长刀男剧烈挣扎。
它的右脚,齐膝而断,左胳膊也折了骨头,只能搭啦在身边,虽然这些伤害,让长刀男行动不便,但它却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在王路手里拼死挣扎着。
如果是普通人,王路卡住脖子的胳膊,早让他喘不过气来,头晕眼花,进而缺氧窒息。
但长刀男丧尸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它用力之猛,几乎把反剪在背后的左手从王路掌中挣脱出来。
幸好,谢玲已经从长刀男身下蹬着腿,脱困而出。
一得自由,谢玲毫不迟疑,一把,拨出还插在长刀男丧尸肋骨上的箭,飞快地,上弦,装箭,举弩。
谢玲怕剧烈挣扎的长刀男丧尸让自己失手,射到它背后的王路身上。
把弩直接顶在了长刀男丧尸的太阳穴。一扣扳机。
什么也没发生。
弩箭没有射出来!
长刀男丧尸拼命低头,咔咔空咬着牙齿,想咬到就在它嘴巴下的王路的胳膊。
王路全身急出了层汗,一直以来,他都是远距离打杀丧尸,什么时候和丧尸来过这样“亲密”的“背背山”。
偏偏自己还全身裸露,连护体的一片布的都没有。
这要是放在正常年月,自己光着身子,暧昧地从背后,搂着一个小伙子,而小伙子,半推半就在自己怀里挣扎。
绝对萌杀腐女一片。
可现在,是生死相搏,“赖”在自己怀里的,是丧尸!
王路觉得自己的胳膊又湿又滑,长刀男丧尸拼命压下来的下巴,硌得胳膊生痛。
没准只要下一秒,长刀男丧尸的牙齿,就能咬在自己鲜美的嫩肉上。
谢玲怎么还不动手!
王路怒吼一声:“谢玲!”嗓子里一阵腥甜。
这一声,居然喊破了声带。
这一声,已是困兽最绝望的嚎叫。
谢玲正手忙脚乱低着头摆弄弩,听到王路从胸膛深处发出的嚎叫,抬头,泪已满脸:“弩坏了!”
操!没脑子的小娘皮!
王路大吼:“用箭,直接用箭捅!”
这一吐气开声,胳膊上的劲不知不觉一松,左胳膊反剪着的长刀男丧尸的左手,一下子挣脱出来,电如星火,长刀男丧尸的左手,猛抓上了王路卡着脖子的右胳膊,凶猛地抓挠着,似乎活生生,要从王路胳膊上,抓下一块鲜肉。
谢玲好不容易取出了卡在弦上的箭,一见王路危急,尖叫一声,直扑上来,一扬手,扑,一支箭,端端正正扎入长刀男丧尸的眼窝。
长刀男丧尸一挺,直愣愣向后倒去。
连带着身后的王路,重重摔在地上。
谢玲状如疯虎地扑过来,双手一使劲,把压在王路身上的长刀男丧尸推下去,顺势坐倒在地,扶起王路:“王哥!王哥!你没事。”
王路这一后摔,后脑正撞在突出地面的樟树根上,摔得七荤八素,只觉得被长刀男丧尸抓挠过的胳膊火辣辣地痛。
王路魂飞天外――老子这次要归位!虽然没被丧尸咬,可被丧尸爪子抓破了皮,会不会就此中了生化病毒,这可谁也不知道。
王路吓得连话也结巴了:“我、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被抓、抓破了。”想抬起胳膊看,早已经吓得全身酥软了。
谢玲从王路背后扶着他,心急火燎,一把扯过王路的左胳膊,举起迎着蒙胧星光一看,还伸手摸了一把,很光滑,没伤口,谢玲一愣,这才想起,忙中出错,王路刚才卡住长刀男脖子的,是右胳膊,于是又扯过右胳膊,也是又摸又看,右胳膊,也同样没有伤口。
没伤口,没血迹,双手摸上去,胳膊上的皮肤又溜又滑――王路这厮,身为男人,皮肤却不错,甚至称得上光滑细腻,陈薇以前笑称“老娘就好你这一身好皮肤”。
谢玲怕自己一时错漏了,用双手反复摸索了好几遍,才确认,王路双臂上,并无受伤之处。
她大大松了口气,还挂着泪滴的脸上绽开了笑容:“王哥,你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胳膊上没被丧尸抓破!”
王路一听自己没受伤,这才缓过劲来,半死不活的,自己抬起两条胳膊,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操,果然没伤口!
王路的魂儿,这才飞回胸中,小命得保,不禁笑骂道:“谢玲,你这位曾经的男同学,可真是个关注个人卫生的娘娘腔,把手上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啜啜,也不知道这乱世,他从哪儿巴巴找来指甲钳,天天剪得一点边也不留。刚才差点吓死老子,只要它留得指甲长那么一点点,我这胳膊上,就得挠破一道口子。你可真不知道,刚才我胳膊的皮肤上被它挠得火辣辣疼,还以为自己也要变成丧尸了。嘿嘿,我以前猜得没错,丧尸嘛也是人变的,这爪子也就是手指,论锋利,连小猫小狗都比不上。这不,这只丧尸抓挠了我几十下,也没把我的胳膊抓破。”
谢玲先是自己差点把小命丢在长刀男丧尸嘴下,接着,又看到王路为了救自己,徒手与丧尸相搏,被丧尸抓挠到光胳膊,本以为王路也会因此变成丧尸,正在绝望之中,发现王路安然无恙,大喜大悲,心绪一时起伏失态,全身也是酥软不已,禁不住顺势扒在王路的肩上。
王路,赤身。
谢玲,只着三点式内衣,刚才和长刀男丧尸一翻搏斗,胸罩带子也松脱了一半,露出半弯如月的丰满。
刚才,两人打生打死,根本没在这些有的没的上面,放半分注意力。
现在,谢玲的胸口往王路光着的背上一靠。
全身是汗的两具几乎是没有任何障碍地紧贴在了一起。
王路还在涶沫横飞地吹嘘声,嘎然而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弹指刹那间
谢玲原本是坐在王路身后,扶着他,这一靠,她的胸口贴着王路的后背,小腹沾着他的腰,大腿曲着,紧挨着王路光溜溜的屁股。
王路和谢玲,在刚刚与长刀男丧尸的拼杀中,都出了一身汗。
风一吹,汗水变凉了,但皮肤在剧烈的运动过后,还是滚荡的。
在地上翻滚时,樟树叶、沙泥、枯草,七七八八的沾在身上。
然而,当谢玲的胸口贴上王路的后背时,短暂的凉意过后,却是火一样的荡。
王路是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谢玲的每一寸肌肤。
微带粘湿的汗水,有着一点点的寒意。
但火热的立刻驱走了这点低温。
谢玲的皮肤,很细腻。当初从江上救起她,背着她上山时,王路已经品尝过那青春的滋味,但今天,这触觉,更为敏锐,更为,直接。
那些树叶、泥沙的粗粝,更突显了谢玲的柔软。
还有,丰满,和坚挺。
谢玲被长刀男压在地上时,拼命挣扎中,胸罩的一条背带搭扣挣开了。
那粒依然带着稚嫩浅色的花蕾,暴露在夜风之中。
不知是因为拼命时的高度紧张,还是寒风的刺激,花蕾在空气中傲然翘立。
于是,王路在两团丰润之后,感觉到了那粒花蕾的凸起。
这一切的一切,只存在了那么短短的一刹那。
佛说:一弹指等于六十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
这一刹那,王路,死了。
又活了。
那一刹那,无数的念头,如风暴一样,从王路的脑海刮过。
最本能的冲动,就是,转身,扑倒谢玲。
然后……的,老子连裤子都不用脱。多方便!
王路知道,如果自己真推倒谢玲。
这丫头,肯定不会反抗。
在生死过后,谢玲正是最需要一个胸膛依靠,最需要安慰的时候。
虚弱的体力,迷失的意志,渴望的内心。
做这种事,有时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
就算耽误了点时间,让陈薇和王比安等急了,回头只要一说在和长刀男变异的丧尸拼命,也能完美的掩饰过去。
天时,地利,人和。
谁不上,谁就是禽兽,不,绝对是禽兽不如!
王路,并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五好男人。
屁,不要说是在这乱世,就是在原本的世界,天下,又哪有这样的男人。
对男人来说,缺的只是个机会,而不是,什么借口。
王路好歹算是媒体从业人员,也接受过各路人马的吃吃喝喝。
喝到尽兴处,一拍肩膀,挤着眼道:“走,王老师,我们去好好洗个澡。”
之于王老师,在洗了澡后,又洗了别的什么东西,或者,给别的什么东西又洗了澡,那就――嗯嗯,你懂滴。
坦率地说,王路自上大学以来,发生过关系的女人,绝对不止陈薇一个。
所以,推倒谢玲,对王路来说,一点点道德上的顾虑都没有。
但是,王路残存的理智在嘶喊着:谢玲,不能碰!
谢玲,不能碰!
推倒,活塞运动,然后,抖几抖。
很简单,也很爽。
但爽过后,王路面临的,是不可知的,危险。
并不是说,当陈薇知道两人发生关系后,会有危险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
带王比安离开自己?
笑话。
陈薇是个母亲。母亲的全部本能,就是保护孩子。
在以前,多少女人,为了孩子,对找小三的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在自己的男人,和小三劈腿多年后,女人还在微薄上发言,狂呼“老公,我永远爱你”!
这不是nc,只是现实生活的压力所需。
陈薇会愤怒,会发狂,会恨不得把王路一刀刀剁碎,但是,她也会默认这一切,转身,默默地守住王比安。
真正的危险,来自谢玲。
王路从来不认为,光靠自己的活塞运动,就能彻底的,从心灵到的,征服谢玲。
身为一个有着床上运动经验的男人。
王路自然知道,从纯生理角度上,女人,没有男人,也能享受爱的美好。
,没有活塞运动,也能达到滴。
但是,谢玲的心理,却会因此,而产生巨大的变化。
现在,谢玲,是依靠着王路一家,在崖山立足的。
但是,一旦自己推倒谢玲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多美好啊,一家人,这个词,好萌啊,一起打拼,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从此,国王、王子和两个王后一起,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
屁!
多少没有名分的小三,都死命想把黄脸婆打倒在地,抢了男人还不算,还要抢走银行卡,抢走房子,车子。
谢玲,能甘心于当一个小妾吗?
拜托,人家可是90后的大三傲娇女孩子。
放以前,王路这种怪叔叔,最多是在身后悄悄瞄人家的大腿。
现在吃完了,一抹嘴,还想叫谢玲给陈薇端茶倒水。
王路要智商低下到如此地步,他也活不到今天。
更要命的是,万一,谢玲怀上孩子了呢?
对一个女人来说,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是一个质的变化。
简直和核裂变一样。
陈薇有多爱王比安。
谢玲也有多爱自己的孩子。
陈薇为了保护王比安,会不顾生死。
谢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也会不顾生死。
王路不是国王,没有国家可以继承,王路也不是巨富,没有大笔的金钱可以让子女分享。
王比安,倒不至于为此,而和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弟弟妹妹争夺。
但是,现在,生存的压力,远超过国土和金钱。
别的不说,如果王比安和谢玲的孩子,同时陷入丧尸重围,王路又该救哪个又放弃哪个。
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
失去孩子的那个女人,就是王路的生死之仇。
这他的还过什么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啊。
不在梦里,被其中一个女人一刀捅死,就是老天多福了。
在那一刹那,王路想了很多很多。
在那一刹那,王路又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出于最深层的潜意识。
一个,早就存在,却一直没把握住的潜意识。
就像梦。
你确知,它曾经发生过。
但细细一想,却又无从抓住。
但现在,这潜意识却无比清晰。
谢玲,不可信!
王路和谢玲,多次出生入死,相依为命。
这次与长刀男的拼杀,更是,让两人的关系,得到了突破性的飞跃。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陈薇和王比安,王路能托以生死的,只有谢玲。
但是,谢玲还是不可信!
王路在潜意识中,一直认为,谢玲,隐瞒着自己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事关王路、陈薇、王比安,以及谢玲的生死!
是什么?
王路不知道。
他连一点点的证据都没有。
谢玲平日的一言一行,绝对再正常没有。
她对陈薇、王比安,以及王路的感情,也是发自内心。
然而,王路,就是没法完完全全信任她。
这根本没道理好讲。
这是本能。
这是第六感。
许多人以为,女人与他人相处,是靠直觉,是靠第六感。
和谁好,和谁坏,歇斯底里得很。
其实,男人与他人相处,更看重直觉。
战斗,本来就是男人的天性。
与陌生人相处,有时,不需要一句话,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微不可查的体态动作,男人就会与对方,或成为生死之交,可成为终身之敌。
在察觉危险这方面,男人,有时比女人,更歇斯底里。
王路,认为,谢玲,隐藏着不可知的危险。
今天,在碰上这个长刀男时,这种潜意识,就更加明显了。
谢玲,绝对有着事关生死的大事,隐瞒着王路!
佛说:一弹指等于六十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
这一刹那,王路,活了。
又死了。
王路,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骗我?”
这句话出口时,谢玲的胸口刚刚贴上王路的背,但话一入耳,谢玲的身体,立刻,分开了。
就如触电一样。
虽然谢玲的腿,还紧挨着王路的光屁股。
但是,她的上身微微后仰着。
与王路的后背,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但是,两人,分开了。
两人之间,曾经火一样热的温度。
瞬间,如一轮清月一样,冷。;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没缘份啊
“你说什么?”谢玲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听不出的慌乱。
王路暗暗叹了口气。
刚才,是他给谢玲最后的机会。
坦白的机会。
王路屈膝站了起来:“没什么。我们快点回去,你陈薇姐,肯定等不及了。”
说着,也不等谢玲回话,迈开大步就走。
不得不走。
王路的理智是一回事,可身体的本能反应,是另一回事。
此时此刻,他的那话儿,如金刚怒目,挺直而立。
王路不得不走在谢玲前面,这要是让谢玲看见了,虽然说――嗯,这很正常,王路要是没反应,没准人家谢玲还不乐意呢,这不是嘲笑人家是凤姐嘛,脱光了贴上来,都让男人没反应――只是,多少有点尴尬。
而且,现在王路决心已下,准备――
谢玲跟着王路走了一段路,突然站住了脚:“等等。”
王路一顿,没回身:“怎么了?”
谢玲道:“我把箭又忘记拨下来了。”
――箭插在长刀男丧尸的眼窝里。刚才两人肌肤相亲,以及王路石破天惊的问话,让谢玲脑海如刮起了十二级台风,晕头转向之下,哪里还记得起来。
谢玲匆匆道:“我这就去拿回来。”
也不待王路应声,转身就小跑回樟树。
王路并没有劝阻,就这样近的路,总不可能再出现长刀男丧尸突袭这样狗血的桥段。
王路侧着身,瞟着夜色中,谢玲朦胧的背影――修长的小腿,柔软而有弹性的腰,以及即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得出的如此白腻的肌肤。
真是个,尤物。
可惜,她对自己撒谎了。
王路,刚才已经给了谢玲最后一个机会。
可是,谢玲却装没听见,拒绝了。
那,也就怪不得王路心狠了。
王路决定,回到崖山,就――
杀了谢玲?
不、不、不。
王路只想――
让谢玲离开崖山。
离开王路一家。
王路并不是个冷血动物。
当初初遇谢玲时,对在昏迷中的谢玲,他尚且下不了杀手。
更何况,他和谢玲多次出生入死。
如果只是要谢玲简单地死,王路直接让长刀男咬了谢玲就是,自己双手都不用沾上一滴血。
但是,王路毕竟不忍心。他的心,是肉长的啊。
大家还是好聚好散。
回到崖山,给谢玲一份充足的物资装备,让她,走。
好歹,自己也是谢玲的救命恩人。
谢玲的性格,也不至于当中山狼。
就当是缘分到了头。
散了。
王路,还是过一家三口的安分日子,直到有一天,遇上更多的幸存者,遇上,不可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刻。
谢玲,则继续漂泊。怎么来,就怎么去。
王路想过了,甚至可以把那条小船给谢玲,反正鄞江水并不深,趟水到对崖,也不麻烦。
谢玲可以划船向下游,总能找到安全的地方,比如,象山一带的海岛就很多。
也许,谢玲还会遇上比王路更强有力的男人,真正的强者,以她的可爱,得到庇护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这样。
谢玲很快又跑了回来。
王路赶紧转身,正要迈步。
谢玲气喘吁吁地道:“等、等等。”
又怎么了?王路哭笑不得的站住脚:“这次忘了什么东西?”
谢玲大大方方地道:“帮我把背后的胸罩扣一下。”她顿了顿解释道:“一条竖着的背带扣松了,我够不着。”
王路自然知道,谢玲现在的胸口,是怎样的旖旎风光,就在几分钟前,他的裸背,还感受到那丰满和一粒坚挺。这要是让陈薇看到――
王路还没答腔,谢玲又急促地道:“让陈薇姐看到了――不好。”
不好你个妹啊,老子是清白的好伐!
一根指头都没碰过你啊!
王路心里是这样叫嚷,却老老实实,一个转身,快步绕到谢玲身后。
夜色很黑,王路鼻尖几乎顶在谢玲的背上,才找到了细细吊带上的小金属扣,又费了好大劲,找另一端的扣子。
“找不到啊,另一头的扣子呢?”
“就在背带上,就那个横的带子。”
“没有啊。”
“唉呀,你摸哪里啊,跟你说是横的那条,交叉有蕾丝边的部位。”
“找到了。是这里?”
“嗯,扣上。”
“不行,太紧了。”
“你用力一点嘛,从肩膀上往下拉就是了,这带子,本来就紧的。”
“轻点,你把我弄痛了。”
七手八脚,王路何止是一根指头,两只手都上了阵。
真是,痛苦啊,下面的小弟又有了反应,王路只好哈着腰。
解胸罩嘛,王路很熟练,咱又不是初哥。
戴胸罩,不好意思,王哥我管脱不管戴。
陈薇的胸,丰挺,但并不大,胸罩有时像穿小背心一样,套上套下都能穿戴。
谢玲的胸,嗯,反正比陈薇的大,大了――不止那么一点点。那只胸罩,是王路以前从农家翻找出来的,不合身,小了一点。
这才让王路沾了满手的便宜。
好不容易系上扣,王路逃一样,抢在前头快步就走。
谢玲又理了理胸前的胸罩下托,这胸罩真的太小了,弄得她的胸口就象《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宫女一样,挤得又高又深,下次到镇上,得想法子找个新胸罩来,只不过,小镇上的女孩子,和自己身材一样的,真的好难找啊。谢玲自怜自傲着,匆匆追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沙滩边,陈薇果然早就等急了,正站在岸边的田埂踮着脚张望着,见到两人身影,连忙抢上来:“怎么这样慢?”
边说,边打量王路全身,反正王路光溜溜的一眼能看到底,见好端端的,松了口气。
又打量后面的谢玲,也没什么异样。
陈薇放下吊着的心:“怎么,两个人去了这样久?”
陈薇的“两个人”云云,本是无心之语。
却落入了有心人之耳,王路的小弟,至今还在立正呢。
王路匆忙答道:“那个拿长刀的男人,变成丧尸了。”他脚步不停:“快上船,回家。这里不可久留。”
陈薇低呼一声:“怎么会这样?”也知道,现在不是盘根问底的时候,连忙跟在谢玲身后上了船。
王路解了纤绳,在浅水里,把小船推进了水深处――坐了3个人后,船吃水深多了,又推了几步,这才扒着船舷翻了上来。
接过陈薇递过来的船桨,坐在船尾,一桨一桨,划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娘子要把小三推上床
陈薇和王比安坐在船中央,谢玲坐在船头。
王路边划桨,边盯着谢玲的背影,细细体味着,她背上紧绷却又富有弹性的肌肤,圆润却不失纤细的肩头,以及挺直的细长的脖子,残留在自己手指上的触觉。
可惜,就要分手了。
有缘。
无份啊。
王路正盯得出神,陈薇突然回到头来:“老公,累不累,要不要我换换手?”
王路措不及防之下,担心陈薇看到自己赤果果地盯着谢玲的裸背,连忙举起左手,遮着脸,“啊嚏”,装着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我不累。”
陈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着凉了?”
王路奸计得逞,连忙道:“没事,夏天的夜里,着什么凉,以前还开空调睡觉呢。我划划船,正好让身子热点。”
小船缓缓前行,载着一船各怀心事的男男女女,向崖山而去。
虽然小船载着四个人,但因为是顺流而下,很快就回到了崖山下的沙滩。
拴好船的缆绳,四人到了停车场边的公路,精疲力竭之下,就连陈薇也没坚持要绕过金字塔,拉下山道上,留着绳头的小凳子,用史上最混乱的方法上山――大家直接挨着豆腐渣防盗门,互相托拉着,爬上了山道。
回到龙王庙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家各自找了衣服穿上。
虽然只是层薄薄的布料,但衣服穿上身,包括王路在内,都感到身上一暖,全身的肌肤,说不出的慰贴。
谢玲拉着王比安去做饭,原本,是陈薇要抢着去做的。
却被谢玲挡住了:“姐,你还是快让王哥给你包扎下伤口。“
王路早就取出了药箱,二话不说,当着谢玲的面,就动手脱陈薇的外衣和胸罩。
谢玲连忙拉着王比安出了门,反手,把门掩上了。
王路边脱陈薇的衣服,边嘀咕:“真是的,一回家,就该上药的,偏偏急着穿什么衣服,现在麻烦,还得脱,多此一举。“
陈薇抿着嘴笑:“你以为人家像你啊,当着女孩子的面,就敢当遛鸟大侠。我在王比安面前,都不好意思光穿着内衣呢。”
王路哼了一声:“啥希罕的,现在的女孩子,哪个没见过这种鸟?肯定比你想像中多得多。”
边说,边用酒精给陈薇肩头已经止了血的一道寸长的伤口消毒。
酒精的刺激,让陈薇丝地倒吸了口气,肩膀禁不住扭了扭。
王路按住她:“别乱动啊,再出血,可不好办了,你总不想让我也学你的样,用针给你缝伤口。”
切,想公报私仇敌啊,陈薇背过手,伸出指尖,拧了一下王路大腿的内侧。
而王路的回应是,又用酒精棉,拭了拭陈薇的伤口。
拭过酒精,又涂了红药水。
王路回身,掰开几粒头孢拉定,当消炎粉,散在陈薇肩膀上。
任王路摆弄着,陈薇轻轻地道:“这次,真是多亏了有谢玲。”
“看到那个男人爬在树上,拿着刀,只要一伸手,就能砍到王比安时,我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脑袋中一片空白。就算是我把砍柴刀扔过去,也不见得能砸中那个男人,他狗急跳墙之下,一定能伤到王比安。老天保佑,谢玲居然一箭射中了他,让那个混蛋,在伤害到王比安前,就从树上摔下来,摔了个半死。”
王路又在伤口上涂了一层云南白药,嘟囔着:“是你老公聪明,让王比安往下跳,才救了你的宝贝儿子一命好伐?”
陈薇一笑:“老公,你就对谢玲好一点。”
王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理着纱布带子,掩饰地道:“我对谢玲,不是蛮好的嘛。”
陈薇轻轻叹了口气:“王路,我和你做了这样长的夫妻,你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我不知道,你和谢玲,在再返回樟树下,遇到那个男人变异成的丧尸时,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回到崖山后,你要对谢玲做什么。”
王路干巴巴地“嘿嘿”了几声:“陈薇,你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能拿谢玲怎么样?别的不说,这次下山救王比安,谢玲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我都看在眼里呢,肯定会好好报答她。”
听着王路言不由衷的话,陈薇背着他的脸,一阵苦笑,“报答”?真正从内心感激谢玲,就该像一家人一样,包容她,接受她,而不是什么“报答”。
陈薇犹疑了半晌,突然道:“王路,你,要了谢玲。”
王路捆扎纱布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他,没听错?陈薇,居然主动开口,让他,把谢玲给上了?
一个妻子,把一个比她更年轻更美貌的小三,打了个包,扎了个蝴蝶结,送到丈夫床上!
是我傻了,是陈薇晕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陈薇喃喃道:“我不知道,你要对付谢玲的原因。可谢玲,我看得出,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子。对我们一家三口想要在这乱世生存下去来说,谢玲比我更重要,更有用。你要是不放心谢玲,就……她是你的人了,就算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也该歇了。现在这年头,也没什么婚姻法,也没妇联,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我……我只要守着王比安,让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够了……”
不知何时,陈薇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滴滴,打湿了她的衣襟。
王路站在陈薇背后,陈薇垂着头,看不到她流泪,却知道,陈薇又不知道钻到哪个牛角尖里了。
这误会,可太大了。
王路连忙搂住陈薇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微儿,微儿,我的傻微儿。”
陈薇原名陈微儿,上了学后,觉得自己名字叫起来太小,就改成了陈薇。
王路在和陈薇热恋时,从她旧学生证上看到了这个名字,微儿,就成了两人间的昵称。
只是,有了王比安后,就几乎不叫了。
王路侧耳听了听门外,外面悄无声息,谢玲和王比安应该还在厨房,要不然,光王比安发出的动静,就能传出好几米远。
王路压低嗓子,凑着陈薇的耳边道:“谢玲有事瞒着我们。”;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正的秘密
陈薇吓了一跳,眼泪也收住了,急道:“谢玲瞒着我们什么?”惊觉声音大了,连忙捂住嘴。
王路一阵苦恼,自己要知道谢玲瞒着什么,就好办了,问题是,自己不知道啊。
他费劲地给陈薇解释道:“自从救起谢玲后,你也知道,我试探了这丫头好几次,并没有发现,她对我们一家,有什么恶意。可是,我总觉得谢玲,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他顿了顿:“很重要的事!这件事,重要得谢玲连一个口风都不敢露!”
陈薇傻掉了,她私下里想到过任何原因,却没想到,王路居然拿出了这样一个根本算不上理由的理由。
但陈薇,却信任王路。她知道,王路,这并不是在瞎说。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编出这样一个超级弱智的理由,把自己老婆送上床的美女,往外推。
陈薇迟疑了半晌:“有多危险?”
王路明白陈薇的话外之意,他犹疑了片刻:“很危险。”他又想了想:“对你,对我,对王比安,甚至,对谢玲自己,都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陈薇紧盯着问。
“我就是知道!”王路给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沉默,在卧室中的两夫妻之间,弥漫开来。
轻轻的,陈薇道:“你想拿谢玲,怎么办?”
王路松了口气,他知道,陈薇与他结成了共识。这是他早就预料之中的,陈薇是他的妻子,更是王比安的母亲,在天平上,谢玲注定是要被抛弃的。
王路低声道:“放心,我不会拿她怎么样,就让她走。”
他补充道:“多给她备点物资,那条船也给她,谢玲她,应该能找到活路的。”
陈薇又沉默了半晌:“谢玲她,不会报复吗?”
很好,非常好,现在,陈薇,又是个坚强的母亲了。
王路放松了心情:“你自己也说过,谢玲,并不是个心肠恶毒的女孩子,我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我们多送点物资,就算是让她一路走好。”
陈薇点了点头,突然道:“那弩,可不能送给她。”
这是自然的,弩是远程攻击武器,谢玲如果拿着弩,几十米开外,射不死丧尸,可射中王路、陈薇或王比安,却轻而易举。
王路心情转好,重新给陈薇包扎:“放心,你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说实话,我也想过是不是把谢玲推倒,不是老话说,得了女人的身体,也就得了女人的心嘛,问题是……”王路啦啦,把自己“活塞运动对当今女性无用论”又说了一遍。
陈薇越听越恼,伸出手,一把拧住王路的大腿内侧的嫩肉,掂起来,掐着转了半圈,冷笑:“好哇,我倒不知道,你对谢玲,居然动过这样的歪脑筋!”
王路半声惨叫才出口,连忙伸手捂住,夹着腿,讨饶道:“老婆大人,策略、策略,这只是为夫我的策略啊。”
陈薇哼了一声,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半晌,道:“王路,你、你在谢玲下山前,让我和她好好谈谈,如果她愿意把那桩秘密说出来,咱们就用不着赶她下山了。”
王路飞快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能留下谢玲,最好不过。”连忙又声明:“我可说清楚了,留谢玲下来,可不是打她什么歪主意。”
陈薇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的心思,谁知道。”
夫妻两人表面上打打闹闹,但在王路心里,却依然沉甸甸的。
陈薇啊,还是社会经验不足。
真正的秘密,并不在于它不为人所知。
而在于,它即使被人知道,人们也拿它束手无策。
这才是一个秘密,真正可怕之处。
王路预料到,谢玲隐瞒着自己一家的秘密,就算是坦白了出来。
王路百分之百,拿这秘密没办法。
无从解决的秘密,依然是秘密。
而且,更为可怕。
而谢玲,一样要离开崖山,独自漂泊。
谢玲和王比安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夜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累得手酸脚软,也没心思搞什么大餐,谢玲就弄了个烙饼,早早塞饱肚子,吃了睡觉是正经。
谢玲盛了一盆面粉,加了水,搅成面糊。
取了些虾米来,和龙王庙外自家种的切碎的葱一起放在面糊里。
加盐一起搅拌。
直到面粉里没有疙瘩状的颗粒。
叫王比安烧了火,谢玲在锅里倒入油,开始煎饼。
把面糊倒在热油上,用锅铲抹平,等一面煎得金黄了,反个面,烙另一面。
煎饼的关键是火候,土灶不好控制大火小火,煎得时间稍长,就容易焦。
陈薇以前烙饼时,是用煤气灶的,火候掌握得适到好处。
只是,这几天,家里的煤气瓶用光了,一时没顾得上下山取新瓶。
说起这事来,还得怪王路,这厮吭哧吭哧把煤气瓶背上山,却没有事先在山下掂量一下瓶里的气还剩下多少,结果好嘛,陈薇用不了几天,就断了气。
王路还不服气,说什么自己力气大,这瓶里有气没气的,一下子掂量不出来。
真是的,这种办什么事都马马虎虎的男人,放在以前,自己都不会多看一眼。谢玲自嘲。
灶里冒出一阵烟,王比安又没控制好放柴的速度,把火给压息了。
谢玲一阵咳嗽,连忙跑到灶后,把同样被烟呛得直咳嗽的王比安拖到一边,取火钳,把冒烟的柴和从灶膛里,夹了出来。
谢玲把还冒着火星的柴在地上磕灭了。
还好,烙饼已经做好了。
谢玲返身取了块毛巾来,用水打湿了,绞得半干,递给抹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王比安。
乘王比安擦脸的时候,谢玲把锅里最后一块刚煎好的烙饼盛出了锅,和以前煎好的饼摞一起,堆一盘。
想了想,又扯了几片海苔,撒成小条,放大海碗里,又剥了几个虾仁,也放进碗,加少许盐,倒入热开水,最后,倒入几滴小车磨油,做了一碗海苔虾仁汤。
烙饼吃着容易口干。
做这一切时,谢玲神情舒缓,有条不紊,似乎,不是在一间简陋得连地砖都没有的农村厨房里,紧就章,糊弄出一顿吃食,倒好像,是在五星级的华侨豪生自助餐厅里,自己偶然兴之所至,为闺蜜做碗私家小菜。;
第一百三十二章 孤独终身
王比安擦好脸,放回毛巾,小跑到谢玲身边,看到一盘两面金黄的面饼,欢叫一声,也不用筷子,伸手就撒了一角,塞进嘴里:“谢玲姐烙得真好吃。”
小马屁精,这饼还没进嘴呢。谢玲哭笑不得,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王比安的脑门:“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你呀,小小年纪就和你老爸一样,只会口花花。”
王比安嘿嘿笑,口花花有什么不好,早在幼儿园时,王比安奶声奶气说刚见面的女老师“阿姨比我妈妈还好看”,人家老师就开心得塞给自己一块大大的巧克力呢。
王比安端起煎饼就想去卧室:“叫爸爸妈妈一起来吃。”
谢玲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等会儿去。你爸爸妈妈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呢。”
王比安噢了一声,把煎饼放回了灶台。
唉,大人们啊,总是喜欢把什么事都弄得神神秘秘,老是要背着小孩子说什么重要的事,其实,王比安是懒得听,他真想知道,王路和陈薇又有什么事能隐瞒得了那对小耳朵呢。
看着王比安忍着肚子饿,坐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扳着凳子一摇一摇的。
谢玲伸出手。
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
“王比安,姐姐谢谢你噢。”
王比安翘着的半边凳子停住了:“谢玲姐姐,应该是我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和爸爸妈妈来救我,我早就死翘翘了。”黑暗中,王比安并没有看到谢玲射出的那一箭,但他还是打心眼里感谢谢玲。话中之意,坦然真挚。
谢玲把手搭在王比安小小的肩膀上:“不,该姐姐谢你啊。”
“姐姐从江水里漂流下来时,你爸爸都已经要杀我了,是你,说了句‘爸爸我怕’,你爸爸才住了手,没有杀我。要不是你,姐姐我早就变成了江里的一具浮尸。”谢玲缓缓道。
王比安一呆,这件事,连他自己也快忘记了。
他挠了挠头:“嗯,谢玲姐,我爸爸其实良心挺好的,他那个时候也只是吓吓你,肯定不会真的杀你的。我那句话说不说都没关系的。”
谢玲轻轻一笑:“好啦好啦,看你急的样,我又没怪你爸爸。你的爸爸是个好爸爸,他为了你才做了这所有的一切。我从来没怪过他,换了我,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也会这样做的。”
王比安又摇起了凳子:“我爸爸就喜欢板起脸吓唬我,其实啊,他就是装装样子的,我早就知道了。”
谢玲摸了摸王比安还有点红胀的脸:“还痛吗?”
王比安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爸爸是为我好。”话虽如此说,眼里还是含上了泪花,毕竟这是王路第一次打他耳光。下手又是那样重。
谢玲伸手替王比安抹了抹眼角:“不哭,你可是男子汉了。你瞧,你杀过丧尸,还一个人对战那个坏叔叔,可厉害了。对了,姐姐看到你射那坏叔叔的一箭了,不错不错,可比姐姐第一次拿弩射活的动物,准头大多了。”
王比安泪渍末干,就立刻得意起来:“谢玲姐,我射那个坏人时,他正向我冲过来呢,要不然还能射得更准。”
谢玲嗯一声:“我相信。以后,姐姐如果不在了,你也要努力锻炼自己,让自己成为爸爸的好帮手。”
王比安挥了挥小拳头:“我会的。我要和爸爸一样厉害,杀更多的丧尸,让妈妈在山上不用担心吃的喝的。”他又有些沮丧:“唉,我爸爸比我力气大多了,到现在我和爸爸掰手腕,用两只手也扳不动他一只手呢。”
王比安突然回过神来:“谢玲姐,你刚才说什么你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啊?”
“没有啊。姐姐说了这句话吗?你一定是听错了。”谢玲很自然的道。
她的双眼,透过厨房的玻璃,看着对面卧室里蜡烛发出的摇曳的光。
王路,我知道,你现在和陈薇,正在说什么。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保不住那个秘密,你自己,早晚也会知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看上去大嘎嘎的样子,内心却出奇地敏锐。
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被你看出了马脚。
不、不,你应该还没有发现事实真相。
只是,你知道我对你隐瞒了不该隐瞒的事。
所以,现在,你一定和陈薇姐在商量着,该怎样让我离开崖山。
我不怪你。
真的,我一点不怪你。
你、陈薇姐、王比安,对我真的很好。
甚至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虽然,你有时故意用色色的眼光看我,但我知道,你眼里的欣赏之意,要远远大于。
今晚,当我与你在樟树下,已经是裸身相触时,你都没有被自己的压倒。
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好想有个怀抱可以让我依靠。
我很累,我不想再四处流浪,我想,有个,家。
当你赤手空拳扑到丧尸身上来救我时,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我一直等待的男人。
很好笑,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他是个穿英伦格调风衣的男孩,从没想到过,身边会站着一个毛毛脸的怪叔叔。
我知道,那一刻,你想要我。
我也会给你。也想,要你。
但是,即使在那时,你也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
你问出了那个问题。
一切,都结束了。
我与你。
我与王比安,与陈薇姐。
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会,重新孤身一人,四处流浪。
你知道吗?
王路,你要赶我走,我一点也不怪你。
真的,一点不怪你。
即使你不赶我走。
不久的将来,我也会自行离去。
这世界里,早已经容不得陌生人互相依靠取暖。
所有的人,命中注定,孤独终身。
吱嘎,厨房的木门被推开了。
王比安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爸爸,妈妈。”
陈薇笑着道:“哈,谢玲你烙了饼啊,好香!太好了,还有海苔汤。”
王路搓着手:“开饭开饭,我快饿死了。”
谢玲抿嘴一笑:“王比安也有功劳,是他烧的柴火。”
四人之间一片温馨暖意,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乎,一切的一切,还将继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刀上,有毒!
谢玲取了旁边的筷子和调羹来,四人也没上桌,就围在灶台边吃喝起来。
陈薇用调羹舀了汤喝,突然道:“对了,那个拿着刀的男人,怎么会变成丧尸的?”
当啷一声,王路的调羹突然掉到了地上。
摔得粉碎。
陈薇失笑:“怎么回事,比王比安还毛躁,虽说这调羹不花钱,你也用不着这样大手大脚的。”
谢玲抿着嘴道:“王哥一路划船回来,脱力了?”
王路任两人取笑着,脸色铁青。
他瞪着陈薇,两眼发直,没有焦点,半晌,喃喃道:“那个男人,变成丧尸,是因为,他被谢玲的弩箭射中了。那箭,谢玲曾用来射过丧尸,箭上带着生化病毒。那个男人被箭射中后,也感染了病毒。所以,他死后变异成了丧尸。”
陈薇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好家伙,这丧尸身上带的病毒,这样厉害啊,我看你每次和谢玲回山,都把刀啊箭啊,在江水里洗了又洗,在太阳下晒了又晒,说是消毒。还不让王比安和我轻易去碰,说怕感染了。”
“我还以为你们是多虑了呢。没想到,这病毒这样厉害,那个男人都受了这样重的伤,都能变异成丧尸。天啊,谢玲,当时一定很危险,幸好王路回去找你,要不然――”
当啷,又一声。
陈薇一愣,突然笑出声来:“谢玲,你怎么了?怎么跟你王哥一样,也把调羹掉地上了?喂,我说,你们两个做什么,这样古怪地瞪着我。”
谢玲的脸色,和王路一模一样,她直直地瞪着陈薇,话未语,泪先流:“姐,你、你被那个男人的刀,给划伤了!”
陈薇反手摸着肩膀:“是啊,你王哥已经替我包好了,早没事了,最多一星期,我就能挑水了。王路也真是,这样小小的一个伤,还把云南白药都用上,云南白药,本来就不多了――”
陈薇越说声音越低,王路和谢玲,两人的脸色越来越不正常,终于,王路两道浊泪,,缓缓流下。
一脸奈闷的王比安吓得腾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尖叫道:“爸爸,你怎么了?!”
陈薇吓坏了,她看看谢玲又看看王路:“你、你们两个怎么了?王路,你、你别哭啊。我、我没事啊,不就被那个男人的刀给划――”
她突然住了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的,慢慢的,她的脸上,交替显示出恍然大悟、震惊、不知所措、茫然、恐惧――的神情。
王路无声地抽泣着,肩膀控制不住地抽动,渐渐无声的呜咽,变成了低沉的嚎叫,叫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狂吼――
王比安吓得搂住陈薇的腰:“妈妈,我怕。”
陈薇想搂住王比安,却又把他推开,推得远远的,她的嘴唇,抖得像冬日的枯叶:“不要碰妈妈!妈妈,要变成丧尸了!”
妈妈,要变成丧尸了!
陈薇,要变成丧尸了!
长刀男手里的刀,肯定不是用来切瓜切菜的,那是他的防身武器。
那刀,肯定杀过丧尸。
刀上,有生化病毒。
被刀划伤的陈薇,也中了生化病毒。
陈薇的脸色一片死灰。
她看了看王路,王路依然失控得哭得孩子一样。
这个男人啊,还和她初识时一样,在坚硬的外壳下,是孩子一样柔软的心。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吗?
还好,这里,还有一个谢玲。
陈薇扭过头,看着拼命擦着止不住眼泪的谢玲:“妹子,帮姐姐做一件事,把王比安,带到卧室里,把门锁了。算了,拿条什么带子,把孩子的脚和手都绑上,这孩子,砸了窗都能爬出来。”
谢玲拼命点头,哽咽着,把听到了陈薇的话,正要冲上来的王比安一把拦住,横着抱起,向卧室跑去。
王比安夹在谢玲胳膊下,又是踢又是打,尖叫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妈妈不会变丧尸,我不要妈妈死,啊呜呜――”
谢玲把王比安扛进卧室,随手抓了件裤子,把他的手脚捆住,想了想,又拖过件衣服,把他的嘴也绑上,只留出鼻孔出气。
其间,王比安在谢玲的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连血都咬了出来。
谢玲不为所动,含着泪,把捆得粽子一样的王比安小心地放到床上。
出门,把门反锁。
回到厨房。
谢玲看到,陈薇正坐在凳子上,王路跪在地上,头埋在她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正在无声哭泣。
陈薇轻柔地抚摸着王路的一头乱发:“老公,对不起,我先走了。王比安,就留给你了。我知道,你管孩子没耐心,看着王比安背个书,都是又摔又打的。我走了,你对王比安要和气点。这孩子,其实很敏感,自尊心也强。不要吵嘴,不要瞪眼睛吓他,像今天这样打耳光,千万别干了。你打在他身上,我心痛得厉害。虽说为孩子好,可孩子还小――”
陈薇絮絮叨叨,似乎要把一辈子的叮咛,在这一刻,都说出来。
听到谢玲进来,陈薇抬起头:“谢玲,谢谢你。我们一家子,能遇上你,也是缘分。我走了,你帮我管好王路和王比安。别看你王哥年纪比你大,其实他心态也和孩子一样,有什么事,得你让着他。”
谢玲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点头。
哽着眼泪,谢玲挣扎着道:“陈薇姐,你、你别说这些,没准,没准那把刀上,并没有生化病毒呢?”
陈薇惨然一笑,这话,怕是谢玲自己,也不会信上半分。
她突然问:“要多长时间?”
谢玲一愣,继而明白,陈薇是问,中了病毒后,要多长时间,会变异成丧尸。
她迟疑道:“我,我不知道,我返回去找箭,最多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陈薇脸色大变,一把推开王路:“快找绳子把我绑上。”
谢玲劈头奔出门,她知道陈薇为什么这样急,一旦陈薇变成丧尸,她――不,是它!它会攻击任何人。
王路、王比安、谢玲,都是它吞噬的对象。
必须在变异前,把陈薇绑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死两茫茫
谢玲很快又从卧室带了几件衣服回来。
卧室里,王比安不知怎么的,居然从床上挣扎到了地上,正在象条大青虫一样,一扭一扭向门边挪动,谢玲对此视而不见。――快,一定要抢在陈薇变异前把她绑起来。
谢玲用衣服,把陈薇的手脚,都反绑了起来。
王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谢玲绑陈薇,时而牙齿咬得咯咯响,怒瞪着谢玲,时而眼神说不出的凄惨,直视着陈薇。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阻止谢玲,他知道,这是惟一正确的办法。
谢玲站了起来,绑好了。
陈薇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谢玲,等我变成了丧尸――你用砍柴刀,砍下我的头,把我的身体,都扔到悬崖下,千万别让王比安看见。”
谢玲的眼泪,顺着下巴滴下来,她拼命点着头。
一直呆愣着的王路,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出了屋。
很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砍柴刀。
“出去。”他对谢玲说。语气中,混不带一丝情感。
谢玲看看王路手里的刀,又看看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陈薇,明白过来。
王路要陪着陈薇到最后一刻。
然后,亲手送她走。
这是他,最后爱她的方式。
谢玲出了厨房门,轻轻合上门板。
谢玲站在龙王庙间的空地上,她的左手,是卧室,里面,传来王比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在地上向门边蠕动的声音。
右手,是厨房,里面悄无声息。但谢玲能想像得到,王路,在怎样地注视着陈薇,陈薇又在怎样地注视着王路。
千言万语,恩恩爱爱,尽在两人的泪眼之中。
谢玲闭上了眼。
天道何其不公。
让这对夫妻生生走上了绝路。
谢玲闭住呼吸,她,等着。
等着那刀落的声音。
刀落,头断。
从此,黄泉,人间。
生死,两茫茫!
厨房内。
王路坐在地上,怀里,搂着陈薇。
陈薇半躺着,头依着王路的胸膛。
一如两人初恋时,坐在三江口的芦苇丛边。
蜡烛不知在何时已经熄灭。
只有灶膛里的余烬还在发出微弱的光。
王路直直的目光,死死盯着陈薇的眼睛。
怎么看,也看不够。
这一刻,王路明白过来,何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
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太少。
千言万语无处出口,能做的,就是看着你的眼睛。
曾几何时,王路以为,看着陈薇的眼睛是一天起床醒来后,第一件该做的事。
曾几何时,王路以为,这双眼睛,他还可以看几十年。
直到白发丛生,岁月给这双眼睛增添上鱼尾纹。
但现在,这双眼睛,即将离他而去。
不仅仅如此,也许就在下一刻,这双灵动的眼睛就会变成惨白色,眼底,全是血丝,透露出来的,不再是温情的光芒,而是噬血的凶光。
灶膛里的余烬,灭了。
黑暗中,陈薇的体温似乎越来越冷。
王路把她往怀里搂紧了点。
陈薇贴着王路的胸,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悠悠地道:“老公,我变成丧尸后,样子是不是会很难看?”
王路的泪一滴滴流下来,嘶哑着嗓子道:“不……不会。”
陈薇在黑暗中绽开一个笑容:“你老是喜欢说谎,第一次约会时,你特特意意等在我经常坐的中巴车站头,等了老半天,才等到我,却偏偏说,是刚刚才到的。你不知道自己的额头上早被太阳晒了满头汗呢。”
王路搂着陈薇的双臂圈得更紧了,眼泪顺着下巴,滴到陈薇的脸上。
泪滴,从温热,转眼变成一片凉意。
陈薇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老公,我怕,我怕。”
王路连忙把脸贴上陈薇的脸颊:“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陈薇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老公,我、我……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我不想活生生地变成丧尸!”
王路的回应只是把陈薇搂得更紧,他知道,陈薇现在心中,有着怎样的恐惧。
在这末世初期,那些在懵懂无知中变成丧尸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无知,所以没有恐惧。
然而,陈薇可是看见过丧尸是怎样的。
而现在,她,一个还有着温暖的呼吸,血液还在全身的血管奔流,心脏还在强有力的跳动的,活生生的活人。
却要慢慢变成丧尸。
这是怎样的折磨。
这又是怎样的恐怖。
地狱重现,也不过如此。
死,有时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眼睁睁等着死的来临。
陈薇在王路怀里剧烈扭动着:“老公,老公,王路,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我害怕,我害怕……”
王路眼一闭――其实即使他不闭眼,在一片黑暗中,也看不到陈薇的眼。
高高举起胳膊,猛地挥下……
谢玲站在龙王庙的空地上,不知等了多久。
突然,她听到了咚的一声。
一个激灵,谢玲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全身,冒出了一身冷汗。
以及,深深的恐惧。
陈薇,就这样走了吗?
也好,她,终究是死在王路手里,死在自己爱人手里。
可自己呢,以后,又会死在谁的手里?
当自己踏上陈薇踏上的路时,谁会为我哭泣,谁会拥抱着我,谁,会给我,最后,一刀。
不知不觉中,谢玲双泪长流。
咚,又是一声。
谢玲差点尖叫出来。
王路,还在做什么?!难道,他砍了一刀还不够,难道,陈薇变异成的丧尸挨了一刀,还不能致以死命,居然,要被自己的丈夫,乱刀分尸吗?!
但谢玲很快醒悟过来,那“咚”声,并不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是从卧室传来的。
咚,又一声。
的确是从卧室里传来的。
谢玲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发软地,走到卧室前,推门,门推开一条缝,就被门后的什么东西挡住了。
谢玲用双手使劲一推,终于把门推开。
探身一看,门后躺着的,不是王比安又是哪个。
原来,王比安从床上折腾下来,又挪到门边后,在用脑袋撞门。
咚咚声,正是他发出的。
看着王比安象小狼崽一样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谢玲无声地叹了口气,从现在起,他,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谢玲伏身,正要把王比安扶起来,吱呀一声,背后,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谢玲和王比安齐齐向厨房方向转过头。
王路,拎着砍柴刀,站在门口。
神情发滞。
魂不守舍。
谢玲扶着双膝,站了起来,冲着王路快走了几步,又放缓了脚步。
她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个刚刚亲手送走妻子的可怜的丈夫,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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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时间不对
谢玲挨到王路身前,鼓起勇气,握住了他没有握刀的左手。
王路的手,僵直如枯木。
“王哥,你、你千万保重身体,王比安还靠着你照顾。”――现在,也只有王比安是王路唯一牵挂的人了,谢玲笨嘴拙舌地安慰着:“陈薇姐走了,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王路这才抬起头,看着谢玲,眼神总算有了焦点,他突兀地道:“陈薇没死。”
陈薇没死。
王路并没有砍下她的头。
王路只是一拳把她砸晕了。
虽然陈薇苦苦哀求,让王路在她变异成丧尸前就杀了自己。
可王路又哪里下得了手。
但又不忍心陈薇在最后的时刻还被这巨大无匹的恐惧折磨。
王路干脆一拳砸晕了陈薇。
就让陈薇在睡梦中离去。
砸晕了陈薇后,王路再也坚持不住,他也同样没有勇气看着妻子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变异为丧尸。
所以,王路走了出来,想等到陈薇真正变异后才入屋。
杀它。
王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谢玲。
突然问道:“拿肉喂它,行不行?”
谢玲被这莫名其妙的一问,问得摸不着头脑,稍一转念,脸色突变!
她知道王路想干什么了!
王路,要养尸!
就像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养着自己儿子变成的丧尸的疯女人一样。
把陈薇,也养起来!
谢玲颈上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冷静!冷静!
谢玲看着自己面前双眼发直的王路,知道他完全做得出这件极端疯狂的事。
谢玲紧紧握住王路的手,似乎希望以自己暂存的温暖,融化他正在结冰的心。
她轻轻地道:“王哥,我们找不到这样多的肉啊。就算是到山下杀丧尸,丧尸本身,也是不吃丧尸肉的。”
没错。活人饿极了,会吃活人。这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比比皆是。
但是,丧尸哪怕多久没进食,也从来不吃自己的同类。
“活”的不吃,“死”的,也不吃。
王路的眼珠转了转,重新显出一丝活气。
谢玲松了口气,赶紧道:“再说,万一王比安看到了……”
王比安控制力弱,万一他接近已经变成丧尸的陈薇,后果不堪设想。
王路从胸腔深处,重重地叹了口气。
谢玲轻轻松了口气,晓得王路又重新恢复了理智,但是她又立刻紧张起来。
陈薇至今没变成丧尸。
这意味着,对王路,王比安,以及自己的折磨还将继续。
一边是活生生等死。
另一边是活生生等着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对她而言,是犹如地狱一样的恐惧。
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剧。
望着眼前,虽然一脸毛毛在黑夜中看不到表情,但煞白的嘴唇却暴露了他无助的可怜的王路,谢玲在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柔情。
这个男人,不知还要在等待妻子变异成丧尸的过程中,受到多长时间的折磨。
时间……
时间?!
突然,谢玲的神情一滞,眼神一亮,握着王路的手也一紧,颤抖着声道:“王哥,你、你说,陈薇姐会不会没中生化病毒。”
王路一愣:“你说什么?”
谢玲激动地道:“你想想,我的那个――同学,他变异成丧尸的时间非常快,可你再看陈薇姐,她受伤其实和我的同学在同一时间,可直到现在都还没变异。”
王路当啷一声,把手里的砍柴刀掉落到了地上,他一把握住谢玲的肩膀:“没错,没错,这样长的时间都过去了,2小时――不、不,这都快到3小时了,我和你花了不少时间杀长刀男丧尸,一路划船回崖山又花了不少时间,到了山上,又是给你陈薇姐包伤口,又是烧饭,这样长的时间,陈薇都没变异!”
谢玲说不出话来,喜极而泣。
王路欢喜了不过片刻,立刻又沉下了脸:“可长刀男是在被我们杀了后才变成丧尸的,也许,活人变异成丧尸花得时间是要长点。”
谢玲想了想:“王哥,你给陈薇姐包伤口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王路抬眼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同的,就一般伤口的样子,只是划破了点皮。”
谢玲道:“你现在就去看看陈薇姐的伤口,就算真的要变异,肯定是从伤口开始的。”
王路二话不说,跌跌撞撞一头返回了厨房,接着,在里面嚷嚷道:“谢玲,快找支蜡烛来。”
谢玲连忙冲进卧室,绕开躺在地上的王比安――王比安刚才把王路和谢玲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拉,这时,反而不挣扎了,老老实实躺在地上――从书桌抽屉翻了支新蜡烛出来。
引着了火,用手挡着风,匆匆进入了厨房。
王路蹲在晕迷的陈薇身边,借着谢玲手中的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扎好的伤口。
伤口并无异样,只是边缘有些发红,这很正常,只是轻微的发炎。
王路和谢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王路静了静心:“那把刀,并不适合用来砍丧尸。”
谢玲点了点头:“没错,这刀虽然长,但不够坚硬,除非一刀砍中丧尸的脖子,要不然光是在丧尸身上剁几刀,致不了丧尸死命。”
王路更加兴奋,站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没错没错,这刀只是他用来对付活人的,他不会这样笨,用这样不称手的刀去砍丧尸。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王路突然扑到地上,伸手一探晕迷着的陈薇,还好还好,陈薇的呼吸平稳有力。
王路心慌意乱摸黑中的一拳其实并不重,陈薇与其说是被砸晕,不如说是自己在又累又困又恐惧之中,生生吓晕迷过去的。
现在,陈薇居然睡着了。
王路腿一软,半跪在了陈薇身前,刚想伸手摇醒陈薇,谢玲在旁边一伸手:“王哥,要不,再等等?”
王路一愣,旋而明白了谢玲话中之意――刚才自己和谢玲的猜测,毕竟还是猜测。
真相如何,永远不知道。
最保险的办法,就如谢玲所说的,再等等,留出足够的时间观察陈薇有可能的变化。
这并不是谢玲冷血,事实上,这是在尽最大可能地保护王比安和王路。
王路二话不说,站起来出了厨房门。
一会儿回来时,他的手上抱着一条毯子和一条席子。
谢玲明白王路的用意,帮着他在地上铺好席子,把陈薇半搂半抬上席子,轻轻盖上毯子。
王路就在席子边,挨着厨房的墙坐着,抬头对谢玲道:“这里有我,你去看好王比安。”
谢玲点点头,轻手轻脚出了门,把门反手掩上。
她顺手捡起了王路失手落在地上的砍柴刀,转身上了大殿,把刀和消防斧等别的武器放在了一起。
谢玲再次回到卧室时,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
谢玲摸黑抱起门背后的王比安,把他送上床。
王比安没有挣扎,任谢玲抱着他上了床。
谢玲张罗着找了条薄被,正给王比安盖上。
王比安轻轻问:“谢玲姐,我妈妈是不是不用死了?”
谢玲在黑暗中嗯了一声,稍缓,坚定地道:“你妈妈肯定不会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大的乌龙
陈薇朦胧中感觉到王路拉着自己的手。
这是王路的一个坏习惯,陈薇的手经常因为被他在睡梦中拉着,造成轻微的血液流通不畅,早上醒来时会微微发麻。
“讨厌。”陈薇闭着眼睛娇叱了一声。
迷迷糊糊地想把手抽出来。
王路却扣得极牢。
陈薇睁开眼,侧头:“王路你――”
陈薇突然愣住了――自己不是中了生化病毒变成丧尸了吗?
她抬眼一看,死死拉着自己手的正是王路,他靠着墙斜坐着,正打着呼噜。
自己身上绑着的衣服,不知何时都已经被解开了。
身下铺着席子,身上盖着毯子。
更重要的是,自己并没有变成丧尸!
陈薇自然不知道变成丧尸的感觉是怎样的。
但她知道,活着,是什么滋味!
自己居然没变成丧尸!
陈薇小心地单手掀开毯子,坐起来,看看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脚,很健康的肤色。
又抬手摸了摸脸。
温暖有弹性。
这时,厨房门被推开了,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门口挤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站在前面的是谢玲,从谢玲胳膊下探出小脑袋的是王比安。
看到呆呆坐在席子上的陈薇,两人齐齐欢呼起来。
“陈薇姐,你没事啦?!”
“妈妈,你没变成丧尸!”
两人欢呼声惊醒了王路。
王路一睁开眼,下意识地手一拉,把正曲起腿准备站起来的陈薇拉得一个后仰,又跌倒在他的怀里。
咚一声,陈薇的头巧不巧正好撞在王路的额头。
陈薇低呼一声“哎哟”。
王路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一把搂住怀里揉着头的陈薇:“微儿!微儿!你没事了!你没事了!”
当然没事了,谁见过丧尸会因为撞痛脑袋呼疼的。
王比安已经扑了进来,搂住陈薇的腰大叫:“妈妈你不会死了!妈妈你不会死了!”
谢玲泪眼含笑:“陈薇姐,太好了!昨天晚上我和王哥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了,看你一点异常也没有才稍稍合个眼。”
陈薇彻底清醒了――自己的确没有变成丧尸。
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她全身无力地靠在王路怀里,抬眼问笑得张着大嘴的王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路咳嗽了几声,缓了缓才道:“那把刀上应该没有生化病毒。我和谢玲分析认为,那刀只是用来对付活人的,用来杀丧尸并不合手。”
听得差点让自己吓死的生化病毒居然是个超级大乌龙,陈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昨天夜里,她差点精神崩溃,已经求着王路乘她还活着时就杀了自己。
幸好,这个男人是这样深爱着自己。
哪怕自己变成丧尸也心甘情愿陪伴在身边。
陈薇心有余悸,不禁紧紧搂住了王路的腰。
这个男人果然是自己可以依靠终身的。
正在一家子和谢玲都含泪欢笑时,陈薇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了王路。
“怎么了?”王路诧异道。
陈薇一脸严肃:“你刚才的话都只是猜测,谁能保证那把刀上真的没有病毒?”
这又有谁能保证?刀的原主人都死了两回了,一回是活着死,一回是变成丧尸后再死一次。
真正叫死得不能再死。
谢玲安慰道:“陈薇姐,你就放心。这都过了一个晚上了,要变异也早就变了。”
王路急赤着脸想说什么,一时急了,只是憋出一串咳嗽。
陈薇还是板着脸:“这可不好说,病毒什么的都有潜伏期的,艾滋病都能潜伏上几十年呢。”
王路终于止住了咳嗽,喘着气道:“微儿,真的没事了,你就放心。生化病毒的传染是非常剧烈和迅速的,最早感慨的人群,还都是健康人群,体表并没有伤口,就这样都立刻变异成了丧尸。那把刀上如果真有病毒,都这样长时间过去了,就算没完全变异初期症状也早该有了。”
陈薇抿着嘴:“那你说说,变成丧尸的初期症状是什么?”
王路张口结舌,这个,他还真没见过。
王比安在旁边嚷嚷道:“妈妈好笨啊,你现在什么症状都没有,那不就说明变成丧尸的初期症状也没有了吗?”
王路哈了一声,激动之下立刻又咳嗽了几下:“微儿,王比安说得对啊,你看看你,有呼吸,能说话,血在流,心在跳,还有,你看看,你眼角还挂着眼――嗯,什么症状也没有,这不就是一切健康嘛。”
陈薇轻轻皱着眉:“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医院里收治危重病人不都要观察一段时间嘛。我就待在这厨房里,不出门,过24小时再看看我有没有事。”
这个――真是多此一举。
王路看看陈薇的眼神,知道这傻丫头又较上真了。
好,只是24小时,并不长。
反正自己已经确认陈薇安全了,她想小心求证也就由得她。
王路想明白了,放开陈薇的手,站起来把扭股糖一样赖着不走的王比安拉了起来,对谢玲使了个眼色带头出了门。
谢玲跟着王路甫出了门,立刻凑到王路耳边道:“王哥,陈薇姐肯定没事了,你怎么……”
王路嘘了一声,又走了几步远离了厨房,才回头凑着谢玲耳边道:“你陈薇姐这是在赌气呢。”
赌气?
谢玲傻了眼。
王路嘿嘿了几声:“陈薇她啊,昨天真是吓坏了,以为自己真要死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往外倒,还求着我砍死她。现在啊,一定是想起了那些晕话正后悔呢。她脸皮薄,也是气我和你两个人摆了个大乌龙,才赌气搞什么24小时观察,这是跟我们耗上了。”
谢玲俏脸一红,王路见了,劝道:“你别放心里去,这乌龙又不是我俩存心摆的,谁知道就有那么巧,那把刀居然没砍过丧尸。你说说,还有比这更蹊跷的事吗?这乱世求生的,在丧尸群里拼命,手里拿的武器居然不能用来对付丧尸,而是用来对付活人的。嘿,那把刀也就吓唬王比安这样的小孩子,要是遇上我手里的消防斧,那就是渣。”
王比安插嘴道:“我才没被刀吓倒呢,我还射了他一箭呢!”
谢玲正暗暗脸红得发烧,其实,她心里想得的并不是什么摆乌龙的事。而是想到了陈薇在生死关头,说的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
昨夜,陈薇对谢玲说,把王比安和王路交给她,分明是举家托付之意。
王比安,那还算了。
把王路一个大老爷们托给谢玲一个姑娘家,这言中之意话外之话就太让人玩味了。
谢玲突然觉得,陈薇这24小时观察之举还真是好主意,别人不说,谢玲现在就羞于和陈薇见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对活宝
谢玲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听到王比安射箭一说,脑海一闪:“王哥,陈薇姐还真该观察24小时。”
王路一愣,见谢玲并没有说笑之意,反而一脸严肃,咳了声问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谢玲咬着唇道:“我们算错了我同学受伤的时间。他最早受伤应该是被王比安射中的一箭。
感染病毒也是在那时。所以生化病毒的确有一定的潜伏时间。”
王路脸色一肃,仔细一盘算又松了口气:“应该没事。王比安射中那个男人应该是在上午,而他变成丧尸,是在晚上,这段时间也就8小时左右,绝对不会超过12小时。但陈薇从受伤到现在,现在已经快10点了,早超过12个小时了。”
谢玲也算了算,承认王路说得有理,不过――“陈薇姐想观察24小时,就让她观察,总是小心无大错。”
这是个理。
王路点点头。
虽然说是观察,可也不能说就此扔下陈薇不管。
王路立马化身狗腿子,奔前忙后的张罗着。
陈薇说,就在厨房里“住院”观察了,不用换到卧室,万一真带了病毒这换来换去的反而扩大了传染面积。
厨房里已经有席子和毯子了。
王路又把原来自己用的折叠床给搬了来。
又怕厨房里关着门窗太闷,送了把蒲扇进来。
又担心陈薇一个人呆着无聊,抢了一叠王比安的连环画送进来。
最后,又端进来一只痰盂。
陈薇燥得脸发烧。
自从谢玲住进来后,一家子就没再在房间里用痰盂方便了。
那也太不像话了。
绝对比变态还变态。
王路估计,自己到时候都会紧张得尿不出来。
于是,王路想法子在龙王庙大殿后,搭了个简易厕所。
真的是简易得不能再简易了。
就是拿了两张双人草席,用麻绳在边沿上扎了洞,结上,然后用席子围了个空地。很小的空地,也就容一个人转身,抬下胳膊,踢下脚,就能撞席子“围墙”上。
痰盂就放在中央。
把圈着的席子打开一条缝,就是开门。
等人进去后,再把席子圈上,就是关门。
顶上,王路原本盖了块塑料布用来挡雨。
结果有一天风太大,把塑料布吹跑了。
再盖一块,估计也得被吹跑。
干脆,下雨天的时候大家就撑着伞上厕所。
对这个厕所,大家都很满意,就连王路原以为会赚麻烦的王比安,也觉得不错――人家可是少年呢,怎么可以在谢玲姐前面嘘嘘呢?拜托,这又不是在幼儿园。
只是有一点小麻烦。
上厕所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王路一家三口还算了。
这要是王路急匆匆抢进来,而谢玲又在里面,正好脱……
所以,大家约定俗成的,在进厕所前先咳嗽一声。
事实上,王路还是很小心的,总是挑谢玲和陈薇正在做事时才悄悄上厕所。
虽然有咳嗽做暗号,可你想想,万一王路过来了,在外面咳嗽一声,里面谢玲扯着嗓子喊,“有人啦”――总是很那个的事。
陈薇24小时观察,自然不能上厕所。王路就又找了个痰盂来,让陈薇在房内用。
陈薇夺过王路手里的痰盂,推着他就往外走:“去、去、去,进进出出的,还观察什么啊,要减少传染途径不知道啊。”
王路反握住陈薇的小手:“微儿,要传染昨天晚上早传染了,来,亲亲老婆,香一个。”涏着脸,就凑上来。
陈薇轻巧地一闪:“快出去,再不走我可真生气了。”
那现在就是假生气,王路笑嘻嘻地转身出了厨房。
因为陈薇占了厨房。
大家就只能吃些方便食品充饥。
王比安嚷嚷过让陈薇给他在厨房里烧,被陈薇拒绝了,理由还是“怕传染”。
说实话,大家从王比安失踪开始折腾,当真称得上多灾多难,身心都已经疲累到了极点。
勉强吃了早饭后,王路、谢玲、王比安,都回到卧室睡大头觉去了。
就连陈薇也躺在折叠钢丝床上,美美睡起来。
谢玲醒来时,撩开挡在床边的床单,看到王路还在睡觉。
王比安却不见踪影。
谢玲揉着眼睛下了床,趿着鞋子就向外走。
走到门边时,听到王路在床上一阵咳嗽,回头一看,王路翻了个身,依然熟睡。
谢玲轻手轻脚出了卧室,看到王比安正扒在厨房门边,和里面的陈薇不知说什么贴心话呢。
见谢玲出门,王比安跑了过来:“谢玲姐,你醒了?给。”
塞过来一包子。
还冒着腾腾热气。
谢玲一口咬下,是青菜包。
不用问谢玲就知道,肯定是陈薇用厨房里的面粉和蔬菜做的。
面发得时间不够长,还不太松软。
谢玲冲着王比安挤了挤眼:“你妈妈又不怕传染了?”
王比安也挤了挤眼:“我一装可怜,说吃乡巴佬鸡翅填不饱肚子,我妈妈就给我做包子了。好吃?我再给你去拿一个。”
谢玲扯着王比安胳膊道:“给你爸爸留几个,他一天一夜没吃过口热乎的了。”
王比安道:“我知道,我妈做了整整一笼包子呢,够饱。”
谢玲笑眯眯地看着王比安又跑回门边和里面的陈薇说悄悄话,心里知道,陈薇这24小时观察很快就可以解除了。
都不用人劝,陈薇自己就呆不住了。
王比安又跑了回来:“谢玲姐,我妈找你有事。”
谢玲快步走到门边,也学王比安样,贴着门缝道:“陈薇姐,你找我有事?”
陈薇在门内支吾了一阵,红着脸道:“谢玲,你把王路叫来。”
谢玲道:“王哥还在睡觉呢。姐,你有什么事,叫我做也一样。”
门内,陈薇的脸越发红了,她这事还真只有王路能办。
谢玲还隔着门道:“陈薇姐,你尽管说。”
陈薇忍着羞,对谢玲轻轻说了句。
谢玲一听,也觉得好笑。
这事,还真只有王路能办。
厨房里的痰盂,满了。
人有三急,该方便总要方便。
王路端进厨房的痰盂真的很管用。
问题是,小了点。
陈薇用了两三次,就满了。
没办法,办事嘛,总有大有小。
房间里又不透风,时间一长味儿也难受。
更糟的是,陈薇又隐隐有了点内急之意――吃了包子后喝了不少水。
得叫来王路赶紧把痰盂清理一下。
谢玲失笑:“陈薇姐,你自己端出来处理一下就行了呗。”
陈薇喃喃道:“这、这24小时还没到呢。”
得,这对夫妻,真正堪称活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它来了
谢玲忍着笑,回到卧室,走到床边,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王路:“王哥,陈薇姐找你有事。”
王路睡得死沉死沉。
谢玲加重了手劲。
王路终于清醒了:“什么事?”话一出口,立刻一阵咳嗽,咳得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
谢玲吓了一跳:“王哥,你没事?”
王路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扯了扯嘴角:“唉,这体力,真是比不上以前了,只不过在江水里趟了趟,居然就着了凉。以前,我和朋友们大冬天的蹦迪,半夜出来,穿着衬衫还满大街找冰淇淋吃。”
谢玲倒没想到过,王路也曾有过这样放浪的一面,转念一想,昨日王路光着屁股在江里趟了小半天,着了凉,也不算什么。
王路问道:“你找我什么事?你陈薇姐呢?出来了没?”
谢玲掩嘴轻笑:“我看啊,陈薇姐也该出来了,再不出来,她自己也吃不消了。”
王路诧异:“出什么事了?”
谢玲抿着嘴不说:“王哥你自己去看。”
王路起了好奇心,下了床,也不穿鞋子,光着脚就往外走,走到门边,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拌着跟在身后的谢玲。
王路打了个哈哈:“踩到粒石子。”继续前行。
到了门边,王比安叫了声:“爸爸,你来了。”又道:“爸爸,你睡了大半天了,眼睛还这样红啊。”
王路随口嗯了声,凑到门边:“老婆,找我什么事?”
陈薇凑着门,把尴尬一说。
王路也忍不住笑起来。
有心想就此叫陈薇出来,结束这狗屁倒灶的24小时观察。
却又知道,陈薇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越劝,她越不听。
干脆,还是自己牺牲一下,为娘子大人跑个腿。
她看在自己忙前忙后的分上,心一软,顺着坡,也就出来了。
王路打定主意,直起腰,就准备推门进去,端痰盂。
突然,他的膝盖一曲,一头撞到了门框上。
谢玲惊叫一声:“王哥!”
王路撑着地想站起来:“没事没事,睡得时间太长了,头有些晕。”
陈薇在门内早就听见了,只是门在外面反锁着,她在里面开不开。
早就一迭声道:“王路,你没事?快,快给我开门。”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惊呼。
不,是两声。
谢玲,王比安。
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陈薇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急得直拍门:“快给我开门啊!王路!王路!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王路也问道。
他已经从地上站起了身,看到谢玲和王比安就像见到鬼一样盯着自己,忍不住问。
这时,他感到鼻下有点温温的东西流出来。
抬起手一擦。
粘糊糊的。
他举起手一看。
红红的一片。
他,居然,满手,是血。
王比安尖叫道:“爸爸,你的鼻子在流血!”
王路直愣愣地瞪视着手指,喃喃道:“只不过着了点凉,怎么就……”
话音未落,重重一头栽倒在地。
一小时后。
王比安拎着一桶刚刚从后山打来的泉水,踉踉跄跄冲进了卧室,身后,溅了一路从桶里泼出的水花。
王比安把水桶递给陈薇,刚想开口问爸爸怎么样了,一眼见到床上一动不动的王路,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任谁都看得出来,王路,很糟糕!
陈薇把手里的毛巾放到王比安刚拎来的泉水里,使劲搓了搓,尽量让毛巾带上山泉的凉意,绞得半干,俯身给床上的王路擦起身来。
王路全身袒露,谢玲坐在他的头边,正在默默地在心里倒数计时。
数到300时,她伸手从王路胳肢窝里拨出了一根体温计。
侧过身,迎着窗外的光线一看,手就禁不住一抖:“42度!”
陈薇正在给王路擦拭的手立刻顿住了,慌急得到:“怎么还是42度?吃了那么多药,怎么一点不管用。胳肢窝里都有42度,体内温度不是更高!”
谢玲咬着唇,也是束手无策。
王路在厨房外晕倒后,谢玲立刻开门放出了陈薇,两人齐心合力把王路抬进了卧室。
陈薇只一摸王路的额头,就惊叫起来,那额头,火一样的烫。
陈薇和谢玲立刻找来了手头能找到的各种治感冒退发烧的药,什么清开灵、阿莫西灵、康泰克,甚至连小儿用快克,都给王路灌了下去。
又脱光了王路的衣服,用扇子扇,毛巾沾了山泉水擦,给土法降温。
折腾了一个小时,王路丝毫不见好转。
一开始,还能哼哼几声,现在,牙关紧咬,一动也不动。
陈薇眼泪都已经快哭干了,两眼又红又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昨天没穿衣服着了点凉嘛,这大夏天的,就是到了晚上,也说不上冷啊,怎么就发这样高的烧。”
谢玲勉强安慰着:“一时被风吹了,发个烧算不得什么,可能是这药吃下去,还需要点时间发挥药效,再等等,王哥就能退烧了。”
这话,谢玲压根儿一点都不信!
刚才,她隐瞒着出去倒水的陈薇,快手快脚地检查了一下王路的牙齿和眼睛,牙垠间,渗出一丝丝的血丝,眼底的血管,红胀得像是要爆开来一样。
来了!来了!它果然来了!
谢玲在心底呐喊,果然,谁都逃不掉!无论你在哪里,它都能抓住你!
陈薇自然不知道谢玲的心思,她放下擦完全身的毛巾,又抓起扇子,才摇了几下,又放下,站起身,没头没脑地道:“要不,再给王路喂点药?”
谢玲想劝住陈薇,短时间喂王路吃这样多的药,非药物中毒不可,可再一想,算了,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让陈薇折腾,没准,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发烧呢?
陈薇为了药效尽快发挥,把各种药把拆了包,用温水化开了,端了就来喂王路――随便哪个医生,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痛骂陈薇,你这是给王路治病呢,还是谋杀亲夫呢――然而,王路的牙关咬得死死的,药,灌不进去。
在旁边只能看着陈薇和谢玲忙碌的王比安立刻跑到厨房,拿了把尖刀和筷子来,谢玲先是用筷子橇,筷子头太粗,根本塞不进牙缝。
也就顾不得刀尖会不会伤到王路了,直接把刀子塞进他的牙齿缝,用力扳。
陈薇早端着药碗候着了,一看到谢玲勉强撬开了条缝隙,立刻顺着刀身,往王路嘴里灌。
药水,半流进嘴里,半流到席子上。
陈薇刚松了口气。
谢玲抽出了刀子,药水,立刻又从王路紧闭的嘴里,透过牙缝,倒流了出来。
王路的喉头一头吞咽的迹象都没有。
当啷,陈薇手里的碗,滚到了席子上,一转,一翻,摔落床下,哗啷一声,摔成三掰。
一如,陈薇的心情。
陈薇两眼无神,喃喃道:“老公,你不能再发烧了,不能再发烧了,再烧下去,你、你的脑子都要烧坏了!”
只是烧坏吗?那也好,最多,只是变成白痴。只怕,王路的脑子,会变成和它们一样。
谢玲满嘴苦涩。
自己不惜冒着生命危险逃离它,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会落入它的魔掌。
可它,却以最冷酷的现实,重重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它来了,它又抓住了一个牺牲品。
不是自己,是王路。
这个自己刚刚打开心扉尝试着接纳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绝对禁区
王比安怯怯地走上来,拉了拉陈薇的衣角:“妈妈,爸爸不会有事?爸爸的身体一直很好的啊,一年到头最多有些小感冒,以前连药都不用吃,睡一觉就好了。”
陈薇扭头看到王比安含着泪花的眼,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咬着牙呜咽起来。
王比安吓坏了,昨天整整一晚,他以为自己的妈妈要死了,小小年纪又不知该如何排解心理压力,内心已经快崩溃了。等到早上听说是虚惊一场,才放下心来。这时,前脚赶后脚,妈妈没事了,爸爸却又病倒了。
而且,病如山倾。
王比安再不知事,也看出王路生命垂危。
王比安惟一能做的就是反手抱住妈妈:“妈妈,妈妈,你别哭,我再去后山拎些水来,给爸爸洗个澡,就能降温了。我们以前在妇儿医院,不就看过小朋友打了针挂了盐水也不管用,医生叔叔就用很多冰袋放在他身上给他降温嘛。”
陈薇泪如珠滴,王比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这时节,哪里有什么冰块,没电,电冰箱就是只铁皮柜。
默默收拾了地上碎碗瓷片的谢玲,看着搂抱在一起抽泣的陈薇和王比安,又看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王路,暗叹一口气。
王哥,我再为你做一件事。
虽然这事很傻。
但是,权当报你两次救命之恩。
毕竟,你差点就成了我第一个男人。
哪怕抱着绝望,我也要救你。
谢玲坐到陈薇身边,冷静地道:“姐,哥对青霉素过不过敏?”
陈薇一时没听明白,擦了满把的泪,才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谢玲轻轻地道:“看哥现在的样子,口服的药起效太慢了。我想试试看打针管不管用。青霉素退烧最快。只是不知道哥对青霉素过不过敏,要不然,救命药反而成了毒药了。”
陈薇略一思索,喃喃道:“你哥生病,从来是一个人开车去医院的,从没让我跟着照顾。不过,我以前看见过他手腕上做皮试的红点,想来应该是对青敏素不过敏的。”
随即想到一事,问谢玲道:“家里有的药,不是从山下农家里翻找来的,就是街面药店搜集来的,这青霉素是处方药,王路从来没在街头小药店里找到过,你又到哪里弄青霉素?”
谢玲手虚虚一指:“姐,你忘了,山下就有所卫生院啊!”
陈薇吓了一跳,搂着王比安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那家卫生院,是王路再三叮嘱过的绝对的禁区。
王路和陈薇交待过,卫生院大楼内的丧尸只能用“满坑满谷”来形容,虽然不知什么原因,那些丧尸一直徘徊在卫生院里,没有流落到外面,但绝对绝对不能到卫生院去。
去,就是死。
找死。
可是,陈薇低头看着王路――你如果走了,我和王比安又怎可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惟有拼死一搏。
找回药,大家一起活。
找不到药――甚至,在找药的时候被丧尸袭击,也只是比你早走了一步而已。
陈薇轻轻推开王比安,站起来,挂着满脸的泪,绝望却坚定地道:“走,去卫生院。”
谢玲诧异地道:“姐,我一个人去好了,你在家里照顾哥。”
陈薇惨然一笑,冲着床上僵如尸体的王路点了点下巴:“王路这样子,还要我照顾什么?”
她转身对谢玲认真地道:“卫生院的危险,你知道,我也知道,你说,你一个人能从那里找到青霉素,又平安地活着回来吗?”
谢玲不做声,这本就是九死一生的搏命之举。
陈薇握住了谢玲的手:“你都能为了王路不顾生死,我是他的妻子,又有什么不能做的?我知道,我的行动能力不如你,到现在都没亲手杀过一只丧尸,可我和你一起去,好歹是个助力,实在不济,帮你引开丧尸也是好的。我们两个一起去,找到青霉素,救王路的机会就多一分。万一失败……”
万一失败,要死,就一起死。谢玲在心里默默咀嚼着陈薇未出口的话。
旁边,王比安握着小拳头道:“妈妈,你和谢玲姐放心去给爸爸找救命的药好了,我会在家里照顾爸爸的。我会给爸爸用冷水擦身子,还会帮他打扇子……”
还有什么可说的。
谢玲握紧了陈薇的手:“走,一起去卫生院。”
说走,也不能就走。
下了绝死之心,两个女人就开始张罗起来。
家里惟一的远程武器,弩,已经坏了。
谢玲这次可不会再愚蠢到只带了一支箭。
她带上了王路的消防斧。
虽然消防斧很重,双手拎着挥舞几下就让谢玲胳膊发酸,而且,又不适合在窄小的室内砍杀。
但是这已经是家里惟一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了。
战斗力最强,实战经验最丰富的谢玲自然用上了它。
陈薇拿的则是那把镇宅之宝砍柴刀。
以她的臂力,也只有这把刀合适。
陈薇也知道,带着这把砍柴刀也就是给自己壮个胆,除非自己能一刀砍中丧尸的脖子,要不然,砍在丧尸的胳膊上腿上,只是给丧尸挠挠痒。
两人又翻找出了厚一点的牛仔衣裤,当防护装备穿上。
谢玲看了看穿着男人牛仔衣裤,因为有点太宽松,正在费劲地挽袖子的陈薇,皱了皱眉――用牛仔衣裤当防具,这简单就是渣――她想了想,扔下句:“姐你等一下。”匆匆出了门,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两片“纸”。
“纸”的两侧,穿着上下四根布条。
谢玲拿了其中一张“纸”走到陈薇身后,把“纸”围在她的胸口,在后面把布条绑上。
陈薇大奇:“这是什么?”抬手一摸,很薄的一片,凉凉的,似乎是金属质地。
“铝片。”谢玲在身后道:“做雨棚用的。上次哥做不锈钢防盗门时,我从店里随手拿了一片来,想试着能不能做件防护服。”
陈薇试着伸手按了按,铝片很薄,应手凹陷了下去,手一松,又弹了回来。
陈薇又试着用手指挠了挠,指甲除了在金属凉凉的表面挠出嗞嗞的磨擦声,并没有在铝片上造成什么伤害。
“这东西好!”陈薇赞道:“比你哥以前想出来的什么雨衣管用多了。”
谢玲替陈薇扎好后,取了另一片铝片,递给陈薇让她帮自己绑好,回道:“还不是很管用。我想弄个盔甲,就是古代西方全身甲那种,可是铝片之间的焊接没法解决,胳膊和腿上的盔甲到现在也整不出来,只能勉强护住胸背。姐,你知道的,胳膊和腿防不住,光防住胸背,在丧尸面前一样不顶用的。”
陈薇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道:“已经很好了,我们去卫生院里,楼道、走廊、房间、电梯,谁知道丧尸会从哪里窜出来。危急关头,有这铝片防个身,那可是性命交关的事。”
谢玲劝道:“姐,这铝片也就求个心理安慰,真让丧尸近了身,搞不好这只是用布条绑扎的铝片,被它们整个儿扯下来也有可能,我们还是要尽量拉开和丧尸的距离。”
陈薇自然应了。
毕竟,两人是为了救王路的命而去拼命。可不是去送命。
有了武器,有了防具,谢玲甚至把王路以前收藏的军用头盔都翻了出来,和陈薇一人一顶,义无反顾,杀向卫生院。;
第一百四十章 包工头没拿回扣
卫生院,全称是鄞江中心卫生院。是整个小镇最漂亮也现代化的建筑。
白色的四层楼的主楼,框架式,落地玻璃,楼前是草坪和停车场,还有个独立的小卖部。
最外面,是铁栅栏式的围墙。
卫生院外,就是双向6车道的公路。
陈薇和谢玲蹲在公路的绿花带后面,隔着灌木丛向卫生院张望着。
在阳光的照射下,卫生院的外墙反射着白色的光芒。
四周,寂静无声。
停车场内,端端正正停着三辆小车,其中一辆的后车门打开着,车内却空无一人。
还有两辆车四门紧闭,因为贴着车膜,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卫生院大楼,只有一个入口――门诊大厅。
入口处停着一辆救护车。
与其说是停,不如说是堵,救护车的车头斜撞进了入口的大门,把玻璃做的大门撞得歪倒在地,玻璃碴碎得满地都是。
救护车的后门开着,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陈薇端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只看到这一幕。
看上去,除了救护车不正常以处,卫生院外围居然太太平平。
连根丧尸的毛都看不到。
似乎听得到陈薇内心的嘀咕,谢玲轻声道:“大厅里肯定都是丧尸。”
大厅里又是挂号,又是交费,又是取药,更是病人和家属出入的惟一通道,在那里丧尸不多那才怪呢。
陈薇咽了口涶沫,但是,大厅又是自己和谢玲非去不可的地方。
王路需要的药品就在大厅的药房里。
谢玲紧了紧手里的消防斧柄:“我先到救护车那里,看到我打手势,你再过来。”
陈薇轻轻应了一声。
谢玲猫着腰,扛着消防斧,小跑着越过绿花带,穿过公路。
跑到卫生院大门的门卫室时,她探了一下头,门卫室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谢玲没有犹疑,继续飞奔,直到跑到救护车敞开着的尾门才停住脚。
陈薇从望远镜里紧张地盯着谢玲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全身缩在救护车尾部,探出头向大厅内张望着。
谢玲张望了好一阵,才返身,向陈薇招了招手。
陈薇一手拎着砍柴刀,一手扶着头上显得太宽大,即使在下巴上系了带扣也依然晃来荡去的钢盔,往谢玲处狂奔。
陈薇奔到谢玲身边时,冲得急了,一时收脚不住,头上的钢盔和打开的救护车尾门磕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医院前显得是如此刺耳。
陈薇连忙一闪身,趴在了救护车车厢内,胸口紧贴着车厢底部,似乎这样就能减少丧尸发现自己的机率。
谢玲安慰地轻轻拍了拍陈薇的肩,悄声说:“别担心,没事。”
没事?这算什么话,都到卫生院大厅前了,眼见着就要对上成群的丧尸,怎么能说没事?
谢玲似乎看出了陈薇的疑问,凑到她耳边道:“真奇怪,大厅里一只丧尸都没有。”
什么?这不可能!这是陈薇的第一反应。
王路曾经跟她说过,他亲眼见到过,卫生院大厅里都是丧尸。
这绝不可能是骗她。
谢玲扯了一下陈薇的袖子:“你来看。”说着,让出了自己靠着救护车门的位置。
陈薇凑过去,从车门后探头一看,隔着破碎的玻璃门,大厅里真的一只丧尸都没有。
借着门窗外照进的阳光,陈薇看到,大厅里撒落了一地病历卡、收费单据、装着药的塑料袋、随身的皮包等物,一辆轮椅四脚朝天侧翻在大厅中央。厅内还能看到东一摊西一摊晒干了的黑色液体,不用猜也知道,那肯定是人血。
然而,一只丧尸都没有。
大厅内,空空荡荡。
陈薇大奇,禁不住喃喃道:“难道卫生院里没有丧尸,不可能啊,王路不至于连这也看错?”
谢玲没接茬,只是碰了下陈薇的胳膊,示意她看一下救护车的车厢。
陈薇一低头,这才注意到,救护车车厢底部上,溅着大片大片已经晒干的发黑血迹,不但车厢里有,车尾部的地面上也有,一条长长的血迹形成的黑色拖痕,从救护车底部一直延伸进大厅。
陈薇一抬头,又看到救护车尾门的边框上留着一只血手印,手印似乎曾经想掰住门框,却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拉走了,只在门框上留下长长的五条血指印。
陈薇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一幕人间惨剧: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病人,突然碰上了丧尸,丧尸袭击了他后又把他拖进了大厅。
卫生院内,果然!绝对!有丧尸!
陈薇的声音有些颤抖:“谢玲,你说,大厅里的丧尸都去哪儿了?”
谢玲依然张望着大厅,悄声道:“我看不出来,也许都到楼上去了?”
陈薇不解,嘀咕道:“那些丧尸去楼上做什么?”
谢玲耸耸肩:“谁知道,有可能楼上有吃的?”
活人吗?
开玩笑。有什么样的活人,能在医院里坚持活到现在?
陈薇想不明白,就不多想:“走,我们快去拿药。”
真是太好了,不管什么原因,大厅里没有丧尸就方便自己取药了。
原以为自己和谢玲到卫生院找药品,会是九死一生,没想到老天开眼,居然这样轻松。
谢玲一把拉住陈薇的手:“小心点,别发出声音。”
陈薇点点头,放缓脚步,向大厅内走去。
谢玲举着消防斧,紧跟在后。
玻璃门的碎渣在两人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过了门厅,过了导医台,陈薇在右手边的服务窗口最里面,看到了三个红色的大字,“取药口”。
就是这里!
陈薇有心飞跑过去,总算是忍住了,那个窗口紧靠着上楼的楼梯口,谁知道谢玲担忧的丧尸都在楼上是不是真的,动静一大,从楼上跑下大群被惊动的丧尸来可就惨了。
陈薇踮着脚,走一步,侧耳听听楼上的动静。
走在她身边的谢玲的两眼,也死死盯着楼梯口。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薇和谢玲终于挨到了取药窗口。
陈薇收回了盯着楼梯口的视线,向取药口一看。
她愣住了。
取药口类似银行的窗口,下面是齐胸高的结实的大理石台面,上面则是厚厚的玻璃窗户,窗户下有个半潜式抽屉,病人塞进收据,医务人员递出药品。
那玻璃,只以目测就能看得出极厚,称不上防弹,但绝对轻易砸不碎。
陈薇目瞪口呆,一所乡镇的卫生院要配这样厚的玻璃做什么?
甬港市区内的大医院,有不少也只不过配的是普通玻璃。
陈薇自然不知道,鄞江镇中心卫生院是政府重点工程,是乡镇医院的一个样板,花了整整5000万,配的设备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上档次。结果大厅的服务窗口,清一色类似银行柜台,所用的玻璃,还真与银行一模一样。
陈薇连忙左右寻找医务人员进出的侧门。
门,很快找到了。
只是那是扇防盗门。
谢玲也发现了取药口玻璃的异常,她伸手一摸,禁不住嘀咕道:“怎么这样厚?”
陈薇没回应,也顾不上脚步轻重,快跑到防盗门前,握住把手一转一拉。
门纹丝不动。
这是扇货真价实的防盗门,不是那种烂铁皮充数的。
隔着玻璃窗口,陈薇和谢玲能看到一排排架子上堆满了各类药品――能救整整一个小镇人口的常用药。
看得到,却取不到。
如果王路在场,这厮肯定怒道:“靠,居然有不拿回扣,实心实意施工的包工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它们,都在这儿!
陈薇瞄了眼自己手里砍柴刀,又看了看正在一边摸厚厚玻璃的谢玲,小跑过去:“谢玲,快,用你的消防斧砸了这玻璃!”
谢玲吓了一跳:“姐,楼上的丧尸会听到的。”
杀丧尸第一要诀:绝对绝对要安静。
这理儿,陈薇自然懂,王路唠叨得她耳朵都要生茧了。
可是总不成就这样空手回去
陈薇急促地道:“楼上有没有丧尸还不知道哩,你动作快点,用消防斧砸碎玻璃,我们从窗台爬进去,拿了药就跑。”
谢玲摇摇头,这也太鲁莽了。
这样乱搞,不但救不了王路的命,大家都得死。
但谢玲并没有责怪陈薇,她能理解陈薇的心情,救命之药只在一窗之隔,怎么能理智到转身就走。
谢玲把消防斧塞到陈薇手里:“姐,我上二楼看看,如果……你要是看到我跑下来,别等我,立刻往门外跑。”
陈薇想把消防斧还给谢玲,一想,如果二楼真有成群的丧尸,谢玲拿着一把消防斧又顶什么用,与其当累赘还不如空手跑得快。
谢玲见陈薇点点头同意了,深呼一口气,紧紧闭上嘴,踮着脚,转身上了楼梯口。
谢玲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穿着的户外运动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上了楼梯转角,又往上走了几步,能看到二楼的平台了。
谢玲探了探头,平台对着楼梯的是两架电梯,特宽的医务电梯,其中一架靠着窗户的电梯门半开着,内里空无一物,想来断电时电梯门正要关闭。
二楼平台右转,是上三楼。
向左,则是门诊各科室。一条长长的走廊贯穿整个二层楼。
走廊又在中间被两扇门分隔成两段,外面的指示牌上分别标明内科和外科门诊。
两扇门处,又各有一个护士站,病人来了,先把病历卡记给护士,护士会按照门诊号顺序一一叫人。
所以走廊中间还摆放着几排联体座椅。
谢玲并没有急着上楼,只是站在楼梯上探头看了看。
真是奇怪,二楼也没看到丧尸。
通向内外科门诊的门虚掩着,但里面并没有惯常丧尸会有的嘶吼声,走动声。
谢玲驻足听了一会儿,确认二楼悄无声息,又一步步倒退了回来。
陈薇站在取药窗口,看着谢玲一步步倒退着下来,直到最后几格台阶,才转身小跑过来。
陈薇松了口气,谢玲的身后并没有丧尸跟着。
“楼上怎么样?”陈薇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声跑到身边的谢玲。
谢玲摇了摇头:“真奇怪,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丧尸都跑哪儿去了?没道理啊。”
陈薇才不管丧尸去那儿了呢,关键是能砸玻璃了。
她把手里的消防斧递给谢玲:“别管这些,快砸。”
谢玲想了想,没错,先砸了再说,就算是惊动了丧尸,自己和陈薇也来得及跑出卫生院。
打定主意,谢玲也不再犹疑,接过消防斧,往两只手心里呸了一口,搓一搓,牢牢握住手柄,嘿一声,抡起消防斧,横着甩向玻璃窗。
咚一声响。
玻璃窗只溅起一个白点。
一动不动。
这也太结实了!
陈薇瞪着一点没有偷工减料的玻璃窗,谢玲却飞快地扭头瞟向楼梯口,她还是担心着楼上极有可能存在的丧尸。
楼梯口,依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谢玲没再多想,管他呢,既然没丧尸跑出来,赶紧把玻璃窗砸了是真的。
谢玲又抡了两斧。
结果,除了在厚厚的玻璃上增加了两个白点一无所获。
陈薇急了,抢过谢玲手里的消防斧:“我来试试。”
然而,也是白搭。
陈薇干脆连白点都没砸出来。
陈薇快急得嘴角上火了,没有想像中的重重丧尸阻挡,没有预计中的生命危险,可是,却被一道玻璃窗给挡住了。
天下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吗?
谢玲和陈薇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轮番抡起消防斧,一通乱砸,卫生院大厅里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可是,玻璃窗除了被谢玲的其中一斧砸出一片蛛网纹,就再也没有显出丝毫异样了。
陈薇沮丧地放下了手里的消防斧。
根本就是无用功。
谢玲也很难受,这意味着她将眼睁睁看着王路……
突然,谢玲眼睛一亮:“姐,这卫生院里不仅仅药房才有药啊。”
陈薇一愣,猛得清醒过来。
对啊,自己为什么一直跟药房较劲呢。
住院部、手术室,不也备有药品吗?
虽然不见得正好有青霉素,但总比自己在这里和玻璃窗白耗时间来得好。
陈薇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楼上跑。
谢玲连忙跟上。
扛着消防斧,谢玲慢了半拍,眼见着跑在前头的陈薇已经上了二楼平台,正要左转去门诊科室。
谢玲连忙喊了一声:“姐,那是门诊楼,手术室和住院部在三、四层楼。”
陈薇也不答话,匆匆一转身又向三楼跑去。
谢玲瞟了一眼陈薇的身后,二楼通向门诊科室的门内还是静静的。
她松了口气,看来卫生院里不知什么原因一只丧尸也没有了。
要不然,自己和陈薇从一楼大厅闹到二楼,这一路动静响得丧尸早就跑来吃鲜肉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整整一座卫生院的丧尸都下落不明,但谢玲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还是给王路找药是真的。
谢玲想过,虽说青霉素并不是手术室、住院部的长用药,但类似有退烧作用的针剂、点滴,应该能找得到。
如果王路并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而只是急性发烧,那这药就能拯救他的生命。
陈薇已经上了三楼,一把推开三楼平台左侧标着“手术室,闲人莫入”字样的双开大门,一头冲了进去。
谢玲紧紧追了上去,一把顶住还在摇晃的大门,用力推开,一头――
一头,撞在了陈薇的背上。
陈薇,站在手术室的双开大门后面。
直愣愣地站着。
鄞江镇卫生院的三楼,虽然是手术室,其实真正做手术的,只是走廊尽头的几间专用手术间。
走廊两边还分布着化验室、x光室、b超室等科室,以及医生办公室。
谢玲越过陈薇的肩头,一眼看到,长长的走廊以及走廊两侧打开的科室门内,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群丧尸。
谁说鄞江卫生院里没有丧尸?
它们,都在这儿!;
第一百四十二章 捅了马蜂窝
谢玲的一声尖叫已经窜到了喉咙口,呆站在前面的陈薇一个转身,急如星火地举起左手牢牢地捂住了谢玲的嘴巴。
陈薇的用力是如此之猛,致使谢玲的内唇重重磕在了门牙上。
谢玲痛得两眼瞳孔剧烈放大了一下。
陈薇的身体几乎贴在了谢玲身上,拿着砍柴刀的右臂也环到了谢玲身后搂住了她。
陈薇紧紧闭着嘴,屏住呼吸,向谢玲眨眼示意。
谢玲的心跳平缓了一些。这才看清楚,挤满走廊的丧尸都是背冲着她们两人的,就象超市里购买减价物品的人群一样,齐刷刷地冲着走廊尽头。
没有一只丧尸回头。
它们一动不动。没有嘶吼,没有张着缺牙的大嘴逛来逛去的散步――要知道,那可是丧尸的最爱,鄞江镇上的丧尸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散步,这让王路和谢玲非常苦恼,因为两人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一段街面,不消两三天就重新布满新来的丧尸了。
可现在,整整三层楼一个楼面的丧尸却像最听话的小学生一样,在老师指挥下排排队。
陈薇和谢玲在一楼大厅猛砸窗户玻璃的声音,能吵醒真正的死人,可三楼的丧尸们却像根本没听到一样,还是老老实实的安安静静地站在这里。
甚至陈薇和谢玲都已经推门闯入走廊,它们还是毫无反映。
谢玲看清现状后,更大的疑问涌上心来――这些丧尸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丧尸。
虽然它们从表面上看,和别的丧尸并没有异样,有好几只丧尸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还有的丧尸穿着病号服,显然是这所卫生院中感染生化病毒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变异而成的。
但它们现在的表现实在大不寻常,这要是换了小镇上的丧尸,离几十米远就狂扑向陈薇和谢玲了。
要知道,现在陈薇和谢玲离走廊里最近的一只穿着保安服色的丧尸只有5、6米远!
不过,现在这危急关头可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
谢玲的铝片胸甲上,传来陈薇胸口的轻轻地推挤劲道。
陈薇这是示意谢玲往后退。
谢玲醒悟过来――快走,不管这些丧尸有多古怪,乘它们还在“排排站队”的时候,赶紧逃出卫生院。
陈薇和谢玲紧紧贴在一起,一步一步,向走廊口的双开大门挪去。
陈薇向谢玲眨了眨眼,谢玲明白,这是接近双开大门了,她向后拎起一只脚,伸出足尖向大门点去。
鞋尖传来门的重量,又是一轻,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谢玲背靠着门小步地挪了出去。
陈薇的后背也整个儿出了双开大门时,谢玲悄悄松了口气。
但是猛然间,她的眼睛收缩了起来――双开大门自动掩上了,门框边不左不右不早不晚,端端正正磕在陈薇头上顶着的钢盔边沿。
发出轻轻却清晰地“磕”的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听在谢玲耳中,犹如雷击,她的牙关一紧,又咬着了自己的内唇。
谢玲的嘴巴一直被陈薇用左手紧紧捂着,刚才为了阻止谢玲的尖叫,陈薇用力过猛已经磕伤了娇嫩的内唇,这一咬嘴里立刻一阵腥甜。
出血了!
这就像是触动了某种神秘的警铃,谢玲从缓缓掩上的双开大门缝隙里看到,原本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丧尸群,就像一股黑潮一样涌动起来,一声嘶吼声传来,丧尸群冲着双开大门齐齐转过身来。
谢玲当机立断,大喊一声:“跑。”
一个转身,顺势一推,把胸前的陈薇推下了三楼楼梯。
谢玲眼角一转,瞟到楼梯平台角落里放着一把清洁工清理用的拖把,一把抓过来就想把拖把柄塞到双开大门的把手环里。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的爪子已经触到了双开大门。
谢玲把拖把一甩,拔腿就往楼下跑。
转过楼梯中间的转角,谢玲一眼看到――早该跑下楼的陈薇却束手无策的站在二楼平台上!
“姐!”谢玲脚步不停,尖声大叫:“快跑啊!”
陈薇匆忙中一回头:“二楼有丧尸!”
其实不用她解释,已经冲下来的谢玲也看到了,二楼门诊科室的走廊大门里也推推搡搡冲出了一堆丧尸,虽然暂时被走廊中间病人休息用的联排长椅阻了阻,但这已经不足以让陈薇和谢玲从容跑到一楼大厅了。
而且,谢玲已经隐约想到,三楼、二楼都有丧尸,谁知道大厅哪个角落里是不是也有一群排排站分果果的丧尸呢?
这座卫生院里的丧尸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后有追兵,前有伏敌,陈薇和谢玲居然到了绝路!
谢玲眼一瞟,大叫道:“快进电梯!”
陈薇一滞,目光飞快地瞟到了二楼平台那扇半开着门的电梯上。
没什么好犹疑地,陈薇一头冲了过去。
铛一声,她的头盔撞在了半开的电梯门的边框上。
这该死的头盔,自从到了卫生院,已经不止一次坑自己了!陈薇一抬手,扯住扣带,用力一扯,扯脱带子,手一甩,把头盔甩向了左侧二楼门诊科室里冲出来的丧尸群,头盔咣一声撞在其中一只丧尸头上。那只丧尸的脚步一点迟滞都没有继续扑过来。
陈薇一侧身,从半开的门里挤进了电梯,回头对谢玲大叫:“快!”
谢玲一个转身,双手抡起消防斧,咔嚓一斧,劈中正从台阶上冲下来的一只带头的男丧尸腿上。
这一斧劈断了丧尸的右小腿,那只男丧尸是只医生丧尸,穿着长长的白大褂,左腿一断立刻骨碌碌横着滚倒在台阶上,绊倒了好几只紧追在后的丧尸。
谢玲毫不停顿,消防斧一收,三步并做两步从楼梯台阶上几乎是跳了下来。
她可比陈薇机灵多了,还在楼梯上时,就早早把头盔扯下来扔掉了。
谢玲侧身扑进了电梯,因为单手拎着消防斧,这一扑,劲使得过头了,脚步一个踉呛,就要摔倒――可她的左脚还留在电梯外没有缩进来呢!
陈薇扑上去肩一顶扶住了谢玲,谢玲紧接着把电梯外的腿一抽,进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这小小的一点耽搁,一只丧尸已经追了上来。
丧尸傻乎乎地一头撞在半开的电梯门的边框上,被稍阻了阻,然而它的右臂却毫无妨碍地伸进了电梯间。
留着长长指甲的爪子。
凶猛地向谢玲的后背抓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电梯就是铁皮棺材
咯嗞嗞……
丧尸的爪子在谢玲背后的铝片上滑过,眼见着就此滑落,突然,丧尸的尾指钩住了谢玲用来固定铝片的布条。
丧尸的爪子牢牢抓住了布条,使劲往外拉。
谢玲本就没站稳,向后一仰。
陈薇一见不妙,身子一侧,举起右手的砍柴刀,一刀向伸进电梯门的丧尸胳膊斩落。
咔一声,砍柴刀正中丧尸小臂上。
然而,陈薇毕竟力弱,这一刀并没有把小臂整个儿砍断,丧尸没有痛觉,依然固执地抓着布条向后猛扯。
陈薇使劲向上拔刀,想把刀拔出来继续砍丧尸。
咣一声,丧尸横带着砍柴刀的胳膊在后扯时,撞在了电梯门框上,陈薇握着刀柄的手也撞在了门上,痛得她手一松,松开了刀柄。
砍柴刀死死卡在了电梯门口。
但这也阻止了丧尸把谢玲拖出门,丧尸在外面再怎么用力,这力气也都被卡在门框上的砍柴刀抵消了。
谢玲总算缓过口气来,把手里的消防斧一递:“姐,用斧头!”
陈薇双手接过,奋力举起,冲着卡在电梯门口的丧尸胳膊砍去。
咔、锵啷,这一斧,干脆利落地斩下了丧尸的胳膊,正在后扯的丧尸仰天摔倒在地,留在门内的半截胳膊带着砍柴刀撞到谢玲背后的铝片上――丧尸的爪子,直到此时仍死死抓着绑扎的布条。
谢玲一脱困,立刻转身冲到电梯门边,掰住门框沿用力往中间推,边抬头对陈薇喊道:“快关门!”
陈薇当啷一声扔下消防斧,学着谢玲的样子,掰住另一边的门框,齐心向中间推。
门框动了一下,缓缓的开始闭拢。一开始,有些滞涩,但很快,速度就加快了。
当电梯门最后关上时,两只丧尸几乎肩并肩撞了上来,咣一声,重重撞在刚刚合拢的门上,震得电梯一直摇晃。
电梯内,一点光都没有。
陈薇瘫坐在门边,靠着凉凉的电梯门喘息着。
她听到对面的谢玲也是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门外,丧尸还在锲而不舍地撞击着电梯门,发出震耳的咣咣声,电梯不停地颤抖着。
一只手伸过来。是谢玲的。
陈薇反手握住。
谢玲低声道:“这电梯门挡不住多少时候,我们得爬出去。”
陈薇明白谢玲的意思,其实就算丧尸撞不开门,这样一通乱撞说不定就把电梯的保险夹给震松了。
电早就停了,没有了各种保险装置发挥作用,光靠四个角上的保险夹,这座电梯能支撑多久,那是只有天晓得了。
虽然这只是二楼,但电梯摔下去,自己和谢玲肯定不会毫发无伤。而电梯外的大厅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丧尸等着呢。
陈薇咽了口涶沫:“往上面爬吗?”
电梯顶上有临时救生口,这可是常识。
谢玲回道:“是。我们从救生口爬上去,再沿着钢索直上楼顶。到了楼顶再想逃出卫生院的办法。”
陈薇有些犹疑:“我、我恐怕爬不了钢索。”
陈薇最后一次爬绳索,那还得追溯到小学5年级时体育课上爬绳子。结果在老师又托又顶之下,陈薇也只爬了一半又出溜了下来。
“爬不了也得爬!”谢玲脱口而出,但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急躁了,缓了缓,轻声道:“姐,你放心,我会在下面托着你的。这电梯就是口金属棺材,我们在里面总不能待一辈子。”
陈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即下了决心:“走。”
谢玲背过身,让陈薇弄下自己后背紧扣着的丧尸半截手臂。
电梯内一片漆黑,这不像野外,连朦胧的星光都没有。
陈薇摸索了好一阵,也没弄下丧尸的手臂。
谢玲忙道:“把布条割了,穿不穿这铝片现在也无所谓了,等会儿要爬钢索,没这东西还轻便点。”
陈薇自然知道这是谢玲为了让自己宽心才这样说,要知道就在刚才铝片还救了谢玲一命呢,那只丧尸的爪子真要抓到谢玲的后背,只要刮上一道小小的伤口,谢玲就完蛋了。
然而,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丧尸的撞击声越来越重。电梯只是关了内门,外门并没有关,缺少了一半的防护。
丧尸如果撞得门变了形,突破进来,陈薇和谢玲真正叫做瓮中捉鳖了。
陈薇摸索着拔出了半截丧尸臂上的砍柴刀,用刀上的勾刃割断了布条。
谢玲顺势脱下铝片,甩手扔在地上。
她站起身,摸索着找到了消防斧,扭头对陈薇道:“靠着角落,我把顶上的灯罩先砸掉。”
陈薇依言紧紧靠在角落里,缩起双腿。
呯呤啪啦一阵响,谢玲冲着头顶上一通乱砍,塑料灯罩、扶板什么的掉落了一地。
谢玲自觉清理得差不多了,住了手。
唤过陈薇,让她坐在蹲下的自己的肩头,两腿一使劲,把陈薇肩了起来:“快找一找,顶上应该有个活动门。”
陈薇举起双臂在电梯顶上摸索着,她的手指被天花板残留的零件碎片划了一下,似乎出血了。
陈薇没有停手,继续摸索着,终于,她一声欢呼:“找到了。”
咯吱一声,一丝亮光透了进来。
电梯顶上的一块活页门被陈薇推开了,透进来电梯井道顶端卷扬机房的光亮。
有了光,行动就方便多了。
谢玲先把陈薇顶了上去,想了想,又递上了砍柴刀和消防斧,然后自己原地使劲一跳,握住了陈薇伸下来的手,两条修长的腿在电梯内壁的扶手上蹬踩着,爬了上去。
谢玲爬出电梯,先出来一步的陈薇兴奋地拍拍她的肩:“快看,井道里有梯子!”
借着头顶透进的光线,谢玲也一眼看到,果然,电梯井道内壁上有条金属梯子。那是给维修工人用的。
非常简单的梯子,甚至可以说,只不过是固定在水泥壁上的几根铁条。
但这总比爬钢索来得方便。
谢玲原本已经准备把消防斧扔下了。砍柴刀在爬钢索时,还能勉强插在皮带上,可这又长又重的消防斧可没法带着。
真是意外之喜。
陈薇和谢玲快手快脚走到井道边,准备爬上简易梯子。
陈薇已经爬了上去,谢玲也踏上了一只脚――;
第一百四十四章 裹尸袋
突然,咯吱,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
谢玲只觉得还留在电梯上的脚一滑,失去了平衡,幸好她的右手已经攀住了梯子的铁条,胳膊一用力,脚尖一蹬,全身稳稳站上了梯子。
咯吱,咯吱,又是接连几下声音传来。
接着,在陈薇和谢玲惊诧地目光中,因为被丧尸不停顿地撞击,震松了四个角的保险夹的电梯,先是缓缓的,接着越来越快,重重摔了下去。
轰地一声巨响。
电梯摔到了一楼,井道内腾起一股灰尘和碎片。
呛得陈薇和谢玲一阵咳嗽。
谢玲边咳嗽边扬头大喊:“快往上爬!”
电梯一摔下去,就从电梯门处照进一片亮光,黑压压的丧尸就挤在门口,没有电梯外门的阻挡,它们与站在井道内壁简易梯子上的陈薇和谢玲几乎可以说是面对面眼对眼。
站在早里面的一只丧尸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凶猛地一跃,向陈薇和谢玲扑了过来。
自然,它这一扑扑空了,爪子都没够上对面的井壁,就直直地摔落下去,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然而,正所谓一只丧尸倒下了,千千万万只丧尸站了起来。
几乎称得上是前赴后继,更多的丧尸隔空跳了过来,一幅不把陈薇和谢玲抓住不罢休的样子。
陈薇和谢玲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然医院用的电梯比普通民用电梯要宽敞,井道宽度有2米多,但谁知道丧尸中有没有跳远高手,万一正好跳到梯子上呢?
两人没一丝犹疑,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脚下,丧尸还在下饺子一样跳进来,掉下去。
卫生院只有四层楼,不算太高,陈薇很快爬到了顶,她探出头张望了一下,安装着卷扬机的电梯房里,悄无声息,空空荡荡,没有丧尸的影子。
陈薇先把砍柴刀扔了上去,双手一撑,翻上了电梯房。
她回身向谢玲伸出了手,谢玲倒转消防斧柄递给陈薇,空出手后,也很轻松爬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急走到电梯房玻璃窗后,向外一张望――外面是空空如也的平台。
没有丧尸。
陈薇和谢玲刚松了半口气,又开始发愁。
该怎么下去呢?
谢玲回头张望了一下电梯井:“那些丧尸没再往下跳了。”
陈薇叹了口气,那是肯定的,丧尸没脑子,可是还有本能在支配它们,失去了自己和谢玲的身影,它们自然不再扑过来了――早知道,自己就在简易梯子上多等待一会儿,让更多的丧尸扑过来“自杀”,让卫生院里的丧尸能少一只是一只,也好方便两人逃脱。
现在嘛,陈薇打量了一下楼顶,平台中央有一道门,应该是通向下面各楼层的。
陈薇推开电梯房的门,小跑过去,扭住门把手,转了一下。
把手纹丝不动。
反锁住了。
自己下不去,丧尸也上不来,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沮丧。
谢玲也出了电梯房,沿着平台边沿走了一圈,走到楼后时,她的脚步一滞,忍不住一声惊呼:“姐,你快来看看这里!”
陈薇快跑到谢玲身边,探头一看。
脚下,是卫生院的后停车场,有标线划好的车位,也有自行车棚,看来是给医务人员使用的。
然而现在,停车场里一辆车都没有。
有的,是一只一只的袋子。
黑色的裹尸袋。
一排一排,放满了整整一个停车场。
虽然阳光照在身上,陈薇还是全身发凉。
这是怎样恐怖的末日一幕!
陈薇可以想像到,生化危机刚刚爆发时,大量病人被送到医院,医护人员在医院里忙乱成一团。
大量的感染了生化病毒的病人死去。
医院肯定向上级部门报告,然而,要不是上级部门已经联系不上,要不,干脆就是上级部门自己也面临瘫痪。
大量尸体只能草草用裹尸袋一装,临时放在停车场。
只是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些死人,还将复活。复活成丧尸来袭击他们。
陈薇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调节了一下,向楼下成排的裹尸袋望去。
果然,有不少袋子被硬生生撕裂了,里面并没有尸体的影子。
九成九,这些从裹尸袋里爬出来的丧尸,回到了卫生院大楼内。
但是,还是有不少袋子是鼓鼓的。
陈薇瞪大眼睛细看,终于发现,这些袋子顶端都有重击的痕迹,其中有一只裹尸袋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具尸体,陈薇看到,那具尸体的头被重物砸得扁扁的。
看来,当时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些死尸在变异,可惜,虽然抢先杀了一部分,到底还是没有挡住潮水一样丧尸的攻击。
最初的震惊过后,陈薇和谢玲都有些悻悻的,现在可不是感怀这些有的没的时候,自己两人可还没脱困呢。
谢玲又围着平台走了一圈,最后决定――沿着防雷针爬下去。
平台的一侧竖着一根高高的防雷针,防雷针后牵出一根铁条,铁条围着平台四周转了一圈,又从平台边延伸向下,一直消失在楼下的地面。
防雷针,这在现代建筑上随处可见。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细,基本上,就是拇指粗细的一根大号铁丝。
陈薇看了看固定防雷线的支架――其实就是横着钉入墙壁的又一根大号铁丝。
她伸出手摇了摇,防雷线应手晃了晃。
陈薇立刻缩回了手,扭头看着谢玲:“这也太不牢靠了。”
谢玲报以苦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再怎么不牢靠也比穿过楼道里挤成一堆的丧尸要靠谱。
谢玲指了指平台下的外墙:“姐,你看,靠着防雷针还有一根下水管道,管道边也有固定的架子,我们爬下去时,可以撑着防雷针和下水管道支撑架子,而且这楼层之间还有窗框啊什么的,这样多少能借些力。只要动作利落一点,四层楼很快就能爬下去了。”
很快就能爬下去?恐怕是很快就能摔下去。
但是,还有别的逃生之路吗?
没有。
那就爬。;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死丧尸的妙用
陈薇和谢玲做了充足的准备,先把消防斧和砍柴刀扔了下去。
陈薇又让谢玲帮她解下了铝片,这铝片胸甲虽然很顶用,可现在身上多点重量就是多点危险。
两人又脱下了牛仔衣裤,绑在一起系成一条保险绳。保险绳并不长,估计连二层楼的高度都没有,而且也不够结实,但有总比没有好。
陈薇体重比较轻,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陈薇先下,谢玲在上面拉着保险绳。
陈薇原是想让谢玲先下的,自己有个榜样在前多少安心点。
结果谢玲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主意:“万一我身体太重,防雷针支架断了什么办?”
谢玲把保险绳扎在陈薇腰上,一头在自己手腕上绕了几圈,脚蹬住平台旁凸起的排水沟边沿:“好了。”
陈薇战战兢兢的身体向后趴在排水沟上,一手掰住防雷针的铁条,一手搂住下水管道,两只脚一左一右踩在两个支架上,慢慢地爬了下去。
谢玲一点一点松着手里的保险绳,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她又不能探头去看陈薇,不晓得陈薇现在处于什么状况。
但只要保险绳那头没有传来重重的拉力,就说明陈薇没有踩空。
又过了片刻,谢玲感到保险绳一紧,她的心刚一拎起来,陈薇的喊声从下面传来:“绳子不够长了。”
谢玲连忙跑到平台边,趴下身往下一望。
陈薇正趴手趴脚地撑在防雷针和下水管道间,身体紧紧贴着外墙,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下面一眼。
谢玲探着头嚷道:“把保险绳解开。”
陈薇哆嗦着,勉强腾出左手去解腰间的保险绳结,解了几下没解开:“打得绳结太紧了,我解不开。”
谢玲没有迟疑,手一扬把保险绳子扔了下去。
绳子呼一声掉落下来,一头垂向地面,另一头还扎在陈薇腰上。
谢玲大叫:“继续爬,不要停,很快就到了。”
陈薇含着泪,谢玲扔下保险绳意味着她自己的危险更多了一分。
陈薇咬着牙,重新向下爬动,少了保险绳的牵引,她压在支撑架子上的体重一下子增加了不少,防雷针在她手里居然渐渐变了形。
陈薇不管不顾,加快了手脚的动作――快了快了,再一层楼就到地面了。
楼上,谢玲注视着陈薇最后一跳,跳到了地面上。
成功了。
谢玲吁了口气,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
这时,谢玲看到楼下的陈薇又蹦又跳,还打着手势。
眯起眼睛一看,是暂停的手势。
出什么事了?旁边有丧尸?没看到啊。
防雷针的支架断了?也不像。真要断了,防雷针肯定断裂倒下去了。
谢玲站住身影,看着陈薇,想知道她究竟何意。
陈薇看到楼顶上谢玲停住了动作,立刻一个转身向停车场跑去。
只见她跑到一个裹尸袋前,拎起两角,在地上倒拖着,一路拖到了大楼外墙边。
放下,又跑回停车场,继续拖起一个裹尸袋,拖过来,挨着前一个裹尸袋放好。
谢玲在陈薇跑去拖第三只裹尸袋时,弄明白了她在干什么。
陈薇这是拿裹尸袋里的死丧尸,当充气垫子呢。
一想到万一自己一失足,会重重摔在丧尸身上,把它们的肚肠什么的压得稀烂时,谢玲就禁不住扯了扯嘴角,嗯,真够恶心的。
但是,还真管用。
四层楼并不算太高,有这些死丧尸作缓冲,自己的性命又多了几分保障。
陈薇气喘吁吁,把下面的丧尸牌充气垫子加了足足有两层高,还细心地让所有丧尸被爆烂了的头一律向外,这才冲楼上的谢玲招手示意。
谢玲利落地坐在平台边沿,回身手一掰,抓住平台边沿,顺势两条长腿向下一点,点在了防雷针和下水管的支架上,攀援而下。
谢玲以前没少玩攀岩,无论是胆量还是技能,比小学班主任陈薇老师高出了不是一截半截,她下来的速度很快,眼见只剩下一层楼了。
楼下的陈薇刚松了口气,就见下水管道向外一歪,支架整个儿脱落了。
谢玲一失手,紧跟着下水管道摔了下来。
啪一声,仰面朝天,掉在丧尸牌充气垫子上。
陈薇躲过劈里啪啦在空中散成几段掉落下来的下水管。
扑到谢玲身上,扶起了她的头。
谢玲咳嗽了几声,睁开眼:“我没事。”
刚要挣扎起身,忍不住唉哟了一声,伸手扶住了后背。
陈薇侧头一看,谢玲后背上摔出了块好大的乌青,乌紫乌紫的,是大块的皮下淤血。
虽然有丧尸做缓冲,虽然只有一层楼高,谢玲这一摔还是受了伤。
陈薇嘴角含泪:“你怎么就把保险绳扔下来了呢,你再等等,我没准就解开了,有了保险绳子,再怎么也不会摔成这样。”陈薇也是太过忧心之下混忘了,保险绳子最多到二楼,谢玲是到一楼才摔下来的。
谢玲皱眉忍着痛道:“姐,没事,有保险绳子也没用,又没人在上面拉着,拴在支架上也吃不住力。我还嫌绳子碍手碍手呢。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说着,从丧尸垫子上站了起来。
两人总算脱困而出。
现在,想要出卫生院很简单,大楼里的丧尸颇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风度,只在楼内折腾,居然到现在,也没一只丧尸跑出来。
陈薇和谢玲只要翻过铁栅栏围墙,就能安全脱身。
但是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王路的救命药,还没拿到呢。
陈薇问谢玲:“怎么办?”
谢玲咬着唇,缓缓摇了摇头:“大厅里的药房是不用想了,我估计现在大厅里肯定满是丧尸,何况,就是没有丧尸我们俩也拿那玻璃没办法。”
陈薇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喃喃道:“三楼的手术室和住院部现在也成了死地。我想想,除了这两处地方,医院里还有什么部门,平时也会放有常用药品?”
突然,陈薇和谢玲齐齐眼睛一亮,不约而同低呼道:“注射室!”
谢玲一跺脚,禁不住粗鲁地骂道:“见他的鬼,我怎么就忘了注射室呢?注射室肯定在一楼大厅的旁边,我们根本用不着冒险上楼的。早想到这,我们现在都已经拿了药回崖山了!”
想到后悔处,谢玲重重往墙上砸了一拳,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陈薇也心里纠结得嘴里阵阵发苦,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就因为一时想岔了,两人现在不得不冒更大的生命危险,去把原本简直可以称得上易如反掌得到的药,拼了命去换。
她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声音道:“妹子,这不能怪你,我也一样没想到。咱们静静心,找到注射室。注射室肯定在一楼,我估计那里的丧尸比楼上会少很多,我们还是有机会拿到药的。”
这是最后的机会,再要失手,王路必定丧命。;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剁肉
陈薇和谢玲一前一后,靠着卫生院大楼外墙摸去。两人细细商量过,大厅是肯定不能进了,只能试试看爬周边的窗户。先要找到注射室所在位置,然后砸破玻璃窗爬进去――这玻璃窗户都是普通的彩铝玻璃,肯定不会象取药处的厚玻璃那样变态。
当然,注射室肯定有丧尸,而且数量不会少。
身为一个孩子母亲的陈薇自然知道,带着一个孩子看病可不是什么一加一那么简单的事,尤其是需要给孩子打点滴的,有年幼不懂事双手乱抓乱挠的孩子,陪同的大人常常是一加二、一加三。
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绕过墙角,谢玲眼尖,捅了一下陈薇:“快看,那儿有扇侧门。”
陈薇也看见了,还真是一扇门。就在大楼右侧,有道玻璃门,门居然还半开着。
大楼侧边是车道,四周无遮无拦的,也没有隐藏身影之处。谢玲伸手拉住了陈薇的衣角,悄声道:“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动静小点,省得惊动了里面的丧尸。”
陈薇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
陈薇半蹲在墙根,看着谢玲背靠着墙壁,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门边,凑到门框边只瞄了一眼,就飞快地缩回了头。片刻后,又一步步挪了回来。
不用问,陈薇都能猜得出谢玲看到了什么,毫无疑问,门内有为数不少的丧尸。
谢玲离得侧门远了后,返身跑了回来。
跑到陈薇身边时,一把拉住陈薇的手,带着她也向后跑,直跑到楼后的停车场处才停下来。
谢玲急促地道:“那里有好多丧尸。”她顿了顿,“不过门里就是注射室。”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但是无论面对哪个消息,陈薇和谢玲都是束手无策。
谢玲脸色黯然地道:“我虽然只瞄了一眼,不过已经看到注射室的护士台上堆了好多点滴袋子,别的不说,那些原来正在打点滴的丧尸,还有不少直到现在手腕上还拖着没打完的点滴袋子。”
谢玲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划拉了一下注射室的示意图。
半开着的是侧门,进去后靠左就是护士台,靠右则是一排排供病人注射时坐着的联排座椅,侧门对面则是进出的主入口,一直通向大厅。
护士台离侧门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10多米,但是,这10多米的路上却布满了丧尸。
“多吗?”陈薇不死心,直盯着谢玲的眼睛问。
谢玲苦笑笑:“这嘛说,就算是这些丧尸站着不动让我们两人砍,也能把我们累死。”
陈薇脸色灰白,缓缓靠着墙坐了下来,呆呆地瞪着停车场上那一排排装着丧尸尸体的裹尸袋。
王路就这样要死了吗?历经种种苦难,最后居然是死在一次小小的着凉上面,和可怕的丧尸拼杀都安然脱身,现在却倒在发烧下。
陈薇有种很荒唐的想法,也许王路被丧尸咬了,也比发烧而死要好,被丧尸咬了还能“复活”成丧尸,好歹能动能吼还会吃,算是特殊的继续“活”着。
可现在这算什么?居然死在一剂常用药就能治好的发烧上!
王路简直比面前那些裹尸袋里,死了后刚刚变成丧尸却被人用重物砸碎脑袋的丧尸还悲催!
陈薇看着成排的裹尸袋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悸动,突然,她一愣。
想起了自己以前陪王路和王比安看《行尸走肉》时见到主角所做过的一件事。
陈薇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谢玲的手:“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谢玲听陈薇三言两语说了她的办法,一脸古怪,咬了咬唇:“行,试试看。”
陈薇和谢玲跑到停车场,从裹尸袋里拖出几具早已经死透透的丧尸。
谢玲拿来消防斧,侧头看了看陈薇,陈薇点了点头。
谢玲双手握斧,嘿地吐气开声,一斧,向丧尸的胸膛砍去。
咔嚓一声,斧头剁进胸骨。
谢玲把斧头左右侧了侧,将破口弄得更大。
再次举斧,又一斧砍在肚腹上,砍口里立刻溅出黑色的尸水。谢玲斧头一抽出,豁开的肚子破口里,滑出一堆半腐烂的肚肠。
陈薇虽然早有准备,当初看电视剧时看到这一幕就已经让她恶心不已,现在亲身重演更是难以忍受,尤其是想到等会儿自己要在身上挂上丧尸的腐烂肚肠,陈薇一口气没闭住,头一低,哇哇地呕吐起来。
谢玲虽然不是没杀过丧尸,可跟着王路基本上是用远距离点杀,称得上姿态优雅,哪里做过现在这样变态的事情?她的裤管早已经溅上了好几滴尸水,喉咙里也哽得难受。现在看到旁边的陈薇大吐特吐,再也扛不住,头一侧,哇一声,也吐起来。
两人吐了半天,连清水都反胃了上来,这才好歹止住了。
陈薇反手擦了擦嘴,摇摇摆摆走到一边拿起了自己的砍柴刀,又摇摇摆摆回来,蹲在一具完好的丧尸前挥刀剁起来。
谢玲也没停手,也开始对另一具丧尸开膛破肚。
半小时后,陈薇和谢玲面对着一具具七零八落的丧尸尸体,和一摊摊半腐烂的肚肠内脏器官,空气中满是腥臭欲呕的臭味。
陈薇抽了抽鼻子,侧头问谢玲:“这味道怎么样?”
谢玲点了点头:“真的好臭,应该能把我们的体味掩盖下去。”
接下来,陈薇和谢玲就要把丧尸内脏往自己身上抹,可是陈薇刚要去用双手捧腐肉,又迟疑了。
她记得电视剧中的一个细节:《行尸走肉》的主角身上穿着防水外衣,手上戴着像胶手套,脸上还戴着防水眼镜,才敢把丧尸内脏挂身上。
自己和谢玲现在身上却只是普通的牛仔衣裤,还因为被结成保险绳绽了好几个破口子。
这丧尸体液接触到身体虽然不见得肯定会感染病毒,但也不得不防。
陈薇眼睛一错,看到停车场边散乱地停放着几辆手推式病床。想来这病床是原本用来装运尸体的,立刻有了主意。;
第一百四十七章 嗅觉欺骗
半小时后。
卫生院的左侧车道上,骨碌碌滚来一辆手推式病床。
病床上堆满了被开膛破肚的丧尸,肠子、胃、心肺一嘟噜一嘟噜地搭拉在床沿。
床的四边还挂着裹尸袋,袋子敞开着口,里面装的也是丧尸剁碎的尸块。裹尸袋把病床下面遮得严严实实。
病床下蹲在里面推着车子前进的,不是陈薇和谢玲又是哪个。
两人都没有带武器,消防斧又重又长根本带不了,而砍柴刀――用得上砍柴刀的时候,两人也肯定gaover了。
于是陈薇和谢玲干脆赤手空拳,把所有的希望放在病床上那一堆堆丧尸残肢碎肉上,只要能掩盖住两人的体味就是胜利。
虽然堆满了尸块,但原本就设计能尽量让医护人员方便地推行的病床,不一会儿就到了侧门前。
陈薇和谢玲互打了个眼色,更放轻了脚步,一人一边扶着病床向前推。
侧门是半开着的,掩着的半扇门虽然没有上插销,但还是把病床阻住了。
陈薇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门被病床推开了,用力过猛,反撞在墙上,发出呯地一声,。
陈薇和谢玲魂都要吓飞了,两人不自觉拉住对方的双手,死死握住,似乎只要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尖叫着从病床下钻出来,对上一群正闻声扑过来的丧尸。
一秒、一秒,一分,一分。
时间慢慢过去,但是,注射室里的丧尸并没有反应。
它们在病床边徘徊着,有的甚至身体都磕着了床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直愣愣擦身而过。
成、成功了!
陈薇和谢玲无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
谢玲向左方打了个手势,示意陈薇护士站的方向,陈薇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推动病床缓缓前行。
护士站结构很简单,靠着注射室的左侧是一条长长的柜台,负责注射的护士就在柜台里面,病人把配来的药品交给护士后,护士会调配好,然后叫病人坐在柜台对面伸手胳膊注射。这是打点滴的,肌肉注射也就是王比安所称的打屁股针,则是在柜台边的一间小房子。
陈薇和谢玲从病床边挂着的裹尸袋缝隙里张望着,就是冲着打点滴的长柜台而去。陈薇没少带儿子打过点滴,自然知道那里经常会放着许多护士正在调配的药品,而不像肌肉注射,一般病人只带着当天该打的药,护士打完了,也就留个空药瓶。
长柜台侧边有个供护士进出的小门,说是门,其实就是柜台上的一块盖板,可以掀开供里面的人进出。
那块盖板现在是掀开的,陈薇和谢玲打算把病床一直推进护士站,然后拿了里面的药品再原样返回。
病床缓缓前行,透过裹尸袋的缝隙,陈薇和谢玲能看到周边徘徊的各种各样的丧尸,穿着白大袿褂的,自然是医生和护士,而穿普通衣着的,是来看病的居民。
有的丧尸全身完好,但也有不少丧尸脸上胳膊上都是被啃咬后留下的伤口,显然是二度感染后变异的。
谢玲还看到了放在联排座椅上的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里伸出一只小小的拳头,里面分明裹着一个婴儿。只是那伸出包袱的小小的拳头,是尸黑色的,还一动一动。那婴儿也早已变成了丧尸。
通向大厅的门大开着,不时有新的丧尸进来,也有丧尸出去。如果不是进出的“人群”面上身上布满了尸斑和啃咬的痕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家医院注射室场景。
谢玲有点疑惑,怎么自己和陈薇刚进入卫生院一楼大厅,为了砸取药室的玻璃闹得真正的死人也能吵醒,但这些丧尸却并没有冲出来攻击她们,现在却又像赶集一样热闹。
也许,这和两人惊动了三楼的那群奇怪的排排队分果果的丧尸有关。
自己咬破了嘴唇发出的血腥味,就象按下了一个警铃的开关,让这些怪异的丧尸都行动了起来。
幸好,唇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要不然,以自己体验过的丧尸对血腥味的敏感程度,估计这病床上的丧尸肉块内脏也不一定能掩盖住。
陈薇和谢玲行进得很慢,病床前有丧尸时,两人宁肯呆着不动,等丧尸自行离开了,才继续前进。从侧门到护士站也就10来米的距离,两人推着病床走了都快半小时,蹲在又窄又矮的病床下,时间一长,两人不但腿又酸又麻,身上都憋出了一层细汗。
不过,护士站已经近在咫尺,前方就是供医护人中进出的盖板门。盖板打开着,只要把病床从缺口推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突然,咔哒一声轻响。病床不动了。
陈薇试着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病床还是纹丝不动。
陈薇试探着从裹尸袋下方张望出去――病床的两个前轮抵在盖板小门的边沿。一左一右,正好抵在盖板门两侧的柜台角上。
病床比盖板门正好宽了那么一点点。
蹲在病床前的陈薇都没有犹疑,掀开前头的裹尸布,就往外爬。
刚才一路推着病床进来时,陈薇早就观察清楚了,护士站里空无一尸。
现在,注射室里的大群丧尸被护士站的长柜台隔绝在外,唯一的出入口又被谢玲推着的病床给挡住了,只要自己动作足够快,取了药就回到病床下,就不会惊动丧尸。
陈薇爬出病床,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前急爬,护士站里的地面上到处扔着点滴袋子、药盒、处方,点滴袋子大都被踩破了,药盒里的玻璃药瓶也碎了一地。
陈薇的目标并不是这些已经污染了的药品,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护士站的最里面有个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点滴袋子和整盒的药品。
陈薇尽量避开地上的药瓶玻璃碴,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小桌子前,胳膊一伸就从上面扒拉下了好几个点滴液袋,脚边的地面上飘落着一只装药的空塑料袋,陈薇一把捞过来,也顾不上看药品的名称,就把点滴袋子、药盒往袋子里塞。;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两头被堵
这时,护士站外的丧尸有了反应,尤其是靠近长柜台的几只丧尸,剧烈地抽动着鼻子,向护士站走来。护士站的长柜台挡住了它们的去路,丧尸嘶吼着,不停冲撞着柜台,发出呯呯的声音,这声音惊动了更多的丧尸。注射室里的丧尸都躁动起来,嘶吼声,抽动鼻子的嗅闻声此起彼伏。
躲在病床下的谢玲握着床腿的手都紧张得汗湿打滑了,却又不敢出去接应陈薇。光出去一个陈薇散发出的体味就惊动了这样多的丧尸,如果再加上一个自己,还不得刺激得丧尸爆走?再说,只要自己用病床挡住这道进入护士站惟一的盖板门,外面的丧尸一时半会儿伤害不到陈薇。
谢玲觉得时间走得特别特别慢,终于,病床前的裹尸袋一掀,陈薇几乎是一头滚了进来,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手里还牢牢抓着一只鼓鼓攘攮的塑料袋子。
谢玲悄没声地松了口气,刚要推动病床赶快离开越来越躁动的丧尸,陈薇突然脸色一变,冲着谢玲做了个“等一等”的手势。只见陈薇打开塑料袋子埋头一阵翻找,等抬起头来时脸色慌急万分。
谢玲看到陈薇无声咧齿说了一个字,她反复在自己嘴里做了个同样的口型――嗞?丝?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突然,谢玲明白了,陈薇说的是“针”!
陈薇拿到了药,却没拿到注射用的针头!
点滴能不能口服?会不会反而给王路造成新的伤害?这谢玲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以前听说过,有人因为医用胶囊有毒就把里面的药粉拆出来直接口服,结果造成食道烧伤。
但可以肯定的是,口服效果绝对比不上用针头进行皮下血管注射。很有可能,药品经过胃和消化道后,有效成份都被破坏了。
陈薇没有半点犹疑,看到谢玲的眼神分明是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意思时,把塑料袋往她手里一塞,又一头钻出了病床。
几乎是陈薇一离开病床的“保护”,注射室里的丧尸们就骚动起来,更多的丧尸扑到了长柜台前猛烈地撞击着柜台,木制的柜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谢玲躲在病床下,甚至看到一只3、4岁小女孩变成的丧尸在大理石地面上手脚并用地爬着,向护士站而去。她的手腕上还留着胶带固定的针头,针尾后面拖着长长像胶管子,管子的另一头则是只点滴输液袋。
谢玲闭上眼――陈薇,快啊!快回来啊!
陈薇现在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的眼睛飞快地扫过护士站内的一切,为了观察清楚,她甚至微微抬起了上身――放药品的小桌子上,没有针头!长柜台台面上,也没有针头!
突然,陈薇的眼光一凝――长柜台内侧是一排排的抽屉,有一只抽屉半开着,外面挂着一条细细的透明的塑料管子。曾经带着王比安无数次打过点滴的陈薇一眼认出来,那正是针头后拖着的输液细管子。
陈薇一头扑了过去,头顶就是护士站外只有窄窄柜面分隔的丧尸张着的大嘴,飞速地探手进抽屉,胡乱地抓了一把,转身就往盖板口爬。
病床里伸出一只手,正是谢玲的,她一把抓住陈薇的肩头,使劲一扯,把陈薇几乎是扯进了病床下。
谢玲和陈薇紧紧搂抱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
外面的丧尸已经被陈薇的气味和发出的动静刺激得彻底暴走了。
大群的丧尸挤在长柜台前,伸出胳膊向空无一物的救护站里抓挠着,有几只丧尸挤到了堵在盖板门前的病床后,哗啷一下,把病床挤得一歪,接着又倾斜着死死顶住了盖板门。
陈薇和谢玲动弹不得,前面是盖板门,后面是成群的丧尸,退无可退。钻出病床就是直接把自己送到了丧尸口下,可要是留在病床下,万一暴走的丧尸把病床推翻了,暴露出来的两人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陈薇从病床四周挂着的裹尸袋下张望出去,只见除了靠着盖板门的这一边没有丧尸,另三边全是丧尸的腿。
其中一双腿穿着白大褂,明显是护士的。
说它是护士不是医生,是因为白大褂下面露出的是一双着水晶丝袜的腿,镂空的半高跟凉鞋,到脚踝的水晶短丝袜。想来是因为夏天,这双腿的主人嫌长丝袜太热,于是换了双短袜。注射厅里一向人多活多,穿着短丝还能少出点汗。
如果是在以前,王路带着王比安打点滴看到这样的短袜小护士,肯定又要挤眉弄眼一翻。只是现在,短袜下的死黑色的小腿被咬了一个巴掌大的洞,半腐烂的肌肉里隐隐露出白骨,左脚的丝袜顶端破了,露出已经剥落了趾甲的脚趾。
陈薇胸闷闷的,再不想法逃出去,自己和谢玲就将成为它的同伴。
然后,一个人拉在家里的王路就会因发烧而死,而孤身一人的王比安――陈薇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谢玲挤在病床靠盖板门一边,掀起裹尸袋向护士站内张望着。很快,她缩回了头,扭过身来,凑着陈薇耳边低语:“护士站里面靠墙有几扇排气窗,我们从那里逃出去。”
排气窗很高,都快靠近房顶了,也很狭小,但幸好陈薇与谢玲都是女人,身子骨小,能勉强钻过去。
陈薇点了点头,拿起装着药品和针头的塑料袋挂在自己脖子上,打了个死结。
谢玲看到陈薇准备好了,让出病床前面的位置,伸手在陈薇背上用力一推。
陈薇扑出病床,腿一曲站了起来,再也不考虑什么隐藏身影,撒腿就往墙边跑。
谢玲紧跟在后钻出病床,往前跑之前还不忘了一反手,呯一声,把翻起来的盖板又盖在柜台上。虽然只是块薄薄的木板,但在一根筋的丧尸面前多多少少能造成点障碍。
陈薇跑到原本放药品的小桌子前,双手使劲一推,把桌子推到了墙边,翻身跳上桌子――太好了,高度正好让陈薇扒住窗沿。
谢玲跑过长柜台时,柜台外的丧尸们的嘶吼声震得她耳朵都发麻了,撩起来乱挥的丧尸指尖离她的胳膊只有几寸远。
谢玲尖叫一声:“快啊!”
陈薇伸手猛一推排气窗的把手,把手纹丝不动,陈薇再推,还是不动。
排气窗因为长久没有打开过,门把手居然卡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配药
谢玲在桌子下已经看到陈薇的窘迫,她一把从地上捡起一只金属腿圆凳,递给陈薇,陈薇顺手接过,拎着金属腿用凳面狠狠向玻璃砸去。
哗啷一声脆响,排气窗玻璃应声而碎――谢天谢地,这只是普通玻璃!
陈薇双手掰着窗框就往上爬,谢玲这时也爬上了桌子,在上面托着陈薇的大腿往外送。
陈薇头朝下腿在后,爬出了窗户,墙外传来扑通的一声,显然是陈薇倒栽葱摔到了地上。
“谢玲!快啊!”陈薇在墙外大喊。
在墙内,谢玲也一点没有犹疑,早就双手攀上了窗框,正要用力――轰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谢玲扭头一看――长柜台被大群丧尸硬生生推倒在地,最前面一排丧尸顺势倒在地上,但更多的丧尸踩着它们的身体向谢玲扑了过来。
扑在最前面的丧尸长得人高马大,几乎有19米的高度,都可以去打专业篮球了,只见它扑到排气窗下,向已经钻出了上半身,两条长腿还踩蹬在内墙上的谢玲抓去。
谢玲一向以自己两条修长的腿为傲,然而现在,丧尸一把抓住了正是因为比他人修长才来不及缩上去的谢玛的长长的右腿的鞋。
谢玲的上半身已经钻出了窗户,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但她几乎是本能地将左脚重重踢出,一脚正中丧尸的脸,右脚顺势一抽,在丧尸的大手里留下了空空如也的鞋子,只一眨眼,就消失在排气窗口。
陈薇在窗户下接住了同样倒栽葱摔下来的谢玲,一眼看到她没了鞋子的右脚面在流血,分明是被窗框上残留的玻璃碎片划伤的。
但两人都明白,现在不是管这些小事的时候。
陈薇护着谢玲,一瘸一拐,向卫生院后墙铁栅栏跑去。
在她们身后,陆续有丧尸嗅到了谢玲留下的血滴的气味,从注射室侧面跑出来,向两人追来。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陈薇和谢玲已经跑到了铁栅栏边,互相拖拉着翻过铁栅栏,向远处的田野跑去。
丧尸们跑到铁栅栏边时,只能冲着地上滴下的鲜血又抓又挠又舔。
陈薇和谢玲脱出卫生院时,陈薇立刻用护士站抽屉里乱掏来的医用胶布――护士都有它来给病人固定点滴的针头――给谢玲脚背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王路以前曾经因为无意中把血滴留在地面上,结果把三只丧尸“勾引”到了龙王庙,这对陈薇来说可是个惨痛的教训。
陈薇搀扶着谢玲,在田野里绕了个大大的圈子,才回到了沿江公路上。
两人再次经过卫生院时,走在公路最外侧,以免被卫生院里的丧尸发现――现在,卫生院的前后停车场都出现了游荡的丧尸,有几只还靠近了外墙大门,随时都能冲出来。
总算是有惊无险,陈薇和谢玲挣扎着爬上“山寨金字塔”边通向崖山的山道时,双双瘫倒在石子路面上,陈薇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着道:“等王路发烧治好了,我就是拧着他的耳朵也要他把这扇狗屁倒灶的防盗门给修好,总得给人留个能开合进出的门啊!”
谢玲护着右脚勉强笑了笑:“那也得等哥病好了。”
陈薇信心十足,拍了拍挂在脖子上的塑料袋:“没问题。你哥啊,虽然说没生过什么大病,但以前每年都会发上一次感冒,也总要发高烧,不过到医院里挂个点滴第二天就没事了,多配的药只好扔家里的小药箱里。”
但愿――如此。谢玲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王路,能为你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陈薇和谢玲带着满满一袋子药回到龙王庙时,推开卧室的门,正好看到王比安正从王路胳肢窝下拨温度计。
听到开门的响动王比安扭过头来,欢呼一声:“妈妈!谢玲姐!你们回来了。”
陈薇几步上前,接过王比安手里的温度计对着光线一看,刚刚有点欢欣之意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
王路还是高烧不退。
王比安在旁边沮丧地道:“妈妈,你下山后我一直在用凉水给爸爸擦身子,可爸爸体温还是没有降一下来。”
陈薇强打精神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心,妈妈已经从医院里找到了药,只要打一针爸爸就能治好病了。”
陈薇边说边从脖子上解下了塑料袋,走到靠窗的桌子边,口朝下轻轻把药品倒在了桌面上。
谢玲连忙过来帮陈薇一起找药。
两人都没有学过医,但有句话说得好,久病成良医,常用的一些药的名称两人还是识得的。
陈薇带来的药中并没有青霉素这一穿越大杀器。
谢玲边翻边喃喃念着:“左氧氟沙星、利巴韦林、地塞米松、氨基比林、利巴韦林、nacl液、5g-s液、氯化钠针、头孢曲松钠……”
陈薇啊了一声,把左氧氟沙星和地塞米松抓到了手里:“这两种药王比安以前都用过,就是用来治发烧的。”
谢玲想了想自己以前生病时的经历,把头孢曲松钠也挑了出来:“这个应该也管用。”
陈薇打开写着“盐酸左氧氟沙星注射液”的包装盒,里面是个玻璃瓶,瓶内是透明的药液,看起来应该是已经配置好能直接注射的。她又打开了标着“地塞米松”的长方形薄纸盒,里面是拇指一样的小药瓶。
陈薇皱起了眉,扭头问还在一堆药品里翻找的谢玲:“谢玲,这药的用量你知道吗?”
谢玲明白陈薇的意思――总不可能把手里的药一股脑儿都打进王路身体内。
她深思着回忆了片刻:“地塞米松好像能治过敏,不过用量不能太大。我以前打针时好像用的是两瓶。”
陈薇取了两瓶,想了想――王路可比谢玲体重重多了――于是又取了一瓶,但又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瓶。还是小心点的好,药量不够了还能再加,这要是打得太多了,可没法子从王路身体里再抽出来。
陈薇和谢玲忙碌盘算了好一会儿,决定给王路注射左氧氟沙星、地塞米松、头孢曲松钠三种最常见的注射液。
陈薇还翻出了一瓶鱼腥草注射液,这药王比安也没少打,是小儿常用的,陈薇自然也加上了。
看着面前的大瓶小瓶一小堆药,陈薇信心爆棚――这么多的药绝对能治好王路一次小小的发烧!;
第一百五十章 注射
谢玲看看一脸欣喜的陈薇,又看看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关紧咬一动不动的王路,突然对陈薇道:“姐,你看我们要不要把哥搬到厨房去?”
陈薇一愣,混不知道谢玲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主意,随口道:“搬来搬去费那个劲做什么,快,我们得想办法给你哥打针――我可从来没打过点滴,谢玲你会吗?”
谢玲没回答陈薇的问题,兀自坚持道:“姐,我们还是把哥搬到厨房,这里到了晚上王比安还要睡觉,不方便我和姐你照顾哥,再说,我也怕哥把发烧传染给了王比安,虽然我们从卫生院找了药来,可是……”
谢玲知道自己所谓的理由实在太勉强,厨房没有卧室开阔,里面又是一股油烟味,哪比得上卧室方便病人修养,至于什么怕王比安感染云云――王比安在王路身边独自一个守了这样长时间,还帮着用湿毛巾擦身,要传染,早就传染了!
但是,谢玲一定要想法子让王路独自一人呆在一个能封闭的空间里。她不敢冒险,也冒不起这个险。如果一切都如自己预料的话,今天晚上,王路……
王比安在旁边听见了,道:“妈妈,谢玲姐,我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就让爸爸睡这里好了,这里的床要比钢丝折叠床舒服多了。”
陈薇听了谢玲的劝正在犹疑,被王比安一插话,反而下了决心:“那就搬。反正今晚我就陪着王路了,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王比安这两天也累了,晚上好好睡。”
说好了搬,陈薇和谢玲一个扛脚一个抬肩膀,中间王比安托着王路的屁股,把他搬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陈薇24小时观察的家什都还没收拾呢,直接就把王路放上了钢丝床的席子。
王路任人折腾着,死沉死沉地一动不动,谢玲扶着他往床上放时,悄悄瞄了一眼他的手指――不知何时,王路的手指甲下的肉变成了黑灰色。
来啦!来啦!就是它!
谢玲放下王路,急促地一扭头:“姐,快,把药拿来,这就给哥注射!”
陈薇先把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王比安哄了出去,关上了门。
开始准备注射。
药早就备好了,陈薇又找了针头来,一枚是点滴注射的小针头,另一枚却是针筒。
陈薇学着以前看到的护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小药瓶敲开了,用针筒吸了出来,再注射到大药瓶里。
地塞米松等小瓶药都是注射液体,不是干粉,很容易就化入了大药瓶的注射液中。
陈薇把针头与点滴皮管连上,又将点滴皮管尾部的大针头插入了已经去掉了金属蒙皮,又用酒精棉花擦了擦消毒的药瓶橡皮口。
谢玲在一边倒吊着拎起药瓶,陈薇捏着针头的右手一低,不一会儿,就有药液从针嘴里喷了出来。陈薇立刻把针头后的皮管一折,止住了药液的喷射,左手轻弹着皮管,把皮管里的气泡弹到皮管中段的小圆柱里。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王比安上小学前一年不知要跑几回妇儿医院,陈薇早就把小护士手里准备注射的那套手法看得无师自通了。有时候陈薇偶然发现王比安的点滴皮管里有小气泡,都不用喊护士,自己就能捏住皮管下端,把气泡弹出来。
然后,陈薇捏着针头转身到王路身边――她一扭头,问高高举着药瓶的谢玲:“妹子,你会静脉注射吗?”
你会静脉注射吗?
多简单的事儿啊,用橡胶皮管把手臂绑上,拍打手腕,直到手腕皮下浮出青青的静脉,再把针头扎进去,等皮管里出现了回血,再松开臂上的像胶皮管。
这一路流程,无论是陈薇和谢玲都熟悉得不得了,但是让她们自己动手操作立马抓瞎。
别说是这两个生瓜蛋子,就是做熟了手的老护士,都有失手的时候,不是找不到静脉就是把针头扎偏了。
谢玲看着缩手缩脚的陈薇,知道这件事可靠不了她,牙一咬:“我来……试试。”
陈薇带来的药品用具中并没有橡胶皮管,两人干脆土法上马,用段尼龙绳把王路的上臂绑上了。
谢玲蹲在王路头边,一手握住王路的右手成拳,一手拍打着他的手腕,几乎把腕上的皮肤都红了,才隐约看到两条细细的静脉影子。
“哪一条是静脉?”谢玲侧头问陈薇。
陈薇哪知道啊,她迟疑着道:“应该,都可以?”
姐!这怎么能说“应该”不“应该”呢,谢玲一咬牙,豁出去了,王路再经不起耽搁了,反正在自己眼中看来,这注射药打不打,已经无关大局了。
谢玲瞄着最粗的那条静脉影子,一针,扎了下去。
陈薇啊了一声――她在旁边光看着也看出来了――针头扎得太深了!
谢玲连忙回手就拨,针头一下子又滑出了皮肤。
这一针王路算是白挨了。
针口里立刻标出一股紫黑的鲜血。
谢玲慌手慌脚用酒精棉花堵住。
抬眼看看陈薇,陈薇含着泪花:“打!继续打!”
谢玲没回话,低下头找了另一条静脉,慢慢扎进了针头。
针头下的触感隐隐有着弹性。
谢玲加了点手劲。
手指上似乎一滑一空,谢玲连忙住了手,这时,旁边盯着她一举一动的陈薇惊喜地道:“血、血,打进了。”
果真,针头皮管里回了一股细细的血。
陈薇立刻松开了注射皮管上的松紧滑轮,血又退了回去。
陈薇和谢玲盯着皮管中间的半空心小圆柱,一滴,又一滴,药液滴了下来。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然而这小小的欢喜才不过片刻,谢玲刚用胶布把王路手腕上的针头固定,就发现了不妙――王路的手腕鼓起了一块。就靠着针头边。
针头刺破了血管,药液打在了体外。
谢玲赶紧又把针头拨了出来。
先是透明的药液,接着是血,从针孔里喷出来。
谢玲默默地用酒精棉花堵上。
做这一切时,她都不敢回头看陈薇的脸色。
谢玲咬着牙,不去听背后陈薇的抽泣声,自顾自给王路上臂重新绑上橡胶带,寻找新的静脉――手腕都快扎烂了。
胳膊肘上的静脉比手腕上的更难找。
谢玲连扎了三针,针针都落空了。
她颓然垂下手,手指上满是血,又腻又滑,额头上冒出了细细一层汗,流下的汗珠渗进了眼角,刺痛得厉害。;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拔刀术
厨房里,一时沉默下来。
两个女人几经波折差点双双丧命,几乎以生命为代价从禁地卫生院取来了药品。
这简简单单的静脉注射却成了卡在挽救王路之路上的一道虎口。
命运就像个冷漠的泼妇,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陈薇和谢玲无助又无力地折腾。
谢玲举起手背擦了擦泪,转身想从王路脚腕上找静脉。
陈薇叹了口气:“打屁股针。”
王比安不愿意打点滴时,常常求陈薇改打屁股针,打一针,有时顶得上一瓶药水。
只是陈薇和谢玲从卫生院取来的都是大瓶的点滴专用药液,这样一大瓶要是全打屁股上……
陈薇明白谢玲心中所想,哀声道:“打。”
打,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
用针筒打屁股针可比静脉注射容易多了,哪个小盆友小时候没和隔壁邻居的孩子玩过这个游戏啊。
王路原本就脱得光溜溜的。
陈薇和谢玲将他翻过身,谢玲捡王路屁股上肉多的地方结结实实扎了下去。
一针又一针,一筒又一筒。
等打完了一瓶混合着盐酸左氧氟沙星、地塞米松、鱼腥草的药液后,王路的屁股已经肿得像发糕馒头一样了。
连落针的地方都没有了。
陈薇心痛得直打哆嗦,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容不得儿女心肠。
还有一大瓶的头孢曲松钠无论如何是打不下去了。
谢玲苍白着一张脸扭头对紧咬着唇的陈薇道:“过会儿再打,等、等哥这浮肿消下去点。”
陈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下巴上泪滴一颗颗落到地上。
陈薇和谢玲让王路屁股朝天趴着平躺在床上。
陈薇坚持留下来照看昏迷中的王路,谢玲悄悄退了出去。
她的手上又是药液又是血,要好好洗一洗。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准备一下,好好准备一下。
谢玲一出门就碰到了正眼巴巴蹲在厨房门外的王比安。
一见谢玲出来,王比安就站了起来:“谢玲姐,我爸爸好点了没?”
谢玲走到王比安身边,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放心。你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比安满眼都是笑意:“就是啊,谢玲姐你和妈妈带回来这样多药,肯定能治好爸爸的。上次我爸爸腿上被玻璃片捅了好大一个伤口,血流得满床都是,这样子他都没死呢。这次只不过得了个小感冒,肯定会没事的。我以前得了感冒,我爸爸都不让我吃药,只让我饿饿肚子多喝喝开水就好了。”
谢玲柔声道:“是啊,你爸爸很厉害的。他一个人和那么多丧尸拼命,保护了你和你妈妈,还救了我,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王比安,你要快快长大噢,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王比安重重点了点头,但立刻又苦起脸:“唉,咱们家的弩坏了。我用砍柴刀可砍不死丧尸,消防斧又太重了。”
谢玲顿了顿:“没问题,你的力气会越长越大的。这样,你妈妈在里面陪着你爸爸,姐姐带你去练练砍柴刀。”说着,当先向放着砍柴刀、消防斧的大殿走去。
王比安跟在后面奇怪地问:“谢玲姐,这砍柴刀还练什么啊,就这样举着向丧尸砍过去就是了。这丧尸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难道还要用什么招术对付它?对了,谢玲姐,你会武功吗?”
谢玲含糊地应道:“我哪会什么武功啊,倒是练过瑜珈,那可不是武功,不能用来打人的。这砍柴刀虽说没什么招式,但你也要用得熟练啊。要不然一刀没砍中丧尸脖子,只是砍在肩膀上那就危险了。”
王比安点着头:“我知道了,就象武打书里的什么拔刀术一样,什么招式都不练,就练一招快速拔刀。等我遇上丧尸,刷一下就拨出刀来,丧尸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就被我砍断头了。这就叫万招万破惟快不破。没错,就这样,我天天练习拔刀一百次,不,一千次,嗯,还是太少了,五千次。”
王比安兴冲冲跟着谢玲来到了大殿上,谢玲取了砍柴刀递给他,就陪着王比安在大殿前的空地上练起“拔刀术”来。
王比安起先还兴致高昂,每挥一次刀都要嘿哈地嚷一声。
可练了才几十下就没精打采起来。
砍柴刀虽然不长,可刀背厚,刀尖又有个带弯的钩嘴,整把刀呈头重脚轻的态势,没有一定臂力还真不好使。
谢玲以前跟着王路打丧尸时,也用的是弩而不是砍柴刀。
王比安都还没发育,哪里有这把子力气。起初只是好玩,练了没多长时间胳膊就酸胀起来。
王比安不甘心就这样退缩――谢玲姐可笑咪咪在旁边看着自己呢,咬着牙用双手拎着砍柴刀又挥舞了一会儿。
砍柴刀在王比安手里哪里还称得上什么“拔刀术”,根本就是歪歪斜斜有气无力的乱劈风。
谢玲看在眼里,虽然王比安偷偷望着她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却始终没有喊停。
直到王比安一失手差点把砍柴刀剁到自己的小腿,谢玲才喊住了他,一脸严肃地道:“王比安,你一定要天天坚持练下去啊。你不是想像爸爸一样成为一个勇士吗?你连刀都挥不动又怎么去杀丧尸呢?”
王比安举起手背狠狠擦了擦眼角:“谢玲姐,我知道了。”
谢玲揉了揉王比安的头:“走,天不早了。你妈妈忙着照顾爸爸,你帮着姐姐一起弄晚饭。”
王比安抽了抽鼻子,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谢玲心里暗暗叹息一声,王比安毕竟还只是个12岁的孩子啊,是个为了明天春游或开运动会就会激动得睡不着觉的孩子,自己对他的确柯刻了点。
但是,很快就没足够的时间让王比安慢慢长大了。
谢玲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王比安手里的砍柴刀:“走,做晚饭去。”
王比安揉了揉酸麻的胳膊跟着谢玲回到了卧室。谢玲把手里的砍柴刀随手放到了高低床下,这才转身和王比安一起找做晚饭的材料。;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只想让你累
厨房被王路占了,想在里面开火做饭是不可能了。
王比安从放在卧室里的几个蛇皮袋里翻腾了一阵,找了几盒方便面出来。
谢玲唉了一声:“咱们还是想法子弄点热乎的吃,这几天忙的,前天好不容易吃口烙饼,又因为你妈妈的事吓得没吃好。这方便面干吃的话干巴巴的难吃死了。”
王比安颇为赞同地猛点头:“谢玲姐,我让妈妈从厨房里送现热水出来,方便面泡着吃总比干吃好。”
谢玲一把扯住正准备站起来的王比安:“这孩子,你妈妈忙着照顾你爸爸,咱们别拿这些小事烦她。咱们自己想个办法,弄顿热乎乎的饭菜给你妈妈送去,没准还能给你爸爸吃上几口,他的病也能好得快点。”
这法子好。王比安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手一拍:“谢玲姐,我想起来了。我们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野营用的锅子啊小煤气灶啊什么,我们也不用进厨房,就在大殿前的空地上用这些锅灶烧好了。”
谢玲也说好,让王比安紧着找找。
这些装备自从王路一家上了崖山后就再没用过,早被王路塞到床底下了。
王比安爬进床下,这里面灰头土脸翻了半天才找到那套野营用具,拿出来一看,上面全是灰啊蛛网啊等脏东西。
谢玲接过一看:“好脏,王比安,你帮姐姐去打桶水来,洗碗烧菜都要水的。”
王比安应了声,捅着一个空塑料桶就向后山跑去。
等王比安拎着水桶晃晃悠悠回龙王庙时,谢玲已经把野营用的简易锅灶都支了起来。
看到王比安拎着水桶过来,谢玲忙起身去迎,远远伸出手去接王比安拎着的桶。
王比安正拎得气喘吁吁,见谢玲过来接,顺势就松了手。
扑通一声,水桶倾倒在地,里面的水哗一下全散在了青石板地面上。
谢玲啊地叫了一声,一迭声道:“怪我怪我,是我没接住。”
王比安也有些懊丧,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后山拎来的水啊,嘴里却还在安慰谢玲:“没事,我再去拎一桶好了。”
谢玲笑得嘴角都弯起来了,拍拍王比安小小的肩膀:“呵,还真是男子汉了。行,姐姐等你拎水回来。”
半晌后,王比安小脸煞白地拎着一桶水回来,咚一声放在谢玲面前,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玲连忙用手舀着,把锅盆细细洗了一遍。
王比安蹲在旁边好奇地问谢玲:“我们吃什么啊?”
谢玲手不停地道:“做汤面啊,你看,把这几包方便面都拆了,我还找了几根红肠和真空包装鸡翅来,都切好了一起放锅里煮,端出来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杂汤面。”
王比安舔了舔嘴角:“我喜欢吃汤面,我妈妈以前给我煮时里面还要放煎好的荷包蛋,还会放些蔬菜,说小孩子要营养全面才长得快。”
谢玲住了手:“荷包蛋我可变不出来,不过你要蔬菜很简单啊,我们两人现在就下山摘些蔬菜来好了。”
王比安一愣:“现在下山?我妈妈……”
“没事。”谢玲笑着道:“我们快点下山再快点回来,你妈妈肯定不会知道的。你想想,咱们烧了这样一碗有肉有菜的热乎乎的汤面给你妈妈吃,你妈妈得有多开心――她这几天可也累坏了呢。”
王比安二话不说站了起来:“谢玲姐,咱们这就下山。”
谢玲和王比安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下了山,在江对岸的田里匆忙摘了几颗青菜、西兰花和青瓜,就又跑回了山上。
王比安瘫坐在地上,胸膛一起一伏,看着谢玲忙着把蔬菜洗干净了,没有刀就直接用手撕了撒放到锅子里,准备点小煤气灶。
嗒的一声轻响――小煤气炉头的电池居然还电,但是,除了电子打火机的一点火星,并没有火苗应声冒出来。
谢玲咦了一声,又试着打了几次火,还是没点着。
谢玲掂了掂煤气罐:“没气了?”
王比安在旁边看得发急:“不会,上次我们全家人在奉化江上时,还用为煤气罐烧过饭呢。我明明记得里面的火烧得很旺的。”
谢玲侧头问题:“你这‘上次’离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王比安想了想:“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
谢玲噢了一声:“怪不得,这样长时间肯定是漏气漏光了。”
王比安伸手接过谢玲手里的煤气罐掂了掂:“怎么就漏气了呢?以前爸爸放上小半年都没漏气啊。”
谢玲不动声色地道:“嗯,没准是你爸爸上次用过后没有拧紧。”
王比安嘟着嘴,满脸失望:“唉,又只能吃干方便面了,这半天都白忙了。”
谢玲轻轻伸指一点王比安的鼻子:“傻小子,没有煤气罐,我们也能用别的东西烧面啊。这后山到处是灌木丛,我们却捡些枯树枝来不就行了。”
王比安一愣:“对啊,好玩,这跟野餐一样了。谢玲姐,我们也别去后山捡树枝了,厨房里不就有引火用的细柴嘛。”
谢玲连忙阻止王比安:“别,你看看,你又要麻烦你妈妈了。你妈妈不是说过,为了不让你爸爸的感冒传染你,不让你进厨房嘛。我们还是自己去后山捡些树枝,反正也就烧顿饭,用不了多少。”
王比安挠了挠头应了声,一颠一颠地带头跑出了龙王庙,谢玲紧跑了上去。
等两人抱了堆树枝来,烧好了汤面,都已经入夜了。
但王比安很开心,因为他顾不上自己先吃,端着冒着热气的汤面送到厨房门口时,一脸疲惫地陈薇亲了亲他的小脸,夸他“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王比安从门缝里张望到躺在钢丝床上的王路仰着脸问陈薇:“妈妈,要不要我给爸爸也端一碗来?”
陈薇紧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乖,你爸爸他……他还没胃口吃东西。你吃了汤面后就早点上床睡,啊?”
王比安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陈薇叮嘱,王比安折腾了一天已经很累了,草草把一大碗汤面吞下肚子后,由谢玲陪着,王比安很快在高低床的上铺沉沉入睡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万事俱备
夜,已深。
卧室内的蜡烛早就被谢玲熄灭了。
只有窗户处传来极昏暗的光。
两扇窗户中,有一扇窗户上装的不是玻璃,而是一块塑料布。
这还是王路当初刚上崖山时,为了进卧室鲁莽地砸了窗户玻璃的后果,虽然说山下镇子上有的是玻璃,可王路没换玻璃的家什啊,而且一时也找不到和卧室窗户大小相同的玻璃,于是偷懒的王路干脆用块塑料布代替玻璃蒙上。反正只要能挡挡风雨就行了。
这个房间里,不,是这整座崖山上,都能看到这个男人为了守护一家人笨拙有时甚至称得上愚蠢的所作所为。
谢玲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撩起床边的围着的被单,捏手捏脚下了床。
谢玲站在高低床边,微微踮起脚,注视着睡在上铺的王比安。
小家伙睡得正沉,都打起了小呼噜,连个身都没有翻。
谢玲自然知道王比安有多累,先是挥砍柴刀,后拎了两趟水,接着又是一路小跑着上下山,回到龙王庙后还没喘上口气,再满后山转悠着低头哈腰去捡柴――那小煤气罐里的气,是自己悄悄放掉的,那桶水,也是自己故意失手掉地上的。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王比安筋疲力尽。
现在,王比安的两条胳膊一定又酸又痛,嗯,等他睡醒后,这两条胳膊会更酸更痛,一时半会连举都举不起来了。小家伙一定没法像那天听说陈薇会变成丧尸那样,又吵又闹了。
在所有的事情发生后,在所有的事情结束前,王比安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安睡。
谢玲向着沉睡中的王比安伸出手――把他踢到一边的毯子轻轻给盖上。
弯腰从高低床下轻轻地取出砍柴刀。
谢玲悄无声息地出了卧室。
谢玲走到厨房前,隔着窗户向里张望了一下,里面一支蜡烛如豆,隐隐能看到陈薇正趴在王路床头睡着的身影。
谢玲缓步走到厨房门前,推门而入,随手把砍柴刀放到蜡烛照不到的一处阴影里。
谢玲走到陈薇身后,推了推她的肩膀,轻轻唤道:“姐,姐。”
陈薇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接着又猛地抬起了头:“怎么了?怎么了?王路还好吗?”
谢玲双手握住了陈薇乱摸索的手,柔声道:“姐,哥没事――王路没事,他睡得好好的呢,药起作用了。”
陈薇这时才勉强开眼,看到身前的王路果然安安静静地躺着,长长松了口气。
谢玲扶着陈薇的肩,凑在她耳后悄声道:“姐,你累了,去睡。我来看着哥。”
陈薇迷迷糊糊道:“没关系,我撑得住。”
谢玲依然轻声细语:“姐,你去睡,你这样子强撑着不但管不好哥,反而连自己身体也弄坏了。我已经小睡了一觉,正好接替你看着哥,等你明天睡醒了再来替我。”
陈薇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着道:“那行,你可看着点王路,有什么动静就来叫我。”
谢玲搀起陈薇:“有我看着哥,姐你就安心睡。”
陈薇嘴里像含着个核桃,含糊道七地应了声,在谢玲半搀半扶中起了身,一路陪着出了厨房,又转进了卧室,在漆黑一片中,被谢玲护上了床。
陈薇其实早就疲惫得一塌糊涂,人刚一沾着枕头,谢玲才过一条毯子还没上身,陈薇已经发出了沉沉的鼻息。
万事俱备。
谢玲转身出门,反锁上卧室门,快步进了厨房,掩门,把里面的插销插上了。
如今,房里只剩下她和王路两人。
谢玲缓步走到王路身边,半蹲下来,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王路安安静静地躺着,其实,与其说是安安静静不如说是死气沉沉。
他的胸膛起伏得几乎无法目视。
谢玲伸出手指,拭了拭王路的鼻孔,气息微弱得根本感觉不到。
谢玲想了想,伸手拔下了一根发丝,放在王路鼻下,好半天才看到发丝动了动。
也不知道是王路的呼吸还是谢玲自己的手在颤抖。
谢玲刚扔下手指上的发丝,突然目光一凝――王路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两道黑色的阴影。
阴影爬过王路的脸颊、耳垂,一滴一滴,无声地滴落在地上。
谢玲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来了吗?!
幸好自己及时哄走了陈薇。
她伸出发抖的手指,微微触碰了一下王路眼角的一道阴影,又猛地像火烫着了一样缩回。
手指端粘粘的感觉告诉她,那阴影是血。
王路身上所有的表现,所有的步骤都和谢玲曾经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两道眼泪从谢玲眼里无声无息的划落,一滴一滴,沿着她的下巴滴到钢丝床的席子上,滴到王路一动不动摊开的掌心。
谢玲伸出了右手,摸着王路胡子拉碴的脸,指尖传来的是毛扎扎的感觉,心里想着的,是这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对自己说:“这把胡子不刮才好啊,你看这样子,吓都能把人吓死。呵,吓不死丧尸,吓吓活人也好嘛。”
谢玲悲从中来,搂住王路的头抽泣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到王路的脸上、眼窝中。
突然,谢玲做了个疯狂的举动,她一把抱住王路的头,笨拙地吻了上去。
她的柔软的唇碰触到的干枯的如硬纸板一样的唇,上面全是绽成一道道的裂纹,缝隙中渗出的紫黑色的血已经干硬了。
谢玲试探着伸出自己的舌,却被王路紧咬着的牙关挡住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玲把唇压在王路唇上,似乎要把自己挤进这个男人的身体,呜呜咽咽如一头小兽一样压抑着嘶喊:“你不是老是喜欢背后偷偷摸摸看我吗?你这个没胆子的男人!你就这样想走了吗?来啊来啊,我就在这里,你要是个男人,就要了我。你动一动啊!你这个窝囊废!”
王路一动不动。
谢玲一把掀开自己的衣服,扯下了胸罩,两团丰润立刻暴露在摇晃的烛光下。
她狂乱地抓起王路的左手,重重压在自己的胸口,压在那粒坚挺上,按着那只手又揉又抓,然而,她的手一松,王路的手就如枯木一样硬挺挺地掉落下来。
扑地一声,磕在钢丝床的床沿。
谢玲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床前。
呵呵,她突然轻笑起来。
“就这样,就这样,反正,我们大家都是要死的。王路,你只不过比我、比陈薇、比王比安先走一步罢了。不要怪我。”
谢玲撑起身,走到蜡烛的阴影处,捡起了那把砍柴刀,回身,一步一步向躺在床上的王路走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听壁脚
陈薇被渴醒了。
整整一天,她除了一碗汤面外,什么都没下肚。饿倒还能忍受,只是这极度的干渴却从胃里延伸到喉咙,就象有只小手从身体里伸出来,扒拉着几乎要冒烟的嗓子。
陈薇呻吟了一声,从床上半撑了起来,含糊着嘟囔了一声:“水。”
卧室里静静的。
陈薇迷糊了半晌,才想起来谢玲正在照顾王路,稍稍清醒了点。
她半闭着眼睛摸索着下了床,没有趿鞋,光着脚挪到了靠着窗户的书桌旁,伸手摸索了一番。
桌子上并没有杯子。
陈薇干咽了口涶沫,转身到门边,想开门到厨房倒水喝。
顺便也提醒一下谢玲,王路也已经很长时间没进水了,他的牙关咬得死死的,自己是用针筒吸了水,从牙缝里给他勉强注射了一点水进去的。
就这样也有不少水又漏了出来。
得让谢玲时不时也用针筒“打”些水给王路。高烧病人脱水是最厉害不过的。
陈薇一推门。
咯吱一声响。
门动了一下,却又卡住了。
陈薇又推了一把,门一动不动。
陈薇彻底清醒过来――怎么回事?门怎么从外面反锁上了?
卧室的门除了一把普通的牛头牌旋转锁外,在外面还有个类似铁片一样的搭扣,往门框上的扣眼一搭,里面的人就推不开了。
这搭扣从来没人用过――噢,有一次王路为了教训满山乱钻的王比安,曾经把他关在卧室内小半天。那时就用这搭扣反锁过门。
陈薇很快明白过来,是谢玲把门反锁了。
这丫头真是的,怎么魂不守舍的,做出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来?
陈薇苦笑了笑,其实也怪不得谢玲,就是自己何尝不是整天昏头晕脑的。两人从精神和体力都透支得七七八八了,都是硬撑着一口气在照顾王路。
陈薇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想扬声叫谢玲,扭头看看高低床上睡得正香的王比安的侧影,又收了声。
她手一伸撕下了窗户上用来充当玻璃的塑料布,探出胳膊摸到了门框上的扣眼,轻轻一顶,笃一声,铁条搭扣掉下来反撞到门板上。
王路弄的这东西根本就是“压压糊”,反正回头用几枚小钉子就能轻易把塑料布重新蒙上。
陈薇出了门,刚向厨房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是王路醒了吗?陈薇大喜。走出卧室时她被室外的夜风一吹,原本委靡的人又爽利了不少,听到厨房内的动静更是精神抖擞。
她加紧向厨房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脚,那声音是谢玲的,并没有王路的声音,靠近了听得更仔细,是谢玲呜呜咽咽在哭诉着什么。
陈薇大急,难道是王路不行了?
她光着脚飞跑过去,一推门,厨房的门也被反锁上了。
陈薇刚要拍门,却听到了门里谢玲边哭边骂王路有色心没色胆。
陈薇举在门板前的手呆住了。
心里涌上千般滋味。
谢玲和自己一家三口真是称得上不是冤家不聚头。
在为了生存而拼命时,人的情感总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侵入的。
别的不说,陈薇和谢玲相伴卫生院一行,两人间的情谊就与往日有了大大的不同。
说实话,以前在陈薇心中,谢玲是个类似邻居家妹妹的角色,偶然会找王路这个大哥哥来帮忙换下漏了气的车胎。
现在只是角色互换了一下,变成谢玲帮着王路打丧尸。
陈薇对谢玲很好,那是没得说的,可以说在崖山,除了王比安之外,陈薇待人最客气的就是谢玲了。
没错,是客气。
崖山需要谢玲,但王路却又曾经想杀过她,难免谢玲心里不会没有一点疙瘩,王路是个男人,又不知道女人的小心思,虽然在战斗的过程中越来越信任谢玲,但在怎样对待她这件事上却是湿手抓面粉,尴尬得狠。不能太亲昵,免得谢玲误以为王路动了什么歪脑筋,太生硬了却又容易伤着谢玲的情感。
这个角色只能由陈薇来扮。陈薇的定位很明确――谢玲不是姐姐姐姐的叫嘛,那好,我就把你当妹妹,亲妹妹。
妹妹就是用来宠用来哄的,什么管教啊督促啊,都是大人的事,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做个你的知心人。
那天找到王比安回山时,陈薇与王路在卧室中私语时,突然冒出让王路要了谢玲之话,是陈薇一时失言也是陈薇的一次试探。
王路和谢玲天天在一起打生打死,情感没有增进那才见鬼了,没听说过有句老话叫日久情生吗?更何况谢玲的确是个出色的女孩子,平日走在大街上,光那双长腿的背影就能让王路这傻瓜吹声口哨。
王路的回答让陈薇很安心,只是没想到王路坚持让谢玲走,唉,真是两难。只不过现在王路一病倒,让谢玲离开的事自然耽搁下来,更离谱的是,反而是原本要被赶走的谢玲为了救王路,到卫生院出生入死。
真是冤孽啊。
陈薇在窗外隐隐听到了谢玲呜咽中的只言片语――这、这个傻姑娘,这是对王路动了真感情呢。
陈薇凑到厨房窗户边,往里一张望,正好看到谢玲把王路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顿时吓了一跳――现在的女孩子表达自己的情感居然这样直接吗?幸好王路病重,要不然这死鬼还不得乐死。
陈薇抬手想拍门,手举了一半又放了下来,不行,现在惊动了谢玲,小姑娘非羞死不可,而自己也会很尴尬――这躲在门后偷听算什么啊?大老婆来抓奸吗?
陈薇在窗外尴尬地站了半晌,又凑近玻璃窗,想看看里面的谢玲平静下来没有。嗯,随便也把衣服穿穿好嘛,你这样子让姐我怎么进来啊。
陈薇只瞄了一眼,就呆住了。
厨房内,在摇曳的如豆的烛火中,谢玲袒露着丰挺的胸口,神情呆滞,一步一步地向躺在床上的王路走去。
她的右手,拎着一把刀。
砍柴刀。;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要杀我
陈薇一丝儿犹疑都没有,一矮身捡起了窗台下的一块旧红砖――那红砖是当初建庙时留下的,年深日久风吹雨打,表面都有了一层青苔,陈薇对王路不知说过几次让他清理一下,王路都是应一声转身就忘了――手一扬就砸进了窗户。
谢玲拎着砍柴刀正好经过窗口,室内的烛火很昏暗,光线又是从里向外照着,衬得玻璃窗外格外的黑漆漆一片,所以虽然只有一窗之隔却没有看到陈薇。
这时听到“咣啷”一声响,玻璃被砸得粉碎,大量的碎玻璃夹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只向自己的门面飞来。谢玲惊慌失措之下,只是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砍柴刀一挡。
红砖好巧不巧正中谢玲的手腕,一块尖利的玻璃碎片也随着扎进了她的手背。
当啷一声,砍柴刀落到地上,谢玲抱着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的手腕痛得蹲倒在地。
陈薇红砖砸出手连看到没再看一眼室内的情景,一闪身到厨房门前,压下肩膀重重撞上了木板门。
陈薇自打生化末世降临后人消瘦了不少,虽然没有恢复到少女时代88斤的分量,但也只有100斤不到了。
放在平时这一撞肯定撞不开门,陈薇自己还得倒跌回来。
然而今天却犹如神助,陈薇只一撞,那门后老旧的锁头就被这一下子撞得连螺丝都崩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板重重撞到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陈薇已经如猛虎一样扑了进来,狠狠一脚把还蹲在地上的谢玲踹倒在地,居高临下扑了上去,双腿一曲,将谢玲重重压倒在地上。
陈薇双膝压在谢玲的胸腹,伸出胳膊又抓又挠又打:“臭婊子!臭婊子!你敢杀我老公!我杀了你!杀了你!”
陈薇状示疯狂,其实心里却一片清明――死定了!死定了!谢玲比自己身高,力气也比自己大得多,一旦被她从身下挣脱出来,自己遭了毒手后,接下来王比安、王路个个都得死!
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谢玲真的就是白眼狼呢?
一家三口居然就这样子死在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手里!?
但出人意料的是谢玲并没有拼死反击,她在陈薇身下只是尽量用双手推抵着,嘴里还嚷嚷着:“姐、姐,我是为你好,为王比安好,快住手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
杀我老公还是为了我好?为了王比安好?
陈薇怒火填膺,双手一用力挡开谢玲的胳膊,一把卡住了她纤细的喉咙紧紧压了下去,咬牙切齿道:“去死!去死!去死!”
谢玲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陈薇一旦爆发起来居然有这样大的力量,原本还想着解释解释,可被陈薇卡住喉咙后呼吸越来越不顺,等她想反击时,才惊觉力气已经提不上来了,伸出的双手手指只能徒劳地在陈薇脸上虚弱地抓挠着。
陈薇强忍着脸上被谢玲指甲挠出的血痕带来的刺痛,双手越卡越紧。
谢玲的身体被陈薇的双膝压在下面,她的双腿徒劳地在地面踢打着,把一双光足的脚后跟都踢出了血痕,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渐渐地,谢玲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
谢玲的胸越来越闷,双眼一阵一阵发黑,算了――死就死了,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
谢玲突然停止了挣扎,挠在陈薇脸上的双手也垂落下来,就这样瘫在地上。
陈薇感觉到了谢玲的异常,却依然死不松手,她都能听到自己手指下谢玲纤细的脖子里脆弱的颈骨在咯咯作响――再用点力,杀死她!杀死她!
“别杀她。”一个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无论是死死卡着谢玲喉咙的陈薇,还是被陈薇卡着喉咙已经翻起了白眼的谢玲,这一瞬间,都呆住了。
是王路!
是王路的声音!
陈薇一骨碌从谢玲身上翻下来,脚一软,右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陈薇一声没吭,一瘸一拐挣扎到王路床边,一眼看到王路微微睁着眼看着自己。
陈薇的眼泪奔涌而出,哽咽着道:“王路!王路!你醒了?!”
王路嘴角勾了勾挣扎出了一个笑,轻轻地却清晰地道:“别杀她。”
陈薇惊讶万分,旋既明白过来,刚才谢玲拿着砍柴刀要杀王路那一幕,王路并不知道。
她汗毛倒竖――糟了,自己猛然听到王路的声音,惊喜于他的清醒,失态之下居然让谢玲脱了身――这下这个臭表子该拿着刀来砍自己了!
陈薇猛然回头――正好看到谢玲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跌跌撞撞向钢丝床这边走过来――但她手里并没有拿着砍柴刀。那刀还好端端躺在地上。
陈薇完全弄糊涂了――谢玲不是要杀王路杀自己全家吗?现在正是她最好的机会――自己刚才还差一点点就杀了她呢,可她――
王路微微仰起头,直视着走过来的谢玲,轻轻地道:“你要杀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你要杀我!
王路居然早就知道谢玲要对自己下毒手!
陈薇觉得自己要疯了。
如果不是确定王路真的发高烧发得半死不活。陈薇简直要以为王路是在演一场戏,而演戏的目的就是要让不怀好意的谢玲暴露出来。
可是,王路,我是你的妻子,是你一生相依为命的人,有什么话你不能当面对我说的,难道你还不能信任我吗?如果你真的要杀谢谢玲,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我直接就把刀递给你。
就在这时,更让陈薇疯狂的事发生了。
蹒跚而来的谢玲满眼是泪,直视着王路的眼睛,轻轻却清晰地道:“是,我要杀你。”
天,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事吗?
陈薇宁愿相信自己是在做一个梦,一个荒唐离谱的噩梦。
王路生病发高烧是假的,谢玲的背叛也是假的。
只要自己一闭眼再一睁眼,一家三口和谢玲依然和和气气地住在龙王庙里,过着平平淡淡却幸福快乐的日子。
然而,这一切只是个梦,当陈薇睁开眼时,王路依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谢玲还在垂泪――但现在陈薇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信任。一点不信。
但同样让她疑惑的还有王路。
王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陈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王路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王路躺回床头,似乎就这样几句话就消耗了他好不容易好积聚起来的体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吞噬
一时间,厨房里只有王路虚弱的喘息声。
陈薇一动没动,虽然她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但她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正常。
而且最重要的是,谢玲并不想杀王路。
虽然陈薇并不信任谢玲,而且谢玲也已经亲口说过要杀王路。
但陈薇知道谢玲现在绝对不会对王路下手,如果说曾经有一刹那间,谢玲已经硬起心肠下手的话,现在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真要杀,王路现在早就死透透了。
有点乱。
但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陈薇稍微平静后,悄悄瞟了一眼侧依在自己身后,直愣愣注视着床上王路的谢玲。
看到谢玲还挂着泪滴的眼神,陈薇的心一动,身为一个过来人她自然知道,一个女孩子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谢玲绝对绝对不舍得杀王路。
可她刚才拎着刀的绝望神情却又不是假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薇突然想起来,王路执意要赶谢玲走时说过的一句话,“她有秘密。”
谢玲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居然让王路不顾出生入死的情分要赶她走,又让谢玲千般不愿万般难舍也要杀了王路?
厨房内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陈薇沉浸于王路长久昏迷后又清醒过来的巨大喜悦,以及对谢玲捉摸不透的举动的深深迷惑之中。
王路则是刚刚苏醒过来,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适才那两句话看似简短其实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此刻正汗出如浆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目喘息着。
谢玲站在王路床头、陈薇的身后,眼泪越流越多,似乎要把恐惧、后悔、不舍、心痛等种种情绪用泪水冲走。
远远的,在卧室里,王比安翻了个身喃喃了两句又沉沉睡去。
王路闭着眼睛,全身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不,应该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他拼命喘着气,想把更多的空气吸进肺里,然而那只是徒劳,胸膛只是微不可查地起伏着,吸入可怜的一点点新鲜空气,勉强支撑着这具身体的运行。
王路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已经不再流动,血液在凝结,在沉淀。
王路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
一个小时候常做的梦。
在梦中,自己身上似乎压着极重极重的东西,无边无际,压得自己无从逃脱,透不过气来,四肢又重又麻。
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悬崖一头跳下去,企图摆脱这漫无边际的重压时,却又恐惧地发现自己跳入的是一个无尽的深涯,自己在不断的黑暗中沉沦沉沦,向着更黑暗更恐惧之处,而在头上,那漫无边际的重物又压了下来,要把自己彻底埋葬。
小时候自己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时,母亲总是摸着自己的脸笑着说只是被子太重,压得梦厌了。
但自昨天自己摸了一鼻子血昏迷后,那梦中的重压却并不是因为被子造成的。
王路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
是泥土。
是厚厚的一层层的腐土,蛆虫、西瓜虫、蟑螂、屎壳郎等等食腐小动物在自己身边蠕动着,钻动着,钻进了自己的头发、耳朵、鼻子。
自己却一动不动。
死了吗?
不,自己并没有死。
自己还能动。
不仅还能动,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渴望新鲜的血液,富有弹性的肌肉,还有最柔嫩不过的内脏――肠、心、肺、胃、肝。
他想把这一切都撕烂,塞到嘴里,吞下去咽下去,直到再也塞不下任何一点东西。
但饥渴如旧。
他能吞噬下这世间的一切,就如同丧尸。
丧尸?!
王路猛地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陈薇正在杀谢玲。
那一刻,王路无比的清醒,他知道陈薇为什么要杀谢玲,因为谢玲要杀自己,杀他,杀王路。
王路甚至已经隐隐猜到了谢玲要杀自己的原因。
王路费力地张大口,似乎这样就能让渐渐僵硬的肺里吸入更多的空气。
他喃喃道:“李浩然是怎么死的?”
谢玲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不,你怎么知道李浩然已经死了?”
陈薇也瞪大了眼睛,谢玲和王路之间的对话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王路象条被渔夫扔上岸的鱼,张着嘴徒劳地吞咽着空气,半晌,他才缓过劲来。
王路一顿一顿地道:“谢玲,你很勇敢。”
谢玲很勇敢。是的,陈薇听懂了这句话,孤身一人周旋于不怀好意的男同学之间,在受到威胁后不但敢于反抗还跳入了江中,在被王路救起后,面对陌生一家人的反复试探,以自己的聪慧和真诚不但成了王路的一大助力,更被陈薇和王比安真心接纳。
这不是勇敢又是什么。
但王路说这句话做什么?
因为她勇敢,所以要杀王路?
还有,谢玲的勇敢和李浩然之死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个下身控制上身的蠢货而已。
王路又休息了一会儿,居然难得地在嘴角绽出了一个微笑:“你、这样勇敢的女人,连跳到江中被淹死………都不怕,又、又怎么会怕被男人、被男人……”他一口气没接上来,话被哽住了。
但陈薇却听明白了,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以谢玲的大胆勇敢,她绝对不怕也不会在乎几个男人和她发生关系,只要能活下去,在这乱世贞操什么的连个屁都不值,可她却不顾生死宁肯跳入江中也要离开李浩然他们,只能说明,威胁着她的比单纯的轮干更可怕!
陈薇猛地扭过头来,用力之猛甚至让颈骨发出了咯的一声轻响。
她的拳头紧紧握着,只要谢玲有什么异动就会一拳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对谢玲一点点都不了解,不了解的人或事,总是可怕的。现在在陈薇眼里,谢玲简直与她隐藏的那个秘密一样可怕。
谢玲却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她今晚一反常态――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大三女生,柔弱,无助。
谢玲吸了吸鼻子:“哥,你、你怎么知道的?”
王路嘶哑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了。特别是遇上那个长刀男丧尸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甚至促使我不惜代价也要赶你走。;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天她在喂猪
听着陈薇和谢玲两人像打哑谜一样,陈薇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转身,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了谢玲掉落在地的砍柴刀,身一侧把刀架在谢玲的脖子上:“快说!你到底隐瞒着我们什么秘密?你、你要是不说,这刀可砍过丧尸,只要我划上一刀,你也会变成丧尸。”
谢玲惨然一笑,看都不看架在下巴的刀刃,抬眼直视着陈薇:“姐。”扭头又唤了声:“哥。”
“你们就是不逼我,我也已经打算把所有真相告诉你们了,反正,我们所有人早晚会知道。”她顿了顿:“特别是姐你,你其实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薇傻掉了,是什么样的秘密,会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那还能称为秘密吗?
陈薇突然有种冲动,想一把捂住谢玲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谢玲缓缓道:“那天……”
那天,谢玲正在喂猪。
猪是李浩然等男生一次下山“打猎”时,从村里找到的。
猪不但小还瘦,失去了主人的喂养,虽然能在田野里找到吃的,但经常有丧尸追赶它,猪瘦得连肋骨都能看得到,假以时日末免不能成为山里庞大的野猪家族中的一员。
抓获这头猪的时候,包括女生在内大家狂流了好一阵口水。
这都有多长时间没吃到新鲜肉了?
虽然男生们不时能在农家找到腊肉、咸肉,村里的小超市还有找到袋装的肉食,可这哪里比得上新鲜肉的味道。
谢玲有时看到一个男生看女生的表情,那微微蠕动的牙床,与其说是满含着望,不如说更贪婪于她的――就像丧尸贪婪肉一模一样。
如果那个男生有一天突然把那个女生煮煮吃了,谢玲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年头,活人和丧尸的区别只在于,丧尸直接把你撕巴着生吃了,而活人还会文雅地把你剁碎,剔了骨头,切成肉块,煎油、热炒、放点酱油盐味精,再吃。
对女生来说很难说哪种死法更好一点。
抓到猪后,8个男女生很快分成两派争论起来,一派想立刻把猪杀了吃,另一派认为猪太小了,四个人分分不了几口――没错,是四个人分,男生根本没把自己的附属物女生当一个完整的人看。
但这并不妨碍女生们也参与争论――只要取悦了男生,总能得到一口肉汤的。不过女生们也很小心,所言所语都只是针对别的女生的。
谢玲冷眼看着,并没有参与争论。
最后还是李浩然一锤定音,把猪养起来,养大了再吃。
李浩然甚至劝那个吵得最激动想立刻杀猪吃肉的男生――如果能从村里再抓头猪来,没准还能养更多的猪,因为捉来的这只是母猪。
猪是被保下来了。
但很快大家又发现了新问题,拿什么来养猪呢?番薯土豆都能喂猪,可大家都舍不得,那可是要给自己吃的,这乱世食物再多也不能让人安心。
还是谢玲在一个池塘里找到了水葫芦。
甬港市年年在夏季都会报道一则新闻:水葫芦又把大小水道都给堵住了。这种水生植物原本是农民用来养猪的。但自从规模化养殖后,猪都吃上了饲料,没人再费劲拉去捞水葫芦,猪吃这东西没饲料长得快。于是大片大片自发繁殖的水葫芦会疯长得把大大小小的河道都堵住。一场大雨又会把它们从小河道冲到江水里,堵住各处码头、闸门、桥孔。
正是得益于年年必报的新闻,谢玲认出了水葫芦,也因此每天都到池塘里捞草,拎回去喂猪吃。
这种活其他三个女生是从来不做的,她们认为只要伺候好自己的男人就行了,甚至对经常做各种粗活的谢玲产生了隐隐的敌意――这个蠢货,居然还自己在屋前开了一片田,种什么青菜。没看见后山田里成片的蔬菜多得吃不了又烂掉吗?
谢玲自然知道背后那一双双敌意的目光隐含之意,但她又不能和她们明说:等到冬天来临田里的蔬菜都没有了,你自己不会种菜又怎么办?不乘着现在食物还充足赶紧练练手,等饥荒来临了看你们吃什么去。
但这话说了也白说,谢玲知道自己和另三个女生根本不是一路人。
就像李浩然,和那三个男人也不是一路人。
从乱世初临到现在,谢玲看得清清楚楚,那三个男生都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之徒,乱世中最丑陋的人性都在他们身上暴露无遗。
维系这个小团体没有分崩离析的,除了生存的压力,就是李浩然的公正。
没错。李浩林比另外三个男人运动能力更强,头脑反映也更灵敏,但另外三个男人之所以服气他并且愿意听他的安排,是因为李浩然难得的公正。
每次下山打猎回来,三人男生都要为如何分配物资大吵大闹一翻,但每次又都是李浩然把他们安抚了下来,更可笑的是,心怀鬼胎的三个男生又一致同意将一时用不了的物资由李浩然统一收藏。对别人,他们压根儿不放心。
八个人的小团体就这样古古怪怪别别扭扭地坚持到今天,总算还过着每天都不挨饿的日子。那三个女生甚至有空闲用农村女孩子不入流的杂牌化妆品给自己整容。放在以前,在天一广场上看到用这种杂牌化妆品抹了一脸的女孩子,她们会扁着嘴,从鼻孔里冒出两个字――土冒。
谢玲正把剁碎了的水葫芦扔到猪圈里――猪圈其实是倒塌了一半的一间老屋子,谢玲稍稍清理了一下,半片屋顶还能挡挡风雨,就把小猪安置了进去――小猪已经和天天来喂食的谢玲熟悉了,一看到谢玲的身影就吭吭着跑了过来,把长嘴伸进水葫芦里边拱边吃。
谢玲正琢磨着是不是清扫一下小猪的粪便,就听到村外的山道上传来一阵阵吵嚷声――男生们回来了。
谢玲无声地叹了口气,舀了猪圈旁一个水缸里的水洗了洗手,向男生们迎去――天天吵天天吵,每次回山那三个男人都会为分配争吵,烦不烦啊。最后――这些东西又会被李浩然搬回他住的屋子去,自然,东西太多李浩然一人拿不动,还得谢玲帮着搬。
真正是何苦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要不要上他的床
看到谢玲走过来,正在争执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三双贪婪的目光在谢玲的身上打着转。
谢玲读得出那狠不能把自己扒光的目光的意味――那三个男生早就把自己的女人互相交换着“玩”过了。惟一没有被他们染指的,就是谢玲了。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在他们三人眼里,谢玲就是那朵最鲜艳的花儿,采下她、揉碎她、蹂躏她、折磨她。
谢玲根本没把这些下流肮脏的眼光放在心上――有李浩然在,他们有心也没那个胆。
谢玲迎上李浩然,接过他手里的一把锄头,柔声道:“回来了?我给你准备饭去。桌子上泡了井水拜过的菊花茶,喝的时候慢一点。”
李浩然笑笑:“知道了。”
他的眼中带着点疲惫,转身去劝又吵成一团的三个男生。
谢玲也知道李浩然的疲惫从何而来,有时候,谢玲曾经想过,其实离开那三对狗男女,她和李浩然也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真不想和这帮子杂种搞在一起。
谢玲虽然腹黑,脸上却依然带着笑,笑而不语地看着李浩然安抚下三个男生。果然,又是老样子,在分了分这次搜集的物资后,剩下一时用不了的都交给了李浩然。
三个男生一瓜分完战利品,转身就走,连一点互相之间搭讪的兴趣都没有。事实上,他们离开时的背影更多的是带着对对方的提防。
谢玲懒得看那三个混蛋鬼鬼祟祟的模样,走到李浩然身边,伸手接过了他手里拎着的几个蛇皮袋:“走,回家去。”
李浩然冲谢玲笑笑,没有松口握着蛇皮袋的手:“我拿好了。”
谢玲没吭声,只是白了李浩然一眼,手里加了点劲,李浩然悻悻地松了手。
谢玲一手锄头一手蛇皮袋,却依然在山道上走得飞快,李浩然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一时出了神,半晌才跟了上来。
李浩然那天下山累了点,回到家后破天荒地在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
谢玲在阁楼的库房里放置了物资后,就张罗着给两人烧饭。
谢玲其实并不会烧饭,以前也就是和同学们一起玩玩烧烤,但人总是被逼出来的,现在谢玲不但会用煤气灶正经八巴的整桌子饭菜,甚至用煤饼炉和柴灶烧饭也难不倒她,虽然说后两者因为掌握不好火候常会烧糊烧焦饭菜。
这天谢玲是用土灶烧的饭,因为蹲在灶后烧柴太热,她把打西葫芦喂猪时穿的牛仔服换了,只穿了件吊带小背心和平脚短裤烧饭――这衣裤都是李浩然从山外村子里找来的,见着大小合适就对付着给谢玲穿了。
谢玲做了个冬瓜海米汤,冬瓜切成小片,先用滚油炒一下,放入小海米,加点盐,放大碗水,等水滚两滚,这汤就成了。夏天吃冬瓜汤最解暑。
主菜是碗炒螺丝。这螺丝是谢玲从山涧里自己一粒一粒摸来的,虽然个头不如湖里的螺丝大,但胜在干净。谢玲用自己开的田里的葱丝加姜块爆炒,依次加入酱油、老陈醋、糖、盐,可惜手里没有干辣椒,最后喷了点黄酒,出锅前调了点稀芡汁增稠。
又炒了一个青菜,切了碟小黄瓜。
谢玲把饭菜都端上桌子后,才发现李浩然还在楼上卧室里呆着没下来,平时他可是会帮着自己布菜拿筷子的,抬头喊了一声,李浩然应了,过了一会儿,楼梯上才传来他的脚步声。
两人坐下来,默默吃着饭菜。
谢玲并没有什么食不语的家训。
只是她和李浩然之间的关系实在尴尬的很。
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却情侣不算情侣,同伴不像同伴。
这所农家小楼有的是空房间,谢玲和李浩然是分房睡的,门就对着门。
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总免不了有尴尬的时候,因为农村房没有配卧室的独立卫生间,二楼是共用一个在外间的卫生间的,李浩然有时推门而出时,会看到正揉着眼睛只着内衣的谢玲匆匆往卫生间跑,而谢玲也不止一次看到李浩然用水瓢舀水冲凉的光身子。
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倒还不如另外三对男女干脆,说不上夜夜笙歌,但那激情的声音常常能传到楼外。
说了饭,谢玲开始收拾桌子,却拿李浩然的碗时,李浩然突然做了一个动作――他握住了谢玲伸过来的手。
谢玲顿时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她才发现,今天李浩然看自己的眼神与往日大不一样,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就象彻夜打cs一样,呼吸也有些急促,手心火热。
谢玲一动也不动,半晌,她试着抽了抽手,手缓缓从李浩然掌中缩了出来。
谢玲当什么也没发生,平静地收拾了碗筷,端去厨房清洗。等她回来抹桌子时,李浩然已经不在了,上楼去了。
李浩然直到谢玲上床时,也没有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而谢玲也坐在自己床头发呆。
为自己是不是应该爬上李浩然的床发呆。
谢玲是个足够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现在自己和李浩然这样奇怪的关系应该变一变了。特别是八人众找到这个小山村安顿下来,开始过上像模像样的小日子时,自己和李浩然就不能再维持这种可笑的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关系了。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对双方一点点好处都没有。
李浩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着生理需要,特别是整天出于生死关头时,回到家里,他需要放松自己的内心和。看过无删节版《血与沙》的谢玲自然明白,怎样的放松是最有效的。
而谢玲也需要摆脱另外三个男生时时不怀好意的目光,只要她一天不是李浩然的“人”,那她就要承担那三个男生突然发狂轮干她的风险。
谢玲突然发现,自己最好的出路就是现在就上李浩然的床,做他的女人。
她并不想走这一步。自从末世来临,谢玲一直企图证明,女人不用成为男人的附属品一样能生存下来。她很努力,甚至取得了一定成效,这个偏远小山村的安乐窝的建设,也有着她的一份功劳。
但这并没有改变什么,除了李浩然,另外三个男生看谢玲的目光除了只有。;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今夜我是新娘
谢玲坐在床头苦笑,其实她明白,自己早已经注定要成为李浩然的女人。
不找李浩然难道还委身于那三个杂种?
想都不用想。
谢玲想到了傍晚吃饭时李浩然的眼神――这段时间也苦了他,要压制住自己的对男人来说实在是件很辛苦的事。而且现在又是伦理尽丧的年代,身为一个男人,李浩然完全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但他没有做,依然保留着对谢玲的尊重。
这已经非常非常难得的了。
李浩然是个真正的好男人。
自己还在等什么呢?等婚纱吗?
真是幼稚啊。
谢玲站起了身,她决心已下,就在今晚,就在现在,她要把自己交给李浩然。
让我们合为一体。
让我们生死与共。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在这末世,除了我的身体,还有什么能给你温暖。
谢玲起了床,哧一声划着火柴,点了半支蜡烛,坐到床边的书桌前。
这个房间的原主人也是位女性,桌子上、抽屉里零零碎碎放着些女性用品中。
谢玲找出一把梳子,缓缓梳起头来。
对着一面小圆镜,在摇曳的烛火中,谢玲认认真真梳着长发,一如待嫁的新娘。
放下梳子,取了一支红色的唇膏――谢玲一向讨厌这种恶俗的颜色,今晚却一丝不苟地细细给唇上了色。
她抿了抿嘴,侧头看了看镜子中的影子。
镜子中的影子也不眨不眨看着她。
谢玲伸出手,纤细的指尖缓缓在自己脸上划过,划过脖子,划过锁骨,在胸口停了下来。
好漂亮啊,新娘子就是这样子的。
谢玲站起身,轻轻脱去了身上仅存的内衣裤,不着一缕,站在镜子前。
镜子太小,谢玲退后了几步,也只能在镜子中照出小小的上半身。
她对镜子中的看了又看,这世上,只有这具身体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只不过,从今夜起连这也会属于别人。别的男人。
谢玲从桌子上取过了蜡烛,想了想,轻轻一口气吹熄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黑暗中,光着脚一步步走了出去。
出了自己卧室的门,右手就是李浩然的房间。李浩然的门关着。
谢玲伸掌一推,吱嘎一声,虚掩的门打开了。
黑漆漆的房内,李浩然嘟噜了一句什么。
谢玲站住了脚,觉得自己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的脸烧得厉害,半晌才憋出一声:“是我。”
李浩然没应声。房内一片沉寂。
谢玲轻咬着唇,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向她记忆中床的位置靠近。
地上铺的是廉价的老式塑料地毯,滑滑的,凉凉的,谢玲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想着――有几天没拖地板了,光着脚一定会沾上灰。在她曾经梦想过的婚礼上,自己应该穿着那双早就在和义大道橱窗里看上的小羊皮半高跟,踩在厚得脚软的羊毛地毯上,走向礼堂。
裸露的膝盖碰到了床沿。
谢玲站住了身,她想出声唤一下李浩然,终于还是忍住了。
她轻颤着身子,摸着床沿缓缓躺了下去。
谢玲全身裸露在夜晚的空气中,静静地躺在李浩然的身边。
她的手挨着他的手,轻微地皮肤相触也能感受到他火一样的热度。
谢玲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微不可觉地颤抖着,她等着。
等着李浩然同样火一样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身体。
谢玲曾经和同寝室的女生一起看过从某个女生男友处没收来的东京热小电影,她知道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以某岛国一贯的拍摄风格,所有的器官细节都一览无余。
虽然这很恶心。但也拜小电影所赠。
谢玲知道接下来李浩然的器官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将承受什么,甚至连自己的身体前期后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都一清二楚。
谢玲僵直着身体――来。
身边是李浩然沉重地喘息声。
谢玲猛地睁开了眼,不对劲!
李浩然除了急促地呼吸声,居然一动不动。
她绝不会相信李浩然是因为太累而睡得太死了。
男人碰到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脱得光光的躺在自己身边还会因为太累而一动不动――他就不是男人!
你能想像一个笔记本电脑里存满了东京热和一本道的大学生男生,在碰到上原爱活生生光溜溜站在自己眼前还会坦然入睡的吗?
出事了!
谢玲腾一下坐了起来,手一伸摸上了李浩然的脸,指尖传来的是再明显不过的高热。
李浩然发烧了。
烧得已经失去了知觉,连全裸的谢玲躺在自己身边也毫无察觉。
谢玲立刻摸索着点起了房间内的蜡烛,光着身子就跑到了库房里,翻腾起药来。
李浩然和男生们都很注意收集药品,因为他们知道离开了现代技术发达的医疗系统,一次小感冒一道小伤口都能要他们的命。
只是他们身处山区,周边的村庄都很小,最大的也不过百来户人家,没有上规模的卫生院。不好,好歹村民家里多多少少备有常用药,有的村民还收藏有针筒、点滴用具等,这是因为一些患有糖尿病这样的需要长期注射的病人,不方便到山下的大医院注射,就自学了最简单的技术,在家里自行治疗。
李浩然他们好不容易收集了一批医药用品,其中有些药品都已经过期了,他们也舍不得扔。
谢玲很快找到了治发烧的药,其中还有盒青霉素。
谢玲该灌的灌,该打的打,把自认为安全的用药量都用在了昏迷中的李浩然身上。
在长久的守候后,李浩然终于有了反应,他睁开了眼,虚弱地吐出了一个字:“走。”
又立刻陷入昏迷中。
谢玲听懂了这个字,却没明白。
“走”?
为什么走?
往哪里走?
是让自己走?
还是两个人一起离开这儿?
如果现在李浩然身体建康,谢玲巴不得两人立刻拔腿就走,就带上护身武器离开这个小村,离开那三对各怀鬼胎的狗男女。
离开他们就凭着自己和李浩然也能过日子,这密密群山里多的是被废弃的小山村。;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又有人变了
英语系男的一只手握住了谢玲的足踝,硬生生掰开她的大腿,袒露出了下身,然后……
坐在床头的眼镜男看着谢玲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的,刚才自己真应该再加根红肠的。
突然,他感觉到床动了动,英语系男一回头――
啊――――尖利地惨叫在夜空中蓦然响起。
英语系男刚要进入谢玲的身体,听到这声惨叫吓得一个激灵,他扭头一看――立刻连裤子也来不及拎起来,曲着膝盖就从谢玲身上蹦了起来。
木然躺在地上的谢玲也禁不住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她也像旁边的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一样呆住了。
床上,李浩然压在拼死挣扎的眼镜男身上,正在大口大口啃咬他的脖子。
眼镜男徒劳地挥着胳膊,他的脖子上已经被咬了一个大洞,动脉被撕裂了,大股的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李浩然,变成了丧尸!
英语系男、高瘦个子男以及谢玲,都不是第一次直面丧尸。长期的战斗经验让他们对丧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李浩然现在就是一只丧尸。
它那死灰色的皮肤、身上散发出的死气以及那对肉和血的贪婪吞噬,无一不证明了它的身份。
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毕竟也是多次出生入死过的男人,虽然人品低下,但战斗的能力却并不弱,在最初的惊愕过后,两人立刻拿起手里的武器,对着还趴在眼镜男身上大嚼的李浩然砍杀起来。
李浩然变异成的丧尸只顾在本能的驱使向扑向离自己最近的食物,满足于嘴里的嫩肉和内脏,在劈头盖脸地一顿砍杀之下,它的胳膊先被砍断,接着脚也被砸断――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使用的正是李浩然生前带着他们杀丧尸时惯用的招数――用群殴尽量砍断丧尸的四肢,限制它的行动能力,然后斩首。
这招数简单却实用,没过多久,李浩然变异成的丧尸就只能在床上翻滚着,徒劳地裂着牙齿嘶吼。
英语系男走上前,他手里的武器是把石匠开山用的铁头大锤,李浩然变成的丧尸的腿就是他砸断的。
他高高举起大锤,嘿地吐气开声,只一锤,就把李浩然变成的丧尸的脑袋砸得脑浆四溅。
李浩然终于死了。
和它一同死去的还有被它咬断了脖子上大动脉的眼镜男。
眼镜男断了动脉原本就必死无疑,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砍杀李浩然变成的丧尸时,手里的武器乱挥乱砸,有不少下击中被丧尸压在床上的眼镜男身上,提早就把他送入了黄泉。
英语系男毕竟不放心,又上前一锤砸烂了眼镜男的脑袋才住了手。
这一出匪夷所思的突发变故,让余下的三人都心惊胆战。
英语系男早就没有了凌辱谢玲的心思,草草用绳子把谢玲的手反绑了,就和高瘦男一起出了门,不知忙乎什么去了。
谢玲知道,不管那两个男生去做什么,等他们回来自己绝没有好下场。
两个男生临去匆忙,只绑了谢玲的手,谢玲曲着腿站了起来,挣扎到桌子边,伸脚一踢桌子腿,桌子上只一只玻璃茶杯一摇一晃,咚一声掉到了地板上摔碎了。
谢玲反身坐到地上,用手指捡起了一块碎玻璃,开始割自己手腕上的尼龙绳子。
割断尼龙绳后,谢玲跑回自己房间,也来不及再找胸罩,从抽屉里胡乱抓了件衬衫和牛仔裤就穿上了,正想去库房里找些必备的物资带上,就听到了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正是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
谢玲赤手空拳,她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先去厨房拿把菜刀,或者拿李浩然惯用的长柄锄头。好歹有件防身之器。她没想到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回来得这样快。
谢玲惟一能做的就是反锁上自己卧室的门,虽然这薄薄的木板门肯定挡不住两个男生,但谢玲想好了,哪怕阻一阻也好,让自己有时间从二楼窗户跳下去。一定要逃出这个鬼地方。
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在门口站住了,两个人好像在争吵什么,声音越来越大。
英语系男怒声道:“你他的有毛病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老想着干女人!”
高瘦个子男冷声道:“老子的事要你管?等我干完了你再上就是了。”
英语系男声调更高了:“你要上女人谁不能上?非要玩这破表子,这里不还有三个女人嘛。”
高瘦个子男不耐烦地道:“你烦不烦,我就喜欢玩那个表子行不行?”
英语系男吼了声:“你!”旋即压低了嗓门:“你脑子里都是精虫啊,不会好好想想,那个李浩然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丧尸,这个女人天天和他睡一起,谁知道她会不会也变异成丧尸?”
高瘦个子男愣了一下:“操,不会?”接着又古怪地一笑:“管他那么多,反正那娘们现在还没变成丧尸不是,先玩了再说。”说着就要打开反锁的门。
呯一声,英语系男重重按住了高瘦个子男的手。
高瘦个子男大怒:“老子自己乐意你还管个屁啊。”
英语系男冷冷的盯着他:“别演戏了,我看你压根儿不是想去玩那娘们,是想瞒着我偷偷弄走些能保命的物资。”
高瘦个子男脸色突变,勉强道:“操,你有病?”
两人都不约而同握住了自己的随身武器,眼见着就要火拼。
突然,英语系男的女人狂奔了过来,冲到高瘦个子男眼前急匆匆道:“你女人生病了,好可怕,鼻子里眼睛里直流血。”
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已经从谢玲嘴里听到过李浩然发病的症状,这时齐齐一愣,两人都松开了握着武器的手。
高瘦个子男一咬牙,对英语系男道:“咱们现在可不能窝里乱,想保命就和我一想去看看,妈的,老子感觉很不对劲,要出大事!”
英语系男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他让自己的女人呆在门口,看住里面的谢玲,匆匆跟着高瘦个子男而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为了安全,所以杀人
谢玲在楼上不知所措,从窗户跳下去,一定会惊动看守的女生,她可不认为到了如今这时节,那个女生会幼稚到看在大家是同学的分上放自己逃生。
可守在卧室里,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肯定会为了医治那个生病的女生来取药,到时就会发现自己割断了绳子,正准备逃跑,一样落不了好。――但谢玲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又想岔了,就那两个畜生,怎么可能舍得把药用到只是他们用来发泄的女生身上。
就连他们急匆匆跑去看那个生病的女生,也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
谢玲心中突然一动,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李浩然生病死后,变异成了丧尸。那和他有着同样症状的生病的女生,她会不会也变异成丧尸呢?
那两个男生绝对不会救生病的女生!
如果他们心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怀疑的话,他们只会杀了她,以绝后患。
逃,一定要逃离这里。
谢玲不顾一切,打开门冲到楼下,隔着门喊看守的女生,那个女生并不知道李浩然已死,而且还变异成了丧尸,但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一直对谢玲馋涎欲滴,这次关着谢玲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
她有些妒忌,谢玲的漂亮不是自己可以比的,男人有了她后,对自己的喂养肯定会不如以前。所以她对谢玲的呼唤不理不睬。
谢玲明白看守女生的心理,对这种女生她早就看透了,她们的下丘脑比狗大不了多少。
但她还想试试,谢玲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道:“你知不知道,李浩然死了,他早晚生病发高烧死了,死了后还变成了丧尸,今天我们之中又有人生了和李浩然一模一样的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也变成了丧尸,大家该怎么办?”
“你不相信吗?你应该已经看到你男人身上的血了?那就是杀李浩然变成的丧尸留下的。李浩然要是没变成丧尸,你的男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谢玲从门缝里看到看守的女人站住了脚,呆呆地听着――有门,她听进去了。
谢玲决定使出撒手简,她压低嗓门道:“你想想,万一这病会传染……更多的人变成丧尸怎么办?”
看守女人的心理立刻崩溃了,她扑到门前问谢玲:“你想做什么?”
谢玲立刻道:“逃!我俩这就逃出这个村子!”
看守女人又迟疑了:“可没有男人保护我们在外面活不长的。”
真是愚蠢透顶的女人!
谢玲正想继续劝说那个女生,突然从门缝里看到,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又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两人身上全都是血,连脸上也溅上了血滴。
看守女生立刻迎了上去:“谢玲想逃跑,还要拉着我一起跑,瞎说什么我们都会生病变丧尸。”――她居然一转身就把谢玲出卖了。
她的主人――英语系男走过来,双臂一叫劲,一锤砸中她的面门。
看守女生呯地一声后脑着地重重摔在地上,头下立刻流出了一股鲜血。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高瘦个子男走上前,用手里的长刀剁下了看守女生的脑袋,一脚把头远远踢了出去。
英语系男喘着气道:“这些臭表子真他的麻烦,还要我们费功夫一个一个杀她们。”
高瘦个子男嘟囔着:“谁知道她们生了病以后也会变成尸啊。幸好老子提前下手,要不然睡到半夜里被她们咬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英语系男冷笑道:“放心,你不会死,只会变成丧尸。”
高瘦个子男难得没有发怒,他心不在焉地道:“真是见鬼了,好端端的怎么一个两个都发烧,发了烧死了后还变成了丧尸。”
英语系男哼了一声:“谁知道,我们以前都没见过活人是怎么变成丧尸的。没准这生化病毒感染发作起来就是这样子的。”
门内的谢玲听得全身发冷,她刚才劝说那个看守的女生,说村里人人都可能染病变成丧尸,更多是源于自己的猜测,而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的对话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完全是真的。
事实上谢玲想得更深入――生化病毒的初期感染早就过去了。谢玲原以为他们幸存的8个人逃脱了生化病毒的魔爪。但没想到的是,生化病毒居然会二度传播,连避居在偏远小山村的8个男女生也居然有两个人发病。25的传染率,100的死亡率。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这生化病毒会不会三度传染四度传染。
从现在起,所有幸存的活人再也不敢和别的活人待在一起,不能相依为命,不能生死与共。
因为正像刚才高瘦个子男嘟囔的――睡到半夜里被咬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身边的活人,亲人,爱人,在下一刻就会变成丧尸,吃了你。
人们惟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别人,离开所有的有可能潜在染病变成丧尸的活人。
更恶劣的是,那些心性凶残的人会抢先一步下手,杀光自己身边的活人。
就象英语系男和高瘦个子男正在做的――他们杀死了自己拥有的女生,不管是生病变异的,还是健康的。
现在,他们来杀谢玲了。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我乘他们两人不备,从二楼跳下来,一路夺命奔到江边跳了下去。”谢玲道。
这段奇异诡怪的往事听得陈薇瞠目结舌,她就是再迟钝也听出了谢玲的话中之意――王路就是生化病毒二度感染者。他也将变成丧尸!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谢玲一定弄错了,就像前两天误认为自己被长刀上的生化病毒感染了一样,肯定是个大乌龙。王路怎么可能感染生化病毒呢?他身上甚至连个伤口都没有!
王路几乎天天都要下山杀丧尸,如果生化病毒会持续传染,那他早就被传染了。
假的!绝对是假的!
钢丝床上的王路微微动了一动,似乎想举起自己的手,但没成功。他挣扎着对陈薇吐出了两个字:“指甲。”;
第一百六十三章 崩裂
虽然只有两个字,陈薇明白王路的意思:谢玲在说到李浩然感染生化病毒后的症状中,就有指甲脱落这一环节。
陈薇的手抖得就像风中的枯叶,她扶起了王路的一只僵直的胳膊,不敢让王路看,捧到自己面前,掰开王路蜷缩成拳的手掌――王路的手指早已经是乌黑乌黑的。
但看上去所有的指甲都好端端的,并没有脱落,陈薇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王路食指的指甲,她甚至都没用多少力――指甲就从王路的指尖剥落了。指甲下的伤口缓缓渗出了一点点漆黑的液体。居然连血都没有了!王路身体内究竟在发生着怎样可怕的变化?
什么都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问了。王路身上所有的症状,甚至连发病的前后步骤,都与李浩然一模一样。
王路的全身一点知觉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从陈薇脸上的表情却猜明白了一切。
他努力侧过头,直视着谢玲:“时、时间。”
这个问题,在两天前,陈薇也同样问过谢玲――感染生化病毒后,有多长时间变异成丧尸。
谢玲哽咽着道:“快了。”
的确快了,李浩然在流鼻血、眼角渗血以及指甲脱落后,甚至都没坚持到第二天天亮。
王路是在今天白天开始发高烧,鼻孔流血,等陈薇和谢玲冒险从卫生院取了药来徒劳地给他注射进去,王路眼角也开始出血,直到现在指甲脱落。
生化病毒坚定的,一步一步,毫不留情地吞噬着王路的肌肉、内脏、血液、神经……
尤其是鼻孔和眼角出血都已经说明病毒正在入侵王路的大脑。
王路很平静,事实上他的身体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作出任何剧烈的反应了,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王路转动了一下眼珠,瞟向瘫坐在厨房地面上的陈薇说了三个字:“王比安。”
王比安就交给你了。陈薇,你一定要活下去。保护着王比安好好活下去。
王路没有等待陈薇的反应――多年夫妻同床共枕,陈薇会有怎么的反应他心里一清二楚。
王路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扭过头,看着谢玲,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眨了眨眼睛。
谢玲咬着牙,背手抹了把脸,坚毅地站起来,扶起了陈薇,轻声道:“姐,你去照看王比安,我会在这里照顾好哥的。”
陈薇失魂落魄,有那么一刻,她直想紧紧地紧紧地搂住王路,绝不松手,直到他变成丧尸。
但是,谢玲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她凑近陈薇的耳边,轻轻道:“王比安,他在等自己的妈妈。”
陈薇就如同魔笛中听到笛声的小老鼠,虽然知道自己正在走向绝境,却身不由己地被谢玲扶着,脚步虚浮地一步步出了厨房门。
谢玲扶着陈薇返回了卧室,刚进门,陈薇不知从哪儿生出了一股力气,一把甩开了谢玲的手,扑到了高低床前,似乎想一把将睡梦中的王比安搂在怀里。
她扑到床前,却又站住了脚,伸出手,一把握住的却是床边的金属扶栏,冰冷、坚硬的扶栏。
陈薇只是呆呆地瞪视着王比安――把孩子惊醒了又能怎么办?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爸爸怎么变成丧尸又怎样被砍下头的吗?
谢玲没有多余的时间再陪伴陈薇,王路说不准在下一刻就会变成丧尸。
她看了一眼站在高低床前发呆的陈薇,转身出了门。
谢玲返回厨房时,手里拿着几根尼龙绳。她仔仔细细地把王路绑了起来,和钢丝床一起绑上了。
王路的意识还残留着一丝清醒,在朦胧的视线中,他看着这个女孩子忙前忙后,细致地张罗着准备在自己变成丧尸后杀了自己。
真是个勇敢而又理智的好女孩子。
我王路一家遇上你真是老天赠给的缘分。
陈薇必须离开,陈薇和王路不一样,王路能绝决地亲手砍下陈薇变成丧尸的头,而陈薇却是有心也下不了手,甚至是有心也无力,乱砍一通搞不好没砍下王路的头反而把绑缚他的尼龙绳子砍断了。
陈薇必须离开,她无法承受这绝望的一幕,这时王比安就成了她最后的牵绊,是她的自我催眠剂。只有面对王比安陈薇才能意识到,她只能放手让王路走,而她自己要为了王比安活下去。
谢玲,如果没有你,陈薇这傻女子说不定头脑发热就此跟着我一起走了,而王比安也会很快加入丧尸大家庭。成为快乐的丧尸一家三口。
王路努力掀动嘴唇,想告诉谢玲,“留下来。”
在我死后,留下来,替我保护陈薇,保护王比安。
可他已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谢玲终于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准备杀王路的工作。
她绑王路时用的是尼龙绳子,而不是上次绑陈薇的衣裤,王路力气比陈薇大多了,在变成丧尸后的挣扎肯定更加剧烈,更加难以控制,绳头在钢丝床的床框上打了死结,这样王路就没法从床上滚下来。
砍柴刀也从地上拾了起来,就放在谢玲的脚边,只要一伸手就能握住,一刀就能砍下王路的头。谢玲甚至从大殿取来了消防斧,放在墙边,以防万一。
谢玲坐在床头,到了这一刻,她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谢玲注视着王路虽然睁着却已经没有焦点的眼睛,象是自言自语道:“那天我顺着江水漂流而下,自知肯定要死了。看到你时,我脱口而出的救命只是本能,并不指望着真正得救,因为凡是知道病毒会二度传染的活人,都不会接触别的活人。没想到,你真的会救了我。刚到崖山时,虽然有屋可以住,有床可以睡,还有陈薇姐烧的热乎乎的饭菜,可我恢复过来后,第一件想到的事还是赶快离开你们。因为我怕,我怕不知什么时候你们也会变成丧尸。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提防渐渐变成了接纳,你在变,我也一样在变,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舍不得离开崖山了。因为这里有着这个乱世再也看不到的亲情。我居然已经不舍得走了。这让我又有了新的恐惧。我发现你们居然不知道病毒会二度传染,我必须把这件秘密告诉你们,让你们有所警惕,但又害怕话一出口,你就会赶我下山。很好笑对不对,原本我是想悄悄逃下山的,现在却又想赖在山上。哥,我想了很多很多,终于决定还是离开你们,这是为你们好,也是为我自己好,你知道吗,当察觉出你似乎想赶我走时,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我还是松了口气,要不然,我真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原本,我想在下山前,把这件不是秘密的秘密坦白地告诉你。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用这样残酷的方式,直接告诉了你所有的真相。”
谢玲絮絮叨叨,似乎想在这最后一刻,一股脑儿把自己的心都掏给王路看。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知从何时起,王路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彻底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非梦
王路大叫一声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
客厅落地玻璃窗透进的灿烂的阳光照得他刚刚睁开的眼睛一眯,差点流出泪水来。
正在餐桌上批改学生作业的陈薇扭过头来,白了王路一眼:“好端端地看着电视怪叫什么叫。”
王路这才发现,因为室内光线太亮,屏幕显得有些灰暗的等离子电视上放的正是《行尸走肉》第二季。王路把一台旧台式电脑和电视接在一起,拖了根网线,再接上音响,随时能看最新更新的美剧。
看到王路坐在沙发上发呆,陈薇奇道:“你怎么了?”
王路没回话,突然站了起来,光着脚冲进了王比安的房间。
王比安正坐在靠窗户的书桌边,王路进门时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小子又拉着窗帘,也不怕光线太暗把眼睛弄近视了。说多少遍了也不改这坏习惯。听到王路进门,正在摆弄手提电脑的王比安头也不抬地道:“老爸,我可没在玩游戏,只不过看看动画片,这你也要管啊。”
王路还没开口,陈薇趿着拖鞋走了进来:“王比安,你居然还在看动画片?家教老师留的英语作业呢?”话锋一转:“老公你干什么啊,跑进跑出的,我刚拖过地板,小心脚滑了。”
王路挠了挠头:“刚才睡着了,做了个蛮奇怪的梦。”
陈薇一愣,抿嘴一笑:“不会,你才看了一会儿电视啊,连呼噜都没打,怎么就睡着了?”
王路呵呵了几声:“所以才说这个梦很奇怪啊。”
“什么梦啊?说来听听。等会儿放网上解解看。”又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路抬眼一看,是自己的母亲:“妈?你怎么在这儿?”
母亲笑道:“不是你打电话来,说副高职称终于评上了,叫我们过来吃餐饭庆祝庆祝嘛。”
王路愣了愣:“爸呢?”
“在你房间上网看股票呢。”母亲道:“对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梦?”
王路知道,母亲退休后颇迷解梦,不但买了许多相关的络上结识了一批同好者。
这有点扯。王路从来不信这个,特别是母亲老是说他在梦里看到蛇是要发财了。王路大学时狂迷弗洛伊德,多少还知道点,在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里,蛇是的象征。果然,东西方文化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
他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他顿了顿,突然有种强烈地诉说:“我梦见生化危机来了,我变成丧尸了。”
“什么生化飞机?”母亲从来不看恐怖片,对这词根本不理解。
陈薇却白了王路一眼:“叫你不要看这种恐怖片,你偏偏要看,这都做上噩梦了。”
母亲还在问:“到底什么是生化飞机啊?”
王比安转身道:“唉呀,奶奶连生化危机都不知道,就是活人变成了僵尸一样的怪物,还咬别的活人,吃他们的肉,那别的活人也会变成怪物。”
母亲不出所料的皱起眉头:“又是美国人拍的电影?真是太恶心了,也就他们会把吃人肉这样恶心的场景往电影电视里放。”
陈薇背手掩嘴一笑:“妈,其实人肉蛮好吃的。”
母亲一愣:“小薇你可真会开玩笑。”
陈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吃给你看。”
王路听着身边陈薇的话已经傻掉了,这时只见陈薇举起他的手,抬到嘴边,一口咬了下去。
陈薇从王路的手臂上撕扯下了巴掌大的一块肉,连着皮大嚼着,含含糊糊道:“味道真不错。”
王路――王路一点痛觉都没有,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臂上的伤口――白色的是皮下脂肪,红色的是肌肉,一条条细细的管子是血管。不知为什么,伤口里并没有血,只是流出黑如墨汁的液体。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一点恐惧都没有,相反,他的心底涌上的是一阵阵饥饿感。
他也想吃。
吃肉。
吃人肉。
陈薇吞咽下了最后一口,擦了擦嘴,柔声道:“老公,你洗澡又没洗干净,肉上都留着芦荟沐浴液的味道。”
王路盯着陈薇领口下细腻的皮肤,咽了口涶沫。
王比安看到了王路的眼神,捂着屁股嚷嚷道:“老爸,你饿了就吃妈妈好了,我的屁股都快被你啃光了。上体育课时一穿短裤同学们看着我的屁股就笑。”
陈薇璨然一笑:“老公你也想吃啊?你想吃就和我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看你那幅馋样,那,吃。”说着,她撩起了身上的t恤,露出的是没有戴胸罩的胸口,王路一眼看到,他熟悉的两团丰满已经不见了,留在原地的,是两个血乎乎碗口大的洞,洞口边缘到处是啃咬的牙痕,洞下露出的是生生白骨。
陈薇回头冲母亲一笑:“妈,你也来两口?”
母亲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啃你爸爸的老骨头去,他天天散步,身上的肉倒还有嚼头。”
王路猛地大吼一声,一把将自己被啃咬了一个洞的手臂从陈薇手里夺了回来,几个大步,冲到王比安桌旁的落地玻璃前,一头从打开的玻璃窗户里跳了出去。
五层楼下的地面飞速向他扑来――王路心中一片平静,他一定会离开这个可怕荒诞的世界。
王路猛地睁开眼,汗出如浆,眼前漆黑一片。
他剧烈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清醒一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主卧室2米乘2米的大床上。
眼前的一片黑暗只是因为窗帘拉着,又是黑夜。
王路伸出手,拍一声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灯没有亮。
王路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卧室的灯前几天起辉器烧坏了,还冒了一缕青烟,自己一直抽不出时间去修。现在卧室里照明的是床头柜的一盏台灯。
王路摸索着,搭一声打开了台灯。
灯光在床头撒下柔和的白光。
王路松了口气。
旁边的陈薇动了动,含糊道:“开什么灯啊,讨厌。”
王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想跟陈薇说说自己离奇的梦,突然听到陈薇一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王路大奇:“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声音?”
陈薇含糊道:“吃点零食?”
吃零食?陈薇从来不在床上吃任何零食!
王路刚要再问,陈薇转过头来:“你要吃吗?蛮好吃的。”
说着,她递过来一样东西,王路低头一看,眼前是一只小小的手掌,白白净净,只是,上面有三根手指上的皮肉都啃得光秃秃的了,只留下刺眼的白骨支棱着。
王路一言不发,一掀被子从床上下了地,默默地走到落地窗边,推开窗户,腿一撩跨到窗框上,手稍稍一用劲,一头跳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样一个男人
对于噩梦,王路小时候就很熟悉了,如果你在梦里到处找厕所的话,你直接在梦里就地撒一泡尿就能解决问题――保证你能立刻从梦里醒来。虽然说,这样子做会让你的被子湿漉漉的,会被妈妈唠叨,可这总比在梦里憋得小肚子生痛要好。
王路醒了。
他正坐在网站办公室里,坐在自己的电脑前。
铃――电话机响了。
王路懒洋洋地拎起来:“喂――”[]
听筒里传来的是主任的声音:“王路,前几天那个网友投诉处理好了没有。”
王路一听到声音就打起了精神:“领导,那个投诉根本就是扯淡。他说我们网站前几天登的一个明星生了第二胎的新闻是在宣传违反计划生育,可我查过了,那明星是湾湾人,人家根本不用管什么计划生育。”
主任声音里满是疲惫:“你在微博上解释一下,这事儿闹的。”
王路放下电话,摇了摇头,他站起来,探身对邻座的同事道:“现在的网友这都什么人啊,你投诉前度娘一下会死啊,害得我还要多费功夫回复他们的白痴问题。”
隔壁的同事是个女的,她抬起头来:“没办法,那些网友微博一点就转发无数,就算我们事后澄清了,也早就被‘不明真相’的群众骂得狗血淋头了。”
王路瞪着女同事,一动不动,女同事的鼻子没有了,只露着两个黑乎乎的洞,左侧的脸颊也有个又大又深的洞口,女同事说话时,都能看到里面的牙床一动一动的。
王路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拖着自己的椅子走到窗户边。
网站办公室在12楼,窗户是向外推开式的,王路站在椅子上,费劲地挤进了外推式窗户窄小的窗口,他双手一推,身子向楼下繁华的中山西路滚滚车流掉落时,心中满是欣慰。
我一定能从这个梦中醒来……
……
已过午夜,在王比安床边站了许久许久的陈薇毕竟还是放不下王路,又回到厨房,想在王路生命的最后一刻陪着他。
屈腿盘坐在钢丝床边的谢玲看到陈薇进来,支撑着手里的砍柴刀起站起来,一时腿麻了起不来,只能低低唤了声:“姐。”
陈薇看着谢玲手里的砍柴刀,眼角一抽,心里剧痛,此前她就是在窗外看到谢玲拎着这把刀要杀王路,拼了命的撞门而入差点把谢玲掐死,可现在――现在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路被同一个人同一把刀杀了。
陈薇喑哑着嗓子道:“让我陪陪他――等、等他变了我会走的。”
等王路变成丧尸,我不会妨碍你杀它。
谢玲不无疑虑地瞟了眼钢丝床上的王路,看到绑在他身上和床框上的尼龙绳子――应该没问题,王路变成丧尸后自己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就让陈薇留下来。
谢玲没吭声,默默地让出了床头的位置。
陈薇坐在床头,什么也没做,只是痴痴地看着王路的脸,她已经流不出眼泪,在满腔绝望中只能凝视着这个濒临死亡的男人,这个自己曾经以为会陪伴一生的男人。
陈薇与王路的相恋缘于一张存款单。
那是一张农村信用社的老式手写存款单。存款单很特殊,大写一栏里写着“伍万圆整”,小写一栏里却写着“5000元”。
存款单的主人是陈薇老家村子一对老实巴结的老农夫妻,有女儿在香港给人当保姆,寄回给父母亲的养老钱都存在了信用社里。这日老农夫妻因急事要用钱,就拿着存款单去取,这才和信用社方面双双发现,存款单子上居然有这样一个大乌龙。
信用社一口咬定只存了5000元,老农夫妻自然坚持是5万元。吵到最后,强势的信用社员工把老夫妻赶了出来,说再闹就叫派出所警察来告他们诈骗。
老农夫妻无奈回家后,只能求助于他们认为的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陈薇因为是村里唯一的读过大学当上老师的,虽然年轻,也被老农夫妻当做救命稻草求上门来。
那时的陈薇嫩得一掐就能滴出水来,幼稚、热心、无知无畏,一听居然有这等事,当场就写一封告状信,邮票一贴,就寄给了当时还没变成网站的本地报纸。
信,落到了还是记者的王路手里。
这类投诉信因为没有具体收信人的名字,都是扔在收发室一个大文件盒里的,天天都是一大堆,却很少有记者会去翻它。
有没有搞错,天天跑会议新闻都来不及,谁愿意写这种投诉稿,里面经常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真有什么大事――那就更没人愿意去写了。
王路那天其实是去找邮票的,他那时还有些集邮的兴趣,经常拿着剪刀把来信上看来好玩的邮票剪了,至于信,当然又扔了回去。说实话,平信上的邮票难得有什么收藏价值,纯是王路觉得好玩而已。
这厮剪了几封信,正好翻到陈薇写来的投诉信,因为封面上的字写得好――王路自己写的是一笔狗爬字,但正因为字烂,他在全报社第一个买了个人电脑,用来打印,也因此在后来转成网络编辑――就拆开来看了看。
不得不说,王路当年还是很有激情的,一门心思想当个为民请命的好记者,他每月写批评报道的数量在全报社占第一,自然被人家告状到老总那儿的次数也占第一。最好笑的是某年过春节前,报社的老总们被请到某县联络感情,这边夜里小酒正喝着,那边王路却顶着大雪正在调查这个县某村村干部带头偷砍树木的事。因为那天老总们都不在家,当班的编辑居然顺顺利利把这篇批评报道刊发了出去,还发在头版。
事后可想而知,次日一大早县领导和报社领导看到报纸头版时有多窝脖子,这可是活生生当面打人脸啊,可对着王路的面,还得夸他稿子写得好。
总之,王路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愣头青。愣头青看了这封字写得很好看的投诉信后,立刻正义感实足,回到办公室拎起采访包就下乡。当时都已经下午3点多了,谁还会费劲扒拉地跑下乡采访啊,所以,愣头青就是愣头青。;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愣头青的心机
愣头青王路转了两次中巴车换了一次摩托车又坐着三轮车到了陈薇所在的村子后,把刚放学回家的陈薇吓了一跳,她没想过记者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王路二话不说开始采访,其实真正的采访从他坐上村里人拉的三轮车就开始了,这厮虽然是愣头青,但身为记者的专业素质不是盖的,他和三轮车夫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很快摸清了那对老夫妻的底细――存款单的事早传遍小村了――老夫妻完全有能力持有5万元钱,有村民甚至亲眼看着他们用旧报纸包着一大叠钱去存款的,而信用社以前也弄出过写错大小写的乌龙。
陈薇怯怯地陪着王老师王大记者走访了老农夫妻家,走访了信用社,自然信用社一口咬定是5000元――理由是:谁家里有5万元还当农民的啊。[]
王路笑眯眯,把所有听到的都用个小录音机记了下来。
陈薇看着王路的笑脸就提心吊胆――他怎么就不气愤呢?怎么可以不气愤呢?5万元变成了5000元,那对老农夫妻为这事没少掉眼泪,还吵了好几次,埋怨对方存款那天没看清,远在香港的女儿听说了后也打了好几个长途电话,为这事操心得睡不着觉。
结果,这个记者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结束了采访,天也晚了,没回城的中巴车了。王路就在村里惟一的私人旅店住了下来,说是旅店其实就是一农民自家的小楼,腾出二层让外来客住,没空调没热水甚至连电风扇都没有,住一晚45元。
陈薇回家后,越想越不放心,总觉得这个记者笑眯眯地做事让人不放心――她早就把刚看到王路风尘仆仆跑到村里时的瞬间感动扔脑后了――想了半天,小姑娘想到了记者都是要拿好处的这条真理,立刻连夜跑到了老农夫妻家,找了自家产的茶已经大半个月了,就因为陈薇在上次采访时偶然讲过自己有时会坐这路中巴车进市区。
于是,两人相恋,相爱,结婚,生子。
陈薇和王路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刚结婚时没房子,就厚着脸皮住在陈薇的宿舍里,结果住了3个月就被校长赶了出去――人家那可是未婚老师宿舍。王路又想法子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借了一套只有一个房间加半间厨房的出租房,那房子老得卫生间居然在楼道外,半夜上厕所陈薇要王路打着手电筒陪着,唯一的贵重财产是辆绿源电动车,因为没车棚,王路日日要扛到五楼停好,次日再扛下去……陈薇从来没为这给过王路一个坏脸色,照样骑在电动车后座搂着王路的腰开开心心去上班。
这别说放在现在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的拜金女身上了,就是放在当时,也再找不到比陈薇更贤慧的媳妇了。
当然和任何一对小夫妻一样,王路和陈薇也没少争吵,头脑一热,脱口而出的话比刀子还杀人,陈薇气哭时也没少嚷嚷过要离婚,甚至还把结婚证都撕了,总算结婚证有两本,被王路拼命抢了一本下来,要不然真成非法同居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镜子的妙用
陈薇和王路有了王比安后,那吵得更厉害,光为了孩子生病了该看中医还是西医就能吵半天。
只是王路会看“三色”,一见陈薇上了真火,立刻做低伏小,胳肢窝里的嫩肉被陈薇拧得一团团乌紫也不叫唤,刮台风天被陈薇反锁在风雨大作的阳台上也不埋怨,坚持当天吵架当天了,绝不吵隔夜架的原则,总要让陈薇消了火气。
而陈薇呢,次日一见王路满胳膊的乌青就又心痛,大热天也不准他穿短袖t恤,免得被同事看了笑话。[]
陈薇回忆着这一切,五脏六腑就像被人生生扯着一样痛,这个男人,这个有着诸多小毛病,却一直保持着一颗真心的男人,要离她而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蜡烛不经燃,火头晃了晃,又熄灭了。
谢玲起身想再点支蜡烛。
陈薇摸黑轻声道:“别点。”别点,我不想看到王路变成丧尸时那狰狞丑陋的样子。
谢玲犹疑了一下,窗外透进来蒙蒙的亮光,天快亮了,点不点蜡烛也无所谓了。
陈薇悄悄伸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胳膊上早是累累乌青,那是她为了止住浓浓的睡意而下的狠手。
王路其实早已经死了。
他躺在床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陈薇悄悄摸过他的胳膊,都已经僵直了。
如果要砍头,这是最好不过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生化病毒却还没有彻底发挥作用,将王路变异成丧尸。谢玲只要瞄准了一刀,就能砍落王路的头。
可陈薇哪里舍得,就是谢玲也狠不下心肠现在就动手,只要还没变成丧尸,那王路永远是她们的王路,是她们的亲人。
两个女人冒着巨大的风险,痴痴地守护在一具尸体前面。
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陈薇有点担心。担心王比安醒过来,这孩子至今不知道发生在王路身上的一切,难道要他看着自己的爸爸活生生变成丧尸,难道要他看着谢玲砍下爸爸的头?
谢玲突然动了动――难道她现在就想砍王路的头。不!不!我绝不答应!陈薇站起身,正想阻止谢玲。
谢玲却放下了手里的砍柴刀,凑到陈薇耳边道:“姐,我觉得不对劲,哥怎么还没变……变异?”
陈薇知道谢玲是崖山上惟一亲眼目睹过第二度感染变异成丧尸的人,她一定是发现了王路变异成丧尸的时间不正常,但这念头只是一转念就落下了――王路都已经死了,晚一点迟一点变成尸根本就不重要了。
陈薇哑着嗓子道:“我摸过了――王路已经走了。”
王路的身边不但僵直,都已经凉了。
谢玲上前摸了摸王路的身体。王路的身体本来就是全裸的,摸摸胸口,感受不到起伏,侧耳听听心跳,也一点动静都没有,谢玲鼓起勇气,冒着王路突然变成丧尸咬一口的风险,伸出手指拭了拭他的鼻孔,也同样感受不到一点气流。
的确是死了。
到了这时,两个女人反而平静下来。就等着该来的变异。
卧室里隐约传来王比安的咳嗽声,他醒了。
陈薇站起身:“我去看看孩子,你、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咬了咬唇:“别让它太痛苦。”
谢玲点了点头。
陈薇蹒跚着出了门,谢玲目送走陈薇的背景,重新握住了砍柴刀的刀柄。
不一会儿,卧室里传来陈薇和王比安的说话声,王比安似乎想来看看爸爸,陈薇告诉他爸爸正在休息,不要去打扰。
谢玲有些紧张――王路可不要在这个时刻变成丧尸,自己砍它的头可不能保证一点动静也不发出,王比安如果突然闯进来,亲眼看到自己父亲被斩首的惨状,会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
谢玲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去把厨房门关上。
她拎着砍柴刀走到门边,伸手掩上门,这才发现,门锁已经被陈薇撞坏了,谢玲颓然放下手,转身要回钢丝床边。
眼角一闪,看到门框边的一枚钉子上挂着一面小圆镜。很小的一面镜子,鹅蛋大小,塑料边框,因为是放在厨房里,被油烟和湿气一熏,镜面上是一层黏糊糊的脏东西。小圆镜是厨房里早就有的,王路曾经笑话过,说不知道这龙王庙里的厨师居然还风雅到时时要照镜子,只可惜现在人已如黄鹤,要不然一定要结识一下这个妙人。
谢玲呆呆地盯着这面镜子,心里缓缓浮起一个想法。
她没再犹疑,一把摘下镜子,用衣角匆匆擦去了镜面上的脏东西,重新露出下面银亮的镜面。
谢玲一手持刀一手持镜小跑回王路身边,战战兢兢把镜子捅到了王路鼻子底下,她的两只眼睛死盯着镜面,好久好久,镜面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雾气。
谢玲不敢致信地缩回手,把小圆镜几乎凑到自己面前细看,她喷出的呼吸立刻在镜面上罩上了一层白雾。
谢玲赶紧撩起衣角把镜子擦了又擦,再一次伸到王路鼻孔前,等再次缩回手时,她闭住了呼吸――没错,镜面上有一层非常薄非常薄的雾气。
谢玲大叫一声,咣啷一声扔下砍柴刀,就向卧室跑去。
陈薇正在强忍着绞心的痛苦口婆心劝着王比安先去洗脸刷牙,只见谢玲一头撞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块东西直愣愣捅到自己的鼻子下:“姐!哥还活着!”
陈薇朝后仰了仰身,才看清自己面前的是一块镜子,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镜子上。双手一把抓住了谢玲的肩膀:“王路醒了?”
谢玲立刻摇头:“没醒。”看到陈薇剧变的脸色,她抢着道:“但哥没死,他肯定没死。你看,这镜子上还有他呼吸喷出的雾气呢。”
陈薇瞪大眼睛瞧了瞧镜子――哪有什么雾气的影子。这也是谢玲兴奋过头了,她从厨房跑到卧室,小圆镜上的雾气本就淡,到现在早就消散了。
但陈薇知道,谢玲不会在这样大一件事上哄她,她一把抢过小圆镜就往厨房跑。;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幸亏有你
王比安也从床上出溜下来,光着脚想跟上陈薇,被谢玲一把抱住了:“别去打扰你爸爸妈妈,他们可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
王比安自然懂得“生离死别”的意思,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我爸爸死了?!你胡说,我爸爸只是感冒发烧,他不会死的。”说着就想挣扎下地。
谢玲紧紧抱住他:“是姐说错话了,你爸爸不会死的――肯定不会死的。”[]
这时,一声满是欣喜的尖叫从厨房传来,是陈薇的。她肯定也看到了镜面上的雾气。
谢玲和陈薇就是再对生化病毒不了解也猜得出来,王路现在的表现完全有异于当时的李浩然,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彻底摆脱了病毒的侵害,但毕竟离变异成丧尸又远了一步。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却又是充满希望的一步。
……
这天,谢玲背着双肩包从山下的镇上回到龙王庙时,正撞上快步出门的王比安:“这是去哪儿啊?”谢玲随口问。
王比安扬了扬手里的一把菜刀:“去砍些柴来,昨儿下午那场雨把堆在厨房后的柴火才都淋湿了,妈妈烧早饭还是好不容易从底下掏了几根半干的出来。”
谢玲目送着王比安转身向后山走去――小家伙好像成熟了不少。失去了父亲翅膀的保护,小雏鹰不得不独立飞翔。
谢玲回到卧室,放下双肩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只玻璃瓶。
她拿着瓶子向大殿走去。
远远的,坐在大殿上一把小藤椅子上的陈薇看到了谢玲,站起来迎过来:“回来了?”
谢玲把手里的瓶子一举:“姐,你看,这是什么?”满眼都是浓浓的欣喜。
陈薇接过瓶子,很普通的玻璃瓶,暗色的,外面没有包装印刷,她打开看,是细细的粉状颗粒,白色的。
“奶粉?”陈薇惊喜地道。
谢玲抿着嘴摇摇头:“你尝尝看。”
陈薇伸出手在嘴唇里含了一下沾湿了,伸到粉状物里沾了沾,放到嘴里,舌尖缓缓地传来一阵甜味。
“葡萄糖!”陈薇立刻认出了这一特殊的甜味,王比安断了母乳后,为了给他充足的营养,在喂奶粉时,王路特意买了葡萄糖加在奶粉里。陈薇对这味道再熟悉也没有了。
“哪儿来的?”陈薇喜不自禁:“也亏你找得到。”
谢玲笑道:“是我运气好。今天找到的这户人家,二楼房间里又是婴儿宝宝大头照又是摇篮车,我就想着说不定有奶粉,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谁知没找到奶粉,却找到了这瓶葡萄糖。我估摸着,这家人肯定带着小孩子逃出去了,临走时带上了奶粉,却忘了带葡萄糖。”
陈薇眉花眼笑:“还是葡萄糖好,你哥喝不得牛奶,以前王比安订了牛奶又忘了喝,你哥舍不得扔掉,只要喝那么一小盒,马上就拉肚子,典型的牛奶不耐症。这葡萄糖就不一样了,最容易被人体吸收,医院里还经常给危重病人打葡萄糖点滴吊命呢。”
陈薇捧着小瓶子,匆匆往厨房走:“我这就去用温水给化开。”
谢玲目送陈薇的身影进了厨房,转上走上大殿。
大殿上,用几根竹竿搭起了一个三角形的架子,架子外罩着蚊帐,蚊帐内隐约放着一张床。
谢玲撩开帐子钻了进去。
帐内果然是张床,确切地说来,是一张用几块砖头垫脚的木板床,床上铺的是俗称的“麻将席”――就是用麻将牌大小的竹片穿缀成的席子。麻将席透风,夏天睡着特别舒服,不像草席子,一出汗,手一摸身下连草筋都湿搭搭的。
谢玲从床边放着的水盆里绞了一把毛巾,拿在手里,熟练地给躺在床上的人擦起身来。
没一会儿,陈薇端着一碗温开水化开的葡萄糖从厨房回来了。
她看到谢玲正准备给床上的人翻身,连忙把手里的葡萄糖放边上的桌子上,伸手帮谢玲一起翻。
两人一个扶头,一个搂腰,小心翼翼把床上的人翻了个面,谢玲放下手里的脑袋时,细心地侧了侧,以免他的嘴巴和鼻子压在荞麦枕头上。
陈薇看着谢玲又绞了把毛巾细细从脖子到脚后跟擦着,不无埋怨地道:“你刚从山下回来,也不好好休息一下。放心,半小时前我刚给他擦过身子。”
谢玲背手抹了下额头的汗:“姐,你那把子力气一个人又没法子帮他翻身,勉强给他侧着身子擦,总有手够不着的地方。”
陈薇笑道:“你这丫头,存心显摆自己胳膊比你姐长是不是?”
谢玲手不停地道:“哪有,只不过人家力气是比姐大嘛,吃饭也比姐多吃半碗呢。”
擦完了身子,陈薇就张罗着喂葡萄糖。她取了针筒来,先把葡萄糖液抽到了针筒里,蹲到床头边,从床上人的嘴角边摸索着拎起了条细细的塑料管子,把针筒插到管子口里,慢慢推动筒栓。葡萄糖液缓缓沿着管子流进了床上人的喉咙里。
陈薇顿了顿,注视了一下管子,没看到管子有回流的现象,这才稍稍加快了“注射”。
不一会儿,满满一海碗葡萄糖“注射”完毕。
床边两双一眨不眨的眼睛的主人同时松了口气。
陈薇伸出手抚了抚床上人的毛毛脸,对谢玲道:“你哥上午眼皮动了动呢。”
这床上人,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他居然没有变异成丧尸!
他如今的外形和丧尸没什么两样,干枯消瘦的四肢,灰扑扑的皮肤,两手两脚的指甲全都脱落了,一脸乱蓬蓬的胡子下,是深陷的脸颊。
但陈薇和谢玲都知道,王路并没有变成丧尸,他的心依然在跳,他的肺还在呼吸,他的鲜红的血依然还在流动。
陈薇扭头对谢玲道:“你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幸亏有你在,那天晚上连我也以为你哥已经死了,是你想到把面镜子放到他鼻子边,从淡得不能再淡的雾气上才发现你哥还活着。”
谢玲笑道:“那是哥自己命硬,哪里又是我的功劳了,就算当时我没用镜子发现哥有呼吸,时间一长,哥没变异成丧尸总会被我们察觉的。再怎么说,让我砍没有变成丧尸的哥,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下不得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肉汤吊命
陈薇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真是老天有眼。”说着反握住了谢玲的手:“妹子,咱们什么也不多说了,等你哥醒了,咱们就是一家人。”
谢玲脸腾一下红了,手一甩:“姐你说什么啊。”端起旁边的脸盆就走:“我去换水去。”
陈薇看着谢玲有些失态发僵的背影,这丫头,浑没了那天晚上抓着王路的手往自己胸口摁下去的勇气和决绝。[]
唉,这事儿还真不好处理,谢玲和自己一家三口的关系实在太复杂,而且,自己嘴上说得漂亮,可也没有当“主母”的心理准备,算了,反正等王路自己醒了后去头痛好了。
陈薇拍了拍王路的小肚子,看到他跨下的话儿抖了几抖,去,你这丑样儿整个儿落在人家花姑娘眼中了,我看啊,你早晚就从了人家。说到底,还是便宜了你这死鬼。
陈薇坐在床边――这床和竹席子,都是谢玲不知费了多少力从镇上想法子弄上山的。
陈薇要贴身照顾王路,谢玲又失去了自己最得心应手的弩,只好靠着砍柴刀、兽夹孤单一人去镇上和无数的丧尸拼杀。
其中的危险陈薇从来没听谢玲说过,她问过几次,但谢玲总是抿嘴一笑,并不搭腔,但陈薇就是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想来肯定比王路当时一人打怪艰难不知多少倍。
总算王路和谢玲两人当初藏在小镇上一处房屋二楼的物资还在,崖山众人一时不愁吃用,谢玲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给王路找能修养身体的用品上。
陈薇屈膝在床边,伸手细细给王路按摩起来。
王路现在就是个植物人,不能动不能言,营养全靠那根直通到喉咙里的管子灌流质,流质主要是粥上的那层薄薄绸绸的流质液体,以及羊肉汤。
没错,羊肉做的汤。
陈薇咬牙切齿流着泪,把家里那只宠物战斗羊――的小羊给杀了。
说来也真是巧,那只母羊居然在王路昏迷的第二天,自行产下了一只小羊羔。
还是王比安去后山拎水时,想到有几天没给羊喂草了,过去看看它。
没想到拴在树上的母羊旁边居然跟着个小家伙。
陈薇和谢玲赶到后,对着钻在母亲肚子底下吃奶的小家伙也连连称奇。
这真是上天赠给王路的礼物。
眼见着王路只能喂流质食物,营养不良时,老天开眼送上了一只小羊羔。
没说的,杀了。
就连王比安抱着咩咩直叫唤的雪白的小羊又搂又亲,可一想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爸爸,也毫不迟疑地对陈薇道:“妈,快杀了,给爸爸煮羊肉汤喝。”
杀小羊简直是场闹剧,陈薇握着菜刀半天下不了手――她连活鱼都不敢剖,再看着小羊水汪汪的眼睛更是手软。
于是换谢玲上,谢玲倒是咬着牙眼一闭,在小羊喉咙上割了一刀,但是小羊垂死一挣,却从按着它身体的陈薇和王比安手上挣脱了。
流着血的小羊在龙王庙的空地上乱跑,陈薇、谢玲、王比安跟着后面大喊大叫却没一个敢扑过去抓住。
直到小羊失血过多,腿一软倒在地上,三人才算“抓”住了它。陈薇看着满地的羊血就心痛――这血原本可以给王路喝的――羊羔血啊,多补的东西。
这时也吃不了后悔药,三人还得想法子处理羊肉。
陈薇和谢玲勉强用菜刀剥了羊皮,一时也没好的处理法子,陈薇胡乱在皮上撒上大把的盐,揉了揉,再放在太阳下晒。
小羊的内脏都掏了出来,心、肺、肝、胃,都是能吃的,原本羊肠可以直接做血肠,可血都浪费了,陈薇和谢玲也不会处理肠子,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剖开了,用清水飘净,做羊肠羹吃。
大块的羊肉选了背上最嫩的,做羊肉汤。
先把肉剁成小块,放开水里焯一下,舀去浮沫,滚一滚,捞出来用清水洗干净。
切姜丝、葱段、蒜头、干辣椒,放到热油里爆炒出香味,再放入焯好的羊肉,依次下酱油、米醋、糖,加上大瓢的水,大锅猛火再转小火,细细炖上三个小时。
等开了锅,老远都能闻到浓得花不开的羊肉香味,肉已经滚烂了,汤更是俨俨的。
陈薇用针筒吸了羊肉汤,灌到王路喉咙里。
至于羊肉嘛,陈薇、谢玲和王比安个个吃得肚子滚圆,天哪,三人有多长时间没吃新鲜肉了?
羊羔肉本来就嫩,又用柴火炖了这样长时间,三人连骨头都嚼碎了吞下肚。
一连给王路灌了三天羊肉汤,剩下的羊肉陈薇担心天热馊坏了,全用盐腌了,做成了咸肉――咸羊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羊羔肉汤起了作用,还是王路本身正在恢复,他的身体一步步好转起来。
谢玲从山下找到了一个配有听筒的血压计――有高血压病人的家庭通常会备有血压计,城里人多买欧姆龙这样的电子血压计,但在农村还是有家庭用老式的听筒式血压计。
陈薇和谢玲两人不怎么会量血压,但用听筒听心跳和呼吸却会。
陈薇几乎每隔一小时就会听上一次,王路的心跳和呼吸越来越有力。
最让陈薇惊喜的是,那天她拔掉的那枚指甲造成的伤口下,前天居然流出了血。
是红色的血液。
是正常人的血液,而不再是黑色的未明的液体。
王路身上的绳索早在谢玲用镜子发现呼吸后就去掉了,虽然当时并不能完全排除王路不会变异成丧尸,但陈薇和谢玲也一致认为冒点风险也值得,再绑下去反而把人绑坏了。
陈薇嫌厨房太气闷,摆卧室又想着与王比安同处一室毕竟不方便,就和谢玲一起在大殿上搭了个简易帐篷。
又通气又凉快,活动余地也大,方便两人护理。
对王路也没别的好做的,用药――根本没必要,要真有现在的药品能治疗生化病毒,这天下早就太平了,两人能做的就是经常给王路擦擦身,按摩四肢,打打扇子,因为护理得勤快,再加上谢玲找来的麻将竹席的功劳,王路并没有因为长久卧床而生被疮什么的。
到这一天,王路感染生化病毒昏迷已经第六天了。
他依然还活着。;
第一百七十章 大喜事,小便了
晚饭过后,陈薇坐地王路身边给他打着扇子赶蚊子,入夜后气温降了下来,陈薇在王路小腹上搭了块毛巾,免得着凉。虽然说上次把王路感染生化病毒误以为是发烧很乌龙,但小心点总没大错。
谢玲和王比安洗了碗筷又打扫了园子后走了过来。
谢玲隔着帐子道:“姐,今晚我来照顾哥。”[]
陈薇抿嘴笑道:“你下山到镇子上忙了一天了,还是我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都做熟手了的,可比不得你,明天又要去打生打死的,晚上可得睡好了,养足精神才能下山,要不然,你明天起来哈欠连天的,我可说什么也不会放你下山的。”
谢玲“嘿”了一声:“没事,那些丧尸傻着呢,连我影子都摸不着。”
陈薇停下了手里的扇子,认真地摆出小学班主任的架势:“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你可得记着,现今你一人肩上挑着四个人的幸福呢。”
谢玲最怕陈薇来这手,连忙转移注意力:“我真没事,姐,你都连着五、不,是六天没好好睡一觉了,还是让我来,大不了我明天不下山了。”
陈薇刚要说话,王比安早就钻进了帐子,指着王路的胳膊道:“爸爸被蚊子咬了,帐子里钻进蚊子了。”
陈薇连忙低头细看,果然,在王路胳膊和手背上都找到了好几个大包。
崖山上草深木长,多的是大野蚊子,点了蚊香也没用,大家平时没少挨蚊子咬,一咬就是个大包,又痒又痛,就是抹了清凉油,也要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陈薇看到这蚊子叮的包,却是喜上心头。
此前,王路的皮肤就像树皮一样干巴巴的,虽然全身袒露,却根本没蚊子来叮咬。对蚊子来说,王路的身体根本就是没有生机的死肉一堆。
你见过蚊子叮死猪肉的吗?
但今天,居然有这许多蚊子来叮,别的不说,在蚊子们眼中,王路就是个大活人。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谢玲也进了账蓬,细细看了蚊子叮咬的疙瘩开心得不得了:“姐,太好了,这疙瘩说明哥的身体又像正常人一样对蚊子的叮咬有反应了。”
王比安伸出手给王路被蚊子叮咬处挠了挠:“我替爸爸挠挠痒痒。”
陈薇和谢玲则忙着拍打溜进帐子里的蚊子――这蚊子报的喜讯她们已经收到了,现在该送你们上西天了。
入夜后,把王比安送上床,点了盘蚊香驱蚊子后,陈薇回到了大殿。
谢玲也在,给躺在床上的王路打着扇子,帐子里并没有点蚊香,陈薇一直认为蚊香有轻微的麻醉作用,让正在渐渐好转的王路吸进身体里,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谢玲打扇子既是免得王路身上出汗,又是借此赶蚊子免得它们偷袭。
因为怕失了火,帐子里没有点蜡烛,只在大殿前的供桌上远远点了一支,殿内风较大,常常吹得烛火一摇一摇的。
陈薇没有劝谢玲回去睡,反正时间还早,她绞了把盆里新换上山泉水的毛巾,又给王路擦身。
王路的身体角角落落都要擦到,陈薇伸手拎起了那话儿,仔细擦着。
这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这话儿什么模样陈薇没见过,金刚怒目的样儿见过,墙头草一样软塌塌的样儿也见过,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至于一边的谢玲,嗯,她也并没有刻意侧过脸去,王路的下身她第一次见面时就“认识”了,此后更是没少见,没办法,为了生存这种所谓的礼仪早就荡然无存了,等到这几天帮王路全身上下擦身时更是被谢玲又模又看了个透透。在谢玲心里,王路现在也就和大商场里的塑料模特一个样――还没人家塑料模特形体好呢。真正是脸都不会红上一红。
陈薇细细擦了那话儿的上面下面里面外面,刚要放手,突然“咦”了一声。
谢玲问道:“怎么了?”
陈薇盯着自己手里的那话儿,犹疑不决道:“刚才它好像动了。”
谢玲一愣,想了想才明白陈薇嘴里说的“它”是什么,连忙放下手里扇子过来:“真的?我看看。”
陈薇像捧着什么宝物一样捧着那话儿,谢玲老学究一样侧着头看了半天,还一点不介意地伸出手指捅了捅:“没动静啊。是被风吹的。”
陈薇翻了个白眼,这丫头,什么样的风能把这话儿吹动啊。
谢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抿着嘴一笑:“姐,我看啊,不是它动了,是你的心动了。”
陈薇一开始没明白过来谢玲的话外之话,稍候才听懂,这丫头片子是说她手里拿着王路的那话儿,春心动了呢。
做死啦,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拿姐开这种玩笑,真是的,姐难道是见了男人就挪不动腿的骚婆娘?呸,老娘吃过的,比你见过的还多哩。
陈薇又气又笑,摞下手里王路那话儿就想去拧谢玲的嘴。
突然,谢玲唉呀叫了一声:“姐,真动了。”
陈薇一扭头,这次她没看错了,王路的那话儿,真的在一动一动。
陈薇幸福得差点昏过去――这“小头儿子”都醒了,离“大头爸爸”醒来的日子还会远吗?
就在陈薇和谢玲满怀希望的注视中,那话儿突然射――射出一股尿液来。
王路小便了。
陈薇两眼哗一下流出泪来――动过手术的人会大便小便,就是他身体恢复的信号。
这段时间王路虽然始终昏迷着,但陈薇和谢玲想法方没法在给他喂流质,也一直在关注他的消化排泄情况。虽然是流质,不见得有大便,但小便总该有。可这6天下来,王路愣是一滴液体都没排出。
只可能存在两种情况:
王路的身体极度需要外来营养物质,所以把灌入的流质都彻底消化完了。
王路的身体机能没有完全恢复,还无法正常排泄。
如果是后者就糟糕了,废物积在人体内也是会产生毒素的,尿毒症也会死人的。
但今天,王路排便了,他的身体畅通了。
各项机能正在缓慢的,但却是全面的在恢复。;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终于醒了
谢玲也意识到了这点,她一把握住陈薇的手,声音都打颤了:“姐,哥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陈薇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住谢玲。
6天6夜啊,徘徊在生死之间的6天6夜啊,如果不是时时想着要为了王比安而活下去,光这压力就能把陈薇逼疯了。[]
哪一个晚上,陈薇不是躺在王路床架边的席子上,瞪着眼睛盯着房梁难以入睡,指望着王路会突然睁开眼,嬉皮笑脸地对她说:“老婆,我只是吓吓你的。”
今天、今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出。
陈薇和谢玲两人又哭又笑,好半天才想起来,得赶紧给王路擦擦身体。
擦身体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喜讯――王路放了个屁。
没得说了,曙光就在眼前!
陈薇和谢玲互相支撑着,坐在席子上盯着王路,指望着他下一刻就能睁开眼。
夜越来越深,王路却再没了新的动静。
谢玲最先支撑不住,在席子上蜷着身子睡着了。
陈薇强打着精神,一个哈欠一个哈欠打个不停,她看看已经入睡的谢玲,又看看身边竹席子上一动不动的王路,突然冒出个荒唐的主意――也许这样子也能验证王路的身体机能有没有完全恢复。
这主意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内心一发而不可收拾地疯长着,虽然陈薇知道这事儿太荒唐,可怎么也止不住这念头不再翻着泡儿的冒出来。
管它呢,多年夫妻了,有什么事儿没做过,更何况,这是为了救王路。
陈薇决心已下,悄悄爬到王路身边,扭头看看沉睡中的谢玲,见她并无动静,这才弯下腰,用自己的嘴含住了……
没一会儿,陈薇就抬起了头,轻轻喘息着,脸色酡红,如饮了一大杯生啤一样,心里是满满的满满的欢欣――
那话儿高高地翘着,在夜晚微带凉意的空气中精神抖擞,怒目而张。
它醒了!
浙江省首府曾经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案子,一个男人把女人告了,告她把自己灌醉,违背自己的意愿,强干了他。法院的判决是男人败诉。理由是,现代医学证明,男人在失去意识、没有自己强烈意愿的情况下,是无法搏起的。你硬了,说明你愿意,你愿意,那就不是强干。这则新闻让全国人民开怀大笑,同时也普及了一下生理常识:男人只有醒着才能硬。
王路硬了,王路醒了。
陈薇扑到床头――王路的眼睛还是紧闭着。
有那么一刹那,陈薇很想再激励激励那话儿,让它喷发。没准那样就能让王路彻底清醒过来。
但也只是一转念,王路的身体毕竟太虚弱,稍稍的刺激有助于他的机能恢复,要是兴奋过头了,那可真是和《红楼梦》里照着风月宝镜精尽而亡的贾瑞一个下场了。
陈薇心情大好,调皮地伸出指头弹了下晃来晃去的那话儿,转身又去调了碗葡萄糖水,给王路灌下。
王路的身体在消化,在排泄,补充营养才是硬道理。
忙碌完这些事,陈薇打了个哈欠,挨着谢玲倒头就睡。这几天她嘴里说着不碍事,其实早就累坏了,如今心情舒畅,很快就安然入睡。
谢玲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头挨着头的陈薇的笑脸。
陈薇睡得正香,嘴角弯着,一幅做梦都要笑醒的样子。
谢玲自然明白陈薇的心思,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就像从心头摆开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一样,昨夜居然塌实得一夜无梦。
谢玲站起身,抹了把颈子上的汗,大殿上虽然比卧室内凉快,她依然还是睡出了一身汗。
谢玲撑开领口瞟了眼胸口――都是这胸罩闹的。
谢玲的胸口原本就比别的女孩子发育良好,偏偏戴的胸罩又小了一号,紧紧地挤得她难受,睡觉前她都是脱了胸罩,内里真空才睡的。只是昨天陪着陈薇,迷迷糊糊睡着了,居然忘了脱。
谢玲有些懊恼,胸罩被汗浸湿了,背带和胸托湿漉漉勒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谢玲四下一打量,陈薇睡得正香,王比安睡着的卧室那儿也没动静,她两手一翻,把t恤脱了下来,背手解开了胸罩背带上的扣子,手一抬,把胸罩举过头顶,正想摘下来……
谢玲裸着上身,两团丰润正正好对着躺在竹席子上的王路头顶。
不知为什么,谢玲突然觉得异样,她头一低,猛地尖叫一声――
陈薇一个激灵醒来过来,头一抬就看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谢玲半举着胸罩,裸着上身,站在王路头前――这、这,这丫头是在做什么啊?陈薇甚至荒唐地想到,她该不会是像自己昨晚那样,想给王路来点“刺激疗法”?这场景也太香艳了。
陈薇还在胡思乱猜,谢玲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扭头冲着陈薇急声道:“哥醒啦!”
陈薇身一抖,视线刷一下转到王路身上――可不正是,王路睁着两只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垂在自己脸上的,谢玲的两团丰润。
陈薇的眼泪不可遏制地喷涌而出,她哽咽着,半晌才吐出一句:“死鬼,看你那死样!”
王路当然不是死鬼,陈薇那句“死样”可真冤枉了他,他从昏迷中苏醒,虽然勉强睁开了眼,却像遇到煤矿事故的矿工一样,受不得强光刺激,此时天已蒙蒙亮,他的眼前白光一片,只隐约中看到人影,听到人声,谢玲那两团丰润和粉色的坚挺,虽然就在他眼前,他也一点没看见。
王路耳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的,那只是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但王路还是认出来了声音的主人――听了10多年,真正是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过喃喃的情话,发出过激情的叹息,曾有失态的争吵,更有家长里短的絮叨――不是陈薇又是哪个。
王路努力侧了侧头,看着一个飞扑到自己身边的影子,喃喃道:“老婆。”
声音非常轻非常轻,但陈薇和谢玲都听到了。
王路,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下从来没巧合一说
谢玲往灶膛里又添了把柴,让火候更旺点,探头问道:“好了没?”
王比安站在灶台前的一个小凳子上,一手举着锅盖,一手拿着锅铲,正在锅里划着圈地转,想让粥煮得更烂点。
听到谢玲的问话,王比安眯着眼忍受着大团大团扑到脸上的热气:“不行,最多只能算泡饭,还得烧。”[]
谢玲嘀咕道:“泡饭可不行,就你爸爸那样儿,饭粒稍大点就能噎死他。”
王比安一听个“死”字就跳起来:“我爸爸才不会死呢,他活了!他已经活了!”他现在可最听不得把“爸爸”和“死”联在一起。
谢玲失笑道:“好好好,小祖宗你可别跳,从凳子上摔下来可有得你受的,还是想法子快点把粥煮好。你爸爸可饿坏了。”
王比安连忙往锅里添了一大勺水,继续在锅子里打着圈的转铲子,顺口问谢玲:“姐,要不要在粥里放些羊肉干?我把羊肉干切得细细的放粥里好不好,就象肉松一样,让爸爸多补充点营养。”
谢玲想了想:“算了,你爸爸整整一个星期没有颗粒下肚了,咱们得慢慢来,这就给他吃肉,搞不好反而弄坏他的肠胃。王比安,你别急,你爸爸前几天这样危险都挺了过来,肯定没事了,从今儿起只会一天比一天好。”
王比安“嗯”了一声,更加起劲地划拉起锅铲来。
谢玲和王比安好不容易把粥煮烂,连忙用大海碗盛了,到底还是在粥里加了些料――一点盐,两勺葡萄糖。
王比安把粥碗抢手里捧了,一路小碎步端到大殿上,正在给王路做全身按摩的陈薇连忙接过。
粥还烫着,陈薇拿起扇子扇起来。
王比安扑到王路床头:“老爸,粥里有葡萄糖,可有营养了,你吃了很快就能起床了。”
王路的眼睛上罩着一条小毛巾――陈薇和谢玲看到王路睁开眼睛没多久,眼角就渗出了泪花,在为这新的身体机能的恢复开心的同时,也想到了新闻里经常看到救出煤矿工人时,会在他们眼上蒙块布,于是赶紧有样学样弄了条毛巾给罩上。
王路看不到王比安,但他的嘴角还是绽开了一个笑容。
王比安乐得一蹦一蹦的,早上一起床就听到爸爸苏醒的消息,让他高兴得手脚都放不下。
陈薇尝了尝粥,嗯,温度差不多,太凉了也不好,该给王路吃点热乎的。
看陈薇端着粥碗过来,谢玲连忙坐到床头,把王路搂在怀里半抱了起来,让他的头能抬着吃粥。
陈薇用勺子舀了半勺粥,放嘴边吹了吹,递到王路唇边,粥煮得很烂,王路只是轻轻一啜,就吸进了口。他的喉咙动了动,一股暖流从口腔经过食道一直流入身体深处。他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好甜。”尝出了葡萄糖的味道。
陈薇和谢玲相视一笑――知暖怕冷,喜甜厌苦,这就是人啊。
快中午的时候,王路又喝了碗粥,喝碗了还嘀咕声“还要”,陈薇怕一时喝多了坏肠胃,没给。
下午时王路由陈薇扶着排了次大便,拉出的是一滩腥臭的不明液体。
到了晚上王路又吃了碗加了干羊肉沫的粥。
精神眼见着是越来越好,眼上的毛巾也早就摘下了,眼珠子盯着陈薇和谢玲忙前忙后的身影转个不停,只是陈薇不许他多说话,王路只好听王比安坐在床头的小板凳上叽叽呱呱说他在爸爸昏迷后有多勇敢多勤快。
这天夜里,陈薇是听着王路熟悉的呼噜声中入睡的。
次日早上,王路吃了碗加了盐和葡萄糖的粥后,对陈薇道:“把谢玲叫来。”想了想又道:“把王比安也叫来。”孩子已经大了,他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陈薇没有丝毫迟疑,点了点头,收拾了碗筷就去厨房叫谢玲和王比安。
谢玲和王比安刚吃了早饭,正在涮口,听了陈薇的招呼,三人一起来到了大殿。
看着三人在自己床前坐定,王路靠着垫高的枕头,喑哑着喉咙道:“我们――我们大家都感染了生化病毒。”
王路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你开着车在中山西路上转悠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人行道上有个空位,把车挤了进去。等你办完事回来,旁边同样停在人行道上的车都没被贴,就你车子上贴了张城管的罚款单。这不是巧合,那城管就在旁边的小店猫着呢,要罚就罚你这样的傻瓜。什么?别的车为什么不罚?什么叫熟人你懂不懂?你要是每个月塞点红包,你也能加入熟人的名单。
这天下从来没有巧合的事。
陈薇被长刀男――也就是谢玲瘦高个子的男同学划了一刀,没有变异成丧尸,压根儿不是因为那刀没砍过丧尸刀上没生化病毒,而是陈薇对生化病毒有抵抗力。
谢玲和变成丧尸的李浩然睡在一张床上,和李浩然没有过多接触的别的女生都感染了病毒也变成了丧尸,谢玲却安然无恙,并不是谢玲运气好,而是她对生化病毒有抵抗力。
王路与李浩然表现出完全一样的感染病毒的症状,死得不能再死了,又活了过来,并不是因为他是万能的主角,头上顶着汽车轮胎大的光环,而是他对生化病毒有抵抗能力。
直到王比安,这孩子也和丧尸有过近距离接触,没发病的原因也是有抵抗能力。
对生化病毒的抵抗力就是免疫力,而以王路中学时学过生理卫生知识,免疫力是因为你已经感染了病毒,只是病毒没把你干翻,反而被你的身体压倒了。但病毒并没有就此消失,它,还在你体内。
事实就这样简单,也就应该这样简单。
陈薇却吓了一跳:“我们什么时候感染的病毒?”
王路竖起两根指头:“都已经感染两次了。”
第一次就是王路一家在阳光城看到生化危机初次暴发时,如果王路推测得没错,陈薇和王比安那次蹊跷的感冒,其实就是受病毒感染的症状。至于王路为什么没同样的症状――这事问病毒去,王路是个文科生,汉语言专业,问了白问。;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家都在进化
第二次应该是初遇谢玲时,谢玲从她的同学们手里逃脱时,身上肯定已经带病毒了,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潜伏着没暴发,但王路在与长刀男搏斗后就生了病,说明病毒不知触发了什么条件,剧烈发作了。
虽然这些推理中充满了漏洞,有许多不可解的环节,但大体思路应该没错。
陈薇稍紧张了一下,却又立刻释然了,感染生化病毒了又怎么样,关键是,大家都没死,都没变成丧尸,连王路死透了的人都能重新活过来,这生化病毒也就那么回事。[]
谢玲深思着,半晌道:“哥的意思我明白了,生化病毒初期暴发时,其实感染了所有人群,我们这些活下来的,是因为带着免疫力,准确的说,我们都成了生化病毒携带者。但这免疫力很不靠谱,在病毒二度传染时――嗯,我估计这时病毒本身也会有所变异,就象每年的流感病毒会变异一样,有些带免疫力的人群无法对抗进化了的病毒,就会变成丧尸,就象李浩然那样,而哥――很明显,你的身体挡住了二度进化病毒的感染。”
王比安嚷嚷道:“我知道了,这就像生化危机里的t病毒和g病毒,g病毒比t病毒要高级。”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老爸,那你是不是会变身啊,肩膀上会冒出个大大的眼球?”
这孩子!王路苦笑:“老爸要是变成这样子,还会是你老爸吗?”
陈薇头一低看了看自己,有些惊讶:“哇,我们这身体居然对生化病毒免疫,这――这也太……”
这也太搞了。
简直是超级无敌金手指啊,这在生化世界里,就象网游里开了挂,而且还是上帝模式,只有你暴丧尸菊花的份,丧尸拿你一点没办法。
这样子可真是太――太扯淡了。
王路笑了笑,是浓浓的苦笑:“陈薇,你想得太简单了。生化病毒显然会自我进化,这从它的感染症状越来越剧烈能看得出来,你和王比安感染初期病毒时只是场小感冒,甚至都不用卧床休息,而我被二次进化病毒感染,却差点送了小命。你怎么能保证,病毒不会三次四次进化,到时候我们的免疫力再也抵抗不了呢?”
陈薇呆住了。
谢玲一直在深思,这时插嘴道:“病毒的感染一定与每个人的个体差异有很大关系,我们有免疫力,但同时又都是病毒携带者。生化病毒潜伏在活人身上,在进化,在变异,一旦进化到某个阶段,或者触发某种特定的条件,而携带者本身免疫力又不强,就会二度感染。”
王路点了点头:“还有,病毒感染方式也有很大关系,如果是空气传播――没错,空气传播,我怀疑这是生化病毒最主要的传播方式,除了这一途径,它不可能实现‘全球直达’的感染效果――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发作就缓慢,效果也比较弱,但如果是被丧尸咬了――病毒从丧尸嘴里直接进入血液、淋巴系统,那是神仙也没得救了。”说完了这一大段话,王路有些气急,靠在枕头上休息着。
陈薇吓了一跳,不自觉地一摸肩膀,那里正是被长刀男的刀划伤的地方:“我不是被砍伤出血了嘛?病毒已经进入我血液了啊?”虽然陈薇知道自己并没有变成丧尸,可还是一阵紧张。
谢玲握住陈薇的手:“姐,那刀上的病毒暴露在外,时间一长可能弱化了,你想想那艾滋病毒暴露在常温空气下,立刻就会死掉,对人一点感染力都没有,我看啊,生化病毒也差不多同个道理。”
陈薇懂了,以前新闻常常会辟谣,说有艾滋病人把吐过口水的筷子放回去,借筷子上的病毒感染健康人是不可能的,因为艾滋病病毒在空气中会很快死去。
生化病毒――很牛,那是绝对的。杠杠的。
全球直达,一眨眼就灭了几十亿人口。
核武器也只是以打击大城市为主,生化病毒却是不分城市乡村,老少皆宜,跑到再偏远的小山村你也躲不了。
但是,这超级牛逼的生化病毒虽然不知从何而来,但它摆脱不了一条真理。
它是生命体。
只要是生命体,就有缺陷,就有弱点,就能――杀死。
王路、陈薇、王比安、谢玲,四人就是最好的证明,生化病毒并不是神,不是无所不能的――最起码,它能感染的至今只有人和狗,更多的地球生命体都没有被感染和变异。
而他们现在活生生地坐在房间里,谈笑风生,不就是对生化病毒最大的藐视吗。
丫丫了个呸!老子还活着!
陈薇有点迷糊:“老公,你既说我们有免疫力,又说生化病毒也会进化,那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以后还是存在感染病毒的可能性啊?如果是这样子,根本和以前没区别嘛。不但看见丧尸要躲得远远的,还得天天提心吊胆自己会不会被进化的病毒给感染了。”
王路一咧嘴:“你说的没错。”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给了我们希望。”
希望。在王路原本的心理,包括自己一家在内的全体人类,在生化病毒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和丧尸搏斗,会死,和活人争抢物资,会死,坐在家里当“家里蹲”,随着空气传播的病毒也一样能要你命。左右是个死,只不过早晚而已。
但现在不同了,王路以亲身的经历证明,人,是可以战胜生化病毒的。
人类与病毒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千万年,不,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
鼠疫、天花、淋病、肺炎……都曾经是人类的噩梦。
但人类没有灭绝,同样,病毒也没有灭绝。
甚至直到今天,小小的感冒病毒依然在这个星球上大行其道,无论是抗生素还是疫苗,都没能彻底消灭它。
战胜病毒的,只能是人类自己。以的本能去战胜它。
生化病毒在进化,王路、陈薇、王比安、谢玲也一样在进化。;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丧尸的小学课本
只是这进化并不是象王比安说的从肩膀上长出个眼睛来,而是默默无声的免疫系统的战斗。
王路从来没指望过会在某个超级超级秘密的秘密基地里,会有超级超级聪明的科学家发明一种特效药,让人吃一粒,就能杀死生化病毒。――等超级超级聪明的科学家从他那超级超级聪明的娘肚子里爬出来再说这事。
人类要战胜生化病毒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有一天,人类的免疫系统进化到足以与生化病毒势均力敌,生化病毒没法把人变成丧尸,而人也没法彻底除去体内的病毒。
到那一天,也许会出现这样一幕:王路清晨醒来照着镜子刷牙时发现眼底有些出血,他去二院挂了个号,医生又是量体温又是抽血化验,然后说“啊,感染了今年春季新型的生化病毒,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开点药,其实不开也没关系,也就是止点眼底部和鼻孔的出血这些表象,回家好好躺两天,别看电脑上网,少操心,别劳累,过几天就好了。”
当然,如果王路回家后,过了两天挂了,变异成了丧尸,也别想找二院医闹――你没看见年年都有人因为感冒而丢命的新闻报道吗?你感染的可是生化病毒,又不是二期梅毒。
谢玲在陈薇背后搭着陈薇的肩:“姐,哥说的对啊,我们生存的希望,又多了一点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希望就是希望。
陈薇信心大增,她看了看王比安,没错,一路走到现在,自己一家从来没有真正绝望过,希望就象黑夜中的孤灯,虽然微弱飘摇,却从来没有灭绝。你看看王比安这小家伙,在进化了的生化病毒二度传染的情况下,居然一点异常都没有,这不是希望是什么?没准这希望还会一路伴随着他们,伴随着王比安健健康康长大。
王路咳嗽了一声:“有些事我们还是得提前防备一下。”
谢玲赞同地点点头,她掰着手指:“丧尸依然是绝对避免接触的,我们的免疫能力只能抵抗体外传播的生化病毒,而如果被丧尸咬了,进入血液和淋巴系统后绝对没治了。”
王路接着道:“还要当心,不断在进化的生化病毒会不会造成丧尸的进一步变异。”
王比安抢着道:“就象g病毒。”
王路揉揉王比安的头:“嗯,虽然不一定像g病毒那样夸张,但我们也不得不防会出现比现在的丧尸更灵活,更有攻击力的新型丧尸。”他迟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认为,丧尸的进化真正恐怖的并不是出现什么大眼球啊,手变成锯刀啊这些外形的变异。牛头上的两只长角撞在活人身上,也比丧尸有可能变成锯刀的手杀伤力要大多了。我担心的是这儿――”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陈薇和谢玲都有些不解,谢玲问道:“丧尸的头怎么了?噢,我知道了,丧尸惟一的致命弱点在头部,如果它的头变得刀枪不入那我们就惨了。”
王路哭笑不得:“进化出刀枪不入的头?你怎么不说进化出钛合金脑壳啊。”
他顿了顿:“丧尸毕竟是人变异成的,人有着所有动物中最聪明的大脑,虽然现在的丧尸个个都是顶级白痴,但我担心,进化后的生化病毒会不会逐渐恢复大脑的机能?”
陈薇和谢玲的脸色立刻变白了――天啊,她们从来没想到过这个!
丧尸刀枪不入――噢,是刀枪不怕,除非剁了它的头,否则它们就是拖着肚肠也要来咬你一口,没有恐惧、害怕、饥渴、疲惫种种负面感觉,比机器人还牛,机器人还怕没电呢,还有部件磨损呢,这满世界的丧尸却天天永动机一样转悠。如果它们再聪明一点点――都不用太聪明,只要会绕过王路那道山寨金字塔大门――崖山上就是团灭。
再进一步,那些丧尸学会使用工具――得,地球直接改名叫丧尸星球得了。
n年后,某所丧尸小学的历史课上,丧尸老师对丧尸孩子们讲:“劳动创造了丧尸,劳动创造了丧尸的文明史,正是勤劳朴素任劳任怨的丧尸们通过劳动创造出无比伟大的丧尸文明。”
丧尸孩子指着课本图表上一个和丧尸差不多的生物问:“老师,这是什么?”“噢,这是我们丧尸的生物学上的远亲,dna结构上有点相近,和猴子差不多,但它们比猴子要聪明,传说中,它们的肉非常非常好吃。可惜已经被我们的祖先狩猎光了,早就灭绝了。周六青少年宫有史前灭绝动物标本展,其中就有这种学名叫‘人’的生物的标本,有兴趣的丧尸小朋友可以下课后到我这里来领的参观券――当然,陪同的成年丧尸要另外收费的。”
以上,是陈薇这位优秀的小学女班主任自动脑补出来的场景。
陈薇汗毛直竖――天,这也太恶心太可怕了!
谢玲脸上也悻悻的。
王路连忙安慰两人:“这都是我胡思乱想的,做不得准。”
陈薇和谢玲依然搭拉着脸――委实是王路的猜测在她们脑海中勾勒出太过匪夷所思的未来场景。
王比安在旁边转着眼睛,估计也被吓得够呛,居然没搭话。
王路连忙打岔,希望能分散屋中众人的注意力:“啊,那个,我们平时也要小心一下身体的异常反应,像我,这次被感染二度进化生化病毒,初期看起来就是发烧,幸好谢玲有经验,提前有了准备,打算瞒着陈薇杀我,我知道我知道,你这是为了陈薇和王比安的安全。可这也说明,我们不了解进化后的生化病毒感染活人的症状是怎样的,所以今后再有人生病,就要提前隔离,免得变成丧尸后措手不及。”
陈薇想了想:“我觉得病毒发作还是有较明显的表象的,我和王比安的感冒,你和李浩然的发烧,都和流感的迹象很接近,今后再有人感冒了,我们提高警惕就是了。”
王路板着脸:“不行,不光是感冒,反正身体有异常的,都要隔离在单独的屋子里接受观察。必要时,还得拿绳子绑上。”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要是拉肚子呢?”
王路瞪了他一眼:“也要关黑屋子。”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亲,你有病否?
谢玲似乎陷入了沉思,对王路的插科打混视而不见,咬着指头想了半晌,突然问道:“哥,姐,你们以前有没有生过病――嗯,我是说看起来比较古怪的,和别人不一样的病。”
陈薇和王路对视了一眼,王路明白谢玲话中之意:“你是怀疑我们都曾经生过某种病,因而身上带着抗体,能对生化病毒免疫?”
谢玲点了点头:“总该有什么原因,如果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未尝不能有一天真正研究出治生化病毒的药来。”[]
谢玲愿望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这四个人连打点滴都不会,还谈什么研制生化疫苗啊,王路唯一的疫苗知识是把牛身上的天花痘挤出脓液,然后在人胳膊上割一刀,把沾着脓液的棉花球塞入,可以防治天花。了不起――你问我牛身上的天花是什么模样的?这我哪知道。
但王路并不想打击谢玲的积极性,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啊,小时候阑尾炎开过一刀,有气管炎史――咳咳,我说的是医学上的气管炎,体检出来血压、血脂有点高,别的就没了。”
陈薇迟疑了一下:“我家族有糖尿病史,不过我至今没查出来过。”
王比安举了下手:“我上幼儿园时经常感冒,上小学后就少多了。”
谢玲咬着唇:“嗯,记得小时候得过腮腺炎,平时也就是感冒发烧。”
四人一凑,根本就没任何线索可言。
王路打个哈哈:“这疫苗研究要是这样简单,人家还费劲扒拉上什么五年的医科大学啊。”
就是,根本是瞎搞嘛。谢玲自己也觉得好笑,正想就此罢手。
王比安突然道:“老爸,我记得你去年生过很厉害很厉害的一场病啊,我和妈妈还搬到爷爷奶奶家去住了呢。”
王路一愣,突然想起来了,没错,去年自己刚刚得过j流。
那年j流在国内搞得人心惶惶,有直追当年“傻s”的风头。
王路也中标了。
一开始没想到是j流,但连续发烧4天,天天低烧,让王路慌了,赶紧去就医。
到了医院,王路一说自己症状,对医生直言,自己怀疑是j流,让医生查查,医生慢条斯理地道:“我们医院没设备查j流。”
王路一愣,三甲医院,公务员指定就诊医院,没设备查j流?
“那什么地方能查?”
“我也不知道。”
王路刚要生气,突然明白了――亏自己是媒体从业人员,怎么就忘了呢,这个时候,哪个地方会老老实实查j流,再将数据公开报上去的呢。这不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打当地领导的脸吗?
王路老老实实开了点常用的感冒药,回办公室了。
但他没有老老实实坐下来,把这事了了――他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某防疫单位。
我是某某媒体记者,现在怀疑得了j流,急需确诊治疗,当然,你们也可以不来检查,但请注意,本人所在单位是重要的宣传机构,如果因为我的传染造成j流在单位内暴发,你们要承担严重后果。
10分钟后,一个电话打来,请王路立刻到一所指定的防疫部门检查。
王路这是第一次驾车进入这个略有神秘的部门,进了层有大堆仪器的房子。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士迎接的他。
检查方式很简单,用一种进口的液体,在嘴里含着,抬起脖子,在喉咙口涮一涮,然后吐到一个指定杯子里,去化验。
不到10分钟,结果出来了,是j流。
女士很客气,有一种进口专治j流的药,但是,不能保证没副作用,你要不要,要的话,配给你。
看着王路苦着脸迟疑不决,那位女士又是轻轻一笑:“其实也不用把j流看得那样可怕,那些新闻报道中的死亡病例都是很极端的,不是患者本身年纪大了,就是有别的严重疾病,你要是相信我,开点普通的药,好好休息一星期包你没事。”
还能怎么的,王路带了和医院里开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药,回了家。
单位很快接到了有关部门的汇报――得,王路又为当地上报国家j流名额增添了光荣的一个数字――打来电话让王路就在家休息,工作会有人代替,所有工资奖金全部照发,连工会准备过立夏发的鸡蛋也不会少你一个。
潜台词是: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别来祸害同事们了。
王路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陈薇打电话――今天就不用回家了,和王比安去爷爷奶奶家住。
可想而知,这个电话招来多少鸡飞狗跳――电视台天天报哪里哪里j流又死了人,各省各城市的j流患者数据天天更新,弄得和倒计时似的――催命倒计时。
电话一个一个打进来――陈薇的、王比安的、爷爷的、奶奶的、部门主任的、负责部门的副总的、工会主席的……
带着哭音问好不好,语气慈祥叮嘱安心养身,一本正经代表组织慰问,同时通知,你的办公室已经专门消毒过了――靠,老子又不是快死了。
王路听得心烦,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你说,谁不怕死啊。说什么百分之多少的几率,可到了你自己成为那个分子时,你试试看会不会害怕?对个体来说,不存在百分之几的问题,就是一半对一半,要嘛活着,要嘛死了。就象赌徒赌大小,一翻两瞪眼,不是赢了通吃,就是连内裤也输光。
接下来一星期,王路老老实实呆在自家五楼,连门也没出,一来家里还有吃的,二来――居委会居然也打了个电话来,说知道王路得了j流,让他安心养病,没事不要外出,有什么需要打个电话,居委会工作人员会送上门,就差明着说――求你老人家别出来传染更多人了。
听得王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有心骂两句,可人家居委会也是一片好心,送东西上门听说还是白送的,得,蒙头睡大觉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家都有病
有趣的是,当天王路看电视,电视上公布的各地最新j流患者数据榜上,王路所在城市并没有增加新的人数。嗯,这原因嘛,王路身为宣传系统人员以及当了这样多年的p民,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儿。
王路就这样过了一星期,发病症状和电视里报道的一模一样:持续的低烧,轻微脱水,比较疲累。
然后――然后就没事了。j流果然是可防可控可治的。[]
王路痊愈了。
把这厮得意的,就差在家里和办公室横着走了――j流是终身免疫,得了一次,一辈子ok了。
王路把自己曾得过j流的事和谢玲一说,谢玲立刻问陈薇:“姐,那你和王比安有没有得过j流?”
陈薇明白谢玲话中之意:如果自己和王比安也得过j流,那么三人对生化病毒的免疫能力就有了明确的指向。
但这个问题,陈薇却迟疑了半晌也没回答,她看了看王比安,又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好像――有?”
谢玲快急死了:“姐,什么叫好像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没有得过j流,你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还有,王比安有没有得过j流,说哥不知道我信,你这当妈的不知道,谁信啊。”
陈薇叹息了一声:“你别急啊,说真的,我和王比安有没有得过j流的事还真是蛮蹊跷的。”
王路也好奇起来:“陈薇,这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我只记得j流全国爆发时,你们学校一度要停课,但后来不是没停嘛。你和王比安一直在上学啊,住又住在爷爷奶奶家里,从没接触过我,怎么会感染j流了?”
陈薇暗叹一口气,这些男人啊,为什么他们总会以为所有的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呢。
陈薇定了定神,看着王路道:“你还记得j流爆发时,病人最集中出现在哪里?”
“哪还用问吗?新闻报道里有啊,是学校啊。”王路脱口而出。这并不奇怪,学校是人群最密集的场所之一,孩子们又体弱没抵抗力,每年的一些流行病,什么流感、手足口病、腮腺炎,都是从幼儿园、小学、中学爆发开来的。
王路突然明白了。
陈薇侧身对谢玲道:“那年j流爆发后,我所在的班级很快有学生病倒了,一病就是5个人,,我一边通知家长,一边把孩子们送到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一查,就说可能是j流。我当时也吓慌了,赶紧报告了学校,学校又一级级报告给了有关部门。当天下午,就来了几个白大褂,和医务室的老师交流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走了。但第二天,就有消毒车到学校消毒,又有消息说,全校要停课。可不知为什么,除了让几个发病的孩子在家休息外,学校一直正常上课,不过――”
陈薇苦笑道:“我那个班后来陆续又有一半的学生病倒了,学校安排所有学生暂时放假,我也不用上课了,就在家休息着。你不知道,后来我为了给学生们补上课,牺牲了好几个双休日呢,连加班工资都没有。”
谢玲急道:“那姐你有没有得j流?”
陈薇迟疑道:“所以我说我不知道啊,就我们班生病的情况,百分百是j流,可就没人来宣布,班级又是实质性停课,按理说,这样多学生病了,我九成九也会被感染,只是那几天我只是精神不是很好,睡得多了点,倒没其他问题。”
王路傻眼了:“陈薇,这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陈薇白了他一眼:“你当时正病得厉害,在家里关禁闭,我怎么会拿这事来烦你。”
王路一转念:“那王比安呢?”
王比安不等陈薇发话,抢着道:“我们班里也有好多同学生病的,只是没停课,唉,我们隔壁班就停课了,他们可幸福死了。”
陈薇道:“王比安倒没生病,可当时j流传染的那样厉害――”
王路听懂了陈薇的潜台词――王比安身边的同学都病倒了,王比安就是没生病,也是个病毒携带者,或者更进一步,这小子免疫力超强,把j流给灭了!
王路喃喃道:“我得过j流,陈薇和王比安都和j流人群有过密集的接触――谢玲,你呢?”
谢玲连忙摆手:“我肯定没有,我们大学里当时煎了中药汤给我们预防,就放在食堂里,供应,我也天天喝,那东西可难喝了。”
王路道:“你再想想,我得过j流有经验,那病的来势并不凶猛,低烧只是让人比较疲累,比普通的感冒发烧表现还轻得多。我当时在家禁闭时,白天太无聊,就玩游戏打发时间。你再想想,有没有晚上感到比较累啊,特别想睡觉啊这样的症状。”
谢玲突然脸一红:“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学生的夜生活有多丰富……”
王路一愣,旋即明白了谢玲的话,大学生的夜生活不要太闹猛啊,通宵打魔兽、k厅、蹦迪、真冰溜冰场、夜场电影、路边小吃摊……闹到凌晨甚至通宵才会睡。哪个大学生不是又累又嗜睡的。
这群家伙就是得了j流也不一定察觉!
王路、陈薇、谢玲面面相觑――包括王比安在内,四人都有与j流接触的经历。
陈薇吞吞吐吐道:“不会?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得过j流,所以对生化病毒也有了免疫力?”
王路沉思了半天,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谢玲轻轻咬着唇:“哥,你想想看,这生化病毒,其实表现很像流感啊。”
陈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谢玲这说的是什么啊,这样可怕的丧尸和流着鼻涕红着眼丝带咳嗽个不停,最有威力的武器就是一口浓痰的流感病人,哪里象啦?
王路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陈薇发昏――老公,你说的是什么啊,居然还这样一本正经的。
但一本正经的王路却更一本正经地道:“仔细想想,丧尸并不可怕。你看,虽然它们连枪的子弹打在身上都不怕。但那其实并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只是枪弹打在它们的四肢和躯体上,造成的伤害不足以停止的运行,消防斧剁了丧尸的双腿,它照样没法走路。所以,不是丧尸不怕伤害,而是它们对伤害没有知觉。没有知觉的原因,就是大脑受到了损伤。但大脑又没有彻底死亡,它的本能还在发挥作用,那就是吃。进食,是所有动物最基本的本能。再看看流感病人,流感病毒也以侵袭大脑为主,让人持续发烧,过高过久的发烧会破坏人的大脑,就象大家经常说的‘发烧烧坏脑子了是’。我以前小时候住的大墙门里,就有个发烧烧坏脑子变成白痴的小孩子,他除了吃东西,什么都不会。”
生化病毒就是超级流感?!;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太扯淡的想法
卧室内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这、这也太扯淡了。
王路挥挥手:“嘿,这也太扯淡了,我看啊,我们这根本就是在有想没想的瞎想。生化病毒的恐怖性远远超过流感,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就象游戏里最终oss和史莱姆比谁菜一样,没任何可比性。”
陈薇有些失望:“唉,如果生化病毒真和流感有关系就好了。”[]
王路知道陈薇的失望从何而来,但他硬起心肠没有安慰陈薇,因为他不想给陈薇任何一点点的希望。
没错,是希望。
生化病毒的真相就象杂草中的蛇迹,似有却若无,但你明明没有看见那蛇,直觉却知道它必定存在。
就象王路以前外出停车时,停在某条人行道上就是知道这里不会有城管来帖罚款单子――你问王路为什么?这厮也不知道。但奇就奇在自从甬港市设立城管以来,王路乱停车从来没被罚过一次。他最得意的是至今没买过咪表卡,在闹市区里停车就是乱停――你拿我怎么招。偏偏一张罚单都没吃过。可换了陈薇,在小区门口为了买个水果,一转身才几分钟就吃了罚单。事儿就这样离谱,你爱信不信。
反正,直觉告诉王路,j流与生化病毒有着莫名的关系。
但他并不想让陈薇对此抱以哪怕一点点的希望。
拜托,看看崖山龙王庙里的是什么人。
王路,网站小编。废材。
陈薇,优秀的小学女班主任。别看在学生们面前抖擞得很,出了教室,也是废材
王比安,初一学生,读书比别人早一年,同班同学没人愿意和他搭伙打篮球,上次语文考试考了个78分,挨了陈薇五下手心。废材。
谢玲,大学三年级学生,数学系。长得很漂亮――的废材。
总之,这崖山就是废材扎堆的地方。
让他们冲着这j流和生化病毒之间小得不能再小的一点联系,去搞什么终极解毒药――你老还是让王路想法子找颗原z弹把鄞江镇的丧尸“核平”了更靠谱点,好歹原z弹还有人造呢。
所以,王路干脆就让陈薇失望,失望得越彻底越好。咱还是老老实实在崖山打怪升级好了,我和谢玲打丧尸收集物资,你在山上打扫龙王庙管好王比安,把小日子过得美美的,那才实在。
说了这半天话,挺费神的,王路有些累,他往枕头上靠了靠,身体也往床上缩了缩,打了个哈欠。
陈薇连忙站起来:“王路你好好休息着。”
王路嘟噜了声:“嗯,好,反正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和以前一样就是了。”
陈薇给王路身上加了条毯子,就和谢玲、王比安出了门。
出了卧室后,陈薇离屋子远了,转身握着谢玲的手说:“谢天谢地,王路总算是平安了。谢玲啊,这几天你就不要下山了,好好修养几天。你这次可得听我的话。你想想,自打王比安这小鬼头偷偷跑下山后,出了多少事,就没点消停的时候,这人人都像弹簧一样,绷得紧紧的。这样子可不行。听我的,你和王路一样,都得在山上好好休养休养。这以前还有双休日和大小长假呢,现在倒好,没单位没领导了,还天天奔命一样劳累。总得张弛结合啊。”
谢玲明白陈薇的意思,在王路清醒过来之前,谢玲不得不顶替他的位置,给陈薇和王比安好歹撑起一个天空,让陈薇能全力照顾王路而不用担心衣食。说实话,当时谢玲也未尝没有练兵的意思――如果王路挺不过去,那自己就要承担起他的责任,让一个大学生去拖家带口的,她可一点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以前谢玲只是觉得,自己有弩在手,王路在旁边最多起个苦力的干活,等自己杀了丧尸,他再屁颠颠地蚂蚁搬家一样收集物资。可这几天独自下山才发现,自己没有王路陪在身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原本对上丧尸时满满的信心,就象气球里的氢气,越来越少,越来越瘪。
谢玲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姐,我听你的。”
陈薇高高兴兴地说:“唉,就该这样,你就陪着我在山上忙点家务事,出事前,我正张罗着给你们准备换季的衣服,可实在是没什么裁缝的天份,也就勉强缝几针,你说过在大学里玩过十字绣,正好给我帮帮手。唉,看我说的,该是教教我才对。”
谢玲抿了抿嘴:“姐,我那什么十字绣也是闹着玩的,连张手帕都没绣完就早扔一边去了。不过姐说到裁缝的事我倒有个主意,哥以前带着我在山下打怪时,曾经看到过一家裁缝店,里面放着好几台缝纫机,有台是脚踢式的,搬到山上来给姐用正好,这可比手工针缝方便多了。”
陈薇见过缝纫机,却从来没用过,那东西是她母亲年代的家具了,但好歹有些儿时的记忆,她琢磨了一下,至今还记得那缝纫机上的线圈是怎么七拐八弯地绕上去的,嗯,自己勉强缝纫个衣角、布片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陈薇迟疑道:“那样大的一台机器,你一个人能弄上山吗?”
谢玲道:“没事儿,我试着拆拆开,零碎着让王比安帮着我搬上山就是了。”
陈薇倒是想起来,儿时也见过母亲拆过自家的缝纫机,的确能拆成一个女人家也能单手拿的小块零件,就叮嘱了一声:“进出镇子还是小心点,能不碰丧尸就不碰――等你哥身体大好了,再一起收拾它们。”
说着瞟了眼谢玲鼓鼓的胸口,凑近谢玲耳语道:“有了缝纫机,姐先把你的胸罩改一改,这勒得太紧了,我可知道有多难受。”
谢玲俏脸飞红――那天王路刚清醒时,自己正为了脱勒得太紧的胸罩半裸着呢,陈薇可都看在了眼里――也不答话,转身逃一样准备下山。
陈薇交待了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的王比安,老老实实呆在山上,再敢私自下山,都不用王路动手,老娘就把你的小屁屁打个稀巴烂。;
第一百七十八章 得弄点好吃的
这事其实不用陈薇叮嘱,王比安私下里一直把发生在妈妈爸爸身上的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如果他没下山,妈妈就不会被刀划伤,爸爸更不会差那么一点点就变异成丧尸。小孩子心里一直惴惴的,暗地里躲在后山不知哭过几次鼻子。当下乖乖点头。
陈薇又让王比安听着一点王路的动静,有什么端茶递水上厕所的活就赶紧在旁边扶持着一点。王比安也应了。
陈薇这才安安心心去办事――给王路补充营养。[]
王路垂死一星期,就是铁打的人都垮掉了,得赶紧给他补充必要的营养。
这事说起来简单,办起来却难。
王路到目前为止只能吃点流质食品,就连泡饭也只能勉强下口。其实就是王路想吃能吃陈薇也不敢给他多吃,他的肠胃系统肯定差得不得了,一定要好好养一养。
如果是在以前,到中医院开点膏方是个好主意,多少年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最是温补不过,比西医打点滴营养针可管用多了。
可陈薇除了知道炖鸡时放点红参须、枸杞子、红枣外,哪里会自己配膏方啊。
没法子药补,那就只能食补。
王路极需要大量的蛋白质,初期吃过流质后,接下来一定要有鱼有肉。
肉,那羊羔肉干只剩下一点点了,而且营养价值毕竟没鲜肉高。
把母山羊杀了?不说王路肯定会反对,他对这只救了自己一命的战斗宠物感情可深着呢。就是陈薇也下不得手。嗯,这其中也有不敢下手的原因,陈薇和谢玲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羊羔都这样费劲了,别说对只成年的山羊了,别忘了,人家可是顶死过一只丧尸的。
咳,还是别打山羊的主意了。
鱼倒是可以想想办法,鄞江里有鱼,就是手里缺捕鱼的工具。
别的招就没了,什么猪肉啊牛肉啊,除了让陈薇想着滋味差点流下口水外,那都是浮云。
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给王路吃的。
陈薇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晒干的黄豆。
是王路山下一家大饼油条店里翻找来的,估计是老板自己用来做豆浆豆腐脑的――王路当时还夸这老板实诚,现在人店里都是用所谓的豆浆粉泡豆浆的,里面哪有什么黄豆啊。
黄豆被藏了起来,不舍得吃。
现在反正山下多的是吃不光烂田里的蔬菜,这黄豆嘛,还是收藏到冬天再吃。
王路对搞什么大棚种植一点谱都没有,有了黄豆好歹冬天里也算多个蔬菜。
黄豆,那可是高蛋白质的好东西。陈薇决定了,这黄豆不留着了,这就给王路吃了。这叫砸锅卖铁一锤子买卖,只要王路身体好起来,还用得着担心没黄豆可吃?别的不说,这山下满地的毛豆,弄山上来晒干了,不就是上好的黄豆嘛。
陈薇说干就干,把黄豆翻了出来,拿盆给泡上了。
可惜手里没有九阳豆浆机――有也没用,没电――要不然,磨上碗浓浓的鲜鲜的豆浆给王路喝该有多美。
泡了黄豆,陈薇就下山,看看田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可以给王路补营养。
划着小船过江时,陈薇特意留心了一下江水,鄞江虽然名“江”,其实只是介于河和溪之间,比一般的溪流要宽,却比河要浅,许多地方人都能挽着裤腿趟着水到对岸。这样浅的地方,自然不合适垂钓,而且江水里虽然有不少柳条鱼,却太小太灵活,不好捕捉。
陈薇微微有点失望,看来还得想别的法子弄鱼。
上了对岸的农田后,陈薇不敢走得太远,就近寻起适合王路吃的蔬菜来。
陈薇琢磨了半天,最后摘了个南瓜、冬瓜,拔了个几只水萝卜。
回到山上后,陈薇去看了看王路,见睡得正香,在院子里看小人书的王比安打小报告,老爸由他扶着上了趟厕所,喝了碗加了葡萄糖的温开水。陈薇很满意,让王比安自己玩去,就去厨房准备中饭。
在土灶的两个灶眼里都生上了火,陈薇在煮米饭的锅里多舀了瓢水,让饭烧得稀烂点。
动手烧菜。
南瓜是新鲜南瓜,去了皮,切成小块,和上同样切碎的咸菜,用热油煎了,煎得南瓜表面有点金黄了,舀入大碗的水,大火炖着,水烧得半干了出锅。
这时又去看了看泡着的黄豆,黄豆没有完全发开,外皮还有点皱,没办法,等不得太长时间了,陈薇留一半取一半,把黄豆放高压锅里,稍喷了点黄酒,倒点老抽,撒点盐,再倒入只浸过黄豆的少量的水,等饭煮好后,腾出火眼把高压锅放上。
不用烧很长时间,高压锅哧哧转着响了时,把灶膛里的火灭了,只留余烬温着。
冬瓜去了皮,切成小片,和着虾皮放了碗清汤。
水萝卜滚刀切成小块,和咸羊肉配一起――这道菜原本该是配咸猪肉了,现在也只能拉郎配乱点鸳鸯谱了,热油爆炒了,也用大火炖着,直到萝卜块用筷子一戳就烂。
这几个菜陈薇特意烧得过头了点,熟透了方便王路消化。
陈薇把中饭准备得差不多了时,谢玲也回到了山上,招呼王比安一起帮她下山拿缝纫机零件――她上山时,居然一个人背了瓶煤气上来。
陈薇看着谢玲红通通的脸,心痛得道:“背这个上山做什么?又不是没柴火。”
谢玲起伏着胸膛道:“没事,姐你用这个烧饭总方便点。”说着,就拉着王比安下山。
陈薇过去拎煤气瓶,这才发现,居然是满瓶没开封的,煤气瓶上的黄色塑料封口还在呢。
这可难得,王路从农家找到的煤气,都是用过的,经常没剩下多少,好不容易背上山,烧了没多久就没气了。陈薇心痛王路扛着煤气瓶上山太累,坚持用柴火烧饭,还声明柴火烧出来的饭更香。
谢玲找到的这满瓶煤气可太好了,这样一瓶气,四个人烧饭吃吃,用上2个月没问题,省着点用,不烧费气的热水啊炖菜啊什么的,甚至能用上3个月。;
第一百七十九章 要不来份鱼?
谢玲和王比安从山下背上缝纫机零件后,陈薇没让谢玲把缝纫机拼装起来,赶着两人去洗手准备吃饭。
谢玲也是饿了,便没有推让。
陈薇把饭菜分了两份,一份放在大殿上让谢玲和王比安吃,另一份自己端着进了卧室。[]
王路已经醒了,见陈薇端了饭菜来想下床,陈薇忙道:“就在床上吃好了。”说着扶着王路半坐在床头,在他腿上搁了条小板凳,就把饭菜放在凳子上。
陈薇坐到床头想给王路喂,王路侧着头笑道:“那用得着这个地步,我自己吃,稍微动一动,也能促进我尽快恢复。”
陈薇一听也是个理,又见王路眼角粘黏糊糊的一幅没睡醒的样,忙又转身出门给他绞毛巾。
等陈薇拿着湿毛巾进来,王路已经吃上了,陈薇啜怪道:“跟王比安一样,猴急得,也不知道吃饭前先洗个手脸。”
王路嘿嘿笑着,放下筷子草草擦了把脸和手,刚举起筷子,陈薇叮嘱道:“别吃太快了,细嚼慢咽才消化得好,你现在这身体可比不得以前,吃餐饭急起来只花五分钟。我知道你想早点快点把身体养好,可太急了反而伤身。现在家里也没什么可以让你操心的,吃的穿的用的物资都足够,就是一时需要用什么,谢玲也会想办法从山下镇子上弄来。咱们全家现在就办一桩事,踏踏实实把你的身体养好喽。”
听着陈薇的絮絮叨叨,王路乖乖放缓了手里的筷子,夹了几粒焖黄豆在嘴里,赞了一声:“好吃。”
陈薇笑眯眯坐在床头:“怕你不好消化,焖得烂了点。”
王路道:“烂点好,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满口牙齿有点松松动动,随时会掉落下来一样。日怪的,小时候换牙就是这感觉。”
陈薇想起那天自己从王路手指上轻易拔下指甲的一幕,心里阵阵后怕,嘴里却不动声色的道:“谁知道啊,没准你真重头换次新牙呢,人家八十老翁都有换新牙的,没准你这次换出来的牙有什么特异能力,就象金刚狼一样,刷一下就会变得老长老长,这下子好,以后打丧尸也不用刀,直接拿牙啃好了。”
王路差点晕倒:“老婆,你亲亲老公要真成这样子了,你还让我上床啊?”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去,才刚活过来点气儿,就想着什么上床不上床的。”
王路上床云云本是无心之语,看到陈薇媚眼如丝,小心肝别别跳――当真是女人面孔红心里老公,男人笑咪咪不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实在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哼哼,吃饭吃饭。
王路连忙夹了筷南瓜放嘴里,嗯,真好吃,带着点咸菜的鲜味,混和着南瓜本身的香甜,真正叫入口欲化。
陈薇陪着王路吃了一碗烧得稀烂的饭,其实王路还能吃,只是不敢,黄豆南瓜萝卜冬瓜倒吃了不少,反正这些东西都好消化。
陈薇收拾了碗筷,又绞了手巾让王路擦嘴,这才去吃饭。
大殿上谢玲和王比安早就吃完了,见陈薇匆匆过来,忙把早已经盛好的饭一推:“姐,快吃。”
陈薇笑着揉了揉王比安的头:“饭烧得烂了点,不好吃?过几天你爸爸就能吃些正常的饭菜了。”
王比安别开头:“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事儿你不和我说我也知道。”
陈薇坐下来吃饭,把焖黄豆倒了小半碗在自己饭碗里就扒拉起来,一边问谢玲:“谢玲,镇上有没有渔具店啊什么的?”
谢玲道:“嗯,有是有。姐,你要什么跟我说好了,我总能想法子找到。”谢玲没告诉陈薇――那家店四周转悠着好几只丧尸。
陈薇含糊道:“我想给王路补补身子,从鄞江里钓点鱼。”
谢玲想了想:“想捉鱼啊――那也并不是非要钓鱼竿,鄞江里用鱼网可能更方便?”
陈薇一呆,对啊,自己真是想岔了,以前在老家看到别人在小溪里铺鱼,也多是用网而不是钓竿,后期更是电气化,用电电鱼。
陈薇几口扒了饭,打发王比安去洗碗,回头细细盘算着,和谢玲商量道:“得弄张网来,也不用太大,那种细细长长的就好,在鄞江水浅的地方用竹竿插着,一圈一圈的盘成‘回’字型,中间撒点鱼食,第二天总能引诱进鱼啊虾啊甚至小螃蟹什么的。”
“如果有浸笼就更好了,就是那种象网袋一样的东西,长长的,中间用铁圈分成一格一格,开口很小,照样也是里面放上鱼食,就沉在岸边水浅的地方,鱼只要一进去,就逃不出来了。”
谢玲对这两种网都有印象,甬港市毕竟是全国数一数三的大港,谁没去过海边,陈薇说的这两种网,不但能在山溪里用,海边也是常见的。
谢玲也不耽搁,站起身道:“我这就下山。”
陈薇有点过意不去,这让谢玲好好休养休养的话上午才说了口呢,刚吃了中饭就变卦了,她有些悻悻的:“也不急着这一时,明天其实也行,反正这两天王路也吃不得鱼。”
谢玲一笑,也不搭话,说声:“我走了。”取了砍柴刀、消防斧一应武器就往山下而去。
陈薇看这架势,就知道谢玲要去大杀四方了。如果王路和谢玲事先收藏的物资里有鱼网,谢玲只要爬爬屋顶就行了,何苦带什么刀斧啊。
陈薇也没有娇情,这种时候讲什么客套话都是虚的。她一转身就到了谢玲和王比安拿上山的缝纫机零件前,凭着自己儿时的记忆,开始拼装。
这台老式的脚踏板缝纫机的零件其实并不多,机头、机架、脚踢板等几样,份量最重的主要是铁制踏板和飞轮,谢玲拿螺丝刀把各部零件尽量拆散了背上山。
陈薇拿着螺丝刀,一件一件拼装着,化了不少时间才把缝纫机装完,细细一检查,机头上的零碎配件都没少,谢玲还带了好几色线圈来。
陈薇想了想,先做什么好呢?想到谢玲的胸罩,嗯,那可是人家女孩子的贴身用品,总要弄舒服了才行。;
第一百八十章 神马胸霸啊异能啊都是浮云
陈薇回到卧室里翻腾了一会儿――王路又睡着了,他现在可是吃了睡睡了吃,其实这样对他的身体恢复并不好,等营养补上去了,也该让他动一动――陈薇一边想,一边翻出了几个胸罩和面料。
回到大殿的缝纫机前,陈薇挑了个杯罩最大的,在自己胸口比了比,好大――不过,让谢玲用还是稍有些小。
陈薇拿杯罩是没办法了,但背带却是可以改的。[]
陈薇把背带剪开了,挑较结实棉软的布料,重新做了条新背带,肩带的扣子也重新放宽了点。
说起来简单,却费了陈薇不少时间。
她从来没用过缝纫机,脚踏时不是用力过大,就是把飞轮卡住了,一次用力过猛,生生把针头弄断了,幸好机盒里还有多余的针头。
费了老鼻子的劲,总算把一只胸罩弄好了。那针脚,嗯,缝纫机的针脚可比自己手缝细密了不知多少倍,只是线的颜色和胸罩本身的颜色色差太重。就将着。陈薇突然一呆――这谢玲还只有大三,身体还在长个,那胸器,可还会再长大,自己费劲巴拉改了这只胸罩,说不定没几个月小姑娘家家又觉得紧了。
陈薇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要大?唉呀,这可让她情何以堪啊,青春果然无敌,连胸器都能长得这样霸道。
谢玲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山,交给陈薇一堆渔具,里面不但有陈薇说的围网、浸笼,还有钓鱼竿、抄网等。
陈薇暗地里瞄了眼谢玲的身上,还好,衣服虽然有些皱皱巴巴的,却没什么破损,只是衣袖上有些溅上的黑点,想来是杀丧尸时留下的。
陈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着谢玲赶紧去洗澡,她早早就备下热水了。顺手,塞给谢玲一只刚做好的新胸罩。
谢玲洗了澡后,是红着脸挺着胸从厨房里出来――唉,可怜的妹纸,原来胸罩背带勒得她想挺都没法挺。
吃了晚饭后,陈薇便想下山捕鱼。谢玲非要跟着一起去。
陈薇一想王路的精神越来越好,再说去捕鱼又不用走得太远,就答应了。
不说两个女人相约下山,王路睡得香吃得饱后,就开始琢磨些有的没的。
陈薇和谢玲没告诉他两人为什么下山,王路也懒得够,陈薇谨慎,谢玲胆大,两人相伴总出不了什么事。
再说,王路自己也有事情要忙。
王路唤过打扫了厨房回来的王比安:“给老爸点支蜡烛。”
王比安有些诧异,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呢,虽说卧室里的光线不足以看个书什么的,但爸爸也就是干躺着,用得着点原本就很紧缺的蜡烛吗?
王比安吞吞吐吐道:“爸,妈说蜡烛不多了,让我们省着用呢,我这几天晚上都不看小人书了。”
王路无奈,想了想,叫过王比安坐在自己床头:“你等会儿看好了爸爸,看爸爸有什么不一样。”
王比安好奇地凑近了看了看王路的脸:“爸爸你没什么不一样啊,对了,你人现在好瘦啊。现在你和我比掰手腕,肯定比不过我了。”
臭小子,就会打落水狗沾老爸便宜,王路举起敲了一下王比安的脑门:“给我睁大眼睛看着,嗯,反正就是注意一下,爸爸身上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事。”
王比安眨巴眨巴眼睛――老爸这是怎么了?点头应了。
王路费劲地撑起身子,后背靠着床头,尽量曲起双腿,勉强做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发起呆来。
王比安瞪着大眼睛,看着王路一动不动坐了好一会儿,嘴唇微微动着,也不知在念叨什么,有时候额上爆着青筋,象在努力用劲一样。――嗯,就象自己有时上厕所憋着想拉又拉不出来一样。
结果――却连半个屁都没放出来。
王路终于睁开了眼,又是喘气又是咳嗽,满怀希望地问王比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王比安快速地摇摇头。
王路很是不满意:“倒底看仔细了没,该不会开小差了?”
王比安连呼冤枉:“哪有啊,我都没动地方,一直站这儿看着爸爸你啊。”
王路抓耳挠腮:“真的没有?有没有看到什么光啊火球啊,要不微风啊水滴啊什么的?”
王比安傻了眼,只会一个劲摇头。
王路还是不死心:“真的没有?也许这火苗太小了,只是一缕烟,风也不一定大,就象吹口气那样的……”
王比安打断王路的话道:“老爸,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看看你自己的手,还什么水滴呢,上面连一点点汗都没有。”
王路一低头,果然,两只手掌都干巴巴的。
他沮丧地往床上一靠。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道:“老爸?没我什么事了?我还要去洗衣服呢。”
王路挥了挥手,王比安一溜烟出了门。
王比安走出卧室时,听到王路自言自语道:“见鬼,这果然是生化不是玄幻啊,死而复活居然一点异能都没奖励,真是坑爹啊。”
不说王路在家里折腾什么异能觉醒,陈薇和谢玲到了山下,划船沿江而上,找了段水较深水流平缓的江段,着手布网。
两人都没什么经验,半是凭想像,半是借助以前看过的场景,胡乱学着下网。
陈薇先是在水里插了几根竹竿,这竹竿还鲜嫩带叶呢,是谢玲从岸边刚砍来的,稍稍去了横枝,顶上竹叶风一吹还摇啊摇的。
竹竿插的歪歪斜斜的,没办法,这段江底下多是鹅卵石,并不是淤泥或沙子,竹竿插不深。
谢玲递过长长的围网来,网的一侧边沿都挂上了铅坠,谢玲还嫌铅坠不够沉,又加了几个镙帽上去。
陈薇围着竹竿把网布了下去,网的上侧就用细细的尼龙绳子绑在竹竿上,为了不让水面上的网垂下去,又绑了几个浮球。
隔着水面,天色又暗,陈薇了不知道下面的网有没有沉到底,也只能大致估摸着。
在“回”字型围网的最中间,谢玲扔进去了捏成一团的鱼食。;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笑吧笑吧
鱼食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从渔具店找到的粉状鱼饵用黄酒打湿了,和蛋白粉揉成团――王路一度喜欢过钓鱼,花了几百元买了鱼竿、浮镖、折叠椅子什么的,陈薇也因此知道,鱼粉要加蛋白粉,不然一下水就泡散了――里面还加上了吃剩下的饭粒啊南瓜皮啊什么的。
弄了个拳头大的鱼食团团,咚一声扔围网中间。这就行了,等明天再来看。
相比之下,浸笼就好处理多了,在笼子底部放上鱼饵,找个草木较多的岸边沉下去,把绳头绑在岸上的小杂树上就行了。[]
七手八脚做完这一切,夜空中都能看到星星了,陈薇和谢玲也怕王路、王比安等急了,连忙划船回家。
回到龙王庙,陈薇和谢玲先去厨房清洗了一下,回到卧室,就看到王路和王比安正在摸黑聊着天。
陈薇啜怪道:“怎么也不点蜡烛?”
王路笑道:“没事,又不是在看书,点什么蜡烛,多浪费。”
陈薇笑道:“也没省成这样儿的,对了,谢玲前天从山下找到个好东西,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王路很配合地问。
“煤油灯!”陈薇边翻出蜡烛边找火柴边道。
“不会?”王路这可是真惊讶了:“现在都什么年头了,就算是农民,也没人用这老古董了?”
谢玲笑道:“也是我运气好,那是件老木房子,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门外的挂钩锁都生锈了,我也是一时好奇,砸了锁进去,在一堆破烂里找到了这盏灯。”
王路砸着嘴唉呀唉呀叫唤着:“煤油灯可比蜡烛亮多了。只是我们手头没煤油啊。”
陈薇道:“我和谢玲想着用汽油、柴油试试看,这两种油都能在废弃的汽车里弄到。”
王路吓了一跳――真是胆大包天的两个女子:“喂,喂,可别乱来,汽油烧起来很厉害的,爆炸了都有可能。”
陈薇道:“知道知道,我们也就是想试试看,当然会小心的。”
王路想了想:“煤油这东西现在农村虽然用的少,但也有用得到的地方,有些农机厂什么的,还在用煤油清洗零件的,也有农民用煤油来杀虫的,以后可以多找找这种地方。”
谢玲大奇:“煤油能杀虫吗?”
王路笑道:“是啊,象白蚁啊什么的就能用煤油杀死,每年白蚁多的时节,都有农民向白蚁防治所求治,可白蚁防治所才几个人啊,根本不可能跑到各县市区农村去,他们就找我们在网络互动平台上做了次网友互动,里面就提到用煤油可是杀虫,价格便宜使用也方便。”
陈薇这时已经把蜡烛点上了:“慢慢找,反正也不急,实在用不了煤油灯,咱们就用菜油点灯,不就拿个小碗,倒点菜油,再浸根粗棉线嘛,多简单。”
对谢玲来说,这菜油灯更是传说中的物品了:“姐,你还真用过菜油灯?”
“骗你做什么,小时候农村经常停电的,一时买不到蜡烛什么的,就用这菜油灯应个急。”陈薇道:“就是烟气大了点。”
王比安在旁边一直想插嘴来着,这时好不容易逮了个空,忙抢着道:“妈,姐,你们刚才下山后,爸爸在家里做好奇怪的事噢。”
王路一听王比安的话头就知道要糟,在那儿拼命挤眉弄眼,王比安却压根儿没注意,小嘴嗒嗒地,还比划着道:“那,爸爸就这样坐着,还问我有没有光什么的发出来。”
陈薇一愣,旋即紧张起来,忙走到王路床头边,但手就摸王路额头:“老公,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你看到什么光是不是眼花了,还是幻觉?”
王路躲着陈薇的手含含糊糊地道:“没事儿,王比安瞎说呢。”
陈薇哪里听得进去,又忙着撩王路盖在身上的毯子:“快让我看看。”
王路挡住陈薇的手,咳嗽了一声:“真没事儿,我、我只不过想试试有没有异能。”
最后半句话声音小得听不清,陈薇住了手问道:“你倒底在说什么啊?有什么不舒服还用得着瞒着我的嘛。”声音一顿,瞟了眼向后也同样好奇张望过来的谢玲:“就是在谢玲妹子面前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啊,你全身上下她哪一处没看过没碰过。”
王路哪怕脸皮再厚现在也顶不住了,豁出去了,大叫一声:“我只不过想试试自己死而复活后会不会有特异功能!”
陈薇住了手,半边眉毛扬着,呆住了。
谢玲张着嘴,半边脸儿笑半边脸儿抽。
王比安,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一阵爆发出来的笑声在龙王庙上空腾起。
王路气吭吭地道:“有什么好笑的。”但立刻他自己也忍俊不住,扬头大笑起来。
笑,笑,这崖山,这世界,现在缺的,正是笑声。
次日清晨,陈薇从王路身边轻手轻脚起来,侧头看看高低床,王比安睡得正香,谢玲睡着的下铺挂着的床单也纹丝不动。
趿着鞋子悄悄出了卧室,陈薇在厨房草草打理了一下自己,就踩着石阶上薄薄的露水向山下走去。
到了江边,上船,陈薇向昨晚和谢玲一起下网的江段划去。
陈薇先到了围网边,把围网最外头的口子先封住了,然后拿着长柄网抄,在最中心捞起来。
哗啦啦,有些沉甸甸的网抄出了水,陈薇一开始感觉到手上的分量还有点喜色,但除着水从网眼里流失,网抄越来越轻,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网抄里的水漏光了,里面只有五六条柳条鱼,也就比牙签大一点点。
陈薇不死心,又捞了几次,甚至从最外头的口子处往里抄,想把躲着的鱼驱赶出来,却是徒劳,干脆连幼儿院级别的鱼苗苗都没了。
陈薇很是泄气,八成是垂在江底的网沿没处理好,大鱼都从底下逃走了。
陈薇报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来到放浸笼的树下,拎着预留的绳头把浸笼拉了起来。
往里一张,里面有七八条扁扁的俗称的“叉鳊子”,还有一只小龙虾。
唉,陈薇一股闷起,说这些东西,都不够烧一盆的。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美女狂虐有沟必火
陈薇把鱼和龙虾都倒进带来的水桶里,照样在围网和浸笼里布了鱼饵,安置好,这才回山――反正是瞎猫抓死耗子,再小的鱼,那也是鱼啊。
陈薇回到龙王庙时,谢玲、王比安、王路都已经醒了,王路在谢玲扶持下,正在空地上缓缓散着步。
看到陈薇提着水桶回来,谢玲喜道:“哥,今天能吃红烧鱼了。”[]
陈薇听见了,脸都有点发烧,悻悻道:“还红烧鱼呢,放碗鱼汤都不够,没准一下锅就烧糊了。”
王比安已经扑到了水桶边,蹲着一看:“哇,好小的鱼,啊,还有只小龙虾。”
王路在谢玲搀扶下也走到桶边,探头一看:“我说你昨晚和谢玲鼓捣什么呢,原来是弄鱼去了啊。”
陈薇懊恼道:“原本想给你补充点营养的,谁知道这样长的一条鄞江,愣是只有这么点小鱼。”
这可是典型的尿不出怪茅房了,自己技术方法不对路,怎么能怪鄞江呢。
王路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动,陈薇和谢玲这样乱折腾,说到底是为了他好。
王路搂着陈薇的腰道:“老婆,早知道你要抓鱼,就该问我来啊,我好歹钓过一阵子鱼呢。”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你当自己在承包的鱼塘里钓鱼啊,那鱼都是人家养得肥肥的哄你们这些傻瓜来钓的,自己开车跑那样远的路,又是钓竿又是鱼食,顶着大太阳好不容易钓上来,还要称斤两付钱,那价格比市场上的都贵。”
这是揭老底战斗队来了,得,娘子大人发脾气了。
王路立马推起笑脸:“老婆,我的意思是用不着这样麻烦到溪里弄鱼,你还记得不,我们去找王比安逆流而上时,曾经看到一片荷花塘?那是人家用来种藕的。塘里九成九会放养些鱼。你到那里去抓,一抓一个准。”
陈薇虽然是在农村长大的,但她的老家是在山区,种茶种果树的多,倒还真没见人种藕时套养鱼的。这点反倒是王路比她强点,这厮当记者时走遍了甬港市,自吹每个村到过不敢讲,但每个乡镇都曾经去过。
陈薇也就是脸上下不去,闹下小意气,这时听王路讲居然还有这样一个轻轻巧巧抓鱼的好地方,早就乐开了,啜怪道:“也不早说,哼,想吃荷花塘里的大鱼你就等着,今天就先吃几天幼儿园偷跑出来的小鱼,给你打打牙祭。”
这天中饭陈薇还真端了盘鱼上餐桌――煎鱼。
小鱼费劲巴扒的条条去鳞破肚,用酱油浸一下,在阴凉处阴干,放热油里一炸,喷香酥脆,连鱼骨都能嚼巴嚼巴吞下肚。
陈薇原是把这十来条小鱼都端给王路的,王路哪里舍得下口,好歹分了陈薇、王比安、谢玲两人两条,,说起来,这也是众人第一次吃鱼,那馋相就不用说了,王比安连饭都没碰,两口就把自己那两条煎鱼连尾带骨都吞了,陈薇看着不忍心,又夹了半段自己的煎鱼给他。
王路有些心酸,看到王比安一边吃饭,一边逗弄那只小龙虾――小龙虾实在太小,又仅有一只,陈薇就丢给王比安玩了。王比安把小龙虾放在一个玻璃瓶里,边吃饭边不时拿筷子去捅它,小龙虾一受到威胁,立刻把两只大钳子高高举了起来。
看着王比安玩得收不住手,王路倒想起来,这小龙虾可是好东西,每年夏季十三香小龙虾在大街小巷卖得不要太火啊,谁不知道盱眙养殖小龙虾的大名啊,就连陈薇也会时不时下班后在街边小摊带包十三香小龙虾回家。
吃了中饭后,陈薇就忙着要下山去荷花塘抓鱼,这样的热闹又怎么能少了谢玲和王比安。
王路已经能下床行走了,自己上厕所也没问题,就劝陈薇带上谢玲和王比安,“王比安天天呆山上也蛮可怜的,有你和谢玲陪着,出不了什么事,带孩子去玩玩。”
陈薇也就答应了,转身和谢玲去收拾捕鱼用具――这次陈薇可是贪心大起,那可是满满一塘的鱼啊,陈薇印象中那片荷花塘少说也有6、7亩大,就算是套养的,比不上专门的养殖鱼塘,可绝对足够四人吃的了――所以,她特意准备了好几个大塑料桶,一幅一网打尽的架势。
王路乘着陈薇和谢玲忙碌,悄悄唤过王比安,和他耳语了几句,王比安听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老爸,你可别骗我啊。”
王路嘘了一声:“老爸骗你做什么?听我的,没问题,爸爸小时候经常这样做的。”
王比安想了想,做了个鬼脸:“可我总觉得好恶心,要剥皮啊。”
王路嘿了一声,抬手敲了下王比安的脑门:“你连丧尸都不怕,还会怕这个,记住,越新鲜越好,带血的就更妙了。”
王比安苦着脸:“这怎么跟老爸你嘴里的丧尸一个样儿,都喜欢鲜血呢。”
陈薇、谢玲、王比安下山后,一路逆流而上,找到了记忆中的荷花塘。
荷花开得正艳,绿色的荷然游动的影子,还等什么,下钩。
陈薇以前陪着王路钓过鱼,不过鱼线啊浮子啊什么的,都是王路替她整好的,陈薇只管稳坐钓鱼台就行,钓上鱼来,摘鱼重新上蚯蚓,也都是王路的活。
今天没人帮手,陈薇只好试着自己摆弄,其实心里也没个谱,不知道浮子该定多深,鱼线该放多长,想着荷花塘不会太深,陈薇胡乱把一粒粒浮子挪到靠近钓钩那头,把蚯蚓穿上了钩,甩了出去。
旁边5、6米远的地方,谢玲也扔出了吊钩。
陈薇双手握竿,瞪着浮子,浮子在微风中缓缓地在荷花塘的水面上飘动着,却没有下沉的迹象。
“唉呀”,谢玲在旁边叫了一声,手一甩――陈薇吃了一惊,这丫头这样快就吊上鱼了?
随即一眼看到,谢玲甩上来的鱼竿钩子上空空如也,连鱼饵都没有了。
谢玲跺着脚:“真是的,明明被咬了嘛。真狡猾,吃了鱼饵就跑了。”
陈薇安慰道:“别急,反正它们也跑不了,迟早上我们的钩。”
这话太有理了。
谢玲重新装鱼饵,陈薇也悄悄拎起钩子看了看,嗯,钩子上的蚯蚓还在。
两人继续垂钩。
谢玲不时大呼小叫,“咬了!咬了!”可拎起竿子一看,又是空的。
陈薇被谢玲弄得心浮气燥:“谢玲,你不是说以前去海钓过嘛,海里的鱼都能钓上来,怎么这塘里的鱼却老是脱钩?”
谢玲跺着脚道:“我怎么知道啊,这塘里的鱼好象特别精。”其实,嗯,谢玲不敢明说的是,每次跟着爸爸出海钓鱼,用的鱼具都是爸爸早就备好的,有什么鱼线,几号钩,浮鳔的定深,乃至哪种防生鱼饵,都不用自己动手。而且自己游泳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傻乎乎端着鱼杆站在礁石上晒太阳的时候。
正当两个女人吵吵嚷嚷地象五百只鸭子,而一条鱼都没钓上来时,突然一声欢呼传来:“我抓到了,我抓到了!我抓到小龙虾了!”
陈薇一扭头,只见王比安在水渠边又叫又跳,一扭头,就冲着陈薇和谢玲跑过来,手里还高举着什么,嚷嚷着:“妈,姐,快看快看。”
陈薇等王比安跑到近前,才看到他手里举着的是只小龙虾,谢玲扔下钓竿,抢过来一看,呵,好大的一只,两只大钳子拼命挥舞着,试图在她手上夹一下。
陈薇也很好奇:“哪里抓来的龙虾?”
王比安手一指:“就是那儿的水渠里啊。”
谢玲啊了一声:“小龙虾不都是养殖的吗?这种小水渠沟里居然也会有?”
陈薇,肯定会引来一大票人狂吼――快看美女虐青蛙,有沟必火啊。当然有沟,旁边就是沟渠嘛。;
第一百八十三章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陈薇自去钓她的鱼,昨晚王路和她细细交待过了,放的线不能太长,浮子要半飘在水面,钩子不要太重,5号钩吊斤两重河鲫鱼足够了。不会看浮标没关系,手里有了感觉再拎也来得及。
陈薇安心钓起鱼来,没半小时就开了张,她正费劲地把鱼钓从鱼嘴里弄出来,突然听到背后谢玲和王比安一阵惨叫:“蛇!蛇!水里有蛇!”
陈薇吓了一大跳,扔下手里的鱼竿就往沟渠边跑。[]
蛇是女人和小孩子最怕的动物,从某种程度而言,这玩意儿比丧尸更讨厌,等陈薇鼓起勇气跑到沟渠边,谢玲和王比安抱成一团躲得远远的。
“哪里有蛇?”陈薇拉着谢玲问。
谢玲战战兢兢指着一段沟渠道:“就那儿,那堆草下面。”
陈薇捡了根树枝握在手里――三人下山虽然带着砍柴刀和消防斧,可都放在荷花塘边了――向水渠一步步挪去。
陈薇没少见过蛇,山里竹林里剧毒的竹叶青都见过,她估计是水蛇,水蛇不一定有毒。她曾经亲眼见过繁殖季节时,滚成一团的水蛇球,那是个山里的小水潭,陈薇放学经过时,只见水里黑压压一片蛇,怕不有几百条,最中间的蛇纽结在一起,就像打了个超大的绳结一样。不过人怕蛇,其实蛇还更怕人呢,陈薇打算用树枝拍打拍打水面,把这条水蛇吓吓走算了。
陈薇蹲在水渠边,盯着水面,良久,水面突然动了动,有一细细长长的物体从水草叶里窜出来,扑到王比安扔下的一只剥了皮的青蛙前,一口咬住。
陈薇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对依然吓得哆嗦的谢玲和王比安道:“什么蛇啊,是黄蟮!”
王比安这才放开谢玲,好奇地道:“黄蟮?好像蛇啊!能吃吗?”一听不是蛇,小家伙的馋劲又发作了。
谢玲哈了一声,拍了拍王比安的后脑:“不会,你没吃过黄蟮?”
陈薇笑着道:“这倒不能怪他,王路以前老说黄蟮、泥鳅现今都是养殖的多,为了快速增肥,都是喂避孕药的,身体里都残留有大量激素,所以从来不买这个给王比安吃。”
谢玲唉呀了一声:“好可怜啊,黄蟮都没吃过,蟮丝炒韭菜,可是道本地名菜呢。”
王比安眼巴巴看着陈薇:“妈,这野生的黄蟮总没有避孕药了?我们抓来尝尝看。”
陈薇苦笑着摊摊手:“黄蟮小时候倒吃过,可我不会抓啊。这东西全身又滑又溜,用钓鱼竿也钓不来。”
王比安眼珠一转:“问老爸去,他是百宝箱。”
这是王路家的一个典故,王比安小时候总是喜欢问东问西,偏偏还都是不着调的类似小孩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傻问题,王路都能给他答案,所以王路是“百宝箱”,那陈薇呢,做作业就去问妈妈,妈妈总能给出准确答案,所以陈薇是“字典”。
陈薇一把拉住,哭笑不得:“小祖宗,这才刚下山,就急着回去做什么,先把鱼和龙虾钓了,傍晚吃饭时再问你爸爸不迟。”
剩下的时间王比安浑然是心不在焉了,幸好陈薇依着王路交的法子,钓鱼熟练多了,居然钓了三条河鲫鱼上来,谢玲也捉了半桶小龙虾,倒也没想到,这一条满是淤泥杂草的小水渠,居然藏着如此多的小龙虾。
三人回山上后,王比安一头就窜进了卧室,缠着王路问怎样才能捉黄蟮。
陈薇和谢玲也蛮好奇的,反正吃晚饭还早着,洗了洗手就回到卧室听王路说个道道出来。
王路一脸轻松地笑道:“咱们家也是到了该开发一下周边副食品资源的时候了。”
陈薇一愣,没想到王比安一时嘴馋之语,居然引出了王路这样一个大计划。
王路看出了陈薇的诧异,挥挥手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其实我们以前吃饭,也多是副食品为主,要不然,就你每顿只吃一两不到的饭,没那么多鸡鸭鱼肉蛋撑着,早就饿死了。”
陈薇老嚷嚷着想减肥,又坚持不下来天天锻练,就用了最常见的一招――饿饭,餐餐只吃一两的米饭不到,至于效果嘛,嗯,看看你身边用同样招数的女同事女同桌女朋友去。
王路向后靠了靠:“刚到崖山龙王庙时,咱们一家三口真是叫一穷二白,都赶上原汁原味的无产阶级了,所以我打生打死要到镇上收集生存必需的物资,山脚下那大片农田虽然产出多,但稻谷还没到收割时节,蔬菜,一家三口又不能光靠吃菜过日子,吃穿用住,样样件件都得从镇上想法子。不是我逞能要去杀丧尸,实在是不得不杀啊。”
陈薇想起了刚到崖山落脚时,她和王比安母子两人天天在山上等着王路杀丧尸回来时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眼有些泛红。
王路冲着谢玲点了点头:“后来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特别是谢玲你帮着搜集了大批的物资后,最起码,温饱是不愁了。但咱们总不能靠这些过日子,一来,镇上农家、小店以及今后杀光挡路的丧尸后肯定能找到的大型超市,总有原有物资耗光的那一天,二来,王比安、谢玲还都在发育身体的时候,光吃米饭填肚子可不行,得有大量鱼肉等蛋白质补充才行。”
谢玲听到王路说“发育身体”时,不自觉瞟了眼自己的胸口,红着脸道:“我觉得现在吃吃用用的也够了,哥,你想这些也太早了点。”
王路摇摇头:“这事可拖不得了,这事关我们的生死存亡啊。”
陈薇、谢玲、王比安都愣住了,好端端地在谈鸡鸭鱼肉,怎么突然就说到生死存亡的份上了,但看看王路,却是一脸严肃,并不似一时口误。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王路认真地道:“听我说,最近这一连串突发事件下来,无一不说明了一件事――我们太菜了。没错,我们就是一群菜鸟。”
王路掰着手指道:“体力、耐久力、反应速度、对突发事件的预案,我们四个人,个个都是废材中的废材。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当然,这怪不得任何人,在此以前,我们都是再平凡不过的都市人,谁也没有过类似的锻炼。打场羽毛球都算是了不得的健身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虽然我们在杀丧尸时,我们能动用自己的小聪明以及手头的各类工具,可自身的身体素质却是最关键的。”
“身体好,才能和丧尸斗。这才是本钱。要知道,在相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杀丧尸,杀丧尸,杀更多的丧尸。我的梦想是,让鄞江镇上一只丧尸也没有,到那一天,才能说我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而要想身体好,除了定期锻炼处,吃,而且要吃得好,吃得有营养,就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关口。我们现在只能说吃饱,远没到吃好的地步。”
“鱼肉、猪肉、牛肉、鸡蛋、牛奶……我们统统都需要。”
“早上起床,我要让家里人人端着杯刚刚挤出来的热牛奶,吃着鸡窝里摸出来的煎的七成熟的蛋,中午要来只烤鸡,再加份炒牛柳,晚上,爆炒河虾或白煮螃蟹,顺便来盘红烧大排。”王路喃喃说着。
旁边包括陈薇在内的三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这――只不过是四人以前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如陈薇和谢玲,还要嫌这些菜太过油腻――胆固醇太高了。但现在,天,光是想着红烧大排那油汪汪的颜色,就让人食指大动。
王路总结道:“我们想在这末世活得更好,就需要身体更棒,而要身体棒,我们就要吃得更好。就这样简单。”
王路看了看身边的三个人,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谢玲身上:“有你在山上,我们人手就宽馀多了,上次寻找王比安的路上,我已经想进一步开拓山下农田的资源了,现在我们是身在宝山却没招儿,白白浪费了不知多少好东西。”
谢玲点了点头:“就是,别的不说,那荷花塘里就有多少鱼啊。江南农村淡水养殖那是遍地开花,河鲫鱼、胖头鱼、黑鱼、牛蛙、甲鱼、基尾虾……”
陈薇两眼都发光了:“就是啊,其实老早以前我和王路就提过到村子里搜索的事,鸡、鸭、猪、牛、羊、兔,虽说现在多的是规模专业养殖场,但也有个别农家家养的。细细找找,总能找到那么一两头,运气好的,能找到一公一母来,养了下仔,过几年就是一窝。”王路看陈薇的眼神,就是知道她又陷入“鸡生蛋蛋生再生蛋蛋再生鸡”的梦想之中。
王路自然清楚,规模化养殖并不是想当然的事,没有背后工业化的饲料生产和兽医技术的支撑,你连个养鸡场都开不起来,一场小小的鸡瘟就能一夜间灭了所有的鸡。
不过,现在说这一点还有点远。还是说点实在的。
王路拍了拍床头道:“沿江而上,搜索周边更广阔的农村是肯定要做的,等我身体养好了,这是我和谢玲要做的头等大事,不过今天我们先说道说道如何利用下手头的资源,别忘了――”他扭头向王比安:“这小子是问怎样抓黄蟮来着。”
这倒是,再光辉的远景,也不能现在当饭吃啊,先把这滑溜溜的黄蟮对付了,捉了吃到肚子里是正经。
王比安早被在天空中飞的各种各样的肉馋得眼晕,连忙拉着王路的胳膊问:“老爸,你肯定有法子捉黄蟮对不对?”
王路小时候倒也捉过黄蟮,那时候甬港市区也就鼻屎大,中学校门外就是农田,他教给王比安钓小龙虾这一招就是那时学的,黄蟮啊泥鳅啊也没少抓,但那基本是同学们在泥塘河沟里玩水掏泥巴时误打误撞的。这专业的捕黄蟮法嘛――感tv7频道,里面有集节目就讲过怎样捕黄蟮。
当下王路和大家细细说了:
从后山砍些竹子来,不用太粗,有两根指头粗就够了。一节一节锯下来,就是小竹筒,在其中一头打个洞。
然后在竹筒里放进腐烂的小鱼小虾。
到黄蟮出没的沟渠边,在泥土堤岸上找圆形的小洞,那就是黄蟮的家,把竹筒塞到洞里。
第二天去把竹筒拨出来,里面就有一条黄蟮。因为竹筒太小,黄蟮吃了饵后,就没法掉头出来了。一抓一个准。
“就这样简单?”陈薇、谢玲、王比安把眼睛瞪得老大。
王路手一摊:“我也没试过,反正电视里是这样讲的,还让那个捕蟮高手现场演示过,还真抓住过好几条黄蟮。”
王比安跳下拔腿就跑:“我去砍竹子。”
谢玲也追了出去:“大的小的都砍几根来,你的手指太小了,都那样小的竹筒可捉不了大黄蟮,我们今天看见的那条黄蟮可粗可长了。”
陈薇也兴趣实足:“我去找锯条去,对了,我们吃剩下的鱼骨头什么的,用来当饵成不成?”
王路笑道:“自然成。只是要小心,这种堤坝上的小圆洞,也有水蛇拿来当窝的,塞竹筒时,千万当心蛇。”
陈薇应了。
王比安和谢玲很快拖来了几枝还毛叉叉带着枝叶的竹子,陈薇也找出了几条锯子,只是没有锯把,只有锯条,幸好竹子也不粗,耐心用手指捏着锯条细细锯就是。
饵也弄好了,就是吃剩下的鱼骨头,鱼内脏以及捣碎的小龙虾,因为王路说过了黄蟮喜欢酒味,陈薇又倒了些黄酒和在内。
三人哪是静得下性子的,才一作好准备,就嚷嚷着要下山。
王路作好作歹让三人做好防护工作,因为要在沟渠里行走,自然需要长统雨靴,这东西倒容易找,农户家里时时要下田,谁家没这个。
三人一人一双,连王比安也套了一双,只是这雨靴太大,穿在王比安的小脚上,倒似苍蝇顶了个豆壳,松松垮垮的,一走就壳答壳答响。陈薇怕王比安陷在淤泥里反而拔不出脚,到底还是让他脱了下来,只在堤岸上拿着竹筒打个下手。把王比安气得小嘴嘟得老高。
陈薇也听进了王路所说防蛇的话,在自己和谢玲身上都围了个橡皮围裙,手上也戴上了烤箱常用的防烫手套――这原本也应该是用橡胶手套的,只是一时找不着,就急救章用了防烫手套,反正这玩意够厚,也不担心小小的水蛇就能咬穿了。
三人一路杀向山下,见了水渠内侧的洞就塞个竹筒,也不管粗细长短,直把手里的几十根竹筒用光为止,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山上。
晚上一家人争论得最激烈的是明天的黄蟮该怎么吃。
“蟮丝炒韭芽。”谢玲抢先道。
“红烧蟮段,要不焦盐蟮段也好吃。”陈薇道。
“要是有肉有笋,来碗红烧肉笋片焖蟮块就好了,这可是地道的本帮名菜。”王路毕竟经常混酒席,吃过的菜色多。
至于王比安:“这些菜我都要吃!”这孩子实诚,从小就不挑食。
这一夜,大家都是流着口水入梦的。
次日清晨,陈薇和谢玲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就下了山,王比安被叮嘱在山上照顾爸爸,王比安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嘟着嘴应了,乖乖烧热水给还在熟睡的王路备用。
陈薇和谢玲各拎了一个水桶,沿着昨晚布下的竹筒阵,从水渠两头一前一后向中间夹击。
埋竹筒时,为了防止黄蟮发现异样,在竹筒口边沿都抹了把泥把,尽量让竹筒看过去与周边的堤岸一样,泥巴的效果挺好的――陈薇现在就认不出来,自己的竹筒塞在哪个洞里了。
堤岸上的洞眼可不止一个两个,王路指点过,洞口边沿光滑的,就是黄蟮的家,因为黄蟮要经常溜进溜出,弄得洞口很光滑――可这厮也是放嘴炮,让他自己来分辨分辨看,什么叫“光滑”的洞口,反正在陈薇眼里看来,那些洞口都很光滑。
一时辨认不出,陈薇只好信手在大大小小的洞口乱扣,还真被她扣出了一个竹筒来,陈薇大喜,倒转竹筒往手里拎着的水桶一倒――啥也没有,连当饵用的鱼内脏都没有了,也不知被沟渠里的哪种小动物给当大餐吃了。
陈薇没泄气,又掏摸出了几个竹筒,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这里,对面的谢玲传来一声尖叫:“姐!姐!我抓到了!好大好粗啊!”
太好了,这法子还真管用,陈薇扬起头喊道:“小心,黄蟮可滑着呢,别让它跑了。”
“跑不了,早进水桶了。”谢玲喜得声音都带了弯:“姐,你抓到没?哇,又是一条,更大更粗。”
陈薇头冒黑线,这丫头,不是大就是粗,那叫肥好不好。
这时,她随手扣出了一个竹筒,筒一入手,就是沉甸甸的感觉,内里还有物在动,陈薇忍着呯呯的心跳,往水桶里一倒,一条黄黄的长条影子应手入落,低头一看――哇,真的好大好粗!
陈薇尖叫道:“谢玲,我也抓到了,真是又粗又长啊。”
受不鸟,为毛每个女的都喜欢“大”、“粗”和“长”呢?
在一路尖叫中,陈薇和谢玲居然从竹筒里倒出了大大小小10多条黄蟮,连带着还收获了5条泥鳅。
不错不错,对于一帮子tv里看样学样的人来说,有这样的收获堪称丰收了。
谢玲把自己桶里的黄蟮和泥鳅都倒到了陈薇桶里,又用空桶从水沟里舀了点水,正要倒入陈薇桶里。
陈薇伸手挡住了她:“这是做什么啊?谢玲?”
谢玲道:“加点水啊,回山上还有一段时间要过呢,这太阳晒的,别渴死了。”
陈薇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从来不上菜市场的主啊:“不用加水的,黄蟮和泥鳅生命力可强着呢,不加水,正好可以让它们把肚子里的泥吐出来,等上了山,再用清水养一养,这样烧起来就少了腥味了。”
谢玲倒不知道这个小窍门,低头看看桶里,果然黄蟮和泥鳅吐着白泡泡互相挤来挤去生猛得很。
两人外加一桶黄蟮泥鳅到了龙王庙,又是惹得一阵鸡飞狗跳,王比安跳着脚嚷嚷着立马杀了吃,陈薇吓唬他不养一养泥腥味很重不能吃,这才让他忍住了。
王路并没有躺在床上,坚持四下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他也没想到两位女将出马居然有这样大的收获,等看到还有泥鳅,那兴致就更高了,指点着道:“我们小时候抓泥鳅就简单多了,就把一段小水沟的两头用石块和泥巴封死,然后用桶啊盆啊,把这段沟里的水都舀出来,舀到后来,浅水里全是鱼啊泥鳅啊又钻又跳的,真正叫赶净杀绝一个不拉。”
这吃货越说越带劲:“其实,这田里的青蛙也可以吃啊,青椒炒蛙肉,多好吃的一道菜啊,以前我不在菜市场里买青蛙,那是因为田里经常打农药,青蛙身体里残留的农药太多,现在嘛,可没人施什么化肥农药了,田里虫子多,青蛙们肯定吃得又肥又胖,捉几只来就能炒一盘,嘿,光想想那蛙腿肉就冒口水――这都多少年没吃青蛙了。”
谢玲和王比安都吃过牛蛙,还真没吃过青蛙,陈薇小时候也是拿油炸青蛙油炸麻雀当零食的主儿,自然知道其美味,忍不住白了王路一眼:“就知道吃,小学生都知道青蛙帮农民伯伯吃虫子,要保护。”
“就是就是,我们老师说过了,青蛙是益虫要保护,还让我们看到菜市场里有人卖青蛙就去举报。”王比安这跟屁虫立刻嚷嚷道。
王路笑而不语――举报,找谁举报去?原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细细想想,还真是个好主意,现在农田里正是听取蛙声一片的时候,少几个大嗓门的呱吵家,又有谁会在意。
嗯嗯,听王比安说,谢玲捉青蛙剥皮钓小龙虾已经成了一把好手,到时候悄悄跟她说,让她多捉几只青蛙带上山就是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高境界――王八缩头大法
谢玲看到王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还巴砸着嘴,一幅馋涎欲滴的样子,再低头一看自己,衬衫因为掏黄蟮时出了身的汗水,贴在了内里的胸罩上,勾勒出了高挺的轮廓,不禁会差了意,脸一热,拎起空桶道:“我这就去打水,让黄蟮和泥鳅把肚肠里的土都吐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离烧晚餐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四人就张罗着杀黄蟮。
谢玲嚷嚷着炒蟮丝最好吃,陈薇塞给她一枚铁钉,“给。”[]
谢玲接过一看:“姐,你给我钉子做什么?”
“你不是要炒蟮丝吗?拿钉子把活的黄蟮剖成细条条就成了。对了,记得一定要把骨头剔出来。”陈薇捉狭道。
谢玲吓了一跳:“黄蟮活着时就剖吗?难道不是死了后用刀切成丝的?”
陈薇故意道:“那怎么行,就是要在黄蟮活着时下手,要去内脏,去骨头,去血丝,这样炒出来的蟮丝才又鲜又嫩,而且剖好的蟮丝要尽快入锅,超过半个小时,那口感就变差了。”
谢玲看看手里的钉子,又看看水桶里不断扭动的又粗又长的黄蟮,以及它不怀好意的小眼睛、类似蛇头的尖尖头,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我可弄不来,还是姐你来杀。”
陈薇吓唬谢玲来劲儿,真让她上手,也立马抓瞎了,试着伸手入桶捞起一条黄蟮,结果黄蟮轻轻松松一扭身,就滑落到了桶里。
王比安在旁边早就看得不耐烦了,嚷了声:“让我来。”挽起袖子,一把入桶抄出了一条黄蟮,得意洋洋道:“妈,这黄蟮滑溜溜的,一定要用大力气啊。”
话音未落,黄蟮就脱手掉到了地上。
“快捉快捉。”院子里乱成一团。
陈薇、谢玲、王比安七手八脚围着青石板上的黄蟮乱转,摁住了尾,顾不了头,卡住了头,尾一甩又滑脱了。
王路的身体还没让他能力气参加这一场混战,在旁边急得嚷嚷:“弄些沙子或者灰来,撒黄蟮身上,它就没那么溜滑了。”
到底还是王比安机灵,跑到厨房从灶膛里掏了两把柴木灰来,扔在黄蟮身上,破解了它的超级溜滑防护罩,这才把它重新捉回桶里。
陈薇和谢玲面面相觑,光一条黄蟮就整得大家手忙脚乱,还说什么剖蟮丝啊。
谢玲悻悻地道:“姐,我是弄不来了,还是你出手。”说着把铁钉递给陈薇。
陈薇连连摇手:“不行不行。算了,还是别弄什么蟮丝了,做红烧蟮段,一刀把头给砍了总做得到?”
就算是用刀砍头,可也得有人来抓蟮鱼啊,陈薇看看谢玲,谢玲摇头,看看王比安,王比安手上又是蟮鱼身上的沾液,又是灰土,正愁眉苦脸甩着手,见陈薇望过来,忙躲到王路身后。
王路失笑道:“什么大事,哪,再去弄些草木灰来,和些沙子,把桶里的水倒干净了,都撒到黄蟮、泥鳅身上,不就好抓了吗?本来用煤灰是再好不过,只是山上没有。”
照着王路教的法子做,果然黄蟮好抓多了,陈薇手持菜刀,抓一条快速剁一条,虽然有时菜刀剁到了身子上,但好歹把一桶的蟮鱼都收拾了。
拿清水洗了好几遍,才清理干净了内脏、血丝和满身的灰泥。
陈薇没有耽误,连忙烧了一锅滚水,把切成拇指大小的蟮段焯了一下,捞起后,大家一起动手,用清水把蟮段上的一层粘膜给去了――这玩意儿太腥。
切姜丝、葱段、辣椒,下热油锅,炸出香味,再下蟮段,倒入黄酒、酱油、米醋、糖,大火焖着。
几条剖了腹的泥鳅另行处理,直接扔高压锅里,放入调料,大火后转小火炖着――这要有砂锅就好了,再来点老豆腐,就是一泥鳅豆腐煲。
晚上,不加一点味精就鲜嫩时,也特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过上三妻六妾的“性福”生活,现在能把谢玲推倒那是巴不得。
陈薇默许,谢玲默认,王路要是再装傻,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可问题是,推倒后怎么办?
别的不说,如果王比安看到谢玲姐姐和爸爸睡在同一张床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王路想也不敢想。
别以为王比安才12岁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小家伙可对“小三”这个名词门儿清。
还有,陈薇。
陈薇对谢玲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她难道真的甘心把自己的老公亲手送上――虽然说王路也不是什么值钱货,放以前,扔大街上买一送一都没哪个大姑娘会要。欧吉桑,你有毛病?
这世界上的确有某些“伟大”的女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劈腿,还在家当贤妻良母状,但这后面无一例外肯定有着各种各样不脱“名利”两字的龌龊原委。
陈薇绝不是那些“伟大”女性的一员。
现在,她感动于谢玲的牺牲,一时冲动,把王路双手推了过去。
可王路真要脱光光和谢玲上了床试试!
还有,最重要的是,谢玲到底、究竟,想不想和王路上床。
王路人生的历程告诉他,有时候,人很难分清感情,和,爱情。
谢玲和王路的关系太复杂,但肯定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电花四射式的,王路救了谢玲两次――江里捞人、赤手搏命长刀男,谢玲也救了王路两次――卫生院取药、镜子查息,两人的感情正是因为共患难而慢慢积累起来的。
人是种很奇怪的感情动物,不仅仅因为被给予会喜欢上一个人,给予,也会让你对一个人不可自拔。你给予的越多,发现自己爱的也越多。
谢玲一次又一次拯救王路,也将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她给予,她付出,她牺牲,所以她爱。
但这真是爱吗?
该怎样处理这段感情,王路不知道,谢玲不知道,陈薇也不知道。
但王路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难以回头了。
就象大学二年级时,自己向化学系的一个女生表白,事先心存侥幸:大不了以后继续做朋友。
等被人拒绝后才知道――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王路说到底是个很胆小的人,他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崖山龙王庙上浓浓的亲情,也珍惜和谢玲之间的这份情感。
他很怕如果自己和谢玲上了床,第二天一睁眼,所有这一切荡然无存。
这简直比自己变成丧尸还可怕!
算鸟算鸟,王路施展出了身为男人最无耻的一招――王八缩头。
装傻充愣g。
只不过这装傻的日子也并不容易过,谢玲对王路的提防心理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了。
前天中午,王路正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打瞌睡,谢玲匆匆进来,坐在高低床的下铺翻手脱下了衣服,换起被汗水浸湿的胸罩来――这要放在以前,无论卧室里有没有人,谢玲都会拉上床单,但现在嘛,完全是多此一举,只要王比安不闯进来就行。谢玲不知道,王路并没有睡着,她一进门就醒了,如今把一幕春光看得真真的。
谢玲换了衣服又出了门,从始至终都没多看躺着的王路一眼。似乎在他面前裸露身体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嗯,这倒也是实情――王路早从陈薇嘴里听过自己垂死时谢玲情急失控近似“逆推”的举动,再加上杀长刀男丧尸时两人裸身相交――对方的身体,对王路和谢玲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王路心理坦然,但生理反应却少不了,有时候,该硬的还是会硬。
这就叫痛并快乐着。
王路盯着前面轻快走着的谢玲的腰身,愤愤不平:“丫的,小心惹火了你哥,把你就地正法。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路的呼吸沉重了点,细心的谢玲发现了,她扭头站住了脚:“哥,累不累。”
王路放下了肩上的消防斧:“还行,你也知道,这次感染病毒只是因为昏迷卧床的时间长了点,人有些营养不良,其他都没大碍,这两三天我也试着慢跑跳绳锻练了一下,恢复得还不错。”
谢玲犹疑道:“哥,镇上去不去无所谓的,你知道的,丧尸嘛就怎么回事,只要我们躲得远一点,它们又不会主动上崖山。”
王路明白谢玲的好意,笑道:“那也不能躲它们一辈子啊,你放心,这次下山主要是看看镇里的情况,我不会冒失的。”
谢玲想了想,到底还是抢过了王路手里的消防斧,把砍柴刀塞给了他,嘴里道:“到地头了我再把消防斧还给你。”
王路苦笑,只得跟上大步前行的谢玲。貌似自己又转职了,魔法师?还是盗贼?说npc更像点,老是求主角“请把我带到某某地”,然后主角――谢玲在前方大杀四方开路,王路在后面躲躲闪闪跟着,到了地头,塞给谢玲一个不值钱的“适合送给情人”的戒指当酬谢。
两人很快到了镇口,沿着中心大街走了没一会儿,前头的谢玲就站住了脚,“怎么了?”王路凑过来问道。
谢玲嘘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轻声道:“前面就有丧尸了。”
王路了然,自己有段时间没下山,镇里的丧尸肯定又布满了街道,布郎运动嘛,理解理解。
想来就算是谢玲要到镇上找物资,也都是翻墙爬屋,不可能一路杀进去。
王路跃跃欲试,正好手有点发痒,先杀个把傻丧尸发发利市。就当自己重生的纪念。
王路和谢玲蹲在街口,探身向前面张望着――好家伙,丧尸还真不少,三三两两地闲逛着。
王路却并不紧张,数量多又有什么用,来来来,尝尝爷爷我的钓鱼。
杀丧尸的配件都放在谢玲肩上的双肩包里,这时不等王路吩咐,谢玲已经颇有默契地打开了背包,从里面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从包里取出了一――不是王路惯用的钓鱼线,而是一辆玩具车。
一辆颜色鲜艳的玩具铲车,车头高高举着一个大铲子,后面是又宽大高的轮胎。
“这是什么?”王路大吃一惊。
“笨啊,玩具车也不认得?”谢玲也不搭理王路,继续在包里掏,又掏出了一个摇控器,依次打开玩具车和摇控车的电源,试了试按扭,玩具车滋滋响着在街面上前进倒退了几下。
谢玲满意地点点头,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小袋子,打开袋子,把里面红色的液体倒在玩具车的铲斗里。
“这是什么?”王路继续象个白痴一样发问。
“笨啊,黄蟮血啊,下山前我刚刚从水桶里抓了几条活的杀了取血。”谢玲道。
王路明白了,玩具车代替了钓鱼线,黄蟮血代替了自己的指血。;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渐渐苏醒的本能
玩具车这办法好,行动距离和方位不再像钓鱼线那样受诸多限制,只是这黄鳝血代替人血――王路凑着谢玲耳边问:“喂,这蟮鱼血行不行啊?好像我是哺乳动物,蟮鱼可是鱼类啊,这血完全不一样?”
谢玲被王路的热气哈得发痒,侧开了头:“唉呀,反正试试嘛,我可不想老是挤自己的手指头。”
王路无语,试试就试试。
王路双手握住了消防斧柄,运了运气,来,丧尸。[]
玩具车的电动马达嗞嗞响着,在谢玲的遥控下,灵活地绕开地上的砖石、倒下的自行车、踩得扁扁的手提包,一路向丧尸接近。
离最近的一只丧尸只有3米远了。
王路手心里捏了把汗――黄鳝血如果也能刺激丧尸的话,这距离也该起作用了。
丧尸正在一辆翻倒的三轮车前傻乎乎地站着,似乎不知是该后退,还是绕过去,它试着继续前行,脑袋在三轮车的跷起的后轮上撞了几下。
突然,它停住了身影,头左右扭动着,鼻子抽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王路从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兴奋地一拍谢玲的肩头:“管用,这黄鳝血管用,再开近点,再近点。”
谢玲又轻轻动了动拇指,玩具车又挨近了丧尸一步,丧尸就像突然被通了电一样,吼了一声,转身向玩具车大步扑来。
王路眼睛大亮,又一拍谢玲肩膀:“快开回来。”
其实不用王路吩咐,谢玲已经灵活地操纵着玩具车往回开,同时保持着与丧尸适当的距离,让血继续起到引诱的作用。
王路乐得嘴都合不拢,这玩具车太好用了,要放在以前,自己的钓鱼线绝对扔不了这样远,就算扔得到,可定位也没这样准,往回拉时,更受地上杂物阻碍。
有了玩具车,自己和谢玲完全可以呆在更安全的远方,从容对敌丧尸。
只是玩具车和控制器的电池太费了点,电池现在绝对属于不可再生物资,只不过,小命关天,只要有办法清理光丧尸,电池多少能从农家和小店里找到些。
这就是王路和谢玲的区别,王路把整包电池收藏起来,以备万一时用,而谢玲只要有了好主意,直接就用上了――藏着又不能下崽,王路这厮真正是小市民心态。
玩具车七绕八绕,丧尸在后步步紧跟,一路还发出惯有的“呵呵”声。
不知为什么,王路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路举着望远镜紧盯着玩具车和跟在后面丧尸,眯着眼扫视着街面――他发现自己不安的感觉来自哪里了!
有3、4只丧尸被跟在玩具车后的丧尸“呵呵”的吼声惊动,也转身冲着这边走了过来,而且行动越来越快。
真他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路不是没见过多只丧尸结伴同行的时候,只不过那些丧尸之间的距离都很近,以至于惊动了一只后,其他的丧尸产生了连锁反应。
可现在,跟在玩具车后的丧尸离别的丧尸差不多有10来米远,离它最远的丧尸还是背朝着它向前蹒跚走着的,现在可怪了,居然来了个180度大调头,一路紧追了上来。就象它妈妈喊它回家吃饭一样。
王路心中警铃大作――危险!
玩具车如果只吸引来了一只丧尸,自己还能体力对付,可现在一家伙来了4、5只打算开个聚餐会,王路可奉陪不起。
加上谢玲也白搭。
不行,绝对不能让玩具车返回!
王路凑近谢玲的脸庞,急促道:“快,把玩具车开到别的方向,这样多丧尸都过来,我俩可对付不了。”
谢玲也发现了异常,听了王路的话想改变玩具车的方向――但她立刻发现旁边并没有小胡同什么的,玩具车只能直通通往回开。
谢玲并没有慌张,她飞快地按了个按钮,玩具车上的铲斗突然一动,高高举了起来,又一斜,把铲斗里的黄鳝血都倒到了地面上。
玩具车继续后退,紧跟在后的丧尸却一头扑到了地上,伸出舌头在地上的一滩血迹上舔起来。
不一会儿,后面紧跟着的丧尸也扑了过来,5只丧尸或趴或跪在地上,你推我挤的,争抢着那滩小小的黄鳝血。
可怜那黄鳝血,本就不多,撒到地上后,被地面又吸收了不少,哪里经得起这许多丧尸的争食,也就第一只丧尸舔出了点味道,后面的丧尸只能嗅嗅气味解解馋了。
见捞不到血食,5只丧尸推挤了一阵后,也就散了,又开始满大街闲逛起来。
谢玲和王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四个字――活见鬼了!
玩具车已经开回到了谢玲脚边,王路伸出手指沾了点铲斗上的血,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也没什么古怪的味道啊。
难道说丧户对黄鳝血特别敏感,以至于这小小的一摊血居然吸引了周边这样大范围内的丧尸?
王路抬头问谢玲:“还有没有黄鳝血?”
谢玲点了点头,从包里又掏摸出了二个同样装着血的塑料薄膜袋子――一斤黄鳝差不多有二两血呢,这还是谢玲从同寝室的女生那儿知道的,那个女生有天突然长出了好多痘痘,用了好多药膏都没治好,后来不知从哪儿打听来了个偏方,取活蟮鱼杀了,拿血涂痘痘上就能好。那女生天天大清早去菜市场向鱼摊贩讨黄鳝血。一来她嘴甜,二来摊贩本来就拿黄鳝血没用,也就大方给了她。结果谢玲和别的同学天天在寝室里看到满脸涂着血点子比恐怖片还恐怖的痘痘女生。
王路取过一袋,撕开,往玩具车铲斗里倒,但只倒了一点点就停了手。
王路悄声对谢玲道:“再试试。”
谢玲点点头,再次遥控玩具车向丧尸驶去。
也许是因为血量少,散发出的气味并不多,这次玩具车差不多驶到了一只缺了一条胳膊的丧尸的脚后跟,才被丧尸发觉。
玩具车被伸手猛抓的缺胳膊丧尸差点抓住,幸好谢玲反应灵敏,让玩具车连退了几步,这才躲过了丧尸的扑击。
玩具车拉开和缺胳膊丧尸的距离后,一个转身向陈薇和王路藏身处驶来,这次谢玲稍稍加快了速度,以免惊动别的丧尸。
紧跟着玩具车而来的缺胳膊丧尸一如以往,吼叫,抽鼻子,追赶……
然后――然后,周边的几只丧尸也追了过来,其中两只体格健壮的全胳膊全腿的丧尸跑得快,几乎对玩具车形成包围之势,幸好玩具车本身就极小,在谢玲的操作下,再一次倒掉铲斗里的血后,从丧尸们的腿缝间一溜烟窜了出来。
王路捡起玩具车,看着前方30来米开外,在地上徒劳地舔了半天又散开的丧尸们,脸色沉重。
他刚才看得分明,谢玲操纵玩具车接近的那只缺胳膊丧尸走在街道的最外侧,前方是一辆着过火的中巴,左侧是两辆撞成一堆的摩托车,它右侧的店面房里,也看不到别的丧尸的踪迹。
如果是放在以前,王路用钓鱼线拴着血石子勾引的话,这只缺胳膊丧尸会被不动声色地引过来,然后由谢玲一弩爆头。
可是,刚才那只缺胳膊丧尸行动时,离它老远的几只丧尸都陆陆续续动了起来,套句王比安作文课上的用语,那就是“不约而同”,不,这简直比约好了打麻将还整齐。幸好当诱饵的是玩具车,如果换了王路,早就被群尸包围了。
王路揉了揉太阳穴,这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出这样奇怪的事?
谢玲咬着唇,深思着什么,半晌她喃喃道:“哥,其实你生病时我有次进镇子,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当时街面上只有一只丧尸,我也是用玩具车把它引了过来,那只丧尸很弱的,是个小女孩子,我以为只要一斧头就能收拾了它。没想到眼看玩具车把它引了过来,旁边的店里突然又跑出只丧尸来。我发誓,之前我一点没听到这只丧尸在店里发出过动静,它就那样猛地冲了出来,和那只小女孩子丧尸一起追玩具车。那时我也是刚刚琢磨着用玩具车引诱丧尸,没多少经验,直接就把自己的手指血涂在了铲斗上。而且因为看着小姑娘丧尸比较弱,我也比较放松,等发现新的丧尸时,距离已经太近了。幸好那只丧尸也不强,是个老大妈,那个子跟孩子差不多高,我费了点手脚才用消防斧把它们都杀了。”
王路眉头深锁:“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谢玲低着眉道:“我一直以为是我一时大意了,没提前发现店里的丧尸,又怕你太过担心,所以没跟你说。”
王路并没有责怪谢玲,他只是摇了摇头:“这不是你大意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丧尸正在学着合伙捕猎。”
“合伙?”谢玲半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
王路死死盯着前方街面上游荡的丧尸们:“我以前也碰到过多只丧尸在一起攻击我的情形,但是,那些攻击都是杂乱无章的,用句土话讲,就是各管各,各顾各,顾头不顾腚,简直连群殴都算不上,只要我提前做好准备,个个击破,丧尸的数量并不能形成多大的优势。”
“但今天这几只丧尸的行动非常诡异,它们似乎在互相合作,就象群狼合伙捕食一样,发现、指示、包围、合击。”
谢玲脸都白了,她颤抖着道:“哥,这、这不就是你曾经说过的最可怕的事――丧尸、丧尸也会学习吗?”
王路沉着脸,半晌,摇了摇头:“不,这还不能说是学习。丧尸们的行为还是很愚蠢,甚至比阿猫阿狗都不如,几只还没断奶的小猫崽都会合作捕杀母猫抓来的老鼠。与其说是学习,我倒更认为这是一种本能,猎食者的本能。”
“通过厮吼声联络同伴,共同捕杀猎物是很多肉食动物的本能,狼、豺狗、甚至狮子都会。别忘了,我们人类的祖先也只不过是群喜欢吃肉的大猴子,它们共同生活,共同猎食,在漫长的岁月里,出于本能互相合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丧尸,只不过在慢慢觉醒这长眠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本能而已。”
谢玲的手不自觉有些发抖,她觉得王路的分析不但没有让自己平静下来,反而更为恐慌。
听听――多简单,猎食者的合作本能正在觉醒。
这还是“正在觉醒”,就让自己在上次差点受到两只丧尸攻击,这次又连续两次引诱失败,这要是“完全觉醒”了,丧尸们还不该逆天啊。
王路从谢玲眼里看出了恐惧,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别怕,这种本能没什么了不起的,真的,自然界中许多群体动物都会,但本能就是本能,它再牛逼也牛逼不过这个――智慧。”
王路道:“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被这些古怪的丧尸给吓着了,但细细一想,这合作的本能并不可怕,我们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对付它们。如果你的弩修好的话,就算有一群丧尸合作围困我俩,我俩只要占据一个确保安全的制高点,光用弩箭点名,也能团灭了它们。除非丧尸能把整个镇的同伙都招来。”
谢玲烦恼地道:“可问题是现在弩坏了啊。”
王路嘿了一声:“那不是还有兽夹嘛。刚才如果我们提前把兽夹放在丧尸追玩具车的必经之路上,让兽夹夹住其中一只丧尸,然后――然后我们就等着好了,我倒不信了,其他的丧尸会在这里永远呆下去,你也看到了,刚才地上的血一舔完,丧尸们就各奔东西了,等别的丧尸一离开,那只被兽夹夹住的丧尸还不是我俩手里的菜,横着剁还是竖着劈都随你一句话。”
谢玲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一点,她看了看王路手里的玩具车:“那现在怎么办?回山上拿兽夹?”
王路摇了摇头:“算了,我到镇上来,原本也只是想看看有段时间没下山,镇里丧尸活动的情况,看看我们原本积聚的物资还够不够用。”
谢玲连忙接口道:“物资倒是够用了,省着点的话,用上三四个月没问题。”
王路嗯了一声:“那行,我也懒得爬墙翻屋了,我们走。”
“去哪儿?”谢玲瞪起了眼。
王路哈哈一笑:“谢玲,你喜欢吃烤鸭吗?”
两小时后。
小船在鄞江中缓缓前行,王路在船尾,谢玲在船头端着望远镜张望着:“应该快到了?”
王路也四下打量着,两人寻找的是上次王比安走失时上岸的那片小沙滩,只是那时天已经暗了,大家都没怎么看清周边的地形,现在一时找不到了。
王路安慰道:“应该快到了,我划船可比王比安这小子要快多了。”
不过,谢玲的兴趣点可并不在这儿,她细细盘算着:“哥,你说咱们能找到几只鸭子?你看,照王比安说的话,他追过一只鸭子,那个……那个男的手里也有一只,还有,我们一路找过来时,也在船边看到了鸭子。”
王路笑道:“这可不好说,没准我们看到的鸭子和王比安追的是同一只。”
“啊,这么说,一共才三只鸭子,其中一只还早被扭断头死了?”谢玲有点沮丧。
王路差点笑出来声来:“这鸭子都是一群一群放养的,那三只鸭子肯定是不小心离了大队的,放心,等我们找到鸭舍了,里面肯定是一大堆冲着你嘎嘎叫的肥鸭子。到时候,你想吃烤鸭、鸭子煲、红烧鸭块、酱鸭子,都由得你。”
谢玲扭头瞪了王路一眼:“哥,瞧你说的,人家好像就是个吃货一样。”话虽如此说,她嘴里口水却都快流出来了。
两人正有说有笑,突然咚的一声,小船顿住了。
王路和谢玲在船上都震得前后直晃,把着船舷才稳住了身子。谢玲扒着船梆子一看水面:“哥,水下有道坎,把船搁住了。”
王路也探头看了看:“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就下船到水里拖。”说着,就开始脱裤子准备下水。
才解开皮带,王路突然想到了一事:“不对,谢玲,这道水下的坎我们都划不过去,王比安肯定更过不去了。不用再继续往前划了,王比安一定从这里回的头,他上岸的地方就在附近。”
有了明确的指示,王路和谢玲就好找得多了,往回划了没多久,两人就认出了一片小沙滩和岸边的大块瓜田,没准再仔细找找还能找到上次吃了扔下的西瓜皮呢。
王路和陈薇上了岸,一路沿着王比安描述过的树林里的房子方向走去。
虽然此行主要是找鸭子,但这幢在王比安嘴里曾经冒过烟的房子也得去好好探查一翻。有备无患总是没错。
两人走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了一片树林中露出的半角瓦片,王路悄悄向谢玲打了个手势,两人一个端着消防斧,一个拎着砍柴刀,间隔十米,猫着腰缓缓前进。;
第一百八十六章 鸣凤分基地和鸭奸
第一百八十六章
鸣凤分基地和“鸭奸”
王路和谢玲走到林边,才有条石子路通向里面,上面还有车胎压出的痕迹。[]
王路和谢玲越发了,两人离开路中心,一左一右,贴着树林推进。
前方石子路转了个小小的弯,过了弯口,谢玲一眼看到一道木头大门上顶着一块大大的红字招牌“鸣凤山庄”。
是所农家乐。
高高的水泥围墙,粗大的原木建成的双开大门,里面隐隐露出一片屋檐。
原木大门是半开着的。
王路加快了几步,冲到了半掩的门边,双手握住离斧头较近的手柄,便于快速近距离挥砍,这才探出头去。
很普通的一所农家乐。一排带木制走廊的单层房子,原主人种了不少葡萄藤,走廊架子上挂下了一嘟噜一嘟噜葡萄。
房子前是一大块草坪,草坪上摆放着几个秋千架,还有个小池塘,估计是观景鱼塘的。
房后的情景看不到,隐约是一排树林。
寂静无声,除了蝉鸣。
王路向后招了招手,很快谢玲的脚步声到了身后。
王路当先跑了进去,快速通过草坪,跑上了木制走廊,重重的脚步踩得走廊嗵嗵响,急跑到最近的一所房间前,猛地一脚向门踢去。
咚的一声,王路这厮的脚反弹了,差点一个踉跄摔倒――靠,这门可真够结实。
谢玲一直紧跟着王路,这时见他进攻受阻,也不犹疑挥起砍柴刀就用重重的弯头向旁边的玻璃窗户砸去,咣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两人扑到窗户前一看,里面是间普通不过的餐间,放着一张大圆桌子,除此别无他物。
接下来两人一间房一间房查看,没再像刚才那样鲁莽――谢玲算是白砸了那扇玻璃窗,你想看清里面有,隔着玻璃窗不也一样能看?
有几间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有棋牌室、台球房,也有双人间卧室,反正农家乐该有的,这儿都有。
前面是个双开玻璃门,应该是前台和大厅所在的地方。
如果有人,最大可能就是这里。农家乐总应该有管理人员。
王路和谢玲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丧尸的可能性不大,两人刚才一通乱闯乱砸,早就该把丧尸惊出来了,可无大。王路也听陈薇说过卫生院丧尸排排队的诡异情景,虽然他也理不出丧尸这种古怪动作的头绪――这不是合作捕猎的本能可以解释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对丧尸的认知还有许多许多未知之处。
王路侧着身推开了门,并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又等了一会儿,细细倾听着,确认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后,才半举着消防斧走进了大厅。
左手是个小小的迎宾台,现在自然没有身着旗袍或蓝印花布小褂的姑娘、或姑娘丧尸来迎客。
竹制的月洞门后,是一排排餐桌,里面空无一人。
很整齐,很干净。似乎这里的管理人员刚刚送走了一批客人,打扫得焕然一新。
王路的心更定了,似乎这里并没有受到丧尸的袭击,要不然现在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餐厅的最后,左转是卫生间,右侧的门通向厨房。
王路用斧头捅开了厨房门,发出了吱嘎一声。
王路一闪而入,他立刻松了口气,放下了一直紧握着的斧头。
门后的厨房与任何一家中式厨房一模一样,堆满着各式食材的案板、水斗,大眼的火灶,不锈钢蒸笼,冰箱等等。
里面依然空无一人。
连原本应该堆满食材的案板都是空空荡荡的。
跟在后面的谢玲也放下了砍柴刀,突然,她的眼神一凝,伸出手指捅了捅王路哥,你看。”
王路顺着谢玲手指的方向看去,防滑砖上有一道黑色的拖痕,旁边溅着同样黑色的液体,已经干涸了。
王路和谢玲默契地重新拎起武器,沿着拖痕搜索。
拖痕消失在后门。
推开后门,外面是一片树林,是桑树林。
王路很快看到了要搜索的,一只丧尸,一只死丧尸,一只被砍了头断成两截的死丧尸。
丧尸就扔在树林边,还被火烧过,只是烧得并没有干净,还留着半焦半嫩的残躯。
显然,这就是王比安看到的青烟的来源了。
王路和谢玲又转了圈,连桑树林里也看了看,确认农家乐里再没有人和丧尸。
倒是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了一把铁头大锤,正是长刀男惯用的。
大厅旁的收银台上放着各色酒,旁边的冰柜里也同样有各种饮料,虽然早就没有了电,但饮料在常温下还能保存很长一段。
王路打开冰柜取了一瓶冰红茶,递给谢玲,谢玲摇摇头甜甜的,腻得慌,还是给我矿泉水。”
王路又换了瓶娃哈哈给谢玲,也拿了瓶。
两人拖了两把椅子,就坐在木走廊里,边吹着风边聊着。
“你的那个同学和同伴分手后,独自一人下山,一路闯到了这个农家乐。”王路推理道,“他杀了农家乐惟一的管理人员变成的丧尸――有的农家乐在非营业期的确只留一两个看门人,正想着外出找吃的,抓了只鸭子后遇到了王比安。王比安看到的青烟是你的同学在烧丧尸时离开外出寻食,因为燃烧不充分又没人添火,火头越着越小,最后才冒烟熄灭。”这个猜测很靠谱。
谢玲扁了扁嘴分手?你说得太客气了,肯定是打不过对方,逃出来的。”她冷哼了一声道当时我们积存下的物资还是不少的,三个女的被他俩杀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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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鸣凤分基地和“鸭奸”
第一百八十六章
鸣凤分基地和“鸭奸”;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鸭奸是没有好下场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鸭奸”是没有好下场滴
王路连忙退了,拉着谢玲回到了江边,这才喘了口气。[]
“臭死人了”这是谢玲的第一句话。
“好多的鸭子,想吃就能吃了”这是谢玲的第二句话。
王路嘴里也差点流下了口水,他的眼前晃动着一只只肥肥的烤鸭,烤鸭的最佳吃法就是,有肉绝不啃骨头,有皮绝不吃肉,先啃鸭头,再来翅尖,你说腿最好吃――你丫的以为这是肯德基啊。
发财了!
发大财了
王路和谢玲对视的眼里一片浓浓的深情――对各式各样鸭子菜肴的深情。
一对土财主。
谢玲喘过气来有多少只鸭子?100只有木有?”
王路毛估了估肯定超过了。”
王路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鸭舍侧边有道木板小门,他走,看到门框上搭着个小小的铁扣。扣上挂着把小锁。王路只用消防斧一磕,就磕下了锁,取下铁扣,推开门,里面是个贮藏间,堆着好多饲料袋子,占了大半间屋子。这是鸭饲料。最里面还叠放着好几个大纸箱。
谢玲抢步进去翻了翻纸箱青霉素、痢特灵、杆菌肽、林可霉素、环丙沙星……哥,快来看,这里有好多药啊”
王路探头一看噢,都是给鸭子治病用的。”
谢玲一愣这青霉素也是给鸭子用的?”天哪,她可从来没想到过鸭舍里居然还有这种救命药,要不然,她和陈薇还冒险闯入卫生院做啊。
王路点点头没好奇怪的,不要说养鸭子了,养鸡,养牛,甚至养鱼养虾,很多用的药和人差不多。广谱抗生素在养殖业用得非常广泛。”
王路拍了拍纸箱这些药都带回崖山,这可是我们的救命药啊。”
这可是意外之喜。如今这药自然要用于崖山众人身上,鸭子再生了病――嗯嗯,恐怕在你们生病前就早已经进入王比安的小肚子了。
谢玲没有二话,和王路抱起纸箱子,放到了外面的小船上。装药的纸箱有好几个,小船里一时放不下,先取了一只装着青霉素的纸箱,余下的打算下次再来拿。
谢玲突然想到了――这100多只鸭子带回崖山啊?
她将心头的疑问一说,王路不以为然地道可能带回崖山啊,不说崖山上没这样大的水面养活这样多鸭子,就是上山也没法让这些鸭子老爷爬山道啊。”
谢玲道那,把鸭子都弄到我的鸣凤山庄好了,那儿离江边并不远。”
王路还是摇头鸣凤山庄看着大,可也没养鸭子的地方,你总不会想在大厅里养鸭子?”
谢玲摇头――开玩笑,刚才鸭舍里的臭味差点没把她薰晕。的鸣凤山庄要是也变成那样,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王路道我想过了,这鸭子啊,依然养在这个地方就行了。鸭子有回巢的动物本能,这里是它们最熟悉的地盘,你也看见了,这生化危机发生这样长了,在没有人喂养的情况下,这样多鸭子靠找食都活了下来,而且没有四下走散。这里就是它们的家啊,它们已经习惯住在这里了。”
“就算是我们有能力在崖山下给它们搭个新的鸭舍,也难保它们外出觅食时,不一会又跑回老家,甚至要是四下走散了,那就更糟了。”
谢玲有些不放心可就这样让它们在这里散养着,也不是事儿啊,万一来个丧尸的……”
王路失笑道我们这一路,农田里哪里看到过丧尸,而且就算是有丧尸来,这鸭子也会跑啊,别看它们腿短,一到水里,丧尸也拿它们没办法。你放心啦,这样长没人照顾这群鸭子也活得好好的。我想过了,以后我们每隔三天来看看鸭子,一来看看它们有没有生病,二来也给它们喂喂食,让它们找食吃可没有饲料喂养长得快。”
谢玲扁了扁嘴道不会,哥,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饲料催肥的鸭子啊,你不会还想着放苏丹红?”
王路哭笑不得你也别把现代养殖业说得这样不堪,这饲料里面的营养成份的确比鸭子光从江里吃小鱼虾要丰富多了,只要不乱用各种非法添加剂,这饲料业是人类的一大进步。”
谢玲扁了扁嘴我不管,反正这里的饲料你都不能用,你要是敢用,哼,你信不信,我把这些饲料都倒江里去。”
唉,和一根筋的说不通道道,特别是这个一根筋的和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王路立马服软好好,不用饲料不用饲料。”他想了想反正现在田里出产也多,我们定期整些菜叶啊稻谷啊的来喂就是了――唉,这被农民伯伯看见还不骂死,这样好的稻谷用来喂鸭子,人家都是用脱粒打下的糠粉的啊。”
谢玲不以为意地道管它呢,反正在田里也是烂掉,再说了,这些饲料又用不了多长,等吃光了,你早晚也得打这个主意。”
这倒也是。王路释然了。
他想了想,对谢玲说今儿先让我弄些饲料做些事?放心,我只用一点点。”
谢玲瞟了瞟他你又在打鬼主意?”
王路叫冤这叫话,好事,绝对的好事,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着,从地上捡了个塑料盆,装了一盆饲料。
谢玲紧跟着王路,出了贮藏间,又回到了鸭舍的稻草帘门前,王路推帘而入,谢玲犹疑了一下,终归抵不住好奇心,大大吸了一口气,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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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鸭奸”是没有好下场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鸭奸”是没有好下场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陈薇笑道其实山羊奶比牛奶还有营养呢,没见清宫戏里演的,皇帝大老爷还天天一碗鲜羊呢。”她转头对谢玲道你要挤山羊奶也不早和我说,早就给那山羊好好喂点吃的,这产出来的奶还会多呢。”
谢玲不无尴尬地道原本也是和王比安瞎闹的,没想到真能挤出奶来。姐,给山羊喂能多产奶啊?”
“这还不简单?”陈薇手朝处一挥山下的各种蔬菜趟开了让它吃就是了,多喂些豆子、稻谷的,这山羊奶产出的肯定更多。”
“这样简单啊。”谢玲一拉王比安的手等吃了早饭我们就去摘菜喂山羊。”
陈薇笑眯眯道这一只山羊产的奶虽然不多,但谢玲你、王比安,还有你哥,早上每人一小杯没问题。”
谢玲和王比安都傻眼了,王比安嘀咕道我也要喝?”
陈薇还是笑眯眯的当然要喝,家里长身体的、正在康复的,个个都要喝。”
扔下发呆的谢玲和苦着脸的王比安,陈薇去大殿上取鸭蛋,打算每人早上一个荷包蛋。
没一会儿,大殿上传来陈薇的一声惊叫王路,快来啊,出事了”
王路正打水洗脸呢,甩下湿毛巾就向外跑,直冲到大殿,就看到陈薇端着一只碗愁眉苦脸的瞧着,见王路,把碗往他鼻子底下一递连打了两个蛋,都是臭的,,这可办啊?”
王路接过一看,都不用嗅,他一眼就见到了碗里蛋白都变绿了的坏鸭蛋。
鸭蛋变质了。
王路不动声色,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刚生出的鸭蛋直接埋在鸭粪和腐烂的稻草堆里,又闷又热又不通风,这样几个月了,不变质才见鬼了。
菜市场里买来的蛋,不放冰箱里都要发臭呢。
谢玲和王比安这时也赶了,抢过王路手里的碗只看了一眼,谢玲就叫起苦来完了完了,这些蛋都坏了”
这倒不至于,王路对陈薇和谢玲道不要慌,我们仔细找找看,把坏蛋都挑出来。”
想找出坏蛋的方法很简单,一看二摇三听。
拿着鸭蛋对着阳光一照,阳光能透过蛋壳的,里面是红色的,那是好蛋。
如果内里一团混浊的,那是坏蛋。
如果没把握,再把蛋放在耳边轻轻摇一摇,没声音的,是好蛋。
一摇,里面会响的,就是坏蛋。
大家也没心思吃早饭,当下就挑起蛋来。
王路一看二摇三听的办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谢玲和王比安不时唤过王路去,让他帮着分辨手里的蛋到底是好是坏。
可怜王路其实也是个嘴炮,说得头头是道,让他一上场,也抓了瞎,胡乱指点了几下,到底心里没底。
王路只好拿了几个碗来,让大家把没把握辨别的蛋都打碎了,如果已经变质发臭了,就倒掉,如果是好的,就转倒到一个大碗里,等一会儿做荷包蛋、炒鸡蛋。
有近十分之一的蛋是坏的,看着一地碎蛋壳,把陈薇和谢玲心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王路也皱着眉,他倒不是在心痛那些坏蛋,让他更忧心的是,这些好的鸭蛋办?
陈薇也很快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绕过满地的碎蛋壳王路,这些好的蛋就这样露天放着,也放不了多少天啊。”
王路叹了口气是啊,只有一个办法了。”
一个办法,两种方案。
王路提出来,把鸭蛋做成咸蛋或皮蛋。
这两种蛋在常温下可以保存很长,超过一年都没问题,而且相比新鲜鸭蛋微带的腥味,流着红油的咸鸭蛋,和带着漂亮松花的皮蛋更好吃。
大家伙一商量――其实也没好商量的,这是惟一的办法了,今后鸭舍那面下的鸭蛋会更多,四张嘴无论如何吃不光,一定要给这些蛋找个出路。
王路觉得很滑稽,前一天还因为没肉蛋可吃馋得流口水,可现在倒好,又为了怎样保存大量鸭蛋而头痛。这就是所谓的富人的烦恼吗?
不管了,先吃早饭,填饱肚子有了力气才能干活。
早餐全是蛋。
一人一个荷包蛋,一大碟野葱炒蛋,为了去腥味,里面还加了黄酒和虾皮,主食是蛋炒饭。
王路虽然嘀咕了一句胆固醇太高了。”却还是把满满一碗蛋炒饭都吃了。
就是这样吃法,因为误认为是坏蛋而打到盆里的鸭蛋还剩下了大半盆。
吃了饭,就全家开动做咸蛋和皮蛋。
王路小时候见过外公外婆做咸蛋和皮蛋,决定先拿做法相对简单的咸蛋下手。
“先得把鸭蛋洗干净了。”那是当然的,鸭蛋上全是鸭粪、羽毛、稻草、泥土的。
王路刚在大殿上说了这句话,王比安就拔腿往厨房走。
王路叫住他去干啊?”
王比安头也不回道拎桶水来洗鸭蛋。”
“小傻蛋,这鸭蛋不能用水洗,得用酒。”王路追着道。
为用酒不能用水,这道理王路也不,反正外公外婆年年是这样做的,只告诉他用水洗蛋就会变质。
洗蛋用最好是白酒,王路是不喝酒的,虽然从山下的民居找到各类酒,但带上山的都是黄酒,那是用来做菜时当料酒的,谢玲倒是带上几瓶洋酒,不是用来喝,只是看着好玩,据她说这几瓶子酒还是真货,“没想到这样的小镇子上倒也有识货的家伙”。
谢玲道我去山下拿,记得有几户人家厨房里就放着好几瓶白酒,都在镇口附近,很容易拿到。”
王路点头同意了。
谢玲自去下山,王路和陈薇、王比安继续做配料的准备工作。
三人到了厨房,取了个大大的锅子,舀满了水,陈薇和王比安烧开了火,王路就不断加入盐搅拌,盐在热水里很快化开了,王路继续倒入,直到锅底的盐不再融化为止。行了,以王路中学化学知识所知,这就是饱和溶液了。
王路取了几个大水桶来,用水洗干净了,取了瓢盐水,涮了涮内壁。
这是用来放盐水和鸭蛋的,用陶瓷缸最好,只是手头没有。
忙乎完这些,谢玲也从山下取回了几瓶白酒。她也不管品牌,只捡度数高的拿,王路是拿酒来洗蛋的,自然度数越高杀菌作用越好。
四人用毛巾沾着白酒,把一多半的鸭蛋都擦了一遍。
然后把鸭蛋一只一只放入盛满了凉盐水的水桶里,让盐水刚刚漫过最顶上的鸭蛋壳,王路又拿了几块塑料薄膜,把水桶口密封扎了起来。
王路把几个盛满了鸭蛋的水桶放在了大殿角落里,这儿阴凉又通风正是再适合不过的地方。
王路拍了拍手行了。”
谢玲问多久才能吃啊?”
王路挠了挠头差不多20来天就够了。不过,你要是想吃那种流着红油的咸鸭蛋,得放上小半年。”
谢玲想了想这倒好,差不多过年时正好能吃。就让这些咸鸭蛋都浸泡着好了,反正我们平时估计连新鲜的鸭蛋都吃不完了。”
做了咸蛋,接下来就该是皮蛋了。
这王路就有点抓瞎了,小时候不懂事,光记得爷爷奶奶做皮蛋时,蛋壳外面裹了层加了谷糠的黄胶泥,还有别的料,是却想不起来了。
陈薇也坐在王路身边一起想,她小时候也见过村人做皮蛋的。
谢玲和王比安――他们俩人想了也是白想,只皮蛋要吃无铅的。
陈薇突然叫道有了,黄泥里还有草木灰。”
王路也想到了一样配料还有石灰。”记得石灰,是因为爷爷把水倒入生石灰时,生石灰会冒烟,还很热,王路那时还小不懂事,拿手指捅了一下正在冒烟――其实是热气的石灰,还被烫了一下。
王路又挠着头皮想了半天还有盐和老茶叶。”
陈薇咬着唇还有一样,就是想不起来了,是白白的粉一样的。”
王路也记得有这种,具体叫名字,却无论如何没一点记忆了。――那玩意儿,其实是碱。其实王路了也白搭,他根本分辨不出碱和面粉的差别。更别提到山下镇里找到碱了。
想不出就不想了。
王路记得在看过的民间故事里,皮蛋就是古人一不把鸭蛋掉到了草木灰堆里而无意中制造出来的。
那叫不出名字的白色粉末,肯定是现代化学药品,是现代人为了更方便制造皮蛋添加的,没有它,古人整得出皮蛋,王路自然也能整出来。
王路想过了,大不了延长皮蛋的腌制就是了。
草木灰好弄,家里厨房的火灶每天不知要产生多少。
黄胶泥,这也好找,鄞江边细细找总能找到。
谷糠、盐、老茶叶都不成问题。
但是,石灰从哪里弄呢。
王路想了半天没招,一挥手管它呢,等会儿下山,直接找户有石灰墙的人家,铲下来”
陈薇好歹还生石灰熟石灰的差别王路,那行不行啊,这墙上的石灰,都是熟石灰。”
王路想了想没问题,这过了水的,就都是熟石灰,做皮蛋哪有不过水的。”
说干就干,王路和谢玲下了山,很快在一处江边找到了黄胶泥,挖了一蛇皮袋。顺带着从稻田里割了些稻穗。
转身到了镇口,石灰墙在老房子上并不少见,只是年深日久,墙上都爬满了青苔,王路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消防斧连刮带剁弄了半面墙的石灰下来,也一并装了袋。
回到山上,王路把黄泥分成小团摊在地上,让太阳晒着,直晒到,炎炎夏日把黄泥晒得都干裂了,这才拿把小榔头,把黄泥砸成粉状,用只竹筛子筛了筛。
一起晒太阳的还有清洗过的石灰,干了后也同样弄碎过筛。
这边厢,陈薇、谢玲、王比安一起动手,把稻谷放在青石板上,用石头都砸碎了,再用扇子扇着,把谷糠收集了起来,这已经碎成沫子的米嘛,自然是送给正在天天挤奶的山羊吃了。
行,这就差不多了,做皮蛋。
王路先弄个小桶把石灰调成糊状,然后将鸭蛋在石灰糊里打个滚,在蛋外壳上糊了层石灰浆。
然后用放了盐、老茶叶沫子、草木灰,和着水调好的黄胶泥把蛋又裹上,最后在谷糠里轻轻滚一下,让最外层粘上一层糠。这就是一只皮蛋了。
皮蛋的做法并不复杂,陈薇、谢玲和王比安看王路做了几只就明白了,七手八脚地参与进来。
谢玲还有点不放心,她以前从超市里买来的无铅皮蛋都是药水泡出来的,表面并没有这层泥壳,她沾了一手黄泥边裹鸭蛋边对王路道哥,你要是弄了皮蛋的做法,这些蛋可都要浪费了啊。”
王路挖了一把黄泥道总得试试啊,真要试验成功了,我们不又多了一道菜嘛。皮蛋保存得好的话,放一年都没问题。”
谢玲刚要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哥,你的手指在流血”
王路一低头,果然,刚从黄泥桶里抓了把泥缩的手上流着一道鲜红的血流。
“罪犯”很快找到了,那是混在黄泥里的一块玻璃碎片,真是见鬼了,这样大一块碎片是过了竹筛的。
陈薇忙拎过一桶清水让王路洗了手,又要去卧室拿药箱,王路拦了她道不就一道小口子嘛,急啥啊,你们继续做皮蛋,我去卧室处理一下。对了,当心点泥里可能还有玻璃碴、铁钉的划破手。王比安,你别玩黄泥了,就拿蛋上石灰糊就行了。”说着转身向卧室走去,临走还向陈薇挥挥手没事,一点不痛。”
王路回到卧室,一进门,立刻把门反锁上了。
他侧耳听了一下,确认身后并没有人跟着,连忙走到窗边,举起手,仔细看着。
受伤的正是那只在感染生化病毒时剥落了指甲的食指,上面的指甲只长出了一小半,那片玻璃碎片正好在还没生出指甲的嫩肉上划过,血正从伤口里渗出来。
王路看着这道小小的伤口,发着呆。
一点都不痛啊。
正想他刚才对陈薇说的,“一点不痛”。
这并不是为了安慰陈薇,而是,真的一点点都不痛啊。
十指连心,王路以前做饭做菜时,没少被刀啊的划破过手指,上医院验血在指尖上被三角针戳一下,他都痛得哇哇叫了。
可今天,他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王路迟疑着伸出了另一只手,捏住受伤的食指,一咬牙,重重捏了下去。
立刻,他原地一个蹦高,“操,痛死老子了”
这能不痛嘛,血流得更厉害了,大滴大滴落到地上。
你妹的,肯定是刚才搞了,可能不痛呢,一定是没注意到,没,就是这样的,新闻里不有人被捅了一刀而不自知,带着刀就的嘛。
王路吁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
他转身去拿药箱,却又停住了脚,又伸出受伤的指头,捏了一下――傻蛋,好痛啊
王路举着受伤的手指,单手翻出了药箱,找出了酒精棉花,红药水和创可贴,准备上药。
他举起网,虽然这样做很蠢,可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再试试这第三次,最后一次。
王路伸出手,捏了下伤口。
然后,他愣住了。
血从被挤压的伤口里涌出来,甚至流到了他捏住受伤食指的左手上。
但王路一点不痛。
王路一动不动地站着,身边的窗户隔着玻璃透进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暖的。
王路的心却如冰一样冷。又僵又冷。
他僵硬地又捏了几下受伤的指头,除了流出更多的血,没有任何痛觉,他甚至粗暴地扒了一下伤口,让伤口裂得更开。
还是一点不痛
王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丧尸也不怕痛。
这是王路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也是惟一的念头。
冷静,冷静王路默默地在心里念着。
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我不是丧尸。
这是肯定的,我并没有想吃人肉,我的大脑还在思考,我并不是无知无识只吞噬鲜肉的丧尸。
我会笑,我会哭,我会愤怒,我也会爱。
这可能是丧尸呢。
但指头损失的痛觉,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大滴大滴的汗从王路额头上滚下来。
生化病毒究竟还是给的身体带来了变异。
王路失去了痛觉。
不,并不仅仅是痛觉。
王路从地上强撑了起来,从书桌上取过了一盒火柴,哧一声划燃,凑到受伤的食指肚。
一点烧灼的感觉都没有。
指头的皮肤很快变黄起泡,换在以前王路早甩开火柴呼呼向食指吹气了,没准还要涂点酱油。
可现在,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感觉丧失。
火柴快燃到尽头了,捏着火柴的左手的指尖已经感觉有点烫,王路连忙扔下火柴梗,甩了甩左手。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哧,王路又划了根火柴,沿着受伤的右手食指一路烧上去,在靠近手掌时,烫他猛地一缩手。
感觉的丧失仅限于食指。
这可真他妹的是件超级扯蛋的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第一百八十九章咸蛋、皮蛋和超级扯蛋;
第一百九十章 要的就是这感觉
第一百九十章 要的就是这“感觉”
如果仅仅是一根手指失去感觉,这似乎是个好消息,这世上失去了一根甚至几根指头的人多的是,没了手掌都能活呢。
可是,谁以后整只手整条胳膊以及整个人会不会失去感觉呢?
而且――见鬼,这病毒造成的知觉丧失时灵时不灵的。
王路前几次捏手指,一样有痛感,然后,莫名其妙就没有了。
要不,是生化病毒对造成的伤害并不完全,要不,就是这种伤害还在逐渐形成中。
今后会样?
从这根手指丧失感觉开始,一步步变成丧尸吗?
还是说,生化病毒对的伤害到这一步为止了?
王路拼命甩头――不不不我不会变成丧尸的要变早就变了。
这只是生化病毒的副作用。对,副作用。
丧尸没有感觉,对外界的伤害没反应,是生化病毒破坏了它们的大脑相关神经系统,那的“失去感觉”,也可能是大脑相应部位受损了。的免疫系统在和生化病毒的战争中,虽然获胜,可病毒对身体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普通人生一场重病也会有些后遗症呢。清朝康麻子以皇帝之尊出个天花还留下一脸麻子呢。
失去感觉。这就是二度进化生化病毒给留下的后遗症。
这算?异能吗?
狗屁的异能啊
就算是没有了感觉,可外界对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啊,你看看,这指头一直在流血啊。
如果不是玻璃碎片,而是一把尖刀捅了一下,就算一点也不痛,可光伤口大量失血就死定了。
这样的异能有毛个用啊
难道以后面对丧尸说――来啊,来咬老子啊,老子一点不怕痛,和你们一样噢。然后丧尸在面带微笑中,唧唧把啃了。
又难道说,以后面对其他活人对崖山的围攻,拿出一把刀子颇有气概地迎风一立,“各位老少爷们,山不转水转,各位前来拜山,我无以为报,割块肉给大家接风。”然后眉头也不皱皱,一刀从大腿上片块肉下来,把对方人众吓得落荒而跑。
屁啊
拍戏啊
你妹啊
你丫的没痛觉不怕痛是,一板砖照样砸你个脑震荡
而且,如果全身真的都没有了感觉,那是多悲催的事――别的不用说,以后搂着陈薇一点点感觉都没有,连那话儿也没感觉――靠,这比当太监还坑爹啊。
太监是人家没有,王路是有了也等于没有。
狗熊它奶奶是死的?
笨死的
没有感觉的王路是死的?
死了都不死的
王路已经想到的死法了。
某年某月,下山打完丧尸背着一麻袋物资的王路回到崖山,刚向陈薇表功,看我带回好多。”陈薇伸手一接袋子,一摸摸了满手血,惊叫道这血是哪儿来的?”再一看,王路背上豁然插着一把菜刀。王路咦了一声这把刀在我背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话音未落,大量失血的他一头栽倒。在他的身后,一路淋漓着一滩又一滩的鲜血,无数的丧尸追逐着血迹向崖山龙王庙扑来。
操操操操操
苦逼坑爹到家啦
这那儿是异能啊,这根本就是残废生理缺陷
就像古代,白老虎白狮子在老百姓眼中看来都是祥瑞,其实只不过是生了白化病。
王路在那儿咬牙拧眉,为身上这怪异的现象哭笑不得又惊慌不已时。
他突然原地一蹦,“痛死了烫死了”拼命甩着手指。
手指上的感觉又恢复了
指头的伤口撕裂的疼,被火柴烧灼的激辣辣的痛,一股脑儿冲进了神经中驱。
这他妹的算破事儿啊
这“感觉丧失异能”居然还时灵时不灵的。
王路忍着泪花,在整根手指上都擦了酒精,涂了红药水,又用纱布缠得整根手指像根棒槌一样。
王路回到大殿上时,正在往一只鸭蛋上滚谷糠的陈薇抬起头来贴上创口……”她立刻愣住了,王路的棒槌手指直愣愣的翘着,再醒目也没有了――他只是手指头划开个小口子啊。
王路尴尬地举起手示意了一下嘿嘿,怕感染了,怕感染了。”
谢玲也有些诧异哥,这大热天的,包得太多太紧对伤口不好啊。”
王路皮笑脸不笑没事没事,等晚上睡觉我就解开了,现在不是还要干活嘛。担心一不弄脏了。”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还做活啊,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了,我们三人很快就能做好了。”
王路也没再争,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当真当起看客来。
王路并不想把发生在身上的怪异事说出来,除了徒惹烦恼,这件事根本解决不了。
就让一人默默抗着。
王路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视线在陈薇、谢玲、王比安身上转来转去――这三人,会不会也具有了“感觉丧失异能”?
陈薇?不,不可能。陈薇碰上这种事,早就惊地嚷嚷出来了。她是藏不住心思的人。
谢玲?嗯,这丫头还真有隐忍的功夫,刚上山时,就把李浩然之死的真相隐瞒得死死的。
谢玲突然啊地轻叫了一声,举起手指在嘴里含了一下。陈薇扭头问道了?”
“好像被碎谷壳扎手指缝里了。”谢玲甩了甩手道没事。”
“点。”陈薇道王路也不知筛的泥,连这样大块玻璃碴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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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要的就是这“感觉”
第一百九十章要的就是这“感觉”;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日出个电气化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日“出”个电气化来
王路撒谎了。
虽然只是匆匆瞄了几眼,王路还是在小村宁静的表面下看到了惊怖之处。
小学的两扇铁门紧紧地锁着,一条粗大的铁链锁把大门反锁了起来,学校门口的地面是大片大片黑色的干涸液体。一具无头的尸体倒挂在小学门卫的窗口,半截身体在窗内,无头的半截上身则在窗外。
一辆警车四轮朝天翻倒在村委会门口,把村委会的门都给堵住了,警车的门窗玻璃都碎了。
就连王路想去的超市,卷帘式防盗门也半拉着,门口的地上一地碎玻璃。
但王路还是想去看看,总不能空网。
这样的场景,估计在今后每一个村庄都能看到,如果都掉头逃跑,那还混啊。鄞江镇上的丧尸肯定比这个村子多,哥我还不是硬生生打出一片生存空间来。
王路低声对谢玲道放心,我快去快回,你替我看着后路,有不对劲儿的,叫我一声。”
谢玲看到王路不听劝,没奈何,只得拎起砍柴刀跟上。
王路没有带消防斧,他打定主意,一有不对劲马上掉头就跑。王路飞快地跑上埠头,往超市门口猛冲,跑到卷帘门前时,他突然就地趴下了。
王路趴在地上向超市里张望进去,超市并不大,看进去一目了然,里面是一排排货架,最里面的几只货架翻倒在地,里面并没有丧尸。
但是,也没有别的了,一样都没有,货架上空空如也,连包卫生纸都没有。
靠,空的。
王路来不及骂人,一转身,就想跑回埠头。
四周还是静静的。
王路迟疑了一下,然后在谢玲惊诧的目光中,一转身向小街对面的村委会跑去。
他疯了吗谢玲差点惊叫出声,村委会门口不被警车堵着吗?再说,去村委会干吗?想结婚盖房子批宅基地打证明吗?
这时,王路已经一头冲到了村委会前,但他绕过警车,冲进了旁边的一道小门,门口挂着一块牌子,“治安室”。
很快,王路又从治安室冲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在气得满脸通红的谢玲恶狠狠地瞪视中,王路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埠头石阶下,冲着谢玲扬扬手中的袋子超市是空的,还好,治安室里有几件好,都被我捡来了。”
谢玲气得挥起拳头没头没脸就砸了你神经啊,神经啊,一点不熟悉的陌生地方也敢乱跑乱钻,万一哪个房间里突然跑出只丧尸来呢?”
王路抱着头躲着谢玲的拳头我没乱跑,真的,你在埠头这儿看不到,我那儿可看得清清楚楚,那间治安室就是单间房,里面鬼影子也没一个,就是看清了不会有危险我才敢去啊。”
谢玲不依不饶,还是一个劲捶着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这个混蛋一点不当回事,你给我记着,你的命有我的一半你要再乱来,我杀了你”
乱七八糟的啊。王路却,谢玲这是真的急了。
也不敢反抗,任谢玲捶打着好出口气。
谢玲终于住了手,一瞪王路傻站着干,快上船,等丧尸找你躲猫猫啊。”
王路连忙上了船,等谢玲也上了船后,把船桨一点,离开了埠头。在溪水里,总比岸上安全点。
谢玲这才打开王路刚才从治安室弄来的袋子看了看,里面有两只对讲机,三把手铐、两只大号手电筒和一根棍子。
谢玲哭笑不得,王路冒冒失失差点把她吓死,只是弄了这几样不着调的。拿手铐作?把丧尸铐起来?真是的。没脑子的男人。
王路并没有划船,而是任小船飘着,举着望远镜,向村内东张西望着,嘴里对谢玲道我刚才上了岸后看明白了,这个村,嗯,后隆村就一条主道,沿着桥直通下去,再一点儿,又有座桥,然后再直通下去就能看到道路尽头的农田了。”
“沿街边都是些店铺,我还看见了一家大饼油条店,一个菜场,奇怪的是,这些地方本来是村子里人最多的地方,却一只丧尸影子都没见到。你说,这村里的丧尸都去哪儿了,该不会像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别墅里的丧尸那样,都乖乖呆在家里?”
谢玲没好气道都去打麻将了。”
气还没消呢。王路笑了笑,继续从望远镜里张望着谢玲啊,你说我们先把这个后隆村的丧尸清理干净样?这村里的丧尸比鄞江镇上的肯定少多了,而且街道地形简单,不像镇上岔路遍布,就沿着这条主街,一路杀,先把在外晃荡的丧尸都杀光了,再逐屋搜索――”
谢玲没好气地打断王路的话那先麻烦你拿个大喇叭,就像以前生产队喊人一样,站大街上把村里的丧尸都喊来。”
嗯,气还没消。
王路有些悻悻,放下望远镜我们再往前划一点,尽量把整个村子的情形摸透。”
王路划一会儿船,停下来用望远镜张望一下,岸两边的景色很单调,除了房子就是房子,偶然有一两处埠头,甚至还有几块农家屋后的菜田。
再往前,就出村了,两边又恢复成大片大片的良田。
谢玲也已经稍稍消了气,正搭着眼望着村里,突然唉哟了一声,低声嘀咕道这太阳能热水器反光真讨厌。”
王路谢玲说的是农户家屋顶上加着的太阳能热水器,这玩意儿在农村遍地开花,其实在鄞江镇上也有,阳光照在太阳能热水器的水管上,反射出的光是挺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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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日“出”个电气化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日“出”个电气化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谢玲盘算了一下,王路这主意大致靠谱,但她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眉头又紧锁起来哥,这村里的丧尸都躲哪儿去了?这样静悄悄的,和鄞江镇上丧尸满大街逛完全不一样,嗯,如果真要说来,跟那天我和陈薇姐在卫生院看到的情景差不多。表面上一只丧尸都看不到,其实都躲在一个角落里。我们要是一不惊动了它们,就会潮水一样冲出来。”谢玲又想到了在卫生院三楼时,向猛扑只有咫尺之遥的那只白大褂丧尸,不禁打了个冷战。[]
王路觉察到了谢玲的紧张情绪,拍了拍她的肩丧尸还是有的,你看看,这儿这儿,还有那儿,这沿岸的几家房子窗户后,不都有身影晃来晃去的嘛,那都是丧尸啊。”
“我们俩人之所以看到的丧尸少,是因为我们一直呆在溪里观察,两边的堤岸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你还嫌丧尸不够多啊?我拿一块钱和你打赌,我们开着皮卡一经过主街,旁边闻声而来的丧尸不要太多。”
谢玲一想还真是这样,又担心起来这丧尸要是一直跟着皮卡办?”
王路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办法一起上,一,我们开皮卡动作要快,以最短最快速度赶到信号基站,让丧尸摸不清声音来源,就是闻声而来,也追不上,总之,要让它们迷失追踪的方向。二,就要靠你带着的玩具车和鳝鱼血了,就算是有丧尸很幸运地一路追到信号基站,你再用玩具车把丧尸引走就是了。”
听着王路沉着声,一条一条讲得头头是道,谢玲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像――这家伙说得蛮有道理的啊。
嗯,可行度很高,操作性很强。真值得试一试。
当然,王路的方案细细推敲起来还有点漏洞,万一信号基站房里有移动的工作人员――丧尸工作人员呢?还有,从后隆村返回崖山的路是否一路畅通?
不过,在谢玲心里,为了这套太阳能发电系统,冒一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王路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不无兴奋地道有了这套发电系统,我们还可以试着电焊不锈钢防盗门了。”
谢玲扑哧笑了一声,那道山寨金字塔大门,每次家里有人下山,都要埋怨王路一通,防不防得住丧尸还是两说,害得自家人要辛辛苦苦爬山坡倒是真的。真正是自找麻烦。
两人下了决心,就干就干。
王路划着船靠近了那座院子里停着皮卡车的别墅。
别墅大门正对着溪水,前面是沿溪而过的一条村中水泥路,并排开两辆车没问题。
王路左右张望了一下,两侧的农家都静悄悄的,溪边的道路上连只阿猫阿狗都没有。
这段岸边没有埠头,王路干脆攀着堤坝的石缝爬上了2米高的岸。
一上岸,王路就返身伸出了手,船上的谢玲连忙把消防斧递上,接着,又递上了砍柴刀。谢玲把船上的缆绳塞在堤坝上的石缝里勉强固定住后,也爬了上来,王路伸手拉了她一把。
两人飞快地跑到对面的别墅前,别墅的大门是铁栅栏式的,内里有道横杠锁,王路并没指望的消防斧能从外面把横杠锁砸开。一跑到门边,他就蹲了下来,谢玲很默契地踩着他的膝头肩膀爬上了栅栏门――说实话,这种栅栏门其实是最不防盗的,在没有人看管的情况下,就是王比安都能踩着栅栏门上的搁档爬上去。还不如用呆板的铁皮门呢,好歹铁皮容易打滑不好借力。王路在下面又托着谢玲的小腿推了她一边,等谢玲骑在栅栏门上后,王路递上消防斧和砍柴刀,空手爬了上去。
这一连串动作快速又轻巧,两人跳到别墅院子里时,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王路几步跑到皮卡前,一拉门,门一动不动――果然,如王路预料的,车门是锁着的。
这要是换了美国大片,主角就该砸了皮卡窗玻璃,扯断方向盘下的火线,搭电启动车子。只不过这套动作王路在电影电视剧里看了无数遍,却从来不敢试。
只不过,也用不着这样麻烦――这钥匙,肯定在别墅里。
王路向谢玲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掩护,当先向别墅跑去。
王路避开了大门,跑到窗边――这幢别墅是近年新建的,款式很新,用的是落地玻璃窗户,这可是所有小偷以及王路最爱。
咣啷一声,王路砸碎了一扇玻璃窗户,一头闯入屋子。
好,如果这幢别墅里有“主人”,也该到了它欢迎嘉宾的时候了。
王路并没等多久,几乎是立刻,从客厅方向传来了一声吼声。
有丧尸。
丧尸来得很快,没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丧尸的抓挠声。
王路再一次被丧尸的极端愚蠢绝倒,家里的各道门,都只不过是虚掩上的,谁家会把内里的房门都反锁上的,只要轻轻转下门把手,就能把门打开的。
可这脑残的丧尸来来去去只会撞门、挠门――切,给你一百年,你也没法子用指甲把这扇门的木板挠破喽。
王路走到门的左侧,紧挨着门框高举消防斧,示意谢玲打开门。
谢玲躲到门板后,握住把手,猛地一扭,同时身体向墙边一靠,一只丧尸立刻随着突然打开的门一头撞了进来。
王路一斧斩落,斧头劈进了冲进来的丧尸的肩头,剧烈的冲击力把丧尸斜带着冲出了几步,王路一时拨不出斧头,也连带着小跑了几步,这时,谢玲从门后冲了出来,一刀砍在丧尸脖子上,虽然没有把脖子整个儿砍断,丧尸也被这一刀砍得重重摔倒在地――它的脊柱断了,就算是丧尸,中枢神经一断,也行动不了了。
王路最爱的是痛打落水狗,他的消防在丧尸倒地时已经拨了出来,这时上去一斧,把头整个儿剁了下来,还飞起一脚,把头踢到了角落里。
果然是条脚踢南山敬老院,拳打北海幼儿园的好汉。
谢玲这时也看清了,扑进门来的丧尸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因为年老身体都干瘪干瘪的,一身老式中山装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王路轻声道,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丧尸。”
谢玲嘘了一声,伸手一指门外,王路侧耳一听,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哧拉哧啦的,似乎有人拖着脚步,正慢慢向这里走来。
王路再一次闪到了门边,谢玲也躲到了门后,一消防斧,一砍柴刀,滴着丧尸的体内的黑液,等着下一个目标进门。
哧啦哧拉,声音很轻,但一直响着、响着――王路和谢玲等了好一会儿。见鬼,这只丧尸还不进门?听声音,它似乎一直在门口打转转。
?难道丧尸居然察觉了门内有危险?
圈圈它个叉叉这绝不可能
丧尸绝不可能聪明到这个份上。
王路举着消防斧,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你不来,我就去
谢玲紧跟而上。
门外果然是客厅,左侧是向上的宽大的楼梯,右侧是玄关、一组沙发、大屏幕液晶电视机、音响、景观鱼柜。整个客厅的地面是大理石。阔气。
王路正直愣愣瞪着客厅的大理石地面,发呆。
谢玲跑到王路身边,只一眼就看明白了王路为发呆。
客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有一只――嗯,其实该称为半陀丧尸。
它从腰部以下都被啃光了,上半身也被啃得七零八落,露着白白的肋骨,右手的半截胳膊也没了,只有左手还是完好的,这陀丧尸正在大理石地面上,试图用左手拖着身体爬动,但因为控制不好方向,只是徒劳地转来转去,有点像王路以前买过的所谓自动吸尘机器人,转来转去,在墙角、沙发腿、茶机角上撞了又撞。
刚才的哧拉声,就是丧尸上半身还残留的衣服拖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
半陀丧尸看到了王路和谢玲的身影后,更加兴奋了,它咔咔咬着牙,想向两人靠近,越心急,越是在原地打转。
王路默不作声地走近了几步,斧头一挥,用斧背结结实实砸在丧尸的脑壳上。
脑壳破碎。丧尸终于安静下来了。
王路回头看看谢玲,苦笑了笑每次近距离看它们,我都感到恶心,这种应该在深深的地下腐烂,而不应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到处游走。”
谢玲倒没有王路这样多愁善感,她紧握着刀,警惕地四下打量着,尤其关注着楼梯,以防突然有丧尸冲下来。
王路吸了口气走。”向楼梯走去。
上下两层别墅,大大小小有8个房间,王路和谢玲一一检查了一遍,确信别墅里只有两只丧尸,一老头,一半截老太。
又是一户典型的农村空巢家庭。
看来老头子先感染病毒变成了丧尸,然后,把老太太吃了大半,老太太死后不久也变异成了丧尸,两老口安安份份在别墅里呆着,如果不是王路和谢玲惊动了它们,也许它们也就此天长地久下去了。
王路找到了一间挂着结婚照的年轻夫妻的卧室,还有一间带书桌的孩子房,看来,院子里的皮卡车主人是这对夫妻的,只不过,这对夫妻和孩子都不在农村别墅。
王路开始翻找车钥匙以及大门铁栅栏门的钥匙。他很快在客厅玄关旁的桌子上找到了,那里有一个专放各类钥匙的盘子,里面放着好几串钥匙。
一把粗大的钥匙明显是皮卡车的,还有一串系在钥匙扣上的长短大小不一的钥匙,摆明了是全家的总钥匙串。
王路拿着钥匙到院子里试了试,很快又跑了,对谢玲道没,两把钥匙都找到了。”
谢玲正忙着搜刮,没,是搜刮,楼下厨房里的盐酱油米醋以及各种调料都打在一个塑料袋里,已经拆了袋子吃用了一小半的米啊、面粉啊的,得用塑料绳子重新把袋口扎好,厨房冰箱里的大部分食品都腐烂不能吃了,但冰室里还有一些香肠腊肉的,谢玲取出来嗅了嗅,不行,冰融化时的水浸到了这些香肠腊肉,都不能吃了,可惜,如果是吊到厨房里就不会变质了。好消息是橱柜里还找到了几包方便面、波纹面和纸桶装的直面,看来这对老夫妻牙口不好,喜欢吃面条。
谢玲也是跟王路呆得长了,居然近墨者黑,搜刮起浮财来像模像样。
王路一乐,跑到二楼也翻找起来――家庭小药箱里药都是能用的,老夫妻年纪大了,各类常用药备用的一定多,还有大大小小的电池也能用,对了,刚才在那对年轻夫妻房间的壁橱里,看到几件不的皮衣和大衣,等冬天到了,正好给大家穿用。看这幢别墅的装修风格,主人家买的衣服质量也不会太差。
七七八八,把所有的都搬上了皮卡车的车头后排坐位上,王路还把几条棉被从二楼拖下来,垫在皮卡的后车厢,免得磕着碰着娇贵的太阳能电池板。
王路打开了铁栅栏大门,把门大大地打开,跳上驾驶坐,塞进钥匙,一转。
发动机,没反应。
奇了,王路关闭电门,重新试了试,还是没听到发动机的吭哧声。
看仪表盘的指示灯,电瓶灯是黑的,没电了。
坑爹啊。
坐在副驾驶坐的谢玲察觉了异样?没电了?”
王路一脸沮丧我原想着这车门关得好好的,不像那些路上开着门被废弃的车辆,因为门侧灯啊的亮着,一长,电瓶里的电都走了,肯定发动不起来。这辆皮卡虽然停在这儿有两个多月了,但电瓶里的电应该多少有点,可谁就这样巧,完全没电了。”
王路啰啰嗦嗦替辩解着,谢玲就明白了一件事――这辆皮卡不能用了。
谢玲并不着急,这种意外时时会发生,为这种事着急上火不值当,她打断的王路唠叨,爽快地道要不我们另找辆车,我看别的别墅里也有车的,有辆还是货车呢。”
王路有些迟疑,一来去别的别墅还要折腾出更大的动静,二来,万一那些车也没电了呢?他现在一点信心都没有。
王路突然想起来,以前在阳光城小区有次车子没电了,曾经试过推车启动,虽说没成功,但请教爱卡论坛里的老司机,都说的手法是对的,只不过是因为帮着推车的保安力气太小,车子速度还不够,所以没能带动发动机。
有一次,王路到奉化出差,单位里派的车,和司机说起这一事,那司机也是个20多岁的愣小伙,就在通往千丈岩的山路上,给王路表演了一把推车启动。车是普桑,正在下山的道上飞驰,被硬生生熄火后,又被司机直接挂二档启动,发动机抖得坐副驾驶坐上的王路脸都白了。老天,旁边就是悬崖啊。只不过那也让王路亲眼见证了推车启动的可行性。
现在,别墅是在溪边,门外的水泥路有着明显的坡度,完全可以试一下推车启动,失败了再去找别的车也来得及。
打定主意,王路问谢玲你会开手动挡的车吗?”不跳字。
谢玲摇头只开过自动档的”。
接下来就不用问了,许多开车多年的女同胞,却连远光灯控制都不,想当年王路买了18手动挡的伊兰特回家,陈薇足足开了一年,才原来斜着轻拨雨刷小手柄,可以喷出玻璃水来清洗前挡风玻璃。让谢玲来操作推车启动,根本是白瞎。
王路把打算推车启动皮卡的主意和谢玲一说,谢玲果然摸不着头脑,她干脆地道哥,你想试就试试看,要我做?”
真是好姑娘。
要谢玲做的就是,当苦力。
王路站在驾驶室外,一手伸进去打着方向盘,一手推着门框,谢玲则在车屁股后面用力,想把皮卡推出门去。
勉强打了半个圈,皮卡就不动了。
“得把车里的弄下来。”谢玲说,于是两人又七手八脚把后排座位上的大包小包又拎了下来,连消防斧和砍柴刀也取下了车。
继续推,皮卡总算一点点挪出了门,谢天谢地,这皮卡没有方向盘助力系统,要不然,方向盘会重得动都动不了。
王路把方向盘对准水泥路的下坡,扭头对谢玲道我喊开始你就用力推,能多快就多快。”
谢玲点了点头,转身到了车尾,把全身都压了上去,“我准备好了。”
王路把电门钥匙转到“on”,踩着离合,把挡位挂入了空挡,喊了声推。”
谢玲咬着唇,费力地蹬着腿――这活原本应该是王路来干的,只是谢玲对推车启动一窍不通,只好委曲一下当苦力了。
皮卡车缓缓动了起来,在水泥坡道上越滚越快,王路踩着离合器,感觉到车速有15码以上了,一把挂到二档,齿轮吃住力后,皮卡车猛地一顿,王路正期待着听到发动机悦耳的哼哼声,车后却传来谢玲啊地一声惨叫。
王路右脚下意识地一踩刹车,皮卡停住了――这次推车启动失败了。
啊啊,果然光懂理论知识不联系实际是不行的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别墅里恩爱的老俩口;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了打游戏,拼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了打游戏,拼了
王路略有沮丧地挂了空挡,拉了手刹,推门下车。
只往后瞟了一眼,就看到谢玲皱着眉蹲在地上,揉着胸口。王路连忙小跑了?”
谢玲喘了一会儿才道刚才皮卡突然顿了一下,我在后面推车刹不住脚,撞车尾厢上了。”
王路在旁边束手无策――谢玲正好撞在胸口,这地方可不好帮着揉,只能傻乎乎问了一遍又一遍没事?没事?”
谢玲主要是措不及防下撞得憋住了一口气,揉了一会儿好歹缓了,也不多休息,站起身道没事了,你快上车,再启动试试,别耽误了。”
王路没客套,转身上了车。
谢玲再次推动了车子。这次王路没有马上启动,而是估计着车速,喃喃念着再快点再快点。”
谢玲感觉到推车反馈的力越来越轻,因为有斜坡加速,皮卡速度渐渐上来了,要快跑才能跟上车子。
王路估计皮卡车速几乎能有20码了。猛地快速打入二档,同时左脚松开了离合,右脚一脚油门轰了下去。
吭吭几声,发动机一阵颤抖,发动了。
王路大喜,连忙踩下离合,又加了点油门,让发动机在2000转左右空转了一会儿,这才放到空挡,停下车子。
谢玲跑到副驾驶坐边,开门上了车,一脸兴奋行啊,有一手啊哥。”
“那是。”王路得意洋洋,这也是他第一次操作成功推车启动,以后这一手,在遇上废弃在路上的手动挡汽车的话,可大有用处。
王路打了倒挡,把皮卡倒退着回到别墅门前,又放空挡,不熄火,下车和谢玲把一堆杂物重新搬上车,这才挂一挡加油门,缓缓开了出去。
皮卡车一上溪边的水泥路,王路就加了油门,直行,左转,上大桥,飞速驰过超市、村委会、信用社、菜场,皮卡车轰鸣着,车轮狂野地压过大桥、村中心主街上的几辆摔倒的自行车,几只竹筐,擦过一辆手拉平板车,车门铁皮发出刺耳的吱吱刮擦声……
在飞驰过村委会时,车头把四轮朝天的警车蹭了一下,撞得警车一歪一斜,露出了原本被挡住的村委会大门。
王路对这些能被交警扣完全年12分的单方事故毫不在意,两眼直盯着前方,右脚死踩着油门,左脚虚搁在刹车上,副驾驶坐上的谢玲右手紧拉着门上沿的握把,机灵地瞄着两边,以防有丧尸突然闯出来。
皮卡车轰鸣而过,也许因为停放的太久,机油下沉,王路又是冷启动,没热车让发动机转速降下来,现在又是四档加油门,皮卡车的转速一直在3000转以上,发动机吵得隔几条街都能听到。
幸好村庄并不大,皮卡载着王路和谢玲很快冲到了下一座桥前,那座桥很小,青石板桥面,勉强能容一辆车通过,桥下与其说是溪,不如说是条涧水,王路往左一扭头,果然看到了耸立在涧边的移动基站,只有300多米的路,王路油门没松,左脚同时踩下离合和刹车,猛打方向,皮卡笨重地做了半个漂移,斜着冲上了通往移动基站的涧边小路。
路况良好,是水泥路。
王路一口气冲到移动基站门口,空挡,不熄火,拉手刹,推开门跳下了车,谢玲也紧跟着跳下车。
移动基站房外围有道围墙,墙上有道铁皮小门,老办法,谢玲踩着王路的肩上了墙,跳入,很快,铁皮小门打开了,王路飞快闪入,关上了门。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眼前就是基站房,并不大,也就30多平方米,王路贪婪地瞟了一眼房顶斜架上的太阳能电池板,冲谢玲挥了挥手,两人向机房逼近。
木制的机房门是被王路粗暴地用消防斧劈开的,里面没有丧尸。
一进门,王路就愣住了。
机房内的一堆展现着现代工业设计艺术的控制机柜低沉地嗡嗡响着,柜子表面闪着绿色的指示灯,堆满了机器的狭小的房间并没有想像中的闷热,反而很凉爽,墙边的一台空调正在吹出徐徐凉风――这个基站在太阳能电池板的支撑下,在外部电源断绝后,居然一直自动运行着。当然,基站不可能24小时不间断运行,太阳能电池板不足以支撑这样大的用电量,很有可能中间因没电停止运行过,等太阳能电池板重新给蓄电池充了电后,又恢复了运行。现在正是大白天,太阳最烈的时候,蓄电池的电正足着呢。
只是,这样反复停止、恢复,停止、恢复,基站的运行肯定受到了影响,搞不好个别机器会因此烧坏。
但这又有关系呢,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信号需要基站接收传播了。
所有的,都该早就被幸存的人们扔了把,那玩意儿没了电比砖头还不如,砖头还能砸核桃呢。
嗒的一声响,房间内一亮,原来是谢玲打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王路的眼睛一花,差点冒出泪花来,老天,这有多长没看到灯光了。
值,太值了,光为了这电灯,就值得和谢玲冒这个险。
王路稍一打量房间,就扑到了左侧,那里的地面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堆蓄电池,旁边还有个近人高的机柜。一条电缆从墙顶延伸下来,直通机柜,机柜里又位出电线通向蓄电池,同样,蓄电池也有电线通向机柜,最后,机柜里有几条电线通向右侧的移动基站信号机、空调、照明等。
王路对太阳能电池发电系统了解不多,但一些基本常识是的,比如,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是直流电,而不是能直接民用的交流电,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电很不稳定――这是当然的,太阳公公可不是好脾气的家伙,来朵云,下一场雨,都会影响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电的强弱,所以,肯定有必要的控制系统,让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直流电变得稳定,转化为交流电,然后,将电引入蓄电池,再通过一系列设备,将稳定的220v交流电供应给娇贵的信号机。当然,连电流的功率都要调节,既能满足功率估计在几十瓦的强大的信号机,又能平稳地点亮几瓦的灯泡。
王路走到蓄电池旁的机柜,打开,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堆机器和仪表、开关,上面标注着“逆变”的字样,反正,机柜上除了几个标准的家用电三孔插座,是一点都不懂,只不过,不懂没关系,只要,太阳能电池板离不开这个机柜就行,反正移动基站的工程师都调试好了,只要原样带回崖山依样画葫芦用着就是。
王路咂着嘴,唉,如果现在手头有带照相机就好了,把各机器的状态、线路的接头都拍下来,好方便回崖山上重新组装,只是现在嘛,只好用更笨的办法了。
他扭头一看,谢玲正站在空调下眯着眼享受这久违了的人工冷风呢,招呼道谢玲,你来一下。”
谢玲问道准备拆机子了吗?”不跳字。边走了。
王路点了点机柜、蓄电池以及各条线路你记性比我好,来来来,帮我记着点,这机柜里各处开关的状态,还有蓄电池进线、出线、互相联接线路的接头,还有还有,机柜各处的进出线也要记住。”
谢玲傻了眼这我哪记得住啊,唉,这要是有能拍照的就好了。”
两人都想到一块儿了,但这是废话,两人手头连个纸笔都没带――你说说,杀丧尸用得着带纸笔啊――连临摹个图样都不行。
王路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这样,我和你一起记,能记多少是多少。”
于是王路半跪在蓄电池前,嘴里无声地喃喃着,手指还不停点动,描划着线路走向,谢玲撑着腰,瞪着两只大眼睛,死盯着打开的机柜,企图记住每个开关、仪表正常运行时的数值和状态。
两人好不容易囫囵吞枣,记了个七七八八,王路准备拆机器了。
他可不敢带电操作,又不怎样切断机柜的电源,干脆蛮干,一斧头把墙顶上从太阳能电池板拉下来的电线给砍断了。
结果――机房里的机器还在动作,电灯依然是亮的――好嘛,蓄电池里的电还足着呢。
王路苦笑,行,就让蓄电池再放一会儿电,先把房顶上的太阳能电池板拆下来。
王路和谢玲出了机房,在角落里找到了把金属梯子,架着爬上了房顶,动手拆电池板,太阳能电池板架在铁制的斜架子上,边框用螺丝固定,王路和谢玲手头都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一点一点徒手拧螺丝,动作也不敢太猛,怕弄块了电池板。
王路边拆太阳能电池板,边不无忧虑地打量着村庄,基站外的皮卡车因为没熄火,发动机一直运转着,轰鸣声传出老远。
原本王路是想把皮卡车以最快速度开到基站后,关了发动机,悄悄地干活,可没想到会遇上电瓶没电,这下不能熄火的皮卡车的发动机吵吵着,就像在给丧尸指路一样。
这差不多就是在大声吆喝各路丧尸快来快来,有新鲜人肉可以吃啊。”
偏偏越心急,越是干不好活儿,王路的手指老是在螺丝上打滑,这手指可不是钣手,使不上劲啊,气得王路差点用牙齿去咬着拧螺丝。
王路和谢玲出了一身大汗,才把四块太阳能电池板都给拆了下来。王路原本还打算把下面的铁架子也拆了,可一看固定在水泥房顶上超粗的锈迹斑斑的螺栓,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翼翼把电池板搂在怀里,装上了铺着厚厚棉被的皮卡,王路和谢玲又回身到机房,拆蓄电池、控制机柜等物。
蓄电池好搬,单个拆下来一个人抱着就能走,都陆续搬上了车。
皮卡车后厢并不大,虽然电池板为了节省空间是竖着放的,外侧包上了棉被,可放下蓄电池就放不下机柜了,于是两人又把蓄电池搬到了车座上,为了腾出空间,又把从别墅里搜刮来的米、面粉等扔出车。
总之,两人一番折腾,把谢玲累得回到基站小院子里,就一屁股坐下了。
王路也累得够呛,随手关了铁皮门,挨着谢玲坐下喘着气休息着。
谢玲靠着王路的肩,眯着眼睛望着蓝蓝的天――真蓝啊,人们梦想的没有污染的天空就是这样子的吗?――突然道我要打游戏。”
王路一愣,明白了谢玲话中之意好啊,反正镇子上的人家不少都有电脑的,只是以前当垃圾,从来没带上山过,你要愿意,挑最好的电脑带上山就是了,里面少不了有各种盗版游戏。只不过,王比安肯定要和你抢着打了。”
谢玲继续道我还要听音乐。”
“这也简单啊,不说电脑里有下载的音乐,p3、组合小音响山下也多得是,我看到碟片也蛮多的,别说听音乐了,下山搬套连电视加影碟机在内的组合家庭影院,还能看大片呢,多爽。”王路这已经是在做美梦了。
其实做梦的不止他一个,谢玲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我还要搬个烤箱上山,陈薇姐不是老吹嘘她会烤焙嘛,让姐给我做个大大的戚风蛋糕,上面还要涂上厚厚的蛋清奶油。”
王路咽了口口水烤箱烤鸭子最好了,比用火烤好吃多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差不多是胡言乱语了,王路傻笑着道弄个特大号的水桶,就农民房顶上的塑料大桶,装上电动水泵,咱也弄个自来水,王比安天天从后山泉水拎水真是苦了他了,有了自来水,就能装太阳能热水器,天天洗热水澡,嗯,那还得装个淋浴房,这倒不是大事,山下成套带底座的淋浴房多了去了。”
谢玲打断王路的话道空调,我一定要有空调,卧室里挤了四个人,闷得要死,连蚊帐都不敢挂,你看看,我腿上全是被蚊子呆的大包。”说着卷起裤腿让王路看。
王路果然在谢玲光洁的小腿上看到了好几个红疙瘩,这样的疙瘩他身上也有。自然有多痒――啊啊,这痒挠都止不住,下手挠得狠了,都挠破了,那就是又痒又痛,见鬼,为这时“感觉丧失异能”就不起作用呢?
等有了空调,这一切烦恼都是浮云啊。
王路和谢玲相视傻笑了一阵,王路一撑地站了起来走,搬控制机柜去。”
机柜很沉,机壳外又没有把手的好借力,王路和谢玲只能一步一步地挪出来,好不容易挪到院子里。
谢玲道我来开门。”
王路配合着谢玲把机柜先搁地上,正在背着手擦汗,一眼看到,刚刚打开门的谢玲突然把门飞速地一推,又关上了。
谢玲一回头,满脸惊慌外面有丧尸”
王路的心猛地一沉,见鬼,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没有熄火的皮卡车发动机声音,果然把村里的丧尸引了。
王路轻手轻脚跑到门后,趴下来从门下的缝隙往外一张望――果然,不知何时,皮卡车前来了一只丧尸,正站在车头前,用身体一下一下撞击着皮卡车的风栅格,似乎那持续不断的发达机声让它感到烦躁。
这时,也同样趴在王路身边的地上,透过门底缝隙向外张望的谢玲伸手捅了捅王路,示意他向两人来路方向看去。
王路斜着眼一瞄――靠,有5只丧尸正从村主街的方向慢吞吞走。
捅了马蜂窝了
王路恨不得正在撞皮卡车的丧尸再用力点,把水箱撞破,让发动机停下来――这样的话,好歹能让那些正从村里出来的丧尸迷失方向,皮卡车前只有一只丧尸的话,王路和谢玲还好对付些。
可惜撞皮卡车头的丧尸虽然体格强壮,典型的干惯农家活的农夫的体形,却毕竟不是钢铁侠,丧尸肉身虽然没痛觉,却还没法将风栅格撞坏,进而破坏水箱了。
发动机坚持不懈地轰鸣着,村主街那头走得快的丧尸已经在涧水小桥头转了个弯,踏上了机房所在的涧边小路。
惨了王路后悔得要死,早把皮卡车熄火好了,大不了再让谢玲推车来把推车启动。谁让耍小聪明来着。
虽然被门外的丧尸包围了不见得有性命之忧――王路想过了,实在不行,和谢玲就直接跳到涧水里,沿着涧水直到鄞江,也能脱身。
只是这样一来,小船丢了,皮卡没了,心肝宝贝太阳能发电系统也带不回家了。
虽然说,野外肯定还有类似的移动或电信基站,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了。
王路急得眼睛都红了,恨不能一把拉开门,跳出去一斧头砍死撞皮卡的丧尸,然后直面村主街的那群丧尸,来场狭路相逢勇者胜,挨个儿用消防斧剁,那该有多爽
第一百九十三章为了打游戏,拼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为了打游戏,拼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坑爹的交通法第76条
第一百九十四章坑爹的交通法第76条
谢聆听着王路沉重的呼吸声,知道他有多揪心,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情,她咬了咬唇,凑到王路耳边低声道:“哥,要不我们乘村那头的丧尸群还没过来,先把皮卡车前的丧尸杀了,开了车沿着路直接开下去――我估计这条路一定能通村外,只是可能要在村子里兜一圈。”
王路略一思索,立刻摇了摇头:“不行,我们来不及把机柜搬上车,那玩意儿太重了,再说,发动机的声音肯定也惊动了小路那一头的丧尸,这种农村里的路虽然条条相通,但不见得都能开车,万一在前面卡住了,连掉头的地方都没有,那才死定了。”
王路指了指右侧涧上的小桥:“我们得从那儿脱身,这桥离我们只有300多米远,过了桥,那路虽然是条小石子路,可通向的是田野,不会有丧尸大量聚积挡路,比到村里寻路安全多了。”这法子,原本就是两人计划好的,只是现在小桥那头有好几只丧尸拦路。
“想办法把丧尸除掉,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机柜搬上车”王路斩钉截铁道。
难好难太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皮卡车前就有一只丧尸,村庄小路方向又涌来5只,总共6只丧尸,而且还都是全胳膊全腿的“健康丧尸”,如果那把弩还在――算了算了,假设这种事现在毫址;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当益壮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第一百九十六章老当益壮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崔老太嘴里说个不停,下手也快,早轻轻松松抓了一只鸡在手里,往厨房而去:“王记者,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弄饭。”
王路连忙道:“我给阿婆你帮个下手。”
崔老太摆摆手:“哪有让客人上灶的理,男人家更没有进厨房的说法,王记者你带着你表妹好好休息休息。”
甬港市的农村是有这种老规矩,逢年过节时,向来都是女人下灶,男人们抽烟打牌聊天,陈薇以前和王路、王比安回老家时,在阳光城里再怎么牛气冲天,进了老家的门,也乖乖进厨房打下手,而王路就在客厅里打屁充老爷。
谢玲走到王路身边,低声问:“这老太太你认识?”
王路连忙把自己、陈薇和崔老太一家的事说了:“这老太太有个女儿在香港打工,闹出5万元乌龙的钱,就是她女儿寄回家的,这儿是她女儿的家,只不过女儿女婿连带外孙、外孙女都在甬港市住着,算起来也是儿孙满堂。”
只不过,现在是大小丧尸满堂了,要不然,这儿不会只剩下崔老太和陈老头孤单单两个人。
谢玲琢磨了半晌:“这样说来,这儿倒安全。”
王路明白谢玲言下之意,她的意思是说崔老太和还没谋面的陈老头不会暗地里向两人下毒手,他连忙道:“你都想到哪儿去了,人家要害我们何必等到这时候,不给我们开门我们早就变成丧尸了。人家老太太还没认出我来时,都能把两个陌生人救到家里来,你还瞎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王路语气有些重,谢玲却没恼,反而有些脸红,她也是一时想岔了,把所有的陌生人都当成了自己同学那样的混蛋,只是,这生化末世,一样有保持着心底那一份良善的人,李浩然是,王路一家是,这个崔老太也是。
他们就像黑暗中的一缕火苗,维系着人之所以为人的希望。
院子里的鸡鸭并不怕人,在王路和谢玲脚下转来转去,谢玲一眼看到几只毛茸茸的小鸡在自己脚边啄来啄去,女人家最受不了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立刻蹲下来,嘴里“咯咯”唤着,抚摸着小鸡,小鸡也用小嘴啄着谢玲的手指,痒得她缩着手笑。
王路转到了兔笼边,兔爷们正在嚼着菜叶,见人也不躲,只拿红眼睛盯着王路,是农家最常养的獭兔,长得极肥,蹲在竹笼里象个白色的大毛球,都转不开身。
王路从旁边的一个竹筐里放着的一堆青菜上掰了几片叶子,伸进笼子中,兔爷们嗅了嗅,探过头,用三掰嘴细细嚼起来。
谢玲也跑了过来,揪了些青叶,撒给小鸡吃。
一时两人脚边挤满了争食的鸡鸭,连树下的老牛也探过头来,舌头一卷一卷地想吃菜叶。
谢玲倒有心想喂,可看着牛的庞大身躯和尖角――这可是头水牛,却没胆子靠过去。
王路安慰道:“别怕,只要不走到它屁股后,你摸它头它也不会伤你。”
谢玲大奇:“那要是走到它屁股后呢?”
王路笑道:“小心它拿后腿踢你。”
谢玲依言捡了几颗青菜,伸长胳膊探到水牛嘴边,水牛舌头一卷,就把对它来说象牙签一样的青菜卷入大嘴里,谢玲大着胆子摸了摸它脑门,水牛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谢玲,果然没有一丝儿脾气。
崔老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了这幕情景笑道:“这老牛,天天不下地干活,光知道吃,你看看,越来越肥了。”
正说着,院子角落的门突然咔啦一响,崔老太道:“老头子回来了。”
门一开,一挑扁担先探了进来,竹筐里装的是胖乎乎的倭豆夹,挑着扁担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穿农民下田时最爱穿的迷彩服的老头。
老头刚进门就一愣――没想到居然在院子里看到了王路和谢玲两个陌生人。
崔老太连忙赶上去,一手关了门,一手接老伴肩上的担子,嘴里还不停:“老头子,你看看咱家来了谁?是王记者,以前帮咱们从信用社讨钱的王记者。”
王路头冒黑线,自己啥时变成讨债的了?主动走上几步:“陈老伯,还认得我不?王路,那个报社的……”
“认得认得,咋会不认得,你后来和咱们村最漂亮的闺女小陈老师结婚了,说起来祖上我家和小陈老师家还有点远亲呢,是一家人呢。唉呀,小陈老师也是好人呢,王记者你也是好人呢,老天有好报啊。”陈老头连忙放下扁担,把双手在迷彩服衣襟上擦了擦,握住了王路的手:“王记者好久没见了,你、你是来玩的?”
王路――石化。
谢玲――偷笑。
崔老太拍了自己的老伴一下:“这老货,啥叫来玩的,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年月。”
四个人拉拉扯扯终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崔老太切了个西瓜来,四人边吃西瓜边聊。
王路把自己一家从城区里逃到崖山又跑到后隆村的事略略说了说,陈老头知道鄞江镇边的那座山:“这山原本也没啥名字,我小时候也经常爬上去玩,今年镇里原说要开发成景区,后来不知怎么的也没搞成,要不然,小王,你们在山上还能住舒服点,现今那山上就一座龙王庙,要啥没啥的。”
王路笑道:“我就求个安全,再说现在山上过的还不错,我杀了鄞江镇上不少丧尸,如今也算是吃喝不愁了。对了,陈老伯,这村子怎么样?”
崔老太抢着道:“还能怎么样?那时候村里好多人生了病,有人传是时疫,吓得我和老头子都不敢出门,我还特意打电话给女儿,让他们不要到村里来,结果女儿说,在市区都有发病的。再后来,电话手机啊干什么的都打不通了,村里也越来越乱,有村干部跑来说大家最好呆家里不要出去。有些人机灵,干部让你呆在家里,他偏偏往外面跑,不少自己家有车的,都跑出去了。我和老头子想着,总不能跑孩子家去,万一我们身上带着时疫,不把孩子全家给坑了嘛,就在家里守着。谁成想越来越不像话了,村里有的病人居然啃上人了,连皮带肉往下撕,唉呀,那个惨啊,把我吓得躲家里念佛。再后来,你也看到了,满村的人都变成了活死人。”
王路奇道:“可我在村里没看到多少丧尸啊――嗯,就是阿婆你说的活死人。”王路和谢玲虽然被村委会里的丧尸逼得走投无路,可那主要是受到地形的限制,单纯从数量上来说,两人看到的村里的丧尸并不多,就是算上从别墅到基站一直到村委会遇上的丧尸,全加起来连20只都不到。
陈老头“嘿”了一声:“大多在学校里呢。”
王路奇道:“在学校?”
陈老头点了支烟,咂着嘴:“村小学里好多娃娃都生病了,有的被父母接回了家,还有的,听人说直接在课堂上就变成了――那个什么丧尸,学校里的丧尸是最多的,后来,村里别的丧尸慢慢都集中到了学校里……”
谢玲插口道:“那些丧尸为什么跑学校里去啊,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崔老太道:“还能有什么,自己家的娃在学校里啊,就算是什么丧尸,心里准定也想着自己的娃,反正一来二去的,很多村里的丧尸都跑到了学校里。老头子为了不让他们跑出来祸害,想办法把学校大门给反锁了。”
王路想起了学校大门那把反锁的链条锁,还有门卫窗口挂着的无头尸体:“老伯,你可真厉害门卫那只丧尸就是你杀的?”
陈老头慢吞吞道:“也不算啥,就是给门上个锁,总算还有点把子力气,那个什么丧尸又笨得要死,从窗户里爬出来时,自己给挂在窗框上了,我年轻时也杀过猪宰过牛,砍个头啥的真不算啥。”
老当益壮啊。宝刀未老啊。
陈老头问王路:“张家两口子都死了?”看王路摸不着头脑,又道:“就住溪边那个大别墅的那家,房子很新的,对了,村委会旁那辆撞店门上的皮卡就是他家的,那皮卡是你开出来的?”
王路听明白了,陈老头问的张家两口子就是把自己老伴啃了一半的老两口,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说了说。
陈老头和崔老太半晌没吭声,陈老头最后一拍掌:“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小王,你是文化人,见识多,你说说,这是怎么啦,这国家怎么也不来管管?”
王路冒了一脑门子尼加拉瓜瀑布汗,这事儿,再有文化的文化人也没招儿啊,而且恰恰是所谓的文化人四肢不勤,死得最快。
王路只能把自己对生化危机的理解都说了,他有些小心翼翼,因为他明白,老两口儿有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外孙女,这等于告诉他们:你的亲人,都变成丧尸了。
陈老头和崔老太听了王路的分析后,出乎意料的平静,陈老头把烟屁股摁到地面,用脚搓了搓:“人啊,总是要死的,死了的人,就不该活着。老太婆,你就当他们都死了。”
王路不忍心地道:“也不至于都死了,你看,我们不都好好活着嘛,总还是有希望的。”
陈老头摇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富,我们自己也是半截入土的人,早看开了。小王啊,你刚才说什么我们现在都是带什么病毒的,你说,我要是死了,会不会也变成丧尸?”
这还真不好说,王路迟疑了一会儿:“可能会。”
陈老头“嘿”了一声:“真是死了也要受折腾。老太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我来一刀了。唉呀,这以后,连个上坟烧纸钱的人都没喽。”
崔老太拍了一下老伴:“你要死在我前头,我还能送你入祖坟,我才是真正没人送的了。”
看着两个老头老太风轻云淡说着生死大事,王路说不出话来,瞟眼谢玲,她也是一脸古怪。
崔老太看着两个年轻人――在她眼里,王路其实也是个小伙子,笑道:“你们就当我和老头子说疯话,到了我们这把子年龄,也什么都开看了,什么都是虚的,身边有人陪着你,才是真的。”
王路挠挠头,嘿嘿傻笑,谢玲低着眉,若有所思。
崔老太张罗着让大家吃晚饭,菜极丰盛,整鸡是主菜,烤倭豆,油煎土豆饼,炸小鱼,红烧夜开花,水煮花生米,炒鸡毛菜,零零总总摆了一桌。
崔老太不由分说,两条鸡腿,王路和谢玲一人一根:“吃,多吃点。你们要不吃,我和老头子也吃不完,隔了夜,就该馊了,都别浪费了,多吃点。”
王路和谢玲还有什么好说的,往肚子里塞。
王路边吃边含糊着问陈老头:“老伯,你们村里有没有二度感染的?”又把二度感染的事说了一遍。
陈老头有些吃惊,想了想:“村东头的郭家也没走,和他老伴一起留在了村子里,他们家就在溪边,到田里走进走出的还比我方便,上个月在田里看到过他,还打过招呼站着抽了支烟,后来就没见过他。我原以为他也走了,照小王你这样一说,看来是二度什么感染了,他和他老伴都没了。”
谢玲惊讶地道:“村里象老伯这样留下来的人很多吗?”。
陈老头道:“大概有四五家,好几个是孤老,也没地方可去,反正也老得差不多了,没法子到外面挣命,要死也死在家里了。反正村里暂时也不缺吃少穿的,几个超市杂货店什么的都被大家搬空了,田里东西也多,算是管吃管够。嘿,这日子,老是让我想起几十年前大队里开大食堂时的年月,人人都敞开了吃。只是那时候,吃了没多久东西都吃光了,大家就开始饿肚子,现在是田里东西多得吃不光,生生烂在泥里了。”
王路算是知道那家空空如也的超市的来由了。
谢玲糊涂了,听陈老头说得这样轻松,好像他们是生活在一个平静的村子里,四邻和睦,鸡犬相闻,而不是如今这样丧尸围困。她忍不住道:“你们不怕那些丧尸吗?”。
“怎么不怕?”崔老太道:“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后来也知道了,被咬着了抓着了,自己也会变成那样。不过再怎么怕,日子总是要过的,好歹我们在这村住了多年,角角落落都熟悉,总能避开那些怪物,到田里讨生活。”
崔老太说得淡然随意,王路却知道,在这丧尸群中挣扎过活,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他不禁佩服地看了眼陈老伯,老人家该有70多岁了,腰板却还硬朗,还能干得动农活,杀得了丧尸,所以说,真正的英雄来自于人民啊。
四人边说边聊,王路也把后隆村了解了七七八八,这个村以农业为主,当然也有些小厂子。
“做手电筒。”陈老伯说,“多功能的手电筒,都是出口的,买到小日本,欧洲,听厂里人说,那种最高级的手电筒,是用来在地底下的洞里探险用的,老贵了,不过也贼亮贼亮,拇指大小的玩意儿,能照出老远,用老长时间。”
“还有做电话机的。”崔老太说,“搞什么分包,我以前还帮着做过电话机按钮,家里现在还搁着一台手动的小机器呢。”
手电筒、电话机,这些玩意儿崖山可用不着,王路试探着问:“有没有别的厂子,做衣服的?做食品的?”
陈老头道:“这附近的村没听说有做衣服的,食品厂有,做笋干笋罐头的,只不过如今早过了收笋的季节了,那厂关着门呢。”
王路正在沮丧,崔老太道:“你找厂子做什么?鄞江镇上厂子才大呢,oux空调总厂就在鄞江啊。”
空调啊,这玩意儿现在有个屁用。
王路不死心:“还有没有别的厂子?”
陈老头一拍桌子:“对了,还有家石雕厂,还有一家电动自行车厂,叫什么阿里斯顿的。”
王路来了兴趣,电动自行车不错啊,短距离来回可比汽车方便,而且有了太阳能电池板后,解决了充电问题,尤其是厂里会有很多蓄电池,这可是宝贝。
“那厂在哪儿?”王路急吼吼地问。
陈老头手虚虚一指:“出了村再走3里路就到了。”他又点了支烟:“原来厂子就建在村里,只是村里人说,那蓄电池是有毒的,就让他搬出了村。可因为新建造的厂子就靠着溪边,大家又说电池的毒物会流到溪水里,闹了好一阵子,总算大家乡里乡亲的,出门不见抬头见,厂子里也不能做得太绝,所以现在厂里只造车架子,电瓶都是外包的。”
王路差点一头栽倒,陈大伯,说话不兴这样的,吊人胃口啊这是,敢情又是白欢喜一场。
第一百九十六章老当益壮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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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丧尸情深留客住
第一百九十七章丧尸情深留客住
暂时,王路从后隆村家庭小作坊小工厂搜刮物资的梦想又破灭了。啊啊,乡镇企业发展任重道远啊,世界工厂之路是没尽头的。[]
得,抽个空到那家什么阿里斯顿有着难得的环保意识的厂里找找,总能找到点蓄电池,原本抱着的来上一集装箱蓄电池的美梦什么的是别想了,扫扫角落总能在厂里弄出几十个备用的蓄电池来,好歹能当太阳能电池板蓄电池的后备。
吃完了饭,谢玲在厨房帮着崔老太洗碗,王路就和陈老头闲聊着,说起老两口至今没有感染生化病毒是不是有免疫力的事,王路便说了自己有关j流的推测。
陈老头挥挥手:“我哪知道有没有生过这劳什子的j流,农村人有点咳嗽发烧的,都不当回事的,还去什么卫生所啊,该下地一样下地。这种事情,都是你们城里人最咋咋呼呼了,象有一年也有个感冒,叫啥鸡流感,对,就是这啥子的禽流感,硬说这鸡也会感冒,还会传染给人,村干部传话说谁家鸡要是生病了,整个村子的鸡都要杀了。真是笑话,养鸡嘛,哪有不生病的,就为了一两只鸡生病了,居然要杀全村的鸡?”
“咱们家的鸡是自家养的,也没几只,就是杀了也不心痛,可村里还有人家是专门养鸡的大户,几百只啊,你说杀就杀,这不是糟蹋东西嘛。我看电视,香港人穿着白大褂成千上万的杀鸡,真是心痛啊,真正是败家子,这鸡从鸡崽养到能生蛋,容易嘛?你也不好好挑挑,那些没生病的就杀了吃呗。这事儿没法说没法说。”
王路没想到一句问话引出陈老头这一箩筐话来,又不能向他解释现代养殖业防疫的重要性,你想想,人家陈老头一生养过的鸡鸭,肯定比王路吃过见过的还要多,哪里听得进你这城里人的瞎白讲。
王路只能装傻:“那是那是,陈大伯养的鸡肯定没问题。”
陈老头却有点尴尬:“那个问题也是有的,家里也病死过几只鸡。不过我都埋地里去了,咱可不会拿死鸡病鸡去卖。村西那户养鸡大户就不像话了,他家死的鸡多,损失可大了,居然让他家小子拨了毛,充光板鸡卖给那些做烤鸡的了。”
王路心中一动:“陈老伯,你刚才不是说村干部通知过,谁家有病鸡全村鸡都要杀光嘛。”
陈老头支吾着道:“话是这样说,不过村干部也是同个村的,哪做得出这样绝的事,还不怕被人堵着门骂啊,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事。”
王路心里盘算了一下,看来,这个村里当初禽流感必定发生过,而鸡有没有传染给人,那可不好说了。
他心中一动:“陈大伯,你说的那家养鸡大户现在在哪儿?”
陈老头脸色一暗:“他家运气不好,儿子是最先被发病的人咬的一批,很快也变成活死人――就是你说的丧尸了。他快70岁的老娘受不了这个,一头跳荷塘里淹死了。那时候村里早乱了套了,他家老头子也顾不上送老伴入土,听说开着车去绍兴的亲戚家了。嘿,他也是晕了头了,咱们这一个小村都闹成这样,你跑绍兴有什么用啊,城里必定比农村更乱,那儿人多啊。”
王路琢磨了一下,看来,养鸡大户一家并没有直接感染生化病毒。这算不算免疫呢。
自己一家和谢玲有可能是因为得过j流而免疫,从陈老头的话中分析,村里人有可能得到j流,同时也与禽流感有过接触,这兜兜转转的,生化病毒似乎与感冒纠缠不清。
当然,普通感冒并不会对生化病毒产生免疫力――谁没得过感冒啊,那不是人人都有免疫力了,生化病毒还得瑟个屁啊。只有j流,禽流感等高度变异病毒,才有可能激发人对生化病毒的部分免疫。
以上,纯属王路瞎猜。
想不明白就不想,再说还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王路去弄清楚。
王路靠近陈老头道:“老伯,你在村里进进出出的,根本不把那些丧尸放在眼里,可比我厉害多了。今天我和表妹差点就被几只丧尸吃了,幸好是大妈救了我们。别看我比你年轻力壮,这对付丧尸,还是你老人家经验足。”
陈老头听得乐得老脸皱成一团,连连摇手道:“说什么救不救的,搭把手的小事,是个人总不能看着你们被祸害不是,别说小王你对咱家有恩,就是浑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该救啊。”
王路继续拍马:“有句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同一宝,我们年轻人做事靠的是冲劲,老伯你做事,那是讲智慧。放在以前,我压根儿不信,在一村的丧尸群里,你和你老伴还能象在太平年月里一样过着这悠闲的日子。靠的不就是陈老伯你经验老智慧足嘛。你可真不知道,你挑着一扁担菜从门外走进来时,我可有多佩服。”
陈老头除了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王路趁热打铁:“陈老伯,对付丧尸你比我经验丰富,你看看,这丧尸最近有没有什么古怪的行为,比如说,互相之间会配合。”王路一直对丧尸本能的觉醒耿耿于怀。
陈老头正乐呵着,听了王路的话一愣:“配合?啥意思?”
王路把自己在鄞江镇上对付丧尸时遇上的怪事说了说。陈老头迟疑了一会儿:“我和丧尸直接面对面动手的时候不多,也没注意到它们有没有啥子配合的,反正这些货很傻的,只知道一窝蜂往上冲,比狗还不如咧。说到狗,咱村里也有变异的狗,那些家伙才不好对付,费了我不少手脚才清除干净的。”
王路看着陈老头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看看,这才叫高手啊,轻描淡写一句“清除干净”,王路可知道丧尸狗有多难对付,特别是成年的大型狗,70多岁的陈老头居然把一村的丧尸狗都灭成渣了。怎一个牛字了得。
果然,农民,中国的农民,是最伟大的。
陈老头又想了想:“非要说有古怪,那也有。刚开始,那些丧尸满村瞎转悠,后来被我关到了村小学一部分,还有一些继续在村里瞎逛的。不过最近,有许多家伙白天很少出来走动,都猫在屋子里,晚上出来得就多了。小王啊,你们幸亏也是白天进的村,要是晚上来,可就没那么轻松喽。如今一到晚上,连我也不敢出门,不敢在家里整出大的动静。你说,是不是这些玩意儿觉得白天太阳晒得慌,这才躲在阴凉地里的?话说回来,这些东西都没见它们喝过水吃过饭,就不渴不饿不累吗?”。
王路听着陈老头叨唠,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这又是一种全新的动向,丧尸开始“趋利避害”。
丧尸的行动能力绝对是老厉害的,简直是小母牛开火车,厉害哄哄的,长久不进食不饮水,居然还能保持旺盛的活动能力。只不过,太阳的暴晒,对它们的身体还是会造成伤害。别的不说,脱水绝对是存在的。
丧尸们看来也感到了阳光照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又一项本能觉醒了,就像正常人抬头直视太阳会反射性地眯上眼睛一样,丧尸们开始躲避阳光,转而在黑夜行动。
这就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狗啊猫啊鸡啊鸭啊都知道大热天躲树阴里了,凭什么丧尸就不会啊。
王路知道,如果这是一种本能的话,那就不单单是后隆村的丧尸会,鄞江村的丧尸,甬港市的丧尸,乃至全世界的丧尸都会。
差别只是这种本能的觉醒早晚而已。
一想到成群的丧尸躲藏在阴暗幽深的大楼里,等着不知情的到处搜索生存物资的活人突然闯入,被食物的气味和动静惊醒的丧尸在黑暗中,凭借灵敏的触觉和听觉猛扑上来……
天,从此以后,每座大城市,都将成为丧尸天然的狩猎场。
结构复杂的高楼,一重重的地下停车场,曲里拐弯的走廊,锅炉房空调机的管道,到处隐藏着丧尸。
谁进去,谁就死。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以前老讨厌的鄞江镇上到处溜达的丧尸有多可爱,好歹在阳光下,它们总能被王路整出的歪点子收拾了。
一想到这些丧尸都躲到了房子里,昼伏夜出,王路就头大。
唉,讨生活不容易啊。
老少爷们正聊着,谢玲甩着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向陈老头笑了笑,挨到王路身边,轻声道:“哥,时间不早了,姐和王比安该等急了。”
王路连忙站了起来:“老伯,那我们走了。”
崔老太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唉,本来是想留你俩过一夜的,只是想着小陈老师还在家里等着,也就不留了。你等等啊,我给你备了些东西,一起带走。”
说着转身从厨房里拎出了一个竹筐,框上盖着竹匾子,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只是竹筐一动一动的,看上去很沉。
王路推挡着道:“这怎么行,阿婆你救了我们不说,还请我们吃饭,怎么还能拿你东西呢。”
崔老太不由分说,把竹筐上的提绳往王路手里一塞:“你要是不拿啊,下次就别再来了。拿着,这是我给小陈老师的。”
说着,把竹匾子揭开了,王路一看,里面是四只鸡,两只兔子。
崔老太笑着道:“我听小谢说,你们家里有的是鸭子,就是没鸡和兔子,就抓了几只让你给小陈老师带去。这鸡和兔子都是公母配好的,兔子只要喂得足,下小兔子可快了,也好养活,这小鸡如果小陈老师不会孵,你下次再来可以问我,要不直接抓些小鸡去也行。唉,实在是外面不方便带东西,要不,多抓几只去就是。我还想着抓着猪给你们呢。”
谢玲吃惊得嘴都合不拢:“这儿还有猪?”
“有,怎么会没有?”崔老太道:“虽然咱家嫌猪屎太臭没养,可村里养猪的人家还是有的,老头子把没被丧尸吃了的猪都收拢了来,养在靠溪边的一幢别墅里。只是因为没冰箱,这新鲜猪肉不经放,今儿个才没请你们吃猪肉。等下次你们再来,我让老头子想法子抓只整猪让你们带走,只是现在配种不方便,要不然以后再养个小猪什么的也行。”
谢玲奇道:“配种为什么不方便,公猪母猪在一起不就可以生小猪了嘛。”
王路在旁边听了这话禁不住双手捂脸,唉哟我的个亲娘啊,谢玲,你生理常识了解得蛮多,知道公猪母猪凑一块儿着能下小猪,可你一点没有农村常识啊。
陈老头也笑了:“农村人养的猪为了让它快长肉,都是煽了的,想配种,要不去公家的配种站,要不专门有人养公猪送上门配种,有的地方方圆几个村才只有一头配种的公猪呢。”
谢玲还是有点不明白,悄声问王路:“什么是‘算’了?”
王路撑不住笑:“就是猪猪木有小了。”
谢玲闹了个大红脸,羞得拿鞋跟狠狠踩了王路一脚。
王路接过了崔老太手里的竹筐,认认真真地道了声谢谢,这边厢陈老头已经到了门边,开了门道:“我先去看看路,下午回家时,村那头丧尸挺闹腾的。”
王路自然知道村里丧尸们闹腾的原因――肯定是自己和谢玲闹的动静把猫在房子里的丧尸吸引出来了。
陈老头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表情严肃:“有麻烦了,路口巷尾的都有丧尸,把路都堵住了。”
王路急了:“陈老伯,有没有别的路可以出村?”
陈老头摇了摇头:“有一条弄堂是一定要经过的,我看过了光那条弄堂就有3只丧尸。”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也快暗下来了,到了夜里,出来乱逛的丧尸更多,更走不得了。”
崔老太听了在旁边劝道:“小王,小谢,你们别心急,实在不行在这儿住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走。”
王路苦着脸:“陈薇和王比安在山上要急死了”
谢玲也跺脚:“真是的,偏偏这段时间对讲机的电池都用完了,不然好歹能通个话。”
谢玲也是糊涂了,两人到后隆村离崖山不知有多远了,就算是有对讲机,也呼不通陈薇的。
王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院子中转了好几圈,吓得鸡鸭一阵连飞带跳,崔老太上前道:“小王啊,你现在急也急不来,小陈老师我看是个性子很稳的人,虽说一时失了你们的音讯,她也不会冒冒失失跑出来找你们,再说,你孩子不还在山上嘛。你放心,小陈老师一定会在山上等你们的。等明天早上,我让老头子早点送你走。”
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住下。总算王路下山时也料到当天不一定赶得回去,叫陈薇不要太担心。
这真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啊。不对,应该是丧尸情深留客住。
不提王路和谢玲在后隆村暂留下来,陈薇和王比安这一天也忙得团团转。
陈薇和王比安先是拿没有脱粒的谷子给山羊喂了,好让它多产奶。又下山割更多的稻子。
稻子其实还没完全成熟,但陈薇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再说,她心里也打算过,山上四个人,都是不务农活的,等稻谷成熟时,徒手割稻的话,也收不了多少,反正绝大多数稻谷都要烂在地里了,这让山羊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也没什么。
本来陈薇还想着给王路说过的鸭舍里的百多只鸭子也割些稻谷去当饲料,但后来一想,鸭舍左近少不了有稻田菜田瓜田,那些呆头鸭没了人管,肯定吃得爽快,要不然,还不早饿死了。就算自己要备些鸭饲料,也抽个时间跑到鸭舍边的田里去割好了,还省点费劲拉把稻谷运过去的劲儿呢。
割了稻谷后,陈薇又拉着王比安收毛豆,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像以往那样只摘豆荚,而是将整棵毛豆砍断了根收起来。
两人折腾了一个上午,又是砍豆根,又是背上山,硬是在龙王庙的小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毛豆秆。
王比安满脸是汗,坐在青石板台阶是只会喘气,陈薇却还得撑着身子,尽量把豆秆摊在阳光下。
王比安缓过气来,不解地道:“老妈,你这是做什么啊?想吃毛豆摘些豆夹不就行了?把整棵豆秆拿上来干嘛?”
陈薇背着手擦了把汗道:“晒黄豆啊,让太阳把这些豆秆都晒干了,里面的青毛豆就成了黄豆了,到了冬天也能有豆子可以吃了,要是你爸爸能想办法弄个石磨来,妈妈还能做豆浆,做豆腐给你吃呢。”
“妈你还会做豆腐?”王比安大奇。
“这有什么难的,把豆浆烧开了,用石膏点一下,稀一点就是豆腐脑,稠一点压下水,就是豆腐。有了豆腐,做香干、油豆腐就更简单了,像油豆腐就是拿豆腐块在油里炸一下就是了。”陈薇笑着道,“妈妈小时候在农村,经常看到邻居做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丧尸情深留客住
第一百九十七章丧尸情深留客,到网址;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各种豆制品做起来是不难,难就难在怎样做豆浆,原本很简单,拿九阳豆浆机打一下就是了,如今却要找石磨,只是,如今农村也很少看到石磨了,这种老古董谁家还在用啊。农家要吃豆制品,也都是到村里的菜市场买,自己动手做的少之又少,也就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偶然会做做。[]
王比安明白了,挠了挠头:“这样啊,我喜欢吃麻婆豆腐,等做出豆腐来,妈妈给我做一个。”
陈薇有些犯难:“麻婆豆腐啊,辣椒酱、豆瓣酱倒是找得到,就是猪肉难找啊。”
王比安拍着手道:“妈妈,我有办法,我看过动画片中华小厨师,里面说把黄豆浸泡了搓成丝油炸了也能做出猪肉丝的味道来。”
陈薇失笑道:“好好好,到时候妈妈一定给你做个黄豆丝麻婆豆腐。”这倒是有古人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嚼有火腿之味的风度。
王比安正开心,突然想到了一事,他从石阶上跳了起来:“妈妈,你要晒黄豆的话,其实把割下来的豆秆直接放在山下的公路上就好了啊,反正现在公路上又没汽车来压,等晒干了,剥出黄豆来再背上山,多轻松。”
陈薇呆了一下,王比安说得没错啊,自己可真够傻的,白费了那么多劲。
陈薇搂过王比安亲了他脑门一下:“机灵的小家伙,真是好主意,以后你可要多提醒提醒妈妈。”
王比安自认为自己是山上惟二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对陈薇的亲热有些不习惯,挣扎着推开了陈薇:“我去淘米烧饭去。”匆匆向厨房跑去。
真是,儿子大了不由娘啊,想当初王比安还是婴儿时多可爱,任陈薇又抱又亲,当众亲妈妈时还能亲出一脸口水来,现在倒好,连自己的老娘亲一下都不肯,想让他亲一下陈薇,那更是没门,这小子会扔过来一句――“让老爸亲你好了”。
陈薇正在为自家的小男人长大了感怀,厨房里突然传出王比安的尖叫声:“妈妈,不好了,咱们家的米里有好多好多虫子”
陈薇匆匆跑进厨房,王比安端着饭锅正在发怔,见她进来,把锅子递给她:“妈你看看。”
陈薇低头一瞧,王比安放了米后,又倒了水进去,水面上浮着好几只小生物,有黑黑的有点像小蟑螂一样的,那是象鼻虫,也有白白胖胖象菜青虫一样的,只是小得多,那是飞蛾的幼虫。
这可都是陈薇的老朋友,小时候没少见,只是在阳光城时家里吃得多是20斤的小包装大米,又放在贮米箱里,很少再有虫子光顾,现在王路从山下背来的米都放在一个水缸里,上面的盖子没盖严,山上草木茂盛,虫子多,自然来了不少的食客。
王比安嚷嚷着:“好恶心的虫子。”
陈薇笑道:“啥了不起的,我们小时候饭碗里挑到米虫,都直接吃掉的,这虫子都是吃米长大的,再干净不过了。”
王比安哇哇叫:“妈妈好恶心啊,居然还吃虫子我可不吃,打死我也不吃”
吃虫子云云自然是笑话,任米虫逍遥自然不行,米都被蛀坏了,在里面产卵就更让人恶心了。
“妈妈,你快想办法把米虫都捉出来啊。”王比安求助道。
陈薇笑得差点仰倒:“这缸米里少说也有上百只各式各样的米虫,都和米混在一起,妈妈怎么可能一一捉出来啊。”
王比安傻了眼:“那这缸米我是不要吃了,再开一包新米。”
陈薇一把拉住王比安:“你也太心急了,妈妈是没办法把米虫捉出来,可有个办法让米虫自己跑出来。”
王比安一愣,突然叫道:“妈,你不会想着往米缸里喷必扑,这倒是能杀死虫子,可这米也没法吃了,都是毒药啊。”
陈薇卖了个关子:“放心,你妈我有这样笨吗,来,让你看个好玩的。”
陈薇带着王比安,带了一卷竹席子,铺在院子的石板上,让太阳照着,然后把缸里的米舀到了竹席上,尽量摊开。
陈薇拍拍手直起腰:“行了。”
王比安摸不着头脑:“这是做什么?等着风把虫子吹走吗?”。
陈薇揉了揉王比安的脑袋:“你就安安静静等着瞧。”说着自去烧中饭。
王比安扁扁嘴,老妈不会是在忽悠自己?这有啥好瞧的,太阳晒得人头晕,还是到大殿上躲一躲。
王比安坐到了大殿的石阶上,时不时瞟一眼铺在竹席子上的米。
过了一会儿,王比安突然揉了揉眼睛,似乎看到竹席的米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忍不住跑过去一看,哇,象鼻虫正急急忙忙往竹席外边跑呢,和它一起急着搬家的还有白白胖胖的飞蛾幼虫。
王比安原地一个蹦高,往厨房跑去,边跑边嚷:“妈,米虫都跑出来了”
陈薇正在炒茭白,头也不回道:“你这下相信了,不用妈妈动手,太阳公公就把虫子从米里赶出来了。”
王比安明白了:“原来是虫子经不住太阳晒啊,好简单啊,以后米缸里再跑进虫子,我也会晒米了。”
陈薇递给王比安一个纱布做的小袋子:“哪里用得着经常晒米,以前也是我疏忽了,要防米缸生虫可简单了,那,这个纱袋里装了花椒、桂皮、八角、大蒜,你放到米缸里,虫子闻到味儿,就不敢进米缸了,对了,以后取米记得把缸盖盖严实了。”
王比安脆脆应了,自回到院子里,时不时翻动一下竹席上的米,把隐藏在下面的米虫都晒出来。
母子两个吃了中饭后,米也晒得差不多了,重新装进缸里,在最顶上放上纱布袋。
下午,王比安在王路谢玲带上山的几个袋子里翻腾着,不知忙些什么,陈薇则张罗着试试谢玲带上山的煤油灯。
蜡烛眼看就要用光了,不找个替代品不行啊。
陈薇手头有三种油,汽油、柴油、大豆油,数量最少的是汽油,是王路从镇上那辆真人cs俱乐部的迷彩越野车里抽来的,柴油是从山下中巴车里弄来的,王路以前烧丧尸时用了不少,数量最多的,就是大豆油了,这种油农村家里烧菜最常用。
直接用大豆油点盏油灯很方便,拿个小碗,放条浸过油的粗棉线当灯芯就成了。只是这豆油灯烟太大,亮度也不够。
陈薇在王路和谢玲还没找到大量煤油前,想试试汽油和柴油。
陈薇举起手中的古董煤油灯看了看,下面是个圆肚的油壶,上面是灯芯嘴,仿佛是奇迹般,那灯芯居然还在,只是年深日久,黑黑的灯芯都已经变得像枯木一样硬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吸上油来。然后就是个葫芦形的玻璃灯罩了。
陈薇早已经用草木灰和着水细细擦过煤油灯了,白铜的灯壶擦得锃亮,玻璃罩也一点污迹都没有。
陈薇想了想,还是先试试汽油,毕竟三种油中那玩意儿燃烧最剧烈。
陈薇打开油壶,往里面倒了点汽油,毕竟不敢倒太多,估摸着漫过壶底就收了手。
拔掉旧灯芯,取了股粗棉线来,拧了拧,在汽油里浸泡了一会儿,取出塞到了灯嘴里。
陈薇拿起了火柴盒,想了想,站起身把灯搬到了青石板的地面上,把周边的桌椅都搬开,又去厨房打了一桶水放在身边。
为了方便点火,灯的玻璃罩没有罩上,陈薇取了根长长的竹枝,在顶上缠了些纸,用火柴点燃了。这才蹲下身,尽量伸长胳膊,把竹枝头的火凑近灯芯。
竹枝头甚至还没凑上灯芯,呼一下,煤油灯窜出一缕高高的火苗,燃烧起来,陈薇看得分明,不仅仅灯芯在燃烧,就连渗出了点汽油的灯嘴,也在冒着火。一股呛得人难受的气味也随之散发开来。
好危险,这要是人手里举着灯在点火,就算是有玻璃罩隔着,从出烟口猛得冒出来的火头都可能把人眉毛点着了。
陈薇也不敢用水去泼灭油灯,只能捂着嘴在一旁任它烧着,等了一会儿,壶里的油都烧光了,才敢走过去,拧灭灯嘴――这已经完全是马后炮了。
陈薇在第一时间否决了汽油,这也太危险了,虽然汽油灯火头大,也够明亮,但实在不好控制,四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卧室,里面又堆满了各种物资,如果一不小心将灯给打翻了,失起火来,那就是泼天的大祸。绝不可行。
只能试试柴油灯了。
陈薇把柴油依样装进了油壶,同样操作点上了火。
柴油不容易点着,陈薇的竹枝上换了好几个纸团都没引燃,最后是不耐烦的陈薇在灯芯上抹了点汽油,这才点上了火。
柴油灯芯火头很稳定,只是冒出一股一股的黑烟,陈薇试着拧小了火头,拿玻璃罩罩上,这才稍好了点。
陈薇松了口气,柴油还行。只是烟大,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多擦擦灯罩了――就这一会儿,玻璃内罩上就是薄薄一层烟。
陈薇心里突然一动,如果把汽油和柴油混合在一起行不行呢,她以前可听说过有出租车司机把两种油混在一起跑车的。
想了想,还是自嘲的摇摇头,还是算了,等王路回了家,他有兴趣的话让他试试看好了。现在山上只有自己和王比安两人,还是安全第一。
解决了家里照明问题,陈薇心情大好,正取下油灯玻璃盏擦拭着,王王比安一脸兴奋地问过来:“妈,快来看一样好东西。”
陈薇放下手里的灯罩:“又在调皮了?你爸不在山上,你就猴。”
王比安不服气地嚷嚷道:“妈――我干得可是正事你快来看看。”
陈薇溺爱道:“好好,我这就去看。”
陈薇随着王比安来到卧室,才一进门,她就一愣。
从窗户、门口透进的阳光很明亮,但即使如此,房间里也有一点小小的光明,与阳光争辉。
那是一只灯泡。
小小的电珠灯泡,散发着微弱的灯。
不等陈薇问,王比安得意洋洋地抢着道:“我见着家里的蜡烛快用没了,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是有盏灯就好了,最好是电灯。后来啊,还真让我找到了好东西,妈,你来看。”
说着王比安拉着陈薇的手来到了卧室窗外,手一指窗台:“妈,看,这是什么?”
陈薇一看,小小的窗台上搁着一块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小玻璃片――一块太阳能电池板,板后拉着一根电线,通向卧室内。
王比安啦啦说着:“我从爸爸带上山的包里找到了一辆玩具车,居然是用电池和太阳能板当动力的,放在阳光下一晒,就是不装电池自己也能跑。我想着,这块太阳能板能拉动玩具车的发动机,点个灯泡也应该没问题。一开始我用的是大灯泡,可太阳能板发的电太弱了,大灯泡的灯丝会发红,可是不够亮,我把灯泡放在被子里想照着看书都不行,我又拆了个手电筒上的灯珠,这下就能点起来了。”
陈薇笑道:“点子不错啊,只不过晚上没了太阳,你又怎么点灯呢。”
王比安跑回卧室,一会儿又跑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小盒子:“妈,这是充电电池和充电器,我想过了,白天用太阳能电板给电池充电,晚上用电池点灯,不正好嘛。”
陈薇心里偷笑,这孩子,也不想想这样小的太阳能电池板能不能给电池充足电,220v的民用电压,给一节五号的充电电池充足电,都要花上5、6个小时呢。
陈薇不忍心打击王比安的积极性,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啊,等你爸爸回家,你把自己的法子和爸爸说说,看他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你的小灯珠变得更亮点。”
王比安受了鼓励,更是来劲:“我去拿几节大号的电池试试看,电池越大,灯珠肯定越亮。”说着,又跑回卧室翻腾起来。
陈薇抿嘴直笑,王比安这法子其实也可行,用太阳能电池板的法子近似于玩笑,但用几个大号电池点灯泡倒是没问题。只是王路一向把收集来的干电池当宝贝疙瘩,连谢玲用来开玩具车y丧尸,他都心痛得在背后和陈薇直嘀咕“这要是电池用完了可咋办啊”。
让王路这土财主大手大脚用电池来照明,还不得把他眼珠子都急红喽。
算了,还是自己的柴油灯最经用啊。
母子两人忙忙碌碌的,直到吃了晚饭,天渐渐黑下来,陈薇点上了柴油灯,才松了口气。
然后,就开始心慌慌。
柴油灯放在书桌上,书桌旁的窗户打开着,让夜风吹散灯罩口冒出的一缕缕黑烟,柴油灯的光比蜡烛可要明亮多了,王比安凑在灯旁,翻看着小人书,但他看得心不在焉,时不时抬起头,侧耳听听庙外的动静。
陈薇坐在书桌的另一头给王路的一条裤子改腰围,自打王路险死还生后,他的小肚腩都没有了,原来穿的衣服还勉强能穿,裤子却都大了一号,就是勒紧皮带穿着也不舒服,陈薇便尽量用自己笨拙的缝纫手艺给改小了,虽然可以用上缝纫机,但象裆部这些部位,还是要用手工缝。
陈薇一针又扎到了手指头上,她举起手指在嘴里含了含,抬起头,看了看夜色,今晚无月,也无星,云很低,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
虽然王路临走前说可能在野外过夜,还叮嘱过陈薇不要担心。
但是,陈薇哪能不担心啊。
也不知道王路和谢玲到了何处?有没有屋子可以休息?吃过饭没有?旁边会不会有丧尸?如果直接在野外露宿,等会儿下雨了淋湿了可是要生病的。
陈薇漫无头绪地乱想着,手里的针早就停了下来。
“妈妈。”王比安打破了卧室里的沉默:“要不要我到后山去巡逻一下?爸爸以前在家时,睡觉前都要到几条警戒线那儿看看的。”
虽然锅铲警戒线基本是个笑话,但王路还是坚持天天巡逻一次,有备方能无患。
陈薇想了想:“算了,王比安,你去把前面铁门的链条锁锁上。”她顿了顿,你爸爸和谢玲姐看来是不会回来了。”
王比安应了声腾腾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汇报道:“妈,我锁好了,你放心,我把链条在门栅栏上绕了好几圈,锁得可牢了。”
陈薇还是有些心慌,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王路夜里不在身边,就算是王路垂死的那几天,崖山上也有三个大活人呢,如今身边只剩王比安这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小男子汉,陈薇总有些心悸。
陈薇很想到厨房里拿把菜刀放在身边,总算知道这举动太可笑,也一点用处都没有,终究是撂下了,她想了想:“王比安,把你的小灯珠点起来。”
王比安一愣:“妈,现在可没太阳啊。”
“傻小子,你不会用电池啊,下午的时候我看你用大号电池点灯珠不是挺亮的嘛。”陈薇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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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春梦了无痕
第一百九十九章春梦了无痕
王比安吐吐舌头,老妈也真是的,一会儿一个主意,下午就因为自己拿大号电池点灯珠,还被她唠叨――“等你爸爸回来看到你浪费他的电池,可有你受的。”现在却又让自己点灯。
王比安可不敢当着陈薇的面埋怨,连忙翻出了大号电池,联上直通灯珠的电线。[]
王比安还是下一番工夫的,他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硬板纸盒来,里面正好可以装下两节大号电池,在纸盒两头,他用粘胶纸贴上了两块小铁片,铁片上缠了电线,电线的另两头接上了灯珠,只要把电池往纸盒里一塞,灯珠就亮了。王比安原来还想再接上块开关的,那就省得把电池塞进取出的了,只是手关没有开关面板,只能等王路今后下山给他带了。
灯珠亮了,大号电池的电不是很足,灯光有些昏暗,可看在眼里,比柴油灯舒服多了。
陈薇看着灯光发着怔,半晌才道:“早点睡。”又道:“今天你爸爸不在,王比安你和妈妈睡一床。”
王比安一阵雀跃,从自己的高低床上铺把毯子和枕头抱到了陈薇床上,又把王路的脏枕头扔到了自己的铺上,这才上了床。
陈薇拧灭了柴油灯,刚要取出纸盒里的电池,玻璃窗户几滴轻响,屋外淋淋漓漓地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只听窗外哗哗地一片。
……
在头顶瓦片的雨声中,王路翻了个身,虽然牵挂着崖山上的陈薇和王比安,王路以男人惯有的粗神经,还是睡着了――这一天对他来说也够折腾的。
陈老头和崔老太住在楼梯右侧的一间大卧室,王路和谢玲住在左侧的房间。
左侧的房间其实是两间,前后相通的两间卧室,谢玲住在外间,王路住在里间,中间只有一门相隔。门板很薄,王路入睡前,都能听到谢玲翻身时压得床板吱嘎作响的声音。
王路一开始有些不习惯,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谢玲“分开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薄薄的一道门板让他感觉很不爽,在崖山上,四人挤在一个卧室里,偶尔走个光什么的,也没让王路觉得有什么不适,可今晚刚睡下时,看到透过门板缝传来的谢玲睡着的外间的蜡烛光,王路总觉得很别扭。直到蜡烛灭了,王路还瞪着黑暗中的门板发呆。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陈薇和王比安,想着明天村里的丧尸会不会散去,想着皮卡车上的太阳能电池板会不会撞坏,想着隔壁的谢玲有没有睡着……不知何时,王路才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
和陈薇睡在一起。
只是陈薇很不老实,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得王路火气大涨,刚要翻身把陈薇推倒,陈薇却媚眼如丝,坐到了他身上。
靠,逆推啊。
哥喜欢
王路超爱观音坐莲这一招了,他在下面能欣赏到陈薇蔓妙的,在享受激情的同时,还能细细把玩那两峰丰满。
陈薇在王路身上扭动着腰,细细地喘着,王路觉得坠在自己掌中的陈薇的胸口似乎又变大了,娘子,果然是越大越好啊。
陈薇修长的腿紧紧夹着王路的腰,王路在火热中喷发了。
惨了,好像梦遗了。王路在梦中一闪而过尴尬的念头。
陈薇却没从王路身上下来,她俯下了身,埋下了头,含住了他。
即使在梦中,王路也差点呻吟出来,这妖精,看为夫重振夫纲,收拾了你
这一夜,在梦中,王路重回新婚时一夜三次郎的汉唐雄风。
当两人双双到达时,陈薇突然在王路耳边娇吟道:“哥。”
王路猛地睁开了眼,从梦中惊醒,见鬼了,陈薇怎么会叫自己“哥”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王路陈薇两口子其实有个秘密,王路外貌看上去比陈薇要老成,其实两人是难得的“姐弟恋”陈薇比王路要大,大了整整――6天。
两人是同年出生的,王路是1月14日的生日,陈薇是1月8日。热恋时,王路曾经开玩笑叫过陈薇“姐姐”,结果被气鼓鼓的陈薇痛扁了一顿,姐弟恋神马的人家最讨厌了,警告王路以后绝对不能拿这大了6天开玩笑。
所以,就算是两人情浓时,王路绝不敢叫陈薇“姐姐”,但也不会叫“妹妹”,而陈薇,也绝不会叫王路“哥哥”――明明是“弟弟”的说。
但在梦里,王路却听到了她叫他“哥”。
好奇怪的梦啊。王路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时,谢玲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声:“哥。”
王路一个机灵,“哥”,的确有人在叫自己“哥”,不是别人,是谢玲
板后又传来一声低唤。
“啥事?”王路下意识地问。
“陈老伯叫我们起床,要准备出发了。”门板后传来谢玲的声音。
王路噢了一声:“我这就起床。”
谢玲道:“我先下去洗脸了。”说着,传来嗵嗵的下楼声。
王路重重揉了揉脸,真是好奇怪的梦,梦。
又不是毛头小伙子,还做什么梦啊。
幸好,梦里的喷发并没有变成现实中的遗j,要不然,在陈老头家睡一夜,居然要让人家晒被子,王路的老脸都剥光了。现在,内裤上并没有传来湿嗒嗒黏糊糊的感觉,太平无事。
王路下意识地摸了把下面,的确没湿,太好――见鬼了
王路是个成熟男人,做惯了爱做的事,他自然知道,一个男人早上醒来时,那话儿是什么状态的。
但现在,“小兄弟”却是垂头搭脑的,一幅剧烈运动过度的模样。
有个荒唐的念头从王路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光着脚跳下床,把盖在身上的小毯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又把床单摸索了一遍。
没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颜色。比如说,红色。
床单是蓝白条纹的,除了有点皱,一点异样都没有。
昨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切,只是王路的梦。梦。
发哥曰,梦了无痕啊。
王路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什么,他又有些遗憾,心里甚至微微有些失落。
王路没有叠被子,草草穿上了衣服,就向楼下走去。他没注意到,在枕边,落着几根虽然不长却柔顺的发丝。
王路自己被陈薇刮了个大光头。直到如今也只冒出了一点发茬茬。
下了楼,崔老太在厨房里忙着弄早饭,没看到陈老头的身影。
王路转到院子中,看到谢玲正站在井口刷牙,旁边放着打水用的桶,脸盆,毛巾。谢玲背对着王路,牛仔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腿。
王路盯着谢玲的背影,不自觉发起愣来。
谢玲刷了牙,涮了口,正要绞毛巾洗脸,一扭头看到王路,含糊着招呼了声:“哥,起啦?”
王路“唉”了声,谢玲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脚边另一个脸盆:“崔阿婆给你准备好毛巾牙刷了。”
王路连忙过去,把水桶扔到了井里,揪着绳子晃了晃,熟练地让水桶倾斜过来沉到水下,打了满满一桶水上来,倒脸盆里,洗脸刷牙,随口问谢玲:“陈老伯呢?”
谢玲哗地把脸盆里的水往地上一泼,道:“老伯出门去探路了。”说着,端着脸盆往厨房走去。
王路装着刷牙,眼睛却盯着谢玲的腰、腿,那腰,那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谢玲转身,走路,还是一样大方干脆利落
不过话说回来,想当初王路和陈薇共度第一夜时,两人一夜癫狂,第二天起床还是该玩就玩该闹就闹,古人书里所谓过后娇儿走不了路云云,在现代女性身上都是瞎掰。
甚至就连那找不到的红,现代女性惯于运动,无意中破了的也常见得很。
梦了无痕啊。王路喃喃低语了一声,哗啦,把凉凉的井水泼到了脸上。醒醒,你这傻瓜。自己没胆子推倒她,也就只能在梦里yy了。
只是,那梦里激情的感受未免太过真实了点。
还有那“小dd”的反应,也是做不了假的。
靠,难道自己居然阳痿了?
不会
前不久夜里还和陈薇爽了一把的说,不至于说萎就萎了。兄弟我又不是柳下惠。
那难道是该死的感觉丧失异能居然发展到了“弟弟”身上?
那可比阳痿还惨太监好歹还割了一刀呢,感觉丧失异能真要发作到了“弟弟”身上,真是应了句老话――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
王路鬼鬼祟祟摸了一把下面,捏了捏,操,好痛,谢天谢地,“弟弟”还是有感觉的。
王路正在瞎七捻三乱搞,小院的门吱一声推开了,陈老头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正慌手慌脚用毛巾胡乱擦着脸的王路:“小王起来啦?昨儿夜里这场雨下得好,把村里弄堂里的丧尸赶得七七八八了,我刚才看了看,路已经通了。”
这时,崔老太也走了出来:“小王,来吃早点。”
早饭很丰盛,有烙饼、皮蛋粥、杂米馒头,配着咸菜、榨菜丝、酱豆腐,王路急着赶路,吃得飞快,偶尔瞟一眼旁边的谢玲,她正低着头喝着一碗粥,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吃了早饭,带上崔老太送的鸡兔笼子,一行人准备出发,王路喃喃着不知该对崔老太说啥好,他倒是有心邀请崔老太和陈老头住到崖山去,可一想,人家老两口在后隆村的日子过得世外桃源似的,比崖山还要好上几分,别的不说,光人家住的房子都比龙王庙的破房子好多了,自己凭什么请人家走啊,罢了罢了。
王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阿婆,以后有啥事,尽管到崖山来找我。”
崔老太拍了拍王路的手:“给我向小陈老师问个好。有空多来坐坐。”
陈老头在旁边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一扔:“走喽。”
陈老头带头,王路和谢玲紧跟在后,出了门。
门外,就是条长长的弄堂,有几条岔道通向旁边的民居。陈老头没有带着王路和谢玲沿着弄堂直行,走了10来步,他一个拐弯,进入了旁边一户农家,穿过空荡荡的客厅,来到厨房后门,推门,进入了一条只容一人通行的夹弄。
在夹弄里走了又没多长路,陈老头停下了,示意王路帮着他把一辆竖放着靠着墙的平板车推开,王路依言做了,尽量不发出声音,平板车后露出了一扇木条捆扎的简陋的门,推门而入,里面是间柴房。
柴房里很暗,也很狭窄,王路手里的竹筐边撞到了高高堆在旁边的柴上,竹筐里的鸡兔骚动了一阵。
陈老头听到动静,停住了脚步,三人站在柴房里连大气也不敢喘,等竹筐里重新安静下来,这才继续前行。
从柴房里出来,面前――面前是座倒塌的破房子,房子的顶都没有了,四面的墙也只剩下了半拉,原来的房间地面都长满了杂草。
这样的房子不止一幢,王路打量了一下,四周有好几座类似的房子,有的房子明显过了火,烧得焦黑的梁柱和碎砖瓦混杂着倒在地上,墙上尽是火烧火燎的痕迹,黑色的灰烬满地都是。
陈老头靠着半堵墙突然停住了,还冲着王路和谢玲做了个轻声的动作。
王路和谢玲挨着陈老头半蹲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什么动静都没有,王路的腿都蹲得有些发麻了,正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腿,突然听到只剩下门洞的门外传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
王路闭住了嘴,死盯着门外。
咯噔咯噔,声音越来越近,一根拐杖最先出现在门外的石子路上,接着,一只丧尸的白发苍苍的头冒了出来,那是只很老很老的老头丧尸,扶着拐杖,一步一步挪着。
老头丧尸经过了门前,好一会儿,咯噔声才消失在石子路上,陈老头回过头来:“这是我们村里年纪最大的老头子,89岁了,天天一大早就起床,在村里到处溜达,就是变成了丧尸,这习惯都没改。”
王路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杀了它?”这种丧尸最好杀不过,谢玲一人用砍柴刀也能收拾了。
陈老头却摇摇头:“理它做什么,躲着它一点就行了。”
说着,当先出了门。
在陈老头的带领下,王路和谢玲在后隆村兜兜转转,在厨房、天井和小弄堂里穿来穿去,陈老头还带着他们在一溜平房顶上走了一段路,边走还指着平房小院子里四只大大小小正冲着房顶上的三个大活人又吼又跳的丧尸道:“这家是外地人,后隆村来打工的外地人也不少,出了事儿,一家人都变成了丧尸,这院子的门一直关着,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丧尸也出不去,它们倒也没祸害过别人。”
谢玲看得仔细,见到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脸上,胳膊上都是啃咬的痕迹,不禁捅了捅王路的背:“哥,你看。”
王路瞄了一眼,大致猜到了当时的情景:爸爸妈妈和弟弟都发病了,外面的村里又乱成一团,小姑娘只好关上院门陪在家人身边,外来民工的孩子早当家,没准小姑娘还要喂药烧饭照顾三个病人。结果,爸爸妈妈和弟弟的病并没有好,而是变成了丧尸,守在亲人身边的小姑娘也在被咬后成了丧尸。一家四口丧尸在这个封闭的小天地里“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也许应该加上“永远”两个字。
穿过一片小竹林――好,不管你信不信,这后隆村农舍前后居然夹着一片小竹林,其实王路一路走来,连菜田都看见过,已经见怪不怪了,啥叫原生态,这就是。城市所谓上千万的园林豪宅,和这片小竹林一比,简直弱爆了。
打开了竹林半人高的篱笆,陈老头终于站住了脚:“到了。”
王路探头一看,外面是条石板路,路的右侧,直通村外,站这儿,都能听到溪水哗哗的流动声。
陈老头推了王路一把:“快走,现在这附近虽说没有丧尸的影子,保不准它们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
王路也不客套,冲陈老头点了点头,拎着竹筐,扛着消防斧,出了篱笆门,撒腿就向溪边跑,身后紧紧传来谢玲轻快地脚步声。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跑到了溪边,王路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跳下了一米多高堤坝下的溪水里。
扑通,谢玲也跳了下来。
两人狼狈地站在齐腰深的溪水里,互相看了一眼,无声地笑了进来――终于安全脱身了!
这段溪流王路认得,离大桥并不远,两人决定就这样淌着溪水往前走,一直找到停放小船的地方――也就是皮卡车主人的别墅前。
昨夜下过大雨,溪水有点急,水也深了不少,王路和谢玲尽量靠着堤坝一步步摸索着前行,王路拿的东西多,不知不觉拉到了后面,谢玲只拎着把砍柴刀,主动走在前面探路。
王路一脚高一脚低,眼睛却盯着前面几步远的谢玲。
谢玲的牛仔裤全都湿了,紧紧裹在她的腿上,衬衫也湿了大半截,露出了内里大片肤色。
溪水有点凉。
王路有点担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春梦了无痕
第一百九十九章春梦了网址;
第二百章 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百章山人自有妙计
老话说,女人刚刚做过“爱做”的事后,是不能沾凉水的,容易得妇科病。
如果昨天自己的“梦”是真的,那谢玲的下身泡在混浊的水里,万一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染生了病怎么办?[]
妇科病最是难治愈,一旦纠缠上身,可是害了女人家一辈子,搞不好以后还会造成习惯性流产……
那自己和谢玲不是永远不会有孩子了?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是谢玲没有了亲骨肉。
好事是王比安就没有弟弟跟他抢崖山的“王位”了。
四人也能维持一团和气的生活。
不错不错――不错你个大头鬼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只不过做了个奇怪的梦,王路你在想些什么龌龊的念头啊
谢玲突然站住了脚,王路正在胡思乱想,刹不住脚,拎着的竹筐撞到了谢玲身上,不但筐里的鸡兔一阵骚动,谢玲也被撞得一个踉跄。
谢玲扶着堤坝稳住了身,回头瞪着王路道:“哥你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啊。”
王路尴尬地噢了一声:“怎么不走了?”。
谢玲没好气地白了王路一眼:“到了,船就在前面。”
王路一探头,可不是嘛,小船好端端的停在前面10来米远的地方。这可太好了,一路走来,王路还为一夜大雨后变得湍急的溪水担心呢,生怕只是绳子塞在堤坝石缝里勉强固定的小船会被溪水冲走。
两人踉跄着走到小船边,王路探头一看,装着从治安室捡来的东西的塑料袋躺在船舱,只是昨夜一场雨,让船底积了些水,塑料袋子虽然扎着口子,也不知有没有进浸水。
谢玲利落地上了船,伸手接过王路手里的竹筐,不耐烦地道:“快啊,哥你怎么这样木头木脑的,咱们快点回家。”
是啊,快点回家,陈薇和王比安一定等急了。
王路上了船,向崖山划去,顺流,溪水因为一场大雨流得正急,赶在中午前,王路和谢玲终于回到了崖山。
走在山道上时,王路就看到了尽头有个人影站在那儿,他把竹筐往谢玲手里一塞,三步并两步抢上石阶。
站在山道顶的不是陈薇又是哪个,看到王路,她也跑了下来。
两人在山道上紧紧抱在了一起,来了一个深深的法式长吻――哪是不可能滴――陈薇停住了脚步:“回来了。”
王路笑了笑:“回来了。”
陈薇伸出手,摸了摸王路的衣服:“昨夜的大雨没有淋湿衣服?”
“没事,我和谢玲都很好。”王路道。
这时,拎着竹筐的谢玲不耐烦地道:“姐,哥,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啊。”
陈薇连忙给谢玲让开路,谢玲一手砍柴刀一手竹筐,从王路和陈薇之间挤了过去,竹筐都擦着了两人的衣服,嘴里嘀咕着:“你俩谈情说爱去,我可要回家好好睡一觉,妈呀,可累死我了。”
陈薇抿嘴一笑:“你们两人昨夜在哪里过的夜啊?”
王路正在发呆,其实,不仅仅是谢玲,其实他也蛮困的,昨夜在“梦”里折腾了半天,一大早起床又划了半天船,上山的路上就累得直打哈欠。
可谢玲为什么也一幅没睡好的样子?
难道……她也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梦”?
陈薇看着呆呆的王路有些心慌,连忙探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陈薇凉凉的小手贴上额头,王路清醒过来――肯定是自己发晕了,看看谢玲一路来的言行,有哪个女人献出了自己的第一夜后,会是这个样子的。
王路转头对陈薇一笑:“我没事,走,回家我和你细说。”
谢玲嘴里嚷嚷着回家就要睡觉,毕竟还是没睡成――王比安一看到她和爸爸平安回来,立刻缠上了她。一会儿带她看晒着的黄豆,一会儿让她看自己发明的太阳能小灯珠。
等到竹筐里的鸡兔一亮相,别说王比安兴奋得哇哇叫,陈薇也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问王路:“你和谢玲到底遇到什么了?哪儿找来的这鸡和兔子?怎么只有这几只?山下还有没有?”
王路和谢玲只得打起精神,你一言我一语把在后隆村遇到陈老头崔老太的事大概说了说,陈薇听了,也傻了眼:“不会,居然有这样巧的事?”随即又眉开眼笑起来:“唉呀,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王路你看看,你多年前做的一件小小的好事,居然救了你和谢玲的命呢。”王路肚里嘀咕一句――何止,还骗了娘子你来当老婆。这笔投资可是巨划算。
鸡窝是现场的,被丧尸突袭后,鸡群虽然团灭了,可当初搭的简陋的鸡窝还在,陈薇让王比安把四只到了陌生环境有些惊恐的小公鸡小母鸡放到鸡窝里,随便撒把米好好招待招待新客人。
兔子倒是没地方放,只能暂时用个大纸箱装了,放在大殿上,反正现在数量才只有两只,没有住房紧张问题,等它们生了小兔子,再让王路想法子弄些笼子来就是了。
陈薇拿了几株青菜来,用干毛巾擦了上面的水珠,喂给兔子。一转身看到谢玲正在打哈欠,连忙把手里的青菜往纸箱里一扔:“谢玲,你累了,厨房里还有我热的饭菜,快,吃了饭就好好睡一觉。”
谢玲摆了摆手:“算了,懒得吃,我去睡了。”转身蹒跚着向卧室走去。
陈薇一转脸,心痛得看着同样在打哈欠的王路――木办法,哈欠有传染性的嘛――“看你和谢玲累的,你是先睡还是先吃饭?”
“先睡觉。”王路也实在撑不住了,一夜三次郎不是那么好做的,虽说是在梦里,身体的本能告诉王路,天大地大,现在睡觉最大。
王路睡了踏踏实实的无梦之觉。到了晚上点灯了,才醒过来。
谢玲和王路是前后脚醒的。
陈薇和王比安早吃过了晚饭,等王路和谢玲洗过脸,就把饭菜直接搬到了卧室里。
有鱼,陈薇从荷花塘里钓的。
有肉,是青蛙肉,王比安在山下农田里捉的。
还有一碗是久违了的鸡蛋羹――那两只小母鸡居然当天就下了只蛋。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只生的,欢喜得王比安捉了好多菜青虫奖赏它们。没了农民伯伯打农药,如今农田里的虫子多得不像样,随捉随有。
鸭蛋因为有腥气,陈薇从来不做蛋羹,看着鸡蛋羹表面的嫩绿的葱花,谢玲喜欢得什么似的,一把将整只碗都拖到自己面前:“全归我了。”
陈薇笑道:“底下还搁了几块火腿,吃的时候当心点。”
王路吃了几口饭垫了饥,才注意到卧室里点的煤油灯和王比安用大号电池带动的小灯珠,嘴里塞着饭含糊道:“找到煤油了?”
陈薇扭了扭灯芯,让灯更亮点:“用的是柴油,你看,这烟大的。”
王比安献宝道:“老爸,还是我的太阳能电池板好用,要是爸爸能找来充电电池,家里就能一直用灯泡照明了。”
王路一上山就看到了王比安的试验,没想到父子俩想到一块儿去了,王路道:“你那太阳能电池板太小了,带不动充电器的,爸爸这次下山,可和你谢玲姐找到了好东西了。”
王路把自己和谢玲冒险找到太阳能发电系统一说,把陈薇和王比安习心痛得不行,陈薇一个劲问王路:“你那皮卡一撞,有没有把车厢里的太阳能电池板撞坏啊,那东西就是块玻璃板,可不经撞啊。”
王路其实也在担心这事,当时自己和谢玲只顾逃命,哪里还有时间去检查一下电池板。
倒是谢玲从皮卡车上逃脱时,绕过车尾时匆匆看了一眼,这时安慰陈薇道:“姐,你放心,我看那电池板都没碎。”
陈薇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转而感叹道:“咱们家终于要有电了,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王比安眨巴着眼:“爸爸,那辆皮卡车被你撞坏了,而且后隆村里还有不少丧尸,我们怎么才能把太阳能发电系统弄上山来啊。”
王路摆出诸葛之亮的模样:“山人自有妙计。”
听了此言,陈薇似笑非笑,谢玲嘀咕道:“我好像经常听某人想出各种各样的好办法,可偏偏这好办法的每次的结果都很惨。”
王路厚着脸皮,不顾谢玲的拆台,摆出了一个庞大又复杂地计划。
“我们先要造一艘船。”王路大手一挥:“太阳能发电系统太重了,我们现在的小游船已经不堪使用了,根本载不动。其实这条船早就已经不称手了,摆个渡还行,可现在想在鄞江里运东西,像上次只不过运些鸭蛋,一船都放不下,一些宝贵的药箱至今还放在鸭舍里。随着我们活动范围越来越大,有更多的物资要从鄞江运过来,必须要有条大船。”
陈薇插嘴道:“用车不行吗?山下停车场里两辆中巴车可够宽敞的,别的不说,跑起来可比船快多了。”
王路手一摊:“咱们家里的柴油也只剩下你用来点油灯的那些了,这左近又没有加油站,中巴车跑不起来啊。水运又不一样了,只要鄞江不断流,就能源源不绝的运输大宗物品。”
这话言之有理,只是――陈薇皱眉道:“我们这儿可没人会造船――你不会是想弄条独木舟?那玩意儿倒好弄,砍棵大树下来,中间用火烧个洞,再用斧子什么的掏空,就是条船了。”
王比安一举手:“妈妈说的办法我在《鲁滨孙飘流记》里看到过。”
王路哭笑不得:“娘子大人,你这独木舟比我们现有的小游船还不如呢,我不会蠢到丢了西瓜捡芝麻。《鲁滨孙飘流记》我小时候也看过,印象中鲁滨孙花了好几个月才造好独木舟,我们就算是有四个人,造起来也不会比他快多少。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在中国,中国有欧洲木匠们从没见过的神器。”
王路所说的神器就是――竹子。
“造个竹筏多简单啊,鄞江水流平缓,江面也够宽,最是适合竹筏运输。”王路道。
陈薇恍然大悟:“对啊,我们可以造竹筏。鄞江边的山上有的是竹林,砍些大毛筒来,拖到江边,然后用绳子把大毛筒挨个儿捆上,就是个竹筏了。”
竹子、绳索,都是顺手可得的原材料,最多再借助一些大号的铁钉联接大毛筒,造起来一点不难。
解决了运输问题,看着陈薇和王比安闪闪的眼睛,王路那个得意啊,像喝了一大口刚从冰箱里端出来的冰水一样――嗯嗯,这可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啊,等太阳能发电系统搬上崖山,弄台冰箱上来还不是小意思。兴趣来了做个冰淇淋都没问题。
谢玲咳嗽了一声:“某人少得意啊。村里的丧尸怎么办?皮卡车就是在村委会门口出的车祸,太阳能发电系统又重得要命,我们搬运时,听到动静的村委会里的丧尸肯定会再次跑出来‘欢迎’我们。”见鬼了,这丫头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
王路很大度地一笑:“把它们请到别的地方去不就行了。”
王路是从皮卡车的发动机声引来村里的丧尸想出的主意:“我们找个地方,把村委会以及别的在村里活动的丧尸都引过去,然后我们就有充足时间搬运皮卡车上的太阳能发电系统了。出车祸的地方其实离溪边的埠头已经不远了,我们完全有时间把东西都搬上竹筏。”
谢玲从鼻子里哼了哼:“你拿什么引丧尸?还有,你想把那些丧尸引到什么地方,能让它们老老实实呆在那儿不回头来找我们麻烦?”
王路依然好脾气地冲着谢玲笑了笑:“引丧尸的办法简单啊,你想出来的黄鳝血,还有,用录音机播放声音也能引来丧尸。至于‘请客’的好地方嘛,谢玲,这地方还是你最先用过的呢。你还记得那座正在维修的小石板桥不?我们用声音把丧尸引到小石桥那儿,想法子让它们掉到桥下的涧水里不就结了。”
谢玲扁了扁嘴,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王路这办法还是可行的。
这天晚上,王路很大方地让王比安在卧室里又接了一个小灯珠,好让他在睡觉前看小人书,同样用干电池供电――等有了太阳能发电系统,咱就是有钱人了,谁还在乎这些小电池啊。放家里还嫌占地方呢。
只不过,王比安心思早不在小人书上了,他从上铺上探下身来,正对着谢玲悄悄道:“姐,你帮我从山下镇子上找台电脑来。”
这要求不算啥,镇上有电脑的人家不要太多啊,谢玲应了,轻笑着道:“你就不怕你爸爸骂你光打游戏。”
王比安偷笑着道:“以前老爸不让我打游戏,是为了让我学习,现在还学什么啊,我可有大把时间玩游戏了。”
说着更得寸近尺道:“姐,你再帮我找找看,放电脑房间里肯定还有游戏光碟,你也找些带上山,还有啊,要是能找台psp就好了。”
谢玲忍禁不俊,伸出手指点了王比安脑门一下:“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弄台xbox?”
王路眼睛一亮,狂点头:“姐,我还从来没玩过xbox呢,老爸可小气了,说什么也不肯买,不过xbox要接上大屏幕液晶电视的,姐你可别忘了。”
谢玲给了王比安一个脑崩:“你小子就知道玩游戏,也不想想,那只是套电阳能发电系统,能发出的电量很有限,你真当咱们能搬个发电厂回家啊,哪里拖得动这样多的大功率电器,你啊,别尽做美梦了。我看啊,姐给你从镇里找台p4,带nes游戏的那种,一台机子里装着上百个游戏呢。够你玩的。”
王比安苦起脸:“不会,让我玩坦克大战、魂斗罗?人家又不是小屁孩,这也太幼稚了,好歹也让我玩个愤怒的小鸟啊。这样,姐,你给我找台爱拍得来,要不,爱疯也行。”
谢玲气得拧了下王比安的脸蛋:“你真当鄞江镇是天一广场啊,还爱拍得、还爱疯,要不要爱疯死啊?镇里可到处是丧尸呢。”
其实,家里并不仅仅是王比安对太阳能发电系统的到来做着美梦,连陈薇也痴心妄想起来,她躺在床上贴着王路悄声道:“老公,那太阳能发电能不能带动空调啊?”江南的夏天又闷又热又潮,睡一晚上,次日早上醒来席子上就是一个湿印子,陈薇可实在吃不消。
王路想到移动基站里谢玲吹过的那台空调,连连点头:“应该没问题。”
陈薇满足地叹了口气:“带得动空调,那给洗衣机供电也同样没问题了,唉,我可洗够衣服了,王比安天天在后山滚一身泥,让他自己洗,根本洗不干净,还得我再洗一道,有了洗衣机,我可脱离苦海了。”
王路自然知道,陈薇虽然不像谢玲,要跟着自己下山和丧尸搏命,可家里的活并不轻松,陈薇以前也是个职业女性,家务活最多拖下地板,搓搓衬衫领子什么的,哪像现在,想穿件合身点的衣服,都得自己亲手动上针线。
王路搂着陈薇安慰道:“放心,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百章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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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新神器横空出世
第二百零一章新神器横空出世
越来越好的生活吗?陈薇嗯了一声,往王路怀里缩了缩,凑过来亲了王路一下,喃喃道:“老公,你辛苦了。”
王路大是得意,突然,陈薇的小手伸了过来,在下面摸了摸王路,王路――没反应。王路可不是铁打的,一夜三次郎次日再提枪上马他可吃不消。
陈薇咦了一声,转而释然道:“累了?白天的觉还没补过来?不欺负你了,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大堆活呢。”
王路狼狈地应了声:“好好,睡觉睡觉――王比安,把灯珠关了。”
灯珠关了,大家各怀心思,睡觉鸟。
次日吃过早饭,一家四口就忙活开了。
当务之急是做架竹筏。
崖山下的农田里有小片的竹子,可那多是农家产笋用的,产出的春笋最是美味,放点咸菜放点水就能炖碗咸菜春笋汤,春节时的春笋价,比肉还贵,这种竹子不够粗大,做竹筏,还是要到山里头成片成片的毛竹林里找。
一家四口划着船,沿江而上,找着有竹林的山头,一直找到鸭舍附近,才看到田边的小山包上,是密密的竹林。
陈薇和王比安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的鸭群,新鲜得不得了,陈薇身为当家主母,用饲料好好犒赏了一下鸭子们,王比安捏着鼻子从鸭舍里摸了几个还热乎的鸭蛋,这才上山砍竹子。
山包上的竹林虽然长势茂盛,但多年生的大毛筒却看不到,估计主人家早就砍掉卖钱了,王路和谢玲在竹林里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些比胳膊略粗的大毛竹。
王路摇了摇其中一棵毛竹,竹。”
谢玲点了点头:“那是,如果现在街面冒出很多活人,那些躲在房间里的丧尸肯定会冲出来。唉,这丧尸的避光本能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以后还得小心房间角落里会突然窜出几只躲阳光的丧尸,又要费不少手脚。”
“就这嘛着,反正记住小心无大错。”王路道。
两人的对话中,并没有对丧尸这一新增的本能觉醒有多大的恐惧感,怕也没有用,末世求生,本就是刀尖上跳舞,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丧尸来了,斧头侍候。
王路嘴上和谢玲扯,手里却不停,把兽夹打开,拿条尼龙绳子绑了,通过二楼窗户,慢慢地吊到地上放好。
最近的一只丧尸离两人所在的店面房也就10来米远。背冲着店面房正在缓缓前行,前后30米的街面上,共有11只丧尸。
谢玲取出了一只水枪,枪里装的是刚杀不久的一只鸭子血,轻抬水枪,手一扣,滋的一下,一滩鸭子血射到了兽夹中央。
丧尸很快嗅到了血的味道,它一个转身,向兽夹狂奔而来,边跑还边吼。
不出所料的,它的吼声吸引了周边的丧尸一起参与“围猎”。
只不过,这场“围猎”注定了只是场闹剧。
抢在最前头的丧尸一冲到兽夹前就被夹住了腿,但它根本不在意,只是扑下身使劲舔着地面上和兽夹上的鸭子血,真正和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一个德性。
其他的丧尸也扑了过来,趴在地上争抢着鸭子血,11只丧尸抢那么一点点鸭子血,没半刻,连地面都舔得干干净净了。
没了血食的吸引,丧尸们又渐渐散去,原地只剩下那只夹着腿的倒霉丧尸。它可走不了了,左腿被夹得死死的,兽夹上留在王路手里的绳子又拉扯着它想爬也爬不远。
王路扯着绳子让丧尸离店面又近了点,把绳头交给谢玲,下楼,打开店铺门,不等丧尸吼出声,就一斧头剁下了它的头。
然后,打开兽夹,依原样放好,把死丧尸拖到街边,关门上楼。
接下来还是老一套,水枪射鸭子血,吸引丧尸自动送死。
王路笑着对谢玲道:“看见没,这就是本能与智慧的差别,丧尸就算是觉醒了合作围猎的本能,本山人小小妙计就能破了它。”
谢玲扁了扁嘴:“你这是欺负人家丧尸不会说话啊。”
王路笑得差点打跌:“丧尸要是能进化出语言的能力,不知得多少年。咱们早就成了古人了。”
最外围的丧尸是谢玲用玩具车载着血吸引来的――原来的玩具铲车毁在后隆村了,但这类玩具多的是,谢玲很快又找了一辆来。
最后被吸引来的丧尸只有一只,左近的丧尸都被杀光了,它的吼声不足以传得再远,把更远处的丧尸吸引来。
连砍11只丧尸还是件蛮累人的活,王路收拾了最后一只丧尸后,胳膊酸得都快抬不动了,他踢了一脚脑壳破碎的丧尸:“你妹的,你以为自己是美帝的数字化步兵啊,呼叫几下就能招来远程轰炸巡航导弹,你叫啊,你叫啊,你叫得再响,也没人来。”
听着这句恶少经典对白,谢玲扑哧一声笑出来,因为那只丧尸居然还是只女丧尸,真是好重口味好残念啊。
两人也来不及休息一下,立刻着手搜索街边的房屋。谢玲提议两人分开搜索,这样速度能快点,好赶在别处的丧尸再度逛过来前,尽量搜集更多物资――辛辛苦苦杀了这样多丧尸可不仅仅为了找个喇叭,打草搂兔子,总要把能用的物资都刮出来。
这样一来,连找带搬,花得时间可就多了,两人分开行动,的确能提高不少效率。
王路一口就否决了:“不行谁知道房间里会不会有躲藏着的丧尸。”
王路的谨慎是正确的,在隔壁的一家店面房的楼上,两人就碰上了一只躲在床底下的丧尸。
那是个小孩子,也就小学生的模样,它刚从床下爬出半截身子,就被王路和谢玲刀斧起上剁成了碎块。
谢玲打量了一下房间,小床、址;
第二百零二章 孤注一掷全家总动员
第二百零二章孤注一掷全家总动员
谢玲看着书架上的英语课本心中一动,走到书桌前一一打开抽屉翻腾起来。
王路急着下楼,催促道:“走啦,这种小屁孩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喇叭呢?”
谢玲都懒得搭理王路,没一会儿,她欢呼一声:“找到了。”手一举,王路看到,她手里举着一台复读机。
没错。英语复读机。还有好多卷磁带。
谢玲得意地说:“我就猜着,现在的小孩子要学英语,肯定也要听英语磁带,果真被我找着了。”
王路也很高兴,但他稍稍有点不满意,把复读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打量着,不。
渔网的两边用两根长长的竹竿撑举着,沿着涧道的两边并肩向前,在遇到丧尸时,如同天罗地网般,当头把丧尸罩住。
“杀啊。”雾气中传出一声大喊,王路举着消防斧一头冲了过来,另一边同样在涧里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正是谢玲。
涧底的长满青苔水草的乱石本就湿滑,身上又缠着网,三只丧尸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隔着网就被王路和谢玲砍瓜切菜一样剁了。
直到网下没有一点动静了,王路才住了手,用斧头捅了捅那堆丧尸肉块:“好像只有3只。我记得掉到涧水里的有5只啊。”
谢玲微微喘着气:“大概摔断了腿,淹死了?”
“丧尸会被水淹死吗?”。王路摇摇头:“虽然说我从来没见过会游泳的丧尸,但也同样没见过被水淹死的丧尸。再说这涧水这样浅,连阿猫阿狗都淹不死。”
谢玲道:“过去看看不就结了。”
王路费了不少手脚,把网从丧尸身上解脱,谢玲在旁边警戒,这雾气影响了丧尸,也同样对他们两人不利,视线只能看到10来步之外,如果丧尸突然扑过来,还真是措手不及。
王路边解网连心痛得直嘀咕:“见鬼,破了好大的几个洞,没法再用了。”
谢玲扭头一看,果然,刚才砍杀网底下的丧尸时,刀斧也落在了网上,渔网虽然结实得丧尸撕扯不破,但也禁不住刀斧啊,上面有了好几个大洞。
王路虽说嚷嚷着网没法子用了,到底不舍得就此扔了,依然和谢玲用竹竿子在两头撑了,继续沿着涧道向前搜索剩下的两只丧尸。
两只丧尸很快也找到了,摔断了腿的它们就在离当初掉下来的地方不远处,接下来就简单了,破渔网一罩,乱刃分尸。
好,终于将涧道清理完了。
王路也懒得再收拾渔网了,上面的几个大破洞都够成年人钻进钻出的,怎么补也补不上了。
他向谢玲招呼了一声,原路返回。
王路和谢玲沿着涧水一路向下游淌去,水渐渐深了起来。
突然,雾中传来一声喝问:“谁?”
王路连忙道:“我,是我。”
又快走了几步,前面的雾中,露出一条小木船,船上坐着的正是陈薇和王比安。
陈薇伸出手,把王路和谢玲拉上了船。
四人现在停船的地方,正是以前王路和谢玲为了寻找鸭群时,遇到的三条支流中的一条。正如王路猜想的那样,后隆村的涧水弯弯曲曲,一直通到鄞江。
“怎么样?”陈薇急切地问?
王路点了点头:“没错,这条支流就是通向后隆村的,我和谢玲已经找到了那几只丧尸,还把它们都杀了,前方一切安全。”
王比安在旁边跃跃欲试:“老爸,我和妈妈可以出发了吗?”。
今天,崖山一门众全体出动。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周密布署的超级行动,王路把崖山所拥有的每一分兵力都用上了,如果是在打星际,基本上就是把采矿兵都调到了虫窝里。
陈薇和王比安要到断桥处,用录音机等设备,把村里游荡在外面的丧尸都吸引过去。
而王路和谢玲则到最早上岸的大桥处,等丧尸被引走后,用最快速度,把皮卡车上的太阳能发电系统搬到竹筏上。竹筏太宽,也只有那一处埠头便于停靠,搬运货物。
王路有些紧张,这不同于他带着王比安下山练手,前途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满风险的。陈薇和王比安会遇上什么,他根本没把握。
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我再说一遍,等到中午12点太阳最烈的时候才动手,那个时候大多数丧尸都应该躲到房子里避光去了。陈薇、王比安,你们一定要躲在石桥靠农田的那一头,丧尸无法通过那个石桥上的缺口攻击你们,实在有危险,就往农田里跑,沿着涧水跑到鄞江就安全了。”
王路又拿过来一个塑料袋,交给陈薇:“这里面有两个二踢脚和一个大烟花,行动开始前,放一个二踢脚,行动结束后,再放一个二踢脚,如果有危险,就放烟花示警,这烟花是带响的,我和谢玲听到了,就会来救你们。同样,我也带了相同的二踢脚和烟花,会在村的那一头呼应你们。”
这些烟花爆竹是王路从一家白事店里找到的,现在是夏天,杂货店里可不会卖这个,也只有人家要办白事,才会买这玩意儿。但愿这些烟花爆竹没有受潮。电啊电啊,没有了电,手头的一大堆对讲机无用武之地啊。只能用这样粗陋的办法互相联系了。
陈薇接过塑料袋:“放心,我和王比安会注意安全的,一有不对,就逃。”
王路和谢玲把砍柴刀递给了陈薇,原本王路是想给消防斧的,被陈薇推了――她根本抡不动。
王路和谢玲换上了竹筏,看着陈薇和王比安划着船,向支流的涧水里划去。
直到小船消失在雾中,王路才用竹竿撑着竹筏,向后隆村中心进发。
陈薇和王比安的小船划了没一会儿,就因为涧水太浅搁底了。
陈薇跳下船,站在水中把小船的缆绳压在一块大石头底下,伸手接下了王比安。
王比安拎着装烟花爆竹的塑料袋在后,陈薇一手砍柴刀,一手拎着装录音机的背包在前,趟水前进。
第二百零二章孤注一掷全家总动员
第二百零二章孤注一掷全家总动,到网址;
第二百零三章 有种丫的你就跳
第二百零三章 有种丫的你就跳
走了一会儿,王比安突然道妈,你看。”
其实不用王比安提醒,陈薇也看见了,前方的涧水里,倒着几只丧尸。
陈薇回头轻声道别怕,是你爸爸和谢玲姐杀死的。”
王比安点了点头我不怕。我也杀过丧尸。”
两人继续前行,又看到了两只死丧尸,就是王路和谢玲杀的残疾丧尸。
丧尸看多了,又是死得不能再死的碎尸块,连王比安都有点不在乎了。
又前行了一会儿,陈薇停住了脚步到了。”
前面就是石桥,石桥下还支着竹脚手架。
陈薇托着王比安从竹脚手架上爬上了桥,递上了装录音机的包后,她想了想――这脚手架支在桥下总有点风险,万一丧尸通过脚手架爬过桥缺口就危险了。
陈薇立刻做了个决定,她举起手里的砍柴刀,向脚手架的几个接口砍去,接口是用绳子、铁丝固定的,很快被砍断了。陈薇使劲摇了摇脚手架,立刻飞快地往旁边一让,哗地一声,脚手架跨了一半下来。
陈薇扇了扇扬起的灰尘,眯着眼睛一看,脚手架的两头还是支着桥板,但中间部分都倒塌了下来。这样也行,最起码丧尸没法借助脚手架爬了。
陈薇攀着石缝,爬上了堤坝,王比安早等在上面了,还伸手拉了妈妈一把。
母子两人走上石桥,陈薇从包里取出了录音机,电池早就装好了,陈薇还是打开电源开关瞄了一眼,指示灯闪着红光,一切正常,关上电源。
陈薇走到石桥缺口边看了看――该把录音机放哪儿呢?放这边还是对面的桥头?还是放对面桥头,万一丧尸受录音机播放的声音刺激太深,从桥缺口对面乱扑,这个小缺口还真挡不住它们。陈薇上次在卫生院里,可是看见过丧尸跳进电梯井想抓和谢玲的,跳得还蛮远的。
陈薇打定注意,拎着录音机退了几步,运了运气,一个助跑,跳到了石桥对面,她重重落在了青石桥板上,刷拉拉,桥板缝里落下了一阵泥沙掉到了涧水里。
陈薇把录音机放在桥板上,想了想,从旁边的找了几块石头来,把录音机夹在中间。这才又跳回了桥的另一端,和王比安找了处堤坝后的田埂,躲了起来。
王比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妈,要不要吃?”
陈薇一看,是块巧克力。
王比安凑着陈薇耳朵说妈妈,书上说,吃巧克力可以缓解人紧张的情绪噢。”
陈薇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怕不怕?”
王比安没回答妈这个问题,拆开巧克力包装,大大咬了一口爸爸说过,总有一天,我要一个人去杀丧尸的。”
陈薇心有点酸酸的,真是懂事的孩子。
要不要让王比安也参加此次行动,陈薇和王路差点吵起来。
陈薇表示,如果只是放放录音机y丧尸的话,她一个人也干得来。完全没必要让王比安也致身险境。
王路沉着脸道王比安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躲在山上,躲在我们身后,参与这次行动对他来说也是个锻炼的机会,好歹有你陪在他身边。话说,你真放心王比安一个人留在崖山上?”
陈薇赌气道把龙王庙的铁门反锁起来不就安全了?”
王路正要发火,转而重重叹了口气你总不能把王比安锁一辈子。”
陈薇流下泪来,她不是不明白王路的苦心,只是,王比安还是个初一的学生啊。
陈薇最后还是硬起心肠同意让王比安参加行动,拎着雀跃的王比安耳朵再三再四叮嘱他一定要一切行动听指挥――听老指挥。
王比安从山下上来时,还是颇为激动,现在真到了地头,面临实战,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吃了几口巧克力,还是掩饰不住心里一阵阵涌上来的心慌。
王比安瞟了眼身边的妈妈,陈薇背靠着田埂坐着,紧紧握着砍柴刀,用力之大,指关节都发白了。
嗯,这个,和妈妈一起杀丧尸,总没有跟着爸爸那样让人安心啊。王比安又大大咬了口巧克力。我不怕我不怕,爸爸说过,丧尸都是超级大白痴,打不过,就逃。
不知何时,雾已经散去了。太阳当空照着。
陈薇和王比发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时至现在,两人连根丧尸毛都没看到过。反倒是被顶上的太阳晒出了一身大汗,这左近连棵遮阳的小树都没有。
果然如同王路说过的,这村子里的丧尸都躲在房间里呢,啊,连丧尸也懂得享受啊。
快11点时,陈薇和王比安吃了午饭,榨菜米饭团,红肠,白煮蛋,还有两个烤番薯。王比安还从旁边的地里掰了几根黄瓜和番茄,用衣角擦擦就生着吃了。
吃饱了才有精神头对付丧尸啊。
陈薇抬头看了看天,又问王比安几点了?”
王比安举起手腕上家里惟一的一块机械表看了看再五分钟就到12点了。”
陈薇从塑料袋子里取出了二踢脚,王比安抢到手里我来放。”
陈薇由着王比安,过年时,家里的烟花爆竹都是王路带着王比安放的,500元一个的大型烟花小家伙都放过。这个小小的二踢脚真不算啥。陈薇只是叮嘱了一句上下头别搞了。”
说着,又跳回了放着录音机的桥的对面。
王比安举起手腕盯着手表,稍过了一会儿,大喊一声到了。”
陈薇打开电源开关,按下播放键,把音量旋转到最大,又飞快地跳了。
王比安已经点燃了打火机,凑到二踢脚的引线上,引线哧哧燃烧起来,就在陈薇跑回田埂后时,呯地一声炸上了天空,又啪的一声当空炸开来。落了陈薇和王比安一头碎纸屑和火药灰。
在后隆村的中心大桥下,王路和谢玲听到了二踢脚的声音――只是没听到录音机的声音,这是自然,距离远了点。
王路没有迟疑,几步冲上埠头,用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二踢脚,但他并没有把二踢脚扔向天空,而是一扬手,使劲把二踢脚扔向了村委会大门。没等二踢脚落地,王路就转身跑回了埠头。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一声。还伴随着窗户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
村委会里的丧尸们立刻惊动了,王路趴在埠头石阶下,看着村委会窜出好几只丧尸在门口乱转。他向后一挥手,示意谢玲行动。
王路事先就已经料到,小石桥录音机的声音不足以传这样远,把村委会里的丧尸引出来,卡皮的发动机之所以引来丧尸,那也是因为事前皮卡车从村主街上轰鸣而过,提前引动了丧尸。
要把村委会里打麻将的干部丧尸们引出来,乃至引到小石桥听着录音机开哈皮去,还得另外想招。
谢玲早就准备好了涂上了鸭血的玩具车,向村委会飞速开去。
玩具车不出乎意料地再次吸引了丧尸们的主意,带头的丧尸吼叫着,引出了村委会里更多的丧尸,总共有6只丧尸在村主街上围绕着被谢玲灵活操控的玩具车团团转,为了抓住玩具车,有几只丧尸还撞到了一起。
谢玲看逗引群尸差不多了,旁边无论是村委会还是岔道里,再没有别的丧尸跑出来,这才一推操纵杆,让玩具车带着丧尸们沿着主街向石桥方向跑下去。
王路盯着丧尸们的身影紧追着玩具车跑下去,无线遥控不知有多少距离,但肯定不足以一直把丧尸带到石桥,只能指望玩具车失控前,丧尸们能听到录音机的声音,在石桥那儿被拖住,给和谢玲搬运太阳能发电系统留出更多。
最后一只丧尸的背影也看不到了。
王路不再等待,一步跃出了埠头,向皮卡车猛奔,谢玲在最后狠狠按了一下前进按扭后,早扔掉了摇控器,这时紧紧跟上。
两人狂奔到皮卡前,先一人一块太阳能电池板,抱着跑回了竹筏,竹筏上早备好了几块大塑料布,把太阳能电池板包裹好,放到竹筏上。
接下来是蓄电池。
王路准备了两挑扁担,四个竹箩,把一个个蓄电池先放竹箩里,再挑回竹筏。有扁担相助,两人搬运的效率高多了,最后一挑把电缆的也都搬上了竹筏。照样用塑料布包好。
现在,就轮到最沉的控制柜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村委会里的丧尸被引走后没有返回,附近小弄堂里也没新的丧尸跑出来。
王路拿了条粗麻绳,先在机柜上下左右绕了圈,扎紧,这才和谢玲拎着麻绳一起用力往埠头搬,柜底的金属外壳不时在石板路上撞出咕咕的磨擦声――离埠头,还有好远的距离。
这时,陈薇和王比安那儿遇到了所有人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危险。
事情起初一切顺利。
陈薇和王比安在田埂后看到一群丧尸追着一辆玩具车跑了,然后,玩具车失控一头撞到了旁边店面的墙上。
丧尸们为了争抢玩具车上的血,把车子扯成了零件。
只不过这时,丧尸们也听到了录音机播放的鸟语声。
虽说丧尸村干部也用不着英语考级,但这响亮的标准的牛津英语,还是吸引它们到了桥头。
丧尸们围着夹在几块石头中的录音机瞎转着,搞不清声音的源头从何而来。
陈薇和王比安躲在田埂后看到两只丧尸挨挨挤挤差点掉涧里,禁不住闷笑起来,果然是傻到家的丧尸啊。
只是,随着的流逝,丧尸们有些不耐烦起来,有几只丧尸互相冲撞着,还有的丧尸甚至往回走了几步。
不妙。陈薇和王比安都提起了心,到现在,都没有听到王路和陈薇点燃第二个二踢脚的声音,他们肯定还在搬运中,这个时候丧尸要是返,这次被王路模仿二战盟军诺曼底大登陆取名为“发电机”的行动铁定完蛋。
正在陈薇着急时,王比安突然惊叫了一声录音机”
陈薇一扭头,只见正在小石桥上推挤的几只丧尸在冲突中,把夹在石头中的录音机踢到了桥边,那桥本就不宽,也没有桥护拦。陈薇和王比安眼睁睁看着,录音机晃了晃,扑嗵一声掉到了涧水里。
声音嘎然而止。
完蛋了陈薇闭上了眼,心痛得要命。
她一把扯过装爆竹烟花的塑料袋――赶快通知王路,丧尸要返了
可是,该放哪个呢?放烟花的话,虽然能提醒王路和谢玲,可万一他们误会和王比安身处险境,冒冒失失直穿过村主街杀办?
放表示行动结束的二踢脚?王路要是误会一切顺利也糟糕。
正在陈薇左右为难时,石桥上的丧尸们已经转过了身,陆续向村里走去。
这时,王比安做了个动作――他跳了起来,冲到了石桥对岸,对丧尸们又嚷又叫这里这里,傻瓜丧尸,这儿有好吃的。”
陈薇象母老虎一样扑了,揪着王比安滚动在地,一骨碌滚回了田埂后你寻死啊”陈薇失控地尖叫起来
王比安身体还在紧张得发抖,却展开了一个笑脸这下丧尸不会回村里去了。”
陈薇百忙中一扭头,果然,所有的丧尸都冲回了石桥的缺口处,虽然已经看不到王比安和陈薇的身影,但它们还是隔空抓挠着嘶吼着。
陈薇却一点也不高兴,相反,心里的火都要腾腾冒到头上了,她猛烈地揪着王比安的领子摇晃着你没脑子啊丧尸能跳过缺口的知不?它们跳我们就死定了”
王比安被摇晃得一阵咳嗽可它们要是回了村,太阳能发电系统就没了。”
陈薇更加愤怒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太阳能发电系统重要?你还敢还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次出来行动一定要听妈话”
王比安看陈薇脸都铁青了,争辩道又没事,那些丧尸很傻的,你看,它们到现在都没跳――”
王比安一眼珠,尖叫起来,嗓门都变了跳了”
陈薇一扭头,正好看到一只丧尸高高跃起,跳过了石桥的缺口,落到了这一端的桥头,它的身后,又有两只丧尸跳了。
死定了陈薇一把拉起王比安,站起身就要跑,王比安还挣扎着喊快放烟花,通知爸爸我们遇到危险了”
哪还有点烟花的啊,快跑。陈薇重重扯了一把王比安,朝着鄞江方向正要跑。
只见石桥上,另外两只丧尸几乎不分先后地跳落到桥面,和最早跳的丧尸正迈开大步向母子俩扑来,就在这时,它们的身形突然一晃,摔倒在桥板上,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一阵烟尘高高腾起。
石桥垮塌了。
这座石桥,原就仅是给人走的,过不得车。如今又被拆了桥板维修中,结构早就不稳了。
王路上次冒失把皮卡开上桥,对桥和脚手架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陈薇弄垮了半座脚手架后,这石桥其实已经“摇拎拎”了。
陈薇跳跳几次,就震得石桥直掉泥沙。
三只丧尸的这一跳,成了压垮石桥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薇和王比安这头的半边断桥先垮,几秒后,对面剩下的半拉桥也紧跟着倒塌了。
挤在桥上的丧尸们都掉下了涧,只有一只原来准备回村的丧尸运气好,站在堤坝上没掉下去。
王比安欢呼一声,挣脱傻站着陈薇的手,跑到倒塌的石桥边,冲着被乱石条、脚手架压着的丧尸们又叫又跳来啊,来咬我啊,傻蛋白痴”又冲着隔着涧水的丧尸嚷嚷有本事你也跳啊。”
对岸的丧尸自然没这本事,它只是徒劳地向王比安吼叫着。和它的吼声相呼应的,是涧里没摔死、压死的几只丧尸,虽然被石板或脚手架压住了动弹不得,但这并不防碍它们冲岸上的王比安和陈薇吼叫空咬。
只不过,它们连王比安和陈薇的一根汗毛都伤不到了。
过了片刻,咚呯两声从村那头传来。
“成功了”陈薇和王比安抱在一起又叫又跳,总算还记得放二踢脚回应。
陈薇一拉王比安走,回家去。”
涧水里的船是没法乘了,王比安和陈薇都有点担心丧尸如果从石块、竹架下挣脱出来后,会沿着涧水追,涧道太窄,两边的堤坝又高,被追上就惨了。
两人沿着涧边的堤坝一路到了鄞江边。
王比安点燃了烟花,40响的大烟花即使在白天,也绽放出亮丽的花朵,巨响声传出老远。
不一会儿,江面上远远也传来了烟花燃放的巨响,王比安看着空中的火花,高兴得又叫又跳爸爸,我们在这儿”
这傻孩子,这样远距离,王路哪里听得见啊。
10来分钟后,王路和谢玲撑着竹筏缓缓靠了岸,王路伸手把王比安和陈薇拉上了竹筏。
第二百零三章有种丫的你就跳
第二百零三章有种丫的你就跳;
第二百零四章 红包证明为夫的清白
第二百零四章 红包证明为夫的清白
王路有些奇怪,陈薇和王比安可是划着小船去石桥的啊,问道你们的木船呢?”
王比安抢着叽叽呱呱把录音机意外掉涧里,丧尸们要回头,他又是怎样勇敢地以身为饵,丧尸们最终跳塌了石桥的事说了。
王路和谢玲不禁心惊肉跳,他们两人在村委会门口搬太阳能发电系统,虽然一直提心吊胆,但说到底是有惊无险,只不过是卖了把苦力,没想到事前以为最安全的石桥诱敌,却出了这一连串意外,不是老天保佑石桥倒塌,陈薇和王比安母子不知会有怎样的遭遇。
王路连忙安慰道没事就好,船就先扔那儿,过几天我和谢玲再来划就是,杀涧里的那些丧尸最是简单不过。我们收集到的渔网还有不少呢。”
王比安蹲在竹排上,好奇地想揭开包着太阳能电池板的塑料布,谢玲忙拦着他我的大少爷,回家再看,急。这要是不被江水打湿了,你今天就白辛苦一场了。”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小子,好样的,你可立了个大大的功劳,说,回到家你第一件想用的电器是?老爸就当是奖励你。”
王比安振臂一呼电脑游戏”
王路大笑没说的,今晚是电脑游戏哈皮之夜。”
陈薇哭笑不得,她还想着让王路好好教训一下王比安以身诱尸的鲁莽之举呢,现在倒好,开起表彰大会了。
陈薇瞟了眼载了满满一竹筏的太阳能发电系统,虽然包着塑料布没能看出全貌,但也分辨得出这套发电系统功率小不了,禁不住暗暗生喜,这发电量不说带动一台电脑玩游戏,再拖台空调应该也不成问题的。王路晚上喜欢搂着她睡,这大热天的,两人都要腻出痱子来了,有了空调总算能踏实睡觉了。
竹筏速度本就不快,如今载着沉重的太阳能发电系统,又加上了四人的重量,飘得就更慢了,到了崖山脚下已经是了,再等众人把各项零件一一搬上山,已经是入夜了。
陈薇勉强做了个蛋炒饭,王路却连吃的心情也没有了,他出的力最多,那个机柜基本是他一个人用绳子勒在背上,一路背上山的。谢玲原想帮着抬,却被王路挡住了这机柜里的仪器也不能不能平放,还是我一个人竖着背来得保险。”
太阳能发电系统暂时放在大殿上,王比安倒也懂事,并没有嚷嚷着要王路立刻兑现让玩电脑游戏的承诺――山上也没电脑啊,匆匆扒了几口饭后,就很狗腿的给王路按摩腿上硬得发僵的肌肉。
王路累得只会拍拍王比安的手表示谢意。
谢玲帮着陈薇收拾了碗筷,回到大殿对王路道姐还给你留着点炒饭呢,你啥时想吃了,我给你端来。”
王路摆了摆网。”
这时陈薇也从厨房出来了,抬头看着已经星光闪烁的夜空道唉呀,星星都已经出来了,夜晚是发不了电了。王路你就好好休息着,等到了再摆弄这太阳能发电系统。”
王路从青石板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旁边眼巴巴看着,却又懂事得不忍心劳动的王比安脑瓜也歇够了,再说了,电池板夜里是发不了电,可蓄电池里的电还有不老少呢。”王路可记得,当初和谢玲拆机时,移动基站里的机器包括空调在内都还在运行呢。
王路打定主意,不管说,今天晚上就要让崖山重新回到电气化时代。辛辛苦苦,甚至以命相搏,不就是为了这嘛。
王路和谢玲互相提示着,照着回忆,把蓄电池重新联接了起来,又接到了控制机柜里,机柜里的几个仪表盘和指示灯立刻有反应了,开局大好。
崖山卧室和厨房里本就是通着电线的,这时王路又从早前从镇子里搬上山的电线里绞了一段,将卧室和厨房的外线接了起来,这一头零时找不到插头,就直接把两根袒露的线头塞到了控制柜上的一个家庭常用插座孔上。
“灯亮了”王比安欢呼起来。
王路也看到了,厨房里透出了光,是久违的灯光。想来也许当初断电时,那灯还没关。
陈薇看着依然黑沉沉的卧室卧室的灯没亮?是开关没开还是线路有问题?我去看看。”
王比安抢着跑到前面妈,开关和线路都没问题,是前天我为了试试看能不能用电池点亮灯泡,把灯泡给摘下来了。我这就去装上。”
陈薇一把拉住了王比安的手别乱来,也不那灯座上现在带不带电呢,万一你拧灯泡的时候触电了可办?”
王路连忙把插在控制机柜插座上的电线给拨了,厨房的灯光又灭了我已经断了电了,放心装灯。”
陈薇还是陪着王比安回到了卧室,用王比安的电池小灯珠照明,拧上了灯泡,王比安高声嚷嚷着爸,装好了。”
很快,对面的厨房灯亮了,王路的声音也远远传来电插上了。”
卧室的灯还是没亮,王比安急了是灯泡坏了吗?”不跳字。
只听嗒的一声,卧室里大放光明,陈薇拉着床边的开关绳笑道只是没开灯罢了。”
正说着,王路和谢玲也走了进来,谢玲眯着眼睛道嘿,还真有些不习惯看灯光了。”
王路碎碎念着这只是老式的白炽灯泡,耗电,亮度也低,明儿我去弄些节能灯来,5瓦的节能灯就比10多瓦的白炽灯都要亮。”说着又转身出门我去把厨房灯关了,那儿又没人,多浪费。”
陈薇抿着嘴笑,王路以前在阳光城,可是把几个房间都开着灯也甩手不管的人,王比安也是如此,从来是陈薇跟在父子两屁股后关灯的。
王路从厨房后,看着陈薇、王比安、谢玲正围着桌子忙碌着在做啊?”凑一看,桌子上放的是台学习机。正是和谢玲下山找喇叭时带上山的。
陈薇回头一笑听音乐啊。”
王路笑道家里哪有音乐磁带,学习机里装的是英语磁带好不,而且都已经掉进后隆村的涧……”
他突然住了声,陈薇冲着他举起手时的一样还有别的磁带啊。”正是那卷原本装在老式录音机里,带子都打了卷的磁带。陈薇正用小指轻轻挑动着理顺带子呢。
谢玲和王比安则忙着用酒精棉花清理复读机的磁头。
七手八脚,整理好的磁带放进了复读机。
王比安按下了播放键,一阵吱吱的走带声,起初,声音有些模糊,扭曲,走样,但转了一会儿,声音恢复了正常,复读机的小喇叭里传出了一个柔柔的女声,唱着:
你究竟有几个igsrc=/sss/fyihidjpg>br/>
为何每个都那麽憔悴
王比安一向听的是菊花台、爱情买卖、考试都去死,我要飞得更高……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软到骨子里的女声,好奇地道这是谁的歌啊,还蛮好听的。”
王路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孟庭苇啊,好老的老歌了,你出生的时候,她正好退出歌坛出家去了,也难怪你没听过她的歌,现在也只有电台的怀旧金曲里会偶然放放她的歌了。”
王比安好奇地问出家是当尼姑吗?啊,我了,肯定是个人生活不幸福。”
看着王比安老三老四的样子,谢玲忍不住拧了一下他的耳边小小年纪懂个人生活不幸福。”
王比安歪着头嘟嚷着有了不起的,总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要不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可老天注定不能让我们在一起,老俗套了。”
谢玲差点一头栽倒,王比安居然也有八卦男的潜质啊,王比安趁机摆脱了谢玲的魔爪网上这种新闻不要太多啊。”
陈薇看着谢玲和王比安打闹,回忆道我读师范时,也很喜欢孟庭苇呢,买不起随身听,就借同学的,躲在被窝里能听到入睡,一大早醒来,才居然把电池都放光了,还好没弄坏随声听,要不然,一个月也就50元的生活费,根本陪都陪不起。”
听陈薇这么一说,王路也感怀起来我读大学时,一个寝室高低床睡8个男生,都很喜欢孟庭苇,谁要是买了她的磁带来,里面有她照片的封面都被人抢得撕破了,我还记得我抢到手里的半张封面,是孟庭苇光着脚站在窗户边的一张,那时候就觉得这样水一样的才是真正的啊。”
陈薇轻笑,谢玲扁扁嘴,王比安大叫“老爸好猪哥啊”。
谢玲故意拉长着声音道哥,你不会搂着那个照片睡觉――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路老着脸皮那个那个,谁没有青春过呢。”这厮不敢说出口,想当年躲在被窝里还亲了封面几下呢。
陈薇冲着谢玲笑道你也别捉弄他了,其实我那班上,也有很多男生喜欢孟庭苇的,只是那时没有网络,要不然,组个全国性粉丝团啥的都是小意思,就连我也经常哼唱她的歌呢。”
复读机里正好响起“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陈薇道这首歌我也会唱。”
谢玲也听过孟庭苇的歌,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不喜欢,至于跟着唱――哼哼,还是算了。不过也有些好奇姐,唱个给我们听听。”
陈薇兴致正足,这下也不客套,跟着磁带的音乐节奏张嘴唱起来。
一听陈薇要唱歌,王路和王比安立刻苦起了脸,王比安还使劲冲谢玲挤眼睛,谢玲却没发觉,还兴致勃勃把复读机的音量旋大了点。
陈薇大大方方跟着复读机唱了几句,一转眼,只见王路和王比安苦脸依旧,谢玲却把一双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陈薇的嗓音清脆响亮,你想想要给一个班40多号学生上课,不脆不亮可不行,平日里听着,谢玲并没有觉得有异样。
可陈薇一唱起歌来,声音立刻就走了调,连节奏都没有了,好好的孟庭苇的一曲柔柔的歌,被她唱的走音得一塌糊涂。
陈薇也看到了王路和王比安父子挤眉弄眼的样,气得停了歌喉,瞪起眼睛这个怪样子做?我唱得不好听?”
王路干笑着道还行还行。”
王比安却实话实说妈,你就别唱了,每次咱们家里唱卡拉ok,你永远是唱的最差的,机器打的分比我都低。”
谢玲使劲忍着笑,看到陈薇一幅要暴走的模样,连忙打岔道哥,家里还装了卡拉ok机啊,你兴致可真高,看来你也是麦霸级高手?”
王路嘿了一声哪有卡拉ok机啊,我就是拿电脑和液晶大屏幕联在一起,在电脑上装了个麦克疯网络家庭卡拉ok软件,接上话筒和功放,唱着玩玩的。”
王比安道姐,那麦克疯上还有打分系统呢,我唱‘隐形的翅膀’打的分最高了。”
陈薇气哼哼地道那也只是咱们家三个人里你最高的,你不和麦克疯在线网上别的人比?连的唱歌录音都不敢上传,算麦霸啊。”
王路连忙打圆场其实陈薇唱得蛮不的,只是没有k歌的机会,不象我,人家经常会邀请我去k厅唱个歌的。这歌嘛,唱得多,熟练了,就唱得好听了。过几天,我到山下歌厅里搬台专业的卡拉ok机来,配上最好的音箱,绝对让大人你唱个过瘾。”
陈薇脸色这才好一点,没想到,谢玲听了王路的话,突然拉下脸哥,原来你经常上歌厅啊,我可是听说,现在歌厅里都是有陪唱的的,而且不但陪唱,还陪别的呢。你又是媒体人,别人请客总是脱不了有求与你,不会光请你唱唱歌这样简单?”
谢玲话一出口,陈薇脸色也有些变了,强笑着道王路是个老实人,人家请他去玩,他都是事先向我汇报的。”
谢玲唉哟叫了一声姐,你就这样本份,男人最会骗人了,明明做了亏心事,还能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王路一个头有三个大,谢玲这家伙,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男人最会骗人”,你直接点着我的鼻子骂“王路最会骗人”不就结了。
王比安好奇地问唱歌也要人陪吗?噢,我了,男女声同唱一定要有别的女声合着唱的。”
陈薇连忙捂住王比安的耳朵小孩子不该听的不要听。”
王比安还一脸不服气这算啥,我们学校里还有男生女生对唱的呢,我也和林佳怡一起合唱过。”
谢玲还在放火你老爸可不光光让人家陪着唱唱歌,还陪着做了亏心事,只有他了。”
这乱七八糟的啊,好好的听陈薇唱唱歌,现在突然变成对的大批斗了。
王路瞟了一眼脸色有点发青的陈薇,赶紧表明的清白,我真的只是唱唱歌。你想想,每次拿了人家的红包,我都赶紧上交的嘛,人家请我唱歌,如果真叫了陪唱的,还会塞我红包呢,那红包早到了手里了。”
陈薇一想,还真是这样的。王路是新时代好男人,自打谈恋爱起,就把收到的红包上交让陈薇管,一开始陈薇还老劝他,别拿红包了,咱也不差这些小钱,这可是犯法的事。王路也一脸无柰,同去的别的媒体记者人人都拿,难道一个人还头上出角退不成?他还算好的,从不开口向采访对象索要,他可是见过有媒体人主动向对方要“汽油钱”、“午餐补助费”的。
到了后来,王路拿红包拿得手滑,陈薇也懒得啰嗦了,参加zf各路媒体记者还领“午餐补助”呢,这红包早就漂白了,谁不拿谁是傻子。
只不过,道上的规矩也很清楚,送了真金白银,就没别的好处了,同理,如果王路真的在歌厅里做了不三不四的事,人家为此付了钱,就再不会给王路红包了。
所以,红包证明了王路的清白。
挺荒唐的,但是,理就是这个理。
陈薇颌了颌首这倒是说得。”
王路悄悄松了口气,谢玲却还不服气地道姐就是老实,他要是拿的钱封个红包给你,你也认不出来啊。”
王路恨不得一把捂住谢玲的嘴,这死丫头,不放火会死啊
又急又恼之下,王路急中生智,一把拉起陈薇道,我们很久没跳舞了,来跳个慢四。”
陈薇还是和王路谈恋爱时上过舞厅,那还是刚刚恋爱正在互相试探对方心意的阶段,光在昏暗的舞厅拉着小手,搂着柔软的腰,就够两人心跳半天的,等到两人恋得深了,情浓处哪里还会去舞厅,早躲在陈薇寝室里玩亲亲了。虽说陈薇还是比较保守,直到新婚之夜才把真正交给王路,但是两人都是成年人,情动时,几乎把该做的都做了,两人一起不知探讨了多少次生理卫生课程。王路那认真努力勇于探索的劲头,如果来场考试,肯定能拿一百分。
第二百零四章红包证明为夫的清白
第二百零四章红包证明为夫的清白;
第二百零五章 有请人棍兄上山
第二百零五章 有请人棍兄上山
回想着当年恋爱的种种温柔荒唐,陈薇早就把啊红包啊陪舞啊扔到了一边,有些脸红地站了起来,虽然拉住了王路的手,却仍然羞涩地道跳舞啊,这样小的房间里都转不开身。”
王路强拉着陈薇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慢四嘛,原地晃着就是。”这倒也是,在舞厅里慢四就是贴面舞的代名词,音乐一上来,舞厅的灯就关到了最暗,也只有关系特别的男女才会跳这支舞曲,俗称黑灯舞的,也就是它了。
陈薇半推半就和王路在明亮的灯光下,和着孟庭苇的歌声轻轻地摇晃着。
谢玲咬着唇,不知在想,王比安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姐,我和你跳。”
谢玲好笑地道你会跳舞?”
王比安一挺胸这有难的,我们学校里有老师教的,我学的还是国标呢。”
王比安向谢玲伸出手姐,咱们也来跳。”
谢玲被王比安硬拉着站了起来,在原本就很狭窄的卧室里跳起来,不时和王路陈薇撞在一起。
谢玲和王比安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是在拉拉扯扯,期间还争执不停。
“姐,你步子迈得太大了。”
“谁说的,明明是你没跟上。”
“姐,你倒是转一下啊。”
“我转啊,你的手拎得不够高啊。”
“你把头低下来不就行了。”
“不行,王比安你个子太矮了”
“谁说我矮了,我妈妈说了,我还会长高的,只要天天喝羊奶。”
“那好,我把我那份羊奶也给你喝好了。还能长得更高点。”
“不要,妈说了,每人一份,都要喝光。”
吵吵闹闹,直到把磁带翻来倒去听了两遍,四人才心满意足熄灯睡觉。
次日,谢玲打着哈欠洗了脸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王路正蹲在大殿前,瞅着太阳能发电系统发呆。
陈薇陪着他坐在一边。
谢玲走打了个招呼哥,姐,一大早干嘛呢?”
陈薇应了一声起啦?厨房里烧了咸菜年糕汤,去端一碗吃。”
谢玲却没走,好奇地看了眼王路哥又了,拉着脸,好象人人欠他钱似的。”
陈薇轻笑道这不正发愁嘛,不该在家里装电器好呢。”
谢玲脱口而出道不是说要装空调嘛。”
陈薇道我也这样说呢,只是你大哥说,这空调装拆机太难,把氟里昂泄漏了,空调就废了,而且,他也没打孔机可以在墙上打洞。”
谢玲急了这我可不管,反正人家要空调。”
王路连忙道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装不了空调,我们可以用空调扇啊。就用那种可以加冰的,反正厨房里是一定要有一台冰箱的,有了冰箱就可以制冰,冰块放在空调扇里,也一样能让卧室里凉快下来。而且空调扇功率不高,家里还能多用几项别的电器。”
虽然空调扇和空调比只多了一个字,可根本是两码事,制冷效果天差地别,无奈谢玲也,王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拆装空调看着简单,但铜管节头拧得有一点不到位,氟里昂就跑光了,只能做罢那你想办法多弄几台空调扇来。”
王路连忙应了,农村地区只需要5、600元的空调扇很畅销,如今又是夏季,就算是民居里找不到,家电商场里必有,大不了费力清理一下挡路的丧尸,还能找到几台全新的机子呢。
陈薇在旁边出主意道王路啊,你还可以找找老式的窗式空调嘛,你忘了,咱们家第一台空调就是窗机,不需要拆装管子,直接往窗框上一搁就能用。”
王路一拍大腿对啊,我忘了窗机了,咱们卧室又不大,一台窗机绝对够用了。只是这种空调也太老了,谁家还在用啊。就算是农村,也很少见了――反正我是至今没见到过。”
谢玲嚷嚷道这镇子里我们没到过的地方还多着呢,多找找,我就不信了,这样大一个镇子还找不到一台窗式空调。”
王路连忙应了,在手上的纸头上又记了一笔。
谢玲大是好奇,夺过他手里的纸头瞄了一眼冰箱、电风扇、空调、电脑、电视……”原来王路正在记家里需要用的电器,谢玲把纸头塞还给王路卡拉ok呢,你昨儿晚上还在说要天天k歌呢。”
王路还没出声,陈薇已经笑道那是兴头上说说而已,哪里能当真,你想想,光一台冰箱,一天的耗电起码是一度,空调那就更费电了,就这几块太阳能电池板,也不知能供多少电,而且,总还得考虑阴天雨雪天的,只能尽量保留必需的电器了。”
谢玲点了点头姐说得在理,这样说来,太耗电的空调还真不能用了,反正空调扇也能起到降温的作用,电脑嘛,嗯,玩psp也行啊。”
王比安不知何时带着满嘴刷牙的泡沫挤了ipad,我要ipad,这个用电也不多。”
谢玲扁了扁嘴傻小子,又不懂了,ipad的游戏都要从网上下载的,现在哪还有网络啊,倒还是psp经玩。不过,当然最好还是电脑,只要找到d版的游戏光盘,玩多少游戏都不成问题。唉,只不过肯定是些老游戏了。啊啊,出事前还等着玩大菠萝3呢,现在看来是再也玩不了啦。”
王路打圆场道大家别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冰箱咱们可以弄台单门的,不用太大,能用就行,主要是考虑今后有肉食的话可以保鲜,而且到了冬天,冰箱也可以不用,这就能省下一大块电来。空调也是同一样道理。只不过,到了冬天得考虑使用电热水器的问题,用煤气也太浪费了,用柴禾也禁不住我们四人天天洗的,所以还是电热水器或者太阳能热水器管用,我的意思,最好还是用太阳能热水器,只要解决水管上水的问题,几乎天天都能洗热水澡,上水需要的电,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省下的电,你们爱打多长游戏都没问题。”
“只不过,有一项用电大户,却是也省不了的。”王路犹疑地道,在纸头上随手写了几个字,“我担心的是,这家伙胃口太大,都所有的电都给吞了。”
谢玲不耐烦王路说得神神道道的,一把夺过王路手里的纸头是啊,是男人不,说个话都不痛快。”
说着打开纸头,一眼看到了最底下,大声念道高压电网。”
谢玲一下子愣住了――在后山拉上高压电网防丧尸,还是她刚刚上山时想出来的主意呢。
王路挠着后脑电网啊电网,这货可是个电老虎啊。”
陈薇对电不是很懂,连换个灯泡都不会,看着王路和谢玲都愁眉苦脸的样,犹疑道这电网不能用220v的民用电吗?家里电线触电死人的多了去了。如果怕电压不够高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用电热水器啊,电热水器的功率高的有2000多瓦,新闻里经常不是有人因为电热水器漏电触电而死的嘛。”
谢玲道这倒是个办法,我们完全可以把台电热水器拆了,取出里面的控制板和加热元件,装到电网上。”
王路使劲儿回想着高中物理知识,想了半天才道不对啊,电死人应该是和高压有关,电压越高,人死得越快,电热水器控制的是功率,那电压还是220v啊。你想想,高压电为危险?为会电死人?不就因为‘高压’两个字嘛。优酷上有个阿三哥抹了神油爬火车顶的视频,就被火车上的高压电直接弹死了,人都冒烟了。”
“再说。”王路叹了口气大家可别忘了,丧尸的生理结构和正常人类有了很大的不同,民用的220v电压,会对正常人造成伤害,严重的话四肢会烧焦,心脏会停止跳动。可对丧尸来说,就是四肢都被电成烤鸭翅,它们也不会在乎。除非电流对它们的脑子造成破坏。我都怀疑,丧尸就算是被电得心跳停止,也会爬咬我们一口。”
王比安这时在旁边得意洋洋地嚷嚷道老爸我我,电死人的电压要多高。用来执行死刑的电椅电压可是有2000v啊。”
不说王路和谢玲傻了眼,陈薇更是气急败坏你这孩子,从哪里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比安一缩脖子,嘀咕道网上都有这种资料的。人家也是随便看看的。”
陈薇气道给你买手提电脑是让你学习查资料用的,没想到你尽在网上看这种脏。”
王比安挠了挠头妈,你也别生气了,反正现在也没网可上了。”
王路劝道算了算了,咱们还是说说电网的事,如果王比安没记的话,电死人真要2000v,我们这太阳能发电板基本没戏。不说我们手头根本没有设施来转换这样高的电压,就是有这设备,太阳能转换的电也不够用的,随便说一句,就算有了所有的设备,我也干不了这活,没把触电死算幸运的了。”
谢玲也连连摇头我也不行,我是数学系的,换个物理系的同学没准能成。”
陈薇看看王路,又看看谢玲我看咱们也别在这儿猜来猜去的了,找只丧尸来试试看不就行了?”
王路瞪大眼睛娘子,你可太油菜了。”
没啊,实践出真知嘛,与其在这儿瞎蒙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电能不能电死丧尸,还不如直接抓只丧尸来试一下。
没说的,开工。
下山前,王路、谢玲先把太阳能电池板搭了起来。太阳公公当空照,正好给蓄电池好好充充电。
原本,这太阳能电池板最好是装在屋顶上,45度左右的斜坡向阳最佳,但问题是王路和谢玲当初根本没工具拆移动基站上的铁架子,现在又不可能直接把电池板放在屋顶上,于是最后只能直接放在龙王庙的小院子中,陈薇正在晒的毛豆,只能全部请到庙外的空地上去了。
王路在太阳能电池板下铺了一层泡沫板,这才把电池板平放上去。这其实并不是个好办法,平放的太阳能板不如斜放的能接受更多光照,放在院子里,更不如屋顶和开阔地上接受的光照长,只能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放在外面的话,王路担心刮阵风吹些沙石,就把电池板给砸坏了。
接好了所有的太阳能电池板,又与放在大殿上的控制机柜联上线,通到同样放在大殿里成排的蓄电池上,再接进机柜,看到机柜上的仪表和指示灯,该动的动该亮的亮,王比安腿快,跑到卧室试着打开了灯,“有电,灯亮了”
王路这才松了口气。
直到现在,才能说,这套太阳能发电系统正式在崖山落户了。
王路摸了摸最近又有些长出来的胡子渣,好,接下来,崖山石窟,该改名叫“渣滓洞”了,让丧尸们也尝尝坐电椅的滋味。
一小时后,镇江镇上。
一只丧尸被夹在兽夹上,正在挣扎着,可惜兽夹把它的小腿骨都给夹断了,它只能徒劳地半跪在地上爬动着。
它身边还有4只丧尸,正在争舔着地上的一摊血迹。
在旁边的一幢楼房里,王路和谢玲正站在窗口,王路边瞅着楼下群尸的动静,边悄声问着今天用的是血啊?没看见你杀鸭子啊。”
谢玲噢了一声是河鲫鱼的血啊,姐前几天钓了好多鱼来,一时吃不光,都放在水缸里养着呢。出门前我随手抓了两条杀了,中午正好吃葱烤鱼。”
王路啊了一声陈薇现在钓鱼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前几天王比安还告诉我,陈薇又新了一个鱼塘,养的是胖头鱼呢。嘿嘿,这下可以吃炖鱼头了,鱼身用来做糖醋薰鱼片也不。”
两人正在家长里短,楼下丧尸们的进餐――不,是开胃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散去。只留下兽夹上的丧尸还在原地爬动。
“差不多了。”王路看着丧尸们离得远了,冲着谢玲招呼了声。
两人快步小跑着下了楼,打开门,前面10米远就是丧尸。
王路快跑,手里拿着――他并没有拿着惯用的消防斧,而是一根竹竿,竹竿的前头,伸出了一圈绳套,绳头的末尾,露在王路手持的竹竿尾部。
这是竿套索。
王路费了不少手脚才把竹竿中间的横隔打通,他将一根尖铁棒在火里烧红了,捅到竹竿里把横隔烫穿,可惜的是铁棒不够长,不然竹竿还能更长点,好让离丧尸更远点,现在这长度,也就是勉强让丧尸的胳膊够不着而已。
王路不是没试过用中通的不锈钢管,只是那玩意儿太细,尼龙绳穿不。
说时迟那时快,王路举着套索一下子套在了丧尸的肩头,往下一按,另一只手抓住竹竿尾部的绳子一拉,把丧尸的胳膊紧紧套住了。他扭头喊道快上。”
谢玲几步上前,冲着正剧烈挣扎,又吼又向咔咔空咬的丧尸,咚一声――给它戴上了一只全封闭的摩托车头盔。
谢玲没停手,从双肩包里掏出一双像胶手套戴上,又摸出了一双手铐。
丧尸被王路的套索勒得失去了平衡,屁股朝天摔倒在了地上,谢玲半跪下来,咔,给丧尸戴上了一只手铐,挥手示意王路松松绳子,等丧尸的胳膊有点松了,伸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抓住丧尸的胳膊一个反剪,咔,又锁上了另一只手铐圈。
王路左右看了看快,回屋子去,丧尸刚才的吼声又把同伙招来了。”
王路用套索拖着丧尸,谢玲在后面拎着还夹着丧尸小腿的兽夹,在其他的丧尸围上来之前,躲回了小屋。
屋门关上后,虽然很快听到了外面丧尸们的脚步声和低吼声,两人还是齐齐松了口气,安全了。
王路踢了踢脚下的丧尸麻烦,这玩意儿带啊?等会儿从屋顶上走不方便啊。虽说我们尽量挑了个靠近镇口的屋子,但也要爬两三座屋顶呢。”
谢玲迟疑了一下哥,那不简单,我们又不用全带。”
王路一愣你说?”
谢玲用脚尖点了点在地上扭来扭去的丧尸,它的吼声被闷在下了面罩的头盔里,除了徒劳地引来外面的丧尸撞击大门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反正我们只是试验一下丧尸能不能被电死,用不着把整只丧尸都带回山上,累不累啊,剁半截下来,只带上半身也行啊,嗯,把两只胳膊也剁了,没啥用处。”
天才啊王路对谢玲佩服得不得了,果然是喜欢打大萝的美女啊,腹黑得一塌糊涂,这种充满暗黑色彩的主意都亏她想得出来。
王路转身上楼取回了消防斧,下楼示意谢玲让开点,免得尸液溅到她身上,几斧头,齐根剁下了丧尸的双腿,又把两条胳膊砍了下来,手艺不是太好,有点潮,这要是换成猪肉,那就是客人点了肘子,王路连肩都剁了小半下来。
还行,看着活脱脱是韦爵爷形容过的丧尸“人棍”,依然在“生机勃勃”地乱吼,王路笑眯眯地道人棍兄,请你上山一游。”
第二百零五章有请人棍兄上山
第二百零五章有请人棍兄上山;
第二百零六章 尸彘是怎样炼成的
第二百零六章尸彘是怎样炼成的
谢玲找了个编织袋来,想把人棍丧尸兄装进去,发现头盔实在是碍手碍脚,王路倒也干脆,直接就把摩托车头盔给摘了下来,横过斧背,对着张嘴乱吼的丧尸嘴巴就是一通乱敲,硬生生给丧尸来了个现场拔牙手术――还是的表现只能做到这一步,那就是渣,一只健康强壮的丧尸根本不会在乎这样程度的电击,轻轻松松就能突破电网。
原本,电网对敌的威力并不在本身的强度,这玩意儿比铁丝网都不如,杀敌致命靠的就是自己身上的电流,对方只要一接触电网的任何一个部位,强大的电流就要了它的命。
然而现在220v的民用电压,给丧尸挠痒痒都不够。
王路抱着胳膊蹲在地上嘀咕着:“王比安说电刑椅的电压是2000v,我可没办法把电压升这样高。”
谢玲再次提议:“还是试试电热水器,它的功率是可以调节的。”
王路有点犹疑,高中物理早就丢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功率和电压、电流强度有关,只是电热水器电路体积并不大,相对庞大的身躯是用来装水和加热棒的,不可能装高功率的变压器。而且,一般电热水器最高功率也就2500bsp;只不过,死马当活马医。
王路懒洋洋道:“谢玲,你管着丧尸,我去趟山下就回来。”
王路回来得很快,电热水器在乡镇是最常用的电器之一,和电视的普及率差不多。王路更多的时间还是花在背它上山上。
王路气喘吁吁地在谢玲帮助下把背上的电热水器放下,休息了一会儿后,开始动手拆机子。
拆下了外壳,保护好电路板,里面是一层保温用的泡沫,在里面,就是个不锈钢的圆桶。
王路几下就把桶给砸破了,用老虎钳、榔头折腾了半天,终于露出了里面的加热铜棒。
谢玲把通向丧尸上夹子的电线接上加热棒的进线处,又把开关上的两股电线接上了热水器的插孔上。热水器的插孔是三插,原本应该装个地线,只不过,地线装不装无所谓,那玩意本来就是起保护作用的,现在王路是恨不能往死里折腾丧尸呢。
一切准备就绪。
王路举着消防斧站到丧尸边,以防发生任何突发状况。
谢玲看向王路,王路点了点头。
谢玲接下了开关,电热水器的液晶板亮了,通电了,但现在电流还没进入加热棒。
谢玲先按下了液晶板上的设置按钮,直接设置成2500bsp;几乎是同时,王路眼睁睁看到丧尸胸口的肌肉一阵抽搐,紧接着旁边的皮肤也烧焦了,丧尸头发冒出一阵青烟,眼眶里流出黑色的液体,两腿的残肢断口,以及肩膀的断口,都有大股尸液流出来,有那么一会儿,丧尸半截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僵直了一样。
有门儿
但王路高兴了不过片刻,丧尸似乎缓过劲来,它的嘴重新张开来,吼吼叫着,身体在地上左右翻滚,甚至把夹在上的夹子也挣了下来。
“关电源。”王路冲谢玲喊了一声。
谢玲关上电源。
失败。
强电流能对丧尸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但远不足以杀死它们,阻止它们。
王路任丧尸在地上翻滚着,回到谢玲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除非有大型变压器,要不然,高压电网就是句空话。”
谢玲苦苦思索着:“镇子里的电线杆子上倒是有变压机。”
王路也看见过,很大的一个,架在专用的电线架子上,90年代前,这种变压器在城市还依然能见到,从下面经过时,都能听到变压器低沉的嗡嗡声。
如今城区里很少看到这种裸架的变压器了,不够安全,都以机房代替,但在乡镇还能偶然看到,有的耗能大户企业,也架有类似的变压器。
王路叹了口气:“我们搬不了啊。”
是啊,这变压器太重了,没有吊车根本就拆不下来,就算是拆下来了,又怎么运上山?
王路捡了颗石子,啪一声扔在丧尸身上:“就这样,电网架不成喽。”
谢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有点责任心好不好,这样大的一件事没办成,你还乐乐哈哈的。”
王路一笑:“其实这样也蛮好的,你想想,如果真要加起高压电网,后山这样长的距离,需要的电量想想就让人害怕。一些常用的家用电器,恐怕就不能用了。现在老天注定我们用不了电网,那这些电就能用到别处去了。”
谢玲对王路这种与其说是乐天,不如说是大条的性格的回击,就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谢玲和王路拆下了电热水器上的线路,王路边拆边唠叨――
“硬生生浪费了一个电热水器,现在好,又得从山下找个新的上来了,唉,物理知识没学好啊,要不然,还做什么试验啊,拿一支笔一张纸,稍微算一下,就能算出来以太阳能电池板发出的电量,是不是足以杀死丧尸了。”
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谁让自己悲催的是个文科生呢。
谢玲听得心烦,扔下手里整好的线圈,走过去踢了丧尸一脚:“倒霉,忘记带砍柴刀来了,哥,你用石头砸死它,看着就嗝应人。”
王路应了一声,从石窟遍地都是的碎石里捡了块大的,双手搬到了丧尸身旁,瞄准丧尸的脑袋刚要砸下去――他突然住了手。
“我说,就留着这家伙。”王路对谢玲道。
谢玲两眼瞪得溜圆:“你发什么烧啊,留着这玩意儿做什么?山上有这东西在,有多危险啊”
王路把手里的石头扔到一边,拍了拍手:“有啥危险的,这货就是块肉,连牙都没有,拿什么袭击我们啊。”
谢玲听都不愿意听,使劲摇头:“不行不行,别的不说,它身上流出的什么的,把我们感染了怎么办?”
王路耐心劝道:“你也多心了,这样长时间来,我们杀了丧尸溅上的时候还少吗?连王比安都沾上过。也没见有人因此感染的啊。你听我说,留着这丧尸有大用处,到现在为止,我们对丧尸的习性了解得还是太肤浅。你看人家动物世界里的专家,为了了解自己所观察的动物,都是吃喝住都混在一起的,多敬业。留下这只丧尸,我们一有空就多观察观察,也好了解它们的弱点、习惯、爱好什么的,有备无患嘛。”
谢玲勉强听了进去,觉得王路说得多少有点理,嘟囔道:“你把这脏东西养在山上,拿干什么喂它啊,我可告诉你,这活鸡活鸭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呢,你到哪儿找新鲜肉给它吃?”
王路笑道:“我哪儿就脑残到这地步了,根本就不用喂它,这就是我们进行的第一项试验了――看看丧尸长期不进食,会有怎样的后果。”
谢玲眼睛一亮:“你是想试试看丧尸会不会被饿死?这办法好。丧尸不从事生产,如果没人可吃,又捕抓不到别的动物,总有一天它们只能饿肚子,我就不相信了,这些家伙能靠光合作用活下去,肯定会饿死,只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如果能亲眼观察到丧尸被饿死,那我们以后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呆在岸山上等着,反正现在山上可用来种粮食、种菜的田面积足够,又有鸡鸭兔羊,够吃够用,一直等到山下,不,全天下的丧尸都饿死了就行了。”
王路笑笑――谢玲的想法他自己以前也曾有过,只是现时的经验证明,丧尸在长达数月不进食的情况下,一切活动依旧,想等丧尸饿死,也不知猴年马月了。
但他也不去捅破谢玲这有些虚妄的念头,有些念想总是好的。
既然决定留这半截丧尸下来,王路和谢玲就得给它找个安顿的地方。
王路原想着就在石窟里用石块垒一个圈子,把丧尸扔在里面,可搬了没几块石头,就觉得累,直接搬了块大点的石头,给丧尸摆了个胸口碎大石的标准模样,嘴里嘀咕着:“我就不信了,这样你还能乱跑。”
丧尸被压得眼珠子都鼓了出来,挣都挣不得,几处伤口又渗出了尸液。
谢玲实在看不过眼:“哥,你做事怎么老是这样糊弄着过的啊,说好了要留下这只丧尸用来观察,你就好好处理一下嘛,这样压着它,搞不好很快就压死了,还观察什么啊。你等着,我有法子。”
说着,谢玲转身向龙王庙跑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条跟屁虫,正是王比安。
这小子那旺盛的好奇心怎么忍得住不来看热闹,正在龙王庙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见谢玲跑回来,连忙问究竟,一听说实验已经结束,就嚷嚷着要过来看看。谢玲也觉得没什么风险,也就带他来了。
谢玲的手里拎着个大号的塑料桶,跑到王路身边,往他手里一塞:“给。”
王路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谢玲心中所想了,禁不住一翘大拇指:“高,有古人之风。”
王路拎着桶走到丧尸身边,直接抓着丧尸身上的绳子,把它塞进了桶里。正正好,只在桶上露出个头。
王比安在旁边好奇地看着,见到这一幕,连连拍手:“人猪人猪,老爸,我们历史老师给我们讲过汉朝的故事,有个女人就被这样做成人猪。”
王路笑道:“不是人猪,是人彘,不过老爸可不想把这只丧尸养得肥肥的,我和你谢玲姐是想着在它身上用来试验各种杀丧尸的法子呢。”
这人彘――确切地说应该叫尸彘就放在了石窟里,王路和谢玲开始收拾电热水器等物,王比安站在尸彘面前,有一下没一下用石子砸着它的头,尸彘根本没在意,只是冲着王比安张嘴吼叫着,还拼命伸长脖子,似乎想狠狠咬上一口。
第二百零六章尸彘是怎样炼成的
第二百零六章尸彘是怎样炼成的,到网址;
第二百零七章 重返电气时代
第二百零七章重返电气时代
王比安扁了扁嘴,bsp;王路一扭头看到王比安的淘气样,哭笑不得,几步过来扭着他的耳朵道:“臭小子,连这也可以拿来玩啊。记住了,没事别到这儿来。还有,也管着鸡啊羊啊什么的,别让它们乱跑到这座石窟里来。”
王路、谢玲、王比安回到龙王庙,王比安拉着陈薇把石窟里看到的一幕竹筒倒豆子一样都说了,王路解释道:“高压电网看来是装不成了,现在的电压太低,对丧尸没什么致命的伤害。那半截丧尸是留下来打算做试验用的。”
装不了电网,陈薇有些失望,在她心中,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只不过这种事也强求不得,只会徒劳地给王路增添太多没必要的压力。她轻笑了笑:“这又不算啥大事,没电网这样长时间了,我们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嘛。”
把电网的事扔到脑后,大家又忙碌起来,因为有更开心的事等着大家去做――电器大采购啊。
照着王路最疯狂的想法,就是到镇中心他曾远远看到过的一家家用电器店里,把所有的货都搬上山――那可都是没拆封的新品啊,想用哪件就用哪件,用不了的,就扔外面生锈去――老子不差钱。
当然,那只是个想法而已,搬运家电肯定得动用平板车,镇中心的丧尸们可不会给你当搬运工。
所以大家还得精打细算,经过激烈地争论,大家最后决定:
一台冰箱,也不管好坏,就在镇口的民居里找,这样方便在不惊动过多的丧尸前,把这件大家伙搬上平板车。
空调扇和电扇。
洗衣机。
电饭煲。
psp――这是应王比安和谢玲的强烈要求。
“差不多就先搬这些上山。”王路道,看着王比安又想说什么,眼睛一瞪:“自己想要什么以后自己到镇上拿。”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镇子可不比农田里,丧尸成堆的地方,自己可不敢一个人去。
他悄悄捅了捅谢玲的腰,谢玲扭头冲着他眨了眨眼――了解。
各类电器的收集并不难,不说镇子里的两处临时仓库,就是靠近镇口,王路早先摸熟清理干净的各幢楼房,这几种常用电器不要太多啊。
王路和谢玲杀了几只过于靠近镇口民宅的几只丧尸,开始窜家入户大扫荡。
很快搬了台aux单门冰箱出来,放到平板车上,鄞江镇原是aux的总部,这儿的居民不少就是厂里的职工,或者和职工有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所以有门路弄到便宜的aux冰箱、空调,十户人家里有少说也有7户人家用的是aux电器,虽说aux电器以价格便宜噪声响亮闻名,但王路也没多余的选择余地,除非他真的去把家电店给打下来。
又搬了台小天鹅洗衣机和多功能小音响出来。
谢玲还拎了台立式的电扇下来。
王路瞟了一眼道:“弄台座式的好啦,立式的太占地方了。”
谢玲哼了一声:“王比安可是睡在上铺,座式的就算是放在桌子上也吹不到他。”
两人又找到了一台空调扇,是可以装冰块的那种。王路不无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没有小型的制冰块机,用冰箱制冰总是浪费了点。”
王路从厨房里找了个美的电饭煲出来时,谢玲正把一个大编织袋放平板车上,王路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psp啊,p4什么的。”谢玲随口道。
王路无语――整整一编织袋的pspp4?算了,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谢玲在鼓捣什么,随她,有时候玩也是种放松压力的好办法。
王路转身正要上楼,谢玲叫住了他:“东西不都拿好了吗?你还上楼做什么?快出镇子,装了这样多东西,平板车拉不快啊。”
王路加快了脚步道:“我找手机充电器。”
手机,三星i9018,单位发的破手机,老是自动断信号,还会莫名其妙死机,最坑爹的是,王路失手把屏幕摔坏了,玻璃表面裂出了网纹,不过还能用,原想去修,结果一问,换个屏1700大洋,新机也只不过3300大洋啊。棒子果然不是好东西,不换了。
王路把这只破手机一直带到崖山上,是因为里面有导航地图,d版的kld,2011年夏季版。
gps在太空中转悠,就算是地上人全死光光了应该也会照常运转。
只是,当时从家里出门匆忙,而且也没指望过还能重新过上电气化生活,所以王路这傻瓜居然没带充电器
三星的充电器插口又是扁扁的窄口,不像大多数山寨手机用的是通用b接口,实在难找得很。
过了好一会儿,王路一脸沮丧,两手空空从楼上走了下来。没找到。
耽误不起时间,只能以后再说了,如果能找个手机充电站就能解决这问题了,倒也不需要太着急。
王路和谢玲把所有电器一一搬上了崖山,陈薇和王比安也没闲着,两人撑着竹筏去了趟鸭舍,不但带回了新鲜鸭蛋,还把所有的药品带了回来。
龙王庙一时就象大搬家一样,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挤得人站不住脚。
大家也顾不上正经八百吃口饭,烙个蛋饼喝几口凉白开就对付着算顿饭了。
然后就开始折腾。
大殿上又是兔子,又是蓄电池,又是控制机柜,还有整箱的药品,还得放下餐桌,虽然说大殿够宽敞,但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特别像蓄电池和控制机柜,都是受不得潮的,偏偏兔子拉屎拉尿又多,现在才两只,一旦生养得多了,就不好办了。
王路干脆用自己的破手艺,削了几根竹子,用铁钉勉强钉了个竹笼,上面盖块塑料布用来防雨,然后把兔子两夫妻装进去,搬到了庙外的鸡圈里。
接着又把冰箱、电饭煲搬到厨房,厨房里的水缸都搬到了室外,勉强把餐桌塞了进去。给厨房外屋檐下的水缸也用竹条和塑料布做了个盖子,用来防雨水。
洗衣机实在放不进厨房了,干脆就挨着屋檐外的水缸放着,反正在使用时,也是要人力给洗衣机上水的,只了为了防雨,直接就在洗衣机上罩了块大大的塑料布。
这样一来总算把大殿腾空了,现在左侧是太阳能发电系统的各路电线电器,右侧是成箱的药品,电器多、易碎的东西也多,已经不适合家人聚集活动了。
空调扇、立式电扇都搬进了卧室,卧室里就更转不开身了,但大家都没什么怨言,一想到晚上可以关上门窗,杀光光房间里隐藏的蚊子后,在习习凉风里,不用再嗅着蚊香烟味儿就可以美美睡一觉时,大家压根儿不在乎挤不挤的。
王路忙着给厨房、卧室和室外的洗衣机重新布置电线――厨房原本只有照明电路,没有插座,室外的洗衣机更不要说了,布置新的线路时还得好好考虑防水问题,就连卧室,里面仅有的一个两座插孔也已经不堪使用了。
关闭了控制机柜的总电源,王路忙碌着拉线、装多功能插座电板,陈薇跟在他屁股后转,时不时指挥一下:“冰箱的功率高,电线要粗点,对了,你会接地线吗?这种大功率电器最好接电线。”啦啦,把本就焦头烂额的王路烦得一个头三个大。
谢玲趁王路和陈薇不注意,拉了一下王比安:“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着,把自己带上山的编织袋放到了卧室的书桌上,打开,取出了一件东西。
“psp”王比安一看熟悉的红色机身就欢呼起来,一把抢到手里,就开电源。
谢玲笑道:“看你急的,还没充电呢。再说,这儿还有比它更好的东西呢。”
说着又从编织袋里掏出了一样扁扁的事物,王比安大叫一声:“笔记本电脑”
谢玲得意地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这台带光驱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本倒是有好几台,问题是没光驱玩不了d版游戏啊。”说着又从袋子里摸出了一大叠光盘。
看到谢玲象只机器猫一样,不断掏出好东西来,王比安一手psp一手笔记本:“我就知道谢玲姐对我最好了。”
谢玲笑着道:“姐对你这样好,那你也不会和姐抢别的玩具了?”
王比安连声道:“不和你抢不和你抢。”转念一想:“姐,你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啊?”
谢玲抿着嘴偷笑,从编织袋里又取出了一个薄薄的平板,王比安眼睛瞪着滚圆:“ipad”
他看看自己手里的psp和笔记本:“姐你好狡猾,把最好的东西留到最后。”但稍稍叹了口气,他又开心得道:“不过我的笔记本可以装好多好多游戏,你的ipad就不行了,没网络没法下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谢玲气得狠狠点了王比安一下脑门:“瞧你幸灾乐祸的样儿,给,这ipad也是给你玩的,我看你两只手怎么玩三台游戏机。”
王比安连忙讨好地猴到谢玲身边道:“姐,我也是说着玩儿的,咱们一起玩,我还要你教我怎样装游戏呢,我以前拿笔记本偷偷玩游戏,都是玩网游的,什么百战天虫,魔力宝贝,还真没用光盘装过游戏,听说盗版光盘很难装的,还要破解啊补丁啊密钥什么的,姐,好姐姐,你帮帮我嘛。”
不说王比安缠着谢玲一边给电脑充电一边装游戏,王路和陈薇也忙得四脚朝天,在陈薇坚持安全第一下,王路又跑了一趟镇子,拆了个保险开关箱来,在总线上接上了,给卧室、厨房的线路分别接上了空气保护开关。幸好当年阳光城的房子装修时,王路天天跟在电工泥工木工屁股后面监督,记得室内线路该怎样联接。
这天晚上,龙王庙的卧室里大放光明,一盏10瓦的节能灯把室内照得亮堂堂的,一台空调扇摆在最中间,正在向外吹着徐徐的冷风,王比安和谢玲正挤在手提电脑前,抢着玩《巫师2》,旁边的多功能插座上,一排psp、ipad、p4和对讲机电池正在充电中。
小巧的多功能音响放在床头,正在唱着王菲的歌,王路找了一包碟片上来,甚至有不少dvd,这多功能音响能联接电视,只是陈薇劝王路大屏幕电视太费电,这才作罢。
陈薇眉开眼笑地伸出手指在空调扇前感受着冷风,一边问王路:“冰箱里还有冰块吗?”。
“有路道:“现在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冷藏,就是王比安放了几瓶饮料在里面,我拿了几个不锈钢碗盆什么的,做了好多冰块呢,等这空调扇里的冰块融化了,我再去拿就是。”
陈薇想了想道:“冰箱的电源现在还是关了,空开着太浪费了,饮料啊冰块啊就放在冷冻室里,一时也化不了。”
王路笑道:“我早想到了,关着呢,你今晚就好好睡。”
陈薇瞄了眼墙上新挂上的电子钟:“王比安,都快10点了,该睡觉了,真是的,玩游戏玩得眼睛都要近视了。”
王比安叫苦连天:“妈,有大半时间是谢玲姐在玩好不。”
陈薇瞪起眼睛:“好啊,还敢顶嘴,你信不信我把游戏机都没收了。”
王比安嘟着嘴,放下了鼠标,刚站起来把位子让给谢玲。
突然卧室内一暗,灯灭了。
大家一愣,王路最先醒过神来:“别慌,应该是蓄电池里的电用光了。”
陈薇吃惊道:“怎么,蓄电池里才这点电?”
王路笑道:“那太阳能电板才晒了几个小时太阳,我们白天拿丧尸做电网试验又用掉不少电,吃了晚饭后,王比安又玩游戏直到现在,又拿冰箱制冰,七七八八的,这电是用得差不多了。”
陈薇这才放下心来:“这样也好,大家快睡,趁着现在房间里还留着空调扇的凉气,好好睡一觉。”
谢玲盯着电脑屏幕不放手:“让我再玩一会儿,有个支线任务没完成,存盘还得跑回大老远的城里呢。”
王比安一回头,哇,太狡猾了,卧室里别的电器都停止运行了,可谢玲的手提电脑也有独立的电池啊,还能继续打游戏。
王比安不服气地哼哼着:“姐,明天早上你可要让给我打了。”
谢玲还没回话,王路沉声道:“明天白天大家都不准用电器,让蓄电池好好充电,要不然,到了明儿晚上,又连空调扇都没得用了。”
王比安听王路嗓门大了起来,连忙爬到了上铺乖乖睡觉。
谢玲刚要关手提电脑,却见王路从床上起来,要出门,走过书桌时对她道:“你想玩就玩,那次在移动基站搬太阳能发电系统时,我可答应过你让你痛痛快快玩游戏的。”
谢玲扔给王路一个白眼:“人家说说玩的,你还当真了?我也睡了,省得等会儿卧室里又闷热起来。”
王路道:“没事儿,冰箱里还有冰呢,我这就去拿来放在卧室里,一样能降温。”
说着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回来,果然拿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碗盆,一边叮嘱谢玲和陈薇把电器插头都拨了,因为许多电器插着插头时,哪怕明面上是关着电源,也依然在走电,一边把冰碗冰盆放在高低床和单人床旁,连王比安上铺的枕头边也放了个。
不知是冰块真起了作用,还是心理因素,四人挤在小小的卧室里,关着门居然也美美睡了一觉。
崖山上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陈薇一起床就去喂鸡喂兔喂羊,顺便摸了刚下的鸡蛋,挤了羊奶。然后开始做早餐。
王比安起床吃了早点后,也忙开了,自然,他并不像昨晚嘀咕的那样玩电脑游戏――人家那只是说说而已――王比安跟着陈薇,乘着天气还凉快,下山割稻子、收菜、钓鱼上山,拿稻子喂鸡羊,拿菜叶喂兔子。然后到后山挑水。
王路和谢玲是最晚起床的,两人吃早餐时,就开始商量今天的行程。
有不少事要做,得回后隆村把丢在那儿的小船弄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到陈老头崔老太家,谢谢他们的相救之情。
“送些药给他们。”王路提议,老两口不愁吃不少穿,但药品绝对是必需的,尤其是老年人,有个小病什么的也不如年轻人恢复快。
谢玲也同意:“顺便问问陈老伯,沿着鄞江下去,还有什么工厂企业和村子,方不方便我们搜索物资。”
王路明白谢玲之意,后隆村就算是有物质,自己也不能再打它们的主意了,总该留给老两口不是,陈老头是地主,四周地理再熟悉不过,看老爷子的打算,他很热衷现在这样的自耕自收的小日子,压根儿没什么打天下的心思,那么自己干脆绕过后隆村到别处寻找物资就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嘛。
王路和谢玲带了些常用的药品,撑着竹筏前往后隆村。
第二百零七章重返电气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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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种田王道是件大学问
第二百零八章种田王道是件大学问
王路和谢玲两人到了涧水的岔路,决定先把陈薇和王比安拉下的小船给找回来。[]
竹筏体量太大,装运东西虽然方便,可现在这样的小型行动,却不如小船灵活快速。
老规矩,渔网开道。
小船很快找到了,周边却没看到丧尸,谢玲有些好奇:“姐说不是有好几只丧尸随着石桥掉到涧里了吗?”。
王路收起渔网,爬进小船,不以为然地道:“管那么多做什么,没准都压在倒塌的石桥下了,也有可能往上游去了,走。”
两人划着船回到鄞江,将竹筏暂时拴在岸边的树上,划着小船进了后隆村,王路还记得当时陈老头带他们穿村而过的特殊救生道,当下依样画葫芦,沿原路返回。
敲着陈老头崔老太的门时,王路还好整以暇地打了个招呼:“阿婆阿伯,是我,小王啊。”
门很快开了,崔老太惊喜地让两人进了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串门?老头子前阵几还说呢,听到村委会那儿动静挺大的,知道你们在办事,还说怎么不和他说一声,好让他也帮个手。”边说,边张罗着打水让两人洗脸。
王路也不客气,把绞好的毛巾递给了谢玲,转手把拎着的塑料袋塞到崔老太手里:“阿婆,这是些家庭常用药,你收着。”
崔老太推让道:“带这些来做什么?家里又不缺,村里有卫生所的,里面好歹有些药。我和老头子身体都好,老头子有些轻微的血糖偏高,那也用不着吃药,管住嘴别吃得太甜就行了。“
谢玲在旁边劝道:“阿婆,你收下,有备址;
第二百零九章 农业机械化那是必需的
第二百零九章 农业机械化那是必需的
陈老头笑得一张老脸都皱了起来,嘴咧得烟头差点掉下来这闺女性急的。农农站里可不生产农机,人家政府那是为农服务的,搞个培训啊维修啊的,那站里可没有农机。”
谢玲一呆,王路却是知情的,这并没有好奇怪的,就象农业局局长肯定不是承包大户一样,农机站没有的农机是很正常的,它更多的是负责维修、推广,农民要农机还得找厂方买。
王路对还在笑的陈老头道老伯,农机站虽然不生产农机,不过有时候他们也会帮农户与生产厂家牵线搭桥的,也许运气好,站里刚好运到一批新的农机也有可能。再说了,农机维修也得找他们啊,这生化危机爆发前,肯定有种粮大户把农机送去维修?咱们也不求多,有一台在手就尽够用了,毕竟我们也没藏稻子的地方,收割的太多,都没地方放啊。”
陈老头一拍大腿小王是个明白人啊,你这话就说得在理了,说到底,咱还得找农机站。”
谢玲在旁边扁扁嘴,陈老伯也真是的,绕了半天,就得出“还得找农机站”这句话,这和说的有啥区别啊。
王路却能理解陈老伯的话中之意,今后很长一段,大家都要当农民了,这农机可是关键中的关键,就算是农机站里现在没有等待维修的农机,可从长远考虑,还是要把农机站“打”下来,农机站里成套的维修工具、各种零配件、机油润滑油啥的,可是真正的宝贝啊。
王路突然想到一件事,其实这事早就搁在他心里了,只是周边的人个个都是农盲,问了也白问,现在有陈老头这一把庄稼好手当面,此时不问更待何时,连忙问道老伯,这收了稻子,是不是还要种秧?双抢双抢,就要抢收抢种嘛。我们要是也打算种晚稻,有没有秧苗?还有,我听说杂交稻都是没法子留种的,那以后的种子办?难道咱们农村没有年纪大的种田人种些能留种的传统水稻品种的吗?”不跳字。
王路劈里啪啦这一通话又快又急,心急之下,连身体都从沙发上探了出来,口水四溅也不自知。
陈老头被这一通问问得心乱,啊噢了半天才勉强理顺王路的问题,把手中的烟在地上按熄了,一板一眼说起来咱们甬港农民不喜欢吃杂交稻的,那稻子口味不好,也就一些种粮大户种种,用来卖给国家的,我们本地的农民种了粮都是家吃的,用的都是本地的早晚稻种,象宁88、秀水134,都是能家留种的,只要选种选得好,来年再种也不成问题。只是……”
王路听到能留种时,已经大大松了口气,这厮也是看网上的帖子看傻了的,曾经在铁血网上看过一篇论种子战争的文章,说全世界的种子都被孟都山等国际巨头控制,全世界的农民都不能留种,而孟都山的种子培育又是工厂化生产,如果恐怖分子袭击了孟都山的种子储藏库,全世界的人没种子可种,统统都得饿死云云。把王路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厮中国农民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杂交水稻,而杂交水稻的特性就是不能留种。虽然库存的粮食在短能保证不会有粮食供应危机,可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种田才是王道啊。问题是,如果不能留种,那还种个屁啊。
现在亲耳听到陈老头说有能留种的种子,这才放下了心头大患。
不过陈老头显然不想让王路轻松,吞吞吐吐了半天后,才道只是我现在手里也没稻种啊。”
王路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老伯,你刚才不是说能留种的嘛”
陈老头咳嗽了几声道这种子是能留,不过咱们农村现在也没家家户户都留种育秧的说法,往年,都是有几家专门的育秧大户统一留种育秧的,人家技术好,又有各种育秧苗专用的设施,种出来的秧苗,比我们小户散户自家培育出来的好多了,我们要插秧,都是向他们订购的。”
王路发呆中――――坑爹啊,这就是农业工业化的害处啊,每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环环相扣,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方式能极大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就像陈老头所说,育秧大户生产的秧苗肯定比散户好,可问题是,一旦出现突发况,这一链条被打破,哪怕是只断裂了其中一个环节,整条链条就完蛋了。
王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眼巴巴地问道老伯,你看有没有可能,那啥育秧苗大户的已经把秧苗都给培育好了,咱们去找找,没准能找到呢?”
崔老太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插话道小王啊,这育秧苗都是在6月底7月初,你想想,那个时节――”
王路听明白了崔老太的话,那个时节,早已经爆发生化危机了,逃命还来不及谁还有闲心去育秧苗啊。
陈老头叹了口气小王啊,这育秧苗可是个细致活,我也不是没想过育秧苗,可一来,家里稻子早就碾成米了,想挑个种都挑不出,二来,又缺少搭大棚的用具,所以今年是肯定没法抢种晚稻了。”
王路有些沮丧,但他还是勉强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等收了夏稻,咱们就能留种子用来种早稻了,也就过了一季晚稻种植,没事儿。”
陈老头点了点头小王啊,咱们就算是留了种育了秧,单靠种植的田地也不会太多,没有大型农机帮助,我们种不了多少田的。”
王路,陈老头这话客气了,他不该用“我们”,而是“我”字才对,崖山、后隆村两地加起来拢共6口人,但只有陈老头一人才是真正的庄稼汉,凭他一人之力在没有机械相助的情况下,又能种得了多少田?更不要说种下了秧苗后,还得后期管理,得灌水、施肥、除虫。江南农村田地分割严重,不像东北,并不适合大规模机械化种植,看看崖山下的田地就有数了,稻田里夹杂着菜田、竹林、藕池、水产养殖塘、蔺草等,沟渠田埂纵横交,甚至更离谱的是,有的田头还有祖坟,这种地方,农机开起来都得翼翼,。
王路叹了口气老伯,你的话我晓得,就算是种了田,没化肥没农药也是个烦,搞不好,就得回到靠天吃饭的老底子日子去。”
靠天吃饭种田是啥光景?看看朝鲜就了,田是同样的田,农民是同样的农民,可就因为国际封锁,没化肥没农药,稍微旱一下涝一下就是全国性灾荒。
陈老头也叹了口气小王是明白人啊,现在种田哪有不用化肥农药的,你们城里人天天说要环保要健康,说不能打农药不能施化肥,嘿,这田里不用农药化肥,光虫子就能把吃光了,你们城里人还吃个屁啊。现在好,倒是够环保够健康了,可这产量,就不好说喽,现在我们种种田,单季稻能有500公斤,手艺好的,种出900公斤的都有。我估摸着,如果不用化肥农药能亩产200公斤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亩产200公斤,真不算多,但也不少了。王路默默算了下,就算一年人均口粮300公斤,加上饲料粮食,6个人有十亩地就够生存下去的了。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谁也不未来还会遭遇天灾,粮食永远是越多越好,照着王路的土财主心态,狠不能将视线所及之处全都种上稻子这才能安心。
陈老头咳嗽了一声道说这些有点远了,反正是饿不死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搞到农机,先把今夏收割的事弄妥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把农机站搞到手。
谢玲腾一下站了起来老伯,你说,农机站在哪儿?”
农机站就在鄞江镇中心桥左侧的镇政府旁边。
王路和谢玲脸色都有些发白。
这可不是以往两人捞一把就走的刷怪,农机站必须成为一个稳定的据点,不但能从其中开出行驶缓慢的农机来,今后还得时不时把农机送去维护保养。
所以,杀丧尸,杀鄞江镇中心大量的丧尸成了惟一可行的路。
王路紧紧咬着牙,半晌道老伯,到夏收还有几天?”
陈老头掐了掐手指最多再一个星期――绝不能超过10天。”
王路站起身,对谢玲道走,杀丧尸去。”
7到10天,两人要深入鄞江镇中心尽可能多地杀丧尸,真正是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了。
陈老头现在不是啦呱家常的时候,也没说留客的话,边站起来送王路和谢玲出门,边道我先在后隆村找找,记得有人家家里来收着以前用牛拉的土收割机,那玩意儿虽然顶不上烧油的农机,可比人力手割快多了,正好给咱家的老牛用上。万一你们那儿……”
王路点了点头,万一和谢玲失败了,农机据点没有打下来,就只能靠正在陈老头院子里吃草的老牛干活了,这时,崔老太走到老牛旁,拍了拍牛角老头子,你可别看不上这老货,这几天,我天天给它加料,还给它喂生鸡蛋,就等着它卖一把子劳力呢。”
老牛似乎听懂了崔老太的话,吽地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
王路和谢玲告别陈老头崔老太时,陈老头再三叮嘱,打农机站要紧,可自家生命安全更要紧,就算是打不下农机站,也饿不死人,大不了少收点稻子,等他找到牛拉的畜拉土收割机,会来崖山帮王路和谢玲一把。
划着小船回到鄞江,找到木筏,王路撑竹筏,谢玲划船,一路回到崖山脚下。
不时何时,天下起雨来。
把竹筏拴好,王路跳上小船,谢玲很有默契划起了桨,沿着鄞江向镇中心划去。
谢玲边划着桨边指点着上次为了找王比安,我沿着江进过镇中心,在到尽头的埠头前,是经过过一座桥,蛮大的,能过双向两车。应该就是陈老伯说的桥了,农机站应该就在桥的左边。”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珠丧尸很多。”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谢玲点了点头很多。”
王路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如果给他足够的,他和谢玲有信心清理光鄞江镇上的丧尸,但是,现在缺的就是。
最短7天,最长10天,和谢玲两人又能杀几只丧尸?
正在慢慢觉醒本能的丧尸越来越难杀了,合作围猎的本能,避光躲藏的本能,王路不,丧尸还有多少本能会觉醒。
把陈薇和王比安都叫来一起杀丧尸?算了,那两人只会添乱。
王路乱糟糟理不出一个头绪,干脆甩甩头,你妹的,船到桥头自会直,先到谢玲所说的镇中心大桥,找到农机站再说。
小船缓缓进了鄞江镇,江面到了这儿开始变窄,但也变深,两岸的房屋也多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道分岔,这个分岔王路认得,往左就是去它山堰的。谢玲操纵着小船笔直向前,直入镇中。
王路呆呆抬头看着,这已经是镇中心了,和谢玲在屋顶上翻墙爬屋时,也从来没来过这里,岸边的马路上,到处能看到废弃的汽车,有几辆车还一头冲到了江里,有几幢房屋已经烧塌了半边,甚至有爆炸的痕迹,想来是煤气瓶造成的,这类乡间小镇并没通管道煤气,但幸好没通,要不然,管道煤气爆炸的威力会更大。
江两岸、楼房的阳台上,到处能看到人影,那都是丧尸。
今天有雨,没了太阳的暴晒,似乎丧尸们都很乐意出来散散步,它们成群结队地挤在马路上,很快有丧尸了江中的小船,继而惊动了更多的丧尸。
第二百零九章农业机械化那是必需的
第二百零九章农业机械化那是必需的;
第二百十一章 铝片战士首战生化丧尸
第二百十一章铝片战士首战生化丧尸
王路在头盔里闷声闷气地道放心,这些细节我都想到了,到时候还得戴上橡胶手套、高帮雨靴,总之是滴水不漏,保证丧尸连口水都吐不到我皮肤上。请牢记
陈薇道动动试试看。”
王路试着走了两步,还挥动胳膊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铝片咯吱咯吱响成一片。
谢玲抿着嘴笑还真管用。我看行。”
陈薇也有点好笑就是不太灵活,穿着这玩意儿走不得长路。”
王路闷声道本来就没考虑过穿这玩意儿走路,哥我玩的是塔防,往街中心一站,都不挪窝儿,丧尸上来一个砍一个,上来一对砍一双,啥时候没弹药――就是没力气了啥时候算完。”
陈薇晓得,王路这也是苦中求乐,没办法的办法,正想他说的,总不可能永远躲猫猫一样的杀丧尸,迟早要和丧尸面对面肉搏的。
自从死而复活后,王路一直在睡觉前锻炼身体,绕着后山长跑、仰卧起坐,还悄悄搞逆式呼吸法,大有神功成,天眼开之架势,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一天在做准备。
陈薇走上前,搂住了罐头人一样的王路。”
王路点了点头,头盔撞在铝片上,发出咯咯的响声。
雨还在下。
打在铝片上,发出轻微的金属锵锵声。
王路站在船头,全身盔甲,头戴红色的全封闭头盔,手持消防斧,昂然而立。
这造型,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其实王路是有苦说不出。
穿着这套盔甲自然不可能全身从崖山上下来,王路、陈薇、谢玲、王比安,是一起在崖山脚下,站在鄞江边的沙滩上,再一次重新组装完成的。
然后王路才在陈薇和谢玲的搀扶下,上了船。
说实话,铝片本身的重量并不重,只是灵活性太差了点,各处螺丝螺母,关节处的扎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再加上高统雨靴,让王路象个木乃伊一样不良于行。
雨水悄悄渗进盔甲的缝隙,有点凉,有点潮,又有点痒。
王路一动不动,他不想浪费哪怕是一丝的力气。这些力气,都要用来砍杀丧尸身上。一点点也不能浪费。
沉重的呼吸在摩托车头盔有机玻璃面罩上蒙上了一层湿气,看外面的景色就象抽象画一样,王路并不在意,无所谓,反正是近身搏击,只要看得到丧尸的脑袋长在哪儿就够了。
船尾划船的是谢玲和王比安,在沙滩边给王路穿好盔甲时,王路突然对陈薇道让王比安去看看。”
陈薇一愣,旋而明白了王路的良苦用心――这是在给王比安上课啊,上生存之课。陈薇想了想,王比安如果只是呆在船上,应该是安全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王比安乐得又蹦又跳,嚷嚷着要上山拿武器,被陈薇训道你要武器?你有本事和爸爸一起和丧尸对打吗?好好给你谢玲姐帮手划个船是正经的。”
王比安挨了骂,也并不泄气,背着陈薇吐了吐舌头,在谢玲身边坐了下来,谢玲抿着嘴笑,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将脚边的砍柴刀向王比安脚下踢了。
王比安大喜,冲着谢玲挤眉弄眼。
陈薇却没顾得上王比安和谢玲搞鬼,絮絮对王路唠叨着虽然说是正面肉搏,也要当心的体力,千万别被丧尸围住了,预先要找好退路。特别是背后,一定要防护好,找个有墙的地方靠着,别以为有盔甲保护就轻心。”
王路只是嗯了一声回家,好好烧顿好吃的,今天回家一定累死了。”
王路正有一搭没一搭想着陈薇会烧些好菜慰劳。
王比安在后面尖声道爸爸,看”
透过蒙着水气的面罩,王路看到水泥大桥已经在前了,两岸,都有追逐着小船的丧尸群。
“桥头左侧有个小的埠头,靠到那儿去。”王路沉声指挥谢玲和王比安。
小船应声向埠头驶去,还没靠上埠头,已经有成群的丧尸站在埠头的青石台阶上列队迎接了。
埠头很小,就十几级窄窄的台阶,是周边的居民以前用来淘米洗衣服洗拖把用的,小船吃水浅,听到船底刮擦到底下的石阶咔咔声,离小船最近的丧尸手指已经快触到船舷时,王路大吼一声,一跃而起,从船上跳到了埠头上,脚刚一站稳手里的消防斧就已经挥出,咔嚓一声,重重剁在当前的丧尸脑门。
谢玲和王比安等王路跳上埠头后,立刻向后急划,离开了岸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剩下的,两人只能远远观战了。
这场混战,两人一点忙都帮不上。
王路跳上埠头时,高统雨靴踩在一只丧尸的脚上,差点一个踉呛摔倒,幸好借着挥斧猛击当面丧尸的头部,才一拧腰站稳了。
埠头上下前后站在6、7只丧尸,更多的丧尸正挨挨挤挤从堤坝上的路上赶来,王路当面的丧尸一倒下,右手的丧尸就毫不迟疑地伸手抱住了王路的右手,一口向胳膊咬了下来,王路理都没理它,斧头一挥,又是一下,击中又一只从埠头台阶上扑下来的丧尸脖子上,把它的头砍了大半搭拉了下来。
右手的丧尸徒劳地咔咔咬着胳膊上的铝片,王路能感到铝片变形后丧尸的门牙在肌肤上挤压的触感,虽然丧尸那杂食动物的牙口咬不穿铝片,但毕竟那感觉并不好,他一侧斧柄撞在搂着胳膊狂咬的丧尸胸口,那丧尸的胸口本身就被啃咬过,露着白骨,这一撞,斧柄都捅进了它的胸腔,这一下,并没有影响丧尸进餐的胃口,它依然努力尝试着用的门牙撕破铝片,王路总算倒过斧头,用斧背猛砸这位老兄的太阳穴,砸得头骨碎裂,右手的这只丧尸才摔倒在湿滑的石阶上。
左侧一只丧尸紧紧抱住了王路的腰,就象抱着情人一样,侧着头啃咬王路的肚子,这儿正好是大片铝片胸甲防护最完善的地方,丧尸除了用的头把铝片撞瘪了一块外,毫无收获。
只是,这左侧的丧尸用力太猛,把王路撞得差点在石阶上打滑,但王路实在腾不出手来对付它,因为石阶上又有丧尸扑了下来。
百忙之中,王路一斧剁在面前带头的丧尸小腿上,断腿的丧尸应声而倒,把紧跟在后面的几只丧尸也绊倒在地,王路这才腾出手来,先一脚把抱着腰的丧尸踢倒在地――幸好那只是10来岁的小孩子丧尸,如果换了是成年丧尸,王路这一脚还真不好踢开。这才一斧砍在它头顶。
没有喘气的,没有休息的,王路不断挥动消防斧,偶尔一脚把搂着腿的半载丧尸踢开。
没,是半截的丧尸。
一开始王路还能对准丧尸的致命处头颅挥劈,但一长,双臂发软,当前的丧尸又挤成堆,哪里能砍得那样准确,斧头的准确性就差了很多,明明冲着对方脑门而去,手一酸,就砍在了肩膀上,或胳膊上,倒是制作了不少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丧尸,只是丧户对缺个把零件根本不在乎,不依不饶地趴在地上也要向王路扑来,攻击不了他的上身,那就攻击他的腿、他的腰,如果不是王路始终坚持背水而立,他的屁股肯定也有不少丧尸乐意尝尝味道。
幸运的是,到现在王路已经杀了10多只丧尸,他的身边倒下的尸身成了一个屏障,让别的丧尸一时难以靠近,多少有个缓冲的余地。
摩托车头盔内,王路的眉毛上挂着汗珠,耳朵里都是重重喘气的声音,面罩上一团湿气,都看不到,他能做的就是不断举斧,劈出,举斧,劈出。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丧尸在撕扯啃咬着的像胶雨靴、铝片护腿,左侧的轮滑护膝被扯下了一个,但幸好里面的皮质包还很牢固――陈薇打的都是死结。
咔嚓,斧头又砍中了一只丧尸的头骨,一股黑色的尸液溅到了面罩上,都看不见了,幸好雨水不断冲刷着,不一会儿就冲光了尸液。
王路的视野恢复了一点,他抬头一看,连苦笑都笑不出了,埠头上,岸边的丧尸连一点减少的迹象都没有。
太多了,太多了
这才是丧尸的威力啊。
它们不知害怕不知恐惧。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闯入人群杀上10个人,一座城市的人都会害怕我这个疯子。
如果是在冷兵器时代,100人中伤亡了10个人,就能让这支部队崩溃。
哪怕在热兵器战争中,伤亡3成以上还能坚持的军队,也是凤毛麟角。与阵地共存的,也只有头上戴五角星的那支部队了。
但丧尸却根本不在乎,真是应了一句――死了一个丧尸会有千百个丧尸扑。
累,真他的累,虽然一直在锻炼,但毕竟不是无敌铁金刚,手早就已经酸得快握不住斧柄了。厚厚的橡胶手套上又是雨水又是尸液,又湿又腻,已经打滑了好几下了,似乎下一次挥劈,消防斧就会脱手飞出去一样。
又一只丧尸从台阶上扑了下来,这是只健康的丧尸,不但全身完整,而且又高又壮,比王路以前时的体重还要高了一个数量级。
王路横着挥出了斧头,咔,斧头砍中了丧尸的左肩,卡住了
丧尸根本不为所动,它带着肩膀上的斧头直冲了,王路使劲回拨斧头,斧头倒是拨了出来,然后丧尸的冲击以及斧头拨出时的惯性,让他脚一滑,一屁股坐倒在水里
幸好,水下是台阶,王路只是半个屁股浸在了水里,铝制的战裙被压得瘪掉了一大块,该死,他的屁股露了出来。
谢玲和王比安一直密切关注着埠头上的战斗,两人早被激烈地战况紧张得心里剧跳不止,谢玲甚至把船划得更靠近埠头,好随时接应王路,如果不是顾虑到王比安的安危,她早就冲上去助王路一臂之力了――别的不说,把那只死死搂着王路小腿的半堆截子丧尸干掉也好啊。
此时眼见王路危急万分,谢玲冲着还在发愣中的王比安大吼一声快划,救你爸爸”
就在这里,被砍了一斧的大个儿丧尸已经扑了上来,重重把王路压倒在河埠头的石阶上,它的胳膊疯狂地在王路胸腹抓挠着,铝片发出一阵阵变形声,就象纸片一样挤压出各种形状,但幸好,铝片并没有破。丧户对身下的肉块没有溅出新鲜的血液非常不满意,它张嘴对着头盔一阵啃咬,只在塑料表面留下了几个牙印。
王路被丧尸压得半边身子浸在水里,只能拼命横举着斧柄,用来勉强挡住丧尸的进攻。
这一刻,他觉得就像一个马口铁罐头,丧尸再来上几下就能把的看似坚固的外壳给撕开了。
他一眼,只见在大个子丧尸背后,更多的丧尸扑了上来。
谢玲魂都吓飞了,她虽然想冲上去救出王路,但是救?船一靠上去,最先上船的不是王路,而是丧尸
就在这时,大雨中响起王比安还没变声的尖利嗓音爸接着”
打得人睁不开眼的雨丝中一条黑影破空而出,落在王路身侧的水里,王路勉强腾出一只手一把握住――是缆绳。船上的缆绳。
王比安把缆绳在手臂上绕了两圈拼命往回拉,同时向谢玲喊道快划啊”
谢玲醒悟,连忙向后划船,在两人共同努力下,王路被倒拖着拖离了埠头的石台阶,骨咚一声沉到了水里。大个子丧尸猛然间失去了身下的猎物,只能徒劳地站在埠头上冲着小船上的谢玲和王比安吼叫着。
谢玲稍微拉开了小船和岸边的距离,也不管岸上是大群丧尸围观,立刻扑到王比安身边,和他一起使劲拉缆绳。
王路又是盔甲又是消防斧,一到水里,就改名了,改姓“陈”,名“到底”。
第二百十一章铝片战士首战生化丧尸
第二百十一章铝片战士首战生化丧尸;
第二百十三章 该死,怎么就这样多
第二百十三章 该死,就这样多
埠头越来越近,迎候在石阶最前面的,正是那只高个子丧尸,看着它兴奋地大吼的嘴巴,王路一个箭步跳上台阶,右手一击正中高个子丧尸门面,斧刃深深陷入丧尸的鼻梁,连带着砍碎了几颗门牙,左手毫不停留,斜着一劈,早已经砍断了丧尸原本就半搭拉着的颈骨。网高个子丧尸象破麻袋一样骨碌着倒在台阶上,断了的脖腔处涌出大股黑色的,顺着台阶流进了江水中。
王路连眼都懒得看那只倒下的高个子丧尸一眼,丧尸也是肉,肉哪能和铁比,你妹的,这也是欺负我朝平民不能拥有武器,哥只能拿冷兵器和丧尸死磕,如果换了美帝人人持枪,就让你尝尝铁与火的味道。
王路左右开弓,又劈死两只少女型丧尸,听到身后嗵地一声响,是谢玲也跳上了岸,当下心中大定,不再顾忌旁边,只管向前猛砍。
这处埠头并不宽,江边马路上的口子只容三人勉强肩并肩通过,只是到了水面时,台阶才逐渐变得宽起来。
王路跳上台阶时,上下石阶上挤着8、9只丧尸,更多的丧尸在堤坝上的入口处推搡着,一时挤不下来,王路紧紧抓住这个空挡,又连砍2只丧尸,谢玲在旁边用长柄砍柴柄挡住丧尸的纠缠时,也抽冷子杀了一只,埠头上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王路乘机几个跨步,迈过死丧尸堆,站到了入口处,头也不回大吼道后面就全交给你了。”就死死钉在原地,不让别的丧尸再沿着入口跑进埠头。
谢玲心灵神会,跟在王路身后,先是一阵乱剁,把王路右侧的两只丧尸剁翻在地,那两只丧尸一时并没死去,但缺胳膊断腿的它们也干扰不到王路了,谢玲一转身,用力一顶,将王路左侧已经抱住了他胳膊的一只成年丧尸死死顶在了堤坝石墙上,王路手斧一挥,脑浆四溅。
陈薇和王比安也没闲着,两人让竹筏打横尽量靠近埠头,一只锄头,一只钉耙,把倒在王路右侧的两只残疾丧尸彻底干翻。
清场。
这下,整个埠头尽在四人控制之下,前方,有王路顶住入口,谢玲长竿朴刀左右支援,后方,陈薇王比安捡漏,将王路砍而不死滚落到石阶上的丧尸砸个稀烂――真是稀烂啊,特别是陈薇的钉耙,无论是砸在丧尸身上还是头上,一下就是几个洞洞眼,再次拨出来都费劲。
和第一次相比,王路明显觉得轻松了不少,岸边马路上的丧尸虽多,但都被两岸的石护栏给挡着,入口处只要对付三只丧尸就够了,谢玲的长刀还不时能帮支应一下,现在才砍柴刀刀头上钩子的好处,谢玲经常用钩子钩住丧尸的衣领一拉一拽,丧尸立足不稳,就骨碌一下顺着台阶就滚了下来,然后就被陈薇和王比安大呼小叫收拾了。
埠头的石阶上已经滚落了好几具丧尸的残躯了,陈薇和王比安试着把尸体都扒拉到了河里,好让王路和谢玲有个站脚的地方。
眼见着谢玲有点空,陈薇喊了声谢玲,接住绳子”
谢玲百忙之中一回头,只见一条尼龙绳飞了,连忙伸手接住,也不迟疑,直接绑在了前面王路的腰上,接着,又一根绳子扔了,谢玲接住后绑在了腰上。
这两条保险绳是向王比安昨天的急救章学的,万一有险情,竹筏上的陈薇和王比安一人一条绳子,拉着就跑。
没有事先绑上,是因为当时埠头上丧尸众多,怕拉在后面的保险绳缠上,现在王路和谢玲身后已经绝对安全,自然可以绑上了。
王路现在就像一个真正的农民,正站在山林里,左一下右一下砍着树木,他咬着牙,闭着唇,鼻子里低沉地发出“哼”、“哼”的声音,一下一下,一板一眼,砍着树木――那些他面前无穷无尽的丧尸。
丧尸站在台阶的最顶端,比王路高一节,对成年的丧尸,砍脖子最好,砍不中脖子,就砍腿,让这家伙倒下,沿着台阶滚下去,自有谢玲、陈薇和王比安抢着收拾,个子矮的丧尸、老头、老太,迎面一斧最好,斧刃从面门透骨而入,一招毙命,只是额头的骨头最硬,一斧下去,震得手痛,早,就应该在橡胶手套里再加层劳保棉纱手套的,至于小孩子丧尸或者缺胳膊缺腿的残疾丧尸,王路都懒得出手,谢玲的长柄朴刀一挥就能收拾了它们。
没有了丧尸扯胳膊攀腿搂腰,王路越杀越顺手,原来这就是组团刷怪的爽处啊,可惜陈薇不是神官,不然给来个“不良状态解除”该多好,手又有点酸了。
王路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挥斧的动作也迟缓起来,他猛地喊了声谢玲,回竹筏”
谢玲正一刀把一只爬在台阶上从下面挤的残疾丧尸断了头,听到王路的嘶哑地喊声,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了,其实她虽然在后防线起到支援的作用,也砍得手软了。
谢玲也不迟疑,连连倒退,同时不忘替王路捡漏,陈薇早已经把竹筏靠到了岸边,王比安牵着谢玲身上的保险绳,配合着她的步伐,把她拉上了竹筏。
谢玲一去,王路的压力立刻重了,马上有丧尸挠上了他的盔甲,王路没回头竹筏退远一点,我挡不住太多丧尸”
陈薇连忙把竹筏撑出了5、6米远,眼见着丧尸就算是跳远运动员出身也跳不上来,才放下竹竿,跑到竹筏边,和谢玲、王比安一起拉住了王路身上的保险绳。
王路这时已经失守了埠头的入口,手斧也不再能招招毙命,越来越多带伤的丧尸纠缠住了他,王路一步步倒退了下来。
陈薇眼见着埠头台阶上的丧尸越来越多,心急如焚,却不敢现在就拉保险绳子,怕拉得早了,王路措不及防,一个倒仰撞在石阶上就惨了。
王路也耽误不得了,双斧齐出顶在当面的一只丧尸胸口,重重一推,勉强拉开一点距离,连忙一个转身,高高跃起,向竹筏跳了――陈薇、谢玲和王比安早就看清了他的动作,连忙使劲一拉保险绳,扑通一声,王路落在竹筏前,溅起高高的浪花。
用保险绳拉起秤砣一样的王路,陈薇忙着给王路脱盔甲,谢玲和王比安撑着竹筏,向崖山退去。
陈薇一早就用个塑料袋备好了衣物,这厢边用条干毛巾擦着王路身上的水珠,边念叨着看你掉到水里我就揪心,我和王比安不知扒拉下了多少只丧尸在水里,尸液早把水弄脏了,这都沾在了你身上,也不知会不会感染。”
王路倒并不担心这个,四人到现在,多少有了免疫力,这种尸液的外在接触应该已经不足以感染他们,搞不好生化病毒一暴露在空气和水中,也会死亡,和艾滋病一个道理,他笑着道那用得着担心这个,要感染,昨天我掉水里就早感染了。”他叹了口气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有,不如担心那些丧尸。实在是太多了啊,杀不光啊。”
陈薇扭头看了看埠头,是啊,今天四人齐上阵,少说也杀了半百以上的丧尸,就连也开了张,和王比安一起杀了几只,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啊。
她安慰王路道不急,我们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吃饭,睡个午觉,养足精神再来杀。”
王路见陈薇说得轻松,就像以前逛天一广场走累了说“我们去喷泉边坐坐,吃了中饭再接着逛”一样,忍不住也笑了笑看你说的,真把丧尸当渣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陈薇口快到那些丧尸本来就是渣嘛,,你今天站在埠头上杀丧尸的样子好威风啊,我可明白了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唉呀,可惜啊,早我们以前也能这样杀丧尸早就把鄞江镇的丧尸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看到王路苦笑的脸,陈薇立刻明白说话了啊,那个,我不是说你以前不努力啊,你以前也干得很棒的,没有你,哪有我和王比安今天的好日子啊,我只是说,那个,以前你可以干得更好的,不,不,以前已经干得够好了,只是方法……”
王路握住陈薇的手说这些干啊,我又不是不以前有多废柴,好了,不说了,让我好好休息休息,还有得忙的了。”
王路边说边换上了干衣服,披上雨披,坐在竹筏上闭目养神,陈薇这才腾出空帮谢玲拆盔甲,又让王比安闭上眼,半逼半哄着谢玲换上了干衣服,也套上雨衣坐下休息,这才和王比安撑着竹筏,向崖山而回。
吃了中饭,王路一头倒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谢玲虽然嫌王路太吵,但没一会儿也睡了,其实别说这两个在第一线的,就连陈薇和王比安虽然只是捡漏打闷棍,也是精神高度紧张体力消耗极大,很快就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王路边打着呼噜,边起了床。
他嘴里依然发着呼噜的声音,一边看了看身边的陈薇,又探头看了看高低床上的谢玲和王比安,很好,大家都熟睡着。
王路轻轻下了床,套上拖鞋,蹑手蹑脚出了卧室,顶着雨,匆匆向后山石窟而去。
王路小跑进了安置着尸彘的石窟,尸彘一闻到生人味立刻激动地在桶里晃动起身子来,王路站在塑料桶前呆呆盯着桶里的尸彘,半晌,捡了块石头扑一下砸在尸彘的额头,尸彘根本不为所动,连眼都没皱一下,张嘴呵呵吼叫着。
王路自言自语着该死,数量太多啊,实在太多了啊,就算是一个个不动等着我挨个儿砍,就我这身子骨,一天又能砍几个?陈老伯说了,最少7天,最长10天,现在都已经2天了,我才杀了几只?”
“办?办?陈薇话中的埋怨之意,我哪里听不出来?早在生化危机爆发时,我就有这样的勇气和丧尸面对面拼命,也许我们全家还能好好生活在阳光城里,不至于流落到这个山头。说这些又有用?这世上又哪里有能买后悔药的地方。”
“啊,除非我一天工作8小时,每分每秒不停砍杀,才有可能杀光丧尸,打下农机站?嗯,我真要这样牛,那就不仅仅打下农机站了,连整个鄞江镇都落入我们的手里了。”
“呸,做梦你。就杀了这嘛一段,两只胳膊都酸得抬不起了。还想来个8小时工作制?”
尸彘自然听不懂王路的絮叨,一如既往地晃动着塑料桶,想扑,摇晃得力道大了,塑料桶骨咚一声翻倒在地,丧尸露在桶处的头结结实实撞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王路见了好笑,上前扶起了桶,又从旁边搬了两块大石一前一后把桶夹住固定好,一看,那丧尸的太阳穴旁被石头撞得破了个大口子,渗出了黑色的液体。自然,尸彘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对离只有咫尺远的王路拼命用没的嘴啃咬着。
王路颇有兴致地盯着尸彘额头的伤口我说,你真没感觉啊?唉呀,其实想来,没感觉也挺不的,你想想,我也并不是真的没力气了,只是胳膊实在太酸,如果我和你一样没感觉的话,肯定还能杀更多丧尸,番个几倍都不成问题。嗯,有可能的话,带点高热量食物,巧克力、鸡蛋、牛的,杀一阵儿,回竹筏上吃一阵儿,回头再杀一阵儿,再休息再吃,肯定比现在要有效率。没了感觉,人就和机器差不多了,只要及时加油,就能永远运行下去。多好。”
“其实这样想想,没有感觉真的很不啊,你们丧尸要是当个农民工肯定最受黑心老板欢迎,超时加班啊,熬夜啊,有毒有害环境都不在乎,吃点肉就能没日没夜的干下去,乖乖不得了,超级劳模啊。”
第二百十三章该死,怎么就这样多
第二百十三章该死,怎么就这样多;
第二百十四章 副高级网编的威力
第二百十四章 副高级网编的威力
尸彘呵呵响,王路苦恼地看着它:“你知道吗?我也会丧失感觉啊。问题是这货时灵时不灵,连随机召唤都不行啊,压根儿就是隐藏技能,也不知道要遇到什么设定情节才能触发?难道是我把的妹还不够多?这本书得走后宫流?家庭温馨式不讨喜?话说回来,就算谢玲是隐藏情节,我也至今没正式把到啊。啊,扯远了扯远了,咱可是极品住家好男人啊,小三小四神马是绝对不行的。”
王路又冲着尸彘扔了块石子,这次砸在眼窝旁:“我说,你别整天呵呵呵的,你要是告诉我怎样才能召唤出感觉丧失异能,哥我请你吃肉,吃鸭肉,还滴着血的带毛的,怎么样?”
王路这也是苦恼太甚,跑这儿排解压力来了,他丧失感觉的事没第二人知道,王路也不敢露口风,尸彘这儿一向没人靠近,陈薇和谢玲都厌恶丧尸,只有王比安偶然会来晃晃,王路这才跑这儿来絮叨絮叨。颇有童话故事里挖了个洞大喊国王有驴耳朵的剃发匠的风范。
尸彘对王路的回应就是一迭声的嘶叫,基情地连口水都飞了出来。
王路不为所动,依然皱眉苦思:“想想,好好想想,上次丧失感觉是怎么个情形?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络编辑?”
陈薇也早就看傻了,半晌才答非所问地道:“嗯,还是副高的。”
原来,副高级网络编辑是这样恐怖的存在啊。嗯嗯,今后一定要呼吁国际社会严格限制天朝申报副高级网络编辑数量。致力于全球无副高级网络编辑化。
王比安拿着缆绳探过身来:“妈,还要不要给老爸拴上绳子啊?”
谢玲接过绳子道:“还是绑上,好歹有个保险。”说着,拖开横七竖八堆满石阶的丧尸尸体,站王路身后给他绑上了。
谢玲站王路背后给绳子打结时,一只丧尸从王路腋下探过头来,刚吼出半声就被王路一个肘击击中后脑摔趴在石阶上,不等谢玲反应过来,看得干瞪眼的王比安早举着钉耙窜了过来,一阵乱钯,钯了个桃花朵朵开。
谢玲利落地打好绳结,拖着王比安后退了几步,王比安嘟囔着:“我才杀了一只丧尸呢。”
谢玲好笑道:“今天下午我们三人还动什么手啊,整个儿就是你爸爸的专场独角戏演出。你就呆旁边好好看着,上前只会碍手碍脚。”;
第二百十五章 传说中的金枪不倒
第二百十五章传说中的金枪不倒
谢玲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当心你爸爸误伤你
王路现在下手根本没有轻重之分了,谢玲听得分明,王路刚才那下肘击真是太猛了,他自己的关节都发现了咔咯的声音,如果不是王路没有异样,谢玲都要担心这下肘击会不会已经震裂了王路自己的肘骨。
这家伙是怎么了?用不着这样拼命啊
谢玲实在忍不住,凑近陈薇低声道:“姐,哥、哥是不是吃了什么、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陈薇诧异道:“吃了什么东西?今天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有什么该吃不该吃的?”继而一呆:“你是说王路吃了什么兴奋剂了?”
谢玲迟疑道:“你也看见了?哥今天这样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啊。简直――简直和吸了毒的人一样了。”
陈薇吓了一跳,猛摇头道:“不会不会,王路不是这种人,他连烟酒都不碰的,再说了,这年头,又能到哪儿找你说的什么兴奋剂啊毒品啊什么的。说实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是摆在王路面前,他也不认得。”
谢玲脱口而出道:“蓝色小药丸。”
陈薇一愣:“什么?”旋即明白过来谢玲说的是什么,哭笑不得地捶了谢玲的肩一下:“你这丫头要死了,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王路才不碰那种东西呢。再说了,那个东西只是用来刺激那种、那种能力的,和杀丧尸有什么关系啊。”
谢玲也是一时糊涂脱口而出,话一出声,自己也后悔了,这根本是不搭调的两件事嘛。脸涨得痛红。
王比安在旁边听得好奇,看看陈薇,又看看谢玲,见两人都是尴尬得很,好奇地问:“蓝色小药丸是什么东西啊?我好像在网上听人说起过啊。”
陈薇眼睛一瞪:“拉好保险绳这种性命交关的地方,你还注意力不集中想害死你老爸是不是?”
王比安缩了下头,连忙回头盯着王路的背影。
现在已经是王路的shobsp;这是场单边倒的屠杀。
王路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只丧尸,埠头,埠头入口,岸上的马路,扑倒着无数的丧尸,他甚至已经走上了马路牙子,深入丧尸堆攻击着它们,如果不是顾及着丧尸们绕开自己扑向埠头石阶上的陈薇、谢玲和王比安,王路真想一路冲杀过去,杀进鄞江镇的每一条小巷,每一个房间。
王路在头盔里念念叨叨着:“砍死你,砍死你,又倒下一只,靠,为什么不爆点金币装备啊,杀了这样多,连个升级的提醒都没有,你妹的,是不是因为我开了作弊器点了上帝模式所以不给加分啊。看你这傻样,看什么看,看你妹啊,给你一斧头,哈,完蛋了,傻样,有种来咬我啊,来咬啊,咬得穿这盔甲老子跟你姓,去死去死”
王路已经懒是欺负那些老弱病残丧尸了,如今他只挑高大健全的丧尸下手,这时他选中了左侧一只近18米,身着保安制服的丧尸,这货手里居然还握着一根警棍,王路踩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丧尸尸体,还用左手的斧头推开旁边挤成一团的丧尸群,挤到了保安丧尸身边,一斧冲着它的脖子砍过去了――原本是想砍额头的,无奈这家伙实在太高了。
斧头正砍在保安丧尸脖子――丧尸,一动不动。
它,没有受伤。
王路一错眼珠,大吃一惊,他的右手上空空如也,手上的斧头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
他下意识地一扭头,看了下左手,还好,左手的斧头还在。
王路举起斧头刚要补上一斧,被撕下整片指甲的左手小拇指上传来一阵痛彻骨髓的剧痛,几乎是闪电般,全身上下各种剧痛如潮水一样涌入大脑……
感觉恢复了
恢复的不仅仅是王路,还有他身边的丧尸们,就像在睡梦中突然惊醒的人一样,丧尸们齐齐地用鼻子嗅探着,低沉的咆哮声在它们喉咙中滚动,互相推搡,它们很快找到了目标――身处它们重围的王路。
保安丧尸象辆坦克一样向王路冲了过来,王路只来得及挥出左手的斧头,就眼一黑晕迷过去。
斧头落空了,斧柄只砸中保安丧尸的肩头,然后,从王路早已经松脱的掌中飞了出去,砸在一只丧尸的胸膛,又跌落到地上。
保安丧尸把王路扑倒在地,又撕又挠又咬。
陈薇、谢玲、王比安都被突发的变故吓呆了。
陈薇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面对着从埠头入口蜂拥而来的丧尸,猛地一推还在发怔的王比安的背:“快上竹筏。”
同时一把拉住正挺着长柄朴刀向冲上堤坝路面的谢玲:“回来”
谢玲被拉得一个踉跄,陈薇也不松手,边拉着谢玲往竹筏上跑,边喊:“用绳子拉”
王比安手脚快,跑上竹筏就捡起竹竿,一回身就在埠头石阶上用尽全身力气点了一下,竹筏无声地滑开了埠头的石阶。
陈薇拉着谢玲迈开大步使劲一跳,堪堪跳在竹筏边上,竹筏一震,漂移的速度慢了一点,一只紧跟着跳过来的丧尸也落到了竹筏上,只是它脚一滑,平摔在了竹筏上。
谢玲一刀砍断了丧尸的小腿,陈薇也举起钉耙一顿乱耙,最后勾着丧尸一堆,把不知死活的丧尸推到了江水里,丧尸连个泡都没冒就沉了下去。
这时竹筏在王比安操纵下已经离得埠头较远了,不再担心有新的丧尸会跳过来,陈薇把钉耙扔到一边,捡起拴在王路腰上的绳子就拉,谢玲也上来帮忙。
幸好丧户对尼龙绳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居然始终没有丧尸去攻击绳子,要不然,只要有几只丧尸纠缠住尼龙绳,陈薇和谢玲就不好拖动了。
王路被从埠头上的路面倒拉了下来,一起拉下来的还有压在他身上的保安丧尸和其他几只搂胳膊扯腿的丧尸。
王路的摩托车头盔在石阶上磕得咚咚响,陈薇和谢玲也顾不上是不是会让王路脑震荡,她们只知道要快,万一盔甲被丧尸撕破,一切完蛋。
王路被扯着头前脚后倒拉进江里时,谢玲对王比安喊了声:“帮你妈忙。”就松了缆绳,抢过去捡起了钉耙。
王比安连忙过来和陈薇一起拉缆绳,缆绳很重,明显,绳端不止王路一个。
谢玲高举钉耙站在竹筏边,水下已经能隐约看到王路的摩托车头盔了,谢玲眼睛一眯,钉耙哗一声向水下砸去,水下冒起一股黑液,砸中了一只丧尸。
也不知是砸死还是砸伤了,正在拉绳子的陈薇和王比安觉得手上一轻,连忙加快了速度。
王路是和保安丧尸一起拉出水面的,另一只搂着高统雨靴不放的丧尸在最后快翻上竹筏时,雨靴突然从王路脚上松脱了,丧尸顺势滚到了江里。
保安丧户对王路情有独钟,被拖上竹筏后依然死死搂住王路,一张大嘴在王路的胳膊上咬得咔嚓作响,谢玲眼尖,都看到铝片被咬得打皱褶了。
三人没有迟疑,朴刀、锄头、钉耙齐上。
只是保安丧尸和王路死死纠缠在一起,大家怕不小心把压在丧尸身下的王路也砍着了,只敢挑丧尸肉多的背部下手。
谢玲的钉耙和王比安的锄头硬生生把丧尸的背挖了个大洞出来,弄断了脊梁骨不说,把里面的内脏都扒拉了出来,这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丧尸的动作,它啃咬王路的动作慢了下来,谢玲这才用钉耙砸进了丧尸的肩膀,用耙齿勾着,把丧尸从王路身上扒了下来,让王比安和陈薇用锄头和朴刀弄断了头,这才算解脱危机。
“走,快离开这儿。”陈薇有气无力地冲王比安挥挥手。
王比安也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腿发软,能坚持战斗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听了陈薇的话,连忙撑着竹筏向崖山逃去。
陈薇和谢玲也没闲着,先把丧尸碎块踢到了水里,这才帮一动不动的王路解脱盔甲。两人直把王路浑身上下扒了个光洁溜溜,才确认王路并没有被丧尸咬伤。
陈薇松了半口气,连忙半跪着趴在王路身上细细听了听他的心跳,半晌抬起头来,对着同样焦急地直视着她的谢玲和王比安道:“还好,呼吸和心跳都没事,似乎是突然晕迷过去了。”
谢玲匆匆用干毛巾给王路擦了擦身,半扶着王路,和陈薇一起给他套上外衣,披上雨衣,不解地道:“这是怎么了?我们在旁边看他好好的啊,怎么说昏迷就昏迷了?奇了,就那么几秒前,哥杀丧尸还杀的手滑呢,这一眨眼人就倒下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把我们闹了个措手不及,差点闯出大祸来,他也真是的,就算是撑不住了,喊一嗓子提醒一下也好啊,我自会去帮他,哪会像现在,差点把一家子人都赔进去。”
陈薇轻轻咬着唇:“你哥可能是突然脱力了,要不,是中暑了?”
谢玲无语,真是的,这下着雨,中什么暑啊。
陈薇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但她现在心里乱得很,刚才四人遇上的突发事件,王路脱了盔甲后身上随处可见的乌青淤血,还有他左手拇指上不知因何脱落的指甲――这可真是见鬼了,陈薇发誓,自己从王路手上摘下橡胶手套时,那手套上除了黑色的尸液,没有一点破损,这指甲,又是怎么弄掉的。
这一切迷惑沉在她的心底,纠缠成一团,沉甸甸,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更让她迷惑的是,王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神勇了,他站在埠头上杀丧尸的身影,就像传说中的骑士一样,毫无畏惧,勇往直前。――这,这还是王路吗?
忧心忡忡的陈薇禁不住脱口而出道:“谢玲,你说,王路是不是有点变了?”
谢玲正在整理雨衣,没听清,扭头问陈薇道:“什么变了?”
陈薇话才出口就惊觉不妙,支支吾吾道:“没、没说什么。”
可陈薇哪里是能瞒得下心事的人,谢玲看着陈薇的神情,知道她必然藏着话,坐到她身边,凑着耳边低声道:“姐,你心里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要瞒着我啊。这不都是为了王路好嘛,他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要我们一起想法子解决啊。”
陈薇咬着唇,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是,可是王路自从上次生病后,有些东西的确有些变了。”
谢玲一惊――自己怎么没有看出来,她看着陈薇吞吞吐吐的样子,聪慧的她立刻明白了,陈薇一定是以一个妻子的身分发现王路的变化的。这种变化,只有以夫妻之私密,才能了解。
谢玲伸手握住了陈薇的手:“姐。”
陈薇扭头看了看谢玲,谢玲的眼中,一片纯净,陈薇的脸突然有些发烧,她咬了咬牙,凑到谢玲耳边,嘀咕了几句。
谢玲的身影突然呆住了,一动不动,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握着陈薇的手一紧,失声道:“这、这是真的?”
陈薇脸颊绯红,但是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谢玲双眼发直:“两、两个小时都还不够?这、这还是人吗?驴啊这是”
陈薇瞟了一眼王比安,他在竹筏尾部认真撑着竹竿,并没有注意两人,连忙捅了一下谢玲:“轻点,别让王比安听到了。”
谢玲的脸也有点飞霞,但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她贴近了陈薇用肩膀撞了撞她:“姐,哥他,以前多长时间啊?”
反正话也说开了,陈薇也不再期期艾艾道:“最多也就半个小时。”
谢玲挑了下眉,一般一般,不是快抢手,但也不算猛男,她低声道:“会不会是哥憋的时间长了,所以那次特别厉害啊。”
陈薇埋着头道:“也不是啊,其实、其实,嗯,王路经常拉着我躲着你和王比安在后山……”;
第二百十六章 亏本生意做不得
第二百十六章 亏本生意做不得
谢玲瞠目结舌,没想到王路和陈薇两口子居然还好这一口,陈薇脸都要埋到雨衣里去了,哼哧着道:“我是不肯啦,可这家伙老是硬来,我、我也法子,想着惊动你们也不好,就、就随他了。”
“本来,我想早点完事就好了,反正,反正王路的敏感点在哪儿我都知道,可、可真没想到王路他、他居然能坚持这样长时间,如果不是我催他,他、他似乎还能坚持更久。”
谢玲一脸古怪,似乎在拼命忍着笑:“那个,姐,这、这也算是好事,不是男人都认为时间越长会让对方更幸福嘛。”
陈薇听出了谢玲话中的取笑之意,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叹了口气:“谢玲啊,你还年轻,你不知道,夫妻之间的那种事,是很有默契的,对方有什么变化,往往能从这种事上看出来,王路他,实实在在是变了,我,我都有些害怕了。”
陈薇喃喃地道:“那一刻,我觉得身上的男人根本不是我的王路,他变得好陌生,就象,就像今天在江埠头杀丧尸一样,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王路。”
陈薇说得癫三道四,毫无逻辑,谢玲却听明白了,从到杀丧尸,王路最近的表现都出乎意料,别的不说,一个能坚挺2个小时的男人就是个恐怖的存在,从医学理论上说,那玩意儿坚持一个小时以上,就会造成肌肉过度充血坏死,简直是非人了。
陈薇的声音非常低,几乎类似耳语:“男人总觉得时间越长越能显示他们的能力,还想当然的以为身为女人的我们也应该会喜欢,真是猪脑子,谢玲,你真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那些男人为什么不自己试试灌肠,看看他们还会不会觉得时间越长越爽?王路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他是个很体贴的人,每次办事,都很照顾我的感觉,总是让我满足了,他才……”
这已经是极私密的夫妻隐事了,谢玲听在耳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她强迫自己听下去,因为现在陈薇和她说的并不是王路的性能力,而是他的变化。更确切地说,是变异。
谢玲心中一惊,难道陈薇是在担心……
她靠得陈薇更近了:“姐,你是担心哥上次生病留下什么后遗症?”
陈薇没出声,但她看着谢玲的眼睛中,却满是惊惧之色。
谢玲勉强笑了笑:“不会的,哥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嘛。他这样儿要也是丧尸,那丧尸不要太可爱啊。哪儿有喜欢吃油煎土豆饼的丧尸啊。”
陈薇咬了咬唇,举起了王路的左手,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王比安的视线:“你看。”
谢玲只瞟了一眼,就惊得差点从竹筏上跳起来――小拇指的指甲是王路硬生生用牙齿从手指上撕下来的,伤口血肉模糊,齐根部的断裂处差错不齐。
“这是怎么受的伤?”谢玲惊道。
陈薇又默默地递上一只手套――王路左手戴过的手套,翻出手套的内里给谢玲看,手套内到处是血迹。
谢玲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看完好无损的手套,又看看王路血糊糊的手指,她渐渐拼凑出一幕诡异的面画面:手指上的伤并不是外来的丧尸袭击造成的,而是王路自己故意为之,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和丧尸开战前,故意弄伤了自己的手指。
谢玲突然想到了在快接近江埠头时,王路的那一下踉跄,现在两下凑一起,分明王路就是在当时自残的。
他疯了吗在面对如此多丧尸时,居然这样狠毒地对自己的身体下手,难道他不知道,手指上的伤会极大地妨碍他对丧尸的攻击吗?谢玲自忖,如果是自己手指受了这样的伤,肯定连刀柄都握不住了,更不要说还要长时间高强度作战了。
这绝对是自寻死路
王路疯了
谢玲看着陈薇的眼睛,陈薇看着谢玲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读出这个答案。
从上说,王路还是那个王路,这个整日和她们厮混在一起的臭男人,睡觉喜欢打呼噜,偷偷摸摸盯着谢玲的长腿,乐意吹牛皮,胆小惜命。
但他的内心,却在悄悄地变化。
不,这不是穿越,不是灵魂附体或借尸还魂。
“战场创伤综合症。”谢玲突然道。
“什么?”陈薇没听明白。
谢玲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西方许多在异国打仗的士兵,都会因为长时间残酷激烈的战争,造成心理的变异,具体表现就有性生活异常,无故自残,自闭,甚至,有些人会嗜血,鲜血、剧烈的疼痛,才能满足他们的心理需求。”
陈薇怔怔发呆,半晌才道:“如果,如果王路真是你说的什么战场创伤综合症,我倒还能接受,战场?还有什么战场能比现在我们面临的更残酷更危险?王路有心理压力那也是正常的。可我是怕他、他……”
谢玲重重摇着头:“姐,你想太多了,不会的,不会的。哥要是变异成、成丧……那天晚上早就变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陈薇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谢玲这句话起到了安慰的作用,还是满腔地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她幽幽道:“心病还要心来医,也没什么特效药,我们平时多关注着点王路的言行,悄悄化解他的心理压力。”
王路昏迷中,自然不知道陈薇和谢玲嘀咕了半天,居然得出了这样一个和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结论来。
其实那个2小时事件,完全是王路无心之失,感觉丧失异能并不完全受王路自主控制,那天和陈薇疯狂一把时,这异能迟不迟早不早发动了,王路自己也没往这方面想,还得意地以为自己“功夫”大有长进。说实话,哪个男人不为这种事自豪呢,你再有钱再有权官位再大开上11辆宝马,人家只要说声“我能干2个小时”,立刻能招来多少深深妒忌的眼神啊。男人啊,这个强,才是真的强。
只是没想到这2小时事件被敏感的陈薇和今天王路的异常联系起来了,本来,这两者倒是真的相通的,都是感觉丧失异能在搞鬼,但陈薇和谢玲两人分析了半天,却硬生生想岔了。
一行无话,到了崖山下后,陈薇和谢玲半抱半拖半背,终于把昏迷中的王路弄上了山。
王路是当天半夜清醒过来的,这货其实主要是脱力过度,而且长时间高强度运动造成血糖过低――说白了就一句话,杀丧尸杀得肚子饿了,饿昏过去了。
除了王比安,陈薇和谢玲都没睡着,见到王路清醒过来,都长长松了口气。
然后――然后大家就都睡不着了。
“痛、痛、痛、痛、痛……”王路叫唤着。
谢玲躺在高低床上铺翻白眼,拜托,王路已经整整叫痛叫了半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了
自己想白天补个觉都不成。真正烦死人了
陈薇抬起了正在给王路胳膊上的淤青擦药酒的手,柔声道:“忍忍,不用药酒化开了,这些乌青啊淤血啊可好不了。”
王路装死狗样:“真的好痛啊。”
谢玲实在忍不住,跳下床,几步走到王路床边:“你现在知道痛了?昨天打丧尸时怎么就不知道下手轻重啊?”
王路继续装傻:“啊,这些伤不都是丧尸撕咬时留下的吗?和我下手轻重有什么关系?”
谢玲又好气又好笑,一伸手,拎起了王路的右胳膊,指着上面的一团淤血道:“那些丧尸的撕咬又哪里能伤害到你了,昨天一上山,我和姐就细细给你检查过了,除了这胳膊上的淤血,是被那只穿保安服的丧尸隔着铝片用牙咬,硬生生挤压出了这点伤,别处的伤没一样儿是丧尸抓挠造成的。”
谢玲说得顺嘴,伸手一摁王路右手背指关节处的几点皮下出血:“那,你说,这伤是怎么来的,分明是你用拳头去砸丧尸的头留下的,我就奇怪了,你猪脑子啊,又不是不知道光用拳头砸不死丧尸的,你砸个屁啊,当自己是钢铁侠啊”
谢玲又扯过王路的右胳膊,一翻,露出肘尖的一垞乌青:“这处伤就更滑稽了,我是眼睁睁看着你用肘去撞丧尸的,这、这……你是不是以为这个动作很拉风,以为自己在打咏春拳啊?”
谢玲劈里啪啦,嘴不停手不停,一路摁了王路好几处伤口,每摁一处,就让王路叽哇乱叫一阵。
最后,谢玲受在忍不住,握住王路的左手,抬到了他自己眼前:“这处伤就更让人看不懂了,隔着完好无损的手套啊,这有什么丧尸有这样的本领,能把你的指甲给整片撕下来?”
王路除了一味装傻别无他法,这时也顾不上呼痛,期期艾艾道:“啊,这个应该是扭伤的,没错,肯定是扭伤的。”
谢玲拧着眉毛:“好啊,这是扭伤的?哥,我看了可是好心痛啊。”说着故意就想用手指去扭那受伤的小手指――这死人,到现在还嘴硬,居然还想瞒着她。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陈薇在旁边见谢玲心急一幅刑讯逼供的架势,怕问得急了,进一步伤害了王路“脆弱”的心灵,连忙抬手挡住了谢玲的“毒手”:“好啦好啦,让你哥好好休息。”
又转头道:“这药酒刚擦上去是很痛的,但只有这样才能让药力化开,你忍着一点。等过了中午,我再给你上遍药酒,等乌青和淤血都化开了,这才算好呢。长痛不如短痛,不上这药酒,少说痛上一星期。”
陈薇担心谢玲留在房内又要故意捉弄王路,好说歹说让她去帮自己做些家务,把谢玲拉出了房。
王路一人留在了房内,确认陈薇和谢玲的脚步都已经远去,王路才放松下身体,长长叹息了一声。
全身的伤口虽然疼痛,但王路装腔作势更多的是为了掩盖另一件事――他的全身上下几乎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王路平躺在床上,勉强侧过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他想让手指握成拳,但手指只是轻轻动了动,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这没什么可怕的,从原理上说,就是因为运动过度造成肌肉产生大量的乳酸,从而产生酸胀和无力感。
自己杀丧尸有多长时间?一个小时?好像不到。自己当时大约估计了下,少说也杀了百多只丧尸。但给自己的感觉却像是整整跑了一场长达数小时的马拉松加场铁人三项一样。
真是连碾死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了。
鸡肋啊,真他的鸡肋,这感觉丧失异能根本是得不偿失嘛。
没错,这短时间内,感觉丧失异能大大增强了自己的战斗力,助自己杀了许多丧尸。
但也正是因为没有了正常人的感觉,自己完全不知道节制,透支光了全部的体力,甚至,如果自己没有猜测错的话,个别肌肉还被自己硬生生拉伤了。
如果当时自己还有正常人的感觉的话,在做出危险动作前,神经系统就会警告自己,阻止做出下一步愚蠢的动作,但正是因为自己毫无感觉,以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丧尸是杀得多了,但同时也深深伤害了自己。
自己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少说也得一天。
不划算啊不划算啊巨不划算,根本就是赔本的生意嘛。
硬要一比的话,简直跟猴子们的朝三暮四的原意差不多了,无论是白天三个晚上四个,还是白天四个晚上三个,反正一天是七个。一点好处也没有。而自己不施展感觉丧失异能前,以一普通人的水准也能杀上30多只丧尸,一天杀两回,就是60只,杀两天就是120只。用了感觉丧失异能,一次性杀100多只,可整整两天不能动弹。两厢一比,你妹啊,何止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得倒贴,比猴子们都不如,亏了,亏大了。
王路象个土财主一样劈里啪啦扒着小算盘,算到最后心头滴血,你妹的,这亏本生意绝不能做。什么感觉丧失异能,就是个屁,谁用谁知道。老子要再用这招,老子就是全天下最大的sb。;
第二百十七章 山外来客传喜讯
第二百十七章山外来客传喜讯
其实在王路心底,有层更深地顾虑没放上台面。[]
感觉丧失,其实更是个坑,用起来爽,搞不好坑的就是自己。
昨日在最后关头,王路自己手里的斧头都脱手飞出去了而不自知,陈薇所说双手上的伤痕很多就是当时留下的,幸好当时异能状态正好消失,要不然,自己挥着两只空手给丧尸做马杀激都不自知。而令人后怕的是,如果当时丧尸啃咬坏了自己的盔甲,自己也一样不知不觉。
铝片盔甲毕竟不是乌龟壳,总有空隙可以下手的,在丧尸群里呆得时间长了,掉上或损坏一两件配件很正常,在感觉健全时,王路立刻就能发现并保护自己,但现在全无所觉,没准连丧尸都啃到身上了自己还在傻笑呢。
怪不得王路昨天杀丧尸时,觉得丧尸都呆头呆脑的,甚至都不会主动攻击自己,原以为是自己开了作弊器后下手快得让丧尸反映不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十有八成是自己脑袋瓜在感觉丧失后也变得迟钝了。
太危险太危险,搞不好感觉丧失用得多了,损坏了大脑,自己就变痴呆了。
一想到自己只会流着口水呵呵傻笑,连吃饭大便都不会,美nv脱光光站面前也硬不起来,那不是比丧尸还惨。
不干,不干,老子不干了。
王路当机立断,去他妹的异能。这要是也算j巴超能力,福利院里的残疾痴呆个个都是咸蛋超人。
这天陈薇又张罗着给王路用yào酒擦了两次伤,这些伤多是皮下出血,倒也好处理,撕了指甲的小拇指也给洒上云南白yào给包了起来,王路自己也悄悄试了试,直到夜里,单手才能勉强空握成拳,却依然连筷子也抓不住。
谢玲冷笑着说他尽会装腔,就算是累了也不至于成这样儿,陈薇却不在意,亲自喂了他吃饭,还给他按摩双臂和双tui的肌
ou。
王路不敢对两人说出真相,心里对感觉丧失异能越发深恶痛绝,法术冷却时间居然超过24小时你妹的,谁要是拿这做成游戏,不被玩家们给喷死
一直到了第三天,王路才能下地走动。
“你做什么?”陈薇刚和谢玲从激舍回来,就看到王路穿着整齐要下山。
“去找两把称手的小斧头来。”王路道。
陈薇一把拉住王路“开什么玩笑,你这样子还想去杀丧尸?好好在家呆着。”
谢玲促狭地上前,趁王路没注意,飞快地伸手捏了王路一下小臂内侧的肌
ou,王路酸得唉哟叫了一声,陈薇住了把柄,更是得理不饶人“瞧瞧,瞧瞧,就这样还下山杀丧尸,我可告诉你,就算你想逞能,我和谢玲也不会赔你瞎闹。”
王比安从旁边窜出来道“就是就是,我也不帮你。没我给你上螺丝,老爸连盔甲都穿不了。”
王路无奈地道“老婆,不去不行啊,你算算,我们都浪费多长时间了?再不抓紧,可就要错过收割季节了。”
陈薇这次却硬定了牙不松口“就算是没有农机,我们全家用鎌刀割,不也能收回一些稻子来的嘛。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这日子还长着呢,不在这一时。”说着话风一软“老公,你好好休息着,我带谢玲和王比安下山到鸭舍看看,随便把最近新积下的蛋也做成咸蛋皮蛋。”
王路苦笑,陈薇这是绝户计啊,拉光了人马,自己就剩下一光杆司令,又能干得了什么,就象王比安说的,连盔甲都穿不上。
不说王路被扔在龙王庙发怔,陈薇拉着谢玲和王比安一路下了山,还没到山脚,跑在前头的王比安一溜烟飞奔了回来,嘴里还嚷嚷着“妈,我们家来了客人。”
客人?这个名词在生化末世可是太新鲜了。
陈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王比安已经跑到身边,喘着气比划道“是个老爷爷,还说他也姓陈,和妈妈是亲戚。”
陈薇和谢玲齐齐叫起来“是陈老伯。”
谢玲急道“老伯是说他一有空就会来帮我们,我都忘了这事了。”
陈薇加快了脚步“快,我们这就去见他。这次收割无论有没有农机,都要靠人家帮忙哩。”
三人小跑下山,远远看到山寨金字塔防盗én外站着一个举着雨伞的消瘦的人影,不是陈老伯,又是哪个。
陈老头也一眼认出了跑在最前面的陈薇,高声大气嚷嚷道“小陈老师,还真是你啊,啊呀,这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你都没怎么变啊。”
陈薇跑到én前笑道“三伯,我听王路说你和伯母都好,可不知道多开心。你别站外头说话了,快上山。”
陈老头尴尬道“这个,这én怎么开啊,我摆弄了半天,没找到开én的口子。幸好小王和小谢都和我说过你们住在这山上的龙王庙,要不然,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
谢玲笑得腰酸,陈薇脸上飞红,王比安嚷嚷道“爷爷,这én没法开的,得从旁边的山道上爬上来。”说着,还亲自爬上爬下演示了一番。
陈老头也是人老成激ng,见怪不怪,噢了一声,也有样学样爬了上来,边拍着tui上的湿泥边问“小王呢?”
陈薇道“他这几天人有些不舒服,正在山上休息呢,咱们也别站这儿说话了,都上山。”
陈老头一愣“前儿个看到小王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唉呀,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谢玲自然知道陈老头巴巴赶上山是为了夏收而来,连忙问道“老伯。是不是为了收割的事?我们也为这事发愁呢。”把王路这几天大显神通杀丧尸却又活生生累倒的事说了一通。
陈老头听故事一样,边听边唉哟叹息个不停,末了一拍手“早知道小王这样拼命,我该早点来,把这好消息告诉你们。”
陈薇意外道“啥好消息还劳动三伯你专程跑一趟?”
陈老头道“其实好消息不止一件……”
“快说来听听”山道上突然响起一个嗓音,正是王路的。大家一抬头,山道上匆匆下来的不是王路是谁。
原来这厮觉得一个人呆在山上也无聊,杀不了丧尸总能帮着陈薇干点农活,就厚着脸皮下山,想追上陈薇他们。没想到在山脚下,听到了陈老伯高声武气的说话声――老农民嘛,惯于在田畈喊牛的,那声音自然响亮。
不说陈老头见到王路又有一翻关心他身体近况的絮叨,谢玲xg急,扯着陈老头的衣袖道“老伯,你有什么好消息,快说快说。”
陈老头这才说到正事“上次我和你们说的牛拉的收割机找到了,不但找到了这个,还找到了手动的脱粒机和碾米机,只不过那碾米机是电动的,我想着,你们山上那个太阳能啥的,应该能带动。”
这倒是好消息,不说这次收割需要这些机器,就连王路以前在民宅里找到的末脱壳的稻谷,也用得上碾米机。
陈老头老脸笑成朵huā“还有更巧的事呢,我找到一台挖掘机”
王路、陈薇、谢玲、王比安齐齐叫起来“挖掘机?”
陈老头点着头“是咧,就是那种前面有个爪手的,乡里人又叫怪手的挖掘机。我琢磨着用这玩意儿杀……”
“我x,用挖掘机杀丧尸不要太爽啊”王路怪叫起来“给我一台挖掘机,我能灭了全镇的丧尸”
谢玲又跳又叫“老伯,挖掘机呢?挖掘机呢?你把它停在哪儿了?”
陈薇搂着王比安“老天保佑,我们一家可真算是苦尽甘来了,王比安,你老爸可再也不用去拿自己的命和丧尸拼了。”
挖掘机啊,王路都快喜极而泣了,杀丧尸最牛的不是热兵器,不是大炮,不是坦克,毕竟那玩意儿一不好找二不好摆弄三弹yào来源让人头痛,咱一个平头老百姓,就算是送我一辆99式坦克,也不是立马会用的。
可挖掘机不一样,只有能找到个加油站提供源源不绝的柴油,让王路试上几回手,再做好驾驶室的防护,那挖掘机对丧尸来说,就是个史前怪兽一样的存在。
坐在挖掘机里的王路,那就是高达加eva附体。
扫平鄞江镇,扫平鄞州区,扫平甬港市都不在话下。
王路忘形之下一把握住陈老头的胳膊“挖掘机呢?挖掘机在哪儿?”看着陈老头的眼光,简直与看着一个才18岁光溜溜的美nv一样了,就差流口水了。
陈老头哎了半天道“这挖掘机我没开来,它、它那个不好开啊,就是为了它我才耽误到现在才上山,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大家一起试试看,能不能弄出它来。”
王路一下子冷静下来,是啊,这挖掘机一点有什么蹊跷,要是人人都好摆弄,这样长时间过去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下手,别人又不都是白痴,不知道用这东西好对付丧尸?还会好端端摆在某处用来上供,等着自己开金手指去“发现”啊。
“那挖掘机坏了?”王路小心翼翼地问――这配件要是坏了,自己也没招,又不是专业机修工。
陈老头摇摇头“机子是没坏。它搁浅啦”
2个小时后,鄞江上游,离后隆村有10来里的江段中,大伙儿明白了陈老头所说的搁浅是啥意思了。
这片江段不知是在清淤呢还是在挖沙,上百米长的江段被挖得坑坑洼洼,许多江底的大石都被翻了上来,堆成一堆堆的,深处成潭,浅处却连脚脖子都淹不没,根本行不得船。
一台挖掘机就搁浅在江中心的一堆露àn石上。
众人在陈老头的引导下,爬高伏低,一路穿过小沙洲、露àn石滩和沙坑,来到挖掘机旁。
王路这才看清,与其叫它挖掘机,不如叫它挖掘船。
外表很丑陋的一个家伙。
整体外形就是个长方形的架子,底部是船型的,旁边加了几个浮筒用来增加浮力,船身就是cào作台,四方形,铁皮顶、玻璃框,船头伸出着一只俗称的“怪手”――挖掘臂。
王路见怪不怪,比这更简陋的挖掘机他都见过,以前甬港市内河道清淤时,就有民工把一辆挖掘机装进一个比澡盘子大不了多少的铁皮盒子里,就这样漂在河道里施工。行驶的方式就是用铲斗划水――绝。
王路抢先跳上了挖掘船,一眼看到cào控室的玻璃窗被砸得粉碎,跟在后面的陈老头指点着道“船舱里有只丧尸,被我杀了。”说着手一指船边的露àn石堆,“那不是?”
王路低头一看,果然一只丧尸脑浆迸裂象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露àn石堆上。陈老伯,算你牛。
王路打开船舱铁皮én,走了进去,船舱很狭小,挤进了王路和陈老伯,陈薇、谢玲和王比安只能在船舱外干看着,谢玲耐不下心来,早拉着王比安在露àn石堆上爬上爬下围着挖掘船查看起来。
王路仔细查看了cào控台,除了斑斑锈迹和陈老头杀丧尸时喷溅上的尸液,并没有其他的破损。
其中一个明显是电源开关的地方还好端端chā着一把点火钥匙,王路很想试着转下钥匙看看有没有反应,却又担心自己胡露àn动手弄坏机器。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陈老头在旁边嘟囔着“船的发动机弄坏了,跑不动了。”
正说着,谢玲在船外嚷嚷起来“哥,快来看,螺旋桨坏掉了。”
王路连忙跑出船外,只见谢玲和王比安站在船尾,王比安还又叫又跳“完蛋了完蛋了,这船开不了啦。”
王路跳下船,沿着露àn石滩跑到船尾,这只船因为体形并不大,用的是尾部舷外发动机,王路只一眼就看到,三叶的螺旋桨有两个叶片扭曲变形了,桨轴也弯曲了,甚至船底还有好几处凹陷,幸好没破。
陈薇也高一脚低一脚走了过来,看着螺旋桨和撞坏的外壳连声叹气“怎么会这样?”;
第二百十八章 亲,听说过蓝翔技校吗
第二百十八章亲,听说过蓝翔技校吗
王路猜测道“很明显,有船员变异成丧尸了,也许是剩下的健康船员在逃跑时,慌不择路将船冲到了露àn石滩上,导致船搁了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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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疑huo地道“那也不可能把船冲上露àn石滩这样高啊,你看看,几乎整个船底都冲上石滩了。”
王路挠了挠头“也许那时候江水水位比较高。”
谢玲根本对挖掘船是怎样搁浅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急道“那这挖掘船还能不能用啊?”
王路道“应该能用,这船和前面的挖掘臂其实是各自独立的两部分,就算是船用发动机整个儿都坏了,也不会影响挖掘臂的使用的。”
陈薇在旁边也道“没错,这螺旋桨坏了就坏了好了,也没什么大关系,实在不行,我们就算是用竹竿撑,也能把它撑到镇上去。”
陈老头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小王,这螺旋桨坏了我早知道了,那玩意儿坏了就坏了,没关系,问题是没办法从露àn石滩上把这条船弄下水啊。”
王路也早想到了这点,站在雨中眯着眼睛看了搁浅在露àn石滩上的挖掘船半晌,如果放在以前,弄辆吊车来就能轻松解决这一问题,但现在嘛――他试探着道“把船底下的石头掏点出来怎么样?挖个坑,再引点水进来,就象船坞一样。再掏条沟把船开出去。”
谢玲、陈薇和王比安都面面相觑,船上的陈老头哈哈笑道“小王,这法子可能管用,可你得挖多大个坑啊,费老鼻子时间了,等你弄出船来,夏收都该过了。”
王路也知道自己这法子太囧。
而且――他扭头看看周边,旁边不是浅坑就是沙滩,就算是挖掘船从露àn石滩上挣脱出来,也没有足够深的水道,让它一路驶到鄞江镇,“见了鬼了,这挖掘船当时是怎么开进这里来的?飞进来的?”
陈老头站在船上大声道“小王,你别多想了,5、6月份的时候雨水多,这江水可比现在深多了。”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珠“这几天天天下雨,怎么也不见江水涨起来?”
陈老头大笑道“这才下了几天áoáo雨?让这雨下上半个月,你再来看看这江水,保证让这船浮起来。”
这倒有可能,可大家也不可能真等老天有心情来下半个月的雨啊。
王路这可知道为什么陈老头一脸为难跑到崖山上来找他们了――这船不要说凭他一己之力,就算是加上崖山全体人众,也不好弄出来啊。
但再不好弄,也得弄一弄。
挖掘船对丧尸来说,绝对是核武器级别的大杀器,没有困难,就是制造困难也要把它从露àn石滩上弄出来。
说干就干。
王路嫌雨衣碍手脚,干脆扒下来,淋着雨和陈老头在江道里摸来摸去,有时候为了探下水深,连衣服都没脱,就跳入某处水潭。
鼓捣了半天,王路和陈老头才制定出了一个很粗糙的挖掘船脱困方案。
要从挖掘船下挖出足够数量的石块,然后代之以从山上砍下的大竹筒,用竹筒当滚木,把挖掘船送到一处足够水深的潭中,然后,打通水潭与主江段之间的沙洲,最后翻过一道石坝,就能让挖掘船完全脱困了。
王路在大家面前公布这个方案时,越说越心虚,特别是讲到翻越那条石坝时,连他自己也觉得太为难――最好是能拆了石坝,但那石坝可是水泥砌成的,在连个称手的工具都没有的崖山众人面前,无疑是铜墙铁壁。
只是,这是他和陈老头商量出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王路看了看他面前的众人,老的老,小的小,不是funv,就是儿童,除了陈老头,都没有什么土木工程的经验。事实上,他更担心的是在施工过程中,这些人会不会误伤到自己。
陈薇看出了王路的迟疑,她爽快地道“那好啊,我们这就开工。”
王路有点慌露àn“啊,开工,对,开工,时间不多了,其实错过了收割也没关系,大家记得安全第一,我们不急。”
陈老头乐呵呵地道“小王啊,是不用急,有我老头子在,总不会饿死你们。”
众人便分派干活,陈薇回崖山给大家准备饮水食物替换衣服,陈老头带王比安去山上砍大áo筒――有年老稳重的陈老头带着,就连陈薇也放心,王路和谢玲就地开始挖掘石块。
冒着连绵不绝的雨,王路抱着一块石头往远处扔去,挖石头看起来简单,却也不能直接就在船底下开挖,先得清理周边的石块,免得石块受挤压落入新挖出来的坑中。
露àn石有大有小,小的还好,大的连两人也不一定抬得动。
不一会儿,谢玲和王路两人全身就又是雨水又是汗水了。
谢玲唉呀叫了声,举起手指在嘴里含了一下,王路放下手里的石头问道“怎么啦?”
“磕了一下。”谢玲道“没事儿。”抬头看看天“这几天怎么老是下雨?烦死人了。夏天不是应该只有雷阵雨的嘛。”
王路道“陈老伯说了,这雨下得及时啊,正好给稻子灌浆,今夏的米肯定好吃,粒粒糯。只是下的时间不要太长,收割前放晴个三四天,稻秆就硬挺了,用农机收割最好。”
谢玲其实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声,这时又抱了块大石走到一边扔下,回头看了看石块挖出后留下的坑,想了想,对王路道“哥,你看这石头挖出来后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坑也不行啊,就算是底下铺上大áo筒,也不方便滚动的,要不,我们在这些坑里垫上沙子,尽量弄平整点。”
王路略一思索“这法子可行,我们正好把沙洲那儿的沙子挖过来,反正那儿本来就要挖掘出一段水道的。两不耽误。”
谢玲咬了咬c魂“哥,其实还有个更省力的挖石头的办法。咱们可以试试看把挖掘臂开动起来,让它自己挖就是了。”
王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办法吓了一跳,但不得不承认谢玲说得有道理,挖掘臂本来就是用来挖石头挖沙子用的,效率不要太高啊。
问题是――王路打量着跃跃玉试的谢玲“你会cào作挖掘臂吗?”
谢玲咳嗽了一声“这应该不会太难。我们先试试嘛。”
“试试?试坏了怎么办?这可不是玩具。”王路不满地道。
谢玲跺着脚道“哥,咱们就试一下下嘛,我保证轻手轻脚的,一有危险我就停下来。”
王路迟疑不决,说实话,挖掘臂的cào纵功能说到底还是要用的,总得有人来试试看,再说,有了挖掘臂相助,工程量可以大大减轻,特别是沙洲的挖掘,更是省时省力,如果挖掘臂马力够强的话,都能依靠挖掘臂的力量,把自己“拖”过沙洲去。
这实在有很大的youhuo力。
王路琢磨了半天“那我们去试试。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动得起来,毕竟这船搁浅在这儿好几个月了。”
谢玲拉着王路的胳膊边往船头走,边欣喜地道“唉呀,反正只是试一试。”
两人钻进窄小的船头cào纵室,谢玲抢先坐上了正中间的驾驶座,王路警告道“先别露àn碰cào纵杆啊,等我启动了发动机再说。”谢玲点头应了。
王路把手放在开关钥匙上,心里拜托了一把老天爷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上帝,然后一扭钥匙。
突突几声,挖掘船一阵颤抖,玻璃窗外飘过一阵黑烟,发动了。
王路都呆掉了,真是狗屎运啊,这样长时间过去了,这台破机器居然还有电。不过也并不奇怪,这类工程机械都是些最“抗造”的家伙,皮粗
ou厚不说,更是出奇的耐用。
谢玲欢呼一声,握住右方一根cào纵杆就轻轻拉了一下――那杆头上标着上下的箭头。
挖掘臂嘎地一声抬了起来,谢玲喜得大叫“动了动了!”
王路也乐得合不拢嘴,太好了,这玩意儿完好无损。
谢玲前后推动了几下cào纵杆,挖掘臂也相应提升下降。
谢玲又试了试左边的cào作杆,发现是控制挖掘臂上的小臂伸出回收的。
谢玲得意洋洋地冲着旁边的王路抬了抬下巴“我说了,试试又没关系的,瞧,多简单。”王路嘿嘿笑着“你再试试看怎么挖掘、卸载。”
谢玲又试了试,发现右cào作杆向左向右就是控制挖掘的。
“真是好简单啊。”谢玲道“怪不得我看新闻一个8岁的小朋友都会cào纵挖掘机呢。”
太好了,有挖掘臂相助,估计今天就能把船从露àn石滩上救出去了。王路挠了挠头,早点想到借助挖掘臂,陈老伯和王比安就不用去砍什么竹筒了。
谢玲更是信心大增,搓了搓手“瞧好了,看我怎么挖石头。”说着向前一推右臂,又一右转――挖掘臂的铲斗重重向露àn石滩砸了下去。
王路在旁边看得分明大叫一声“停”
谢玲根本停不住手,挖掘臂带着铲斗重重砸在露àn石上,连火星都溅了出来。
不等王路惊呼,已经察觉大事不妙的谢玲又猛地回拉cào纵杆,铲斗呼一下又扬了起来,连带着把几块已经挖到铲斗里的碎石又抛飞了出去,谢玲一惊之下又下意识地一推杆,咣,又是一下,铲斗重重磕在露àn石上。
“停”王路的喉咙都冒烟了。大吼声震得窄小的cào纵室里嗡嗡作响。
谢玲双手高举,呆坐在驾驶室上,一动都不敢动。
王路连忙伸手关闭了钥匙。听着发动机停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谢玲哭丧着脸“我不是故意的。”
王路叹口气,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傻姑娘,挖掘机是这样容易cào纵的?真要这样简单,人家也用不着huā几千大洋到蓝翔技校去学了。你真当蓝翔技校是渣啊。人家铺地盖地的广告忽悠得连cai都知道大名了。
幸好,挖掘臂并没有弄坏。
谢玲是说什么也不敢动手了,王路也是心有余悸,得,还是老老实实徒手挖。
2小时后,陈薇带着饮水和食物回来了,还带了几块大塑料布来,说要给大家搭个避雨的棚子,这倒也需要,王路和谢玲就近砍了些小树来,草草搭了个能容人的窝棚。
陈薇
i着两人都换了套干衣服――着凉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陈老头和王比安驾着一辆牛车也返回了,牛车后拉的平板车上堆着一堆大áo筒,王比安坐在车头得意扬扬地挥着鞭子,有模有样地喊着“驾”。
差不多也到了饭点的时间,大家劳累一个上午,饭量大增,就坐在雨棚里吃喝起来,中午稍休息了一下,继续开工。
陈薇、谢玲、王比安,挖掘搬运一些小石块,同时从沙洲挖沙子填坑,王路和陈老头着手把áo筒往挖掘船下垫。
挖掘船周边的石块已经被王路和谢玲挖得差不多了,而且填补上了沙子后也平整多了,但船底下还是堆满大小的碎石。王路原本是想将竹筒横着塞进船底,但和陈老头两人试了试就发现不行,船底下的碎石挡得死死的。
陈老头琢磨了一会儿,建议王路把竹筒和船身平行塞入船的两侧,王路围着船身转了两圈――不用滚木式,而是改用轨道式吗?这也可以。
王路叫来谢玲和陈薇帮手,自己和陈老头站在船的一头一尾,用两根砍下的树干当撬棍,“一二三”喊着号子,将挖掘船的单边橇了起来。
陈薇和谢玲趁机将一根竹筒塞到了船底,船底这单侧的石块已经尽量清理干净了,竹筒很顺利地塞了进去。
王路压着撬棍憋得脖子都粗了,听到陈薇喊了一声“好了”,这才松了劲,手一松,咯一声,挖掘船坐在了竹筒上。
有了经验,另一侧就好办多了,依样画葫芦,费了一个下午时间,也垫上了竹筒,现在,挖掘船基本就是“坐”在了两根竹筒铺成的“轨道”上,只要王路他们把通往水潭的露àn石滩弄平整了,在前进的路上再铺上小一点的竹筒,就能把挖掘船推进水里了。
虽然面前的工程量还很大,但第一步走得还算顺利。
吃了晚饭后,大家也没有回家,抱着能干一点就是一点的心态,多捡块石头,多挖方沙子,都是好的,直到夜幕降临,雨下得越来越大,才住了手。
王路一行人和陈老伯分了手,陈老伯驾着牛车回后隆村,王路他们回崖山,约好了明天上午继续施工。;
第二百十九章 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回到崖山时已经很晚了,风雨大作,王比安在山道上还被风刮得失足摔倒在石阶上,膝盖都磕出了血。
回到家里,众人匆匆用热毛巾擦了身子,倒头就睡。
半夜。
咣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阵大风夹着雨水从碎裂的窗口刮进来,雨滴甚至直吹到睡在床外侧的王路脸上。
王路猛地被惊醒过来,一翻身坐了起来,陈薇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屋外传来呜呜的怪响,一阵风雨夹势而入,远远地传来啪咚的物体撞击声。
呜呜声是风。
崖山地势高,风原本就大,王路一家也熟悉了这风声,只是今晚的风特别大。
王路光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好像风把玻璃窗刮破了。”说着搭一下按亮了灯光开关。
陈薇被明亮的灯光晃得眼一眯,头发也被风吹得一片凌乱。
王路已经看清了,果然是一扇玻璃窗户被一片碎瓦片打碎了,那屋外飞进的碎瓦还掉在床前的地上呢。
卧室的窗户本就不结实,有一小半窗户还是用塑料薄膜勉强遮着的,这时早被风雨掀开了一个大口子,雨水几乎是泼在了靠窗户的书桌台面上,雨水一股股从台面上流到地上。
好大风。
好大雨。
王路突然大叫一声:“台风,是台风!”
这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居然是台风的前奏!
今晚,台风过境!
你妹啊。亏你王路还是海边人,这入夏以后要防台风不知道啊。
不过,这倒是冤枉了王路,实在是甬港市近十年来遇到了非常邪门的事――整整十年,台风过门而不入。
这还真是一件非常蹊跷却又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在王路以及陈薇小时候的记忆中,甬港市年年都要经历4、5个台风,放学时举着顶雨伞,结果被台风吹得伞面倒转,一屁股坐倒在大街上齐小腿深的积水里,曾是最深刻不过的记忆。
可不知为什么,从2002年起,台风年年到了甬港市门口,台风警报拉得震天响了,最后却是一个拐弯跑到台州去了。
真是年年如此啊,最恶搞的是各大水库为了防台风发洪水,还提前放光了库容,结果,事后一滴水都没下,坑爹啊。
不管你信不信,事儿就是这样邪门。
正是因为整整十年没遇上一个像样的台风,王路居然忘了入夏还有台风这码子事。
王路一想明白就跳了起来:“快,把太阳能电板收起来!”
这风雨之中瓦片碎石乱飞,把太阳能板玻璃面打坏就惨了。
王路话音刚出口,就听到龙王庙院子中咣一声响,接着眼前一暗,灯灭了。
谢玲和王比安也惊醒了过来,谢玲的头还重重撞在了床板上,她抱着头嚷道:“怎么回事,黑灯瞎火的?快开灯!”
开什么灯啊,太阳能板被砸坏了!
王路心急如焚,光着脚,穿着内衣裤就跑了出来,后面紧跟着同样只着内衣的陈薇,一出屋,风雨就打得两人睁不开眼,王路拉着陈薇的手,一步一滑来到了院子中,王路摸着黑拆下了太阳板的联接线跑后,两人抬起一块太阳能板,就往大殿上搬。
很快,谢玲也跑了出来,陈薇匆忙中问道:“王比安呢?”
“屋外风雨大,我没让他出来。”谢玲边帮手边道。
太阳能板都搬上大殿后,三人全身都湿透了,风刮在身上,冷得人发颤。现在却还一时休息不得,王路踩着窗台爬上了卧室的屋顶,让陈薇和谢玲从下面递些石块上面,用来压住瓦片――这是东南沿海居民最常用的防台法子。
压好了卧室的瓦片,又处理了厨房,大殿太高,王路爬不上去,只能看运气了,为了预防万一被雨水打湿漏电,王路把太阳能系统的各处线路都切断了。
一通手忙脚乱,等三人回到卧室时,才发现卧室的屋顶还是漏了,不知是瓦片碎裂了呢还是被风刮跑了,室内出现了好几处滴水点,王比安的高低床上就有一处,小家伙正缩在王路陈薇床上躲雨呢。
王路一时也无法好想,只能等天亮台风过境了再说。
王路翻出了几个塑料袋来,勉强钉在卧室的破窗户上,挡住了风雨。
陈薇听着室外的风声雨声,愁苦地道:“唉呀,我们的鸭子完蛋了,这样大的台风,少说也有12级以上,鸭棚肯定要吹坏了。”
王路苦笑,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鸭子啊,陈薇还在絮叨:“就算鸭棚没被吹坏了,这样大雨鄞江水位肯定暴涨,冲都能把鸭棚冲塌了。”
王路安慰道:“没事儿,鸭子会游泳,就算鸭棚倒塌了,也能逃出来不少,大不了多费些时间把它们找回来。”
谢玲也有些心痛:“早知道有台风,就把鸭子安置到我的鸣凤山庄了,那儿建筑牢固,倒也不怕台风。”
王路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几人一个激灵,陈薇正在摸黑翻找干衣服――这几天大家天天要换好几身干净衣服,她洗好的衣服又因为下雨而没法晒干,一时还真找不到替换的衣物了。听了王路的大叫,吓得手一抖:“出什么事啦?”
王路原本正在脱湿衣服,脱了上衣,如今光着背,裤子脱了一半,站在卧室中手舞足蹈大叫:“台风!大雨!涨水!挖掘船!”
谢玲最先明白过来:“鄞江水肯定会暴涨,我们能直接把挖掘船开出来了!”
王路终于冷静了一点下来,把刚脱下的湿衣服又披回身上:“没错,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要想徒手把挖掘船弄出来,工程量实在太大了,正好乘着这台风搏一把。听这风声,台风还没登陆,登陆时是风雨最大的时候,各处山水肯定暴涨,到时候,只要有把竹竿,我都能把船从乱石滩上撑出来。我这就去挖掘船那儿。”
王路刚要出门,陈薇扑过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尖声道:“你疯了!我不会让你去的!台风天要是发起大水来,能要了你的命!这种时候,还管什么船不船的!”
王路急道:“陈薇你多心了,鄞江是条很成熟的水道,这多年来,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鄞江发过洪水的?水位肯定会涨,但发洪水也太夸张点了。这就像有人说市区里这样多河道,台风天会发洪水一样,怎么可能嘛,最多是河道两边人家被积水淹入车棚什么的。”
陈薇死死拉着王路不松手:“不行就是不行,我不会让你去的!你现在老是冒险,老是拿自己性命去搏!你,你有没有想过,有个万一,我和王比安怎么办?!”
王路不敢用力夺回陈薇扯住的胳膊,只得好言相劝:“陈薇,你真的放心好了,鄞江两岸地势平缓,也没什么险滩急流,如果水势过大,我就是跳到水里也能逃生的。再说了,如果不弄到挖掘船,我不一样要拿命去和丧尸拼?你想想,这可是我们弄到挖掘船最方便的办法了。”
陈薇根本听不进去:“我不管,反正我不放你去。挖掘船一天挖不出来,我们就花两天,两天不够就花两星期,就是用上一年时间也没关系。再说了,反正江水自己会涨起来,就让江水把挖掘船冲出来好了,冲到哪儿是哪儿,总在鄞江里,我们等台风过了再去找来就是,横竖它飞不了。”
王路哭笑不得:“老婆,你这话有理,可如果船没有人操控,在别处搁浅还是小事,万一翻了甚至沉了怎么办?”
谢玲在旁边听着两人争吵也不知所措,依着她的心思,这风险冒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挖掘船的诱惑力还是蛮大的,越早到手,鄞江镇越可以早点控制在自己手里,可陈薇的担忧也是实实在在的,台风过境毕竟不是玩的,以往也不是没有为这死过人。
王路怎么劝说陈薇还是不依,终于火大起来,脱口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去冒险啊!这台风天我也想躲在家里缩在被窝里。可时间不等人啊。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一家子就能永远霸占着崖山,还有这大片大片的良田。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傻子,总有人也会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农村,总有人也会闯到崖山上来。陈老伯就隐隐和我提过,别的村子也有幸存者的。这些人来了怎么办?这镇里的物资,一天不掌握在我手里我就不放心。没错,现在吃吃喝喝肯定饿不死我们,可山下要是来了更多的幸存者呢?你以为他们会乖乖把东西让给我们吗?你想清楚,谁抢到才是谁的!”
王路其实一直在心中策划着“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只是从未对身边人透露,今天被陈薇一逼,热血冲头,和盘端了出来。
他挣开陈薇的手掌:“我们现在和丧尸拼命,以后就会和别的幸存者拼命,你能保证我们今后碰上的每个人都会像陈老头崔老太一样,和我们和睦相处?别忘了那个长刀男!我急着要挖掘船,就是要把鄞江镇打下来,把农机站打下来,才有资格有条件吸引陈老头和崔老太搬来和我们住一起,有他们老两口在,我们才能真正做到自供自足,才能真正在农村安身立命。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多少有个团体的样子,今后再遇上别的幸存者,我们就能凭借手里占据的物资占上风,对于愿意和我们友好相处的,我们吸纳,对不怀好意的,我们也有足够的武力――干掉他们!”
陈薇呆住了,其实在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现在这种小富既安的生活并不能长久,犹如沙中城堡,真遇到大风大雨,就是没顶之灾。
四个人,在这末世,即使是抱成一团,依然就像一片小小的树叶。
就算是在学校里,一个20来人的班级,年纪小小的学生们都要拉帮结派了,何况是在这乱世。
陈薇虽然不会主动去杀人,但她也绝对不想再遇上月湖湖心岛上的男人那样的情景,自己一家人如案上的鱼肉,任人处置。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必须要有实力。
挖掘船,就是拥有实力之途上的一块踏脚石。
王路心里想得更明白,没有挖掘船,打不下农机站,自己和陈老头崔老太一家就算不上平等的合作关系,没错,凭着以往的交情,陈老头一定会帮自己,就像他承诺的那样,帮着王路种几亩田什么的,但这种无条件的帮助,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自己也绝不可能把一家子的生存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十年前五万元报恩”以及陈薇八杆子才打得到的远房亲戚情面上。
这台风,是天佑神风,自己只要掌握了挖掘船就能打下农机站,甚至更进一步,杀光鄞江镇的所有丧尸,今后想种田也好,想象个富二代一样坐吃山空也好,主动权尽在自己掌中,更能借农机站和陈老伯平起平坐,建立起互利的合作关系。
陈老伯虽然说,一人几亩地也够吃吃喝喝的了。但是在这乱世,谁心里有底啊,总是想着手里的粮食越多越好,这是乱世人的通病,每个人都想让自己安全安全更安全。
陈老伯虽然是积年的老农,但也同样需要农机帮他干活,要不然,总不能真拿这一把老骨头丢到田里去。王路当然不会对陈老头和崔老太有什么歪心思,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王路并不介意自己手里掌握一把好牌,而且也相信,只有平等互利,双方才能真正和谐相处,甚至更加一步。患难与共。
陈薇缓缓退了几步,穿着湿衣服就坐在了床上,半晌,她才道:“你去。我,我不拦你。”
谢玲站到了王路身边:“我也去。”转身对陈薇道:“姐,放心。”
王路一句话都没说,推开门撒腿就走,门外顿时涌入一阵风雨,谢玲紧跟在后,咚一声重重掩上门,两人在积水中奔跑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王比安推了推陈薇:“妈妈,我们要不要也去帮爸爸的忙?”
陈薇没有回应王比安的这个问题,只是反身搂住了他:“王比安,你要快快长大啊。”;
第二百二十章 都是被逼的啊
第二百二十章 都是被逼的啊
在山道上,顶着风雨,王路脚步匆匆,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
王路也想过太太平平安安静静的小日子。
四个人守个着崖山,只要丧尸不上来,终老于此又何妨,看青山依绿水,老婆儿子在身边,还有谢玲这大姑娘陪你玩玩暧味,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问题是树欲静风不止啊。
刚到崖山时,虽然各项生存物质缺乏,王路不得不孤身一个和丧尸拼命,但敌人,只不过是天生白痴的丧尸而已。多动动脑子,总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后来,先遇养尸疯婆娘,再遇谢玲,后遇长刀男,接着又是陈老头崔老太老两口。
遇上的幸存者越来越多,频率越来越快,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对方人数也越来越多。
王路自然不会傻到认为甬港市只有这几个活人,肯定还有更多的幸存者。
王路有种预感,碰到他们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会有孤身的,有家庭的,有结伙的。
无论哪种情况,以崖山现在的状态,都不能说立于不败之地。
准确的说,崖山危如累卵。
王路众人目前所有的防御体系,都是针对丧尸的,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就是渣。
来人肯定有比王路聪明的,有比王路武力值高的,我x,别的不说,就王路不到1米7的个儿,大多数人都比他高啊。
一点优势都木有啊。
面对未来的挑战,王路不得不从安乐窝里爬出来,去拉帮结派,试着去打造一个紧密团结的小团体。
都是被逼的啊。
你妹的,老子真的只想好好过日子啊,可怎么现在越来越像是在占山为王,扯大旗招兵买马欲图雄霸天下呢。
王路在心里悲催着,愤愤不平,只不过想做个与世无争的老好人,就这样难吗?
山道上满是旁边山坡上冲下来的雨水,积水带着大量沙石泥土哗哗往下冲,有的积水之深都淹到了脚脖子,王路脚下走得急了,在积水中一个踉跄,谢玲跟在后面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王路站稳脚跟,扭头对谢玲道:“谢谢。”
大雨打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四周黑漆漆一团,谢玲虽然和王路近在咫尺,可根本看不清王路的脸,她有些诧异,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件不经意的小事郑重其事地道声谢谢,随口回道:“天黑看不清路,哥你走小心点。”
王路没再说什么,回头继续前行。
谢谢,真心谢谢。
谢谢你,谢玲,也谢谢这贼老天。
我们一家遇上你,是这个贼老天至今做过的唯一好事了。
阴差阳错之下,你和我们相聚在一起,又在贼老天的凑合下,成了一家人――好,是不清不楚莫名其妙之极的一家人。
但毕竟还是一家人。是除了陈薇和王比安之外,王路唯一能把后背放心地交给她的人。
一加三等于四。
王路私下里盘算过,末世里,幸存者团体肯定多以血缘为纽带,原有的单位、同事、朋友、某某联谊会、某某协会这些常见的组织形式绝对荡然无存,而生化病毒的二期感染,又会逼迫幸存者团体进一步分裂,就象谢玲的同学们曾经经历的那样,大浪淘沙,最后在末世里幸存下来的团队只能加回归到人类最基本的组织形态――家庭。
现在的家庭多是三人结构。
王路曾琢磨过,如果――仅仅是如果,再遇上像陈老头崔老太这样的幸存者,自己一家三口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但有谢玲在,则是必胜。
四比三多,更多二多。多了一点点生存的希望。也多了在潜在冲突下胜利的希望。
谢玲,就是一。就是胜利的天平上那至关重要的一枚砝码。
谢玲压根本不知道王路肚子里的蝇营狗苟――要是知道了,以她的性格肯定华丽丽滴一脚把王路这厮从山道上踢下去――居然把本姑娘当什么砝码?去死
两人匆匆下了山,跑到鄞江边,果然看到江水已经上涨了不少,水流也急多了,黑夜中站在江边看不远,但耳边是一片哗哗的波涛声。
鄞江还真有了大江汹涌的味道。
竹筏是用不得了,这样急的水,逆流而上根本撑不动。
王路和谢玲上了小船,一个划桨,一个用竹竿撑,奋力前行。
雨夜,逆流,大水,台风,小船在水中根本行不快,幸好因为涨水,几处堤坝都已经能顺利行船,饶是如此,王路和谢玲还是费了比平日多一倍的时间,才来到挖掘船搁浅处。
不出所料,乱石滩果然已经淹到了水下,小船居然能一直划行到挖掘船边,王路把缆绳拴到挖掘船尾部,跳了上去。
一跳上挖掘船,王路的心就沉了一沉,自己这重重一跳,挖掘船居然没有像平常漂泊的船只那样有一点晃动,他立刻在船头船尾细细查看了一遍,确认了一个坏消息:挖掘船没有浮起来。
江水的水位,涨得还不够深。
谢玲也发现了这一点,跑到王路身边焦急地问:“怎么办?要不要我来试试用挖掘臂?把船拖到深水里?”
王路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再等等,水位会越来越高的,我们一路过来,风雨是越来越大了,这水从周边的山上汇聚到江中,还得有个时间过程,在台风完全登陆前,这江水肯定还会涨。”
不过,王路并没有坐等,陈老头和王比安拉来的竹筒都推在岸边的沙滩上,王路去挑了些直径最粗的,和谢玲一起用绳子绑在挖掘船的两侧。
王路指望用这个法子,增加挖掘船的浮力,同时,保护已经失去行驶能力的挖掘船,在被江水冲向下游时,好歹有个防护。
山水肯定会冲下许多残枝败木,江的两岸还会有落石,打坏了螺旋桨的挖掘船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撞上去,用竹筒做防护虽然很简陋,但能护一点是一点。
王路站在水中,被湍急的江水冲得直打晃,眯着眼睛在船尾又垫了根大竹筒,谢玲蹲在船上,帮着他往竹筒上绕绳子,竹筒本就光滑,浸在水中更是不好着力,打最后一个绳结时,王路脚底的一块石头突然松动,一个后仰倒了下去。
谢玲劈手捞了个空。吓得正要大叫,哗啦一声,王路自己从水底钻了出来:“没事,没事,水不深。唉,水再深点就好了。”
王路的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谢玲却听懂了――水再深点,挖掘船就可以脱困了,两人也用不着再冒险犯难了。
绑好了竹筒,王路和谢玲钻进操纵室躲雨。
王路和谢玲出门时都没带雨披,白天大家搭在沙滩边的窝棚也早就被上涨的江水冲得无影无踪,陈薇放在棚里的几条毛巾线毯什么也都没了,湿衣服裹在身上,还是很冷的。
王路摸黑在操纵室里摸索着,想找找看有没有以前工人留下的旧工作服啥的,但只找到了几块油腻腻的抹布。
王路丧气地把抹布一扔,抬起头,突然眼前一亮,操纵室的窗户内居然有窗帘,那窗帘是收拢着的,王路此前才没有注意到。
王路大喜,几下把窗帘连带着挂窗帘的铁丝都扯了下来,其实也就是薄薄的四块布料,上面还满是灰尘,但关键是,它是干的。
王路把窗帘塞给谢玲:“快,脱下湿衣服换上。”
谢玲没有推让,稍稍背过身,摸着黑脱下了外衣和裤子,把窗帘勉强围上了身,原本单块窗帘并不大,不足以当衣服穿,但挂窗帘的铁丝还串在环扣上,谢玲干脆把两块窗帘拼在一起,一半围在上身当抹胸,一半披在腰上当裙子。
王路也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服,拧了拧,尽量绞干水,这才穿上。
操纵室很窄小,王路和谢玲在里面挨挨擦擦的,裸露的身子不时会触碰在一起,谢玲的肌肤有点凉,黑暗中,能隐隐看到她修长曼妙的下身,但王路根本没有什么绮念――两人正在险境中,哪有心思想这个。
现在两人还暂时平安,但等水位进一步上涨后,挖掘船随波而下,才是最危险的时候,船沉人亡的风险并不是不存在。
王路想想不放心,又脱下半干的衣服,跳下船跑到了岸上,等好一会儿才返回时,手里拿着好几块岸边垃圾堆随处可见的泡沫块以及塑料空油瓶来。
谢玲奇道:“费劲八拉弄这些垃圾来做什么。”
王路闷声道:“当救生圈。”说着,拿铁丝把泡沫块和油瓶串在一起,围在谢玲腰间试了试。谢玲扭了扭腰皱着眉道:“这玩意儿管用吗?这泡沫块也太大了,围在腰上连舱门都出不去。”
王路将这古怪的散发着一股垃圾味的救生圈从谢玲腰上又摘了下来:“有比没有好,记住,我把救生圈放在舱门边,如果有突发况,一定要带着它才能下水。”
两人正说着,王路突然脚一软,他还以为是自己上船下船绑竹筒累了,抬眼一看,谢玲也一个踉跄,扶住了驾驶椅才稳住身,这才恍然大悟――船动了
船动了。
水涨了。
船又晃了一下,这下更明显了。
王路冲出了操纵室,谢玲披着窗帘紧跟在后,跑到船边一看,上涨的江水已经半托起了挖掘船,在江水的冲击下,船身还打了个斜度。
王路都能听到船底刮擦在乱石滩上的咯咯声。
王路和谢玲很有默契地抓起了早备在船板上的两条竹竿,顶在水下,想把船撑出乱石滩。
船底咯咯刮擦着石头挪动了一下,又卡住了。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着谢玲大声喊道:“水位还差点。”
谢玲嚷嚷道:“再等等,等水再涨上来点就行了。”
两人都没回操纵室,站在雨中观察着水深,谢玲嫌被雨淋湿的窗帘碍手脚,干脆扯下来扔到了水里,仅着xiong罩和短裤,王路没有劝谢玲,因为他也在脱衣服,脱得只剩下裤头后,王路扒着船舷翻身下了水,谢玲吓了一跳,扑到船边叫道:“你做什么?快上来水太急了”
江水冲击力大得王路直打晃,他紧紧扒着船舷对焦急地谢玲喊道:“快,把竹竿给我。”
谢玲虽然不解,还是快速把竹竿递给了王路,王路把竹竿斜插进船底,拼命橇动着,想让船松动。
努力了半天,除了被江水浸得浑身打颤,王路一无所获,只得在谢玲拉扯下重新爬上了船。
不能再让王路冒险了,谢玲当即立断:“我去开动挖掘臂。”这次王路没有阻拦,他刚才在撬动时已经发现,那船分明已经快整个儿浮起来了,动用挖掘臂不用太大力,只要顶一下,没准船就能动了。
王路回到操纵室里,谢玲已经打着发动机了。
王路站在谢玲身边,隔着玻璃窗注视着黑漆漆的江面。
谢玲深吸了一口气,推动右操纵杆,缓缓放下挖掘臂,这次的动作不需要太复杂,只要把让挖掘臂顶一下江底,就有可能让船脱困。
巨大的挖掘臂带着铲头伸入了水中,汹涌的江水在钢铁臂上撞出朵朵白色的浪花,不时有树干撞在挖掘臂上。这样的撞击远不足以弄坏挖掘臂,谢玲沉着地继续前推操纵杆。
雨夜中,传来嘎地一声沉闷的响声,站在驾驶椅旁的王路一个踉跄,惊喜地大喊:“动了”
谢玲又推了一下,挖掘船更明显地晃动了,在江水的持续冲击下,船尾缓缓转了个向,呈尾前头后的势态,脱离了乱石滩。
不等王路提醒,谢玲拉回了操纵杆,挖掘臂带着铲斗哗哗淌着水从江里升了起来。
挖掘船终于脱困了。
谢玲正要伸手关闭发动机,王路拦住了她:“别,等会儿还有用。”
挖掘船虽然从乱石滩上脱了困,却远未到安全的时候。
船正顺着江水直下,没有螺旋桨,挖掘船只能随波逐流,无论是船撞在飘浮物上,还是撞在岸上,都是很危险的事。
王路拍了拍谢玲裸露的肩道:“做好准备,听我指挥。”转身就出了操纵室。
谢玲不明白王路所说“听我指挥”是何意,但仍旧听话地坐在驾驶座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个男人都喜欢玩钢铁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个男人都喜欢玩钢铁
王路出了操纵室,沿着船舷跌跌撞撞跑到船尾,扑到螺旋桨发动机旁,一把握住了方向舵。
螺旋桨虽然坏了,但方向舵好歹还能控制一下方向。
这时,挖掘船早已经冲过原本被王路众人视为畏途的沙洲、石坝,夹杂在一片泡沫板、塑料袋、竹子、树木等物之间,向下游飘去。
挖掘船至今还是尾前头后的状态,没办法,因为挖掘臂所在的船头位置更沉重嘛,王路想把方向调整过来,几次试了试左满舵或右满比舵,都没能办成。
幸好挖掘船体形沉重,虽然被江水冲得一路飘流,但速度并不快,远没到一头撞到岸上撞个粉碎的地步。
谢玲在操纵室里哪里坐得安稳,一直从玻璃窗里探头出来看王路的动静,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实在是坐不住了,从操纵室里钻了出来,捡起船舷板上放的竹竿,就想帮王路撑船以改变船头方向。
王路一眼看到,吓得魂飞天外,大吼一声:“放下你疯了”
吼声之大吓得谢玲一个激灵。
反正方向舵也没什么用,王路扔下握柄,几步跑上去,夺过谢玲手里的竹竿就扔到了船板上:“你找死啊别看这船速度不快,可惯性大着呢,你竹竿要是捅下去,反弹回来的力能把你胸口肋骨都打碎喽”
谢玲喃喃道:“可我们现在这样漂着也不是办法。”
王路何尝不知,他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只是现在急不得,我想过了,一路下去,有几处带弯的江段,那儿的水势会缓一点。到时候,我尽量把船控制往江边靠,你操纵挖掘臂扒住岸边的大树什么的,我们就安全了。”
这法子倒可行,谢玲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操纵室。”顿了顿道:“万一等的时间太长了,发动机油用完了怎么办?”
王路恨不能叫声姑奶奶,这种时候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六字而已,哪能样样事情都考虑得妥妥当当滴水不漏的。话道嘴边只是化为一声叹息:“别担心,听我的,一定能成功。”
这叫精神胜利法。
对谢玲却很管用,谢玲点点头,返回了操纵室。
不一会儿,王路眼前突然一亮,原来谢玲不知怎么找到了挖掘船的照明灯打开了,虽然灯光是向后,但在这台风之夜,这江中的两束灯光格外明亮,让王路信心倍增。
坐在船尾,风雨刮得王路裸露的皮肤都一阵阵刺痛,他眯着眼,不断观察着水流,变化着手下船舵的方向,在他持续不断地努力下,挖掘船渐渐调过头来。
终于,在被一棵大的飘浮木撞击之后,挖掘船彻底校正了方向。
谢玲从操纵室探出头来,向王路欢呼了一声,王路也是喜不自胜,挥手向谢玲示意道:“我会尽量靠着右岸开,前面左拐就是晴江岸,那儿的岸边有大片的古树,你找准一棵树借助挖掘臂抓住树干,我们就安全了。”
鄞江晴江岸畔的古树林风景优美,《田螺姑娘》、《白毛女》、《真命小和尚》等影视剧都在那儿拍过片,不过这次王路可顾不上是不是破坏古树名木了,只要能救自己的命,挖几棵树那是小事一桩。
船又顺水漂流了近一个小时,借着船头的灯光照明,谢玲即使在飘泊的大雨中,也能看到前方右侧大片的树林了。
王路轻轻打着方向舵,挖掘船笨拙地变换着方向,向岸边靠近,“准备好”船尾传来王路的喊叫声。
谢玲轻轻拉动操纵杆,抬起了挖掘臂。
挖掘船离岸边越来越近,王路越发小心控制住方向舵,好不容易借助台风才把挖掘船从乱石滩里弄出来,王路可不想再被洪水冲上岸搁浅了。
一直盯着前方的谢玲眼前突然一亮,百米远处,一棵大树斜着伸出在江面上,粗大的树干上垂落的树枝几乎碰到了水面。谢玲尖叫一声:“哥,快看”
王路在船尾也看到了,大吼道:“就是它”
谢玲高高抬起挖掘臂,江面上的古树越来越近了,谢玲和王路都牢牢抓住了身边的固定物,准备迎接撞击。
咚地一声。挖掘臂结结实实撞在古树上,粗大的树干硬生生被撞出一个凹坑,成块的结疤的树皮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树茬。大片大片的枯枝半叶震落到船上,躲在操纵室时的谢玲还好,在外面的王路虽然用单手抱着头,还是砸得身上生痛。
谢玲在挖掘臂撞上树干时,稍稍将操纵杆向右转了一下,挖掘臂上的铲斗一扣,紧紧扣住了树干。
挖掘船硬生生顿住了,有一刹那,船一动不动,但渐渐地,在水流的冲击下,船身慢慢倾斜起来,挖掘臂虽然扣住了树干,但着力点太高了,就像一个壮汉单臂悬挂着,下面一个蹒跚学步的小毛孩子都能推动他,
王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境况,他已经从方向舵边站了起来,肩上斜跨着一卷缆绳,几个助跑,向岸上跳了过去。
扑通一声,王路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一头摔倒在岸上,幸好岸边都是大片的草地,虽然擦破了手脚,却也伤得并不严重。
王路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岸边,挑了棵大树,把手里的缆绳往上拴。
在缆绳的牵引下,船尾终于停止住了倾斜。
等王路在谢玲的帮助下,将船头也固定住后,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
谢玲小心翼翼地回收了挖掘臂,有了缆绳固定,自不需要挖掘臂了,再说这样高举着挖掘臂,头重脚轻,对船来说并不稳当。
关闭了发动机后,王路对谢玲道:“你快回山,陈薇和王比发肯定等得急死了。”
“你呢?”
“我守在船上,反正很快就要天亮了。”王路道,“台风就要登陆了,没人照顾船我总不放心。”
谢玲想了想,应了。
王路没让谢玲坐小船,虽然说从晴江岸到崖山脚下也就十来里路,但江水这样急,没必要的冒险还是算了。谢玲沿着晴江岸前行,不远处有座小桥可以过江,再沿着公路走一段,就能到崖山。这段路旁边并没有村子,不会遇上丧尸。
看着谢玲顶着一个塑料袋挡雨高一脚低一脚消失在晴江岸的古树林中,王路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酸痛,唉,这身子上次脱力后刚刚才恢复过来,今晚就又是一番折腾。
回到操纵室,王路坐在椅子上,连穿上衣裤的劲儿也没有了,管他呢,反正一样是湿的。
江水一波一波冲击着船,船身撞在岸边不时发出咔咔的声音。王路刚才上船前,顺便检查了一下船身,发现原本绑在船侧用来增加浮力的竹筒,有的不知何时撞飞了,有的被砸出了足以插进手指的宽大裂缝,不禁一阵后怕,如果船只一直失控漂下去,搞不好船身就被撞散架了,毕竟这是只挖掘船,浮力也好,稳定性也好,甚至结构强度也好,远远比不上正规的船只。
只有台风登陆了,王路才安心。
台风这玩意儿某种程度挺像男人的,来势汹汹,前戏实足,但一登陆,就立刻萎了,12级的台风一转眼就能变得和风细雨。
王路没戴手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看到晴江岸边远远有个亮点在晃动。
王路起初以为自己眼花,等了会儿才确认那亮点一跳一跳越来越近。
是手电筒光。
王路从船上跳了下来,高声喊道:“那是谁?”
他手头除了竹竿,连个自卫武器也没有,只不过,这台风天也不太可能是什么外来者,丧尸那就更不可能了,其实王路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呼喊与其说是为了警告来人,不如说是为了指引方向。
果然,雨中传来一声惊喜地喊声:“王路?是我你果然在这儿。”
正是陈薇的声音。
王路连忙迎着手电筒光迎上去,看到陈薇穿着雨衣跌跌撞撞扶着树蹒跚前来,连忙上前扶住。两夫妻也顾不上说话,一直挣扎进船上的操纵室,才放下心来。
陈薇脱下雨衣,王路才看到她肩上还背着个双肩包,帮着陈薇取下双肩包后,陈薇就像机器猫一样,从包里取出了一套干净衣裤,一个保温瓶,一条毛巾,一个保温茶杯。
陈薇打开茶杯端到王路面前:“喝,是姜茶。”
王路没说什么,接过姜茶大口喝起来,家里并没有可以直接冲泡的姜茶,这姜茶是陈薇用生姜片和红糖自己煮的,暖暖的稍带着一丝丝辣味的姜茶一落肚,连手指尖都能感到一股热意。
陈薇乘王路喝茶,举着毛巾给他擦身,边絮叨道:“谢玲那丫头一回家,我看到她落汤鸡一样,就猜到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给她洗了热水澡,吃了饭,安顿着睡下后,问清了你们停船的地方,就找来了。”
王路嘿嘿笑道:“这点雨又淋不死人。”
陈薇擦干了王路的身,取过干衣服帮他穿上,嘴里不停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和我谈恋爱时的身子骨啊,和我闹别扭,台风天把自己反锁在阳台上,吹了整整一晚上都没事。”
王路连连叫屈道:“喂,明明是你自己生气把我关在阳台上的,怎么现在成了我自己反锁了。”
陈薇也不反驳:“反正啊,你现在早过了逞能的年纪了。”说着打开保温瓶:“吃。”
王路一看,保温瓶上格是两个白花花的馒头,下格是西红杮蛋花汤。
王路拿了馒头一口咬下去,才发现居然是肉夹馒头,连吃边含糊道:“这是什么肉啊?”
“除了鸭肉还能是啥。”陈薇道,“是鸭胸脯上的肉,吃,没骨头的。”
王路很快把两个馒头都吃了,汤也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捧着茶杯坐在驾驶椅上,满足地叹了口气:“娘子,有劳你了。”
陈薇抿嘴笑着拍了王路的肩一把:“装什么装,好像第一次吃我烧的饭一样。”
王路嘿嘿笑笑,老夫老妻的,是用不着什么客套,其实陈薇的到来,多多少少在王路意料之中,以陈薇的脾气,怎么可能任王路一个又饿又冷顶风冒雨在野外,而自己舒舒服服在家里睡觉,如果说王路带谢玲去拯救挖掘船,陈薇武力值不够不得不看家守孩子的话,现在船已到手,陈薇是绝对坐不住的。
陈薇好奇地打量着操纵杆:“听谢玲说,她已经会操纵挖掘臂了?这船还是她用挖掘臂才靠上岸的?”
抢功劳可真快啊。王路不经意的摇摇头:“谢玲这丫头还真有点天赋,这挖掘臂操纵得像模像样的,这也好,等明天台风过了,用挖掘船杀丧尸,正好让她上场。”
“你自己不想试试看吗?”陈薇好奇地摸着操纵杆,反正没开电源,王路任她摆布,听了陈薇不无孩子气的话,王路失笑道:“这又不是小孩子玩玩具,谁操纵不是杀丧尸,谢玲已经有点上手的经验了,就让她去摆弄好了。我乐得轻松。”
陈薇笑道:“我以前看一些小男孩子都喜欢玩挖掘机推土机这类玩具,想着你们男人都喜欢玩这种钢铁机械。”
王路哈哈大笑:“老婆,你这心态好,杀丧尸就是玩玩具啊。”
不错不错,这叫什么来着,噢,视敌人如屎土虫蚁。想想两夫妻第一次面对阳光城的保安丧尸,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到今天的心态,果然灾难最容易让人成长啊。
风声雨声波涛声,两夫妻挤在窄小的操纵室里,轻声细语闲话家常,居然难得的有了份安逸。
陈薇扭头看了下窗外,突然咦了声:“王路,快看,江里飘过的是什么?”
王路趴在窗户上,搭着眉一看,只见一件巨正从江水中缓缓飘流而下。
瞧仔细了,却分明是屋顶的形状,是个稻草搭建成的屋顶。
王路目瞪口呆,这,这分明是自家鸭舍的屋顶啊。
陈薇犹疑着道:“老公,那个东西,好像我们家的鸭舍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到嘴的肥鸭漂走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到嘴的肥鸭漂走了
王路苦笑,什么叫好像,分明就是嘛,想来江水暴涨也殃及了鸭舍所在的支流,大风大雨,居然把鸭舍给弄塌了,这稻草屋顶体积虽庞大,却极轻,被江水冲着,随流直下。
陈薇突然拉住了王路的胳膊:“快看,那东西顶上有什么在动。”
王路也看见了,屋顶上趴着三四只鸭子
这几只呆头鸭居然大模大样蹲在屋顶上,还用扁嘴梳理着羽毛,浑不把撕天扯地的风雨放在眼里。
王路石化,不过想来也是,风再大雨再猛,也淹不死这些丫――鸭的。
陈薇也醒悟过来,扯着王路胳膊的手一紧:“那真是我们的鸭舍完了完了,我们的鸭子啊。”
王路也心痛,强撑着安慰陈薇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会出这事的嘛。放心啦,鸭子又淹不死的,等台风过了,我们全家出动去找,总能找到流落在外的鸭子的。”
陈薇哭丧着脸:“100多只鸭子啊,也不知道还能找回几只?”
王路劝道:“看看你,前段时间还烦鸭蛋太多吃不完,还要费劲做咸蛋皮蛋,现在又嚷嚷着鸭子太少了。”
陈薇嘟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呆头话啊,那鸭子虽然多,可我们家里哪舍得吃,你算算看,到现在全家吃的鸭子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哪个人不把这些鸭子当个宝。王比安每次跟我去摸蛋,在臭气熏天的鸭舍里钻来钻去,摸了一手屎也要把所有的蛋找出来,还说以后自己也要养小鸭子。早知道被台风一场雨冲走,我们还不如多杀几只吃哩,好歹落到肚子里也是块肉。”
王路其实也肉痛得很,家里现在唯一的新鲜肉食就是鸭子。鸡和兔至今数量还太少,羊那是不用说,当初为了救王路,把刚出生的小羊杀了,陈薇至今说起来还心头滴血,更不要说天天带着羊吃草的王比安了。这次受灾,也不知道能找回多少只鸭子,反正短期内,大家又只能吃菜为主了。
说话间,鸭舍屋顶带着上面的鸭子们已经消失在黑沉沉的江面上,向下游冲去,也许会越过它山堰,直入奉化江,甚至可能一直飘流入海――那屋顶上的鸭子们,不就象《骑鹅旅行记》里的家鹅一样,来上一场奇妙的环球旅行了?
王路突然抬头看看天:“雨好像小了。”
陈薇探手出窗拭了拭,果然雨小多了,连风声也弱了不少,“台风登陆了吗?”
王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差不多,我看这天也快亮了,记得以前台风都是在夜间登陆的,年年如此,也真是邪门。”
陈薇翻出一件雨衣递给王路:“回家。”
王路迟疑了一下:“再等等,等天亮了再说。”
其实并不需要等到天亮,稍有天光的时候,王路和陈薇看着天上正在渐渐散去的云团,知道这次台风已经过境了。
两夫妻互相扶持着回到崖山龙王庙,一头栽倒没等拉过毯子盖上就沉沉睡去。
王路直到日近中午才醒过来,揉着眼睛起床一看,龙王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陈薇、谢玲和王比安都不在。
王路转到后山看了看,鸡舍、菜田也没人,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王路转回厨房,揭开锅一看,是咸菜年糕汤,取了个大碗来,呼噜噜吃了,酸丢丢的咸菜汤入肚,精神就是一振。
王路并没有急着下山寻人,这三人去哪儿了他基本心里有数,谢玲肯定去摆弄她的新玩具挖掘船了,陈薇和王比安肯定去找鸭子去了。
王路在山上也有不少事儿要干,他先来到大殿,细细查了查昨晚雨夜抬进殿内的太阳能板,一块太阳能板被不知是乱石还是碎瓦打坏了玻璃面,但损坏得并不严重,只是玻璃表面上有些裂纹,底下的太阳能晶板并没有坏。运气还算不错,可惜,这就是把太阳能板放在平地上的危险了,如果是架在屋顶上,就很难会被石子等杂物砸到了。
只是,这样小的一处破损怎么就让卧室内的灯灭了呢,王路又检查了一遍线路,发现昨夜的停电是场意外,只是卧室外的电线被刮断了。
王路抬头看了看天,雨过天晴,阳光直射,等大家回来,就把太阳能发电系统复原,前几天一直下雨,家里用电全靠蓄电池撑着,也只敢亮亮灯,蓄电池也该充电了。
王路又爬上了卧室和厨房的屋顶,找到了被风吹走瓦片的漏水处,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从山下弄几块瓦片就能补上。
王路没有耽搁,带了砍柴刀就下了山。
不说王路忙碌着整修房屋,陈薇和王比安两人也忙得一身泥。
王比安猫着腰在一条水渠道里,踩着没脚脖子的淤泥缓缓前进,嘴里还唤着“嘎嘎,嘎嘎”。
“嘎嘎。”在王比安几米前,一只鸭子回应了几声,正在泥水里用扁嘴寻吃的它扭过脖子来,看到有人靠近,又“嘎嘎”叫了几声,扭着屁股想逃。
王比安一个前扑想抓住鸭子,却扑了个空,只溅起大片水花,泥点都溅到了他的脸上,鸭子扑扇着翅膀“嘎嘎”大叫着沿着水渠乱跑,王比安哪里肯罢休,拔腿就追,幸好鸭子被追得急了,只能沿着水渠跑,要是窜上水渠,进了田里就更难追了。
王比安最后是脱下了身上的汗衫才把鸭子罩住。
王比安裸着上身,捧着汗衫里的鸭子回到鸭舍旧址时,看到陈薇正一手一只鸭子往船上放,连忙跑上去报功道:“妈,我又找到了一只。”
陈薇接过王比安手里的鸭子,放到船里,抖开汗衫一看,又是泥又是水,也穿不得了,幸好太阳当空,也并不冷,也就随王比安去了。
王比安数了数船里挤来挤去的鸭子:“21只,哈,我们居然找回21只鸭子啊。”
21只,连原来的五分之一都没有,但这已经是陈薇和王比安辛苦了一个上午的所有收获了。
早上一起床,陈薇就带着王比安划着船赶往鸭舍,江水水位虽然还很高,水流也较急,但远没有昨夜的汹涌了,两人倒也一路平安。
但鸭舍已经荡然无存了,上涨的江水已经淹没了鸭舍的原址,连根稻草、篱笆支条都没留下。
事实上,这一片农田因为地势较低,被江水淹了不少,大片的稻田、菜田都浸在了水里,陈薇拭了拭水深,居然到了小腿肚。
如果不尽快把水排出,这片农田就绝收了。
但陈薇现在顾不上这些,只有等江水退下去了,才能考虑排水的事,自己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找回流落在外的鸭子。
希望那些呆头鸭们,在洪水来袭时,还知道逃跑到四周的田野里。
事实证明,呆头鸭们并不呆,陈薇和王比安陆续在周边找到了失散的鸭子,有的鸭子似乎对陈薇这个不时会来喂饲料的当家主母还有印象,居然主动一扭一扭靠近了过来,但也有些一心追寻自由的鸭子,如王比安遇到的家伙,觉得外面的广阔天地比鸭舍要好,死活不肯回家,于是一个追一个逃,闹得田野里沸反盈天。
周边的田地都已经寻遍了,更多的鸭子估计被水冲到了下游,陈薇倒也不贪心,21只鸭子也不算少了,光生生蛋的话,大家还吃不完呢,就是暂时吃不得鸭肉了,等明年孵出了小鸭子才能重新打牙祭。
只不过那时候,鸡和兔也该大量繁殖了,家里人有更多的肉食可以吃了。
陈薇和王比安划着船,把鸭子送往鸣凤山庄,经过了这次台风,陈薇可不会再在江边搭鸭舍了,大不了自己和王比安辛苦点,天天下山来放养鸭子。
去鸣凤山庄的路上,陈薇发现,鄞江边农田被淹的状况非常严重,从岸边到鸣凤山庄的这段路上,机耕路上的积水都有10多厘米深,田里的积水就更深了,有的稻田里稻穗只露出了一个头。
幸好鸣凤山庄的地势较高,建筑也比龙王庙还牢固,这次台风一点损失都没有,连玻璃都没碎一块。鸭子们对新居很满意,钻进山庄后的林地就寻吃的去了。
陈薇盘算着,今后崖山上的鸡兔多了,可以在鸣凤山庄搞个养殖基地,这儿面积开阔,旁边大片的农田找饲料也方便,很适合鸡啊鸭啊兔啊,甚至今后有可能拥有的牛群羊群散养。
谢玲不知道自己的分基地居然将被陈薇改造成臭气熏天的养殖场,要不然非跳脚不可。
谢玲起得比陈薇和王比安要晚,吃了早饭后,也在山上呆不住,跑到晴江岸去练习操纵挖掘臂。但毕竟担心油箱里的柴油不够,稍稍练了下手就罢了,反正用挖掘臂砸丧尸,可要比挖掘石头泥沙简单多了。
等谢玲一路嚷嚷着“姐,中饭烧好了没有”回到龙王庙时,正碰上王路和陈薇在絮叨着什么,谢玲耳尖,听到王路正嘟囔着“倒霉”两字。
“哥,又出什么事了?”谢玲好奇地问。
王路疲惫地道:“我们设在鄞江镇上的两个仓库都进水了,盖在屋顶上的塑料布不是被瓦片砸破,就是吹跑了,雨水都灌进屋子里了。”
谢玲大吃一惊:“那屋子里的东西……”话才出口就知道结果了――看王路的脸色就一切了然了。
王路叹了口气道:“一些电器、衣物打湿了――不过这没什么,电器本来就用不上,衣物嘛洗一洗晒一晒还能用,就是稻谷米面淋湿得很厉害,得找个地方好好晒一晒,也不知道能挽救回来多少。”
谢玲心一沉,崖山上常用的粮食其实备得并不多,绝大多数粮食都放在山下民居仓库里,需要用了,才背两三袋上来,因为要把所有的粮食运上山贮藏,一没这个运力,二山上也没足够的仓库。没想到这次台风让大家吃了个大窝脖。
但谢玲很快释然了,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就算两个仓库里的粮食都完蛋了,我们有了挖掘船,很快就能清理光镇上的丧尸,到时候能寻到更多的粮食。”
王路却依然眉头紧锁,旁边的陈薇咳嗽了一声:“那个,谢玲啊,可能我们没法子用挖掘船去杀丧尸了。”
谢玲一怔,看看陈薇,又看看王路:“你们在说什么啊?”
王路象牙痛一样地道:“你姐上午去鸭舍找鸭子了,来回的路上,她看到因为江水上涨和暴雨的原因,很多农田被淹了。”
“那又怎么了?”谢玲摸不着头脑:“这样大的台风,涨点水淹点田很正常啊。”
王路嘿了一声:“不把田里的水赶紧排出去,淹没在水里稻谷就全烂掉了,绝收啊。我们用挖掘船杀丧尸,是为了有农机收割,如果田里的稻子都烂了,还收割个屁啊。”王路忍不住骂了句粗口,这贼老天简直是见不得他好过,不断给他找碴。
谢玲也傻了眼,半晌才喃喃道:“我们不能等水自己退去吗?”
王路摇了摇头:“个别地段的水也许能自行退去,但鄞江两岸的地势你也见过,有堤坝挡着,江水上涨时淹过堤坝的水,想自行退回去基本不太可能。除非,我们用挖掘船把堤坝挖开。”
谢玲跺脚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把堤坝挖开就是,早一天排干水,也能让稻田早一点晒太阳,照着陈老伯的话,现在离夏收还有几天时间,只要日晒充足,不见得会绝收。”
王路道:“现在还急不得,我们都没务过农,也不知道从哪里开挖堤坝更好,万一挖错了,反而加重了水灾。我等会儿就去找陈老伯,请他看看从哪里下手的好。”
谢玲是个急性子,当下道:“我和你一起去。”
王路迟疑了一下:“谢玲,如果我们用挖掘船挖堤坝排水了,可能就没有足够的油去杀丧尸了,这排水的工程量,可不是什么小活。”
谢玲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王路这样左右为难了,千辛万苦就是想用挖掘船来大杀四方,可两人冒着生命危险弄到了挖掘船,却发现老天爷又给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杀丧尸,稻子就绝收,排水救稻田,就要冒没有柴油杀丧尸的风险。;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便水和小便水
三人正在面面相觑,王比安从厨房走了出来:“妈,我把饭锅搁上了,还洗了青菜,还要我帮你准备什么吗?”
陈薇柔声道:“我准备饭去,你们俩再考虑考虑,总得想个妥妥当当的办法。本书最新章节。”
中饭的菜是炒青菜、西红柿炒土豆、香肠和咸蛋,咸蛋腌的时间还不够,不够咸,但吃在嘴里还是蛮开胃的,只是一家人除了王比安吃得没心没肺的,其余三人都心事重重,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饭。
快吃完饭时,龙王庙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王,小陈老师,小谢……在家吗?”
王路一愣:“唉呀,是陈老伯――糟了,我忘记把挖掘船已经脱困的事告诉他了,老人家今天不见了船,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四人忙迎出门去,龙王庙正门口果然站着陈老头,王路抢前几步一把拉住他的手道:“阿伯,真是不好意思,那船我们已经弄出来了,我忘了告诉你这事了。”
陈老头还正是为这事来的:“我一大早不见了船,还以为被山水冲走了,后来想想,没准是你们弄走了,又不放心,就赶来问问。后来在晴江岸那儿看到船,才放了心。小王,你胆子也真大,昨儿夜里这样大的风雨,你都敢在江水里摆弄那船,也不怕翻喽。唉,我就是想想,都捏把汗呢。”
陈薇连忙把陈老头往厨房里让:“三伯,你这个点儿过来,肯定还没吃饭,家里也没什么菜。你将就着吃几口。菜没有。饭可要吃饱。”
陈老头来得匆匆,还真没吃饭,也不让,就在厨房里的小餐桌旁坐了,陈薇和王比安忙着收拾自己吃过的碗筷,给陈老头打了饭,陈薇又炒了个红烧冬瓜,给端上桌。
陈老头道:“小陈老师不要忙了。我年纪大,吃不了几口的。唉哟,这是咸蛋吗?嗯,腌得不够长,还差点火候。”
王路笑道:“我们以前也没做过咸蛋,都是瞎弄的。今儿只是拿几个尝尝味。”
陈老头道:“下次去后隆村,你问问我老伴,她会做咸蛋皮蛋,还有醉蛋,那手艺可好着呢。”
陈老头饭量说说不大。还是吃了一碗半才放下筷子――再不放也不行了,陈薇都已经在灶上刮锅底了。
放下筷子,陈老头接过王比安端上的茶,咳嗽了一声道:“小王啊。我今天来,除了问挖掘船的事,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昨夜这场台风,把镇里的农田淹了不少……”
王路重重一拍大腿:“阿伯,我也正想找你说这事儿呢,这水排不出去。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
陈老头道:“全完了倒不至于,有的田地势高,没怎么受淹,只是数量不多。而且这排涝也是大事,就算水日后自己退了,日晒时间不够长,田里的泥不够硬。农机也用不得,一进田就陷进去了。”
王路爽快地道:“阿伯,农活你最熟,又是这一带的地理虎,你说我们怎么办?”
陈老头道:“咱们先得把受涝地区摸清楚,有的地段,只是排水渠堵住了,只要找到口子,通一下就完事了,还有的地段估计得动用挖掘船把堤坝挖开才成。”
谢玲道:“老伯,你来之前,我们还在讨论这事呢,只是怕挖掘船用来挖堤坝了,就没油对付丧尸了。”
陈老伯自然清楚挖掘船杀丧尸的重要性,迟疑道:“这真是黄胖骑跷跷板,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这样,我们先把受淹地区摸清,尽量少动用挖掘船,毕竟堤坝扒开口子太多也不好,影响来年的防洪。我家里还有半桶柴油,到时候也给你们送过来。”
王路手一挥:“就这样定了,阿伯,我这就和你去查农田。”王路刚起身,扭头对王比安道:“王比安,你和爸爸一起去。”
王比安一愣,继而欢呼一声,自从刚到崖山在老爸陪练下杀了几只丧尸后,这还是第一次王路主动叫他一起参加行动呢。
王比安拉着谢玲的手道:“姐,快,把你的砍柴刀借我。”
王路道:“要砍柴刀做什么,今儿是去检查农田排水情况,又不是杀丧尸,带锄头,又可以防身又可以疏通沟渠。”
王比安乐得一蹦一跳,就算是挖渠道也比呆在崖山上喂鸡强啊。
一个小时后。
王比安苦着一张脸:“老爸,我们真要趟过去?”
王路没搭话,只是用手里的钉耙试试看水深。
这里是连绵的一片稻田,因为地势低,稻子整个儿淹没在水下,就连机耕路,水都齐大腿根深了,王路和王比安正站的一段堤坝还没浸到水,但王路想一路趟过去,看看哪里才是水淹区的尽头。
“老――爸!”王比安加重声道:“你看看,那路边是什么?是厕所啊!”
其实王比安指的东西说是厕所还抬举它了,那只是农村常见的露天粪缸,几个大缸半埋在地里,缸上面搭了个木头架子供人蹲坐,顶上还有遮雨的凉棚。
王路点点头:“小子眼睛蛮尖的嘛,唉呀,这样的厕所现在就是在农村也很少见了,真是难得啊。”
王比安做了个恶心样,老爸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不是看风景好不好――再说了,有谁农家游专门跑来看露天粪缸的:“老爸,你晓得这有厕所,你还往水里趟?你看你看,这厕所整个儿都泡在水里了,水里、水里都是大便啊。”
王路无所谓地道:“啊,一路过来,王比安你和爸爸不都是趟水过来的?反正你的裤子――嗯,连衣服都湿了,趟一下又没关系的。”
王比安都要跳起来了:“老爸,你居然要我往大便水里趟!你……”
王路打断王比安的话:“除了大便还有小便啊。”
说着。已经用手里的钉耙探着水面下的机耕路。一步跨到了水里,哗啦响着,趟了进去。
王比安目瞪口呆。
王路走出了有百来米,回头向王比安招招手:“来啊,别傻站着,要去查的地方还多着呢。”
王比安咬着牙――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啊,难道让自己一个人回崖山?不说回山的路上许多路都被水淹了,是爸爸牵着自己的手一路走到这儿的。问题是,自己这样回到家,算不算逃兵呢?
王路并没有多等,一转身,继续趟着水前进了。
王比安一闭眼,一脚踩进了水里,感到冷冷的水没过自己的脚脖子时,他差点哭出来――这、这都是泡过大便小便的水啊!
王比安跌跌撞撞,小跑着追上了王路,水越来越深。几乎已经到他的腰部了,王比安慌急地喊了声:“爸。”脚下突然踩空,手里的锄头都甩了出去,就要向水里栽倒。
一只大手扶住了他。是王路,“小心。”
虽然没有摔趴在水里,可甩出去的锄头还是溅起了几点泥水在脸上,一想到这水都是大便小便水,王比安就一阵恶心,连连干呕了几声。
王路轻轻拍着他的背。却并没有出声安慰他。
王比安好不容易才站直身,擦了擦泪花。
王路从水底下摸出锄头,地塞到王比安的手里:“走。”
王比安抽了抽鼻子,默默地跟上王路,趟水前行。
傍晚,王路带着走路直打飘的王比安回到了龙王庙,陈薇早就等得心急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快。吃饭去。”
王路道:“啊,我带王比安先去洗澡。”
陈薇诧异地看了看两人,父子俩身上的衣裤都是干的啊,王路摇了摇头:“别看了,这衣裤湿了干干了湿好几回了,把干衣服、沐浴液和脸盆给我,我带孩子去后山的泉水洗。”
陈薇虽然预料到王路带王比安下山查看农田并不会轻松,甚至有带孩子吃苦头的性质,但却没想到王比安看上去,比杀几只丧尸还累――看看他,整个人的视线都没有焦点了。
带着脸盆和沐浴用具,王路和王比安来到了后山泉水边。
王路拍拍泉边的一块石头示意王比安坐下:“把衣服都脱了。”说着自己也脱了衣服,扔在一边,舀着山泉打了沐浴液,稍稍洗了洗手脚。
等王比安脱了衣服,王路舀了盆凉凉的山泉水,缓缓从他头上倒了下去,取过洗发液,细细给他洗起头发来,王比安闭着眼睛,这时僵硬的身体才有些放松。
洗了头,王路又给王比安打沐浴液,擦背,把王比安的小小光身子擦得红通通,象只小光猪一样,连脚指缝都洗到了。
王比安捂着自己的小,终于有了些活气,左躲右闪着王路的手,咯咯笑出声来。
王路给王比安从头到脚细细洗了两遍,又用脸盆舀着水淋了好几次,这才拍拍他的光屁屁:“自己擦身子,穿衣服。”
王比安在旁边穿衣服时,王路才细细洗起来。看着老爸揉着一头白沫,闭着眼睛呼哧呼哧吹气,王比安好奇地打量着王路的光身子,王路的身上到处是伤疤和深浅不一的划痕。
大腿上的那条歪歪扭扭的伤疤王比安认得,是一个疯女人用玻璃扎的。
左右小腿肚上还有几个划痕,这就不知道怎么来的了,其中一条还很新鲜,似乎是近几天才弄伤的。王路虽然喜欢在家吹嘘自己又杀了多少只白痴丧尸,却从来不说自己受伤的事。
王路抬着胳膊洗头发,王比安又看到了胳膊上几处肤色深浅不一的地方,其中一处好像是王路一次爬楼顶时,失足滑下来,手臂被铁皮雨檐给划破了。
除了这些伤疤、划痕,王路有几只手指、脚趾的指甲也长得凹凸不平,像被狗啃过一样,身上还布满了乌青和血肿。
王比安突然发现,一直让自己觉得恶心的趟在大小便水里的经历,实在是不算什么。
王路舒舒服服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爽得大大哈了一声。
王路走过去捡起刚才扔在一边的父子两人的脏衣服,打算带回去用洗衣机洗,手指刚拎起衣服,鼻子中就传来一阵恶臭。
王路忍不住把手上的衣服又扔到了地上:“我靠,居然这样臭!”
能不臭嘛,父子俩在粪水里趟进趟出,又出了不知多少身汗,又被太阳晒干了不知多少次,这衣服几乎如抹布一样了。
王路苦笑道:“我们要是把这身衣服带回去,让你妈妈和别的衣服一起放洗衣机里洗,她非杀了我不可。”
王比安哈哈大笑起来,小跑过去捡起了自己的衣裤,回到泉水边:“老爸,我们自己洗好了。”
王路嘟囔道:“没带肥皂啊。”
王比安拿过沐浴液挤了一些抹在衣服上:“用沐浴液也一样啊,沐浴液还香香的呢,就象打了香皂一样。”
“你小子可真够浪费的。”王路觉得这主意不错,拎过自己的衣服,用泉水打湿了,也抹上沐浴液洗起来,边还教着王比安:“领口和袖子都要用手搓,你力气小,双手拎着搓不动,就平放在石板上,用手这样推着搓,对,就这样,有点像揉面团一样。”
父子俩说说笑笑,把两套衣裤连带内衣都洗了,王比安这才发现,刚才洗衣服,自己把身上的干净衣服又弄湿了:“惨了,又要被老妈骂了。”
王路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笨,我们慢慢走回去好了,这山风吹着,等到了家,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
“也对哦。”王比安端着脸盆,脸盆里放着洗干净的衣服,和王路慢慢向龙王庙走去。
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在山道上拉出了父子俩一长一短的影子。
“老爸,我衣服还没干啊。”
“那就再走慢一点。”
“可人家肚子饿了,好想吃饭啊。”
“那你就走快点。”
“可是衣服?”
“肚子饿难受还是被你妈妈骂难受?”
“啊,那我还是再走慢点好了。”
……
“老爸,以后你也要多带我下山啊。”
“好。”
“说话算数?”
“老爸要是赖皮,姓倒过来写。”
“老爸你好狡猾,‘王’字倒过来写还是‘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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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尝尝钢铁的力量
王路弯下身子,几乎贴住了地面,重重向后蹬着腿,从胸膛里吐出了“嘿哟”一声。:。
勒在他肩头的尼龙绳绷得紧紧的,向后延伸,一直牵引到挖掘船头。挖掘船在纤绳的牵引下,在江水中逆流而上。
这样的尼龙绳不止一条,共有三条,跟在王路后面当纤夫的,还有陈薇和谢玲。
王比安坐在挖掘船尾,把着方向舵。
陈薇突然嚷道:“停一下。”
王路站住了脚,直起身,擦了擦汗问道:“怎么了?是累了吗?那休息一下好了。”
陈薇从肩上摘下绳子,走到王路身边,帮他整理着纤绳上的一个皮护套,道:“怎么这样粗心,套子都脱落了也不知道理一下,你看看,这绳子都快把皮肤都勒破了。”
王路摸了摸被绳子勒得发红的皮肤,嘿嘿笑了笑:“没事儿,前面就是最后一个需要破口的堤坝了,很快就能弄完了。”
王路和陈老头昨日摸清了受涝农田的分布后,最终确定了四处需要扒开的堤坝,这几处堤坝既能保证快速排水,又要尽量易于修复,免得在下次发洪水时缺口造成更大的灾害。
这几处需要挖掘的地方都在上游,挖掘船失去了动力,无法自行开上去,王路不得不采用最原始的拉纤办法,鄞江水虽然不像台风天那样急,但也不像往日温柔,逆水行舟颇为费力,王路只得让陈薇和谢玲都来拉纤,体重最轻的王比安则在船上控制方向。
拉纤时,王路自然打头。尽量把力量扛在自己身上。全身只着短裤跑鞋,弯腰拉纤的架势,还真有几分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的味道。
谢玲在一边甩着手嘟囔道:“其实哥要是用我想出来的法子,咱们就不用这样累了。”
王路笑而不语,谢玲说的法子,就是她操纵挖掘臂,用铲斗划着水前进。
王路一开始对谢玲的提议报以哈哈大笑,这真是个孩子气十足的念头。很好玩,但也很扯淡。
但不服气的谢玲拉着王路和陈薇亲自演示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操纵着铲斗,让它像个巨人的手臂在江水里划动,乃至带动整艘挖掘船时,王路不得不表示佩服。
佩服谢玲这丫头在短短的时间能就学会了能这样精确操纵挖掘臂。
但对她的提议,王路还是一口否决了。
原因很简单――没有足够的柴油。
就算是加上王路收集的自家手头的柴油,以及陈老头带来的小半箱油,柴油还是远远不够,王路在往油箱里倒柴油时,都能听到油溅在油箱底部的声音。每一滴油都很宝贵。每一滴油都能用来杀大量的丧尸。浪费何止是可耻,简直就是在谋杀自己。
陈薇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反正只剩下最后一点点路了,谢玲啊。你要是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等会儿挖掘堤坝时还得辛苦你呢。”
谢玲撅了撅嘴,捡起纤绳,重新套上了自己的肩,王路和陈薇相视一笑,陈薇帮着王路整理好了皮套。王路喊了一声:“王比安,把好方向,行船啦。”弯下腰,手指尖几乎够着了地面,嘿哟一声,向前拉去。
最后一处堤坝终于到了,陈老头早等在了那儿。(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远远看到王路他们拉纤的身影,连忙抢过来想帮着拉,王路哪里会让他这把老骨头做这重活,好歹让陈薇拦住了,幸好船也很快就位了。
谢玲扔下纤绳就跑上船操纵挖掘臂,陈薇和王比安都钻在操纵室看热闹,陈老头在堤坝上比划着指明要挖掘的地点。
挖掘船发动了,哄鸣着探出了铲斗,向堤坝铲下去,石头砌成的堤坝在机械的威力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被扒开了,外层的石头一去,里面只不过是夯土,挖掘机挖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堤坝就挖了个大口子,里面淤积的洪水哗哗奔涌而出。
陈老头又指挥着谢玲往下铲了几下,确保堤坝内的积水能完全自行排出,这才和王路道:“我知道你们急着要去杀丧尸,就不留你们了,另外几处受涝的农田我会去疏通的,也用不着动用这个大家伙了。”
王路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只是道:“等我们在农机站里找到农机,还得请老伯来教教我们。”
目送着陈老头远去,王路转过了身,“走,杀丧尸去!”
王比安站在船头的挖掘臂下,手舞足蹈:“杀丧尸!杀丧尸!”
庞大的铲斗悬在王比安的头顶,铲齿在阳光下闪着锃亮的光,展现着人类工业力量之美。在这别具一格的美之前,丧尸就是渣,豆腐渣。
两个小时后。
鄞江,入镇中心的水道口,挖掘船缓缓顺水而下。
依然是王比安把着舵,陈薇和谢玲撑着竹竿,助沉重的挖掘船前行。
却不见王路的影子,前面已经隐约能看到水泥大桥虹形的身影了。
陈薇忧心忡忡地扭头看了看镇中心――自然,她的眼光不可能穿透重重楼房:“但愿王路这法子能成功。”
此时此刻,在鄞江镇穿镇而过的公路口,王路全身盔甲整齐,站在镇口,旁边,停着一辆电瓶车,一辆充满了电的电瓶车。
时间,差不多了。
王路取过了一只塑料袋,撕破,把里面的红色的液体都抹在了身上。
那是鸭血,整整三只鸭子的血。
挖掘船的油不多了,为了能最大效用的发挥挖掘船的杀伤力,王路并不满足于现在聚集在水泥桥两侧的丧尸。
他需要更多的丧尸,最好整个镇的丧尸都齐聚到水泥桥,让他一劳永逸地杀光。
所以,王路决定以身犯险,诱尸。
这一招。他和谢玲以前没少用。
只是。玩具车变成了电动车。
小包的鸭血,成了鸭血人肉包。
这应该能给丧尸们足够的刺激,让它们都围上来了。
王路扬手扔掉了已经挤空了的塑料袋,跨上电瓶车,一拧握把,电瓶车向镇内驶去。
全身上下涂满血的王路在丧尸们的眼里简直就像黑夜中一只熊熊燃烧的火把,偏偏这厮还觉得自己的魅力值还不够,一边驾驶。边大吼大叫狂骂各种国骂。
成群结队的丧尸冲了过来,不仅仅是大街蹓跶的,就连躲在屋子内避阳光想让自己美白一下的丧尸也忍不住诱惑跑了出来。
王路压根儿不恋战,把电瓶车开到最大功率,在丧尸群中见缝就钻。
可不要小看这辆电瓶车,虽然极为破旧,车筐早就碎裂得只剩下一个底座了,身上的塑料板上到处是划痕,车垫子也磨破了皮,全身上下沾满灰尘和机油。
但这辆电瓶车。却是王路从农家找到的10来辆电瓶车里精心挑选出来的。
无他,这家伙速度快啊!
也许是调校过电机,也许是加装了电瓶,这其貌不扬的货居然能开到60多码!
虽然以往知道农民伯伯喜欢改装电瓶车。但王路没想到能捡到这样一件宝,他原以为能弄辆速度超过40码的就不错了。
正是凭借着60码的“高速”,王路连武器都没带,真要被丧尸堵上,有没有武器只是个死得早死得晚的区别而已。
现在,王路早就已经停住了吼叫。死死盯着前方丧尸群中一纵就逝的空隙,左挪右闪。
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大票的丧尸。
诱尸行动成功了。
问题是太成功了,后面追来的丧尸群挤得水泄不通,根本不容王路回头,只能向前向前,一直跑到桥头。才能脱身。
幸运的是,前面右转弯后,就是通向水泥桥的路了,也许是水泥桥一带的丧尸最近被王路杀了不少,密度并不高。王路总能找到围过来的丧尸之间的空隙驾着电瓶车冲过去。
转弯,抬头就能看到水泥桥了!
王路正在欣喜,突然电瓶车剧烈地一颠一动,速度猛地降了下来,王路操控不及,咣一声,电瓶车重重摔倒在地上。
王路摔到地上连滚了几滚,幸好头盔和盔甲护住了他没有受伤。
王路只看了电瓶车一眼就知道车子不能用了,轮胎瘪掉了。
街面上到处是杂物,王路一路行来在躲避丧尸时,也尽量绕开它们,刚才那段路上,明明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轮胎好端端的怎么会破了?而且破得这样彻底。
王路猛然想到一物,扭头一看街边一个角落里挂着一面帘子,上书补胎打气四个大红字,继而恍然――你妹的,老子碰上黑心钉了!
不过王路已经来不及感慨了,两只离得最近的丧尸已经扑了上来。
王路翻身爬起,拔腿就跑,数十米远处就是大桥。
一只从后面追来的丧尸伸长的胳膊,挠到了王路背上,指甲在铝片上徒劳地打了个滑。
王路连头也不回,挥起胳膊一拳打在右边一只丧尸的面门上,打得这只妹妹丧尸仰天摔倒。
又跑了几步,王路突然觉得脚下一沉一重,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半截丧尸死死搂住了自己的左腿,正咔咔咬着腿上的铝片护甲。
王路拖着半截丧尸挣扎前行,这时绝不能停步。
王路一只脚踏上了桥面,他已经瞟到了桥下江里的挖掘船。
船上的陈薇、谢玲、王比安也看到了他。
同时也看到了他身处的险境,齐齐尖叫起来。
王路扑向桥的铁护栏――翻过护栏,跳到江里,就安全了。
咣的一声响。王路摔倒在地,一只丧尸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只一眨眼,三四只丧尸就围拢过来,围着倒在地上的王路就――就舔起来。
没错,这些家伙如饥似渴地争取舔食着王路抹在身上的鸭血。
居然没有一只丧尸想到把王路身上的乌龟壳弄开,就能吃到更美味的鲜肉。
果然是笨得要死的丧尸啊。
只不过王路知道这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等丧尸享受完鸭血,它们肯定会想尝尝乌龟壳下的肉。现在只是开胃小菜时间。
从头盔里看出去,只能看到四周挨挨挤挤的丧尸身影,但王路知道,桥护栏离自己并不远。
他认准了一个方向,趴在地上,缓缓向护栏爬过去。
他爬的速度很慢,因为更多的丧尸围了上来。
很快,王路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丧尸们舔干净了盔甲表面的血,长久没有沾到血味,这点血不禁刺激了它们的胃口,也让它们狂性大发。
丧尸们扯小腿搬胳膊,抓挠铝片啃咬多层皮包,王路几乎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撕碎了。
他拼命伸长胳膊,从丧尸群中探了出来,一把,握住了一根坚硬的铁条――是桥护栏。
但这已经到极限了,王路连一步都挪不动了,身上压着数只丧尸,身边还围着一大堆。
但王路知道,自己还有希望,希望,就在谢玲手中。
在出发以身诱尸前,陈薇和谢玲并不是没有激烈反对过,但王路向她们保证,到了桥上,自己就安全了。
因为,有谢玲在。
呼嘎,一声机械臂独有的响声,一道黑影从桥上刮过,王路身边的丧尸就像被大风吹过的稻草一样,纷纷倒下了。
它们不是头骨碎裂,就是身躯粉碎性骨折。
王路身上一轻,抬头一脚踢开一只压着自己下身的丧尸,又推开一只搂着全封闭摩托头盔干啃的一只老太丧尸,王路从地上撑起身来,一眼看到,自己的头顶正悬着一只全金属铲斗。
铲斗只是左右一晃,碰着挨着它的丧尸就横飞了出去。
有谢玲在,自己果然是安全的。
王路丝毫没有迟疑,爬上护栏,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陈薇和王比安早就等着了,王路一落水,一条缆绳就准准地扔了过去。
王路被从水里捞起来后,他只冲操纵室里的谢玲喊了一句话:“看你的了。”
谢玲坐在驾驶座上,连回应也顾不上,她尽量操纵挖掘臂以最小的摆动幅度换取最大的杀伤力。
王路坐在船板上,陈薇和王比安帮着他脱下盔甲,不时扭过头欣赏着谢玲的杀戮。
没错,就是欣赏。欣赏钢铁的力量。
谢玲救出了王路后,再无顾忌,她操控着挖掘臂上的铲斗,就象打桩夯土一样,一上一下击打着捅挤在桥面上的丧尸。最绝的是,为了吸引丧尸主动站到铲斗下,她居然也弄了些鸭血抹在挖掘臂上。还别说,这效果不错,在失去了王路这个诱饵后,成群结队的丧尸蜂拥到了挖掘臂的铲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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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这才是彻底的胜利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这才是彻底的胜利
在钢铁巨拳下,丧尸们象牙签一样倒下了,被铲斗直接砸中的头颅,就象浆果一样爆裂开来,就算身子挨着铲斗,四肢也会碎裂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折叠在了一起。
王路亲眼看到,一只丧尸挨了一“拳”后,虽然避开了头颅,但肋骨折成了数截,戳破胸脯的皮肤,露出了白色的骨茬,丧尸一时还没死,牙齿还在一开一合,但很快,铲斗铁拳又砸了一下,直接把它变成了一滩混合着黑色尸液的肉泥。
大群被王路吸引过来的丧尸还在往桥头上挤,它们对铲斗的屠杀毫不在意,目标只有站在船头的王路等活人。
王路已经数不清谢玲杀了多少只丧尸了,事实上,桥面上堆积了太多的丧尸尸体,令其他的丧尸都挤不过来了,因为桥面上原本就堆满了车祸后的车辆,并没有多少空地。
谢玲也觉得桥面上的杂物太多,妨碍了她的操纵,一不做二不休,她操纵挖掘臂来回扒拉了几下,把车辆的残骸扒拉到一边。
这次操纵有点失误,喀嚓一声响,桥面上的一侧铁护栏被铲斗撞断了,嗵一声,这截护栏掉到了江水时,溅起高高的水花。
谢玲吐了吐舌头,干脆把桥面上的车辆残骸、丧尸尸体,都通过这处缺口扒拉到了下面的江水里。
这一动作有些鲁莽了,残骸溅起的水花差点泼湿了站在操纵室外的王路等三人。
陈薇尖叫着躲了一下水花:“谢玲真是乱来,这些丧尸的尸体落到江里,把江水都弄脏了。”
王路倒不以为意,前几天自己穿盔甲杀丧尸,也有不少尸体直接扒到了江里:“没事儿,我们崖山在上游。你看,这些尸体都被水冲下去了。”至于下游会不会有幸存者受污染――老子哪里管得了这样多,这也有考虑那也要顾忌,还杀什么丧尸啊。在这个光呼吸都能感染生化病毒的末世,做人不要太装b。
清理了桥面后,有更多的丧尸挤了上来,谢玲操控铲斗左右开弓,杀得更爽了。
有只丧尸被铲斗铲成了两半,下半身掉到了水里,上半身则“坐”在铲斗里,抓挠着钢铁的内壁――那铲斗上,还有些谢玲特意抹上去引诱丧尸的鸭血呢。
时不时,谢玲就要将堆积在桥面上的丧尸尸堆扒拉到江水里,空出位置,以迎接下一批“客人”。
王路、陈薇和王比安从一开始的兴奋、欢呼,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谢玲已经杀了多少丧尸了?根本数不过来。
王路无聊地都要打哈欠了,突然,谢玲尖叫了一声:“啊,爬上去了,那只丧尸爬上去了!”
王路抬眼一瞧,只见不知何时,那只坐在铲斗里的半截丧尸爬出了铲斗,爬上了挖掘臂。
王路目瞪口呆,这货居然光用一双肉手,就爬了上去――也只有不怕痛不怕累,有着“钢铁”般不屈不挠意志”的丧尸才能做到这一点。
谢玲左右摇摆挖掘臂,想把上面的丧尸晃下来,那只丧尸两只手死死抓住挖掘臂,埋下头,撕咬起暴露在挖掘臂外部的一段管线来。
王路看得分明,那只丧尸之所以咬管线的原因,只是因为谢玲在往挖掘臂上抹鸭血时,有些血滴落到了管线上。
谢玲慌了,大幅度摇摆着挖掘臂想把丧尸弄下来,她担心那只半截丧尸咬坏管线的话,会损坏挖掘臂。
挖掘臂大幅度地摇摆,从桥面上往江里扫落了更多的丧尸。
但没用。挖掘臂上的丧尸就像生了根一样,两只胳膊紧搂着金属悬臂,一口接一口啃咬着管线。
突然,一根管子上射出一股液体――管子破了,里面的液压油漏了出来。
原本,挖掘臂上的液压管不至于这样脆弱,连丧尸的一口烂牙也抵挡不住,只是那挖掘船也有年头了,在一次维修时,船主贪便宜,用了一根翻修过的不知几手的液压管,再加上时日已久,管线都老化了,丧尸的这翻啃咬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王路、陈薇、谢玲和王比安却不知其中原委,他们只看见丧尸狂咬之后,管子裂开,液压油一漏,铲斗就耷拉了下来。
陈薇尖叫一声:“挖掘机坏了!”
王路见识毕竟多一点,心想坏了一根管线也不至于整个挖掘臂都不能动了。
谢玲在操纵室里早慌了手脚,左右操纵杆一通乱推猛拉,想方设法想将丧尸弄下去。
王路看仔细了,拍了拍操纵室的窗:“别急,挖掘臂没出大事,好像只是铲斗控制不了了。”
谢玲这才稳住心神,仔细试了试,铲斗无法像刚才那样做出挖掘装卸等精细动作了,但整条挖掘臂的左右摆动却没有任何妨碍。
王路冷笑,就丧尸那两口烂牙,就想阻挡人类的钢铁机械?
他沉声对谢玲道:“左右摆动,扫都扫死它们。”
谢玲依言控制挖掘臂来回摆动着,成群的丧尸像枯木一样折断、摔倒。
王路正想得意地笑,突然听到挖掘船发动机发出哼哼的声音,他一愣,继而脸色一变,惨了,油快没了。
王路对谢玲大吼一声:“快!动作再快点!”
谢玲也明白过来发动机的异响代表着什么,应声加大了操纵幅度,挖掘臂带着耷拉的铲斗象巨人的手掌在挥赶苍蝇一样,在桥面上扫来扫去,丧尸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成群的倒下。
突然,发动机抖动着喷出一股黑烟,停了下来。
挖掘臂戛然而止。
没油了。
不过,这已经无关大局。
桥面上,以及两侧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一只站立的丧尸了。
挖掘船缓缓靠上了埠头。
王路踏上了石阶,一步一步,走上了街面,走向水泥大桥。
他没有穿盔甲,只在手里拎着消防斧。
丧尸的尸体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撒满了一地。
挨着铲斗击打而死的丧尸绝大多数还算“完整”,多是头颅碎裂,四肢和躯干往往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断胳膊断腿的比较少见,“死无全尸”的倒霉蛋是因为不小心正好撞上了铲斗上的铲齿。
死的最惨的是被谢玲用铲斗“打夯”打死的,这样的丧尸几乎被压成了一个肉饼,内脏都被挤爆了,黑色的尸液体喷溅的到处都是。
王路在流淌着尸液的水泥桥面上站住了脚步,一只丧尸呵呵响着向他爬了过来,丧尸的下半身骨头都断了,都能看到大腿骨支棱在皮肤外,它的一只胳膊耷拉在肩侧,只能用单只手扒动着地面爬动。
其实这样的丧尸为数不少,都是谢玲在最后油快用尽时,用挖掘臂挥扫的结果,虽然一时没死,但身上的骨头都断得七七八八了。
王路稳稳站着,等那只身残志不残的丧尸辛辛苦苦爬到自己脚下,脚一抬,踩住了它的头,丧尸徒劳地用单手扒拉着王路穿的高统雨靴,王路拎起消防斧轻轻一剁,咔一声,丧尸的脖子应声而断。王路扬起一脚,丧尸的头高高飞了起来,扑通一声掉到了江里。
比杀只鸡还容易。
身后响起陈薇的声音:“老公,好多丧尸啊!镇里的丧尸都在这儿了吗?”
王路笑道:“这怎么可能,不过主街上的丧尸差不多都在这儿了。旁边的小街小巷,还有各处民居、工厂、政fu办公楼、医院、超市,那些地方肯定还有为数不少的丧尸。”
拎着钉耙的陈薇变色道:“天,哪我们要杀到什么时候啊?”
王路一挥斧,又杀了一只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形似中了化骨绵掌的丧尸:“放心啦,总有一天能杀完的。我们为了挖掘船这前前后后的一通辛苦并没有白费,主街丧尸群的团灭,让我们今后的行动得到了极大的自由。丧尸几乎无法再成群结队活动了,它们被分割成一个个孤立的小圈子,对我们的威胁大大减少。”
陈薇叹了口气:“可惜,挖掘船没油了,而且铲斗也坏了。”
王路笑着摇头道:“就算是挖掘船还有油,对我们今后的帮助也不大了。以后,我们要挨家挨户深入楼房内杀丧尸,那可没法借助挖掘船了,这玩意儿上不了岸不说,而且稍稍动两下,就能把整座楼房给拆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镇子,并不是一片废墟。”
这已经不仅仅是巷战了,而是难度更高的入户探索,定点清除了。
这将对王路的近战肉搏能力提出更高要求,但王路一点不恐慌,在经历过刚才的大屠杀后,丧尸在王路眼里,已是土鸡瓦狗。
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王路一回头,看到谢玲和王比安一个挥着砍柴刀,一个舞动锄头,正在成堆的死丧尸里扒拉着,不时喊叫着:“啊,这里还有个活的,吃我一刀。这个眼珠还在转,砍它的头。”果然,打落水狗是件很爽的事。
王路对谢玲带着王比安玩虐尸一点不介意,只不过,大家不要忘了正事儿,弄来挖掘船大开杀戒,可不仅仅为了给丧尸暴菊,而是为了农机啊。
王路把谢玲和王比安叫了过来,板着脸道:“别太得意忘形啊,谁知道旁边会不会躲藏着一两只丧尸,突然窜出来被咬上一口就惨了。”
陈薇在旁边抿着嘴偷笑,王路训起别人来像模像样,其实刚从他自己急吼吼从挖掘船跳上埠头时,也激动得连消防斧都忘了拿,还是自己递给他的。
只不过――陈薇转身又打量了一下遍布尸骸的桥上桥下,真是一场非常了不起的胜利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场弥漫着丧尸尸液的气息,掩盖住了王路他们身上活人的气味,一直没有新的丧尸前来。
王路带着大家细细检查了一遍,把所有还能没有死透的丧尸都个个斩首,这才算彻底完结挖掘船战役。
虽然臭气冲天,但王路站在尸堆中,还是很感叹,这要是放在古代,这样一场伟大的胜利,可是要用敌人的头颅堆成京观的。
自然,王路还没有变态到这个地步,再说了,丧尸的尸体还是尽快处理得好,实在是太臭了,谢玲和王比安早没有一开始的兴奋,捂着鼻子躲到了一旁。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又要发愁怎样处理这成堆的丧尸尸体。
把尸体都推到河里?开玩笑,谢玲刚才已经扫了不少丧尸尸体到江里了,再要把这样多数量
的丧尸尸体也推下去,这鄞江还不堵上啊。古人投鞭塞流是佳话,王路抛尸塞流则是恶心了。
这算什么?胜利者的烦恼吗?
王路甩了甩头,决定暂时把这件破事扔到脑后,现在,可是有着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去农机站!
这才是此次战役的最终目的啊。
四人组成战斗队形,王路、谢玲在前,陈薇在后,王比安中间,缓缓前行。
直到来到镇政fu前,一行人也没遇到一只丧尸。
镇政fu的布局一如众多常见的小乡镇――自动伸缩门,一片绿地,和一幢6层的楼房。
自动伸缩门紧紧关着,就象里面的乡镇干部都已经下班回家一样。
当然,门口几辆横七竖八扔着的自行车、电动车和一摊摊早已凝固变成黑色的血迹告诉王路,镇政fu办公楼内,并不如表面上看去那样太平无事。
不过,王路对镇政fu小楼一点点兴趣都没有。他盯上的是与镇政fu比邻而居的农机站。
农机站就是个带大院子的二层小楼,底层似乎是维修车间,二层是办公室。
现在一行四人就站在农机站门口。
王路笑得合不拢嘴――就在农机站的院子里,停着一辆收割机。
机子不新,脏兮兮的,似乎是送来维修的。
谢玲喃喃道:“哥,那是我们要找的农机吗?”
眼前的这台收割机不像谢玲以前在电视里惯常见到北方常用的前面有个长筒形滚筒的收割机,它的整体形状是梯形的,最前端居然是方形的,有几个竖着的长条形开口,硬要说,这玩意儿更有点象铲车。
王路重重点头:“没错,这就是收割机,洋马ag600。”
洋马ag600适合江南农村小片农田合用的收割机。
自动化程度高,收割的同时还自动脱粒装袋,小巧的机身能在小片农田里灵活地掉头。
这可是台顶呱呱地好收割机。;
第二百二十六章 填饱肚子夏收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填饱肚子夏收去
接连数天,艳阳高照。
这日早上,王路端起碗一看,皮蛋瘦肉粥。
皮蛋并不是自家做的,而是崔老太听了陈老头说崖山众人嘴馋吃还没腌到家的咸蛋,特意让老头子送来的。
至于肉――王路皱了皱眉,问陈薇:“是鸭肉?”
陈薇点了点头,王路苦起了脸――这几天见天吃鸭肉,包括王比安在内,看见鸭肉就起腻了。
陈薇自然知道王路的心思,瞪了他一眼到:“有肉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今天就该收割了,正要多吃点补补体力呢。虽然说有了收割机,可还是有不少活需要体力的,快吃你。谢玲和王比安早就吃好了,已经下山找陈老伯去了。”
王路赶紧扒饭,他可不想撞在陈薇枪口上,为了那天诱尸,王路和谢玲整整杀了6只鸭子啊,把陈薇心痛得滴血,一共才找回21只鸭,这就去了近三分之一,真正是败家子。
去了羽毛的光板鸭子虽然能放在冰箱的冷冰室内,但陈薇担心哪一天突然又停电了,让鸭子们变质,紧着天天烧各种各样的鸭肉配菜。
鸭心、鸭肫、鸭肝或切成丝炒芹菜,或炖萝卜。
鸭肉红烧,鸭腿鸭翅烧烤。
整鸭炖笋干,姜母鸭煲。
甚至试了试宫保鸭丁。
到如今,大家是一看见鸭毛都想逃了。
王路边吃边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吃到肚子里都是长力气的。今日夏收,可有得忙了。
匆匆吃了饭,王路和陈薇下了山。两人还拎着两个大大的水桶,一只桶里是菊花茶,一只桶里是淡盐开水。
下了山,到了对岸,陈薇和王路很快在一大片稻田里找到了谢玲、王比安、陈老伯和洋马ag600。
王路上前和陈老伯打了个招呼:“辛苦你老了。”
陈老伯哈哈笑道:“是你们辛苦了,没想到你们还真弄到收割机了。嘿,也算是运气好,这台洋马ag600正好送到农机站维修,主人家估计出了事后,根本没心思管这台机子,扔在那儿了,倒是白白便宜了我们。你那天叫我来一看,好家伙,去年才买的机子,农机站里又整修一新,还给换了两新履带。”
王路不花钱的高帽送上一顶又一顶:“还是要靠陈老伯啊,你要不是以前见过这种收割机,教会我们操作,我们不知还要浪费多少时间花掉多少柴油,虽然说那机子的油箱本身就是满的,可也尽不起折腾啊。”
陈老伯连连摇手:“这算什么,应该的,应该的,多收点稻谷,我们大家来年的日子才越安稳。再说了……”他指了指正在收割机旁和王比安打闹的谢玲:“小谢还真有点天份,我就教了一遍,她就会了。”王路笑笑――这收割机可比挖掘船好摆弄多了。
“老伯,你看,今儿这地可以开割了?”王路还是想确定一下,“毕竟前几天刚受了涝。”
陈老伯没回话,跳到旁边的稻田里,往土上跺了跺脚,又摘了几根稻穗,搓脱了粒,放在嘴里咀嚼了一阵儿。这才回到山埂上,挺着腰道:“没问题,我们排水及时,再加上老天开眼,台风后天天大日头,早就把田都晒干了。这稻谷里也饱满得很,稻秆也够硬实,开割。趁着这好天气,正好把稻谷晒一晒,再收仓。”
说着,走到一边自己赶来的牛车旁,指着平板车上的一大堆麻袋:“小王啊,我给你找了些袋子来,这洋马ag600是带自动脱粒装袋的,具体使用法子我昨天也已经教给你了。”
王路看着平板车上高高的一堆空麻袋,不知该说什么好,陈老头虽然平日说着一人几亩地也够吃的了,却又找了这许多麻袋来,一幅不把视线所及的稻子全收到自家仓里不罢休的样子。
幸好,经过挖掘船的大屠杀,鄞江镇中心大街基本控制在了自己手里,收下的稻谷可以存放到民居里,要不然,如许多的稻谷都不知藏哪儿好了。
陈老头又在平板车上掏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编织袋来,塞给王路,王路打开一看――是半扇猪肉!
陈老头笑着道:“这几天要干力气活,昨儿夜里家里特意杀了头猪。”
王路连话都说不出了,猪肉啊,多长时间没沾过它的味儿了。八戒,我可想死你了。
也没什么好客套的,王路收下了猪肉――以后总有机会报答两位老人家。
陈老头和王路搬下了平板车上的麻袋后,就和大家告了别,急急回家――老人家要回去把自己村里的稻子也抢时间收了。用的收割工具,就是老牛和木制收割机了。
王路和陈老伯相处越多,越发觉老人家是个急性子,明明自己说了会开收割机帮他去收的,他却等不住,说什么多收一点是一点,收割机来来回回还浪费不起这油呢。
在机耕路上送别陈老伯,王路连跑带跳回到田里,冲着早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谢玲嚷嚷道:“开割啦!”
洋马ag600发动起来了,发现低沉稳重地突突声。
谢玲回过头,看了看站在收割机侧边出料口踏板上的王路:“准备好了吗?”
王路把两个空口袋子张在出料口下,稍稍有点紧张:“开割!”
收割机起步有些快,王路站在踏板上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
谢玲一早下山,就和陈老伯调校好了收割机头的收割口位置,太高了,留下的稻秆就会过长,不方便后期的田间管理,太低了,又容易碰着田里偶然会出现的石头,打坏收割口。如今预先调整好的机口正正好,收割机一路开过去非常顺畅,几乎是同时,尾部就排出了稻秆,同时,脱好粒的稻谷从侧边的出料口哗哗泄了出来。
站在旁边田埂上的陈薇和王比安又叫又跳:“成功了成功了。”
其实昨天谢玲就已经在陈老伯指导下试了试手,只是,大家看着今天的正式收割还是特别激动,这黄灿灿的稻谷,才是崖山真正的希望。
甬港市,河姆渡稻作文明7000年的发源地,今天,这同一片土地上种出来的水稻,依然是王路众人生存的最坚实的依靠。
洋马ag600在小农田里的灵活性很快显现了出来,这块稻田并不平整,是多边形的,角落里居然还长着一丛甘蔗,谢玲灵活地操纵着收割机原地调头后退前进,连一点小小的死角都不拉下。
两只麻袋很快装满了,王路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飞快地一扎袋口,把装满稻谷的口袋扔到了田里,又在出料口套上了新袋子。
陈薇和王比安连忙跑上来,连拉带拖,把两个麻袋拖上了机耕路。
陈薇迫不及待打开袋口,抓了满满一把稻子,手一摊,让它们刷刷从掌心滚落,眉开眼笑:“可以吃新米了。以前老听说黑心商人给陈米打蜡什么的,这咱们自家收上来的稻谷碾出的米,绝对是最干净不过,碾米剩下的糠正好用来做饲料喂鸡鸭。”王比安捡了一粒放嘴里嚼了嚼,又立刻吐了出来――这自然吃不得,稻壳扎嘴得很。
洋马ag600在农田里往来,王路不时扔下一个个满腾腾的袋子,陈薇和王比安则把空袋子递上。
收割机的速度很快,理论上每小时可收割7到8亩,谢玲是新手,这儿的农田又不是很平整,速度慢了点,而且还要花不少时间从机耕路或者田埂上转移到另一块田地里,但即使这样,一个小时后,陈薇和王比安背装满稻谷的袋子累得腰都快断了。
一亩地差不多300公斤稻子,一麻袋也就装60公斤左右,而机耕路上已经推了30多袋米了,陈薇和王经安到底比不得王路和谢玲,早瘫坐在米袋子上唉哟叫唤了。
王路连忙叫谢玲停机,谢玲也看到了陈薇和王比安母子的狼狈样,停了机跳了下来:“休息一下。”
火辣辣地太阳晒着,也是有点渴了,大家都挑各自喜欢的口味喝了菊花茶或盐开水,陈薇又掏了人丹、清凉油、风油精还有护肤霜出来,让王路和谢玲抹上,惹得王路大笑:“哪就娇贵成这样。”陈薇劝了半天,也只是让两人在头顶上披了块毛巾遮遮阳擦擦汗。
王路看看陈薇和王比安,其实,母子俩用不着这样累的,这田里装好的成袋的稻谷,王路自回去收拾,用不着母子俩跳上跳下去。王路想了个招,支使陈薇和王比安做点相对轻松的活。
王路看着陈薇和王比安兴奋的脸道:“我说,娘子大人,今天中饭就在田头吃了,你和王比安回山上去烧饭。记得早点带下来。对了,陈老伯送了我们一些猪肉,你正好带回家,放冰箱里。”
陈薇其实也看出来了,这有收割机在,还真没有自己和王比安的事,很干脆地应了,拉着王比安准备回山上去烧饭。听说陈老伯送了肉来,也是眉开眼笑:“中午就吃红烧肉。”
等接过王路递过来的编织袋,手就是一沉,打开一看,天啊,整整半只猪啊。
陈薇和王比安几乎是一起扛着袋子,才把半扇猪肉弄上崖山。只不过想到猪肉的美味,两人都没有丝毫抱怨。
上了山陈薇就忙活起来,得把猪肉剁成块放进冰箱里,自然,选了最好的一条五花肉,准备做红烧肉。
陈薇做的是东坡肉。
把五花肉放热水里焯过,清水洗净,切成两指厚的宽度,然后,取了王比安从后山摘的野葱,把肉一块块绑扎起来,再把肉放在一个大瓷碗里,倒一点点酱油、醋、老酒,撒点盐、糖,然后,在碗口盖上一只盆子当盖子,然后放大锅水里,先大火再最小的文火,隔水细细炖着。
接下来做主食,陈薇担心王路和谢玲干活太累,天又热,没胃口吃饭,想法做了道好消化的凉面。
面就是普通的波纹面,用热水焯熟了,放在钢精锅内,浸在泉水里
豆芽、韭菜炒熟了。
又烙了个鸡蛋饼,切成丝。
然后取过花生酱,小车麻油。
波纹面打底,倒点酱油,撒点盐,浇上豆芽炒韭菜,拌一拌,然后倒上一勺花生酱,少许麻油,就成了。
又做了一锅咸笋干冬瓜汤。
等东坡肉炖好,也快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陈薇和王比安或端或拎着装着中午饭菜的钢精锅、水桶,向山下走去。
到了江边,陈薇正要上小船,王比安道:“妈妈,我们还是划竹筏,下午还要运那么多米过江呢,木船太小了,装不了多少东西。”
陈薇想想,也正是如此,就换了竹筏。
陈薇坐在船头,王比安撑着竹竿,竹筏缓缓向对岸飘去。
王比安正在有一搭没一搭问陈薇:“妈,老爸说这稻谷还要晒过,这是为什么啊?晒太阳是为了消毒吗?”
陈薇笑道:“不是消毒,是为了把稻谷晒干一点,新收上来的稻谷水份太多,收藏起来容易霉烂。晒过了,就方便贮藏了。这稻谷只要保存得好,不受潮,不让老鼠咬,藏个五六年没问题,当然啦,藏了这样长时间的陈米,味道就不好吃了。”
前方就是江岸了,陈薇刚撑着身子想站起来,突然看到竹筏边似乎飘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段枯木,木头上还裹着烂布头。
陈薇好奇地探头一看――那段枯木突然动了,它一下抓住了竹筏边沿。
陈薇被这突然地变故吓得尖叫一声,撑起了半边身子的手一软,又一屁股坐倒在了竹筏上。
王比安只来得及问出半声:“怎么……”就也看到了那段枯木――这!那并不是什么木头,而是一只手,一只王比安多次见过的丧尸的手!
撕裂的指甲、布满黑色尸斑的手背,破烂的衣袖下露出曾被啃咬过的手臂。
哗拉,又一只手臂探出了水面,紧紧扒住了竹筏。
陈薇又是一声尖叫,双腿连连踢动,拼命远离竹筏边沿。
王比安大叫起来:“丧尸!丧尸!水里有丧尸!”
几乎是随着王比安的话音,一只被啃了一半,露出半边白骨的脸从水里探了出来,它呲着没有嘴唇的牙,向陈薇吼叫着。
水丧尸!水中的丧尸!水里居然会有丧尸!;
第二百二十七章 在水一方有丧尸
王比安倒也胆大,大叫一声,用手里的竹竿狠狠砸着丧尸的头,连中几下,然而,这几下击打对丧尸来说比挠痒痒强不了多少,它反而伸出胳膊挥舞着,想抓住竹竿。
陈薇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稍稍冷静了一下,连忙四下里找能杀丧尸的武器,结果发现除了装着东坡肉的钢精锅还有点杀伤力外,几乎手头没有一件可用的武器。
打不了,那就只有逃了。
陈薇也发现了,那只丧尸抓住竹筏边沿后,并没有借势爬上来,也许,就象丧尸爬不了梯子一样,这只水丧尸还没学会怎么攀爬。
陈薇当机立断:“王比安,快靠岸!”
王比安一抬眼,这才发现因为自己光顾着砸丧尸,竹筏失了控,正缓缓向下游飘去。幸好,竹筏离岸边已经很近了,也就几米远。既然竹竿对付不了丧尸,那就逃。
王比安连撑了几下竹竿,竹筏重重冲上了沙滩,陈薇和王比安这才看清,丧尸一直挂在竹筏边沿,这一冲,它也被带上了沙滩,只是下半身被压在了竹筏下。
陈薇一把拉住王比安:“跑啊!”撒腿就跑。
陈薇和王比安只顾逃跑,连中饭都扔在了船上,自然也没看到,那只丧尸被压在竹筏底下,拼命想挣扎出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它仰面朝天躺在水底,口鼻都没在水下,但这丝毫没能影响它的活动能力,丧尸在水下又是手撑又是腿踢,渐渐从竹筏下挣脱了出来。
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丧尸寻找着远去的陈薇王比安母子的踪迹。很快它似乎找到了目标。但丧尸并没有立刻追赶,它转身向着水面厮吼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一阵水波动荡,江水里又露出了一具丧尸的头,不,不止一只,左近的江面冒出2只丧尸来。
它们出水的样子很古怪,不像正常人的游泳。看不到它们划水的动作,它们出水时,先是露出头,随着越来越靠近岸边,依次露出了肩膀、胸口、腰腿,倒像是从水底一步步走出来一样。
三只丧尸互相厮吼着,聚在一起,向陈薇和王比安的方向追去。
王路和谢玲正在休息,收割机静静地停在农田里,两人坐在机耕路的林阴下。边用毛巾扇着风,边喝着凉水。
王路看着谢玲仰着脖子又喝了口菊花茶,劝道:“别贪图菊花茶爽口就喝个不停,这收割机的驾驶座是露天敞开的。连个遮阳棚都没有,你站在车子被太阳一晒,热风一吹,汗干了湿,湿了干,盐份流失得厉害。还是喝点盐开水。”
谢玲受不得王路的啰嗦,只得接过他递过的一碗盐开水,喝了下去。
王路又劝道:“下午换了我来开收割机,我看你开了一上午,也没什么难的。”
谢玲一口拒绝了:“不行,我们就这一箱柴油,可没多余的给你练手。”
王路回头看了看大片待收割的农田。是啊,虽然两人上午已经收割了近20亩地了,但周边大片依然摇摆着沉甸甸稻穗的稻田看起来是如此诱人。
虽说因为缺乏后期田间管理,没有及时施肥灌水,稻子长得不是很饱满,但毛估估,一亩收上300公斤没问题。收割好的农田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只只圆滚滚的粮包,真是个丰收的季节。
谢玲摘下毛巾擦了擦汗,却越擦越痒,那是扬起的谷糠钻进了衣服里,这要是换了经验老道的老农,收割时必定穿长袖衣服,戴草帽,可王路和谢玲都是t恤,短裤,小虫子、碎稻秆、谷糠沾在汗湿的皮肤上,要多痒有多痒。
谢玲忍不住拎起领口瞄了一眼胸口,连胸罩都被汗浸湿了。
谢玲咬了咬唇,突然对王路道:“转过身去。”
王路一愣:“做什么?”
“叫你转你就转!”谢玲没好气地道。
王路只得转过身,谢玲也来不及脱t恤,就在内里把胸罩脱了下来,匆匆用毛巾擦了两把上身,这才松了口气。,
王路听着背后细碎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谢玲在干什么,摇摇头,其实,谢玲的身体自己早就看够够了,嗯,你这丫头知不知道啊,你越是这样做是让我觉得有点异样啊――好像我俩背着陈薇和王比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卧室里你不知当着我的面换过多少次胸罩了。
不说王路腹诽,谢玲抖抖衣服站了起来:“干活。”
王路想偷懒:“等陈薇王比安送了中饭来吃了再开工。”
谢玲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向收割机走去。
王路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样积极做啥,又没得评劳模。”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抱了一堆空麻袋,向谢玲背影追去。
谢玲已经蹬上了收割机,刚要发动机子,突然愣住了,她死死盯着远方的地平线,一眨不眨地瞪着,半晌,她猛地扭头对王路大喊:“快看,那儿好像有东西――有好多东西!它们在动!”
王路哈哈大笑:“谢玲,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骗骗王比安还差不多。”
谢玲的嗓音都变了:“真的有东西!”
王路一愣,扔下手里的麻袋,搭眼向谢玲所指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一想谢玲站在收割机上,看得自然远,连忙也跑到收割机旁,爬上了收割机头,这次,王路看清了。
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在起伏的稻田中,果然有几个黑点。
好几个黑点。还在移动。
王路和谢玲面面相觑,王路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说会不会是牛啊马啊什么的?”――牛马你个妹啊,这是江南,不是草原。
谢玲突然又叫了起来:“又、又来了,好多!”
王路也看到了。远方果然又冒出不少黑点。
王路下巴都要掉了下来:“见鬼。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究竟那儿来的?”
谢玲脸色有些发白:“哥,会不会是丧尸?”
王路似乎是安慰谢玲也安慰自己一样使劲摇了摇头:“这一带的农田我们以前来过好几次,什么时候看见过丧尸了?”
谢玲急道:“除了丧尸还能是什么?总不会是活人?”
王路握了下拳:“我们过去看看!开收割机去!”
谢玲一愣,下意识道:“那多浪费油啊。”
王路嘿了一声:“都这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快。”
谢玲一想也是,无论来的是丧尸还是活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现在查明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收割机轰鸣着,爬出了农田,开上了机耕路,向黑点的方向开去。
王路站在狭小的驾驶座里,两眼死盯着黑点所来的方向,突然他大叫一声:“停下!”
谢玲刹住了车,王路盯着机耕路那一端,有样东西正在跑过来――他扯着嗓子喊起来:“掉头掉头!快掉头!那是丧尸狗!”
谢玲也看清了,远远跑过来的,果然是只丧尸狗!
收割机轰鸣着原地掉了个头。加快速度飞奔起来,谢玲把油门踩到了底,在机后扬起了高高的烟尘。
王路的嘴唇都在哆嗦了:“丧尸狗――那些黑点是丧尸!”
这是毫无疑问的,和丧尸狗一起来袭的。只可能是丧尸!
谢玲在发动机轰鸣声中扯着嗓子喊:“这样多丧尸是从哪儿来的?它们为什么到这儿来?”
王路骂了句粗口:“我太的怎么知道?但它们肯定不是为了来散步的!快,回崖山去!该死,我们连防身的武器都没带!”
谢玲扭头看了眼:“它追上来了!”
王路也看到了,那只丧尸狗离收割机不足一百米了。
那是只体形很大的黑背狼狗,也不知是哪家厂老板养来看家护厂的,眼见着猎物离自己越来越近。丧尸狗兴奋地张开了嘴――它的嘴裂了开来。
王路手足无措――自己和谢玲两人赤手空拳,也许,用收割机可以试试看碾压一下丧尸狗,但丧尸狗太灵活了,不迟滞它的速度,它绝对可以轻松避开正面冲过来的收割机。
王路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好歹搏一把。
“开到稻田里去!”王路叫道。
谢玲没有迟疑,王路的指挥很无厘头。可肯定有他的原因。
收割机一转弯,开进了稻田。
王路手脚齐用,爬到了稻谷出料口,拿起一个麻袋,套在出料口下,哗哗喷出的稻谷很快装满了半袋,王路一扎袋口,拎在手里,死盯着从机耕路上紧追下来的丧尸狗。
下了农田后,收割机的速度慢了下来,丧尸狗越追越近,站在收割机侧身踏板上的王路,更是成了它馋涎欲滴的目标。
王路突然喊道:“速度再慢点!”
谢玲无条件地执行了王路的命令,进一步放慢了收割机的速度,丧尸狗离踏板连一米都不到了,它的头分裂了开来,倒长的獠牙疯狂的舞动着。
王路冷笑一声,白痴,这样子看起来是很可怕,但身为一只狗,你应该知道,最硬的是狗头,最不经打的是狗腰,再凶的狗,在腰上挨上一下就会缩着尾巴嗷嗷叫,你现在把自己最硬的狗头分裂开来――不是找抽吗!
说时迟那时快,王路象抡大锤一样,挥起装了有近20公斤粮食的麻袋,狠狠向丧尸狗的嘴砸去。
一声呜咽,粮袋正中丧尸狗裂开的嘴巴,倒长的獠牙扎在了麻袋上,粮袋结结实实堵在了丧尸狗的嗓子眼里。
丧尸狗想恢复变形的嘴,这才发现裂开的嘴缩不回来了,沉重地粮袋让它头重轻脚,一个踉跄摔倒在农田里。
谢玲早就盯着王路的一举一动,这时不用王路指挥,收割机原地360度大掉头,机头一下子把好不容易摆脱了粮袋,正晕头转向站起来的丧尸狗卷了进去,一阵异响过后,出料口里喷出了一堆连皮带血的碎肉,那皮上还有毛呢。
王路根本顾不上身上溅上了丧尸狗的血肉沫:“快,快回崖山!但愿陈薇和王比安还没有下山。”
谢玲把油门踩到底,驾驶收割机高速翻过一道道田埂,简直是把收割机当成了过山车,王路站在踏板上,差点被甩出去。
听着收割机发动机变了调的吼声,王路知道,这收割机算完蛋了,这样狂野地驾驶,肯定把底盘和轴都损坏了。
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收割机驾座上的谢玲突然叫起来:“是姐,还有王比安!”
前面两百多米远处,陈薇和王比安正在又叫又跳,王路似乎听到母子两人在嚷嚷“丧尸来了”。天,他们也遇上丧尸了,幸好两人似乎并没有受伤――也不知道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谢玲操控收割机一变方向,轰鸣着迎上了正从田埂上跌跌撞撞跑来的陈薇和王比安。
王路跳下踏板,刚小跑着迎向陈薇母子,陈薇哑着嗓子喊道:“丧尸,水里有丧尸!”
王路一愣,只不过,现在不是发呆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以逃回崖山为重。
王路一把抱起王比安,塞到了谢玲驾驶座上,又拉着陈薇和自己一起站上了踏板:“有话等会儿再说,我们到江边,回崖山去。”
谢玲已经开动了收割机,陈薇一听要去江边,脸色煞白,紧紧抓住王路的胳膊:“不!江边不能去!江里有丧尸!我和王比安亲眼看见的,它是从水里钻出来的!它们在水里也能活动!”
王路的脑袋轰一下炸开了――水中的丧尸,水丧尸!这又是新出现的一个变种,以前从来没见过,曾经王路一直以为,丧尸是怕水的,事实上,在以往的经历中,丧尸的确怕水,有好几次,王路都是跳水里才逃出生天的。然而今天,陈薇却告诉王路,有丧尸在水里也能活动。
水,已经不能再保护王路一家人,曾经被视为绝对安全的鄞江变得危机重重。
这比大街上晃荡的丧尸还可怕。
好歹大街上的丧尸在明里,而在江底下,你永远不知道丧尸会从哪里窜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收割机的陨落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收割机的陨落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一家人已经隐隐被丧尸包围了。
刚才从地平线那一端成群而来的丧尸,是从鄞江的上游也就是从后隆村一带前来的,那个方向就是绝路。
往鄞江镇上跑――这也太危险了,农田里突然冒出这样多丧尸,谁知道镇上的丧尸会不会有什么异变。
掉个头,往崖山反方向跑?那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一马平川,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只有往崖山跑还有点逃生的希望。
然而,要逃往崖山,必过鄞江。过鄞江就要直面水丧尸。
王路握住陈薇的胳膊,尽量放缓语气:“别怕,你和王比安现在安全了,你们两人没有被水丧尸咬?”
陈薇摇了摇头,后怕得流出了泪来:“它――那只水丧尸突然从江里冒出来,王比安打它……没用,我们冲上沙滩……它就被压在下面了。没咬着我们。”
王路松了口气:“你想想,这样的水丧尸有几只?”
“一只。”陈薇抽了抽鼻子,想了想:“后来我回头看,似乎追过来的有2、3只。”
那就算3只,这数量不多不少,如果王路现在全身盔甲手持消防斧,不见得不能一搏,可该死的,偏偏赤手空拳!
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王路扬声喊道:“谢玲,陈薇的话你都听见了?小心!”
谢玲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扯着嗓子喊道:“遇到丧尸我就撞上去,这收割机可不是吃素的!”
嗯,这收割机从理论上来说还真是吃素的,只不过,从刚才粉碎丧尸狗的效果来看,它也不介意尝尝肉味。
收割机终于从农田里爬了出来,开上了一段机耕路,奔驰的速度重新提了上来,谢玲已经能看到鄞江的堤坝了。
王比安突然扯了扯谢玲的袖子:“姐!快看那儿!”
其实不用王比安提醒,谢玲也已经看到了,在左前方,三只丧尸正从一片稻田里蹒跚而来。
看着它们依然滴着水的身子,谢玲冷笑了声,这就是水丧尸吗?也就是那熊样,只不过是能活动的一堆骨头和烂肉,尝尝钢铁的味道!
谢玲操纵收割机一扭头,就冲下了稻田,轰鸣着向三只水丧尸冲了过去。
王路和谢玲也是同样的心思――洋马ag600的速度并不快,在机耕路上能走每秒2米,稻田里只有每秒一米,刚才就差点被丧尸狗追上。
机耕路只有短短的一段路,到了前面又是连片的稻田、菜田,被一重重田埂阻挡,收割机只会越开越慢,所以,躲开这三只水丧尸并不是办法,干脆,碾死它们,让它们步丧尸狗的后尘!
洋马ag600有近三吨重,再加上速度,巨大的惯性并不是丧尸能抵挡的,从灵活性上讲,丧尸原本就不及丧尸狗,更何况它们是站在水稻田里,三只水丧尸眼睁睁看着收割机撞了上来。
在撞击的那一刻,谢玲兴奋地尖叫了一声,最前头的一只水丧尸立刻被卷入了收割口,机内传来一阵古怪的咔嚓声,第二只水丧尸也被压到了机头下,谢玲正操纵着收割机向最后一只水丧尸撞上去。
王路和陈薇早有准备,在出料口张开了两个麻袋,当一堆肉渣从出料口喷出来时,陈薇禁不住一阵恶心,当场干呕起来,王路刚要给陈薇拍背,突然身子一晃。
洋马ag600剧烈颠动起来,王路低头一看,只见一侧履带下卷进了什么东西,阻碍了收割机的前行,再仔细一看,原来压进机头下的水丧尸没有被卷进收割口,而是被底盘辗压后,残肢又被卷进了履带,丧尸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一截大腿骨头却死死卡住了传动机构。
解放初,我们的军队曾经训练过用原木卡住入侵的坦克履带。这招对坦克有没有用王路不知道,但却貌似对洋马ag600管用,你懂的,洋马是脚盆国的血统,脚盆国的东西就是看过去很精致,但却不经“造”。
谢玲正扭转机头对准最后一只水丧尸,收割机突如其来的颠动让她慌了手脚,收割机从水丧尸旁擦身而过,一头撞上了前方的田埂,这一次,收割机没有翻越过去,轰地一声,洋马ag600侧翻在地。
王路和陈薇站在较低的踏板上,察觉不妙时,已经双双跳了下来,在稻田里连打了几个侧滚翻才停了下来。
王路腿上全是血淋淋的擦伤,他一骨碌爬起来,就去扶旁边几步的陈薇,陈薇一把推开他:“王比安!”
王路一瘸一拐向横倒在地上的收割机跑去,收割机的发动机还在轰鸣着,一阵黑烟从机头冒了出来,驾驶座上没有人,王路大吼:“王比安!谢玲!”
稻田里一阵细碎声响,王路扑过去一看,只见谢玲搂着王比安,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原来收割机翻倒时,谢玲情急之下,紧紧抱住了王比安,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幸好收割机的速度并不快,驾驶室离地面也只有2米多的高度,这一摔虽然摔得两人全身骨头像断裂一样痛,到处是擦伤,但却无性命之忧。
王路连忙过去扶起谢玲和王比安,双手在王比安身上一阵乱摸:“有没有受伤?哪里痛?”
王比安脸上被稻秆刮出了几条血痕,他摇摇头:“谢玲姐抱着我,我没事儿。”
王路刚回头对谢玲道:“你还好?”
谢玲失足又摔倒在地:“该死,脚扭了!”
这时,陈薇也跑了过来,拉着王比安又是一翻上下检查,王路架起谢玲,扭头对陈薇和王比安嚷道:“快走,回江边,这里不能多呆。”
现在还远没有脱离危险。
陈薇拉着王比安刚要跑,猛地大叫道:“王路当心身后!”
王路一回头,只见一只丧尸正蹒跚着扑了过来。
是那只剩下的水丧尸,谢玲这最后一撞,并没有撞中它,只是把它刮到在地。
王路大吼一声,直愣愣地冲着丧尸扑了上去,一侧肩,一膀子将丧尸撞翻在地,丧尸正好翻倒在收割机旁,脑袋咚一声撞在了收割机底盘上。王路身形不停,前扑而下,膝盖死死压住丧尸的胸腹,双手卡住它的脖子,使劲往收割机底盘上撞去,丧尸拼命用手指抓挠着王路的胸口。
这时,谢玲也一跳一跳跑了过来,想助王路一臂之力,但陈薇比她更快,只见她不知从哪儿捡了块比砖头略大的石头来,冲到王路身边一扬手就向丧尸的头砸了下去。
陈薇不停气地连砸10多下,直到王路嚷道:“够了,丧尸已经死了。”
陈薇扔下手里溅满尸液的石块,扑到王路身前摸索着:“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伤?”
王路也正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他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刚才徒手和丧尸肉搏,这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为,但这并不表示王路不害怕。这货怕得要命――被丧尸挠破一点皮,自己也会变成丧尸,谁要是说不怕,谁就是装b。
王路把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几乎是奇迹一般,那只水丧尸攻击时,只是一味抓挠王路的胸口,而王路今天穿的t恤较厚,丧尸肉长的手指,除了扯歪了t恤的领口,并没有挠破t恤的胸腹部位。
王路还是不放心,又细细检查了一下胳膊,再次确认胳膊上连一丝挠痕也没有,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奇迹,真是奇迹。
如果丧尸有一下抓挠到王路的的胳膊上,只要它的指甲刮条血痕出来,王路就等着变成丧尸。
你妹的,老子以后天天穿厚衣服,牛仔衣,牛仔裤,再穿短打出门,天打雷劈。
王路挡住了陈薇还在翻他衣服的手:“我真的没事,快走。”
王比安跑在前面,王路和陈薇架着谢玲,向江边高一脚低一脚狂奔着。
远远的,在他们身后的稻田里,数不尽的丧尸、丧尸狗,正向鄞江镇蹒跚而来。
前面已经快到鄞江了,都能听到江水的哗哗声了,突然王路一行人背后传来轰地一声巨响,王路扭头看,一柱黑烟升腾而起,扭曲着探入空中――收割机爆炸了。
王路出奇地平静,一连串地变故,已经让他麻木了,无穷无尽的灾难,意外,就象噩梦一样,死死纠缠着他和他的一家。每当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能过上平安的生活时,现实就向他露出鬼脸。
那收割机就算是不爆炸,也没法用了,机器内部沾满了丧尸和丧尸狗的血肉,从这样的地方滚出来的稻谷,你有胆子吃?
很快,爆炸的收割机引燃了周边的稻谷,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在烈日下早就晒得干透的稻秆是最好的燃烧物,等王路他们跑到江边时,背后已经是一片烈焰滚滚,冒起的黑烟遮住了半边天空,火势还在向周边稻田进一步蔓延。
烧,烧,烧死那些该死的丧尸。
王路咬牙切齿,稻子啊,米啊,足够大家吃上好几年的米啊,就这样一把火全都烧完了,烧成灰了。就连那些已经打包好的一麻袋一麻袋的稻谷,也不见得能幸免,收割机留下的稻秆都是直接还田的,农田里铺着的厚厚一层稻秆,只要有点火星,也一样会点燃。
但王路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已经有走得快的丧尸踏过了正在燃烧中的稻田,它的身影很快被滚滚浓烟遮住了,但一阵风吹过,在烈火和浓烟的空隙中,却露出了丧尸仍然在前行的身影,它穿着的破衣烂裤都被点着了,皮肤在高温下变黑,头发也着起火来,但这并不足以阻止丧尸,它在继续前行。
稻秆点起的火虽然燃烧剧烈,但却并不持久,烧过农村土灶的人都知道,稻秆最多用来引引火,除了少部分倒霉的丧尸,绝大部分丧尸最多受些永久性伤害,但要让它们停止步伐,这点火还远远不够。――王路以前用火烧丧尸,都又是柴油又是汽油,烧上半天才能烧死呢。
燃烧的稻田里的丧尸离鄞江还有点距离,王路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诅咒一点不起作用――嗯,这个貌似上下五千年来,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诅咒发挥作用的还没一例成功的经验。
王路是最后一个跳上竹筏的,不等他站稳,陈薇和王比安已经使劲撑着竹竿离了岸。
谢玲抱着扭伤的脚脖子坐在竹筏上,她突然指着江水下游处嚷道:“快看!”
王路扭头看去,只见远远的,江面一阵波动,接着,一只丧尸从水里探出头来,接着是肩膀、胸、腹……它是从水底下走出来的。这就是水丧尸。
不止一只,更多的水丧尸从水底钻了出来,有的是走出来的,有的却是手脚并用爬出来的。
正在撑船的王比安大叫起来:“老爸,快来,这儿也有丧尸,水丧尸!”
王路连忙顺着王比安指点的方向看过去,就在竹筏的前方,在即将靠岸的沙滩边,一只水丧尸正从水里爬出来。
王路这次看清了水丧尸出水的整个过程,这只水丧尸似乎下身行动不便,它用双臂扒拉身下的沙滩,从水底慢慢爬上了沙滩。它一出水,就发现了也同样向沙滩划来的竹筏,水丧尸转过身,向竹筏上的众人吼叫着,王路发现,果然这是只残疾丧尸,两条腿分明是断的,连胸口的肋骨也断了几根,凹陷了下去。
王路心头突然一跳――难道这水丧尸,是谢玲前几天用挖掘船杀丧尸时,不经意间从桥头扫到江水里的?的确有这可能,当时桥面上挤满了丧尸,谢玲用铲斗横扫时,有不少丧尸是被挤落桥下的,本身并没有受伤,还有的丧尸即使受了伤,那也多是钝击造成的骨头断裂等伤害,反正只要不爆头,就还能活动。
这样说来,这些水丧尸居然是自己和谢玲一手打造而成的?
这有可能,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过水丧尸,今天却突然冒了出来,想来这些落水的丧尸掉到江里时,一开始还不熟悉新环境,在江底胡乱摸索着,直到今天,才无意中走出了江底,上了岸。;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尸潮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尸潮
这是个好消息,水丧尸的本质还是丧尸,还是能杀死。
这是个坏消息,这说明丧尸其实并不“怕”水,所谓怕水,原本就是个伪观念,别忘了,丧尸的大脑不存在“怕”这个概念,也许是出自某种本能,丧尸不愿意靠近水。但水丧尸的出现证明,它们完全能在水里正常活动。
第一批的水丧尸是被谢玲“逼”入水里的,但谁知道,今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丧尸,从先行一步的水丧尸身上“学会”这一新技能呢?
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安全了。
生化病毒占据着空气,丧尸在横行大地后,又潜入了水底,也许有一天,这些混蛋还会长出翅膀,霸占天空,成为鸟丧尸!
这些杂念在王路心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一把抢过王比安手里的竹竿,连点几下,竹筏猛地加快了速度,紧挨着那只残疾水丧尸一头冲上了沙滩。
王路一推王比安:“快跑。”王比安冲上了沙滩,扒着石头准备爬上沿江公路。
陈薇也扶起了谢玲向堤坝公路跑去。
王路一回身,举起竹竿,象拎着一杆大枪一样,一个直刺,捅向已经爬上了竹筏的丧尸。
扑地一声响,竹竿头捅进了丧尸原本就已经凹陷破碎的胸膛,丧尸双手抓着竹竿徒劳地向王路隔空咬牙,王路并不留手,顶着丧尸,把它重新捅到了水里,直到竹竿大半截浸到了水里,王路才左右转了转竹竿,抽出了水。竹竿上已经没有丧尸了,它又重新沉到了江底,但王路知道,它依然会回来的。
王路拎着竹竿,返身跑到了沿江公路的堤坝,王比安身手灵活,此时已经爬上了公路,正蹲在路面上,伸着手,拉下面的谢玲,陈薇站在沙滩上,托顶着谢玲的大腿。
王路几步上前,托住谢玲的鞋子,猛一叫劲,把她推了上去。
情急之下,王路托住的正是谢玲扭伤的脚,这一用劲,痛得谢玲差点叫出声来,她死死咬住唇忍住痛,用力之重甚至渗出血丝来。一翻上公路,谢玲就回身和王比安一起帮陈薇爬了上来。
王路递上了竹竿,这才爬上――竹竿是惟一的防身武器了,虽然杀伤力对丧尸来说,无限接近零,但手里握着一点东西,才能让王路安心。
他有种预感,这事儿还没完!
好的不灵坏的灵。
王路的预感几乎是眨眼就应验了,四人几乎同时看到,沿江公路上挨挨挤挤涌来成群结队的丧尸,最近的丧尸离四人只有不到200米。
“跑!跑!跑!绝对不要回头!”
王路双眼怒突,对着陈薇、王比安和谢玲吼道,一回身,拎着竹竿,向公路上扑来丧尸迎去。
陈薇满眼是泪,扶起谢玲,王比安也要上来扶,谢玲一巴掌把他推开:“快,回崖山!”
右前方500米,就是崖山。只要爬上山寨金字塔大门旁的山道,就安全了。
王比安擦了把泪,扭头就跑。
看着王比安的背影,谢玲咬着牙道:“姐,放开我。”
陈薇没有松手,手上的劲道反而更大了,她哽咽着道:“我们一定要逃回去,没有我们,就没有王比安。”
谢玲明白了,王路已经决心牺牲自己,换来自己和陈薇、王比安逃出生天,他死了,只有自己才能保护陈薇和王比安。
所以,自己不能死。不然,就对不起王路的牺牲。
谢玲死死咬紧牙关,在陈薇扶持下,甩开大步向山寨金字塔大门跑去,她扭伤的脚每一次踩在地面上,就是一阵钻心的痛,大颗汗珠都从她额头上冒了出来,但谢玲丝毫没有停顿――王路,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王路站在公路中间,犹如孤独的剑客――嗯,拿枪的剑客。
他的面前,成群的丧尸如潮水一样涌来。
好汉难敌双手,猛虎不敌群狼,而王路既不是好汉也不是猛虎。王路低头看看自己――老子可怕痛呢。想想丧尸的牙撕咬着自己的胳膊、肚子、大腿,一定会大声惨叫。
这可不行啊,因为怕痛,注意力不集中,就不能更好地对抗丧尸,就不能给陈薇王比安谢玲拖延更多的时间。
丧尸吃自己要花多长时间呢?虽然说自己如今130斤的体重也算得上一大堆肉,可经不住丧尸多啊,估计不用10分钟就能把自己啃成一堆白骨,连复活成丧尸的机会都不给啊。
王路举起左手看了看,苦笑,上次撕下的小拇指甲还没长好呢,自己还发誓不用感觉丧失这异能呢。
食言了。反正要死的人了,还管这许多做什么。
希望这次感觉丧失异能撑的时间能长一点,就算是丧尸咬光了我胳膊上的肉,啃穿了我的肚子,掏出了肠子,只要一息尚存,我也要战斗,我也要挡住它们。
直到陈薇王比安谢玲安全脱身。
王路把左手伸到齿边,血淋淋撕下了三片指甲,仰天大叫一声:“你八辈子祖姥姥。”一挺竹竿扑向了丧尸群。
当先的丧尸胸膛挨了一竹竿,打了个晃,紧接着竹竿就横抽了过来,正中它的头部,丧尸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王路又把竹竿捅到了一只丧尸的胯下,左右一拨,又一只丧尸倒下了。――当然,只是失足摔倒,它很快就会爬起来。
但这是王路阻挡丧尸唯一的手段了,竹竿是杀不了丧尸的,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尽量迟滞丧尸的行动。
王路又捅倒了两只丧尸,但在对付第五只丧尸时,竹竿在这只丧尸身上连捅三下,它也只是微微打了个晃。
王路急了眼,横过竹竿对着丧尸们就是一阵抽打――这就更没用了。
丧尸们围了上来。
死球了算。
王路一横竹竿,当成一道栏杆一样,双手握住中间,向丧尸们横推过去,这一招也就稍阻了阻最前排的几只丧尸,后面的丧尸一压上来,王路就连连倒退了。
王路和丧尸之间只隔了一根竹竿,王路都能闻到自己对面丧尸嘴里发出的恶臭味,接下来,丧尸的牙就该啃上自己的身体了。
王路闭上了眼,虽然知道自己并不会感觉到痛――不,何止是痛,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成块的肉眼睁睁从身上被撕扯下来,也不会有一点不适――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留念的镜头啊。不想看,不忍看,不能看。就让我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无知无觉地死去。
王路,被摊搡着继续后退,没有丧尸咬他,撕扯他,丧尸们只是默默前进,对它们来说,横着竹竿阻挡它们的王路,只是比较烦人的障碍物而已。
就像一块路中间出现的石头,妨碍了它们前进,但也就是这样了。
王路很快察觉了异常,他睁开了眼――不知何时他手里的竹竿已经掉落到了地上,他赤手空拳被拥在一堆丧尸中,跌跌撞撞向后退去。
我靠――丧尸居然没有咬我!
王路突然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他很快想了起来――那天在江埠头穿着盔甲发动感觉丧失异能时,似乎身边的丧尸也是这样怪怪的,当时自己以为是丧尸迟钝,不如自己反应快,可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丧尸对自己熟视无睹。
王路立刻猜到,这也许是感觉丧失异能的另一个复作用。
这算什么――隐形?还是感召?或者是同化?
但不管是什么,这对自己有利!
王路一蹲身,搂住了身边一只丧尸的大腿,嘿哟一声,把它掀翻在地。
然后又转身抱住了另一只丧尸,如法炮制,又弄倒了它。
王路在丧尸群里钻来钻去,专门挑个矮、体弱、老病、妇女、孩童下手,把它们一只只掀翻在山道上,甚至把一些紧挨着江边的丧尸直接给推下了公路。
这当然对丧尸没什么真正的伤害,但最起码迟滞了它们的行动,摔倒的丧尸阻住了它身边的丧尸,又有新的丧尸摔倒,后面更多的丧尸还在往前拥,于是摔倒的丧尸就更多了。这儿一段路面正好是个斜坡,这更加重了丧尸的混乱,倒下的丧尸想挣扎着起来,更多的丧尸不管不顾地把大脚片子踩在它身上,有的脚一滑,于是也摔倒了,三四只丧尸摞在一起,就更难以挣脱开了。
王路哈哈大笑,他在丧尸群中钻来钻去,推这个一下,踹那个一脚,不断加剧丧尸群里的混乱。
一抬眼,看到最前面的几只丧尸因为走得快,并没有摔倒,王路连忙从群尸堆里钻出来,狂奔着追上它们,刚才那番近乎胡闹的行为下来,王路胆子已经越来越大了,他并没有击打那几只落单的丧尸,只是象牵小朋友的手一样拉着糜烂得露出了白骨的丧尸的手,客客气气温温柔柔地把它带到公路沿江的堤坝边,然后轻轻一推,丧尸骨碌就滚了下去。
清扫完了“冒尖带头”的几只不听话的丧尸,王路抬眼一看,陈薇三人已经顺利爬上了崖山的山道上,安全了!
这、这真是太轻松了。王路万万没想过,感觉丧失异能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附带效应,这一效应简直比感觉丧失异能还强大。想想,真正地如入无人之境啊。
隐形的刺客算什么,刺客一攻击就会暴露自己,而现在,自己就是把丧尸给玩死,它们也不会发觉!
王路拍了拍身边一只丧尸的脸,不轻不重给了它几个耳光,丧尸裂开了嘴,露出了牙,但对离自己的牙只有几个毫米的王路的手掌却如是空气一般,连舔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王路!王路!”站在山道上的陈薇拼命呼唤着:“快回来!”
王路也觉得自己玩闹得有点过了,毕竟,感觉丧失异能自己并不能精确控制,万一突然失效,身处丧尸群中的自己可真悲剧了。
见好就收。王路撒腿就跑。
群尸离崖山山道不到百米。
王路跑出了没几步,突然脚一软,重重摔了一个大马趴。
这就像发出了一个信号,前一刻还任凭王路摆布的丧尸们一下子骚动起来,它们就像一群马蜂一样,向王路凶猛地扑了过来。
感觉丧尸异能失效了。
王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撕了三片指甲的左手,夺命狂奔。
他手上的鲜血滴落在柏油路面上,吸引着成群的丧尸紧追不舍。
王路跑到了山道下,陈薇、谢玲、王比安齐齐向他伸出了手,陈薇握住他的手掌,谢玲扯住他的袖子,王比安则抱住了陈薇的腰,三人齐心协力把王路往上拉。
王路的脚蹬上了山道的石砌护坡缝里,借着力,左手扒住了山道沿。但他立刻惨嚎了一声,见鬼!撕了指甲的三根手指根本用不上力!
王路的身子往下一沉,陈薇、谢玲、王比安齐齐尖叫起来。
就在王路身后,一只丧尸已经扑了过来,王路急回头瞥见,飞起一脚,正中丧尸的脸,丧尸晃了晃,抬起胳膊一把――抓住了王路的鞋子。
丧尸一用力,王路身子又是一沉,陈薇原本半跪着,这时已经整个儿扑到了地上,双手死死握住王路的右手不放
这时,又一只丧尸扑了过来,向半挂在山道石壁上的王路扑去。
死定了!
这是王路、陈薇、谢玲、王比安在这一刹那共同闪过的念头。
呯。一声像劣质爆竹炸开的声音响起。
扑过来的丧尸猛地一顿,额头上暴开一个洞,仰天摔倒。
呯。又是一声。
抓着王路鞋子的丧尸太阳穴也暴开一个洞。
丧尸腿一曲翻倒在地。
王路趁机一蹬腿,鞋子从脚上脱落,随着倒下的丧尸落到下面的公路上。
与此同时,一双手加入了拉王路的行列,王路象拔萝卜一样,一下子被拉上了山道。
这时如果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崖山对面,沿着鄞江一线,农田里黑烟滚滚,成片成片的稻谷在火焰中噼啪暴燃着,在火海中,成群结队的丧尸从山那边涌了过来,不时有丧尸被火烧得失去了行动能力,重重摔倒,最后被烧成一团焦炭。但更多的丧尸踩着火浪和灰烬默默前行。
不时,有几只丧尸狗的身影在火光里闪过。
鄞江里,波光闪动,三三两两的水丧尸从水底下钻了出来。
而在沿江公路上,在视力所及之处,三三两两的丧尸从民居里、工厂里、山林里钻出来,汇聚成群,如一道黑色的死潮,滚滚而来。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它们,它们将毁灭这条道路上所有的生灵。
那些曾经幸存下来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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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背后的枪
第二百三十章 背后的枪
崖山下,山寨金字塔防盗门前,挨挨挤挤站满了丧尸,它们有的用头和身体一下一下撞击着大门,有的从栏杆空隙里伸出胳膊来,向里面抓挠吼叫着。
而在山道下的公路上,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也同样仰着脖子,贪婪地盯着山道上的活人。
王路坐在地上,陈薇紧紧握着他的手,死也不愿意放开,刚才刹那的生离死别,几乎吓得她心跳停止,这时又哭又笑,摸索着王路怎么也看个不够。
谢玲和王比安也瘫坐在山道上,剧烈喘气,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几乎耗光了他们身上所有的力气,手软脚酥。
王路全身汗出如浆,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右膝盖在刚才爬山道时,在石头上磕开了一个口子,肌肉像婴儿嘴一样翻开着,血泊泊流出来。他的左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用力攀爬时,撕了指甲的手指上大滴滴的血掉到地上,至今没有止住。
然而身上的伤,山下近在咫尺的丧尸群,都不在王路眼里。
他的眼,死死盯着一件东西。
枪。
一把77式警用手枪。
77手枪比不了以前的被俗称为“黑星”的54手枪,射程短不说,杀伤力、停止力都很差劲,弹匣里的弹簧更是渣,在长时期不用的情况下,弹簧会失去弹性,导致供弹卡壳。
77手枪最渣的表现就是,在甬港市几乎年年都要举行的流浪狗清理活动中,警察连开10多枪都杀不了一只疯狗。
然而刚才两枪,枪枪命中袭击王路的丧尸的头颅。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在王路和丧尸几乎是紧贴身的情况下,在丧尸无规律的活动中,枪的主人一枪一个洞。连一点点的失误都没有。
高手!
绝对的高手!
现在,枪,在高手手中。
而自己一行人,稍有点战斗力的自己几近瘫痪,陈薇和谢玲都是女人,王比安……其实,不要说四人现在赤手空拳,就是消防斧在手,在77式手枪面前,也是渣。
仆街的废渣。
王路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么人,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枪,只看到枪的主人穿的是一身平民的衣服,虽然枪的主人刚刚救了他,但是,在这乱世里,拥有枪的人,才有最大的话语权。
从这一刻起,王路一行人的命运,似乎再不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小姨?姨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满满的是不敢致信以及喜悦。
王路剧烈地一扭脖子,颈骨甚至为此发出了咔的一声响,声音的主人是个青年人,就是他刚才伸出双手帮陈薇、谢玲把王路拉了上来。王路全神贯注于手枪,居然一时没有注意到他。
王路还在发怔,眼前的青年似乎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陈薇已经惊叫道:“周春雨?!你、你是周春雨!”
“小姨!姨父!真是你们!”周春雨大叫道。
“别叫我姨父!”王路脱口而出。
这是下意识地反映。周春雨,是陈薇爸爸的兄弟的侄儿的女儿的丈夫,从辈份上来说比陈薇小一辈。
周春雨是东北人,警校毕业后分配到甬港市龙观乡乡派出所,结识了在当地国土局工作的陈薇爸爸的兄弟的侄儿的女儿陈冬佟,两人异地恋结的婚。
婚宴举行前,周春雨陪着老婆大人到处发喜帖,原本,这喜帖分到长辈一辈就够了,也轮不到陈薇和王路这远的八杆子打不到的下一辈亲戚身上。
巧的是,送喜帖时,陈薇和王路正回娘家,既然碰了面,当然不能缺了礼数,先是论了辈分,陈薇是小阿姨,王路自然是姨父,其实王路和周春雨相差了也就5岁。但没办法,农村就是讲究辈分,不要说差了5年,王路就是噙着奶瓶,只要辈分够大,一样得执晚辈礼。
然后就临时加了份喜帖,一定要请阿姨姨父到场。
喜庆事当然得捧场,陈薇和王路带着王比安,封了个大大的红包参加了周春雨的婚礼。
此后,又出席了他们孩子的满月酒席。
就见了这两次面。以后也只是偶然逢年过节通个电话,周春雨有时还会发几个表扬自己派出所的好人好事啥的邮件,请王路帮帮忙,看能不能在网站上发一下。王路多是玉成其事。
王路坚决不让周春雨叫什么姨父,大家差不多的年龄,最多喊声哥就行了。但周春雨也是个爱玩闹的,偏偏嘻嘻哈哈喊“姨父”。
这一声“姨父”引出了王路下意识地回了句“别叫我姨父”,现场诡异的沉默被打破了。
王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站在山道边持枪的男子点了点头:“多谢救命。”
陈薇早已经一把拉住了周春雨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运气就这样好救了王路。陈冬佟呢?还有……”
周春雨还来不及回话,持枪男子打断了陈薇的话:“我说,这儿有没有安全的地方?我们不能呆在这里。”
几乎是对他的话做解释,谢玲喊了起来:“哥,快看那门。”
王路一扭头,只见山寨金字塔大门在门外众多丧尸的推挤下,似乎有点吃不住劲了,不锈钢门框被摇晃得咣当作响,水泥石墙在持续不断的震动中,用来粘接的水泥脱落了下来――要说起来,这道门的的确确是豆腐渣,王路调水泥时掌握不好比例,虽然勉强用水泥砌起了石块,但水泥太“粉”――先是小块的水泥掉了下来,接着是大块的,不一会儿,石墙最顶上的一块石头咚咚翻滚着,掉到了地上。
“跑!快往山上跑!”王路向大家挥着手。
陈薇和谢玲要过来扶王路,周春雨已经抢先一步扶起了王路,王比安跑得最快,三步两步就上了台阶。陈薇扶着谢玲也跟了上去。
持枪的男人站在山道边,等周春雨扶着王路从他身边经过后,他才跟了上来。
周春雨力气大,半扶半拖着王路向山上飞奔,王路却犹如芒刺在背,无他,因为有一把手枪就在他的背后。
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多疑,但现在持枪男只要抬手一枪,这座崖山就不姓“王”了。
这个念头很可笑,和周春雨同行的持枪男要干掉王路根本不需要动手,只要刚才在丧尸来袭时袖手旁观就是,到时,王路的娘子孩子妹子,就统统是人家的了。
可是,虽然明白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忖君子之腹,但王路还是禁不住小人了一把。
自己背后的可是把货真价实的枪。
即使在这乱世,枪也不是什么大白菜,阿猫阿狗也能弄上一支。
所谓国之重器,有德者居之,说白了,就是能打人的大棒,都是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掌握。
枪,就算是在最初的末世混乱中流落到了弱者的手中,经过这段时期的磨合,要么持枪的弱者成长为真正的强者,要么,弱者保不住自己手里的利器,枪被夺人被杀。
所以,有枪的人,必定是强者。
王路心中突然一动,周春雨是警察,那和他同行的持枪男,会不会也是警察?他偷偷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持枪男,虽然他的头发较长,还被胡乱用剪刀修理了一下,但还是能看到长期戴警帽留下的发线。
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有困难找警察的时候。
警察,只是他过去曾经的职业。
就象网编是王路以往的身份。
但你要真把王路视为人蓄无害只会偷偷瞄美女齐13短裤下面大腿的都市小白。
你就会马上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杀人,对王路来说,不比从农里摘颗青菜觉得麻烦多少。
自己身后的男人肯定一样。他杀王路,肯定和他救王路一样轻松。
举手之劳。只要有需要。
就在王路疑神疑鬼时,突然,山下传来一声巨响,王路一扭头,只见山寨金字塔大门倒塌了,石砌的“金字塔”在丧尸们持续的撞击摇摆下,终于崩溃了,石头轰然散开、滚落,接着,失去一边支撑的不锈钢大门也被丧尸们推倒,丧尸们踩着不锈钢支架、大小不一的石块,向山道上的众人紧追过来。有个别倒霉的丧尸被倒塌的石块砸中,但除了两只特别衰的丧尸砸破了头嗝屁外,其他的丧尸一窝蜂冲了过来。
持枪男早就将枪收到了腰里的枪套里,这时见到山脚的异状,急跨几步,和周春雨一起架起了王路,几乎是凌空架着他在山道上飞奔,前面的王比安看到不妙,也转回身帮陈薇一起扶着谢玲跑。
持枪男边奔边问王路:“山道上有没有险要的地方?可以用来阻一阻丧尸。”
王路道:“有,山道顶端很险要,我在那儿备了很多石块,就是用来防今天这样的紧急情况的。”
持枪男沉声道:“好。”又接着问:“山上有什么武器?”
虽然知道自己话一出口,这个持枪男就摸清了崖山众人的底牌,但王路一点没有犹疑,这种同舟共济并肩杀敌之时,还遮遮掩掩的,根本就是自己找死。持枪男都舍得用两粒宝贵的子弹救王路,王路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对持枪男的警惕和怀疑很可笑,在这乱世子弹可比人的命要宝贵多了,在短时间内,子弹绝对是不可再生资源,要是换了王路,他可不会拿子弹去换一个陌生男人的命。
王路爽快地道:“山上有把弩,可惜坏了不能用,能用得上手的也就消防斧、砍柴刀、锄头、钉耙,对了,还有些防护用具,盔甲头盔啥的。”
持枪男点点头:“不错,还有点拼命的资本。”
王路苦笑,是啊,不是什么保命的资本,而是拼命的资本,加上周春雨和持枪男,山上也就6个人,而背后紧追而来的丧尸却是数百上千。
持枪男手里有枪,但王路不会白痴到认为枪的子弹是无限的。
又要拼命了吗?呵呵,在这末世,拼命是命运选择题中惟一的选择项。
六人终于抢在被丧尸追上前跑到了山顶,王比安人小身轻跑得最快,抢到石堆旁,抱了一块石头转身就要往山道上追来的丧尸扔,持枪男松开架着王路的手拦住了他:“小朋友没力气,别浪费石头了,小周,你和你姨父跟我扔石头,这个,你们俩,去拿武器还有防具,等会儿弄些吃的喝的,今天这仗,有得打了,饿着肚子可没力气。”
持枪男自说自话一分派,众人却没质疑,纷纷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王比安嚷嚷道:“那我干什么?我也会杀丧尸。”
持枪男已经抱起了钢精锅大的石头,向山道上最前面的丧尸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丧尸的头,丧尸一声没吭倒在石阶上,持枪男回身搬起又一块石头道:“小朋友就给我们加油好了。”
王比安到底没有站在旁边空喊加油,他把山羊拖了过来,用一块滑板加竹筐,临时做了个羊拉小车,帮大家从石窟拉石块,这还真需要,因为三个男人扔石头扔得很快,王路以前积下的石块明显不够用。
说实在的,石块并不是对付丧尸的好武器,准头实在太差,而丧尸只要不砸破脑袋,断个胳膊腿的根本不在乎,除了刚开始时,三个男人瞄准丧尸的头扔石块外,很快三人就乱扔一气了,只求能阻一阻丧尸的步伐。
山道的石阶上已经倒着好几只头骨破裂的丧尸,还有几只被石头砸断了骨头的丧尸在石阶上爬动着,但更多的丧尸还在向上涌,
幸好这时陈薇和谢玲已经把武器送到了,在他们帮助下,王路还穿上了盔甲,有了乌龟壳护身,王路信心大增,他举着消防斧大吼一声,跑下山道,举着斧头一阵猛劈,连杀4、5只丧尸。
山道窄小,丧尸倒下的尸体一时挡住了后续丧尸前进,王路松了口气,拖着消防斧小跑回山道顶,穿着盔甲没法子坐,只能柱着消防斧重重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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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错不错真不错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错不错真不错
“不错。”持枪男对王路道。
王路有点得意,挺了挺腰,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手指还在剧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连杀数只丧尸,这当然很不错了。
有时候,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持枪男往下扔了块石头,转头点了点王路:“我说的是你身上的盔甲,做得还不错。”
他走到一边,拎起陈薇和谢玲送来的砍柴刀、锄头和钉耙,分别在手里试了试,摇了摇头,不是很满意。
他走回王路身边:“把盔甲脱下来。”然后转头对陈薇和谢玲道:“麻烦两位帮我穿上。”
王路,发呆中。
陈薇和谢玲对视了一眼,陈薇咬着唇,点了点头。
盔甲从王路身上脱了下来,又穿上了持枪男的身,持枪男比王路要高大,胸甲勉强才用螺丝扣上,在穿腰裙时,持枪男拒绝了,他说:“太不方便了。”幸好臂甲、腿甲都是单独分开的,中间以多层软包相连,所以虽然费了不少功夫,持枪男还是穿上了盔甲。
持枪男活动了几下腿脚胳膊,再次赞道:“不错。虽然难看死了,但还管用。”
王路假装没听见,他正和周春雨一起扔石块,又有丧尸爬了上来。石阶上堆满了丧尸尸体,让后继的丧尸无法站稳脚,它们干脆手脚并用爬上来。
持枪男拎起了王路放一边的消防斧,对周春雨道:“小周,别扔了,休息休息。”
说着,又挡开了谢玲递过来的摩托车头盔:“不用,戴这玩意儿太遮视线。”
然后一步步,像散步一样走下了石阶,堵在那处最窄小的转弯处。
王路和周春雨都停止了扔石头,一则怕误伤持枪男,二来两人也的确累了,刚才石头扔出去完全已经没有准头了。
持枪男一动不动站着,一只丧尸已经爬到了他脚边,呵呵叫着,手指已经快触到他的鞋子了,持枪男出斧了,他轻轻挥了挥,消防斧的刃口划过了丧尸的脖子,丧尸趴在石阶上,再不动弹――王路看得分明,这一斧,削断了丧尸的颈骨,只留下一层皮,连着头与身体。
好厉害。
王路强压着自己的震惊,但目睹了同一情景的陈薇和谢玲已经齐齐惊呼了一声,刚运来一“车”石头的王比安更是大叫起来:“武林高手!武林高手!”
正背靠着一棵大树休息的周春雨笑起来:“什么武林高手啊,我们封所长可比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还牛,他可是海军陆战队出身的,还立过三等功呢,是真正打过仗流过血的。”
陈薇道:“所长?周春雨,这位、这位是你们派出所的所长?不知该怎么称呼?刚才在山下,可是你们所长救了你姨父的命呢。”
周春雨道:“我们所长姓封,开封的封,大名叫封海齐。”
陈薇噢了声,扬声喊道:“封所长,可谢谢你啦,对了,你一个人在那儿危险不?要不要帮手啊?”
封海齐轻笑了声:“小周啊,我看你很空嘛,既然这样空,你也来动动筋骨,扔石头效率太差了,纯粹是浪费体力。”
周春雨笑道:“所长,有你顶在前面,哪还有我的份啊。”
这话可不是吹捧,也就是这几句话时间,又有几只丧尸爬了上来,封海齐都是一斧毙命。
王路心里甚为佩服。
说实话,换了他,也不是不能杀那几只丧尸,因为受地形和石阶上横七竖八尸堆的影响,丧尸只能一只一只上来,而且走得跌跌撞撞,自然可从容对付,令王路佩服的是,封海齐杀丧尸都只挥了一下斧,就一下,不多,也不少,或砍断脖子,或劈中脑门,总之是连一点多余的力气都不肯花费。
这可比王路又吼又叫举着斧头乱劈风杀得丧尸断肢横飞尸液四溅不知高明到几条街外去了。看看,人家封海齐到现在连黑色的尸液都没溅上一点。
那个啥,挺像西门吹雪的哈。
有封海齐在前挡着丧尸,大家似乎一下子安心了不少,在周春雨的指挥下,大伙儿又从石窟运来了不少石头――王比安虽然赶着羊车来来回回挺勤快的,但毕竟年小体弱,弹药运输远远赶不上消耗,现在大家一起动手,立刻又囤积了足够的石块。
陈薇和谢玲又用最快的速度烙了鸡蛋饼给三个男人送来,同时送上的还有几只白煮蛋。
周春雨匆匆吃了饭,穿上了谢玲的盔甲,顶替封海齐堵住了山道。
王路冷眼旁观,松了口气――周春雨的斧头耍得和自己一样烂,丧尸被他剁得象白斩鸡一样,残肢还扔得东一块西一块。
封海齐也不脱盔甲,一手卷饼一手拿鸡蛋,就大吃起来:“好吃,有大怱大酱就更好了。”
陈薇笑道:“听口音封所长是东北人?”
封海齐满嘴都是食物含糊着道:“黑龙江七台子河的,18岁跑到甬港市当兵,几十年没回家乡了。”
陈薇端上一碗水:“这是盐开水,你慢慢喝。唉,中午的饭菜被丧尸追着,硬生生都扔掉了,现在厨房里还蒸着馒头,还炖着红烧肉。这饼和蛋你先垫垫饥。”
封海齐眼睛一亮:“红烧肉?是猪肉吗?”
陈薇道:“是,昨儿刚宰的新鲜猪肉。不过不是咱们自家养的,是别人家送的。自家倒是养着几只鸡兔,还有羊――就这孩子牵着的,山上还开了点田,只是错过了下种的季节,所以产出的东西不多。”
封海齐大口喝着水:“这山上还有别的人家?”
王比安抢着道:“崖山上就咱们一家四个人,这猪肉是陈爷爷送的,他们住在山下很远的村子里。”
听着封海齐和陈薇王比安一问一答,正在吃饭的王路憋出了一阵咳嗽――好嘛,这母子两人,把自家老底交代了个底儿掉。
封海齐不愧是基层派出所所长啊,这几句话,就把崖山战略情报摸得清清楚楚了。
算鸟算鸟,其实自己一家人对封海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这么点破底子,还当什么国家机密啊。你以为是p25啊,连灰尘什么的都是机密,机密你妹啊。
人是铁饭是钢,吃了东西,人就有了精神,三个男人轮番上阵,死死堵住了缺口。
又一次,周春雨替换下了王路,陈薇帮王路脱下盔甲后,查看了一下膝盖上的伤口――伤口临时用云南白药和纱布包了一下――伤口还在流血,纱布都浸得半湿了。
陈薇皱了皱眉:“老公,不行啊,这伤口一定要缝扎一下。”
王路回头看了看周春雨堵住的山道,目前情势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远远没到脱离危险的程度,但一时半会儿丧尸是冲不上来了,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动个小手术。伤口也是该治一下了,持续失血不说,伤口在运动中不断被牵扯,撕裂得似乎越来越大了,时间拖得太长,就越不好治了。
王路点点头:“那就缝。”
陈薇现在对缝扎伤口经验十足,得了指令立刻开动,和谢玲一起烧开水,给手术用具消毒,备酒精棉花,从蚕丝被上抽蚕丝,不一会儿,全套的手术用具就送到了山道口。实施战地救护。
王路已经脱下了裤子,裸着大腿,陈薇稍稍有点担心,上次,王路可是在昏迷中动的手术,现在这清醒着――:“手术很痛的,你、你忍得住吗?”
王路扬了扬眉毛:“痛得忍不住也要忍啊。”这次,他并不想使用感觉丧失异能,现在他对这一异能越来越觉得不靠谱,这异能并不像他以前想的那样简单,别的不说,自己以前对异能施展的控制就完全是自以为是。
自己一直以为只要有足够的疼痛刺激,就能激发异能,痛得越厉害,异能施展时间就越长。结果满不是这么回事儿,像今天,自己连拔了三片指甲,原以为好歹能撑个2、3小时,结果好嘛,不点征兆都没有,异能在短时间内就消失了,幸好有周春雨和封海齐相救,要不然,自己现在就已经成了山脚下的一幅白骨了。
虽然说着豪言壮语,王路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让谢玲找了根树枝,咬在自己牙齿间。
封海齐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挽了挽袖子走上前道:“我来帮你。”说着两只大手一圈,象老虎钳一样,紧紧钳住了王路的大腿,以免他忍不住痛乱挣扎,反而弄坏了伤口。
王路翻了个白眼,你妹的,封海齐你这个东北银,下手真黑啊,这一下子,比陈薇缝扎还痛。
陈薇在腥风血雨中也好歹练出了一番硬心肠,一看准备就绪,也不犹疑,消了毒,捏住了王路伤口两边的皮肉就一针扎了下去。
陈薇在那儿飞针走线,王路咬得树枝咯咯响,这时就看出封海齐的先见之明了,王路两手抓着身边一棵大树,痛得拿头死命乱撞着树干,封海齐死死压住他的大腿,愣是没让他的腿动弹半分。
陈薇自然知道王路的痛苦,也不讲究针脚大小,下针飞快,也得益于她这段时间的女红,手艺比上次给王路缝扎时灵活多了。不一时,王路膝盖上的伤口就缝好了。
陈薇上了云南白药,包好纱布,这才擦了擦从额头流下来快流到眼角的汗水:“好了。”
封海齐松开了钳着王路大腿的手,王路的大腿上立刻显出了一圈乌青――这直娘贼,真下得了狠手。
只不过,王路已经连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抱着树干,死死闭着眼睛,连谢玲帮他擦汗都没察觉。
封海齐看了看王路,点了点头:“不错。”
王路终于哼了哼,算是对封海齐表扬的回应。
封海齐扭头对陈薇道:“不错,缝得真不错,比得上我以前老部队里救护兵的水平了,不过那帮家伙玩枪比玩针筒熟练多了,让他们出个任务乐得能翻天,搞战场救护演习就像死了娘老子一样,下手重得当你是死猪肉。”
陈薇抿嘴笑了笑:“也没什么,这世道,也是被逼的。”
封海齐点了点头,又指着缝伤口的线道:“这是什么线?我看上去不像是手术线,又不像棉线。”
陈薇道:“是蚕丝线。”
封海齐啧啧几声:“不错,不错,好办法,好办法。”
王路现在听明白了,合着这位封海齐封所长的口头禅就是“不错”啊。
这时,山道上的周春雨突然大叫了一声,众人一回头,只见不知何时,三只丧尸窜了上来,围住了周春雨,一阵左右夹攻。
本来周春雨对上三只丧尸并不会处于下风,但他嫌全封闭摩托车头盔气闷,学封海齐的样没有戴,这时被一只丧尸抓住胳膊后,又要躲着另两只丧户对脑袋的抓挠,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王路刚做完手术,脱了力一时起不来,封海齐几个跨步跑到周春雨身边,两斧就干掉了两只丧尸,周春雨也趁机杀了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丧尸。
封海齐压着嗓子道:“小周,没事?”
周春雨点点头,又摇摇头:“封所,这样子不是办法,山下的丧尸太多了。累也能把我们累死。”
封海齐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道:“一定要顶住,我刚才粗粗看了一下,山上就这一条道,守住这儿就能活命。”
周春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防守山道到现在才一个多小时,自己就已经隐隐有些胳膊发酸,接下来还要战斗多久?两小时?三小时?半天?一整夜?别忘了,山下的丧尸可比春运的火车站民工还多!
封海齐看出了周春雨眼中的顾虑,他拍了拍周春雨的肩:“你休息一会儿。”
说着接过了他手里的斧头。
周春雨脚步蹒跚回到了山道顶,一屁股坐了下来,只会重重喘气。
谢玲忙上前给帮他脱盔甲――这套盔甲现在由王路和周春雨轮换着穿,封海齐独自占着一套。这套盔甲原是谢玲的,不过谢玲个子本就高,胸宽其实比王路还多几个厘米,所以王路和周春雨勉强能穿上。
周春雨摇摇头拒绝了:“姨父这样子肯定不能上阵了,还是我来。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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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梨头要大大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梨头要大大了
王路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别叫我姨父。”靠着树干闭目休息。必须要尽快回复体力,周春雨已经有了力竭的迹象,而封海齐再牛b,也不可能独自撑下来。而王路就算再渣再废,关键时候也能顶上,豆包也是干粮啊。
陈薇赶紧给周春雨递上一碗盐开水,同时塞给他一件长方形的包装精美的物品。
周春雨接过一看:“巧克力!”他有些惊喜:“哪儿来的?”
陈薇笑笑说:“你姨――啊,王路前段时间扫清了鄞江镇街面上的丧尸,在搜集物资时,找到了几包巧克力,就带给王比安了。王比安也舍不得吃,一直藏到现在。这东西热量高,能快速补充体力,你快吃。”
周春雨却没吃,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山道旁的一棵大树下,树下的草地上,放着一个大背包。双肩的大背包,徒步的驴友最爱背的那种,厚实,防水,装的东西又多,背带结实。
这个背包,一直背在周春雨背上,一行人逃到山顶上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放在了较为安全的大树下的草地上。
陈薇早就看到了那个大背包,同样的背包封海齐也有一个,以为是周春雨和封海齐用来装生存物资的,只是封海齐上了山顶后,随手一扔,就把背包扔在了满是碎石的山道边,不像周春雨那样小心放置。陈薇当时见了,心里还暗暗忖周春雨虽然也是东北人,这心却比封海齐细,话说回来,周春雨当甬港人女婿时间长了,无论是外貌还是口音,真分辨不出来是东北人。
陈薇以为周春雨是要从背包里拿什么吃的,便跟着走过去道:“厨房里的馒头和红烧肉马上就能送上来了,你要是找方便食品的话还是算了,这干巴巴的,可怎么吃。”
周春雨顾不上回答,咝一下拉开了背包上的拉链,陈薇这才发现,那拉链一开始就没有全部拉拢,透着一个小口子。
周春雨伸出手去,从打开的背包里,抱出了――抱出了一个孩子。
孩子也就6、7个月大,穿着一件小肚兜,握着小拳头塞在嘴里,睡得正香,口水挂在下巴上都不自知,这baby的拳头又称糖拳头,是所有小孩子的最爱,王比安小时候也爱啃着拳头睡觉,陈薇不知废了多少心思才让他改过来,其中一招就是往他拳头上抹黄连水。
如果是在往日,看到这样一个可爱的憨憨的孩子,陈薇肯定心肝肉肉地叫着抱上去。
可现在,看着这个从背包里抱出来的孩子,陈薇却目瞪口呆,她惊叫起来:“这孩子……这孩子是梨……”
“梨头,梨头,宝宝乖,来有好东西吃噢。”周春雨柔声唤着,把剥了包装的巧克力递到了孩子嘴边,随便把糖拳头从孩子嘴里挪开。
被叫做梨头的孩子被梦中叫醒,却也不哭,这眼还没睁开呢,小舌头就舔了出来,正好尝到巧克力的味道,这巧克力可比糖拳头好吃了不知多少,孩子一尝到味,立刻抓住正喂着他的周春雨的手不放,周春雨怕孩子不知节制一下子吃得太多,掰了一小块下来塞进了他还没长牙的小嘴里。
“梨头!真是梨头!”陈薇激动得手脚都没地方放:“这孩子怎么放背包里……周春雨你怎么也不早点和我说……真是乱来,吃巧克力哪能饱,我这就给孩子煮面条去。对了,梨头该有7个月了?吃煮得烂点的面条应该没问题。”
周春雨看着怀里的梨头道:“再过两星期,孩子就8个月了。”
陈薇一阵心痛,8个月的孩子,看上去都没有王比安当年6个月大,虽然说梨头是女孩子,可看着她瘦瘦的小脸,就知道这段时间孩子根本没有得到充足营养的喂养。再想想孩子是从背包里捧出来的,就可想而知周春雨和孩子过着怎样颠沛流离的日子
这末世,连成年人都难以求生,周春雨带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更是千难万难。
陈薇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着道:“我这就给孩子弄吃的去。”说着,拉着正好奇地张望着孩子的谢玲就往龙王庙走。
王路也早被这儿的声响惊动,看到背包里抱出孩子后也同样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他唤过王比安,让他扶着自己走到了周春雨身边。
王路探身看了看孩子,无声地叹了口气:“陈冬佟呢?”陈冬佟既是周春雨的妻子。
周春雨喑哑着嗓子道:“死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丝哀伤,却又平静。
这个答案并不在王路意料之外,他也能理解周春雨现在的心情,就像他想着自己的父母亲一样,一开始是恐慌无助,接着是悲伤痛苦,然后在歇斯底里地发作过后,却只留下了深深的无助感和悲哀。只是,自己的父母亲远在他方,勉强来说,还是生死未卜,总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而陈冬佟……也许周春雨是眼睁睁看着妻子死去的。
王比安这时也凑了过来,和已经清醒过来的梨头逗弄着,梨头睡了一觉,精神大好,依依啊啊和王路玩起来。
王路很想问问周春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扭头看看正在砍丧尸的封海齐,知道这个场合实在不方便家长里短的,只得叹了口气,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膀:“苦了你了,到了这儿,你就把孩子交给陈薇照顾。”
周春雨红着眼睛笑了笑:“没事,这段时间下来,我也已经习惯了,梨头也很乖,她也习惯了背在包里和我到处奔波的生活,如今就是在背包里,她也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要大小便了,自己还会哼哼两声提醒我呢。”
话正说着,梨头突然哼哼了起来,周春雨连忙道:“啊哟,该是要太大了,今天还没大过呢。”
于是在崖山山顶,封海齐手持利斧,在山道上把一只又一只丧尸砍得头颅四飞,而在另一边,周春雨抱着睁着大眼睛的梨头把大大,一边还在嘴里帮着她“嗯嗯”地用着力,王路则到处找卫生纸,实在找不到,拍了正怕臭捏着鼻子的王比安屁股一下,让他赶紧去龙王庙拿些卫生纸来。
不一会儿,王比安回来了,他的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陈薇和谢玲,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堆东西。
席子,热水盆,毛巾,小衣服,煮得烂烂的西红柿面条,冒着热气的馒头,油汪汪的红烧肉,自然,还有一大卷卫生纸。
给大了大大,正在不满意地扭着小屁屁的梨头擦干净,用毛巾热水细细给她擦了擦身,穿上衣服――衣服大了点,这也没办法,龙王庙里压根儿没有适合小毛头穿的衣服,只能暂时用带子给孩子捆扎上,然后陈薇抱着梨头坐在席子上,在王比安帮助下,给她喂面条。
梨头虽然吃了块巧克力,但那玩意儿只能甜甜嘴,抵不得肚饥,这时尝到面条的鲜味,顿时急得小舌头乱舔,还哼哼叫,陈薇看孩子还没长牙,怕吃坏了肚子,将面条由自己细细嚼烂了,才喂孩子嘴里。
看着陈薇熟练地照顾小毛头,谢玲这大姑娘自然插不上手,她凑到王路身边,好奇地问:“这孩子怎么叫梨头?”
王路含笑道:“这小名还是孩子满月时大家一起取的。这也就是生化危机爆发前2、3个月的事儿,我和你姐陈薇、王比安受邀请参加孩子的满月酒。酒席上,周春雨说至今没给孩子取小名,请大家一起取一个。这孩子是他们夫妻的宝中宝啊,两人结婚后,一直没怀上孩子,把双方父母急的,到处检查找老中医找偏方。一直到年前,两人到澳大利亚旅游时,才怀上了。亲友就说,既然是在澳大利亚悉尼玩时怀的孩子,就叫悉尼,有人说这名太实在了,怎么能拿城市名字当小名呢,改一下,悉尼不是又叫雪梨嘛,就叫雪梨,可又有说这名儿太洋气了,不像中国孩子的小名,这小名嘛就该接地气,这才能让孩子长得健康结实,雪梨不就是梨头嘛,干脆,叫梨头得了。”
王路越说神情越暗淡,想吃满月酒当天,在月湖石浦大酒店摆了满满五座,连周春雨远在东北的父母都坐飞机赶了过来,只是现在,那些同席喝酒的亲朋好友,还有几人在人间,又有几人已变异成丧尸。
梨头由陈薇和王比安照顾着,周春雨放下心来,匆匆吃了几个馒头和红烧肉,就让谢玲帮他穿盔甲。
王路拦住了周春雨:“我来,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再说,砍丧尸又用不上腿,我能撑得住。”
周春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犹疑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道:“姨……”王路捂住额头:“周春雨啊,你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哥,这姨父长姨父短的,生生把我叫老了。”
周春雨尴尬地挠了挠头:“王哥。”王路点点头:“唉,这才差不多,别去管什么辈分,咱们就按年纪大小称呼。”
周春雨应了声,正正神色道:“王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体力总是有限的,可丧尸又一时杀不完。别的不说,到了晚上怎么办?就算是轮番放哨,也不可能完全挡住丧尸啊。这就是部队里了,哨兵也只是起个警戒作用,没说让哨兵站岗时战斗个不停的,特种兵也吃不消啊。”
王路自然知道这个理,丧尸突破山道上的防线是早晚的事,他也早留着后招,防的就是出现这样的紧急情况。
可是这一后招施出来可是会两败俱伤的。
这一后招就是王路当初刚刚上山时,设置的断门石。
那块山道顶端右侧,旁边已经长满了杂草的断门石。
这块石头如果推下山道,就能把山道挡得严严实实,山下的丧尸就是再多,也没办法上来了。
可同样道理,王路他们也下不了山了。崖山就成了绝地。
王路沉默不语,周春雨看他脸色发黑,也就没再说话,半晌,王路招了招手,示意周春雨跟他走。
两人来到断门石前,王路拍了拍眼前的巨石:“这块石头如果砸下去,就能挡住山道,丧尸肯定上不来了。”
周春雨抚摸着巨石,不无吃惊地道:“王哥,你好厉害,这样大的石头当时你怎么弄到这儿的?用吊车吗?”
王路失笑道:“我要是有吊车,现在还用窝在这山上吗?这石头本就在附近,因为有个斜坡在,我借着地利才把它弄到这儿。不过我估计着,如果我们六人齐上阵的话,应该能把这块石头弄到山道上去。”
“那还等什么啊?”周春雨道:“早点扔下去早完事儿。”
王路使劲挠头,好半晌才苦着脸叹了口气:“这事儿,该怪我。我们刚到崖山时,我和陈薇是想着在山上开田来着,可后来,山下农田多的是,特别是田里的丧尸被清理后,到山下摘新鲜菜吃,比以前去菜场还方便,一来二去,这在山上开田就搁下了。还是陈薇和王比安开了一些田。但是因为没有种子,又错过了播种的季节,所以也只是种了点菜,没有种稻谷。”
“我在山下也收集了不少物资,但因为山上没存放的地方,又嫌背上背下的麻烦,所以绝大多数物资都存在了山下的民居里,山上放的并不多。”
王路唠唠叨叨了半天,才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这断门石一放,我们大家就没法下山找吃的了。”
周春雨吃惊地问:“没别的路上下山了?后山呢?”
王路用下巴点了点封海齐堵着的山道:“前山就这一条路。后山嘛,我也去查看过,基本不适合人或者丧尸上来,要不,现在丧尸早就从后山跑上来了。”
听了王路的话,周春雨正抱着胳膊左右为难,山道上的封海齐头也不回大声嚷道:“这石头一定要堵上,只不过,不是现在堵。”
王路介绍断门石时,倒也没想隐瞒着封海齐,他甚至故意抬高了嗓门,就是想让封海齐听到,一起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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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东北银个个都是活雷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东北银个个都是活雷锋
封海齐是人,不是钢铁侠,就算是海军陆战队出身,但已经到地方上工作多年,这体力已经不及当年年轻时,俗话说得好,拳怕少壮,无论何时,体力永远是至关重要的。
最初,封海齐犹如西门吹雪一样杀丧尸,其实并不是他耍酷,只是因为他想尽量运用技巧,最大限度保存体力而已。
杀丧尸杀到现在,封海齐也有点累了。
斧头的撑控也出现了偏差,有时要两三斧才能杀一只丧尸。
封海齐第一次被丧尸欺到了自己身边,有只丧尸扒住了他的腿,正张嘴啃着腿甲。
封海齐一脚踢出去,丧尸一个后仰,头重重撞到石壁上,封海齐顺势一斧,砍中了丧尸的肩膀,拨出斧,又一下,这才砍断了丧尸的头。
王路和周春雨对视了一眼――众人中战力最强的封海齐也吃不住劲了啊。
周春雨没多说什么,示意谢玲帮自己穿上盔甲后,替换下了封海齐。
封海齐退下来后,大口吃红烧肉,大口吃馒头,大口喝水,一顿狼吞虎咽,最后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对逗弄着梨头的陈薇一翘大拇指:“不错。”也不知道是在夸红烧肉,还是赞馒头。
王路客客气气地道:“封所长……”
封海齐一抬手:“王老师,你这样叫就见外了,虽然我和你此前没见过面,不过神交已久,我们所里的成绩还通过你上过新闻呢。”
说到这事,王路稍有些尴尬,当初帮周春雨发新闻稿时,周春雨事后还托人带了一些冬笋啊野猪肉啊什么来,说是所长为了表示感谢送的。亲戚归亲戚,人情归人情,王路也就收下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居然被人家给救了。这发条几百字的新闻就要拿人家一筐冬笋,自己一条命又应该拿什么回报呢?
王路暗暗发誓,如果老天有眼,让自己重新过上网络编辑的安稳生活,老子一定不拿一毛钱的红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封海齐对王路道:“这么着,我年龄比你大,你就喊我一声老封,我呢,就叫你一声王老师。”
王路连连摇手:“还是叫我小王。”
封海齐也不客套:“那行。小王,你这断门石是个好东西。我们就靠着它救命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用它的时候。”
封海齐直起身来,遥遥指着山下冒起的滚滚浓烟:“小王,你知道这山下有多少丧尸吗?”
王路傻张着嘴――这我哪儿知道啊?支吾着道:“少说也有上千了?”
封海齐摇摇头:“上千?我告诉你,光樟村那儿赶过来的丧尸就有好几万!”
王路木呆呆的,其实,究竟是上千还是数万的丧尸对崖山众人来说没啥区别,反正,根本打不过杀不光。
就算是挖掘船在手,柴油充足,王路也不敢说就能拿丧尸怎么样,别忘了,现在连水中都有丧尸了。
王路呆呆地“啊”了一声:“怎么会来这么多丧尸?老封,你知道原因吗?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丧尸这样异常过。”
封海齐摇了摇头:“我和小周此前一直在四明山脉的李家坑一带活动,虽然说山区生存物资稀少,但丧尸相对来说也比较少,要想挣条活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小周带着个奶娃娃,实在不方便,熬了一段时间,我俩就开始想出山。半个月前,我俩带着孩子走出李家坑,一路来到了樟村。这一带本就靠近我们派出所的管理区域,所以我俩对周边都比较熟悉,想方设法绕过了樟村里的成群丧尸,想经鄞江,走鄞州大道,直到甬港城区。那里是大城市,虽然丧尸多,但物资也多,凭着我和小周,总能拼条活路出来。”
封海齐说得淡淡的,王路却平白听出一番惊心动魄来,李家坑是四明山深处的一座小村庄,以飘流闻名,号称是浙东地区最惊险的飘流地,年年都出事故死人,这就更做大了它“惊险”的称号,虽身处深山里,还是每年夏季都有大批游客前去游玩。
从李家坑到樟村,一路都是深山老林,封海齐和周春雨在山里能背着个奶娃娃生存到现在,哪里又是“不方便”三个字就能形容的。而他们出山的路上,也会途经一些村子,虽然山村里人口较少,但王路可不相信那些村子里的丧尸都是吃素的。封海齐和周春雨要经历怎么的艰辛才能到平平安安到达鄞江。
封海齐的语调还不不缓不急不高不低:“其实从山上下来时,我们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头了,这条山路以前就是中巴车在跑,一天也就三班,可这段时间,山路上到处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丧尸往山外走,越接近平原,这样散步的丧尸就越多。过樟村的时候,有大群的丧尸从山上进樟村,但也有大量的丧尸走出樟村向鄞江前进。”
“我和小周跑到崖山下时,身后追来的丧尸实在太多,而且看趋势,都是在往甬港市前进,分明是无路可逃了。幸好我看到停车场边这道古怪的大门,这门,以前我可从来没见过。想想应该是近段时间才装上的,而且看那手艺,分明不是行家做的。我和小周一想,没准这山上有幸存者,就上了山。没想到小王你们一家接着就赶来了。更没想到,小周和你们居然是亲戚,这可真是够有缘分的。”
王路挠了挠头:“是我们运气好啊,没有你在山道上相救,我早就死定了。”
封海齐摇了摇手:“不说这个。小王啊,看山下丧尸这架势,不知道它们要往哪里去,到哪里才是个头。但这丧尸脾气臭得要死,我们被它们盯上了,就别想着它们会自行离开。也许丧尸会慢慢变少,但也许,丧尸会越来越多,无论哪一种情况,我们都要做好和丧尸长期死磕的准备。所以,现在凭借着山道的险峻,我们能杀一只丧尸是一只,多杀一只丧尸我们就多一份今后存活的希望,不到最后关头,这断门石不能放。”
王路明白了,封海齐是想借着这山道地利,磨死丧尸们啊。
从理论上来讲,丧尸们因为不会生育,杀一只少一只,今儿多杀一只丧尸,明儿王路一行人生存就少一点压力。
但是,这只是理论啊。这天下这样多丧尸,凭什么我王路一家子要来贡献力量啊。我辛辛苦苦杀丧尸,然后便宜了某处不知名的一个家伙,我有病啊。
但这话,对着救命恩人封海齐,王路却说不出口。
因为封海齐就是这样一个“有病的人”,他在看到王路遇险时,居然会出手相救,要知道,当时王路一家和周春雨还没有认亲呢。实打实的陌生人啊。
难道这就是“东北银个个都是活雷锋”的注解吗?
王路倒也干脆:“行,老封我听你的。”能不听嘛,这个时候大家只有抱成一团才能生存下去。
而且,王路从某种程度上也信任封海齐,要知道,身为一个乡镇派出所的所长,都是有一把刷子的牛人,这倒不是说他们破案抓坏蛋有多厉害,而是乡镇上都是些鸡零狗碎东家短西家长的小事,面对的是朴实同时也有着乡间特有狡猾的农民,派出所所长非有丰富的社会经验通达的人情事故,不足以当此任。从这个角度来说,封海齐以一个陆战队员当上派出所所长,实在是异数。不过,这种事儿在甬港这一拥军模范城市还真不好说,王路还见过核潜艇部队复员的在群艺馆跳街舞的呢。
所以,王路信任封海齐,相信他,绝不会拿自己一家四口,以及周春雨、梨头的命来冒险,来成就所谓的崇高理念。
既然确定了力争杀死更多丧尸,众人就开始着手做准备。
王路带着陈薇、王比安,在断门石前挖土,挖了个斜坡出来,方向正对着山道,想借助这个斜坡更方便地推下断门石。然后,又砍了几棵结实的小树来,砍去了枝条,做成撬棍备用。
谢玲则穿上了盔甲,手持钉耙在封海齐或周春雨背后做后应,有了她相助,两个乡镇派出所的前警察明显轻松了不少。
太阳渐渐西沉,众人也越来越疲累,其实到了后期,因为受尸堆和落石的阻隔,冲上来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少,要不是如此,大伙儿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梨头已经送回龙王庙休息去了,王比安身为大哥哥,留下来照看小妹妹――其实从辈分上说,王比安可是梨头的长辈。王比安倒也像个大人的样子,对陈薇保证,不但会照顾好梨头“大大嘘嘘”,还会烧好饭菜等大家回来。
“换人。”封海齐道。
周春雨和谢玲强撑着回到了山道顶,谢玲的钉耙倒拖在地上,一路铛铛作响。王路连忙上前搀扶住她,谢玲很自然地搭着王路的肩回到树下的席子上坐下来。
陈薇立刻倒了两碗凉白开,一碗递给谢玲,一碗递给紧跟过来的周春雨。
周春雨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谢玲,到现在为止,他还猜不透谢玲的身份。这个女孩子肯定不是王路或陈薇那一方的亲戚,虽然交往不多,但以谢玲的出色,周春雨见过后肯定不会忘。
但从王路和陈薇对谢玲的态度看,双方关系却又颇为亲昵,而王比安,直接叫她为“姐”,周春雨自然知道,王比安是没有亲生姐姐的。
王路自然不知道周春雨这小子气还没喘均呢,就在那儿八卦了,正拿过钣手老虎钳来,要拆盔甲,就看到周春雨的手在轻轻发抖。手上端着的碗里的水都泼了出来而不自知。
“周春雨。”王路叫了一声。
周春雨还在发呆,他都没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周春雨!!”王路抬高嗓门又喊了一声,周春雨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王路一把握住他端着水碗还在发抖的右手:“你还行不行?”
周春雨这才发现自己的异状,看着同样控制不住在发抖的左手,他苦笑了笑,很想说句“还行”,但最后吐出的却是:“我不行了。”
我不行了。
其实王路也不行了。
谢玲也不行了。
大家都到极限了。
王路不再犹疑,一回身,跑到山道顶端,冲着正在杀丧尸的封海齐嚷道:“老封,不行了,不能再硬撑了!”
封海齐明了王路言中之意,他探头看了看山道转弯后,头也不回地喊道:“你们做好准备,我把丧尸再赶下去一点,好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推石头下来。”
封海齐想得很周到,如果大家都在推石头,石阶上又不可能放人防守――这时站石阶上,还不得被断门石压住啊――万一有丧尸跑上来,全力推石的众人就危险了。
王路看着封海齐转身踩着一地的丧尸尸体,消失在山道转弯处,很快,下面转来斧头的砍击声,丧尸的吼叫声。
王路转头招呼陈薇、谢玲和周春雨:“快,都到断门石这儿来。”
四人鼓起余力,人手一根撬棍,聚集在断门石后。
王路拿锄头,在断门石下刨了几个小坑,让撬棍好探到石下,又搬了几块石头,垫在撬棍下当支点,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橇起地球,王路只求断门石能顺利滚落下去,千万别出什么妖蛾子。
王路、陈薇、谢玲、周春雨都手持撬棍做好了准备,王路不放心,让大家试了试,在四根撬棍的作用下,断门石晃了一下,靠着撬棍的这一边底部抬了起来,周边的沙石也纷纷滚落,“停!”王路大叫一声。
卟地一声闷响,刚离地几厘米的断门石又落了下来。
王路很满意,他探头冲着山道大喊道:“老封,快回来,我们准备好了。”
山道转弯处传来封海齐的回应:“等等,我再杀4……再杀6只丧尸就回来。”
王路扯了扯嘴角,封海齐当这是吃小笼包啊,轻轻松松吃上4、6个再来,嗯,要是自己,也就是在异能状态,才能这样轻松杀丧尸,果然,当过兵的人就是和咱老百姓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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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要冒犯手中有枪的人
断门石后,王路等四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王路站在石头的最左侧,不时扭头向山道上望
不一会儿,山道上传来了重重地脚步声,很快,封海齐扛着消防斧的身影出现在转弯处。(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王路连忙扭头道:“快,撬棍。”大家不约而同地把撬棍塞到了断门石下事先掏好的坑里。
封海齐一大步就是几个石阶,跑得很快,眼见着他已经跑上石道的顶端,不会被下落的断门石砸到,王路大叫一声:“动手!”
四人齐齐用劲,陈薇和谢玲把整个身子都压上了撬棍,周春雨蹲着马步向下压撬棍,挣得脸红脖子粗,王路也不例外,在他的手臂下,当做撬棍用的树干微微弯曲了起来。
断门石动了,它的一个角落缓缓抬了起来,最前端靠近斜坡的地方,大量沙石刷刷地滑落到了下面的山道上。
但是还不够,力道还不够,断门石还没有从原地完全抬起来,想让它滑落到山道上,还差不少。
封海齐这时已经跑到了断门石边,扔下消防斧,捡起地上早就备好的一根撬棍,加入了队伍。
封海齐一加入,断门石终于松动了,它被撬得半边抬空,呈30多度角,前端的斜坡在断门石的重压下,大块大块的泥土崩裂滑落,只要再加把力,断门石就能滚落下去了。
就在这时,王路从眼角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只见山道的转角处冒出了一只丧尸。
没有了封海齐的压制,丧尸终于还是跑了上来。
绝不能让它跑出山道!
王路知道。现在众人正是上不上下不下被吊在半空的危险状态。再加把力,断门石就能滚下去,可是现在如果为了迎战丧尸一松劲,已经被撬得半抬起来的断门石就会落下反砸回来,这砸落的力量可不好控制,搞不好,大家都会被反震伤。
王路近乎失控地尖叫道:“大家用力啊!丧尸来了!”也就是喊这短短的两句话,王路稍一松气。断门石又回落了点,陈薇的手掌在没有去皮的粗糙的树干上一打滑,磨破了点皮,一根木刺深深扎了进去,痛得陈薇胳膊一软,断门石重重一坐,差点落回原位。
王路急得眼睛都红了,也不顾撬棍会不会断裂,握住撬棍的最末端,拼命往下压。
从杠杆理论来说。杠臂越长越省力,但这仅仅是理论,新砍下的树干水分多,稍微偏软。大伙儿多是握住撬棍的中间段用力,在最末端使劲的话,看似省力了,可万一撬棍折断了呢?这反弹回来的力非把自己弄伤不可。
只是现在王路也没有多的选择余地了,让丧尸跑上来更危险。
王路的撬棍咯吱响着变了形,特别是架在石头支点上的部位。树皮都绽裂开来,露出了白色的木茬。
断门石晃晃悠悠又被撬得半抬了起来,有那么一会儿,断门石似乎一动不动,但是,就在下一刻断门石突然向下一滑,虽然立刻又停住了。但它毕竟向下滑动了!
王路刚松了口气,一扭头――魂飞天外!
也就耽误了那么点时间,那只丧尸已经快跑上山道顶了,其实这并不奇怪,转弯处的山道横躺着大量丧尸的尸体,丧尸自然走不快,但一通过封海齐以自己站立的身体位置划下的封锁线,就没有一点障碍了,丧尸行动自然加快了。
其实要挡住这只丧尸也很简单,只要五个人中有人放下撬棍,拿起消防斧干掉它就行了。五个人中,王路、封海齐、周春雨三人都能做到这点。
但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却无论如何不能去做,因为只要去了一个人的力量,好不容易撬起来的断门石就会回坐下来,王路刚才只是喊句话松了点儿劲,陈薇就被断门石反弹之力弄伤,这要是去了三个男人主劳力之一,还不知闯出什么祸事来。
更严重的是,在这只丧尸之后,肯定转弯处有更多的丧尸拥上来,不抢先把断门石撬落下去,持续有丧尸来没完没了的捣蛋,这断门石就永远不用橇下去了。
这些念头,在王路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他突然想到――枪!手枪!
封海齐的枪。
只要封海齐单手拨出枪来,不用完全放开撬棍,也能原地一枪击杀丧尸。
王路相信,以封海齐的体力和单兵素质,完全能做到单手压住撬棍,同时单手拨枪持枪瞄准击发这一连串动作。王路身为伪军迷可知道,77式手枪,可是能单手上膛的。
王路一扭头,冲着挨着自己身边的封海齐嚷道:“老封!枪!”
封海齐也看到了已经冲上山道顶,正向断门石后的众人冲来的丧尸,他明白了王路喊叫的意思。
然而,王路却看到,封海齐摇了摇头。
他摇了摇头!
就在王路不解愤怒恐慌时,封海齐沉声道:“顶住!”
然后,他松开了握把。
这个狗娘养的!他居然松开了握把!
王路从刚才和封海齐短暂的眼神交流中断定,这个王八蛋完全明白自己冲着他嚷“枪”的含意。
同时王路也确信,以封海齐丰富的人生经验,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大家是万万不能松劲的。一松劲,搞不好就功亏一篑。
大家的体力本就已经到了极限,好不容易鼓起余劲才把断门石撬起来,这要是回落下来,就算是反震力没有弄伤人,大家能不能再次把它撬起来,可真是未知数。
一鼓可作气,二鼓三鼓可就泄气了。古人都明白的道理,这个海军陆战队出身的封海齐难道不知道?
这个王八蛋!肯定不舍得用子弹,才故意让大家去冒这个险的!
王路此时已经把“老封”、“救命恩人”自动转换成“王八蛋”了,可虽然愤怒。王路还是死咬着牙。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压住撬棍。
在他的身边,周春雨也毫不犹疑握住撬棍尾部压了上去――他的撬棍原本就比别人的细,这一压上去,就连陈薇和谢玲都听到了树干断裂的咔咔声。
在王路可以杀人的目光中,封海齐风一样刮过去,一矮身捞起了扔在地上的消防斧,脚步不停直冲丧尸扑了过去,手一扬。消防斧命中丧尸面门。在丧尸带着消防斧倒下时,封海齐已经转身跑回了断门石边,捡起撬棍压了下去。
这一连串动作简洁高效毫不拖泥带水,但看在王路眼里,他只想骂娘,该死的东北人,你秀什么秀啊,现在是性命交关好不好。你完全可以一枪杀了丧尸,为什么要整这样复杂啊?仅仅是不想浪费子弹你就整出这样多事来?
封海齐的回归让断门石重新抬了起来,它离地面的角度越来越大。终于,它开始滑动了,滑下土质斜坡后,断门石下滑的趋势越来越快。把旁边的小灌木丛象杂草一样地刮倒,压平,然后,它滑到了山道上。
一滑到石质的山道阶梯上,断门石的速度陡然加快,它庞大的身躯撞击在两边的石壁上。溅起石沫和火星,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和巨响,最后轰一声,卡在转弯处。
王路眼睁睁看到转弯处刚冒出来的三只丧尸被断门石压成一堆烂泥。
成功了!
断门石卡在山道转弯处,没能将山道全部封死,边角还留有一点空隙,一个成年人如果侧过身来勉强能硬生生挤过。但这无所谓,大家一起上阵,用乱石很快将这个缺口给封了起来。
其实这样倒好,王路原担心断门石落下后,将山道封得死死的,今后即使丧尸潮退去了,山上众人也下了不山。
如今这倒是巧到了妙处,这一处空隙容大家今后下山方便了很多。
终于安全了,陈薇和谢玲互相扶持着在山道上坐了下来,谢玲张罗着替陈薇拨手上的刺。
王路却没有休息,他铁青着脸,几步走到正在检查断门石旁的空隙是否被乱石堵得严实的封海齐面前,竭力压低着嗓子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开枪?!你知道刚才你扔下撬棍去杀丧尸有多危险吗?你看看周春雨……”
周春雨坐在石阶上,捂着鼻子,鲜血滴滴答答滴到石阶上,在断门石滑落时,他手中的撬棍终于支撑不住了,硬生生断成了两半,后半截还反弹了回来,正中周春雨面门,幸好周春雨事到临头侧了侧头,这才只是抽中鼻子,打得鼻血长流,这要是砸中眼睛,非瞎了不可。
王路火气越来越大:“我明明叫你用枪的,你为什么不用?刚才只差一点点,断门石就差点反砸下来,那时候,就不是周春雨受点伤那么简单了!我们这些人都要被你害死!”
封海齐没有出声,他扯了扯嘴角,手慢慢放到了腰间的枪套上,嗒的一声轻响,枪套打开了。
这嗒的一声虽小,在场的众人却像被通了电一样一个激灵,纷纷站了起来,陈薇和谢玲紧张万分地瞪着封海齐,而周春雨则有些不知所措,“王哥,你误……”
封海齐抬起空着的左断了他的话。
王路这时全身汗毛倒竖――他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
从初次见到封海齐起,封海齐给王路的总体印象都很不错,救命恩人,派出所所长,周春雨的上司,海军陆战队出身,武艺高强……而且经过整整一个下午与丧尸的拼杀经历,都证明,封海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别的不说,周春雨带着梨头,这从求生来说,绝对是个大累坠,但封海齐却依然没有放弃这个下属,两人背着一个奶娃娃,硬从李家坑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件件桩桩,都让王路逐步放松了对封海齐的警惕。
以至于刚才,在怒火上头时,公开指责封海齐的失误。
但王路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在末世,带枪的人,是不受指责的。
没人有资格指责他,除非,你手里也有枪。
王路,没有枪。
而他现在,却公开地指责了一个有枪的人。
这个人的开了枪套。
王路的眼睛死死盯着封海齐放在枪套上的手。他的喉咙发干――自己如果现在扑上去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前海军陆战队只要一挥胳膊,前网络编辑一定会横飞出去。
那么要求饶吗?王路倒不介意跪下来哪怕再磕个头,只是这肯定不管用。以为跪一跪就能解决问题的人不是白痴就是无能。
王路只能傻站着。
封海齐手动了动,小巧乌黑的77式手枪出现在他掌中。
一颗细细的汗珠从王路额头冒了出来,滑落到他的眼角。
王路一动不动,一动也不敢动。
但陈薇动了,她翻身从石阶上爬了起来,跑到王路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向封海齐嚷道:“封所长,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杀王路,夺崖山,王比安也会死,陈薇和谢玲能活几天?不知道。如果封海齐足够冷静的话,他会留下所有人的尸体,当做干粮,因为丧尸封山,粮食紧缺。
这都是王路一闪而过的念头。
封海齐又动了,他举起了枪,指着――他没有指向面前的王路,而是指向谢玲。
陈薇扑到王路身边时,谢玲借着陈薇身影的掩护,悄悄捡起了锄头。
封海齐举枪对准紧紧握住锄头的谢玲,他淡淡地道:“小姑娘很机灵啊。”
谢玲从鼻子里哼了声。
旁边的周春雨看傻了,他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任鲜血滴落,瓮声瓮气道:“那个姨父――嗯,王哥,你搞错了,封所,你……”
封海齐打断了周春雨的话:“小周,你不要说了,看来你的亲戚对我有点看法啊。”
他突然对谢玲笑了笑:“小姑娘会玩枪吗?”
谢玲一愣,迟疑着点了点头。
封海齐突然手一扬,把手里的枪向谢玲抛了过去:“那,给你玩玩。”
谢玲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锄头一扔,抬手去接手枪。
接下来的一幕犹如快镜头闪过――封海齐一拳把面前的王路打倒,一个箭步冲到正仰着脖子伸手接枪的谢玲面前,一个手刀劈中谢玲的颈动脉,然后一转身,把还在发呆的陈薇一脚踢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单手上膛是从小玩的把戏
以上,都是看多了美帝大片的王路的脑补,现实情况是,枪,稳稳落到了谢玲手中。
王路,陈薇,谢玲都傻了。
谢玲握着手里的枪,看了看枪,又看了看含笑站着的封海齐,再看了看王路,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王路没反应,他站在原地,保持着扭着脖子看枪落到谢玲手掌里的姿态,嘴半张着,连口水都快流出来而不自知。
枪啊,这可是枪啊。
封海齐却像扔块石头一样,扔给了一个对自己满是敌意的姑娘手里。
就算谢玲是个女生,可枪就是枪,在女生手里,一样能杀人。
谢玲看来真玩过枪,她熟练地开保险,上膛,然后一皱眉:“枪是空的。”
周春雨这才嚷嚷起来:“当然没子弹了,最后两颗子弹为了救姨父,在山脚下就打光了。”
没有子弹的枪,就是废铁。
为了救自己,封海齐毫不迟疑地打光了仅剩的子弹,让末世保命防身争霸利器手枪,生生成了块废铁。
所以,当众人撬动断门石而丧尸来袭时,封海齐不得不扔下手里的撬棍,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丧尸。
王路脸红脖子粗:“这个,封所长,老封,那个实在是……啊,那个不好意思。”
封海齐依然淡淡的样子,将手伸向谢玲:“小姑娘不错啊,刚才那手是单手上膛?嗯,77式手枪配发的较少,我这把还是当年向我在市局的老战友才磨来的。连周春雨都不会单手上膛,你小小年纪却会。不错,不错。”
谢玲把枪还给封海齐。抿了抿唇:“这叫单手上膛吗?我不知道。小时候见有人这样玩过,一时好奇,就学了学。其实这手没什么用,经常要夹手,上弹反而比套筒上膛更慢。”
封海齐眼睛亮了亮:“不错不错,如今的一个女娃子懂这样多。嘿嘿,了不得,了不得。”
陈薇在旁边听天书一样,悄悄问王路道:“谢玲刚才搞什么名堂啊,还单什么膛的。你看封所长这样认真。是不是这一手很利害啊。”
王路这才从尴尬中摆脱出来,低声道:“是单手上膛,就是说只用一只手持枪,不拉套筒,就能上膛击发。这个是77式手枪的一大特点。它通过紧扣扳机圈就能直接上膛。适合一些特殊的战斗场合,比如说边开车时,边单手可以射击。只不过要学会这一手不容易。”
陈薇更呆了:“那谢玲是怎么学会的?她,她刚才说是小时候就会的,这丫头到底出生在怎样一个家里啊?”
王路苦笑,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察觉谢玲的出身非同一般,别的不说。能送把专业弩弓送给孩子当生日礼物的家庭,实在很另类。但谢玲从来不提自己家里的事。
谢玲不提。王路也从来不问。
为什么要问?这些背景在现在的这个乱世很重要吗?知道或不知道,对崖山上的众人安全与否有关系吗?
毛的关系都没有。
王路只要知道,此地此刻的谢玲,和他,和陈薇,和王比安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就够了。
谢玲扯了扯嘴角算是笑,拉长声道:“大叔,你好啰嗦啊。”
封海齐扬头大笑,顺手把手枪放回了枪套:“唉,你这腔调啊,和我们所里管户籍的几个新来的女同志一个样,老了老了,我还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老喜欢管些不该管的闲事。”
王路脸又有些发烧,尴尬地左脚换右脚,封海齐这话似有所指啊,难道开枪救自己就是“不该管的闲事”?嗯,那个貌似自己呛声封海齐,虽说是情急攻心,一时失了分寸,可这的确不像对自己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封海齐救王路的那两枪的确有些得不偿失。
封海齐拍了拍手,突然对有些不知所措的陈薇道:“这儿的活也干完了,主人家也该请我们到家里坐坐了?”
陈薇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甩脱王路的手,迎着封海齐道:“封所长,走这边,你看,那座龙王庙,现在就是我们的家。”
王路自觉丢脸,也就没凑上去,和谢玲一起,收拾武器、席子、吃饭用过的餐具、缝扎伤口的医疗品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周春雨看看陈薇和封海齐的背影,又看看忙碌的王路和谢玲,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帮王路收拾,一边对王路道:“王哥,你刚才还真是误解我们封所长了,你别看他面子上淡淡的,其实真是个好人。他那枪,一共也就带了一个弹匣6颗子弹。我们在前段日子里,根本不舍得用,前前后后为了保命才打了四颗,今儿在山下,为了救你,一口气就打了两颗。封所长可不是那种把子弹看得比人命还重的人,该用来救人时,他绝对不会迟疑。”
王路还没说干什么,谢玲抢着道:“哥也是因为看到你鼻子受了伤才急的嘛,又不是故意和你的所长闹别扭,你还是他外甥呢,怎么也不帮着他一点儿。不就一点小误会嘛,说开了就是了。”
周春雨被谢玲劈头盖脸一顿抢白,立时说不出话来,这姑娘,明摆着比自己年纪小,可怎么叫王路为“哥”,是哪家的亲戚吗?要是的话,肯定是王路那一方的远房了。不然自己总该有些印象。嗯,她管王路叫“哥”,认真说起来,也是自己的长辈――见鬼,难道自己还要叫她“阿姨”?
周春雨叫王路“姨父”不无玩笑的成份,而且王路的确年龄比他大,可要管比自己小得多的女生叫“阿姨”,那绝对是打死不松口的。
周春雨哼哧着低声问王路:“王哥,这、这位……”王路连忙道:“她叫谢玲,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王路卡壳了,总不能告诉周春雨,这水灵灵的嫩妹纸。是自己还没有收房的小妾二奶。虽然说如今是末世,可俺王路三观还是很正的,做不出这档虽然自己心里很想但太禽兽不如的事来。
在周春雨好奇地眼光中,王路结巴了半天才道:“反正谢玲和咱们是一家人,你就叫她小谢。”
一家人?这三个词的含意可太广泛太有讲究了。周春雨冲着谢玲点点头:“小谢。”
谢玲很爽快应了声,回道:“小周。”
周春雨石化中。自己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被一个明显没什么社会经历的女生喊“小周”。
谢玲敏感地从周春雨古怪的神情中猜到了他是为什么在挤眉弄眼的,她倒也爽快:“要不我喊你老周?”
你干脆喊我怪叔叔算了――周春雨连连摆手:“小周好小周好。”
见封海齐和陈薇的背影消失在龙王庙,这儿只剩下“一家人”,王路忙问道:“周春雨。你、你和梨头这是怎么回事?梨头她妈陈佟冬呢?你又是怎么和老封在一起的?”
周春雨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天,我们的所里接到李家坑景区的电话,请我们到李家坑飘流景区去维持秩序,虽然说我们是龙观乡的,李家坑是章水镇派出所管辖范围。但因为我们都是鄞州区一个系统的。算是兄弟派出所关系,所以每到夏季旅游旺季,李家坑景区都会请我们去帮忙。”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你也知道,那段时期社会上乱得很。到处都是人在生病。我们所里忙得不可开交,市局里的命令也很混乱。一会儿让我们帮着乡政府维持秩序,一会儿又要我们组织警力到市区支援。后来连警用电台都停了,上下只能通过手机联系。封所长说,咱们是龙观乡派出所,就该管好龙观乡的事,就带着全体干警留在了乡里,连几个家在鄞州城区的同志都留了下来。”
“接到李家坑景区的电话时,我原本想拒绝,我们龙观乡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以前帮你们李家坑是情份,可不是什么义务。可封所长说,李家坑那儿外来游客多,出起事来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就答应去帮他们一把。也没多带人,就带着我去了。”
“我们出发前,佟冬带着孩子开着车来找我了。同行的还有她爸爸妈妈。原来两个老人家退休后,在杖锡乡茅镬村租了套农家屋,时不时地去住住。”――杖锡乡茅镬王路倒知道,那儿位于四明山脉深处,离李家坑不远,以生长着一群千年古樟树闻名。那地儿风景优美,但交通却不便,除了自驾游客,很少有人去玩。周春雨的丈人丈母娘会在那儿租房子,也肯定是看中了它的幽静。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今是农村人往城里跑,城里人往乡下奔,王路的同事都有合伙在深山里租农民的房子,当成是度假别墅,时不时去住上几天的。
周春雨继续回忆着:“佟冬爸爸妈妈说,从城区到乡镇到处有人生病,这肯定是不知名的瘟疫,他们说人多的地方就越危险,还不如暂时到杖锡乡茅镬村去避避风头。佟冬其实早就吓坏了,这几天连班也没上,就在家陪着梨头,听她爸爸妈妈一说,连忙收拾了东西,想到所里叫我一起走。”
“我那儿走得了啊,派出所里所有人都顶在那儿上班呢,连吃饭睡觉都在所里,那些生了病的丧尸――当时也不知道它们是丧尸,乡政府和卫生院实在没地方安置,都安排他们躺在派出所办公室里了,这种时候,我哪能说离开就离开。”
“封所长也没怪我。只是说,反正我们也要去李家坑,正好顺路,就算是顺路送我老婆孩子和丈人丈母娘。”
“我们一路开车,先把佟冬他们送到了茅镬村,我和封所长继续去李家坑,说好了办完了李家坑的事,回程时再来看他们。”
“到李家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还没到景点,我和封所长就知道出大事了。进景区的路上,到处是相撞的私家车,有的车都掉到了山沟里,人们沿着盘山公路夺路狂奔,抓着一个人问问,就说是在景区里有人到处咬人,把飘流的溪水都染红了。车子中没法开了,我和封所长好不容易徒步赶到景区,果然发现有人在咬人,其实并不是在咬,而是在吃人。”
“其实在龙观乡时,也早有生病的人会咬人的传言,甚至还有人带着胳膊上的伤来派出所告状,让我们去抓对方,我们当时忙得要死,随口就把他给打发了,还以为最多是有人喝醉了混闹。直到我和封所长在李家坑景区亲眼看到,才知道人吃人是真的。”
周春雨的眼角一抽一抽,似乎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还在心悸:“飘流的溪水里到处是侧翻的橡皮艇,那些丧尸就坐在艇里吃着人,血水把溪水都染红了,旁边橡皮艇上的人吓慌了,失控下,把艇给弄翻了,王哥你知道,李家坑那飘流险啊,每年都有人翻船然后被溪水冲得撞到石头上受伤死人的,就因为老板关系硬,一直没关闭。那些吓得翻了船的人,没有被丧尸咬死,却被溪水冲得撞到了山石上撞死撞伤,还有的人因为不会水,直接就淹死了。那死的人受伤的人飘在溪水里,沿途冲下来,真是惨啊。”
“我和封所长冲进景区管理委员会,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些混蛋早就逃走了。幸好封所长和我对景区设备比较熟悉,知道飘流的溪水来自上面的一个翻水站,我们找到翻水站,把电机关了,切断了水源。只是这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景区里已经到处是咬人的丧尸了,就连干涸的溪道里,都有丧尸在追逐幸存者。”
谢玲在旁边插嘴道:“你不知道这是生化丧尸吗?”
周春雨苦笑道:“我也看过生化丧尸的电影,怎么会不知道生化丧尸。只是,我毕竟是警察,不可能把电影里的事情放在现实里去,看到有人咬人,第一反应就是控制住他。但我和封所长很快知道这根本行不通了,这不是电影,这真的是生化末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六章 艳阳天下的李家坑
在周春雨的回忆中,王路和谢玲似乎亲眼看到了生化危机爆发时,李家坑飘流景区惨绝人寰的一幕。
翻水站停止运行后,溪道里的水很快干涸了,乱石滩间凌乱地散落着塑料安全帽、橘黄色的救生衣、翻倒的橡皮艇,有伤者流着血躺在礁石上喊救命,但他并没有等来施救人员,一个满眼赤红神色呆滞脸部肌肉泛着古怪的黑灰色的“人”爬了过来,这个“人”也受了伤,头撞在了溪中飘流道两旁的礁石上,额头上绽开了一个大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头骨,但这个“人”却一点不在乎,它爬到了呼救者的身上,不顾对方拼命的挣扎,埋下头去,大口啃咬起来。在呼救的幸存者的尖利惨叫声中,他的鼻子被啃了下来,眼珠被扣了出来,柔软的嘴唇是硬生生被撕扯下来的,撕裂的豁口一直延伸到下巴……
类似的恐怖景象在溪道里,景区停车场,入口广场,更衣室随处可见。
景区停车场虽然开阔,但入口却极窄,为了收费,还用栏杆挡着,在逃出极少部分车辆后,两辆大巴车挤在了一起,在撞坏了收费的亭子后,也死死堵住了唯一的出入口。
人们只能步行奔逃,在极度恐惧慌乱中,人们互相推挤、殴打、践踏,女人和孩子被推倒在地,甚至推入公路边的溪坑里,她们即使没有摔死,也很快会被别的“人”围上来啃咬。
一辆为了省停车费没有进入停车场而是停在公路边的suv幸运地冲了出来,但公路上汹涌的人流挡住了车子的去路,suv连喇叭都没有按,一头就撞进了人群,在一片尖叫中。人们纷纷被碾压进车轮,车轮后倒下一地死伤者,但suv并没有行出多远,愤怒的人们捡起路边的石头、树枝砸了过去,有块石头砸破了侧面的窗户玻璃,司机慌乱下失控。suv一头撞到了路边的山壁上。
暴怒的人们一拥而上,很快suv的前后玻璃都被砸得粉碎,里面的乘客被拖了出来,司机是个高大的胖子,但车后排还坐着一个女人和看上去只有10来岁的小女孩。极度愤怒人们早就失去了理智,女人和小女孩在乱拳和石块下蜷缩着倒在了车旁,胖子司机反抗了几下,等看到妻子女儿被打倒时,不顾一切跑过去想护住她们。一块石头飞过来正中他的太阳穴。胖子司机晃了晃就倒下了,他伸出的手离自己的妻子女儿只有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
人们还在踏打早已经没有反应的一家三口,突然,后方的人群骚动起来,哭喊尖叫惨呼的声音高涨,几个“人”追了上来。正在啃咬落后者,人群崩溃四散。
李家坑飘流景区的停车场到景区内部。中间隔着一个售票处,售票处堵在一条惟一通向溪道的小路上。是座水泥小房子,出于防护,只有一道铁皮防盗门可进,售票窗口还焊着粗大的防盗窗。
周春雨站在售票房内,隔着防盗窗的支条,呆呆在看着外面的人间惨剧,他的嘴唇发青,手哆嗦着,正举着一只手机贴着耳朵。
半晌,周春雨怒骂一声,举起手机想往地上摔,终究还是忍住了――所有的手机都不通,老婆陈佟冬的,丈人丈母的,起初是忙音,接着是“你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然后就是单调的嘟嘟声。
封海齐在旁边安慰道:“还是没和家里人联系上?别急,我的不通,山区里信号本就不好,现在出了这样大的祸事,也不知多少人在打电话,信号站都吃不消了,你试试短信看。”
周春雨耐下心发了短信,但短信却显示发送失败。
周春雨象头困兽一样在窄小的售票房里转悠着,房间里倒是有部电话――可是坑爹的,居然是要插内部员工卡才能打,周春雨和封海齐逃进售票房时里面的人都逃光了,逃走的员工临走时居然还不忘把电话卡给拨走,她这节约的好习惯,却让电话变成了废物。
封海齐劝道:“小周,你现在急也急不来,我们还得想办法尽快恢复和外界的联系,一定要联系上区局、市局,这儿出了这样大的事,让他们赶快派警力来救人!”
周春雨再也忍不住了,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老头子你老糊涂了吗?!还联系什么区局、市局?还派警力救人?这是生化危机!生化危机你懂不懂?这个世界完蛋了!你看看你看看,它们还是‘人’吗?它们在吃人!在活生生吃人!佟冬她,还有梨头,她才那么小,她们可怎么逃命啊……”吼到最后,周春雨泣不成声,一个大男人却呜呜哭起来。
封海齐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吭声,售票房里只有周春雨的呜咽声,一个“人”在外面听到了动静,蹒跚着走了过来,把它满是鲜血的脸贴在防盗窗枝条上,向里面的两个活人吼叫着。封海齐的眼神很好,他看得分明,那个“人”脸上并没有受伤,上面的鲜血,都是别人身上的,而它正在吼叫裂开的嘴里,牙缝上还残留着粗粗的肌肉丝,可想而知,它吃的是什么――人肉。
封海齐沉着嗓子道:“我年纪虽然大了,但好歹也看到生化危机电影,也知道生化危机是什么。只不过小周,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就算是――就算是有些人生了很特别的病,总能想法子治好的,我们两人是警察,总要像个警察的样子。你现在这样子不冷静,也帮不了佟冬和梨头。”
封海齐知道自己这番话很没有说服力――这是病吗?这病能冶吗?如果真能治,又怎么会失控到如此地步。只是,无论如何先得让周春雨冷静下来。失控的情绪只会坏事,怒发冲冠或冲冠一怒,从角度听起来很带劲。但在真正的战斗中,失控的情绪永远只会让你惨败。
周春雨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呵呵怪笑起来:“警察?这他的都什么时候了,警察用个屁用。老头子,你怎么还不明白,从现在开始。连国家都不存在了,何况什么警察?”他手一抬,举起自己的警帽扔到了地上:“警察很了不起吗?他的,没日没夜加班,天天管些鸡皮蒜皮的破事。动不动就被人投诉,就我们那破乡镇派出所,连个食堂都没有,天天吃盒饭,我老婆的工资都比我高……老子不干了!”
售票房里一时静默下来。只有外面丧尸撞击防盗窗的咚咚声传来。半晌,封海齐慢慢站起来,走到地上的警帽前,蹲下捡起,拍了拍灰,轻轻放到桌子上。
周春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封海齐走到窗户边,和丧尸隔窗对望。
长久的沉默后。封海齐道:“我们和外界的通讯断了,其实即使没断。我估计无论是市局、区局甚至我们自己派出所的同志,也没法来支援我们。你也知道,市局前天就曾经打来电话,想抽调人手去维护城区的秩序,被我硬顶回去了。现在这样一个偏避的景区,都爆发出这样规模的混乱,城市人口更密集,那就更难以想像了。就连我们龙观乡,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担心留在所里的同志们,办公室里到处躺着病人,现在看起来,这些生病的人,就是丧尸了。同志们和它们这样近距离接触,就算是没有感染生病,等它们变异时,也会受到最突然的袭击。”
扔了警帽后,不知怎么的,周春雨心中空落落的,他渐渐冷静了下来,勉强道:“所里有枪。”
封海齐苦笑:“小周,你忘了,枪械室的林海今天是抱病坚持上班!”
周春雨一惊,是啊,林海早上来上班时发烧发得眼珠子都红了,当时自己劝他赶紧看病,林海说所里人手紧张,看病的事明天再说。如果自己和封所长猜测的一样,这发烧就是感染生化病毒的前兆,那么现在,枪械室就控制在一只丧尸的手下了。
没有了枪,警察也是人生肉长的,象管户籍的两个女同志,比自己家的老婆战斗力强不到那儿去。
如果像李家坑景区的惨剧在全国到处上演的话,龙观乡派出所的同志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周春雨哑着嗓子道:“封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封海齐轻叹一声:“等。我们现在只能等。等机会。”
景区里现在已经看不到活人的身影了,游客们都已经顺着山道徒步跑了出去,只是他们要想到市区,还有近百公里的盘山公路,平时就是开车也要花一个多小时,现在这样的混乱状况下,恐惧的心态中,身后又有丧尸追击,同伴中隐藏着随时可能变异的感染者,在这条逃生之路上,不知还会发生多少惨剧。
现在在景区里晃荡的,都是丧尸,偶尔有一两个幸存者在挣扎呼救,但很快声音变成了惨叫,接着戛然而止――那是丧尸找上了他。
如果这个时候冲出售票房,封海齐和周春雨都没有把握能逃出生天。
周春雨突然问:“封所,我知道你出门习惯带你那把77式手枪,枪里有几颗子弹?”
“就一个弹匣。”封海齐说,他明白周春雨的意思,摇了摇头:“小周你看看,光停车场里的丧尸就有20多只,6颗子弹可撑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我们只能等着,看着,尽量观察清楚我们的处境,才能决定下一步行动。”
周春雨叹了口气:“封所,我们耗不起太多时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生化病毒和电影里是一样的话,那么现在这些死人,很快也会变成丧尸,到那时候,我们就更难逃出去了。”
封海齐一愣,虽然他也看过生化危机,但死人会复活并且吃活人,实在是件超乎他想像的事,他在海军陆战队任职时,曾经参加过多次真枪实弹的任务,经历过危及生命的突发状况,但那时候的对手,毕竟还是人。封海齐无法想像自己该怎样和一具会行动的尸体搏斗。
封海齐第一次觉得自己所有的战斗经历人生经验都如沙丘上的建筑一样轰然倒塌,他迟疑了,半晌才以一个老兵特有的坚韧道:“集中注意力,做好观察,随时准备出击。”
一个小时后,封海齐和周春雨面面相觑,因为两个人刚刚亲眼目睹了,停车场一辆私家车边,一个被丧尸袭击后,啃得肠穿肚烂的死人,又“活”了过来,它正蹒跚着在停车场游荡着。
周春雨的猜测成真了。
封海齐知道,真的不能拖下去了。随着时间的过去,“复活”的丧尸会越来越多。他比划着道:“下山的公路现在太危险了,那些被汽车撞死撞伤、推挤踩踏倒下的人,都被丧尸啃咬过,这些人随时会变成丧尸,从那儿走,风险实在太大。”
周春雨对封海齐有些不满,自己早提醒他丧尸复活的危险,可这老头子非坚持再观察一下――真不知道他当年在海军陆战队立下的三等功是怎么得的,因为心生怨气,回答的口气就有些冲:“不走这条路还能走哪条路?总不能在这售票房里做缩头乌龟?这办公室里除了饮水机上有半桶水,抽屉里有包梅园小菜饼,就啥都没有了。我早说该早点冲出去,时间拖得越长,我们体力越不足,饿都能饿死我们。”
封海齐听出了周春雨话中的指责,却没在意,点了点窗外:“其实,还有一条下山的路。就是从溪涧里下去。”
周春雨一愣,李家坑用来飘流的溪流叫大皎溪,发源于四明山心中属奉化唐田的白肚肠岗麓,由源头经北溪、大横山、大俞后,在李家坑上游,设了一个小水库,然后通过翻水站加大水量,形成李家坑飘流段,飘流段长3公里,但过了飘流尽头的堤坝后,流水能一直通到皎口水库。从飘流的水道走,倒是能避开盘山公路上的丧尸。
但是,现在飘流的水道里也到处是丧尸啊,以及被丧尸袭击后,随时也会变异的死人。
虽然飘流水道里的丧尸不及盘山公路上的多,但问题是溪水干涸后,裸露的乱石滩崎岖难行,两旁的石砌堤坝高耸,万一被丧尸围堵上,真成了瓮中捉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老兵不死他们永远活着
“放水。(更新本书最新章节)”封海齐冷静地道,“我们重新打开翻水站,让水冲下来。”
周春雨立刻明白封海齐的打算了,湍急地溪水一冲进干涸的溪道,就把现在蹒跚的丧尸和将要变异的尸体都冲走了,这样一来,两人从溪道逃脱就安全多了。
但是――从售票房到翻水站可有很长的一段山路,这条路上的丧尸也为数不少。
封海齐似乎知道周春雨要说什么,手指一点窗户外:“我们从管道里爬去翻水站。”
封海齐手指的是飘流溪道入口处乘橡皮艇的一个水池,那是飘流的始发点,在水池子旁边,有个巨大的管道口。翻水站就是从这个管道口送入大量的溪水,冲到水池子里,再沿着飘流道一路冲下去。
周春雨呆了一呆,但立刻发现封海齐的方案有极高的可行性――现在翻水站停止运作了,管道里面没水,自然可以通行,而且那管道口极粗,可以容一个成年人爬行。更重要的是,管道里绝无丧尸,是最安全不过的一条路。
周春雨刚要赞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道:“那我们怎么回来?”
封海齐淡淡地道:“依然从管道里回来。”
周春雨感觉自己象被雷劈了一下,半晌才结巴道:“可、可那时管道里都是水啊!”
封海齐的声调还是不高不低异常平稳:“我留意过,从翻水站的入水管道口,到飘流始发站的出口管道,全程水流经过时间不超过2分钟,你只要闭住气2分钟。就能安全通过这段管道。”
疯了,真是疯了。周春雨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老领导真不愧为海军陆战队出身并经历过血与火的战场的,为了达到目的,绝对是不择手段――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吗,那管道整个儿埋在地下。如果两人在管道内卡住了,那这管道就成了活棺材了。更恐怖的是,两人还是活活淹死在管道里的。
周春雨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调皮时,把一只被粘鼠板粘住的老鼠放到了一个放满水的脸盆里,那只老鼠拼命挣扎。身子和脚爪在粘鼠板上扭出奇怪的形状,但最后还是活生生淹死了。
如果自己在管道里超过2分钟还没有被水流冲出来,自己也会象那只老鼠一样。
封海齐看着周春雨突然有些发白的脸色,问道:“小周,以前我们派出所到象山松兰山沙滩玩。我看你水性不错啊。闭气2分钟不是什么难事?”
“当、当然没问题。”周春雨强撑着道,水下闭气2分钟真不算什么,就连一些水性好的孩子也能做到1分多钟,自己以前在海边和同事玩闹时,还一度达到过2分半。
然而,那是因为自己知道。一旦闭不住气,自己一抬头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而不是呆在一段深埋在地下的管道里。
然而,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一想到陈佟冬、梨头和岳父母生死未卜,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找到他们的机会也越加渺茫,周春雨咬咬牙,拼了!
“听你的,封所。”周春雨道。
封海齐点了点头,不过,在行动前,还得考虑好一些小细节,比如,在溪道里重新充满水后,两人如何飘下去。
飘流用的橡皮艇是重复使用的,也就是说,一批游客坐橡皮艇到终点后,终点会把空艇用拖拉机装着,运回始发点重复使用。
当生化危机爆发时,始发点的橡皮艇正好用完了,而从终点运橡皮艇回来的拖拉机却被逃命的人群给堵住了,再后来,连拖拉机驾驶员都逃走了。
所以,现在始发点一条橡皮艇都没有。
周春雨虽然自认水性不错,但是飘流的溪道水并不深,是靠水流的落差把人冲下去的,有的落差段上下差了6米多,这样的落差下,根本不要说游泳了,人只能随波逐流。原本是靠橡皮艇保护里面的乘客,如今没了橡皮艇,周春雨和封海齐进了水里,被湍急的水流冲得在两边的石壁或乱石滩上一撞――同样完蛋。
封海齐的办法是――穿上救生衣。始发站没了橡皮艇,可橘黄色的救生衣却很多,一件件放在竹筐里。
周春雨忍不住道:“封所,这救生衣很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发生过好几起游客从橡皮艇上掉到了溪里,虽然穿着救生衣、戴着安全帽,结果还是在旁边的石头上把头骨撞破的事。”
封海齐瞟了周春雨一眼:“那就多穿一件。”末了,他又问了一句:“怎么?你怕了?”
周春雨被问得一愣,一下子激动起来:“老子怕个毛!只要能救梨头她们……”
他突然呆住了,自己一直嚷嚷着要救梨头,救老婆,可封所长不也一样有家人吗?
封海齐在鄞州新区万达小区的家里有个高考考了高分被录取进南开大学,这几天在家里放暑假的女儿,老婆在县越剧团当会计,她们两人现在肯定也处于危险中。
但封海齐却一句也没提她们。
周春雨喃喃道:“封所,嫂子她们……还好?”会好个屁啊。周春雨自己也知道这纯是废话。
封海齐摇摇头,简短地道:“不通。”
那么说,也是音讯皆无。
周春雨突然激动地对封海齐道:“封所,我们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先到茅镬村找到梨头她们,然后我就陪你去救嫂子侄女。”
封海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淡淡地道:“我们得想个办法,穿过停车场,跑到管道口那儿。”
停车场上的丧尸太多了,两人如果不解决这些丧尸,后续的一切都无从谈起,可现在两人手中的武器就只有一把手枪,售票房里连把扫帚都没有。
周春雨几次想脱口嚷声:“我们冲出去就是了。”但总算知道这鲁莽之举只会让自己送命。硬生生忍住了。
其实,封海齐心中如何不着急,因为他已经眼睁睁看着停车场里又一个死人变成了丧尸“复活”了。
就在两人越来越失去耐心和信心时,停车场里突然传来一声爆响,接着一阵黑烟窜入天空。
封海齐和周春雨不约而同扑到窗户边,隔着防盗窗外张牙舞爪的丧尸仔细张望着――停车场里的一辆面包车着火了。
封海齐眯着眼打量着:“是自燃吗?还是哪个傻瓜又把打火机拉在车子上了?这样大热的天。汽车在停车场露天曝晒,里面象烘箱一样,打火机能不爆炸吗?”
周春雨却眼睛一亮,急急道:“封所,我们机会来了。这停车场里车子停得这样密集,这火早晚烧到别的车子上,大火一起来,肯定会殃及停车场里的丧尸,就算烧不死它们。火焰和黑烟也会影响它们追捕我们。”
封海齐点点头:“也只有这办法了。”正说着。面包车又发出了一声爆响,一团火花从车头喷溅出来,正好落在旁边的一只丧尸身上,丧尸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引燃了,头发也烧着了,整只丧尸就象只火炬在熊熊燃烧。但丧尸还在蹒跚走动着。
封海齐有点厌恶的看看那只“蜡烛丧尸”,又看看依然不停撞着防盗窗的丧尸:“这倒底是什么怪物。连火也不怕。”
他沉思了一下:“小周,我们先把窗户外这个恶心的家伙干掉。省得我们跑出去时被它纠缠上。”
周春雨其实也被窗户外的丧尸不停的撞击声弄得心浮气燥,但听了封海齐的话却连忙劝阻道:“算了,封所,不值得浪费子弹,等会儿我们一出门跑快点就行了。”
封海齐淡淡道:“对付这种玩意儿,哪里用得着枪。”
不用枪?用什么?售票房里啥都没有啊。
周春雨傻傻地看着封海齐走到办公桌边,一把扯下了电话线,用钥匙串上带着的指甲钳剪断了一截,在手里试了试长短。
封海齐握着电话线走到窗户边,打开玻璃窗,向被防盗栏杆挡着的丧尸勾了勾手指头,丧尸一头扑了过来,自然,它的头又一次咣一下撞在了栏杆上。
封海齐闪电般出手了,只见他从栏杆空档里伸出电话线,只一套,就轻松套住了丧尸的脖子,然后一提一拎,把窗户外的丧尸拎得双脚离地,接着封海齐拉紧电话线,在防盗栏杆的上方横架上打了个结,把丧尸象咸鱼一样挂了起来。
丧尸蹬着双腿,双手抓挠着栏杆,身子拼命扭动,把防盗窗户震得两边灰尘直落,却无法挣扎出来。
封海齐拍了拍并没有灰尘的双手,有些不满意:“见鬼,果然这玩意儿是吊不死的。”
周春雨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要是换成个正常人,封海齐这下子肯定能把对方的颈骨弄断,让他窒息而死。
外面又传来几声爆响,停车场上又有汽车被引燃了。
封海齐对周春雨道:“准备战斗。”
周春雨下意识地立正了一下:“是。”
房间内没有别的武器了,而且周春雨也自认为没有封海齐的手段,弄根电话绳都能对付丧尸,他决定在手里拿条方凳,好歹能挡挡丧尸。
走到办公桌旁,周春雨突然犹疑了一下,他并没有弯腰拿凳子,而是拿起了被封海齐放在办公桌面上的警帽,端端正正又戴回了头上,这才拎起了凳子。
停车场上冒出的黑烟越来地越多,甚至飘散到了售票房里,周春雨连忙闭住呼吸,抢上前关了玻璃窗,他无意间看到,又有丧尸被引燃了,还有些尸体,因为没来得及变异成丧尸,更是被火烧得面目全非。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封海齐道:“闭住呼吸,紧跟着我。”说完,打开防盗门,一头窜了出去。
一股黑烟从门口窜了进来,周春雨连忙深吸一口气,紧跟着跑了出去。
封海齐在前,周春雨拎着凳子在后,跑进了浓烟烈焰直冒的停车场,车位之间还是些空隙,着火的车子一时还没有把周边的车子都引燃。封海齐和周春雨为了躲避丧尸,干脆跳到了小车顶上,踩着车顶跑。
前面是几辆大巴车,车身太高,这可爬不上车顶了,带头的封海齐跳下了小车顶,脚刚一落地,一只被烧得衣服全部化为灰烬,身体焦黑的丧尸扑了过来,封海齐一腿踢出,丧尸倒飞了回去,咣一下落到了一辆正在燃烧的两厢私家车里,丧尸挣扎着想出来,不知哪里被卡住了,火焰包围了它,慢慢的它的挣扎越来越弱。
封海齐和周春雨自然不会在旁边看戏,两人连多一眼也懒得看,继续狂奔,前面就是飘流始发点了,从堤坝上跳下溪道,就能跑到管道口了。
封海齐已经跳下了堤坝,周春雨也紧跟着跳了下去,这时,周春雨忍不住吸了口气,一路从售票房闭气到现在,又是剧烈狂奔,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一股烟气立刻窜进了周春雨的肺部。
周春雨从堤坝上落下来时,脚一着地,就是一阵咳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烟气呛着了他。
在火灾中,很多人不是被烧死,而是被烟气给呛死的。
汽车燃烧时,橡胶、电线、汽油、柴油、泡沫等化学品产生的都是有毒的烟气,对人体伤害更大。
周春雨只吸入了一口,就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周春雨这一跤虽然只缓了一缓,却已经惊动了干涸的溪道里的一只丧尸,那只丧尸穿着救生衣,分明是个游客,短袖胳膊上被咬了一个大洞,看来是被咬后刚刚变异的新丧尸。但新丧尸也是丧尸,它向还半跪在溪道边咳嗽的周春雨扑了过去。
周春雨勉强举起凳子,把丧尸挡在了身前,但眼看着挡不了多久了,更多的丧尸从四周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丧尸背后有人嘿了一声:“往这儿看。”
丧尸一回头,一根木棍扎进了它的眼窝。
是封海齐,他一看到周春雨遇险,立刻捡了根落在溪道里的木制船桨,一脚蹬成两截,然后选了一头尖利的半截木棍,趁丧尸听到背后的动静回头时,一扬手捅到了它的眼窝里。
封海齐用劲之大,木棍直透脑部。丧尸僵直地倒下了,正好倒在还半跪在地上的周春雨举着的凳子上。
这,就是一个老兵的战斗力!
周春雨扔下凳子,使劲忍住咳嗽,跟着封海齐,跑到了管道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八章 抽水马桶里鱼的感受
一只水老鼠在管道里匆匆跑过。李家坑飘流翻水管道并不是一年四季都有水的,也就是在夏天开业时才会充满水,在无水的日子里也就成了老鼠、蜗牛、蟑螂、山蚂蚁的家。
正在奔跑的水老鼠突然停下了脚步,它抬起了头,似乎听到了什么,然后,它一个转身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跑了。[]
管道的另一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那是封海齐和周春雨正在管道里扭动。
翻水管道很粗,但还不足以让人跪着爬动,封海齐和周春雨只能匍匐前行,肚腹紧紧贴着管道底部,用两只肘部撑着一点点往前挪。
管道底部还有些残余的积水,顶上也不时有水珠掉落下来,管壁内还到处是滑不溜手的青苔,有时还有树枝破布什么的,再加上管道是从山上铺下来的,整体还有着一个不小的坡度,所以封海齐和周春雨爬得并不快。
磕的一声轻响,周春雨的警帽又撞着了管道顶,周春雨暗骂了声,这大盖帽真是太麻烦了。其实不止是帽子,就连身上穿的警服也并不适合在管道内爬行,纽扣、章肩、皮带、口袋,都会在管道里勾着挂着杂物,还不如脱得光光的在里面爬更方便点。
周春雨不知道爬了多久了,管道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周春雨很想摸出手机照照明,但终究忍住了,反正一条道摸黑到底,看不看得见都没关系。
但幸好,他一直能听到封海齐在前面爬行时发出的平稳的呼吸声。
前面的封海齐突然发话了:“小周,这儿有个转弯,你小心些。”
周春雨一愣。怎么会有转弯?这管道不是直上直下的嘛?可再一想,所谓的直上直下真是自己的想当然了,山上的小水库和山下的飘流处并不在同一条垂直线上,走山路上山都有好几处转弯了,凭什么管道就是笔直的呢?
周春雨很快爬到了转弯处,那是个20来度的转弯。弯度算不上大,只是转弯接口处处理得不是很平整,接口处管道还有些破裂了,破碴口扎得胳膊肘有些痛。
周春雨松了口气,他原本有些担心转弯处度数太大。人会卡在中间,20来度的弯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继续前行,又经过了两个转弯处,前面透出了一线亮光――就要出洞口了。
周春雨兴奋地加快了爬行――这全封闭管道里的压抑感可真是太难受了。
周春雨从管道口爬出来时,被阳光晒得一眯眼。封海齐在外面拉了他一把。
周春雨面前的是一个小水库。水库堤坝上有座小房子,那就是翻水站,其实就是个泵房,泵房从水库泵出来的水经过一段明渠进入管道。封海齐和周春雨正是从明渠爬出来的。
这儿地处偏避人烟稀少,本就不是游客会来的地方,翻水站电源打开后也不需要人驻守。所以山下烽火连天,这儿却静悄悄的。
一只丧尸都没有。
封海齐和周春雨前不久刚上来关过电源。xid所以对翻水站很熟悉,这时又重新打开了电源。立刻泵机轰鸣起来,渠道里很快灌满了汹涌的水流。
两人等水冲了一阵儿,好将飘流段的溪道填满,同时,将里面的丧尸什么的都冲走。
毛估估差不多了,封海齐对周春雨点点头:“我先下去了。”说着,没有丝毫迟疑,头前脚后,钻进了明渠,只一眨眼,就消失在管道里。
周春雨被封海齐的利落劲儿整得一愣,这老家伙,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吗?简直比儿童公园里玩滑梯还轻松,就差问周春雨一句“还想再来一次吗?”
周春雨苦笑,虽然自己是警校毕业的,但警察和战斗部队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啊。别的不说,那份从容自己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周春雨深吸了一口气,刚要钻进明渠道,突然眼睛一亮,小跑了几步,从翻水站外捡起了一样东西――一把铲子。
好家伙,这可找到武器了。面对着刀枪不入的丧尸,这手里空落落的实在不得劲儿。
周春雨挥了挥铲子,太长了点,管道里不好带啊。他倒过铲柄,在地上跺了一脚,将长柄铲子变成了类似工兵铲的短柄,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周春雨又捡了只塑料袋来,把身上的手机、对讲机都裹上,这才回到明渠,学着封海齐的样,头前脚后,钻进了明渠。
入水后,周春雨虽然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眼前一暗,自己再次进入管道了。
翻水站的水很急,管道本身又有坡度,周春雨光凭感觉就知道自己正被水流裹着向下直冲,速度还很快。周春雨放下了心,他有心里默默开始计数“1、2、3、4……”
周春雨下水时,有意识地把铲子抱在了胸口,背部贴着管道底部,脸朝上,以免胸口的皮带扣啊、纽扣啊、铲子啊,阻碍自己的速度。
一切顺利,全身上下都被水裹在一段管道里的感觉很恐怖,有点像自己被抽水马桶冲下去的感觉,以前陈佟冬养的金鱼死了,周春雨就会把死鱼扔到抽水马桶里冲掉,自己现在就是那条鱼。
好在周春雨还是分辨出了两外转弯的管道,也就是说,前面再经过一个弯道,就能很快冲出管道了。
自己数到多少了?100还0?节奏有些乱,差不多也就2分钟。还算好,因为自己是被水流冲下来的,所以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这又节省下了不少氧气,应该能安全到达出口。
周春雨刚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突然,有一样活物撞上了他的脸,那活物身体在周春雨脸上反弹了一下,然后有样尖锐的东西挠过周春雨的眼皮。眼皮破了个口子。出了血。
这个口子很浅,划破的伤口也不大,甚至不需要处理,等一会儿自行就能止血。
但周春雨却吓坏了,在经历过丧尸横行后,他的心理一直高度紧张着。这一下,让他以为管道里也有了什么经历过生化危机后变异的生物。周春雨的身体在管道里剧烈扭动,原本胸口朝上的姿势经过胡乱的挣扎后变成了胸口向下,咔一下,在经过最后一个弯口时。周春雨的皮带扣卡在了转弯处。那里,本是两段管道的接口,接口的水泥没处理好,出现了碎裂,时间一长。水流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口。皮带口正好卡在了破口处。
周春雨手中的半截铲子几乎是同时,从原来竖着举在胸口中,在胡乱的挣扎中变成了横放在胸口,咔一下,卡在了管道两端。
周春雨整个人被堵在了管道里!
周春雨拼命想伸手去够皮带,解开它。却发现因为铲子的阻挡,手根本伸不过去。有心把铲子抽出来,管道内壁太窄。胳膊肘稍一动就撞在了管道壁内。
周春雨拼命撕扯着身上的警服,想把衣服扯掉,进入脱掉裤子,但夏季制服虽然单薄,可被水一浸湿后,反而更加坚实,根本不是徒手能扯破的。
周春雨很快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只是让自己被卡得更紧,极度恐惧中,他嘴一松,咕嘟吞进了口水。
有过溺水经验的人都知道,只要呛进一口水,想再闭住气就难了,不由自主的咳嗽会强迫你灌进更多的水,直涌进你的肺部。
周春雨踢腾的双脚在管道壁上踢出咚咚的闷响,他的动作越来越轻,眼看着就要活生生淹死在这管道里。
封老头,老子被你害死了。――这是周春雨脑海中闪过的最后的一个念头。
周春雨不知道的是,害他陷入死亡险境的并不是封海齐。而是一只水老鼠。
这只以管道为家的水老鼠被封海齐和周春雨惊动后,逃到一个角落里躲了起来,在翻水站重新启动后,水老鼠也被冲进了管道,自然,水老鼠是不怕水淹的,但它在水里游动时,却撞在了冲下来的周春雨脸上,当时周春雨吓了一跳,水老鼠也同样吓了一跳,它的脚爪子一划拉,正巧划拉到周春雨眼皮上。
堂堂龙观乡派出所的干警却死在一只水老鼠手里,周春雨知道真相的话,估计哭都哭不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咔咔连响,紧接着轰一声,周春雨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水的压力一轻,旋即胸口下传来一阵吸力,一股强大的水流把他往一个洞里拖,这时,原本卡住他让他不得脱身的铲子又救了他,让他死死卡在了原地。
一股空气扑面而来,周春雨连咳带呛得吸入了一大口。
管道里的水少了近一半,管道破裂了,水泄漏了。
原来,管道接口处长年漏水,虽然水量不多,但长年累月也在地基下掏空了一个大洞,接口处的管壁裂缝也起来越多,周春雨被卡住后,剧烈挣扎下,管壁终于破裂了一个大口子,管道里的水通过裂口涌了出去,新鲜空气则反灌了进来。
周春雨其实并没有受伤,只是心慌之下乱了手脚,这时呼吸到新鲜空气,头脑为之一清,
皮带扣随着裂口的出现,已经不再受卡,周春雨一扳铲子,铲子也脱落了,周春雨在少了近一半的水流带动下继续下滑,顺利过了弯口,没一会儿眼前一亮,整个人被冲出了管道。
一双稳健的大手扶住了周春雨:“没事?怎么化了这样长时间?”
周春雨哇哇地吐了几口清水,咳嗽着道:“没事,我们快走。”
封海齐早就备好两件救生衣,这时帮着周春雨套上,又扣上顶安全帽――警帽不得不扔了,扶着他往飘流水道处撒腿就跑。
这时,在先前水流的冲击下,溪道已经重新灌满了水,里面看不到一只丧尸――都被冲走了,只有二三只丧尸因为站在裸露在溪水外的乱石滩上,才没被冲走。
封海齐和周春雨双双跳进了飘流道,沿着总落差70多米的飘流溪道直冲而下。
高速的水流裹着封海齐和周春雨,溪道的两侧峭壁耸立,巨石确立,两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不时撞在旁边的岩石上。
周春雨尽量蜷缩起身子,抱着头,让自己的背部撞上石头。套在身上的两件救生衣好歹起到了一点防护作用。
虽然大腿、手臂被溪涧底部的石头刮擦得生痛,从背部传来的撞击让周春雨忍不住闷哼出声,但好歹戴着安全帽的头部还安全。
其实,封海齐和周春雨足够幸运,因为翻水管道的破裂,让冲下来的水量减少了近三分之一,水流的冲速减缓了不少,要不然,两人就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水流都能把他们甩到巨石上撞得内出血。
李家坑飘流全程近两个小时,所经之处倒也不全部是险滩,也有几处水流较缓和的深潭,封海齐和周春雨都是自行游过去。
带头的封海齐突然扭头嚷道:“前面就是冷龙潭了!”
周春雨知道,过了冷龙潭,就是虎跳涧,那是李家坑漂流地势最复杂,刺激性最大的溪道,不仅有大拐弯,落差也有10多米,且两边巨石林立,以前的伤人事故中,十成中有六成,是在那儿发生的。
只不过,过了虎跳涧也就差不多到终点了。真正可谓虎口脱险,想脱险,必经虎口,也没什么多余的选择余地。
周春雨应了一声,把头上安全帽系得紧了点。
过了刻着“冷龙潭”三字的潭中巨石,前面传来轰轰的水声。虎跳涧到了。
周春雨缩起了身子,在湍急的水流中冲进了虎跳涧。
虎跳涧极窄,只容一条橡皮艇通过,周春雨在涧中被冲得团团转转,两边胳膊肘都撞出了伤口。
咣一声,他的安全帽撞到了一块岩石上,撞得周春雨金星直冒,上下牙齿都磕在了一起。
周春雨想抬手扶住安全帽,背部又被撞了一下,这下撞在一处凸出的石尖上,痛得周春雨惨叫了一声,背部激辣辣地痛,肯定是破皮出血了。
幸运的是,前面就是终点了,周春雨冲出了虎跳涧,前方是一个深潭,尽头是一处横着的堤坝,那就是飘流的终点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月,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九章 警察老婆的老爸也被打了
周春雨在虎跳涧里被激流冲得全身肿痛,脑袋更是在连番撞击下迷迷糊糊的,但他还是看到,在终点的水坝处,堆积着被溪水冲下来的橡皮艇、船桨、救生衣、安全帽等杂物。
自然这中间也少不了丧尸的身影。以及目前暂时还没有变异的尸体。
有丧尸站在终点的岸上,已经看到了水潭里周春雨的身影,正在岸上追逐着他。
周春雨奋力摆动手臂,想游到一个丧尸暂时没有占据的堤坝段上岸。幸好,胡乱堆积的橡皮艇一时挡住了丧尸的去路。
封海齐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小周,从这儿爬上来。”周春雨勉强抬起头一看,只见封海齐扯着水潭边悬崖上垂下的藤蔓,正趴手趴脚像壁虎一样爬到了悬崖上,从悬崖上避开下面好几只丧尸的扑咬。
周春雨苦笑,自己可没有这蜘蛛侠的本事,手一酸从悬崖上掉下来,就成了底下丧尸的美餐了。
周春雨抬头看看前面的堤坝,有一段暂时还没有丧尸,只要自己游过去,翻过堤坝就能沿着溪流逃出山去。
周春雨忍住全身的不适,拼命划臂,终于上了岸。
他抹了一把脸,拖着撞出一个血口子的右脚向前走,只要迈过7、8米宽的堤坝,就能翻下落差有10来米的溪道,这处堤坝地势比较高,如果丧尸真像电影里描述的那样行动不如人灵活,它们无法翻越这道堤坝,至于它们跳下来,好,也许10多米的高度摔不死丧尸,但摔断腿啥的应该没问题。
周春雨的两边堆积着不少橡皮艇,有的是被溪水冲上来的,还有的是从一辆拖拉机上掉下来的。那辆拖拉机正是往返运送橡皮舴艇的拖拉机之一,司机发现情况不妙后,直接就在堤坝上熄了火,扔下拖拉机就逃了――在这盘山道上,人步行都比拖拉机快――拖拉机上的橡皮艇掉了一地。有两只丧尸在堤坝的另一头想向王路扑过来,却被拖拉机和满地的橡皮艇挡住了路,踩着橡皮艇上不时打滑摔倒。
周春雨松了口气,虽然橡皮艇不可能真正挡住丧尸,但只要拖住它们的脚步一会儿就成了,周春雨迈大了步子。只要再走几步路就到堤坝另一侧了,突然,他的受伤的右脚被扯住了,周春雨猝不及防,重重摔了个嘴啃泥。
周春雨一回头,只见一条侧翻的橡皮艇下伸出一条胳膊,一条纤细嫩白的胳膊,杀风景的是,胳膊上被咬了好几个血糊糊的洞。这只胳膊正紧紧握住周春雨的脚脖子。
橡皮艇被推开了,露出了原来躺在下面的一只丧尸。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就20多岁的年纪,因为来漂流,穿得比较清凉,短裤、t恤。只是t恤在激流的冲击下,半卷了起来,前扣式的胸罩也挣开了,露出了丰满的胸口。
以前周春雨被请来维持秩序时,看到这样的漂亮妹妹,也会在暗地里悄悄吹声口哨,但今天他只觉得恶心,因为这位漂亮妹子的胸口被啃了半边,左边还完整,右边却缺了一大半。
这是只被咬后变异的新丧尸。
周春雨知道。更新被它咬上一口,自己也会变得和它一样。
手里的铲子早就在飘流时甩到不知哪里去了,周春雨干脆抬起左脚,狠狠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正中埋下头要啃周春雨小腿的女丧尸头上。
周春雨这一脚很重,他自己的脚尖都隐隐生痛,如果换以前这个漂亮妹纸非痛得捂头惨叫不可,脑震荡都有可能。
可现在女丧尸只是歪了一下头,停顿了一下,重新埋下头,向周春雨的小腿咬下来。
周春雨一边往前爬一边想抽腿再踢,却已经来不及了。女丧尸的牙已经触到了他的裤腿……
呯,溪道里一声脆响。带起一片回声。
女丧尸摔倒在周春雨腿上,现场很暧昧。一个半裸的女人,搂着半躺在地上的周春雨的脚,她的头,埋在他双腿之间。
周春雨却是吓得手都软了,女丧尸后脑正在冒出黑色的液体,是从枪洞里冒出来的。
周春雨一抬头,只见在右侧悬崖上,封海齐一手扯着藤蔓固定自己,一手持枪,正是他开枪救了自己。
“快走!”封海齐嚷道。
周春雨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堤坝另一端的丧尸正跌跌撞撞迈过橡皮艇扑了上来――他攀住堤坝边沿,一翻身,踩着石砌的堤坝上的缝隙,爬了下去。
封海齐收好枪,也不理下面张牙舞爪的几只丧尸,扯住藤蔓试了试,一晃一荡,像人猿泰山一样飞过了丧尸们的头顶,飞越水潭边缘,扑一下,稳稳落到堤坝上。急跑几步,单手一撑一个转身,爬下了堤坝。
夜幕降临后,黑暗吞没了一切丑陋与罪恶。
但深深的四明山脉里并没有安静下来,处处都能听到虫鸣,小动物在林间草丛跑动的声音,间或,会有一声尖利的惨叫声,那表明,又有一个活人落到了丧尸的嘴里。
盘山公路上,密林里,山谷中,有一个个呆滞的身影在晃动,丧尸们漫无目的的在深山里游荡,寻找着下一个牺牲者。
其实不仅仅是山林里,从李家坑到樟村,盘山公路边的村庄里,到处都有死人在啃咬活人,也有死人被活人打死――好,应该说是碎尸,很多人还没明白过来这就是生化危机,但他们发现,只有碎尸,才能让这些可怕的怪物停下来。
茅镬村在四明山脉细北线段上,如果你开车经过很容易错过这个小村子,因为村子隐藏在公路下的密林中,唯一的标志是,在公路边有十多棵参天的古樟树群,其中腰围最粗的,连6个人也不能环抱。古樟树群下有个小小的只能容6、7辆车的停车场,和一块景点介绍的标牌。这就是村口了。
周春雨和封海齐蹲在村口公路对面的山坡上,仔细地向停车场观察着。
两人在溪谷里折腾了半夜里。到现在才好不容易到达茅镬村,两人都又累又乏,周春雨虽然想直接冲进村去,把梨头和陈佟冬都接出来,但好歹还知道观察一下敌情,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撞上只丧尸,就算封海齐枪法再好,也不能摸黑开枪。
封海齐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指着停场里黑乎乎的一陀东西道:“这是你家的车子嘛。我们送小陈他们来时,我就记得他们把车停在这儿。车子没动,说明他们还在村子里。”
周春雨自然也猜到了,但这并不能安慰他多少,车子在并不代表人安全,谁知道家里人有没有感染生化病毒。
周春雨和封海齐又观察了片刻,确认盘山公路上的确没有丧尸,这才匆匆跑下山坡,穿过公路,周春雨跑得快。冲在前面,眼见着来到了停车场,正要从停车场旁的山径小路跑进村子,突然他的脚步一滞。
刚才在公路对面遥看停车场。再加上天色暗,周春雨只看到了老婆陈佟冬的车子还停在原地,现在跑到近处才发现――那车子已经被烧毁了。
在着火前,车子还被砸打过,因为前后左右的玻璃窗都砸碎了,玻璃碴掉了一地。着火可着不出这样子来。
封海齐也看到了:“小周,有情况!”
当然他的有情况!
周春雨再清楚不过,自家车子上绝对不会有打火机之类的易燃品,这车子又停在树阴浓密的古树下,怎么可能会被太阳晒得自燃?这绝对是人为的!
周春雨折身冲到车边。透过窗户一看,立刻松了口气,车厢内虽然烧得焦黑一片,但里面并没有尸体――汽车自燃的威力还不足以把里面的乘客烧成灰烬。
自己的老婆孩子肯定还在茅镬村。
周春雨顾不得村子里会不会有丧尸窜出来。沿着小径往丈人丈母租的“度假别墅”飞跑。
茅镬村如今的常住人口不多了,周春雨知道,茅镬村公开登记有139户314人,但事实上,因为当地受地质滑坡威胁,就在2011年,有关部门投入巨资在洞桥镇建成了由12幢楼房组成的移民新村,现在留在村子里的。只有20多位留恋故土的老人家。
整个村子就坐落在山坡上,依山而建。村内的道路都是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的石阶,两旁的房屋绝大多数都空着。有的房屋破败得只剩下四面墙了,连屋顶都塌落了。还有的房子,只剩下了一堵山墙,屋子中间的空地甚至被还坚持住在这里的村民种上了菜。
周春雨其实对丈人丈母在这儿租房子很感冒,这村子实在太偏避了,虽然风景好,空气新鲜,可人气太差,有时候大白天里来,这里也阴森森的,鬼气十足。只是考虑到丈人丈母一年中也只是偶然来住几天,周春雨才没当回事。
奔跑在村里的石阶上,周春雨一边防备着不知会从何处窜出来的丧尸,边在心中埋怨,茅镬村根本不适合当避难地,村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更没有成片的稻田菜田,住在这种地方,很难长期维持生活。一定要劝陈佟冬离开这儿,只是现在车子被烧坏了,这样多人老的老小的小,不知该怎样下山。
周春雨和随后跟来的封海齐的脚步声在茅镬村的石阶上踏响,惊动了村居里的人――也许,那屋里的人并没有在安睡,有房子的灯亮了,却没有人出门,只是在窗户后,门背后,看着两个匆匆而过的人影。
周春雨想过,就算是现在村里人全变成了丧尸,自己也自认能从一堆老弱丧尸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不过,从石阶路旁的灯光看,村里的人现在还“正常”。丧尸可不会开灯。
周春雨很快找到了丈人丈母的“别墅”,那是一幢二层的小楼,墙体半是石砌的,半是木板。
周春雨不管三七二十一,握起拳头,对着木门就是呯呯一通乱砸,嘴里还嚷嚷着:“佟冬,佟冬,你在不在?!快开门。是我!”
砸门声在夜里传出老远,远处有只狗开始叫起来,又有一户人家的灯亮了。
二层小楼的灯也亮了,接着,从上面的窗户传来一个女人惊慌的声音:“是谁?是春雨吗?”
听到老婆的声音,周春雨大喜:“是我!是我!快开门。”
梨头被楼下的嘈杂声弄醒了,哇哇大哭起来,陈佟冬在楼上又要哄孩子又要下楼开门,忙不过来,喊了一声:“妈,你给春雨开下门。我要管孩子。”
周春雨在楼下听得分明,又松了口气,看来丈人丈母也平安无事。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一会儿,木板门吱一声开了,周春雨丈母给开了门,见门外除了周春雨,还有封海齐,连忙道:“哟,封所长也来了,这都多晚了,快进,快进。”
周春雨急步进门,也顾不上丈母张罗着让封海齐坐下,嗵嗵踩着木楼板上了二楼,进了传来梨头哭声的卧室,只见妻子陈佟冬抱着梨头正在床前转着拍着哄她睡觉。
陈佟冬看到周春雨匆匆进来,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打了你多少电话你知道吗?怎么一个也不通?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帽子呢?啊,你身上还有血?到底怎么了?家里出了大事,又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疯了,你一回家,身上又这个样子,这都怎么了?”
听着妻子连珠炮般发问,周春雨倒冷静下来,看起来大家都还平安,他尽量放缓语气道:“佟冬,你听我说,外面发生了大事,不得了的大事,我现在一时说不清,反正这村子里住不得了,我要带你们走。”
陈佟冬一呆,可看着周春雨的脸色,却知道他是非常认真的,她惊慌得道:“可,可我们家的车子被人家烧了啊,这可怎么走啊?”说到这儿,心中一酸,流下泪来,呜咽着道:“昨儿下午盘山公路上来了一群人,神经病一样,砸了我们家车子的玻璃窗,还想把车子推走,我爸爸上前拦住他们理论,结果被他们打了,后来他们看推不走车子,居然点了把火把车子烧了。我都吓死了,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打110也打不通,你还是警察呢,自家爸爸被打了,自家车子被烧了,我却不知道到哪里找人帮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章 茅镬村的夜并不寂静
周春雨边安慰着陈佟冬边在心里苦笑,警察怎么了,警察也是人啊,又不是凹特曼,一有怪兽就会自动跳出来,谈恋爱的时候,自己和陈佟冬到万达广场看电影,两辆新买的电动车被偷了,不一样没找回来?因为车价超过了2000元,还正经八百立了刑事案件呢。手机站点
那种一有坏人捣蛋,警察叔叔总会及时跳出来阻止罪恶的镜头,只有国产影视剧里才会发生啊,这一点还不如美帝大片写实一点,人家镜头里,永远是坏人干完了活施施然走了,警察才鸣着笛姗姗来迟。
周春雨能想像到当时的场景,那群外来者,肯定是从李家坑逃跑出来的游客,看到路边停着车,就打上了车子的主意,丈人前去阻止时,被打了。只不过,也许是这群游客不太懂车,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开不走车,一怒之下干脆把车子烧了。
这是群暴民。
但在经历过李家坑的惨剧后,人们肯定精神失常了,在此时此刻,逃命成了他们惟一的终极目标。
梨头一直哭个不停,陈佟冬拍了半天也止不住,没办法,只得施出撒手锏――喂她喝奶。
陈佟冬撩起衣服,因为是晚上睡觉时,并没有戴胸罩,露出了丰满的,把塞到了哭泣不止的梨头嘴里,含上,梨头下意识地吸了两下,尝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止住了哭,努力吸啜起来。
陈佟冬一直坚持母乳喂养,甚至打算让孩子吃奶吃到一岁,她的单位里,一般女同事喂上三个月就因为工作太忙而给孩子断奶了。但陈佟冬却坚持了下来,早上出门上班时,就将乳汁挤在奶瓶里留给孩子吃,中午再开车回来给孩子亲自喂一次,所以梨头一直没断奶。
周春雨虽然开玩笑说,梨头老是和爸爸抢“奶”吃。可也支持老婆的母乳喂养,时不时去菜市场找野生的河鲫鱼,熬汤给除陈佟冬催奶。陈佟冬也争气,奶水一直很丰盛,上班时溢出的奶水都能把胸罩弄湿了。
周春雨怕再次惊着孩子。压低嗓子道:“老婆,我们非走不可,等天稍亮我们就走。有些事儿我现在一时三刻说不清,反正,像昨天下午爸爸遇到的事还会发生。甚至比这个更可怕。”――这是自然的。打丈人的毕竟还是正常人,可后面紧跟而来的却是丧尸!
茅镬村这种地形,根本无险可守,多来些丧尸,周春雨就没把握保护好陈佟冬母子和丈人丈母。
陈佟冬听周春雨语气非常严肃,惊慌地道:“可现在我们没车啊。不通,也没办法叫别的亲戚开辆车来接我们。”周春雨刚想说哪怕是走也要走出去。陈佟冬的下一句话落在他耳中却如雷击:“再说,爸爸受伤了。躺在床上正发高烧,想走也走不了啦。”
周春雨呆站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终于他醒悟过来妻子话中之意,惊惧之下,重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头:“爸爸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是被打伤的?烧伤的?还是咬……”最后一个“咬伤”他都不敢出口。
陈佟冬却出口了:“爸爸是被咬伤的,那群人里有个变态,居然趁乱在爸爸手上咬了一口,咬得好深,连肉都撕下来了。我当时要管孩子没在现场,妈妈也是后来看到爸爸被打了才赶过去的。等她赶到时,那群人已经点着了车子跑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封海齐的呼声:“小周,你下来一下,这儿有点事。”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急事。”
周春雨叮嘱陈佟冬道:“我先下去,安顿好梨头后,你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得简单点,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不要带了,就带吃的和孩子的衣服。”说完,也不等陈佟冬回应,匆匆跑下了楼。
周春雨一下楼,就看到封海齐迎上来:“小周,你爸爸被咬了你知道吗?”
周春雨点了点头:“我也刚知道。”
丈母在旁边道:“我刚才让封所长帮我看了下老头子,老头子被咬了后一直在发烧,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最好想办法叫辆救护车来。”
周春雨知道丈母娘现在对整个事态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但他知道,封海齐明白自己的丈人被咬意味着什么,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封海齐:“怎么样?能确认吗?”
封海齐点点头:“恐怕就是了。”
周春雨、封海齐由丈母带路,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小卧室,床上,正躺着丈人。
周春雨扑过去一看,丈人一动不动躺着,双眼紧闭,一摸额头,烫得厉害。
周春雨没近距离观察过被丧尸咬过的人的症状,但他知道感染生化病毒的人是咋样的――派出所办公室里的病人,应该就是初期生化病毒感染者。他翻了翻丈人的眼皮,眼球上全是血丝。这和办公室里的病人一模一样。
封海齐捅了捅周春雨的肩膀:“小周,你看。”
周春雨看向封海齐指向的丈人的左手,手的虎口上抱扎着纱布,纱布被封海齐刚才打开了,周春雨一眼看到了伤口,伤口的边沿极不平整,皮肤和肉是硬生生被扯下来的,但令周春雨毛骨悚然的是,伤口渗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黑色的液体。
毫无疑问,丈人果然是被丧尸咬了。
看来那群逃生者中,混入了一只丧尸,也有可能,那是个深度感染但还没有完全变异的人,或者是在李家坑被丧尸咬了的带毒者,不管如何,这个家伙在混乱中咬了周春雨的丈人一口。
周春雨的身子像打摆子一样抖动起来,这是他的亲人第一个活生生在他眼前感染生化病毒。
虽然这只是自己的丈人,但自己老家远在东北,结婚以来,一直受丈人丈母照顾。在心里,周春雨把老两口当亲生父母对待。
封海齐依然保持着冷静:“小周,我们要把你爸爸绑起来。”
这是自然的,谁都不知道丈人何时会彻底变成丧尸,不把他绑起来,这楼里老人、女人、小毛头的。失控伤了人――光想想场景就让人不寒而栗。
周春雨喃喃道:“好,绑起来,我、我这就去找绳子。”
其实周春雨心中清楚,如果真象电影里描述的,和自己在李家坑看到的。对待丈人最正确的办法就是一刀剁下他的头,以免他变成丧尸后伤人,但是,他总在心里抱着万一的希望――万一丈人能恢复过来呢?也许,这只是一个正常人咬了他。发烧仅仅是伤口感染。
周春雨踉跄着起身找绳子。丈母在吃惊之后拦住了他:“春雨。你做什么?你和封所长说拿绳子绑是什么意思?老头子生病了你不赶快想办法,在胡闹什么?”
周春雨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尽量放缓语气道:“妈,爸爸生了种很奇怪的病,这病、这病会传染的,要是让他咬着别人。就糟糕了。我先暂时把爸爸绑起来,再想办法叫救护车。”
丈母根本无法理解周春雨的话。老头子只是发个烧,又不是发精神病。绑起来做什么,情不自禁高声嚷嚷起来,拦着周春雨,还把他找到的绳子抢了。
楼下闹成一团,惊着了楼上的陈佟冬,她放下好不容易哄得重新睡着的梨头,匆匆下了楼,拦在母亲和周春雨中间:“妈,春雨,你们俩闹什么啊?没见爸爸生着病吗?”
丈母气道:“佟冬,你看看,春雨真是胡涂了,居然要用绳子把你爸爸绑上。这好端端的人绑着都绑出毛病来了,你爸爸正生着病,怎么能绑?春雨这孩子,这是犯什么混啊!”
周春雨正不知道该怎么向母女俩解释生化危机这样邪门的事,封海齐突然嚷道:“小周,不好了!快!给我绳子!”
周春雨一扭头,只见丈人在床上突然像虾一样弯起背来,发出呵呵的吼声。
周春雨劈手夺过被丈母抢了半截在手里的绳子,一扬手,扔到了床边的封海齐手里,转身挡住了要跑过去抢绳子的丈母和妻子。
封海齐一个侧翻将周春雨的丈人面向下压倒在床上,一手死死将他的嘴压在枕头上,另一只手在他的左臂一绕,又在右臂一绕,飞快地打了个水手结,接着又把绳子抹肩挂脖子,一直连带双脚,硬是来了个真正意义上的五花大绑。
这一连串动作把正在推搡周春雨的陈家母子看呆了,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真切切拿老头子当生死仇敌下的狠手啊。
陈佟冬一扬了周春雨一个耳光:“你疯啦!你在作什么啊!”
周春雨也不解释,双手拦着母女两个,硬生生将她们推得离床远一点,嘴里还告诫着:“妈,佟冬,你们两个当心点。”一扭头:“封所,你也小心!”
这时床上丈人的反应越来越剧烈,他的身体虽然被绳子紧紧绑住,却依然扭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体形,接着他的口里呕吐出不明的黑色液体,眼角渗出血水。
陈佟冬看到父亲的反应,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发高烧,她此前也听一些同事私底下传言,社会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得了病的人会发高烧,还会像得了狂犬病一样乱咬人。
她冷静下来,挡住了还在扯打周春雨的母亲:“妈,你等等,事情好像不对头。”
正像条扔上沙滩的鱼一样乱蹦的丈人突然不动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
床边的封海齐反而更加警惕了,他稍稍退了一步,顺手拎了把靠背椅子来,挡在自己身前。
有那么一会儿,周春雨的丈人一动不动。
接着,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冲着床边的封海齐露出了牙齿,喉咙里呵呵作响,脸色不再是健康人的红润,而是变成了死灰色。
封海齐在心中轻叹一声:“小周,你爸爸……他变了。”
周春雨挡着陈佟冬母女两人,早就扭头看到了床上的一幕,陈佟冬也看到了,她结巴着问:“春雨,爸爸这是怎么了?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事情?你倒是快说啊!”
周春雨长叹一声,把李家坑发生的事简略说了说,也说了自己和封海齐的猜测,末了,还把自己用手机拍下的李家坑停车场丧尸啃咬活人的视频给陈佟冬母女看了。
陈佟冬的反应是:“春雨,你发什么神经病啊!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生化危机?!”
而丈母的反映则是冲着床大喊:“老头子,你没事?你倒是说几句啊。周春雨,你这混账小子,不赶紧救你爸爸,尽在这儿说什么混话!”
周春雨终于失态了,他瞪着眼大叫道:“我神经病?我说混话?你们怎么还不明白?这真是生化危机!从李家坑到这儿,我和封所一路不知看到多少起丧尸吃活人的情景。连我都差点被丧尸咬!你们要是还不信,尽管到盘山公路去,自己去看,去看看丧尸是怎样吃活人的。”
就在这时,楼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紧接着是一阵摔打声,和一个苍老的声音喊救命声,声音很近,就在陈佟冬家“别墅”旁边。
丈母一愣:“这好像是隔壁孙优军老两口家里传来的。”
周春雨几步抢到窗户边,推开窗,这一声音更清晰了,一个老女人正在嘶叫:“救命啊,救命啊,我家老头子发疯了!唉哟,他咬人啦!”
隔壁人家的上下楼灯都开着,里面转来呯呯啪啪的打砸声,过了一会儿,门被咚一声推开了,一个老太太捂着右肩跑了出来,但她没跑出几步,在院子里就被追上了,追上来的是个老头,应该就是周春雨丈母所说的孙优军了,只见他从背后重重把老伴扑倒在地,然后压在她背上,狠狠咬了下去,一口就撕下了半只耳朵。
老太太尖声惨叫,双手在地上乱挠,周春雨看到,她刚才手捂着的右肩上也有个血淋淋的伤口。
从门内照出的灯光下,孙优军一口一口啃咬着老伴的头、肩、背,黑夜中的灯光格外明亮,把他――它的动作照得清清楚楚,肉块被啃咬下来,血水喷溅,流了一地,被吃的老伴挣扎着往前爬,在院子的水泥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血迹,最后一动不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一章 梨头乖到妈妈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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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梨头乖到妈妈这儿来
周春雨听到身边有阵格格的声音,他一转头,看到陈佟冬的全身正在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撞击在一起,和她一样发抖的还有丈母。网[]
她们看到的一幕,活生生证明了周春雨刚才的话。
周春雨扶丈母坐下,又扶陈佟冬坐下:“我想你们都知道了,爸爸他――现在变成了什么东西。”
陈佟冬眼泪长流,啜泣着道:“你要拿爸爸怎么办?”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变成了怪物,但陈佟冬还是叫他“爸爸”。
周春雨不知说什么好,最正确的办法,自然就是砍断丈人的脖子。
陈佟冬似乎猜到了周春雨的想法,她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别,别,求求你,不要杀爸爸,万一……万一这病有办法治呢?”
周春雨摸着陈佟冬满是泪水的脸,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生化病毒发作前期,医院都治不好,龙观乡里病人多得都躺到了派出所办公室里,如今完全变成丧尸,又怎么可能指望打个针吃几粒药就能恢复的。
丈母娘早就瘫坐在椅子上,只会喃喃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封海齐不断密切关注着床上“丈人丧尸”的行动,看到绳子足够结实,丧尸完全挣扎不脱后,才放下心来,走到周春雨身边道:“小周,不管怎么说这里待不得了,我们要想法子走。”
周春雨点点头,现在如何处理“丈人丧尸”不是重点,老婆要是实在不忍心,大不了就把“丈人丧尸”绑着扔在这里就是。只是大家必须赶紧走,村里也出现感染者了,山道上又有大批丧尸下山,原地待得时间越长,越难以脱身。
周春雨一手一个搀扶着陈佟冬和丈母出门,边道:“妈,佟冬,我们到楼上说话。”
陈佟冬和母亲早被隔壁孙优军家的惨剧惊讶得骨软筋酥,神志也有些不清了,被周春雨搀扶着出了门,上了二楼的房间。
一进房间,周春雨当机立断道:“佟冬,妈,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这世道完全乱了,我们一定要逃出去找个安全地地方。茅镬村这地方不能久待,我们先下山,到周公宅水库那儿。那地儿背山靠水,建筑都是钢筋水泥的,比这种石头老房子安全多了。”
说着他拉过还在发呆的陈佟冬:“快,把东西收拾一下。梨头的衣服多带几件。”
丈母这时才多少缓过些神来,一把抓住周春雨的手哭道:“小周,你说老头子是怎么得上这病的?他昨儿上山时还好好的呢,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是隔壁的孙优军把他感染过的,可老头子都没和他接触过啊,一到村子里我们就呆在房子里没出去过,这连面都没照过,怎么就传染了呢?”
周春雨长叹一声:“妈,爸这病,不是隔壁孙优军传染的,我估摸着,该是他去阻拦盘山公路那群想抢车的人,被其中一个感染者咬了。这病象狂犬病一样,被咬了也会感染的。”丈母终究年纪大了,没看过什么生化危机,对生化病毒的感染途径并不了解,周春雨只得给丈母补补课,特地叮嘱道:“妈,你可千万别被丧尸咬着了,只需咬上一个小伤口,也会变成丧尸。”
咣一声响,周春雨一转头,看到一只热水瓶在楼板上摔得粉碎,陈佟冬单手举着一只保温杯正在发怔――原来她正在往保温杯里倒水,以备给梨头在路上喝,这时却失了手。
周春雨连忙绕开地上的碎玻璃内胆怯跑到陈佟冬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道:“佟冬,你没事?有没有被热水烫伤。”
陈佟冬抬起头,满脸是泪,眼中是说不出的惊恐,她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周春雨的胳膊,用力之大就像一个行将溺水而死的人抓住一根浮木,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啜泣着道:“我被爸爸咬过。”
周春雨一开始没听清,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妻子话中之意,他傻傻地重复了一句:“你被爸爸咬过?”
陈佟冬哆嗦着下巴点了点头,抬手,拉下自己穿着的宽松式,显露了肩膀和半边,周春雨一眼看到,妻子的肩膀上,有一个牙印,不是很深,但很清晰,皮破了,血也结了痂。
陈佟冬颤抖着道:“爸爸回来后,就躺倒了,不断是妈妈照顾他,我等梨头睡下后,去看了看他,妈妈抽空去吃饭,爸爸说要喝水,我给他喂水时,他突然抱住我咬了一口,但立刻又放开了我,说他刚才不知怎么人犯糊涂了。我、我看咬得不重,怕妈妈担心,就没告诉妈妈。”
陈佟冬眼巴巴地看着周春雨:“春雨,我、我被咬了,应该没关系的对不对?我也看过生化危机,被丧尸咬了才会有危险,爸爸那时候还没有变成丧尸,我就是被咬了也没关系的,是不是?是不是?”
周春雨很想告诉妻子“没关系”,但这三个字就是说不出口,他看着陈佟冬肩上的牙印,只是默默流泪。
丈母踉踉跄跄跑了过来,抱住陈佟冬长声大哭:“我的小囡啊,老头子要咬就咬我好啦,反正我年纪一大把,和他一起走好了。不应该咬你啊,不应该咬你啊。”
周春雨蹒跚着走到丈母娘身边,扶着她往门口走:“妈,我和佟冬单独说几句话。”
送出丈母,反锁上门,周春雨搂住失神地瘫坐在地上的陈佟冬,只是简短地道:“我陪着你。”
我陪着你。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你。
因为,我无能为力。
陈佟冬躺在周春雨怀中,双眼失神,似乎已经被这凶讯完全夺走了心神。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封海齐的声音:“小周,我都知道了,我会照顾好。”
周春雨没回话,只是把妻子搂得更紧了。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亮了。
鸟儿啾啾鸣叫着,在窗外飞过。
床上的梨头醒了,她哼哼了几声,发觉没有人来抱她,立刻不满意地哭起来。
陈佟冬在周春雨怀里动了动,下意识地道:“让我给孩子喂奶。”但她立刻僵住了身子――自己的奶,还能给女儿吃吗?
她突然想到,昨天,自己在被父亲咬后,还给梨头喂过一次奶――她在周春雨怀里剧烈挣扎着:“梨头梨头她喝过我的奶我的奶有毒”
周春雨也悚然想到了这件事,两夫妻从地上挣扎起来,双双向孩子扑去,但快到床前时,陈佟冬停住了身影――她现在已经是个怪物了,她不能害了孩子。
周春雨抢到床前,抱起梨头,打开衣服检查了一遍,发觉并无异状,孩子的眼睛没发红的迹象,也没有发烧,哭闹只是因为拉了泡尿。
周春雨连忙给女儿换尿片,一边对又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离孩子远点的陈佟冬道:“孩子没事。真的没事。”
陈佟冬惨然一笑:“春雨,你把我绑起来。我、我不想害了孩子。”
周春雨呆了半晌,终究点了点头,他抹着满脸的泪慢慢下了楼,不一会儿,带着绳子上来,把陈佟冬绑了起来,在绑妻子时,周春雨察觉她的体温在上升,眼底隐隐在出血,肩膀的牙印高高肿起,显出了淡淡的黑色。生化病毒已经不可逆转地在陈佟冬体内繁殖,正在一步步“转化”她。
陈佟冬也察觉了自己的变化,但她没有流泪,她的眼睛不断盯着床上哼哼的梨头:“老公,把我搬到床前,离梨头近一点,让我看着她,和她说说话。”
周春雨默默地把五花大绑的陈佟冬搬到床前,让她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床头的梨头。
陈佟冬不断目不转睛地看着梨头,嘴里温柔地道:“梨头好乖,妈妈在这儿呢,不要哭啊,好宝宝才不哭呢,梨头,以后妈妈不能赔你玩了,只有爸爸陪着你,你要好好听爸爸的话啊。外面有好多好多怪物,不过爸爸会保护梨头的,梨头也要小心,不要哭不要闹……”
听着母亲熟悉的声音,梨头慢慢安静了下来,咬着拳头,在床上嗯嗯呀呀和妈妈应和着。
周春雨再也忍耐不了心中的剧痛,蹒跚着打开门,跌跌撞撞下了楼,蹲在地上,拉长着声音痛哭起来。
封海齐一脸疲倦地坐在楼下客厅的椅子上,默默地擦着手枪,见到周春雨冲下来大哭,他站起了身,却又馁然坐下――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自己的这个下属。
直到听得周春雨的哭声低了下去,封海齐才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小周,梨头还靠你照顾。”封海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梨头才是支撑周春雨生活下去战斗下去的专一希望。
周春雨强撑着站了起来,他低声问道:“我丈母娘呢?”
封海齐叹了口气:“她说想看看老伴,就在房间里。”
周春雨能理解丈母的心情,这就像陈佟冬一样,猛然间发觉深爱的人天人永隔,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倾述,只是,正如梨头听不懂妈话,已经变成丧尸的丈人也听不懂丈母娘的话了。
周春雨擦了擦眼泪,一家三代五口人,转霎时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三个人,他身为专一的男人,一定要撑起这个家。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妈,是我,周春雨。”
门内悄无声息。周春雨又敲了敲门,呼喊了几句,还是没人应门。
封海齐也赶到门边,贴着耳朵一听,脸色一变:“快,砸门”
在两个男人重重地撞击下,木制门板轰然倒塌,周春雨跌跌撞撞地扑进门,一抬头,只见梁上挂着一物,不是丈母娘又是哪个。
封海齐扑过去托住了老人家的脚,转头对周春雨吼道:“快把绳子弄断。”
等周春雨找来剪刀,弄断绳子,再把老人家放下来,发觉一切已经晚了,老人家上吊时间已经很久了,连大小便都已经失禁了。
封海齐也知道,人已经没救了。他能够理解老人家为何走上绝路,老伴变成了丧尸,女儿也正在变成丧尸,在外面,原天性够安度晚年的太平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与其等自己哪一天也被成丧尸,或被活生生吃掉,还不如自寻了断。
封海齐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还有远在七台子河的老父母,他们,不知还活着吗?
突然,二楼传来咚的一声响,接着传来梨头的哭声,几乎是同时又传来重重的呯的一声倒地声。
梨头陈佟冬
封海齐和周春雨对视一眼,拔脚就往楼上跑。
周春雨跑上楼梯时,从打开的卧室门里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不知怎么的,梨头从床上掉了下来――其实这并不奇怪,梨头早就会在床上翻跟斗了,平时就会拿大脑袋顶着小床的栏杆打滚。刚才周春雨下了楼,梨头没了人照看,又看到妈妈在床边,竟然自己冲着妈妈爬啊爬爬到了床沿,咚一下掉了下来。
只是梨头不知道的是,她的妈妈已经不是“妈妈”了。
周春雨在门外看到,陈佟冬已经变身了,它正张着嘴巴,向掉在床下正哇哇哭叫的梨头空咬着。幸亏它的四肢都被绑着,要不然,它早就扑到梨头身上,把柔软得能掐出水来的孩子吞到了永远饥饿的肚子里。
但现在同样危险,因为贪婪的它被掉下床的梨头所吸引,从坐着的椅子上挣扎了下来,正在楼板上象条丑陋的虫子一样扭动着,向梨头接近,它的牙齿上挂着口水,一滴滴掉在楼板上。
周春雨知道,陈佟冬已经走了,从今后,这世上再也没了这样一个女子,眼前的它并不是她,它只是只怪物,一个想用梨头的血与肉满足自己的怪物。
这一刻,周春雨肝胆欲裂。
因为从床上掉下来的正在啜泣的梨头看到了妈熟悉的身影,她一边哭,一边向妈妈爬去。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梨头肉肉的小手伸向了她回忆中妈嘴巴――当以前梨头这样做时,她的小手就会感触到妈妈温暖的带着热气的亲吻。梨头不知道,她现在伸向的,只是一只贪婪的怪物的利齿。
它长开了嘴巴,裂开的嘴巴似乎是在狰狞的笑,离梨头的小手只有几厘米远。
周春雨嘶声惨嚎:“封所长”声如泣血。
呯。枪声在他身后响起。
第二百四十一章梨头乖到妈妈这儿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梨头乖到妈妈这儿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光着屁股讲话才坦荡
周春雨深深倒吸了口气,压抑了一下因为回忆痛苦的往事而低落的心情,对王路和谢玲道:“后来,我就带着梨头,跟着封所在山里到处转悠。首发一开始我们想直接下山,但发现盘山公路以及沿途的村子里到处都是丧尸。如果只有我和封所两个人,到是能闯一闯,可带着梨头就不行了。再说梨头当时还在吃奶,为了给她找奶粉又耗费了我们很大精力,所以就一直耽误了下来,直到前段时间,梨头渐渐长大到能吃些嚼烂的食品了,也不再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的,我们才试探着下山,直到遇上你们。”
谢玲擦了擦眼角的泪:“梨头吃了她妈妈的奶,没事吗?”这个问题其实不必问,看到如今的梨头,虽然瘦弱但总体还算健康,应该是没事的,但谢玲还是忍不住问了声。
周春雨挠了挠头:“好像是没事。我刚开始照顾梨头时,什么都不懂,以前都是陈佟冬和我丈人丈母管的,梨头生了好几次病,有发烧过,也拉过肚子,还有次因为我没有及时换尿片,把孩子屁股弄红肿了,但你也看到了,梨头现在好端端的。这孩子,真是命大。”
王路心里盘算,这奶水中有没有生化病毒可实在不好说,参照艾滋病的话,患病的母亲是能通过乳汁感染自己的孩子的,只不过九成九是梨头自身的免疫力起作用了。可别小看小毛头,虽然他们看起来柔弱无比易受伤害,但免疫系统却非常强大,梨头肯定抵抗住了初期生化病毒的感染。
王路上前拍了拍周春雨的肩:“现在好了,到了崖山,有陈薇照顾梨头,你就放一千二百个心。”
三人这时也已经来到了龙王庙前,周春雨倒也知道这座庙:“王哥你住这儿啊?这倒是个好地方。我以前来过,管理员房倒是有睡觉吃饭的地方。”
王路走在前面,把周春雨带到了卧室,放下消防斧、锄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道:“这就是我们睡觉的地方。地方小了点,也只能挤着住了。”
王比安正在王路陈薇睡的床上逗弄梨头,这时见爸爸带着人进来,连忙道:“老爸,我一直看着小毛头,刚才小毛头尿尿了,妈妈帮她换了尿片。妈妈让我告诉你。我们家里没有婴儿专用尿片,还得自己找些旧衣服给小毛头做一些。”
梨头正在床上爬着和陌生的大哥哥玩,这时看到周春雨进来,连忙举起手,嘴里:“喔喔、喔喔。”叫着,要周春雨抱。
周春雨身上又是泥又是汗,脸上的血也没擦干净,衣服上也溅着杀丧尸留下的尸液,自然没法去抱梨头。
眼见着梨头爬到了床沿,王比安连忙上前把她抱住。虽然他无论是个子还是力气,都比小毛头大多了,但并没有照顾孩子的经历――现在都是独生子,连亲兄弟姐妹都没有。哪有抱孩子的经验,就有点慌手慌脚的,再加上梨头呜呜喔喔地叫着,整个身子一蹿一蹿的,王比安差点失了手。
这时,周春雨做了个动作,他把手指比在唇上,冲着梨头“嘘”了一声。
很简单的小动作,很轻的嘘声,但神奇的是。正在王比安怀里闹别扭的梨头突然安静下来。
她在王比安怀里缩成一团,蜷缩起身子,抿着小嘴巴,大眼睛也闭了起来。
谢玲在旁边“咦”了一声:“这孩子……梨头好乖啊。小周你嘘她一下,她就不闹了。”
周春雨轻叹了一声:“这也是被逼的啊。刚开始的时候梨头啥都不懂,因为被我背在背包里感到不舒服,老是哭老是闹,饿了哭,外面声音大点哭,尿尿了大便了也哭,反正有点动静她就哭。你想想。我们旁边到处是丧尸,这样哭可怎么行。”
“我怎么哄也哄不好。有次我们在一个村里给孩子找奶粉,被几只丧尸狗堵在一幢楼房上。我和封所想从楼顶逃离,眼见着就要成功了,梨头又哭起来,我情急之下,只好用手捂住孩子的嘴。等到闻声过来的丧尸狗离开了,才放开了手。没想到当时捂得急了,梨头居然闭过气去。我吓得要死,又不知道怎么救孩子,只会胡乱摁压她的胸口,又怕用力大了弄断孩子的骨头。还是封所有经验,他当时一把夺把梨头,拎着脚连拍她的背部和屁股,终于打得她哭出声重新呼吸起来。”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梨头哭得少了,我只要一捂她的嘴,她自己就会安静下来,慢慢的,只要我嘘她一声,用不着捂嘴,她自己也会安静下来。”
王路听在耳中一阵心酸,在这末世,连一个不到周岁的小毛头,也要学会怎样求生啊。
就在房中各人沉默不语各想各的心事时,屋外传来陈薇和封海齐的脚步声和话声。
封海齐依然是口头禅:“不错,不错,小陈你们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这都电气化了。”
陈薇叹了口气:“这电气化也是前不久刚刚弄齐整的,刚刚上山时,我们连睡觉盖的毯子都没一条。多亏的王路和谢玲,硬生生一拳一脚打出这片生存的空间。本来我们今天正在收割,还千辛万苦弄了台收割机来,如果一切顺利,这粮食足够吃好几年的。可老天不开眼啊,老封你也看见了,莫名其妙就来了这样多丧尸。收割机毁了,稻田被烧了,连下山的道都被堵上了。要不是老封你开枪相救,王路更是连命都没了。”
封海齐声音洪亮地道:“啥事体,看小陈你愁眉苦脸的。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
王路迎了出去:“老封这话说得好,我们以前这样艰苦都熬过来了,现在崖山上又来了你和小周,我们的力量更强了,更不用怕丧尸了。陈薇你看看,刚才在山道上,我们杀了多少丧尸啊,这要放在以前只有我一个人时。和丧尸硬碰硬对抗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人活着,最重要。”
见天色已晚,王路让陈薇赶紧烧饭,虽说在山道上挡丧尸时已经吃过了馒头,但毕竟当不得正经饭吃,下山的路虽然从今天起被封锁了,但弄一顿像样点的晚餐还是没问题的。
趁着陈薇和谢玲在家里弄饭菜,王路带了三套干净衣服,带封海齐和周春雨去后山的泉水洗澡。
一到泉水处,封海齐再次连道“不错”。“原本我还担心下山路堵上后,水源是个问题,有了这眼活泉水,我们就能撑很长时间了。小王啊,你们当时能找到崖山来,真是幸运啊。”
王路含笑称是,不过,他特意带两人来洗澡,可并不是为了炫耀这处泉水的,现在三个大男人赤条条光着屁股。有些话也该往明里说了。
王路清了清嗓子:“封所,欢迎你来崖山,虽然不知道等山下的尸潮退去后,你是不是还想到城里寻找你的家人。只不过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同舟共济了。”――这话,王路是对着封海齐说的,之所以没在话中带进周春雨,原因很简单,周春雨毕竟是自家的亲戚――再怎么远房,那也是亲戚,血永远比水浓,在过去数千年来,宗族关系一直是人际关系中最强大。维系最稳固的一种。所以,王路自然而然地在话中,将封海齐单独“拎”了出来,有意无意地让封海齐明白――现在这崖山上。我们是一家人,而你,则是外人,虽然你能力出众,但是,我、我们,才是崖山的主人。
王路并没有事先问过周春雨,他今后会不会同意留在崖山―――这是根本不必要问的。带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周春雨又能往哪里去呢?同样身为父亲。王路能理解周春雨的最深层的渴望――那就是给梨头一个安全的家,能让她健康平安成长。而崖山。无疑是最好的,事实上也是周春雨唯一的选择。
封海齐和周春雨两人中,周春雨绝对是最安全的一个,别的不说,周春雨能把梨头交到陈薇手里,就代表着他对王路一家无条件的信任。
但封海齐就不同了,他是山上惟一的外人,他牵挂着在甬港市区的妻子女儿,他是个好人,救过周春雨、梨头、王路的命,但他同样与崖山上众人没有一点利益的交集,说句大实话,崖山上众人都死光光了,封海齐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王路对封海齐很坦率,这没什么好藏着腋着的,在真正的聪明人面前,话挑明了讲更好。
封海齐人老成精,哪里听不出王路话中之音,他淡淡地道:“小王,你是这儿的主人,在山下的丧尸散去前,我可要在你们家里好好住段时间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王路对封海齐的态度很满意,虽然自己这样子对待一个前不久才救了自己的恩人来说,很有点白眼狼的味道,但王路根本不在乎,保护好陈薇王比安还有谢玲,守护好崖山这个家,才是王路惟一关心的。
其他的,都他的是假的。
王路有必要让封海齐明白,在崖山,他才是那个说话算话的主人。――今天在放下断门石时,封海齐的举动虽然是正确的,但同样是危险的,当时从王路,到陈薇、谢玲,都处于极大的风险中,如果早知道封海齐的枪中没有子弹,王路肯定会采取更安全的措施来放下断门石。王路不希望今后自己再一次把命运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让别人来做出决定。
周春雨也不是傻瓜,能在基层派出所任职的,个个都是人精,他从刚才平淡的对话中,辨别出了交锋的味道,本已经蹲在泉水旁用湿毛巾擦身的他站了起来,站在王路和封海齐中间:“王哥,封所人不错的,你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王路冲着周春雨笑笑――老子以前还到处领“好人卡”呢,可现在要是谁威胁到陈薇和王比安,老子杀人绝不眨眼,眨一下眼老子就是你妹。
王路在泉水边找了块平整地石块坐了下来,拿毛巾湿了湿身子,边往身上抹沐浴露,边用随意地口气道:“老封,你对生化病毒了解多少?”
封海齐在王路身边坐了下来,也用毛巾撩了水擦身,如聊家常一样地道:“正常人感染后会变成丧尸,被咬了也会变。丧尸只有打脑部才能致命。”
王路点点头:“老封,对了,还有小周,你们知道二度感染的事吗?”说着,王路将自己以前对生化病毒二度传染以及免疫的推测说了,同时也提了提自己被感染差点丧命的事。
封海齐和周春雨两人听着听着,都停止了洗澡,两人对视了一眼,周春雨道:“王哥,你说的免疫的事,我和封所以前也猜到过,只不过二度感染的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时,封海齐摇了摇头:“不对,小周,其实二度感染我们也遇上过。你忘了,前几天我们不是在村里杀了好几只丧尸吗?那时你还嘀咕了一句话,说这几只丧尸穿得整整齐齐就像要到哪里喝喜酒一样。”
周春雨立刻想了起来,因为这事给他的印象很深,在山里钻了这样长时间,周春雨和封海齐的警服早就扯烂了,两人都是捡山村民家里遗留的衣服穿。而那些丧尸,身上的衣服日晒雨淋的,也早就破烂不堪的,有的丧尸直接就裸奔了。
可那天村里遇上的几只丧尸却很奇怪,那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连个破洞都没有。
周春雨可知道丧尸个个都是大白痴,更不要说换衣服了。
只不过当时虽然心里奇怪,可也没想到别处,现在听了王路关于二度感染的事,周春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几只丧尸就是王哥所说二度感染的人了,它们刚变成丧尸不久,所以身上的衣服还是新的。”
很滑稽的推理,但也是惟一正确的推理。
王路看着封海齐,他对封海齐说这番话,可不是为了搞明白“穿新衣服”的丧尸是从哪儿来的这样简单。
封海齐想了想,立刻明白了王路的意思,他缓缓道:“这样说来,这生化病毒今后还会进化,还会感染我们,我们现在虽然是健康的,但并不代表以后永远不会变成丧尸。换句话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危险的。”
真是聪明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只要用心再可笑也没关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只要用心再可笑也没关系
封海齐把话一挑明,周春雨也立刻明白了,他立刻骂了一句粗口:“这就是说,我们幸存下来的人越是聚在一起越是危险,因为谁都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突然变成丧尸!”
封海齐却一点不紧张,打湿了头发,挤了点洗发液在手里,抹头上揉搓出一团泡沫,闭着眼睛含含糊糊道:“小周,看你急的,你姨――噢,你哥早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他可是亲身经历过二度感染的,这不活得好好的,你愁什么愁。听你王哥的话,准没错。”
王路扯了扯嘴角,果然是树老灵人老精,歉虚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生化病毒感染毕竟还是有前兆的,到时候,只要提前隔离病人,做好预防准备,象把病人绑起来等等,虽然方法很土,却也蛮管用的。我总算是有点小经验,到时候,多少能帮大家出出主意。”
周春雨一想,也只有这个办法,虽然有一定风险,但大家抱成团,总比拆伙孤身拼命求活要容易点。
封海齐低下头,撩水洗净上头脸的泡沫,“哈”地喘了口气,“好久没洗头了,真爽快。”扭头对王路道:“小王啊,这方面你比我们有经验,没说的,以后我们就听你的了。宁肯小心一点,也千万不能大意。其实这和部队里一样,外出任务,战友们如果有个头痛脑热,我们也是专门有救护兵把他隔离起来的,一方面是便于照顾,一方面也是防止进一步传染。现在这乱世,和打仗一个样,再怎么小心也不过份。”
王路大乐,这封老头子为人爽快啊,看清了形势,做起事来决不拖泥带水,“以后我们就听你的了”,王路要的就是这句话。
别小看这句话,这可代表着生杀大权,如果是在一个小团体中,王路拥有这样的权力,只要指着某个让他看不顺眼的人说――这人被感染了。那这个倒霉鬼不死也掉层皮。
溪边谈话结束,三人洗好了自己带来的脏衣服,神清气爽地穿着新衣,向龙王庙而去。
封海齐走在最前面,王路和周春雨在后面嘀咕着,好像在互相打探其余亲戚的下落,封海齐是故意走在前面的,因为,把背露给别人,和小动物在打斗时把肚皮翻出来同一个道理――我服了。
不得不服。
在如今的崖山上,封海齐是最势单力孤的一方,虽然他的战斗力比任何一个人都强大,但崖山上原有的四个人,是紧密团结在一起的,这从陈薇、王比安、谢玲在山脚下拼死救王路就能看得出来。
而周春雨,又是他们的亲戚,如果起了冲突,这个前下属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方,可真是两说,两不相帮都算是好的了。
封海齐对王路的态度并不介意,这是很自然的事,这乱世中,谁都是潜在的敌人。从某种角度讲,王路一家的确是很容易被他人觊觎的对象――一个乱世中足以保命的基地,初步实现了电气化,积蓄了相当丰富的粮食饮水等物资,还有两个相貌不错的女人,惟一的战力是个平民。
抢粮抢钱抢女人,不抢这一家子肥羊,都对不起自己。
如今把话说开了也好,毕竟大家现在还面对着诡异的尸潮,暂时放下相互间的疑神疑鬼,劲儿往杀丧尸一处施,才能逃出生天。
等这尸潮过去之后,自己也会离开崖山,崖山虽好,却非吾家,我的妻子女儿,一定在某处等着我,等着我去救她们。
封海齐突然笑了笑,而且这个王编辑王老师,也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那样坦率。虽然他刻意摆出“先小人后君子有话当面说”的架势,但封海齐确信,这位“小王老师”手里,肯定有着什么用来对付自己的筹码。
肯定有着足够对付自己的手段。
封海齐看不透王路,这个人,并不简单。别的不说,在山脚下时,封海齐躲在山道上,看到王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孤身一人冲进丧尸堆里时,一开始是震惊,接着是疑惑。
封海齐可不是瞎子,他眼睁睁看到,王路周边的丧尸并没有攻击他。要不然,就王路这百多斤的肉,怎么可能阻挡住丧尸这样长时间,让陈薇她们安全脱身。
这个人,肯定有着对付丧尸的特殊手段。
身为派出所所长,封海齐这半辈子里见过不少号称有特异功能的骗子,其实也就是会些小戏法的颇为了解,但他此前看到太阳能发电系统后,便断定电网对丧尸没什么作用:“高压电就算是烧坏了丧尸的四肢也不能彻底杀死它们,触电而死的人除了灼伤,就是心脏被击坏,而丧尸是不在乎心脏受损的。我都相信这些脏东西没了心脏也一样能活动。而要想直接烧坏它们的脑部,这电量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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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是天使还是鸟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是天使还是鸟人
封海齐的建议是,与其搞什么费力不讨好,而且会影响如今崖山生活质量的高压电网,不如搞个简易的警报装置。
当然,封海齐的警报装置可不是什么锅铲勺子,他道:“见过那种唱生日歌的卡片吗?对,就一个钮扣电池连着个发声片的。电池和发声片之间平时用个小纸片隔着,把小纸片一抽掉,就会哇啦哇啦唱生日歌的那种。我们在丧尸最容易突破的几处山坡上,用结实一点的――对,就用那个钓鱼线,一头绑着纽扣电池下的纸片,一头拴在树上,什么丧尸啊丧尸狗啊,撞到线上,线把那头的纸片一抽,发声片就会响了,这不就是个报警器嘛。”
王路挠了挠头,这点子不错,关键是材料比较好找,崖山下的文化用品商店里就有不少这样的发声祝福卡,而且还可以重复使用,只是――“老封,这声音会不会太轻啊?那发声片发出的声音也就能在房间里听听,离上10来米远就听不清了。”
封海齐抽出挂着腰间的对讲机道:“用你收集的对讲机啊,小陈说你前前后后找到了近20台对讲机,我们把对讲机就挂在发音片旁边,设定为一直保持通话状态,一发出声音,龙王庙的对讲机就可以接收到。”
王路重重一拍大腿,着啊,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呢,他兴奋地道:“这就像有些人家为了照顾单独睡一个房间的小孩子,在小孩房里放只对讲机,自己卧室里也放一只,晚上小孩子一有动静,父母在对讲机里听到了就可以去照顾。”
王路越想越激动:“还有,我们可以在不同地段使用不同音乐的发声片,这样可以根据对讲机里传来的乐曲声的不同,快速定位丧尸突破地段,在第一时间赶到杀了它们。”
王路搓着双手,这法子简单又实用,不过,这也亏得自己前期搏命打下了扎实的物质基础,如果不是自己找来大量的对讲机,如果不是自己弄到一套太阳能发电系统,可以给对讲机充电,封海齐想出的法子再妙,也是空中楼阁。
两人说说聊聊,时间过得飞快,眼见着已经快到半夜12点,两人返回了龙王庙,换班。
王路目送着封海齐推开厨房的门,很快,里面的灯亮了,接着又传来周春雨起床时床板的咯吱声、咳嗽声……
王路这才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背后隐隐传来细碎声,接着,陈薇在门内轻声道:“谁?”
“是我。王路。”王路放轻音量却清晰地道。
门锁一响,门开了。陈薇站在门后,见到王路进来,不无埋怨地道:“巡逻前我早说了把门给你留着,你非要我关上门到时候再开,现在好,半夜三更地让我给你来开门,真是的,要是吵醒了梨头,看你怎么收场。”
王路嘿嘿轻笑了笑:“谢玲还睡着?”
陈薇打着哈欠往床边走:“这丫头今天也够累的,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比梨头睡得还早。”
王路踮着脚走到谢玲床边,果然见她抱着枕头睡得正香,伸手轻轻推了推她:“谢玲,该你巡逻了。”
谢玲睁开眼来,一开始有些迷糊,但她很快醒过神来,一挺身就坐了起来,王路见机快,连忙一伸手,挡住她的头,以免撞到王比安上铺的床板上。
谢玲一边起身,一边伸手在枕头内侧一划拉,拎出一把小斧头来――正是王路巡逻时带着的成对手斧的另一把:“发生什么事了?”谢玲紧张兮兮地问。
“没事。”王路连忙道:“只是到你巡逻的时间了。”
谢玲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揉着眼睛起床,王路又叮嘱她一定要穿牛仔衣裤,免得林中灌木杂草刮擦,这才把对讲机和电筒交给她。
谢玲出门时,周春雨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看着两道手电筒光消失在远处,王路瞟了眼已经熄了灯的厨房,这才回到卧室,关了门,上了书桌。
尽管困意实足,王路却睡不着。
一点也睡不着。
因为封海齐就在对面厨房里。
这挺有点像谢玲到山上时第一夜的情景。
只不过,封海齐的危险程度是谢玲的好几个数量级。
好好,封海齐是个好人,到现在为止,他对王路一家就像从天而降的善良的天使一样,拯救人们于苦难之中。
只不过,天使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有翅膀的鸟人。
只要带着个“人”字,王路就不放心。
他宁肯相信丧尸,也不愿相信“人”。
王路知道自己让陈薇反锁房门,半夜里瞪着满是血红的眼睛不睡觉,各种防备针对的是一个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是很滑稽。
但是再怎么滑稽,也比稀里糊涂丢了命要好。
而且,对新来者警惕的又不止王路一个人,要不,谢玲为什么将小手斧放在枕头内侧?
甚至就连陈薇,也在潜意识中对新来的封海齐抱着一份戒心――她也并没有睡安稳,以至于王路轻轻敲门,就会立刻惊醒。
王路躺在书桌上,辗转反侧,时不时伸手到大腿内侧,捏着嫩肉拧一下,让自己再清醒过来。间或还趴在窗口,掀起充当玻璃的塑料布,张望着对面厨房里的动静。
厨房里黑洞洞的,隐约传来阵阵打呼声,正是封海齐发出的。
直娘贼,那厮倒是睡得塌实。王路恨得牙痒痒。
就这样半梦半醒不知熬了多久,王路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龙王庙大门口传来,是谢玲和周春雨回来了。
王路强撑着开了卧室的门,迎面撞上周春雨,周春雨一愣:“王哥,你这样早起床了?”
王路这才注意到,其实天边已经蒙蒙亮了,他尴尬地“啊”了一声:“尿急,去上个厕所。”
周春雨喔了一声:“我去补个觉,这巡夜可真够累的。”
谢玲也捂嘴打着哈欠:“我也要睡一会儿。”
王路其实也想睡,现在谢玲和周春雨都回来了,想来封海齐再不会出什么妖蛾子了,可偏偏自己刚才借口要上厕所,不得不装模作样出了龙王庙,往庙后的厕所走去,这一来一回,等他回到龙王庙时,一抬眼,封海齐居然站在院子中,正在伸展活动身体。
封海齐见到王路,打了个招呼:“早啊,唉,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你们年轻人了。昨晚一上床,就睡得死沉死沉,小王居然这样早就起床了?”
王路连假装个笑都笑不出来,偏偏封海齐又问了句:“昨晚睡得还好不?”
好你娘个头!
这时,卧室里传出梨头的哼哼声,陈薇在里面喊道:“王路,你快拿个脸盆来,梨头要尿尿啦。”
王路狠不能把两只眼皮用火柴棍支起来,摸索着从厨房里找了个脸盆来,刚端进卧室,就听见陈薇唉哟了一声:“来不及了。”只见梨头边扁着嘴打着哈欠,边在卧室地上尿了好大一泡尿。
陈薇啧怪地白了王路一眼:“怎么手脚这样慢,快,找拖把来拖一下。”
这时,王比安从高低床上探出头来:“老爸,把脸盆给我。”
王路还没有搭腔,陈薇奇道:“你要脸盆做什么?”
王比安嬉皮笑脸道:“我也正好想尿尿了。”
陈薇气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脸盆里尿,快起床,到厕所去,顺便到鸡窝里摸摸看,有没有新下的蛋。”一转眼:“王路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拖把啊。”
谢玲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吵死啦,人家还想睡啦。”
王路欲哭无泪――其实人家也想睡啦,谢玲好歹睡了前半夜,自己却是整整一夜没睡了。娘的,这何时是个头啊。
等王路取了拖把,拖干净了梨头的尿,就听到王比安上了厕所回来了,正向封海齐打着招呼:“封伯伯早。”
封海齐爽朗地笑着道:“比安起得蛮早的啊。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是鸡蛋,今天的鸡刚下的。”王比安道。
陈薇这时已经收拾好了梨头,怕吵着还在补觉的谢玲,忙忙抱着梨头出了卧室,对王比安道:“王比安,妈妈要照顾梨头妹妹,你把鸡蛋放厨房里后,帮妈妈把羊奶给挤来。”
王比安应了声,封海齐道:“不错嘛,比安居然会挤羊奶啊?走,让伯伯看看,你是怎么挤奶的。”
王比安大是得意:“封伯伯,我们家的羊跟我最好了,我去挤奶它从来不顶我。我这就带你去。”
封海齐随口问道:“比安,你早上醒来除了捡鸡蛋挤羊奶还做些什么?”
王比安想了想:“有时还得去挑水。”
封海齐道:“你早上起来不锻炼的吗?”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以前他倒也锻炼过,比如大练什么拔刀术,可小孩子毕竟没个长性子,没有人督促,早就扔脑后去了。
封海齐陪着王比安边往放养着羊的后山走,边道:“比安,伯伯这里有些锻炼身体的法子,你想不想学啊。”
王比安大喜:“伯伯,我锻炼了身体,能像你一样厉害吗?”
封海齐笑道:“能,肯定比我还要厉害。”
听着封海齐和王比安一应一和的声音远去,王路倒在床上就想睡,陈薇一见就急了:“这怎么又去睡了,你没看见我抱着梨头腾不出手做早饭吗?快来给我帮手。顺便把周春雨叫起来,让他睡我们的床,厨房要用来烧饭了。”
王路没奈何,只得被陈薇差使着不停得干各类杂活,结果因为实在困得厉害,烧土灶时,差点一头栽到灶洞里,把头发都烧焦了一块。
总算今儿的早饭很简单,就是粥和一人一个白煮鸡蛋,梨头则是蒸蛋羹。
这时王比安和封海齐也挤了一盆羊奶回来了,王比安还气喘吁吁一身是汗,递上羊奶时告诉陈薇:“妈妈,封伯伯今天教我怎么锻炼呢,他说这可是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方法,只要我天天坚持下去,就能和他一样厉害。”
陈薇揉了揉他的头:“你也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打游戏上了。”
王比安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对了,妈,羊奶越来越少了,今天只挤了这么一盆。”
陈薇叹了口气:“这羊哺乳期也该过了,这奶自然越来越少了。王比安啊,这羊奶以后都是给梨头一个人喝的,羊多产点奶梨头就能多喝一口长得壮一点。现在下山的路断了,我们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割稻子来喂羊,你得在山上多割些羊爱吃的草,让它多产点奶。”
王比安爽快地应了,向梨头伸出手:“妈,我来抱梨头,你还要忙别的事呢。”
陈薇道:“先把早饭吃了。”说着转向封海齐道:“老封,今天早餐也只能给大家管饱了。等会儿我还得和王路合计合计,查查看家里还有多少家底。”
封海齐道:“小陈这话就太见外了,有的吃,还能填饱肚子,我这老家伙要再想东想西的,真是不知好歹了。”说着,重重一拍正依着门框,头一冲一冲打瞌睡的王路道:“小王,来,一起吃饭。”
这一巴掌把王路给拍醒了,忙喔了声去灶上盛饭,等端着饭到桌子上,王路才品出不对味来,这封海齐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该吃吃,该睡睡,对自己儿子王比安管头管脚,你听听他刚才叫自己吃饭的语气,这到底谁才是崖山的主人啊。
吃了早饭,封海齐带着王比安去巡山,大白天的,危险性比夜晚低多了,再说有封海齐带着,王路倒也不怕王比安遇上危险,而且,虽然他心里嘀咕,但对封海齐训练王比安的事还是很赞同的。
王路自己对锻炼身体根本连“野路子”三个字都沾不上边,除了知道跑跑步,做做仰卧起坐,最多就是再来上几下伏卧撑。
而封海齐,以他在军队里的经历,教给王比安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杀敌手段。
王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封海齐的提防,真的似乎多此一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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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以血肉为食的大刷子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以血肉为食的大刷子
一水缸的大米,两袋30斤装白兔牌袋装米,三袋面粉,冰箱里有大半片猪肉,几斤香肠、腊肉,真空袋装的烤鸭、东坡肉等8袋,另有活物四只鸡,两只兔,一只山羊。还有一麻袋没有脱粒的稻谷。
王路揉搓了把脸,强忍住哈欠,对面前的陈薇、谢玲、王比安、周春雨、梨头和封海齐道:“这就是山上能吃的东西了,对了,还有些咸蛋和皮蛋,还在腌着。另外,后山陈薇还开了点田,种了点小菜,这情况她熟,陈薇你来说说。”
陈薇抱着梨头道:“也没种啥东西,有小青菜、青瓜、西红杮和土豆,土豆才种了没多久,这节气不对,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小青菜那几样菜倒是能吃,就是不顶饥。”
在场的众人个个面露难色,这些东西要养活山上6个大人加一个小毛头,实在是太紧巴了。
关键是没有人说得清楚,山下的丧尸潮何时才会退去。
王路强笑了笑:“其实还有些东西没算进去,比如四只鸡是会生蛋的,兔子也会下小崽,羊会产奶,这些也都可以吃。后山也有不少野菜,一下雨就有蘑菇、地衣什么的冒出来,竹林里也会抽出些小鞭笋。”他扭头对封海齐道:“老封,我对可食用的野菜了解不多,也就认识个马兰头,你以前在海军陆战队,一定学过野外求生的技能,哪些野菜蘑菇可以吃,哪些有毒,可就麻烦你了,要不然,我们没死在丧尸嘴里,反倒喝了蘑菇汤倒下了,那真成了笑话了。”
封海齐道:“那是自然。”王比安连忙巴巴地问:“封伯伯,这认野菜的本领也教给我好不好?”
封海齐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你想学伯伯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又不是什么传子不传女的秘籍,现在是没有网络,要不然,到网上一查就知道得差不多了,缺的只不过是野外实地采摘的经验。”
封海齐说到带王比安摘野菜,陈薇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则新闻,忙道:“老封,摘野菜还是小心点,甬港市以前曾有人摘野生的水芹菜吃中了毒的。”
封海齐疑惑地道:“水芹菜怎么会有毒?那东西我们以前都是生吃的,从来没出过事。”他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人摘的肯定不是水芹菜,应该是石龙芮,那玩意儿个头比较小,根须却很长,叶子和芹菜差不多,一般人很容易认错。石龙芮是有毒。不过它也是一味外用的中药,可以用来治拉肚子、消肿。”
谢玲吐了吐舌头:“吃野菜还有这样多讲究啊?太好了,幸好有老封这神农在。”
陈薇也松了口气:“反正我们一时也用不着吃野菜,王比安可以跟着老封采摘些笋啊蘑菇啊什么的晒晒干,等粮食不够吃了再顶上。”
周春雨主动道:“这样,我和老封少吃点,反正我们都是成年人,忍得住肚饥。”
王路还没开口,陈薇抢着道:“这算什么话,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山上又有谁能少吃一点的?你们三个男的不用说了,和丧尸肉搏就靠你们了,吃不饱饭,没有力气,还怎么保护我们?谢玲、王比安、梨头都是孩子,还在发育期,也不能饿。我看啊,就我少吃几口倒是没问题,正好减肥。”
这话一出,连封海齐在内大家都嚷嚷起来,“这哪能呢”,“妈妈我的饭给你吃好了”,“就饿你一个人这事儿可干不出来”……
王路拍拍手:“行了,山上粮食供应还远没到要人饿肚子的地步。陈薇啊,这样,今后吃饭,也别弄七个盆八个碗的了,就像以前我们在阳光城熬日子那样,米饭里切点蔬菜肉丁啥的一锅煮,能填饱肚子,营养又全面,就行了。还能少用点柴火呢,这打柴也一样消耗体力的。”
崖山现在还远没有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众人虽然对存粮有些担心,但现在也急不来,只能说挨一天是一天,和山下的丧尸干瞪眼,看谁熬得过谁。
讨论完了粮食问题,大家就开始忙开了。
王比安在家照顾梨头,大便小便一把抓,工作标准是梨头不哭不闹。
谢玲则着手搓稻谷,家里那半袋没脱粒的稻谷原是陈薇从山下割来给鸡、羊吃的,如今自然不可能再这样大手大脚了,这稻谷得留给自己吃。只是没有脱粒机。说起来,后隆村陈老头倒是为了这次夏收搞来过一台小型电动脱粒机,只是那机子还没搬来,所以,谢玲只能用手搓来脱谷壳。
手搓稻谷脱粒的效果低得让人发指,河姆渡人还晓得用树干做的杵来捣谷子脱粒呢。好在稻谷并不多,也就半麻袋,谢玲只得耐心坐在大殿上搓着。
陈薇却带着周春雨去后山的一个石窟,说带他看样好东西。
周春雨跟在陈薇后,来到一个地势较高,通风干燥的石窟,一眼看到石窟地面上堆着一梱梱的“树枝”,再仔细一看:“是豆秆!”
豆秆上带着一个个饱满的豆荚,被太阳晒干后,豆荚都裂开了,露出了里面一粒一粒圆圆的小豆子。
它原来叫毛豆,只是现在晒干后,改了个称呼,叫黄豆了。
陈薇道:“这黄豆还是前阵儿我和王比安从山下收来的呢,原本是想在冬天缺少蔬菜时,能补点维生素。现在正好给梨头吃。用豆浆机打豆浆吃最好。”
说实在的,梨头可吃的东西不多,虽然能吃些嚼烂的食物,但孩子毕竟肠胃太弱小,还是以吃流质为主,本来以梨头的年龄,正是该吃米粉的时候,可现在山上哪有米粉。
周春雨包里还有能吃两星期的奶粉,羊奶的来源并不稳定,不知能撑多久,有了黄豆,孩子就多了道营养源。
周春雨不知该说什么好,笨嘴拙舌地道:“姐,你看这,你们一家辛辛苦苦干的活,倒让我和梨头占便宜了。这样多豆秆又要搬上山,又要晒干,这得多累人啊,结果倒好,都到梨头一人嘴里了。”
陈薇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这种见外的傻话就别说了,其实我们也有的吃的,这磨出来的豆浆给梨头喝,剩下的豆渣也能吃的,和面粉调一块儿,做豆渣饼油煎着吃可香了。”
说着,陈薇把手里拿着的几个大编织袋分了个给周春雨:“来,这豆秆也差不多干透了,我们正好把豆子打出来。”
打黄豆很简单,原本的话,最方便就是在龙王庙的院子里,直接举着木棒在豆秆上一阵摔打,黄豆就会从干裂的豆荚里蹦出来,敲打完了,用扫帚一扫地上的黄豆就成了。
只是现在院子被太阳能电板给占了,陈薇和周春雨只能在石窟里干,石窟地上到处是大小乱石,这黄豆要是蹦进去,可扫不出来。
陈薇和周春雨只得多费手脚,两人先把豆秆塞到编织袋里,然后隔着袋子一阵摔打,完了再把豆秆取出来,袋子底部就是黄豆和一些碎枝叶、破豆壳。
编织袋容量有限,一次性装不了多少豆秆,这样一来干活的速度就慢了很多,幸好反正现在山上也没什么别的事,陈薇和周春雨两人就在石窟专心收拾黄豆,力争颗粒归仓。
同一时刻,王路和封海齐站在龙王庙前的平台上,举着望远镜,向山下查看着。
鄞江对岸稻田里的火已经灭了,只有几处被引燃的蔺草田,因为蔺草燃烧速度慢,所以至今还在冒着烟。
王路把手里的望远镜转了转,山上山下距离很远,望远镜放大倍数也不高,只能隐约看个大概,但还是能看出,在农田里有什么东西在走动。
分明是丧尸了。
你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如果仅仅是个过客该多好。我们在山上熬段时间,礼送你们离开鄞江到别的地方吃肉喝血去。
王路在心里瞎嘀咕着,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封海齐:“山下还是有很多丧尸,这都没完没了了。”
封海齐举着望远镜看了看田里,又看了看山脚下的盘山公路,公路上也有一个个黑点在挪动。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目前的情况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不管尸潮的出现源于何种原因,但从现在看起来,这尸潮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王路嗒着嘴:“老封啊,你说这丧尸潮是怎么来的?好好的它们不在自家地头呆着,乱窜什么啊?就算是散步,也没走这样远的距离。照你说的,它们都从四明山脉这样远的地方一路走过来了。”
在王路的印象中,丧尸其实也挺宅的,你看鄞江镇的丧尸,只要你不惹它,它就不怎么出镇子,散步的范围也比较窄,这种一个村的丧尸逛到另一个村的现象从来没见过。似乎丧尸本能中也有领域观念,活动范围就在自己生前呆过的地方为主。
封海齐哪知道丧尸为什么乱窜啊,警察查案也要问口供的啊,可惜丧尸不会说话,要不然,以封海齐多年警察的生涯,用些小手段问个底儿掉都没问题。
封海齐挠了挠下巴上的胡子楂:“没准是为了找食物,从生化危机爆发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那些该死的人都早已经死了,该活的人也早逃脱了,丧尸也找不到活人吃了。出于本能它们就开始到处流窜了。”
王路抱着胳膊道:“你是说它们有些像央视放的有关动物世界的片子说的那样,出于本能成群的迁移?食草动物的迁移其实好理解,是在本能驱动下逐水草而行。丧尸呢?它们追逐的是肉。也许相比山地、农村,乡镇、城市更吸引它们。毕竟大城市人口更集中,而且出于收集物资考虑,幸存者也会依托城市求生。”
王路突然想到了一事,重重一跺脚:“见鬼,你说这些外来的丧尸会不会就赖在鄞江镇不走了?和山里比,鄞江镇也算是人口较多的好地方了。别的不说,躲在屋子里,也比野地里风吹日晒舒服啊。”
封海齐嘿了一声:“这事儿可不好说,我估摸着,鄞江镇上的丧尸会往甬港市跑,可同样,山上下来的丧尸也会赖在鄞江镇不走了。有句话不是说这山看着那山好吗?丧尸其实也是无目的乱蹿,搞不好,城区里的丧尸还在往乡下跑呢。”
封海齐的最后一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惊――对啊,凭什么认为尸潮的流动方向是单方面的呢?只能是山村往城镇流动?这又不是民工打工,只能从农村到城市。丧尸只是在饥饿的驱动下,到处乱走,无意中结集成群而已。丧尸已经有了一定的群体活动本能,所以越聚越多,形成了尸潮。
可尸潮流动的方向绝对不可能是固定的。
王路脸色有些发白,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幕场景,在这片大陆上,成群结队的丧尸漫无目的地沿着盘山小路、高速公路、铁路编成的大网,从农村到城镇,又从城镇到农村,像一把巨大无比的刷子一样刷来刷去。
只不过,这把刷子刷的不是灰尘,而是血肉,幸存者的血肉。
这片大陆上,肯定还有像王路一样的幸存者存在,甚至可以断定,有的幸存者已经抱成一团求生,没准,在遥远的某处,一群幸存者已经清理完了一座小镇上的所有丧尸,建立了一个完全由活人掌控的镇子。有宽敞的屋子,充足的物资,清洁的饮水,甚至有稳定的电源。
正当他们以为可以这样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时。
尸潮来了。
滚滚尸潮绝对可以淹没这个新兴的人类幸存者小镇,幸存者可以用蚂蚁啃骨头的方法,一点点清理原来镇子上的丧尸,可绝对无法抵抗汹涌而来的尸潮。
于是,众多幸存者将在猝不及防的尸潮袭击中毙命,少数得以逃脱的人,再度陷入缺衣少食的艰难境地。
更他的见鬼的是,这样的尸潮并不是只会出现一次!
正如王路和封海齐不约而同给这次丧尸大规模迁移取的名字“尸潮”一样,潮水会反复地冲刷这块大陆。
直到这块大陆上,再无一个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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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谁的拳头多,谁就是老大
第二百四十六章 谁的拳头多,谁就是老大
有很长一段时间,王路和封海齐都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相对。各怀心事。
封海齐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如果她们在生化危机刚爆发时,幸运地躲过了病毒和丧尸的双重袭击,那么这次尸潮能不能逃脱呢?
王路则想到了鄞江镇,好不容易借助挖掘船削弱了鄞江镇上丧尸的力量,自己甚至还想过今后就住在生活设施更完善的镇上民宅中。可这尸潮一来,镇上的丧尸数量又得到了补充。而且,就算今后自己神威大发,杀光了鄞江镇上的丧尸,可也别想在镇内的民居里安稳睡觉――谁知道尸潮何时卷土重来?也只有崖山这样特殊的地形,才能真正确保安全。
真累啊,王路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每当自己以为对生化病毒,对丧尸有所了解时,现实就无情地打破了自己的迷梦。
自己对生化病毒的理解,一直是以美帝的影视剧为基础的,可电影是电影,现实却是现实,要真象电影里描写的,那自己也该像爱丽丝一样有特异功能了,眼珠子一瞪,就能小宇宙爆发,打出龟波功一样的气劲,可事实上,除了感觉丧失这一项残疾,自己屁个异能都没有。
遥望山脚下的封海齐突然一愣,他觉起望远镜细看了看山下,转身对王路道:“小王,快看,那儿有烟。”
王路接过封海齐手里的望远镜,兴致并不高,这山脚下处处是烟,有啥了不起的。
但他举着望远镜往封海齐所指方向只瞟了一眼,就愣住了,那烟,并不是从山脚下的农田里冒出来的,而是来自鄞江镇。
在鄞江镇的一片片民居中,一股黑烟夹杂着烈焰,正在升腾而起。
见鬼了,这火,绝不可能是从农田里飘过去火种引燃的,一来,鄞江镇与着火的农田间还隔着道鄞江,二来,这着火的是镇中央的房子,而不是靠近江边的房子。
封海齐眯着眼睛看着扭曲的烟柱:“小王,这把火着的可真奇怪。”
王路点点头:“我曾在鄞江镇上看到过失火的房子,可那都是生化危机刚爆发时,因为电器、煤气灶没了人看管而失的火,也有汽车相撞而引燃旁边房子的。可现在都过去这样久了,镇上都是丧尸在游荡,它们可不会点火。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封海齐叹了口气:“小王,你就那么肯定鄞江镇上只有丧尸?”
王路一怔,是啊,凭什么自己认为鄞江镇上只有丧尸,活人只有自己一家,上次那个疯女人不就活下来了吗?
王路重重一拍大腿:“镇子里还有活人,还有别的幸存者。怪不得呢,我以前在镇子里收集物资时,总觉得提前有人把不少物资都拿走了。当时还以为是一些幸存者逃离镇子时,随手带走的,现在看起来,分明是镇里还有活人留在这儿,不知躲在哪幢房子里。”
封海齐脸色沉重地道:“那这把火肯定是人为放起来的,看样子,镇上的幸存者遇到了危险,要不然,用不着用放火这两败俱伤的方法来抵挡丧尸的进攻。”
王路紧紧握住望远镜,一眨不眨地盯着山下,镇上的不少楼房还是老式的木楼,这火一燃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眼见着旁边的几户房子也冒起了烟。
王路几乎能想像到镇子里发生了什么:有人或有户人家躲在一处楼房中生存了下来,他们和王路一样,依靠收集镇里的物资为生,但尸潮来袭了,幸存者躲避的楼房被丧尸发现,在丧尸们的进攻下,幸存者寡不敌众,也许是无奈之下,他用点火这招来阻拦丧尸,也有可能,他的防线已经被突破,干脆放一把火与敌皆亡。
王路怒骂了一声:“这个白痴,他为什么不和我们联手啊。我倒不相信了,我在鄞江镇上折腾了这样久,搞出了那么多把戏,这个幸存下来的白痴会没察觉镇上来了别的幸存者。他完全可以和我们联手杀丧尸的嘛,他是鄞江人,自然对镇里了如指掌,借助我们的人力,早早就可以合作把镇上的丧尸清理干净。现在好,和丧尸玩单挑,这下死定了。”
“白痴,笨蛋。”王路越想越来气:“连丧尸都会本能合作了,你就不知道只有抱成团我们这些剩下的活人才能生存下去吗?”
封海齐在旁边淡淡地道:“小王你也别惋惜了。这人啊,真难懂的就是心,在这乱世里,多一点提防多一点警惕,是人之常情。”
王路一愣,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对封海齐的提防,老脸有些发烧。
封海齐一声轻笑:“话说回来,小王你对我不也一样不放心嘛。昨晚没睡好,嗯,我估计你后半夜回来后压根儿没睡着过。”
王路很想打个哈哈,可却笑不出来,这封海齐真是东北人啊,有啥说啥。
封海齐也没有看王路,只是自说自话道:“也难怪,不要相信陌生人啊。我们派出所给乡小学上安全辅导课时,就经常对孩子们这样说,不要相信陌生人。我就是个陌生人啊,小王你对我提防,是题中应有之意,要是换了我在你位置上,也一样睡不好觉。”
王路词不达意地哼哼了几声。――自己可真够猪的,对封海齐的监视是怎么被他发觉的?还自以为挺隐蔽的呢,结果落在人家行家眼里,简直跟小丑一样。
回头想想也是,自己只是个网络编辑,封海齐却是有实战经验的军人,你说说,到底是谁监视谁啊。
王路不知该如何是好,向封海齐道个歉?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继续老着脸皮硬挺着?这并不是和封海齐相处的正确方式,不管如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要团结合作。如果自己手段高明,暗中的监视没被封海齐发现倒也罢了,可偏偏如今连海底眼也露出来了,自己要是不表个态,认个错,封海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留下个疙瘩。
王路在那儿期期艾艾,封海齐却大大方方拍了拍他的肩:“小王啊,没事,这事儿就让它过了。只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王路连忙道:“老封你有话尽管说,啊,那个啥,我保证不再做糊涂事了。”
封海齐笑道:“说到糊涂事,我要对你说的正好就是件糊涂事。昨天夜里,你为了防备我,把我和你排在一组巡逻,又把小周和小谢安排在一起。其实真不应该这样安排,我和小周,你和小谢,都是经过长期合作的伙伴,对上丧尸都有充足的经验,你现在硬生生拆开了,那战斗力可是减了一半还多。两个陌生的又互相不信任的人,对上丧尸时,不互相拆台就算好的了。再说,这也没起到你想要的互相监督的效果。其实最好的安排,还是我和小周,你和小谢一组,这样的话,当我和小周巡逻时,你自可以放心大胆睡觉,因为除非小周丧心病狂到了极点,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听我的话攻击和自己孩子睡在一起的你们。所以于情于理,小王你都做了件大大的错事。”
王路张口结舌――还真是啊,自己自作聪明地做了这样愚蠢的安排。
王路很干脆,一个立正,对着封海齐一个鞠躬:“老封,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好好谢你呢。我糊涂,我没心眼儿,连好赖也认不出。对不起。没说的,老封,你在山上一天,你就是我的长辈。”
封海齐连连摆手:“小王你这是做什么,不值当不值当。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警惕陌生人,这是应该的。你不这样做,那才是真正糊涂呢。我刚才提醒你,只是希望你知道,如果我真的心怀恶意,你昨晚的安排,就会让对方有机可乘。下次可别犯这样的错误了。”
王路苦笑道:“还有什么下次啊,不瞒你说,老封,这次尸潮我们能遇上你和小周,那才真正是老天开眼呢。小周是我们亲戚,老周你为人正派仗义,我们才能和睦相处精诚团结,这要是来的是别的什么陌生人,崖山上早就天翻地覆了。别的不说,我被丧尸追时,就不会有人来救我,那时候,山上只有陈薇、谢玲和王比安,不是女人就是孩子,哪里有什么善终。”
封海齐正色道:“小王,你这想法就不对了。你刚才还在感叹镇上那放火的人太白痴,不知道合作不懂得团结,怎么一转眼,你自己也犯了这个毛病。”
封海齐很认真地直视着王路道:“小王我问你,等尸潮过去后,你想怎么过日子?”
王路打了个哈哈道:“也就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还能怎么着。”但一转眼,却见封海齐眼中非但没有笑意,更是一片冷峻时,王路也收起了笑脸。
沉默了半晌,王路才叹了口气:“老封,尸潮过后,你肯定会回甬港市找家人。这你不用说,我也猜得到,这世道,只有家人才值得守护。周春雨肯定是不会跟你走的了,就算没有梨头,他和我们沾亲带故的,在崖山比跟着你在丧尸群中到处奔波要写意多了。有了周春雨,我们山上又多了得力的人手,我、谢玲、周春雨三人合作,一般的丧尸也能收拾得下来,只要不遇上类似的尸潮,这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再说,我们在后隆村还认识了两老夫妻,都是农民,有他们在,农活是不用愁了。当然,目前的尸潮对老两口也很危险,他们所在的后隆村肯定比我们先遇到尸群,只不过,那两位老人家可也不是吃素的,我相信他们肯定能撑下来。你看,我们有足够的武力自保,也有广阔的农田供应物资,所以,生存下去是不成问题的。”
这还是王路第一次堂皇亮出自己的生化末世生存路线图,说得有点零乱,但总体思路很清晰,说白了就是打丧尸加种田,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王路其实很想再说句――老封,你也留下来,这样长时间过去了,你留在甬港市的老婆女儿九成九是凶多吉少了。
封海齐的战斗力是王路看在眼里馋在心里,这样一个强大的战士,白白松手让他走脱,实在是可惜了。
只不过王路也知道,对封海齐来什么古书上的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是没用的,甚至像野猪皮那样,把自己老婆送上被俘汉人大臣的床,用来收买人心,那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封海齐要是吃这一套,王路现在早就没命了。
封海齐依然直视着王路的眼睛,在他的背后,鄞江镇上的黑烟越聚越多,成片成街道的房子正在被引燃。
封海齐缓缓道:“小王啊,你不是个聪明人,你也不是个有能力的人,身体素质最多是中下的资质,你们全家能在你带领下活到现在,全靠你运气好。”
王路无语,封海齐这话还真说对了,回头看看,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得出奇,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猪脚光环?只不过,自己的好运一直和衰运相伴,每每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老天爷就要变着花样折腾自己一下。难道这是因为现在的读者都喜欢看虐主?
封海齐接下来的话近乎刻薄了:“小王,生化危机爆发死了不少人,不过,我们国家有的是人,明面上13亿人口,估计实际人口得有15亿。死人怕什么?就算死掉14亿,还有1亿。这块陆地上,肯定还有大批的幸存者。”
“只不过,在生化病毒的威胁下,原有的政fu机构肯定荡然无存了,那些幸存者,只能以单人或家庭形式生存。”王路深有同感,封海齐的推理和自己以前想到的一样。
“但是,这种分散的形式注定是不长久的。人本身就是群居生物,无论是出于抵抗丧尸的袭击,还是希望恢复原有的现代化生活,人们不得不走到一起,团结起来。各类现代化的设施并没有毁灭,它们依然存在,只是需要人去开动它。但小王你也知道,现代社会分工太完善了,就算开动一个现成的没受到一点破坏的电厂,也需要各方面的专业人才,这样一来,人们不得不走到一起。越是团结到更多人,占有的现代设施越多,在这生化末世才越安全。”封海齐一字一顿道:“人越多,力量越强。谁的拳头多,谁就是老大,这永远是个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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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就差两个人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就差两个人了
封海齐突然道:“如果有一天,陈薇死了,你会怎么办?”
王路一愣。
封海齐自言自语道:“我刚选拔入海军陆战队时,天天就想着出任务,立功拿奖章,我的训练是全连里最刻苦的。比徒手搏斗,连我们老班长都不如我,但老班长却对我说,从技能上讲我样样都最好,但如果出任务,他绝对不会让我带队。”
“我不服气,也不理解老班长的话,明明承认了我是最出色的,为什么不让我带队?难道领头的不应该是最强的人吗?等老班长退役后,我当上了班长,后来又当上了排长……每一次升职,我都会不由自主想起老班长的话。因为只有在我带上队伍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个人能力强,和带领一支队伍冲杀在枪林弹雨中,完全是两码事。”
“当我还是个普通一兵时,我只要全神贯注敢打敢冲勇于战斗就行了,但当我带上队伍时,我必须考虑整个团队的优势与缺点,如果这时候我还不管不顾冲锋在前,反而可能害了大家。你知道吗?当我每次带领队伍出发时,我反而成了最谨慎的人,因为我害怕,我不知道身边的战友会不会因为我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而牺牲。”
“你相信吗?到了后来,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因为个人能力再强,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上,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运气。”
“没错,就是运气。很可笑,在最崇尚铁血的部队里,我一个老兵却相信捉摸不定的运气。可事实上就是这样邪门,我曾经眼睁睁看着队伍里战斗经验最丰富的兄弟被一颗流弹打死,也见过初次出任务的菜鸟挨了颗榴弹却连皮都没擦破。”
“而你,王路,就有这样的运气。到现在为止,你的家人你爱的人,还能健康平安的守在你身边,不是因为你有超强的能力,而是有足够的运气。”
“但这种运气,并不是一直伴随着你的。”
“当你的运气消失时,无论是陈薇、王比安,还是谢玲,在你的眼前死去,你能承受那样的痛苦吗?”
王路不知所措,半晌才道:“老封啊,你这话说得有点悬乎了,我们好端端地在山上呆着,也就是杀几只傻头傻脑的丧尸,又不招谁惹谁的,这跟神马运气根本不相干的,什么死不死人的更是太夸张了。”
封海齐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小王,你以前在单位时,没担任过什么职务?”
王路老脸一红:“啊,那个,我是高级职称――副高的。”
封海齐一乐:“那就是没当过官了。那我问你,现在如果有个人来想坐到你头上,像你以前的领导一样领导你,你乐意不?”
“屁。”王路骂了句粗口:“这都什么年月了,我还给自己找个领导,犯贱啊。”
封海齐道:“这就对了。小王你想自由,可如果别的幸存者团队遇见你们,看到崖山地理环境优越,适于生存,想来领导你,你又不肯,两下里肯定会起冲突。”
“你不用把别的幸存者团队想得太邪恶,对方不见得是坏人,但他们也要生存。我说过,团队越大,越容易生存下来,不是你融合他们,就是他们融合你。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这与善恶无关,只与生死有关,在生与死面前,人们能干出任何事来。”
王路呼一声站起来:“老封,你到底想说什么话,别拐弯抹角的,听着难受,你一个当兵的,比我这搞文字的还腻乎,得了,你有啥想法,就直说。”
封海齐哈哈一笑:“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招兵买马。你看看,这崖山和周边的农田,可以养活多少人啊,只要你聚集起足够多的幸存者,就能把这周边的很多设施恢复过来。往上游,就是皎口水库,有着运行良好的水力发电机,鄞州大道一带,各类工厂企业,有着无数的物资,如果掌握了这些东西,你不但能控制鄞江镇,进而能控制鄞州区,甚至甬港市都不是问题。你想想,你能救多少人啊。”
王路目瞪口呆:“老封,你、你真是疯了。我只是个平头百姓,连保住自己一家人都战战兢兢的,你居然还让我去搞什么争霸天下。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你搞清楚好不好,现在我们被成百上千的丧尸围困着,还在担心食物够不够吃,你却要我开山头扯大旗?”
封海齐却平静地道:“丧尸再多也没什么可怕的。能灭亡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小王,我刚才能番话并不是心血来潮。你再仔细想想,这老天爷真是给了你足够的运气,不但送给你一座崖山,还给你送来一个团队的核心成员,你看看,陈薇、王比安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小谢,嗯,这丫头和你的关系就算我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周春雨又是你亲戚,梨头长大了也肯定和你们贴心。山下还有一对有着过命交情的种庄稼的好手。再加上我,这就是9个人了。”
“陈胜吴广也只不过两个人而已。在这乱世,9个人的团队就是支了不得的力量。以此为核心,吸纳新的成员,就象滚雪团一样,越滚越大。小王,听我的没错。现在幸存者们还处于分散状态,这次尸潮又会逼的有可能出现的小团体分崩离析,而我们崖山上的九人团队,有着先发的优势,一定要抢在别的团队成形前,快速组织起来。你是读书人,总知道马太效应,我们行动越快,成功就越青睐我们。”
我的妈呀,连“就差两个人”都冒出来了。王路头都晕了,难道这就是一个前海军陆战队员战斗的本能?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到争夺天下上。
笑话,这天下还是原本的天下吗?到处是一堆堆的丧尸,有种收它们当小弟,让它们给你磕头。这种天下,谁爱争谁争去。我王路就是个打酱油的。
看着王路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封海齐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就相当于一个屁,还是不带响的那种,他长叹一口气,指了指山上鄞江镇上的滚滚浓烟:“小王啊,希望你有一天别走上山下那个家伙同一条道路。这世道,想关起门来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说完摇摇头,意兴阑珊地向龙王庙走去。
王路有点不开心,啥米意思?老子不想听你的搞什么争天下,你就咒我像山下那倒霉蛋一样玩呀呀呸,不吉利不吉利。算了,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份上,老子不和你计较。
封海齐和王路一前一后往龙王庙走,到庙门口时,看到谢玲和周春雨正出门,封海齐随口问:“这是去哪儿?”
周春雨道:“去后山巡逻啊。”
封海齐道:“这白天视线良好,观察距离远,倒也不用象昨夜那样巡逻了,找几处置高点或卡口放哨就是了,还能节省一点体力。”
谢玲道:“老封,这方面你最有经验,走,一起去,你帮我们看看,在那儿设岗哨来得好。”
封海齐一口答应了。
看着三人往后山走去,王路并没有跟上去,他觉得现在和封海齐在一起对双方都会有点尴尬,还不如大家冷处理一下。
王路进了龙王庙,只见王比安带着梨头,坐在大殿上铺头的一块小席子上,梨头正兴致勃勃在席子上爬来爬去,王比安时不时伸手扶她一下,免得她爬到席子外面。
陈薇站在院子中,正用一只筛子筛着什么,王路走近一看:“呵,是黄豆。”一看陈薇脚边依着鼓鼓的一个麻袋,袋口露出的也是黄豆,更欢喜:“有不少嘛。好,好,以后可以吃豆腐了。”
陈薇道:“喂,可别和梨头抢,这些黄豆可是要磨豆浆给她喝的,再说,现在手头又没有石膏,我空手可点不出豆腐来。”
王路不以为然地道:“梨头小小一个人,哪里用得了这样多黄豆,这尸潮嘛,早晚我们也能想到办法对付。到时候找点石膏来还不是小事,嘿嘿,豆制品啊,豆腐、油豆腐、香干……咱们餐桌上又有新菜了。”
陈薇好笑道:“就你?连豆浆都是九阳豆浆机打出来的,你会做香干?”
王路厚着脸皮道:“陈老头崔老太肯定会做,他们会做就等于我们会做一样。”
说到陈老头崔老太,陈薇脸色一暗:“也不知道两位老人家安全不安全?这次尸潮来得太突然也太可怕了。他们住的村子在平地上,又不像我们崖山可以依险而守。”
王路想到了鄞江镇上那滚滚浓烟,脸色也沉重起来,勉强安慰道:“两位老人家别看年纪大了,其实比我们还有能耐着呢,放心啦,肯定没事。”这几句话,连王路自己也觉得丝毫没有说服力。
陈薇看王路脸色很差,心中一动:“怎么了?你刚才是和老封一起出去的,现在却又一个人回来,还黑着一张脸,出什么事了?”
王路有些迟疑,想把封海齐力劝他占山为王扯旗争天下的事说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事儿太无厘头,说出来徒增大家烦恼。
他叹了口气:“鄞江镇失火了,那镇上居然还有幸存者,这次被尸潮袭击,没有抗过去,他把房子点着了和丧尸同归于尽。我看那火烧得凶猛,心里难受呢。”
陈薇啊了一声:“镇上居然还有幸存者?他、他为什么不和我们联手呢?大家一起对抗丧尸不好吗?就算是遇上尸潮,也能躲到崖山上,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走上绝路啊。”
王路摇了摇头:“谁知道那个幸存者的心思,也许,他看我们人多势众的,怕自己孤身一人受我们欺负。”
陈薇哑然:“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勾心斗角的。真是的,你看人家陈老伯崔阿婆和我们关系多好,这互相帮持着才是正经过日子的道理。一天到晚心里蝇营狗苟的,人都做不爽快。大家抱成团才能和丧尸斗,这样简单的道理,偏偏到今日还有人想不明白,一把年纪都白活了。”
王路心中一动:“老婆,以后我们崖山上如果来了外人,你欢迎不欢迎?”
“你是说陈老伯和崔阿婆吗?那还用问?我们不是早就想请他们和我们一起住吗?只是你说崖山住宿条件太差,等清理好了鄞江镇再请两老来。现在看来,还是崖山最安全。大家想想办法,一起动手,总能让两位老人家有个住的地方。”陈薇爽利地道。
王路挠了挠头:“陈老伯崔阿婆那自然是不用说了,我是说别的人,别的不认识的陌生人。如果他们闯到山上,想和我们一起住,你怎么办?”
陈薇失笑道:“那还能怎么办?如果是好人,我们欢迎,如果是坏人,那就干掉他。反正我们现在山上人手多,人多打人少,难道还怕打不过。”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很朴素的道理。
王路不知道是该笑陈薇想得太简单了呢,还是笑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幸好陈薇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头,她哪里知道封海齐劝王路“登大宝夺天下”呢,她皱着眉道:“王路,镇子上那把大火,会不会把整个镇子都烧成白地?没有了镇上的物资,我们就算是抗过尸潮,这以后的日子也难熬了。”
王路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由不得人的事,这把火,我来时,已经烧着了半条街的房子了。烧到哪里是个头,那真是天晓得了。不过,这火一烧也有好处,多少能烧死些丧尸。”王路这话也有点硬撑的味道,用烧掉一条街来换烧死几只丧尸,绝对的脑残,其智力无下限已经能和丧尸媲美了。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来场大雨,把火给浇灭了。这并不是做白日梦,夏季多午后雷阵雨,下得时间不长,雨量却不小。很多野外山火,靠人工扑不灭,来场雨这满山头的火苗就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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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玩塔防位置是关健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玩塔防位置是关健
席子上的梨头突然嗯嗯叫起来,打断了王路和陈薇的对话,陈薇连忙把筛子塞到王路手里,小跑过去:“梨头怎么了?”
王比安正毛手毛脚抱起梨头:“奇怪,没有尿尿也没有大便啊。”
陈薇从王比安手里接过梨头,抱着哄了几声,梨头也是嗯嗯地叫,陈薇想了想,伸出指头凑到梨头小嘴边,梨头一口噙住,用柔软的双唇吮吸起来,陈薇笑道:“小家伙饿了。”
王比安傻了眼:“小小一个人怎么这样会吃,这都没到中午呢。”
陈薇道:“小毛头就是这样子的,她们肚子小,所以要少吃多餐。”
王比安噢了一声:“那妈妈,要不要我把梨头早上吃剩下的蛋羹热一热拿来?”
陈薇笑道:“那剩下的蛋羹早被你谢玲姐吃光了,这样,冰箱里还有盆羊奶,你取一半来,隔着水加热了,给端来。”虽然还有奶粉,但鲜羊奶不如奶粉易保存,还是先喝掉。
等王比安端着热好的羊奶端来,梨头已经不耐烦地咧着小嘴哭了,陈薇只得抱着她在院子里不停转圈。
王路在旁边看得心烦,道:“你‘嘘’她一下嘛,那一招不是很灵光嘛,只要一下,梨头就不哭了。”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你们男人就是喜欢乱来。你以为这‘嘘’梨头是什么好事啊,也不想想,梨头小小年纪就在潜意识里留下了心理阴影,长大了,还不知道怎样受罪呢。我正急着想把孩子这毛病纠正过来,你倒好,还要用这一招。”
王路挠了挠头:“这一招没什么不好的啊,那也是为了在丧尸包围中救梨头的命嘛。”
陈薇被男人们的这种神经大条搞得火大,他们把小毛头当什么啊,估计都当是小猫小狗养,搞什么巴甫洛夫反应,她瞪了王路一眼:“以前周春雨带着梨头那是不得已,现在孩子是我带,我绝对不允许你们乱弄孩子了。哼,有本事,你就保护好梨头,不让梨头受到一点伤害。没本事的男人,才让女人和孩子直面敌人。真是的,什么世道,这几个月的孩子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就有些上纲上线了,王路只得闭嘴不哼声。
陈薇接过王比安端上的羊奶,用调羹舀了点,滴在手腕上试了试温度,发觉有些烫,轻轻撅嘴吹了会儿,试试温度适合了,用调羹舀着喂梨头嘴里。
可梨头伸着舌头一阵乱舔,弄得调羹里的奶都洒了出来,却一滴都没吃到嘴里,一急,小嘴一扁又哭起来。
王路在旁边看了又忍不住了,道:“陈薇啊,梨头哪会用调羹吃东西,你想想,周春雨把她放在背包里到处奔波,怎么可能舒舒服服坐下来慢条斯理用调羹喂的,肯定是用奶瓶嘛。王比安,去,到你周叔叔背包里找一找,把奶瓶找出来。”
陈薇一想还真是,昨天吃的面条什么的,都是自己先嚼烂了塞梨头嘴里的,这时王比安嚷嚷起来:“我看过周叔叔给梨头喂水喝,他是用针筒,我这就去拿来。”说着一溜烟跑向了卧室。
不一会儿,王比安手里举着一个常见的一次性塑料针筒跑了回来:“妈,就是这个。”
王路失笑道:“周春雨还真是,怎么用这给孩子喂东西?”
陈薇却没笑,叹了口气:“小周难道不知道用奶瓶吗?他能找到奶粉肯定也能找到奶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手里的奶瓶弄丢了,他才不得不急救章用这针筒。”
其实这倒是陈薇想岔了,周春雨找到的奶粉,并不是婴幼儿专用的,都是成年人在喝的普通奶粉,有一包,还是什么中老年人高钙奶粉,自然不可能在奶粉附近找到奶瓶。
陈薇换了针筒后,一伸到梨头嘴边,梨头就熟练地含住了,使劲吸起来,可怜的,这针筒不是奶瓶,哪里吸得动,陈薇就用指头在后面推活塞,把奶往梨头嘴里挤。
一管针筒又能盛得多少奶,时不时陈薇就要去碗里吸一筒奶,再“打”到梨头嘴里。
王比安在旁边看得好玩,对陈薇道:“妈,让我来。我看这蛮简单的。”
陈薇一想,反正梨头是交给王比安照看的,让他试试手也行,省得喝口水这样的小事都要来叫自己,就把梨头交给了王比安,叮嘱道:“别推得太快了,小心呛着梨头。”
王比安没口子地答应了,抱着梨头坐在席子上,取过针筒喂起来,梨头只要有喝的,才不管谁喂她,哼哼得象只小猪猪。
陈薇看着针筒叹了口气,其实在镇上找个奶瓶是很容易的事,还能给梨头弄张小床,找些尿不湿来,她扭头看看大殿,大殿的两根柱子上拉着一条绳子,上面飘的全是梨头的尿布。
小家伙虽然到山上才两天一夜,可尿布却用了不少,也幸亏有不少旧衣服在,陈薇拆拆缝缝弄了一堆尿布出来。
要是有尿不湿就好了,半夜里就算梨头尿了,也不用给她换,陈薇也能睡个囫囵觉了。
只是如今下不得山。
王路这时已经抽空将黄豆都筛好了,倒掉了筛出来的枝叶豆壳,把麻袋扎了起来,一眼看到旁边还有个袋子,打开一看,却不是黄豆,而是稻谷。
这稻谷原本是谢玲手动脱粒的,袋子里还装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小堆脱了粒的稻子,王路一看:“谢玲整了半天,才给这么点稻谷脱粒?”
陈薇笑道:“她哪里是耐得下心来做这种小事的人,算了,还是我来。”
王路抬头看看天色,时近中午,问道:“中饭弄好了吗?”
陈薇点点头:“依你的话,就煮了锅杂烩饭,放在土灶上的大锅里,用余火温着。”
这时,龙王庙门口传来吵嚷声,却是谢玲、周春雨、封海齐巡山回来了。
王路和陈薇扭头一看,却齐齐吓了一跳,因为周春雨是被谢玲和封海齐架着进来的。
王路急迎上去:“出什么事了?遇到丧尸了吗?怎么不用对讲机呼我?人伤得严重吗?”
谢玲嘿了一声:“放心啦,没遇上丧尸,小周这笨蛋,非要爬到树上去,说站得高看得远,结果一失手从上面摔了下来,没大事,就是脚肿了。”
陈薇也跑了过来,在周春雨大呼小叫中拎起他受伤的左脚看了看,脚脖子上高高肿起了一块,她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我这儿有白花油,也有麝香止痛膏,这就给你用上。”
周春雨哼哼着道:“止痛膏就算了,这大热天的,捂着反而不好。”
陈薇很快取了白花油来,让周春雨就躺在大殿上,和梨头挨着,在掌心里倒了几滴白花油,先在两手搓得发热了,才往周春雨扭伤处揉过去。
陈薇的手掌刚放上伤口时,周春雨痛得雪雪呼痛,梨头已经喝完了奶,正爬在爸爸身边玩,这时听到周春雨呼痛,还以为他又和自己玩什么新游戏,开心得拿小手拍周春雨的嘴巴。
陈薇揉了几下后,周春雨感到伤口处从原来的激痛,变成了火一样的烫,疼痛反而缓解了。
陈薇边揉边道:“下午别出门了,好好休息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只是扭伤,可要是休养不好,这扭伤也会变成大毛病。”
王路道:“巡逻有我和老封,谢玲在,小周你也不用操心。”
周春雨也知道急不得,点头应了。
中午大家对杂烩饭很满意,虽然从当天开始限制口粮,其实也没多少严格,一人满满一碗饭还是有的,吃饱不成问题。
吃了饭,王路忙着拎着塑料桶给洗衣机人力上水,山上人一多,要洗的衣服也多起来,洗衣机虽然不如陈薇手洗干净,却胜在省力,只是这上水,还得王路或王比安父子手动操作。
厨房外的大缸里原本就有水,王路取了水后,等洗衣机开动起来,再抽空到后山泉水处把水补满。
封海齐见了,没多说什么,一转身,拎着两个大号塑料桶就去打水了,等一桶衣服洗完,大缸里的水也一直补充得满满的。
啊,果然给“老大娘”拎水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啊。
陈薇带着梨头睡午觉去了,周春雨也在卧室里借王比安的铺位休息,王比安和谢玲却跑到了外面,说是要照着封海齐教的办法锻炼身体,王路一开始有些担心――这刚吃完饭,怎么就能锻炼呢,万一得了阑尾炎,陈薇可没开膛破肚的本事――她现在最多算是个不入流的实习护士――那可是连小命都没了。
封海齐说没事,只不过是锻炼四肢,不跑不跳的,不影响消化,更不会得阑尾炎。
王路不无疑惑,这不跑不跳也能锻炼――算了,这专业问题就交给专业人士解决。
于是龙王庙的院子里就剩下两个大老爷们在一条横跨院子的绳子上晾衣服,一开始两人间有些沉默,还是王路主动打破了尴尬:“老封啊,后山的岗哨设得怎么样了?”
封海齐淡淡地道:“后山多林地,视野不够开阔,虽然我们找到了几个要点,但只有尽量登高,才能监控尽可能广的范围,周春雨就是想在树上设岗哨,才不小心掉下来的。”
后山的地形王路是再清楚不过,虽然说不上深山老林,但站在林中,周边的灌木、杂草的确很影响视野。现在能参与巡逻的也就王路、封海齐、谢玲,最多再加个周春雨,四个人想在林中监控中整个后山,只能说是痴人说梦,也只能把守要点,所以岗哨的位置设置异常重要。在塔防游戏中,一个占位良好的哨位,往往是胜败的关键。
王路点点头:“在树上设岗哨这法子好,不但看得远,就是有丧尸来袭击,在树上也更安全。走,我们这就去看看,找几棵大树,正经八百的弄个哨位。”可惜弩坏了,要不然这树上的岗哨就相当于箭楼了,丧尸不付出巨大的代价,连靠近摸到树干都别想。
两人说干就干,顶着烈日,齐齐往后山而去,为了防备丧尸的突袭,还带上了手斧和砍柴刀。王路心细,出发前还把一个多功能木工具箱带上了。
封海齐上午时已经和谢玲、周春雨选定了几处岗哨点,这时直奔其中一处。
王路到地头一看,果然是个好地方。
这是块30度左右的坡地,一片杂树林中长着棵高大的银杏树。封海齐道:“小周就是爬这棵树时掉下来的。”
王路一看,这银杏树有些年头了,树干差不多有50多厘米的直径,这样的大树没有被人掘走也算得上是奇迹,近年来城市大搞绿花,象鄞州一带周边山的大树古树都卖疯了,到处有人开着大型挖掘机挖大树,这样的银杏树少说也值7、8万元,估计是崖山地势太陡,大型车辆开不上来,才没被人发现挖走。
银杏树枝杈较高,还真不好攀爬,不过,王路带着斧头和木工匠就是派这用场的。
王路拎着斧头比划着:“咱们弄些粗点的横条,直接钉在树干上,就当是踏脚的梯子,在树干上方,你看,就那块,几个横生的枝杈最粗的地方,用木板搭个平台,同样用钉子加固。回头,弄些塑料布搭个雨棚,大家在上面放哨,就不怕风吹日晒雨淋的了。”
两人说定了就开始动手,王路自从做过竹筏后,自觉得开通了“木工匠作”新技能,手艺大有长进,这次搭建岗哨又可以升级了。不知能加几点技能。
林中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杂木,王路挑了一棵松树准备做踏板的横条,封海齐则挑了棵俗称是泡桐的梧桐树,梧桐树长势快,板材厚,重量却轻,用来当平台再好不过。
王路和封海齐一斧头一砍柴刀就干开了,可惜木工箱里只有小手锯,要是能弄个大锯条来,干活就更方便了。
王路挑的松树并不粗,直径也就10厘米左右,比小孩子胳膊只粗了一点点,只不过是用来踏脚,再粗就浪费了。很快,松树被砍倒了,王路用斧头削去了枝杈,连树皮也没有全部削掉,就砍成了30厘米长的一段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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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传说中的武功秘籍
第二百四十九章 传说中的武功秘籍
为了防止鞋子踩上去打滑,王路在树段上砍了些“v”形的小缺口。
接着,王路从木工匠里翻出了一把长铁钉,把松树段做成的踏条往银杏树上钉,底下的踏条还好钉,等到王路胳膊够不着了,不得不叫封海齐来――倒不是叫封海齐帮忙,而是让封海齐脱了裤子,和王路自己的裤子拴在一起,做了个围杆带单腰式安全带。借助安全带,王路总算把踏条都钉上了,王路解开安全带,上上下下来回爬了几次,还站在踏条上跺了跺脚,确认足够安全。
封海齐这时也已经砍下了好几颗泡桐树,王路把踏条钉好了,过去帮忙。
泡桐树较大,这样大的树倒下还是很有风险的,怕把人压着,幸好山坡斜度较大,泡桐树倒下时,溅起了一片尘土,把旁边的几棵小杂树都砸断了。
用手斧和砍柴刀削去了枝几句就冲昏头脑了,得了,反正也是你自己吃苦,就去折腾。”
王比安正在意气奋发,高高地挺着小胸脯,突然唉哟了一声,高高举起梨头:“梨头又尿了。”
果然,梨头的开裆裤里露出了的尿布,王比安胸口的衣服也都湿了。
现场众人又是一场忙乱,周春雨跳着脚从晒绳上揪下了一块刚晒干的尿布,陈薇帮着王比安把梨头放到席子上,替她脱尿布随便检查衣服有没有湿,王路从厨房端来了热水和毛巾,给梨头擦了小屁屁后,才换上干净尿布。
梨头这一尿,自然把所谓武林秘籍的话题给冲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谢玲瞅了个空,走到王路身边拉了拉他袖子:“今儿晚上就让我值夜,周春雨身体不方便,老封年纪大了,你昨晚又一夜没睡好,就让我顶一天。”
王路摇了摇头:“算了,今夜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也别搞什么巡逻了。”
陈薇、周春雨、封海齐都听到了王路的话,周春雨抢先嚷嚷道:“这怎么行?安全第一,我就算不方便走动,放个哨总行。王哥你不是和封所搭建了几个树台岗哨嘛,我就坐在岗哨上好了。”
陈薇也道:“以前也罢了,现在山下的丧尸满坑满谷的,一点警戒也不安排,恐怕大家睡觉也不安稳。”
王路连忙道:“放心,我哪里就这样鲁莽了,怎么可能一点警戒也不安排。我这儿有个主意――其实,这法子还是借鉴了老封设计的声卡警戒线的灵感。”
王路细细介绍道:“老封的想法是在发声卡片旁挂只始终打开的对讲机,这样丧尸牵动引线,让卡片发声时,对讲机就会向我们警报。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手头没有发声卡片,我想过了,直接在树林里挂上对讲机也一样啊。”
谢玲心最急,听到这儿跺着脚道:“哥你真是糊涂了,这对讲机话筒拾音功能哪有这样灵敏?离上几米远,丧尸走过的声音就没法从对讲机里传过来了。你总不能在每颗树上都挂上对讲机。”
王路失笑道:“我就这么笨啊,这我早就想到了。你忘了我们以前常用的法子啦?我们可以主动把丧尸引到对讲机旁的啊。”
谢玲眼睛一亮:“你是说用血?”
“对啊,丧尸对血的敏感我们这里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我们在对讲机旁的树干上抹上点血,从旁边林子里经过的丧尸肯定会被吸引到对讲机旁,它一有动静,还不马上从对讲机里传过来。”
封海齐点点头:“这法子不错,简单有效,只是这血从哪儿弄?后山这样大规模,得把我们手头近20只对讲机都用上,才能布置一道比较全面的警戒线,这需要的血量可不算少。”
这要是放在以前,只不过是杀几只鸭子或河鲫鱼的事,可现在,王路可说不出杀仅存的还天天下蛋的鸡,兔子和羊一样舍不得。
没办法,还是用老子的血。
王路咬了咬牙:“这没啥,就用我的血好了,谢玲没来以前,我也经常挤破自己的手指头弄血来引丧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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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有时候,不受伤也是会流血滴
第二百五十章 有时候,不受伤也是会流血滴
周春雨嚷嚷道:“这怎么行?不能只用你一个人的,我也挤一些。不就是些血嘛,以前在天一广场献血也比这多多了。”
老封刚要说什么,旁边陈薇扯过谢玲嘀咕了几句,谢玲也凑在她耳边回了几句,两个女人脸都有些发红。
谢玲咳嗽了一声:“那个,你们别争了,这血,我和姐给你们好了。”
王路“嘿”了一声:“不行,你们女人就算了,这是我们男人的事。”
谢玲狠狠瞪了王路一眼:“你怎么这样啰嗦!说了这血由我和姐给你们,就这样定啦!”
王路被谢玲凶得摸不着头脑,陈薇招了招手:“王路,你过来。”
王路疑惑地走到陈薇身边,陈薇扒着他的肩膀嘀咕了几句,王路大囧,半晌才憋出句:“怎么就这样巧,还是两人一起的。”
陈薇捶了他一拳:“要你管!”
周春雨和封海齐正在摸不着头脑,王路咳嗽了一声:“那个,这用来吸引丧尸的血的事儿就这样解决了。那个那个,大家早点休息,放置对讲机的事儿就交给我一个人好了。反正不是什么累活。”
谢玲把她拿来的编织袋塞到王路手里:“给,这是我准备好的挂在树岗上的绳子和用来遮雨挡阳的塑料布,就麻烦你一同带去。那个血――你等一下啊。”谢玲一扭头:“姐……”
陈薇红着脸点了点头,和谢玲一起向卧室走去。
周春雨挠了挠头:“封所,这搞的是什么名堂?”
封海齐似乎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忍着笑意拍了拍周春雨的肩:“今儿晚上好好睡一觉。”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封海齐也不再理周春雨,自去逗梨头玩,前段时间生死与共,封海齐对梨头的感情也深着呢,不时会在梨头身上看到自己女儿还是小毛头时的身影。
陈薇和谢玲很快又回来了,谢玲匆匆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往王路手里一塞:“快去快回啊。”
王路应了一声,匆匆出了龙王庙大门,简直像逃命一样,埋着头急行。
王路一直来到后山林子里,找了个合适的地点,开始往树上绑对讲机,这很好弄,随身带的胶布绕两圈就固定住了。
接下来,就该血上场了。
王路打开了谢玲塞给他的塑料袋,露出了里面的――卫生巾。
没错,就是每位发育“成熟”后的女同胞每个月必用的东东。
卫生巾上面,就是俗称的“大姨妈”。
好,这真的没什么好尴尬的,事实就是,陈薇和谢玲两人正好在生理期,所以,正好有血从她们体内流出,这血不用白不用,用了不白用,而且绝对比王路挤手指来得既方便又量大。广告词怎么说来着――超量吸收,一点不侧漏噢。
王路嘀咕着:“这倒是赶巧了,居然是两个人一起来了。嗯,以前听说女生们住同一个寝室时,会产生某种奇妙的生理同步现象,时间长了,大家生理期都差不多。难道陈薇和谢玲就是这样子的?”
袋子里的卫生巾是同一个品牌的,看不出是谁用过的,王路突然有些发怔――谢玲的生理期来了,那么说,她并没有怀孕?!
王路心中一直对自己在后隆村度过的莫名其妙的一夜耿耿于怀,那梦境老是纠缠在他心底,可现在,看到塑料袋内的女性专用物品,最起码证明了一件事――就算那晚的梦境是真实的,那谢玲也没有就此怀孕。
王路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庆幸?失落?疑惑?还是期盼?
他摇了摇头,随手从袋子里掂了条卫生巾出来,往树干上抹。
抹了几下,王路觉得不对头,用手电筒照了照树干――抹上去的血明显不多。翻过卫生巾看看,这才恍然大悟,别小看人家卫生巾,这一片薄薄的小片片用的可是真正的高科技,啥叫“速渗吸收体”知道不?那血,基本就被卫生巾内部超强吸水材料给吸收了,外表面也就只有一些半干的血渍,要不怎么做到不侧漏呢?
你的,这又不是海绵,自己挤一挤就能挤出来的。
王路哭笑不得,总不成自己再回龙王庙,对陈薇和谢玲说――麻烦你们别用卫生巾了,流下来一点给我用。
陈薇是自己的亲亲老婆,没准会同意自己这个看起来绝对变态到家的要求,而谢玲――自己一定会被她飞起一脚,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被踢到崖山脚下。
咋办呢?
王路使劲挠头,突然他动作一僵,一拍脑门――自己真是傻了。
王路把卫生巾放在一块较平整的石头上,用斧头一阵乱剁,剁成了大小不等带血的碎片,然后反贴在胶带上,绑在对讲机下。
不错,很不错,如果真有丧尸过来,绝对会被这一小片卫生巾吸引,抓挠舔食的声音就能通过对讲机传到龙王庙。
王路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遥想清朝末年,辫子军们在对抗洋枪洋炮时,也曾经用月经带裹脚布破过洋人的“妖法”,没想到他们的不肖子孙,在人类都已经飞向太空时,居然还要靠女人的月经来抵抗敌人。
果然是不让古人专美于前啊。
王路如法炮制,在关键地点包括几个树岗在内,都设下了卫生巾&对讲机警戒线。
顺带着把谢玲交给他的绳子和塑料布都扔到了树岗上,晚上黑灯瞎火的也不好干活,明儿再说。
这才施施然回家。
这一夜,在卫生巾的保护下,崖山众人好好享受了一把何谓“夜用超安心”的感受。
次日,用过早饭,王路、谢玲、封海齐去后山警戒,周春雨继续被强制休息,陈薇正在给周春雨扭伤处擦白花油,见王路穿戴整齐要出门,连忙道:“等一下,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从床头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塑料袋,急步走到王路身边,往他手里一塞,低声道:“这是今天的。”
王路稍稍打开袋子一看,又是卫生巾。
很“新鲜”的卫生巾。
这个,坦率地说,这的确需要,就算陈薇不主动给王路,王路也肯定会讨要,贴在树上的卫生巾时间一长就不够新鲜了,吸引丧尸的效果就会差许多,再说,也不知道尸潮何时退去,把卫生巾收集起来那是必需的,这重要性甚至与收集粮食一样。
王路低声道:“还有几天?”
陈薇脸红的发烧一样,蚊子一样低声哼哼着:“我刚来,谢玲她有几天了,那个――快结束了。”
战备储备不足啊。没办法,生产量跟不上去,这玩意不是说有就有的。
王路非常珍惜地把塑料袋裹好,一转身匆匆进了厨房,把塑料袋放到了冰箱的冰柜里。
你啊,这厮居然把卫生巾放在冰箱里!这冰箱里还存在着猪肉等食物啊!
太恶心太变态啦!――-可王路并不这样想。
啥了不起的,不就是血嘛。
血库里为了长时间保存血,不也一样放在冰柜里。
不然你想怎么着?放外面?一两天就干了。还怎么吸引丧尸啊。
这玩意儿,就该放在冰箱里,这几天陈薇和谢玲的卫生巾都要冷冻保存起来,要不然,就是犯罪。
对崖山上所有人生命的犯罪。
如果不是操作不便,王路甚至想过建议陈薇和谢玲不用卫生巾,想办法直接保存排出的体液,毕竟卫生巾的超强吸收层还是影响了血味的挥发的。
只不过这个提议,王路肯定又会被谢玲以抛物线踢飞――算鸟算鸟。
王路安置好了卫生巾,和谢玲、封海齐一起去后山走去,进了林中,大家先去收昨晚挂在树上的对讲机。
虽然说,白天把对讲机挂树上,更利于保持警戒,但毕竟电池电量有限,白天还是得摘下来,送到龙王庙充完电后晚上再接着用。
封海齐很快看到了对讲机旁贴着的卫生巾碎片,他点了点头,嘀咕了句:“好法子。”就动手摘对讲机。
王路很欣慰,不愧是枪林弹雨中过来的人,知道为了求生,无论什么样的龌龊手段方法都是不应受指责的。
收了对讲机后,谢玲拎着回龙王庙充电,临行前,封海齐叫住了她:“小谢啊,等会儿回来时,麻烦你把锄头、钉耙带来,对了,如果有铲子就更好了。”
谢玲应了,匆匆而去。
王路有些不解:“老封,这林地里和丧尸作战,还是手斧这样的短兵器合适,锄头那样的长柄器都耍不开啊,动不动这柄就撞树上了。”
封海齐点点头:“小王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我要小谢拿锄头钉耙来,并不是用来杀丧尸的,而是用来挖坑的。”
王路一愣。
封海齐解释道:“这也是我刚想到的。咱们这后山还是有点坡度的,如果能挖条类似反坦克壕这样的壕沟,基本就能堵住丧尸,它们一头栽到沟里,肯定爬不出来。”
王路无语中――老哥啊,你知道挖一条你嘴里所说的反坦克壕,那得多大工程量吗?没准尸潮都退去了,我们都没挖个雏形出来。再说了,就现在为了节省粮食,大家吃的都是二干一稀,也就是勉强维持体力警戒,哪来体力做这样重的苦活。这主意根本就是瞎扯蛋。
封海齐看出了王路眼中的不屑,却也不以为意,依然解释道:“我也知道挖沟工程量太大了,也没必要,但我们可以挖坑啊。”
王路实在忍不住了,硬生生地打断封海齐道:“老封,我当然知道以丧尸的活动能力,如果挖个足够深的大坑,完全可以把它们陷在里面。可要想在整条后山警戒线挖上足够多的坑,这工程量不比你说的反坦克壕少多少。”
封海齐对王路的反驳不以为意,依然好脾气地道:“如果我说的坑只要这样大呢?”说着,他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王路看着封海齐的手形一愣,两只手圈出的大小,也就比一般成年人的鞋子大了那么一点点。
王路都不知该说干什么好了――封海齐这是在开玩笑吗?这样小的一个坑,连只兔子都陷不住!
但他抬头看看封海齐的眼睛,却是出奇地认真。
他是当真的。
王路仔细想了想:“老封,你这坑倒有点像越南战争时,那些猴子用来对抗美帝的陷阱。但那陷阱里都装了尖刀或竹刀,上面抹了粪便,对美帝主要是杀伤以及伤口后期的感染,并不能让对方当场致命。可你知道,丧尸脚上插把刀它们可根本不在乎啊。”
封海齐道:“这我自然知道。其实,这种坑有不着装什么尖刀竹刀的。”他细细解释道:“坑口不用太大,30多厘米就差不多了,也不用太深,只要10厘米左右,如果敌人是急跑过来的,踩在坑里,立刻会摔跤,扭伤脚脖子,虽然不会致人死命,但战斗力肯定大受影响。当然,如果是对付丧尸的话,坑就要挖得深一点,最好有60厘米,因为坑又窄又深,丧尸又是站在坡度上,一条腿陷在坑里,以它的灵活度,很难自行拔出腿来。当然,如果能扭伤它的脚脖子,也一样能起到迟滞它的作用。”
王路明白了,一拍掌心:“这种坑也不用挖得满山遍野都是,就在这卫――嗯,这卫生巾周边挖几个就够了。咱这坑是瞎猫,那丧尸就是死耗子,坑着一个是一个。”
封海齐点点头:“山上人手太少,只能多想些这样的损招来对付丧尸。”
王路哈哈大笑:“老封你也太谦虚了,啥叫损招,能对付丧尸就是妙招。”
过了一会儿,谢玲带着锄头等回来了,还带来了一把铲子,只不过铲子不大,是园艺用的小手铲。
封海齐握着小手铲试着掘了几下地,很满意,铲子太大,坑口也就大了,还是这小铲子方便。
谢玲听了王路的介绍,也颇有兴致。
大伙儿合力在对讲机旁先挖了个坑试试。
坑很快挖好了,有点上宽下窄的,封海齐还习惯性地捡了几条带叶子的树枝来,盖在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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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的没法穿一条裤子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的没法穿一条裤子啊
看着封海齐一本正经伪装陷坑。
谢玲笑得打跌:“老封,这丧尸可笨哩,就是眼睁睁看到前面有个洞,被血味一吸引,也会踩下去的,哪里用得着遮掩。”
封海齐摇了摇头:“还真是,老糊涂了,这盖上叶子,连我们自己也看不到了,别没坑到丧尸,反而坑了自己。”
谢玲跳过来道:“我试试看,这个陷坑灵不灵。”说着一脚踩了下去。
就见谢玲唉哟叫了一声,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她的右脚踩进陷坑后,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先向前扑,又因为右脚深深卡在坑里,侧摔在地。
谢玲用手撑着地想拔出腿,这才发现因为膝盖都卡在坑洞内,没法打弯,一时居然出不来。
王路在旁边笑得肚痛,直到谢玲拿眼瞪他了,这才跑上前去,抓着她的双臂,拔萝卜一样拎了出来。
谢玲拍着身上的泥土道:“好家伙,还真有点用处啊,我明白了,因为是坑是在斜坡上,我的脚原本就是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的,一只脚陷进坑里后,还真没法一下子爬出来。”
不过,谢玲皱了皱眉:“不过想靠这坑杀伤丧尸是没指望了,我这一下子连脚脖子都没扭伤。”
封海齐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的,这种坑原来是用来对付向战地前快速冲来的敌人的,冲锋时敌人在猛跑中踩上这样一个坑,这惯性就能让他们扭伤脚脖子了。只不过,丧尸行动本就迟缓,所以,这坑更多的是起到阻碍作用。”
王路拍拍手道:“能阻一阻就够了,有时候,生死之间就差一线啊,谁晓得呢,没准今后这样不起眼的一个坑,就能救我们一命呢。”
既然挖坑有效,王路等人自然挖得多多益善,不仅在绑了对讲机的树周边大挖特挖,在林间空地上也挖了不少,为了防备这些小坑被落叶啊什么的遮住,不小心伤到自己人,王路还做了件很雷人的事――他折了一些小竹枝来,在枝头沾上张小纸片,上书“地雷”两字,插在陷坑上――木办法,地雷战里猪头小队长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谢玲看着这地雷标记,不知该说什么好,是说王路胡闹呢还是童心未泯,封海齐倒是说了句公道话:“不错,反正丧尸也认不得字。”
谢玲一不做二不休,还在坑底埋入了一些尖刀,刀子的来源就是原来布置在后山的锅铲警戒线,如今正经有了岗哨,这破烂流掉的东西自然不能再显眼了,一些收下来的小尖刀就被谢玲顺手埋在了陷坑里。
谢玲自然也明白光凭这几把小刀子在脚底板捅上几个透明的洞洞眼,是绝对杀不了丧尸的,只不过,抱着“绝不让丧尸好过,能伤它们一点是一点”的心态,谢玲还是埋了不少尖刀。
王路也由着谢玲折腾,反正费不了多少精力,他现在正摸着下巴想着一个主意,忖了半晌,王路对封海齐道:“老封,你说我把那个卫生巾啥的放在陷坑底部咋样?”
封海齐立刻明白了王路的初衷:“想用血腥味把它们引到坑里?”他略想了想,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这坑太小了,就怕丧尸趴在地上乱挖,反而把坑给挖塌了。”
王路一想还真是如此,也就撂开了手。
建了树岗塔楼,设了对讲机警戒线,还挖了坑埋了雷,崖山防线算是初步成形了。
剩下的也没什么好做的了,王路、谢玲、封海齐一人挑了个树岗,爬上去放哨。
当然,也并不是傻站着了望,大家约好了,每隔一个小时,就换个树岗,顺带着巡逻一下,这样动态巡逻和静态放哨相结合,能最大限度防止丧尸突袭。
王路踩着自己亲手钉上的横木条爬上了一座树岗,昨夜自己扔上来的绳子和塑料布就躺在平台上,王路挑了平台边一根足够粗壮的树枝,把绳子绑了上去,然后试了试手,发现想利用尼龙绳子快速滑下去有些悬,双手被磨得生痛,一定要戴手套才行,至于想沿着绳子爬上来――王路试了两下就放弃了,怪不得人家总是说做某某事比猪上树还难,果然好难。估计山上众人中,也就封海齐有这能耐。
王路又抖开塑料布,利用头顶上的树枝搭了个粗陋的遮阳棚,塑料布上被王路捅了好几个洞,在洞中穿过细绳,绑在树枝上用来固定。虽然遮阳棚歪歪扭扭,皱巴拉几,还到处是洞洞眼,但王路坐在下面的平台上喝着水瓶里的水,还是很满意,身边山风席席,耳中鸟儿鸣唱,真是安逸啊。
对讲机哧啦哧拉响了,“我是老封,这儿一切安全,完毕。”
王路连忙拿起对讲机:“我是王路,也一切安全,完毕。”
稍等一会儿,谢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哥,我今儿才发现,我们后山有好多的野生兔子啊。”
王路大囧,我的好妹子,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这对讲机和龙王庙可是相通的。
果然,很快对讲机里传来王比安的声音,“这里是龙王庙,老爸,我们这儿也很安全。对了,谢玲姐,兔子真的好多吗?我们想法子抓几只好不好?”
得,这可真应了成语守株待兔这四个字了。
不过,在谢玲和王比安讨论怎样捉兔子前,封海齐一板一眼的汇报又传了进来:“汇报结束。完毕。”
总算谢玲还知道自己是在站岗放哨,对讲机也不是qq,连忙道:“比安,抓兔子的事等我回去再说,现在姐要放哨了。完毕。”
王比安在对讲机里道:“嗯,谢玲姐加油,我等会儿也要去锻炼身体了,对了,妈妈说她会把中午饭给你们送去的。封伯伯早上出门时有些咳嗽,妈妈也会带包感冒冲剂给他。好了,真的完毕了。”
王路坐在平台上,看着重新沉寂下来的对讲机,若有所思,不知不觉中,封海齐已经融入了崖山群体之中,到处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王路对此并不介意,封海齐的确是个本性正直的人,是个有着出色能力的人,如果大家能永远和睦地要相处下去该多好。
只是,双方理念不同啊。
封海齐鼓动王路抬兵买马的话其实一直在王路心中翻腾。
说实话,从某种角度来说,王路还是蛮赞同封海齐关于要抱成团才能在末世生存的理论的。要不然,他此前也不会冒着风大雨大他的肚子大的台风天去弄挖掘船进而想搞台收割机了。
但你的,抱成团和争霸天下完全是两码事好不好。
王路并不介意,甚至可以说渴望在以王路为领导核心的情况下,团结拉拢一群人,然后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打打丧尸种种田,在崖山上过和和美美的小日子。
王路认真思考过,在现在这样原有的国家社会组织形势荡然无存的情况下,再加上有尸潮这把大刷子刷来刷去,一个20人左右的团体,就能在末世很好的立足了。
20个人,这基本是王路掌控的极限了。
王路从小当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副班长,出了社会后马马虎虎在单位里当过一阵子团委副书记,都是鼻屎大的没正经权力的小官,至于职场宫斗啥的,他也基本上是路人甲的份。
所以,从组织并且控制一个团体的能力上说,20个人基本就是王路顶了天的能力极限了。
而这,还得是象封海齐分析的那样,得有自己老婆孩子小妾二奶远房亲戚齐上阵,有个比较团结的核心才能成事。
要不然,就是一盘散沙。
可封海齐让王路做什么?他是让王路打天下!
王路好歹也在看过不少争霸,打天下说白了就是杀人,杀敌人杀仇人杀看不顺眼的人杀陌生人,甚至,杀自己人。
不杀个血流成河你都不好意思对人说自己要问鼎天下。
没错,现在是生化末世,丧尸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从大道理上说,所有的幸存者都应该团结起来,精诚合作,以杀光所有的丧尸,恢复人类的文明为己任。
但是,从古至今,神马大道理啊人间正道啊,天生就是被人拿来用肮脏的脚踩在污泥里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杀戮。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永恒不变的真理。
就象王路一家,安安稳稳呆在崖山上,突然跑来一人,对王路道:“为了杀光丧尸这伟大的理想,你要接受我领导,拿出你的粮食,带上你的武器,冲啊。”
王路一脚就能把这sb从山上以非常圆润的姿势下山。
同样的道理,王路总不可能凭着一张嘴皮子,就去拉人,就去结伙。
也许你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但王路拿一块钱打赌,你更会结下无数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的仇家。
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
封海齐劝王路打天下,虽然是出于公心,看着也是条堂皇大道,但王路清楚,这丫的就是个火坑。
你让一个网编拖家带口去打天下,还不如给他本如来神掌秘籍以保卫天下扞卫和平为己任更靠谱点。
更为重要的是,封海齐所说的核心,正是王路心底最重要的最需要守护的人,正是为了陈薇和王比安的幸福生活,王路才一路挣扎奋斗至今,他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争天下,而将自己的爱人置于危险之中。
所以,没办法,王路和封海齐压根儿没法穿一条裤子。虽然从心里说,如果能拉拢封海齐这称得上强横的人肉形高达,王路很愿意和他穿一条裤子,甚至要搞基都没问题。但悲催的是,你可以征服一个人的,却没法征服他的思想。
罢了罢了,爹死娘嫁人各走各的路。
其实站岗放哨的时间很枯燥,王路时不时用望远镜向林间张望着,谢玲和封海齐手里也有望远镜,都是王路从镇下民宅里翻出来的,自然,也同样是玩具级别的,但有比没有好。
林间除了间或有寻食的鸟儿飞过,并没有丧尸的身影。
每过一个小时,王路就会和谢玲、封海齐用对讲机联络一次,同时换个树岗放哨。
快到中午时,龙王庙里传来王比安的通报――陈薇带着中饭出发了。谢玲立刻自告奋勇去接陈薇。
再过一会儿,谢玲通报陈薇正在向王路所在的树岗行来,王路毕竟有点担心,带上对讲机,爬下树去迎接陈薇。
两夫妻在半路相遇后,一路平安地来到了王路放哨的树岗,陈薇在王路托举下也爬上了平台,坐在平台上,陈薇掏出了在泉水里浸过的瓶装凉开水,一只鸡蛋,还有用塑料饭盒装的满满一碗杂烩饭,王路瞟了一眼,这份饭量多的差不多有两个人的量了:“怎么这样多?还有,早上不是已经吃了新鲜鸡蛋了吗?怎么又拿了鸡蛋来?”
陈薇笑笑道:“这是咸蛋,虽说没腌透,吃倒是没问题,就不是够咸。这饭嘛,周春雨说没什么胃口,剩下了不少。”什么没胃口,分明是给放哨的三人省饭。
王路瞟了眼陈薇拎在袋子里装备给封海齐带去的饭,结果也是满满一大盒,这要不是陈薇烧中饭时多加了为饭,那就是周春雨和陈薇一起省饭了。
基本上是后者,就为了让前线的三人吃得饱点。
王路有点气哼哼的,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何苦来呢,也不差这一口饭,你也看见了,我们放哨并不辛苦,连日头都晒不着,比外出露营还舒服呢。你回去告诉周春雨,别省什么饭了,他早点养好身体是正经,后山只靠三个人防守实在顾不过来。”
陈薇道:“小周的伤已经好多了,过个两三天就能独自走路了,我看还是别催他了,他心里一急,嚷嚷着这就要参加巡逻,反而耽误把伤彻底养好。”
王路哼了一声,陈薇笑着道:“那我先走了,老封的树岗较远,再耽搁下去,这饭就冷了。”
王路道:“我送送你。”
陈薇笑道:“送什么?你刚才就不用来接,你看,我也带着对讲机呢,有事我自然会呼叫你们。你还是快吃饭。”
见陈薇执意不肯,王路只得作罢,用对讲机通知了一下老封,让他对陈薇所来方向多加警戒,就目送着陈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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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木有女孩能拒绝触手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木有女孩能拒绝触手
“王路!”一声尖叫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有点含糊,但王路还是听出来,那是陈薇的声音。
刚吃了一半饭的王路劈手把饭盒扔到了树岗下,抓起对讲机呼叫道:“陈薇!陈薇!是你吗?出什么事了!”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陈薇的声音:“啊,王路,我没事。不过,好奇怪啊,这里有样东西,你最好来看看。”
王路紧张地问:“你真的没事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看见了什么?”
陈薇支支吾吾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还是来看看。我刚给老封送了饭,正往你那儿走呢,想回龙王庙,这半路上就看到了这个玩意儿。”
王路急得抓心挠肺,“这个玩意儿”?到底是神马玩意儿啊!
王路立刻道:“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如果能爬树上最好,我这就来。”
王路一收起对讲机,就别上小手斧,也不顾绳子勒手,直接从树岗上滑了下来。
脚刚一落地,谢玲的呼叫就接踵而至:“哥,我这就过来。”
王路连忙回呼:“你的位置离太远了,不要过来,守好岗哨,现在情况未明,不要自乱阵脚。”
陈薇也加了进来:“谢玲,我真的没事,你不用过来的。”
封海齐沉稳的声音加入了对讲机:“小陈,别怕,我这就过来。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要保持安全距离。”
王路在树林中飞奔,不时绕过沾着“地雷”纸片的陷坑里的小竹枝――幸好自己留了这一手,要不然,谁记得住自己在林地里随手挖的一个小坑呢,自己这样一通乱跑,搞不好自己先栽坑里了。
王路边跑边喊:“陈薇!陈薇!”他也不怕丧尸听到,听到才好呢,正好可以把它们吸引开陈薇身边,毕竟陈薇失手空拳,而自己好歹有把手斧防身。
跑了一阵,王路终于听到了陈薇的回应:“我在这里。”
听声音,陈薇并没有惊慌失措,声线平稳,王路暗暗松了口气,循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陈薇――蹲在一棵树上,王路第一眼见到陈薇安然无恙,连身上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就先松了一口气。等到看清她照自己的吩咐爬在树上,又有点欣慰。但等跑到她身边,看清了她所爬的位置,就再也忍不住笑起来:“老婆,你这爬的哪门子树啊,这、这也太低了。”
这片林子都是些小杂树,陈薇情急之中,爬上的是棵野生杨梅树,杨梅树本就低矮,这棵树树龄又不长,陈薇半蹲在枝杈上,离地面其实只有一米多高,如果真有丧尸来袭,轻轻松松一伸胳膊就能把陈薇拉下来。
陈薇扶着王路的手,从树上跳了下来:“是你非叫人家爬树上的,这儿都是些小树,我怎么爬啊,也就这棵杨梅树还够结实。”
对讲机响了:“小王,你接到小陈了吗?”
王路回道:“老封,我找到陈薇了。她一切安全。”
封海齐简短地道:“我这就到。”
王路扭头问道:“刚才你看到了什么了?在对讲机里大呼小叫的,差点把我吓死。看这样子也不像有丧尸啊。”
陈薇撩了下头发:“我根本没说有丧尸嘛,只是看见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你不信,我带你去看。”
“等等。”王路拦住了陈薇:“等老封到齐了再说。”想了想,呼叫谢玲:“谢玲,你姐平安,你守住岗哨,小心一切可疑迹像,随时通报。”
“谢玲明白。”
陈薇在旁边道:“王路你跟我去看一下就是了,其实一点危险都没有,那东西好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埋在土里出不来的。”
王路更摸不着头脑了――地下长出来的东西?生化丧尸没有任何一种类型是从地下长出来的啊!就算是植物大战僵尸,从地下长出来的也是植物而不是僵尸。
一切谨慎为上,王路一直坚持等到了封海齐。
急跑过来的封海齐握着砍柴刀一眼看到神情淡定的陈薇,就松了口气:“什么情况?”
王路看向陈薇,他到现在也同样没搞清楚状况。
陈薇旁边有了两大保镖,心头大定,指手划脚道:“我从老封那儿回来,走到这儿,就看到地下有个洞,洞里还有东西一动一动的。我靠近一看,洞里居然冒出触手来,触手上还长着牙齿。我吓了一跳,这才呼叫王路。可再一看,发现那长牙的触手一直在洞里晃来晃去,并没有向我扑过来,这才安心点。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一直爬在树上,等王路过来。”
王路的头顶飞过一只乌鸦――带牙齿的触手?这是什么东东啊!什么时候又出了触手系啊。虽然从萝莉到御姐没人能够拒绝触手,但是,这是生化片不是岛国片好不好。
封海齐道:“那个东西在哪里?”
陈薇道:“我带你们去。”
王路伸手拦住了她:“告诉我们方位就行了。”虽然直到现在那个所谓的触手怪并没有来主动袭击陈薇,但安全绝对是第一的。现场有两个大男人,陈薇没必要再上前了。
陈薇朝左前方指了一下:“就那儿,那个贴着卫生巾的树下。”
王路朝陈薇所指方向一看,依稀有些印象,前方的一棵树上的确被绑过对讲机和贴过卫生巾,对讲机送回充电了,但胶带和卫生巾碎片还沾在树干上呢。
王路向封海齐做了个手势,封海齐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紧握武器,向树靠近。
王路盯着地面,在绑对讲机的树边,照例挖着陷坑,也插着“地雷”标记。
突然,前方一个“地雷”标记动了动,王路和封海齐同时看见了,两人围了上去。
似乎感受到有敌人靠近,沾着“地雷”的竹枝动得更起劲了,枝头的白纸片晃得人眼花。
原来陈薇所说的“触手怪”是在王路他们挖出来的陷坑里。
那就绝不可能是“长”出来的!
这坑是昨天才挖的,你当是童话故事里的豌豆种子啊,一夜之间就会长出来。
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掉到坑里了。一个有着触手的怪家伙。
王路和封海齐放缓了脚步,逐渐看清了洞里的情景,洞口下果然有几条触手在晃动,上面就如陈薇描述的,长着尖利的牙齿――好,其实再看仔细了,那牙齿也并不“尖利”,只是几个乳白状的突起。
王路松了口气,这玩意儿看起来攻击力并不强。
他扭头问封海齐:“你以前见过这玩意儿吗?”
封海齐摇摇头:“不管是什么,它体型不会大。”
那是自然,这陷坑的宽度也就比鞋子大了点,能被这坑“坑”住脱不了身的东西,自然不会大。
坑里的东西听到了王路和封海齐的对话,触手一下子缩了回去,但立刻,又伸了出来,更疯狂地扭动着,但它实在太矮小了,触手始终没有伸出过洞口。
王路和封海齐都放松下来,不管坑里的东西是什么,它的伤害性低到仆街了。
封海齐柱着砍柴刀道:“应该是个动物,能听到能嗅到我们。”
王路嘀咕着:“见鬼,这生化病毒难道还能产生新物种?”
他扭头问封海齐:“要不我们砸些石块进去?干脆把它活埋了也行。”
这倒是个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但封海齐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尽量把它弄清楚的好,有个可供研究,可比一具尸体强多了。”
这话有道理,反正现在有王路和封海齐在,也不怕这小东西翻了天去。
王路想了想,昨天挖坑用的锄头、铲子什么的还在谢玲的树岗处,原想着一有空就可以随手挖几个坑,就用对讲机呼叫谢玲,让她把工具送来。谢玲还在对讲机里一个劲问到底发现了什么,王路实在回答不出来,只能答道:“是个有触手的家伙。”
谢玲惊叫了一声:“我这就过来。”又叮嘱一句:“千万别弄死它,我要亲眼看看活着的触手怪。”
王路苦笑,难道“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触手”这真是真理吗?
不一会儿,谢玲抱着锄头啊钉耙啊铲子啊什么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在哪里?在哪里?”
王路用下巴示意了地上的洞,谢玲一张望:“啊,果然是触手啊,上面还有牙齿,好变态好恶心。”陈薇这时也早凑了上来,跃跃欲试道:“我们把它挖出来看看。”
王路连忙把她们劝住,让谢玲警戒,自己和封海齐拿着锄头和钉耙开始扒开洞口,不时有泥土碎石掉到了洞里,这刺激得触手不时弹出收回,坑里的怪物似乎也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在坑底扒拉着四壁,但依然只是徒劳。
坑口很快被挖大了,大块泥土被扒到一边,王路还用锄头打了一下探过来的两条触手,触手一下子缩了回去。
坑越挖越大,突然,王路嘿了一声:“我当是什么怪物,原来是这玩意儿。”
封海齐也看清了,以他沉稳的性格也禁不住失笑:“怪不得小陈,这东西身体藏在坑底,光看见个嘴,还真认不出来。”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陈薇和谢玲迫不及待挤了上来,反正也没什么危险性,王路让开身子。
陈薇和谢玲站在坑口只瞟了一眼:“什么啊,就是条小狗!”
就只不过是一只小狗,只不过狗身子缩在洞底,把分裂变形的嘴巴伸了出来,在洞口下乱晃,还真像是触手。
“搞什么嘛。”谢玲大失所望,捡了块石子砸了一下还在变形状态的小狗,小狗缩回了舌头,恢复了原型。
这是只农村常见的土狗,中华田园犬,很小,该是断奶不久,体形只比一卷卫生纸大了那么一点点。
王路看了看封海齐,封海齐摇了摇头,两个人大费周折,对付的只不过是只中了生化病毒的小狗仔,这小东西,比王路在阳光城杀的第一只丧尸狗还小,用一块板砖都能砸死。
陈薇有点好奇:“这分明是只小奶狗嘛,奇怪了,这生化危机爆发好几个月了,这小狗就一直没有长大过吗?”
王路挠了挠头,陈薇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丧尸或者丧尸狗会成长吗?应该会。两者毕竟还是,会进食,就有新陈代谢,应该会成长。只不过,可能成长的很慢。
谢玲又往小狗身上砸了块石头:“姐,这小狗应该是前不久才被感染生化病毒的,你看,它毛色还很健康呢。”
王路心中一动,是啊,丧尸狗和丧尸一样,外表的皮肤多少有些腐烂,总有些行动时意外的刮伤擦伤,但眼前这只小狗,毛色却还正常。这只说明,它是在前不久,刚刚被感染的生化病毒。
答案昭然若揭。
王路脱口而出:“这只小狗是被二度传染的。人会被进化的生化病毒二度传染,狗自然也会。”
大家一惊,封海齐举起了手中的锄头,警告道:“小陈,小谢,你们离远一点,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二度感染的丧尸狗,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异功能。”
陈薇和谢玲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齐齐后退,陈薇还叮嘱一句:“你们小心啊,实在不行,就直接杀了。”
王路摇了摇头,杀了?这可舍不得。二度感染的丧尸狗太罕见了,不把它的特性搞清楚就直接杀了,简直就是最大的浪费。
丧尸小奶狗缩在坑底,呜咽着看着敌人。
封海齐伸出锄头,捅了它一下,丧尸小奶狗飞快地变形,裂开的嘴巴在锄头上刮过,小小的乳牙连条划痕都没在锄头表面留下。
封海齐又捅了它几下,甚至倒过锄头不轻不重砸了下丧尸小奶狗的头,丧尸小奶狗的反击就是嘴巴变形,次数多了,丧尸小奶狗也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对抗这些巨人,吓得恢复原形缩成一团。
这也没什么新花样,翻来覆去还是老招数。
王路有些失望。二度感染就这点威力?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丧尸,猪,以及小明的区别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丧尸,猪,以及小明的区别
王路想了想,扯下树上沾着的卫生巾残片――丧尸小狗明显是被这卫生巾上的血腥味吸引,才跑到山上来,旋即被陷在坑里的――扔到了坑里。
丧尸小狗兴奋地张开了变形的嘴巴,一口吞进卫生巾碎片,然后,它眼巴巴直视着王路,呜咽着,还摇了摇短短的尾巴,似乎还在等他再丢块卫生巾下来。
坑上的众人呆了呆,不约而同大笑起来,有没有搞错,你是丧尸狗啊,比丧尸还凶猛的丧尸狗啊,丧尸都不会变形,你的嘴巴会开菊花啊,你居然向一个人类讨吃的?拜托,你应该一下子扑过去,用变形的嘴巴撕开他的喉咙才是正经啊。不要这样萌好不好。
大家都放松下来,陈薇和谢玲也走上前来,捡了一根树枝捅丧尸小奶狗。说来也奇怪,陈薇、谢玲一上前,丧尸小奶狗就不再盯着王路摇尾巴,转而冲着陈薇和谢玲两人,嘴巴变形向着她们挥舞,可挨了谢玲几下抽打后,立刻恢复原形向她们呜呜咽咽。
王路一开始还有些奇怪,稍一转念就明白了,陈薇和谢玲正来“大姨妈”啊,狗的嗅觉灵敏,早闻到她们身上的血腥味了,所以盯上了她们。哼哼,这也就是丧尸小奶狗没长大,如果是成年的大狗的话,早就扑上来了。
王路冲着封海齐使了个眼色,两人任陈薇和谢玲折腾丧尸小奶狗,走到了一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封海齐叹了口气:“有麻烦了。”
王路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样小的丧尸狗都爬上了后山,说明后山的防线越来越危险了,丧尸从这儿上山,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封海齐抱着胳膊道:“很明显,这只丧尸小狗就是闻到了卫生巾的血腥味,才从山下一路找上来的。虽然说狗的嗅觉是人的上千倍,但也不能小看丧尸啊。它们一旦闻到味儿的话,后山的地形是挡不住它们的。”
王路一笑:“啊,这样的情况我们不是早就考虑到了嘛,后山的树岗啊坑啊,都是为它们准备的啊。”
封海齐也笑道:“没错,我还巴不得那些丧尸早点来呢,现在粮食还充足,一日三餐吃得饱饱的,干架有的是力气。如果来得晚了,天天喝稀粥,可就没办法好好‘迎接’它们了。”
王路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着啊。来得太晚了,这肉都瘦下来了,可没嚼头了。”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坑旁,王路对两位女士道:“来,让一让,我用锄头砸死它。”
谢玲叫道:“啊,好恶心,这样小的小奶狗活活砸死啊。”
王路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搞错,这是丧尸狗啊,再小,它也是丧尸狗啊,砸死它和恶心不恶心,一毛钱的关系也木有好不好。
可他没想到,陈薇也居然附和着谢玲道:“我看也别杀了,这样小的小东西,又伤害不了我们。干脆,我们把它关起来。”
王路瞠目结舌,好半晌才跳起来:“老婆,你啥时候这样‘圣母’了?这是丧尸狗啊!你、你居然要把它养起来?”
陈薇道:“怎么了?不行吗?你在后山石窟里不也养着半截丧尸嘛?”
王路一滞:“我那是用来观察丧尸习性的。”
陈薇手一拍:“我想把这个小家伙关起来也是同样的道理啊。这只丧尸小奶狗是罕见的二度病毒感染,如果我们尽量弄清楚它身上的特点和习性后,也有利用我们今后对付成年的二度病毒感染丧尸狗。”
王路摸了摸额头――这个,好奇陈薇说得有道理啊。
谢玲在旁边帮腔道:“我看行,这只丧尸狗这样小,对我们的威胁比那只半截丧尸还低。我们先养一阵儿,等对它的特点了解得差不多了,赶在它体型变大前,再杀了它也来得及。”
王路无奈地看了看封海齐,封海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路想了想,陈薇所说的倒也不是一味无理瞎扯,“行。不过,我们现在山上也没多余的粮食喂它。”
陈薇笑道:“我就这样傻啊,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它当宠物养,再说了,它虽然小,却也是丧尸狗,吃的是血肉,又不吃大米。就把它和那半截丧尸扔在一个石窟里就行了。”
那就这嘛着。
王路把丧尸狗从坑里弄出来,方法也简单,取了只编织袋来,用铲子一铲,把丧尸小奶狗从坑底铲了出来,倒在编织袋里。丧尸小奶狗毕竟是丧尸,自有凶性,在编织袋里变了形,嘴巴一阵乱咬,那米粒一样的牙齿自然咬不穿编织袋,反而因为牙齿勾在了编织袋内壁上,被塑料编织绳给纠缠住了,变不回原型。王路也不客气,倒转锄头连敲几下,砸得丧尸小奶狗缩在袋子底部。这才把编织袋挂在锄头上,扛在肩膀上,对陈薇道:“走,我先送你回龙王庙。”出了这档子事,王路自然不放心再让陈薇一人在后山乱走了。
谢玲和封海齐自回树岗放哨,可怜封海齐跑来救陈薇时连饭都还没吃呢,估计现在他也没啥胃口了,丧尸小奶狗的出现是个危险的信号,大家都在心里提醒自己,崖山不再像以前一样安全了。
送陈薇到了龙王庙口,王路叮嘱道:“虽然说是白天,还是把庙门给关了。”想了想,记起以前被三只丧尸突破山径,庙后的鸡全军覆没的惨剧,又道:“把鸡啊兔子还有羊,都收到院子里。”陈薇明白王路的意思,点头应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王路取了个塑料水桶,这才向关半截丧尸的石窟而去。
如以往一样,嗅到生人的味道,半截丧尸勇猛地在桶里晃来晃去。
王路都懒得睬这个傻货,就在半截丧尸旁放下水桶,倒转编织袋,把丧尸小奶狗扔了进去。
丧尸小奶狗一进桶,就又重复了一阵嘴巴变形和恢复的老把戏,可惜桶壁滑不溜手,它的牙齿最多只是拉了几条浅浅的划痕出来。
王路站在两只桶边,看看半截丧尸,又看看丧尸小奶狗,这两货都在冲自己龇牙咧嘴的,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来。
王路伸出锄头,在半截丧尸脸上削了一下,片了一小块肉下来,当然,无畏无惧的丧尸同志是绝不会对这样小的伤害皱下眉头的。王路把丧尸肉扔到了丧尸小奶狗的桶里。结果,丧尸小奶狗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都没去嗅一下。
王路挠了挠头,对丧尸小奶狗道:“你倒是挑剔啊,非新鲜肉不吃啊。得,你也一样饿着。”
想了想,又用锄头把丧尸小奶狗从桶里勾了出来,塞到半截丧尸嘴边,虽然说半截丧尸没了牙齿,就是想吃也啃不动,可问题是,这傻货居然连个啃咬的动作都没做。任丧尸小奶狗在自己嘴边扭来扭去。
王路一晃锄头,把丧尸小奶狗扔回了塑料桶,摇摇头:“我说,你们倒是互助友爱啊,丧尸不吃丧尸狗,丧尸狗也不吃丧尸。这可奇了怪了。”他用锄头敲了敲半截丧尸的顶门:“你以前要是还活着,肯定没少吃过狗肉,怎么变成丧尸了,反而成了狗粉呢,这样嫩的奶狗肉放到嘴边也不吃。”
王路当然知道,这和爱与和平无关,丧尸内部肯定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让它们不会互相攻击。是嗅觉还是别的什么?
王路很自然地想到了那天自己在山脚下,为了掩护陈薇三人逃脱,而冲向尸潮的往事。
那一次,自己以为必死无疑。但却神奇地活了下来。
因为丧尸没有袭击自己。
那时,自己发动了感觉丧失异能。
而在感觉丧失异能失效时,自己重新感觉到剧痛的那一刻,丧尸们也立刻扑了上来。
毫无疑问,感觉丧失异能和丧尸没有攻击自己有着必然的联系。
王路想再试一试。
他用随身带的小折刀划破了手指,血从伤口冒了出来,凑到半截丧尸嘴边,半截丧尸嗅到血腥味时,立刻骚动起来,头在脖子上扭来扭去,晃动得如此剧烈,差点把桶弄翻在地。
其实并不仅仅是它如此激动,旁边的丧尸小奶狗也在水桶里扑跃着,张开变形的嘴巴向王路挥舞着。
“反应够激烈的啊。”王路嘀咕道。
接着,他没有犹疑,倒过刀尖,往指甲缝里捅了下去。
很老套的方法,却管用。
一切痛苦都消失了。
半截丧尸和丧尸小奶狗都安静了下来。
这简直像有什么开关一样,嗒一下,它们都不动了,对面前王路这个大活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可王路还是很激动。
他试着慢慢把依然在滴血的手指靠近半截丧尸的嘴边,半截丧尸的眼睛空洞的瞪着他,一动不动。一滴血从王路手指滑落,滴在丧尸的嘴唇边。
嗜血如狂的丧尸没有反应。
王路又把滴着血的手指伸到丧尸小奶狗的头上,丧尸小奶狗此时已经恢复了原形,血滴就落在它的鼻尖和前面的桶底上,丧尸小奶狗都没伸出舌头舔一下。
王路缩回指头,仔细瞪着从伤口里渗出的血――很正常,红色的。不像丧尸,体液是黑色的。他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点腥味,有点咸。
这是活人的血。
但是,为什么丧尸和丧尸狗都对它没兴趣了呢?
难道是在自己发动丧失感觉异能时,身体里分泌出了某种物资,从而让丧尸误认为是同类?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传来――感觉丧失异能又失效了。
见鬼,王路痛骂了一声,使用剧痛来激发异能的办法时效越来越短了,而且极不稳定。
最初的时候,扎下手指好歹能发动异能1个小时左右,可此后时间越来越短,那天在山脚下时,自己拨了好几枚指甲,换来的异能发动只有几十来分钟。自己差点就因为时间估计不足,而被丧尸吃掉。
垃圾,真是垃圾。
王路正在骂骂咧咧,突然无意中看到半截丧尸和丧尸小奶狗,在感觉丧失异能消失后,这两傻货又恢复了骚动,这本是在王路意料之中的。
然后,令王路大吃一惊的是,这两货正在拼命舔自己刚才滴落在它们身上的血滴,半截丧尸舌头伸得老长,努力舔着嘴角的血滴。
王路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这不对头!
大大地不对头!
王路在原地转了几圈,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自己滴在丧尸和丧尸狗身上的血,无论是在感觉丧失异能发动时,还是异能结束后,成份应该是没有变的。
那么为什么丧尸和丧尸狗反应却截然不同呢?
自己原以为是因为血液里有了什么特殊的成份,才让丧尸和丧尸狗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答案只有一个!
丧尸和丧尸狗,并不是依靠嗅觉来辨别同类的!
虽然丧尸和丧尸狗在追逐人类时,嗅觉是它们的一大武器,但是在辨别同类上,肯定不是依靠嗅觉。
人是靠什么来辨别的人类的?
这是个很可笑的问题,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对方是人,而不是头猪。
但是,人,猪之间的所有物理和生理定义,都是后天存在的。
在丧尸已经是超级白痴的情况下,它又是如何辨别这是只丧尸,而那是只猪呢?要知道,丧尸连什么叫“猪”都解释不出来。
这并不可笑,不是经常有人在发了疯后,以为自己是猪,而在猪圈里和猪同吃同睡吗?
在疯子脑海中,可没有“人”和“猪”的差别。
那你凭什么认为,丧尸就能用它的白痴脑袋辨别,这是只丧尸,这是人,这是丧尸狗,这是猫,这是牛,这是小明呢?
有个答案在王路心中挣扎,但这个答案太荒诞,王路不敢也不愿去确认。
这没准与第六感有关。
如果你被人家盯着后脑,你会察觉吗?
后脑没有眼睛,对方的视线又是无形的,从生理角度上说,是不可能察觉的。
但人们偏偏能察觉。
对此,知音类八卦书籍会一本正经告诉你,这是第六感。
……;
第二百五十四章 谁比谁先进
第二百五十四章 谁比谁先进
第六感?任何初中以上学历的人听到这句话就会嗤之以鼻。丫的有病。
但是,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第六感吗?
说穿了,第六感并不稀罕,不就是脑电波嘛。
中外科学家早就证明了脑电波是确实存在的,你妹的,你相信吗,海尔电视就开发出了利用脑电波来控制电视的技术,只要在头上戴上一个“紧箍咒”的玩意儿,用户通过宁神思考一件事情便能够让电视画面中的木桶产生出爆炸的效果。
啥脑电波,啥第六感,都烂大街了。
丧尸是人类变异的产物。
它身上最强大的变异是什么?
不怕伤害?没有饮食也能长时间活动?
都不是。
最强大的变异是它们的大脑。
大脑是丧尸唯一的弱点,大脑死亡,丧尸才真正死亡。
这具大脑甚至能操纵一只在医学临床意义上已经死亡的尸体,继续活动,你说强大不强大?
王路平时在谈笑间,喜欢骂丧尸个个是白痴。
但他心中却知道,大脑发达与否,与是不是白痴是两码事。
人的大脑是生物界公认最发达的,但如果你把一个孩子一出生就扔到猪圈里,他一样会变成白痴。这和狼孩一个道理。
白痴不白痴是后天教育的结果。
丧尸变异的大脑会不会增强脑电波?
这脑电波会不会互相影响?产生类似心灵感应的效果?
这猜测很离谱很滑稽。
但王路还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因为只有心灵感应才能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在发动感觉丧失异能后,自己的脑电波也变成了和丧尸同一个频率,于是在丧尸的心灵感应中,王路就成了“自己人”,噢,应该是“自己尸”,所以它们不再攻击王路。至于什么血不血啊,味道不味道的,根本不在丧尸考虑之内。
这就象你的朋友不小心在指头上沾了番茄酱,你绝不会把他的指头当薯条吃了一样。
王路越想越心惊,突然举起手里的锄头,冲着半截丧尸的头就是一顿乱砸,硬生生在它头上砸出了好几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王路边砸边骂:“你有心灵感应?你有超能力?屁!放屁!难道你比人类还先进?见鬼去!你们就是一堆烂肉!埋泥里当肥料都嫌臭的烂肉!”
半截丧尸无动于衷地挨着王路的殴打,依然向他张嘴吼叫着。
王路无力地垂下了手里的锄头,除非自己砸裂半截丧尸的头骨,挖出它的脑浆,要不然,自己拿它一点法子也没有。
王路呸一声,吐了口涶沫在丧尸脸上,转身把装着丧尸小奶狗的塑料桶倒扣在地上,又在桶底放上了两块大石头,这才拖着锄头离去。
王路的口水正吐在半截丧尸的眼窝里,又缓缓流下来,流到丧尸的嘴角边,最终滴落到地面上,丧尸一动没动,甚至没有伸出舌头去舔一下流经嘴角的口水。
快走到龙王庙时,王路的脸上突然滴上了几点凉意,用水一摸,是下雨了。
雨一下子大起来,王路连忙撒腿往龙王庙跑,想找雨衣,同时也给谢玲和封海齐带去――虽然树岗上有雨棚,但毕竟大家还每隔一小时要巡逻一次的,没有雨衣淋湿了可不方便。
跑到龙王庙门口,王路一眼看到陈薇和周春雨一个打伞一个穿雨衣正站在那儿,周春雨看到王路在雨中跑过来,连忙举起手里的一个袋子晃了晃:“王哥,你来得真是巧,我正要给你们送雨衣去。”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过周春雨递上的一件雨衣,匆匆穿上,别道:“乱弹琴,你不在家里好好养伤,送什么雨衣啊。”
周春雨正色道:“王哥,我的扭伤真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算不能巡逻,可呆在树岗上了望总是不成问题的。今天陈姐在后山发现了丧尸狗,说明后山的防线已经非常危险了,这时候你说我还能在家里休息吗?王哥,你别劝我,我就是爬也要爬到树岗上去,如果让丧尸突破防线跑到龙王庙里来,万一伤害到梨头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王路叹了口气:“你的脚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周春雨大喜,在地上走了几步:“王哥你看,我真的没问题了。”
王路看他走得还平顺,摇了摇头:“好,你等会儿就呆在树岗上就行了。”
周春雨应了声,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两根棍子,王路以为是周春雨用来当拐杖用的,连忙帮他捡起来,等到了手里才发现,这不是什么棍子,而是超长的竹竿,差不多有2米长,头上还被削得尖尖的。
王路诧异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周春雨嘿嘿一笑:“竹枪啊。我只能呆在树岗上,不方便上上下下的,万一丧尸来袭,我就能用这竹枪对付它们了。锄头什么的柄太短了,够不着丧尸。”
王路哭笑不得,恨不能拍周春雨脑瓜子一下,让他清醒清醒:“你这家伙,你伤的是脚不是头好不好?这竹枪连个塑料水壶都捅不破,你想捅破丧尸的头骨?”
周春雨摇摇头道:“王哥,我就那么笨吗?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这竹枪不能用来捅破丧尸的头骨,但却能捅破它们那破烂的身体啊,你想想,这样长的竹枪捅进丧尸的身体里,丧尸还怎么行动啊。”
王路的脑海里跃出了一幕卓别林时代的黑白滑稽剧:一只丧尸身体里象签肉串一样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稍一迈步就被竹竿带得失去平衡一头撞到地上的情景――这还是在平地上,如果是在树林里,哪就更别想走动了。
王路张口结舌:“好小子,有你的,怎么想出这一怪招的?”
周春雨笑道:“这招是封所想出来的,有一次在一个村子里,他把一根从村小学找来的标枪射进了一只丧尸的胸口,那只丧尸插着长长的标枪在狭窄的村道里稍稍一动就卡住了。后来我们经常用这办法来限制丧尸活动,只是竹枪头太钝,捅不破的事情也经常会发生,如果有铁制的尖头就好了。”
王路道:“现在也来不及弄铁尖头了,走,我陪你去树岗,随便再砍几根竹枪,每个人手头都备几根。”
王路搀扶着周春雨消失在雨中,陈薇关上了龙王庙的大门,锁上锁链,王比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妈妈,梨头喝了奶睡着了。我给她拍过背,应该不会呛奶了。”
8个月大的孩子很少会呛奶,不过陈薇还是为王比安的细心感到欣慰,带上小梨头后,王比安做事再没有以前的毛燥了。她道:“你也午睡一会儿。对了,下雨了,你等会儿锻炼怎么办?”
王比安道:“没关系,我在卧室里也可以锻炼的,封伯伯教我的室内打斗,本来就不需要太大的空间。”他眼睛一转:“妈,你看,山下镇子里的烟好象淡了。”
陈薇转头一看,果然,着火的鄞江镇上空滚滚的浓烟好象稀疏了点:“老天保佑,但愿这场雨能浇灭镇上和农田的大火,好歹给我们留点物资。”
王路把周春雨一路送到树岗,用肩头顶着他上了岗位,这才给谢玲和封海齐送去雨衣,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还现场削了几根竹枪给谢玲带去。
最后一站给封海齐送雨衣时,正好看到封海齐在削竹枪,王路笑道:“老封,这样好的招术还藏着掖着啊,周春雨早已经泄露给我了,我刚给谢玲送去几根竹枪呢。”
封海齐放下正在削尖头的竹竿笑道:“小周的嘴可真快,我也是刚想到这招能在后山防线用上。其实这竹枪施展的范围太小了,如果不是占据一个高处,在平地上被丧尸围着可不好用,这林子里,耍这样长的竹竿也不方便,也就是我们在树岗上,居高临下能欺负一下下面的丧尸。只是,唉,也只能捅伤它们不能保证彻底杀死。”
王路站树下给封海齐扔上了雨衣:“我回树岗了,到点了对讲机联系。”
封海齐目送着王路转过背,王路在雨中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了脚步,也没回头,象是自言自语道:“老封,你说,如果丧尸比我们还先进怎么办?”
雨下得很大,王路又穿着雨衣,封海齐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疑惑地道:“小王你说什么?”
王路挥了挥,“没什么。我说幸好丧尸都是白痴。”说着大步而去。
雨一直下到吃晚饭时才停。
这天,没有丧尸上山。
夜里,也没有丧尸。
第二天,第三天,直至一星期后,依然没有丧尸的踪迹。
但大家都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它们早晚会来的。
这天早上,小雨。
王比安照例到已经转移放在龙王庙院子里鸡舍里摸鸡蛋,一摸却摸了个空,他耐心又探摸了一阵,惹得小母鸡们很不满意地咕咕收着,轻轻啄了他的手几下。
王比安缩回手,看着手指上的鸡屎做了个鬼脸,跑回了厨房:“妈妈,今天的鸡没有下蛋。”
正在烙面饼的陈薇一愣:“又没有下蛋吗?昨天也一只蛋都没下。”她叹了口气,没有下蛋是正常的,家里如今没有饲料了,连上次手动脱粒时搓下来的一些稻壳都给鸡吃了。鸡毕竟也需要足够的营养才能下蛋,这几天,王比安只能从山上割些草籽来给鸡吃,运气好时,还能捉些蚂蚱,可这毕竟是杯水车薪,也就没让鸡们饿死,要想象以前一样天天生双黄蛋,那是不可能了。
王比安也锁着眉头:“今天梨头的蛋羹没得吃了。”
陈薇无奈地道:“妈妈给梨头炖点粥。对了,王比安,你再试试挤挤羊奶看,那羊和你最亲,没准还能挤点奶出来。只要一点点够给梨头喝就行了。”
王比安挠了挠头:“行,我再去试试。”说着端着个塑料盆就出去了。
陈薇看着王比安的背影,知道这是孩子听自己话,硬是死马当活马医了,鸡都没有了饲料,羊自然也一样,只能啃些王比安打来的青草,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哺乳期过了,从三天前起,那羊再也挤不了奶了。
陈薇曾经看着王比安蹲在羊肚子旁费了半天劲,结果塑料盆里连一滴奶都没有,还惹得羊蹄子一蹬一蹬的,如果不是王比安一向和羊亲近,没准就一头撞上来了。
陈薇坐在灶后,一边管着火头,一边默默算着,5个人加一个小毛头,每天差不多5斤的口粮,一人一天一斤看起来能吃得饱,但问题是副食品极度缺乏,猪肉还有些,真空包装的肉食以及香肠等已经吃光了。
蔬菜,这原来是供应最充足的,却因为下不了山,只能吃后山自己种的,可那些青瓜啊西红柿啊,也很快被自己摘光了,原本长得就不多,自己又不擅长田间管理,连结出的果子都是小小的。至于土豆,根本连芽都没发,拨开土层一看,种下的块茎都烂了。
陈薇知道,没有蔬菜补充维生素,比没有肉吃更可怕。大航海时期,在海上漂泊的水手就是因为不能及时吃到蔬菜,结果得出血病而死。崖山上众人面临的情况虽然没这样夸张,但不吃蔬菜也会影响大家的战斗力。
幸好,王比安依着封海齐教的方法,时不时能摘些野菜来。陈薇也不敢冒失,总是由封海齐认真辨认过后,才切碎了放饭里煮给大家吃。
陈薇盘算着,王比安如果真的挤不出羊奶来,那就只能动用周春雨带上山来的奶粉给梨头吃了。
梨头也是可怜,被周春雨背着流浪在丧尸遍布的山区,营养极度不良,和正常8个月大的孩子相比瘦弱得多,不但力气啊反应能力啊不足,甚至连咿咿啊啊的叫声都很微弱。也就到了崖山上才慢慢恢复过来,陈薇可不想立刻又让孩子回到缺衣少食的悲惨地步,要知道,小毛头时营养不足,可是会影响她以后的一生的。
……;
第二百五十五章 鸡的屁才是真有油水
第二百五十五章 鸡的屁才是真有油水
陈薇想过,在自己以及王比安一代的有生之年,丧尸是不可能灭绝的,那未来的世界,是个崇尚暴力的世界,就象斯巴达的社会一样,瘦弱的孩子是没有生存的权力的,所以她一定要把梨头健健康康地养大。养得壮壮的。
还好,如果奶粉吃光了,还有黄豆在,豆浆又称植物奶,也能支撑梨头一段时间。
只是,这尸潮何时是个头啊。
陈薇也经常陪着王路站在平台上观察山下经过的丧尸,虽然丧尸的密度再没有第一天尸潮初临时那样大,但农田和公路上还是有丧尸的身影。从山上看过去,只是个小小的黑点,象蚂蚁一样。陈薇老是不由自主会想到有食人蚁之称的行军蚁,它们所到之处,在背后留下一片死亡之地。
陈薇想得走了神,差点把灶上正在给梨头煮的粥给烧糊了,等她手忙脚乱跳起来给锅子里加水时,王比安也进来了,苦着脸道:“妈,我没挤到奶。”
陈薇在心中叹了口气:“没奶就没奶,你去卧室帮妈妈看着梨头,她差不多也该醒了。”
这时,王路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谢玲、周春雨和封海齐,四人这是刚刚又在后山转了一圈回来,如今后山防线一天24小时都有人巡逻,虽然这很累,白天黑夜没得休息,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路以前曾从山下带上过一盒速溶咖啡,现成大家都把一小袋一小袋的咖啡装在口袋里,实在撑不住,就倒在嘴里生嚼着咽下去提神。虽然这种速溶咖啡以糖粉为主并没有多少真正咖啡的成份,但好歹能提提神不是,而且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补充大家因为长期紧张而急剧流失的体力。
王路进门前正好听到了王比安和陈薇的对话,他心里沉甸甸的,粮食危机已经渐渐隐现了,虽然不至于到断炊的严重地步,但王路知道,为了让他们几个前线的人多吃点,陈薇一直在悄悄减自己的饭量。
这又是何苦来,真要断了炊,你省下的这几口饭,又能救得了谁。
王路走到正在灶前忙碌的陈薇,想抚一下她的肩头,却又放下了手:“我们回来了。”他淡淡地道。
陈薇转过身:“啊,烙饼已经做好了,大家快吃。”
烙饼配咸蛋,咸蛋和皮蛋倒还有得多,总算是个好消息。
大家狼吞虎咽地吃完,抓紧时间到床上打了个小盹,补充了一下体力。
雨是越下越大了,上午出门时,大家都穿上了雨衣。
中午,对讲机里传来了谢玲的呼叫:“我去取中饭。完毕。”
自从陈薇送饭遇到丧尸小奶狗后,大家再不允许她送饭了,说好了,由谢玲去取。
王路在对讲机里回应后,接连听到了周春雨和封海的回复,很好,大家一切都安全。
王路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段时间的高度戒备果然大耗体力。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句话大有道理。
自己以前杀丧尸时,丧尸在明,自己在暗,虽然要费些手脚,但主动权在王路手里,还是比较轻松的。
但现在却不同了,自己战战兢兢等候丧尸杀上山,恨不得睁着眼睛睡觉。王路现在可是尝到战争前夜士兵被压力压垮的味道了。
王路苦笑,现在已经这样累了,如果丧尸再聪明点,来个埋伏偷袭啥的,自己又该怎么办?算了算了,真是无稽之谈。
王路缩了缩身子,不断有雨水从雨棚上的洞眼里滴落下来,平台上几乎快找不到一个干燥的地方了。
他举起望远镜往树林中张望了一下,很快又放下了,见鬼,什么都看不到。
他又举起对讲机听了听,里面除了静电声,也什么都没有。
前天,封海齐和王路商量了一下,觉得白天也应该在树林里挂上对讲机,四人人就算是不停巡逻,后山防线的漏洞还是太大了。为了让对讲机保持有充足的电量,只能削减夜晚时值守的对讲机。
这是典型的挖东墙补西墙。
说不上封海齐这主意是好是坏,因为在延长了对讲机警戒线值守时间的同时,警戒区域也变小了。
王路当时困得脑袋象浆糊一样,随口就答应了,事后琢磨过来,看看封海齐兔子一样的眼睛,知道这个人形高达也累坏了,才出了这样一个顾此失彼的馊主意。
王路又听了听对讲机,还是没声音,因为下雨,对讲机都裹在塑料保鲜袋里,这就更影响警戒效果了。
王路怨气冲天,这些白痴丧尸,和爷爷玩躲猫猫,到时候爷爷让你们尝尝啥叫被自杀。
正在那儿磨牙,肚子叽咕叫了一声。王路一捂肚子,饿了,早上的两块烙饼加咸蛋已经变成一泡屎了。
想到屎,王路突然一阵内急,他想了想,从树岗上爬了下来,找了处较茂盛的灌木,脱下裤子,背着风蹲了下来,进行五谷轮回之事。
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树岗上放哨的众人都这样做,连谢玲也不例外,要不然怎么着,在大家都累得恨不能多睡一分钟时,给大爷你专门搭个厕所。要不送你一个痰盂,方便过后再多此一举地倒树林子里?拉倒,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是了。
同一时间,谢玲已经回到了龙王庙,王比安给她开的门,一见她就笑道:“姐你来得正好,妈妈刚把饭烧好,今天有好吃的了。”
看着王比安雀跃的神情,满身疲累的谢玲多少有了些兴致:“你妈烧了什么好吃的?红烧肉吗?”
陈薇在厨房里笑道:“是鸡。给你留了一整只鸡腿,你哥和小周、老封分吃另外一只。怎么样,姐对你偏心?”
谢玲一进厨房果然看到了陈薇正在剁一只鸡,全鸡,整个儿放在压力锅里炖的,为的是不浪费鸡肉。
谢玲稍一想就明白了鸡的来源,跺着脚道:“姐你怎么把鸡给杀了?这要用来下蛋的啊。”
陈薇笑道:“看你急的,这是咱们家里唯一的小公鸡,原是想留着给来年的鸡蛋下种好孵小鸡的。现在也顾不得了,这家伙养着也是浪费饲料,杀了吃。”
谢玲看陈薇说得轻松,其实却知道她里正难受得要命呢。
这小公鸡,自到崖山上后,至今还不会打鸣,常常见它跳到鸡舍上,伸长脖子喔了半声又蔫了。
但陈薇却对这只小公鸡抱了极大的希望,因为她鸡生收蛋生鸡的梦想就全靠这只小公鸡了,等到来年春暖花开,陈薇就可以让小公鸡“踩一踩”小母鸡们,然后就等着一只只毛绒绒的黄色小鸡仔在崖山上滚来滚去了。
所以以前喂饲料时,陈薇都是单独给小公鸡留一份的。
陈薇勉强笑了笑:“幸亏杀得早,这小公鸡倒还没瘦下来。来,我给你分好,给大家带去。”
谢玲看了看陈薇正在剁的鸡块,问道:“姐,你和王比安的份呢?”
陈薇笑道:“放心,早就留出了的,连梨头也给她留了几块呢。”
谢玲也不答话,自行在冰箱、灶台上乱翻起来,果然,被她在高压锅里翻出了一碗鸡肉,正是陈薇所说留给自己和王比安、梨头吃的。
谢玲只看了一眼,就嚷嚷起来:“姐,你留的都是什么啊!鸡脖子、鸡爪子,剩下的就是心肺肝。你们就吃这些啊。”
王比安在旁边道:“没有啊,妈还给我留了块鸡屁股。”
谢玲气得跳脚:“这鸡屁股能吃吗?”
陈薇不以为然地道:“怎么不能吃?一样也是肉嘛。就是油了点。那不正好,王比安就馋那口油水呢。梨头也吃不得鸡肉块,那些心肺肝正好给她吃。”
谢玲不管不顾,大步找到陈薇身边,抓了一大把陈薇正在斩的鸡胸块,就往高压锅里放:“这都给你和王比安、梨头吃。”
陈薇连忙用手挡住:“谢玲,别这样,你们吃饱了吃好了,才能帮我们挡住丧尸啊。这可比什么都重要。我和王比安只是少吃块鸡肉,又不是饿肚子,等尸潮退去了,我们就是天天一人吃一只鸡都没问题。”
谢玲还是和陈薇硬顶着,陈薇叹了口气:“谢玲,你也别隐瞒我,我也不是瞎子,这段时间你们有多少累我都看在眼里。我也不舍得杀小公鸡,可我更舍不得让你们营养不良和丧尸对抗。现在丧尸都还没上山呢,你们就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了,这要是丧尸大群冲上山来,以你们现在这精神体力状态,能抵得住它们吗?抵不住丧尸,大家就是个死字。到了那时候,我们省下一块两块鸡肉又值当什么?”
陈薇看着谢玲神情有些松动,正色道:“你要是再把鸡肉块塞给我和王比安,我这就再去杀一只鸡,煮了给你们送去。”
谢玲哭笑不得,她知道虽然陈薇从来不发脾气,却是个让死理的人,她还真做的出来这码子事。
谢玲叹了口气,想了想,取了条鸡翅:“这个给王比安总行了。”
陈薇点了点头,眉开眼笑地道:“那你快吃,吃完了给你哥和小周、老封送去。”
谢玲摇了摇头:“不了,我这就送去,免得他们挨饿。”
陈薇和谢玲分好鸡块和米饭,放在一个背包里,由谢玲背着往后山而去。
陈薇回到厨房,看到王比安眼巴巴地盯着案板上的鸡翅,看到陈薇回来,王比安连忙道:“妈,这鸡翅你吃,我吃锅里留下的鸡脖子好了。”
陈薇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你吃,这是你谢玲姐留给你的。”
王比安吞了口口水:“妈,还是你吃,我看见你偷偷省饭下来,你一定肚子饿了。”
陈薇点了点王比安的鼻子:“机灵鬼,让你发现了。”旋即正色道:“王比安,你现在正在听封伯伯的话锻炼自己,这锻炼身体一定要营养充足,饿着肚子可没法锻炼。你要想以后有封伯伯一样的一身好本事,一定要从现在起抓紧训练。所以,吃饱肚子,就是你的任务。”
王比安眨了眨眼,似乎妈妈说得很有道理啊,陈薇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啦,其实鸡脖子鸡爪子也很好吃的,以前妈妈不就经常买泡椒鸡脖子鸡爪子吃吗?”
王比安想起了以前的事,咯咯笑道:“妈妈你一吃辣的,第二天保证肚子痛,可你还是忍不住馋嘴,背着老爸买泡椒鸡爪子吃。有次老爸在车子后座上翻出了一个空袋子,还是我帮你隐瞒过去的呢。”
陈薇笑道:“这多咋年月的事了,你倒还记得。”侧耳一听:“快,梨头醒了,该给她把尿了,你快去。”
王比安小跑进卧室,看到梨头正躺在单人床上哼哼,连忙上前,熟练地给她打开尿布,取过一个充当尿盆的塑料盆,放在床前,转身抱起梨头,给她把尿,一边还在嘴里给她“嘘嘘”的轻声响着。
丁丁咚咚,喝饱睡足的梨头撒了好大一泡尿。
王比安重新给梨头包上尿布,开始在床上逗她玩。
梨头一觉醒来劲头正足,由王比安扶着,站在床上玩蹬腿的游戏,她最近营养足了,小力气长了不少,小腿小脚丫蹬在席子上,一弹一弹的,王比安差点抓不住她。
两个孩子正玩得开心。
突然,梨头停下了蹬腿,她的头转来转去,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突然间,她一动也不动,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王比安猝不及防,差点失手把梨头掉到席子上。
王比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和梨头玩闹时不小心伤了她。
连忙抱着梨头低唤道:“梨头?梨头?你没事?哥哥弄疼你了吗?”
梨头一动不动,全身缩得更紧了,眼睛也闭了起来。
王比安吓坏了,胡乱检查了一遍梨头,连尿片也打开看过了,却并没在她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可越是这样,王比安越害怕,梨头这样子分明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慌急地喊道:“妈妈,你快来啊,梨头出事了!”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来自梨头的警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来自梨头的警报
陈薇正在打饭,准备给王比安和梨头送到卧室去,听到王比安的呼唤声中都带上了颤抖,扔下饭勺。一阵风一样跑进了卧室。
“怎么了?怎么了?”陈薇连声问,从王比安手里接过了缩成一团的梨头。
王比安带着哭腔道:“我也不知道……我正和梨头玩蹬腿呢,她突然就这样了。”
陈薇上下里外一检查,也没发现梨头有什么磕着摔着的伤痕,听听孩子的呼吸,也很平稳。
但梨头闭着眼睛缩成一团的样子,却分明是不正常的。
陈薇心中突然一动,梨头这样子,却是刚到崖山时,听到有人“嘘”她时的反应。
陈薇发了火,瞪了王比安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再拿‘嘘’来吓唬你梨头妹妹,怎么就这样调皮,又‘嘘’她了,你看看,把妹妹吓成了什么样?”
王比安委屈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没有啊,真没有。我都已经是初中生了,怎么还会去故意吓唬妹妹。”
陈薇见王比安神情激动,并没有以往调皮捣蛋时嬉皮笑脸的样子,有几分信了,嘀咕道:“那梨头这是怎么了?这分明是被吓得嘛……”
她突然一呆,身形凝在那儿,王比安在旁嘟囔着道:“唉,小毛头就是麻烦,要是她能说话就好了,我也不会被妈妈冤枉了……”
“不要说话!”陈薇劈头打断了王比安。
王比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陈薇抱着梨头,半坐起身,侧耳细听。
那是一阵“呵呵”的呼喘声,以及抓挠的声音。
是从放在桌子上的对讲机里传来的!
梨头正是听到了这个声音,才蜷缩成了一团。
正如她以前听到丧尸的声音时的反应一样!
丧尸!
有丧尸在树林间的对讲机旁边转悠。
陈薇把梨头往还在发愣的王比安手里一塞,光着脚跳下床,情急之下摔了一跤,她爬起来单脚跳着扑到了书桌前,一把抓起对讲机呼叫道:“有丧尸!有丧尸!”
王路在树岗下的灌木丛中刚刚完成五谷轮回之事,正准备拿手卫生纸,突然听到树岗上的对讲机呼叫起来,一听到丧尸两个字,他一扔手里的卫生纸,拎起裤子匆匆扣上,就往树岗上爬。爬得急了,鞋子一滑从横条做的梯子上摔了个屁股着地,王路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两手全是泥继续往上爬。到了树岗平台,他一把抓过对讲机,这时,对讲机里已经吵成了一片。
周春雨在乱喊:“陈姐,你坚持住,我这就回龙王庙!”
封海齐冷静点:“小周,周春雨,你别慌,龙王庙有铁门挡着,丧尸一时突破不了。我们不知道山上跑上来了多少丧尸,一定要集合起来……”
周春雨大吼大叫着打断了封海齐的话:“龙王庙里都是女人和孩子,我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儿!”
这时总算陈薇插了一句:“丧尸不在龙王庙。”
包括王路在内大家都是一愣,但听清了丧尸没有突袭龙王庙,大家都松了口气,王路深吸了口气问道:“陈薇,冷静,你说清楚,丧尸在哪里。”
陈薇急切地道:“我也不知道丧尸在哪里,梨头听到了从对讲机里传来的丧尸声音,吓坏了,我这才发现的。”
王路眉头一皱,白天布置在后山林中的对讲机有7台,分布得很分散,仅以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判断,根本无法确定丧尸的具体位置。
王路直起身,细细察看着树岗周边,他举起对讲机:“小周,老封,我周边没有观察到任何丧尸的踪迹。你们呢?”
周春雨和封海齐很快回报了:“没有,没有。”
封海齐突然道:“小王,小谢怎么没通话?”
王路惊出一身冷汗,是啊,对讲机里乱成一团,可谢玲居然一声没吭!
陈薇抢着道:“谢玲带着饭菜给你们送去了,可能正在路上。”
王路气得重重一拳砸在树干上,毫无疑问,谢玲肯定出事了!
谢玲身上是带着对讲机的,她至今没有通话,只能说明她出事了,出了大事!
王路深吸了口气:“老封,小周,你们两个汇合起来,沿着对讲机警戒线巡逻,陈薇听到的声音是从对讲机里传来的,那说明对讲机警戒线附近肯定有丧尸。我去找谢玲。陈薇,你和孩子们呆在家里,就算是铁门外来了丧尸也不要出来,门有链条锁在,它们进不来的,你照顾好孩子们。”
对讲机里传来了乱糟糟的回复声。
陈薇最后道:“王路,你要小心啊。现在不知道后山来了多少只丧尸,你孤身一人可千万要当心。”
这道理王路自然懂,数数突袭后山的丧尸――对讲机旁有一只,谢玲受到袭击让她腾不出手回话,那最起码有两只,这就已经是三只了,而事实上,突破后山防线的丧尸肯定远远超过这个数量。只要一想到山脚下如行军蚁一样绵绵不绝的尸潮,王路可不会天真的指望跑到崖山来的丧尸只有两三只阿猫阿狗。
王路呼叫道:“大家听着,从现在起实施对讲机静默,除非有迫不得已的情况,尽量不要用对讲机通话。”在树林中,哇啦哇啦乱响的对讲机会吸引来大量听觉灵敏的丧尸。
包括陈薇在内,大家都回复了“明白”。对讲机里沉默下来。
但只不过是片刻,对讲机里的沉默就被打断了,不是有人通话,而是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吼叫声、咯吱咯吱的啃咬声,最后,是一声尖利的蜂鸣。
王路脸色铁青,这分明是一只对讲机受到了丧尸的攻击。
想来,应该就是梨头听到的那只丧尸了,它肯定是受到卫生巾碎片的吸引,在对讲机下转悠时,发出的声音被梨头听见了,现在众人一番通话,从对讲机里也传到了丧尸的耳中,受到刺激的丧尸冲对讲机下了手,那声尖利的蜂鸣,是对讲机被丧尸啃咬后彻底报废的声音。
谢玲,你在哪里?
陈薇刚才说,谢玲带着中饭给坚持在树岗上放哨的大家送来了,毫无疑问,谢玲的第一站就是自己这儿。
王路脱下了雨衣,穿戴雨衣战斗不方便,别上小手斧,哧一下顺着绳子滑下了树网,略对了对方向,认准谢玲往常送饭的路线,撒腿就跑。
王路顾不上掩饰自己的身影,在林中大步奔跑,不顾喘息声、脚步声会引来丧尸。
因为下雨,林中的泥地变得很松软,有时一脚踩下去,会带起厚厚的泥土,雨点很急,打得王路有些睁不开眼。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身影,王路猛地停下脚步,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来的是丧尸吗?
雨中的身影有些模糊,似乎弯着腰,走得很慢。
王路握住了斧头的手柄……对方在树林中高一脚低一脚越走越近,王路有些疑惑,这丧尸怎么从这个方向走来,难道是只迷路在树林里乱转的丧尸?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见鬼,真不应该穿雨靴,这泥巴沾在上面甩也甩不脱。”
是谢玲!
王路激动地从树后转了出来:“谢玲!真是你!你没遇上危险吗?为什么不用对讲机呼叫我们?”
谢玲背着背包穿着雨衣,雨衣在背后高高地隆起一块,远远看过去好像弯腰驼背一样,正在往林间的一块山石上刮雨靴上的泥巴,听到王路的声音先是一惊,待听明白是王路后松了一口气:“哥你来做什么?我正给你送饭去呢。对讲机?我放在树岗上,没带。”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知道该说谢玲什么好,他匆匆迎上去:“有丧尸上后山了,我们正急着找你……小心!”最后两个字是从肺底吼出来的。
谢玲正在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的背后被重击了一下,一个跟斗摔倒在地。
王路目眦欲裂――两只丧尸突然从林子里扑了出来,将谢玲压倒在地凶狠地撕咬着。
王路大吼一声,正要冲上去,眼角有道黑影闪过,他下意识一闪身,一只丧尸从他侧边扑了个空。
王路反手一劈,小手斧正砍在扑了个空正要转身的丧尸左臂上,这一下攻击自然没有阻止丧尸,丧尸嘶吼着继续向王路扑来,突然,这只丧尸身形一矮,一头摔倒在林间的斜坡上。
丧尸的一条腿陷在了上面插着“地雷”标记竹枝的陷坑里。这正是王路等人趁巡逻时,胡乱在林间挖的,竹枝上沾着的那写着“地雷”的小纸片早被雨打了个稀湿,连王路自己都没注意到,却被丧尸一脚踩了进去。
丧尸半条腿陷在里面,双手在泥地里使劲抓挠着,想挣扎起来,但除了两手泥什么都没抓住,王路仔细看了下地上再没别的陷坑了,这才两步冲上去,一斧劈在丧尸的后脑上。
拨出斧头,王路拼命往谢玲方向跑,王路刚才眼睁睁看着谢玲被两只丧尸压在地上,她带的是以前自己做的朴刀,那刀太长,被压在地上很难抽出来反击。
王路边跑边大喊大叫,企图把丧尸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成功了,一只压在谢玲身上的丧尸直起了身,向王路冲了过来,王路一扬手,小手斧直中丧尸的面门,丧尸重重摔倒,溅起一片泥水。
王路毫不停顿,连卡在地上丧尸面门上的小手斧也来不及拨,冲到谢玲身前一脚把压在她身上的丧尸踢得仰面摔倒。
令王路欣喜的是,原本被丧尸压在身下的谢玲一骨碌爬了起来,举起朴刀,一刀砍断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丧尸的右腿,又一刀砍断了它的几根手指,最后一刀砍在脖梗处,斩首。
王路扑过去握住谢玲的双肩:“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脸上头发上全是摔倒时粘上的泥水的谢玲呼呼喘着气:“没、没事,幸好有雨衣。”
王路拔过谢玲的背一看,果然,因为谢玲穿着件全身式的电动车雨衣,刚才丧尸的一翻撕咬,先是抓破了雨衣,但雨衣下面,又有装着塑料饭盒的背包,两只丧尸的攻击把背包撕了个大洞,塑料饭盒都扒拉到了泥地上,却还没有直接抓挠到谢玲的身子上。
王路重重松了口气:“快,跟我来,这林子里还有别的丧尸。”说着回头拔出了卡在丧尸面门上的手斧。
一回头,却看到谢玲正蹲地上捡零乱地扔了一地的饭盒,急道:“你做什么?这饭还能吃吗?快扔了。我们要尽快去支援小周和老封。”
谢玲也已经发现这饭是吃不得了,就算是一两个塑料饭盒没被打开,可表面上也溅上了丧尸的黑色尸液,她哭丧着脸道:“姐专门杀的一只鸡……全完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握着手里的朴刀站了起来:“哥,哪里还有丧尸?”
王路想了想,举起了对讲机,轻声呼叫道:“谢玲平安,杀三只丧尸,通报方位。”
对讲机里静默了一会儿,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杀一只丧尸,正往谢玲树岗方向搜索。”是封海齐的。
王路冲谢玲使了个眼色,谢玲点了点头,两人放缓脚步,向树岗方向边搜索边前进。
越靠近谢玲树岗的所在位置,两人越谨慎,周春雨和封海齐一直没有新的信息传来,这两个人的战斗力都是相当强的,很难想像他们要遇到多少丧尸,才会至今没有收拾下来。
突然,前面一棵大树下一个影子一晃,王路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斧头,“王哥,是我,周春雨。”人影开口了。
王路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又紧张起来:“你怎么在这儿?老封呢?你们怎么分开了?”
周春雨连忙道:“封所很安全。”他迟疑了一下:“前面有只丧尸,在对讲机树下被陷坑坑住了。”
谢玲接口道:“那还不简单?杀了它就是。”
王路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杀一只陷在坑里的丧尸,那绝对是举手之劳,但周春雨脸上为难的神色,说明事情另有蹊跷。
……;
第二百五十七章 狗狗乖来玩棒棒
周春雨放低声音道:“我们一路搜索过来,只见到一只丧尸,顺首发我们检查得很仔细,没看到有别的丧尸的脚印。王哥你知道,这几天有雨,林间的泥土很松软,丧尸如果走过,肯定会留下脚印。一直到前面那棵原本绑着对讲机的树下,我们才发现第二只丧尸。”
“只不过,那只丧尸身边还有一只丧尸狗。一只大狗。”周春雨的神色看起来居然有些苦恼。
王路和谢玲都是一惊,丧尸狗的凶猛两人都是深有体会的,在这山林间,可比笨拙的丧尸难对付多了。
王路连忙道:“小周你真是糊涂了,既然有丧尸狗在,你为什么扔下老封一个人对付?快走,我们这就去帮他。”
周春雨张张嘴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当先带头,引着王路和谢玲前进。
王路紧握着斧柄,有些不高兴,因为周春雨拎着砍柴刀走得很轻松,根本没有一点面对凶猛的丧尸狗应该有的警惕,再想到他居然扔下封海齐一人,远远在地外围进行并不必要的警戒,王路脸都有点发黑了。
走了一段路,周春雨轻轻喊了一声:“封所。”
前面树上跳下一个人,正是封海齐。
封海齐看到谢玲眼睛一亮:“小谢没事?”又对王路道:“你们杀了三只丧尸?嘿,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了,我和小周只杀了一只。”
王路有些糊涂了,封海齐轻松的样子不是装假的,可是--周春雨明明说有丧尸和丧尸狗啊。
王路急着道:“老封,小周说有丧尸狗。在哪里?”
封海齐招招手:“跟我来。”
四人在林中并肩前进,王路心里虽然不解但也放心了不少,这四个人合作,就算丧尸狗再怎么凶猛。也能对付。
带头的封海齐站住了脚:“那,就在那儿。”
王路探头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一只陷坑里,一只丧尸正在挣扎,它的半条腿卡在坑里,另一条腿和两只手的扒拉,将旁边一大片地面上的杂草和灌木撕扯得一地凌乱。它的身边还扔着一只啃咬得支离破碎的对讲机。看来吓唬着梨头,后来又咬坏了对讲机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位丧尸兄了。
但是,王路对这只傻头傻脑的丧尸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正盯在丧尸身边的一只狗身上。一只丧尸狗。
这只丧尸狗,嗯,很帅。这是只大型金毛犬。
丧尸狗现在并没有变形,就像一只普通的金毛犬一样趴在丧尸身边,身上虽然到处是泥水,但依然能看出在它的生前主人把它打理得很精心,一身金毛剪得很整齐,脖子上还挂着项圈。
丧尸狗察觉到了王路等人的靠近,它从地上站了起来。变形,分裂的嘴巴在空中挥舞着,那上面倒长的尖利牙齿在雨中也闪着光。这可不是丧尸小奶狗的小白粒,刮上一下。肯定能要你的命。
王路停住了脚步,握着斧头挡在胸口前,还稍稍挡在了谢玲面前。金毛在生前虽然是种很温顺的狗,但变成丧尸狗后,就只剩下凶猛了。王路可是亲眼见过,自家小区里,一只金毛只是出于亲热扑了一个老头子一下,结果72岁的老头子被扑倒在地断了三条肋骨。
王路身上如果穿着铝片盔甲倒还能试着和这只丧尸狗正面对抗,但现在自己身上只是的衣裤,王路可不想冒险。
周春雨这时拉了拉王路的衣服。轻声道:“王哥,如果等会儿丧尸狗扑过来,你往后退就是了。”又把这话向谢玲说了遍。
封海齐转头一笑:“倒也不用退得太远,保持一定距离就行了。”
王路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要不是知道封海齐性格稳重,他都要怀疑他是在开玩笑了。
封海齐朝周春雨挥了挥手,周春雨绕了开去,隐隐对丧尸狗进行了包抄。
丧尸狗从喉咙底部传出低沉的咆哮声,往前走动了几步。
众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包围圈缩得更小了。
丧尸狗朝着王路和谢玲扑了过来,王路没有一点迟疑,拉着谢玲就往后跑。这时,位于丧尸狗两侧的周春雨和封海齐趁机往上冲了几步。封海齐跑得最快,冲到陷在坑里丧尸身边。一脚猛踢在丧尸头上,丧尸仰起脖子向封海齐狂吼着。
接下来的一幕让王路傻掉了,他甚至忘记了后退躲避丧尸狗,只不过他已经不需要躲避了--在听到丧尸挨踢的吼叫后,正往王路和谢玲扑来的丧尸狗一个转身,又向封海齐冲去。
封海齐等丧尸狗快近身了,才不紧不慢的后退,等他把丧尸狗引得远了点,周春雨跑上来冲着陷在坑里的丧尸砍了一刀背,丧尸又是一阵嘶吼,听到吼声的丧尸狗扔下封海齐,又向周春雨扑来。
就这样,封海齐和周春雨你进我退你来我往,生生把丧尸狗玩得团团转。
王路和谢玲都看傻了。
逗丧尸狗玩了一会儿,封海齐大声对周春雨道:“行了,小周,我们退回去。”
周春雨也干脆,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那丧尸狗也奇怪,追着周春雨跑了几步,就站住了脚,一转身,就跑回了丧尸身边。
封海齐小跑回王路身边,冲着丧尸狗摆了摆头:“你都看见了?”
王路呆呆地点了点头,喃喃道:“这就像知音读者类杂志编的故事一样,狗狗会保护它的主人,不愿意离开。”
封海齐笑笑:“这可不是编的,我养过狗,狗是很忠诚的,他的确会这样守护自己的主人。”
王路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点了点陷坑里的丧尸:“你是说这只丧尸生前是丧尸狗的主人,这哥们俩一起感染生化病毒变异后,还是一对哥俩好,不离不弃。”
封海齐点点头:“你有别的解释吗?”
王路苦笑,没有。自从自己对丧尸存在第六感心存怀疑后。现在再出现什么怪事他都不会吃惊了。
狗对主人的忠诚说到底也只是种本能,就狗比豌豆大不了多少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爱、忠诚,那些只不过是狗粉给狗狗硬套上去的自己的想像而已。
周春雨走了过来,边跺着脚上的泥边道:“你看到了,王哥,这只丧尸狗不敢离开它受困的主人太远,我们在这个距离上是安全的。”
王路知道自己刚才错怪周春雨了,有点尴尬,幸好雨水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封海齐道:“我们倒是想弄个陷阱什么的。把那只丧尸狗引进去,可这只丧尸狗死赖在那儿不挪窝,我们好多手段都施不出来了。”
四个人一起上前一通围殴倒也不是不行,但以这只金毛丧尸狗的体型,如果被它狗急跳墙挠上一下也是很危险的。这种风险能不冒还是不冒。
谢玲道:“要不我回龙王庙把盔甲拿来?”
王路皱了皱眉,来回取盔甲太麻烦了,而且现在还不能说后山已经绝对安全,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丧尸继续爬上来?四人还是尽量集体行动的好。他想了想:“等我一下。”说着匆匆离去。
王路快跑到了自己的树岗,那丧尸陷住的地方正好位于王路与谢玲岗哨间,离自己的树岗很近。
王路爬上树岗。取过了放在平台上的一个塑料袋,又下了树。
王路往回跑的时候,顺手砍了一棵小柞树,用斧头削了根一尺多长两头尖的棍子。
谢玲、周春雨、封海齐看着王路拎着根连皮都没削的木棍跑了回来。谢玲哭笑不得,迎上去低声道:“哥,你搞什么啊,用这玩意儿给丧尸狗挠痒痒啊?”
王路笑笑:“放心,这里还有样宝贝呢。”
说着从塑料袋子里取出了一件东西--一条卫生巾。用过的。
谢玲脸一红:“哥你老喜欢弄这些变态的东西。”
王路叫屈道:“哪里变态了,这卫生巾搭配对讲机防线不是很管用嘛,今天能发现丧尸突袭,就是卫生巾的功劳啊。现在家里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卫生巾可不多了,这条卫生巾原来是用来替换绑在树上那些的,你知道这几天老下雨。把卫生巾上的血都冲刷淡了。要不是为了对付丧尸狗,我都不舍得用呢。”
谢玲呸了一声,红着脸躲到了一边。
王路摇了摇头,唉。女人家家就这样,好端端的正经事居然被她们如此鄙视,这是战争啊,战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王路将卫生巾内里朝外,绑在了木棍上,然后叫过周春雨和封海齐,轻声交待了一番。周春雨和封海齐看看王路拿在手里的卫生巾棍子,脸色古怪地点了点头。
谢玲虽然走到一边。但忍不住心里好奇,而且现在毕竟说不上绝对安全。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拎着朴刀帮王路他们警戒着。
王路、周春雨、封海齐围成一个圈。向丧尸和丧尸狗接近。
丧尸狗再一次警惕地站了起来,王路等三人故技重施,前进后退,不时攻击一下陷坑里的丧尸,让它吼叫起来,引开丧尸狗的注意力。
几次三番之后,王路靠近了丧尸狗,这次,他在丧尸狗扑过来时,故意放慢了脚步,谢玲眼见着丧尸狗的菊花嘴都快够到王路的鞋子了,忍不住尖叫一声,这时封海齐冲到丧尸面前,用斧背重重砸了它一下,丧尸狂叫起来,丧尸狗一个急停转身,要跑回去救主人。
就在这时,王路一回身,冲着丧尸狗返回的路线上空,扔出了卫生巾包着的木棍,还大叫一声“阿米尔冲啊”。
金毛丧尸狗正在前冲,一个散发着强烈刺激它的血腥味的棍状物从它头顶飞过,几乎是瞬间,丧尸狗张着它的分裂开的菊花嘴,一口吞下了棍状物,几乎是同时,两头削尖的棍子就卡在了它的嘴巴里。丧尸狗疯狂地在地上翻滚着,甩着脑袋,想把棍子弄出来,可棍子的尖头已经戳破了它分裂开的一片嘴巴,它连恢复原形也办不到了。
王路、周春雨、封海齐、谢玲一拥而上,把丧尸狗剁成了碎片。
丧尸狗一死,收拾陷在坑里的丧尸只不过是封海齐一斧头而已的小事。
封海齐轻松收拾了丧尸,对着王路一比大拇指:“小王这法子好,简单有效,取材方便。”
谢玲这时也醒过味来了,道:“哥这是在利用金毛犬生前经常和主人玩扔球扔棍子游戏的习惯啊。以前在公园里,经常看到有人扔出棍子让自己的宠物狗在空中接住带回来,还有人让狗玩空中接飞盘呢。没想到这金毛犬都变成丧尸狗了,还记得和自己主人的游戏。”
王路笑道:“本能嘛。不过,也幸亏这狗嘴是变形的,如果还像原来的狗嘴只是上下咬合的话,那棍子也只是被它叼在嘴里。这丧尸狗嘴巴变成菊花看起来吓人,其实反而容易被人暴菊啊。喔哈哈哈。”
看着王路嚣张的狂笑,谢玲呸了一声:“好端端说着话,就又下流起来了。”身为当代大学生,谢玲自然知道暴菊所指为何。
王路通过对讲机向陈薇报了平安,四人集合在一起,又巡逻了几次后山,直到身体实在吃不消,同时确认的确没有新的丧尸突破防线后,大家才爬上那座背靠着石壁的最大的树岗上,坐下来休息。
王路靠在石壁上,不顾背后是湿漉漉的雨水,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今天晚上必须不间断值夜,谢玲,小周,等会儿你们两个先回去吃饭,吃了饭后再来替我和老周,记得把所有对讲机都带来,今天晚上一定要恢复对讲机警戒线原来的密度。见鬼,袭击谢玲和我的三只丧尸从防线上溜过来,都快到龙王庙了,我们都不知道。”
封海齐点点头:“现在是非常时刻,别再考虑要不要省电了,先顶过这两天再说。”
谢玲道:“我看这陷坑很管用,后山跑上来5只丧尸,有2只被陷坑坑住了。我们还要再多挖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八章 活人总不能被屎给憋死
第二百五十八章 活人总不能被屎给憋死
放哨、巡逻、挖坑、随时准备战斗……要做的事还很多。
但是在做这些事前――王路叹了口气:“无论什么事儿等吃了饭再说。”
大家都饿了,连中饭都没吃,都是靠干嚼浓缩咖啡给硬顶着,这也是大敌当前激发出了大家的体能才撑到现在。只是这股劲不能持久,到现在已经饿得手都软了。
谢玲沮丧地道:“真对不起大家,陈薇姐好不容易杀了只鸡,还被我给糟蹋了。”
封海齐忙道:“这怎么能怪你?你自己都差点被丧尸给咬了,还不是为了给我们送饭。小陈在对讲机里也和我们说了,为了紧着给我们送饭,你自己也一样饿着肚子呢。”
王路笑道:“没事,你姐刚才不是说了嘛,她又杀了只鸡,就等着你回家吃呢。”
谢玲无语――这次杀的可是生蛋的小母鸡了。不过她也理解陈薇现在的想法,如果吃鸡肉就能帮助大家有充足的体力守住后山,就是把所有的鸡都杀了吃陈薇也不会皱下眉头。
好,这勉强也算个好消息,因为陈薇、王比安、梨头吃的鸡脖子、鸡爪子和鸡屁股也多了一份是不是?
看着谢玲和周春雨结伴而去,王路挪了挪屁股,凑到封海齐身边,低声道:“我和谢玲在靠近龙王庙的地方杀了三只丧尸,其中两只,衣服穿得比较整齐,看上去颜色也比较新。”
封海齐咂着嘴,他知道王路巴巴凑过来找他说话,可不是为了丧尸喜欢穿新衣服这种破事儿的,他立刻明白过味来:“你是说,那两只都是二度感染生化病毒的丧尸?”
王路点了点头,继续道:“它们袭击谢玲之前,是躲在灌木丛里的,所以一开始我和谢玲都没有发现,而且,它们扑击的身形,要比以前的丧尸灵活,快速。”
封海齐一惊:“你确定?”
王路苦笑:“我杀过的丧尸也不止一只两只了,这丧尸有什么异样,总还是看得出来的。幸亏谢玲运气好,穿着雨衣又背着包,要不然,早就遭丧尸的毒手了。”
封海齐喃喃自语:“二度感染,身形灵活,会借助地形隐藏自己――小王,你是想说,这二度感染变异成的生化丧尸,要比初期感染的早期丧尸聪明?”
王路重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不该下这样的结论,但是,你看看那只丧尸狗和它的原主人。”
封海齐沉默了,从“清新整洁”的外貌看,金毛丧尸狗和它的主人丧尸一样也是二度感染,丧尸主人因为陷在坑里看不出异样,但金毛丧尸狗的表现就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如果用狗粉们硬套上来的价值观一说,那就是“聪明,机警,忠心耿耿”,最后来一句――“为爱而牺牲”。
封海齐冷静下来,细细回想自己以前遇上过的外表相对整齐有二度感染嫌疑的丧尸,半晌,他缓缓道:“你怀疑得有道理,二度感染丧尸的确比初期丧尸更灵活。”他没有说“聪明”两字,在封海齐心里,丧尸就是死人,它们的脑袋里只是一包大便,只知道嗜血肉的大便,所以他不愿意把“聪明”两个字用在丧尸身上。
封海齐慢慢的清晰地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丧尸怎么可以越来越聪明?
它们丑陋,它们残忍,它们一路带来的只有毁灭,但它们同时又个个是超级大白痴,连梯子都不会爬。
这才应该是丧尸的样子。
可它们现在居然已经懂得用树林的复杂地形隐藏自己,伏击王路和谢玲!
当然,王路可以用本能来解释这一切,此前已经有了合作捕猎、躲避阳光的本能觉醒,这隐藏身形也只不过是动物本能中很普通的一项,你看看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在猎食水牛时,也懂得用草丛掩护自己,偷偷接近正在吃草的水牛了。
王路拼命安慰自己,但他的心却止不住一阵阵悸动――太快了!太快了!丧尸本能觉醒的速度已经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料。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王路甚至不敢去想。难道真的像陈薇曾经取笑过的那样?终有一天丧尸也会开所学校?
而且,如果真象自己猜测的那样,丧尸有心灵感应的话,那人类还怎么和它们抗争啊。
哪怕是技术再发达,卫星满天飞,可人类交流说到底是用嘴吼啊。国人说话的平均速度是每分钟200字,连半kb都不到,这在一张图片就是上百的信息爆炸年代,人类赖以为基础的最本能的信息传播就是碴啊。
曾经有科学家认为,终有一天,人类会被自己发明的科学成果所淹没,因为传授、学习的手段方法太原始,以至于穷其一生的时间,也没法学会前人传下的知识,更不要说在此基础上发展进步了。
对这一理论,王路深有同感,看看王比安,王路读初中的时候还多的是时间看武打跑田里摸泥鳅,可现在王比安为了让成绩提高几分就要练习到半夜12点。
如果不是生化末世来临,王路都不知道王比安的儿子读书要怎么个读法了――天天打营养吊针不睡觉啃书?
但丧尸的心灵感应就牛逼多了,从理论上来说,心灵感应传达的信息量是无限的,无论多庞杂的内容,一眨眼就完成了。脑电波的速度可是与光速相近的。
封海齐在旁边自言自语道:“小王,你曾经分析过,这生化病毒还会继续进化,今后会出现三度、四度感染的生化丧尸,二度感染丧尸已经这样灵活了,三度、四度丧尸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王路心烦意乱,他脱口而出:“杀了它们,杀光它们!丧尸就算是进化得和活人一样聪明又怎么样?互相残杀,可是我们活人最拿手的!看看史书,人类在自相残杀上发挥了最具有创作力的聪明才智,那些二度感染的丧尸只不过会玩下躲猫猫猫,还能比得上我们活人聪明?大爷陪你玩,玩都玩死你。”
王路所谓杀光丧尸的话只不过是激奋之语,但说着说着,他却眼前一亮:“老封,其实二度感染丧尸的数量不会太多的。你想想,能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的,只能是以前的幸存者,这部分人数量本来就不多,而像我这样,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也能幸存下来。而且从目前看,二度生化病毒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感染率,这样一来,真正能成为二度感染生化丧尸的,数量不会太多。”
封海齐点点头:“这话有道理。”但他一转念:“可今天突破崖山后山防线的有5只丧尸加一只丧尸狗,已经有3只丧尸加一只狗是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了,这比例未免也太高了。难道在山下围困我们的二度感染生化丧尸数量已经多得满大街都是了?”
王路的心又抽紧了,但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突破防线的二度感染生化丧尸之所以数量多,那是因为它们比普通丧尸更聪明更灵活,所以才能爬上山。从绝对数量来看,它们在尸潮中占据的份额不可能太多。”
封海齐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如果以后突破防线的都是二度感染丧尸,我们就麻烦了。唉,我可真有些想念那些初期呆头呆脑的傻家伙了。杀它们可容易多了。”
杀普通丧尸容易?真要容易大伙儿也不会被堵在崖山上了。
王路掂了掂自己手里的斧头,突然涌起一阵深深的渴望,渴望自己现在就拥有机枪、大炮、坦克、飞机,甚至核弹头,在丧尸们进化之前,把它们轰成灰灰。
可这只是个梦,先不说时至今日没有看到部队出动,说明国家机构出现了难以想像的巨变,话又说回来,要想阻止二度、三度乃至四度生化病毒感染丧尸,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杀现在的活人。
因为这些活人,才是进一步进化的丧尸的后备军。
难道王路要把陈薇和王比安都杀了?最后给自己脑门上也来一枪?
这根本是无解的!
王路突然站了起来,准备下树,封海齐诧异地问:“你去哪儿?”
王路揉了揉肚子,粗鲁地道:“去拉屎,他妹的,丧尸来袭时,老子正在拉屎呢,夹在屁眼里还没拉干净呢。现在又想拉了,老封,你帮我看着点,老子可不想拉得正爽时,被丧尸暴菊。”
看着王路下了树,找了处灌木丛蹲了下来,封海齐摇了摇头,王路啊,这是用粗话来掩盖内心的恐慌啊。
其实这倒是封海齐想多了,王路的想法很简单,管它丧尸怎么进化呢,小车不倒只管推,该吃饭就吃饭,该拉屎还是要拉屎,总不能因为害怕丧尸进化,老子连屎都不敢拉了。
哼哼,要是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丧尸吓得拉不出屎憋死的家伙,那王路也太丢脸了。
谢玲和周春雨赶回龙王庙时,陈薇果然已经杀了第二只鸡,给两人打开大门后,陈薇笑着道:“赶紧吃饭,就是鸡炖的时间少了点,可能咬起来有些硬。”
谢玲和周春雨也不客套,两人连吃了三碗冒尖的米饭,才放下了筷子。陈薇这时也已经把王路和封海齐的饭和半只鸡打好包了。
谢玲端了杯水边喝边道:“姐,今晚我们都不回家睡觉了,就在哨位上守着。”
陈薇一愣,立刻明白今晚是非常时期,这就像打起仗来,哪里还分个白天黑夜啊。她马上说:“那你们等一等,我给你们做些晚上吃的东西。”
周春雨站起来道:“陈姐,我去看看梨头。”
谢玲也道:“我也去找些替换衣服,大家在雨中淋着,衣服都湿得差不多了。”
周春雨心急,当先进了卧室,一眼看到梨头正由王比安用针筒喂牛奶。
梨头也吃得差不多了,见爸爸见来,喔喔叫着向他伸出了手。周春雨连忙上前抱起梨头,接过王比安手里针筒给她喂起来。
王比安叫了声“周叔叔”又叫了声“姐”,兴奋地道:“梨头今天可立了大功了,丧尸来袭,还是她最先发现的呢。”
陈薇没在对讲机里细说梨头报警的事,周春雨和谢玲虽然听陈薇讲过是梨头发现了丧尸,具体情形却并不知道,周春雨忙问:“梨头好端端在家里怎么和丧尸搭上边了?”
王比安眉飞色舞地将梨头和自己玩时,从对讲机里听到丧尸细碎的声音,立刻蜷缩成了一团的事说了。
周春雨听了,又是心痛又是得意,抱着梨头亲了又亲:“好女儿,这样小就会帮着爸爸打丧尸了?好好好,今晚你再帮爸爸听着,一有丧尸来赶紧报警。”
梨头吚吚呀呀叫着,拍着周春雨的脸,谢玲白了周春雨一眼:“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丧尸自然有我们顶着。梨头今晚就该好好睡觉。乖宝宝,睡得足才长得快啊。可别听你糊涂爸爸混说。放心,阿姨会牢牢守住后山的,让一只丧尸也跑不上来,梨头可以安安稳稳睡大觉。”
过了一会儿,陈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背包,递给周春雨道:“给,这里面装着你哥和老封的晚饭。我还做了夜里垫饥的,是馒头夹肉饼,还夹进了几片小黄瓜,你们就当汉堡包吃。这几个保温水杯里盛的是红糖生姜水,这雨夜里湿气重,喝红糖生姜水能驱寒气暖胃。”
周春雨接过包背上,谢玲这时也已经取了干衣服装了包,两人准备出发。
陈薇这边正张罗着给梨头盛了小碗鸡汤来,里面有块鸡肝,放自己嘴里嚼烂了,喂梨头嘴里。
周春雨回头看看卧室里这温馨的一幕,他早就从谢玲嘴里知道,陈薇自己啃的是鸡爪子,王比安吃的是鸡屁股,不禁眼角有些温润,他冲着陈薇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匆匆冲进了雨夜里。
王比安把谢玲送出了铁门,锁好链条锁,谢玲向他挥挥手:“回去,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后山全线失守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后山全线失守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雨停了。
王路坐在树岗上,背靠着树干,虽然手里握着斧头,保持着警戒的模样,其实两只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闭了起来。
太累了。
整整一夜,不停地放哨、巡逻、挖坑。
身上换上的干衣服早就又湿透了,穿在身上,让人不时打冷战。
虽然一直没有发现新的丧尸突破防线,但仅仅是雨夜不间断的巡逻,已经让大家精疲力竭了。
在半个小时前的一次联合巡逻时,周春雨居然一脚踩进了自己挖的一个陷坑里――那坑上明明插着竹枝标记的。幸好周春雨走得并不快,所以没有扭伤脚,而只是侧摔在地,额头在旁边的一个树根上撞了个流血的伤口。
实在是太累了,陈薇做的馒头汉堡包早就塞到了肚子里,浓缩咖啡一包都没剩下,只有红糖生姜水还有一点,但也已经是凉掉了。
无奈之下,大家只得放弃体力消耗巨大的巡逻,改为在树岗上蹲守。
人一停止走动,困意就不知不觉升了上来,王路一开始哈欠不断,接着身子发沉,头脑就象糨糊一样,再怎么拧自己,都清醒不过来,甚至连痛觉都快没有了。
终于,不知在何时,王路打起了轻轻的呼噜。
时间慢慢流逝,一阵薄雾在树林间轻轻滚过,把整个后山笼罩在白纱之下。
王路并不经常打呼噜,是在婚后,才被陈薇发现,除非是极度疲劳了,王路才会打呼噜。
有段时间,陈薇很是为此担心,因为健康小报上总是说呼噜会影响人的迷走神经,在极端的状况下,人甚至会在睡梦中窒息而死。
王路自己是听不到自己的呼噜的,但同床共枕的陈薇却听见过,王路的呼噜的声音并不响,却让陈薇听了心惊胆战,无他,因为王路常常打着打着就没了声息,好像突然断了气一样。然后猛然间从胸膛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恢复正常的打呼噜声。
这可把陈薇吓得要命,生怕王路哪一天突然在睡梦中就闭过气去,于是乱找来什么药枕头啊、买红外线的止鼾器啊,有次还淘宝来一大包中药,非逼着王路喝。
王路对此嗤之以鼻,不就打呼噜嘛,十个胖子九个半有,另外半个是还没结婚没被女朋友发现。
王路的头垂在胸前,嘴角里流出了口水而不自知,手里的斧头早滑落到了平台上。他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突然,他的呼噜声中断了,似乎有口气哽在了喉咙间,一口气上不来,咝咝几声气喘后,王路干脆连胸口的起伏都看不到了。
不知何时,林间传来轻轻的走动声,脚步很拖沓,似乎因为鞋子上沾着厚厚的泥巴,所以走不快。
薄雾中,隐隐露出了一个身影,身影越走越近,残缺的牙齿,腐烂的伤口,没有生机只有对血肉极度饥渴的转动的眼珠,正是丧尸。
在它的身后,雾中,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接着又是一个……
丧尸群大举突破崖山后山防线。
而王路,依然一动不动靠在树干上,无声,无息。
丧尸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一只两只三只……它们悄无声息地围住了王路所在的树岗。
然而奇怪的是,丧尸们只是站在树岗平台下,仰着脖子,呆呆地看着上面的王路。
没有嘶吼,没有抓挠。
它们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
对讲机时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丧尸!丧尸!好多丧尸!我被包围了!”
是谢玲的声音。
王路的身体猛地一抖,惊醒过来。
几乎是刹那间,树岗下的丧尸骚动起来,它们抓挠撞击着树干,似乎想生生把树干弄倒,让平台上的王路掉下来。
王路咋然惊醒,身子下意识地一挺,差点从平台上掉下去。他一把抓住旁边的一丛枝叶,才稳住了身影。他的一番动作晃动了树干,哗地震落了一地的水珠,犹如下了一阵小雨。水珠砸在王路脸上,顿时让他清醒了过来。
王路抢过对讲机:“什么情况?”
谢玲急切地呼叫:“我这里有好多丧尸!”
周春雨的呼叫也传了过来:“我这里也有,起码有十只。”
封海齐的声音接踵而来:“有7只丧尸,其中三只是二度感染生化丧尸。完毕。”他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冷静。
王路看看自己脚下,苦笑,举起对讲机:“我这里也有5只丧尸。”他顿了顿,“看来我们被包围了。”
这就是分散放哨的缺点了。虽然四人分开后,警戒范围大大扩大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战斗力的削弱,现在4人分处四个树岗,每人都要单独面对一堆丧尸,被分割包围了。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陈薇的声音:“这里是龙王庙,我们暂时没有发现丧尸。”
这是至今惟一的好消息。但包括周春雨在内,大家都对这个好消息能存在多久没抱一点希望,丧尸从后山防线到达龙王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王路第一次抓了瞎,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恶劣的局面,树岗下的丧尸数量不算很多,可自己的武装同样也很薄弱,更要命的是,自己的体力经过一夜折腾也够呛了。
王路知道,谢玲和周春雨的景况也和自己差不多,他试探着呼叫封海齐:“老封,我们怎么办?”
封海齐的回复很快传了过来:“用现有的武器尽量杀伤丧尸,我会想办法逐一和你们汇合。”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陈薇的声音:“王路,龙王庙有铝片盔甲在,我可以穿上盔甲来接应你们。”
一连串惊呼声从对讲机里传来。
谢玲大叫:“姐,你千万不要出来!”
周春雨嚷嚷道:“陈姐,我们现在都在树岗上,都还安全,你一定要冷静。”
王路急得要跳脚:“老婆,你可绝对不能出门!王比安和梨头有你保护着,我们才能安心作战。你乱跑出来,只会打乱我们的阵脚!给我们添乱!”
封海齐只说了一句话:“小陈,相信我。”
陈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本来就情势严峻的后山防线乱成一窝粥,早就后悔了,知道自己无意中严重影响了“军心”,这时听到封海齐的简短却沉甸甸的承诺,连忙道:“大家放心,我一定守着孩子们。”
对讲机再次静默下来。
封海齐站在树岗上,冷静地观察着下面的丧尸。
7只丧尸。
4只丧尸转着树岗,正徒劳地用手指抓挠着树躯,封海齐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是4只普通丧尸,头脑还是一如以往的白痴,人的指甲怎么可能比树干还硬?看看,连指甲脱落了,也不过抓挠下了几块树皮碎屑。
封海齐更关注的是那三只衣着相对整洁的二度生化病毒丧尸。
这三只丧尸并没有聚在树下,而是躲藏在树岗四周的灌木丛里,虽然它们蹲在地上翘着屁股的样子很可笑,但它们的确是在“埋伏”,而且隐隐对树岗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可以想见,如果封海齐从树岗上跳下来的话,三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一定会齐齐扑上来,让他顾此失彼。
还挺有一套的嘛,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危急,封海齐还真想好好观察这三只丧尸一阵,看看它们还有什么花招。
只是,现在,大家都在等着自己。
封海齐长身而起。
他举起了靠在树岗上的长竹枪,竹枪足有3米长,树干下的4只普通丧尸被惊动,胡乱抓着竹枪。
封海齐站在树岗上轻轻晃动竹枪,避开丧尸的抓挠,偶然用枪头拨拉一下,让站在斜坡上的丧尸踉跄着退开点,终于,机会来了。
一只胸口被啃咬过的丧尸呵呵叫着,伸出手想抓住竹枪头,封海齐瞄准时机,一个突刺,竹枪头捅进了丧尸的已经残缺的胸口,扑地一下,从背后捅出,去势不止,一直扎进泥地里,封海齐这时已经半跪在了平台上,伸长胳膊,尽量把竹枪往泥地深处捅,直到感觉竹枪头再也捅不进了,才松手。
丧尸被斜着串在竹枪上,拼命挣扎,但除了把竹竿摇得一阵晃动,始终挣脱不了。
封海齐又如法炮制,将另两只丧尸也用竹枪给“固定”在了地面上。[
现在,是一比四了。
封海齐没有停顿,他一把扯下了头顶的塑料雨棚,在左手上裹了裹,充当临时的防护臂甲。
然后,右手握斧,一头跳下了树岗。
封海齐起跳时故意偏了点,瞄准的并不是树干下惟一还在自由活动的普通丧尸,而是冲着一只躲藏在灌木丛后的二度感染丧尸跳了下去。
封海齐脚一落地,二度感染丧尸果不其然地从灌木丛后扑了过来,封海齐一斧砍断了它的脖子。
然后转身迎向另两只二度感染丧尸,二度感染丧尸果然比普通丧尸动作灵活得多,那只树岗下的普通丧尸还在泥里里蹒跚,它们却已经肩并肩向封海齐扑了过来。
封海齐不躲不避,用裹着塑料雨布的左臂只一拳,就打得其中一只二度感染丧尸后仰摔倒,右手一劈,手斧正中另一只二度感染丧尸的额头。等抽回斧头,那只摔倒在泥地里的二度感染丧尸正要爬起来,封海齐两步赶到它身边,一脚踩着丧尸的胸口,轻轻松松又是一挥斧,最后一只二度感染丧尸的头骨碌滚到了泥水里。
王路如果在此,一定会为封海齐这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大声叫好,简直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这时,那只普通丧尸才拖着两脚泥巴呵呵响着接近了封海齐。
封海齐都没拿正眼看它,斧影一闪,扑通一声,林间泥地里再倒一只丧尸。
封海齐取过对讲机呼叫:“我是封海齐,已清除本哨位丧尸,正向周春雨方向进发。”
周春雨很快回复了:“封所,你小心些,我这儿丧尸太多,有点麻烦。”
谢玲回道:“我这儿暂时还安全。”
王路却没回复。
封海齐皱了皱眉,王路并不是个轻举妄动的人,这个紧急状态,他为什么不保持通话畅通?
封海齐并没有多想,现在的时间争分夺秒。
封海齐用最快速度向周春雨方向跑去。
林间的雾还没有散去,理智告诉封海齐,在这样的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快速奔跑极易中埋伏,但是,他并没有别的选择。他不仅要救出周春雨、王路、谢玲三人,还得带领大家尽快回援龙王庙。
从某种程度说,龙王庙才是现在这个小团体的核心,无论伤了其中哪一个,整个崖山一门众就会崩溃。
周春雨的树岗越来越近了,正在急速奔跑的封海齐突然有种强烈的预警感。这种预警感,曾在战场上多次救过他的命,也在与丧尸的拼杀中,让他尽占上风。封海齐这时已经刹不住脚了,他只做了一个动作,往前一扑,重重摔在地上,这是个标准的“嘴啃泥”,封海齐的下巴撞在泥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不但磕破了下巴,连牙齿也出了血。
但是,正是这个危险的动作救了封海齐的命,因为一只丧尸突然从雾中斜着扑了出来,如果不是封海齐躲得快,这只丧尸将正好扑到他的脖子上,冲着裸露的脖子狠狠咬下去。
现在,因为封海齐一个前扑,丧尸扑了个空,一头栽到了地上,不等它爬起来,封海齐的手斧已经飞剁到了它的脑门上。
封海齐拨出斧头时,已经辨认出了这只伏击的丧尸――又是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
它居然没有参与对周春雨的围攻,而是躲在外围,伏击匆匆赶来的救援者。
有那么一刻,经久杀场的封海齐毛骨悚然――难道这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提前预料到会有人来救援而特意埋伏在这儿?
那是真正的战士才会做出的布置。
不!不可能!丧尸绝不可能进化到这个地步。
这只是巧合!巧合!
这时,前方树岗上的周春雨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兴奋地喊道:“封所,是你吗?小心,我这儿丧尸蛮多的。”
……;
第二百六十章 会光荣转进的丧尸
听到周春雨的声音,封海齐无来由的松口气。普通人很少知道,在战场上,能听到战友的声音,知道你并不是孤单一人在搏命有多么重要。再优秀的战士也是人,而不是神,孤胆英雄四个字听起来响亮,其实都是迫不得以情形下战士们拼命求生之举。
在刚才一刹那,因为被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丧尸的诡异表现所惊,以封海齐多年老兵的心理素质,都一时有了动摇。幸好,周春雨的一声呼唤让他恢复了清明。
封海齐没有回应周春雨,而是一矮身,悄悄沿着树岗周边搜索起来――他可不想再被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给偷袭了。
封海齐绕了一圈,确认再没有埋伏的丧尸了,这才向树岗靠近。
透过雾气,封海齐看清了周树雨所在树岗的情况――周春雨也在利用竹枪居高临下的优势在对付丧尸,但只有一只丧尸胸口被捅了一根竹枪,在地上带着长长的竹竿在胡乱爬动着。树岗平台上,周春雨拎着根竹枪正在晃来晃去,想捅别的丧尸。
无奈他树岗下的丧尸实在太多,七手八脚地抓挠着他的竹枪头,让周春雨老是失去准头。竹枪的优势在于长,可这也是它的劣势,正因为太长了,握在尾部就难以控制枪头,丧尸乱抓乱挠甚至乱咬竹枪头,让周春雨难以瞄准胸口等相对薄弱的位置。
封海齐一声不吭,直跑到最外围的一只丧尸,一斧砍在后脑。
他的动作马上吸引了剩下的8只还能自由活动的丧尸,它们转身向封海齐扑来。
封海齐并没有正面相抗,而是围绕着树岗跑起来,在他身后,8只丧尸乱哄哄挤成一团。在树木、灌木丛的阻挡下,它们的队形更见散乱。
周春雨瞅准机会,一竹枪桶下来,又扎中一只丧尸。
封海齐专门带着丧尸往插有标记的陷坑跑,果然有丧尸中标,陷在坑中徒劳地吼叫着。
这时,不耐烦的周春雨已经扔掉了竹枪,顺着尼龙绳子滑了下来,对着一只掉队的丧尸用砍柴刀一阵乱剁。
剩下的丧尸顾此失彼,有继续追封海齐的。也有转身向周春雨扑来的。
但现在丧尸的数量已经剧减到了5只,封海齐和周春雨应付起来自然更轻松了。
两人利用近30度的山坡地理,专一挑泥土松软杂木丛生的地段上下跑动,丧尸行动不便,在松软滑动的泥土上不时摔跤,封海齐和周春雨不时回身偷袭,稍费了点时间,就把所有丧尸都清理完了。
周春雨急着道:“封所,快,去救王哥。”
封海齐一把拉住他。把自己遇到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伏击的事一说,周春雨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封所,这、这也太夸张了。”
封海齐叹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们不得不更小心些。这该死的雾让丧尸更便于躲藏了,我们一大意,只要破上一个伤口,就死定了。你也莫急,现在我们两人汇合在一起。战斗力大大提升了,再去接应出小王和小谢,自保肯定不成问题。”
周春雨也知道现在急不得,也慌不得,点了点头,“封所。你说该怎么办?”
封海齐举起了对讲机:“我是封海齐,已经和周春雨汇合,小王,小谢坚持住,我们这就赶来。注意,林中有丧尸埋伏偷袭,千万小心。”
谢玲很快回复了:“我就在树岗上等你们来。”
王路却依旧没有回复。
封海齐刚向周春雨挥了挥手,想向王路的树岗进发。他的身子突然一凝,一把扯住了正要迈步的周春雨。
周春雨刚要问怎么了,封海齐手指在唇边一竖,周春雨一惊,紧紧闭上嘴巴。握紧砍柴刀,面向四周的树林,高度紧张戒备着。
雾有点淡了,但还没有彻底散去,要到太阳出来,这林间的雾才会消失。
封海齐握着斧柄的大手青筋暴凸,他的预警感再一次发动了,很强烈,异常强烈。在此前与丧尸和丧尸狗的战斗中,从来没有一次预警感尖锐得能与这次相比。
封海齐甚至觉得有个手摇式报警器就在自己的脑袋中尖叫。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给自己这样可怕的感觉?
它越走越近了,听不到它的声音,看不到它的身影,但封海齐知道,那个家伙就在雾的背后!
封海齐决定冒险一搏,他凭着预警感,死死盯着林中的雾后的某处,慢慢的,慢慢的举起了斧头――他居然打算将斧头扔过去。
封海齐居然打算在敌人的身影还没显露时,仅仅凭着自己所谓的预警感,要将惟一的武器脱手扔出去,扔向一片雾气中。
这简直是疯了!这绝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该做的。初上战场的菜鸟才会在还没看到敌人的身影时,因为被一点异响惊动,就打出枪里所有的子弹。
可现在的封海齐却成了他嘴里经常嘲笑的新兵蛋子,要向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出手。
封海齐干脆闭上了眼,反正他什么都看不见,依靠的是自己的感觉,还不如不看。他竖起耳朵,捕捉着林间的每一点异响,来袭者能借雾隐藏自己,但总不能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封海齐听到了一点声音,在林间泥土上蹒跚的声音。
就是它!
封海齐手上的肌肉绷紧,手斧后仰――“小周!”雾后传来一个声音。
封海齐猛地僵住了做势欲抛的手斧――是王路的声音!
封海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脑海中的强烈预警感消失了。
见鬼,自己紧张过度,差点误伤了王路。
封海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实在的,自己那所谓的预警感救过自己的命,可也出过不少乌龙。以前在四明山里转悠时。自己就不止一次把一只兔子或山猪发出的响动当成丧尸。
雾中走出一个人影,手持小手斧,正是王路。
周春雨急切地迎上去:“王哥,有你的啊,居然自己一个人就把包围你的丧尸都给解决了。我还是亏得封所帮忙才刚刚收拾掉的。这不,正准备去你那儿呢。”
王路淡淡地道:“还行。我那儿丧尸没你多。我原本想直接去找谢玲,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太过冒险,我们三人组队前往,把握更大点。想着老封也该赶到你这儿的,所以跑了过来。还真巧。这就碰上了。”他转眼一看四周,对着满山坡的丧尸点点头:“厉害。真有两手啊小周。”
周春雨挠挠头:“基本上都是封所杀的,我也就捡个漏,封所来的时候,我还被堵在树岗上下不来呢。”
封海齐低声道:“我们这就找小谢汇合。”
王路点点头:“走。”当前转身而去。
封海齐眼尖,就在王路一转身时,看到他的左手握成拳,指缝里正有血滴渗出来。
王路受伤了。
封海齐一愣,但旋即看清了,王路的左手背上有个锐利的伤口。看情形,倒象是被尖刀类捅了一下――这可不是丧尸撕咬能形成的伤口。
见王路并没有被丧尸咬伤,不存在变异的可能,封海齐放了点心,但立刻又疑惑起来――王路这伤是怎么得的?为什么要隐瞒起来,不让自己和小周知道?
不知为什么,封海齐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王路时,王路手指上奇怪的伤。那伤,也同样不可能是丧尸造成的。
封海齐甩了甩头,算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王路平安就好。
三人匆匆前行,很快。来到王路所在的树岗。
周春雨匆匆瞟了一眼,就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只见王路亲手削的几根竹枪胡乱地插在地上,上面却连一只丧尸也没有,分明是全都落空了。
可在树岗四围,却躺着一地的丧尸。
这些丧尸躺在地上,依然保持着一个围着树岗的小圈子。
周春雨看了又看,没看到树下打斗的痕迹。
这可太古怪了。
就在刚才,以自己和封所的能力。杀丧尸还费了不少功夫,树岗下的杂树灌木因为两人和丧尸跑来跑去,而被刮倒折断了不少,泥地上也到处是横七竖八的脚印。
可在王路的树岗下,却并没有这些乱糟糟的情景。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王路在一刹那间,将包围着他的丧尸全都干掉了!
靠,扯蛋。除非王路会群体性大型魔法,要不然,就算是换上封海齐出手,也不可能这样“干净”杀光这些丧尸。
封海齐也看到了树岗下的这古怪的一幕,他点点头:“不错。小王,相当不错。”
王路淡淡道:“还算运气好,这几只都是普通丧尸,呆头呆脑的。”
封海齐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要隐瞒着我们吗?丧尸再怎么呆头呆脑,也不可能摆个po色让你来砍啊。就是只猪,也会嚎几声满地乱窜了。
王路突然一拍脑门:“见鬼,我刚才忘记把对讲机拿下来了。”说着歉意地对封海齐和周春雨道:“稍等我一下啊。”一转身,就攀着速降尼龙绳子爬了上去。
封海齐看着王路攀爬的身影,无声地摇了摇头,一看就知道压根儿没受过什么训练,笨拙得要命,使力的方法也不对。
突然,他的眼睛一缩,王路受伤的左手在攀爬时,居然一点没有不适的反应。
封海齐上过战场,自己受过伤,也看过别人受过伤。伤就是伤,受了伤再英勇的人和胆小鬼的生理表现是一样的,该流血就流血,该使不上用就使不上力,你如果断了骨头,绝对不可能又跳又跑。
如果封海齐自己受了王路手掌上这样一个贯通伤,在抓着尼龙绳子时,手掌肯定会下意识地蜷起来,用力也不会这样均匀。
但是王路,却一点点不良反应也没有。
就好象那个滴着血的伤口,只是用番茄酱涂上去的假伤口一样。
封海齐看着王路从树岗平台上取了对讲机,依然笨拙的从尼龙绳上滑下来――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王路自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举,让封海齐看到了异样。
王路再一次施用了感觉丧失异能。
虽然王路在每一次使用这项异能后,都赌咒发誓不再使用,可却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誓言。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除了这招,自己就没别的办法对付围着自己的丧尸了。
王路在看清自己被丧尸困在树上后,第一时间就是试着用竹枪捅丧尸。可惜的是自己以前从来没用过这样长的竹枪,而且自己的树岗是在一块平地上,并不是斜坡,从树岗平台上看下去。只能瞄准丧尸抬着的头,想捅进胸膛比较困难,更糟的是,围住王路的几只丧尸个个身体倍棒,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竹枪头毕竟钝了点,有几次王路虽然把竹枪捅到了丧尸胸口,却也只是把丧尸顶着后退了几步。
王路急得上火,虽然封海齐在对讲机里说会尽快赶来,但自己总不能干等着什么也不干啊。拖得时间越长,陈薇所在的龙王庙越危险。
王路心急之下,半跪在树岗平台上,试着用竹枪象扔档标枪一样射丧尸,结果自然又是失败,竹枪实在太长,并不适合投掷。
看着所有的竹枪都空掷到了泥地里,王路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唯一的长兵器失效了。可想而知,如果自己握着斧头跳下去,树下的群尸撕巴撕巴就能把自己吃光抹净。
王路能想到的惟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感觉丧尸异能附带的丧尸认同功能,利用这一超级金手指,用最快速度把树下的丧尸杀了。
于是王路用随身带的小刀在自己左手掌上扎了一刀。一刀两洞,然后跳下了树岗,一个挨一个,点名一样,把傻乎乎站在原地不动的丧尸都杀了。
然后,王路跑去找封海齐和周春雨汇合。没想到封海齐不负所望,不但已经救出了周春雨,还一口气杀了近20只丧尸。
王路带着对讲机跳下树后。信心大增,对封海齐一挥手:“走,救谢玲去。”这次施展感觉丧失异能效果非常好,直到现在,异能还在发挥作用。早知道这样。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去救谢玲的。
三人赶到谢玲处时,正好看到谢玲也在用竹枪捅树下的丧尸,可她的力气小,被底下的丧尸抓住了枪头,现在双方正在拨河一样拨着。
王路一马当先,冲入了丧尸群中,砍瓜切菜一样一阵乱劈,封海齐、周春雨也紧跟而上,连谢玲看到有机可趁,也从树岗平台上滑了下来,加入到对丧尸的混战。
有王路这个开了作弊器的家伙在,丧尸很快被清理干净了。
王路这才通过对讲机联络陈薇:“陈薇,龙王庙情况怎么样?”
陈薇轻声道:“铁门外有两只丧尸在转悠,不过它们进不来,除了梨头有些惊着了,我们都还好。”
果然不出所料,丧尸通过漏洞百出的防线侵入到了龙王庙,王路压住心中的惊恐,放稳声音道:“我们四个人已经汇合了,一切平安,这就回龙王庙。”
四人虽然恨不能插翅飞到龙王庙,可毕竟知道,忙中最易出错,现在天际才现一点鱼肚白,林中雾还没散去,不知道其中还有没有丧尸,懂得埋伏的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更是防范的重点。
王路和封海齐在前,谢玲在中间,周春雨押后,边搜索边向龙王庙而来。
一路上,四人又杀了5只丧尸,这才到龙王庙前。
远远看到龙王庙的铁门,四人就松了口气,但立刻又有点哭笑不得。
松了口气是因为铁门前果然有两只丧尸,可惜拿铁门一点招都没有。
哭笑不得的是,铁门内站着一个半大不小的人,手里举着钉耙正在那儿大呼小叫,隔着铁门的栏杆打丧尸,不是王比安,又是哪个。
王比安抬头看到王路等人,喜得高声大叫起来:“妈,爸爸他们回来了。”
陈薇应声出了卧室,脸上才绽开笑,立刻又变了颜色:“小心丧尸。”
原来,铁门前的那两只丧尸在看到王路等人赶来时,居然扔下了隔着铁栏杆抓挠的王比安,转身,似乎想向王路等人扑来。
王路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斧头,谢玲、封海齐和周春雨也做好了战斗准备,那是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不过,虽然它们身形灵活,对上这四个人,可一点便宜也沾不到。
然后,令人瞠目结舌地一幕出现了,那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转身后,居然并没有向王路等人扑来,而是调头向众人前来的相反方向撒腿就跑。
不管你信不信,这两只丧尸,居然逃跑了!
包括王路在内,现场的众人和无数只丧尸交过手,有残疾型的,健康型的,老弱型的,肠穿肚烂型的,半截不全型的,但所有的丧尸,在遇到活人时的反应就只有一种――张开一口烂牙扑上来。
但现在,这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居然逃了,居然扔下眼前这样多美味的鲜肉逃了!
真他的活见鬼了!死脑筋的丧尸居然学会光荣转进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差不多就是条狗
天雷滚滚啊。王路、谢玲、封海齐、周春雨,甚至连铁门内的陈薇和王比安都看着逃走的两只丧尸的背影呆掉了。
丧尸啊!勇往直前的丧尸啊。居然转身逃走了!
王路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冲还在铁门内发怔的陈薇嚷道:“家里收着的渔网呢?快,快去拿来。”
陈薇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从卧室里翻出了渔网。等她带着网跑回到铁门时,王路正冲着追向逃跑的丧尸的谢玲等三人嚷嚷着:“千万别杀啊,留活口啊。”
王路刚接过陈薇从铁门栏杆缝里塞出来的渔网,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左手痛得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
感觉丧失异能失效。
陈薇吓了一跳:“王路你怎么了?唉,你手上怎么有血?快给我看看。”说着,边叫王比安去卧室拿药箱,边急着想打开链条锁。
“千万别开门!”王路赶紧阻止:“手上只是有些小伤――刚才不小心被树枝戳破了,放心,不是被丧尸咬的。你和王比安绝对不能出来,现在山上还不安全。”
为了掩饰伤情,王路忍着痛,夹着渔网匆匆向丧尸逃跑方向追了上去。
那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是向着下山的路而去的,王路很快就追上了,一眼就看到,谢玲、封海齐和周春雨正把那两只丧尸堵在断门石那儿。
丧尸被断门石阻住下山路后,又想转身另寻他路,却被谢玲等三人居高临下站在山道顶给截住了。
有封海齐在,占据这样的地利,杀两只丧尸还不玩儿一样,更不要说现在还有谢玲、周春雨在旁了。
但因为得了王路叮嘱不要杀两只丧尸,所以三个人嘻嘻哈哈地捉弄着丧尸,在丧尸近身时。一脚或一斧背把丧尸又砸回到下面的山道上,反正丧尸也不在乎挨几下重的。
王路把渔网塞给周春雨:“小周,用渔网,捉活的。”
周春雨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该怎么办,抖开其中的一张网,在等其中一只丧尸再度冲上来时,劈头盖脑扬手一扔,正好罩住了丧尸。丧尸当场就变成了滚地葫芦,裹着渔网,直滚到断门石前才停下。
接下来的一只丧尸也是如法炮制。
王路原想上前把丧尸牙齿给敲下来。想了想,让周春雨帮忙,用脚踩住丧尸的胳膊,只是把它的十根手指头,砸成了肉饼。
王路叫来谢玲:“快去,找你姐要两个摩托头盔。”
封海齐在旁边看着王路带着周春雨、谢玲胡闹,也不上前凑合,只是拎着手斧警戒着,间或瞟一眼王路有点佝偻的左手――那手,现在才是正常受伤该有的反应。
现在那受伤的?所以才让周春雨撒网。
但封海齐只是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脸上神色波澜不动。
这时听到王路让谢玲去拿摩托车头盔,稍想一下就明白王路想做什么,他道:“小王,你是想让这丧尸咬不了人是?哪用摩托车头盔这样麻烦。你等着。”
说着。转身到旁边的林子里,砍了两段硬木,也就比筷子稍长了点,又割了点裹在丧尸身上的渔网边角,将网线绑在硬木的两端。
封海齐走到不停在滚动,张着牙乱咬渔网的丧尸身边,一脚踩住丧尸的胸膛,示意周春雨把丧尸头上的渔网解开点,周春雨解开了渔网,封海齐用小手斧撬开丧尸的牙。塞进树棍,将绳子在丧尸脑后打了个结,这才松开脚。
丧尸一得脱身,立刻扑了过来。抓住封海齐的裤腿,一边抓挠,一边咬了下去――已经被王路用斧背砸扁的手指,只是在封海齐的裤子表面留下了几条黑色的尸液痕迹,而向小腿咬下去的嘴,却被卡在牙关里的树棍挡着,根本合都合不拢,门牙在封海齐裤子上来回刮擦。除了口水,连毛边都没刮出来。
封海齐一脚又把丧尸踢到了一边。接着和周春雨如法炮制,将另外一只丧尸牙齿也用树棍塞了起来。封海齐还好整以暇地对王路介绍道:“暂时这样处理一下。等会儿回了龙王庙,我再找粗铁丝换上。”
王路笑道:“老封,高啊,这招对付丧尸真够熟练的。以前用过?”
封海齐失笑道:“以前我和小周在山里转悠时,哪有这闲心抓活的丧尸。这法子还是我们以前抓俘虏用的,其实也不是怕他咬人,是防止对方自杀自残的。”
王路挥挥手:“走,回龙王庙去。”
封海齐和周春雨各抓着一只丧尸的脚,倒拖着它们往龙王庙走去,丧尸徒劳地挣扎着,谢玲跟在后面,不时踢上一脚,或者用朴刀背敲它们一下。丧尸的脑袋在地上咚咚地磕着,连头发都磨了下来。
回到龙王庙,一直等在门口的陈薇吓了一跳,这可好,家里已经有了半截丧尸和丧尸小奶狗,现在干脆来了两只全手全脚的成年丧尸――这是开丧尸养殖场啊。
丧尸自然不能往院子里带,这也太隔应人了,而且也不安全。
王比安鬼主意多,嚷嚷道:“把它们吊在铁门上好了。”
在铁门最上面的横档上拴条绳子,吊着丧尸的脖子,把它们像风鸡风鸭一样挂上去,一左一右,弄得像两门神一样,这倒挺有暗黑风格的,喜欢打大菠萝的游戏宅肯定超爱。
陈薇赏了王比安屁股一巴掌:“尽出什么恶心主意!挂在这门上,这丧尸乱踢乱打的,把门弄得咚咚响,大伙儿还要不要睡觉了?”
王路在旁边听了有些好笑,陈薇神经现在也越来越大条了,放在以前,肯定会责怪王路为什么弄活丧尸来,现在却一本正经讨论着该把活丧尸吊那儿更合适点,那语气轻松平淡得,就像过年时问王路鳗鱼干该挂哪儿一样。
陈薇指了指龙王庙左侧的树林子:“也别太麻烦了,就把它们挂树上。”
这法子也行。大伙儿弄来了长绳子。拴在丧尸脖子上,选根粗点的树枝,甩上绳子,拉着绳头那么一拉,刷刷几下就把丧现象吊死鬼一样吊到了树上,绳子头在树干上打了个结,以便日后放下来。
这样吊着,自然没法制丧尸于死地,两只丧尸脚踢来蹬去,手抓挠着脖子上的绳子。结果自然还是徒劳。
周春雨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这几下太空步走得不错,有型。”
王路抬头一看,还真是呢,这丧尸挂在半空中,两条腿凌空蹬来蹬去,可不是在耍太空步嘛。
暂时处理完了丧尸,大家商量了一下目前的处境。
王路强撑着道:“我们必须休息,撑到现在,又经过刚才那场拼杀。我们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老封,你也一样,今晚你杀的丧尸最多,为了救援我们。更是费心劳力。大家都不用说了,接下来就两个字,睡觉。”
周春雨还是有些担心:“那后山防线就不管了?”
王路苦笑:“后山防线?哪里有什么狗屁防线啊,你看看,我们四人都压在防线上了,又是对讲机又是陷坑,可丧尸该上山还是上山,不但包围了我们,还直抵龙王庙。就差我们在后山给他们立块指路牌了。”
封海齐也认同王路的安排:“大家先休息了。反正这龙王庙铁门一关,丧尸也进不来。崖山后山的山势还是起到了作用的。要不然,闹了一晚上也不会只上来这20来只丧尸了。只要上山的丧尸在百位数以下,我们就不必太过担心。”
好,要的就是这豪气。
那就不用多说了。回龙王庙,关铁门,睡大头觉去也。
王路一躺上书桌,就沉沉睡去,躺在窄小坚硬的木板书桌面上,却似乎睡在最有弹性的席梦思上一样香甜。
他并不知道,在他沉入梦乡时,自己的眼角渗出了一滴黑色的液体。很小很小的一滴。随着王路一侧头,就滴落在桌面上。旋即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王路睁开眼时。被从窗外透进的阳光晃花了眼。雨停,雾散,日出。
王路从桌子上坐起身,扭头看看,陈薇、王比安、梨头都不在,只有谢玲和衣躺着睡得正香――昨晚上床时,她累得连衣服都没脱。
王路蹑手蹑脚起了床,眯着眼迎着阳光出了卧室,一抬眼,看到陈薇、王比安和梨头坐在大殿的席子上,正在轻声说笑。
没看到封海齐和周春雨的人影,想来还在厨房睡觉。
扭头看看铁门外,一切平静,没有丧尸――噢,远处林子的树上挂着两只,但也只有这两个孤单的身影了。并没有大群丧尸在龙王庙门口“散步”的盛景。
王路伸展着胳膊向大殿走去,陈薇见了,忙迎上来:“醒啦?”又歉意地一笑:“真是对不起了,老封和小周还在睡觉,我怕担心影响他们休息,就没进厨房弄饭,你还得饿会儿肚子。”
王路笑道:“这算什么事儿,还巴巴向我道歉。让他们睡,一顿好觉顶得上吃三斤肉呢。”稍一转念:“梨头吃了没有,她可饿不得。”
王比安抱着梨头回道:“早吃了,梨头吃的是奶粉,用热水冲一下就行了,不费事。”
这时,厨房门一声响,封海齐推门而出,周春雨也紧跟而出。
陈薇笑道:“这下好了,我这就杀鸡做饭去。”
又吃鸡。王路稍吃了一惊,这已经是第三只鸡了。再一想,算了,该吃就吃。
陈薇转悠着备烫鸡毛的热水,放了盐水的碗用来接鸡血,这鸡血和昨晚接的另外两只鸡的鸡血合一块儿,可以用来作血块。
不说陈薇满院子撵得鸡乱飞,王路约了封海齐、周春雨去后山洗澡。三人洗澡回来,正好看到谢玲一身新衣服,头发垂着水滴从卧室拎着水桶出来,知道她也刚洗了澡。
王路有些想笑,从某种程度上讲,丧尸还真比人“先进”,你看看,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咱们这些活人还要费时间洗什么澡,甚至为此还光着屁股拎着斧头警戒,只不过为了洗去人皮肤天然渗出的体液,再掩盖上一层化学品,丧尸绝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吃中饭,大块吃饭,大口啃肉,果然又是鸡,高压锅白煮鸡,一点花巧都没有。绝对的实打实,只是多了碗酱油调味。
只不过这次,谢玲、封海齐和周春雨绝不再让陈薇和王比安啃鸡爪子和鸡屁股了,硬是在两人饭碗里塞了好几块鸡胸脯肉才罢休。
封海齐还摸了摸王比安的头:“不错。昨晚敢隔着铁门打丧尸,有勇气。”
王比安原本因为违反王路不许在龙王庙招惹丧尸,只准老实呆在卧室里的禁令,而有些不安,怕被王路骂。
这时听了封海齐的表扬,顿时有了靠山,得意地挺直身子道:“昨晚那两只丧尸在铁门口又撞又吼地。把梨头吓坏了,妈妈怎么哄也哄不好,就连在她耳朵眼里堵上棉花也没用。我就想着,反正丧尸隔着门也跑不进来。我如果用钉耙在它脑门上砸个洞,很简单就能弄死它们的。”但他叹了口气:“可我力气还是太小了,明明钉耙在丧尸头上脸上砸了好几个洞,可还是没能砸开它们的骨头。”
封海齐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还会长个子长力气呢。对了,我教你的训练法子没搁下?”
“嗯,在练呢,天天都在练。”王比安大声汇报道。
封海齐道:“不错。放心,总有一天,你的力气会比你爸爸还大。”
王比安开心得含着鸡肉笑。在他心中,爸爸就是他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有爸爸一样的力气,是他最大的心愿。
王路偷笑。这小子,被封海齐几句轱辘话就逗晕了――王比安,等爸爸年纪大了,你的力气当然会比爸爸大的。这一天肯定会到来。
所以,小孩子真是好骗啊。
小孩子好骗。
那丧尸好不好骗呢?
它们到底有没有智商呢?
还是做事全凭本能?
王路、谢玲、封海齐、周春雨,一人一把小凳子,武器放在手边,打着扇子。端着杯菊花茶,坐在吊着丧尸的大树下。边看着两只丧尸象模象样的太空步,边拉呱着。
“情况就是这样的。”封海齐刚刚介绍完自己赶赴周春雨树岗时。受到的一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袭击,“我一直在琢磨,你们说,那只丧尸会不会事先预料到有人会来救援,所以特意埋伏着?”
王路喝了口菊花茶,口味着苦涩中的一份清香,没有吭声,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谢玲却抢着道:“老封,你这是想多了,丧尸要是这样聪明,连你们部队里的提前埋伏都会,我们现在早就死翘翘了。”
周春雨边摇着扇子道:“就是,封所,我看你也是多虑了。就算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会分析,会推理,那它在设伏时,最起码要在四个方向设伏,因为它并不能确定救援者到底来自哪个方向。现在丧尸只在你来的方向设伏,就说明它完全是误打误撞的。封所,你上过战场,你说,在没有明确的情报下,哪个战场主官只在一个方向布置兵力的?我看啊,就连王比安打星际争霸也不会这样排兵布阵的。一句话,这完全是那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瞎蒙。”
封海齐沉默不语,只是拿眼盯着王路,王路竖起了一个指头:
“狗。”
“什么?”旁边的三人都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是相当于一只狗的智商。”王路放下手里的茶杯,“那,袭击谢玲时,那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是隐藏起来,然后一起出击;包围老封时,三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是合作包围;在周春雨树岗下,那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知道在一个受困的猎物旁提前埋伏,虽然它在老封援救的方向上误打误撞,但有一点明确,它就是针对援助者设伏的。最后,在龙王庙门口,这两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敢和拿着武器的王比安对打,虽然它们伤害不到王比安,甚至还被王比安持续不断的打击,然而当它们看到我们四个人来时,却转头就跑。因为它们知道,它们能对付一个手持武器的孩子,却无法对抗四个成年人。”
“这些,我们都不能再以‘本能’来搪塞了。也许,普通丧尸的合作捕猎、躲避阳光能用本能来解释,但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明显比普通丧尸聪明多了,仅仅用‘本能’的觉醒已经不足以形容它们。甚至可以说,我们不再正视它们智商的提高,就是自欺欺人了。”
“不过,我们也不用过于夸大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智能。我估计,它们的智商也就是狗的水平。你们看到《上帝也疯狂》这部电影吗?”
谢玲、周春雨,甚至封海齐都点了点头,王路接着道:“记得电影中的沙漠土狼吗?它们攻击人类时,只要人类比它高大,它就不敢袭击。一个迷路的土族孩子,为了不让土狼攻击自己,就在头上顶了一块木头,让自己看起来高大。后来木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虽然孩子立刻又举起了木头。但是土狼却对孩子一会高一会儿矮产生了怀疑,于是死死跟着,直到孩子体力耗光扔下木头时,立刻扑了上去。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智商,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水平。”;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生还是死,这是个智商问题
“狗吗?”谢玲抬头看了看头顶扎手舞脚的两只丧尸:“狗一般也有三岁孩子的智商了。这从生化危机爆发至今也就几个月,从白痴到三岁孩子,丧尸智力发展这样快吗?”
王路一口菊花茶差点喷出来:“不能这样算的。这可跟丧尸本身的成长无关,我估计还是恢复,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智商的恢复程度比初期普通丧尸要高。”
周春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哥说得有理,丧尸的原型就是人,智商有所恢复并不奇怪。不过我担心这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会不会智商越来越高,今天和狗一样,明天跟猴子一样,终于有一天,恢复成人类。”
谢玲哈地一声:“这要是真这样才好了,丧尸恢复成了人类,那不就天下太平了吗?丧尸吃活人,只不过是吞食的本能驱动,想吃人的血肉。但血肉又不是活人才有,猪牛羊的肉都可以吃啊。这又不是传说中的吸血鬼,非人类的鲜血不喝。人类现在大规模的养殖业,从理论上来说,就算全人类都变成丧尸,也供应得起。如果丧尸智商真恢复成活人一样,他就能理解,光为了吃口肉,喝口血,与我们人类拼死拼活完全不值得。”
王路乐得拍着大腿:“谢玲你太有才了。就是这个理。我看啊,丧尸做民工最好了,不怕苦不怕累,赚了工资去买肉尽管吃个够就是了。你说说,如果你的邻居只不过喜欢多吃几口肉,你会为了这个和他成仇人吗?丧尸和人类平平安安共处一个小区,多河蟹的画面啊。”
封海齐看着三个年轻人争论着,悄悄摇了摇头,这三人真是活力无限,昨儿才从丧尸群的生死拼搏中挣出命来,今儿就能轻松地海天胡地地一通乱扯。好端端地从怎么对付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居然扯到了丧尸民工上。
封海齐咳嗽了一声:“小王,那你说,我们该拿这些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怎么办?”
王路并不是在胡扯,他之所以陪着谢玲东拉西扯,其实只是想让大家放下对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的恐惧感,明白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说真的,封海齐在说到自己被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伏击时,谁都听出了这个老兵中话中带有的一丝恐惧感。
身为崖山个人武力最强的封海齐都动摇了,谢玲、周春雨的心情也可想而知了。
王路故意一通插课打混,排解了众人心中的不安。
效果怎么样还不好说。但起码,大家在笑。这就够了。
王路站起身,用斧头背拍了拍头顶一只丧尸的腿:“我想做个试验。”
封海齐突然心中一动,似乎隐隐知道了王路想做什么,他突然道:“叫王比安来,这点小事,那孩子也做得来。”
王路一愣,转而一笑:“好,叫王比安来。”
谢玲忙道:“我去叫王比安。对了,还要带什么东西来吗?”
王路点点头:“叫王比安把钉耙带上。顺便带些吃剩下的鸡骨头来。”
谢玲不一会儿就把兴冲冲的王比安带了来,王比安大呼小叫道:“老爸,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好了。”
王路点点头:“好,没别的。就让你打一只丧尸,对了,下手别太重,别杀死了。”
王比安傻了眼,老爸带自己杀丧尸这并不是第一回,可要打而不能死。这是啥道理?
谢玲拍了拍王比安的肩:“别怕,姐在你身后。”
王比安挺了挺背:“老爸,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王路示意周春雨把树上吊着的一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给放下来,那丧尸一落地,立刻向众人中最矮小的王比安扑来――王路暗中点头。果然,差不多是狗以及三岁小孩子的智商,懂得柿子捡软的捏啊。王路命令王比安:“揍它。”
王比安早就紧紧握着钉耙柄在运气了,这时听到王路命令。立刻大叫一声,冲着扑过来的丧尸横扫过去,扑,钉耙如中败革,耙齿钉在了丧尸腰间。
但丧尸继续往前冲――王路一直盯着丧尸的脸部――丧尸没有一点疼痛的表情。看来一样还是没有痛感,智商是升高了,但神经方面的损坏依然没有恢复。
谢玲一脚把丧尸蹬回到了山道的石阶上。
王比安这时也已经看清了,丧尸的嘴是被卡住的。知道那丧尸伤害不了自己,这时趁机冲上去。没头没脑用钉耙就是一通乱砸,丧尸起初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反击。但一直紧跟着王比安的谢玲牢牢护在王比安身边,时不时给丧尸来上一脚。
一时之间,丧尸只有挨揍的选择,也无反抗的能力。
王比安下手也颇重,这时丧尸的头上、胸膛,都被钉耙齿挖了几个伤口出来,其中胸脯的衣服都耙烂了,一块巴掌大的肉挂在肋骨上。
突然间,那只丧尸不再动弹了,它只是缩在台阶的角落里,任王比安砸打着。
“王比安,歇一歇。”
王比安正兴奋地小脸通红,胸膛因为激动和用力而上下起伏着,这时听到王路的话,连忙收了手,退后了几步,擦起汗来。
王路和封海齐交换了个眼色,封海齐缓缓道:“光挨打不还击,是因为知道还击也没用吗?”
这时,丧尸动了动,想从地上爬起来,王路一声断喝:“王比安,继续打。”
王比安虽然在擦汗,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这时听到命令,立刻上前又是一顿乱耙,丧尸又缩了回去。
如是再三,丧尸一看到王比安举着钉耙冲过来,就主动缩回到石阶下。
王路冷眼旁观至此,喝止了王比安:“干得不错,小子,休息一下。”
谢玲忙接过王比安手里的钉耙,让他坐到自己小椅子上,端过茶杯,还帮他扇扇子。
王比安却不肯坐。直直地站着,大口喝着水,还侧着身,不让谢玲给他煽风,红着脸道:“姐,我又不是梨头,还要人帮着煽风。”
王路有些兴奋,站起来原地转着圈,有智商和白痴的区别真是巨大啊,一个智商只相当于三岁孩子的丧尸。就已经能懂得武力的威胁,并相应做出反应了。
继续测试!
王路看了看王比安:“王比安,还干得动吗?”
王比安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没事,老爸,这又不累,比我每天的训练还轻松呢。”
“好。”王路道:“你不是带了些鸡骨头来吗?扔块给那只丧尸。”
王比安一愣,但他虽然不解王路这个古怪的命令,却还是造着做了。
骨头一扔到丧尸身边,就激发了丧飞的激烈反应,丧尸猛扑过来。贪婪地用被王路砸伤的指头勉强抓起了地上的骨头,一口吞到肚子里,然后,它贪婪的眼光死死盯上了王比安。发出众人无比熟悉的呵呵声,猛地扑了上来。
不用等王路吩咐,王比安和谢玲一起动手,一顿钉耙朴刀,生生砸断了丧尸的一条胳膊,才让它重新缩回石阶下。
王路再次让王比安扔出了块鸡骨头,于是,丧尸再扑过来,啃骨头,扑王比安。再被揍回去。
几次下来,王比安毕竟年纪小,打丧尸的动作轻多了,不过。丧尸现在在吃了鸡骨头后,不再向王比安扑过来了。
周春雨看着王比安紧闭着嘴,脸颊上全是汗痕,小脸涨得通红,对王路道:“王哥,让王比安休息一下,我来好了。”
王路没搭腔,对王比安道:“王比安。你行不行?如果不行,和爸爸说一声。”
王比安用袖子擦了下脸。重重喘着气道:“我没事。”
王路点点头:“好,再扔块骨头。只不过,这次别让丧尸吃掉。”
王比安有些傻了,这、这难度可太高了,不让丧尸吃就在嘴边的骨头,简直比不让狗吃屎还难。
但王比安没有迟疑,冲着丧尸扔了块骨头,这次他把骨头扔得离丧尸远了点,在丧尸扑向骨头时,挺着钉耙冲了上来。
受着近在眼前的骨头强烈引诱,丧尸凶猛地反击着王比安,差点扑到王比安身上来,这次周春雨也冲上来帮王比安的忙。
王比安、谢玲、周春雨齐心协力,不让丧尸吃扔在地上的骨头,这就比较难了,因为丧尸想抢夺一小块骨头还是很容易的。
骨头很快被抢走了。
于是,又一块骨头扔了过去。
又是一翻车战。
王路摇了摇头,巴甫洛夫反应试验不是那样容易操作的啊。
封海齐已经理清了王路一连串试验的脉络,他走到王路身边,低声道:“你认为这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有能力分辨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吗?”
王路点了点:“三岁孩子能理解,狗也能理解。”
封海齐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它毕竟是丧尸。”
王路盯着王比安、谢玲和周春雨的又一次辛苦“教导”丧尸,随口道:“其实我们对什么是丧尸根本无从了解。这儿没有一个医生,没有病理学家,丧尸的形成机制我们也不了解,我们甚至无法对丧尸给出一个科学的定义。所以我只能用这种笨法子来了解丧尸。”
一袋鸡骨头用掉了一半,王比安、谢玲、周春雨人人一身大汗,终于,当王比安扔过去一块鸡骨头时,丧尸才没有扑上来。
它缩在石阶下,极度贪婪的眼光盯着一米远处的鸡骨头,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呵呵声,龇着牙,手指在石阶上下意识地扒拉着,却不敢扑上前,相反,当王比安冲着它举起钉耙时,还缩了缩身子。
这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已经体无完肤了,因为王比安、谢玲和周春雨为了“教”它“规矩”不得不下狠手,它的两条腿都断了,右脚只剩下层皮连在脚脖子上,胸口被耙出了个大洞,肠子都漏了出来,鼻子和耳朵也被朴刀和砍柴刀砍掉了,黑色的尸液沿着丧尸的下巴大滴大滴掉落下来。
王路大大哈了一声,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丧尸和它前面那块鸡骨头,对封海齐道:“老封,老封,你看见没?丧尸也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嗯,让我想想,它是怎么理解这两个概念的呢?巴甫洛夫是通过电流伤害等的刺激,但丧尸是没有痛觉的,不,不。它肯定不是因为怕痛而来理解‘好’、‘坏’的。那么是什么呢?对,我知道了,是的残缺。它虽然不懂什么是痛,但的残缺还是能理解的。如果它能理解什么是的残缺,那么,它能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呢?”
王路的眼睛冒着狂热的光,他拎起了小手斧,对周春雨道:“把那只丧尸拖过来。”
然后,他对王比安道:“好小子,今天干得不错。现在到旁边休息着,看老爸给你表演一场好戏。我们崖山接下来能否安然度过这次尸潮危机,就看老爸接下来演出的结果了。”
王比安对王路的话不太理解,但总算知道自己一翻辛苦得到表扬了。答应了一声,跑到旁边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路对封海齐道:“老封,要麻烦你一下了。”
封海齐一笑:“客气什么,尽管说,要我做什么?”
王路点点依然吊在树上的那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老封,把这货放下来,让它看场好戏。”
封海齐依言把丧尸放了下来,重重一脚踩在它的背上,让它再怎么踢蹬也动弹不得。
王路对谢玲和周春雨道:“你们两个也休息一下。”
边说边上前,拖着缩在台阶上丧尸的一只胳膊。拉到了刚从树上放下来的丧尸前。
然后,王路把剩下的半袋鸡骨头,哗一下都倒在残缺的经过王比安“管教”的丧尸旁。
“管教”过的丧尸只敢拿眼盯着鸡骨头,却没有扑过去。反而缩着身子。
倒是踩在封海齐脚下的丧尸,冲着鸡骨头抓挠着,扒拉得地上泥土都翻了起来。
王路握着小手斧摇了摇头:“该用消防斧的,算了,凑合着用。”然后扭头开玩笑一样对封海齐脚下的丧尸道:“可看仔细了,这可是表演。”
话音未落,手起斧落,受过“管教”的丧尸还算完好的另一只脚被剁了下来。
受过“管教”的丧尸没有痛觉。只是呆呆地看着王路剁脚,王路并没有停手。举起斧头一通乱剁,费劲地剁下了丧尸的一条大腿。大腿骨太硬,王路剁得手都酸了,为了防止丧尸挣扎,他还踩住了丧尸的屁股。
受过“管教”的丧尸似乎真能理解自己的身体残缺了一部分,它呵呵叫着做了个令在旁边围观的王比安、谢玲、周春雨大吃一惊的动作――它挣扎着往旁边爬,想离开那堆鸡骨头远一点。
王路龇牙一笑,对王比安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你刚才教育它的成果,这只丧尸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受到我对它的伤害,它正想离这‘错’也就是鸡骨头远一点。”
王路边说,边下手不停,又剁下了丧尸另一条腿,丧尸只有一条胳膊还完好,更是连爬都没法爬了。
王路踢了几脚只剩下上半身的丧尸,让它回到被封海齐踩着的丧尸面前。
封海齐脚下的丧尸原本一直盯着面前的鸡骨头,而现在,它的眼珠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同伴,一会儿看看鸡骨头,游离不定。
王路点点头:“不错,有反映了,看来还得让你加深印象。”说着,对着只剩下上半身的丧尸又是一通斧头,剁开了丧尸的胸膛,伸进斧头一通乱搅,从断裂的胸骨中间,拉扯出了肝、肺等内脏,嘴里还嘀咕着:“果然,就算是内脏碎裂,丧尸也死不了啊,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王路的斧头不是很得力,他向谢玲一伸手:“借你的朴刀用用。”
谢玲脸色发青,递过自己的朴刀。
王路用朴刀挑开了丧尸的肚皮,漆黑色的胃、肠子滚出来,堆了一地。王路突然发现丧尸的胃鼓鼓的,他疑惑地用朴刀划开了胃,里面是堆长发和几根手指骨,还有几样环形的东西,王路仔细盯着看了看,是戒指。看来,这只丧尸此前刚吃了个人,一个有着长头发的女人。
谢玲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再也忍不住,呕一声干呕了几声,捂着嘴,站起身就向龙王庙跑去,临走时,还不忘拉起同样脸色发青喉咙动个不停的王比安。
王路摇了摇,这时,他脚旁的丧尸还活着,它的嘴还在呵呵响,但王路却并没有在看它,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封海齐脚下的丧尸。
他很满意地看到,封海齐脚下的丧尸并没有在看那堆鸡骨头,而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同伴,躯体已经被掏空得像木乃伊的同伴。
王路很满意,又挥斧剁下了脚旁丧尸的两只胳膊,丧尸已经完全不能活动了,它只是徒劳地在地上转动着自己的脖子。
王路对封海齐一笑:“最后的好戏上场了,让我们看看,这二度生化感染丧尸能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
第二百六十三章 智尸、智齿,都让人牙痛
第二百六十三章 智尸、智齿,都让人牙痛
王路举起斧,但他并没有对准更易剁砍的脖子,而是挑了更坚硬的头骨。
一斧又一斧,斧刃在坚硬的头骨上发出了咔咔的剁击声,黑色的脑浆从头骨里溅了出来。其实丧尸在第一下击破头骨的剁砍下,已经死透透了,但王路却不停手,非把丧尸的头颅剁得象只烂西瓜一样,才住了手,直起腰,呼呼喘着气。
封海齐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踩着丧尸的脚,但丧尸却没动静,它没有扑向那堆鸡骨头,也没扑向王路或者封海齐。它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盯着王路脚旁自己同伴的残尸。
王路踢了一脚,将烂西瓜一样的丧尸头踢到了封海齐脚边的丧尸眼前。
那只丧尸,缩了一下身子。
王路大笑:“看,它是知道什么是死亡的!”
封海齐若有所悟,周春雨却是一脸不解,他陪着王比安“管教”了半天丧尸,又看着王路玩了手碎尸,虽然说有些恶心,但还在他心理承受范围内,自从活生生看着自己的妻子变成丧尸,又死在封海齐枪下,他就对所有的丧尸抱着彻骨的恨意,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梨头,周春雨愿意一生都在四明山里转悠,看到一只丧尸就杀一只,直到自己老去。
封海齐看出了周春雨的疑惑,解释道:“这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果然智商高点儿,它们能理解什么死亡,也知道要远离致自己死命的东西。所以,两只丧尸在看到我们时会逃,所以被碎尸的丧尸在受到你们的殴打时,懂得不去吃鸡骨头,而现在这只丧尸,在目睹了自己同伴的死亡,感到了害怕。所以你看,这货现在多老实。”
周春雨瞟了眼缩在一旁的丧尸恍然大悟,但他还是不解:“王哥,你费劲折腾就是为了搞明白这些无聊的东西啊?”
王路还没回话,封海齐哈哈大笑:“这怎么无聊了?有聊得很。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守住后山防线了。”
周春雨瞪大了眼,四个成年人费了各种手段,也管不住后山,王路这一翻折腾,又怎么和后山防线拉上关系了?
这时,谢玲匆匆赶了回来,一见面就冲王路怒道:“你搞什么名堂,一开始让王比安练练手我倒没意见,可后来这碎尸也太恶心了。王比安一回到龙王庙就吐了,连胆汁都呕吐了出来。”
王路不以为意地一笑:“没事,早晚会习惯的。”看到谢玲瞪着自己,又道:“你说我刚才碎尸恶心,那接下来,我们还要做更恶心的事呢。你要不想沾手,我也理解,回去陪王比安好了。”
谢玲气不打一出来,这个猪头,故意气自己是。但心里也禁不住好奇,王路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名堂?虽然自己讨厌他刚才的做法,但谢玲也知道,王路从来不会做无用功,只是自己现在还没弄明白。
谢玲忍不住好奇心,还是留了下来,嘴里还硬道:“我倒要看看你折腾出什么花样,要是……哼哼……”
王路对谢玲的态度并不介意,转头对周春雨解释道:“是这样的,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丧尸已经聪明得知道什么是死亡和害怕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把它们吓得不敢上山。道理说穿了很简单,就像小时候在稻田里,看到农民伯伯赶偷吃稻子的麻雀一样,捉几只麻雀,弄死了挂在竹竿上,插在田里,就能吓跑别的麻雀。”
王路挥挥手:“昨天我们已经杀了不少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了,我们就把它们吊起来,挂在后山的树上,吓跑别的想打崖山主意的二度生化感染的丧尸。”
周春雨这才恍然,也能理解王路刚才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劲拿丧尸做实验了,必须搞清楚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当时的逃跑之举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是本能,还是有的意识。
谢玲在旁边为这明显的馊主意扁了扁嘴:“我说,你可别忘了,突破后山防线的不止有二度生化感染丧尸,还有普通丧尸。你用吊死鬼这招可吓不住普通丧尸。那群白痴可是真正的无知无畏的。”
王路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大家发现没有,普通丧尸几乎是跟随着二度生化感染丧尸行动的,一群普通丧尸中,总有几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是普通丧尸的头呢?”
谢玲吓了一跳:“喂喂,你可别吓人。你知道自己说的有多可怕吗?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居然会指挥普通丧尸?这是什么?军队吗?丧尸指挥官和丧尸战士?”
王路失笑摇头:“谢玲你也太会想像了。我是这样想的,因为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更聪明,所以它们更容易捕捉到食物,时间一长,一些普通丧尸就聚集到了它们周边,就像豺狼会围着狮子转,想从狮子口下弄点残羹剩餐一样。所以,我们只要吓唬住了二度生化感染丧尸,让它们不敢上山,那么聚集在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周边的普通丧尸,也自然不会上山了。”
谢玲想反驳王路的推理,可仔细一想,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有点道理的。她不服气地哼了哼:“勉强算你能自圆其说。这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直接把那些死丧尸挂到树上就行了吗?我以前听说飞机场为了驱鸟,会专门录下一些鸟儿受伤害时惨叫的声音,播放给别的鸟儿听,要不,就是录些猛禽天敌的声音来,也同样有效果。”
周春雨摇着头道:“这天敌的声音我看算了,丧尸的天敌是谁啊?现在唯一能与丧尸对抗的,也就是我们这些活人了。可活人却算不得天敌,相反是丧尸最爱的美食,用录音机放我们的声音,嘿,那还不把更多丧尸招来。至于录下丧尸受伤害的声音――”他踢了脚老老实实缩成一团的那只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倒可以试试看。”
王路也有些心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万一录下的不是它害怕的惨叫,而是向别的二度生化感染丧尸求救的声音,那不成了作茧自缚了。”
于是大家一致决定,崖山后山防线从今天起就交给一群死人――死丧尸看守了。
原本王路还打算把丧尸尸体或烧了或埋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扔下悬崖,现在却可以废物利用了。
王路细细交待着大家:“在靠近山脚的地方,找粗大点的树把尸体给挂上去,也不要挂太高。太高了,人家丧尸不容易看到,那就起不了该有的警告作用了。你得向人家交警同志学习,设警告标志就该清晰突出,不高不低,咱不搞钓鱼执法那一套。”
谢玲被王路满口胡柴逗得笑出来:“那你这警告标志也太单调点了,万一人家丧尸不理解,还以为挂树上的丧尸是在招手吃饭呢。”
王路一拍腿:“所以说咱们还得给吊上去的死丧尸好好打扮一下啊,比如说把内脏掏出来挂脖子上,把头砍断就连点皮,整得像霍格沃茨的断头骑士一样,总之怎么吓人――噢,怎么吓尸怎么来。”
谢玲呸了一声:“老整这种恶心东西。”
谢玲话是如此说,却依然参与了设置丧尸警告标志的工作,话说回来,这事儿工作量蛮大的,四人干起来还真有些够呛。
出发前,谢玲踢了脚缩在一边的二度生化感染丧尸:“这家伙怎么办?也挂到树上去?要活的还是死的?”
王路建议用活的:“就是要这家伙现身说法。”
周春雨却反对:“还是弄死算了,我对活的丧尸都不放心。”
封海齐突然道:“我看就留着这丧尸,我们对二度生化感染丧尸了解的依然不多,留着它也好多观察观察。”
好嘛,现在崖山真养上丧尸了,这拉拉扯扯都有两只丧尸加一只丧尸狗了。
王路想了想同意了,反正一个是带两只也是养,再说了,说是养,其实也就扔石窟里,又不费一粒粮食。
谢玲突然道:“喂,我说,咱们给这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取个名,这也算是新物种,新发现者应该有命名权的啊。”
命名权?你是不是还想创建条百度词条啊。
王路正在哭笑不得,谢玲已经抢着道:“就管二度生化感染丧尸叫智尸。它好歹比第一代白痴丧尸聪明多了。”
智尸?你干脆叫“老尸”――“老师”得了。
王路摇摇头,封海齐嘴角含笑,周春雨嘟囔着:“那以后的三度生化感染丧尸、四度生化感染丧尸叫什么?灵尸?仙尸?好家伙,这不成了玄幻了?”
谢玲大小姐脾气发作:“我就管它们叫智尸,智尸、智尸,这不是挺顺口的嘛。”
王路连忙打圆场:“行、行,就叫智尸,总比什么二度感染啥的叫起来方便多了。”
智尸?智齿?还牙痛呢。
接下来的活除了恶心就是恶心。
把智尸的尸体拖到尽可能离山脚近一点的山坡上,来个开膛破肚,把内脏扯出来挂在身上,然后把尸体吊到树上。
旁边也挂上几具丧尸,以作为龙套。
前后总共有近30具智尸和丧尸的尸体被挂上了树,连被王路拿来给王比安练手最后碎尸的那具智尸的碎块也没给浪费,那被斧头砍了好几个破洞的头颅被捅在尖头木棍上,插在林间空地。
布置完这一切,王路抬头看看挂在空中,随着风一摆一晃的众多尸体,低头瞅瞅插在木棍上的头颅,扭头问周春雨:“有没有兰若寺的味道?”
周春雨想想:“兰若寺里的倩女幽魂是鬼?我们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干尸啊。我看啊,这崖山可比什么兰若寺、红莲寺狠多了。拍恐怖片都不用特效。”
谢玲平时杀成群的丧尸毫不手软,但现在看着一具具尸体在半空中晃荡着,居然冒出了久违的女孩子家的胆怯感,听着王路和周春雨还在拿尸体取笑,呸了一声道:“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快走了,我可一刻也不想在这林子里呆着了。”
回到龙王庙,大伙儿坐下来商量了一下,后山防线干脆不再安排巡逻了,收缩兵力,在龙王庙里当缩头乌龟,凡是出门,必三人同行。
王比安在旁边听了举了举手:“去上厕所也要三个人吗?”
王路道:“说了三个人,就得三个人。而且其中一个人必须穿铝片盔甲。”
既然准备当缩头乌龟就得有硬扛的准备。
封海齐站了起来,对王路道:“小王,我们把那只山上留下来的智尸送到石窟里,那家伙还吊在山道旁的林子里呢。”
王路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就走。”
王路和封海齐不紧不慢走到林子里,王路一抽绳结,吊在树上的智尸咚一声摔到了地上。
智尸却没有扑过来,它缩在地上,似乎还记得王路在它面前杀同伴的那一幕给它留下的深刻教训。
王路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封海齐:“老封,想对我说什么?把这货带到石窟这种小事,用不着劳动我们两个人?哼,连王比安都能干这事。”
封海齐一板一眼地给智尸换上用粗铁丝做的封嘴器,头也不回地道:“小王,我想你和我都一样明白。这智尸,可并不仅仅是一条狗那样简单。”
王路没吭声,这事儿,他当然心底清楚,只是,在面对着谢玲和周春雨等人时,他只能硬撑着。
王路在分析智尸时,偷换了一个概念,那就是智商和智力。
海豚的智商仅次于人类,但没人天真地以为海豚能干人类会干的活。
很简单,有智商是一回事,而利用智商去做事的智力,却是另一回事。
一只狗,也许和智尸的智商差不多,但智尸能做到的事,狗却绝对做不到。
别的不说,智尸有手有脚直立行走,光这一条,狗就是再进化亿万年,也比不上它。
现代人对直立行走熟视无睹,可要知道,在亿万年的历史长河中,无数的史前生物灭亡了,只有直立行走的人类生存至今,并且走出了一条有别于进化的科技文明发展之路。
有着狗一样智商的智尸,却能做出狗永远无法做到的无数件事情,别的暂切不说,爬崖山下已经倒塌的山寨金字塔大门边的山道,对智尸来说,肯定不是问题了。
王路、陈薇、王比安、谢玲、周春雨、封海齐,他们以前与丧尸拼杀的经验,原来是在这乱世活下去的最宝贵的财富,可随着智尸的出现,一夜之间,全部归零。
这就象在漫漫长夜中摸索的夜归人,正在为眼前出现的一点亮光惊喜,却恍然发现,那只是自己头撞南墙撞出的眼冒金星。
拿什么来杀你啊,我的智尸。
你会躲藏,会埋伏,会集群,会带领丧尸,你丫的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王路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封海齐处理完了智尸,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一把拎起智尸,推了它一把,让它朝石窟方向自行走去。
封海齐走在智尸身后,对跟上来的王路苦涩地道:“这生化病毒厉害啊。它每一次进化,不但能杀死更多的活人,还让丧尸也越来越聪明。我真奇怪了,这生化病毒到底哪儿来的?”
这问题,我也想找个人问问啊,要不咱们上百度?王路只能对封海齐的问题报以沉默。
不过,封海齐似乎也不想纠缠这事,他自言自语道:“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的智尸都能进化得这样聪明,那同样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的活人,难道就没有相应的进化吗?”
王路提起了精神――戏肉来了。下面的话,才是封海齐真正想对自己说的。
封海齐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小王,你曾经分析过,我们现在还活着的人,都是携带有二度生化病毒的免疫者。那二度生化病毒,难道就没有改变我们的身体吗?”
王路干笑了一声,干巴巴地道:“这二度生化病毒要是会改变我们这些携带者的身体,那我们现在早就是丧尸、不,是智尸了。正是因为我们有免疫力,二度生化病毒才不能将我们变异。”
封海齐似乎穷追不舍,他顽固地问道:“小王,你就这样确信二度生化病毒不会给我们的身体带来某种变化?说起来,现在在崖山上,只有你才真正经历过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并且幸运地活了下来。小王,你在生死之间游走了一圈,就没发现身体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路的手紧紧握着斧头柄,两眼盯着封海齐宽厚的肩膀,武侠里说,人要动,肩膀先动,慢慢地道:“没有。我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实在要算有什么变化,也就是减了点肥。”
封海齐始终没有回头:“是真的吗?”
王路喉咙有些发干:“当然是真的。”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别揭底牌,别逼我杀你
封海齐的肩膀,动了动。垮了下来。
“是这样啊。”封海齐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王路也松了口气,但他的手还是牢牢握着斧柄:“这也算不上什么可惜。人,就是人啊。要是真有什么变异啊,超能力啊,人家不会把你当内裤反穿的超人,只会把你当怪物的。”
封海齐呵呵地轻笑起来:“是啊,在别人眼中,什么超能力啊异能啊,差不多是妖怪一样的东西。在农村,那种靠小把戏骗人的家伙,在骗局没有戳穿前,常常被老百姓信任得不得了,可是一旦洋相被识穿,下场就会很惨。交到我们派出所时,常常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
王路扯了扯嘴角:“所以说,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不要装神弄鬼来得好啊。”
两人押着智尸已经来到了石窟,封海齐站住了脚,看了眼桶里的半截丧尸,又看了眼倒扣的塑料桶,里面扣着的正是丧尸小奶狗,丧尸狗闻到了生人的气息,正在桶里面抓挠着:“我们把这家伙安置在哪里?”
王路歪了下头:“跟我来。”当先往石窟里走。
在石窟的内部,有个很深的石坑,约有4、5米深,四壁陡峭,直上直下,里面有层薄薄的积水。
王路一脚把智尸踢了下去,智尸重重摔在坑底,似乎摔断了腿骨,爬起来时,有些一拐一拐的。
封海齐道:“这地方不错,只是想再把它弄出来有些不方便了。”
王路摇了摇头:“弄出来做什么?养着它,就是想看看怎样才能更方便的弄死它。”
“走。”王路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石窟。这一次,换成王路在前,封海齐在后。
王路心中雪亮――封海齐肯定觉察到自己的异样了。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王路就当着封海齐的面使用着感觉丧失异能,此后,为了守住后山防线时,王路使用感觉丧失异能的迹象就更为明显,基本上就象小刘子在董大腿面前表演魔术一样。如果你还看不出小刘子的猫腻,要不你是瞎子。要不你就和董大腿一样,是托。
王路不会也不敢把封海齐当做过木知木觉的傻瓜,封海齐是个老兵更是个经验丰富的基层派出所的所长,而王路长这么大进派出所的惟一一次经历就是电动车被偷了后去报案录笔录。
连一点点反侦察概念都没有的王路,绝对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能隐瞒住封海齐。
而且。王路也并不想去隐瞒。
王路就是想告诉封海齐――我,有你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别惹我。
而封海齐似乎也默认了这一点,他假装对王路的秘密视而不见。
但是。在智尸上山后,封海齐忍不住了。
他想和王路揭牌。揭底牌。
王路能理解一直沉着冷静的封海齐为什么突然会像周春雨一样冲动。
明摆着,王路的特殊能力能快速杀死成群的丧尸。众人要想安然渡过尸潮危机,王路的特殊能力成了惟一的希望。
封海齐甚至隐隐认为,王路的这一特殊能力,应该是可学可用的,就像什么武术套路一样。他刚才的话中,就明里暗里表示,目前崖山上的幸存者,都是二度生化病毒的携带者和免疫者。王路你会的能力,别的人通过学习也能会。
这似乎很有道理。想想,崖山上包括王比安在内的6个人。都学会了王路的特殊能力,虽然无法杀光山下的所有丧尸、智尸,但最起码,往来尸潮中,如入无人之境。
这是个很美好的愿望,但问题是,王路自己压根儿也不知道自己拥有的感觉丧失异能是怎么回事,到目前也无法自如操纵。
那就更不用说教给大伙儿了。
难道王路对大家说:“我这特殊能力是感染二度生化病毒后才拥有的。大家想法子让智尸咬一口,如果你能从二度生化病毒的侵袭下挺过来,没准就能拥有这功能。”――神经病。
最关键的是,感觉丧失异能是王路的底牌,底牌,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哪怕那只是对小三,王路也得装出自己抓着的是一对老二。
封海齐今天想揭王路的底牌,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都是触着了王路最后的底线。
在那一刻。王路杀机顿起。
虽然崖山上如今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对抗尸潮的战力,封海齐更是必不可少的高手,但王路一定会杀他。
只要封海齐有一点点把王路的异常公之于众的想法,王路一定会抢先杀了他。
因为王路不想让自己变成怪物。
感觉丧失异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的不说,光让丧尸感应到王路是“自己尸”,这就已经很恐怖了。王路和丧尸是“自己尸”,那和陈薇、王比安、谢玲,又算什么呢?算“自己人”?但王路,还是个“人”吗?
王路自然知道自己还是“人”,但一个人的评价并不是来自自身,而是来自社会,社会中其他人对你的看法,才是你真正的价值所在。这很悲哀,但从人类学角度来看,却再正常不过。
感觉丧失异能一旦被揭露,虽然短时间内王路还能和众人和谐相处,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入众人的心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王路都能清晰地描绘出来:
周春雨肯定会阻挡王路,不让他接触梨头,这就像你不会让孩子接触一个流鼻涕的流感病人一样,而王路身上的异变,可比流感恐怖多了;封海齐会紧盯着王路,就像他曾经死盯着丧尸和智尸一样;谢玲……她还会叫自己这个怪胎“哥”吗?再往远里说,如果陈老伯崔老太以后上了山,听说王路的“异能”后,肯定会转身下山。开玩笑,住后隆村也比和一个怪胎住一起安全;甚至连陈薇,也许有一天,为了保护王比安,她会说:“王比安,离你爸爸远点。没看见这几天你爸爸在咳嗽嘛。”
基本上。艾滋病携带者在社会上是个什么境况,王路也就是同样的下场。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这还过什么日子啊。
丧尸和智尸没有毁了王路的生活,但封海齐这揭底牌之举,却能毁了王路和他的家。
所以,王路想杀封海齐。
只是,封海齐没有给王路机会。
封海齐以将自己致于王路一击可杀的境地。来表达自己的坦荡。
所以,他邀王路两人去处理智尸。
所以,他走在王路前面。
所以,他一路空手而行。
直到最后。他放弃了把王路逼到最后的底线。封海齐默认了王路根本是睁眼说瞎话的最没有撒谎诚意的谎言。
王路很庆幸。
其实他也并不想杀封海齐。最起码,在潮尸退去之前,封海齐还很有用。
封海齐最后的退步。把两人都解脱了。
所以,从石窟里出来时,王路走在了前面,把背影留给封海齐。
王路用毫无防备的背影告诉封海齐:我依然把你当战友。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现在。两人一前一后向龙王庙返回时,之间是一团和气。
当然,两人心里想的是什么,真是只有天知地知鬼知道了。
一阵风刮过,天下起雨来。
这场突发的意外插曲。让王路有点气闷,所以。吃晚饭的时候,王路吃得多了点。
直到王路再次起身盛饭时,才发现连锅底的锅巴都刮光了。
陈薇早就把王路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这时连忙把自己特意提前省下的小半碗饭扒到了王路碗里:“我早吃饱了,这剩饭你帮我吃了。”
谢玲在旁边笑道:“哥成饭桶了,今儿吃得特别多,姐看着我们辛苦还多煮了饭呢,结果还不够你吃的。”
王路悻悻的:“也不知怎么搞的,今晚特别饿。”
周春雨笑道:“没准是看着后山的智尸警告标志起了作用,到现在再没有丧尸跑上山,王哥心情放松,胃口大开,才吃多了点。我也一样,不用再紧张兮兮巡逻,人心情愉快,也多吃了两口呢。”
王比安眼尖,嚷嚷道:“老爸可嘴馋了,他连鸡骨头都吃光了呢。”
家里的四只鸡如今都吃光了,陈薇为了尽量给大伙儿补充营养,留了些鸡骨头炖汤喝,这鸡骨头大家都舍不得吃,打算留着下次煮煮再熬锅汤出来,好歹还有些鸡味,没想到,今儿王路不知不觉都吃了,而且连点骨碴子都没剩下。
王路尴尬地挠挠头:“啊,这鸡骨头都已经炖烂了,嚼嚼就碎了,想着吐出来多浪费,就和着饭吞了。”
陈薇心痛道:“知道你这段时间累了,吃几块鸡骨头算得什么?明儿我就把兔子杀了。快把饭吃了。”
王路看了看陈薇有些消瘦的下巴,又看看碗里她让过来的饭,有心想扒还给陈薇,却鬼使神差地搬起碗,两口就把白饭给吃了。
也只有白饭了,桌子上的菜也就是几颗野葱和以前王比安采来的晒干的蘑菇,在热水里过了下,直接摆盘子里,让大家沾着酱油吃。
原本,家里的食物是计划好的,还能撑段时间,但因为丧尸和智尸大举突破后山,王路等人忙于拼命,陈薇也豁出去了,天天米饭管饱,肉食不断,大有成败在此一举,散尽家财和丧尸智尸搏命的架势。
如今崖山暂时平安了,但粮食危机却又迫在眉睫了。
这天半夜,王路醒了过来。
他是被饿醒的。
饥肠辘辘,都能感受到肠子在蠕动。
真见鬼了。
王路干咽了口涶沫,晚饭明明吃了很多的说。
王路饭量其实并不大,以前在单位时,一餐也就三两米饭的标准分量。人之所以胖,只是懒得运动以及消化吸收太好,典型的喝凉水也长膘。
后来和丧尸拼杀,干上了体力工种,饭量就大了,再加上早期崖山缺肉食,只能多吃点饭。
但是,今天明明连陈薇的饭也让给自己吃了。怎么还会饿。
惟一的解释是。没油水。
除了鸡骨头汤,真是一点油水都没有啊。
王路忍着肚饥。翻了个身,正好听到王比安在高低床上咂着嘴,这小子,肯定也嘴馋了。正在长身体啊,这样清汤寡水的伙食。可不行啊。
接下来几天,还是有雨。
雨下得让人心烦,但也有好消息,后山再没有丧尸或者智尸突破了。
这天。王路找到了封海齐:“恐怕得下山走一趟。”
封海齐似乎就等着王路来说一样,淡然道:“吃的不够了?”
王路耸了耸肩膀:“这几天大家没什么活动,吃的饭量也少点。也就是摘摘野菜,可你也看见了,这后山能找到野菜的地方,都被我们扒拉干净了。陈薇今天要杀最后的那只兔子了,再想吃肉。就得杀羊了。米倒还有点,梨头有奶粉和黄豆,她倒是最不需要为吃饭担心的,只是,我们总不能等锅里没米才下山。”
封海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没了吃的,人心理一恐慌。有十分力气也施不出七分来了。
“你想怎么着?”封海齐问道。
王路道:“山下的鄞江镇上,有我和谢玲以前收集的物资,都收藏在民居里,如果能靠近镇子,从民居楼房顶上爬过去,就能弄到吃的。”
听起来很方便很简单。
但问题是,怎么下山?前山已经被断门石堵上了。就算是扒开断门石旁边的那条石缝,又怎么突破山道上成群的丧尸。
封海齐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如果仅仅是山道上的那些丧尸,我倒有把握能清除。但问题是,山下的尸潮至今没退,我杀多少,它们就涌上来多少。就算我这把老骨头抗得住,又怎么能陪你冲到镇边,再护送粮食出来,然后运上山?这环环相扣,无论那一环失败,我们不但不能弄到粮食,而且必定送命。”
王路脸带疲倦,封海齐说的这些,他哪里又不知道,但问题是,他实在撑不住了。
饿,太饿了。
这段时间来,王路每时每刻都陷在深深的饥饿感中,哪怕是刚刚吃了饭,一转背,王路就又饿了。
王路以为这是因为油水不足的原因,他偷偷干了件很荒唐的事――前几天陈薇杀了第一只兔子给大家吃时,剩下的骨头又烧了几回汤,王路借着倒垃圾的机会,把最后煮得发白,连一星半点肉丝都被啃光,再也咂巴不出滋味,正当垃圾扔掉的骨头,背着众人,都嚼碎吞到了肚子里。好歹,这也算是肉食啊。
然而,他还是饿。
王路不敢多吃饭,一来,米饭本身就不多了,二来,他如果多吃了几口,陈薇就会相应少吃几口。陈薇省饭给大家,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但是,无论大家如何劝说,甚至谢玲硬把饭盛到陈薇的碗里,陈薇都借口说自己吃饱了,又把饭让出来。
陈薇不吃饭,总不能填鸭一样硬塞啊,于是大家只好让给王比安吃。
王比安也懂事,知道这是妈妈饿肚子省下来的,嚷嚷着不吃,但眼见着陈薇省出来的饭放在冰箱里越积越多,眼见着就要馊掉了――这几天老是下雨,太阳能电池里已经没电了。
最后,这饭又到了大家的碗里。
要让陈薇不省饭,就要有粮食,大量的粮食。
要让王路不感到饥饿,也要有大量的粮食。
王路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封海齐,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想办法把我弄下山,我就能弄回粮食来。”
封海齐一惊,转而似乎有所悟,他看了看王路,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狂热一种决绝。
封海齐一笑:“哪能让小王一个人去,这饭弄上山,我老头子也要吃的。做人做了大半辈子,还没吃过白饭呢。得,我就陪你小王下山走一趟。”
王路要下山弄粮食的事在崖山众人面前提出来时,包括陈薇在内,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其实这事儿,大家早就预料到了,差别只是早晚而已。
谢玲站出来道:“哥,我要和你一起去。”
周春雨道:“要去一起去。”
王路摆摆手:“这事儿可不是什么人多力量大才能办到的。粮食,就在山下的镇子上,关键是靠近镇子和把粮食弄上山。人手太多,除了白白陷入丧尸和智尸的围攻,没有一点用处。我和老封商量过了,就我们两个人下山。”
谢玲嚷道:“不行,我要和你去。”
王路皱起了眉,旋即又放松下来,最终只是声苦笑:“谢玲,你和周春雨都要留在山上,照顾陈薇、王比安和梨头。”
这话外之音再清楚也不过了――王路和封海齐要是回不来,谢玲和周春雨的武力就是崖山众人幸存下去最后的依仗。
谢玲语塞了,如果大家一起下山,万一真被一窝端了,山上的孤儿寡母,真是要活生生饿死了。
谢玲突然重重跺了跺脚:“我们崖山上的人手还是太少了,稍微有点事儿就捉襟见肘的,这要是有上10来个人,我们未免不能和丧尸放手一搏,穿上铝片盔甲,就是一路杀过去,也不是不能杀到镇上去。还有,如果早点把陈老头崔老太接上山,也不至于如今放着后山大片开好的地,连棵菜都没得吃。”;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诸葛之亮,关云之长
谢玲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这就差不多是指着王路鼻子开骂了。
封海齐做沉思状,周春雨掏耳朵。
王路苦笑,这话也就是谢玲敢说能说会说了。
不得不承认,王路自带着家人一头撞入生化世界以来,不知走了多少弯路错路,问题是,王路也没法子啊。
人家是摸着石头过河,王路是连石头也没得摸,穿条内裤就下水了,脖子上挂着王比安,手里还得牵着陈薇。
谢玲责怪得有道理,如果王路多考虑考虑,就算不能完全摆脱目前的尸潮危机,但好歹家里蹲的日子会好过点。
可问题就在这“多考虑考虑”五个字上,人其实说到底眼皮子很浅的,不要说看到数十年之后了,就让你看一星期之后的事,你都看不准。你要真的有这本事,就去炒股票好了。王路从来不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推一下挪一步还差不多,这不是他不努力,而是这货很多时候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什么百年大计,五年计划基本和他无缘,杀丧尸杀到现在,唯一靠谱一点的理想就是拉陈老头崔老太入伙,多种田多打粮食多吃饭。就这事,也还拖拖拉拉没办成。这要是换个铁血风格的,早刀架老俩口脖子上拉上山入伙了。
至于在这生化末世该怎样攀科技树啊,分地图怎么探索啊,完全地一无所知。你看看王路玩游戏的风格就知道了,从来是选近战人肉盾牌型的,而且拿到技能点统统平均分配。
所以,王路被谢玲骂了,也只能苦笑。人家本来就骂得在理嘛。
陈薇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也怪不得王路,走到今天他也怪不容易的。”
谢玲其实也是心直口快。埋怨的味道多于责怪,等话出了口,才醒悟道自己这不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嘛,早就后悔了。
不过经过谢玲这一打岔,大家很有默契地不再争论谁该一起下山的事,王路道:“我有个想法,能让我们这次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更高点。”
王路比划着,说了自己捉摸了不少时间的方案。
不从前山山道走,也不从后山走,前山丧尸堵路。后山则是敌情不明,从后山下山后再回到鄞江镇,要在山林、农田间绕一个很大的圈子,这中间的路途上,不知会有多少丧尸智尸。
下山的路必须方便快捷,而且,不但要方便下山,还得方便上山,王路如果拿到粮食,只能说是成功了一小半。把粮食和人安全带回山才是重头戏。
谢玲听到这儿为难地摇了摇头:“前山的山道是上山最快的一条路,可哥你要是背着大袋的粮食从山道上回来,堵在山道上的丧尸就是站着让你砍也会砍得手酸。”
王路也摇摇头:“正是这两条路都走不通,所以我要走第三条路。”
连陈薇在内。大家都在发愣,王比安喃喃道:“老爸,咱们崖山,哪里来的第三条路啊?”
王路手一指龙王庙前的平台:“就是这条路。平台前面就是悬崖,我和老封,就从悬崖下去。等我们返回时,粮袋直接从悬崖吊运上来,然后我们再爬上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速最方便的上山办法。”
大家大眼瞪小眼。龙王庙前的平台大伙儿再熟悉不过,平台前的确是悬崖,因为地势险要,陈薇平时还不让王比安凑过去玩。
悬崖的下方。就是通往鄞江的盘山公路。
王路的第三条下山路,并不是凭空想出来的,事实上,在初上崖山时,他就考虑过,在悬崖上弄个黑木崖那样的吊索,用篮筐将人和物品吊上吊下,在山道上搬运大件物品实在是不方便。一些狭窄的路段还限制住了大个物品的通行,但悬崖吊索就不必考虑这些了。如果是钢吊索配以电动机,多大多沉的物品都能吊上来。
只不过。在那时,王路也就是想想而已,手头一穷二白,连电都没有,还搞什么电动吊索啊。
到了后期,因为清理了鄞江部分地盘,物资直接贮藏在民居里,王路又觉得没必要搞这样大一个不切实际的工程,所以从来没和家里人提过这个念头。
如今王路指出这第三条下山路,大家一时有些沉默,半晌,周春雨问道:“王哥,那悬崖上有很多灌木丛的,还有些小树啥的。上上下下并不方便啊。”
王路不没回应,谢玲抢着道:“这有啥,砍了就是,那都是些长在石缝里的小灌木,几下就能清理干净了。再说,我们也用不着全清理掉,只要打通一个容哥和老封上下的缺口就行了。”
周春雨想了想:“那吊索怎么弄?这悬崖高度怎么也有在2百米以上,我们手头只有些短短的尼龙绳,做吊索,最好是钢丝绳。”
王路点点头:“我现在为难的也是吊索的问题,不过,钢丝绳什么的,以后再说,现在反正是为了抢运粮食,短时间内一次性使用,倒不必考虑长久耐用、防锈这些问题。”
说得轻巧,就算不考虑耐用性,崖山也没有足够长的吊索,稍微算一下,王路140斤的体重,封海齐也有130多斤,如果一切顺利弄到粮食,那也是上百斤,常用的尼龙绳,肯定是吃不消这个重量的,万一在拉动时断了,那可真正是要人命的。
陈薇迟疑着道:“我可以用缝纫机,将家里的衣服啊被套啊床单啊,剪裁好缝起来,长度也许够了。”
王路想了想,摇了摇头:“缝纫机用的是普通的缝衣线,那线太细太不受力了,而且衣服、床单布料都不一样,吊索上下拉东西的时候,最弱的一环吃力是最重的,到时候,有一段布料吃不住劲就完蛋了。”王路咂着嘴:“如果全是厚牛仔衣裤的话,倒还可以考虑,但是……”他拎了拎自己身上的t恤:“这样的料子就算了。”
王路把视线投向一直沉默的封海齐:“老封。你当过兵,打过仗,战场上就得学会用手头随便什么材料来达到目的,这方面我们都是菜鸟,你倒是出个主意看,现在崖山上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替代吊索?”
封海齐明显有点迟疑:“如果考虑到长度的话,也就后山上的老藤合适。”
王路眼睛一亮,是啊,崖山的后山到处是攀缠在树上的老藤,这玩意儿要多少就有多少。本身就很长,有的老藤都快赶上梨头胳膊粗细了,正是作来做吊索最好不过的材料。
王路一拍大腿:“走,我们这就砍老藤去,尽量挑粗一点的,动作快的话,下午就能准备下山了。”
封海齐苦笑道:“小王,等等,这老藤一旦被砍下来,离了根。就没有原来结实了。山里人家就算是用这老藤捆东西,也经过得绞晒泡阴等一连串法子,制成藤皮再编成藤索,你想砍下来直接用肯定不行的。”
王路傻了眼。看了看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别的程序暂时不说,光这一个晒字,现在就干不了啊。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王路挥挥手:“先把藤砍下来再说,把除了晒之外的程序能干多少就干多少,等哪天出太阳了,再来晒。”
说干就干,连王比安在内。大家都上后山砍藤条,照着封海齐的说法,做藤索自是紫藤最好,可后山哪有什么紫藤。众人干脆就挑最粗壮的藤条,乱七八糟砍了一大堆来。
封海齐带着陈薇和谢玲,在土灶上把最大的锅给盛满水,然后把老藤盘起来,放在大锅里煮,封海齐对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的王路和周春雨道:“如果用蒸的法子处理更好,但我们手头也没有这样大的蒸锅,只能煮了。”
藤条放水煮里很快渗出了绿色的汁液。把绿水倒掉,继续煮。直到水不再发绿为止。
这时,封海齐抽空和王路砍了段碗口粗的树来。削去了中间的一段树皮,尽量打磨光滑,然后取过藤条来,绕在树干上,反复地抽动,直到把藤皮磨去,露出里面的藤纤维为止。
把一大堆藤条一一处理完,整整一天就过去了,谢玲揉着发酸的胳膊问封海齐:“我看这藤条差不多也能用了?瞧瞧,不是很结实吗?”说着取过一段藤条在手里拉了拉。
封海齐摇摇头:“小谢,你试着折几下。”
谢玲依言将藤条在手里反复曲折了几下,不用封海齐再说什么,她就知道不对头了,藤条的纤维很快裂开了。
谢玲有点沮丧,这样的藤条编织成藤索,简直就是拿王路的命开玩笑,她咬了咬牙:“老封,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干。”
封海齐笑道:“下面一道工序倒也简单,不需要我们费什么力。大家把这些藤条挑到后山的泉水那儿,在活水里浸泡就行了。”
把藤条泡到水里,大家回到龙王庙吃晚饭,王路狼吞虎咽着,他早就饿了――不,确切地说,他一直感觉饿得要命。中饭都不知吃到哪儿去了。
只是很奇怪,虽然很饿,但王路并没有一般饥饿的人该有的无力感,在处理藤条时,他和封海齐是干活最卖力的两个人。
满满两碗饭下去,王路胃里一阵阵因饥饿泛起的酸水才被压了下去。
陈薇看着王路只顾埋头扒饭,连下饭用的皮蛋都没吃,就把已经剥好的皮蛋向他推了推:“吃,咸蛋和皮蛋还有些呢。”
咸蛋和皮蛋是还有,可问题是大家天天吃餐餐吃,都已经快反胃恶心了,现在反倒是绿色蔬菜最受大家欢迎。陈薇曾经试着去挖过埋在地里的土豆茎块,结果发现茎块在泥里因为最近雨水多早就烂掉了。
桌子中央还放着几块干蒜头和生姜,这就是蔬菜了。
原来,梨头吃豆浆时,大家还能沾光吃磨豆浆剩下来的豆渣,现在没电,连豆渣都没得吃了。
王路夹了块咸蛋放嘴里,味道不错,腌到现在,也已经入味了。只是咸蛋是咸的,最是下饭,吃到肚里,就更想吃饭了。
陈薇递过自己的碗,把剩下的饭都倒到了王路碗里。王路没说什么,大口吃了。
陈薇很满足地看着王路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对王路和封海齐道:“对了,王路,老封。家里还有好多油呢,你们说,我们把藤条泡在油里,是不是能让它们更坚韧一点?”
王路和封海齐齐齐交换了一个眼色,王路脱口而出:“藤甲兵!”
怎么就忘了这茬了?诸葛亮火烧藤甲兵那是多脍炙人口的传说啊。
泡了桐油的藤甲轻便柔韧又刀枪不入。
王路兴奋地站了起来:“好办法,虽然咱们是大豆油,不是桐油,但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封海齐也点头,颇有兴致地道:“诸葛武侯七纵七擒孟获,这里面的藤甲要用桐油泡七七四十九天。我们只是用藤条编根只需要临时用几次的藤索,用豆油泡上几天就行了。”
王路嘿嘿笑着对陈薇道:“娘子大人,真是妙计啊,比诸葛亮还亮。比关云长还长。”
陈薇笑道:“这功劳我可不敢独吞,还有你的一半功劳呢。”
王路一怔:“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薇道:“你忘了厨房里成堆的大豆油哪儿来的了?以前你下山寻物资时,弄了好多大豆油上来,结果后来仔细一看,说都是转基因的大豆,吃了不好,于是又巴巴地下山,弄了非转基因的油上来。这些转基因的大豆油,就一直放在厨房角落里了。”
王路一拍额头,还真是这样。周春雨乐道:“这可真是阴差阳错错有错着了。要不然,就算是陈姐想到了这个油泡藤条的法子,也没那样多油啊。”
次日,大家把泡在后山泉水里的藤条捞出来。原本这时应该晒的,只是这天还是下雨,只能直接进行下道工序――绞。
封海齐示范了一下:把藤条套在磨皮用的圆木上,然后,将藤条头尾绑在一根木棍上,转动木棍,一点一点将藤条绞紧,一开始不能绞太紧。来回重复绞紧、放松的过程,这过程中。一些纤维不够结实的藤条丝就会绽开,留下来的。都是最坚韧的藤条。
绞过的藤条,全部盘起来浸在盛满了油的塑料桶里。
两天后,封海齐将泡在油里的藤条取了出来,沥干后,开始打藤索。
打藤索其实就像女孩子打长辫子,取几缕最粗最坚韧的藤条纤维,用手一点一点搓起来,这活倒适合陈薇和谢玲干。只是这活急不来,每天搓出来的藤索只有20多米,要想加快进度,除非打得细一点。
只是,王路等不及了。
这天夜里,陈薇突然被惊醒了。
她睁开眼时,差点被站在床头的一个黑影吓得尖叫起来,幸好她立刻认出了是王路,这才在最后关头收住了声。
漆黑的卧室里,王路站在单人床床头,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凝视着,凝视着依然在熟睡中的梨头。
陈薇认出王路后松了口气,半坐起来轻声道:“关夜三更的怎么不睡?有事找我?”
王路没出声,依然盯着梨头。
陈薇伸出手推了王路肩膀一下:“怎么了?发什么愣啊?”
王路猛地抬起头来――陈薇借着窗户的一点微光,看到的是一张狰狞的脸!
王路龇着白牙,嘴角挂着口水,似乎在下一刻,就会猛扑上来,在陈薇和梨头之间择人而食。
陈薇正要惊呼出声,王路动了一下,他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举起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咂了几下嘴。
王路睁开了眼,看到陈薇正撑着胳膊坐在床头,他咦了一声:“都这样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当心吵着梨头。”
陈薇哭笑不得,压低嗓音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好端端地在书桌上睡着,怎么走到我们床前来了?”
王路低头一看,嘟囔道:“见鬼!难道是梦游了?”
陈薇推了王路一下:“快睡,别把屋里人都吵醒了,梨头要是哭起来,大家都没得睡。”
王路挠了挠头,转身回到书桌,轻手轻脚爬上去,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陈薇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叹,王路不是累到了极点,又怎么会梦游?做夫妻这样多年,从来没见他梦游过,连半夜里上厕所也很少见。也许,是因为又累又饿,刚才看到王路抬起头的刹那,简直像正准备向一大盆红烧肉扑过去一样。
第二天清晨,王路起床后正在洗脸,陈薇走过来关心地低声问道:“昨晚睡得还好?”
王路摸不着头脑,含糊道:“睡得不错。”
陈薇一看样子,就知道王路把夜里梦游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左右看看,见谢玲、周春雨、封海齐正在大殿上说笑着,低声对王路道:“昨儿夜里你梦游了,从书桌上爬下来站在我和梨头床头,你都忘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乌鸦嘴总是最灵验
王路大吃一惊:“我、我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没有伤着你们?”
陈薇连忙道:“那倒没有,我推你一下,你就醒了。”
王路使劲挠头:“见鬼,我怎么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陈薇忙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肯定是白天太累太紧张了。”
她迟疑了一下:“老公,你是不是很饿啊?”
王路大惊:“你怎么知道?”自己一直感觉饿的事儿,可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透露过。
陈薇跺了跺脚:“你要是饿着,就和我说啊,我多煮点饭就是了,虽说山上粮食供应紧张,可也不能让你饿肚子啊。反正过几天你就要和老封下山弄粮食了。现在这些米不吃掉还留着下崽啊。”
王路苦笑:“这几天我已经吃得够多了,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像头猪一样只知道吃了。虽然周春雨、封海齐都没说什么,可这毕竟是我们大家的保命粮,我多吃一口,就有人少吃一口。再说,我也看不得你老是省下饭给我吃。我这是在你嘴里而夺食啊。”
陈薇柔声道:“这算得什么。我总还是吃了几口饭的,又饿不死人。”
王路叹了口气,知道劝陈薇也是白搭,当务之急,是赶紧从山下弄粮食,他一转念:“对了,你怎么看出我饿着肚子。”
陈薇轻声道:“昨儿夜间,你看我和梨头的眼神,就像看一大盆香喷喷的红烧肉一样,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她突然有些失笑,推了王路一把:“你在梦里到底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看你做梦时脸上都是一幅馋相。”
王路生硬地笑了几声。心头却是一阵发寒,真是见鬼了,自己难道真饿到这个地步了?
撑不下去了。
必须下山。
这就下山。
早饭过后,王路把封海齐拉到了浸泡在油里的藤索前:“老封,你看看,这藤索现在能用不?”
封海齐其实对藤条制作的进度了如指掌,他迟疑着道:“能阴干一下就更好了。”
王路盯着封海齐道:“那就是说,不阴干也一样能用喽。”
封海齐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这样急切。但他知道,王路肯定有原因,他犹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能用。”
王路捶了一下手掌:“今天我们就下山!”
封海齐大惊:“这不行。悬崖下的灌木都还没有清理,怎么下得去?就是勉强下去了,粮袋吊上来时。也会被灌木丛卡住了。”
王路一挥手:“一边下人,一边用斧头砍。”
王路真是晕了头了,这样一路从悬崖吊下来,一路砍柴,再要清除下面盘山公路上的丧尸,是嫌自己还不累还不够危险是怎么的。
然而,封海齐却点了点头:“就这样办。”
王路招集来陈薇、谢玲等人。宣布自己近乎鲁莽的决定时,出乎意料地,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谢玲道:“要我们做什么?”
“拉住我们。别让我们掉下去。”王路正色道。
王路和在场的成年人,都知道有样东西叫滑轮,如果借助滑轮拉动藤索,肯定更省力更方便,但现在,崖山上连个轮子都没有,更不好说什么滑轮了。
只能用人力,来固定藤索。
藤索已经联结起来了。陈薇和谢玲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并不能用藤丝编织成一根完整的藤索。藤索最终是由封海齐用专门的水手将长短不一的藤条联接起来的,不过封海齐保证。这种水手结越扯越结,就算是让大象来拔河,藤索被拨断了,这水手结也不会松开。
陈薇将信将疑,让王比安、谢玲和周春雨拔河一样试了试结头的牢固性,确认了藤索和结头一样安全才作罢。
众人来到龙王庙前的平台,站在平台边缘,王路低头下看,悬崖下就是盘山公路,透过雨丝,依稀能看到公路上蹒跚的黑点,那是丧尸。
王路走到封海齐身边:“你先下,尽量帮我清除悬崖上的灌木丛,到了崖底后,用对讲机呼叫,上面自然会收回绳子,再放我下来。我下悬崖的这段时间,丧尸肯定会扑过来,你要帮我守住。我下了盘山公路后,你要护着我到江边,江边应该还搁浅着一条竹筏。我上了竹筏后,一个人会去鄞江镇,老封你守住悬崖下的藤条,等我回来。”
王路这些话,简单说得毫无人情味,旁边从陈薇到谢玲、周春雨听了,个个都脸色发白――这就是叫封海齐活生生拿命拼啊,不说清除灌木丛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光在悬崖下的盘山公路上要守住藤索降落点,就是千难万难。
盘山公路可没有前山山道那样有地利优势,封海齐除了背靠绝壁,三面皆敌。
封海齐神色如常,他接过对讲机问了一句:“这对讲机还有电吗?”
王路点点头:“这是山上惟一的一对有电的对讲机了。”他犹疑了一下:“老封,你到下面先试探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呼叫一下,我们再把你拉上来。”
封海齐笑笑:“小王,你真的打算一个人进镇子里?不要我陪着?两人个拿的东西也比一个多啊。”
王路淡然道:“因为我只能让一个人安然突破镇里的重重丧尸,取回粮食。再多带一个人,我的‘戏法’就不灵了。”
封海齐没追问王路说的“戏法”是什么,他点点头,随意地道:“那行,我先下了。”
悬崖旁有棵大樟树,王路先将藤索在樟树上绕了一圈,然后,一头由陈薇、谢玲、王比安拉着,站在樟树旁,樟树环绕出来的藤索又在周春雨和自己腰间围了一圈,最后。藤索扎在了封海齐腰上。
王路和周春雨拉着藤索,站在悬崖边上,陈薇、谢玲、王比安绕过樟树拉着另一头,之间的藤索绷得紧紧的。
王路向腰插双斧的封海齐点点头。封海齐只是一身牛仔衣裤,并没有穿铝片盔甲,上下悬崖需要的是足够的灵活,铝片盔甲只会徒然增加不必要的分量。其实不仅封海齐没有足够的防护,王路也是一样。穿着盔甲还带什么粮食啊。
封海齐背过身,攀着悬崖边的小杂树,爬了下去,他的腿、胸、肩膀一一消失在悬崖边。只一眨眼,他的发顶也隐没在王路和周春雨的视线中。
王路深吸一口气,握紧藤索。对周春雨低喝道:“站稳了。”
也就一句话的功夫,藤索的尽头传来重重的一沉――封海齐已经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正悬空在悬崖下。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王路和周春雨两人的脚步还是向前踉跄了一下,借着事先在地上砸入的木桩反蹬,才稳住身形。
王路使劲拉住藤索,能感受到藤索在晃动。他对着樟树那一头的陈薇等女人孩子嚷嚷道:“放藤索!慢一点!”
陈薇、谢玲和王比安慢慢放开手里的藤索,藤索在樟树干上滑动着――树干上包着一层垫着厚衣服的塑料,以免树干磨坏藤索――又经过王路和周春雨的腰慢慢放了下去。
在悬崖边上,垫着陈薇能找到的所有厚衣服、线毯。上面也一样铺了块塑料布,以免藤索被粗糙的山石割坏。
“停!”悬崖下传来封海齐的声音。
王路和周春雨立刻停止放藤索,封海齐的喊声又传来:“这儿石缝中有片灌木丛,我得砍掉它。”
很快,王路从紧拉着的藤索上,感受到下面传来的一阵阵震动,想来是封海齐正在挥斧砍灌木。
过了片刻,封海齐的声音再次传来:“清理干净了。往下放藤索。”
悬崖上挡路的灌木丛、杂树为数不少,封海齐不一会儿就会让悬崖上的众人停止放藤索。吊在半空清理。
王路有些后悔,他没想到仅为了清除灌木。就已经花费了这样长时间,他扭头看看樟树旁的女人和孩子们,虽然经过自己和周春雨,以及樟树的几道减力后,陈薇她们拉藤索并不需要太大的力道,但毕竟人人都提着一颗心,就怕谁一松手,吊在半空的封海齐摔个粉身碎骨――这样的高度掉下去,别说是海军陆战队了,就是特种兵也一样没戏。
藤索没有晒干,是直接从油桶里捞出来,用毛巾擦了擦就用上了,王路手上的汗和藤索上的油混合在一起,又滑又腻,让王路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就在下一刻,整条藤索就会哧溜一下从自己手里滑出去,然后悬崖下就会传来封海齐的惨叫。
当然,这一幕并没有发生,因为藤索之间大大小小的结头,让大家比较方便能用手紧紧握住藤索。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下面传来了封海齐的声音:“悬崖上的灌木丛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因为距离远,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好歹还能听得清,不需要动用对讲机。
王路扯着嗓子嚷了声:“老封,我要加快速度了。”
悬崖下应了声:“放。”
王路和周春雨逐渐加快了放藤索的速度。
封海齐吊在藤索上,擦了把额头的汗,脸上被灌木丛刮出了好几道血丝,从龙王庙平台前的悬崖降下来时他才发现,整个悬崖有些微微向内倾斜,让自己难以的找到落脚的支撑点。封海齐只能悬在空中左右开弓劈砍身边的灌木杂树野茅草,因为无处着力,人时不时就会中空中找转,被枝枝杈杈地钩挂在身上。这一路清理下来,不比杀丧尸容易多少。
封海齐紧紧盯着悬崖的底部,下面的盘山公路上,几只丧尸正扬头看着他,举着手隔空抓挠着,似乎欣喜于美食重天而降。
封海齐估摸了一下,如果就这样随着藤索落地的话,正好陷入丧尸的包围之中。
他深吸了口气,默默估算着自己与悬崖下丧尸们的距离,在离地约4米的高度时,封海齐一抽自己腰间的水手结。藤索一下子松开了,封海齐顺势在悬崖上一蹬脚,呼一声,从眼巴巴围在悬崖下的丧尸们头上跃过,跳到了包围圈外的公路上。
脚一着地,封海齐就一个侧滚,既卸去了跳下来的冲击力,又顺势离丧尸们远了几步。
封海齐一站起来。扬起脖子往悬崖上大吼一声:“我到了!”用什么对讲机啊,直上直下也就不到200米,吼一嗓子肯定能听到。
一吼完,封海齐就转身冲进了正从悬崖下扑来的丧尸们。从衣着看这几只都是普通丧尸,一如以往地笨拙,封海齐一阵风一样卷入丧尸群中。斧斧正中头颅,正往上收的藤索还没从他眼中消失呢,丧尸已经躺了一地。
封海齐走到悬崖边,背靠山壁,左右看看,盘山公路两边,陆续有丧尸吼叫着。互相响应着,向他蹒跚着围了过来。接下来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生死杀场!
封海齐微微躬起背,犹如一头准备出击的猎豹。以他一个老兵的本能。这个时候就应该冲出去,挑选敌人最薄弱的环节,杮子捡软的捏,砍翻几只丧尸,杀出包围圈,然后利用地利进行游斗。
然而,封海齐很快又直起了腰,他抬头看看悬崖顶。在王路下来前,自己必须死死钉在这里。什么战术,什么谋略。统统用不上。就两个字,死抗。
王路在悬崖上正在快速收绳子,这藤索还是有相当分量的,专业的救生绳每米都有008公斤,这200多米就是近20公斤,野藤到底比不上救生绳,为了承担得了王路和封海齐的体重,陈薇和谢玲在编织时都是往粗里编的,如果不是时间不够,陈薇甚至能编织一条单手都握不住的粗藤索来。饶是如此,现在这藤索也有数十公斤,相当于王路每拉一把,就是在拎一袋大米。
周春雨原在王路身后收绳子,见王路微微有些气喘,稍一转念就知道了原因,连忙上前夺过王路手里的藤索:“王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下了悬崖,准定有大群丧尸围上来。现在不省着点体力,到时候就糟了。”
周春雨边说边接过王路手里的藤索快速提拉,这下速度果然快了许多,大截大截的藤索被拉上来盘在地上,陈薇几人在樟树后拉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周春雨的。
王路站旁边干看着,笑道:“慢点儿,万一藤索缠上下面的灌木啥的,就惨了。”
周春雨应道:“没事儿,封所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嘛。”正说着,他的面色突然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王路还没注意到周春雨的异样,叮嘱道:“那还是得小心,老封最多清理一下自己周边的灌木,你要是拉得藤索甩动幅度大了,勾上离得远一点的杂树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周春雨扭过头,哭丧着脸道:“王哥,藤索挂住了。”
王路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周春雨使劲拉了拉手里的藤索,藤索只是稍动了一动,“王哥,真的挂住了。”乌鸦嘴啊!
王路连忙跑到周春雨身边,帮着他一起拉,藤索被拉上了一点,但两人立刻感应到勾挂上的灌木在强力回扯,王路连忙道:“松手松手,不能硬来。”
陈薇他们也察觉到异样了,谢玲跑了过来:“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傻站着,老封在下面拼死拼活等着哥,你们倒是快点啊。”
周春雨满脸通红:“藤索缠住了,收不回来!”
谢玲大吃一惊,现在藤索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王路没法下悬崖,封海齐就是想上来,也是不能了。
谢玲狠狠瞪了周春雨一眼:“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王路一抬手阻住了谢玲:“好了,不好责怪小周了,他也是无心的。我看,用不着拉藤索下来了,我这就沿着藤索爬下去,爬到勾挂的地方稍微摆弄一下就能解脱了。”
谢玲跺脚道:“哥,你的体能我又不是不知道,这藤索围在腰间,你还能吊着下悬崖,可要是光用双手,你能攀得住藤索才见鬼了,攀爬不了几米你就得一失手掉下去。还是让我来爬,等我解开了勾挂住的藤索,你们再拉我上来。”
王路被谢玲的话说得脸有些发烧,说道攀爬绳索这种事,的确不是自己的强项,但听到谢玲要下去,连忙摇头:“这一上一下要费多少功夫?老封可支持不了这样久。”
王路坚持自己下去,匆匆从卧室里找了条结实的皮带出来,又用大号铁丝临时扭了个8字扣,一头扣在藤索上,一头扣在皮带上,权当是安全扣了。
王路冲一脸忧色看着那个粗糙的8字扣的谢玲挥了挥手:“快回樟树那儿,可要跟你姐一起拉紧了,我可比老封重多了。”谢玲咬着唇点了点头,飞快跑回樟村边,把藤索收紧。
王路对周春雨点点头:“只有你一个人拉着了,小心点,我要是把你拉下来,你可真成了垫背的了。”
周春雨脚死死蹬住地上的木桩:“王哥,对不起。”
王路一笑:“傻话。”
整了整皮带,王路转身爬下了悬崖。;
第二百六十七章 姐儿受俏,女智尸也不例外
悬崖上很快没了可以借力的地方,藤索上又油腻得滑不溜手,王路握着藤索交替往下爬了没几米远,手上一滑,直接掉了下去。
万幸腰间的8字扣起了作用,在藤索的结头疙瘩上卡住了,只是这一下王路下落的冲劲太大,悬崖上的周春雨腰被猛地一坠,勒得他脸都发青了,如果不是脚蹬着木桩,只这一下,就能把他拉扯下去。
王路在半空中随着藤索晃荡着,他抬起胳膊护住头脸,挡住旁边的杂草刮擦,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王路一手握住藤索结头,一边伸手扭开了8字扣的搭扣,套住了后面的一截藤索,然后手一松,快速下坠――对不起了,周春雨,虽然要让你吃苦头,但时间就是生命,我早到地面一刻,封海齐就早安全一时。
王路很快来到了藤索被勾挂的地方,藤索头部被卡在两棵灌木的根部,这两棵灌木树叶和主干都被封海齐砍掉了,但因为没有足够时间清理,根部还留在石缝里,也就这样巧,把藤索头部――一个大的结头给卡住了。
王路踩着石缝间残留的灌木根,把藤索头在自己腰间围了一圈,这才松了口气,抬头对着悬崖上高喊:“往下放。”
藤索缓缓下降,王路低头一看,正看到封海齐背靠着崖壁奋力砍杀,他的脚下,已经躺了一地的丧尸尸体,但他四周,还有一的丧尸围上来。
王路倒吸一口冷气,封海齐到底是怎样死守到现在的?根本难以想象,必须尽快到他身边。
王路估摸了一下高度,咬了咬牙就去解腰间的藤索。但摸索了一会儿,却解不开,这货,忘记了向封海齐学打水手结,居然打了个死结,这一时哪里解得开。
王路一不做二不休,抽出随身小刀,在藤索上切割起来。藤索毕竟没有经过晒晾外表皮不够坚硬,在利刀下很快断裂了。
王路呼一下摔了下去。
王路拼命蜷起身体,力争让屁股朝下,似乎过了很久。其实只是一刹那,王路扑哧一声摔在――摔在地上的几具丧尸尸体身上。
有丧尸垫底,王路除了摔得有点胸闷。并没有受伤。
封海齐早就抬头看到王路在自己头顶折腾,手上更加了把力,把丧尸包围圈硬生生杀得扩大了一圈。
这时见到王路平安落地,封海齐忙中不乱地喊道:“跟着我。”当先向江边杀去。
王路反手拨出砍柴刀,紧跟而上。
从悬崖到江边,也就短短20米的路,封海齐和王路却几乎是一步一挪。更多的丧尸正在往这儿涌来,其中还有不少智尸,每只智尸身边都跟着许多丧尸,少则5、6只。多得有10来只,智尸们并不亲自参与战斗,它们狡猾地在封海齐和王路四周游走着,倒是跟在它们身边的丧尸们,一见到生人,就红着眼扑了上来。
王路紧跟着封海齐,握着砍柴刀――他发现自己自下了悬崖后,连一次出刀的机会都没有。
封海齐实现了自己保护好王路的承诺。手里的双斧简直像一台高功率的磕头机一样,一起一落。没有一丝停顿,每一次斧头落下。必有一只丧尸倒地,离鄞江已经很近了,都能看到石砌的堤岸了。
封海齐一脚踢出去,把一只丧尸连带身后的一群丧尸都蹬倒在地,也不扭头,对王路大吼一声:“跳啊!”
王路紧跑几步,从封海齐和一只伸手过来差点抓着自己衣领的丧尸间闪过,高高跃起,扑通一声跳到了鄞江里。
王路从江面冒出头来,稍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朝记忆中竹筏冲滩的江段划去。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堤坝上封海齐的安危――看了也是白看,封海齐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了,现在,该轮到自己了。
事实上,王路有更危险的境况要去解决――在江岸边,有几只丧尸冲着正在江中游泳的王路追了过来――如果这其中有水丧尸,那就惨了。
根据默菲定律,你越是担心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那么这件糟糕的事必会发生。
王路的眼角已经瞟到了一只丧尸正一步步走进江水里――这果然是一只水丧尸。
王路加快了划水的速度,老天保佑,但愿水丧尸依旧象自己初次看到它们的时候那样,只有在水里行走的能力,而还没“学会”游泳。
奋力前游了一会儿,王路一回头,果然没看到水丧尸划水时必然有的水花,太好了,水丧尸果然不会游戏,而在水底行走或爬行,肯定没有浮在水面游泳行进速度快。自己,还有机会。
王路现在只能指望鄞江底没有预先在“散步”的水丧尸,要不然,以鄞江的浅水位,江底的水丧尸只要伸伸手,就能抓挠到自己现在一无防备的胸腹。
离竹筏冲滩的地方已经很近了,王路在雨丝中拼命睁大眼,搜寻着江岸,终于,他低低欢呼了一声,竹筏还在,它依然停靠在江滩上,更幸运的是,旁边一只丧尸都没有。
王路踉跄着爬上了沙滩,跌跌撞撞小跑到竹筏前,抬起竹筏就往水里推,突然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吼叫,是丧尸!王路冲着发声出一扭头,天,居然是老朋友,是尸潮爆发那天,自己撑着竹筏冲滩时,被压在下面的半截水丧尸。
这个蠢货那天被王路用竹竿捅到水里后,自然是没有死,但不知为何,一直流连在附近没有离开,直到王路今天再次跑来取竹筏,它也不知从哪个角落爬了出来凑热闹,似乎想报王路此前那一竹竿捅它之仇。
真是碉堡了,这位半截丧尸兄也太执着太热情了,巴巴儿在这儿守候了多久了?
只不过王路并不想和这只执着的丧尸重温旧情,他略一惊后。便不再多看正在沙滩上爬行的半截水丧尸一眼,使劲儿把竹筏推到江水里,半截丧尸在沙滩上爬得很快,直愣愣地向王路的小腿扑过来,王路不等它靠近,已经拎着竹竿,一跃跳到了竹筏上,竹竿一点。竹筏一荡远离沙滩。
一叶竹筏在鄞江中飘动,这是这片天空下唯一的人类活动痕迹,最近连绵雨天,鄞江边农田里的烟火早就熄灭了。在满是黑色灰烬的农田里,三三两两的丧尸正在晃荡着,有靠近江边的丧尸看到了竹筏。以及竹筏上的新鲜的肉,立刻在岸边紧追着,个别丧尸更是直接追入了水里,那是水丧尸了。
王路撑着竹竿,看着两三只钻入水里的水丧尸,看起来,水丧尸的功能暂时还没有大规模扩散。从自己所见的数量推测,这批水丧尸依然还是谢玲用挖掘船大规模屠杀时,被无意中推到鄞江里形成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水丧尸会不会以自己的亲身示范。带动更多丧尸学会在水中生存,那可天晓得了,比如象智尸,它们的聪明程度已经足以学会下水这样简单的事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等自己取到粮食背回崖山再说,王路抬起头,盯着越来越近的鄞江镇的屋顶。
顺着水流,竹筏缓缓飘进了鄞江镇。不一会儿,就接近了挖掘船大耍威风的石桥和江埠头。
桥上和埠头岸边。早就已经聚满了丧尸,它们热烈向王路欢迎着。迫切希望王路的血肉和它们融为一体。
竹筏渐渐靠近了埠头,有两只水丧尸从岸上挤了下来,沿着石阶一步步走到了水里,水一点点淹到了它们的腰、胸、脖子,但此时,两只水丧尸的手也抓了竹筏的边,它们的拉扯让竹筏左右晃动起来。
王路稳稳地站在竹筏上,没有多看两只正在瞎折腾的水丧尸一眼,他咣一声把砍柴刀扔到了竹筏上,然后掏出了随身小刀,慢慢地,慢慢地,捅入了左掌心。
剧痛过后,就再也没了感觉。
咚地一声轻响,竹筏撞在了埠头的石阶上,王路的左掌心依然留着刀,跳上了埠头的石阶,他随手推了一把,把站在埠头上茫然失措的几只丧尸拨拉到了一边,将竹筏上的缆绳拴在了堤坝上的一根石柱上。
王路拍拍手,小步跑上了岸,辨认了一下方向,向记忆中的自己贮藏物资的民居跑去,
在他周边,突然间失去生人气息的丧尸们还傻站在那里,挨挨挤挤地,用鼻子嗅探着空气,似乎不甘心于食物没了踪影。
王路跑过桥头,桥旁的丧尸尸体堆还保留在原地,在取到收割机后,大家都没心情也懒得去处理这成堆的丧尸,依着王路的打算,等收割完毕后,用挖掘船挖个大坑,再弄用平板车把丧尸尸体运过去埋了就是,反正丧尸的尸体一时半会儿腐烂不了。
只是尸潮让这一切转眼成空,如果不是桥头的尸堆,王路还真要忘记了,曾经有那么一刻,大家离没有丧尸物资充足有干净柔软的大床可以睡的幸福生活是如此之近。
王路在丧尸堆中小跑着,不时粗鲁地把挡路的丧尸推开,经过尸潮后,鄞江镇上的丧尸密度又增加了。
见鬼,为什么这些丧尸不继续往大城市前进呢,王路颇有点死道友不死贫道地恶意想着,沿着鄞州大道往前,就是鄞州新区就是甬港城区,那里活人肯定多啊,你们呆在这个乡间小镇有啥好处啊,崖山上满打满算也就7个人,都不够你们塞牙缝的。
这段路,王路较为熟悉,当初为了给谢玲的挖掘船引来更多丧尸时,曾经骑着超标电瓶车经过过,那破了胎的电瓶车至今还躺在街头上呢。
转过前面的街口,就是镇中心主街,前面不远处,就是王路贮藏物资的民居了,王路刚要在心里欢呼,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的眼前,是一片乌黑的残檐断壁,差不多有近百米长的一段街面房被焚于一旦,这里多是木结构老式楼房,许多楼房被大火烧得只留下两面墙和一地碎瓦片,焦黑干裂的粗大梁柱斜躺在断壁上。雨水掉落到它们身上,流到地面,冲掉了地面积着的黑色灰烬。
这是尸潮初起时镇上幸存者放的火造成的后果,王路粗粗一看,除了靠近大街的店面房,镇中心的不少民宅也被殃及了池鱼了,少说也有2、3幢房屋被毁。想来如果不是天降大雨,被烧毁的房屋会更多。
王路悲从中来。但并不是为了那个在尸潮中丧生的幸存者,他对着火后的废墟竖起中指:“我靠你妹啊,你想寻死的办法多的是,为毛要放火啊!老子存放物资的房子也一把火烧没了!”王路现在就是那条殃及池鱼的鱼。有苦没处说啊。
鄞江镇中心大街上。丧尸、智尸们来来往往,没有一具“尸”关注到在那儿扎手舞脚狂骂的王路。
其实王路只是骂了一小会儿,物资贮藏点有两处。只是另外一处的粮食并不多,很早以前就七七八八地搬到崖山上去了。
王路咬咬牙,快速地回忆了一遍自己所熟悉的鄞江大街段,有没有可能贮藏大量粮食的地方,结果悲哀地发现,那些地段不是早被自己搜刮过,就是些与副食品经营无关的店面。看来。想找粮食只有一个地方――就是自己以前从没有涉足的街中心大街的另一端,在那儿,有菜场和超市。
王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明知道那块地盘自己并不熟悉。每幢楼房都可能隐藏着丧尸,但是,又不得不去。
不去,崖山的陈薇、王比发、谢玲就会饿死,不去,就辜负了封海齐的一番拼死搏杀,不去,周春雨可能比梨头死得还要早――梨头好歹还有奶粉可以撑段时间。毕竟人小肠胃也小,可周春雨不吃饭也就能撑7到10天
而自己。王路不知道还能撑几天,因为哪怕是感觉丧失的现在。体内这种强烈的饥饿感还纠缠着自己――真他妹的见鬼了,什么时候饥饿感不是感觉了!这根本说不通啊,违背科学常识啊!但事实就是这样古怪,王路觉得自己现在能把一头牛都吃进去!
一定要找到粮食!
要不然,也许王路自己就是崖山上第一个饿死的。
王路觉起手掌看看,掌心的小刀端端正正塞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刀柄,伤口里涌出一股鲜血,但一点痛觉都没有。
很好,感觉丧失以及“自己尸”功能依然有效。那么,还等什么?转身跑啊!
王路跑过鄞江镇中心的四明西路,旁边是农业银行――银行的玻璃门被砸得粉碎,地面上还撒落着不少百元大钞,丧尸们就在钱上踩来踩去,想来当时抢钱的老兄一定很后悔,如果他现在还没变成丧尸的话,肯定愿意拿所有的钱去换片面包。
前面是鄞江镇地税局,一辆标着地税局字样的面包车堵在大门口,王路隐隐能看到地税局办公楼的窗户后面的影子的晃动――很好,看样子我们的干部在化身丧尸后还在坚持工作。果然是用特殊材料造成的。
再往前是一家天宝珠宝、彩票销售店、宝岛眼镜中心和一家名为爱心园食品的糕饼店。
王路急速奔跑的脚步停住了,他探头看了看爱心园食品店,店的门面并不大,照例是玻璃门玻璃橱窗,神奇的是,橱窗后面的摆放的小糕点居然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玻璃门玻璃橱窗也完好无损。
这可是够奇怪的,居然没有幸存者把这儿的东西拿走,也许是这附近的丧尸太多,无意中挡住了幸存者到这儿寻物资。
说真的,走到这一带,丧尸之多已经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了,也不知道原本就有这样多丧尸,还是尸潮后才聚集起来的。
王路伸手推开几只堵在店门口的丧尸,正要找块砖头砸玻璃,却突然发现,磨砂玻璃门居然是开着的,连最简单的链条锁都没锁,估计是营业员逃跑时,根本顾不上看管好这家小店了。
王路推开门,他一惊――店内有人!
不,应该是有尸!
一只丧尸,站在店内,听到门口的响动,它转过身来。
那是只智尸。
王路有点发愣,那是只衣着较新,外貌较完整的智尸。
没有缺胳膊缺腿,裸露在衣服的四肢也没有被啃咬的痕迹,脸色依然是青灰色的,但并没有丧尸惯常有的尸斑,事实上,除了它微微咧开口龇着牙,满嘴黑色的牙肉看上去比较恶心外。这只智尸,是王路看到的最干净最体面的丧尸了。
最关键的,它,还是个女的。
这只女智尸留着一头披肩长发,戴着一个发箍,只是因为变成智尸后疏于打理,上面满是灰尘蛛网甚至不知从哪里沾来的草叶。如果不在意红色的微有些鼓起的眼珠的话,它的眼睛还是很大的,眼睫毛也很长,象洋娃娃一样微微翘着――嗯,不是假睫毛。
女智尸没有留刘海,头发被发箍往后压着,看上去额头有些宽,不过这没什么,它的鼻子很直,弥补了这个缺点。
王路打量了一下女智尸的衣着,牛仔衣裤――很标准的幸存者穿的衣服,没什么污渍,她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成为智尸,也许就在这一个月内。;
第二百六十八章 要抱抱,不要战争
第二百六十八章 要抱抱,不要战争
只是,女智尸居然穿着一双半高跟的凉鞋,穿着黑丝短袜――幸亏是黑色丝袜,如果是裸足的话,王路看到的就是乌青剥落的趾甲了。只是――唉,你一身便于拼杀的牛仔衣裤,为什么要配上一双不方便奔跑的凉鞋呢?女人啊,真是让人搞不懂,在为求生而挣扎时,居然为了漂亮而穿凉鞋――你不知道半高跟凉鞋跑起来会搭搭响啊!会引来丧尸啊!
真不知道,这个女的,在生前是怎么在生化末世爆发的初期一直存活下来的。真是奇迹。
只是可惜,她依然没有躲过进化后生化病毒的感染。
王路匆匆打量完这只少见的体面女智尸,就把它扔在一边,自顾自搜索起店内吃的东西来,反正大家现在都是“自己尸”,这只女智尸到现在除了瞪着王路,也并没有别的反应。
王路没有多看一眼两只立式冷柜里摆放的鲜奶蛋糕,那上面早就发霉长毛了,他直冲进了操作间,但很快就传来了一声他的怒骂声:“他妹啊,居然只留了这样一小袋面粉。”
王路悻悻地从操作间出来,手里拎着一小袋惠宜面粉,幸好这面粉并没有打开,要不然在这高温下,肯定生虫了。
王路决定不在这个破小店里多呆了,得抓紧感觉丧失能力还生效的时候,找家大一点的超市。
王路刚要出门,转身看了看那只呆立着的女智尸,走过去,推开它,女智尸背后的货架上露出了几包油攒子,这是甬港市的一种地方小吃,顾名思义是油炸的,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货架上其他的一些面包、小蛋糕都发霉长黑点了,油攒子看上去却依然干净。
王路咕地吞了口涶沫,打开一包油攒子,拿了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终于忍不住,放嘴里嚼了几下――好吃!
王路大把抓着油攒子塞嘴里大嚼着,油攒子发出嚓嚓的声音,没有水咽下去有点干,王路费劲地伸着脖子吞着涶沫。
一回头,看到女智尸静静地站在旁边注视着自己,突然起了恶作剧之心,拿了根油攒子对女智尸道:“想吃吗?想吃就说一声啊。你要是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吃呢。”
女智尸一直盯着王路的视线略打了个转,在油攒子上瞟了眼,但显然,油攒子并不对它的胃口,它很快就又把视线转回到王路脸上。
王路大吃猛嚼,两袋子小包装的油赞子入肚,才勉强压下了饥饿感,他松了口气,冲着女智尸摇了摇头:“这样好吃的零食居然不要吃。你们女人生前不最喜欢这些小零嘴的嘛。宁肯不吃饭,也要抱着零食吃个不停啊。”
女智尸看着王路不停大嚼的嘴巴,似乎也勾起了它进食的,它的嘴微微张开了。
王路一眼见到,吓得一个后跳,离女智尸远了点,但女智尸并没有扑上来,它依然呆呆站在原地。
王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尸”的感应能力实在太强了,他上去拍了拍女智尸的脑袋:“别乱吓人啊,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你这样漂亮的一个姑娘家,笑笑才好看咧,咧着嘴吓人就不可爱了。来,尝一口。”说着,将一根油攒子硬塞到了女智尸半张着的嘴里。
女智尸自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油攒子虽然是油炸的,可那是素油,如果是猪油炸的,它倒也许会尝尝味。
王路从收银台翻找了一个塑料袋出来,又找到了几卷编织绳,和面粉、剩下的油攒子都放在塑料袋子里,推开门,匆匆跑走了。
女智尸站在爱心园食品店里,半晌,才一步一步走出了门。
女智尸出门后,原来围在门口的数十只丧尸蹒跚着围了上来,自觉地聚在它的身边。
咔嚓,一声轻响从女智尸嘴里传出来。
它的嘴正在上下张合着,嚓嚓,王路塞进它嘴里的油赞子,正被一口一口咬碎。
等咀嚼声不再发出后,女智尸在空中嗅了嗅鼻子,一个转身,向王路跑去的方向走去,它的身后,跟着那数十只丧尸。
王路沿着四明西路又跑了没多久,在一条右转弯的道路上,看到了一家标着上海如海超市鄞江店的门面,王路大喜,转身就向超市跑去。
超市的卷帘门拉下着,上面锁着个大铁锁,这玩意儿也就只能挡挡丧尸,王路捡了几块红砖来,硬生生将锁头给砸开了。
拉起卷帘门,里面是用链条锁锁起来的玻璃门,这就更简单了,王路退后几步,一板砖飞过去,咣一声响,碎了一地玻璃碴。
玻璃门后传来一股薰人欲呕的臭味,这是来自腐烂食品的。
王路强忍着恶臭,用袖子捂着鼻子,冲进了超市。
没有电,超市里一片漆黑,有心的人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为了防盗,超市是全封闭的,连个通风窗都没有,全是靠人工照明。
王路借着门口的光线大致瞄了一眼,最左侧靠墙放着几排冷柜,那是生鲜区,那儿就别去了,食品肯定腐烂变质了,甚至还生虫了,就算是密封包装的,也一样不能吃了。
右侧是些衣服鞋袜文化用品家电用品等,也一样无视。
王路向中间一排跑去,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成袋成袋的大米,面粉。
王路掏出从爱心园食品店里拿来的编织绳,想把米袋子扎起来,才笨手笨脚捆了两包,突然一拍自己脑门――笨啊!
转身从超市入口处推了两辆推车来,装了6袋大米,6袋面粉,刚要往入口出推,眼睛一转,看到了真空包装区和罐头区。
王路忙又到入口拉了两个推车来,冲到货架前,也不细看,一路横扫过去,把推车装的小山一样。
真是大丰收啊大丰收啊。王路甚至开始挑剔起来,连成包的红肠都懒得拿,他妹的,那里面就是香料味精加面粉,有个屁的肉啊。
王路拿着一罐午餐肉罐头,刚要往推车里扔,鬼使神差般,一屁股在地板上坐了下来,掏出随身的小刀,往罐头上就是一顿乱捅,也不顾罐头的马口铁皮割手,扒开罐头掏出午餐肉就往嘴里塞,这边厢一个罐头没吃完,王路就又捅割新的罐头,整整吃了五罐午餐肉,王路才打了个嗝,咣一下,把手里的一个空罐头盒顺手一扔。
真是……太过瘾了。王路从来不知道,吃肉是这样爽的一件事。他舔了舔嘴角,揉了揉肚子。那种深切的饥饿感,第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人说到底是肉食性动物啊。
所有的素食主义者都是装逼的。
火是人类文明的开始,原始人用火来做什么?在山洞里进行床上运动的时候用来照明?呸!是用来烤肉吃!
而正是因为吃了烤熟的肉刺激了人类大脑的发育,人才越来越聪明,才成为万物之灵。
你丫的天天饿米豆腐,个个吃出脑残来。
有肉吃,真好。
咣啷,超市门口突然一暗。
“谁!”王路猛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问道。
超市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不,应该是尸影,在这个鄞江镇,现在除了王路外,只有丧尸存在。
站在门口的丧尸逆着光,王路有些看不清。但他很放心,因为感觉丧失效能还在持续,无论来多少丧尸,都不会袭击他。
门口的丧尸动了动,一步步走进来,咣啷,又是一声响,原来,丧尸的脚无意中踢在了王路扔掉的空罐头上。
丧尸又走了几步,这下王路看清了,他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是你?”
来者――不,来尸居然是王路在爱心园食品店见到的女智尸。
王路有些好笑:“喂,我说,你不是特意跟着我的?你可不要搞错,我们现在是‘自己尸’,你不能吃我的啊。走走,到别的地方找吃的去。”
女智尸一直走到王路面前,才停下来,直愣愣地盯着他,王路无奈地摇了摇头,举起拳头在女智尸面前晃了晃:“白痴,我要是带着砍柴刀,你现在早就人头落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路不再理睬女智尸,反正她只是在旁边“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并没有别的妨碍,也就任她去,转身自顾自抱着一堆堆的罐头往推车上放,好几个罐头骨碌碌掉到地上,王路也懒得去捡。
一只午餐肉罐头滚到了女智尸脚旁,女智尸突然做了个动作,它弯腰把罐头捡了起来,捏在手里。
一只手伸过来,从女智尸手里取过了罐头,不是王路又能是谁,王路还嘀咕着:“你拿去做什么?你们不是只喜欢吃新鲜的血肉的吗?其实说真的,你们要是愿意改改这个坏习惯该多好。生肉吃了不好消化啊,你要是像我们那样,大家都到牛排馆里拿着刀叉吃肉该多好,也省得像现在这样拼个你死我活了。实在要是没钱,就吃满大街都是的天津汤包啊,虽然说那肉搞不好是什么淋巴肉,但总比现在打打杀杀好是不是?要爱与和平啊。”
王路正琢磨着,是不是把几辆用推车用编织绳子前后绑起来,然后自己推着最后面的一辆,象辆小火车一样,推着往门外走,他边从塑料袋里掏编织绳,边向站在货架旁的女智尸挥了挥:“永不再见了你哪。”
突然,王路闷哼一声,捂着手蹲下身来――感觉丧失异能失效!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女智尸的眼中凶光大盛,它猛地扑了过来。
王路与女智尸只有几步之遥,他唯一来得及做的事,就是把手里的推车向女智尸撞过去,咣当铛一片罐头落地声,推车翻倒在地,女智尸也摔倒在罐头上。
王路自然知道,一辆小小的推车,加一堆装满了防腐剂的罐头,是阻挡不了女智尸的。
但王路又无处可逃,一出超市的大门,就是无穷无尽的丧尸,那就是活生生把一块鲜肉端到丧尸面前,下场可想而知。
但要在超市内和女智尸搏斗吗?王路现在手头最坚硬的东西就是一堆马口铁罐头了,王路绝不相信马口铁能把女智尸的头骨砸开。
只不过,王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他可不是白痴,在感觉丧失异能持续时间不明的情况下,会把自己置于重重丧尸包围之中。
女智尸已经从罐头堆中挣扎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向王路扑过来。
王路没有逃,没有躲,没有叫,他只是伸出右手,握住插在左掌心的小刀刀柄,使劲搅动起来。
这就是王路在丧尸群中保命的方法,再一次以强烈的刺激,让感觉丧失异能生效。
呵啊啊啊……王路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到极点的惨嚎,痛!真他妹的痛!
掌心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了,那处伤口,早在守卫崖山后山防线时,王路为了施展异能,已经捅过一次,这次旧伤未痊愈又添新伤,真是痛得彻骨铭心。
然而,感觉丧失异能依然没有发挥作用!
就在王路犹疑着是继续搅动伤口上的小刀,还是转而抵挡一下女智尸时,良机已经错失,女智尸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
王路,无从反抗!
他的左手上还插着小刀,单一只右手,根本挡不住女智尸的撕咬。
虽然女智尸比王路个子矮一点,体形苗条体重也轻,生前作为女人,也不可能比王路这个大男人力气要大。
然而,女智尸的手指只要在王路裸露在外的任意一处皮肤上抓破一点,它的牙齿哪怕在王路的身体上隔着衣服咬上一口,王路就死定了。
王路能抗过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但肯定没法抵抗直接侵入血液和淋巴系统的生化病毒――而且,这还是只智尸,它所携带的生化病毒肯定比丧尸携带的更凶猛。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王路必死无疑。
事实上,王路似乎也已经放弃了反抗,他在原地稳稳地站着,长开双臂,一幅等着女智尸扑到自己身上大吃大嚼的模样。
他疯了吗?!
女智尸露着牙的嘴已经离王路的脸只有不到一掌的距离了。
王路突然大叫一声,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跨了一步,一把,将女智尸抱在怀里。
没错!王路,将女智尸,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就如王路第一次与陈薇zu爱做的事那样,紧紧地,紧紧地搂住。
搂得一人一尸之间密不透风,如藤缠树,如鱼相哺。
王路没有受伤的右手,死死扣在女智尸的后脑勺上,将女智尸的头压在自己的右侧肩膀上,女智尸的个子正好让它把下巴搁在王路肩膀上,王路又死劲摁着它的头,让女智尸辗转不得,嘴也无法张开。
虽然王路脖子上的汗毛都能感受到女智尸嘴里喷出的气流,它的双唇甚至一度擦过王路的衣领,但就差着不足一厘米的距离,女智尸就是咬不到王路。
王路捅着小刀的左胳膊,则紧紧搂在女智尸腰间,夹住了它的右臂。原本,王路是想用左手环过女智尸的腰,在限制住右臂的同时,抓住它的左臂的,这并不是做不到,女智尸有着很纤细的不输于谢玲的小蛮腰,然而,左掌心实在是太痛,根本抓不住女智尸的右臂。
现在,女智尸和王路就象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王路用的力如此之大,简直恨不得把女智尸给揉得融化在自己怀里,最好是咔嚓一下,把它的腰都给搂断了。
而女智尸也同样“热情无比”,它的身子在王路怀里剧烈地扭动着,只要挣出一点点空隙,它的手指就能挠上王路的皮肤,来一场真正的“肌肤相亲”,那时候真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王路进了女智尸的肚子,可不成了一家亲了嘛。
女智尸的下巴被摁压在王路肩头,发不得声,要不然,它早就用嘶吼召唤超市门外的丧尸群了,对王路来说,这真是万幸。
然而,糟糕的是,女智尸的左胳膊还是自由的,现在,它正在笨拙而徒劳地抓挠着王路的背,王路穿的是牛仔服,衣服的结实程度并不足以用人类的手指挠破,而且,不得不承认,女智尸生前是个很注意个人卫生的女人,哪怕是在这末世,它的指甲都剪得很是平滑光净。这让它在“转职”成为智尸后,攻击力降低了不少。
王路感受着女智尸的手在自己背上胡乱抓挠着,不知为什么,这让他居然想到了第一次和陈薇“那个”的时候,当时在强烈快感的刺激下,陈薇也是这样挠着他的背,在他背上抓出了好几条血痕。
只不过,王路一点不想让女智尸也同样挠出血痕来,现在女智尸的手指还被衣服隔着,但万一这家伙挠到自己环在背后,摁着它的后脑勺的右胳膊上可怎么办,自己的手毕竟没有保护啊,手背上被指甲刮擦道伤口也是很容易的。都不用太大,太深,只要浅浅的一点血痕,就足以让生化病毒入侵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女式骑乘位的生理反应
推倒!推倒女智尸!
这是王路想到的唯一的办法。《》网友手打
把女智尸推到在地,压在它上面,把它的自由的左手压在身体下面,这样自己才能安全。
果然,征服一切萝莉、御姐、人妻乃至女智尸等全宇宙所有的女性,推倒才是王道啊!
虽然王路心里一直偷偷指望着哪一天能推倒谢玲,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推倒女智尸,性命交关,咱也不能挑嘴是不?韦小宝韦爵爷利用推倒神功,把功夫超他十倍百倍的洪夫人都收了,我王路就不信收不了你这女智尸!
王路紧紧拥抱着女智尸,慢慢向前推,试图推倒它,女智尸则不断后退,咣一下,一人一尸纠缠在一起撞在货架上,货架顶端的罐头纷纷掉落下来――王路刚才只抱走了容易取货的中间几层罐头,有几只罐头砸到了王路和女智尸头上,其中一只还好死不死砸中王路的鼻梁,让他忍不住泪眼朦胧,简直和演台版苦情戏有得一拼。
现在演的正好是男女猪脚生离死别的戏份――这王路要是和女智尸分开了,可真是死定了。所以,亲爱的,我绝不放手!
货架好歹阻住了女智尸左胳膊的抓挠,王路大喜,更用力地把女智尸推向货架,谁知却忙中出错,那货架摇了几摇,居然咣一声巨响倾倒了下来。
王路和女智尸双双倒在货架上,罐头、包装箱,把两人埋了起来。
王路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死死搂住女智尸,一人一尸在货架格子中翻滚着,一不小心居然陷在了摆货品的货架格子中间,这格子上下宽度极窄,王路和女智尸陷在里面,居然被死死卡住了。
王路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从好的一方面看,女智尸的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左手也被卡住了。再也无法抓挠,坏处是。自己也陷在了里面,无法脱身了。
这他妹的算什么破事儿啊!
现在的场景就是这样:王路右手还依然“亲热”地摁着女智尸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不过,这比刚才要轻松点。因为两人的头都紧紧卡在货架间,就算没有王路的手摁着,女智尸也抬不起头来,连一丝发丝的距离也抬不起来。王路摁着女智尸更主要的目的是不让它侧过头来,这头一侧过来,一张嘴。就是王路的颈动脉。
王路的左手还是搂住女智尸的腰,两条腿夹缠在女智尸的大腿上,免得它的双腿乱踢蹬。
一人一尸,现在就象夹在三明治中的两条火腿肠。
女智尸惟一能做的事就是蠕动蠕动蠕动……
王路能清晰感受到耳边女智尸的呼气,嗯。居然是温热的,这样说来,丧尸以及智尸,都是热血动物喽。可呼吸又是怎么回来?水丧尸不是能在水下活动吗?难道它们的肺居然能在水里交换氧气?这也太扯淡了?
王路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下,不想让自己吓得发疯。那就只能任自己的思绪满天乱飞了。
说起来,这还是王路第一次与智尸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怀里的女智尸还在蠕动,似乎想挣脱出王路的控制,然后给他来上一口。
王路有些――有些火大,因为这只女智尸居然有着很丰满的胸部,第一次在爱心园食品店见面时,女智尸穿着牛仔衣,所以王路并没有关注到这一点,再说,当时在他眼中,一袋面粉可比一个丰满的胸脯有诱惑力多了。
只是现在,一人一尸紧贴在一起,偏偏女智尸还蠕动个不停,王路不知不知觉感受到了它那丰满的胸部,真的是好丰满啊,而且似乎变成智尸后并没有让它的皮肤变得僵硬,王路隔着牛仔衣,都感受到了女智尸那充盈惊人的弹性。
操,这娘们在生前,一定迷死人不赔命。
而更见鬼的是,王路,居然硬了。
这个死变态,他居然有了生理反应了!
认真说起来,这真怪不得王路。这段时间来,这家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常的性生活了。一个健康的男人嘛,总是有这方便的需求的,这纯属生理本能,就象早起的晨勃一样,是由不得人的。
再说,这只女智尸,是王路看到过的丧尸和智尸中外貌最接近正常人的一个,如果不看它发黑的牙垠和红色的眼珠,这女智尸甚至称得上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看过《惊声尖叫》的朋友都知道,这部电影最恶搞的就是把面目狰狞的恶鬼女护士的头用纸袋子套起来,然后做的事,因为只要不看脸,恶鬼女护士那身材绝对超火辣,那可是宅男们梦寐以求的护士制服秀加白丝啊。
这多少和天朝农民说的“关上灯,婆娘都一个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耳边是温热的“娇喘微微”,脸颊是轻轻掠过的细长的发丝,搂在它腰间的胳膊能感受到纤细的腰和翘挺的丰臀之间夸张的曲线,夹缠在一起的大腿是那样修长有力。而它那富有弹性的胸部更是大大刺激着王路的感官。
于是,在这最荒唐最离奇最不可思议的场景下,王路,可耻的硬了。
天雷滚滚啊,这一刻,王路恨不能来个雷劈死自己得了。这要是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知道,自己还有脸活吗?该死的,封海齐要是在场,他非以侮辱尸体罪把自己给铐起来不可。
问题是,王路就算是无地自容到了极点,他唯一的反应还是依然把女智尸搂得更紧――硬起来只是要不要脸的问题,搂不搂紧,可是要不要命的问题。
王路还没傻到要脸不要命的地步!
有那么一会儿,女智尸似乎放弃挣扎了,它一动不动地躺在王路怀里,王路不知原因,却也多少松了口气――自己的胳膊也实在是酸得很了。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蹒跚的脚步声,他猛地惊醒――超市外的丧尸进来了!
这下死定了!
逃都没地方逃啊。
王路试着挪动腿,想从货架间爬出来,但这谈何容易,他的两只手都使不上力。只用腿,却如何站得起来。
就在这时。女智尸突然发力了,它在王路怀里象条被抛上岸的鱼一样扭曲蹦跳着,王路这时正把一条大腿伸出货架外,努力勾着边沿,想把自己和女智尸“拉”出货架的夹缝。突遭变故,猝不及防之下,左手撞在了货架上,小刀带动了伤口。让王路痛得大叫了一声,这一叫让王路松了劲,女智尸顺势一挣。挣脱了王路的怀抱。
它自由了,女智尸的两只手撑在货架边沿上,不知是出于兴奋还是愤怒地吼叫了一声,张开嘴,向依然躺在货架夹缝里的王路猛地扑了下来……
王路闭上了眼――这时连反抗也是多余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王路突然发现,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错,没感觉,既没有女智尸啃咬自己的感觉,也没有自己左掌心的剧痛。
感觉丧失异能再次生效了。
他妹的。王路差点喜极而泣,这时灵时不灵的感觉丧失异能终究还是发挥作用了。
王路睁开了眼――他的头往后一缩。咚一声撞在地板上。
女智尸几乎是脸贴着王路的脸,在最后刹那间,女智尸的牙已经快触碰到王路的双唇了,在接下来的001秒内,女智尸就会硬生生撕扯下王路柔软的唇,在他的脸上扯出一个血淋淋的大伤口,然后在王路的尖声惨叫中,啃光他的鼻子、眼帘,扣出眼珠子,吞下他的耳朵。
但是,就在001秒前,王路的感觉丧失异能发挥作用了,王路再一次成了“自己尸”,女智尸硬生生停顿住了。
它僵在王路面前,收起了牙,唇贴着唇,保持着一个亲吻的姿势。
现在,女智尸和王路是一个标准的女式骑乘位,又称双音坐莲式。
女智尸的臀部骑在王路腰间,修长的大腿紧紧夹着他,双手撑着王路的肩膀,丰满的胸部,正对着王路的胸口。
王路无声地,松了口气。奶奶的,总算捡了条命。
他看了眼依然和自己脸贴着脸的女智尸:“我说,你也让一让啊,该让我起来了?”
女智尸没有反应,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它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好,说智尸有神情实在是很荒唐的事,但王路并不是没见过,在崖山上为了测试两只智尸,就看到过它们脸上同样有细微的表情变化。现在,这女智尸的眼神和脸部表情,似乎都还没从刚才王路突然从一大块新鲜肉,急变成“自己尸”之间巨大的差别中清醒过来。
它,似乎有些迷惘。
不过,解决女智尸心头的疑惑可不在王路职责范围之内,他现在只想赶快逃出去,在时灵时不灵的感觉丧失异能再次失效前逃出去。他现在可能理解当年段誉面对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的心情了,这哪是什么无敌神功啊,根本就是无敌的坑爹货。
王路毫不怜香惜玉,一把伸出手,粗鲁地推了一把女智尸的胸口,想把它从自己身上推开。
这一手,却摸着了一把极细腻极丰满的“胸器”,王路瞠目结舌,这才发现,在刚才自己和女智尸的打斗中,女智尸在自己怀里扭啊扭扭啊扭,不知何时,把牛仔衣上的钮扣都给挣脱了,露出了挺翘的胸部。
王路甚至看到,它里面穿的是黑色蕾丝边的胸罩,胸罩的下托在挣扎中掀了起来,露出了半边弯月。
居然很白。
见鬼,这只女智尸为什么不象普通丧尸那样全身布满黑色的尸斑呢?
王路脑海中满是乱七八糟的念头,手下却不停――胸部就胸部,怎么了,有种你喊非礼啊――推着女智尸胸口,把它从自己身上推开,一边还嘀咕着:“怎么,想色诱啊,说真的,你要是还活着,哥倒不介意来次一夜情啥的。现在嘛……还是算了,虽说人鬼情未了挺感动人的,哥的胃口一向以来也不错。从小就对什么狐狸精啊女鬼啊鲤鱼精啊田螺姑娘很感兴趣,就是来段人兽啥的也没关系。只不过,对尸体,哪怕是会活动的丧尸,哥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麻烦你让让,我还急着赶路呢。”
从货架和女智尸怀抱的“温柔乡”里挣脱出来。王路收集好推车,在挤在超市门口的一群丧尸中撞出一条路,撒腿就跑。
女智尸坐在货架夹缝中,很长时间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慢慢站起来,笨拙地爬出了货架。
女智尸看了看倾倒的货架和一地凌乱的货品。似乎还没有从一块新鲜肉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的巨大迷惑中清醒过来。
它的眼光突然一凝,盯在了地上的一件东西上,接着,它猛地扑了过去,从一地的罐头中。抓起了一只罐头。
不,那并不是罐头,确切地说,那只是只空罐头盒,是被王路吃空的一只午餐肉空罐头盒。
但是。在罐头盒向外翘着的马口铁罐头铁皮上,却残留着几滴红色的东西――那是王路的血!
原来。王路刚才在吃午餐肉时太过急切,手指被锋利的马口铁皮给割伤了,只是,那时王路正在感觉丧失状态,自然不知道自己受了伤。
女智尸举起空罐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依然没什么感觉,它又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正好舔在马口铁皮尖头残留的王路的鲜血上。
女智尸缩回了舌头,有那么一会儿,它一动不动,但突然间,女智尸变得兴奋起来,它狂燥地抓着空罐头盒,又是舔又是撕咬,连翘起的马口铁皮豁破了它的舌头和嘴角也毫不在意,直到把空罐头上王路残留的每一滴鲜血都舔干净了才罢休。
但女智尸并没有满足,它在满地的罐头里找寻着,又摸索出了另几只王路吃过的空罐头,照样一阵狂啃乱舔,似乎在品尝着人间最美味的甘露。
但奇怪的是,除了女智尸对王路无意中留下的鲜血视如珍宝,它周边的丧尸们,却视如无睹。
王路要是在旁边看见了这一幕,肯定会大呼“见鬼了”,因为当感觉丧失异能生效,王路是“自己尸”时,就算王路身上流着血,旁边的丧尸和智尸都是视而不见的,这是百试不爽的,要不然,王路还怎么在丧尸智尸间如入无人之境的啊。
女智尸并没有满足,王路在空罐头上流的血并不多,显然无法满足它无尽的需求,女智尸眼睛在满地的罐头上乱转着,突然,它捡起了一只外形和王路吃过的午餐肉罐头相仿的罐头上,抓到嘴边乱啃乱咬着,罐头被啃破了,露出了里面的贮藏物――是盒凤尾鱼罐头。
女智尸手一甩,咣,把破了的罐头远远扔了出去。那罐头上,并没有王路的味道。
女智尸不断捡拾着地上的罐头,啃咬着,甚至往地上摔砸着,罐头被弄开后,它就迫不及待地舔食起来,当品尝到午餐肉罐头时,它脸色的神色会出现一丝类似满足的神情,但很快又会变得狰狞起来――那上面依然没有王路的“味道”。
女智尸周边的丧尸静静地站在超市里,默默地看着女智尸发了狂一样打砸,咣,又一只午餐肉罐头被女智尸扔了过来,正巧砸在一只丧尸的脸上,罐头掉落到了地上,但有几点午餐内碎沫,溅到了丧尸的嘴里。
丧尸舔了舔嘴角,突然扑到了地上,捡起地上的罐头啃咬起来,甚至连着马口铁皮和午餐肉一起吞进了肚。
在场的丧尸们,有捡地上罐头吃的,但也有对罐头等“非保鲜食品”不屑一顾的,如果有心的话可以看出,啃咬罐头吃的丧尸数量极少,属于绝对少数派,主流丧尸对滚到自己脚边的已经破了口露出里面的午餐肉凤尾鱼红烧肉的罐头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王路自然不知道在自己身后,超市里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他现在正推着一长溜手推车在鄞江镇四明西路上狂奔着,快点再快点。
长长的手推车撞倒了好几只在路上蹒跚的老弱丧尸,幸好丧尸依然保留了天朝百姓的好习惯――不多管闲事,任王路肇事逃逸,扬长而去。
王路一路没有阻碍地跑到了江边埠头,这时因为没有目标可供袭击,埠头石阶上的丧尸和智尸早就离开了,王路解开手推上的编织绳,把手推车一辆一辆搬到了竹筏上,也亏得这外形丑陋的竹筏运输力不弱,手推车统统搬了上来。
王路一撑竹竿,竹筏满栽着崖山众人幸存的希望,缓缓逆流而上。
雨丝打在王路脸上,他兴奋得脸色潮红,感觉丧失异能还在生效,但愿自己能安全回到崖山脚下,但愿封海齐还有力气将自己接应回悬崖下。
王路可再也不想品尝和女智尸这样“激情十足”的拼杀了,王路摸了摸嘴唇――那一刻,王路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女智尸的牙触碰到了自己的双唇,坦率地说,王路都吓得有些失禁了,到现在,内裤还是有些潮潮的。
真他妹的吓得死人喽。
王路可再也不想被任何一只丧尸或智尸这样“亲吻”了。骑士;
第二百七十章 野菜当家的日子
封海齐在悬崖……上,没错,他并没有等在悬崖下,而是在悬崖上。本文来自
就骑在悬崖石缝中长出的一棵杂树上,树并不大,但腰间围着藤索,双手攀着一丛灌木的封海齐还是能骑得稳稳的。
送王路上竹筏后,封海齐并没有死守在悬崖下,和丧尸智尸死磕。那不是勇敢,那是脑残。
封海齐曾想过是不是抓着藤索爬回悬崖上的平台,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决心在悬崖下接应王路,这样反应还能快一点。
当然,封海齐并不会傻乎乎站在悬崖底下成堆的丧尸里,他的法子很简单,也很有效,顺着藤索爬了几米,晃荡到了旁边一棵杂树上,这就是个天然的立脚点。
封海齐看看脚下抬着脖子傻乎乎向自己的悬空的脚抓挠的丧尸们,丧尸们伸得直直的胳膊离离自己的鞋子也就不到1米的距离,但够不着就是够不着。
这要是换了底下是活人,使劲跳一下,没准就能把封海齐的鞋子给扒下来,或者两个人互相配合一下骑在其中一人的肩头,也能轻松把封海齐拉下来。
但丧尸毕竟是丧尸,它们连“跳”的意识都没有,封海齐不知为什么,想到了晚清时朝庭对洋鬼子的看法,认为洋鬼子腿不会打弯,只能在平地上走,过不得沟坎。这活人看丧尸,还真有些当年上大人们对洋鬼子的歧视。
封海齐瞟了眼丧尸群的外围,那儿有两只衣着“光鲜”的智尸在晃悠,只是它们比丧尸要谨慎得多,也许是盘山公路上一地的丧尸尸体给了智尸很深刻的印象,所以虽然它们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却并没有围在悬崖下。
不知道智尸会不会跳呢?其中一只智尸还是个18米多的棒小伙子,如果它伸长胳膊再来下助跑上篮,封海齐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在树上呆得稳。
封海齐有点犹疑,要不要再向上爬一点?他扭头看了看鄞江镇方向的江面――王路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对讲机响了:“封所。有王哥的消息吗?”是周春雨的声音。
封海齐回道:“没看到,完毕。”
周春雨回道:“封所。陈姐想做点饭团,让我等会儿用藤索吊给你充充饥。”
封海齐正想回不用麻烦了,一想,也不知道王路何时能返回,先抽空填饱肚子也好。就回了个“好”字。
自打王路下了悬崖后,陈薇、谢玲、周春雨、王比安四人就无所事事了,但大家一时都不愿意回屋避雨,就在悬崖上站着。听着下面传来的动静――那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
大家虽然提着一颗心,却又不敢用对讲机呼叫下面,怕影响到王路和封海齐。一直到封海齐回复王路已经平安上了竹筏,这才放下心来。
王比安机灵,很快跑回龙王庙,给大家送来了几顶雨伞,陈薇撑着儿子送来的伞。有些感动,摸了摸他的衣服,早就被雨淋湿了,忙道:“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回卧室换件干衣服。就在家里照看着梨头。”
转身又对谢玲和周春雨道:“你们也去换衣服,王路这一去。也没这样快回来,在这儿站着也没意思。”
谢玲道:“淋这么点雨算得什么事,哥反正要等段时间才能回来,我去后山找些野菜,这几天没有素菜吃,真是馋死人了。”
陈薇笑道:“王路要是回来了,必定是带了大量粮食上山的,你还巴巴地摘什么野菜啊。”
谢玲摇摇头:“姐,哥,带上山的肯定是大包的米面,你想想看,他哪里有时间腾得出手到田里摘蔬菜,再给我们带上山啊。”
陈薇一愣,谢玲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只好道:“你一个人去后山寻野菜小心些,虽说这几天没丧尸智尸上山,可总该防着些。”
谢玲应了声,回龙王庙穿上了雨衣,拎了个篮子,带了把小花锄,握着自己惯用的朴刀自去后山寻野菜。
周春雨倒也没客套,回龙王庙换了件干衣服,穿了件雨衣,又回到了平台悬崖旁,对陈薇道:“陈姐,这儿就让我守着,你回去休息着好了。”
陈薇原还想坚持,但毕竟不放心王比安一个人在家看梨头,便让周春雨有事就喊她,又巴巴守了悬崖一会儿,没听到对讲机里传来封海齐的呼叫,知道一切暂时还平安,这才厌厌地回到龙王庙。
谢玲一路来到后山的泉水处,沿着泉水往下游走。
挖野菜原本是王比安的活,这小家伙现在基本上把封海齐教的野外求生技能学了个七七八八,当然,多数还是纯理论的,要等他今后实地操作过,才算是真正掌握,但是辨认后山生长的野菜,王比安已经很熟悉了,现在他摘的野菜,再也不必让封海齐确认后再下锅了。
谢玲有些后悔,自己小时候也普经出于好玩学过辨认野外植物,只是很快就丢下了,这年头,除了出于嘴馋,谁还会去专门挖野菜吃,再说,大多数野菜不是有些微苦,就是有些涩,尝个新奇还好,哪有人天天吃这个。
可没想到,如今还真过上了野菜当家的日子,早知道,小时候就少玩会儿游戏多学点野外知识了,要不然,哪里轮得到封海齐这老头子在王比安面前耍威风,他能教的,我谢玲姐一样能教你。
谢玲一路胡思乱想,一路沿着泉水寻找着,说实话,后山的野菜早已经被王比安挖地三尺了,能吃的蕨菜、、马齿苋、竹笋、蘑菇、苦菜什么的都上过桌子。连婆婆丁也就是蒲公英也吃过,只是长得太老了,虽然用热水烫了又烫,仍然苦涩得难以下咽,大家这才作罢。
谢玲今儿特意沿着泉水寻找,想着泉水旁潮湿,野菜易生长,再加上王比安较少走这条路线,应该能有所收获。
但谢玲注定是要失望了,沿着泉水走了老长一段路。居然连朵蘑菇都没看到,再入下走。可就到智尸尸体防线了,谢玲有些犹疑。
她咬了咬牙,看了看手里的朴刀,和空空如也的篮子,一脚深一脚浅的继续向下游走去。
不一会儿。谢玲就看到了吊在树间的影子,虽然明知道这些丧尸和智尸的尸体,有些还是自己亲手吊上去的,谢玲还是情不自禁缩了缩身子。但凡是个心理健康的正常人。看到这一片吊死鬼森林,都会胆寒的。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那就是丧尸和智尸的腐烂速度都很慢。而且似乎苍蝇也不太爱尝它们的肉,要不然,就以现在这闷热潮湿的气候,这些吊死鬼身上早该爬满了蛆虫,白白胖胖的蛆虫多得会往地上掉。与此同时,尸体里的内脏会腐烂膨胀,往下滴尸水……
这样一想,这些只是静静地滴着雨水的丧尸和智尸尸体,都称得上可爱两字了。
心里这样给自己打着气。谢玲跌跌撞撞踩着已经变成小溪的泉水里的石块,往山下走着。身边林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眼见着就要出后山了。
走到这儿,谢玲又一次迟疑了,她紧握着朴刀――现往前走,可就真要下山了,王路和封海齐再三警告过,千万别出山,因为山下的农田里必然有丧尸,如果把丧尸们引上崖山可就惨了。
智尸吊死鬼们,也就能起个威慑作用,如果被丧尸以及智尸们察觉崖山上有那么多生鲜肉,吊死鬼可不一定吓得住它们,特别是无知无畏的丧尸们,嗅着气味一路跟上来,可是件大麻烦。
就在谢玲迟疑不绝时,她的眼前一亮,溪水在前方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水塘边的草木明显要比其他地方茂盛得多,也许那儿能找到些野菜。
谢玲警惕地蹲在一棵大树后,确认四周真的没有丧尸的影子后,踩着泥泞的淤泥来到了塘边,淤泥很深,一踩就淹到了脚踝。
谢玲很高兴,这样深的淤泥,说明这里人迹罕见,没有丧尸或者活人来过这儿。
她在塘边的草丛里扒拉着,功夫不负有心人,谢玲先找到了一丛芹菜!虽然长得较为细小,但数量却不少,谢玲几乎是连根拨了起来,放在篮子里。
一扭头,谢玲又看到塘对面长着几丛很漂亮的花,花是白色的,很细碎,聚成一个球形,这花有点眼熟,谢玲猛地想起来,有一次她陪着陈薇去江边农田摘菜时,就见过这样的小白花,那是萝卜花!
水萝卜可比芹菜好吃多了!谢玲连忙绕到水塘对岸,怕把萝卜弄坏了,不敢硬拔,用手扒开了旁边的泥土,寻找下面的水萝卜,结果挖了满手的泥后,出土的萝卜只是比手指略粗了点,这可真是――喂兔子,兔子都不见得爱吃。
但谢玲依然珍惜地把这苗条萝卜放到了篮子里,现在崖山上大伙儿就馋菜蔬,萝卜再小再细也是萝卜啊。
忙了好一会儿,谢玲总算把能找到的水芹菜、萝卜都装到了篮子里,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山。
为了掩盖自己有可能留下的气味,谢玲特意趟在溪水里,踩着满是青苔的石头走,这样的话,就算是鼻子超灵敏的丧尸狗,也会因为水流冲走了气味,而迷失方向。
谢玲一路回到后山泉水出口处,把野菜都洗干净了,这才回龙王庙。
看到谢玲提着篮子回来时,陈薇正站在平台悬崖边,和周春雨商量着是不是做些什么吃的,给悬崖下的封海齐送去,转眼看到谢玲篮子里的一片绿意,欢喜道:“这可好,正说着要做些吃的呢,谢玲就找来好东西了。”
谢玲不无得意地把篮子递给陈薇道:“姐,我找到了些芹菜,还有些好象是萝卜,就是细了点。”
陈薇和周春雨最近对野菜知识都大有长进,芹菜是不要说了,吃了好几回了,野生萝卜倒是头一次见到,陈薇掰了一小段,放嘴里嚼了嚼,还真有萝卜味,周春雨摘了几朵花看了看:“是野生的萝卜没错了。”
陈薇连忙道:“我这就回去弄吃的。”拉着谢玲带着篮子匆匆向龙王庙走去。
家里能吃的也就是大米了,陈薇决定做个饭团,原本饭团用糯米做再好不过,只是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了,陈薇煮饭的同时。细细将芹菜的叶子摘了,这叶子太苦吃不得。将切成小段的芹菜茎洒了点镇江陈醋腌着,又取过萝卜,也是切成段后,晒了点盐和酱油腌着。
等米饭熟了后,将芹菜和萝卜条裹在里面。撒了点盐沬,就是个饭团了。
谢玲摘回的芹菜和萝卜蛮多的,陈薇一口气做好够6个人吃的饭团,末了对帮手的谢玲笑道:“也亏得你辛苦一趟。这多长时间没吃到蔬菜了,可惜王路是尝不到了。”
谢玲扁扁嘴:“姐,哥哪里还会看得上这东西。我打赌,他现在肯定钻在鄞江镇上的哪家超市里,正在大吃大嚼呢。”
陈薇笑道:“超市里虽然也卖蔬菜,但肯定都烂光了,王路啊。就算是背着我们偷吃,也肯定是吃些真空包装的肉类。”
说到这儿,陈薇愣了愣,放低声音道:“谢玲,你……你有没有发觉最近你哥特别喜欢吃肉?”
谢玲不假思索地道:“这还用说嘛。瞎子也看得到啊,吃那两只兔子时。姐你把自己分到的肉都塞给了哥,我原以为他会分一点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的王比安,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头也不抬,一个人全吃光了。”
陈薇忙道:“这也不能怪他,他要护着这崖山和山上的大家,无论是精神和体力,压力都很重。吃点肉又不算得什么。我们刚结婚时,他才120斤重,那时候天天吃肉,还自己动手做东坡肉、水晶蹄膀,你别说,他还做得象模象样的,连我也被馋得多吃几口。也就是前几年,检查身体时医生说有点脂肪肝,才把他吓得不敢吃肉了。”
谢玲失笑道:“姐,你一会儿担心哥吃肉,一会儿又为他辩解,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陈薇犹疑了一下,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总觉得王路怪怪的,就象你刚才说的,要是放在以前,王路他就是再馋肉,好歹也会先顾着王比安和我的,从来不会这样埋头独占。”
谢玲拍拍脑门:“天,姐,我被你搞糊涂了,那兔肉明明是你硬塞给哥的,怎么又成哥独占了。是你想多了,这段时间山上也乱了套了,等尸潮退去了,这多吃几口肉算得什么?我的鸣凤山庄里还有成群的鸭子,荷花塘里有的是鱼,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陈薇笑了笑:“是我想得多了,走,我们把饭团给老封和小周送去。”
崖山上的众人每人都分到了饭团,连王比安都有,周春雨拿到饭团后大大咬了一口,含糊道:“这芹菜和萝卜味不错,放了米醋就更香了。”边说,边呼叫了封海齐,用藤索把饭团吊了下去。不一会儿,传来封海齐简短的回复:“不错,好吃。”
大家一顿狼吞虎咽,谢玲和周春雨更是双双都吃了两个饭团,幸好陈薇做得足够多。
填饱了肚子,大家又恢复了不少精神,陈薇、谢玲和周春雨继续在平台守望,王比安还是在卧室照看梨头,梨头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该给她冲奶粉了,这活儿王比安一个人就能干,陈薇也乐得放手。
陈薇撑着伞站在平台上,极目远顾,其实并看不到什么,就算是用上望远镜,雨中的鄞江依然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物体。王路还没回来。
陈薇的心高高吊了起来,这样长时间过去了,王路还安全吗?
这可是一个人深入丧尸智尸遍布的鄞江镇啊。
虽然听王路说起来很简单,竹筏靠岸后,他会找个丧尸较少的地段,从房顶上爬过去,找到贮藏食物的民居,再返回来。
说得很轻松,听起来也很容易,可包括陈薇在内,大家都知道,这只是王路在安慰大伙儿的胡说八道。
王路以前也不是没有孤身一人和丧尸斗过,但每每事后和陈薇说起来,都是惊险无比。
什么时候,进入鄞江镇变得象散步一样容易了?
陈薇之所以没有阻止王路的冒险,只基于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王路不会扔下自己和王比安两人的。
王路下山冒险,他肯定有什么办法突破尸潮,至于是什么办法,陈薇不会去问,因为王路没有说。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王路没有和自己说,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又何苦非要问个清楚。陈薇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王路不会扔下自己母子两人,他会为了这个家而拼命,拼命活下去。
陈薇在心里不停安慰着自己:王路会回来的,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还会带回很多很多吃的。
在极度的紧张中,陈薇不由自主吞了口涶沫,觉得嘴巴有些发干,她对身边的谢玲轻声道:“我去喝点水。”
谢玲忙道:“给我也带点来。”
陈薇点点头,对正想开口的周春雨道:“放心,我给大家都带壶开水来,要不要放点菊花茶?”
谢玲抢着道:“菊花茶还是别放了,这饭团里的芹菜萝卜被酱油米醋腌过了,刚吃着味道不错,底子里还是有些苦涩,我现在嘴里还有些涩涩的,可不想再吃同样有点苦味的菊花茶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民间传说里的妙方
第二百七十一章 民间传说里的妙方
陈薇匆匆回到厨房,用碗舀了预先凉在陶瓷盆里的白开水,咕嘟嘟仰头灌下去,才觉得嘴里的干得有些难受的感觉好了点。陈薇拿了个水壶装了白开水,又拿了个杯子,转身出了厨房要往平台去。
经过卧室门时,突然听到里面有响动,细一听,却是呕呕的呕吐声。陈薇有些诧异,难道是梨头吐奶了?
连忙推开门,一看,只见梨头好端端坐在床上,却是王比安扶着床帮子,正在低头呕吐着。
陈薇吓了一跳,在门边的桌子上放下水壶和杯子,赶到床边,扶着王比安道:“这是怎么了?”
王比安又干呕了几声,抬起头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道:“我没事,刚才为了逗梨头玩,我在床上玩倒立呢,有点恶心了。”
陈薇哭笑不得,顺手打了王比安屁股一下:“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把戏,你梨头妹妹可是女生,和她玩些文静的游戏,要不然,长大以后和你一样皮,你周春雨叔叔就该愁她嫁不了人了。”话才出口,想到自己曾立志把梨头养成人猿女泰山,不由笑起来。
陈薇又检查了一下梨头,见她精神十足,又叮嘱了几声王比安,这才拎着水壶出了门。
回到平台,谢玲和周春雨都有些等急了,谢玲先抢到了杯子,周春雨等不急,干脆对着水壶就喝起来,陈薇不禁失笑,多大的人了,等一下都等不急。
正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嘴巴又有些发干,陈薇等谢玲喝完了水,有些忍不住,拿杯子倒了开水,又喝了一杯。谢玲奇道:“姐,你在厨房里没喝水啊?”
陈薇道:“喝了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嘴巴有些发干。”
谢玲咦了一声:“我嘴巴也难受得很,有点象以前吃了没用盐水泡过的菠箩,有点刺痛。”
陈薇刚要说什么,嘴一张,突然哇一声呕吐起来,可除了吐出些清水,并没有吐出别的什么东西。
谢玲连忙上前扶住陈薇:“姐你怎么了?”
陈薇又是一阵恶心,挣扎着道:“王比安……”踉踉跄跄就向龙王庙跑。
谢玲正要跟上,头一低,也呕吐起来。
几乎是同时,正在旁边摸不着头脑的周春雨也吐起来。
陈薇赶回卧室,只一眼,就看到王比安跪在床前的地上吐得稀里哗啦,看到陈薇的身影,只挣扎出一句话:“妈,我刚才没倒立。”又憋出一句:“肚子好痛。”
陈薇脑袋嗡的一声,一切都很明显了:食物中毒!
封海齐吃了两个米饭团后,就靠着悬崖骑在树枝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皱了皱眉,猛地睁开眼睛,快速地把食指捅到了喉咙里,哇一声强迫自己呕吐起来。
封海齐并没有直接把呕吐物吐到悬崖下,而是接在了掌心里,他瞪着眼睛,在呕吐物里翻捡了一下,用指尖捏起了一段还算完整的芹菜茎,仔细看了一会儿,“见鬼!这不是芹菜,是石龙芮!”
封海齐一把抓过对讲机:“小周!周春雨!饭团有毒!不能吃!”封海齐其实明白,自己这是徒劳之举,山上的几个人肯定比自己更早吃饭团,现在再呼叫,哪里还来得及。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对讲机里没有回应声。封海齐在悬崖下,自然没法看到,平台上的周春雨和谢玲米饭团吃得最多,早已经毒性发作,两人不但呕吐得翻江倒海眼冒金星,甚至还腹痛如绞,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封海齐第一次没有了往日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神情,他一拉藤索,就想往山上爬,然而随着他的拉动,藤索哧拉拉滑了下来一大截。
封海齐立刻住了手――见鬼,现在山上没有人拉住藤索,自己就是想爬也爬不上去啊,再要是乱拉,万一把整条藤索都给扯下来,那可是真得走上绝路了。
封海齐恐慌了,没错,他平生难得的恐慌了,石龙芮是神经类有毒植物,吃上100毫克,就能致人于死命,他不知道山上众人吃了多少,但救治时间越晚,死亡率必定越高。
偏偏现在自己却无法上山。
就在封海齐手足无措时,陈薇正在卧室里试图用指头探到王比安嘴里,让他吐出肚里的有毒食品,然而王比安已经出现吞咽和呼吸困难的现象,牙关紧咬着,根本伸不进指头。
与此同时,陈薇也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气喘得厉害,毒性发作得越来越猛烈了。
陈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大家种了毒――米饭这几天一直在吃,绝不可能是米中混入了什么毒物,那就是谢玲摘来的野芹菜或者萝卜了。陈薇阵阵悔恨,早知道,就该让王比安提前看一看野菜是不是正常,这小家伙跟着封海齐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最起码,他摘来的野菜从来没吃出过事来。
吃了有毒食物,除了呕吐,还有什么解毒方法?陈薇一时想不出来。
而且,王比安现在这样子,根本连呕吐都吐不出来。
陈薇又用食指捅了几下自己的喉咙,也一直只是吐出一些清水。
怎么办?怎么办?
陈薇能想像到,现在在平台上,谢玲和周春雨也是一样的状况,要不然,两人早就冲进卧室来照看王比安了。
陈薇是山上众人中吃野菜最少的,和以往一样,她除了给自己做了一个饭量最少的米团子外,连夹在里面的野菜也特意少了点,她的原意只是让其他人多吃点,然而这一自众人困在崖山上粮食供应紧张以来的习惯性行为,却无意中救了陈薇一命,她现在是中毒最轻的。
在万般无奈中,陈薇突然想起民间流传吃了有毒食品自救的一个土办法,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无论如何,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陈薇甚至没有力气把王比安抱上床,只得把他脸朝侧面放在地面上,以免他的呕吐物呛进自己嘴里,柔声道:“王比安,坚持住,妈妈这就找药来救你。”王比安眨了眨眼。他已经气喘得说不出话来。
陈薇踉跄着到了厨房,取了个长柄的勺子和碗来,然后跌跌撞撞出了龙王庙,向庙后跑去,途中,她往平台瞟了一眼,果然看到两个躺倒在地的人影,那是谢玲和周春雨。
陈薇跑到庙后王路设立的简陋的厕所,探下身,从粪坑里满满舀了一勺粪水,一闭眼,端到嘴边就喝,这恶物刚一入肚,陈薇几乎是反射性地呕吐起来,这一吐,把胃里的消化物都吐了出来,连芹菜叶都还能看到。
陈薇对王比安所说的“药”,就是粪水。在民间传说中,这玩意儿能在危急中解百毒,有没有科学依据不知道,但最起码,陈薇是吐了,吐得黄胆汁都反冒了出来。
陈薇没有一点耽搁,急急往碗里舀了几勺子粪水,如端着灵芝妙功药一样跑回了卧室,王比安躺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正在拉稀,毒芹菜的毒性开始让他腹泄,可怜王比安连站起来脱裤子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拉在了裤子里。狭窄的卧室内,呕吐物和大便的臭气搅在一起,简直让人窒息。
陈薇冲进卧室,扑到王比安身边,扶起他的头,捏着鼻子就往他嘴里灌,王比安只被灌了两口,就喷射一样呕吐起来,陈薇眼睁睁看着王比安把没有完全消化的饭粒、芹菜根、萝卜茎都吐了出来,才稍稍放下心来。
放下王比安,也顾不上给他换下满是脏物臭气薰天的衣裤,陈薇又端着剩下的粪水匆匆跑向平台。
平台上,周春雨正扶着谢玲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吐出胃中的有毒食物。
周春雨一发现自己中毒后,舍得下狠手,用手指把喉咙都捅出血来了,硬是把食物都吐了出来。
谢玲就差多了,到如今也只吐出了一点清水。
陈薇跑过去二话不说,塞给周春雨装着粪水的碗:“快给谢玲灌下去。”
周春雨问是句:“这是什么?”
陈薇急道:“是大便水,催吐用的。”
谢玲略有神志,一听陈薇的话,挣扎道:“我不要,我自己会吐。”
陈薇哪里容得谢玲这个时候撒娇,捏着她的鼻子,在周春雨帮助下,硬是灌了好几口粪水,陈薇一放手,谢玲立刻吐了个晕天黑地,一边还眼泪鼻涕横流,要多惨有多惨。
陈薇对周春雨道:“你也喝。”
周春雨也狠得下心,担心自己没吐干净,眼一闭,还真端起碗就喝,只是粪水才入口,就反射性呕吐起来。
就在封海齐在悬崖下干着急时,陈薇硬是用一碗粪水,将崖山众人从毒芹菜下救了出来。
陈薇这时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的症状比刚才要好了许多,知道粪水真起了作用,至于是因为粪水刺激得大家呕吐出了有毒食物,还是真象民间传说中那样能“解恶毒”,哪是天才知道了。
陈薇跑到龙王庙的卧室,一查王比安,发现他的呼吸也平稳多了,除了还在流口水,再没有呕吐腹泄的症状,只是现在王比安一身脏东西,陈薇也无力给他清洗,只能抱着他,母子双双靠着墙,坐在地上。
床上的梨头并没有中毒,一直精神得很,这孩子却也乖,从王比安中毒起,似乎就知道出了事,不哭也不闹,就静静趴在床上,睁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看。
陈薇勉强向床上看着自己的梨头笑了笑,轻声道:“梨头乖,自己好好躺着啊,妈妈要陪哥哥。”
梨头听到这段时间自己已经很熟悉的声音,咧嘴向陈薇无声地笑了笑,真乖乖趴在床上自顾自吹起了泡泡。
谢玲和周春雨躺在平台上,任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谢玲吐得晚了点,在众人中中毒最深,这时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周春雨撑起身,伸手推了推谢玲的肩膀:“快,我们要把藤索固定好,不然王哥和封所上不来了。”
谢玲哼了声,半响才挣扎道:“我、我起不来,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指都在发麻。”
周春雨只得放开谢玲,坐在泥地上,一点点挪到樟树旁,把藤索末尾打了个死结,毕竟还不放心,又爬回平台上打了木桩蹬脚的地方,将藤索在木桩一一绕了个圈,这才放下心来。
不说崖山上众人躺了一地,正从中毒中慢慢恢复,悬崖下,封海齐正在发愁――他发现石龙芮虽然被自己吐了出来,但少量已经消化的,依然让自己轻微中毒了。中毒反应并不剧烈,也就是呼吸有些困难,然而,这样一来,自己就没法和下面的丧尸智尸拼杀了――王路要是此时回来,可该怎么办?封海齐不无沮丧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封所,封所,我是小周。”
封海齐猛地睁开眼,举起对讲机急切地道:“小周,崖山还好?大家是不是中毒了?那米饭团不能吃!芹菜有毒!”这番话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
周春雨虚弱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封所,我们都中毒了,不过都没事。我把藤索固定好了,你可以上来了。”
封海齐心中大定,可他又苦笑起来,举起双手看看,轻微的麻痹感觉依然存在,这样子,自己可无法徒手攀爬上去。想来,崖山上的众人也无法把自己拎上去。
封海齐不得不承认,这次下山搜索物资行动,有一大半是失败了,现在就算是王路安全带着粮食返回,也上不得山。他惨然一笑,对着对讲机道:“小周,我暂时还上不来,你们在上面一定要坚持住!”
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对讲机里传来回复声,仔细一看,对讲机的电源灯不知何时灭了!祸不单行,在这紧急关头,对讲机居然没电了!
就在这时,树下突然传来一声招呼声:“老封,你倒找了个好地方歇着。”
封海齐连翻震惊之下,差点失手把手里的对讲机掉到悬崖下,低头一看,树下站着的,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只见王路气定神闲地站在成群的丧尸和智尸之间,他身边,还有一串手推车,车上满满地装着米袋面粉袋和其实食品。
王路仰着脖子道:“老封,快,得把这些粮食弄上山去,时间长了被雨淋坏了就惨了。”
王路空着手,站在丧尸智尸群中,他居然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更担心米面要被淋坏了。
封海齐在心中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王路身上的秘密了,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两人携手面对。
封海齐解开自己身上的藤索,扔到树下:“小王,你先上来。”
王路有种不妙的预感,一般来说,“先”怎么怎么着,“后”再怎么怎么样,这个“后”肯定不会是啥好事。是藤索断了?可看看从悬崖上吊下来的藤索,却并无异状。算了,先上去再说。
王路在腰上系好藤索,封海齐用力把他拉了上去,幸好这树与下面的盘山公路也就差10来米的高度,封海齐倒还勉强拉得王路上来。
王路刚靠着悬崖的石壁踩着树根站稳,封海齐一句话就差点又让他失足从树上掉下去――这要真掉下去,就算现在感觉丧失异能有效,王路也照样摔个脑浆四溅――封海齐道:“崖山上大家都中毒了!”
王路踩着树根的腿一软,眼见着就要出溜下去时,封海齐一把扯住了他:“冷静,大家现在还平安,已经和我通过话了。”
王路定定神,手一伸:“把对讲机给我,我要和陈薇通话。”
封海齐递过对讲机,也递上一句话:“没电了。”
王路不死心,摆弄了半天对讲机,才不得不承认这玩意成了一块砖头,他急得眼都红了:“这他妹的到底怎么回事!”
封海齐把大家吃了石龙芮中毒的事说了,道:“小周最后一次和我通话时,好像大家都救了过来,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
“放屁!放屁!”王路脸红脖子粗:“你又没上去过,怎么知道已经没事了?要真的大家都平安,这藤索能没人管吗?不行,我这就上去。”
封海齐劝阻道:“小王,你别急,藤索上的油太滑了,下来倒还勉强行,想攀爬上去,可就难了。”
王路怒骂道:“你他的当然不急!中了毒的又不是你的老婆儿子你的亲人!”
这话一出口,封海齐脸色顿时一变,王路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猪!自己就是头猪!封海齐一直以来全心全意帮助崖山上的众人,每次有危险,他从来不比王路冲得慢。
自己怒急攻心中的无端指责,不仅仅伤了封海齐的心,更是对这位老兵人格的污辱。
王路和封海齐站在悬崖边的树上,脚下是成群的丧尸,两人之间,一时难堪地沉默了下来,半晌,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不起,老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封海齐神色不动地摇了摇头:“这事儿就撂下。小王,我知道你心急,可急也急不来,我现在中的毒还没有完全缓解,估摸着到明天就没事了。到时候我先爬上去,再把你拉上来。”
王路沉默了半晌,他自然知道在油腻的藤索上攀爬有多难。但是,他还是想试试,不立刻看到陈薇、王比安和谢玲,确认他们的平安,王路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只不过是老天爷的一泡尿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只不过是老天爷的一泡尿
王路低头看了看左掌心,掌心依然插着小刀,从鄞江镇出发返回时,感觉丧失异能曾经再次失效,幸好自己在水丧尸把竹筏弄翻前,再次成功激发了异能。当然,代价就是左掌心的伤口更加恐怖了,王路甚至怀疑,这伤口以后会不会痊愈,搞不好,左手就废了。不过,如果以一只左手换来在丧尸智尸中无敌的感觉,还是值得的。
现在,感觉丧失依然有效,也许,自己可以试试看攀爬藤索,要不然,等恢复痛觉后,那可是连藤索都握不住了。
王路站起身,拨出左掌心的小刀,收好,不顾伤口还流着血,在封海齐想忍又忍不住的诧异目光中,紧紧握住了藤索,纵身往上爬――几乎是立刻,王路惨叫了一声,松手从藤索摔了下来,幸好封海齐早就关注着,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两个大老爷们紧紧相拥,才没有从悬崖树上掉下去。只是白白惹得下面的丧尸智尸们一阵骚动,争舔着王路滴下的鲜血。
这个,王路有些尴尬,就是被超市里的女智尸抱着,也比被封海齐抱着强啊,这算什么?崖山背背山吗?
幸好封海齐很快把王路放开了,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王路尴尬地用右手捂住自己不断流着血的左掌心伤口:“扯着伤口了,太他的痛了。”
封海齐的眼角抽了抽――刚才我把你拉上来时,同样的手上有伤,怎么也没见你叫痛的。
不管怎么说,这悬崖是上不得了,没有任何办法,只有一个字,熬。熬到封海齐什么时候毒性完全消退,什么时候才能上山。
王路不无感激地道:“老封,幸好你找了这样一棵树站脚,要不然,我们早就被下面的丧尸智尸吃光了。”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们也不能样样指望运气啊。说起来,如果尸潮退去,一定要想法子把这悬崖的吊索好好改一改,换成钢丝索,再配组滑轮,吊篮用往复式的,这样人站在吊篮里,用手拉动吊索,自己就能把自己拉上去,就算是平台上没人守着,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上不去。”
王路一迭声地道:“是、是、是,这法子好。”这是向封海齐示好来着,为自己刚才一时的口误道歉。
封海齐抬头看了看天,雨丝绵绵,他叹了口气:“这雨下得,小王,你说,这会不会是台风外围影响啊,这都下了多少天了。”
王路脸色一变:“这、这应该不会,封所,前段时间刚过了个台风啊。”
封海齐其实刚才也是无心之说,但越想心里越发沉,他皱着眉道:“这台风可没规律,一个月内来上二三个也不是没有过。你看看,这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这天上的云也压得很低,分明是气压极底。”
王路喃喃道:“可这风也不大啊。”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风刮起来,吹得雨打得两个人睁不开眼,在树干上一阵晃动,亏得两人握住藤索才稳住身影。
不会!?真是台风!
这是什么霉运啊!
王路虽然是海边人,可天气一向来是靠听预报或查百度的,如果没人指着卫星云图告诉他这就是台风过几天就要登陆,他还真辨认不出来,台风天和一般的雨天有啥差别,要知道,不是风大雨大,就是台风的。
王路脸色突变,来个台风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放在龙王庙里的太阳能发电板得赶紧收起来,上次台风过境,自己不小心已经让太阳能发电板玻璃砸了条裂缝,这次可别再出妖蛾子了。
但问题是,现在无论是封海齐还是自己,都上不得山,山上众人也不知道中毒后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会想到把太阳能发电板保护起来。
唉,听天由命。
风雨越来越大,王路和封海齐都意识到,这真是台风了,搞不好,还会在今晚登陆。
真是倒霉催的!
王路和封海齐早就紧紧抱在了一起,用藤索把两个人捆了起来,贴着悬崖石壁站着,以防被风突然刮到下面去。悬崖石缝中的灌木杂草小树在风雨中抖成一片,树枝刮打过来,抽在裸露的皮肤上简直象刀割一样痛。
王路和封海齐打起全部的精神,才勉强站稳身子,这要是掉下去,可便宜了下面的丧尸们。
王路在风雨声中,突然听到咕噜的一声,却正是封海齐的肚子发出的,封海齐老脸一红:“就吃了个米饭团,还全部吐了出来,这可真有些饿得慌。”
王路低头看看悬崖下排成一排的手推车,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都对手推车里的食物不敢兴趣,所以一直好端端地停放在原地。
只是,大米和面粉在雨中全部完蛋了,虽然王路在来的路上,特意在米面的袋子上盖了块塑料布,还在上面堆上真空包装食品和罐头,原想着快点到家,就算淋湿了表面一层也没关系,但现在风大雨大辣块妈妈的肚子大,雨借风势,早就把塑料布吹开了个角,把里面的米面全弄湿了。
真空包装食品和罐头倒是现在就能吃,只是现在,两人根本无力下去取食品啊。
王路自嘲道:“眼睁睁看着成堆的食品,却还要饿肚子,我们两个真成了民间故事里守着金山银山也饿死的倒霉蛋。人品啊,果然是人品问题。”
封海齐却很淡然:“着什么急,我估计着,到了半夜里我的毒性也解得差不多了,这米面等天情了晒晒晾晾也照样能吃。”
两人互相鼓着气,在悬崖上坚持着,入夜后,王路有些犯困,左掌心的伤口流血有些止住了,依然有些一阵阵的刺痛,也就是靠着这点刺激,王路才没睡过去。
封海齐为了止住困意,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王路闲聊着,两人不谈不知道居然都是钓鱼迷,只是都是理论知识比实际经验更丰富的二杆子,王路吹嘘渔山岛的海钓,封海齐炫耀在乡间小河沟里钓野生河鲫鱼,并且对王路花上千元租船出海钓几个小鱼的骚包行为给予极大的鄙视。
这时,封海齐见王路又有些犯困,转移了话题道:“小王,你看鄞江水涨了不少啊,这水一上来,搞不好就把农田淹了。”
王路一激灵,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为了台风过后的排水,自己和谢玲用挖掘船在鄞江沿岸的堤坝上挖开了好几个大口子的,原想着等收割后,有空了再填上。这次台风一来,江水肯定会沿着这几个缺口涌进农田,这下子农作物受淹的规模肯定比上次还要大,灾情更严重。
只是,王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王路有气无力地对封海齐道:“老封,这沿江的农田受淹是肯定的了,不过总算还有些好处,那些农田里的丧尸肯定也要被淹了,最好全冲到江里,一家伙冲到奉化江,冲到东海去。”
封海齐琢磨着道:“就算是冲走了,也不会死了,小王你不是说过有水丧尸吗?搞不好,这些家伙都会转变成水丧尸了。你看看,这片农田时里得有多少丧尸?100?200?还是上千?这样多的丧尸变成水丧尸,幸存的人们又该受罪喽。”
王路很想回一句关我屁事,终于还是勉强笑了笑,正要胡扯几句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远,很低沉,如牛叫,又象老式火车头拉汽笛。
王路奇道:“老封,你听见没有?那是什么声音?”
封海齐也听到了,他侧着头听了会儿,点点头:“是有声音。”
两人精神一振,这声音,肯定不是丧尸发出的,就算是成百上千的丧尸一起吼叫,也发不出这样的声音。
这是人制造的声音,活人!
王路猛地大叫一声:“军队,肯定是军队,开着坦克车来救我们了!”
封海齐摇摇头:“坦克开起来可不是这个声音。”
“而且,这方向也不对啊。听声音,是从鄞江上游方向传来的,那儿是山区,军队就是要来救援,也是从山外来的。”
就在两人议论间,那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已经能听分明了,是巨大的隆隆声。
封海齐脸色巨变,脱口而出道:“是洪水!”
其实不用他说,王路已经看见了,在鄞江上游,目力所及之处,一条白线在黑夜中隐约可见,滚滚而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洪水!台风引发了山洪,汇聚到鄞江,引发了巨大的洪水。
洪水所到之处,不够结实的堤坝如豆腐渣一样无声无息地倒塌了,岸边的成排的大树如牙签一样被洪水卷走,这一带岸边并没有房屋,但王路还是看到洪水里沉浮着屋顶、檐木,显然是上游岸边的建筑被洪水冲毁了。
王路站在悬崖的树上,虽然知道洪水冲不到自己,却还是不禁变色,洪峰很高,漫过了盘山公路,把公路处的丧尸智尸们象浮萍一样冲走,很快冲到了悬崖下,在悬崖石壁上拍起巨大的浪花。
王路和封海齐紧紧搂在一起,死死握住藤索,幸好两人站着的树枝还较高,除了溅了一身水外,并没有大碍。
王路低头看着,在洪水卷起的浪头中,自己辛苦从鄞江镇上弄来的装满食物的手推车无声无息地不见了踪影。
洪峰过去了,涛涛洪水向鄞江镇涌去。
封海齐盯着已经吞没了整个盘山公路江水:“水库出事了。”
王路一愣:“你说什么?”
封海齐长叹一口气:“我在龙观乡当了这样多年的警察,年年都遇上台风,规模比这大的都遇上过,可鄞江从来没发过这样大的洪水。这样大的洪峰,只能说明一件事,上游的皎口水库出事了。”
王路大惊:“你是说水库倒塌了?”
封海齐摇摇头:“这倒不至于,如果是整个皎口水库倒塌了,这洪水冲下来能把沿江所有的乡镇都吞没了,我估计,应该是水库上的泄洪闸出了问题。以前,水库是有人管理的,水一超过警戒线,就会提前放水。可现在水库没有人管了,前段时间就有过一场台风,这几天下雨又增加了不少库容,今天周边的山洪一入库,水位暴涨,从泄洪闸处冲了出来,才有了这场大洪水。”
“见鬼。”王路怒骂道:“那这个皎口水库不就象个定时炸弹一样,一直悬在我们头上?什么时候风大点雨大点,就会来场洪水?”
封海齐道:“这倒不至于,少量的水通过泄洪闸直接就能排掉,只要不遇上这样集中大量降水的台风天就行。”
王路无语,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台风是老天爷抽风,你怎么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就犯病了,特别是夏季,台风频繁,动不动来上这样一次洪水,谁受得了啊。
丧尸智尸受不了,崖山众人也受不了啊。
王路巴巴从市区跑到崖山来,不就看中周边的农田嘛,现在好,隔三差五老天爷撒泡尿,一下子就让农田绝收,这还过个屁的日子。
王路盯着脚下的江水,混浊的夹带着大量垃圾、杂树、梁木的江水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汹涌而过,突然呵呵地轻笑起来:“尸潮结束了。”
是的,尸潮结束了,近几天来,经过崖山脚下的丧尸数量已经少了很多,经过这次洪水的洗礼,从皎口水库起沿江的乡镇丧尸基本就被清扫一空了,被断了后路的丧尸就算还有少量的迁移者,数量也不会太多。而聚在崖山脚下盘山公路上的丧尸,除了少量挤在山道上的,都被冲走了。
一同被冲走的还有农田里的丧尸。
丧尸今后还会来,只要不把它们杀光,总有一天它们还会出现,但是,这一次的尸潮,终于结束了。
这时,藤索突然动了动,王路欣喜地抬起头:“山上有人在拉藤索!”
在山上拉藤索的是陈薇,谢玲和周春雨。
在中毒初步缓解时,大家一时都没恢复过来,唯一能行动的陈薇把平台上的谢玲和周春雨拖进了卧室,又不惜将梨头的奶粉都拿了出来,泡成牛奶灌给大家增加体力,她依稀记得以前曾听人说过,牛奶也有解毒作用,更是把牛奶泡得又稠又浓――只不过陈薇是记错了,牛奶能缓解重金属中毒,对食物中毒可没什么作用。但好歹,这牛奶入肚还是让大家振奋了不少。
周春雨稍能行动,就嚷着要把悬崖下的封海齐拉上来,陈薇也心急得要命,但毕竟还知道,光靠两个刚解了毒手脚还有些发麻的病人,是没法把封海齐他们拉上来的,如果一失手,不仅吊在下面的封海齐会摔死,搞不好平台上的两人也会被拉扯下去。
陈薇担忧地看了看谢玲,她抱着肚子躺在床上还是哼哼着,叹了口气,只能等谢玲好一点了,三人一起合力,才有可能将悬崖下的人拉上来。
陈薇劝周春雨道:“再等等,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中毒的情况好多了,老封比我们所有人都有经验,很有可能根本就没吃那毒饭团。别忘了,我们大家辨认有毒植物的本领,还是老封教的呢。”
周春雨急赤着脸道:“那封所为什么不用对讲机通知我们?分明是他也中毒了,要不然,封所没道理见死不救的。”
陈薇一愣,半晌才迟疑道:“也许对讲机出了什么毛病,老封没法通知我们。”这倒是被陈薇无意中蒙对了。
但周春雨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他长长叹了口气:“姐,我不仅仅担心封所出事,我还更担心王哥啊,这样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着粮食从镇上回来。如果他顺利弄到粮食了,却因为封所中毒,没有人接应他,那、那可……”
陈薇怎么会不想到这件事?她红着眼,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尽快恢复体力,要不然,你谁都救不了。”不但救不了王路,救不了封海齐,也救不了梨头,没有王路带回山下的粮食,大家全都会饿死!
周春雨稍稍冷静了点,他挣扎着坐起来,对陈薇道:“把奶粉给我。”陈薇一愣,取过放在桌子上的奶粉袋子,刚才已经给大家冲泡着喝了一部分,没剩下多少了。周春雨取过,张开口,直接把干奶粉倒到了嘴巴里,干嚼着吞了下去――多吃点,再多吃点,只有这样才能恢复体力。
躺在床上的谢玲微微睁开眼,嘶哑地道:“给我也吃一点。”
陈薇含着泪,把奶粉袋子拿到谢玲嘴边,谢玲撑起身,接过奶粉仰头倒在口里,白色的奶粉粉末纷纷扬扬落到她的唇边、脖子里,谢玲顾不上擦一擦,费劲地干咽着。
谢玲把剩下的奶粉递还给陈薇:“姐,剩下的都给王比安,他好点没有?”
王比安呕吐过后,一直在晕睡中,陈薇不时会查看一下他的呼吸和体温,这时听谢玲问起,忙点了点头:“王比安没事,可能是累了,睡一觉就会好的。”
谢玲喘着气道:“姐,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把哥救回来的。”
陈薇哽咽着点点头:“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说不出口的解毒秘方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说不出口的解毒秘方
石龙芮是神经性毒素,对伤害主要是麻痹和呼吸困难、呕吐、腹泻等作用。陈薇用粪水治疗的办法虽然是无厘头,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但误打误撞之下,还是让众人腹内的有毒物都吐了个七七八八。
王比安是因为人小体弱,所以才腹泻,而谢玲完全是因为吃饭团吃得太多了,甚至还在厨房馋嘴偷吃了几根腌制中的石龙芮,所以恢复慢。
但随着休息,大家慢慢恢复过来,连王比安都会睁开眼叫妈妈了,正在陈薇欣喜万岁时,众人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正是洪水来袭的声音。
陈薇忙道:“我出去看看。”
周春雨怕出意外,柱着谢玲惯用的朴刀当拐杖,蹒跚着跟在陈薇身后来到龙王庙外。
陈薇先是观察了一番四周,见没有丧尸智尸的身影,就大大松了口气,这才侧耳细听那古怪的轰鸣声。这时,轰鸣声越发地响亮了。
周春雨指了指平台外:“声音好像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
陈薇过去扶着他,道:“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互相扶持着走到平台边,只看了一眼,就呆立当场。
从崖山平台上放眼望去,鄞江镇一带尽收眼前,只见原来仅是一条白带的鄞江,如今化身为一片奔腾的波涛,一路汹涌而下,不仅吞没了江两边的农田、房屋、树林,更是翻越堤坝,向两岸的村庄、农田、工厂漫延开去。
陈薇神情恍惚中,只知道一把抓住周春雨的胳膊,嘶声道:“快,王路!老封!”
在这大自然的威力中,王路和封海齐能力再强,也只是灰灰。
周春雨早就想到了,他不顾一切,一把拎起藤索,拉扯了几下,几乎是立刻,藤索上传来了反拉之力。
周春雨大叫道:“有人!下面有人!”这八成是封海齐了,周春雨知道他一直守在悬崖下,但他不敢明说封海齐的名字,仅有“有人”代替,就是希望让陈薇对王路的生还还报有希望。
周春雨拉扯藤索之举,就是悬崖下的王路发现藤索在动的那一刻。
这时,悬崖上周春雨和陈薇急着要把下面的人拉上来,悬崖下王路和封海齐也在争论谁先上去。
封海齐让王路先上,边说边打算解开缠在腰上的藤索――要想两个人一起上根本是不现实的。
王路拦住了封海齐:“你的能力比我强,你先上。”这种时候不是客套的时候,虽然王路迫切想看到中毒的陈薇和王比安,但是,他还有一份理智:封海齐求生能力远远超过自己,说句难听的,就是要救陈薇和王比安,封海齐也比自己强多了。
封海齐听出了王路的话外之意,这时,藤索又扯动了几下,没时间再多迟疑了,他对着王路点点头:“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家的。”藤索开始往上拉动,封海齐缓缓升了上去。
在悬崖上拉动藤索的,除了陈薇和周春雨,还有谢玲,她听到外面的异响后,见陈薇和周春雨一直没回来,哪有心思在卧室里躺着休息,硬是挣扎着来到了平台上,等她看到山下滔天的洪水后,更是二话不说,握住起藤索就要拉拔。
陈薇拗不过她,再说也担心悬崖下封海齐和王路的安危,硬着牙,和周春雨、谢玲一起,把藤索缠在身上,一把一把开始拉动藤索。
藤索一截截逐渐拉了上来,带头的周春雨明显能够感到藤索末尾有很重的力量在往下坠,还一荡一荡的,这说明,藤索上不但有人,而且还在主动往上爬。周春雨脸上禁不住扬起一丝喜色,能主动攀爬藤索的,肯定是封海齐。但立刻又担忧起来,封海齐得救了,那王路呢?
难道王路被困在鄞江镇的尸潮中没回来?或者在回程时遇上了洪水?
就在周春雨患得患失时,突然感到手中的藤索一轻,他身后的陈薇和谢玲也察觉到了,陈薇探过身来:“怎么?藤索没问题?”
周春雨忙道:“藤索没断,很好。”
话音刚落,就看到悬崖边的山石上冒出一只手来,接着又是另一只,很快,一个脑袋从悬崖下升了起来。
“封所!”“老封!”“封老头!”不一而同的呼声齐齐响起。
封海齐手一撑,翻上了平台,人没站稳就对着陈薇道:“王路很好,他就在下面。”
陈薇眼泪哗一下就流了下来:“谢谢,谢谢你老封。”
封海齐摇摇头:“谢我做什么。小王……嘿嘿,了不起。”
说着走过来看了看三人的脸色:“看样子大家中的毒还好。”
陈薇连忙道:“老封,你快给谢玲看看,她中的毒最深,虽然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却也不知道到底好没好。”
周春雨也道:“封所,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是什么让大家中了毒,更不要说用什么解毒了。”
封海齐走到谢玲的身边:“是石龙芮让大家中了毒,就是米饭团里的芹菜,那玩意儿看起来像芹菜,其实不是。”他伸手搭了搭谢玲的脉搏,点点头又摇摇头:“小谢的心跳还是很有力的。我虽然知道石龙苪有毒,怎么治却也一样一窍不通。不过,反正中了毒,把食物都吐出来是没错的了。现在我看看大家还能动还有力气把我拉上来,好歹说明这中毒缓解多了。”
封海齐左右一看:“王比安呢?”
陈薇连忙道:“王比安也吃了那什么石龙芮,我也想办法让他吐出来了,孩子正在卧室里睡觉,老封你要不要去看看?”
封海齐道:“好。”又回头对一脸焦急的谢玲道:“等我回来再把王路拉上来,看你和小周的样子,可没多余力气拉藤索了,万一一失手,可就害了小王了。”
谢玲点了点头,听了王路平安的消息后,她也放心多了,再急,也不急在这一刻了。
封海齐在陈薇陪同下到卧室细细观察了王比安,看他睡得正香,脸色也较红润,松了口气,扭头对陈薇道:“石龙苪的毒中得深了,会让人连气也喘不过来,更会不断拉稀。王比安却并没有这些症状,看来孩子没危险了。”
陈薇听了封海齐的结论,大大松了口气,虽然她心里也早有预料,但有封海齐这个“专家”确认,才算是彻底安心。
两人又匆匆回到平台,封海齐对早已等在一边的谢玲和周春雨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说着,把藤索缓缓放到悬崖下,不一会儿,悬崖下隐隐传来王路的喊声,藤索上也传来拉扯的动静。封海齐运了运气,脚蹬着木桩,稳稳地一把一把拉扯着藤索。
陈薇早就等不急了,跑到悬崖边守候着,等她往下探头隐隐能看到王路的身影时,双手拢着大喊道:“王路!你没事?”
下面传来王路的回应:“我很好!我没事!王比安呢?”
虽然已经有封海齐提前确认了王路的安全,但听到王路的声音,陈薇还是禁不住涌出泪来:“王比安很好,没事,正睡着呢。”
旁边的谢玲和周春雨毕竟没忍住,跑过来七手八脚帮着封海齐一起拉,王路起初还要手脚扒拉着悬崖壁,帮上面的封海齐借力,等谢玲和周春雨帮着一起拉时,上升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身子都刮擦在石壁上,连连嚷着:“慢点慢点。”
王路终于爬上了悬崖,人没站稳,陈薇已经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哽咽着流下来泪。
王路拍着陈薇的背,感慨万千,这次下山,突发事件连连,而且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只要走错一步,一家人就成了阴阳永别。
王路的视线越过陈薇的肩膀,看看谢玲,又看看周春雨,苦笑了笑:“真对不起,没给大家带回吃的来。”
谢玲抢着道:“说这做什么?咱们大家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嘛。”
陈薇抬起头来:“早知道现在这个结果,你和老封就不用冒险下山了。”
王路叹了口气,还真是这样,折腾了半天,不但两手空空,还让山上众人莫名其妙种了一回毒,如果封海齐当时在山上,哪里会出这样的乌龙。
王路左右看看,见大家虽然个个萎靡不振,却无性命之忧,道:“对了,老封说你们是吃了石龙芮中的毒,怎么样?毒解了没有?是用什么解的毒?”
谢玲、周春雨原本见王路平安归来,满脸喜色,一听这句话,顿时人人变了脸,谢玲一想到那满满一碗的粪汁差点又吐出来,连忙捂住嘴。
封海齐也有些好奇,道:“是啊,小陈,你用的什么法子给大家解的毒,说来听听,我也学一招。”
陈薇白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玲尖叫一声:“姐,你、你要是说出来,我、我不活了!”
这话语无仑次,一听就是小女生撒娇之言,但陈薇却听进去了,她看了看周春雨同样一脸古怪的神色,知道实在说不出口大家是用粪汁催吐救命的。
王路和封海齐都觉得有些奇怪――这解毒的法子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可是救人秘方,越多人知道越好啊。
陈薇支唔了半天才道:“也没什么法子,用指头捅捅喉咙吐出有毒的食物,就解毒了。”
王路自然看得出陈薇是在打马虎眼,但一来看谢玲和周春雨的表情,似乎并不想让他和封海齐知道解毒法,二来,这事也不是当务之急。
王路强打起精神道:“总算也有好消息,经过这场洪水,最起码鄞江镇的尸潮是结束了。我们再不用坐困崖山了。”
没错,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也是最大的好消息,尸潮退去后,以崖山上现有的力量,简直可以用鄞江无敌手来形容。
虽然下着雨,台风还在呼啸,王路、陈薇、谢玲、周春雨、封海齐脸上却是一派云开雾霁。
王路挥了挥手:“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儿一定是个大晴天。”
众人正怀着轻松的心情走到龙王庙前,突然王路听到当啷一声,他一愣,猛地一拍腿:“糟糕!太阳能发电板!快,快去收起来,被砸坏了就惨了。”
众人一窝蜂乱糟糟地向院子里跑去。
果然,乱七八糟才是崖山生活的常态啊。
就在王路一头鸡毛地平安回到崖山时,他不知道的是,在鄞江,一只智尸正陷入平生第一次迷惘之中。
那只智尸,正是与王路在爱心园食品店与如海超市纠缠不清的女智尸。
它在如海超市与王路“分手”后,一路追寻舔食着王路左掌心伤口滴落在街头的鲜血,一直追踪到江埠头。
江水带走了王路所有的气息,女智尸站在埠头的石阶上,呆呆地盯着滚滚的江水。
事实上,身为智尸,它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到这里。
它的所有的本能和智慧,就是寻找食物,猎食、捕获、撕咬、吞食。因为它比较“聪明”,总是在猎物日益稀少也日益变得危险的日子里,“弄”到食物,所以,团聚在它身边的丧尸也越来越多。
但正是因此,女智尸对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非常不解。
自己站立的埠头,明显没有任何猎物的踪迹,可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立的石阶上,刚刚被仔仔细细舔过一翻,就为了品尝到那令它迷醉的味道。
女智尸无法形容那种味道,那,并不象猎物血食能给它无止境的饥饿感带来的上的满足,但那味道却如此奇特,让女智尸欲罢不能。
它,是如此深深渴望再一次品尝到那滋味。
就在女智尸发呆时,一阵轰鸣声伴着波涛滚滚而来――洪水冲进了鄞江镇。
女智尸和团聚在它身边的丧尸们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消失在滔天洪水中。
王路并不知道和他有一吻之情的女智尸被洪水冲走了,他坐在卧室的床上,正由陈薇给他掌心的伤涂云南白药,沾着药粉的棉签碰到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王路禁不住一阵阵颤抖。
陈薇含着泪道:“怎么弄出这样大的伤口?都看得到骨头了,这伤口周边的皮肤都割烂了,我就是想用针缝都缝不了。以后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个大疤。”
王路咬着牙,强笑道:“这算什么事儿,我又不是小白脸,靠身体吃软饭的,这身上有疤,才尽显男人本色啊。”
陈薇用手背擦了擦泪,吸了吸鼻子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伤怎么来的,总归是自己的身体,千万要保护好,可别再受伤了。”
王路包好伤后,由陈薇服侍着,擦了身,换了干净衣服,不等谢玲从后山洗了澡回来,就一头倒在书桌上沉沉睡去。这一天,也够他累的了。
次日,王路是被王比安嚷嚷声惊醒的:“妈,我的裤子是谁换的啊。”
陈薇打了个哈欠道:“当然是妈妈给你换的啊,你吃了毒芹菜,又是呕吐又是拉稀,全身的衣服弄得又脏又臭,所以妈妈帮你把所有衣服都换了,还给你擦了擦身子。你谢玲姐和周春雨叔叔又把你抬上高低床,要不,你怎么能舒舒服服睡到现在。”
王比安“啊”地叫了一声:“毒芹菜?米饭团里的芹菜有毒?我知道了,封伯伯曾经说过,有种植物叫石龙芮,它的外表很像芹菜。唉呀,早知道谢玲姐摘来野菜时,就该让我把把关的。好歹不会闹出差点要了大家命的事件来。”
陈薇拍了拍王比安的头:“好好,知道你辨认野菜的本领大,不过,从今天起,咱们再也不用吃野菜了。”
王比安一愣,继而欢呼一声:“老爸从山下弄粮食上来了吗?”
陈薇笑道:“你老爸已经醒了,你自己去问他。”
王比安刚要爬下床,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质问妈妈的初意,红着脸道:“妈,我的衣服真的是你换的?”
陈薇诧异道:“是啊。”
王比安涨红着脸道:“老妈,你、你还给我洗了澡?”
陈薇更不解:“那还用说,你当时身上臭得薰得死人。”
王比安大叫一声:“老妈!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你、你怎么可以看我的小!”
陈薇好笑道:“你也知道自己长的是小啊,都是老妈造出来的,看一眼又怎么了。去,起床,别闹了。”
王比安大叫道:“抗议,抗议,强烈抗议,妈妈好流氓啊。”
谢玲从门外走了进来,道:“谁又流氓了?你爸又做什么了?”
王路翻了个白眼,老子真是躺着也中枪。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躺枪”?
陈薇见王比安精神大好,已经会胡搅蛮缠了,知道他中的毒已经全消了,便撂下手不再睬他,转头对谢玲道:“饭吃过了没?我已经烧好了,就在锅里呢。”
谢玲大大咧咧道:“没呢。”说着,对装睡的王路道:“哥,快起床,给咱们弄饭吃去。”
王路躺不住了,从书桌上坐起来,挠了挠头:“你姐不是已经烧好饭了吗?还叫我做什么?”
……;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挑食的丧尸才是好丧尸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挑食的丧尸才是好丧尸
谢玲拉着王路的手道:“姐整的又是白米饭加咸蛋,这几天我已经把这辈子的咸蛋份都吃了,再看见咸蛋就要吐了。哥,快起床,咱们到山下找好吃的去。”
陈薇连忙道:“怎么现在就急着下山?总要吃饱了才好办事啊。”
谢玲早把王路拉了出去:“姐,没事,这洪水一过,山下还能有多少丧尸?再说了,老封和小周也一起去,你放心,你就在山上安心等着,我们会从山下带许多好吃的上山。”
陈薇还没回话,王比安追出门嚷嚷道:“姐,我要吃青菜!”
“知道了!”谢玲远远回应道。
山道口,封海齐和周春雨正结束整齐等着王路。看到王路连脸都没洗,挂着眼屎就被谢玲拉了过来,不禁摇头失笑。
封海齐道:“小王,你肯定没吃饭?小谢,你也太心急了点。”
周春雨在旁边抢着道:“王哥,还吃什么饭啊,你肯定也吃腻了咸蛋了?”
王路自然要给陈薇撑场子,连声道:“你姐做的咸蛋还是蛮好吃的。”
谢玲早就耐不住,嚷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做什么?杀光山道上的丧尸,去鄞江镇上吃香的喝辣的啊。”好嘛,活脱脱就是山寨女大王。
看着包括封海齐在内都是一脸兴奋,王路笑了笑,接过谢玲手里的斧头,一挥:“众将士,兵发鄞江镇去也。”其实王路很想吆喝声“小的们”,只是有封海齐在,实在没法老着脸皮嚷出来。
自然,所谓发兵只是戏言,在动刀动枪之前,众人还得干翻体力活――把当初封闭断门石旁边缝隙的石块搬开。
大家在搬石块时,断门石下的丧尸们也嗅到了上面生人的气息,立刻也转来了抓挠声,在上下两头众人众尸的一致努力下,断门石旁的缝隙很快打开了。当先扑过来的丧尸被封海齐一斧断头,滚倒在石阶上。
王路本来还想劝大家穿上铝片盔甲,或者把丧尸引到山道上,再一一干掉,没想到封海齐早就一头冲了下去。真是老当益壮啊。
王路摇了摇头,也跟在封海齐身后冲下了山道。
崖山山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石阶上挤满了丧尸和智尸,尤其是在洪水来袭后,几只脑残度比天涯常见的jy要高一点的智尸挤上了山道高处,自然,跟在它们身后的小弟丧尸也有样学样跟了上来。
这样一来,山道上的尸群密度反而比洪水来袭前还要高,只是,丧尸智尸再多,又怎么抵挡得住如猛虎下山一样的四个人,由封海齐带头,大伙儿一路砍杀,杀得顺手时,直接就把丧尸从山道侧推下了悬崖,硬生生用丧尸和智尸的尸体,在山道上铺出了一条大道。
站在残留的山寨金字塔残骸旁,众人看着洪水过后的鄞江镇,都有些沉默。
洪峰早就过去了,鄞江的水位也落了下去,只是还没有恢复正常水位,水位有些高,水流也较湍急。
江水里还在沉浮着一些飘流物,多是杂草树枝等物,有时还能看到桌子椅子。
放眼望去,两岸的堤坝多有缺口,相较之下,盘山公路一侧的堤坝稍完整些,而对岸农田一带,堤坝破损严重,大片农田泡在了水里。
王路踮着脚,小心地踩了下去,咕地一声,他的脚陷入了厚厚的淤泥中。
盘山公路上,如今积着被洪水冲来的厚厚的淤泥、垃圾,台风已经过境,今日雨过天晴,在阳光的照射下,淤泥和垃圾散发着浓浓的臭气。
谢玲撅着嘴,她没想到洪水让山下变成了如此模样――盘山公路已经如此了,鄞江镇上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叽咕叽咕,王路在淤泥里走了几步,回头招招手:“走。”
封海齐和周春雨已经跟了上去,谢玲犹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咬咬牙踩进了淤泥里。
众人一路跋涉着来到鄞江镇入口,王路站住了脚,叹了口气。
鄞江镇靠着江边的几幢房屋,因为堤坝的崩溃,而垮塌在江里,镇道上到处是淤泥,有些内凹的地段,还积着深深的积水。
王路弯下腰去,从一滩积水里拎出了一条正在徒劳蹦跳的小鱼,一扬手,扔到了江里。
突然,他看到眼前的淤泥动了动,正以为泥下是一条大鱼或乌龟什么的,却见埋在泥下的东西抬了起来,那是一个圆溜溜的球状物!
是丧尸的头!
一只被洪水冲倒又被淤泥埋住的丧尸!
王路一个箭步冲上去,只一斧就把想从淤泥里爬起来的丧尸劈倒在泥里。
王路一脚踩住丧尸的头,在淤泥里辗着,嘴里骂道:“杀不完的鬼东西,洪水淹不死你们,淤泥闷不死你们,老天爷拿你们没办法,那就让老子替天行道,送你们去地狱。”
拍,拍,拍,掌声在王路身后响起,周春雨大声叫好道:“王哥,以后咱们崖山就竖个旗子,上树‘替天行道’。”
谢玲呸了一声:“不要,学《水浒传》有什么好的,宋江那胖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路摇了摇头,自己也只是随口骂几句出出气,怎么就扯到《水浒传》上去了?还108将呢。谢玲算哪一位?一丈青扈三娘?那陈薇呢?母大虫顾大嫂还是母夜叉孙二娘?不行,这两位都不够漂亮。再说,谢玲要是扈三娘。那自己不就成了矮脚虎王英?虽说大家都姓王,不过王英见色忘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咦,这样说来,自己可也不是武二哥那样坐怀不乱的好汉子。
王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带头向镇内走去,还不忘了叮嘱身后的众人:“大家小心些,肯定还有类似被淤泥埋住的丧尸,可不要被偷袭了。”
走进鄞江镇,可以看到两边房屋的墙上,留着一抹深色的污渍,那就是洪峰过境时的痕迹,王路比划了一下,好家伙,最高处都超过他的肩膀了。
镇上的路并不好走,除了淤泥积水,还有树枝木条,乱石碎玻璃啥的,大家的速度慢了下来,怕一不小心划拉出一个伤口,再被这污水脏泥一污染,丢条小命都可能。
王路走在最前面探路,突然听到后面谢玲尖叫了一声,扭头一看,只见谢玲因为街中央淤泥太厚,走到了两边稍高一点的人行道上。在经过一家小店时,店里突然冲出一只丧尸来,幸好因为淤泥太厚,扑出来的丧尸脚一滑一个后仰摔倒在地,谢玲在猝不及防地吓得尖叫了一声后,立刻反应过来,挺着朴刀向丧尸砍去,周春雨也及时跟上,两人很快把滚了一身厚厚淤泥的丧尸收拾了。
封海齐提醒道:“小心,这街上的丧尸虽然被洪水卷走了,可屋子里不定还藏着些,大家还是尽量靠街中间走。”
谢玲皱着眉,看着街上的一片狼籍,道:“我倒是不怕丧尸,只是这镇上的淤泥和垃圾,光我们几个人,可没办法清理。”
王路也叹了口气:“就凭我们几个人,没有专业的铲车什么的,根本清理不掉这些淤泥,唉,现在也就指望太阳把水晒干了,淤泥干了,好歹也方便行走些。”
谢玲本来是兴致勃勃下山找吃的,如今看到镇子里这番情景,再闻着冲天的臭气,早就没了心情,对王路道:“哥,你找个有吃的地方,我可饿坏了。”
王路想了想,自己熟悉的能找到大量吃的地方,也就一个如海超市了,他挥了挥手:“跟我来,还得走一段路。”
四人一路前行,又杀了七八只埋在淤泥里或躲在街边店里准备偷袭的丧尸,王路很满意,和上次自己前来相比,丧尸可少太多了,勉强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来到如海超市的门面,王路反而谨慎起来,担心超市里躲着大量丧尸,这样封闭的环境里遇上丧尸,还是有不少风险的。
王路冲封海齐使了个眼色,封海齐点了点头,对周春雨和谢玲道:“小周、小谢,你们两人在外面警戒,帮我们管住后路。”
周春雨和谢玲应了,王路和封海齐这才闪身进了超市。
超市里也进了洪水,只是因为这儿地势较高,受灾情况又好点,洪水退去后,除了留下一地泥水和垃圾外,地上还散落着从货架上冲下来的货物。
王路捡起一包真空包装的酱牛肉,擦了擦上面的泥水,很高兴地看到外包装并没有破损,他冲着封海齐晃了晃手里的真空袋:“老封,这玩意儿还能吃,我们好好清理一下,肯定能收集到不少吃的。唉,可惜了,我那几车东西也是从这个超市找来的,全被洪水冲走了。”
说着,又蹲下身从泥水里捡出了几包食品来,刚想找辆手推车来,封海齐突然大吼一声:“小心!”随着吼声,他的手一扬,斧头直飞而出,冲着王路身后而去。
咔一声,斧头应声劈入一只从一排卧式冷柜后冲出来的丧尸头上。
王路也惊醒过来,握着斧头迎上了另一只从冷柜后跑出来丧尸,如今对付落单的丧尸王路已经很有经验了,稍费了些手脚,就把丧尸干掉了。
封海齐从丧尸头上取回了斧头,一眼看到丧尸嘴里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他用斧头扒拉着看了看,似乎是块肉。
封海齐对王路道:“小王,你来看这。”
王路刚搜索了一下冷柜后,确认了再没有别的丧尸了,这才回到封海齐身边。
封海齐指了指那块肉:“小王,这两只丧尸好像在这里吃肉。”
王路蹲下身看了看,那块东西变色得厉害,又被丧尸咀嚼过,只能勉强看到些肉质的纤维。
王路想了想,回到冷柜边细看了看,冷柜里臭气冲天,苍蝇蛆虫成堆,王路用手斧扒拉了几下,又看了看标签,这儿放的是切片后小包装的猪肉牛肉。
王路想了想,这超市的门是昨天自己才打开的,可能是丧尸闻到味儿后跑了进来,虽然这些肉腐烂严重,但毕竟也是肉,丧尸会吃也并不奇怪。
王路扭头对走到冷柜边查看的封海齐道:“没事儿,只是两只跑进来吃冷藏肉的丧尸。”
封海齐听了,却丝毫没有一点“没事儿”的心情,他皱着眉道:“这丧尸都学会吃冷鲜肉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路想了想,他还真没见过丧尸吃腐烂的肉,但是,话说回来,丧尸还真难吃到腐烂的人,因为被它们杀死的活人连腐烂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变成同类了。
但这并不能证明丧尸是不吃腐肉的,从生理上说,肉就是肉,鲜肉和烂肉是没区别的。
王路看了看超市,里面再没有别的丧尸了,他不以为然地道:“管他的呢,我看这两只丧尸也是误打误撞乱吃的,要不然,现在超市里也就不止这两只丧尸了。”
王路这次倒还真猜对了,这两只丧尸正是跟着女智尸的一群丧尸中的两只,女智尸为了寻找王路的鲜血,砸开了几只罐头后,这两只丧尸尝到了罐头的美味,接着又无师直通学会了吃冷柜里已经腐烂的肉,就没再跟着女智尸走,而是专心呆在超市里过起了丰衣足食的日子,一直到王路、封海齐打扰了它们的小日子。
封海齐心里不太认同王路的见解,丧尸如果学会了吃人类制造的可贮藏的食品,那就意味着它们又多了一条存活的途径。
丧尸是以吃人,以及一切活物为生的,但生化危机初期过后,幸存的人已经不是丧尸容易猎食的了,反过头来,幸存者还在猎杀丧尸。丧尸没有充足的食物,虽然不知道它们那变态的生理系统能支撑它们“活”多久,但越来越虚弱是肯定的。此消彼长之下,人类未免没有战胜丧尸活下去并重振人类文明的希望。
但现在丧尸却会吃人造食品了,这意味着它们不但会活下去,而且还与幸存的人类产生更激烈的冲突,因为在相当一段长时间内,幸存的活人就是依靠这些保质期内的食品活下来的。
这可是个大大的坏消息。
王路并不是不明白封海齐的想法,但他也很无奈,都已经出现智尸了,丧尸再发生什么进化他都不会奇怪了,不就是丧尸不再挑嘴有啥吃啥嘛,这总比出现什么g病毒要好啊。
王路轻松地道:“老封,放轻松点,再想想也是好事嘛,你想想,这个世界上不知有多少角落里,有大量食物在腐烂,这丧尸学会了吃腐烂的食品,就象清道夫一样,帮我们清理垃圾呢,多好。再说了,你刚才也看见了,就算丧尸学会了吃腐烂的食品,可它们还是一样笨拙,我俩杀起来不是很轻松嘛。”
封海齐心中叹了口气:“超市里已经安全了,我去把小谢和小周叫进来,多运些食品走。”
王路应了,自去拉了辆手推车来,把没有受到水淹的货架高处的大米面粉往车上搬。
不一会儿,谢玲等人也推着一长串手推车进来了,大有不把超市搬空不罢休的架势――看样子,连谢玲在内,大家都被尸潮时的食品危机吓怕了。
超市里还是有不少不怕腐烂依然在保质期内的食品的,大米、面粉、罐头、真空包装食品、方便面、饼干,尤其是大量的奶粉、米糊等婴幼儿食品,让周春雨乐得连番怪叫,大喊“发了发了”。谢玲更是过份,边话梅等零嘴也用胳膊扫到推车里。
封海齐看到地上的泥水里还泡着一些食品,看外包装都没损坏,便蹲下身,拿块布细细擦干净外包装,再放到手推车里。
封海齐突然咦了一声:“小王,这儿有个罐头是空的。这丧尸都学会开罐头了?”
听到封海齐的惊呼,谢玲和周春雨都围了过来,谢玲接过罐头一看:“见鬼,还真是的。吃得还挺干净的。”
周春雨并不知道王路和封海齐刚才已经发现了丧尸在吃冷藏肉,这时大呼小叫道:“有没有搞错,丧尸会吃罐头?那以后我们不是要和丧尸抢东西吃了吗?有别的幸存者和我们抢粮食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又添了无穷无尽的丧尸,这还给人活路吗?”
王路走过来探头一看:“啊,这个,这个罐头是我吃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儿来找食品时,我饿得受不了,就在超市里吃了几个午餐肉罐头,你看,这罐头上的切割口还是我用小刀割的呢。这丧尸可不会用小刀。”
大家一看,还真是这样,谢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王路:“哥――有你的啊我们在山上饿着肚子为你提心吊胆,你却一个人在这里大吃大喝。没良心。”
王路缩了缩脖子:“这不是实在饿得很了嘛。吃饱肚子才能干活啊,皇帝也不差饿兵咧。”
大家刚松了口气,谢玲脚下突然当啷一声踢到一个罐头,谢玲捡起一看,眉头一皱:“哥,你也太浪费了,要吃也好好吃嘛,你看看这个罐头,都被你弄破了外壳,又不好好吃,现在好,泡了泥水,根本不能吃了。”
……;
第二百七十五章 靠,居然学会了吃罐头
第二百七十五章靠,居然学会了吃罐头
听了谢玲的指责,王路连声叫屈:“哪有,我怎么可能这样浪费?”
谢玲把罐头往他手里一塞:“还赖皮?自己看。”
王路接过一看,这一次,他的脸色也变了。
那罐头外壳,果然破了,是被牙给硬生生咬破的,还有砸摔的痕迹,只是马口铁毕竟硬,罐头没有被完全打开,只是裂开了几条缝,里面的小半午餐肉被像牙膏一样硬挤了出来。
这是丧尸干的。
王路觉得手上的罐头变得异常沉重,如果说腐烂的冷鲜肉还能凭气味引来丧尸的话,那么被完全密封的罐头,被丧尸啃咬,只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内幕――那就是,丧尸会识字!
丧尸如果不识字,它怎么知道这一块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气味的金属块儿,里面会有可以果腹的食物?
这太他妹的可怕了!
王路拼命摇了摇头,冷静!冷静!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王路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只和自己肌肤相亲的女智尸。
如海超市在王路打开门之前,并没有丧尸进来,女智尸是第一个。
当时,王路刚吃过几个午餐肉罐头,然后,因为异能丧失被迫和女智尸激情了一把,然后,王路就离开了。
也许,女智尸就是尝了王路打开的罐头里的残渣,才学会吃罐头的。
王路心虚,心惊,心慌,他可不敢说出来,自己教会了一只女智尸吃罐头,他甚至都不敢往深处想,这只会吃罐头的女智尸会在丧尸族群里造成怎样可怕的变化――老天爷,但愿这场洪水把这只女智尸弄死了,就算淹不死,就把它一家伙冲到太平洋去。
谢玲、周春雨和封海齐都看到了王路铁青的脸色,谢玲关心地问:“哥,你怎么了?我刚才只是给你开个玩笑的,这超市里罐头多得是,你爱吃多少尽管吃就是了。”
王路缓缓摇了摇头,从牙缝一字一顿挤出一句话:“该死的!这罐头,不是我吃的!”
大家都呆愣当场,就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王路话中之意了。
封海齐沉声道:“小王,你确认这个罐头不是你吃剩下的?如果丧尸闻到打开的罐头盒里的残渣的味儿,过来啃咬几口也是正常的。”
王路沮丧地摇摇头:“我记得很清楚,就挑了五罐午餐肉吃,而且是用小刀开的罐头。可你看,这上面哪有小刀捅割的痕迹。”
封海齐冷静地道:“我们先找找,把所有啃咬过的罐头都收集起来,好好分析分析。”
大家在泥水里忙乎了一阵,前前后后找到了10来个被吃过的罐头。
王路拔拉着罐头:“瞧,这是我吃过的午餐肉。”
谢玲举起来看了看:“嗯,这马口铁是用刀子划割开的,丧尸可做不到这点。只是――哥,这上面啃咬的痕迹可不是你留下的?”
罐头外壳上留着好几处鲜明的牙印。
王路摇了摇头:“我哪会蠢到这样,不用说了,这肯定是丧尸啃的。”
封海齐道:“这倒算不了什么,小王打开罐头后,里面肉的气味会吸引来丧尸并不奇怪,这跟冷柜里的肉差不多一个道理。只是,这些罐头就很奇怪了。”说着,他捅了捅没有刀割的痕迹,却在外表面有累累牙印的罐头。
周春雨锁着眉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牙印,肯定全是丧尸咬的。我就弄不明白了,它们怎么知道里面的东西能吃?隔着铁皮它们也能闻到味儿吗?还是说,它们已经懂得,这样的玩意儿里面有好吃的。它们,已经聪明到这个程度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如果丧尸已经懂得罐头能吃,那这个超市里根本剩不下多少罐头了,那群吃货还不把所有的罐头啃光了。小王,你昨天在这里拿粮食时,有看到丧尸主动取罐头吃吗”
王路心情一宽,马上摇了摇头:“我走的时候,这个超市里少说也有30多只丧尸,可我没有见到它们主动吃罐头的,我保证,一只都没看到。”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连忙道:“当时我已经吃了五个罐头,空罐头就扔在地上,那些丧尸来来往往还有踢到罐头盒的,可没有丧尸捡起来吃的。”
谢玲轻咬着唇:“这就说明,丧尸会吃罐头,是在哥你离开之后的事,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丧尸都学会了吃罐头,要不然,30多只丧尸能把这个超市都吃空了。”
周春雨挠了挠头:“王哥离开以后,这家超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让个别丧尸学会了吃罐头?”
封海齐点了点王路割开的空罐头:“不管怎么说,小王吃剩下的罐头肯定是其中一个诱因。”
王路苦起脸,果然,垃圾不能乱扔啊,谁知道自己随手扔的几只罐头盒,居然让丧尸学会了吃罐头生存下去。
他心里越来越明确,这一切肯定和那只女智尸有着密切的关系,他妹的,真可惜当时自己急着赶在感觉丧失异能失效前带着粮食离开,要不然,在超市里找把菜刀,都得把那只女智尸给剁下头来。
谢玲重重叹了口气:“算了,我们站这儿瞎猜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不可能找到这批会吃罐头的丧尸把它们一一灭口。再说了,天下丧尸智尸这样多,它们没在王哥身上学会吃罐头,也早晚在其他地方学会的。真是白操心,反正我们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就是了。”
说白了,就是得过且过。
也只能如此。老话说得好,不痴不呆,不过日子,不聋不哑,当不得亲家。啥事情都要追究到底,把任何隐患扼杀于萌芽之中,那是斯密达超级塞亚星人才做得到的。
谢玲一锤定音,大家抛开烦恼,全力搬运超市物资,甚至连卫生巾也搬了一大箱,差不多装了20多辆车,浩浩荡荡推向镇外。
王路最后一个走出超市,把卷帘门拉上,用自己从超市寻到的一把自行车环形锁给锁上了。
虽然可能就是女智尸和跟随着它的有数的几只丧尸学会了吃罐头,但也大意不得,超市不上锁再进来几只丧尸也麻烦。
王路把钥匙收到口袋里――丧尸智尸再怎么着,也打不开这把环形锁。
四人押着一长串满载物资的手推车穿过鄞江镇的四明西路和四明东路时,又惊动了几只丧尸从旁边的楼房里扑出来,自然成了扑火的飞蛾,都不用封海齐和王路动手,谢玲和周春雨就收拾了。谢玲唯一不满意的是,丧尸趟着泥水扑击时,将自己的衣服都弄脏了。
谢玲嘟囔道:“哥,有没有办法把这些泥水清一清啊。”
王路为难得道:“这泥水最好是用高压水枪,一冲就冲到排水沟里去了,省力又省时,只是现在我们手头可没高压水枪。忍着一点。晒几天太阳,泥干了就没问题了。”
周春雨在旁边插嘴道:“这点泥水算得了什么?有这泥水在,丧尸行动还不方便呢。对我们来说,只不过脏一点。”
谢玲瞪了周春雨一眼:“你没听说过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句话吗?这些脏泥水不清理干净,光是滋生的蚊子就会传染大量的疾病。”
封海齐在旁边笑道:“小谢多虑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话没错,可主要是人们没有清洁的饮水以及个人卫生条件不好,大小便乱拉,才会出现大规模传染疾病的现象。现在这偌大一个镇子和崖山,也就我们7个活人,我们的饮水和厕所都还算得上清洁,所以不太需要担心什么大疫。”
谢玲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那大家就任着脏东西堆得满镇子都是?”
封海齐道:“现在的鄞江镇对我们来说,主要是提供各类生活物资,崖山才是我们的根据地,在没有充足的人手前,我们倒不用急着做扫大街这种事。这活儿,啥时候都能干。我看啊,倒有件很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谢玲倒是第一次听封海齐正经八巴涉足崖山未来发展的道路,一般这种事都是王路指手划脚的。她瞟了眼王路,担心王路会因为封海齐手脚伸得太长而不悦。
王路却不动声色,还颇有兴致地问:“老封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我还以为这几天就是吃饭睡大觉好好休息休息呢。”
封海齐呵呵一笑:“吃饭睡觉当然是应该的,只不过吃了饭睡了觉就该为我们今后的生存多打算打算。这次崖山众人食物中毒的事,让我意识到医疗救治始终是崖山的一块致命的短板。光凭小陈那些云南白药和丝线缝扎,可包治不了百病。我想着,这崖山上老的老小的小,以后脱不了生个病发个烧什么的,所以医疗是我们在解决了粮食问题后,最急需的资源。”
王路心中一动:“老封你是说鄞江卫生所?”
封海齐重重点头:“没错。鄞江卫生所是这一带最先进的医疗机构,不好好利用起里面的设施,简直是我们最大的浪费,甚至可以说是犯罪。”
谢玲不乐意了:“老封,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痛。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试着清理过卫生院?上次哥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我和陈姐就闯过卫生院,那里面丧尸满坑满谷的,我和陈姐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王路连忙当和事佬:“老封说得在理,不过,这事儿太大,等我们吃饱喝足了再说。”
众人推着手推车并没有经山道回崖山――这样多的物资要是一一背上山,还不把大家累死。
大伙儿把手推车都推到了悬崖下,然后谢玲、封海齐和周春雨从山道上山,用藤索直接把手推车拉了上去,虽然其间免不了手推车和悬崖磕磕碰碰,不时有东西从半空掉落下来,但好歹还是将20多辆手推车吊上了山。
王路在悬崖下仰头看着最后一辆手推车缓缓上升,更是坚定了今后一定要在山上弄个人力电力混合动力吊索的事儿。
王路从山道回到龙王庙时,家里已经热闹成了一片,陈薇带着谢玲正在烧饭,除了米饭和各式菜肴外,居然还在做包子――菜包子!王路大奇:“这哪儿来的菜?我们可没到对岸农田里摘菜啊。”其实是想过江也过不了,木船、竹筏,早就不知被洪水冲到哪儿去了。
谢玲笑道:“你忘了?那超市里有好多袋装的菜干啊,有梅干菜,还有万年青,姐拿来用水泡发了,准备做菜包子呢。说起来,我们还找到一些袋装泡菜呢,哥你要不要先来几口。”
王路一口拒绝:“哥我又不是棒子,才不吃泡菜呢。”
回到卧室,只见周春雨正在发愁,为给梨头喝哪种奶粉发愁――可怜梨头,此前是周春雨能淘到什么奶粉就喝什么,连中老年高钙奶粉也照喝不误。说周春雨不愁是假的,小毛头是要补钙,可也不能补得太过了啊,补过了量,对骨龄有影响啊。好不容易今儿从山下淘来了各式各样的婴幼儿专用奶粉,有袋装也有罐装,有号称进口的也有国产的,一时挑花了眼,不知该给梨头喝哪一种。
梨头却很高兴,把奶粉罐头当玩具,在床上推来推去,王路见了心酸,这娃娃,连个拨浪鼓这样简单的玩具都没有。
周春雨见到王路进来,连忙道:“王哥,你以前照顾过王比安,有经验,你说说,梨头现阶段吃哪种奶粉好?”
王路坐到床上,抱起梨头道:“哪有那样挑剔,找几个知名品牌的,按梨头的月份给她喝就是了。倒是现在梨头已经开了口了,该给她吃米粉了。光吃牛奶不长个儿啊,吃米才长力啊。”
梨头吐着口水泡泡,乐呵呵拍着王路的脸。
周春雨刚要挑袋米粉去泡,又纠结起来:“王哥,这是蔬菜味好还是胡萝卜味好?”
王路叹了口气,捡了一包胡萝卜营养米粉扔给周春雨:“快去,放多少水自己看配方表,实在没把握问你陈姐,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梨头又要饿哭了。”
看着周春雨乐呵呵去了,王路抱着梨头摇了摇:“梨头啊梨头从今儿起你可再也不会饿肚子喽。可怜的小家伙,你王比安哥哥像你这样大时,都在吃妈妈嚼烂的肉了,你却连牙还没长呢。”
泡个米粉也就分分钟的事儿,等周春雨端着碗回来,王路把梨头还给他,问道:“老封和王比安呢?”
周春雨道:“王比安陪着封所去看石窟了,想挑一个干净整洁的石窟当仓库用来存放物资。”
王路经过这次尸潮危机后,可饿怕了,恨不能把如海超市所有的物资都搬上山,连片尿布也不给它留下,正琢磨着贮藏物资的地方呢,石窟倒是个好地方,有几个地势较高的石窟,通风阴凉干燥,正是最好不过的仓库,就是米面放在里面,也不愁发霉。
说曹操曹操就到,室外传来封海齐和王比安的声音,王路连忙赶过去,王比安见了小跑过来道:“老爸,封伯伯和我来拿钉耙和锄头,要去把一个石窟的地面平整一下,用石块砌个平台,说要用来当仓库。”
王路忙道:“好,老爸和你一起去。”
王比安迟疑了一下:“老爸,封伯伯说这活儿他就在旁边指导一下,让我一个人干咧。”
王路一愣,看了封海齐一眼,见他在旁边笑而不语,忙道:“行,好,就这样,你能干就一个人干,老爸不插手。”
看着王比安扛着锄头兴冲冲和封海齐离去,王路突然发现,自己成了龙王庙里唯一的闲人。他转了几圈,实在无所事事,低头看了看去鄞江镇上时溅得一身泥水,干脆带了套干净衣服,去后山泉水处洗澡了。
厨房里,谢玲给灶眼里添了把柴,探出头来问陈薇:“姐,火够大了没?”
陈薇把最后一只菜包子放在大锅的蒸锅上――这还是刚从如海超市里拿来的――边道:“够了,早够了。真是的,我早说了,这烧饭的事儿我一个人来干就是了,你看看你,刚从山下回来,一身是汗,快去洗澡去。”
谢玲吐了吐舌头,她说帮陈薇烧饭,其实也帮不上忙,这一身臭汗泥浆的,陈薇根本不敢让她碰哪道菜,做包子更是插不上手,只能当个烧火丫头,这时在灶后坐了一会儿,被灶火烤得满脸通红,更觉得满是泥点的衣服裹身上难受。这时听了陈薇的话,笑嘻嘻出了门,带了干净衣服,自去后山。
王路到了后山泉水边,扒了衣服,就跳进了泉水边的一个“浴池”。
这个“浴池”可是土得掉渣,一开始,只是陈薇和王比安为了有个踏脚安坐的地方,取了几块平整的石块垫在泉水边,后来,王路和谢玲又不断扩大,找了些圆润的鹅卵石来,铺在底部,折腾到现在,也就勉强能容一个成年人半坐着。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女智尸妖梦入怀
第二百七十六章女智尸妖梦入怀
王路取出了还没开封的沐浴液和洗发水,打开,闻了一下化学品的香味,啊,果然,虽然人人高唱环保口号,可日常生活中还是离不开这些化学品啊。《》网友手打
王路用防水创口贴贴了左掌心的伤口,这才去洗越来越长的头发,接着又用沐浴液洗身子,丝般柔滑的化学品抹在身上,再用清凉的泉水泼上去,舒服得王路像头猪一样哼哼。
洗着洗着,王路正在洗下身的手突然一僵。
不知何时,他居然硬了。
操,前段时间忙于收割,等封海齐一行人上山后,又遇上尸潮,王路可是当了好长时间和尚了。
虽然说近段时间忙得要四脚朝天,可这稍一安顿下来,立刻色心又起。
果然,古人说的饱暖思淫欲深入人心啊,这还没饱没暖呢,也就稍微太平了一点,小王路就急吼吼的了。
王路哭笑不得,低头骂了一句昂首挺立的小兄弟:“你急个屁啊,你看看,现在龙王庙上哪有你冒头的机会啊,卧室里人挤人,陈薇旁边还睡着个梨头,对面厨房都有两个大老爷们,我倒是到哪儿带着你做的事儿啊。”
骂归骂,王路也很无奈,现在是难兄难弟,阿大不要说阿二。
王路偷偷张望了一阵四周,悄无人声,龙王庙里大家都在忙乎,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王路眼一闭,手往身下一探――所有热衷于自学岛国小电影的男淫们都知道,有时候,五姑娘也是蛮管用的。所谓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飞灰烟灭。撸一撸,你好我好大家好。
王路这个贱人闭着眼,脑海里自动放着小电影,女主角一会儿是陈薇一会儿是谢玲,正在渐入佳境时,突然小电影里的女主角变了。
变成了女智尸。
那一霎时,王路似乎又回到了如海超市的货架里,女智尸坐在自己胯间,下身紧贴着自己怒涨的小兄弟,牛仔服的钮扣挣开了,露出了黑色蕾丝的胸罩,半边和腰肢,她的唇贴着自己的唇,细细喘息着。
王路的身体一阵轻微的痉挛,他喷发了。
激情过后,总是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疲惫。
而王路在疲惫之中,却是一阵恶寒。
比浸着他的身体的泉水还冷的恶寒。
见鬼!见鬼!!见鬼!!!
为什么自己在那种时候居然会想到女智尸啊啊啊啊!
哥我虽然有点色,可一向取向正常啊,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会想到智尸呢?虽然它是女的,可智尸毕竟是丧尸的一种啊。
王路猛地又想到,在刚才喷发的那一刻,自己想像中的女智尸,居然不是“它”,而是“她”!
疯了疯了疯了!
老子真他妹的要发疯了!
一定是长期压抑,没有做的事太长时间了。所以脑子秀逗了。
没错,老子,疯了!
精神分裂,妄想,幻觉,歇斯底里。
太好了,老子只是疯了,老子对一具尸体一点点兴趣都没有!!!
“哥,你在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王路在癫狂中的自言自语。
王路一扭头,只见谢玲半趟着怀,拎着几件衣服正站在泉水边。而她的目光诧异地盯着王路的下身。
王路下意识地一低头,就看到五姑娘还牢牢抓着小兄弟呢。
王路在心中哀嚎一声――但愿谢玲还很纯洁,不知道自己在干绝大多数男人都干过的事。
可惜,王路注定失望了,身为90后女大学生,谢玲从岛国片里学到了足够的知识,王路的动作更是再经典不过了。
谢玲眉毛都竖了起来,呸了一声:“臭流氓!”转身就走。
她刚才一路向后山泉水走来,自认为后山再无旁人,快到泉水时,已经把上衣半松宽了,没想到,王路居然就在泉水里洗澡,更在做那不堪入目的事情。
谢玲虽然对王路怀着非同一般的感情,但毕竟还没跨过那最后的一步,如果是陈薇看见王路那丑样,会骂一声“要死了,恶心”,而谢玲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她心里知道,男生都会做并且做过这种事,但亲眼目睹却是第一回,惊慌羞涩之下,骂了王路一句臭流氓,转身就想走。
王路原本就因为“女智尸妖梦入怀”而惊惧之中,又被谢玲无意中撞破自己的丑事,惊慌之下,又见谢玲要走,顿时晕了头脑,赤条条从泉水里站了起来,急赶几步,一把抓住谢玲的胳膊,猛地一拉。
其实王路也不知道自己拉住谢玲后该干什么、
向她道歉?
可自己对谢玲什么也没有做啊。明明是她来偷窃自己的好,明明我才是受害人啊,被看光光的是我啊。
求她不要对别人说自己的丑样?
嗯貌似谢玲一大姑娘也不可能对第三者说出自己看到的一幕来,自己不要脸,人家谢玲脸还薄着呢。
这个,好像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不应该把谢玲拉住的。
但是已经晚了,谢玲本就惊慌失措,被王路一拉,脚一滑,顿时跌倒在王路怀里。
王路本就做贼心虚,急跑过来时,脚又不慎踩在一块青苔上,谢玲一倒在他怀里,收脚不住,双双摔倒在地上。
王路赤条条抱着谢玲倒在地上,谢玲摔倒时,手里的衣服也飞了出去,正想急着撑起来,右手向后一撑,却撑在王路的身上,摸着了一样软绵绵的体外器官,那东东还沾着滑腻腻的液体。
王路的脑袋轰一下炸了开来。
他红着眼睛一下扯开了谢玲半趟开的上衣,粗暴地探手入怀里,紧紧握住了那片丰满。
谢玲惊叫一声,拼命挣扎着想起来,却不想她的扭动让王路又想起了那女智尸在自己怀里的动作,眼睛更红了,手里的动作更疯狂,把谢玲压在身下,又亲又摸,一双贼手更是向谢玲的裤子伸去。
谢玲惊慌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只知道拼命抵抗,但不知为何,王路今天的力气特别大,只几下就被他扒光了衣服,露出了曲线惊人的。
王路压在谢玲身上,双手在她身上乱摸乱抓,气喘如牛。
谢玲能感受到自己的裸背被地上的石子和树枝扎得生痛,王路的手就象丧尸的爪子一样,要把自己的撕开,吞下去,当王路的手粗暴地塞进她的下身时,谢玲一下子瘫倒在地,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具尸体。
在那一刻,当王路的手指感受到那美妙的触觉时,他的脑海中突然一花,再次冒出女智尸的形象来,他正在抚摸的并不是谢玲,而是女智尸的下身。
王路一下子呆住了。
如中雷击。
谢玲正在心哀若死时,突然发现王路停住了动作,傻了一样僵在自己身上。
她猛地蜷起修长的腿,一脚,重重蹬在王路的下身,王路惨叫一声,一骨碌从谢玲身上栽了下去。
王路仰面躺在地上痛得只会倒吸气,谢玲满身是泥和树叶草棍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到王路身边,对着他的脸狠狠就是一个巴掌。
啪。一声脆响在后山泉水边响起。
泉水边一时间一片寂静。
只有泉水潺潺流过,间或有几声鸟鸣声传来。
半晌,王路低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不堪地卷了自己的衣服,一拐一拐就要走。
谢玲打了王路一耳光后,坐在泉水边直直地发呆,她虽然没有抬头,却听到了王路行动的细碎声。
谢玲红着眼咬着牙:“站住!”
王路光着屁股站在林间,一动也不敢动。
谢玲迟疑了片刻,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毛巾,在泉水里搓了搓,走到王路面前,拨过他的脸,在他脸上隆起的红掌印上,用冷水毛巾擦了擦,却发现并不能完全消去。
谢玲抿了抿嘴,咬着牙,低声道:“等会儿见到姐了,怎么说?”
王路喔喔了几声:“我、我没碰到过你。”
“你猪啊,后山到泉水就一条路,你怎么可能没遇见过我?就说在路上碰了个面。”谢玲狠声道:“这脸上的印子,就说是自己打蚊子打的。”
“唉,唉。”王路连连点头。
“滚。”谢玲怒斥道。
王路连忙抱着衣服匆匆离去,只到走出老远,才敢站住脚穿上衣服。他摸了摸至今还激辣辣痛的脸,蚊子吗?那得多大的蚊子啊。
要死了,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女智尸妖梦入怀,接着又对谢玲胡作非为,这可是谢玲,自己要和她做些爱做的事,用得着来硬的吗?现在这样一来,还不知在谢玲心里扎下怎样的一根刺呢。
不说王路悻悻离去,谢玲在泉水里用毛巾浸着水细细察着自己的身体,她看到腿上因为被王路压在地上挣扎时,石子划出了几道划痕,忍不住眼眶又红了。
王路这头猪!猪!死猪!烂猪!不要脸的色猪!
他、他至于这样吗?
如果他想与自己那个――就不能好好和自己说嘛。
人家又不会不愿意――当然啦,可不能让陈薇和王比安知道。
这头猪,真是疯了!
他以前从来不是样子的啊。
谢玲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到泉水边时,看到王路的丑样子,脸上红得发烫,一把用毛巾捂住了脸。
男人,都是这样下流的吗?
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全都是黄色图片和岛国电影吗?
谢玲突然想到,王路刚才在做那个事情时,在脑袋里假想的,不会是自己?以前听同寝室有男朋友的室友说,男生在做那个的时候,都有个性幻想对象的。当时室友还不无骄傲地宣布,自己的男友就是对着自己的照片“那个”的。当时寝室里别的女生还齐齐呸了她一声,大叫好下流。
如果王路想的是自己,自己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生气呢。
谢玲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想起陈薇曾经说起过,不知为什么王路这段时间“兴趣”异常旺盛,能力更是持久。
谢玲愣怔住了,听陈薇的话,王路的异常,是从死而复生开始的,难道,这是王路被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后遗症?
谢玲半坐在泉水中,一时惊恐得双眼都直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绝不什么好事!
也许99的男人都会梦寐以求这种金枪不倒的能力。
但是,这所谓的能力只说明,二度生化病毒在王路的体能并没有完全清除!
它还在影响、改变着王路。
今天它能让王路金枪不倒,明天它也能让王路在半夜里扑到陈薇、王比安身上,以他们的血肉为食!就像今天在失控的的刺激下,他居然想弓虽女干自己!
谢玲猛地出了身冷汗。
王路匆匆往龙王庙走去,半路上,遇上了正一蹦一跳过来的王比安,王路叫住王比安道:“这是去哪儿?都快吃饭了。”
王比安甩了甩手里的毛巾:“我刚刚弄完石窟里的防潮石平台,妈妈叫我洗个澡再来吃饭。”
王路一把拉住王比安:“你谢玲姐正在后山洗澡呢,你回厨房,舀些水缸里水随便擦擦。”
王路和王比安一起回到龙王庙,正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的陈薇一眼看到脏兮兮的王比安,立刻瞪起了眼:“不是叫你去洗澡吗?”
王比安连忙道:“谢玲姐正在洗呢。”
陈薇连忙对王路道:“你带王比安去水缸边擦擦,别让这小子太浪费水。”
王路连忙应了声,带着王比安就去厨房外的大水缸边,他悄悄摸了摸脸,庆幸自己脸上的掌印没被陈薇发现。
却不知陈薇一转身回到灶台边,就轻声嘀咕道:“这两人,也不知道又在闹什么,这还有外人在家里呢,打得脸上都带印子了,可怎么见人啊。”
中午大聚餐,梅干菜包和万年青菜包大受欢迎,真空包装的烤鸭、红烧肉、腣膀经过陈薇妙手烹饪,也没了防腐剂的味道,不比星级酒店差多少。更妙的是,带上山的还有不少饮料和酒水,王比安开了瓶可乐,这孩子好久没喝这种化学品了,虽然可乐没有冰过有点温温的,却依然喝得开心,封海齐和周春雨也各开了瓶大梁山啤酒,大呼过瘾。
王路啃光了一整个腣膀,照例连骨头也嚼碎了吞下,吃得嘴油油的红光满面,倒也好歹掩饰了脸上的掌印。只不过一餐饭吃下来,愣是没有看谢玲一眼。
吃过饭,王路边洗脸边道:“我想去后隆村把陈崔两位老人家接来。”
陈薇连忙道:“就是这事儿,以前我们自顾不暇,只能干着急,现在尸潮也退得七七八八了,是该赶紧找到两位老人家,唉,也不知道两位老人家有没有受洪水的影响。”
谢玲站出来道:“我去。”
周春雨也站了出来:“后隆村是龙观乡管辖范围的,那一带我熟,我带大家去找。
封海齐笑笑道:“那我就不凑热闹了,下午我依然带着王比安去如海超市搬东西,不把那儿搬空了,心里总不踏实。”
王路想着,有封海齐带着,鄞江镇又刚被洪水清理了一遍,只要不进民居,街上个把丧尸对王比安并没有危害,就应了,还把超市门钥匙给了王比安。
封海齐自去带王比安张罗站着把空的手推车重新用藤索吊下山去,如海超市是个小超市,这20多辆手辆车,几乎已经是全部了,不带回推车,可没法再次搬东西。
王路、谢玲、周春雨收拾了武器,也下了山。
到了盘山公路,王路挠了挠头,对周春雨道:“原本沿江去后隆村是最方便的,只不过现在家里的木船和竹筏都被洪水冲走了,我们只能沿着盘山公路走了。”
周春雨点点头:“盘山公路也能到后隆村,只是绕点路。”
王路刚要踩着公路上齐脚脖子深的淤泥前行,谢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道:“我要过江。”
王路一愣,赔着小心道:“过江从农田那儿走倒也能到后隆村,可那儿刚被洪水淹过,水还没退,不如走盘山公路方便,这公路上虽然还残留着淤泥,却比一脚烂泥的农田好走些。”
谢玲看也不看王路一眼:“过江,我要去看看我的鸣凤山庄。”
说着,当先向江边走去。
王路无奈地对周春雨笑笑道:“鸣凤山庄是我们的一个分基地,里面养着些鸭子,是该去看看,也不知洪水有没有殃及那儿。”
周春雨忍着笑:“那就去看看。”
到了江边,王路还在琢磨着怎么过江呢,谢玲已经走进江水,向对岸游了过去。
王路刚想提醒谢玲江里可能还有水丧尸,转而一想,这样湍急的江水,只能在江底爬或行走的水丧尸哪里站得住脚,早被冲走了,只好匆匆跟上。
三人游过江,穿着一身湿衣服,踩着田埂向鸣凤山庄走去。
沿江两岸的农田果然被洪水冲毁了,但因为多处堤坝被冲开,所以洪水退得也很快,也就是农田里还积着一点水,挑田埂或机耕路还能走走路。
谢玲走在最前头,不时会遇到一两只在洪水中幸存下来的丧尸,陷在农田或池塘里,她也不等王路和周春雨上来,挺着朴刀上前就将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丧尸给碎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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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鸣凤山庄的意外失陷
王路只好紧跟在谢玲身后,时不时帮她补上一斧头,谢玲有时会用肩膀撞开他,冷冷地扔过来一句:“多事!走开!”
这还是为上午泉水边的事生气呢。王路悻悻地,却也不真的走开,只是落后两步,等到下次再发现丧尸时,立刻很狗腿地跑上去帮谢玲打下手,然后再一次被谢玲骂开。
周春雨干脆和前面两人拉开了几步,在后面不为人察觉地摇着头,这唱的是那出戏啊。不过,他倒对王路和谢玲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没什么异样的看法――陈薇姐都没意见,自己这门远门亲戚算哪根葱啊,再说了,这年头,原有的法律关系早就不存在了,王路算好的了,就现在看来,他和谢玲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这要是换了别人甚至是自己,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在身边,早就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三人一路前行,很快看到了鸣凤山庄的屋顶,周春雨倒是对这个小农家乐有些印象,笑道:“这地方我来过,住宿条件可比崖山龙王庙高出几颗星去。”
王路笑道:“是不错,就是地势不够险要。像这次尸潮的话,一旦被丧尸堵住大门,里面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周春雨道:“那倒也未必,主要是我们人手不够,如果有10来个人,再装备上车辆,守住这个据点是不成问题的。而且这处据点能和崖山互相呼应,互相支援,不至于像这次那样,我们困在崖山上。空有这大片农田,却连菜都吃不上一口。”
王路笑而不语,开分基地,开矿,出人口,暴兵的乌龟流打法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空谈这些只是浪费口水。
鸣凤基地一带地势较高,洪水早已经退去。只留下一层淤泥。
谢玲走在最前面,突然咦了一声:“这儿有人来过!”
虽然一路行来一直和王路闹着小脾气,耍着小性子,但大事临头。谢玲还是分得清缓急,当下站住了脚,等王路和周春雨上来。
王路早跑到了谢玲身边。只一眼就看到,通往鸣凤山庄的机耕路上,原本一片平坦的淤泥表面上,踩着乱七八糟的脚印。
谢玲蹲下身,仔细察看着脚印,脚印踩在淤泥上的痕迹还很新鲜,台风过后一直是艳阳天。淤泥的表面已经有些发干了,但底层还是湿的,脚印踩下去后翻起了底层的湿泥,抛撒在四周。依然是湿漉漉的。
周春雨沿着脚印来回走着察看了一会儿,还趟到了积着泥水的农田里,他跑回来道:“好像是从江边过来的。”
谢玲道:“来的不止一个人。”
王路点点头,这乱七八糟的脚印,显然不是一个人能踩得出来的。
谢玲急道:“快,去鸣凤山庄,这些家伙是往山庄去的。”
王路一把拉住了谢玲的手:“我们先去江边,看看这些不速之客是坐什么来的。尽量查清他们的底细再动手。”他看到谢玲的神色有些不耐烦,又道:“反正鸣凤山庄除了一群鸭子也没什么别的贵重物品。我们也不用着急。”
谢玲想了想,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有了外人。三人就提起了精神,紧握武器,并肩前行。不过大家也并没有太担心,三个人手持武器,就算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一路走到江边,也就是当初王比安走失时上岸吃西瓜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条船,一条内河常见的运沙泥的机动船。
船上空无一人。
但有不少物资,堆在船中央,上面还盖着防雨的油毡布。
王路走上前,掀开油毡布一看,是成袋的米面油,其中有一个黑塑料袋,打开一看,居然是肉,肉有点不新鲜了,隐隐有点发臭。
不用说了,这肯定是一群幸存者,开着船一路寻找安全的容身处,找到了这里。这也是因为洪水的原因,鄞江水位大涨,它山堰处可以行船,要不然,这艘机动船还真到不了这里。
周春雨在船尾发动机处搜索了一阵,捡了几样东西,走到王路身边给他看:“最起码有两个人。”
王路一看,是几个烟头和一个阿拉老酒五年陈酿的空瓶。
从烟头上的商标看,有本地产的大红鹰,也有中华。
周春雨指着烟头道:“很少有人同时抽两种烟,这两种香烟说明在船上抽烟的人最少也有两个,这阿拉老酒虽然是黄酒,但五年陈酿劲儿还是很大的,他们刚刚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不可能喝得醉醺醺的,这酒一定是分着喝的。”
谢玲焦急地走过来:“哥,我们怎么办?”现在大事临头,谢玲早就把早先的小意气丢到了九霄云外。
王路不假思索地道:“我们就在旁边埋伏起来,这船上有物资,甚至还有鲜肉,这船的主人肯定不舍得放弃,他们一定会回船上取东西。我们埋伏起来,如果对方来的人少,就找机会干掉他们,如果他们人比我们多,一时不好下手……我们就等晚上,等他们睡着了,再偷偷摸进鸣凤山庄下手。现在正好是敌明我暗,我们根本不需要和他们正面对战,暗地里下黑手就是。”
陈薇和周春雨点点头,他们两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陌生人来临时,第一反应就是先下手为强,就算是要大家好好谈谈,那也得让我握着刀架在对方脖子上谈来得好。
谢玲有些担心:“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派人手到镇上去,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撞上老封和王比安了,还有,崖山如今只有姐一个人,防守也太薄弱了。要不要我回崖山通知大家?”
王路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掏对讲机,这才想起来。对讲机还在充电呢,他犹疑了一下,道:“我们不能再分开人手了,对方人数在两人以上,我们只有三人,这是保证全身而退的最必要武力。对方是活人,是在众多丧尸包围中存活至今并且搜集了充足的物资的活人,我们可不能把他们当丧尸智尸那样的对手。一定要全力以赴。不击则以,一击必中,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次埋伏战中获得全面的胜利,那这群外来者就会和我们崖山不死不休。那可是比尸潮还糟糕。”
谢玲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王路见谢玲心事重重,道:“你放心,我看这群人坐着机动船是直达这儿的。连鄞江镇上都没去,你看看这米袋子上的标签,是欧尚的。欧尚超市只有宁波市区才有,从这堆物资就能看出,外来者是直接从宁波跑到这儿来的。他们在鸣凤山庄安顿下来之前,是没必要跑鄞江镇上找物资的。所以你看,他们并不会遇上老封和王比安他们。更不可能跑到崖山上了。现在这种性命交关的逃亡日子,谁还有心情去爬一座荒山头的。”
王路说得有点道理,谢玲的心稍安了点。
三人商量了一下,就地埋伏了起来。谢玲和王路就埋伏在江旁边的芦苇丛里,而周春雨就躲在机动船外侧的江水里,拿了根中空的芦苇秆当通气管,藏在水底下。虽然江水湍急,不可能长时间躲在水面下,但王路推测对方肯定很快会来搬运物资,别的不说,这肉在大太阳下可放不长啊。
王路的猜测很准确。三人埋伏后也就大半个小时,远远的田埂上走来一个人。
王路和谢玲躲在芦苇丛里看得分明。这是个30岁左右的成年男人,长得并不壮实。戴着幅眼镜,皮肤白白的,典型的都市写字楼一族。
除了这眼镜男,居然并没有别人。
王路松了口气,太好了,对方居然没有集体行动,三对一,那是稳赢了。
王路凑着谢玲耳边道:“尽量抓活的,问清其他外来者的情况。”
谢玲点了点头。
眼镜男已经走到江岸边,边走嘴里还边嘀咕着:“让我一个人来搬这样多的东西,防身的武器也不给一把,那好歹也把那辆手拉车给我啊,要不然,这样多的东西,我来来回回要搬几趟啊。就知道杀牛杀鸭子吃个痛快,唉,真是没有长远打算,这鸭子倒也算了,这牛可是农家宝啊,以后想在这里生活下去,牛可顶得上好几个劳力呢。现在好,就为了图个嘴馋,硬生生要把那样一头壮牛给杀了。哼,没有牛种田,看你们以后吃什么,再吃那个……哼,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谢玲听着眼镜男唠叨,心中诧异,他嘴里说的鸭子,肯定是鸣凤山庄里的鸭群了,可牛是怎么回事?山庄里并没有养牛啊。
这时,眼镜男已经上了船,颤巍巍地走到堆在船中央的物资旁,扛了一袋子米,又拎了几桶油,虽然他嘴里一直在埋怨另几个指派他干活的同伴,但却并不敢违抗他们,努力想多拿些东西回去,居然又用塑料袋装了一包小包装的面粉,用牙齿叨了塑料拎把,转身准备上岸。
突然,眼镜男站住了脚,他瞪着船板,船板上有几个泥脚印,那脚印,正是王路等人上船时留下的。
就在这时,机动船旁的江面里突然伸出两只手来,攀住船梆子就是一阵摇晃,那眼镜男又扛又拎一堆东西,在船中本就站不稳,这一晃,顿时仰天摔倒下来,手里拎着的几桶油也飞了出去,嘴里的塑料袋也掉落了,从江面里伸出来的手并不罢休,顺势拉住他的脚只是一扯,扑通一声,眼镜男摔到了江里。
出手的,正是周春雨。
周春雨出手很利落,或者说,眼镜男实在是太碴,等王路和谢玲从芦苇丛里扑腾着水花跑到船边时,周春雨已经把眼镜男按着头在江水里着实呛了好一会儿,这才把半死不活的眼镜男拖到岸上。
王路、谢玲、周春雨分站在眼镜男左右,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谢玲警惕地张望着鸣凤山庄方向,以防再有别的外来者前来――虽然听眼镜男的嘀咕。只有他一人来搬运物资,但该有的警戒照样该有。
王路看着脚下的眼镜男,只见他趴在地上,又是咳嗽又是呕吐,折腾了好半天,甚至没有抬起头看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人,就嚷嚷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王路忍俊不禁,伸出斧头,用斧面拍了拍眼镜男的脸:“你是不是好人。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再说了,如今这世道,好人很希罕吗?能顶几个包子吃啊?”
眼镜男头也不敢抬:“老师傅说得对。老师傅说得对,好人不值钱,好人不值钱。你就饶了我,我真没干过什么坏事。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老师傅的家,你要是不高兴看到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听眼镜男说的是本地话。王路更确认了他和他的同伴是从市区跑出来的。
周春雨踢了眼镜男一脚:“哪那么多废话,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说,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三个。三个,连我在内就三人。”眼镜男忙道。
王路和周春雨、谢玲交换了一个眼色,三个?现在已经有一个在手了,二对三,自己一方大有胜算。
周春雨又重重踢了眼镜男一脚,这一脚踢在他肚子上,痛得眼镜男干呕起来,周春雨故意穷凶极恶地吼道:“三个?你骗鬼啊!这船上这样多东西。是三个人能弄到的?他妹的,就你这种货色。别说三个,就是十个。也搞不到这样多的物资。”
眼镜男哽咽着道:“老师傅,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就三人,林早挺,林世挺他两人是双胞胎兄弟,以前都坐过牢,下手可狠了,这些物资,都是他们抢来的。”
周春雨和王路交流了一眼,两人都脸显忧色――两个有前课的劳改犯!这无论是王路还是周春雨,都是自生化危机降临后,遇上的最危险的活人。
王路走上一步,一脚踩在眼镜男的右手手指上,重重地碾压下去,还特意用后跟转了转:“坐过牢?坐过牢很了不起吗?老子杀过的人多了去了,杀两个啃过窝窝头的,比杀丧尸还容易。你知道我们原来是干什么的?我们是警察!专门收拾你们这些劳改犯!”
眼镜男手指被王路的鞋后跟碾压得血肉模糊,尖声惨叫,周春雨又是一脚踢过去:“让你叫唤,号丧啊,是不是想叫你同伙来?”这一脚正中眼镜男的嘴巴,猝不及防之下,眼镜男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血都流了出来。
眼镜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然而出乎王路和周春雨意料的是,眼镜男居然收住了哭叫声,他抬起腰叫道:“警察?你们是警察?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救命啊,我真是好人,我从没做过坏事,人全都是林早挺林世挺他们两兄弟杀的。你们快去抓他们,他们这一路上光为了抢粮食,就杀了好多人。”
王路和周春雨齐齐大吃一惊,不是吃惊于眼镜男口中林家双胞胎的杀人,而是他向一个冒牌警察一个真警察求救之举。
林家兄弟杀人,很正常,忠厚如王路,都杀过人呢,这末世,估计没杀过自己同类的人,屈指可数,可眼镜男向“警察叔叔”求救之举,却绝对令人惊讶――他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打个110警察就会帮你满城市找丢了的自行车,或者在垃圾堆里帮你找护照?
现在可是生化末世!
早就没有警察,也没有劳改犯了,有的,只是苦苦求生的人。
警察抓坏人这种事,只有故事里才存在。
眼镜男要脑残到什么地步,居然会天真地向两个自称是警察的陌生人求助?
谢玲在旁边也听得直摇头,这个眼镜男真是极品,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她不耐烦地道:“哥,和这种白痴啰嗦什么。赶紧的,我们问清那两个姓林的家伙是不是在鸣凤山庄,在里面做什么,好早点干掉他们,一想到那两个混蛋居然在吃我的鸭子,我就不爽。”
眼镜男突然听到一个清脆动听的女声,不禁吃惊地抬起头来,一眼看到修长高挑的谢玲手持朴刀,英姿飒爽地站在那儿。那一刻,眼镜男有些呆滞了,谢玲脸上的自信和开朗,他不知已经有多久没见到了,自从这个世道变了后,眼镜男遇到的所有女性,都没有谢玲的一分神采,她们,永远是被污辱、被伤害,乃至被……的对象。
眼镜男的心突然一抽,他想到了那些落到林家兄弟手里的女人――他猛地大叫一声,跪在泥水里,扑到谢玲脚前,死死抓住她的裤腿:“快跑!快跑!你打不过那两个畜生的,他们是魔鬼,他们是魔鬼。你不要去,不要去,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王路和周春雨根本没想到这个眼镜白痴男居然会扑到谢玲前,就在两个手持武器的壮汉前,这个眼镜男完全不顾自己生死,扑向了谢玲,幸亏他手里没有武器,要不然,他只要伤到了谢玲一丁点,王路和周春雨都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别客气,请你吃肉
王路和周春雨猛冲到谢玲身边,围着眼镜男就是一通痛扁,甚至把他的头踩到了泥水里,才让眼镜男松开了抓着谢玲裤腿的手。但眼镜男就是被王路用斧柄劈头盖脸砸着,依然嘶叫着:“快逃,快逃,你不能死,不能死。”
谢玲起初被眼镜男吓了一跳,但镇静下来正想用手中的朴刀给他来上一家伙时,却发现眼镜男并没有伤害自己,反而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受到伤害,心中一动,伸手拦住了王路和周春雨对眼镜男的痛打,弯下腰去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眼镜男擦了擦嘴角的血:“沈慕古,沈阳的沈,羡慕的慕,古代的古。”
谢玲哑然失笑:“羡慕古代吗?你家老头子倒有趣,这都21世纪了,他还念念不忘古代好。”
眼镜男沈慕古扯了扯嘴角:“这人吃人的时代,比古代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玲一时语塞,是啊,在这个死人会吃活人的时代,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抽水马桶的古代看起来更像是天堂。
谢玲见沈慕古冷静下来后,说话倒是蛮有条理,悄悄向王路和周春雨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两人让自己来询问沈慕古。
谢玲把朴刀放在身边,轻声问道:“刚才我要去找那个什么林早挺林世挺兄弟,你为什么拦着我?你也看见了,我们有三个人,他们只不过是两个人。”
沈慕古摇摇头:“你们人多也没用,林家兄弟真的很强。”他顿了顿:“非常强。他们两个以前就因为结伙抢劫和强奸坐过6年牢,我跟着他们一路求生到现在,亲眼见他们联手杀了20多个人。有的人比他们强壮,也有三四人结伙的,可都打不过林家兄弟。有次他们喝醉了,我听他们说自己学的是四明内家拳。”
王路在旁边冷笑一声:“内家拳?还内功呢!你怎么不说他们会降龙十八拳。”
周春雨却一皱眉:“你没听错?真是四明内家拳?”
沈慕古点点头:“我没听错,他们还说过自己的师傅姓夏。”
周春雨勃然变色,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四明内家拳在宁波是有夏明土之孙夏宝峰师傅为传人,但他主要传授乡邻,而且不可能教授林家兄弟这样的凶徒。也许是别的姓夏的传授给林家兄弟。不过,他们学过四明内家拳倒可能是真的,四明内家拳其中有部分拳技叫四明长剑技,原本就是从剑招里演变出来的。他们两个手里要是有武器,一般人真对付不了他们。”
王路有些头晕――喂,喂。这是生化末世好不好,怎么突然冒出武侠流来了。
四明内家拳?有没有葵花宝典啊?
周春雨见王路一脸不以为然之色,正色对他道:“不要小看武术,在现在这个依靠个人勇武才能生存下去的世界里,我们差不多是又回到了冷兵器时代,这个时候,会武术的人才是最牛逼的。”
王路嘿了一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这什么四明内家拳也和央视里的武林大赛一样,尽是些花拳绣腿,表演一些套路呢。没想到还有些真本事啊。”
周春雨点点头:“多数学四明内家拳的,的确也就是学个表演套路。可这林家兄弟看来是学到真功夫了。对上他们,咱们要小心。”
谢玲听了,也有些紧张起来,问沈慕古道:“这林早挺林世挺两兄弟在鸣凤山庄哪个位置,在干什么?”
沈慕古道:“那个农家乐叫鸣凤山庄吗?这山庄以前林家兄弟来玩过,前不久我们在市区呆不下去了,丧尸大批涌入城市里,只好带了物资逃出来。林家兄弟说这个农家乐位置不错。旁边就是一个小镇,还有农田。想来农村丧尸不比城市里多,所以就跑到这儿来了。”
王路苦笑。这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吗?这林家兄弟两个凶神恶煞也和自己一样看中了农村广阔天地,幸好他们开窍得迟,被自己先行了一步,如果自己一家刚到崖山时,就碰上了林家兄弟,现在早就化为白骨了。
也就是现在,左有谢玲,右有周春雨,还有封海齐镇山,自己才有和林家兄弟一搏之力。
谢玲见沈慕古说得啰嗦,急道:“说这些做什么,快说,那两人有什么武器?在山庄哪个位置?”
沈慕古听着谢玲娇脆的斥责声,不禁一呆,连忙道:“他们每人都带着一把手斧,不过那是对付丧尸用的,还带着一把藏刀,那可是真家伙,专门用来砍活人。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山庄的院子里准备杀牛,这杀牛也挺费事儿的,一时半会儿估计完不了活。”
王路看这沈慕古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转身对周春雨道:“看样子得把老封叫来,就我们三个人,想毫发不伤干掉林家兄弟,有些悬。”
谢玲听沈慕古又说起杀牛的事,禁不住好奇地道:“这牛是怎么回事?我那鸣凤山庄里只养了群鸭子,并没有养牛啊。”
沈慕古瞪大眼睛道:“啊,那山庄里的两个老家伙不是你们的人吗?我们找到山庄时他们和牛就在了啊。其中那个老头子还很凶的,林家兄弟断了他一只胳膊才收拾了他。”
王路、谢玲、周春雨齐齐大惊:“两个老人?!鸣凤山庄里怎么会有两个老人?”
沈慕古也傻眼了:“啊,你们袭击我,不就是为了替两个老人报仇的吗?我还以为你们和两个老人家是一家人呢。”
王路对沈慕古彻底看电视,只是看岛国电影和玩单机版的《巫师》。吃饭――宅男需要吃饭吗?只要泡个方便面就行了。
这日子一直过到电断了,沈慕古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打物业电话让他们来修电路。电话不通。
打公司老板电话,想为光顾着玩游戏和打手枪。只玩成了一半的一个广告方案找点理由,结果电话也不通。
再接着,就看到小区里人吃人的情景。
身为宅男,沈慕古自然对生化危机再清楚不过,在再三确认小区里吃人的家伙真是丧尸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与王路一样――来个了乌龟流,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沈慕古身为打工仔,自然是没有自己的屋子的,他住的是一处合租房,150多的一套顶层楼房,大大小小5个房间,里面住了8个人,另外7个人也许在生化危机爆发就出了事或者见早机逃离了城市,居然一个人也没回来。但他们的东西都还留在房间里,沈慕古就是靠着那些物资活了下来。
等屋里的东西吃光后,沈慕古从屋顶上爬到附近几幢联体的楼道人家里,翻找东西吃。
就是在联体第三栋顶层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沈慕古遇上了林家兄弟。
沈慕古刚从阳台砸破玻璃窗爬进顶层阁楼,就被林家兄弟抓住了。
但奇怪的是,就连沈慕古自己也以为没命了时,林家兄弟却并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带到了楼下,和另外两个人关在了一起――一对母女,女孩子才10来岁,母亲是个颇有姿色的妇人。
其实,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死人。就是母女两人的老公老爸。
沈慕古询问母女两人才知道,林家兄弟是假装检查煤气闯入他们家里的,一进门,就杀了男主人,然后逼着母女两人问出了银行卡密码。
原本林家兄弟想用银行卡从银行直接提取大笔现金――沈慕古估计他们取发钱后就会杀了母女俩――但因为银行规定,取五万元以上现金要提前预约,而林家兄弟提的钱有200多万之巨,所以银行要求次日再来取钱。
没想到,母女两人为了保命留了条心眼,告诉林家兄弟的密码是错误的,所以第一次取钱没成功,林家兄弟回来后残忍地折磨了母女两人,甚至当着母亲的面弓虽女干小女孩子,虽然得到了正确的密码,但也因此耽误了取钱的时间。因为担心引起第一家银行的怀疑,林家兄弟只得另换一所银行,这就又要重新预约,一拖二拖,当他们打算在银行约定时间再去取钱时,生化危机爆发了。
残暴如林家兄弟,在面对匪夷所思的丧尸时,一时也不知所措,两人就在母女俩家里住了下来。
沈慕古看着瘦得脸都凹陷下去的母女两个,喃喃地道:“那两个家伙没给你们吃东西吗?”
母亲喃喃地道:“家里吃的本就不多,他们给我们吃的就更少了,好歹没饿死。”
正说着,门开了,沈慕古看到抓自己进来的其中一个大汉――林家兄弟是双胞胎,虽然母女两人知道一个叫林早挺一个叫林世挺,却分辨不出谁是谁,更不用说沈慕古了――推门而入,往地上扔了一样东西,又转身出去。
沈慕古还没认出地上的是什么,母女两个已扑了上去,抢起地上的东西就啃――是吃的。
沈慕古刚从自己家出来,倒还没饿,也就没上前争抢,他在旁边冷眼看着,母女俩吃的居然是肉。
这可太奇怪了,明明她们刚才说家里没什么吃的,又瘦成这样,可林家兄弟又怎么会大方到给她们吃肉的地步。;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这只丧尸会眨眼
沈慕古试着问了问母女俩,但母女俩支吾着不肯说。
这样的肉也不是天天都有,沈慕古被抓后的第三天,林家兄弟又扔了块肉进来,早就饿急了眼的沈慕古把母女俩痛打了一顿,抢到了这块肉――沈慕古虽然是写字楼白痴,但欺负挨饿已久的母女两人却不成问题――虽然肉已经发臭了,但那果然是肉。沈慕古激动得差点流下泪来,他前段时间虽然没饿着,但也已经很久没吃到肉了,特别是断电后,他找到冰箱里的肉都发臭腐烂了。
这让沈慕古更是不解,林家兄弟的肉,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答案在第五天揭晓了。
这天,林家兄弟进了房间,当着沈慕古的面,弓虽了母女俩人,母女似乎已经麻木了,躺在地上任两个畜生胡作非为,连挣扎都没有尝试一下。
林家兄弟起身后,却并没有走,而是争论起来。
争论是该先吃女儿呢还是先吃母亲。其中一个认为,女儿还小,没多少肉,再养着也是浪费,不如先吃了,另一个则认为,正是因为女儿没肉,应该先吃肉多的母亲,而且女儿还小玩起来爽,留着还能多玩两天。
最后,林家兄弟当着10多岁的女儿和沈慕古的面,把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会不断悲声哀求的母亲拖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客厅里就传来那母亲的半声惨叫,接着,是林家兄弟冷静的声音,互相提醒着把血用盆接着。不要浪费了。
似乎,两人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
沈慕古吓得牙齿咯咯打战。
这天晚上,一块新鲜的滴着血的肉扔进了房间。
沈慕古知道了肉的来历,哪里还敢吃,只会缩在墙角发抖,却是那个暂时逃脱性命之忧的小女生,却捡起来吃了。
沈慕古发着抖问小女生。怎么可以吃自己妈妈的肉时,小女生面络编辑的体能和搏斗水平,能拖住林家兄弟任意一个吗?
走上通往鸣凤山庄的机耕路时,王路突然站住了脚步:“谢玲,周春雨,我想到个办法。”
林早挺、林世挺两兄弟正在鸣凤山庄的院子里杀牛。
今天上午,林早挺和林世挺两兄弟带着沈慕古,从甬江逆流而上,一路寻找到鄞江镇,其间,因为发大水的原因,很顺利就过了原以为要卸下船内的货物,才能将机动船抬过堰坝的它山堰,林家兄弟没有杀了沈慕古拿他当肉干,除了想以后吃新鲜肉,也有着拿他当苦力的打算。
机动船到农家乐前,林家兄弟倒也警惕,先行到农家乐探路,没想到,在农家乐里发现了两个老头老太,虽然老头子奋力反抗,却哪里敌得过兄弟两人联手,轻轻松松就收拾了两个老家伙。要不是想着今后能吃肉,早就把老东西给杀了。
更让两人高兴的事,两个老家伙还养着一头牛!
虽然是水牛,肉粗,可好歹是牛肉啊,超市里的牛肉干哪有新鲜牛肉好吃。
人肉味道虽然不错,可也吃腻了,正好换点口味打个牙祭。
林早挺和林世挺把牛的四条腿给绑了起来,重重把牛推倒在地。
林世挺一回头,看到牛居然在流眼泪,似乎知道自己要被杀了。不禁对林早挺道:“你看,这牛居然也会流眼泪啊。”
林早挺道:“这牛也可怜啊,打小出生就要给人耕地,老了还得被它辛苦伺候了一辈子的人杀了吃肉。这老天爷也太不公道了,自然要伤心流泪了。”
林世挺哈哈大笑道:“这牛就是笨,你看这两只角,要杀个人比我手里的刀还轻松,可它只会老老实实被人吃。还是我们两兄弟快活。只有我们杀别人吃别人的份。我可不想被人家杀了后,还被人家可怜。”
林早挺以前小时候见过乡人杀牛,这时握着斧头,倒转斧背。走到倒地的牛前,对旁边握着一把尖刀的林世挺道:“我等会儿用斧背将牛砸晕,你赶紧下刀割断它脖子上的动脉。再剖开它的肚子,把心脏给摘下来,动作要快,要不这个大家伙拼命挣扎起来,我们两个也按不住它。”
林世挺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一事,忙道:“你不会用我们杀丧尸的斧头。你这蠢货,这斧头杀过丧尸,不知上面有没有病毒,你要用来杀牛。我们还能吃吗?!”
林早挺恼道:“我哪里没想到这个,放心,这斧头是我从农家乐的工具箱里翻出来的,干净着呢。”
林世挺嘿了声:“小心无大错。”
林早挺这才站在牛头前,运了运气,一斧背砸在牛角中间,牛哞地叫了半声,就垂下了头。
林世挺正要动刀。突然脸色一变,低喝道:“门外有动静!”
林早挺几乎在同时也听到了。农家乐的大门处,传来一阵拍打声。
声音并不重。陆陆续续的。
林早挺脸色一变,对林世挺低声道:“那个死老婆子说过有个啥‘小王’的,会替他们报仇。会不会就是那个sb来了?”
林世挺举起手里的尖刀比划了一下,狰狞地笑道:“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多堆肉总是好的。”
两兄弟对视着狞笑了笑,林世挺还舔了舔嘴唇,一人持斧,一人持刀,向大门口小跑而去。两兄弟自认凭自己的一身武功,杀个把人根本不需要费劲回大厅取藏刀。
到了农家乐自制的木大门前,木外的人还在坚持咚咚敲着门。
林世挺贴着门缝看了一眼,立刻骂一声:“操,是丧尸。”
果然,门外是两只丧尸,穿着一身破烂衣衫,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到处是泥巴和黑色的尸液,正在傻乎乎地用头撞着木门。
林早挺呸了一声:“别管它,这种白痴玩意儿也知从哪儿跑来的,等会儿闻不到我们的味儿,自己就会走了。走,回去杀牛去。”
两兄弟回头走了没几步,又听到了两只丧尸用头撞木门的咚咚声,反正这货也不怕痛,撞得响亮。
林世挺不耐烦地道:“操,烦死了,我这就去杀了它们。”
说着转身准备打开了门,挺着刀冲出去,林早挺有些不放心,紧跟着追了过来:“小心点,你那刀太短了。”
林世挺道:“这种傻丧尸呆头呆脑的,我也不用靠近它,引它到门缝里,拿刀捅它眼窝里就行了。”
说着,林世挺把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喂,过来啊,过来啊。”
两只丧尸果然一前一后扑了过来,隔着门缝,就向林世挺扑咬着,林世挺仗着自己艺高胆大,在一只丧尸把头贴在半开的门缝上,向着自己隔空撕咬时,轻轻松松一刀子捅过去,尖刀应手而入,哧一声,捅进丧尸眼窝,直达后脑。丧尸顿时不动了。
林世挺刚要拨出尖刀,如法炮制旁边的另一只丧尸,突然看到那只丧尸向自己眨了眨眼,然后一伸手,两只手死死握住了自己捏着尖刀的右手,那尖刀,还捅在前一只丧尸眼窝里没拨出来呢。
那只会眨眼的丧尸这时大吼一声:“动手!”
林世挺眼角一花,只见大门两侧的围墙处,狂奔来两个人影,手里都持着武器,立马知道中了埋伏,他大吼一声:“小弟!”同时,握着长刀的右手全力回拨,左手则一拳向“眨眼丧尸”砸去――他现在已经明白,这眨眼的丧尸是活人假扮的,只是没弄明白,刚才自己杀的明明是只真丧尸,这扮假丧尸的活人,又是如何与真丧尸混在一起,却又不被对方袭击的。
虽然满心诧异,但林世挺却不惊慌,只要对方是人,他自恃以自己的武功,杀起来还不杀了一只鸡一样,只要杀了这个假扮丧尸的人,再和弟弟一起对付另两人也来得及。
就在这一刻,门内,林早挺举着斧头向打开了一条缝的大门中央冲过来,门外,谢玲和周春雨正从两侧加速向纠缠在一起的王路和林世挺跑来。与此同时,林世挺一拳向王路砸了过去。
王路两只手都牢牢抓住林世挺握刀的右手,他是如此全神贯注,甚至都没有躲避一下林世挺砸过来的左拳。
林世挺的左拳,结结实实砸在王路鼻子中央,林世挺甚至能听到王路的鼻梁咯的一声轻响,断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拳有多狠,因为他都感觉到了自己拳头的指关节砸在对方面骨上硌得生痛。在他的想像中,下一刻,王路就会鼻血长流眼泪喷涌,在那儿痛得掩面惨嚎。;
第二百八十章 其实我是个专业丧尸替身演员
第二百八十章 其实我是个专业丧尸替身演员
王路当面中了凶猛之极的一拳,却稳稳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的鼻子的确被这一拳打得鲜血直流,但他却一声不吭,似乎林世挺这凶猛的一拳是砸在别人身上而不是自己脸上一样,只是牢牢地,牢牢地抓住林世挺的右手。
林世挺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虽然说不上断金裂石,但肯定能连碎两块红砖的一拳,砸在对方脸上却如中败革一样,对方居然没有一丝反应。
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既要从对方双手里拨出捅进丧尸眼窝里的刀,又要挥拳砸人,两头使力,反而分散了力量,不如王路是一心一意只管抓住他的右手。
难道假扮丧尸的这个家伙也像丧尸一样没有感觉?――这是林世挺脑海中最后闪过念的头。
谢玲已经冲了上来,长长的朴刀只一捅,就从王路肩膀上捅过来,直捅进似乎有些呆愣的林世挺喉咙上。她用力之猛,让朴刀刀尖几乎从林世挺脖子后透体而出。林世挺当场隔屁。
周春雨也已经跑到了王路身边,他没有对已经是死人的林世挺下手,而是砍柴刀在王路头顶上一个反撩,铛的一声响,架住了血红着眼的林早挺的一斧头
王路这时已经松开了林世挺的右手,空着手的他闪身就退,边退还边喊:“别和这个王八蛋硬拼,合伙儿挡住他。”
林早挺见哥哥被突然冒出的三个陌生人联手用卑鄙的手段杀了,早就失去了理智,虽然他兄弟两人杀人吃人,但兄弟之情也极深,这时为了给哥哥报仇,不管不顾,挥着斧头只管向谢玲和周春雨乱劈。
幸好谢玲和周春雨手中的武器都比手斧要长,两人又听从王路指挥,只是并肩子挡住林早挺的进攻,并不求伤敌,所以虽然林早挺有功夫在身,但一时之间也伤不到谢玲和周春雨。
等王路从旁边的树林里捡来自己事先藏好的手斧,加入战团,林早挺就更伤不到三人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但想凭着一口血气,好歹杀了对方三人中的一个,拉个垫背的。
王路却也不急着杀林早挺,似乎存心依靠自己人手多,耗死林早挺,嘴里呼呼喊喊,只是带着谢玲和周春雨把林早挺堵在大门口。
林早挺打了半天,见突破不了对方的包围圈,他也明白了,对方是存心想耗死自己,心一横,打算拼着挨几下,也要杀掉对方一人,特别是那个假扮丧尸的王八蛋,就是他捣鬼,才让功夫比自己还高的哥哥,一招不到就死于非命。
就在林早挺不顾一切打算以命换命往上冲时,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脚被人抱住了,紧接着一阵撕裂的剧痛从腿上传来,他头一低,魂飞天外――只见自己眼睁睁看着断喉而死的哥哥林世挺,居然又“活”了过来,正抱着自己的小腿大口啃肉。林世挺,变成了丧尸。
林早挺虽然吃过不少人,但自己被吃,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尖声惨叫,拼命推挡,用斧头乱劈――但王路却在一边挡住了他的攻击,斧头一挥,砍断了林早挺握着斧头的右手――他的哥哥林世挺却越吃越来劲,把他拖倒在地,爬到他身上,开始啃咬他的脸。
王路站在旁边冷冷地道:“你不是喜欢吃人吗?现在,你也尝尝被人吃的滋味。”
林早挺恐惧地发现,自己老哥变成的丧尸,并没有去咬就在旁边的陌生人,却对自己这个弟弟情有独钟,它咬啊啃啊,正如它生前所说的,人脸是最嫩的,变成丧尸后的它也同样对人脸极感兴趣,它不顾自己的抵挡,撕裂了自己的嘴唇,啃下了自己的鼻子,当它的嘴咬上自己的喉咙时,林早挺终于停止了反抗,欣然成为了自己老哥的美食。
王路拍了拍依然在啃食自己亲弟弟的林世挺:“人肉好吃。走,到地狱里继续你的美餐。”说完,斧起头落。
接着,王路看了看喉咙冒着大股的血,躯体一抽一抽的林早挺,摇了摇头:“被人吃的滋味不错?真可惜,你死得太快了,你的……嗯,我也不知道吃你的是你哥哥还是弟弟,早知道叫它吃相不要那么差,应该先掏出你的肠子,和那幅狼心狗肺来,那才算替所有被你们吃了的人报仇呢。”接着,又是一斧,剁下了林早挺的头。
林早挺林世挺两兄弟武功高强,然而一时大意,却死在了王路、谢玲、周春雨手里。如果是面对面拼杀,三人不见得能杀了林家兄弟,自身反而可能受伤,但林家兄弟万万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假扮丧尸。
这假扮丧尸正是王路的主意,他带着谢玲和周春雨越是接近鸣凤山庄,越是担心林家兄弟的武力,明摆着这两人不但武功高超,而且心理变态,用正常方式和他们斗,太过危险。
这厮自然再次动了使用感觉丧失和“自己尸”异能的办法――先去杀了只丧尸,换上它的破烂衣服,再在裸露的皮肤上抹上泥和黑色的尸液,自然,王路无法完全化妆出真正的丧尸的许多细节来,比如说尸斑、发黑的伤口、腐烂的指甲等,但好在洪水过后,很多丧尸滚了一身泥水,用泥浆掩饰,多少能混得过去。
最重要的是,王路利用“自己尸”功能邀请了一位群众演员,路人甲丧尸,一假尸一真尸混搭在一起,真丧尸带头冲锋在前,王路这假丧尸紧跟在后,居然就骗过了林家兄弟的眼。
其实林家兄弟死得也不冤,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和丧尸称兄道弟勾肩搭背而自己又不受袭击的。
眼见着林家兄弟双双身亡,谢玲松了口气,说实话,当时听了沈慕古述说的林家兄弟吃人肉的一幕时,谢玲除了愤怒,就是深深的恐惧。她毕竟涉世未深,所谓吃人肉只在电影里看过,就这已经吓得要死,现在没想到会遇上吃人肉的活人,更没想到这吃人肉的变态还是武林高手。
谢玲虽然气得想把林家兄弟剁成碎块,可手,却有点发抖――她害怕了。
凡是正常人,面对食人者,都会有莫名的恐惧。在谢玲心中,林家兄弟比丧尸还可怕还凶残。
以这种心态对上林家兄弟,谢玲凶多吉少。
没想到半路上,王路突然提出假扮丧尸偷袭林家兄弟的主意,谢玲和周春雨一致的反对――这可不是开玩笑,林家兄弟不是蠢蛋更不是瞎子,他们老奸巨猾,杀人如麻,丧尸也杀过无数,怎么可能辨认不出假丧尸来。
王路却一意坚持,并且让谢玲和周春雨埋伏在大门两侧,等自己发信号就行动。
谢玲和周春雨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埋伏在大门两侧的草丛里。
没想到,王路不一会儿果然穿了身丧尸衣服前来了,更令两人瞠目结舌的是,王路还拉着一只真正的丧尸。
王路就那样手牵着手,亲亲密密地拉着一只真丧尸来到了鸣凤山庄门前,那只丧尸对王路不扑也不咬,就这样乖乖跟着,王路甚至用它的头撞了几下鸣凤山庄的门,它也一点没意见,直到林家兄弟出现在门后,丧尸才尽现“丧尸本色”,隔着门就对林家兄弟又挠又咬。
有这个原汁原味的群众演员在,林家兄弟硬是被它身后的王路假丧尸给瞒过了,以至一败涂地。
谢玲顾不得询问王路是怎样摆布那只真丧尸的,让它从以活人为食变为幼儿园的乖宝宝,冲到王路身边,先是检查了一遍他的全身,发现除了鼻子被打歪直流血,以及手掌被包扎过的伤口又有些撕裂,在流血外,没有别的伤痕――这手掌上的伤口,谢玲早就见过,也知道是陈薇包扎的,并不是和林家兄弟搏斗时新添的,这才松了口气。
谢玲又伸手扒王路身上的衣服:“快脱了,这身丧尸衣服可不知多脏。”
把王路脱了个赤条条又拖着他到了鸣凤山庄庭园中的小溪边,脱了自己的外衣,当毛巾,把王路身上用来假扮丧尸涂上去的泥巴与尸液都洗了。
王路其实很小心,那黑色的尸液,是在泥巴打底后,抹在泥巴表面的,并没有直接接触皮肤,但现在谢玲着急,他也没办法。
事实上,他有些尴尬,周春雨就站在旁边呢,谢玲不管不顾周春雨的眼光,把自己脱了个光光地摆布,可全落在了那小子眼里。
周春雨自然也不是蠢人,连忙道:“我去找找那对老人家,也不知道他们平安不?”
王路乐得周春雨离开,叮嘱了句:“小心点,虽说林家兄弟已经被我们杀了,可小心无大错。”
周春雨点了点头,拎着砍柴刀跑向了农家乐的排屋,不一会儿就传来他踢门翻桌子的声音。
在周春雨心里,也满怀着王路和丧尸能和平相处的疑问,但他知道,有的事,就该当没看见,就像刚才他眼睁睁看着谢玲一个大姑娘护理赤条条的王路一样。
王路现在不着寸缕,谢玲上身只戴着胸罩,但两人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就像当初寻找丢失的王比安一样,拼命的时候,哪管得了这样多。
谢玲把王路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才放下心来,站在王路面前,轻轻碰了碰他的有点歪的鼻子,王路这时感觉丧失异能还没有失效,侧了侧头道:“没事儿,一点不痛。”
谢玲自然不知道王路说的是真话,白了他一眼道:“充什么英雄,这血还在流呢。”
王路嘿嘿了两声,突然凑到谢玲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谢玲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王路那是为自己在泉水边的突袭道歉,她的脸腾一下红了,低下头,咬了咬唇,喃喃道:“你、你就不能和人家好好说嘛,那样子乱七八糟的动手动脚,算什么。”
王路大喜,谢玲只是责怪自己对她动手动脚前没有“好好说”,并不是责怪他“动手动脚”,嘿嘿,看来她并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
王路这厮正想得寸进尺,搂着谢玲的腰再来点“好好说的动手动脚”时,大厅方向传来了一阵嚷声:“王哥,我找到两位老人家了!”正是周春雨的声音。
谢玲一把推开王路,转身就向大厅跑去。
王路苦着脸,紧跟了上去。混蛋周春雨,他和女儿梨头可是硬生生在自己的幸福生活里插了一脚,因为有周春雨,自己以前和谢玲并肩杀丧尸时的小情调小暧昧都玩不来了,因为有梨头,自己和陈薇想做点爱做的事也没机会了。命苦啊。
王路赶到大厅时,正好看到周春雨架着一个老头子出来,不是陈老头又是哪个,只见他衣服上沾满了鲜血,左胳膊软软地垂在身边,分明是断了骨头的样子,谢玲则扶着崔老太跟在后面,崔老太除了额头上有道凝结了血的小伤口,并没有别的受伤痕迹,总算是万幸。
王路急步赶上:“陈老伯,你受的伤还好不?那两个王八蛋已经被我们杀了,你们现在安全了。”
陈老头一把握着王路的手:“小王,这次又是你救了我们的命啊。唉,没说的,以后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就靠你养老了。”
王路大喜,陈老头拎得清啊,这样直接就表示“效忠”了,嘴里却还歉虚着:“陈老伯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救命不救命的就别再说了,我和谢玲的命还不是你和崔大妈救的?今后两位老人家就和我们一起住,大家在一起打拼才能过上好日子。”
王路试着看了看陈老伯的断臂,却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只能先把两位老人家接上崖山,请封海齐看看。
现在回崖山方便了,林家兄弟的机动船就停在鄞江岸边,倒也不用担心回程的路太远难行,让陈老头受什么颠簸加重伤势。周春雨在林家兄弟尸体上摸索了一把,找到了一把看似船用发动机的钥匙,带上备用。
王路和周春雨小心翼翼架着陈老头,谢玲扶着崔老太,走过院子时,陈老头一眼看到院子里倒在地上的牛,惋惜地叫了声:“咱家的牛啊,这才四牙口的壮龄呀,种田干活都是一把好手,这两畜生,光为了图个嘴馋就杀了。”
周春雨口快道:“老伯,你还不知道咧,伤你们的那两个人,是活吃人肉的,不要说牛了,活生生的人都被他们吃了好几个。”
陈老头虽然年纪大见识也不少了,生化末世里也能活下来就能看出此老不简单,但活人吃人肉倒还是头次见识到,这可和丧尸吃人是两码事,禁不住唬出一身冷汗。崔老太也在后面连道饿米豆腐,“真是畜生,真是畜生。小王,小谢,这可真是谢谢你们救命之恩了。”
陈老头嘿了一声:“原本落到那两个畜生手里,也没想着能活下来,可谁知道是两个吃人肉的,我老头子死就死了,却没想到要落到人家肚子里,变成泡大便。操他娘的,想想就恶心。”
王路见陈老头重伤之下还能幽默一把,知道他精神还好,并无性命之忧,也就松了口气,和周春雨加把劲,架着他往江边而去。
上了船,安顿两位老人家坐下,周春雨试着用钥匙打开发动机调试了一下,发动机突突响了起来,一切正常。
机动船一路向崖山行去。
陈老头一眼看到了象只粽子一样捆着躺在船舱里的沈慕古,连忙道:“小王,这人也是和那两个吃人肉的畜生是一伙的。”
王路点点头:“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们被抓的事就是这家伙口里问出来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样巧来救两位老人家了。”
周春雨把着船尾发动机的方向,踢了踢不断扭动的沈慕古:“把这家伙杀了。”
王路也颇有此意,起初留着沈慕古,是担心他对林家兄弟的事说谎,留着也能做个验证,如果三人跑到鸣凤山庄见势头不妙,还能再回来严刑逼供问个底儿掉。
现在林家兄弟已死,沈慕古也就失去了价值。总不可能就此放他走,王路可不是东郭先生,让一个陌生人而且是被自己伤害过的人在自己的家旁边转悠,这叫什么来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沈慕古眼见性命不保,在船舱拼命挣扎,居然被他挣脱了嘴里塞着的布,嘶声叫唤:“饶命!别杀我,别杀我。我真没害过人啊。”转头对陈老头崔老太求救道:“两位老人家,害你们的是林家兄弟,我可没动过你们一根手指头,我、我还给你们擦血喂水喝来着。”
崔老太点了点头:“他倒是喂我喝过水。”
沈慕古见崔老太心软,口风松动,就如抓住一根稻草,更是鼻涕眼泪直下,哭求道:“别杀我,求求你们了,我也是林家兄弟的受害人啊,他们对我不怀好意的,留着我是想吃我的肉啊。”
谢玲毕竟是女生,心软,嘿了一声道:“你明知道林家兄弟要杀你吃肉,当时他们让你来拿物资,为什么不逃跑?”
沈慕古可怜兮兮道:“这位大姐,我这样子能逃到哪里去?到处都是丧尸,林家兄弟要抓我还不抓只鸡一样容易。不瞒你说,我以前也不是没试着逃过,可都被林家兄弟抓回来了,每次被抓回来,他们就痛打我一顿,我都被打怕了。到这农家乐后,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这儿有大姐大哥两夫妻这样的好人在,要不然,我早就逃出来求你们救命了。谁又愿意被人吃啊。”
谢玲呸了一口:“别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我和他也不是夫妻,别乱叫,再乱叫,打下你满口牙齿。”
沈慕古听谢玲话音,却是饶过自己一命的架势,喜得连连道:“大……大妹子你心好,老天爷保佑你心想事成。”这厮却也狡猾,看出谢玲和王路之间关系不一般,特意用了“心想事成”四个字。
王路却皱了皱眉,对谢玲道:“留着这家伙有什么用?放了,我又不放心,可又不能白养活在山上。”
沈慕古一听连忙叫道:“我有用我有用,大哥,不、大爷不会白养活我。”
周春雨忍不住踢了沈慕古一脚:“就你这怂样,有个屁用。王哥,直接把这家伙扔水里就是了,我们快送两位老人家回崖山冶伤。”
沈慕古杀猪一样嚎叫起来:“我真的有用,我真的有用,我、我能提前发现丧尸躲在哪儿。林家兄弟就是因为我有这个本领,才一时没舍得吃我。”
王路勃然变色,几步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头:“王八蛋,你居然还隐瞒着我们这样大的秘密,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周春雨也大吃一惊:“王哥,这狗东西耍心眼,一开始林家兄弟吃人肉他也隐瞒着我们,实在逼不过了才说,现在又说自己有什么发现丧尸的能力,从头到脚就不肯老老实实交待。这家伙心里有鬼,干脆杀了,省得心烦。”
王路却拦住了周春雨:“等他说明白了,再杀不迟。”他隐隐对沈慕古所说能提前发现躲着的丧尸的能力很是好奇,因为,这是他在生化末世中,除了自己以外,发现的第二个有特殊能力的人。
这又是一起变异吗?活人的变异。
这事关重大,沈慕古,杀不得。
沈慕古虽然是个宅男,但并不是个傻瓜,颇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他已经看出,王路是这支队伍里的领头人,而谢玲心肠最软――没办法,女生嘛。而王路,却又对谢玲很在意。
沈慕古挣扎着扭动到谢玲脚下:“我说,我说,自从生化危机来临后,我就发现自己能提前发现躲起来的丧尸,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反正靠近它们时,心里就会越来越害怕。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种特殊的能力,只是觉得自己运气好,但几次在楼里找食物时,不需要用眼睛看,就知道房间里有几只丧尸,它们大概的位置在哪里,我才知道自己有这本领。”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拉大便憋气异能发功式
第二百八十一章 拉大便憋气异能发功式
沈慕古道:“林家兄弟刚抓到我时,并不知道我有这本领,后来他们为了到超市搬运物资,逼着我一起去,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只好提前警告他们丧尸的位置,一来二去的,他们也发现我有这项特殊的本领。百度搜进入索《》快速进入本站他们为此还狠狠打了我一顿,要我把这法子教给他们,可我哪里会教啊,这本领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
“我、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真的对你们有用,求求你们,别杀我。”
王路皱着眉突然想起沈慕古曾说过自己在生化危机刚爆发时生过病,他问道:“你有没有得过甲流?”
沈慕古一愣:“甲流?没有。我没得过任何传染病。”
谢玲明白王路这是想起了以前分析过甲流患者可能对生化病毒有免疫力的推测,她道:“你以前有没有发过很厉害的烧?”
沈慕古刚想摇头,突然一愣,谢玲看在眼里,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藏着掖着,快说。”
沈慕古哭丧着脸道:“真不是存心想隐瞒大妹子,我小时候是发过高烧,因为治疗不当,还有些轻微耳聋的后遗症,因为怕被别人当残疾人看,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女朋友,所以一直隐瞒着。不是这位老师傅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
王路苦笑着摇摇头,这又是一位残疾人,他小时候脑部也受过损坏,在抵抗住生化病毒侵袭的同时,却发展出了感应丧尸的能力。说起来,这还真是有些相通的,残疾人因为生理缺陷,某部分机能就会特别发达,用来弥补生理缺陷带来的不便,像盲人听觉就特别发达。
沈慕古因为耳聋,所以感应能力就比普通人强,但这种感应能力在日常生活中并不明显,只是在生化病毒感染后,病毒对大脑产生了影响,刺激了他感应能力的突变,再加上王路一直猜测丧尸间存在的心灵感应能力,所以沈慕古就成了一台人肉丧尸雷达。
王路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沈慕古其实跟自己一样,这所谓的异能,也是种生理残疾的突变而已,就像自己的感觉丧失,说到底,就是神经系统有缺陷。
不过,这异能差不多就是个鸡肋,这可比王路的“自己尸”能力差了不知多少条街去了,光知道丧尸在哪里又有什么用,就沈慕古那小样儿,也干不动丧尸啊,也就是到处躲着的命。
王路突然明白沈慕古明知道林家兄弟是食人族,却为什么不寻机逃跑了,象今天他一个人来搬运物资时,其实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让他顺利逃脱的。沈慕古之所以没逃,并不是象他自己哭诉的,是因为以前被林家兄弟抓回来打怕了。
他其实与林家兄弟是共生关系。
对林家兄弟来说,沈慕古颇有用处,两个武力高超的强人,带台活动人肉雷达,这等于是战场单方透明,杀丧尸可方便多了。
而对沈慕古来说,以他的个人体力是难以在末世生存下去的,没有足够的武力,能感觉丧尸也就是玩玩躲猫猫,却对生存一点帮助都没有,只有依靠着有强横实力的林家兄弟,他才能得到食物。只要不到食物实在短缺的那一天,想来林家兄弟也不会舍得杀他。
所以,林家兄弟和沈慕古居然是种畸形的共生关系。
王路有些恶心,虽然说沈慕古此举是为了在生化末世求生存,可他居然能和两个食人族混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对方吃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路突然想到一事,对沈慕古厉声道:“你能感应丧尸,能不能感应活人?”
沈慕古连连摇头:“活人我感应不了,只对丧尸管用,要对活人也有用,几位师傅在江边伏击我时,我早就发现了,早就跑掉了。”
周春雨笑骂道:“屁,就你那小身板,就是被你发现了让你先跑路,大爷我也一样把你轻轻松松抓回来。”
沈慕古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肯定逃不掉我肯定逃不掉。”
王路踢了沈慕古一脚:“老实点,你现在就感应感应,看看能不能感应到我们。”
谢玲忍不住道:“哥,这有什么好感应的,船上就我们这几个人,他就是不感应也知道。”
王路挥手示意谢玲别多嘴,正色对沈慕古道:“马上给我感应!”
沈慕古不敢违抗,闭上眼,似乎陷入沉思――这是王路第一次看到有人发动异能,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也许从中能借鉴自己发动异能的办法,要不然,时不时用刀捅掌心谁也受不了啊。
沈慕古闭上眼睛没半晌,突然睁开眼,大叫一声:“有丧尸,就在我们身边!”
几乎是与此同时,王路熬地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倒在船板上。
谢玲大吃一惊,一脚踩住沈慕古的胸口,转头问王路:“哥,你怎么了?”
周春雨刚要扔下发动机方向握把帮谢玲控制住沈慕古,王路捂着鼻子坐了起来,嗡声嗡气地道:“我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痛。”
谢玲松了口气,摇了摇头,王路这种一惊一咋不是第一回了,大家还是如以往的默契,他不说,别人也不问。
谢玲加重了脚上的力对着沈慕古训斥道:“放屁,这船上就我们几个人,哪里来的丧尸?”
沈慕古连声道:“我没骗人,我刚才真感应到丧尸了,就在我身边。我、我再试试。”
说着,又闭上了眼――王路看得心生羡慕,这小子倒是有狗粪运,闭下眼睛就能发动异能,怎么自己就没这样的运气?非要捅上一下,痛上一痛,流点血,才能发动异能,哥又不是处女,捅了痛了流血了才有感觉。
沈慕古很快睁开眼:“真有丧尸,不过不是在船上,是在船下,在水里。现在离我们已经远了,就在后面。奇怪,水里怎么也有丧尸?”
谢玲松了口气:“笨蛋,水里当然也有丧尸,这是水丧尸,是我们发现的新品种。”她扭头看了看船尾发动机的波浪,看来刚才沈慕古感应到的水丧尸就在船下的水里,随着船的前行,现在已经甩在后面了。
沈慕古嘀咕着:“水丧尸?这倒真没见过,甬港市区里就没有。这水里也有丧尸,可让人怎么活啊。奇怪,刚才那丧尸给我的感应能力好强大,现在却又弱了下来,难道水对我的感应有影响?”
王路自然知道,沈慕古感应到的“强大丧尸”其实是自己,自己刚才感觉丧失和“自己尸”功能都在发挥作用,在沈慕古的“雷达屏”上,自然成了一个大大的信号源。
王路忍着痛问沈慕古:“你每次发动能力,都要这样闭起眼吗?”
沈慕古连忙道:“闭起眼感应能力就强,不闭起眼就差点,不闭着眼,光知道周边有丧尸,具体有几只在哪里,就感应不到了。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
周春雨也放松下心情:“这玩意儿不实用,你要是闭着眼睛,丧尸扑过来都不方便战斗,要是不闭眼睛,如今到处是丧尸,有没有感应差不了多少。”
沈慕古讨好地道:“这位师傅说得对,象我刚才,在船舱里躺着,就能感应到四周有好多丧尸,可想逃也逃不走,我这条小命还不是在几位老师傅手里捏着?”
王路摇摇头:“你也不用说得那样不堪,你这本事还是不错的,林家兄弟有眼光会留着你不舍得吃,我们可不会比林家兄弟都不如。”
沈慕古喜极而泣,王路这话中之意,明摆着是不会杀自己了,他连忙道:“我一定老老实实,老师傅你尽管放心。”
王路不置可否地嗯了声,想了想,问道:“你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加强感应吗?”――如果只是闭上眼睛,自己以后倒也能试试。
沈慕古赶紧道:“还得运气。”
王路兴趣大增:“怎么个运气法?”谢玲和周春雨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沈慕古有点尴尬地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就跟拉大便一样,使劲憋气就行了。”
嘿,这算什么运气法啊。
众人听了都哭笑不得,连陈老头在旁边听了也是轻笑出声。
王路抬头道:“陈老伯崔大妈,你说,这个人我们要不要杀?”他这是出于礼貌而询问,毕竟,沈慕古曾经是林家兄弟的狗腿子,间接算起来也伤害过老俩口。
陈老头还没出声,崔老太嘿了一声:“小王,这种事儿我们哪做得了主,你说了算就是。”
陈老头点了点头,寻思了片刻道:“我看他,倒不象个铁了心的恶人。小王,你看着办,反正你说啥,我们都没意见。”
王路对老两口的回答很满意,其实在他心中,未免没有借这个询问试探老两口的味道,试试看老俩口是否明白,崖山是谁当家作主。
老两口丝毫没有迟疑地回答表明,他们是真心感谢王路的救命之恩,并且全身心地投靠崖山,
这很好,不象水浒传里的好汉们,虽然逼上梁山,却不是一条心,各有各的算盘,有人想杀皇帝,有人只反贪官,还有人尽想招安,甚至有人什么都不想,只想偷鸡摸狗睡人家大姑娘,108将,却有108种心思,那还混个屁,梁山之亡就亡在众人不是一条心上。
崖山自然不能走梁山的路,既然上了山,就得一条心,而且,还得紧密团结在王路周围,王路可不想当引狼入室死得不明不白的晁天王。
机动船可比手划的小船和竹筏快多了,很快载着众人回到了崖山。
谢玲扶着崔老太先行一步,王路解开了沈慕古的绳索,让他和周春雨一起,架着陈老头上山。
沈慕古为了讨好新主子,自然是极为卖力,瘦小的身子硬是拼出了一把力气,把陈老头架上了山。
陈薇早就从先行一步的谢玲处听到了消息,先给崔老太安处理了头上的小伤口,,就张罗着手头的药品,看有什么药能医治陈老头的断骨的。
等陈老头被架上山,陈薇忙接进卧室,先给他治了下额头上的外伤,这伤口不大,是林家兄弟用斧背砸的,绽了个破口。
陈薇用早就备好的丝线给缝上了,现在她缝扎可比以前有经验多了,连针都是自己弯成了半圆形,陈老头倒也硬气,咬着牙没哼一声。
陈薇处理了外伤,又剪了陈老头的袖子,不敢动手,细细看了看,发现小臂皮肤下骨头有些扭曲,估计是骨头断了,问道:“陈伯,这伤是怎么弄的?”
陈老头嘿了一声:“那两个畜生见我居然敢反抗,把我打倒后,用脚硬生生给踩的。”
陈薇没有处理骨伤的经验,听了陈老头的话后忧虑地道:“这骨伤要有x光机才知道里面伤得怎么样了,就怕是粉碎性骨折,就我们现在三脚猫的两下子,可治不好陈伯你的伤了。”
陈老头爽朗地一笑:“这算什么?不就一条胳膊嘛,又死不了人。我老头子差点被人吃了变成大便,这些小伤不碍事,就是光剩下一条胳膊,我一样能干活。”
谢玲已经听谢玲说过林家兄弟吃人之事,她也是一阵恶寒,这时忙道:“陈伯你别担心,我们山上还有位高手,他当过警察当过兵,对治这种骨头损伤肯定有经验,等他回来再给你看看。”
王路这时走到卧室外,对周春雨使了个眼色:“把沈慕古安顿一下,给他的颜色看看。”
沈慕古一到山上,就又被周春雨绑到了龙王庙门口,对他,众人还远没有到信任的地步,现在山上有女人有孩子,可不能让他乱跑。
周春雨对王路的指使点点头:“到怎么个程度?”
王路想了想:“吓吓他,别弄伤了,这种人畏威而不怀德,对比他狠的人有本事的人天生就是一幅奴才相,你看看他对着林家兄弟的狗样就知道本性了。我们对他可不能象对陈老头崔老太那样。这种人,你得让他怕你敬你服你,才能安分过日子。”
周春雨想了想,眼睛一亮:“王哥,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说着凑到王路耳边嘀咕了几句,王路听了哈哈大笑:“有你的,就这么办。”
周春雨兴冲冲跑到龙王庙门口,解开沈慕古的绳子:“跟我走。”
沈慕古连忙跟上,一边讨好地道:“周师傅,你们住在这山上啊?这山上好,丧尸想上来都不容易,可真安全,比那个什么农家乐好多了。你们人也好多啊,我还听见娃娃的声音。囋囋,了不起,甬港市区里好多人还在挣命呢,你们在这儿有吃有住,连娃娃都能活下来,厉害,厉害。”
周春雨听着沈慕古拍马屁,也有些小得意,的确,崖山上的众人活到现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厚厚的一本故事,一本挣扎求生的故事。他板起脸:“别他的废话,快走。”
沈慕古跟着周春雨往后山而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壮观的石窟,他没想到山上居然有这样奇丽的人工景观,顿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跟着周春雨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了脚,紧张地道:“周师傅,这、这儿有丧尸。”
周春雨回过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沈慕古以为周春雨是在怀疑自己乱说,连忙道:“周师傅,真的有丧尸。我感应到了。”
周春雨扯扯嘴角:“那你再仔细感应一下,就用你――那个拉大便一样用劲感应一下。”
沈慕古应了声,连忙闭起眼,仔细感应起来,很快,他睁开眼来,冲着百米开外的一个石窟嚷嚷道:“在那儿,就在那个洞里,有两只丧尸,还有一只丧尸狗。”
周春雨咦了一声:“看不出啊,你小子还有点真本事。刚才在船上你说水底下有丧尸,这水下面我们也看不到,做不得准,不过这次倒是让你说中了。走。”说着,推了沈慕古一把让他继续前行。
沈慕古急道:“周师傅,你都相信我前面有丧尸了,怎么还让我往前走啊。”
周春雨重重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老子让你送上门给丧尸吃你也得乖乖给老子走过去。”
沈慕古哭丧着脸,见周春雨本人也并不在意,砍柴刀松松地拎在手里,知道那两只丧尸和丧尸狗必有什么古怪,只得继续往前走。
一进石窟,沈慕古就见到了桶里的半截丧尸,他立刻明白了周春雨为何一点不在意了――这山上的众人,根本是把丧尸当宠物养着,胆大包天。周春雨经过倒扣在水桶里的丧尸小奶狗时,踢了一脚水桶,惹得丧尸小奶狗在里面一阵扑腾,他回头对沈慕古道:“你小子感应还有点问题,这样小的丧尸狗,你还如临大敌的。”
沈慕古连连称是,其实周春雨这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了,沈慕古这感应丧尸能力已经是极罕见的了,能在百米外感应出石窟里的小丧尸狗,这可是真本事――说到底,周春雨是有些忌妒,为什么这种衰人在感染生化病毒后会产生异能,而自己至今连毛个异能都没有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背入暴菊式的享受
第二百八十二章背入暴菊式的享受
沈慕古跟着周春雨继续前进,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大坑前,沈慕古一眼就看到了坑里的丧尸,他吃了一惊:“这是新型丧尸,甬港城里也出现过,它们可比一般丧尸要聪明多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完整地抓到它,厉害,真厉害。《》网友手打”
周春雨道:“我们管它们叫智尸。”他扭头对沈慕古道:“下去。”
沈慕古一呆:“你说什么?”
周春雨不耐烦地道:“老子他妹的叫你滚下去,你耳朵聋了?”
沈慕古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周师傅,这下面可是丧――智尸啊,我一下去就没命了,那个王师傅不是已经饶了我的命吗?求求你,别杀我,我、我还有用啊。”
周春雨冷哼一声:“你有没有用可不是你说了算,得我们王哥说了算。你下去不?再不下去,老子一刀砍死你。”
看着凶神恶煞的周春雨,沈慕古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只是一个劲求饶命,周春雨被他闹得心烦,拎起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脚就把沈慕古踹到了坑里。
沈慕古尖声惨叫,但立刻发现周春雨还拉着绳子,自己并没有掉到坑底,下面的智尸虽然扑了过来,却只能在自己脚下徒劳跳跃着。
沈慕古额头冒汗,裤裆也尿湿了一片,尖声喊道:“周师傅,周师傅,求求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这人胆子小。”
周春雨哼了一声:“谁和你开玩笑。”随着话音,一松手里的绳子,沈慕古扑通摔到坑底,几乎是同时,智尸就猛地扑了过来。
只是,那智尸扑到中途,突然想到了坑上那人曾经给过自己的教训,它――它居然停住了前扑的身影,蜷缩在沈慕古身边,一动不敢动。
周春雨咦了一声,他原本是想用智尸吓吓沈慕古的,反正那智尸嘴上卡着铁丝,十指早就碎骨,根本伤不了沈慕古,却没想到,当初王路教训智尸让它印象如此深刻,美味的人肉当前,居然也能忍住不扑上去。
周春雨挠了挠头:“喂,蠢货,那是给你玩的,你尽管折腾。”
智尸的聪明程度自然还不足以理解这样复杂的命令,就是换条狗,也同样无法理解,但听到周春雨的声音,还以为是训斥它,居然又退开了几步,离得沈慕古远了点。
周春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扔下坑里的一尸一人,大步而去。
沈慕古听着周春雨脚步声远去,原本还在声嘶力竭地呼救声渐渐低落了下来,等他确信周春雨已经离开时,一下子闭住了嘴。
沈慕古看着依然蜷缩在一边的智尸,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这是群什么人啊!不但在养智尸,而且从某种程度上看,他们还能让智尸听从自己的命令。别的不说,现在智尸美食当前却没有扑上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慕古在甬港市里跟着林家兄弟混时,也曾经遇到过智尸。
那是群远比丧尸要狡猾得多的家伙,因为它们身边总是聚集着许多普通丧尸,想杀智尸前就要费不少手脚先清理普通丧尸,而往往在这个时候,智尸早就逃跑了。没错,和傻头傻脑只知道一个劲扑上来的丧尸不同,智尸能辨别什么是危险,它们在发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居然转身就逃。而原本聚集在它周边的丧尸们却一心攻击活人,无形中成了智尸逃跑时最好的掩护。
武功高超如林家兄弟,又有沈慕古这台人肉雷达相助,也只是杀过一只智尸。那还是因为那只智尸身边只有6只丧尸小弟的原因。
这座山上的众人,很强!
沈慕古眼神闪烁,这群人不但强,而且很诡异,最起码,那个当头的被称做“王哥”的人,就很古怪。
非常非常古怪。
沈慕古对自己的感应丧尸的能力非常自信,事实上,这能力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当王路命令他在船上感应丧尸时,沈慕古的确感应到了,但是,并不是他当时所说的感应到了什么水下的丧尸――那根本是胡扯蛋!水下面根本屁的丧尸也没有,沈慕古感觉到的是就在自己身边,有一只丧尸!
就在船上,就在自己身边!
沈慕古甚至精确辨认出了这只丧尸的位置――就是王路!
这不会错。绝没有错。
所以沈慕古在这一刹那,失控的惊叫起来。
但几乎是立刻,随着王路莫名其妙地一声惨呼,沈慕古感应到的丧尸消失了。
但沈慕古发誓,自己的确感应到了,在那一刻,王路就是丧尸!这就像林家兄弟是两个食人族一样确信无疑。
这真他妹的见鬼了,这真他妹的有鬼!
沈慕古为了掩盖自己的惊慌,就胡说八道什么水下有丧尸,想搪塞一下,反正大家也不可能真的下水去验真相,没想到误打误撞,鄞江水里还真有谢玲亲手“制造”出来的水丧尸,一时居然被他蒙混过去了。
在来崖山的行程上,沈慕古又悄悄施展了感应功能,但这几次,他都没再感觉到王路身上的丧尸气息。
沈慕古其实很聪明,足够的聪明,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末世中手无缚鸡之力却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在穷凶极恶的林家兄弟手下活下来,林家兄弟可不是慈善家。
沈慕古很快就发现,那三个人,除了王路鼻子受了点伤外,其他人居然一点伤都没有――我靠,什么时候林家兄弟变得这样弱了?二对三啊,就沈慕古的亲眼所见的经历,林家兄弟绝对可以把三个敌人砍得像西瓜一样一片一片的,更不要说,这三个人中,居然还有个女的了。
可就是这样三个普通的男女――虽然他们自称是警察,但显然也不会武功,却把林家兄弟给杀了,而且是轻轻松松没费多少时间就杀了。
这里面,如果没有“王哥”身上古怪的丧尸感应捣鬼,沈慕古打死也不信。
这真是群古怪、诡异、强大的一群人!
沈慕古突然呵呵轻笑起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在这末世,自己居然能遇上这样一群强者,并且被他们收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
沈慕古知道,自己的感应酬丧尸能力很特殊,非常非常的少见,反正至今包括林家兄弟在内,再也没发现过别的人有这一能力。物以稀为贵,所以,沈慕古知道,自己很可贵。
林家兄弟不舍得杀自己,那这山上的人也同样不舍得杀自己。
只要自己有用,自己就能安安稳稳活下来。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这世道,能活下来,吃口热乎乎的饭,就是天大的幸福,不是吗?
自己追求的也不过是这样的生活。更妙的是,山上的人可不是林家兄弟那样的食人者,只要自己老老实实替他们干活,他们并不会来伤害自己。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沈慕古心里乐开了花,他扭头看了眼蜷缩在旁边的智尸,甚至觉得这家伙也顺眼起来,这智尸就象山上众人养的宠物,自己也多想成为宠物啊,只要会讨好主人,摇几下尾巴,就能衣食无忧,在生化危机爆发以前,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想当宠物想当狗而不得其门而入呢。
这时,智尸突然动了动,它也察觉到“主人”已经离开了,这时,对人肉的渴望再一次涌上心头。
智尸死盯着沈慕古,从喉咙里发出贪婪的呵呵声,耸动着身子,想扑上来。
沈慕古虽然手被绑着,但脚却能动,这时连忙从坑底挣扎起来,学着周春雨的样,用尽量严厉的声音对智尸训斥道:“不许动!”
智尸哪里听沈慕古这一套,它的聪明程度已经能分辨出谁是它的主人,谁是陌生人,就跟狗一样,沈慕古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声音里的颤抖就暴露他的心虚,一下子让智尸想起了以前吃活人时,活人的尖叫声。
智尸再也忍不住,一头扑了过来,把绑着双手无法抵抗的沈慕古扑倒在地,低头咬了下去。
石窟里传出沈慕古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惹得洞口的半截丧尸和丧尸小奶狗,都是一阵兴奋地骚动。
沈慕古感觉到智尸的手指挠上自己的脸时,嚎得喉咙都要破了――死定了!
但他很快就发现,智尸挠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很无力,简直和挠痒痒差不多,再凝神细瞧――这才发现智尸的十指似乎都受过伤,清晰可见手指被砸得皮开肉绽的。
这时,智尸的嘴也啃上了沈慕古的胸口――但立刻被衣服挡住了,智尸的嘴徒劳地在沈慕古胸口的衣服上蹭来蹭去,却一点伤害不了他。
沈慕古离智尸这样近,自然看到,智尸的嘴里被绑着一根粗铁丝,牙被卡着呢。
这智尸根本伤害不了自己,那姓周的把自己扔下来,估计是为了吓唬吓唬,沈慕古立刻松了口气。
智尸忙碌了半天,发现啃不穿挠不动沈慕古的胸口的衣服,转而想啃他的脸,沈慕古虽然看出智尸咬不了自己,但那嘴巴和牙齿在自己脸上来个亲密接触也一样受不了,连忙挥舞着绑在身前的双手抵挡着。
一尸一人在坑底翻翻滚滚搅成一团,智尸空有手与嘴巴,却都使不上劲,沈慕古则是双手被绑,也没法彻底制服智尸,一时进入了僵持状态。
沈慕古主要是担心智尸张着的嘴里的牙齿刮伤自己,搅在一起打斗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只见他费劲地用绑在身前的双手,把多余的绳子从地上捡了起来,趁着智尸再次张着嘴扑过来时,手一抬,将揉成团的绳子塞进了智尸嘴巴里,然后一转身,闪到智尸背后,高高抬起双臂,一下子把智尸套住了。
这一下子,沈慕古站在智尸背后,双臂套住了智尸的身体,被绳子绑住的双手正好环抱在智尸的小肚子上,智尸和沈慕古身子前后紧紧贴在一起,不要说双手抬不起来,就连嘴巴里,也被沈慕古塞了满满一嘴的绳子,根本啃不到沈慕古环抱在前面的双臂。
如果说,那天王路和女智尸是女式乘骑位的话,沈慕古和这只男智尸就是背入暴菊式的。
丫的,这体位正是猥琐到家了。
沈慕古却很满意,虽然怀中的智尸还在扭啊扭的,但它一点都伤害不到自己了。
沈慕古很干脆地抱着智尸躺到了坑底,为了防止智尸两条腿乱踢蹬,这小子还将自己的腿盘在智尸大腿上,就这样一人一尸紧紧纠缠着,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今天一天对沈慕古来说可也够紧张刺激的,一想到今后就能在这山上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沈慕古就心满意足,说到底,沈慕古可是技术型科技型人才,这样的人才放到哪里都有用不是。嗯,特别是这山上还有一个那样青春美丽的女孩子,她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姓谢,看年龄,也就是大学刚毕业这样子。真是嫩得掐得出水啊。
虽然沈慕古不会痴心妄想对谢玲有什么不轨之念――那可不是找死,明摆着瞎子也看得出来,那个王哥王头领和谢美女有一腿――可在旁边欣赏一下总没关系。
说起来可怜,沈慕古如今还是初男呢,嗯,这个有点夸张了,沈慕古没挨过真正的女人的边倒是不假,但和五姑娘相处的时间可历史悠久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大学寝室时,只不过,这小子怕得不干净的病,虽然有俩小钱,却也从来不去什么洗头房按摩店啥的。
王路根本不知道这沈慕古刚活下命来,就满脑子这种龌龊的念头,要不然,非打得他满地找牙,然后一脚从悬崖上踢下去不可。沈慕古的丧尸感应能力在别的幸存者眼里很宝贵,可在王路面前,就是一鸡肋。
周春雨回到龙王庙时,陈薇正在查看王路鼻子的伤,王路挨的那一拳,似乎伤到了鼻骨,鼻梁都有些歪了。陈薇虽然勉强用云南白药和药棉止住了血,却拿这歪鼻梁束手无策。
王路两只鼻孔里堵着两团药棉,嗡声嗡气地道:“鼻骨断了就断了好了,咱又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没事儿。”
旁边陈老头内疚得道:“小王啊,这都是为了救我们,你才受的伤啊。”
王路让陈薇当着陈老头崔老太的面治自己的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路一直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了好事一定要让人知道,要不然就是杨白劳了。虽然王路做不到像雷锋叔叔那样,把每一件好事都写在日记本上,让全国的小学生都要背诵默写,但让陈老头崔老太当面感动一把,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凡事见好就收,太过火了就显得虚伪了,王路连忙转移话题道:“陈老伯,你再这样说就见外了,在山下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了,陈老伯崔阿婆,你们怎么会在鸣凤山庄里?原本今天我们还想到后隆村找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平安呢。”
陈老头还没搭话,崔老太重重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被割稻子那天成群的丧尸给闹的。”
原来,收割稻子那一天,陈老头从王路那儿赶着牛车回来后,就和崔老太一样抢收后隆村周边的稻子。
虽然因为缺少后期管理,后隆村的稻子长势不是很好,但好歹也是粮食,陈老头和崔老太又都是老农,见不得粮食被浪费,忙得大汗淋漓,老骨头都发酸了。
陈老头赶着牛,拉着畜力式收割机割着稻子,崔老太则在旁边忙着用手动脱粒机脱粒,本来这是要两个人操作的,一人摇手柄,一人往料口里填稻子,现在只能由崔老太一人勉为其难操作了,工作效率就差了许多。
虽然王路曾经说过,等收割了崖山下的稻谷就来帮老两口收后隆村的,但陈老头却坚持自己干,抱着能多收一点是一点的倔脾气。
老两口就在田头吃了中饭,在陈老头帮助下,把上午收下的稻谷都脱了粒,装了袋子,老两口正把沉甸甸的袋子搬上牛车,想运到靠近田边的一处农宅里存在起来,那处农宅位置较偏僻,周边没什么丧尸在转悠,陈老头打算把它当谷仓用。
老两口正赶着牛车,慢吞吞沿着机耕路回村,陈老头突然挺起了身,吆喝一声拉住了正不紧不慢走着的牛。
崔老太正在诧异,陈老头脸色剧变道:“哪儿来的这样多丧尸?!”
崔老太也直起身一看,果然,前方的农田里,机耕道和田埂上,晃晃悠悠走来成群结队的丧尸。
崔老太连忙道:“老头子,快,我们回村。”
陈老头板着脸:“来不及了!村里也有好多丧尸出来。”
崔老太再一看,果然,村里的主街上,晃悠出好几只丧尸,虽然村里的丧尸多数被陈老头引诱到小学里关了起来,但游荡在外面的村民丧尸还是有不少,崔老太都看见了好几个以前常常凑一起打麻将的老姐妹。
陈老头当机立断,拉着牛车匆忙转头:“走,我们去小王的崖山那儿。这样多的丧尸冲过来,也只有他们那山上才安全。”;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终于开分基地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终于开分基地了
陈老头赶着牛车,匆匆沿着机耕路向崖山而来,目的地正是早上他和王路分手时,王路用收割机收割的那片农田。
牛虽然力壮,但却不擅长长途狂奔,再加上拉着一车的稻谷,这速度就上不来,渐渐的,后面的丧尸越追越近。
陈老头连忙让崔老太把粮包推下去,崔老太虽然舍不得,但一想,反正丧尸也不吃粮食,这粮包事后还能捡回来,就推了好几包粮食下去,到底舍不得把粮包都推下去,留了小半车。但好在车子轻了不少,陈老头鞭打快牛,眼见着把丧尸渐渐甩开了。
突然,陈老头吆喝一声拉住了牛车,崔老太两眼一直死死盯着车后的丧尸群,猝不及防之下,一个急停,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崔老太一扭头刚要问陈老头出了什么事,一眼看到,前方一股滚滚黑烟冲天而起――那正是王路的收割机引燃了大片的稻田。
陈老头反应快:“糟了,那是小王他们收割稻子的方向,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崔老太急道:“我们快过去!”
陈老头盯着地平线上隐隐能看到烈烈火头的浓烟,摇摇头:“不行,这风向是往这儿刮,火眼见着就要烧过来了,我们过不去。我记得这旁边有个农家乐,能躲一躲。”
崔老太忙道:“那还等什么?快走。要不要我再扔几包粮袋下去?”
陈老头边吆喝着牛掉转车头,边道:“可别,这火烧得太离奇也太大了,我估摸着这一片粮田全都得过火。我们车上的粮食,可是仅剩的了,不能再扔掉了,还指望着它活命和来年下种呢。”
老两口后有丧尸群紧紧相逼,前有铺天盖地的火烧过来,幸好陈老头没有摸错路,紧赶慢赶地跑进了鸣风山庄。大门一关,不仅将紧追而来的丧尸堵在门外,就连从农田里烧过来的大火,也被水泥围墙挡在外面。
那火烧的是稻谷,毕竟不能持久,陈老头和崔老太又不停拎着一桶桶水浇在木头大门上,等火过后,除了木门薰得有些发黑,居然毫发无损。
但这时,门外也已经聚集了很多丧尸,虽然大火也烧伤了它们,但丧尸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伤,堵在了大门前不愿意离开。
陈老头和崔老太只得在鸣凤山庄住了下来,好在山庄里有机井活水,又有一群鸭子,牛车上还有小半车稻谷,老两口居然在尸潮中活了下来。一直到洪水冲走了门前的丧尸,接着林家兄弟寻上农家乐,才不敌被擒。
听了老两口的述说,王路、陈薇、谢玲、周春雨也是一片唏嘘,王路略略把自己一家和周春雨、梨头、封海齐在尸潮中相遇,共求生存的事说了,末了道:“也就是靠着这大洪水,这尸潮才退去了。这不,我一得空儿,就带着小谢、小周来找你们,就怕你们被这尸潮、洪水给伤到了。”
崔老太饿米豆腐了一声道:“得亏小王你想着我们,这什么尸潮和洪水倒没伤着我们,这次发大水,那鸣凤山庄只是地上过了一层浅浅的水,连大厅的地板都没弄脏。这天灾没收了我们两口子,倒是来个两个吃人的家伙,硬生生伤了老头子,这可真是最可畏啊。”
陈薇忙道:“如今可好了,经过这生离死别的,我们大家又聚在一起,这可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嘛,以后我们这山上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和和美美过日子这才叫好呢。”
崔老太最喜欢小孩子,见了床上的梨头早就挪不开眼,和陈薇坐在床边逗着她玩,一边还问:“小陈老师,你儿子呢?我家老头子说他叫王比安,可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怎么不叫来我见见?”
陈薇连忙道:“王比安那孩子正和老封――就是龙观乡派出所的所长封海齐下山到镇里背东西呢。”
崔老太吓了一跳:“这镇子里到处是丧尸,一个小孩子跑进去不会太危险了?”
陈薇笑道:“没事儿,有老封跟着,比孩子他爸带着都让我放心。”
谢玲也帮腔道:“经过了这场洪水,主街上的丧尸没剩下几只了,我们已经去探过一次路,倒也安全。”
陈老头倒也见过封海齐几面,毕竟后隆村也是龙观乡派出所管辖范围内的,这时点了点头:“这封海齐所长我见过,是个好人。”
王路笑道:“不但是个好人,封所的能力那更是个顶个,这次我们能活下来,他可是大功臣,等会儿还得靠他给陈老伯你治胳膊的伤呢。”
卧室里挤了一堆人,正热闹着,就听见龙王庙外传来王比安的叫声:“老妈,不好啦,有陌生人来鄞江镇了!我和封伯伯在山下发现一条机动船!”
王路一拍脑门,嘿,这事儿还没和封海齐接上头,这下可误会了,连忙跑出去,嘴里嚷道:“没事儿没事儿,那是我们自己的船。”
王比安为了报信,从山下一口气跑到龙王庙,小脸通红,下巴上都滴着汗,听了王路的话,又惊又喜道:“我们的船?那机动船老爸你从哪儿找来的?”
王路也看到了王比安身后山道上紧跟而来的封海齐,也顾不上答王比安的话,急迎上去道:“老封,让你操心了,那船是我们刚弄来的,快来,这儿正好有急事请你处理,船的事等会儿再说。”
封海齐脸上的神情一松又一喜,他也没想到王路下山接两个老人,居然有如此大收获,有机动船在手,在这江南水乡,可是大有用武之地。
封海齐跟着王路匆匆进了屋,一眼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陈老头,觉得有些面熟,陈老头已经爽朗地笑道:“封所长啊,你以前到我们后隆村来办事,我还见过你咧。”
封海齐倒是去过几次后隆村,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的村民多了,只觉得老人家面熟,却叫不出名字,这时笑道:“老人家,还叫什么所长啊,现在早没派出所了,你要愿意,就直接叫我名字。”他眼尖,一眼看到老头子的左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老人家,你的胳膊是不是受了伤?我来看看。”
陈薇连忙让出位置,让封海齐凑近了看。
封海齐捧着老人家的胳膊细细检查了一番,还在断骨扭曲外轻微捏了几下,末了皱着眉道:“这骨头是大力弄碎的,而且碎得很不规则。”
陈老头心态倒好,哈哈一笑道:“封所长――我还是叫你封所长,习惯了――你可真是写意足了,这一摸就摸出个道道来,我这胳膊就是被两个畜生给硬生生踩断的。”
封海齐见老头子并不沮丧,也不禁有些佩服,这断骨之痛,连年轻人都受不了,没想到这眼前的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身板硬是要得――老头子受伤处,半条胳膊都肿了。
封海齐道:“我也没学过医,也就是会些战场急救手段,老人家的胳膊,我可以暂时用夹板固定住,可要想进一步治疗,看看里面具体断骨的情况,进行接合整骨,我就没办法了。这就非得医院里的x光机、石膏以及专门的药物治疗了。”
陈薇皱着眉道:“家里根本没可以用来治骨伤的药,更不用说x光机了,山下的卫生院里倒是应该有,不过,没有电,也开不动机器啊。而且话说回来,我们这些人,可没有会用x光机的。”
陈老头一挥手:“哪有这样麻烦,封所长,你就用夹板给我老头子固定一下就行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这要是以后骨头长歪了,就麻烦了。”
陈老头哈哈笑道:“能挣回条命来就不错了,哪还有那么多讲究。”他扭头对王路道:“只是对不起小王了,咱们这老两口子,老的老,残的残,都要靠你养活了。”
王路连忙道:“这是什么话。今儿我王路把话撂在这儿,我给老两口养老送终。”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这好端端的,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陈老头却大笑道:“七十八十,自己不走,阎王来找,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小王,你这句话我听着贴心。咱们两口子,就赖上你了。”
王路和封海齐立刻动手,从后山砍了段木头,匆匆作了幅夹板,封海齐摸索着,尽量给陈老头对了对断骨,接骨时,陈老头痛得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封海齐毕竟不是专业医生,下手不知轻重,急得自己也是一身汗,勉强对好了断骨,这才上夹板,缠绷带。
陈薇见陈老头断骨处的肌肉都肿了起来,知道里面必有些发炎,连忙取了家里的头孢拉定胶囊、左氧氟沙星胶囊、阿莫西林胶囊等常用的消炎药,喂老人家服下。
一翻忙碌下来,王路才有空给一屋子的人互相介绍一下,现在崖山的队伍也不小了,算得上“老子有七八条枪了”。
用古人的话说,以年齿排位,陈老头,大名是陈有德,崔老太,有个很农村妇女的名字,崔丽霞,接下来是封海齐,然后是王路,陈薇,周春雨,谢玲,王比安,梨头排末尾。
大家济济一堂,卧室里连转个身放个屁的位置都没有。
王路笑道:“9个人,这数字好,九九归一,咱们中国人就喜欢这九字。”
周春雨一拍大腿道:“这山上还有一个人呢,就关在石窟坑里那个人肉雷达。”
王路笑而不语,微微摇了摇头,那个沈慕古吗?哼哼,就算以后吸收他进了团队,也是个外围人员,现在这卧室里的九个人,才是崖山的核心。国朝也只有九大常委呢。
现在这九人结构合理,陈有德、崔丽霞分管农业后勤,王路、封海齐、周春雨、谢玲是武力中坚,陈薇则是大管家,有她在家,前方人人安心,王比安和梨头,则是崖山的未来和希望,从某种程度上讲,大家的打拼,都是为了给他们兄妹两人,打出一个充满光明的明天。
王路情不自禁瞄了眼谢玲的小腹,这厮自动脑补了一下曾经见过的谢玲的平坦光滑的小腹,如果自己以后和谢玲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了,把人家姑娘家肚子搞大了,那这核心不就有十个人了?十全十美?好像也挺不错的。
谢玲看到王路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自然没想到这个混蛋家伙又在想着这种不着调的念头,她会错了意,还以为王路想让她好好照顾一下刚上山的两位老人家,连忙站起来道:“姐,我和你烧饭去,今天做顿大餐,给两位老人家接接风。”
谢玲话一出口,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王比安嚷道:“妈,爸,我和封伯伯从镇子上搬来好多东西,都放在悬崖下,因为看到机动船,忙着上山报信,还等着拉上来呢。”
周春雨:“机动船上的东西也得弄上山。”
陈薇唉呀了一声:“这烧饭倒是没什么,只是两位老人家住处难安排,陈老伯受了伤,要好好休养,可得给他单独弄张床。问题是龙王庙里可是连放张床的地方都没有了。”
陈老头道:“小王,那鸣凤山庄里还有头牛呢,可得赶紧处理了,要不然,时间一长肉坏了,可不能吃了,那也太浪费了。”
崔老太则说:“小陈老师不用麻烦了,我和老头子打个地铺也行。”陈薇立刻抢着道:“这怎么成,就是我们睡地上,也不能让你们打地铺啊,你们年纪大了,可吃不消。”
这些杂事一股脑儿冒出来,王路一个头有两个涨。他突然一拍手道:“得了,这几天,我们干脆住到鸣凤山庄去。”
这话,其实也是王路随口说的,但话才出口,他却眼睛一亮,是啊,为什么不搬到鸣凤山庄住呢,当然不是长住,但去住上几天当度假却也未尝不可。
这段时间大家也很累了,尸潮退去后,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的危机,物质充足,是该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人人紧绷着神经,很容易崩溃的。
崖山龙王庙,实在不合适大家挤在一起住,不要说现在又来了陈老头崔老太两口子,就连封海齐和周春雨也不合适长期睡在厨房的地上,这天气要是冷了,人可会睡出病来。
王路越想思路越清晰,他拍拍手道:“从今起,崖山龙王庙和鸣凤山庄可以分驻人手了。我们一家子,还是住山上,老封、周春雨和两位老人家,就住在鸣凤山庄。山上山下互相可以照应,一方有难,另一方可以及时支援,不至于被人一窝端。周春雨,你要是放心,梨头就不跟着你下山了,还是让陈薇照顾。”
周春雨连忙道:“梨头有陈姐照顾我还巴不得呢。王哥这主意好,我们现在人手充足了,是该开分基地了。”
封海齐没说什么,王路瞟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封海齐肯定牵挂着自己在鄞州新区的家人,他在这儿不可能长久住下去,王路其实一直等着哪一天,封海齐突然向自己道别。只是,现在尸潮的后期影响还在,从鄞江镇到鄞州新区,一路上危险重重,封海齐一时还不能成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封海齐对住在哪里,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陈老头和崔老太对住鸣凤山庄同样没意见,事实上老两口在尸潮时在山庄里住了一段时间,都已经习惯了,崔老太道:“还是住山下的好,老头子伤了骨头不方便走动,住山上反而麻烦。”
王比安有些羡慕地道:“真好,大家都可以住山下,我也好想住鸣凤山庄的大房间。”
王路笑道:“这有什么,我们大家这就到鸣凤山庄去,一起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当是度假了。”
王比安乐得一个蹦高:“我要一个人一个房间,太好了,终于不用听老爸的呼噜声了。”
王路倒也不生气:“好,反正鸣凤山庄的房间多得是,你想一个人睡就一个人睡。”臭小子,老子也巴不得把你一脚踢出去呢,嘿嘿,这下,终于可以和陈薇好好做几次爱做的事了。
大家既然商量定,就开始忙碌,先要把封海齐和王比安从鄞江镇上搜罗的物资分一半到船上,运往鸣凤山庄,和船上原有的物资一起,充实鸣凤山庄的储备。另一半物资,就依然通过悬崖吊上山。
还需要人赶快回鸣凤山庄,把被林家兄弟杀了一半的牛给收拾了,这可是众人当前的美餐啊。
王路安排了一下,周春雨开船,护送两位老人家和陈薇、谢玲先行一步前往鸣凤山庄,杀牛做饭。自己和封海齐、王比安留在山上,王比安照看梨头,两位成人搬运贮藏物资。
人手有点紧,王路对周春雨道:“去,把那个什么沈慕古弄出来,教训那家伙也差不多了,该让他干点正事了。咱们崖山可不白养活人。”
周春雨答应了一声,刚要去后山石窟,又站住了脚,问王路道:“王哥,这家伙到时候安排睡在哪里?跟着我们在山下,还是跟着哥你们在山上?”
王路想也不想道:“当然是鸣凤山庄。”
……;
第二百八十四章 土豆加牛肉吃了不许放屁
第二百八十四章 土豆加牛肉吃了不许放屁
周春雨细一想,这关于沈慕古的去处,还真是自己多问了,他不安顿在鸣凤山庄,由自己和封海齐暗中监视着,难道还放在女人孩子成堆的崖山龙王庙啊。
周春雨笑道:“倒是便宜这小子了,鸣凤山庄的住宿条件可比龙王庙好多了,连我和封所都打了好长时间的地铺,这小子一来就能睡有干净床单的席梦思。”
王路笑而不语,住宿条件自然是鸣凤山庄好,但崖山龙王庙的地理优势才是最难得的,要是光图舒服,很早以前,自己就可以带着一家人住鄞江镇上的独幢民居去了,可自己要真这样做了,在尸潮来临时,也就跟镇上放火玩的家伙一个下场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居高临下地势险要的崖山龙王庙,只能也只应该,由自家守着。
周春雨便去石窟带沈慕古,来到石窟内的坑口,一眼见到沈慕古从后面紧搂着智尸正在呼呼大睡,一惊之后,便有些失笑,转而又默默点了点头――这沈慕古,还是有几下子的。能在末世里活下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能想出从背后抱住智尸,克制住智尸的行动,继而搂着智尸安然睡觉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小丑。
周春雨突然有些警惕,这沈慕古自被抓住后,又是哭哭啼啼,又是乞求饶命,实足的怂包样,自己也被他的外表蒙得有些大意了,看来还是王路有眼光,让自己整整沈慕古,明摆着告诉他――别给老子装小样儿,要你死要你活,只是我一句话的事,老实一点有好处,要是不老实,就用你喂智尸。
周春雨站在坑口喊了一声:“别他妹的装死,给老子起来。”
沈慕古其实哪里真睡得着,最多不过是闭目养神,其实早听见周春雨来了,故意发出呼噜声是装疯卖傻,这时听到周春雨的训斥声,连忙睁开眼想从地上挣扎起来,他怀里的智尸其实没一刻安静过,这时又乱扭起来,一人一尸翻翻滚滚一时从地上站不起来。
周春雨在上面等得不耐烦,嚷道:“你他妹的有没完没,赶紧的,有的是活要你干。”
沈慕古听了大乐,让自己干活啊,太好了,这是收了自己当小弟――不、不、不,自己太乐观了,应该是收自己当奴隶。终于傍上一条大粗腿了。
这时,在沈慕古怀里的智尸也听到了周春雨的怒斥声,它虽然听不明白意思,但感受到了主人话音里的怒气,顿时老实下来,一动不动。
沈慕古乘机把双臂从智尸头上套了出来,又把绳子从它嘴里掏出来,智尸老老实实任他摆布。沈慕古把绳子甩上了坑口,周春雨把他又拉了上来,就在坑口,把绳子给解开了。
沈慕古揉着被绑得有些血液不通爽略有些肿胀的手腕,满脸是讨好的笑:“这位、这位周师傅,有啥活让我干的,你尽管说,别看我人瘦,倒还能干点活。”
周春雨拉着脸:“哪来那么多废话,跟我走就是了。”
周春雨和沈慕古来到龙王庙时,一群女人老人正张罗着下山,周春雨忙上前扶住了陈老头,沈慕古有眼色,忙上去去扶住陈老头的另半边身子,结果被周春雨一顿臭骂:“你眼睛瞎啦?没看见老人家的胳膊上着夹板,不能碰吗?去,扶崔大妈去。”
崔老太对沈慕古倒没什么成见,虽然自己两口子是被林家兄弟所抓所伤的,但沈慕古把他们关在厨房里时,曾经给他们擦过血,喂过几口水,知道他本质上并不是个恶人,就让他扶着下山。
一伙人闹闹哄哄下了山,山上只留王路和抱着梨头的王比安,梨头见“妈妈”――就是陈薇不在身边了,冲着她消失背影的山道啊啊扬着手只叫,王比安连忙拍着她哄道:“梨头妹妹乖啊,妈妈和周叔叔去鸣凤山庄有很多活要干呢,可顾不上你了。梨头和哥哥在山上玩,等吃晚饭了再去找妈妈玩。”
梨头除了和陈薇最亲,第二就是王比安了,在山上,大人们成天忙得要死,也只有王比安看顾着她,连亲爸爸周春雨也得排第三,这时噢噢响着,用小手掌摸王比安的脸,惹得王比安笑个不住。
王路道:“去,把梨头安顿到床上去,小家伙如果歇下了,你有空的话,就来帮爸爸的忙搬运物资。”
王比安应了声道:“梨头玩了这半天,也差不多累了,我喂她喝点糖水,一会儿她就能睡着。”说着自抱着梨头回卧室。
不说王路和封海齐一个山底一个山上拉吊物资,王比安等梨头睡着后,也来帮忙,只说沈慕古,跟着男女老少一群人,依旧坐机动船,载着比上次来时更多的物资,回到了鸣凤山庄外的江滩。
众人回到鸣凤山庄后,陈薇先安排陈老头住了下来,住的房间自是陈老头此前避尸潮时原住的,里面一应用具都齐全,都放在陈老头惯用的地方,倒也方便。
陈薇让崔老太陪着陈老头,好照顾他,没想到被两个老人家齐齐反对,陈老头道:“小陈老师,我家老婆子哪里坐得住,我也不是自己一动不能动,你们尽管去忙。那牛可得快点处理了,这样多肉一时也吃不了,这山庄里的冰箱没电又只是个摆设,我看着,还得做成牛肉干才好保存。”
陈薇道:“崖山上倒是有电,也有冰箱,只是那冰箱小了点,放不了多少牛肉。可惜了,牛肉干哪有鲜牛肉好吃啊。”转而笑道:“是我贪心不足了,这牛被两个畜生杀了,陈大伯还不知道怎么心痛呢,我倒好,光顾着吃。”
陈老头挥挥手道:“这有什么,该吃就吃,说起来,我们住在山庄里时,也吃了你们好几只鸭子呢,这账可算不清了。”
说到鸭子,陈薇突然想到崔老太送自家的鸡和兔子,忙不好意思地道:“说起来,我们这次困在山上,还多亏了崔大妈送的鸡和兔子呢,也得亏吃了它们大家才没饿死。”
崔老太道:“说到这,我倒有些想家里养的小家伙了,也不知道还活着不。我估摸着鸡还活着,家里的内门都开着,房间里有的是吃的,这鸡跑进跑出自会寻吃的,只是这兔子,关在笼子里,这样多天过去,可得饿死了。”
陈老头道:“老婆子你真是多想了,只要人活着,今后要什么没有。快去帮小陈老师杀牛。我看小陈老师杀个鸡兔还行,这杀牛可就为难了。”
还真应了陈老头的话,院子里,周春雨、谢玲、沈慕古围着牛不知该如何下手。
那牛早死了,被林早挺一锤给砸死了。
周春雨迟疑地道:“这牛要不要放血?杀猪是要放血的,不放血肉不好吃。”
谢玲白了他一眼:“这牛都死了老半天了,血在血管里肯定凝结住了,怎么放?”
周春雨想了想道:“以前我们在一个村里查到有人家卖注水牛肉,那户人家是把水管捅到牛的心脏里,再注水,我们也可以用这法子试试看,尽量把凝结在血管里的水排出来。”
也就这法子勉强可行。
大家这就下手,寻了山庄厨房里的各式尖刀来,周春雨几刀割开了牛的喉咙,果然已经死了多时,那血只缓缓淌出一些。周春雨继续下刀,豁开了整个牛肚,内脏和肠子什么滚了一地。
谢玲、崔老太立刻摘了内脏去清洗,牛胃、牛肠可都是能吃的。
周春雨用刀将盆大的牛心剖开一个洞,旁边沈慕古早就准备好了一桶水和一条塑料水管,把水管一头捅到牛心里的主血管里,然后沈慕古嘴里含着水,往牛心里吹。
原本这活该是用水泵来干的,现在自然没这条件,只能让沈慕古人力上场了。
周春雨见沈慕古鼓着腮帮子吹得脖子都粗了,不禁有些好笑,以前天天骂卖肉的没良心,搞缺德的注水肉,今天没想到自己也搞这一套,突然看到沈慕古吹得嘴边白沫一片,情不自禁想到,靠,那今天大家不是吃的这小子的口水肉了?
注水这一招似乎多少管用,牛喉咙的血管里缓缓流出了一股又浓又稠的血,周春雨扔了把小刀给沈慕古,两人一起剥皮割肉。
两人都是生手,哪有庖丁解牛的风采,只知道乱割一气,把好好的一张牛皮都捅出了一个个洞,直到谢玲和崔老太收拾了牛内脏回来,四人一起下手,才把牛分解得七七八八。
谢玲选了部分最好的牛里脊肉,让周春雨赶紧送回崖山,用冰箱冰起来,剩下的牛肉,除了部分立刻在厨房里用高压锅烧起来外,就全做成肉干。
水牛的肉纤维本就粗,不容易煮烂,幸好这户农家乐为迎合客人向往真正农家的口味,特意打了眼土灶,这时红红的柴火烧起来,吹得高压锅哧哧响,火候到处肉自烂。
陈薇、谢玲、崔老太和沈慕古又开始着手做风干牛肉,刀将剩下的牛肉切成小块,然后和盐、葱、姜、糖事先化好的调料糅在一起,入在一边腌制起来,等明天再取出在通风处阴干,风干个3天差不多就行了,这样的风干牛肉,能在常温下保存1个多月,吃的时候可以水煮也可以油煎。
崔老太见带到鸣凤山庄的各类物质虽然多,却并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就唤上沈慕古,让他跟自己到周边农田寻些蔬菜。
崔老太不愧为积年老农,她指点着沈慕古,在过了水灾的农田里,硬是寻了萝卜、茭白、土豆和丝瓜等蔬菜来。
沈慕古满身是泥拎着一桶蔬菜回来时,原本提着心的陈薇暗自点点头,这人倒也拎得清,并没有打算就此逃跑。
等周春雨从崖山接了王路、封海齐、王比安、梨头到鸣凤山庄时,一桌子大餐已经备好了。
主菜自然是红烧牛肉,放在一个小不锈钢脸盆里,都是梨头拳头大的牛肉块,虽然水牛肉粗,但架不住陈薇放足了八角、茴香、老姜、花椒、老抽、白糖、黄酒等料,又是猛火高压锅炖了多时,那一块块牛肉个个“红光满面”,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然后是煎土豆饼和醋熘土豆丝,咸菜炒茭白,红烧萝卜,酱萝卜块,丝瓜咸肉汤,还有一大盆红焖鸭块。菜贵在一个多字,都是用小号的不锈钢脸盆装的,管够。
谢玲还配了些从超市里带来的花生米、开心果、泥螺、咸蟹、海蜇皮等冷盘。
王路则从崖山带了几瓶冰过的啤酒和饮料来,为了带这些东西下山,他把酒和饮料从冰箱里取出来后,就立刻用条小棉被裹了起来,一路带到鸣凤山庄,居然还有凉意。
周春雨迫不及待打开一瓶大梁山啤酒,大大灌了一口,深深地哈了一口气:“这味道,舒服。”
王路一端杯子――里面装的是冰镇王老吉,“来,各位,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干杯。”
“干杯,干杯。”大家伙儿乱糟糟用自己面前的饮料敲着桌子,就连梨头也捧着个奶瓶,在王比安怀里喔喔叫着。
虽然是王老吉,王路居然也喝得有些微醉了。有牛肉有土豆,某伟人曾经说过,土豆加牛肉就是gc主义生活,还有诗云,吃了不许放屁。当然,伟人吃的是土豆烧牛肉,不过今天大家吃红烧牛肉配煎土豆,差不多是一样的,吃了,也同样不许放屁。
他看着月夜下闹腾的众人,陈薇抱着梨头正喂她吃米糊,边笑眯眯看王比安和谢玲划拳,输了的人刮鼻子,王比安一连输了好几把,被刮得眼泪汪汪,却还是不服气,拉着谢玲还要比;周春雨正逼着沈慕古举着一瓶啤酒“吹喇叭”,旁边居然已经放了五六个空啤,看不出这沈慕古喝酒倒不赖;封海齐和陈老头坐在一块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瓶古越龙山来,这样大热天,居然热了喝黄酒,王路本想劝劝陈老头,这伤着骨头,喝酒不好,却只是摇了摇头,正在兴头上,再说两人都只是拿着小酒杯,略喝几口,却也无碍。
这时,崔老太从厨房里转了出来,手里端着两个盆,一盆是桂花炒年糕,一盆是花卷,还没等上桌子,就被大家一阵哄抢。
王路喝了口有些微温的王老吉,抬头看看树梢头的月亮,突然有些感叹,这才是他追求的日子啊。
平淡,安稳,和和美美,与世无争,就此终老一生。
可惜,这都是个屁!
在这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下面,掩藏着王路不得不面对的诸多令他头痛的问题。
谢玲,这妞儿自己一直想下口吃了,估计她也在等着自己去吃,可一直找不到机会,别的不说,这旁边还有陈薇盯着呢,娘子、儿子,这是自己最中心的核心利益,这“两个中心”可不能动摇,可要是动了谢玲,这后尾可不好收拾啊。
周春雨,目前暂时他的所有身心都在梨头身上,只要照顾好梨头,他肯定忠心不二,不过岁月一长,也不可能让人家一个强壮得日日早上起床就晨勃的汉子独守空床啊。王路其实不止一次察觉周春雨悄悄盯着谢玲的背影看。当然,王路知道周春雨并没什么恶意,看美女背影嘛,王路以前在天一广场可没少干,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来个嫂嫂可忍,叔叔不可忍怎么办。如果能给周春雨找个婆娘就好了,这乱世,也用不着什么结婚仪式,直接拉上床就行。这女人,应该不难找。问题是,周春雨成了“家”,他还会一心一意为崖山做事吗?
还有封海齐――这哥们不说了,王路根本控制不了他。
陈老头崔老太,别的不说,先得赶紧把陈老头的胳膊治好了,王路的农业产业可还指望着他呢。这又是个大难题。
至于目前还在观察期的沈慕古,王路更是心怀警惕,说实话,他有些后悔,也许不该留下这个家伙,因为他能感应丧尸,万一哪天自己施展“自己尸”功能,这家伙叫上一嗓子“王路是丧尸”,那可怎么办。
唉,真他妹的,难啊。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啊。这倒是和甬港市有句土话叫“做人是做杀胚”,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路喝了口王老吉,去他球的,想这样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了。从阳光城出逃时,家里人几乎是一无所有,连明天睡哪里还不知道,这筚路蓝缕还不是一路走到了今天嘛。
王路举起王老吉红罐头,向着月亮举了举,也不知是敬谁敬什么,一口喝干了。
吃了晚饭,大家又在月夜下打了一会儿扑克和麻将,这农家乐里,本就有这些设施,甚至有自动麻将桌,虽然没有电无法自动洗牌,但并不妨碍自己砌牌。
梨头是最早睡的,陈老头毕竟有伤,年纪又大了,熬不得夜,自与崔老太先睡下了,谢玲先和王比安、陈薇乱打了一阵扑克,又赶走了王路,和封海齐、周春雨、沈慕古打了会儿麻将。直到陈薇再三提醒大家不早了,才各自找房间睡去。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富贵闲人一夜三次郎的日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 富贵闲人一夜三次郎的日子
王路脸带笑容,躺在鸣凤山庄的一个标间里。《》网友手打这是个很普通的房间,一张双人席梦思,床对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液晶电视,墙上挂着一台空调,靠门边是洗手间,里面有个很紧凑的洗脸台和淋浴房,墙上还装了台电热水器。
王路用巴掌搓了搓脸,从吃晚饭起,他一直在傻笑中,笑得脸都有些僵了。
这一群人,凑在一起,不容易,而王路要把这一群人凑在一起,更不容易。
王路没有当过官,他不知道怎么去管一群人,尤其是这群人来历不同,性格各异,所求所欲更可谓五花八门,这简直比一个单位里的人还复杂。
难弄啊。
今晚这餐饭,隐隐有点崖山团体开山头的喜酒宴的味道,王路这个总舵把子,其实是一窍不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儿傻笑。做与人无害状,做你好我好大家好状。
王路以前采访时,结识一些中层干部,有时候吃饭时乱开玩笑,这些人前狗模狗样的干部们曾说过,当领导其实很简单,当你不知道该干什么时,那就什么也不干。王路还疑问那不是混日子嘛。对方笑称,这日子,本来就是混的。
王路带着崖山上的众人,其实也是以混日子为目的。
在这乱世,哪里需要什么崇高理想,活下去才是惟一的目的,混日子才是真正的追求。
大家一起混着,过着有吃有喝有床睡的日子,那最好,王路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当他的领头人。
如果大家混不下去了,被丧尸追得东躲,成天饿肚子,那时自然不会有谁再追随王路,各走各的路各找各的妈才是正经。
既然是以打混为最终目的的史上最没有雄心壮志的团队,王路只要笑笑就够了,没人指望他发表一通什么伟大的方向,光明的未来啥的演讲,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吃口牛肉呢
王路把身子往富有弹性的席梦思里埋了埋,真舒服啊,这睡桌板睡得背都硬了。
门支嘎一声被推开了。
陈薇走了进来。
王路懒洋洋地问:“都安顿好了?”
陈薇嗯了一声:“陈老伯和崔大妈早就睡下了,周春雨和老封以及那个沈慕古是一屋。”
王路咦了一声:“这标房都是双人床,三人怎么睡?”
陈薇道:“他们在房间里又搁了张席梦思,那沈慕古就睡在加床上。”
“王比安、谢玲和梨头呢?”王路问。
陈薇顿了顿道:“谢玲自己挑了一个房间,就在我们左手,不过她现在还没睡,说是去查一下山庄,把大门锁锁好。”
“王比安和梨头睡了我们右手一个房间,王比安说今晚让他照顾梨头好了,也好让我好好睡一觉。”陈薇抿着嘴一笑:“这孩子懂事了呢。”
王路大乐,王比安这小子,长机灵了啊。他躺在床上向陈薇勾了勾手指头:“娘子,一刻值千金。”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人家还没洗澡呢。我去厨房拎桶热水,擦一把。”
王路没奈何,只得等陈薇拎了水来,在沐浴间里细细碎碎弄了半天,这才裹着一条大浴巾出来。
王路哪里耐烦,陈薇才坐到床边,还没躺下,王路就扑了上去。
陈薇轻叫了一声:“死人,轻点,王比安的房间就在隔壁。”
余下情节倒也不必细说,只是王路可能长时间当和尚,饥渴已久,这一发颇为持久,陈薇居然有不堪征伐之态,实在忍不住,只得嘤嘤恳求:“你、你好了没有?”
这句话,可比“我要我还要”还让男人雄风大振,是个男人听了这话必要得意几分的,王路这厮更是卖力,又折腾了一阵,才老实下来。
陈薇早就是一身细汗,幸好那席梦思铺的是席子,如果是床单,更要不堪了。陈薇咬着牙,挣扎着坐起来,王路问道:“怎么了?”陈薇瞪了他一眼:“洗个澡去,这样子,还怎么睡。”
王路嘿嘿贱笑了几声,听着陈薇在沐浴间淋淋漓漓的擦身的水声,居然发现自己又硬了,心里蠢蠢欲动――要不要试试看一夜三次郎?就是怕陈薇不配合。
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出梨头的哭声,陈薇在沐浴房里听见,也顾不上擦身,匆匆裹了条大浴巾就赶了过去。
却原来,梨头这段时间和陈薇睡已经习惯了,今晚迷迷糊糊中感觉不到陈薇的气息,就哭闹起来,王比安怎么哄也哄不好。
陈薇抱起梨头柔声哄了一阵儿,梨头才挂着眼泪闭上了眼,但陈薇一把她放到床上,小嘴立刻又扁啊扁的。
陈薇无奈,只得匆匆回自己房间,对正眼巴巴盼着再来一发的王路道:“我把梨头哄睡了再回来。”说着,匆匆去了隔壁。
王路总不能和梨头争风吃醋,翻了个白眼,躺在床上,安慰一柱擎天的小弟,忍忍啊,知道你委屈,多咱都熬过来了,也不争这一时半会儿。
陈薇去了许久,王路隔着山庄并不厚的墙,都能听到梨头的哼哼声和陈薇轻柔的哄声,知道小家伙又在折腾人了,迷迷糊糊中,睡意上来,轻轻打起了呼噜。
不时何时,王路感觉到怀里钻进个光滑的身体,他嘟囔了一声“梨头睡了?”怀中人却没吭声,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握住了他,王路本就在剑拔弩张之中,哪里经得起挑逗,一把搂紧怀中人,又折腾起来。
夜已深,又拉着窗帘,虽是月夜,但王路半闭着眼也看不清房内的情景,不过,做这种事轻车熟路,就是闭着眼,王路一样勇往直前。
这一番却比头一次还要缠绵,王路有过头一次后,就不再急切贪吃,这一次细细把怀里人从头到脚品尝起来,使出了百般花样。
王路滚烫的双手抚上怀中人的腰时,突然轻叹了口气,低语道:“娘子大人,委屈你了,看你这段时间瘦的。”继而又一声轻笑:“这腰都快和谢玲一样细了。”
王路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怎么能在这个的时候,对着自家老婆说另外一个女人的腰呢,果然,似乎是受到了这句话的刺激,怀中人猛地在王路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王路硬是没哼出声,活该啊,这种时候自己怎么好死不死提什么谢玲呢。
王路更是卖力,以向娘子赔礼道歉,怀中人在王路的猛攻下,不一会儿就瘫软在他身下,只是死死咬着牙喘息,不敢哼哼出声。
王路知道陈薇这习惯,娘子大人就是放不开,那是因为两人初试时是在学校的寝室里,隔薄薄的三夹板墙隔壁就是同事,哪怕是时,陈薇只得强忍着,不敢出声,到了以后,虽然有了自己的房子,这却也成了习惯。
王路再一次喷发了。
等他松弛下来后,怀里人轻轻离开了王路的怀抱,王路以为陈薇又是要洗澡,嘟囔了一句,翻个身睡去。
陈薇睁开眼时,才意识到自己抱着梨头,不知何时居然靠着床头睡着了,旁边王比安早就睡得沉了,发出小小的鼻息。
陈薇轻轻把怀里的梨头放到王比安身边,给她盖上小毛巾被,这小家伙真是会闹人,不过也怪自己,为了弥补梨头缺少的母爱,动不动就抱她,结果梨头就赖上了自己,不抱她哄她就给你闹,看样子得想法子解了梨头的这个坏习惯。
陈薇打着哈欠出了王比安的房间,把门轻轻掩上,侧耳听听,周春雨等人的房间传来三个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陈老头崔老太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回到自己房间时,刚要进门,却看到另一侧也就是谢玲的房间门没有关好,留着一条缝。
陈薇摇了摇头,轻手轻脚走过去,隔着门听了听,里面悄无声息,想来谢玲睡得正沉,便轻轻帮她关上了门。
陈薇回到房间,朦胧中摸上床,摸索着毛巾被,却发现王路睡相难看,居然把两条毛巾被踢到了地上,又摸着黑,从地上找回被子,刚要给王路盖上,手一摸,王路却是赤条条的。想来自己去照顾梨头时,王路一直没穿衣服。
陈薇轻啐了一口,正想再找王路的内裤,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搂住了陈薇的腰,接着一张喷着热气的嘴又吻上了她的唇,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陈薇轻轻地啊了声,道:“要死了,三更半夜还不睡。”王路迷迷糊糊道:“娘子,一夜三次郎来了。”再次毛手毛脚起来,陈薇被他侵入了敏感点,人早就软了,叫了声“死鬼”,瘫在床上,任王路胡来。
次日,王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才心满意足醒来,巴咂巴咂嘴,嘿嘿,这一夜三次郎可不是吹的,怎么样,厉害,这就是哥的实力。有心想到周春雨面前卖弄卖弄,但一想,这可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到周春雨面前炫耀这个,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唉,真是英雄寂寞啊。
王路伸着懒腰晃悠到院子里时,只看到陈老头和梨头一老一小,梨头坐在地上的一张席子上,正在吐泡泡玩,陈老头看得笑出满脸皱纹。
看到王路走过来,陈老头忙道:“小王醒啦,快去厨房吃早饭,有杂粮粥,还有昨晚剩下的花卷。”
王路应了声,问道:“这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陈老头道:“我家老婆子带着小陈老师、小周还有那眼镜,去农田里找蔬菜了,虽然这片田遭了水灾,可远一点的地儿,肯定还有没受灾的菜地。老婆子想弄些新鲜蔬菜来,也想移一些蔬菜来看能不能种活。封所长带着小谢和王比安去锻炼身体了,封所长说王比安这段时间基础打得不错,可以学些更深的东西了,小谢听着好玩,也一起去了。”
正说着,梨头哼哧响着,在席子上爬动起来,陈老头连忙用健康的手挡住她,免得她爬出席子外,边笑道:“梨头好了不起啊,爬得好快啊,加油,再过段时间,梨头就可以学会走路了。”转头对王路道:“梨头这学走路慢了点,咱们村里的小毛头,一般7个月就能扶着大人的手稳稳站着了,小陈老师走前,让我多逗梨头爬爬,锻炼身体咧。”
王路有些羞愧地挠挠头,看看努力挪动着两条小胳膊和小短腿的梨头,这个,大家都在忙碌,就自己,好似富贵闲人。
就在崖山众人在鸣凤山庄过着堪称度假般写意的日子时,在甬临线靠近奉化江的一处地段,江水里突然冒出一个头来,这个头渐渐升高,向岸边走来,直到整个身体踏上江岸边的芦苇滩,如果王路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呼出声,这个从江水里走出来的,正是在如海超市和他缠绵过的女智尸。
这时,女智尸的身后的江面一阵波动,陆陆续续又有丧尸从水里钻出来,爬上江岸,聚集在女智尸身边。
原来,那天女智尸被洪水卷下鄞江镇的江埠头后,一路被冲到了奉化江里,女智尸和聚集在她身边的丧尸们,自然而然又成了新的一批水丧尸和水智尸,这天女智尸随着江水飘到这段江面后,因为有个大弯口,当地人俗称“大转弯”的地方,江水流速变缓,便上了岸。
女智尸沿着甬临线无意识地前行着,路上,不时能碰到三三两两的丧尸,这些丧尸有的主动加入了女智尸的队伍,原本因为洪水失去了大部分丧尸手下的女智尸,很快又带上了一批新的小弟。
女智尸走得并不快,它有些困惑,至于为什么困惑,连女智尸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对它的大脑来说,是种很新鲜很奇怪的感受。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需要女智尸去得到。
这正是让女智尸不解的地方,对它曾经的生活来说,吃肉,吃新鲜肉,吃更多的新鲜肉,是它唯一的生存目的。是什么时候,那件不可名状之物,居然超过了大口吞食鲜肉的。
是它吗?女智尸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个前不久遇到的同类。
还有,从它身上滴下的液体。
一想到那液体,女智尸突然从心底卷起一股深深的渴望,它要它!它要它!
女智尸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动作。
这时,女智尸经过了甬临线上的一个加油站,如果它还看得懂标牌的话,这是浙江石油石契加油站。
女智尸并看不懂字,但它停下了脚步,因为它知道,这里,能找到吃的食物。
这是所很常见的普通加油站,一排加油机,兼有小超市的站房,旁边还有个厕所。
站房的门敞开着,几块玻璃也碎了,从外面看,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女智尸呆呆地站在加油站门口,一动不动,它身边的丧尸们也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女智尸行动了,它一步步,向厕所走去。在它身后,丧尸们纷纷跟上。
女智尸直接就进了女厕所,虽然它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两个进口,自己却偏偏进了女厕所,但厕所内的环境却让它本能地喜欢――这是自然的,没女同志会喜欢男厕所。至于男同志喜欢女厕所嘛,这个就不能深究了。
丧尸们也挤进了女厕所,加油站的厕所足够大,居然挤进了所有的丧尸。女智尸一动不动,丧尸们也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突突声,这个声音以很快的速度越来越靠近加油站。
听到声音,厕所里的丧尸们有些骚动,女智尸轻轻地嘶吼了一声,似乎在表达它的不满,丧尸们又重新安静下来。,
突突声在加油站前停了下来,那是一辆摩托车。
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前后都绑着大包的东西,摩托手车并没有熄火,扭头对身后的同伴道:“你去超市看看。”
后座的同伴点了点头,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拎着根钢管加工成的短枪,向站房走去,摩托车手也取下了背上的武器――一把钢弩,上了箭,瞄准着站房方向。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站在站房超市处仔细查看了半天,确认里面没有丧尸,这才进入,但他很快回来了,失望地道:“见鬼,什么都没有,连瓶水都没给我们剩下。我早说过了,这种路边的加油站根本不用搜索的,就算有什么东西也早被别人拿走了。”
摩托车手却并不沮丧:“去看看油罐,还有没有油?”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骂骂咧咧地回到摩托车边,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手动抽油泵,又拎了一只空油桶,找到了地下油罐室,他立刻又大骂了一声:“见他的鬼。”――油罐检修口打开着,分明是有人抽过油了,检修口边还撒着许多油迹呢。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粗暴地把手动抽油泵的管子通过检修口捅了下去,然后开始摇动手动泵的手柄,没一会儿,他惊喜地叫道:“撞大运了,居然还有油。”连忙用空油桶接上。
这处油罐里的油还剩下不少,持钢管短枪的男子不一会就把空桶装满了,他兴冲冲地拎着油桶回到摩托车边:“快,把剩下的空桶都给我,的,总算有点收获,没有白跑一趟。”;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有理想有追求的女智尸
第二百八十六章有理想有追求的女智尸
摩托车手也很是高兴,把剩下的三个空桶都递了过去。
两人今天的运气非常好,所有的桶都装满了油,油罐里依然还有多余的,持钢管短枪的男子对摩托车手道:“你车子里的油也不多了,干脆,也加满。”
摩托车手比较谨慎:“这加油我要关发动机的,不太安全。”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往四周看了看:“没事儿,我们两个在这儿呆了小半天了,连个丧尸毛都没看见。”
摩托车手有点犹疑,但想想,车里的油的确不多了,都快到底了,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摩托车发动机关上了,突突声消失了,两人打开摩托车油箱盖,拎着油桶开始加油。
加完油后,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看了看空桶道:“我再去加满。”说着再次回到了油罐房。
摩托车手看到加油时有不少油滴落在了油箱口,便从包里翻出了一团棉丝,擦拭油箱。
但他的手刚擦了两下,就僵住了,只见加油站的厕所里,一下子涌出好多的丧尸,向着自己扑过来。
摩托车手大吼:“快走,他的有丧尸!”
边说边扭动钥匙发动摩托车,然后发动机吭吃了几声,却没发动起来――这辆大排量摩托车原是加93号汽油的,然而现在能找到油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挑油品,一路走来,这摩托车加过柴油,加过93号油,也加过97号油,甚至有时还是汽柴油混搭。这就导致每次要费不少手脚才能打着发动机。
摩托车手原本手里还有几瓶汽油精,在发动机无力时加一点的油箱里,倒还能勉强打着,这时见情况不妙,连忙从包里掏出汽油精,胡乱打开油箱盖,倒了进去,慌手慌脚去点火,结果发动机还是传来无力的吭吭声。
丧尸们已经越走越近了,更令摩托车手恐惧的是,厕所门里还有丧尸在走出来。
他举起了手中的弩,一扣扳机,一只丧尸头上插着箭,应声而倒,摩托车手一边大喊:“你他的快点!”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的这时也拎着半桶油从油罐房里跑了出来,一见这情形,怒骂道:“,这些丧尸从哪里跑出来的?”
他也并不慌乱,打开手里的油桶,往丧尸们扑洒了过去,倒空油桶后,他又掏出了一只打火机,打着了火,手一扬,就向丧尸们扔去。
几乎是轰地一下,汽油就被点燃了,冲在最前头的几只丧尸象熊熊熊燃烧的蜡烛一样,依然蹒跚着向持钢管短枪的男子扑来,但它们已经没什么威胁性了,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绕开了它们,一挺手中的短枪,扑一下捅穿了一只挡路的丧尸的脑袋,收回枪,往摩托车处跑,边跑还边喊:“快走快走!”
“走个屁!他又的点不着火了!”摩托车手边徒劳地扭动着钥匙边嚷道。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眼见着丧尸们越来越近,其中几只身上因为溅上了自己扑洒的汽油还带着火,再不犹疑,一把拉住摩托车手,将他从车上拉了下来:“别管车子了,快跑。”
摩托车手还想从车上解下几个装满了物资的包,但已经来不及了,最前面的丧尸离他只有2米远,他只得跳下摩托车,跟着已经跑出加油站的持钢管短枪的男子撒腿狂奔,边逃还边骂:“你他的混蛋,怎么检查的?厕所里有这样多丧尸都没发现!”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头也不回地道:“谁知道厕所里会有丧尸啊,哪里除了大便什么也没有。快跑,这儿离基地还远着呢。”
一只身上带火的丧尸倒下了,就倒在摩托车上,引燃了摩托车油箱上滴落的汽油,不一会儿,摩托车很快燃烧了起来,还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女智尸走出了厕所,盯着熊熊燃烧的摩托车看着,旁边有几只丧尸被爆炸波及,有的身上着火,有的身上挨了下爆炸的碎片。
突然,当啷啷,一样东西滚到了女智尸身边,女智尸低头一看,那是只罐头――午餐肉罐头。
这只罐头原本是摩托车上装载的大包里的物资,刚才这一炸,被气浪给抛了出来。
女智尸觉得这东西非常非常熟悉,勾起了它深藏的,它一把抓起了罐头,用牙啃,在地上砸,硬生生弄出了几个缺口。女智尸啃咬着里面的午餐肉,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但没一会儿,它失望地吼叫起来――不!不是这个味道,缺少了那最重要的东西。
女智尸发了疯一样,在滚落在四周的罐头里胡乱地乱啃乱咬乱砸,似乎想重新品味那让自己迷恋的味道,但它注定只能是失望了。
围在女智尸身边的丧尸安安静静站着,它们还没法理解女智尸为什么这样疯狂,有几只丧尸一直燃烧着,这时估计大脑终于被烧坏了,扑捅一声摔倒在地,但它们身边的丧尸都无动于衷。
女智尸乱扔着罐头,其中一只丧尸是在鄞江镇就跟着女智尸的“老尸”,它捡起了其中一只破裂的罐头,大口啃咬起来,那是只午餐肉罐头。
慢慢地,吃罐头丧尸越来越多,除了少数几只丧尸,跟着女智尸的丧尸都捧着午餐肉或红烧肉、凤尾鱼罐头吃起来。
如果丧尸会语言能交流的话,它们一定对会对这充满防腐剂的罐头嗤之以鼻,这哪有鲜肉好吃啊,但是,毕竟丧尸们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罐头虽然不合它们的口味,但好歹能果腹。
女智尸在翻遍了所有的罐头后,失望的停了手,在它身后,罐头们已经被丧尸们争抢一空。
女智尸愤怒地大叫了一声,往加油站外走去,它想要去寻找,尽管它并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丧尸们纷纷跟了上去,有几只边走还边啃吃着罐头。在它们身后,烧得只剩下架子的摩托车还在冒着黑烟。
王路远在鸣凤山庄,自然不知道女智尸正在到处寻寻觅觅,对自己或自己的味道情有独钟,他正在头痛。头痛谢玲的态度。
今儿谢玲一整天,都对王路冷着个脸,一幅生人勿近的气场。
王路也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惹着谢玲了,只不过见她和王比安满身大汗地回来,他上去问了声:“身体还好?”就这样简单普通的一句问候,却被谢玲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一整天,就拉着个脸,吃了饭也不和大家玩,回到房间睡觉去了,这可一点不像她往日的性格。王路担心谢玲的身体,巴巴儿去房间看望她,结果被谢玲用鞋子给砸了出来。
连陈薇也看出不对劲来,悄悄儿问王路:“你把谢玲怎么了?看她气得那样儿。”
王路撞天叫屈:“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儿啊。我、我见天儿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倒是说说哪只眼睛看到我惹她了?”他顿了顿:“我说,该不是她大姨妈来了?”
陈薇瞪了王路一眼:“瞎说,谢玲的那个和我差不多,不是这个时候。”
说到这事儿,王路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忙忙拉着陈薇道:“娘子,你那个――应该是安全期,要不昨儿晚上为夫一夜三次郎,万一怀上了可怎么办?这世道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啊。”
陈薇脸红得发烧,狠狠瞪了王路一眼:“你现在还来问这个?来得及吗?看你昨儿晚上疯疯颠颠的样儿。”顿了顿,轻轻啐了一口道:“幸好我是安全期,要不……哼,看你怎么办!你们男人啊,就图个爽快,吃苦受罪的可是我们女人。”
王路刚松了口气,突然一拍脑门:“我知道了,肯定是昨晚我们两个闹得太厉害,被谢玲听到了,人家女孩子脸薄,尴尬着呢。”
陈薇又气又羞咬着牙道:“应该不会,我、我都没发出声音。”可心里又有些不确定,激情到极致时,谁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声,昨儿谢玲的房间门没关严实,没准还真被人家听到了。大姑娘家听到那种声音,的确是很尴尬的,而且,谢玲和王路之间又……
陈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心酸,王路和谢玲的关系,对她来说一直如根刺一样扎在心头。
王路当时感染二度生化病毒,九死一生期间,陈薇的确对谢玲表达过接纳的意思,但那是在面对绝境之时,也未尝没有将王比安托孤的意思。
然而身为一个现代女性,陈薇真的很难在心底里真正认同这种两女同伺一夫的事情。
陈薇是个极自尊自强的人,那时候和王路结婚时,不但没要王路一分彩礼钱,她自己还带给王路2万元钱,一个小学老师,又从来不做家教,这2万元钱,硬是陈薇从吃饭钱里一分分省下来的。
这样一个骨子里极骄傲极自立的女人,怎么可能真正容得下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劈腿,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和自己孩子的面堂而皇之的劈腿。
这社会上,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相好20多年还在网络上大喊我爱你我原谅你我等你的女人,毕竟是极个别的奇葩。
在龙王庙狭窄的卧室内,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听着书桌上王路的呼噜声,侧耳是高低床上谢玲的呼吸声,陈薇深深禁不住泪流满面。
她无数次告诫自己,这是生化末世,所有的法律、道德、民俗,在丧尸活吃人肉的现状前,都已粉碎。旧世界已经崩溃,而新世界,则是个没有规则的世界,说白了,就是只要能活下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为了王路、王比安、自己能活下来,让王路和谢玲睡觉,是个好办法。
但陈薇就是无法忍受。
她无数次在脑海中想像过王路和谢玲光着身子在卧室的单人床上滚成一团的情景――她发现,自己真的会发疯的。
这很愚蠢,在为了生存而挣扎时,自己还在坚持着可笑的旧道德伦理。
这很可笑,明明是自己一家需要谢玲的助力,自己却还依然拒绝她真正“进门”。要知道,男女感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时间长了,王路一直不收谢玲进房,谁知道谢玲感情会不会生变。虽然靠关系来维系住谢玲很卑鄙很可笑,但有时候,这种卑鄙和可笑的手段还真是惟一有效的。
陈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惟一令好她心中稍安的是,王路虽然明知道谢玲对他的感情,却至今没有对谢玲下手。
身为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薇没有理由也不忍心去责怪王路,责怪他当初就不应该救谢玲,更不应该和她产生这段畸恋来。
自从王路死而复生后,身为枕边人,陈薇自然知道他的需求变得有多少强烈,从男性的本能来说,占有更多的女性,发泄自己的,这是千古不变的本能。王路能压制自己的,没有放纵自己最原始的本能,已经是极难能可贵的了。
陈薇突然发现,三人已经打成了一个难分难解的结,那结,紧紧绞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时无刻不在心痛。只是在丧尸来袭时,生存的压力让自己能躲避这种心痛,而现在这样,一旦过上稍平安一点的日子,这心痛又钻了出来。
王路自然不知道陈薇心中正在翻江倒海,兀自还有厚着脸皮吹嘘:“没办法,也难怪谢玲害羞,毕竟是姑娘家,哪见识过我这样一夜三次郎的雄风,我估计她是一夜没睡好,怪不得现在要补觉呢。娘子大人,看样子下回我们声音真的要轻点了。”
陈薇又好气又好笑,这些男人啊,满脑子就是他们自己的下半身,女人们的内心感情对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
陈薇伸出手狠狠拧了王路胳肢窝的嫩肉一把:“还想着下回?做梦去。”
说着,转身就走。三人之间的感情现在是无解的,那干脆就不去想它,过一天,是一天。
王路被陈薇这一下拧得痛得雪雪直抽气,无意中并没有发现陈薇边离去边轻声嘀咕着:“厚脸皮,还自吹什么一夜三次郎,明明只有两次,非要吹成三次,哼,男人啊,怎么个个这样浅薄。唉,我这嫁的是什么人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薇和崔老太炖了锅西红柿牛尾汤,中西结合风味,这滋味是不用说了,难得的是大补,因为里面还放了切成片的牛鞭,这牛鞭切成片后,象一枚枚小铜钱似的,自然,王比安还小,吃不得,几个成年人却吃得爽快。
王路嚼着又韧又脆的牛鞭,看看陈老头,又看看周春雨和封海齐,以及沈慕古,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自己和陈老头大补后倒有地方泻火,周春雨、封底海齐以及沈慕古三人可怎么办?
打住,想点正经事,今天不担惹恼了谢玲,她连晚饭也是在房间里吃的,好像把陈薇也弄火了,一下午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搞不好,晚上没处泻火的还得添一个自己。
王路咳嗽了一声,问陈老头道:“陈伯,你的胳膊消肿了没?”
陈老头左臂用绷带绑在脖子上,听得王路相问,忙道:“这一天三次药都在吃,肿已经了,晚上睡得也安稳。”
王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消肿只是治外表,咱们还是得把内里的断骨治好。各位,明儿咱们得到卫生院去看看。”
陈老头一愣,知道王路这是想打下卫生院,连忙劝阻王路道:“小王,我这伤反正也丢不了命,大不了残疾,少了这左胳膊,我照样能干农活。那卫生院里,我听小陈老师说起来过,里面那丧尸多得满坑满谷,你就用不着去冒险了。“
王路笑笑:“陈伯,这卫生院是一定要打下来的,咱们这儿老的老小的小,今后难保不生个病啥的,有了这卫生院,最起码一般的小病不至于拖成大病。要不然,光一个发炎弄不好就能要人的命咧。”
这话倒是实在,说真的,王路盯上卫生院的一应医疗设施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馋得眼都红了,早要是打下了卫生院,也不至于当初陈薇用缝衣针给自己缝扎伤口啊,也是自己运气好,居然就这样硬挺过来了,没死于破伤风什么的。
现在王路看着挤了一张大圆桌子的人,底气倍增,自认可以闯闯卫生院这龙潭虎穴了。
封海齐点点头,他早就劝过王路要把卫生院弄到手,自然第一个赞成,他道:“虽说我们个个都没学过医,但照方抓药总是没问题的,看着说明书,基本上能对付一下常见的小毛病,反正也不指望开个刀动个手术啥。但能治常见病已经了不得了,嘿,这乱世里,拥有一座完整的医院可是了不得的资源,今后咱们要是再招新人,光这医院就能吸引来不少人。”
王路挠了挠头,这封海齐,还念念不忘招兵买马的事儿啊。
不过时至今日,王路和封海齐的理念之争已经淡了不少,特别是经过林家兄弟事件后,王路也迫切感受到增加人手的必要性了,要不然,也不会把沈慕古给留了下来。两人目前的矛盾在于封海齐还是着眼于争天下,王路还是抱着个小团体安身立命的想法。只不过,在短期内,两人完全可以搁置争议,共同奋斗,比如说,在卫生院一事上,两人就有着共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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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二百八十七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既然说到打下卫生院,曾经去过的陈薇最有发言权,周春雨道:“陈姐,你来说说看,就我们现在的力量,能不能把卫生院里的丧尸都干掉。按ctrld快速收藏"《》"”
陈薇想了想道:“我和谢玲去过卫生院,那里面的丧尸数量可不少,咱们现在的人手虽然多,可医院的房间、楼道太过狭窄,万一被丧尸纠缠上,可也麻烦,总得小心些。”她迟疑了一下道:“就是有一点古怪,我和谢玲进卫生院时,一开始在大厅和楼梯里,都没碰上丧尸。一直到三楼,通往手术室的方向,却挤满了大量的丧尸,被我和谢玲惊动后,才一窝蜂扑过来,不是谢玲掩护着我躲进了电梯,我两肯定死定了。”
说着说着,陈薇突然觉得今天上午自己对谢玲的醋意实在是很可笑,人家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要不是这乱世,怎么会和自己一家人搅在一起,估计王路这种货色就是哭着喊着人家也不会来当这小三,只是阴差阳错,才有了这段孽缘。说起来,自己和谢玲之间还曾生死相依过呢,在死亡面前,神马都是浮云。罢了罢了,一切随缘。
想着想着,陈薇轻叹一声,看着王路突然一笑,就是便宜了这家伙。哼哼,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他,这乱世谁知道还会不会碰上什么别的张玲李玲的,这家伙要是到处拈花惹草,给家里带什么小四小五,看老娘怎么收拾你。非叫你掉层皮不可,实在不行,就叫谢玲一起收拾你。
王路不知道陈薇转的是什么心思,只见老婆大人突然一改整天的冷脸,冲自己一笑,立刻大乐,嘴里一个劲拍马屁:“陈薇和谢玲真是苦了你们了,不过这次去打卫生院,可不需要你们女人去冒险了,自有我们男人去。”
“你什么意思?我们女人哪里比你们男人差了,哼,你做过的事,哪一件我没做过。”一个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王路扭头一看,气冲冲过来的不是谢玲又是哪个。
他连忙站起身道:“身体好些了没有?”
谢玲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身体好得很,你东问西问地烦不烦啊。”
王路尴尬地笑了笑,旁边封海齐帮陈老头夹菜,周春雨冲着偷笑的沈慕古后脑来了一巴掌,王比安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姐,坐我旁边。”
陈薇忙道:“快坐下吃饭,我给你盛饭去。”
谢玲忙道:“姐你坐着,我自己有手有脚,这点事你还忙乎什么啊。”
谢玲打了冒尖的一碗饭,大刀金马坐在王比安身边,一看桌上的菜:“这是什么汤啊?”也不等人回话,用勺子舀了大大的一勺,盛碗里,夹了块铜钱一样的薄片大嚼起来:“不错,挺好吃的。是牛肠吗?”
陈薇张了张嘴,这道汤,她只挑了些牛尾吃,可没敢吃这个,看着谢玲吃了一筷又接着一筷,张了张嘴:“牛、牛尾。”
谢玲舔了舔舌头:“蛮好吃的,可惜牛尾只有一根。”
她左右看了看,见人人脸色古怪,奇道:“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王……他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女人不能做男人能做的。哼,说起来,这人杀的丧尸还没我多呢。”
封海齐毕竟老成点,正了正脸色道:“小谢,我们正在说打卫生院的事,小陈和你都有去卫生院的经验,你看看能行不?”
谢玲停住了扒饭的筷子,想了想:“卫生院里丧尸密集度是蛮高的,而且经过这次尸潮,估计里面的丧尸数量还会增多。只不过,我们现在的人手也不少了,就算是根骨头,也能把它硬啃下来。特别是有老封在,一天不成我们就啃两天,两天不成那就三天,总能把卫生院里的丧尸都清理干净了。”
封海齐笑笑:“小谢倒是爽快。只不过你来前小陈正在说,那三楼手术室的丧尸有古怪。”
谢玲的脸色也认真起来,那天在三楼走廊,她看到的丧尸安安静静排队的现象实在很诡异,令她印象深刻。
谢玲点了点头:“没错,那儿的丧尸是很古怪,我还从来没见这样整齐听话的丧尸,简直跟幼儿园里排队分苹果的小朋友一样乖了。只不过,接下来它们攻击我和姐时,我倒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来,还是傻头傻脑的一扑二咬三挠那一套,挨了斧头,照样会被伤害。”
周春雨抢着道:“我看大家也别疑神疑鬼的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丧尸也就是智尸了,那也不过懂得会隐藏埋伏看见危险就跑这些行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伙儿小心点,防护严密点,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它们。”
王路敲了敲桌子:“就这么定了。明儿就着手收复卫生院。大家今天晚上也别闹了,早点睡觉养足精神。”
谢玲扁了扁嘴,埋头扒饭,嘀咕道:“昨儿晚上也不知谁在闹,烦死人了。”
王路得意洋洋,陈薇羞红了脖子,王比安举手道:“昨天是梨头闹来着,她非要妈妈抱着睡,不然就哭个不停,昨儿晚上妈妈哄了她好久才睡呢。”
周春雨昨晚喝得有些高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压根儿没听到梨头的吵闹,听了王比安的话连忙道:“真对不起了姐,你看你好不容易休息一下都被小家伙闹,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我看到你挂着个黑眼圈呢。今天晚上就让梨头和我睡。我和梨头单独开个房间就是了。”
陈薇心想,我可不是被小家伙闹得挂熊猫眼的,明明是旁边那个不要脸的大家伙闹的,忙道:“不用,梨头还是和我睡,小家伙都习惯了。”
这一夜――还是梨头赢得了胜利,夜里,周春雨抱着哼哼不止的梨头敲响了陈薇和王路的门,陈薇笑着接过梨头,反正山庄里多的是房间,又开了一间房,自哄着梨头去睡了。只扔下王路一人,因为吃了太多的牛鞭,正一柱擎天,原本一睡下就想和陈薇做的事,却被陈薇以梨头不知何时会闹起来为借口拒绝了,现在更是被梨头横插一脚,居然落到了个独守空床的地步。
王路苦笑,左有老婆右有情人,居然还落到个干熬的下场,身为男人,自己真是失败到家了。只是一想,估计今天硬挺着干熬的男人,这山庄里还不止自己一个,立刻心情大爽,呼呼睡去。
次日起床,众人便着手攻打卫生院。
自然,也不可能说去就去,陈薇、谢玲、崔老太准备给大家做此防护用具,力求确保人人安全第一。
因为考虑到大家要杀到丧尸窝中拼命,陈薇就想着给每人做套全防护的皮衣做内衬。上身倒是好找,镇民居里能找到不少皮衣,只是皮裤就很少见了,得用雨衣什么的自己做。崔老太年轻时,缝纫机可是家庭必备四大件之一,自己扯布料做衣服是行家里手,自然帮陈薇一起做。
铝片盔甲最早出自谢玲之手,干这活还需要些体力,特别是给盔甲边缘打洞,加上原来的两具盔甲,现在最起码还要做上六七具,谢玲一人肯定忙不过来,还得再到镇里找材料,于是周春雨被分派给谢玲当帮手。
王路、封海齐提前到卫生院做侦察――有信心是一回事,但照样要做好侦查工作,冒冒然然冲上去,就算是王路有感觉丧失异能如果不提前发动的话,也只是一个死字。这就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王路点了点沈慕古:“你也跟我和老封走,这次正好用得上你的雷达功能。”
沈慕古喜笑颜开:“有事您说话。”
王比安见人人都有活,忙道:“老爸,我干什么?”
王路道:“你就在家照看梨头。”
王比安嘟囔道:“又叫我照看梨头,我又不是没杀过丧尸。”
陈老头在旁边笑道:“梨头我来看着好了,反正这丫头蛮乖的,我虽然只有单只手能动,但把个尿喂个奶瓶没问题。”
王比安大喜:“老爸,你就让我也参加。我保证听你的话。”
王路略一思索:“行,你就跟着。”
众人坐机动船到了崖山下,只不过,因为不舍得用油,机动船又变回了手动的撑船,好在因为是顺流而下,速度倒也不慢。
不说陈薇和周春雨自去崖山,因为缝纫机和一应材料多在山上,王路带着余下的人,向卫生院而去。
卫生院地势较高,洪水只是略为波及了卫生院前面的公路,留下了泥沙和成堆的垃圾。
王路高一脚低一脚走在最前面,封海齐和王比安在后,沈慕古讨好地紧跟着王路,刚能看到卫生院的外墙,沈慕古突然道:“王师傅,前面有好多丧尸。”
王路冷冷瞟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吗?显摆你的异能吗?卫生院里有大量丧尸昨儿晚上大家就都知道了。”
沈慕古没想到自己讨好之举,却吃了个大窝脖,一时有些悻悻。
王路轻哼了一声:“该让你做事时,该做什么事,我自然会对你说。做人,还是安份点好。”
“是,是,是。”沈慕古连连点头,腰也弯下去了几分。
四人终于来到了卫生院大门前,站在大开的大门口,封海齐点了点头:“这卫生院是有点古怪,小王,你看这院子里,居然一只丧尸也没有。看这痕迹,也不可能是被洪水冲走了啊。这儿地势高,洪水过境时只不过淹到了脚脖子。”
王路也看到了卫生院外墙上洪水留下的黄色的污渍,离地面也就十来厘米的高度,他凝重地道:“如果真象陈薇和谢玲说的那样,她们那天带着药品从卫生院里逃出来时,身后有大量的丧尸在追,那现在就不应该院子里一只丧尸都没有。除非……”
“除非丧尸们又躲回卫生院去了。”封海齐道:“卫生院里到底有什么?让丧尸们在这儿死缠烂打的不肯离开。照理说,它们偶尔也应该出来觅食,可你看,这院子的淤泥上,连丧尸的脚印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丧尸呆在卫生院里根本没心思出来。”
王比安在王路身边听得认真,这时突然插嘴道:“会不会是因为卫生院里有什么对丧尸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让它们不肯离开。”
沈慕古在旁边扑哧笑了一声,但立刻闭紧了嘴。
封海齐轻声道:“对丧尸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吗?王比安,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东西对丧尸来说很重要。”
“当然是吃的啊。”王比安一口道。
王路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反问道:“卫生院里又有什么吃的?能让丧尸一直留恋不去的?”
王比安看老爸有考校自己的意思,连忙打起精神来道:“卫生院里吃的东西还是挺多的。老爸你看,里面肯定有许多病人,行动不便的病人很难逃过丧尸的攻击,而且,医院里为了动手术,还会准备很多血袋,这血对丧尸来说可也是美餐。还有――”王比安突然顿住了。
王路瞟了他一眼:“怎么不说了?”
王比安吞吞吐吐道:“卫生院里应该有太平间,那太平间里肯定放着死人,对丧尸来说,死人也是肉啊,也能吃的。”
王路诧异地看了看王比安:“这是你自己想到的?不是你谢玲姐平日里和你乱扯告诉你的?”
王比安连连摇头:“没,这事儿是我自己想的。以前谢玲姐是和我说过卫生院里躲着很多丧尸的事。我当时就说是不是太平间里死人肉吸引它们前来的。”
封海齐嘿了一声:“你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听说什么太平间的事的?”
王比安挠了挠头:“去年我们学校有个高中部的同学当着同学们的面跳楼死了,当时医院里的救护车都来了。我问高年级的同学,为什么人都死了还要叫来医院的车子。结果他们告诉我,死人要先送到医院的太平间,经过医院的解剖,然后才送到火葬场。”
封海齐重重嘿了一声:“现在的学校,现在的学生。”摇了摇头,实在说不下去了。
王比安听说过王比安的同学自杀的事儿,那孩子因为父母离异,一大早7点不到来到学校,然后当着赶来上早自习同学们的面,一头从五楼跳了下来。现场的惨况吓得学生们尖叫连连。虽然那孩子日记里记满了对父母离婚的不满,但最后此事以学校赔一大笔钱了事。
王路当时还很是教育了一通王比安不但要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还要有个健康的心理,不要走极端爸爸妈妈把你养这样大不容易云云。倒不知道,私下里学生们居然连太平间的功能问题都讨论到了。现在的孩子啊。
王路想了想,问王比安:“你觉得丧尸会吃死人的肉吗?”
王比安犹疑了半晌,这才点点头:“我想应该会吃,毕竟那也是肉啊。”
王路紧逼着问:“你知道丧尸咬了活人后,活人死了会变成丧尸,那死人被丧尸咬过后,会不会也变成丧尸呢?”
王比安一愣:“这个,应该不会变丧尸了?死人嘛,肯定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这生化病毒再厉害,也没法子感染变异它们了。”
王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心里却很欣慰,王比安这小子,倒也并不是在山上一味玩闹,照顾梨头像模像样是不说了,没想到他私下里倒也在琢磨丧尸。
不错不错,很有主观能动性。学习嘛,光靠父母老师抓是不行的,关键还是要孩子自己“要”啊,以前学语文英语数学是这个理,如今学杀丧尸也是同一个道理。
“老封,你来教这小子几招。”王路笑呵呵地对封海齐道,严格说走来,封海齐现在才是王比安的正经师傅,收的还是关门弟子。
封海齐揉了揉王比安的脑瓜:“你刚才分析得有道理,只不过,就算是卫生院里有病人、血袋和死人,到现在这样长时间过去了,也应该早就被丧尸们吃光了。光是食物,肯定不是丧尸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要不然,你妈和谢玲姐两人,就足够把丧尸都引出来了。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让丧尸坚持停留在医院里。”
王比安有点沮丧,但立刻又兴奋地问:“封伯伯,你说是什么原因让丧尸这样古怪?”
封海齐哈哈笑道:“那我可不知道了,不过,只要我们杀进卫生院,把那些臭丧尸扫出去,就知道原因了。”
这就叫一力破十巧。管你里面藏着什么猫腻,我只一拳砸去,打个干干净净的天地出来。
王路取出了一早准备好的一叠白纸和一支笔,递给沈慕古:“现在该你表现表现了,那,把卫生院里丧尸的具体分布图都画出来。”
沈慕古连忙接过:“王师傅,你放心,我保证一只丧尸也不给你画错。这丧尸的位置如果差上一米,我就是狗养的。”
王路轻轻拍拍他的头:“说这样严重做什么,好好做,总不会亏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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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好大好大的一个坑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好大好大的一个坑
中午,鸣凤山庄大厅里,大家围坐在最大的圆台桌子边,互相传看着一叠纸。百度搜进入索《》快速进入本站
鄞江卫生院,共有四个楼层,沈慕古画了四张纸。
沈慕古可以感应到丧尸的位置,但没法感应建筑物内部的结构,所以,他只能在白纸上画上一个大致的建筑物外形框架,然后在里面用黑点表达丧尸的位置和数量。
陈薇手里拿的是第一层的图纸,这张图纸上大部分都是空白,仅在左后靠墙的位置,描绘着大量而密集的黑点。陈薇稍数了数,怕不有2、30个之多。
陈薇回忆了一下,指着空白处道:“这应该就是大厅和药房了?当初我和谢玲进入卫生院时,大厅和药房的确一只丧尸都没有。”她又一指左后靠墙的黑点:“这应该是注射室,我们就是在这里取到药的,那里丧尸可多了。”
谢玲拿着两张纸翻看着:“这哪张是二楼的?哪张是三楼的?”
沈慕古连忙指着其中一张道:“这是二楼的。”
谢玲看了看,二楼的黑点也都集中在一个狭长的区域,看起来,丧尸们依然像以前那样,聚集在二楼的走廊里,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黑点数量比当初她和陈薇初入卫生院时要多得多,最起码是原来的两倍,谢玲嘀咕道:“又添了新尸吗?是尸潮的后果。”
谢玲又看了看三楼,果不其然,中间有一条黑点聚集而成的长条,她突然皱了皱眉,在丧尸形成的黑条的最顶端,有一个大黑点,旁边画了一条线,线上标记了“1、2”两字,还打了个问号。
谢玲问沈慕古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慕古有些慌乱地道:“我在这里感应到有丧尸,只是没法确定是一只还是两只。”
谢玲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吹嘘自己的感应能力很强的嘛,怎么连一只丧尸还是两只丧尸也感应不出来?我说,你这几张图纸不是乱画的?你看看,这第四层更加离谱,居然一个黑点都没有――整整一层楼都没丧尸!你是不是晕头啦?整整一个楼层,一只丧尸都没有?”
沈慕古急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劲叫冤道:“我真没有乱画。三楼那只丧尸给我的感应还是很强烈的,我不会弄错的,只是有时候我明明感觉到的是两只丧尸,也许是因为那两只丧尸挨得太近了。四楼――那儿真的一只丧尸都没有,没准那儿走廊里关着门,丧尸进不去。”
这时,周春雨也接过了谢玲手里的纸细看着,对沈慕古的这个解释,周春雨嗤之以鼻:“挨得紧?你看看,无论是一楼的注射室,还是二楼三楼的走廊,哪一处不是丧尸挤着丧尸,你敢说你前面都感应对了,到了这个地方反而感应不着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只打着问号的丧尸旁边还空了一大圈呢。别处的丧尸挤得都像地铁里一样了,这只丧尸旁边倒空出来了?这算什么?包厢吗?”
沈慕古哭丧着脸,无助地转头向王路:“王师傅,我、我是真的很认真在感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我真没乱画。”
王路不置可否,说实在的,今天上午沈慕古的确很卖力,为了更清楚地感应丧尸的位置,他甚至请求王路和封海齐护着他站到了卫生院的大厅外,因为他的感应距离最远只有100米左右,越近,感应就越清晰。王路当时看着他闭着眼睛一脸大便的模样,微微点头,如果这个时候卫生院里窜出一只丧尸来,王路和封海齐又甩手就走,沈慕古肯定送命了。他这也是在表忠心啊。
王路想着这些,便没有给沈慕古看脸色,只是温声对陈薇和谢玲道:“你们两人能不能凭回忆,给每个楼层画一下内部构造?”
陈薇和谢玲点点头,边回想边不时凑一起低声商量一下,不一会儿,除了两人没去过的四楼,其他三层楼的内部结构图大致出来了。
王路和封海齐在桌面上摊开四张图纸,仔细看着,王路指点着:“一楼结构是最简单的,大门口直入,右侧是药房、挂号处,左侧是注射室,出入口有两个,一个在大楼外侧,一个在楼梯旁,有条走廊相通。”
“二楼,这边是电梯和楼梯,走廊里都是丧尸,旁边空着的,应该是各门诊房间。”
“三楼,照着陈薇和谢玲的回忆,外门上写着手术室,那么走廊两边是化验室,x光、b超等检查室,而最里面的房间,就是外科手术室了。”
“四楼,如果我的经验没错的话,一般就是医院的行政办公区了,这处地方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的,可能会有的门禁系统。”
王路抬起头对封海齐道:“老封,你是实打实的战场专家,你说说,这丧尸分布图你看出什么端倪来?”
封海齐对着摊在圆桌面上的四张图看了又看,脸色越来越严峻,最后,他重重吐了口气,伸手在图上一划拉:“一个陷阱!”
封海齐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断然道:“我不想听有人说什么丧尸都是白痴笨蛋这样的废话,我只是以一个老兵的经验告诉你们,鄞江卫生院,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封海齐粗壮的手指重重一捅一楼:“敌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货色,它都是我们不得不重视的敌人――敌人故意不在大厅安排兵力,让外来者产生一个假象。对真正的军人来说,这样的布置很愚蠢,只要侦察一下,就会发现注射室里的大量丧尸。但从小陈和小谢的经历来说,这一招对多数普通人来说,是有效的,因为跑到医院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取到药,他们会被药房吸引全部的注意力。小陈小谢当初就在大厅里折腾了很长时间,发出了能吵醒死人的声音,还没有招来丧尸时,自动忽略了隔着一条走廊的注射室。”
封海齐又一指二楼:“当外来者进入二楼后,埋伏在走廊里的丧尸就会冲出来,如果外来者向一楼沿着楼梯返回,那么注射室里的丧尸正好堵住了外来者的归路,两头一堵,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小陈小谢当时误打误撞没有进入二楼,而是直趋三楼,但后果是一样的,她们只是运气好了点,在惊动了三楼、二楼走廊里的丧尸后,奇迹般地躲进了半开的电梯里,如果当时还想着从一楼大厅跑出去,从注射室里跑来的丧尸根本不是她们能对抗的。”
陈薇想起了自己和谢玲当时从楼梯跑下来时,从下面楼层传来的丧尸的吼声,真如同封海齐分析的,两人是落入了丧尸的埋伏圈。只是丧尸不知道电梯也可以逃跑,这才留下了一线生机。虽然时过境迁,陈薇还是禁不住一阵后怕,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老封说得对,那,的确是个陷阱。”
王比安毕竟年纪小,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急切地问道:“封伯伯,丧尸都是很傻的,它们怎么可能变得那么聪明,居然会设陷阱了。崖山石窟里关的智尸,也没这样聪明啊。”
封海齐难得严厉地训斥王比安道:“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到现在为止,我们对丧尸的了解还是非常浅薄的,甚至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存在着多少种丧尸。水丧尸、智尸的出现,已经一次次突破我们的想像了。也许,在鄞江卫生院,有一种我们此前还不了解的新型丧尸存在。”
王路一直静静听着封海齐分析,这时一掌拍在桌子上:“如果真有新型丧尸,这巨大的陷阱是它设下的话,那么,它就在这里!”
王路的手指重重戳在第三张纸头上,戳在沈慕古打着问号的黑点上。
从陈薇到谢玲,从周春雨到王比安,都看明白了,从一楼、二楼到三楼,这巨大的陷阱保护的,正是这个黑点。
能让沈慕古的感应出现偏差,能指挥丧尸布置成一个巨大的陷阱,这只丧尸,是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王路从胸腔里重重吐出口气:“接下来,我们谈谈,该怎么干掉卫生院里的丧尸们?”
王比安咦了声:“老爸,你都已经知道了卫生院里有这样一只奇怪的丧尸了,你还打算杀进去啊?”
王路笑道:“小子,正是因为卫生院里的丧尸有古怪,所以我们一定要赶紧消灭它。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只丧尸一直躲在卫生院里,但你想想看,万一这只丧尸从卫生院出来了,它能够指挥整个鄞江镇的丧尸和我们作对,那我们还有活路吗?我们必须抓住它还龟缩在卫生院时的有利时机,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它。我们没有时间犹疑了。”
封海齐点了点头:“以前我们没发现卫生院的这只古怪丧尸倒罢了,但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消灭它,不然,这只神秘的丧尸将成为我们最大的生存威胁。”
谢玲一脸无所谓地道:“那就把它干掉。我看那只丧尸设下的埋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保护它的左右不过是些普通丧尸,上次和陈姐去寻药,我被它们堵在楼梯上,还用消防斧干掉它们其中一个呢。不就是数量多点吗?我们现在人也不少了,没说的,干掉它们。”
封海齐眉头紧锁道:“原本,在室内打斗对我们来说并不利,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丧尸一一引出来,造成局部以多打少局面,这样一点点蚂蚁啃骨头,就算卫生院里丧尸再多,我们也能毫发无损地打下来。但现在看来,这卫生院内的丧尸都是有组织的,它们不可能被轻易引诱出来。看来,只能死打硬拼了。”
谢玲嘿了一声:“死打硬拼就死打硬拼,我们又不是没干过。周春雨,让大家看看我们今天的成绩。”
周春雨来了精神:“好嘞。”说着匆匆出了门,不一会儿,拖了个大大的编织袋来,得意地道:“来来来,大家来看好东西。”
王比安跑过去打开了袋口,拎了几片明晃晃的金属片来:“铝片盔甲?这家里早有了啊。”
周春雨道:“这可是升级版的。”
他又取了几片铝片出来:“那,这上面都有红色签字笔写下的编号的,每件盔甲对应一个人,保证最贴身最严密的保护,不再像以前,山上就两件盔甲,我穿王哥的盔甲时太大,有的缝隙都能塞进一个巴掌,穿谢玲的盔甲时又太紧。这几件盔甲可都是量身定做的。”
王路笑道:“我说呢,陈薇早上给大家都量了尺寸,原来除了做皮内衣,还用来给盔甲当尺寸了。”
周春雨把一片胸甲递到了王路手里:“王哥,你摸摸看。”
王路接过圆桶状的胸甲,发现做工比原来精细多了,原本铝片的边缘都没经过处理,如果手不小心被铝片锋利的边给拉一下,甚至连血都能割出来,现在铝片的边缘被卷了个边,不至于因为不小心而伤到自己。
盔甲腰间的裙子被取消了,因为谢玲在实战中发现,这条苏格兰风味的战裙实在不方便移动。
现在下身就改为两截腿甲,大腿甲套住了整个大腿,基本也就是齐大腿根,小腿甲在脚踝上膝盖下。
王路套上试了试,膝盖露在外面,倒是能灵活行动,只是,他指了指胯下以及屁股和膝盖:“这些地方怎么防护啊?”
陈薇早就在旁边备好了皮衣裤,这时递上道:“放心,这皮衣裤不但是加厚的,里面更是加料的。”所谓的加料,就在里面缝入了小块的铝片,不大,但足够防护关键部分了,丧尸就是用牙咬上半天,也别想啃穿。
王路在陈薇、谢玲帮助下,把内外全套盔甲穿戴了起来。
上身内里是件皮衣,就是常见的海宁皮衣,皮质不厚,但衣服内里还是很结实的,皮衣外穿上铝片胸甲,因为皮衣有大翻领,垫在脖子下,不但保护了脖子,也避免了盔甲边缘的磨擦。
陈薇和崔老太在两臂上设置了夹层,这样一来,胳膊上的两节盔甲,就变成插片式的了,薄薄的铝片可以直接插进夹层里,拉链一拉,外面根本看不出,王路对这个设计大加赞叹,因为省去了原来盔甲上的螺丝镙帽,穿戴起来可方便多了。皮衣的肘部加事先加了小铝片,既方便弯曲,又防丧尸啃咬。
王路连道:“不错不错,对了,为什么裤腿上不用插片式设计呢?”
陈薇道:“没办法,我们找不到皮裤啊,现在的皮裤只是橡胶雨衣改的,我们怕做成夹层后不够结实,还是只能让铝片盔甲固定在外面,不过你放心,我们在裤腿上做了好几处尼龙扣,方便固定腿甲。”
把下身的腿甲穿上,用螺丝扣上后,陈薇用几条事先缝上的尼龙扣把腿甲固定在皮裤子上。
王路来回走了几步,用手摸了摸裆部,虽然没有战裙遮盖,但三角部位有多片小块的铝片缝在夹层里,就算丧尸想来吹箫,也咬不破铝片。屁股后的夹层也一样有小片的铝片,甚至能坐下来。
王路觉得还行,比原来的要轻便点,他叹了口气:“唉,说起来甬港市还是全国注塑机最大的生产基地呢,要是手里有台注塑机,再有个懂行的,弄套全塑料盔甲就好。又轻便又坚固。”
周春雨摇摇头道:“市局里特警大队倒有全套的防暴服,那玩意才叫好呢,穿戴也方便,不像我们手头的这破玩意儿,没人帮忙一个人都穿不上去。可惜,我们这样的乡派出村是不配防暴服的。”
谢玲瞪了周春雨一眼:“破烂玩意儿?有种你别穿。”
周春雨也不以为意,笑道:“再破烂,能保命就好。”
王路沉吟了片刻:“我、谢玲、周春雨、老封、沈慕古,五人一起进卫生院。”
别人倒也罢了,沈慕古听了却是一阵激动,这样重要的行动都让自己参加,看来是真心接纳自己了。
转头一看,却见别人也没什么异样的,再一想,早上陈薇做防护服时还量了自己的尺寸,想来王路暗中早就有交待,并不是拿自己当可有可无的炮灰,想来只要自己这次在卫生院里好好表现,未尝不能洗清自己从林家兄弟处变节过来的污点,不再成为崖山众人的边缘份子。
王路有点懊恼地道:“防护用品倒是足够了,就是武器不凑手啊。卫生院里只适合短兵器,锄头、钉耙,甚至谢玲的朴刀都不太合用。”
现在众人手里合用的武器有两把手斧,一把砍柴刀,一把消防斧。
这是寒酸了点。
“明儿,去镇上好好找些武器来。”
谢玲问:“找些什么样的武器来?我们总不能满镇子里乱窜?”
王路想了想:“我原想着,最好是大家使一水儿的消防斧,五人排成一排砍过去,就算砍不了当面丧尸的头,也能砍得它手断腿断,只是这消防斧太重了点,挥舞得时间长了,谢玲你还有沈慕古就吃不消了。这段时间我们杀丧尸也不少了,我的经验倒觉得木工斧这样的小手斧就很不错。不但轻便锋利,而且能够左右开弓,像我和老封、小周力气大点就使双斧,谢玲和沈慕古可以用单手斧。”
谢玲扁了扁嘴:“别拿我和眼镜四眼仔比,我也用双手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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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射钉枪也是枪
第二百九十章 射钉枪也是枪
王路也有些好奇挤上来瞅了瞅,这架短波电台虽然老旧了,东西却还齐全,耳机和话筒都在,顶上是大大小小的按钮和仪表盘,就是缺了根天线。网友手打
王路对电台的了解不是出自《渡江侦察记》里的“长江黄河”,就是摩托罗拉的数字对讲机,亲眼看到这样老式的军用电台,倒还是首次。王路忍不住问道:“既然这东西这样贵,怎么会被扔在这吉普车里?看来自从你老封90年代中用过一次后,就再没用过一样。”
封海齐脸色不豫地摇摇头:“没办法,人都是喜新厌旧的,90年代起局里就陆续配发了数字对讲机,这种老式电台,派出所里的小青年觉得没派头不洋气,而且体积太大,就扔在这辆老车里,没人用了。”
谢玲不耐烦地道:“既然是早就淘汰的垃圾,老封你还费劲弄出来做什么?”
封海齐抚摸着电台:“可不要小看这架电台,配上天线,就算是在山区,通话距离也有500公里,如果是专用天线的话,通话距离能有1000公里。”
谢玲哇了一声:“1000公里?就这破玩意儿?”旋即兴奋起来:“太好了,老封,我们现在活动范围大了,原来的对讲机通信距离有些不够用呢,象鸣凤山庄和崖山就没法用对讲机联系了。如果用上这架短波电台,我们的对讲机可不可以组网通话呢?”
封海齐摇摇头:“这可不行,除非经过特殊改造,对讲机与短波电台之间即使频率一样,也是无法通话的。”
他看到谢玲满脸失望之情,连忙道:“这短波电台对我们还是很有用的,在相当长时间内,现代的通讯系统已经完全瘫痪了,但电台却依然能起到作用。”
王路在旁边插嘴道:“就象永不消逝的电波吗?”
封海齐激动地点点头:“这架电台就是今后我们崖山和更多幸存者取得联系的桥梁。”
王路有段时间热衷自驾游,倒是知道许多车迷同时也是“火腿迷”,也就是个人电台爱好者,短波电台的使用者比普通人想像中要多得多。在打不了电话,用不了手机,上不了qq的现在,电台,特别是短波电台,的确是幸存者们借以长途联系的惟一有效方法。
只是,这货还能用吗?
王路对电台不太了解,也不敢乱碰,问封海齐道:“老封,这老掉牙的玩意儿还能用吗?别的不说,这电池肯定完蛋了?”
封海齐迟疑道:“我想带回去试试看,这家伙用的是24v的电压,能弄到合适的变压器的话,固定在崖山使用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还得配根天线,如果想达到1000公里的传输距离,这天线少说也得50米左右。”
王路一想,封海齐是部队出身的,对这种军用品自然最熟悉,从长远看,一架短波电台的确是很有用的,就当是让封海齐去折腾。说心里话,王路对这架老式军用电台也看不上眼――淘宝上买的各种车载电台可比这玩意儿酷多了。只不过,想来现在甬港市区的数码城里,有头脑的幸存者肯定会对这些短波电台下手,自己就算是巴巴赶去,也连渣都吃不到了,这台什么xdd2b,有比没有强。
鄞江派出所之行也算是小有收获,大家回到水中西路,准备继续前往鑫龙工具厂,封海齐把短波电台当宝贝一样,非要提前回船上,把电台放好,这才追上大家,往工厂而去。
鑫龙工具厂并不是什么大厂,就像个最常见的乡镇小厂,二层楼的厂房套着一个院子。
厂房门是双开铁栏杆式的,中间挂着把链条锁,王路靠在紧闭的厂门边,身后依次是封海齐、谢玲,这时,周春雨从厂后跑了过来,低声道:“我看过了厂房没有后门,靠着马路边的全是装着结实防盗栏的窗户,进不去。”
王路看向最末尾的沈慕古,沈慕古轻声道:“里面有两只丧尸,都在厂房里。”
才两只丧尸,没有什么好犹疑地了,王路一挥手,封海齐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只一斧,就把链条锁给劈断了,王路、谢玲、周春雨抢着推门而入,沈慕古依然闭着眼,嚷道:“两只丧尸都冲过来了。”
整出这样大的动静,丧尸再不来,那真是没天理了,其实也不用沈慕古通报,大家已经看到了两只丧尸从车间扑了过来,因为是乡镇小厂,也没什么统一的工作服,就是两个很纯朴的农民工,如果是以前的王路,碰上这两个整日辛勤劳作,一身肌肉的民工丧尸,还真得手忙脚乱一翻,但现在大家只是一拥而上,没一会儿就把丧尸给收拾了,沈慕古在旁边只有看戏的份。
楼上楼下搜索了一阵,确认没有丧尸后,大家开始在厂里翻腾起来。
鑫龙工具厂名字取得响亮,其实多做些普通小五金、钢丝轮之类的小东西,大家很快找了20多把长短不一的木工斧来,周春雨还找到了好几把电钻。
周春雨单手举着电钻兴奋地道:“王哥,这玩意儿好,你说用来给丧尸身上打洞怎么样?”
王路挠了挠头:“这电钻都可以钻水泥墙,钻肉和骨头应该没问题?”
封海齐在旁边听见了,走过来道:“小周你还真别说,我以前见过电钻伤人的案子,是两木工工作时互相开玩笑,其中一个用电钻钻了一下对方脑袋,结果还真钻进去了,听说那个倒霉蛋半身瘫痪。而且医院里不也有专门的钻头骨的电钻嘛。就是担心丧尸毕竟是活的物体,你那钻头要紧紧顶着它的脑袋才能钻进去,丧尸总不可能乖乖站着不动?它身体稍微晃晃,你就钻空了。”
周春雨一想还真是,平时看见装修工人往墙上打钻孔,都是抱着电钻顶着墙体的,丧尸就算再呆傻,不可能配合你把头顶在电钻上不动。
虽然有些遗憾,周春雨还是把电钻收了起来――不能用来杀丧尸,可也有别的用处啊,反正崖山的石窟更大,多收藏点东西总是有用的。
王路扭着看了看:“谢玲呢?”
周春雨道:“谢玲在厂房角落里找到一个大木箱子,里面都是生产好正准备外运的产品,她正掏得起劲呢。”
就在这时,厂房里突然传出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响起“啊”的一声尖叫,不是谢玲,又是哪个?
王路是最快窜进厂房的,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车间,里面并没有丧尸,谢玲好端端站在一个大木箱旁,脚边的地上还放着好几个包装好的五金工具箱,显然是她从大木箱里翻找出来的。
王路松了口气,急步走到谢玲身边,关切地道:“怎么了?”
谢玲不好意思地道:“刚才脚不小心碰到地上的这个东西了,里面射了什么东西出来,吓了我一跳。”
王路一低头,谢玲的脚旁果然躺着一样东西――一把射钉枪,估计是厂里的工人用来给箱子钉盖子用的。
周春雨、封海齐也小跑了过来,连沈慕古都跟在后面,见谢玲没事,听她说明了原因,周春雨道:“可小心些,这射钉枪可真能伤人。”
谢玲见自己的一声惊叫惊动了大家,有些难为情:“我还以为没电了,这东西没法用了呢。”
王路哈哈大笑:“这射钉枪是用高压气体的,你看,这气体压机就在旁边呢,虽然没了电,可气瓶里的高压气早就压缩好了的,所以这射钉枪还能用。”
谢玲兴趣大增,捡起地上的射钉枪握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兴致勃勃地问王路:“哥,你说用这射钉枪射丧尸怎么样?这子弹可是无限的啊,不就是钉子嘛,要多少没有?自己加工也方便啊。这不比老封的手枪还实用?他的枪没了子弹,就是一铁块,还不如榔头呢。”
王路哭笑不得,这谢玲和周春雨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这是和五金电动工具叫上劲儿了,都想着拿着这些现代化工具杀丧尸。
说实话,王路并不是没有心动过,钻头放一边不说,这射钉枪的确是个好东西,他依稀记得,以前自己看过一个新闻,说的就是有人拿射钉枪不小心射穿了朋友的手掌。还有个新闻,说的是有人拿射钉枪改装成了能伤人的枪械,结果被警察给抓起来的。
他转头问封海齐道:“老封,你看谢玲这主意成不成?”
封海齐没立刻回话,走到压缩气瓶旁,看了看几个仪表:“现在的工作气压是08兆帕,能打穿一指厚的松木板,调试下气压能到12到14兆帕,威力还能更强点。”
王路那个汗――兆帕这单位倒还记得,具体等于多少压力就都还给老师了,只好厚着脸皮问道:“老封,这08兆帕到底多大的力啊?”
封海齐笑道:“这可不好说,压强压力不是这样算的,勉强要比的话,就差不多是8公斤的力道。”
王路嘀咕着:“8公斤的力道砸枚钉子,能不能把丧尸的头骨给钉穿了?以前记得看过一部小脚盆国的动画,写的是校园里出现丧尸的,就有猪脚用射钉枪的,你妹的还是连发。不过动画这玩意儿不能做数的,人家还有高达、eva呢。”
周春雨接过谢玲手里的射钉枪,试着在木板上扣了一下,扑地一下,一根三厘米多长的钉子轻松就打进了松木板,周春雨怪叫一声:“这东西好,可比电钻还捧,都没什么反震力。这要是直接对着丧尸的眼睛射进去,一射一个准啊。”
谢玲心喜,一把抢过去:“这玩意儿归我了!”
王路摇摇头:“就算是这射钉枪真能打死丧尸,这压缩气瓶可不好带啊,而且还得有电,我以前见装修工人使用射钉枪,时不时就要给气瓶重新压缩空气的。如果像老封说的,要增加气压的话,那气就用得更快了。”
谢玲小心翼翼地捧着射钉枪,细细摸索着,看也不看王路道:“这我不管,你去想办法,家里的太阳能板不是有充电电池的嘛,把压缩气瓶联上电池不就行了。”
王路无语,想像到谢玲手持射钉枪冲锋在前,自己在后来拉着一辆板车,上面是一大堆电池啊、压缩气瓶啊,这是杀丧尸还是搬家啊。
以前王路还幻想过用气焊烧丧尸呢,后来无意中和封海齐闲聊说起这个主意,封海齐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气焊把肉烧焦到是没问题,想烧穿丧尸的头骨,除非丧尸一动不动站着让你烧。
不过,王路已经想到了,这射钉枪配套设备太多,不适合在开阔地带使用,但是,在这次清理卫生院的过程中,却不失为一把适合的武器。
卫生院的丧尸boss不是喜欢埋伏吗?自己正好可以从容排兵布阵,事先就在大厅里准备好射钉枪,然后在自己、封海齐、周春雨的护卫下,谢玲可以轻轻松松把吸引过来的丧尸用射钉枪爆头。只要丧尸没有突破三个男人的防线,依靠充电电池给压缩气瓶再次充气压缩,是完全没问题的。
用射钉枪杀丧尸,虽然看起来不比手斧方便,但贵在操作者省力啊,只要给谢玲足够的钉子,她能把整个卫生院的丧尸干翻喽。
王路当机立断:“把射钉枪和气瓶等设备都搬回崖山!”
众人出了鑫龙工具厂的门时,个个身上大包小包,王路和周春雨还合力拎着压缩气瓶,一路蹒跚着往江边埠头走。
也亏得沈慕古用感应能力再三向大家保证,周边并没有活动的丧尸,大伙儿才敢这样放心大胆地行动。
谢玲还难得地向沈慕古表扬了一句:“这次行动干得不错,以后也好好干。”美得沈慕古一路走到江埠头上了船还合不拢嘴。
就在所有东西在机动船上安放好,周春雨解开缆绳跳上船,谢玲举起竹竿准备撑船时,王路突然道:“等等,我们拿幼儿院里的那些丧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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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只要是丧尸,都该杀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只要是丧尸,都该杀
大家都有些发怔,谢玲放下了手里举着的竹竿,不解地道:“哥,那都是些孩子。”
王路淡淡地道:“那都是些丧尸。”
谢玲皱着眉道:“他、它们只有4、5岁大,也许还更小。”
王路声调不变:“再小,也还是丧尸。”
船上众人都沉默下来。
王路的声调不带一丝起伏,似乎说在说着“今天天气哈哈哈”一样:“我们不知道丧尸会不会长大,但无论它们会不会长大,如果放任它们生存下去,也许有一天,它们会走出幼儿园。丧尸就是丧尸,无论它们有多大,有多高,它们一样吃肉,吃人肉。今天,我们不处理掉它们,谁也不知道在未来会不会有某处的活人,丧命于这些丧尸之口。”
“多杀它们一个,我们活人就多安全一分。”王路最后道。
封海齐动了,他从新收集来的斧头堆里捡了两把,试了试手感,抬头对王路道:“走。”
王路也照着自己使用的习惯,挑了两把崭新的刃口还反射着油光的手斧,简短地说声:“走。”
看着王路和封海齐已经踏上了江埠头的石阶,周春雨连忙跟上,重新把缆绳绑好,他回头看看呆站着的谢玲,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声,只是追上了王路的背影。
沈慕古看看谢玲,又看看已经走远的王路,不知该如何是好,谢玲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一跺脚,船都晃了几晃,冲着沈慕古嚷道:“傻站着干什么?带上武器快走啊!”说着也带上两把斧,追了上去。沈慕古体弱,只带了一把斧头跟上。
五个人就像电影里的斧头帮成员,齐聚在幼儿园门口。
幼儿园的自动门关着,门卫室里也没人影,站在门口,能看到幼儿园的摆放着旋转木马、滑滑梯的小操场,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沈慕古闭上眼,过了一会儿睁开道:“孩子……丧尸都在教室里。”
王路抬头看看天,丧尸们有时候会保留它们活着时的生活习惯,现在正是吃过中饭以后的午休时间,它们,正在睡觉吗?
有的孩子们调皮,虽然盖着被子,却依然会睁着眼睛。而现在,它们已经不需要再睡觉了,永远不需要了。
王路很轻松就从自动伸缩门上爬了过去,跳进园子后,他转身接了一把谢玲。
王路大步走向离他最近的一间教室,在教室的走廊上,地面和墙壁上沾着各种小动物的卡通贴纸,现在,这些卡通图案上到处能看到飞溅上去的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王路推开了教室的门。
它们果真在午睡。
听到门口的动静,它们在床上向王路转过头来,有的小丧尸身体还算完整,但更多的小丧尸脸上胳膊上到处是被啃咬的痕迹,孩子们的牙撕扯的力道还不够大,不足以把整块肉都撕咬下来,但只是一个浅浅的咬痕,已经足以让致命的生化病毒侵入了。
王路看到一个穿着白点蓝碎花裙子的女孩子丧尸从小床上爬了下来,摇摇摆摆向自己走来,它的脸和胳膊看起来都还干净,只是向王路伸出的小手上,有几根手指露出了白色的骨头。
它就这样向王路伸出骨手,似乎想抱抱一样,向王路蹒跚而来。
王路一动不动站在教室门口,女孩子丧尸越走越近,有那么一刻,王路似乎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它的脸蛋,在生前,它一定是个很可爱很爱干净的孩子,因为它挂在胸口的手帕,直到今天,还依然垫得整整齐齐的。
王路,挥出了斧子,新到手的手斧长短重量都很合手,他只是一挥,小女孩就侧摔到了墙角边,它的头已经碎了。
更多的孩子丧尸从小床上爬了下来,这时,一个成年女丧尸也从旁边的教师休息的小房间走了出来,王路抢上几步,一斧砸中女教师丧尸的脑门――它也没有被啃咬的痕迹,看起来,它是最早感染生化病毒,事后变成丧尸,袭击了孩子们的扩散源之一。
杀教室里的丧尸,真的很轻松,王路在一刹那,似乎明白了那些变态为什么要冲幼儿园下手,因为,孩子们真的真的很弱小啊,4、5岁的年龄,身高只比王路的腰高了一点点,走路走得快一点,就跌跌撞撞的,只要轻轻挥挥手,孩子们就会象牙签一样摔倒。
王路挥舞两把斧头都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只要挨着边,小丧尸们就跌倒在地,用力重点,它们就顺着斧头的方向摔了出去。
这个班级的小丧尸们并不多,也就七八个,向来,幼儿园的一楼是给小小班的孩子们的,因为它们年纪最小,最无助,最需要保护,同样,也最没有反抗力。王路甚至连胳膊都没感到酸,甚至没闹出多大的动静,小丧尸们就躺了一地。
其中一只小丧尸一时没死,还想从地上挣扎着起来,王路迈着大步走过去,踩住了它的胸口,小丧尸的手脚在地上扒拉着,有点像蟑螂的腿在划动,王路手起斧落,一切,都安静了。
王路回首,看到谢玲、封海齐、周春雨、沈慕古都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哑着嗓子道:“怎么还不动手?快点。”
周春雨啐了一口,骂了句粗口,转身走向隔壁的教室,很快,教室里传来斧刃劈在和骨头上的声音。
封海齐对谢玲道:“小谢,你跟我到楼上看看,教师办公室在楼上。”谢玲咬着牙,点了点头,跟着封海齐上了楼。
王路走到沈慕古前,轻声对他道:“旁边还有个教室。你辛苦一下。”
沈慕古喉结上下动了动:“王师傅,我……”
王路依然还是轻声地道:“快去。”话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沈慕古拎着斧头踉踉跄跄地向走廊尽头的教室走去,王路盯着他的背影,沈慕古选的斧头比较小,对上成年丧尸比较麻烦,但是,如果那间教室只有小孩子丧尸的话,他对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王路左右看了看,角落里似乎有件房间是厨房,王路走了进去,果然是厨房,案板上放着许多做好的面点,那一天,这家幼儿园中餐吃的是包子。
王路走近看了看,放在蒸笼里的生包子已经发霉长毛了,但还能看得出形状――这些包子做得有大有小,有的包子上面还长着两个面疙瘩做的小耳朵,这显然不是一个成年的有经验的厨师做出来的――应该是孩子们的手工作品,不知是哪位老师,这天在教孩子们做包子,顺便把作品当午餐吃了。幼儿园的女教师们最爱做这种事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杀的那个女教师丧尸所为。
王路从厨房里出来时,周春雨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到王路时,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都干完了。
王路侧耳听了听,却没听到沈慕古所在教室里传来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走过去隔着窗户向里张望着。
沈慕古站在教室中央,一群小孩子丧尸正围着他,用稚嫩的双手撕扯着他的特制皮衣,不时张开小嘴咬上几口,自然,这些攻击根本对皮衣无效。
沈慕古半举着斧头,呆呆地看着围着他忙碌的小丧尸们,居然在发怔。
王路摇了摇头:“我说,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沈慕古扭过头,看着王路喃喃道:“他们还是小娃娃。”
王路无动于衷地道:“再小也是丧尸。”他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你快点,我们可不会等你。”他突然笑了笑:“你要是愿意,永远呆在这里也行。”说着,转身离开了。
看着消失了人影的窗口,沈慕古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猛地大叫一声,一斧向正伸着手象讨糖果一样向自己隔空抓挠的一个小男孩丧尸劈了下去,这一斧有些斜了,砍在小男孩丧尸的肩膀上,几乎砍下它一条胳膊,小男孩丧尸摔倒在地,但它并没有放弃,转而开始用小嘴啃咬沈慕古的高帮雨靴。
窗外传来王路已经远去的声音,他似乎能看到教室内沈慕古笨拙的一幕:“你要是真不忍心,那就下手利落点,让它们走得快点。”
沈慕古用袖子擦了把脸,紧紧闭上嘴,站在小丧尸堆中,一下一下挥砍起来,再小的斧头,也是斧头,金属的利刃与肌肉、骨头亲密接触时,发出咔咔的脆响,黑色的尸液,青灰的脑浆溅出来,落到地板上,小丧尸们就像玩偶一样软软地倒了下来。
当最后一只小丧尸抱着沈慕古的腿徒劳地啃咬着,被沈慕古一斧砍在头顶,双手仍紧紧抱着沈慕古的小腿倒下时,沈慕古当啷一声把斧头扔到了地上,大口呕吐起来。
他的脚站在汇聚成一汪小小的水泊的黑色尸液里,尸液从小丧尸的身体里缓缓流出来,浸湿沈慕古的靴底,向教室角落无声地淌去。
不知道为什么,沈慕古明明知道丧尸的尸液是黑色的,但在他眼中,这所小小的教室里,却是满眼红光,那流的,分明是红色的血。
沈慕古拎着斧头跌跌撞撞走出教室时,王路、谢玲、周春雨和封海齐正站在院子中互相说着什么,沈慕古走近了,才听出他们是在互相汇报杀的丧尸数量。
封海齐道:“楼上有两个班,14个学生,都是学前班的,教师办公室和院长办公室也在上面,6个老师,其中应该有几个是阿姨。”
周春雨简短地道:“一个老师,8个学生。”
王路心算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是有40来个。”
他扭头问沈慕古:“你感应一下,这里还有活的丧尸吗?”
沈慕古隐隐还有点恶心,却不敢违抗王路的话,连忙闭上眼,很快又张开了:“没了,都死了。”
王路嘟囔了一句:“如果杀丧尸都这样轻松就好了。”说着,当先向大门走去。
众人回到埠头的船上,谢玲神情有些厌厌的,无精打采地在船头坐了下来,周春雨撑着竹筏,沈慕古坐在周春雨身边,突然指点了岸上几座大型建筑道:“这儿、这儿,都有好多丧尸。”
周春雨张望了一下:“那是鄞江镇中心小学和中学。”
沈慕古喃喃地道:“我们也要去杀光那里的丧尸吗?”
周春雨从幼儿园出来后,精神似乎又恢复了些,他嘿了一声:“王哥说得多,大丧尸小丧尸都是丧尸,多杀一只,我们就多安全一分。鄞江镇上的丧尸,终究有一天要被我们全都杀光。话说回来,四眼仔你别看今天杀幼儿园的小丧尸轻松,杀小学生和中学生丧尸可就不容易了,现在孩子发育早,小学生个头比你高的都多着呢。就你这小样儿,以后别被几只小学生丧尸追得屁滚尿流就烧高香了。”
王路坐在船舱里,听着周春雨和沈慕古轻声嘀咕,却没回头,今天沈慕古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在幼儿院里的一举一动说明,这个人除了有些软骨头,心地倒并不坏。这多少让王路对沈慕古更放心了点。
当然,除非沈慕古是个绝顶优秀的演员,能把细微的感情变化演绎得这样活灵活现,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点。
一行人并没回鸣凤山庄,而是直趋崖山,毕竟太阳能发电系统还在山上。
王路不放心把空气压缩机用藤索吊上去,硬是几个男人合力,把压缩机通过山道搬上了崖山。
压缩机在龙王庙里插上电后重新运行起来,不一会儿就压缩好了空气,封海齐调整了一下压力表,压力表的指针在15兆帕,他告诉王路这已经是能够调节的最大气压了,再大,输送气体的皮管就吃不消了,对枪体也会有较大损坏。
谢玲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正试着给射钉枪上“子弹”,射钉枪用的钉子是一排一排的,可以装在枪前面的一个长方形的弹夹里。
谢玲找了块较厚的木柴来,用射钉枪顶着,一扣扳机,噗地一声轻响,钉子就扎了进去,只在木头表面留下一个小小的钉头。
谢玲来了精神:“果然好使,哥,你后山石窟不是养着只智尸嘛,拉来让我试试这射钉枪的威力。”
王路笑道:“智尸就算了,我去把那只半截丧尸搬来,由着你折腾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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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射钉枪好歹是半自动
应]第二百九十二章shè钉枪好歹是半自动
第二百九十二章shè钉枪好歹是半自动
王路很快把装在水桶里的半截丧尸给拎到了龙王庙,周c魂雨、封海齐和沈慕古在旁边不无好奇地围观着。
谢玲双手持枪瞄准正在桶里挣扎的丧尸的眼,又摇了摇头,嘀咕道:“一下子杀死就不好完了。”
她转而将shè钉枪顶着丧尸的xiong膛,一扣扳机,哧搭的一声轻响,谢玲举起一看,一枚钉子深深陷入丧尸xiong膛里,几乎连圆圆的钉头都要看不见了。
谢玲又shè了几枚,哧搭、哧搭连响中,一枚枚钉子扎入丧尸的体内:“这连shè效果不错啊,有半自动武器的味道。”
周c魂雨在旁边看得来劲,对谢玲道:“你拉开点距离,隔空shèshè看。”
谢玲依言拉开了距离,shè钉枪离丧尸xiong膛十来厘米,哧搭一声,一条黑影一闪,窜入了丧尸xiong口。
谢玲皱了皱眉,这次钉子扎得明显不如刚才的深,她又拉开了距离,在近一米的距离上发shè,钉子露àn飞,没错,从shè钉枪发shè出来的钉子露àn飞一气,这也难怪,shè钉枪本就没有枪管,也不存在什么弹道,一离开枪口,钉子就露àn跑了。
虽然钉子还能扎进丧尸的rou里,但有近半露在外面,这就算是正常人挨上这一枪,也不可能致命了,更不要说是丧尸了。更离谱的是,有的钉子居然没有打中一米开外的丧尸,叮一声弹到了旁边的地面上,幸好王路等人并不在丧尸身后,要不然,还真会误伤到人。
谢玲有些失望:“这shè钉枪就这点威力?”
封海齐笑道:“小谢啊,你还真把这shè钉枪跟真枪比啊?shè钉枪是用压缩气体推进的,怎么能和现代高能火yào比?说起来,我们运气还算好,找到的这把shè钉枪没有接触才能发shè的功能,现在一些新款的shè钉枪,为了不误伤到人,都是只有贴住物体表面才能发shè的。”
周c魂雨在旁边嘀咕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不是和电钻一个样了嘛,丧尸总不可能乖乖站着不动让你shè。再说了,这shè钉枪光能扎进rou也没用啊,关键看它能不能shè穿丧尸的头骨。”
谢玲有些失望,她打起激ng神道:“我再试试看。”
说着,举枪对准了丧尸的脑én,想了想,又挪了个地方,改为瞄准颧骨,她可不想一枪把丧尸shè死了,那就做不得实验了。
哧搭,紧贴着丧尸面部的这一枪,稳稳shè进去了。
丧尸还在动,谢玲却很满意,这一枪她特意朝下发shè,让钉子不至于进入脑部。
谢玲又拉开距离shè了几枪,结果是,30厘米外,钉子就只能半扎进骨头,而且跑偏现象非常严重。
谢玲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她可以想像到,如果大家进入卫生院后,丧尸肯定一窝蜂扑上来,自己绝不可能有时间慢吞吞瞄准,然后贴近丧尸的头部扣动扳机,与此同时,丧尸还必须一动不动。
王路这时在旁边道:“shè眼睛肯定能杀死丧尸,哪怕距离远一点应该也没问题。”
谢玲举起shè钉枪,瞄准了脸上挂着数枚钉子依然在摇头晃脑的半截丧尸的眼睛,但她很快放下了shè钉枪,沮丧地道:“shè眼睛虽然有用,可卫生院里的丧尸不会像咱们家的丧尸这样配合啊。一堆露àn哄哄扑上来的丧尸,有用shè钉枪瞄准眼睛发shè的时间,我一斧头就送它们回老家了。”
得,费老鼻子劲运上山的shè钉枪又成了激肋。
王路倒不以为意,在他心里,以崖山斧头帮的实力,也能硬啃下卫生院,shè钉枪本就可有可无,权当试验一种新武器,再说了,这shè钉枪还是件蛮实用的工具,崖山上今后少不了大兴土木,这些五金电动工具,都派得上用场。
压缩机轰鸣着,给气瓶重新压缩高压气。
王路摇了摇头,这shè钉枪就算没有近距离shè击的缺陷,也只适合在特殊场合使用,要不然,光这压缩机的轰鸣声,就会招惹来大量丧尸。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沈慕古突然道:“这枪,能不能给我用?”
这是沈慕古第一次主动索要东西,王路一皱眉,但还没等他发话,谢玲已经抢着道:“还真是的,这shè钉枪也就你四眼仔合用,我看你今天用斧头时笨手笨脚的样子,都担心在卫生院里被你的斧头误伤呢。反正我们也不指望你杀多少丧尸,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这shè钉枪,正好给你防身用。”
沈慕古讪笑了几声,巴巴儿望着王路道:“王师傅,你也看见了,我实在不是不会用斧头,就那幼儿院里的小朋……小丧尸,我都要砍好几下才能杀死。这要是进了卫生院,不是拖你们后tui嘛,碍手碍脚的,反而干扰了你们杀丧尸。有这shè钉枪,我能护住身子就够了。”
王路面无表情地思索着,拉沈慕古进卫生院,除了当人rou雷达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他留在老弱病残幼扎堆的鸣凤山庄,倒还真不指望他在拼杀时帮上多少忙。
shè钉枪就算是在他手里,也不用怕他会突然反水,冲着王路等人背后下手,就算沈慕古能一口气杀光所有的人,但他接下来也会被成群的丧尸给吃了。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那就让他试试,看看shè钉枪在实战中的表现怎么样。
王路淡淡地道:“那你就在这儿多练练手,熟悉一下shè钉枪的xg能。”
沈慕古大喜,连忙巴巴儿跑到谢玲身边:“谢、谢师傅,麻烦你教教我。”
谢玲哪有这个耐心,理也不理沈慕古,把shè钉枪往地上一放,抬起下巴冲周c魂雨示意了一下,转头就走了。
周c魂雨骂骂咧咧道:“四眼仔,没见过你这样笨的人的,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啊?这shè钉枪多简单的玩意儿,你还要人教?”
沈慕古悻悻道:“这上钉子怎么上我不太知道。”
“白痴!过来瞧着,这钉子是成排沾在一起的,直接从枪握把前的夹子装进去就行了。”
两人在旁边嘀咕着,王路见封海齐起身往山道走,连忙问道:“老封,你去哪儿?等会儿我们还要回鸣凤山庄吃晚饭呢。”
封海齐道:“吃晚饭还早着,我去山下镇子里找些电池,明天用shè钉枪少不了要带些电池,顺便找些变压器,线材,这电台还得好好整修一下。”
王路连忙道:“我和你一起去。”扭头对正拿半截丧尸试枪的沈慕古和周c魂雨道:“试完了枪,把压缩机什么的都搬到山下,明儿去卫生院时用。”
王路突然一笑:“我倒也糊涂了,其实要用电试shè钉枪,倒也不用巴巴把压缩机背上山来,我们完全可以在悬崖上拉根电线的,这样子在山下就能用上电了。”
谢玲在旁边眼睛一亮:“对啊,那明天去卫生院,也不用背那么重的电池了,直接从悬崖上拉根线不就行了。”
王路想了想,从龙王庙到卫生院,少说也有3公里,这段距离倒也不需要变压,至于这样长的电线,肯定能搞到,实在不行,就剪电线杆上的电线就是了。
这下子众人又有得忙碌了,周c魂雨和沈慕古愁眉苦脸搬压缩机下山,王路和封海齐则去镇上找各类器材。
封海齐对鄞江镇可比王路熟悉多了,三转两转就带着王路来到了一家装修建材店,很快就在带来的手推车上装满了电线,经过一家渔具店时,封海齐又进去取了几根玻璃钢的钓鱼竿,王路笑道:“老封你也喜欢钓鱼啊?”
封海齐道:“这鱼竿我是打算用来做电台天线的。”
王路大奇:“这天线还不简单,直接拉根电线不就行了,要多长就多长,越长越灵敏嘛。这玻璃钢应该是绝缘的,这能做天线吗?”
封海齐哈哈大笑起来:“小王,你说的是收音机天线还是老式电视机天线啊,短bo电台发shè天线可比这复杂多了,振子间的间隙、几个bo段的馈电点以及地线的设置都是非常有讲究的,可不是拉根长长的电线就完事了。”
王路脸皮也厚:“嘿嘿,我对这玩意儿是一窍不通啦,还以为和以前的手机一样,想加强信号能力,把机身内的收缩天线拉出来就行了。得,这专业的事就教给专业人士来做,老封你办事儿,我放心。”
封海齐又带着王路到一家电器修理铺转了转,搬了一大堆积满了灰尘的二手配件,对王路解释道:“可别小看这些配件,越是现代的电路板,坏了就越难修,今后我们崖山上使用的电器,肯定是老式电器为主,没准还得回到晶体管时代,到那时候,这些二手配件就派上大用场了。”
王路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总觉得封海齐的思路太受局限了,他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核战末期?大规模的核战毁灭了现代工厂,让人类回到石器时代?现在是生化末期!所有的现代化工厂、所有的现代化产品都完好无损的存在,就等着你把它们拿出仓库拍拍灰尘就能用。古董式的老旧配件?还是回到垃圾堆去。
只是对着封海齐的满腔干劲,王路说不出这些打击他积极xg的话――得,随这老头子便。
两人推着小推车回到悬崖下,正好遇到周c魂雨和沈慕古把压缩机运到山脚下,接下来的活儿就简单多了,从山上拉了条电线,直接通到卫生院,还接了个多功能接线板,压缩机也事先放到了卫生院的én卫室里。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地上拉明线,也就是在行道树上绕一圈以作为固定,免得被风吹跑,这是在明摆着欺负丧尸傻啊。要不然,这样的明线放在地上都过不了夜,破烂王半夜里就收走了。
这一夜,众人吃饱安睡,就等着明天大干一场。
次日,y天,有风。
,除了陈老头,崖山众人齐集鄞江卫生院én口。
陈薇、崔老太和王比安刚刚帮大家穿上盔甲,这时正站在一边,手里也握着锄头钉耙等长兵器,倒也不指望他们参与卫生院大楼内的战争,只了防备有个把丧尸晕了头跑出来。
王路很满意,今天还算凉爽,虽然穿着全套内外两层盔甲,还戴着全封闭摩托车头盔,厚皮手套,但身子至今还没出汗。
他看了眼队伍,原本是想排成一字形的,但和封海齐反复探讨后,还是排成了三角形,最顶端是封海齐,两侧是王路和周c魂雨,中间是沈慕古,后面谢玲压阵。
王路吸了口气,问沈慕古:“情况怎么样?”
沈慕古闭上了眼,睁开,略带紧张地道:“楼里的丧尸们没有动静。”
“出发。”王路道。
三角形的队伍直奔大厅而去,绕过堵在én口的救护车,身后,陈薇、王比安和崔老太扛着压缩机紧紧跟着。
王路在大厅里站住脚,众人高度警备,陈薇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在三角形队伍后面放好压缩机,chā上接线板,然后飞奔出大厅。王比安倒是想躲在救护车里看这场难得一见的大战而着,陈薇哪里肯,硬是拉扯了出去,直到卫生院大én外才放了手,王比安只得闷闷不乐一手握着锄头一手举着望远镜费劲地张望着大厅。
王路轻声道:“开压缩机。”
末尾的谢玲会意,转身开了压缩机,轰鸣声在大厅里响起来。
王路盯着通向注shè室的走廊,又看看通向二楼的楼梯,没有丧尸的影子。
沈慕古一直闭着眼睛,这时道:“丧尸们都没动。”
这是意料之中的,陷阱还没到发动的时候。
王路取出了一个可乐瓶,打开盖子,往地上一泼――那是一瓶冷藏过的牛血,虽然有些凝结,但血腥味还是足以引来大量丧尸。
沈慕古紧张地道:“注shè室的丧尸在移动!”
大家都握紧了斧头,但很快沈慕古又道:“丧尸走到走廊就又回去了。”
王路叹了口气,youhuo还不够强吗?还是说那只丧尸,对手下的普通丧尸有着强大的控制力?不好办啊。
王路对封海齐道:“老封,要麻烦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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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个落花流水尸头滚滚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个落花流水尸头滚滚
封海齐放下了手里的双斧,拔腿就往楼梯跑,王路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跑过二楼,直向三楼逼去――丧尸boss你丫的不是稳坐钓鱼台我们不入陷阱你不发动吗?直捣黄龙看你还能不能坐得住。
一直紧闭着眼的沈慕古猛地狂叫起来:“动了动了!丧尸们都冲过来了,快叫封所长回来!”
王路、谢玲、周春雨齐声大叫:“老封!回来!”
封海齐这时已经逼近了三楼的手术室,隐约听到叫声,一扭头几个台阶并做一步跳了下去,身上的铝片咣当响。
跑到二楼的时候,从二楼走廊里跑出来的大群丧尸正好堵个正着,封海齐一拳把带头的丧尸砸倒在地,身子一跃而起,直接翻过楼梯扶手,跳到了大厅里。
封海齐虽然身手利落,但毕竟身上的盔甲太沉重,落地时站立不稳,摔了个大大的屁股蹲儿,象个铁皮罐头一样咣咣响。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安全了,因为王路已经带着大家堵了上来,前迎楼梯里冲下来的丧尸,后堵侧边注射室涌来的丧尸。封海齐得以从容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双斧,回到最前排。
一开始,王路又要帮周春雨顶住楼梯上的丧尸,又要帮谢玲管住侧面,一时有些手忙脚乱,更多的是劈伤丧尸而不是一斧毙命,但封海齐顶上后,境况一下子变好了,他站在楼梯第一阶上,就再也没有丧尸能跨过这条台阶,一如当初尸潮时在崖山山道上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风采。
站在封海齐右侧的周春雨甚至还有空闲帮王路和谢玲一下。
沈慕古闭着眼睛不断报着数:“二楼的丧尸都下来了,三楼的没动,注射室里也全都出来了。121只丧尸,向我们冲来的有121只丧尸!”
他的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从来没有这样多的丧尸同时冲上来过,他们可是只有五个人――不,只有四个,自己这人肉雷达实在不能算什么战力,手里的射钉枪至今没开张呢。
突然,旁边的谢玲闷吭了一声,沈慕古张开眼,只见一只丧尸扒着谢玲的左臂正在猛咬,甚至已经咬破了夹层,露出了里面的亮闪闪的铝片,谢玲急着对付当面的一只牢牢握着自己右手斧头的丧尸,一时不得空。
沈慕古鼓起勇气,大叫一声,伸出手里的射钉枪,直捅到抱着谢玲左臂的丧尸眼球里,扣动了扳机,哧搭一声轻响,丧尸瘫软在地。
沈慕古一时有些发呆,举着手里的射钉枪看了又看,怪叫一声:“我杀死丧尸了,用射钉枪杀死丧尸了!”
谢玲左臂一得空,立刻就把死抱着右手斧柄不放的丧尸给劈了西瓜,这时听到沈慕古喜出望外的嚷嚷,喘着气道:“得意什么?还不快干活,王比安杀过的丧尸都比你多咧。”
沈慕古连声答应着,向丧尸们发出射钉,只是这小子胆小得紧,只敢躲在王路和谢玲背后发射,射钉多射到了丧尸的身上,虽然钉子还有余力能扎进丧尸的身体,但要想致命却是不能了。谢玲还老是嫌弃他伸出射钉枪后面又拉着一长串的皮管挡了自己的进攻路线,时不时骂句“滚开,四眼仔,又挡着我了。”
大厅里,不断响起斧刃吹在头骨上的声音,丧尸倒在地上的声音,压缩机压缩空气的轰鸣声,射钉枪的发射时的哧嗒声,偶尔钉子落空撞在地上的丁当声……
王路正杀得起劲,突然一道细细的黑影划过自己的眼前,扑一下扎进了当面一只丧尸的额头上,丧尸却并没有因为这只扎进了半枚的钉子而倒下,依然嘶吼着冲上来,幸好王路一斧头劈在它太阳穴上,才让它倒在脚下。
王路也不耐烦起来,把左手的斧头往地上一扔,一把夺过沈慕古手里的射钉枪,嘴里训斥道:“四眼仔,感应好丧尸,他妹的,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王路右手一斧砍中一只扑上来的丧尸脖子,只是力弱了点,没有彻底斩首,但他的左手已经飞速探出,射钉枪直抵脑门,轻轻一扣,哧嗒,丧尸倒地。爽,射钉枪就该这样用,这就叫自动武器上刺刀,刀刀见红才是真家伙。
王路很快就感受到了射钉枪的好处,用斧头里需要大开大合,手臂如果不挥动起来,力量不足以砍断丧尸的头骨,可现在大厅里大家挤成一团,丧尸又是牵胳膊扯手的,要想挥动胳膊给斧头足够的动能,还真有些麻烦,但射钉枪却没有这个顾虑,丧尸就算是搂住了王路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上大啃特啃,王路也只要掉转射钉枪枪口,给它后脑勺来一发钉子就行了。
王路正右手斧左手枪杀得爽快,突然射钉枪发不出钉子了,百忙中低着一看,原来是“子弹”发光了,连忙把射钉枪塞给沈慕古,“快,上子弹,上钉子。”
沈慕古慌手慌脚上了钉子,递给王路,王路一扣扳机,钉子还是没发射出来,怒吼道:“妈的,四眼仔,怎么回事?被你搞坏了?”
沈慕古结巴道:“可能是压缩气用完了。”几乎是随着他的话声,压缩机轰响起来,但响了半声,突然戛然停止了,沈慕古探头一看:“王师傅,不好了,接线板被丧尸踩坏了。”
原来现在五人已经团团被丧尸围住,丧尸的大脚片子一乱踩,硬生生把拖在地上的插线板给踩破了,虽然丧尸也被漏电给击中了,可它们可不在乎这些,只是这样一样,压缩机彻底失效了。
王路暗骂了一声,射钉枪果然不适合作战啊,配套设施太多了,随便哪样出个故障,就能坑了使用者。
他甩手将射钉枪砸向一只向谢玲扑过去的丧尸,一哈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斧――还是冷兵器最好用啊。
沈慕古见没了武器,干脆抱着头在四人中间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心一意感应丧尸:“二楼的丧尸没几个了,还有14只,注射室还有20只……现在只剩下19只了……”
“10只、9只、8只……”到了最后,沈慕古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倒数计时,当他吐出一个“0”时,只听到当啷一声,沈慕古睁开眼睛,只见周春雨一屁股坐在一具无头丧尸上,摘下头盔,扔到脚下,重重喘着粗气。
封海齐老成一点,但也把头盔摘了下来,用手背抹着满脸的汗。
王路嘶哑着嗓子,问沈慕古道:“丧尸都在这儿了?”
沈慕古点了点头,立刻道:“注射室和二楼的都在这儿了,但三楼的丧尸还在。”他迟疑了一下:“从一开始,它们就没动过。”
王路冷哼了一声:“还是想打埋伏吗?说到底还是丧尸啊,不知道一鼓作气,居然用上了添油战术。”
封海齐道:“小王,这你就小看人家了,这叫以逸待劳,现在三楼的丧尸可是生力军。”
王路笑道:“那我们可也不是强弩之末。”扭头对沈慕古道:“去,跟陈薇她们说一声,把那些吃的喝的都带进来。”
沈慕古应一声忙去了,王路说的吃的喝的,都是陈薇一早上坚持从鸣凤山庄带来的,当时还王路还好好嘲笑了一通,说大家是去杀丧尸又不是春游,结果陈薇坚持道无论干什么,总有个肚子饿嘴巴渴的时候,依然带上了,没想到,这时却真派上了用场。
沈慕古把话带到后,陈薇、王比安、崔老太忙带着东西跑进了大厅。
陈薇和王比安是见过世面的,王路和封海齐在崖山山道上杀的丧尸也不算少,崔老太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尸山血海的场面,只见大厅里的黑色尸液流得遍地都是,连个站脚的干净地方都没有,禁不住嘴里就饿米豆腐起来。
陈薇边给大伙儿递上吃的喝的,边掏出毛巾给王路、谢玲擦汗,王路吃着一个牛肉夹馒头,边含糊道:“小心,那个接线板漏电了,可别触电。”
谢玲喝了口可乐,皱了皱眉:“这没有冰镇过的可乐就是不好喝,王比安,有没有橙汁?”
“有,谢玲姐,这儿还有红牛,要不要?”
周春雨怪叫道:“王比安,不要光拍你谢玲姐马屁,来,给叔叔一罐红牛,这玩意儿就是兴奋剂,现在喝正当时。”
王路苦笑,这还真有春游野营的味道。
陈薇看大家都在大口吃喝着,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厅,这100多只丧尸可不是个小数目,尸体躺了大厅一地不说,连楼梯里也堆满了。
说实话,这次战斗,封海齐首居其功,正是因为他挡住了二楼冲下来的丧尸,王路、谢玲和周春雨才能从容对付注射室里的丧尸群。
陈薇在外面看得心惊肉跳,她早就把王比安手里的望远镜抢了过来,死死盯着大厅,她看到,有的丧尸是从地上爬过去,搂着王路的小腿就啃,有的丧尸被砍断了胳膊,还单手扒着谢玲的斧柄,让她抽不出斧头,结果被另一只丧尸抓挠上头盔,虽然明知道无论是盔甲还是头盔,都不是丧尸能啃咬破时,她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如果不是深知自己掺和进去只会给王路他们添麻烦,陈薇早就举着钉耙冲进来了。
陈薇走到沈慕古身边,沈慕古正在喝瓶矿泉水,他刚才倒没花多少力气,一时不饿,只是出了不少汗,也不知道多少是吓的,多少是盔甲捂出来的。
看到陈薇“主母”过来,沈慕古连忙放下了瓶子,陈薇轻声道:“现在三楼还有几只丧尸?”
沈慕古连忙道:“61只。”
陈薇知道刚才这翻拼杀,虽然时间不长,但却异常激烈,她暗中瞧着,王路和周春雨在拿东西吃喝时,手都在发颤。她又瞟了一眼压缩机――连压缩机也坏了,少了一大助力,这三楼,有不明天再来打?
陈薇刚提出自己的建议,大厅里就是一片反对声,谢玲道:“姐,这射钉枪其实没什么大用,这玩意儿杀的丧尸,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坏了就坏了呗,还是这斧头管用。”
周春雨道:“陈姐,你放心,不就是60多只丧尸吗?等我休息一会儿,也就是一鼓作气的事。”
封海齐倒是认真思索了一下陈薇的话,道:“如果是普通丧尸,我们大可以先撤退,只要把卫生院的大门一关,这里的60多只丧尸就陷入了绝境,完全可以明天再来好好摆布。只是,这里的丧尸太过古怪,谁知道会整出什么妖蛾子来,这夜长梦多的事可干不得。”
王比安倒是在旁边兴奋地跃跃欲试:“老爸,等会儿杀三楼的丧尸,能不能让我也参加?”
王路想了想,60多只丧尸虽然看起来数量不多,但都挤在一条走廊里,三角形阵位等会儿肯定不用了,而一字排开的阵形中,挤个王比安实在是不方便,他身为最弱的一环,只会影响身边的人。王路摇了摇头:“不行。”想想不能打击儿子的积极性,又道:“今天这地方地形不好施展,以后老爸再出去杀丧尸,你要是愿意,天天带上你。”王比安顿时乐得什么是的,要不是站在丧尸堆里,早就跳了起来。
有沈慕古这个人肉雷达警戒,大家好好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停当,准备攻打卫生院丧尸最后的堡垒――三楼。
沈慕古向大家确认,从始至终,三楼的丧尸一直没下来。
王路和封海齐对视了一眼,要不三楼的丧尸都是聋子,要不,它们的守护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只令人迷惑不解的、奇特的丧尸boss。
王路沉着布置:“沈慕古,你排到我们身后,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是一心监视手术室里的那种古怪丧尸。谢玲、老封、小周,我们四人排成一排,直接沿着走廊推过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杀他个席卷千军。”谢玲笑道。
“杀他个人――不,尸头滚滚。”周春雨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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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第二百九十四章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众人斗志高扬。
封海齐只是一笑,也不掺和年轻人的瞎胡闹,只是转身当先上了楼梯。
五人很快来到了三楼,标着手术室字样的门关着,四下一片寂静。
王路用手里的斧头顶着门板,推开了大门。
走廊里没有灯,光线有些昏暗。
四人几乎是同时闪身而入,但立刻,他们瞠目结舌地站在门口,一如当日陈薇看到丧尸排排站时的奇景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丧尸并没有背朝着门口,它们齐刷刷冲着门口站着,似乎早有准备。
然而,这还不是王路等人吃惊的原因,他们都是经久杀场的幸存者,丧尸排排队分果果可唬不住他们,真正让他们吃惊得一时有些发呆的是――走廊里的丧尸,居然个个头戴护具!
没错!站在王路等人眼前的丧尸们,有的头上套着塑料水桶,有的头上顶着痰盂,还有的则是垃圾桶,不一而足。
操,王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植物大战僵尸吗?老子为毛没有豌豆射手啊。
这时,身后传来刚进门看清现场的沈慕古的一声惊呼:“这他妹的是什么怪物?”
这似乎是一声令下,丧尸们顿时扑了上来。
王路等人毫不迟疑,拎着斧头就冲了上去,他妹的,别说丧尸们顶着个破塑料水桶了,就是全身盔甲,也照样灭了你们。想打冷兵器战争,老子们的祖宗5000年前就玩腻了!
王路面前的丧尸顶着一个水桶,那桶比它的头大,所以它的整个头都置在了桶里,桶沿一直盖到它的肩膀,因为看不见,丧尸只能凭气味来辨别王路的方位,胡乱用手抓挠着,王路只一闪就闪开了它的胳膊,一斧,劈在水桶底部。
水桶毕竟是塑料,顶不住金属的斧刃,一下子就被劈开了,只是斧头也因此卡在了水桶壁上,王路赶紧又是左手一斧下去,依然是劈开了水桶而没有伤到丧尸的头,也就是这一耽误,旁边一只丧尸已经抓住了王路的胳膊,王路连忙冲着这只套着一只垃圾篓的家伙就是一斧头,网格状的垃圾篓的防御力就差多了,几乎没有一点抵抗力,立刻碎裂开了,丧尸被斧子砍破了面门,又一斧砍破了额头,丧尸戴着破碎的半截垃圾篓倒在了地上。
这时,封海齐沉稳地声音传来:“大家别慌,丧尸戴着垃圾桶,就没法子咬我们了,我们砍它们的胳膊和腿。”
谢玲大声叫好:“老封说得对,这些白痴丧尸,没了牙,我们更不怕它们的手指了。”
周春雨连续两斧,削断了一只丧尸的半个手掌,又砍断了它的胳膊,大呼小叫道:“这丧尸真成了木头了,老子就是伐木的。”
王路沉下心来,也斧斧向丧尸的胳膊和腿招呼过去,丧尸们头上戴的护具,除了网格型的垃圾篓,其他的都盖住了它们的视线,攻击王路等人只能靠嗅觉和听觉,动作不但缓慢,方位也不是很准,王路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削胳膊断腿,虽然这要费不少手脚才能弄倒一只丧尸,但自身却安全多了。丧尸们唯一的攻击武器只是手指,这不要说铝片了,就是皮衣,让它们抓挠上一整天,也挠不出几个洞来。
站在王路等人身后的沈慕古这才放下心来,他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嗯,走廊里还有50多只丧尸,王路他们的杀戮效率比在大厅里可差多了,当然,这方面既有体力消耗太多的原因,也因为丧尸们戴着护具,王路等人虽然砍断了它们的胳膊腿,让它们一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却并不能彻底杀死它们。
没关系,回过头来,这些四肢瘫痪的丧尸,连我都能轻松杀死。沈慕古这样想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的恐慌感一阵阵涌上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似乎有大量丧尸在接近自己,随时会从黑暗里扑过来一样。
沈慕古再次闭上眼,仔细感应着,没错,走廊里就这50多只丧尸,没有别的丧尸了。
沈慕古睁开眼,自己讪讪地笑了笑,他已经见识过王路、封海齐等人的实力了,杀这三楼的戴护具的丧尸们,也就是多费点手脚的事儿,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沈慕古突然瞪大了眼,不对!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终于发现自己的疑虑来自何处了!
在他的感应中,走廊里有50多只丧尸,可现在他粗粗瞄了一眼,和王路他们纠缠成一团丧尸却只有30来只!
沈慕古知道自己肯定没数错,30只丧尸和50只丧尸还是有不少区别的,难道自己的感应出问题了?
沈慕古再次闭上眼,仔细感应――没错啊,走廊里的确有50多只丧尸,只是,它们的分布有些古怪,有的丧尸似乎――突然一阵灰尘从沈慕古头上掉落下来,洒落在他头盔上,模糊了他的头盔面罩――沈慕古惨叫一声:“小心!丧尸在头上!”
已经来不及了,轰隆一声,整个天花板塌了下来,随着塑料隔板掉下来的,还有10多只丧尸的身影,它们重重的身躯,不偏不倚压在王路等人的身上。
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注射室和二楼的丧尸是个小小的口袋阵,可以完美地收拾单个的幸存者,如果幸存者人数较多,又武力强横,那这100多只丧尸就是炮灰,用来尽可能消耗幸存者们的体力,当幸存者进入光线昏暗的三楼走廊时,惊讶于戴护具的新型丧尸,就不会去关注头上的天花板,护具丧尸看似愚蠢地把自己的进攻武器――嘴巴用垃圾桶等物给挡住了,但它们真正的目的本就不是杀伤来犯的幸存者,它们只需要纠缠住对方就行了,真正的撒手锏,是从天花板上扑下来的丧尸。
王路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卫生院真正的陷阱所在。
然而,一切都已经完了,从天花板上和着塑料扣板一起扑下来的丧尸,正好落在四人的头顶上,把措手不及又被护具丧尸纠缠住的众人撞得摔倒在地,四人身上都是沉重又行动不便的盔甲,这一摔,哪里能够立刻起身,更不要说,旁边的护具丧尸早就夹手夹脚缠上来了。
王路从摩托车头盔面罩里一闪眼看到,就连封海齐都被5、6只丧尸压在身上,起身不得,手里的斧头,也甩到了不知哪个角落里。
王路挣扎着还想寻找谢玲,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只从天花板上扑下来的丧尸压在他的胸口,正凶猛地啃咬着他的头盔,挡住了他的视线。
丧尸的牙啃不穿塑料头盔,但是,王路同时感受到无数只丧尸的手正在抓挠自己的盔甲,盔甲毕竟有相当部分是皮做的,时间长了,难说丧尸会不会扒拉开一道缝隙,别的不说,如果有只丧尸把王路的雨靴给扒拉下来了,冲着脚丫子来上一口,王路铁定完蛋。
王路左手还握着一把斧头,但他根本无法挥动,不知有几只丧尸压住了他的左手,还有丧尸正用牙不断撕咬着他勉强握着斧柄的手,王路都能听到手套上的铝片在丧尸嘴里咯吱变形的声音。
隔着头盔,王路听到周春雨的怒骂声,谢玲的尖叫声,然而,他无能为力。
大厅里的拼杀早就让他肌肉都发酸了,现在将近10只丧尸压在他身上,就是铁人也挣扎不起来啊。
这次――死定了!
王路现在就算是想发动感觉丧失和“自己尸”异能也无法做到,自己全身包裹得象只粽子一下,连自残都他妹的没地方下手啊!
在万般危急中,王路从胸膛里拼死吼出一声:
“沈慕古!”
没错,王路没叫封海齐,没叫谢玲,他在千钧一发间,喊的居然是团队中最弱小的沈慕古!
沈慕古,就站在走廊的门板前,双腿发软,牙齿打战。
他是众人中最先发现天花板上有丧尸的,在最后关头连退几步,居然躲过了丧尸的空降突袭。
天花板丧尸毕竟数量有限,只有20多只,天花板内部空间狭窄,这已经是能躲藏的丧尸数量的极限了,它们扑下来后,和王路四人死死纠缠在一起,一时居然没有丧尸来攻击沈慕古。
沈慕古,是现在在场众人惟一得救的希望。
然而,沈慕古会来救王路四人吗?
说到底,他并不是崖山团队的正式成员,他的性质有些尴尬,几乎是半个奴隶,大家平时也从不正眼看他,周春雨更是经常对他呼来喝去,踢踢打打。
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来救王路四人。
他有充足的理由转身就逃,扔下王路四人被丧尸撕成碎片。
不但能逃命,在沈慕古身后,还有一样更大的诱惑――崖山。
陈薇、王比安、陈老头、崔老太――名符其实的老弱病残,沈慕古再弱小,他也是个成年人,他只要收拾了陈薇等人,就能独霸崖山。
这,是个天大的诱惑。
连魔鬼都会心动的诱惑,想想,一个在乱世中建设完好的基地。也许,还能附带一些战利品,比如说,女人。
陈薇虽然没有谢玲年轻漂亮,但也颇有风韵,自有成熟女性的诱人之处。
而要得到这一切,非常非常简单,打开身后的门,退出去,离开这个诡异的陷阱。
沈慕古知道卫生院的那只丧尸boss非常古怪,可那又怎么了?它此前一直躲在卫生院里,从来没出来惹过麻烦,那就继续让它呆在这里好了。自己,只要有崖山就够了。
这时,一只被王路砍断了腿的垃圾桶丧尸,正趴在地上向沈慕古爬过来,似乎想抓住这个惟一的幸存者。
面对着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这只残疾丧尸,沈慕古后退了,他的脚后跟,已经碰到了走廊尽头的门板。
就在这时,谢玲持续不断的尖叫声突然戛然而止。
沈慕古一抬头,只见一只丧尸不知何时抓住了谢玲的头盔,无师自通地使劲拉拨着,谢玲的下巴被头盔边沿给死死卡住了,不要说尖叫,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更令人惊惧的是,谢玲柔嫩的脖子暴露了出来,引起压在身上的几只丧尸一阵啃咬,幸好它们的嘴巴依然被摩托车头盔的下沿给挡住了,但这显然阻挡不了多久,有只丧尸伸出了它布满尸斑的手,向谢玲的脖子挠过去――不需要太重,只要挠出一丝血痕,谢玲就死定了。
这一刻,沈慕古想起了被林家兄弟拉出房间的无名女孩子的眼神,除了空洞和绝望,一无所有。
林家兄弟吃了那个女孩子。一块肉也不剩。
丧尸也将吃了谢玲。一块肉也不剩。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斧头直飞过来,咔一声剁在这只伸出脏手的丧尸脸上,丧尸摔倒在谢玲身上。
一个人影扑了过来,正是沈慕古,他扔出了手里的斧头后,就扑到了谢玲身边,情急之中也来不及拔出卡在丧尸头上的斧头,居然大喊大叫着拼命推开压在谢玲身上的丧尸。
如果周春雨看到这一幕,铁定又要骂沈慕古――四眼仔,你以为这是小孩子打架啊,把人拉开就行了?你猪啊!
可还别说,沈慕古乱七八糟的乱搞,还真有效了,丧尸们毕竟没有头脑,沈慕古扑上来后,居然放开了谢玲,转而围攻起沈慕古来。
谢玲趁机从丧尸堆里爬了出来,一得脱身,她捡起地上的斧头,就――就直接向旁边的封海齐扑过去,几斧下去,就劈倒了围攻封海齐的两只丧尸。
封海齐终于从地上挣扎了起来,他手里没了斧子,却也不惧,先是三拳两脚把围着自己的几只丧尸砸倒在地,随手接过谢玲递上的一把斧子,和她一起跑到王路身边,把压在他身上的丧尸砍倒在地,然后又冲到周春雨身边,把他也救了出来。
沈慕古是最后被救出来的,当谢玲砍翻压在沈慕古身上的三只丧尸后,才发现沈慕古以非常古怪的姿态躺在地上――嗯,这次改体位了,不是菊暴,改96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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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它,有身孕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它,有身孕
沈慕古双手紧搂着一只痰盂丧尸的屁股,丧尸在上,他在下,躺在地板上,因为有痰盂丧尸当盾牌,围攻他的其他丧尸一时得不了手,只能抓挠他的手臂。而痰盂丧尸除了用痰盂撞击沈慕古的雨靴,发出咚咚的撞击声,根本伤害不了他分毫。
谢玲怕误伤到沈慕古,急道:“四眼仔,快松手。让我杀了这只痰盂丧尸。”
沈慕古连忙喔了一声,放开了双手,连滚带爬地从丧尸身下挣扎了出来。
谢玲只两斧,就砍断了痰盂丧尸的脖子――白痴丧尸,痰盂遮盖得了你的头,可遮盖不了脖子啊。
谢玲抬起头,封海齐、王路、周春雨前面的丧尸只剩下20多只了,他们就如出笼的猛虎,正带着死里逃生的激动,凶猛地砍杀着丧尸。
从天花板扑下来的丧尸是最先被灭的,剩下的护具丧尸就只剩下被虐的份儿了,在利斧前,那些水桶、垃圾篓实在是可笑之极。
谢玲这时才感到全身酥软,她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铝片还算完整,但双臂上的皮制夹层已经被生生撕烂了,右臂的一块铝片不知掉到了哪里,最内里的皮衣也撕开了一指长的裂缝,沈慕古只要迟来一秒,自己就可以变成丧尸了。
谢玲颈后发寒,一阵阵后怕,她抬起头看了看沈慕古,这厮正坐在墙角边哆嗦,刚才身陷丧尸的围攻可把他吓得不轻,暴露在外的胳膊没少挨丧尸的咬,这时正哭丧着脸慌乱地查看着双臂的护甲,看有没有破裂。
谢玲蹒跚着走到沈慕古身边,喃喃着想谢谢他,说真的,不是他拼死来救自己,大家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就在这时,沈慕古尖叫一声:“我被咬了,我被丧尸咬了!我要死了!我、我不想变成丧尸啊!”
谢玲大惊,扔掉斧头,一把扑上去:“哪里?哪里被咬了?”
沈慕古这时已经摘掉了手套,举着左手:“血!血!我、我被咬了!”
谢玲一看,果然,沈慕古的手指尖上有一抹血色,她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劈手握住沈慕古的手指,仔细一看,那血并不是因为手指上有伤口,似乎是从哪里擦上的,她急道:“到底哪儿来的血?”
沈慕古颤抖着指着自己左胳膊的一个破洞,抽泣着道:“是这个伤口上的血……我、我死定了!”
谢玲强自镇定着,用力去撕皮衣,却哪里撕得开,还是捡起斧头,用斧刃,小心翼翼划开了皮衣,露出了里面的伤口,只看了一眼,谢玲就松了一口气。
她把沈慕古的胳膊一甩:“四眼仔,别哭了,是铝片的尖角捅破了皮衣,在你胳膊上划了道小口子,不是丧尸咬的。”
沈慕古一愣,刚才他只是把手指探进衣服上的破洞里,摸到了一手血,并没有搞清楚出血的原因,只是想当然以为是丧尸咬的,自己吓自己吓得要死,直到听了谢玲的话,才鼓起勇气看了眼伤口,果然,那个伤口边缘平滑整齐,是被极锋利的物体划破的,而不是丧尸的一口烂牙能造成的。
原来谢玲和周春雨只钝化处理了胸甲的边,而没有处理臂甲的铝片,想着反正这铝片是内插在夹袋里的,应该不会伤到人,只是没想到10多只丧尸压在身上一通厮打,铝片尖锐的角反而捅破了内里,在胳膊上划了个口子出来。
谢玲嘿了一声:“四眼仔,你胆子可真小,快起来,这儿的活还没完呢,你感应一下,这里还有多少丧尸。我可不想再被丧尸偷袭了。”
沈慕古背手擦了一下眼泪,闭上眼,很快道:“手术室里有两――嗯,有一只丧尸,走廊里,还有一只。”
沈慕古的手冲着走廊尽头一指,谢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口,站着一只丧尸。
此时此刻,王路、封海齐、周春雨已经把最后一只戴着水桶的护具丧尸剁成了碎块,他们如牛一起喘着气,瞪着血红的眼睛,向手术室门口的丧尸望去。
这只丧尸,穿着一件医生常穿的白大褂,自然,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了,只能从式样上才能辨别出来,戴着一幅眼镜,没错,不是水桶,而是一幅眼镜。
它的右手里,握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
手术刀,又称柳叶刀。
解剖人体的好刀。
用来杀人,也很方便,当它锋利的刀刃划开你的肌肤时,你都不会感到疼痛。
尽管今天在卫生院的一连串遭遇,已经超出了王路等人最离奇的想像,但他们现在还是有些震惊了。
这是王路等人第一次遇上持武器的丧尸。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只医生丧尸正确的手握刀柄刀口向下的持刀姿态,没人会相信,它是误打误撞捡起这把刀的。
王路要用最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剧烈的心跳,这只医生丧尸得进化到什么程度,才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毫无疑问,卫生院里的巨大陷阱就是它设下的!
王路动了,他手持双斧,踩着遍地的尸液,前进了一步。
医生丧尸动了,它举起了空着的左手,掌心推开,竖着,伸直胳膊,朝向王路。
这是个国际通用的手势。
站住!
王路迈开的脚步,僵住了。
不止是他,所有在现场的人,都石化了一般。
半晌,沈慕古的喉咙咯咯响着:“它、它……”
它有思想!
它有自我的意志!
它会指挥!它会交流!
这他妹的还是丧尸吗!
然而,这只医生丧尸的脸上的尸斑和半腐烂的牙齿却说明,它,实实在在是只丧尸!
王路咬着牙齿,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次,医生丧尸的左手摇了摇――不许过来!
同时,它微微抬起了右手的手术刀――敢过来,我就攻击你!
明确无误的人类通用动作语言。
王路的喉咙有些发干,突然,他说话了,对着一只丧尸说话了。
“你要我们离开?”
医生丧尸,点了点头。
“我们离开,你会攻击我们吗?”
医生丧尸摇了摇头。
“如果我们不离开,你会攻击我们吗?”
医生丧尸点了点头,并且抬高了手里的手术刀。
有那么一刻,王路想失声狂笑,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疯了!居然有这样聪明的丧尸存在!它听得懂人类的话,能充分理解对方的意图,并及时做出反应!
这哪里还是丧尸!
这丫的别是个顶级化妆演员?好莱坞跑出来的生化危机演员?
王路点了点头,转身――他真的要离开了。面对着这只不可思议的丧尸,他居然要走了?
就在这时,王路一个转身,斧头脱手而出,扑一下,飞过走廊,正中医生丧尸的胸口!
“操你妹的,你叫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城管啊!”王路大吼一声:“丫的让你穿白大褂,不知道天朝医患纠纷最剧烈啊,砍的就是医生啊!大家上啊。”
随着他这一声喊,周春雨、谢玲的斧头也脱手而出。
医生丧尸身上连中三斧,一斧砍在肩头,一斧正中胸口,还在一斧在腿上划了个大口子,这些伤口还不足以致它死命,但这时封海齐动了,他几个箭步冲上去,贴着医生丧尸的身边,斧影一晃,削落了它的几根手指,手术刀当啷落在地上。
果然,医生碰到医闹,只有被扁的份。
失去了惟一的武器,医生丧尸也只不过是只丧尸而已,周春雨和谢玲扑了上去,王路只来得及喊一嗓子:“别杀它!”
当然不能杀!
这样特殊的丧尸,绝对值得研究。这可比智尸还罕见!
谢玲出手快,一斧向医生丧尸的脖子劈去,等听到王路的声音想收手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斜了下斧刃,咔嚓一下正中肩膀,几乎把整条胳膊都砍下来。
周春雨原本是想砍医生丧尸的腿,听到王路的喊声,倒转了斧背,正中丧尸的膝盖,丧尸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王路这时也冲了上来,眼疾手快,用斧背连击数下,砸断了医生丧尸的胳膊和腿各处关节,让它彻底变成了一堆烂肉瘫软在地上。
谢玲记着沈慕古的感应,手术室里还有一只丧尸,她伸手向手术室门推去,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像别的丧尸那样嘶吼过的医生丧尸突然吼叫起来,吓得谢玲一个激泠,手僵在门前。
医生丧尸的嘶吼声沙哑难听,但却饱含着一个音节――bu。
不!
它在嚷“不”!
一只手猛地伸过来,把僵在门口的谢玲拉着连退数步,正是王路。
王路一脸紧张:“大家退后!小心手术室里有古怪!”
包括封海齐在内,大家都退后了几步。
谢玲颤抖着声音道:“哥,它、它在保护手术室里的丧尸。”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这一点了。
王路背后全是汗,手术室门背后是什么?
猎食者?
g型丧尸?
医生丧尸已经是王路见识过进化最聪明的丧尸了,那么它拼死保护的丧尸,又该有多强?
自己四人,不,五人,能打得过猎食者吗?
如果里面真是象生化危机电影里的猎食者,有着长长锋利如尖刀的舌头,能在墙上往来如飞,光凭冷兵器,王路可没把握五人全身而退。
如果是g型丧尸――那是想都不用想,自己直接over,重新读档。
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走廊里吵翻了天,手术室里神秘的丧尸却毫无动静?
王路向后招了招手:“沈慕古,手术室里的丧尸有什么动静?”
沈慕古闭上了眼:“它就在里面,不过,没有移动的迹象,就一直呆在房间中央。”
王路迟疑了一下:“你还是感应不出里面是一只还是两只丧尸吗?”
沈慕古喃喃道:“是的。”
王路皱起了眉,难道是变种双头丧尸?这也太扯淡了。
他试着伸出了手,刚碰到门把手,医生丧尸又吼叫起来,不过这次,并没有“不”这个音节,但也能看出,它非常着意手术室里被它保护的对象。
王路把医生丧尸的吼叫声当放屁,一把推开了门。
光线,从手术室门口照了进去。
并不是很亮,只能蒙胧看到一个大概。
但已经足够了。
王路、谢玲、周春雨、封海齐、沈慕古人人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手术室中央,无影灯下,有一张手术床。
手术床上,绑着一只丧尸。
一只女丧尸。
它穿着一身病号服,肚子高高的鼓着。
那是一只怀孕的女丧尸。
女丧尸的手脚都被绑在手术床上,看到门口的活人,它呵呵响着,扭过头来,露出了牙齿。
王路一步一步走到手术床边,一路上,根本没看女丧尸的脸一眼,他只是死死盯着它的大肚子。
王路慢慢伸出了手――躺在手术室门口的医生丧尸吼得更剧烈了,床上的女丧尸也在扭动――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大肚子上。
半晌,他扭过头来,对着呆站在门口的谢玲等四人道:“它,在动。”
在那一瞬间,谢玲似乎看到,在手术室朦胧的光线中,王路的眼睛在发着红色的光!这是自己的错觉吗?谢玲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当谢玲再次抬起头时,王路已经回到了门口,板着脸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这个房间,不要碰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大家都点点头,谁都明白房间里留存的东西的重要性,一个高智商的医生丧尸,一个活着的怀孕的女丧尸,手术室里的东西,也许能解开这两个巨大的谜题。
但大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谢玲抢着道:“哥,这样说来沈慕古发现的两个丧尸感应,其实就是女大肚婆丧尸肚子里的小丧尸喽?”
王路点了点头:“没错,那只、那只胎儿丧尸还活着,它刚才还踢了我放在肚皮上的手一脚。沈慕古感应失灵就在于此。”
谢玲皱着眉道:“你怎么能确定那个胎儿是丧尸?万一它是个正常婴儿呢?”
是啊,它的肚中,是尸,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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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四楼是粮仓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四楼是粮仓
这个猜想太过离奇大胆,大家都哗然起来,周春雨嚷嚷道:“妈妈是丧尸,孩子当然也是丧尸喽。”
封海齐道:“连感冒都会母婴传染呢,这生化病毒肯定早就侵入胎儿的身体了。”
沈慕古喃喃道:“我的感应只对丧尸有效,这个胎儿在我感应中就是只丧尸,如果是活人的话,我反而感应不到了。”
周春雨突然嘿嘿怪笑了几声:“你们说,这丧尸是怎么怀孕的,它们不是没感觉吗?这个,应该不会?”
沈慕古道:“这可难说,那只医生丧尸明显比普通丧尸聪明多了,没准它有感觉呢?”
周春雨一瞪眼:“感觉你个头啊,四眼仔,你没看见这家伙挨了那么多下斧头,也还活蹦乱跳的嘛,分明和普通丧尸一样,根本没感觉的。”
王路断然阻止了众人歪了楼的旺盛的八卦之火:“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先把卫生院搜索一遍,确认再没有别的丧尸了。他妹的,这个卫生院无论再出什么妖蛾子老子都不会感到奇怪了。”他顿了顿:“小周,以后别叫沈慕古绰号了。”
沈慕古大喜,这是在表彰自己的临危相救之功啊,连忙道:“谢谢,王哥,我一定好好干。”这厮也聪明,立刻改了称呼,王师傅变王哥了。
把医生丧尸拖进手术室,放在它“爱人”的手术床边后,众人反锁上门,开始细细搜索走廊。
王路现在可不敢再大意地把对丧尸的侦察都交给沈慕古了,五人踢开一扇房间门后,总要检查一遍,连窄小的空调口、衣柜里都不放过。
一个个房间检查下来,的确是没有丧尸了。
大家又向四楼走去。
四楼楼道中央平台有一道电子门禁,看来正如王路猜测的,上面是办公区,所以禁止病人进入。
如今没电了,电子门禁就是个摆设,王路几斧子就劈开了木门,立刻,门后传来一阵恶臭,众人就算是戴着全封闭的头盔,也被臭得一阵恶心,谢玲甚至干呕了几声。
王路皱着眉:“有古怪,小心。”
众人闪身进了门,沿着楼梯直上四楼,四楼的走廊里空无一尸,但臭味却更浓烈了,王路踢开了旁边一扇标着“工会”字样的办公室门――
门内,躺着一地的尸体,已经腐烂的尸体。
封海齐一直紧跟在王路身后,他突然道:“这些尸体是早就死了的死人的。”
王路闭着气,走进房间,蹲下查看,尸体在高温下已经高度腐烂了,肌肉像烂泥一样沾在水泥地面上,地面上到处是尸液流动然后又晒干的印迹。
王路闷声道:“王比安曾猜测,丧尸躲在医院里,会吃太平间时的死尸,看来,还真被他猜中了。”
房间里实在太臭,王路和封海齐退了出来,谢玲和沈慕古在门口只看了一眼,就躲到了一边,只有周春雨胆子大,又踢开了一扇门,很快传来他的嚷嚷声:“王哥,这里有些血袋。”
王路跑过去一看,果然,只是血袋里的血在高温下已经凝固变黑了,而且数量也不多,想来现在医院动手术都是血站配送血袋的,平时医院里并不会过多贮藏血液。
封海齐在前面又打开了一扇门,他只看了一眼,就扭头喊道:“小王,你快过来看。”
王路匆匆跑过去,这间办公室内的情景更是古怪,居然躺着一地啃得干干净净的骨架子。
王路一抬眼,突然看到这间办公室的玻璃是碎的,室外的风从防盗窗栏杆之间吹进来,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门背后,他立刻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木板门背后的砸打的痕迹。
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王路对封海齐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房间里原本关的都是活人,那只医生丧尸把他们抓来后,就象贮藏粮食一样慢慢吃。他们曾经想逃出去,可外有丧尸,窗户又有防盗栏,根本逃不掉,最终还是被丧尸吃个干净。”
另外几个办公室不是空着,就是同样一地骨架子。
答案很明确了,卫生院四楼,就是医生丧尸用来贮藏食物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吃的仓库。
谢玲和沈慕古早就逃出了四楼走廊,远远对王路嚷嚷道:“哥,我去别的地方搜索丧尸。”就此溜之大吉。
王路摇摇头,对封海齐道:“这些尸骨……”
封海齐淡淡道:“都运出去。最好是烧掉,只是我们手头也没这样多的油,我看这样,在旁边找个断头的小河沟啥的,扔里面再把上面填上土就是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是自己挖坑的话,那工作量也太大了点。
在此以前,崖山上的丧尸尸体都是直接扔到鄞江里的,但陈薇说了多次了,觉得太脏有污染。
王路其实是不以为意的,尘归尘土归土,人的也只不过是大自然循环系统的一个环节而已,化为春泥更护花嘛,就算是丧尸尸体,它们的总有一天也会腐烂完的,被花花草草吸收了,花照样香,草一样绿。你要是说这生化病毒会通过被花花草草吸收了再来传染人类,那就跟王路以前见过甬港市一瓜农给香瓜浇牛奶想让瓜有牛奶味一样二。纯sb。
只不过,王路看了看工会办公室腐烂得肉都粘到了地板上的尸体,摇了摇头,陈薇要是看见自己把这个扔到鄞江里,非和自己拼命不可。
王路向周春雨招了招手:“找几把铁铲来,还有大的编织袋,我们干活。”
其实当天忙着背尸体的不止王路等人,连陈薇、王比安、崔老太也参加了进来,大厅和三楼的丧尸尸体有近200具呢,可有得大家忙的。
这一通忙活,直到入夜,才好歹把卫生院收拾得差不多了。
陈薇和谢玲回了趟鸣凤山庄,把王比安和崔老太送回去,顺便给大家带了吃的来。
手术室里接进了从崖山拉来的电线,恢复了普通照明。
房间门口挤满了人,饭已经吃过了,体力也恢复了,但大家的眼神,却已经没有了刚打下卫生院里的兴奋,更多的,是迷惘。
包括王路在内,大家看着医生丧尸和大肚婆丧尸,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两种类型的丧尸,完全颠覆了大家以往对丧尸的认知。
王路叹了口气,举起了手里的几页病历、化验报告以及b超图等文件:“这个大肚婆丧尸叫俞朝霞,这是它的相关病历资料,我不懂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从相关检查报告的时间上看,它是在生化危机爆发那段时间,被送到卫生院准备生孩子的。”
“所以,有一点我们可以松口气了,这孩子,是在大肚婆还是个正常活人时就怀上的,而不是在变成丧尸后才有的。我当时也是太紧张了,看这肚子大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变成丧尸后才怀孕的,这时间也不够啊。”
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松动,陈薇喃喃道:“我刚看见这大肚婆丧尸时,可吓得要死,以前王路你老是安慰我,说这丧尸不会生育,只会越来越少,总有一天,会全部死光光,我一见这大肚婆丧尸,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丧尸会生孩子,我们活人还有什么指望啊。”
谢玲接过王路手里的资料,翻了翻,也同样看不出什么端倪,她道:“也不知道这个大肚婆怎么就感染生化病毒了。咦,哥,这大肚婆几个月前就要生孩子了,可为什么到现在没生出来?这生产时间都已经超过这样久了,它、它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憋死啊。”
王路摇摇头:“就我们日常的观察,丧尸的新陈代谢非常缓慢,也许它肚子里的婴儿在感染生化病毒后一直没有正常发育,当然,也有可能这大肚婆丧尸的子宫等器官已经失去了正常机能,以至它没法顺利出生。唉,这些问题都太专业了,我们的医学常识也就是出了血贴个创可贴的地步,根本没法弄明白这些离奇的现象。”
周春雨在旁边怪叫一声:“我说,它肚子里的丧尸怪胎会不会自己挖破肚子爬出来,就象恐怖片里演的那样。”
谢玲白了他一眼:“少说这种恶心话好不好?丧尸说到底还是人类变的,你说说看,这十个月大的胎儿,没有牙齿,连稍长一点的指甲都没有,全身骨头都是软软的,它能撕开肚子吗?太恶心了,我不说了。”
王路顾不上谢玲和周春雨拌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医生丧尸:“看来这就是负责给它生产的医生。嘿嘿,什么时候医生这样关心病人了?为了这只大肚婆丧尸,这只医生丧尸可谓赴汤蹈火啊。”
封海齐点点头:“说实话,这只医生丧尸太聪明了,如果它不是一味死守着卫生院,而是带着手下的丧尸小弟摸上崖山的话,我们在睡梦中就会被它们全都杀掉。嘿嘿,后山的尸林,可吓不住这只医生丧尸。”
陈薇深锁眉头:“这只医生丧尸为什么这样聪明,难道是老公你曾经猜测过的三度或四度生化病毒感染了它?”
王路一愣,继而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生化病毒的进化没理由这样快,再说了,就算是有三度四度生化病毒,那肯定还有别的感染者,可到现在为止,这只医生丧尸是我们见到过的惟一的一只。再说了,从你和谢玲以前到过卫生院的经历分析,这只医生丧尸早就存在了,在我刚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它已经这样聪明了,这一定有别的原因。”
封海齐沉声道:“一定要搞明白医生丧尸产生的原因。要不然,总有一天,当我们死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路取过了一样东西:“也许,答案就在这里。”
大家看过去,那是只三星智能手机,手机曾经在地上摔过,玻璃屏有些碎裂了。
王路道:“手术室里除了各种病历资料,就是这只手机,不知道是大肚婆的,还是医生的,但既然出现在手术室里,手机里肯定有什么资料能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是短信,也许是日志。”
陈薇急道:“那还不快打开看看?是手机被摔坏了吗?”
周春雨道:“摔坏了也没关系,拔出里面的si卡和cf卡,多多少少也能查到一些东西的。”
王路微微一笑:“这倒不必,我估计是没电了,到镇上找到充电器,我们就能查出手机里的秘密了。”
封海齐看了看医生丧尸和大肚婆丧尸,他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两只奇怪的丧尸,大肚婆丧尸周边有这样多活人围着,她的反应很明显,时不时会张嘴露出贪婪的凶相,但医生丧尸却冷静多了,没错,是冷静。它自从发现王路等人并没有动大肚婆丧尸的意思后,再没有狂吼乱叫,相反,每当大肚婆丧尸有激烈的反应时,它就会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安慰它。
封海齐突然道:“我们为什么不问问这只丧尸呢。”他的手指直指着医生丧尸。
周春雨哈地大笑一声:“封所,它只是只丧尸……”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现场的几个参与过卫生院战斗的人个个脸色古怪。
陈薇当时没有在现场,有点不解,问道:“老封,你说的是啥话啊,这是丧尸,又不会说话。”
沈慕古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这时轻轻向陈薇解释道:“陈老师,王、王哥在攻打手术室时,这只医生丧失尸曾经用手语和他交流过。我们都亲眼看见了。”
陈薇雷得说不出话来,但看看王路的眼神,却分明是真的。
王路对沈慕古道:“那个,小沈,你去搬把椅子来。”――陈薇又是一怔,刚才的战斗中不知发生了什么,沈慕古居然不再喊王路为“王师傅”,而是和周春雨一样叫“王哥”,而王路居然也喊他“小沈”,这几乎是等同于周春雨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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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第二百九十七章 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沈慕古立刻从隔壁办公室搬了把皮椅子来,王路指点着他和周春雨把医生丧尸搬到椅子上。
大肚婆丧尸又开始剧烈挣扎,医生丧尸挪过头冲着它吼了一嗓子,这才安静下来。
医生丧尸四肢关节都已经断了,一条胳膊被谢玲劈得只剩下一点皮肉还连在身体上,它根本,但是,以前接收过的邮件,可是都保存着。
王路进入了邮箱,他的眼睛一亮,一条条的邮件挤满了手机屏幕。
王路一条条查看着,渐渐的一对小夫妻的生活展露在他的眼前。
丧尸医生,本名奚加朝是甬港市象山人,哈尔滨医科大学预防学专业本科毕业,毕业后,进入鄞州第一医院工作。今年,被单位安排支农,在鄞江卫生院帮助当地乡镇开展流行性预防工作,工作满一年后,将返回原单位。
这种支农工作,王路倒是比较了解,你还别不信,连他这个网站编辑也参与过支农,下乡蹲点小半年帮助某乡镇广播站开展宣传工作,一般来说,干支农这活的,要不是单位里的边缘人,要不就是准备今后提拔,下来镀金的。
大肚婆丧尸,本名俞朝霞是温州人,浙江大学中文系毕业,在事业单位考试中,考入了鄞州剧院。
两人是通过熟人介绍恋爱的,奚加朝虽然工作没几年,但因为家里是渔民,自家就有条大马力钢质渔轮,所以并不差钱,早早就在甬港市买了套90平方米的房子,也算是有房有车,医生这工作又体面,所以虽然是很老套的相亲式恋爱,俞朝霞还是很快和奚加朝好上了,不久就谈婚论嫁。
今年,正是两人结婚第三个年头,两人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喜讯,怀上孩子了。
王路放下了手机,揉了揉眼睛,苦苦思索起来。
是预防科的医生吗?这样的话,他的确有可能通过内部渠道,搞到一般人弄不到的疫苗。‘
只是,国家的行动有这样快吗?在生化危机刚爆发时,就已经有针对性地开发出了疫苗。虽然这疫苗并不完美,但从保留了奚加朝相当智力来说,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问题是,为什么国家不把疫苗发放给老百姓呢?
王路平日虽然也常常骂骂啊贪污啊无能啊,但他心里也清楚,在这样关系到全国存亡的事情上,没人敢在其中捣鬼。就算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能先弄到疫苗,但他们不至于把所有疫苗都吞没了,因为疫苗只要打一支就够了,多打了也没用啊,而且这样大量的疫苗并不是某个人能完全隐藏下来的,肯定会有风声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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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我的奋斗――丧尸版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的奋斗――丧尸版
奚加朝,到底是从哪儿弄到的疫苗?
这个答案,只有它本人才知道。~
王路有些头痛,他躺在b床上,威胁亲人严刑拷打这一手已经用过了,但并没有明显效果。奚加朝摆出宁肯一家子都死的架势,也不愿意向自己屈服。
难道真是因为它丧尸化后,就不再惧怕死亡吗?扯淡!
奚加朝把鄞江卫生院布置成这样一个陷阱,还在四楼贮藏了尸体来喂养俞朝霞和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家子好好活下去,从本质上说,和王路当初在阳光城求生做过的事差不多,有着这样求生意志的丧尸,怎么可能会不惧怕死亡。
那它,为什么要和自己对抗?
王路想得心烦意乱,举起左拳砸了一下床沿,他立刻痛得皱了皱眉,左掌心为了刺激异能激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呢,就是这个伤口,让他在杀丧尸时,左手的斧头老是使不上力,更多只是起到招架的用处,也就勉强用下射钉枪,只可惜射钉枪中看不中用,使用的先天条件太多太受限制。
王路看了看包着纱布的左掌,不禁想起了奚加朝身上挨了好几斧,依然活蹦乱跳的,果然,活人和丧尸区别太大了啊。
王路一愣,突然坐起了身,他明白了,奚加朝为什么宁肯死也不服从自己,因为:
它是丧尸。
王路是活人。
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
何止是心异,丧尸和活人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活人在条件有利的情况下,绝对会杀死丧尸而不眨一下眼,而丧尸碰上活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吃掉他。
奚加朝知道,如果自己说出了变异的秘密,王路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一家三口,连还在肚子中的胎儿丧尸也不会放过。王路自己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它们,他会亲手挖出俞朝霞肚子里的胎儿丧尸,剁成碎片,才会放心。
只要保守住自己一家人变异的秘密,王路才不会杀自己。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
王路呵呵轻笑着,奚加朝,不愧为读过五年医科大学的高才生,自己一个混文科的万金油,光想玩智商,还真玩不过人家,哪怕对方已经是一只丧尸。
但王路绝不会就此放手,手机短信里提到的药,是王路志在必得之物,想想,对抗生化病毒的特效药,虽然药效有缺陷,但只要继续研究展下去,肯定能制造出真正的疫苗。
生化病毒还在进化,王路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陈薇或王比安会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而能像自己一样幸运地死而复生,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感染了三度或四度生化病毒,自己还能再一次免疫。
只有拥有了这种特效药,王路才能真正保护陈薇、王比安、谢玲、周春雨……
一定要撬开奚加朝的嘴!
丧尸的弱点是什么?
王路苦苦思索,奚加朝是只丧尸,但它同时是个丈夫,一个父亲……
王路站起了身,从充电器上拔下了手机,出了b室的门。
三楼走廊里静悄悄的,旁边的门都关着,王路轻轻地走到手术室门前,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进入,掩上门。
手术室里漆黑一片,但王路知道,黑暗中有两对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丧尸,是不需要睡觉的。王路有些羡慕,从这一点说,丧尸真是得天独厚,它们平空比活人多了一倍的人生,人的一半生命,都在床上浪费了――嗯,严格说起来,还过了一半,因为有些运动,也是在床上进行的。
王路没有开灯,他凭着记忆摸索着,在手术床前搬了条椅子来,放好,安坐其上。
半晌,他轻轻道:“该叫你们什么好呢?奚加朝,俞朝霞?还是美好的丧尸一家?”
他无声地笑了笑:“不用奇怪,电子时代,信息世界,其实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会暴露许多个人的。你们又不是第一个受害人,幸好现在没有网络了,要不然,我还能人肉出更多关于你们甜蜜蜜的往事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吼声,那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不屑。
王路不在意的笑笑,是啊,一只丧尸可不怕什么网络暴力。
他自言自语道:“奚加朝,预防科室没什么油水?虽然说现在医生拿红包已经是惯例,我身为新闻媒体记者,在老婆生儿子时,从护士长到麻醉师,个个塞了1000元红包呢,只不过,预防科向来是冷板凳,你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虽然说有房有车,老家还有渔船,收入还算得丰厚。~不过,我对象山比较熟悉,年年的开渔节是必去的,听说现在渔民日子也难过,近海的鱼都捞光了,只能去远海,不但油费就要几万元,还经常被南边的小队驱赶,有的渔民一年忙到头,一毛钱没赚着还倒欠油费冰钱的事也不少。你爸爸妈妈辛苦培养出一个医生,肯定很骄傲,为了娶媳妇又咬牙在甬港市买了房子,啜啜,万达中心的房子,要1万5、6000一平方?这一套90多平方的房子,估计你爸爸妈妈把棺材老本都拿出来了。”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从农家努力奋斗出来的孩子了,原以为大学毕业找份好工作就能回报父母,结果没想到,正经的工资收入这样低,也就是维持一个表面光鲜的白领生活,想要回报父母,却是千难万难。”
“对了,你在鄞州第一医院混得也不好?肯定和领导闹矛盾了?要不然,怎么会在你老婆怀孕正需要人照顾的时刻,给安排支农到这样一个小乡镇呢?别告诉我这是什么锻炼你的能力,这分明是流放嘛,唉,也苦了你了,又要顾着怀孕的老婆,又要搞好卫生院的工作不出错以免被领导挑刺,来回两头跑,不容易啊。”
对面的黑暗里,一丝声音都没有,王路就象是对着空气说话。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啊。”王路叹了口气:“我和你一样,也是个一事无成的小人物啊,在单位里混了20年,却是两手空空,多少比我年轻的都爬上去人五人六的了,我却还在底层打混,年年连个先进都捞不着。嘿嘿,想当年,我刚刚进单位时只有21岁啊,正是热血青春的时候,总幻想着能做一番事业出来,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偏偏做男人的,还得在老婆孩子,父母亲戚面前,撑个场面出来,真他妹的,累啊。”
王路絮絮叨叨,话越说越不着调,居然拉呱开了家长里短。
“只不过,等到有了孩子,心境就不一样了,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但不能亏了孩子,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只不过,现在是个拼爹的年代,原本像我这样的老爹,也不可能给孩子创造多好的条件,现在可是看个儿科专家,都要有门路的。幸好,我讨了个好媳妇啊,她所在的学校是甬港市着名的小学,这可给我省了好多麻烦了。我儿子顺利进了最好的幼儿园,因为幼儿园的院长女儿就在我媳妇班上,接着,又顺理成章进了我媳妇所在的小学,你要知道,这所小字每年的录取率是100比1啊,多少有钱有权的都把后门挤成前门了,我儿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还是20人的小班。怎么样,我媳妇厉害?人家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是倒过来了,全靠媳妇撑场面,要不是她,我儿子不知在哪个社区小学打混呢。”
“今年,我儿子该上中学了,我原本正愁着呢,因为我所住小区的地段学校联丰中学实在不是什么好学校,结果又是我媳妇威,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居然调学校了,自己应聘了新建成的海署区外国语学校,那所学校是小学带中学的,结果又把儿子带到新学校去了。这海署区外国语学校可是当地正着手打造的名校,一应设施是甬港市最好的。可惜啊,眼见着就要开学了,我儿子就能上新学校了,却弄出这生化危机来。”
王路摇着头,似乎很是惋惜。
“对了,你小孩子以后上的是什么幼儿园?万达新区那儿没有好幼儿园?”
黑暗里传来一个干涩的声音,咬字有些不清晰,就像一台老式收音机,多年没有使用,又重新通电的声音,嗞拉嗞啦的:
“青林湾有个幼儿园,我同事的亲戚在那儿当老师,我早就送过礼搭上线了。”
王路嘿了一声:“青林湾幼儿园?那可是正宗的贵族幼儿园,只供青林湾小区的业主入托的。我有几个同事,当年8000元一平方入手了青林湾的房子,现在都涨到2万多了,还是有价无房,根本买不到二手房的。小学你家孩子是哪个地段学校?”
“姜山中心小学。”
“这学校也不错,特别是配套的姜山镇中学,也算是鄞州的名校了,只是孩子要住校,要辛苦点。对了,你家是闺女还是小子?虽说有规定b不能用来鉴定胎儿性别,不过你自己是医生,应该没这问题。”
“是女儿。”
“呵,女儿好啊,爸爸的小棉袄嘛,听话,乖巧,学习自觉努力,不像我家儿子,我媳妇得天天盯着,才能考个十名以内,稍微放松点,就能给你考个70几分。”
王路突然道:“孩子还活着?她还踢过我的手呢。那一刀,应该不会对俞朝霞造成伤害”
黑暗里的声音突然沉默了,半晌,才道:“她没事。”
王路一字一句道:“孩子已经变成丧尸了吗?”
黑暗里的呼吸突然沉重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是的。”
“这样啊。”王路叹了口气:“也是啊,如果还是正常人的话,在娘胎里这样长时间,也早成了死胎了,这样说来,变成丧尸,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呢。”
黑暗里的声音突然爆怒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尽他妹的说废话!你死了心!我知道你想从我这儿弄到药,我也知道等你弄到药时,也就是我们一家死亡之日,我不会告诉你的,永远不会!”
王路并不动怒,他慢条斯理地道:“我分析,你拿到的药应该是初级疫苗,你有没有想过,疫苗如果得到进一步研究展后,能彻底治疗生化病毒呢?如果你和你的妻子注射了药物,就能恢复,连你的未出世的女儿,也能得到完全的治疗,像我儿子一样健康的出生,健康的成长?”
黑暗里的声音呆了半晌,突然磨着牙狞笑起来:“白痴,丧尸化是不可逆的。丧尸就是丧尸,活人就是活人,我们永远不可能恢复了!”
王路点了点头:“你是医生,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你比我更懂。但你真没想过,给你未出世的女儿一个机会吗?你能给她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黑暗里出一阵压抑的笑声:“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只是个小小的医生,拿着一点死工资,至今连个中级职称都没混上,我凭什么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你说过,原来的世界,是个拼爹的世界,我拿什么为我的女儿去拼?让她像我一样,辛辛苦苦读近20年,只能进个地方上的小医院,天天被领导穿小鞋,被病人谩骂?”
王路叹了口气:“那总比做丧尸好啊。”
“呵呵呵。”一阵笑声传过来:“做丧尸有什么不好?你看见了,我依然保留着智力,丧尸们都听从我的指挥,我的女儿如果出生了,她肯定也保留了身为人类的智商,我会教育她,我会培养她,她将会是未来丧尸之王!这不比做一个普通的拿着工资过日子的人类要幸福无数倍吗?”
这算什么?《我的奋斗――丧尸版》吗?
王路叹了口气,奚加朝,真是个顽固的家伙啊。看起来,光用亲情是打动不了它的。
而且,王路不得不承认,奚加朝说得挺有道理的,如果它这次不是在卫生院被擒,以它的智力和指挥丧尸的能力,真能在这个世界纵横来去,成就一代丧尸之王的美名。
末日来临时吃了神秘的特效药,不仅大难不死,还保留了智力,身怀异能能指挥丧尸,还附带一个“丧尸高级异种蛋”,更梦想着争霸天下,说起来,奚加朝比王路更像猪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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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丧尸和活人要河蟹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丧尸和活人要河蟹啊
王路喃喃地道:“做丧尸,真比做活人更好吗?”
奚加朝在黑暗中只是出冷笑,它道:“没用的,你别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个字。kan赢q币)你是活人,我是丧尸,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有你,就没我,有我,你就必须死。”
王路轻声一叹:“你既然有智慧,为什么不能理解活人和丧尸和平共处的好处呢,你可以帮助我搞到特效药,我也能帮助你和你的一家更好的活下去,甚至有一天,能完全治愈你们。”
奚加朝沉默了,半晌,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妻子带到鄞江镇卫生院来生产吗?”
王路想了想:“是因为鄞州第一医院的病人太多了?是了,当时生化危机爆,医院内有大量的丧尸,你没法带妻子前去安全的生产。”
奚加朝的话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我当时已经猜测到了这是科幻里才有的生化病毒,我知道我和我的妻子极有可能都会变成丧尸。所以我特意带着她回到了卫生院。当时,卫生院里到处是攻击正常人的丧尸,可叹几乎没有人真正认识到它们的危险性,还以为是病人了疯,在一片混乱中,我杀了不少来医院救护的警察、消防队员、有关部门的员工,把他们的尸体都藏了起来,同时,我也把我的同事们关进了房间,我想你已经看到四楼的情景了,没错,那些白骨架子都是我的同事。因为我要为我的妻子和未来的孩子贮藏食物,在未来,活人,可也是种稀缺资源啊。正如你刚才说的,一个父亲不能让他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我要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能吃到丰盛的人肉大餐。哈哈哈,这就是我们丧尸和你们活人的区别,你只是我的食物!”
王路神色不动,依然保持着平稳的声调:“你真的认为,活人和丧尸,是势不两立的吗?”
他边说,边悄悄背过了手,扯下了左掌心的纱布,扣进了正在愈合的伤口。
奚加朝狰狞地道:“没错!我们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恢复原样了,我们是这个星球上全新的种族,人类,就应该像恐龙一样灭亡,丧尸才是新的主宰!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就伸过你的脖子来,来我咬一口,你就会了解,身为丧尸是一件……”
它突然顿住了:“你……”
它似乎有些疑惑,但立刻变得疯狂起来:“不!这不可能!你、你……”
“嘘,安静。~你都可以把死人吵醒了。”王路轻声道:“你还在怀疑什么?我知道,你是有感应同类的功能的,嗯,让我想想,你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通过感应来指挥普通丧尸,要不然,无从解释你身在三楼,却能指挥大厅注射室丧尸的事。所以,你现在完全可以感应出来,我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奚加朝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它几乎是乞求道:“你、你怎么做到的?!你是活人――不、不、不,你是丧尸!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今天白天,你袭击我时,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甚至就在刚才,我最本能的还在鼓动我把你撕碎吞下。可你现在、现在……”
王路轻轻道:“安静,别失态,你是个医生,你应该知道我身上生了什么事。”
奚加朝听话地放低了声音:“你、你,你弄到了疫苗吗?真正的疫苗?没有副作用?不、不,这比疫苗还厉害,你能在活人与丧尸间自由转换。天,我们的制药技术什么时候这样达了?”
王路听着奚加朝激动地喃喃自语,等他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才道:“你还坚持你和你的一家要做丧尸吗?”
奚加朝立刻道:“不!不!求求你,把你的疫苗给我,也许我和我的妻子已经无法挽救了,但是孩子,我的女儿她一定还有希望。”
王路松了口气,成功了。他利用“自己尸”功能欺骗奚加朝,误以为自己有了先进的疫苗,看起来,奚加朝刚才所说的一家子开创丧尸帝国的话都是在硬挺,毕竟,能做活人,谁也不愿意做一具会行动的腐烂的尸体。
而更诱人的是,王路居然能自由在活人与丧尸间“切换”,这更是逆天的存在,既能享受一个正常健康活人拥有的幸福生活,又能在突危机时利用丧尸的能力保护自己,这简直和美式漫画里的那些级英雄差不多牛b了。奚加朝根本不知道,王路的丧尸状态只是个西贝货,随时随地会失灵。
王路不敢再多装逼,他担心时间长了,奚加朝会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丧尸,毕竟,活人和丧尸在生理上还是有巨大差别的,他连忙道:“你想要疫苗?这真有趣,我凭什么要给你?”
奚加朝一愣,是啊,这样珍贵的疫苗,凭什么给自己这样一只丧尸,就在不久前,双方还打得你死我活,它喃喃道:“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把我们一家恢复正常――不、不,我和我的妻子可以不需要疫苗,但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女儿,她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人都是我杀的,吃人的也是我和我的妻子,求求你给我的女儿一个机会。只要你救了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我可以继续做一只丧尸,你也看见了,我有指挥别的丧尸的能力,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指挥丧尸去征服全世界!”
王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见鬼,这奚加朝是不是玄幻看多了,动不动就征服人类,征服全世界的,自己要征服全世界做什么,让地球变成丧尸星球,靠,那可是连妹妹都没得把了。再漂亮的妹妹变成丧尸,老子也不会有兴趣,就是李志玲也不行――嗯嗯,如果志玲妹妹和上次那只女智尸差不多,老子倒可以勉强笑纳。
王路面上不动声色:“你说得倒是很动听,可你到现在,连你们夫妻的来历都不肯告诉我,我凭什么信任你,更凭什么来救你?”
奚加朝一愣,连忙道:“我们夫妻之所以变成这样,只是因为打了一针血清。”
“血清?”王路疑惑地问。
“是的。”奚加朝道,他细细诉说起自己和俞朝霞在生化危机刚爆时生的往事。
那段时间,俞朝霞因为预产期将近,早就向单位请假休息在家,因为她有点轻微的产前忧郁症,奚加朝不允许她在家看电视上网,只是听些轻音乐,看些轻松的旅游类籍。
奚加朝这天刚刚给丈母娘打了电话,确定了她到甬港市来照顾女儿的时间,俞朝霞生产后,家里肯定乱做一团,虽然他已经提前定了月嫂,但家里还是需要个老人镇着,才能照顾好婴儿。自己的父母因为忙于出海,只能事先送了个大大的红包,连生产当天也不能前来,奚加朝知道父母赚钱不易,倒也没什么意见。
正放下电话,卫生院副院长就匆匆进了办公室:“加朝啊,门诊的人手又不够了,你要不去帮个忙?”
奚加朝因为是上级医院派下来支农的,卫生院上上下下倒对这个小伙子蛮客气,反正过半年人家就要回原单位的,多交个朋友多条路,对他一向很友善,有什么事情要请他做,也是商量着来。
奚加朝知道,这几天鄞江镇突然出现了大量烧病人,多得门诊医生看都看不过来,输液住院的病人连大厅都躺满了,他虽然是学预防的,但看个烧门诊倒是没问题,连忙应了。
奚加朝匆匆赶到二楼时,看到专门设立的烧门诊室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他皱了皱眉――这传染的度可真快,今天就诊人数几乎是昨天的三倍。
看到奚加朝来支援,几个疲惫得挂着黑眼袋的医生都松了口气,他们其实并不是全是内科医生,只是烧并不是什么大病,这才来临时顶一下,乡镇卫生院,原就没那么多讲究,该你上时个个都成了全科医生。
一个和奚加朝较熟的男医生道:“奚医生,你是市里大医院来的,你说说看,怎么到现在市防疫中心也没个明确的话,光我们一个乡都有这样多人生病了,听说别的乡镇更多,怎么到现在还不布疫情通报?你不是有同学在市防疫中心吗?他有没有个说法?”
奚加朝连忙道:“市防疫中心的那是我校友,关系也就一般般,不过这次流感虽然来势比较猛,却不是什么大病,常用药治治也没问题,估计市里也不会为这个疫情通报。”
几个医生倒多是了解情况的,点点头七嘴八舌道:“奚医生这话倒也在理,感染的人多,病状倒不重,也就是咳嗽流鼻涕低烧。”“是啊是啊,流感这东西就怕并症,如果转成肺炎什么的,那才糟。”
有病人听见了,就着急,忙问:“医生,你看我会不会并什么肺炎?”
医生就笑道:“你就有几声咳嗽,喉咙有点红,想得肺炎还早着呢。家里如果有药,我就不开新的了,省得你们老背后骂我们开大方拿回扣。”
对方估计与医生有些熟悉,听了这话也不在意笑道:“家里是还有些感冒冲剂,就是退烧药没了,麻烦你给我开一些。”
医生别开药边道:“退烧药也不能多吃,像你现在这种低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多喝水就行了。”
奚加朝这时也捡了个空桌坐了下来,给病人们问诊,连查几个,个个都是流感,有人听他劝,回家休息吃药,但也有人坚持要挂点滴,反正现在乡镇已经普及医保了,病人坚持用药,奚加朝也自然听从,大笔一挥,挨针去,这几天护士们打点滴打得腰都快断了,手法大失准头,少不得要多扎两下才能入针。苦头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正忙碌着,叫奚加朝下楼帮忙的副院长又匆匆小跑了进来,对着门诊的医生们宣布:“市防疫中心来了最新通知,每个烧病人都留份血样。”接着又补充道:“采血的费用全部。”
医生们听到这个消息到还罢了,病人们却不依了,有人嚷嚷道:“好好的采什么血样嘛,又要多挨一针,国家给补贴不。”
病人要是不配合,卫生院也不能强拉着人家抽血啊,副院长连忙赔笑道:“这抽血化验说到底也是为了治大家的病不是,再说,国家花钱给你们采血化验有啥不好,平时自家化验,虽说有医保,也得自付部分不是。现在有白沾的便宜,干什么不沾啊。”
副院长不愧是久在乡镇的老医生,最是摸透了乡人的心理,鄞州虽然经济达,但当地乡人爱占小便宜的心理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这时一琢磨,反正只不过是挨一针,借着化验还能看看自己的血健康不健康,病人们很快平静下来,还有人问道:“我家老头子前几天也烧来着,这几天已经好了,要不要也来验个血?”
副院长正忙得焦头烂额,他只求病人配合少添麻烦,反正是康国家之慨,大手一挥:“验,都验,把你老头子叫来就是。”
立刻就有人掏出手机打电话:“死鬼,别再搓麻将了,卫生院里体检咧,快来,完了就没名额了。”
奚加朝听了连忙提醒:“没名额限制的。”
那位病人见是医生话,边捂着手机边道:“医生,这国家的事可说不准,现在是说,万一来的人多了,没准就收费了,咱先把人叫来,总把这好处占了才放心。”
说完又对着话筒道:“什么?你说你没病检查什么身体?你脑壳烧啦?国家老板的便宜也不沾?快,把阿大阿二也叫过来!”
就在这时,外面注射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有医生匆匆跑去,不一会又跑了回来,满脸气愤地道:“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又是医闹,这都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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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诈尸还是诈死?
第三百章诈尸还是诈死?
奚加朝忙问:“出什么事了?”
那位医生道:“有个病人,估计是护士扎针时扎错了部位,正在那儿闹,居然抓着护士的手就咬了一口!派出所电话呢,快给他们打电话,把人抓起来!上头正严打医闹呢,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人不可。/非常文学/”
奚加朝正想赶去注射室,突然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他接起一看,是俞朝霞发来的,“老公,今天有点鼻子塞,人一天昏昏沉沉的,量了量体温,有点低烧。”
他的心一紧,连忙回复:“老婆,怀孕的人本身体温就比别人高,没事儿,多喝点水,多休息,不要老是上网,就是穿着防护衣也不行噢。”
放下手机,奚加朝眉头深锁,发烧了吗?难道是感染了这大规模爆发的流感?可是,这段时间俞朝霞明明没有出门啊,连外人都没有接触过。唉,怀着身子,又不能吃药,再过几天就要生产,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奚加朝扭头看了看正在旁边给自己老公打电话的农妇,不过,这个流感也有人能自动治愈的,而且症状也并不剧烈,但愿妻子能熬过去。
这天晚上奚加朝匆匆回家,给俞朝霞量了量体温,果然如医院里的流感病人一样有点发低烧,也没别的法子,哄着妻子多喝点白开水,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身,给浮肿的脚做了按摩,俞朝霞这才沉沉睡去。
次日早上刷牙时,奚加朝咳嗽了几声,他举起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立刻苦笑了一下,自己也被感染了。他连忙翻出小药箱,找些常用药服下――他可不想让妻子为这事担心。
只是,这点小心思并没有瞒住俞朝霞,到了卫生院后,妻子的短信就追了过来,估计是早上听见自己的咳嗽了,可怜巴巴地向他道歉。
奚加朝连忙安慰妻子,刚发完短信,人还没走进大厅,就见里面吵成一团,不一会儿,只见派出所的几个警察和联防队员架着几个人出来,旁边全是看热闹的乡民和医生,奚加朝一把拉住一个自己熟悉的医生:“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派出所的人都来了?”
那位医生一脸惊慌,压低声音道:“出大事了,昨儿在我们卫生院输液的病人,回到家后突然暴死了,今天一大早一大帮亲戚朋友就抬着尸体上门来闹呢。”
奚加朝大惊:“怎么可能?他生的是什么病?”
“还能是什么病?就流感啊。”
奚加朝急了:“流感怎么会暴死?他输的液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药!”
那位医生也苦着脸:“我们也是这样向病人家属解释的,可人家不听啊,都打伤好几个医生和护士了,没办法,只得叫派出所来人,幸好派出所领导也知道,这段时间突发病人多,卫生院乱不得,所以先把带头打人的几个人弄走了。”说着,示意奚加朝往大厅看:“你瞧,那尸体现在还放在大厅上呢,还有家人在撒纸钱,我们请派出所的同志把他们也带走,可人家派出所也为难,毕竟对方是死了人的,几个女的家属也没有动手打过我们,真要抓走,今天晚上网络上就能喷死他们派出所。/非常文学/”
这时,副院长匆匆跑了过来,他的脸色铁青,就是见了奚加朝,也没个好脸色,嚷嚷道:“都站这儿做什么,快去门诊室,注射室也需要人,你、你,过去帮个忙。”
被抽到去注射室的,正有奚加朝。
奚加朝有点不乐意,注射室的活可比门诊累多了,但看看副院长的两个熊猫眼,知道现在不是辩驳的时候,只得上楼,准备换了白大褂,就去注射室。
经过三楼时,看到走廊里排着长长的队伍,队尾都甩到了楼梯上,一愣,才想起来,这些该是来验血的乡民。
奚加朝刚要从人堆里挤过去,就听到化验室方向传来一阵吵嚷声:“梅旭东,谁是梅旭东?”
“我、我,医生,我就是。”
“你的发烧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来验血?”
“唉,医生,你们院长明明说了,病好了也可以验血的嘛,昨儿他可是当着乡里乡亲那么多人说的。”
“昨天市里的正式通知还没发下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采血的规范,今天已经有正式通知了,就贴在化验室门口,你自己去看看,白纸黑字写着,只有临床有发烧症状的患者才能验血。”
“啥临床不临床的阿拉不管,你要是不给我采血,那可没完。唉唉,大家说说看,这卫生院到底讲不讲理,我特意从厂里请了假来,事到临头又不肯给我们验血了,国家老板发下的钱,肯定被他们贪污了。”这时,几个显然也是发过烧后已经治愈的人也在旁边起哄着。
奚加朝见不是事儿,连忙挤过人群,来到化验室室窗口,对里面的医生低声道:“别和他们吵了,他们要抽就给他们抽好了,大不了,把血样放一边,不化验就是了。”
化验室的医生也是哭笑不得:“这抽血又不是什么好事,也这样争啊抢啊,我也是为他们好,免得他们白白挨一针,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头一抬:“梅旭东是?还有谁是发过烧又好了的,都到3号窗口抽血。”
奚加朝这才上楼,换了衣服又到了注射室,一到门口,就闻到里面一股扑鼻臭气,奚加朝探身一看,只见注射室的长椅上或坐或躺全是病人,有病人正在呕吐,呕吐物直接吐在了地板上,还有小毛头正被妈妈抱着尿尿,那尿直直地浇在走廊里的一盆花里,不少还洒到了地板上。
年长的护士长正拿着拖把拖地,见奚加朝进来,连忙过来一把拉住:“奚医生,不好意思,麻烦你来帮忙了。”
奚加朝打眼一看,注射室里少了好几个熟悉的护士――卫生院里还是有几个很漂亮的小护士的――脱口而出道:“人怎么这样少?”
护士长唉声叹气道:“好几个人打电话来说自己也被传染流感了,要晚一点到,还有两位昨儿被病人咬了,今天在家养伤呢。”
奚加朝一惊:“怎么,伤得这样厉害?”
护士长虽然满脸疲惫但说到这事儿,又气愤起来:“现在的病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只不过漏了针,居然往李亚旦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差点把整块肉都咬下来,林远去拉架时,也被一口咬在肩膀上,两人担心破伤风,还特意打了预防针呢。”
李亚旦和林远都是护士,奚加朝见过,相貌都在80分以上,想不到居然遇上这等天外横祸。
就在这时,注射室门口传一声低呼:“护士长,啊,奚医生也在。”
护士长一回头:“唉呀,是李亚旦啊,我正和奚医生说你的事呢,你不是在家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李亚旦勉强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惦记着今天护士长你肯定忙得要跳脚,所以就来了,帮个手也好。”
护士长有点意动,人手实在太紧张了,点点头道:“那你就帮着配药,奚医生,这静脉注射的手艺我估计你也撂下了,打漏了针少不得又是一番争吵,麻烦你和李亚旦一起去后台配药。”
奚加朝汗颜,还真被护士长说对了,自打出了学校,就再没给人打过针,连忙和李亚旦一起到后台――其实就是注射柜台后的一张小桌子上,给需要点滴的病人配药。
这活儿相对来说来轻松,只是因为病人多,几乎没一个空的时候,注射室里时不时会爆发一阵争吵声,护士们不但要打针,还得劝和为抢个座位争吵起来的病人。
奚加朝无意中发现,李亚旦时不时会卷起胳膊的衣袖看看什么,他细瞅了瞅,才发现她是在看一个纱布包着的伤口,显然,那是她昨天挨咬的地方。
奚加朝有点好奇,悄悄瞟了一眼,正好李亚旦揭开纱布,只一眼,奚加朝就大吃一惊――李亚旦的伤口边缘居然是黑色的!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李亚旦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染得这样厉害?你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李亚旦其实早就害怕得人都在轻轻打颤:“我、我也不知道,昨儿挨咬了后,我在卫生院处理了伤口就回家休息了,为了不让伤口沾水,这大热天的我也连澡也没洗,更不要说碰到别的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我这点常识总是有的。没想到今天早上起床后,伤口就有点发黑,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
奚加朝一把拉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外科看看,再给你化个验。”
就在这时,大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声,声音之大连隔着一条走廊的注射室都听见了,原本,大厅里抬尸医闹的乡人就没离开过,吵嚷声一直在传来,但这次发出的声音特别大。
突然,注射室半掩着的门呯一声被推开了,几个乡人一头撞进来:“诈尸了,诈尸,死人咬人了!”
有人一把拖住其中一个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那乡人一边挣脱一边道:“外面那个死人突然又活了,正满大厅里抓着人就咬呢!这可不是诈尸?”
护士长年老成精见识广,这时大声道:“什么诈尸,明明就是诈死,装着个死人样,不就是想敲诈我们医院吗?”说着,转身就向大厅走去:“这也太不像话了,现在为了钱什么脏事儿都做得出来。”
奚加朝连忙对李亚旦道:“我先去外面看看,等会儿再陪你去外科。”
奚加朝一到大厅,就见到副院长正带着几个保安和一个人扭打在一起,旁边站满了围观的人,有人还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正和几个面色尴尬的乡人争吵着:“你老公诈死敲医院的横档我们管不着,可他咬我做什么?拿钱赔医药费误工费。”
那几个显然是诈死者的亲属喃喃道:“我们可真没想着敲诈,老头子昨夜是闭过气去了。”
副院长这时已经带着保安控制住了诈死的病人,这时气冲冲地挤到家属身边:“你们这是敲诈!扰乱社会公共秩序!我这就给派出所打电话,你们等着坐牢!”
家属也慌了:“院长院长,你行个方便,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就在这时,大厅中又是一阵哗然,只见那个诈死的病人,突然大力挣脱了保安的手,一反身,一口咬在保安肩头,咬得保安长声惨叫,旁边两个保安七手八脚扑上去,才把病人摁倒在地,副院长都快气疯了,一连声叫:“快,快,送受伤的人去外科,还有,到保卫处拿手铐来,把这疯子拷起来,押派出所去!这是故意伤人啊!”
不说大厅里乱转一团,奚加朝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幕,只觉脑袋一阵阵发晕,他强撑着走到楼梯口,扶着墙喘息着,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生化危机!这是生化危机!
这是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但是奚加朝就是知道,毫无疑问,这是生化危机。
奚加朝再没有犹疑,他挤开走廊上的人群,直接跑到三楼化验室,来到三号窗口,那个窗口现在已经没有抽血的人了,毕竟发过烧又治愈的乡人并不多,窗口旁边,放着贴着标签的血样。
看起来,化验室的医生听取了奚加朝的建议,那血样抽取后只是放在一边,根本没有化验。
奚加朝见化验室的同事们不是在操作仪器,就是在窗口给病人抽血,没人注意到自己,他飞快地把架子上的血样都取了出来,然后跑到食堂,从冰箱里取了些冰块,用个水桶做了个临时的保温桶,把血样放在保温桶里,然后跳上自己的私家车,急驶向甬港市区。
奚加朝的回忆至此停顿了一下,他喃喃道:“我直接把血样送到了甬港市防疫疾控中心,中心的办公室主任是我的同校的高几届的学长,我想在他那儿开了个后门,用那几管发烧后又治愈的乡人的血样,通过中心的器材提取血清。那时候疾控中心乱成一团,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有穿军服的,有警察,我还看到停车场停着好几辆市级领导的专车,我根本找不到校友,只得回家。回到家里后,我看到妻子发烧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她的表现和我接诊过的病人一模一样,我知道不能再拖了,第二天,我再次去了疾控中心,这次我没有走正规途径,而是从后墙翻了进去,爬到了器材室,偷偷配置了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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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忽悠,继续忽悠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301_第301章忽悠,继续忽悠来自第三百零一章忽悠,继续忽悠
王路对防疫知识不太了解,他插口问:“血清吗?不是疫苗?”
奚加朝在黑暗中摇了摇头:“血清和疫苗不一样,血清只是我从病人血液中通过凝血后经离心取得的,这种制取方式相对简单,所以在疫控中心的仪器室里就能制成,疫苗还要经过一系列的去毒灭活等手续,事实上,我对生化病毒的机理一无所知,更谈不上怎样将它去毒了。”
奚加朝补充道:“疫苗是依靠激发人体的自身免疫系统起作用的,虽然安全,但起效慢,一般需要二三天功夫才能见效,而血清治疗效果快,但它并不能让人自身产生抗体。”
王路嗯了一声:“这样说来,这血清其实并不安全?”
奚加朝道:“是的,虽然这血清是我从治愈病人身上取得的,但我不能保证已经将生化病毒完全灭活,毕竟治愈的人也会成为病毒携带者,这血清其实是我赌命用的。”
奚加朝的确是在赌命,赌自己、妻子和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命。
取了血清,驾车回到鄞州新城的家时,奚加朝已经在路上看到个别的丧尸了――生化病毒的爆发,是极其迅速和强烈的。可惜的是,很少有人会把电影与现实联系起来,警察和协警正在捉捕这些在街头胡乱咬人的家伙――他们只是把丧尸当成又一个被炽热的天气刺激得发疯的武疯子。
回到家里,奚加朝发现俞朝霞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了,也许是因为怀着孩子,她受生化病毒的影响比普通人要更猛烈,下午的时候,她还能支撑着给奚加朝发短信,等奚加朝回家后,她已经靠着床头昏睡了。
奚加朝没有叫醒她,用听筒听了听孩子的胎音,胎音很正常,把妻子平放到床上,让她睡好后,奚加朝犹疑了。
他看着手里的血清,犹疑了。
生化病毒的传播速度之迅速自己不仅在电影里看到,现在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也都在证明,奚加朝估计,也就是这二三天,生化病毒将全面爆发,届时甬港市将变成丧尸的天下。
带着即将临产的妻子,两人又已经有了感染生化病毒的初期症状,几乎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奚加朝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
奚加朝咬着牙,抽取了一半的血清,给自己注射了。~
然后,他抱着晕睡中的妻子,驱车来到了卫生院,卫生院里这时已经完全乱套了,丧尸已经成群出现,其中,就有注射室的护士李亚旦,就连被有关部门送到医院里的死人,也居然撕破尸袋爬了出来攻击活人,这次,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为了敲诈医闹而诈死了。
在一片混乱中,奚加朝把俞朝霞送进了的手术室,为了怕有什么不良反应导致妻子胡乱挣扎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奚加朝又把她手脚绑了起来。
万事俱备,只差一件事,与东风无关,与肚子有关。
奚加朝对血清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许,到了明天,自己和妻子都将成为丧尸。
然而即使成为丧尸,也要好好活下去。
奚加朝做的事情就是将医院里还活着的医生骗到四楼办公室,假意建议他们躲在有门禁系统保护的办公区等有关部门来拯救,除了部分医务人员有私家车开车逃命外,有不少医务人员都认为奚加朝的建议不错,纷纷跑到了四楼办公室内,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真说得上是不费吹灰之力,奚加朝从保安室取来了所有办公室的钥匙,然后一一从外面将门给反锁上了。
四楼,就这样成了一个天然的人肉仓库。
奚加朝在做一切时,很兴奋,真的,原因在于,他发现医院里的丧尸并没有攻击自己,这样看来,已经注射过血清的自己,已经被丧尸认同为自己人了。
血清,是有效的。
然而,当奚加朝打算给俞朝霞也注射血清时,他依然犹疑了,俞朝霞毕竟有孕在身,血消会不会给肚子中的孩子带来什么副作用,他一无所知。
奚加朝还想再等等,然而当天晚上,当他呕吐出大口大口黑色的血块,闻到从自己口腔里散发出的腐臭味时,奚加朝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拖下去了。
显然,血清的效果并不完美,然而,这并不完美的清血又是自己唯一能救妻子女儿之物,如果不注射血清,俞朝霞和女儿都将变成楼下那些白痴一样的丧尸,注射了血清还有赌一赌的机会,于是奚加朝在自己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时,给妻子注射了血清。
“我还是失败了。”奚加朝叹了口气,对王路喃喃道:“血清并不能阻止我们变异成丧尸,它只是起到了一定的保护大脑的作用,而且因为俞朝霞注射血清时间拖得太晚,所以,它至今没有恢复正常人的智力。其实我的智力也是慢慢恢复的,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和普通丧尸一样,凭本能在行动,我的智力是在一点一点复苏的,尤其是前一段时间,我就像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一样,智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王路微微点了点头,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奚加朝并没有主动出卫生院攻击他们,以及陈薇谢玲上次来时,为什么没看到铁桶丧尸了,奚加朝此前也是在凭本能行事,只是智力比普通丧尸发达,所以能指挥它们,直到智力全面觉醒后,才懂得用护具装备丧尸并且设下天花板的伏兵。
王路突然想到一事,急切地问:“你说的智力全面恢复是在何时?”
奚加朝道:“我不记得确切时间,也就个把月。”
王路回忆了一下,差不多,也就是自己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的时候,看来起来二度生化病毒果然会影响丧尸智力发育,它不但造就了智尸,而且让奚加朝这样特殊的丧尸得到了进一步的进化。
王路感到无比的庆幸,幸好奚加朝“觉醒”时间不长,要不然,它为了保护妻子女儿的安全,一定会对崖山众人下手,那时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奚加朝估计语言能力恢复也没多久,而且对着一群丧尸小弟也没法对话,一开始时,说起话来颇为生涩,但渐渐的,越说越流畅,说到此时话中居然隐隐带上了恳求之意:“我把自己来历都告诉你了,我夫妻俩个已经没得救了,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还没有出生,她应该还有机会。”
王路半晌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的疫苗,很宝贵的。”
奚加朝一愣,继而大喜:“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事。”
王路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你的女儿很特殊,它是丧尸,却还在胎中,我不知道生化病毒给它造成了怎样的影响。疫苗如果直接打在它的母亲身上,也不知道对它有没有作用,如果直接打在胎儿身上,我担心母体又会对它造成再次伤害,很为难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它出生后,专门为它开发一款疫苗。当然,如果你希望现在就给还在胎中的孩子用上疫苗,也可以试试。但你应该知道,这一试,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当时匆忙制作的血清已经伤害了你的女儿,这一次,也许是你最后的机会。”
王路满口胡说八道,他哪里来的狗屁疫苗,他只想拖时间――就算王路不是个医学专家,他也知道奚加朝这一家特殊的丧尸有着多么宝贵的作用,一枚粗制滥造的血清,就能造就这一家奇特的丧尸,也许有一天,从他们身上能研究出真正有用的疫苗来。
奚加朝一家,要好好活着。
王路拼命忽悠,就是希望奚加朝真以为自己手中有疫苗,为了女儿的未来,乖乖听自己的话。
奚加朝默不作声,王路也并不催它,他知道,它正在考虑。
终于,奚加朝缓缓道:“我愿意等,等我的女儿出生那一天。”
王路松了口气,这时,奚加朝又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有指挥丧尸的能力,我感应得出,你的伙伴们并没有你那样特殊的能力,他们还都是普通人,你们如果想在这个世界更好的生存,肯定用得上我的这个能力。只不过这个能力有效的范围也就百多米,你要带我到丧尸群中才能发挥作用。我可以指挥丧尸们离开这个镇子,甚至可以指挥丧尸为你们所用,攻击那些对你们不怀好意的人。”
王路没接茬,奚加朝这个能力是不错,如果带着它逛一圈鄞江,那整个镇子就归自己所有了,根本不用大家辛苦去杀丧尸了。只不过,王路并不会这样做,万一奚加朝指挥丧尸反扑自己,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奚加朝啊,你们一家子,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试验品。
王路漫不经心地道:“你和你的妻子,需要吃食物吗?我是说,新鲜的肉我们倒也有些,不至于让你们夫妻俩饿死。”
奚加朝道:“你给我的妻子吃点就行了,我想胎儿还是需要食物的,至于我自己,其实吃得并不多,做丧尸还是有些好处的,我能长时间不必进食。”
王路皱皱眉:“既然你能长时间不进食,那你为什么把四楼的同事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奚加朝回答了两个字:“本能。”
王路一愣,苦笑,自己真是问岔了,还真以为是在和一个正常人对话,奚加朝毕竟是丧尸啊,吃人,是它最本能的需求。就像一个人在吃碗米饭时,绝对不可对米饭产生同情心,因为,那只不过是食物。
王路淡淡道:“奚加朝,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虽然你是丧尸,我是活人,但我们一样在为自己的家人争取着幸福生活。”
他站起身,打开门,走出了手术室。
当王路走出门口时,门板才掩上,他的脚就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感觉丧失失效,幸好自己已经出了手术室,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在奚加朝面前穿帮。
王路刚强撑着站起来,一眼瞟到走廊边居然有个黑影,他厉喝一声:“是谁!?”
“王师傅……王哥,是我,沈慕古。”黑影轻声道。
王路强忍着痛意,咬着牙道:“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做什么?!”
沈慕古喃喃道:“我、我起来上厕所,听到这儿有动静,怕里面的丧尸跑了,过来看看。”
王路哼了一声:“刚才是我在检查,你快去上厕所。”
沈慕古应了一声,连忙向走廊前头的厕所走去,王路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厕所门口,才反身关上手术室的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慕古进了厕所后,摸黑找到了小便池,站在那儿,侧耳听听外面并没有动静,这才打了个冷战,他苦笑着摸了摸裤子――就在刚才,他尿裤子了。
沈慕古半夜起床,的确是想上厕所的,只是刚出房门,他就感应到强烈的丧尸反应,沈慕古下意识地闭上眼“扫描”了一下楼层,他立刻感应到了手术室里有丧尸。
原本,这并不奇怪,手术室里关着丧尸一家呢,只是沈慕古感应到的却是四只丧尸!
睡眼蓬松的沈慕古猛地惊醒了,怎么会有四只丧尸?一只医生丧尸,一只大肚婆丧尸,以及若隐若现的胎儿丧尸,可为什么,还有一只丧尸,而且,这只丧尸给自己的感应是如此强烈如此狂暴!
沈慕古正想张嘴大叫,叫起别的房间的人――有丧尸偷袭!
但在电光火舌间,沈慕古突然想到了个念头,他猛地捂上了自己的嘴,用力之猛,还让牙齿咬伤了舌尖。
沈慕古忍着痛,沿着走廊悄悄向手术室靠近,手术室那边,隐隐传来话声。
就在这时,话声突然中断了,接着响起极轻微的脚步声,沈慕古感应到那只强大的丧尸正在靠近自己,他想拔腿就跑,却硬生生忍了下来,门开了,王路闪身而出,就在这时,沈慕古突然发现自己感应到的丧尸又消失了!
强忍着惧意回答了王路的盘查后,沈慕古还没走到厕所,其实就已经尿裤子了。
沈慕古手撑着小便池的墙,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悄悄又闭上眼扫描了一下,这次,再也感应不到那只强大丧尸在存在了。
沈慕古突然抬起手,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白痴,能活下去,才是正经。”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301_第301章忽悠,继续忽悠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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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不让你死就不会死
……第三百零二章 不让你死就不会死
次日起床后,王路吩咐周春雨:“去鸣凤山庄把陈伯给接来,我们得抓紧给他治骨伤。”王路又扭头对沈慕古道:“小沈,你去帮一下小周,陈伯行动不方便。”周春雨和沈慕古应了声自去了,临去时,王路让他们带些牛肉干来。
王路对封海齐道:“老封,我们得想法子给x光机通上电,也不知道普通的民用电这机子能不能用?”
封海齐想了想:“嘿,昨儿事一忙,我也糊涂了,哪用得着从崖山拉电啊,这卫生院都自备有发电机的,就是为了在紧急状态下发电用。找,我们去找找发电机。”
发电机很快就找到了,就在地下室锅炉房旁边,更幸运的是,旁边还放着几桶油。
王路兴奋得道:“发财了,居然没人用过。”
封海齐道:“想来停电时已经是生化病毒爆发后好几天了,这所卫生院里早就没活人了,所以这发电机和油都没启用。”
王路刚要上前发动发电机,突然有些尴尬:“这个老封,你会用发电机不?”
封海齐上前打开加油口看了看:“这机子还没用过呢,里面连油都没有。”旁边油桶上倒是一应设备俱全,王路看样学样,跟着封海齐用抽油器把发电机油加满了。
封海齐刚要启动发电机,突然想到一事,忙住了手:“咱们得先检查一下医院内的线路,万一有什么短路的地方,这发电机一启动,形成超载的话就糟了,我也不会修啊。”
王路一听有理,忙道:“走,这就去检查。”
回到卫生院后,王路把陈薇和谢玲也叫了来,用保安室里的钥匙轻松打开了所有的门,一起检查医院内的线路和设备,对用不上的设备,统统拔下插座,电灯也全关掉,好歹能省点电。
这一查,还真查出几处问题来,有一个办公室在用老式水壶烧水,结果水壶带底座都已经烧坏了,门诊室里的空调居然也都开着,当时因为突然断电,出风口还打开着呢。发电机如果突然启动的话,搞不好还真会烧掉个把电器。
处理完了各处有隐患的电路,陈老头也在周春雨和沈慕古护送下到医院了,还带了早点来。周春雨对王路道:“崔大妈说,她带着王比安在山庄给我们准备中饭呢。”
众人匆匆吃了早点,封海齐非常顺利地给发电机点了火,在轰鸣声中,王路随手打开了一盏电灯,灯亮了。
王路笑道:“有发电机就是好。”接着又摇了摇头,“可惜不能带到崖山上去,这找油是件麻烦事,什么时候搞个加油站就好了。仔细找找的话,这自备发电机在镇上肯定还有,别的不说,镇政府里肯定有大功率的自备发电机。”
大家拥着陈老头来到了三楼的x光机房,房间里是台c型卧式x光机,王路护着陈老头躺下后,搓了搓手:“行,照x光。”
众人呆立不动,王路又说了遍:“照x光。”
大家还是一动不动,封海齐看到王路视线转向自己,摇了摇头:“这玩意儿我可不会有。”
王路又看向周春雨和沈慕古,两人也是连连摇头,周春雨道:“以前倒也用过安检时的x光机,不过,这两个家伙可完全是两码事儿啊,别的不说,这拍了x光照总要洗胶片,我可不会。”
陈薇和谢玲――算了,估计和王路一样都是小白。
王路急得抓耳挠腮,辛辛苦苦打下卫生院,还差点栽在奚加朝这变异丧尸手里,起源不就是为了给陈老头治骨伤嘛,结果倒好,居然是场无用功!
陈老头倒看得开:“小王,没事儿,大不了不用这左手就是。只是辛苦了你们,我是听了小周的话,才知道大家为我冒了这样大的生命危险,已经很感激大伙儿为我老汉着忙了。”
王路嘿了一声:“陈伯,你这话就见外了,再说了,有了这卫生院,今后我们自己有个头痛脑热的也能治不是,这好处大家人人都有份。咱们总得想办法学会用这些医疗器械啊,要不然,真成了身入宝山空手而回的傻子了。”他突然眼睛一亮:“我可真是傻了,这有现成的顾问在啊。”
说着,转身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x光室门外传来一阵咕噜声,一辆轮椅从门口推了进来。
大伙儿一眼看到,轮椅上坐着一个“人”,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整个身子都罩在大褂下面,连手指都没露出来,这样大热天,头上顶着白帽子,还戴着个大口罩,除了一双眼睛,浑身上下是遮盖得密不透风。
谢玲摸不着头脑,这是谁啊,卫生院里,不,整个鄞江镇除了崖山众人,再没别的活人了啊。然而她仔细再瞅了瞅,突然一震,这白大褂下的形状,分明是――她惊叫一声:“哥!这、这是……”
王路果断地打断了谢玲的话:“这位是小奚,就是溪水的溪去掉三点水,他、嗯,他是我们新的伙伴。”
房间里的人都瞪大眼睛盯着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奚,反应快的人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位小奚毕竟是何物,内心震惊无以复加,觉得王路离疯了已经不远了。
王路却对疑惑震惊指责在内的各种眼光毫不在意,推着轮椅到了x光机边:“小奚,这机子你最熟悉了,这位老人家需要照个x光片,不知该怎样操作,呵呵,我们连洗胶片都不会啊。”
坐在轮椅上的“小奚”沙哑着嗓子道:“这机子是自动洗片的,只要把胶片放进机子里就行了。那,看见左边的小房间门了吗?对,就那个带观察窗的,那是人员操作室,里面有个柜子,那里面就存放着胶片――这样,你把我推进去,我指点着你操作。”
王路扭头对陈薇道:“陈薇,你跟我来,学着点以后能用。”
陈薇满脸古怪,跟着王路和小奚进了操作室,小奚对一应设备果然熟悉,在他的一一指点下,陈薇上了胶片,开了机子,又在他指点下,谢玲把原躺在x光机下的陈老头扶了起来――只要照胳膊,倒也不用躺着,其他人都被轰出了房间,这x光有辐射,照着可不好玩。
周春雨、封海齐、沈慕古来到走廊上,关上了x光间厚厚的防辐射门,听着里面依稀传来的“小奚”指点谢玲在x光机下摆放陈老头受伤的胳膊的声音,周春雨实在忍不住了:“见鬼,这什么狗屁小奚啊!明明是丧……”
封海齐严厉地喝了声:“周春雨!”转而轻声道:“小周,你王哥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你好好跟着他干,总错不了,不为别的,今后梨头可是有依靠,能平平安安长大了。”
周春雨一愣,继而点了点头,一时不再吭声。
沈慕古在旁边一直保持着他略带怯懦的笑,然而在心里,却对周春雨一阵冷笑:就这,居然还是王路的亲戚?白痴!王路能力越大,大家在他护翼下就越安全,就越应该拥护他,至于真相如何,管他个球。
其实说起来,王路已经很尊重大家了,他用白大褂把“小奚”遮盖起来,就是尊重大家感受的一种方式,自从沈慕古到崖山后,还没见过王路是一味以强力压人的,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毕竟现在是末世。
三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门开了,谢玲扶着陈老头走了出来,不一会儿,王路和陈薇推着“小奚”也出来了,小奚正对王路说着:“自动洗片机很快就能洗好了,从胶片上看能看得更清楚,不过,我刚才从屏幕上看,那只胳膊是钝性单纯骨折,不是粉碎性的。”
王路笑着对陈老头道:“陈伯,你听见了没,不是粉碎性的,就好医治多了。”
陈老头也很高兴,虽然他并不在乎断了条胳膊,但能医治那自然就更好了,做农活还是很累的。
小奚又道:“我估计这儿也没人会做接骨手术,还是以保守治疗为主。”
王路点点头:“这方面你是专家,都听你的。”
胶片很快就出来了,大家就在x光机的操作室里,用观片灯看起来,小奚道:“还好,是前臂中端单骨折,对接好后用小夹板固定,后期用石膏,再配些接骨药就行了,年纪大的人,还是尽量用保守治疗。”
封海齐自告奋勇道:“接骨就我来,好歹学过战场救护。”
治伤宜早不宜迟,在小奚的指挥下,陈薇找来了麻醉药,对陈老头的手臂进行了局部麻醉,封海齐就在x光机的帮助下给陈老头接了骨,上了小夹板。
陈老头感动得对封海齐道:“封所长你看看,为了我老头子的伤,还害你照x光,这x光可不是啥好东西,伤人啊。”
封海齐笑道:“这年头哪有这样讲究,谁知道我哪一天就被丧尸咬了,就算没变成丧尸肚子里的大便,也会变成丧尸,这x光啊辐射啊根本就害不了我。只是我这手艺也是半路出家,到时候把你的手给接歪喽,你可别怪我。”
王路连忙开了一间病房给陈老伯专用,接骨后半个月是最重要的时候,骨膜长上就好了一半了。陈薇又依着小奚吩咐从药房找了些骨伤愈合剂等药物来,促进陈老头的恢复。
忙完了这一切,大家都很有成就感,这可是用卫生院的设施第一次治疗病人,这意味着,今后大家的生命更多了一层保障。
小奚又对陈薇交待了一些药物保存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对王路道:“三天后再拍次x光拍察看一下伤势,别的也没什么事情了,你送我回去。”
王路点点头,在大家的注视下,推着轮椅出了陈老头的病房。
陈老头有些好奇:“这小奚是谁?新来的?他怎么坐轮椅上?嘿,一个残疾人能在丧尸群里活下来,可比我这老头子还厉害。”
房间内的众人互相看看,谁也不知道怎么接茬,陈薇半晌才道:“陈伯,那是个新来的――新来的伙伴,以前当过医生。对了,他说了,你这胳膊可得用吊带吊起来,既是固定,又能促进血液循环,让骨头更好的成长,我这就绑你吊起来。”说着笨手笨脚张罗起来,谢玲在一边也打着下手。
王路推着轮椅回到手术室,打开门,进去,他把轮椅推到手术床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牛肉干,当着奚加朝的面,把肉干喂到了俞朝霞嘴里,俞朝霞对肉干倒是不拒绝,狼吞虎咽都吃了。
王路看着它生生吃光了一大包肉干,拍了拍手上的肉沫,对奚加朝说:“这世上其实多的是肉,猪肉牛肉鸡肉,足够你们吃的,你们为什么非要吃人肉呢?”
奚加朝沙哑地道:“猪肉牛肉鸡肉那是你们活人的区分,在我们丧尸眼里,肉,就是肉。你应该知道,生化危机爆发时,丧尸并不是刻意攻击活人,更不是非活人不吃,那仅仅是我们身边正好有大量活人的缘故。如果一只丧尸身边是一头滚在泥水里的猪,他一样也会扑上去啃咬猪的肉。”
王路苦笑,奚加朝这话还真没错,他道:“我今后还会带肉来的,会尽量弄些新鲜的肉,让你的女儿快快长大,直到健康出生,不过你也要体谅,现在毕竟是乱世,新鲜肉并不是那么好弄的。”
奚加朝道:“我能理解。”
王路转身出门,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奚加朝突然嚷了句:“别忘了你的承诺!”
咔嗒,门反锁上了。王路扯了扯嘴角,承诺吗?一个活人对丧尸的承诺,以及一只丧尸对活人的效忠?扯淡。
王路不会让奚加朝一家去死,最起码,在真正的疫苗有眉目之前不会杀死它们,这一家丧尸三宝,特别是怀在肚中的胎儿丧尸,绝对是难得的实验材料。王路相信,如果今后能找到学过医的幸存者,一定能从这三只特殊的丧尸身上研究出一些好东西来。好好活着,奚加朝,我不让你死,你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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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度假式训练基地
……第三百零三章 度假式训练基地
王路坐在四楼的院长办公室里,正在勾勾画画着什么,这间办公室没有贮藏过骨架子和尸体,还比较干净,虽然走廊上隐隐传来腐烂的尸体流下的尸液的臭味,但胜在办公室宽大整洁,打开玻璃窗后,从田里吹来的风让人颇有几分凉爽之意。
周春雨匆匆走了上来:“王哥,柴油发电机已经关上了。”
王路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我们手头就这点柴油,不得不省着用啊。”
周春雨道:“王哥,这节流的同时还得开源啊,其实这一带还是有不少加油站的,我们得想办法把油站弄到手,这汽油柴油可就可以尽管趟开用了。”
王路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把手里的两样东西推过来,周春雨一看,一样是上面划着线条的白纸,另一样,却是只手机。
周春雨接过手机一样,上面是熟悉的导航地图界面,他哈了一声:“王哥,这是你的手机,你以前说过里面有导航地图的。”再仔细一看,地图上定位的是一家加油站,周春雨又对着白纸上手画的地图看了看,却认得是鄞江周边的几条主路。
他立刻明白了:“王哥,你正在找加油站啊!”
王路笑道:“是啊,这鄞江卫生院周边10公里范围内,有12家加油站,其中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只有1公里,这要不把它搞到手,简直是暴殄天物。”
周春雨兴奋地道:“那还等什么,走啊,王哥,我这就去搞些空油桶来。”
王路连忙道:“你先等一等,我们要做的事太多,可不止搞油这一桩事,我这不正在发愁嘛。”
王路让周春雨坐下后,细细道:“你看,这卫生院一打下来,我们的人手就又紧张了,崖山上要有人看守?鸣凤山庄也得有人管着?卫生院,虽然说外头的大门一关,丧尸是进不来,可万一有别的幸存者,趁机我们不在,卷了药就跑,那我们拼死拼活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周春雨一想还真是这理,现在崖山一门众连老弱病残在内,也就10个人,等等,“小奚”算不算?那个,马马虎虎也算一个,王路既然敢用它,就必然有相当的把握。王路一家和谢玲必定是一起行动的,梨头也得跟着他们,这样一样,自己、封所、陈老头、崔老太、沈慕古和小奚要控制两个地盘,人手是少了点,分得太开了,很容易被入侵者个个击破。
王路见周春雨抓耳挠腮的,知道他也看出了关健所在,他敲了敲桌子:“陈伯的伤好了后,他和崔阿婆合适住在鸣凤山庄,一来那儿住宿条件比崖山上好,二来也方便他们管理农田,我想着,他们年纪毕竟大了,农活重了怕累坏身体,想把小沈也调过去。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你、老封和……小奚守着卫生院了。”
王路有话没说出口,封海齐能在崖山留多长时间真不好说,而小奚,王路自然是不会让它轻易离开卫生院的,这样一来,真正守卫生院的,只剩下周春雨一人,在某种程度上,他还得盯着小奚,和它的一家。
周春雨只是犹疑了一下,立刻道:“王哥,我来守卫生院,相信我。”
王路道:“这不是我相信不相信你的问题,卫生院的力量太单薄了,我把你一人扔在这儿,不是胡来吗?我可不想养梨头一辈子,你自己还得操心给她找女婿呢,这年头,好小伙子可不好找啊。”王路稍打趣了周春雨一下,这才正色道:“在我们扩大队伍前,短时间内人手紧张的现况是啊什么的,可现在抬头一看,前面就是一座l型的五层宾馆,旁边还有个独幢的两层小楼。
周春雨在旁边道:“没错了,这就是训练基地,五层楼里面有体检中心和训练中心,旁边那个两层小楼,就是我说的仓库。”
王路头上冒汗:在晒不到太阳开着空调的宾馆式房间里进行训练?这是度假还是锻炼体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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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武装丧尸的突袭
……第三百零四章武装丧尸的突袭
机动三轮车突突响着缓缓开到了仓库前,三人下了车,顺手拿下了放在后车厢的武器,向仓库走去。
仓库大门还没装好,所以里面一览无余,里面空荡荡的,三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传出嗒嗒的回响。虽然周春雨提前对王路说过,仓库里并没有什么物资,但看到实景,王路还是叹了口气。
周春雨也在东张西望着,这时指着仓库尽头角落里的一堆东西道:“看,东西可能在那儿。”
王路快跑了几步,揭开了货堆上盖着的雨布,下面是一堆满是灰尘和锈迹的盾牌、钢制套管、充气皮艇、简易帐篷等物,王路闭着气翻腾了几下,扬起一股灰,真是一堆破烂,有几顶帐篷都破了大洞,比王路从淘宝上买的质量还差。
周春雨也在翻找着,他很快嚷道:“王哥,找到了。”
周春雨从一条漏了气的充气皮艇下翻出了几个长方形的盒子,随手胡乱抹了几下盒子上的灰,打开盖子,当啷,里面掉出了只电话筒来,很老式的圆头听筒,盒子侧边还有个握把,周春雨摇了摇,点点头:“好像没怎么坏,估计武装部那群人拿到手后就扔角落里了,根本没打开过。”
王路从灰尘下看到电话机的型号,hcx-3,看起来还是正经的军用品,不是什么山寨的三无产品,他手一挥:“带走。”又加了句:“统统带走。”
周春雨愣了一下,指着破帐篷什么的道:“王哥?这些垃圾也带走?”
王路很不满意:“你也太大手大脚了?垃圾?破烂?就半个月前,为了能收集到你嘴里的垃圾,我和谢玲都要拼死拼活呢,现在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你就垃圾长垃圾短的看不上眼这些物资了?我告诉你,我们就是靠这些垃圾保命才生存到现在!”
周春雨脸有些涨红,他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鄞江镇上的丧尸已经不足为虑,镇里的物资足够供应山上的众人很长时间,而且仓库里的东西破的破烂的烂,就是拿回去,象破了个大口子的充气皮艇都不好修理,这才随口说了句垃圾。
这时被王路没头没脑训了顿,周春雨也不回嘴,低头抱起了几顶团在一起的帐篷,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谢玲见周春雨背影消失在门口,走到王路身边道:“你好端端发什么火?小周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王路叹了口气:“是我脾气不好,只是,我急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崖山上的人手是越来越多,可是一分派开,就又觉得人手太少了,哪一处都不够安稳,要做的事又是成堆,偏偏我又毫无头绪,总觉得有很多事要急着做,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这不急的嘛。”
谢玲瞪了王路一眼:“莫名其妙!我看你是没事找事!”
谢玲其实是冤枉王路了,王路现在这状态叫“入门级领导恐惧症”,崖山现在也算是个小有规模的团体了,王路自然成了首领,有时候做事,也不需要自己亲历亲为,可以坐办公室里指手划脚了。
可刚刚上位的王路其实一点领导人家的经验都没有,他只有被人家领导的经验,换句话说,就是执政能力很差,什么都想管,什么都管不好。说实话,这一群人中,真正有领导经验的是封海齐,派出所所长那可不是盖的,基层工作能力丰富着呢,可王路拉不下这个脸来去请教他,一来,封海齐早晚要走,二来,王路也憋了口气,“我一个堂堂市级媒体的编辑,难道还不如你一个派出所所长?想当年,老子都是和书记市长――的司机一个桌吃饭的!”
就像在卫生院里,王路想找加油站,他根本不用查什么手机导航,问一下封海文齐不就结了,这一带地理设施,封海齐就是活地图,可王路偏偏要费劲参照着手机导航自己手绘地图。没办法,刚当个小官的人都这德性,为了维护自己那可怜可笑的权威,什么都要一把抓。
王路也知道自己刚才训斥周春雨有点小题目大作,但他也抹不下脸来承认错误,正要说几句场面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周春雨一声大叫:“什么人!”
王路和谢玲都是一惊,两人也是久经沙场,早就一个拎着双斧,一个握着锄头,向外飞奔过去。
这时,门外又传来周春雨的一声惨叫:“王哥!是丧尸!”
王路已经冲出了门外,一眼就看到,一只丧尸正在袭击周春雨――然而令他震惊的是,那只丧尸并没有在咬周春雨,而是用手里的铲子击打躺在地上的周春雨,周春雨满脸是血,正勉强用手里抱着的帐篷抵挡着,可怜那帐篷只是一卷防水布,又哪里挡得住铁做的铲子,丧尸的每下挥击都让周春雨惨叫一声。
王路毫不迟疑,脱手把斧头向丧尸扔了过去,这一斧正砸中了丧尸的头――但却没对丧尸造成伤害,因为它头上戴着工地民工常用的塑料安全帽,这安全帽虽然不够结实,却也不是王路的飞斧能砸穿的,斧头,只是在安全帽上砸出了个裂口,就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
但王路已经成功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力,受到攻击的丧尸扔下周春雨,狂吼着向王路扑了过来,王路刚要迎着丧尸冲上去,一愣神,却又后退了。
不退不行啊,王路手里的斧头不足一米长,而对方丧尸手里却是长柄铲子!不等王路接近丧尸,丧尸一铲就能把王路的头拍扁了。
王路不敢退得太快,怕丧尸再次回头攻击周春雨,只得用斧子架住丧尸挥劈下来的铲子,那丧尸把铲子挥得跟风车一样,和王路的斧头铛铛连撞了几下,震得王路胳膊一阵阵发麻。
幸好这时谢玲也已经冲了上来,她手里的锄头也是长兵器,连忙架住了丧尸的铲子。
这时,周春雨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草草擦了把头上的血,拔出了插在腰里的斧头,冲上来和王路一起向丧尸进攻。
丧尸虽然有武器在手,但毕竟敌不过三个人的车轮战,不一会,被谢玲抽冷子一锄头锄在脚板上,把半只脚掌锄得只剩下几根筋连着,顿时失足倒在地上,王路和周春雨趁机冲上去,王路一把握住了丧尸抡过来的铲子的握把,死死拉住不放,周春雨在丧尸只顾着躺在地上与王路来回拉拔铲子的机会,上去只一斧,就砍得它脑袋破裂。
王路铛一把扔下铲子,抢到周春雨身边:“你的伤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周春雨苦笑道:“没事,不是丧尸咬的,是被这家伙用铲子砸的。”
王路毕竟不放心,拉着周春雨仔细查看,果然在额头上发现一个裂开的血口子,上面并没有丧尸的牙痕。王路松口气,只要不是咬伤的就好,铲子上可没有生化病毒,就是再挨几下,除了皮肉受苦,倒也没别的大碍。
谢玲警惕地拎着锄头,左右张望着:“小周,这丧尸哪儿跑出来的?”
周春雨一指斜对面的主楼:“是从那儿跑出来的。刚才我抱着东西出门,正要放三轮车上,就见它从大楼里跑出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幸存者,因为它手里拿着铲子,可等它靠近了,才看清是丧尸,这时已经来不及了,这家伙一铲子就砸在我头上。幸好你们来得快,要不然我堂堂一个警察被把铲子砸死,脸都丢光了。”
王路见周春雨又有了力气说笑,这才知道他真是没事了,但他立刻又紧张起来,对面那大楼,会不会还有丧尸的同伙?
谢玲也想到了这一点:“哥,小心,楼里可能还有丧尸!这丧尸有古怪,居然会用铲子攻击。”
王路叹了口气:“卫生院里的丧尸会用垃圾篓当护具,这建筑工地上的丧尸会用铲子也不算什么。”
他扭头看看周春雨:“怎么样?能不能撑得住?我们去查查那大楼。”
周春雨笑道:“哪里就这样娇滴滴的了,走,去看看。”
主体大楼已经完成了框架结构,脚手架外面立着一架货运电梯,王路看到门口散落着几顶安全帽,便捡了起来,递给周春雨和谢玲,这丧尸会用武器,有安全帽挡一挡也好。
三人不敢散得太开,王路在前,谢玲中间,周春雨在后,进了大楼。
大楼因为是框架式的,里面还没有分隔开,视线倒还开阔,阳光从脚手架间照进来,光线也足够明亮,王路三人小心翼翼前行,特别留神柱子等可以藏丧尸的物体后面,大楼里摆放着成堆的建材,电线、水管、下水管、水泥、空心砖、保温板等物,地上还扔着不少电动工具。
谢玲眼尖,看到满是灰尘的地上有重物拖动的痕迹,忙捅了捅王路的背:“哥,你看。”
王路也看到了这条长长的拖痕,他做了个手势:“跟我来。”
三人沿着拖痕一直向前,拖痕消失在一个电梯井里,三人高举武器慢慢接近,防备着有丧尸突然跳出来,但一直到电梯井口,都没有动静。
王路贴着井口往下一看,立刻缩回了头:“没有丧尸。”他又道:“都是些骨头。”
三人并不敢放松,又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确认真的没有丧尸了,这才回到一楼的电梯井。
谢玲在上面警戒,王路和周春雨跳下了电梯井。
小小的井底都是啃得干干净净的白骨,王路认出了几个人头骨,有几根骨头极粗,明显不是人类的,周春雨翻出了一个带着弯弯尖角的头:“是牛头骨。”此外还有些细小的骨头,不知是鸡还是鸭的。
王路也不嫌脏臭,捧着一个人头骨细细看着,递给周春雨道:“你看,这儿有道钝器砸的裂缝。”周春雨接过一看,果然在太阳穴旁,找到了一条裂缝。
王路沉声道:“这应该是那只丧尸用铲子砸的,嘿嘿,会用武器的丧尸啊。”
周春雨在白骨堆里翻捡了一下,又找到了好几根有砸伤痕迹的骨头,他不由自主扶了下自己的头,如果不是自己当时见机快顺势躺到地上,自己的头上也会有一道足以致命的裂缝了。
三人脸色沉重地回到仓库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丧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路蹲下身,细细察看着丧尸的衣服,是件工地民工最爱穿的迷彩服,洗得都有些发白了,上面满是斑斑的晒干的汗渍,看起来穿了已经有年头了,王路又掰开丧尸的手掌看了看,虽然手上满是尸斑,但掌心和手指肚上的老茧还是清晰可见。
谢玲在旁边喃喃道:“看来这是只丧尸生前是个建筑工人,戴安全帽,拿着铲子,只是它的习惯行为而已。”
王路听明白了,谢玲这是想说,这只会防护会使用兵器的丧尸,仅仅是偶然造成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谢玲,还是不敢正视现实啊。丧尸智力的觉醒,已经成了势不可挡的奔流,就像冰山上的融化的雪水,虽然只是一点一滴,但积少成多,终将成为一道洪流,将幸存的活人吞没。
王路注意到丧尸的衣服口袋有些鼓鼓的,他解开了口袋,从里面取出了一本病历卡,农村医保病历。王路打开,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梅旭东。”
他一惊,这个名字,在奚加朝讲述的往事里听到过,对了,他就是那个病好了后,又坚持抽血的那个乡人。
王路快速地把病历翻到最后,病历上,医生写下的诊断永远是鬼画符,王路瞅了半天,只认出“发烧”两字,看看日期,果然与奚加朝说的日子吻合。
王路盯着地上的丧尸,这可奇怪了,这位梅旭东民工师傅,应该已经逃过了生化病毒的第一波袭击,他又是怎么变成丧尸的?
王路干脆解开了丧尸的迷彩服,仔细检查起它的身体来,终于在肩膀上,找到了一个浅浅的牙印,牙印不是很深,但周边的肌肤都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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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竖旗号拉壮丁
……第三百零五章 竖旗号拉壮丁
王路明白了,这个梅旭东的确是逃过了由空气传播的生化病毒的第一次感染,然而,他此后不知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工地上,被丧尸给咬了一口,进入血液和淋巴系统的生化病毒不是自身免疫系统能对抗的,梅旭东还是变成了丧尸。
但是,正如注射了血清的奚加朝保留并逐步觉醒了智力一样,梅旭东也一样保留了他生为建筑民工的日常行为,比如戴安全帽,比如使用铲子等工具,喜欢以工地为据点,捕捉活物来吃等等。王路不知道它的智力觉醒到了什么地步,但仅以现在的表现,就已经差点杀了周春雨,并让王路和谢玲手忙脚乱了。这样的丧尸只要来上三只,王路等人就不敢说全身而退了。
王路招呼谢玲:“来,把丧尸抬上车,我们这就回卫生院。”
谢玲道:“这种脏东西带回去做什么?”
王路自然不可能把梅旭东的来历告诉谢玲,只是含糊道:“这种丧尸太奇特了,带回去研究研究。”
谢玲不以为然:“再奇特还不是被我们杀了吗?我就奇怪了,你和小周都觉得这种会用护具会用武器的丧尸很厉害,我可不觉得,丧尸最可怕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被它们的牙齿咬了会被生化病毒感染吗?现在这丧尸不用牙咬,却学我们活人用兵器,这不是典型的舍长取短吗?你们刚才也看见了,这只丧尸和我们对打时,动作其实并不是很灵活,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个人也能找机会干掉它。”
王路皱着眉头道:“谢玲,你这种轻敌思想可要不得,这只是一只落单的丧尸,你可别忘了,现在丧尸的数量是我们活人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上千倍,一只这样的武装丧尸不可怕,可要是成群结队的前来,就麻烦了。你想想,我们的武器打在它们身上,只要没有劈开剁下脑袋,它们根本不当回事,可它们手里的武器只要在我们身上开个口子,我们却会减弱甚至丧失战斗力。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谢玲果然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禁不住学着王路的样骂了句粗口:“真是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路的话中有大半是用来吓谢玲的,武装丧尸不可能太多,如果奚加朝回忆无误的话,当时卫生院里发烧后又自行治愈的人不足10个,就算它们全部悲催地被丧尸咬了,变异成了武装丧尸,以一个镇的人口基数来说,无论是数量还是概率都是极少的,而它们要集合在一起群体作战的概率就更小了。只不过,谢玲大意的态度实在要不得,所以王路才吓吓她。
三人不再多做逗留,骑着车赶回卫生院,只不过这次换成周春雨坐在后座上,谢玲骑着电动车紧跟在后,因为周春雨流着血,王路担心招来大批的丧尸,于是从镇外绕了个大圈,才回到卫生院。
陈薇见周春雨好端端的出去,却满头是血的回来,连忙拉着他,用双氧水清理了伤口后,给他缝扎了起来,等她从王路这儿打听到周春雨的伤是铁铲砸的后,更是紧张,又打了针破伤风针。
这破伤风打起来本就痛,陈薇打屁股针的手艺又是以前从王路屁股上练出来的,实在称不上精湛二字,把扒了裤子坐在高凳上扭扭捏捏的周春雨扎得嗷嗷叫,陈薇说药用说明书上写着,破伤风最好连打三针,每隔半个小时打一次,把周春雨吓得不轻,连忙借口不要浪费药品,死活不肯打。其实这也是陈薇搞岔了,每隔半小时打一次那是对孩子而言,而且剂量极小,成人一次就足够了,只是陈薇现在算是自学成医,看说明书是囫囵吞枣,幸好没搞出医疗事故来。
等王路把武装丧尸的尸体搬到了地下室的太平间,回头整理三轮车上的破烂时,崔老太带着中饭和王比安、梨头来了,王比安左顾右盼,没见到师傅封海齐的影子,刚开口问:“封伯伯呢?怎么吃饭了还没见到伯伯?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王路正要告诉王比安他师傅正在崖山上鼓捣电台,让他送饭上山,就听门外有人高声大气地笑道:“王比安倒是学会拍马屁了,封伯伯这里光拍马可没用,你今天的训练量达标了吗?”
王比安一听正是封海齐的声音,喜得迎出去道:“封伯伯你来了?我今儿的训练都完成了,还加了量呢,倒是谢玲姐,她这几天又偷懒不练了。”
谢玲有点脸红:“王比安你这小报告精,没见姐忙得脚不沾地的吗?告诉你,今天我们又遇见一种新丧尸,不但会戴安全帽当护具,还会用铲子当武器,厉害,还不被姐我几下就杀了。”
王比安和谢玲在那儿拌嘴,王路迎上封海齐道:“老封,我正想让王比安给你带饭上山呢,这活儿再多,也得吃饱饭吃好饭呢,皇帝都不差饿兵呢,再有什么急活,也就得吃饱肚子慢慢来。”
封海齐一笑:“活已经干完了。”
王路一愣,旋即大喜:“你、你是说电台天线已经架好了?”
封海齐点点头:“是,等吃了饭,我们就去正式呼叫。”
王路原本对短波电台根本看不上眼,只是封海齐一意坚持,也就任他折腾,但自从遇上奚加朝一家以及武装丧尸梅旭东后,王路的观念急剧变化,他明白,自己龟缩在小山包上过小日子的梦想已经破灭了,生化病毒以及丧尸的进化不以任何人意志为转移地在不断进步。封海齐以前劝自己的话是对的,只有聚集起一个强力团队,才能在末世生存下来。
这个团队不仅要和地斗――在没有农药化肥没有机械的艰苦环境下,用19世纪的落后手工方式从地里刨食,和天斗――抗击如洪水台风干旱突发的天灾,还要和人斗――与不怀好意的别的幸存者争夺日益减少的生存物资,更要与丧尸斗――随着智力的觉醒,丧尸将越来越难杀,不趁着丧尸还在白痴状态时多杀些丧尸,以后活人真是无从立足了。
王路需要人,大量的人,有专业技术的人,农民、建筑工人、五金工人、电工、车床工、化学家、士兵……他统统都要,对了,还有女人,需要健康的,会怀孕的女人,人类需要长远生存下去,必须生育。生育是人类对抗丧尸的终极武器。
只有能远踪离通讯的短波电台,才能让王路向不知躲在哪里的幸存者发出“招聘通知”。
大家匆匆吃了饭,留下崔老太和梨头陪着陈老头,因为崔老太说:“我一乡下老太婆,以前连手机都不用,什么电台根本不晓得,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众人跟着封海齐一路来到了龙王庙,远远的,就看到龙王庙后竖起了一根高高的天线,象旗杆一样竖着。
王路走近一看,天线是沿着庙后的山墙竖起来的,电线外还套了一段塑料管,最顶部的天线有点像方形的渔网,几根骨架中拉着一条一条横竖纵横的线,封海齐在旁边解释着什么振子直径啊,多波段啊,同轴电缆啊,多少多少欧姆啊,王路听得一头雾水,反正只知道,这是个根好天线,这是根坏了自己肯定不会修的好天线。
陈薇看着高高的天线小心地问道:“这天线有多长啊?怕不怕雷击啊?”
封海齐道:“连室内天线在内,有30多米长,放心,我已经做过防雷处理了,电台上还接了地线。”
电台就安装在卧室的书桌上,这个房间相对来说通风干燥,比厨房和大殿都要好,而且没有别的电器干扰,不像大殿上,太阳能电池系统一大堆。
封海齐打开了电源,王路看到一个小小仪表盘上动了动,上面标记着“a、v”等,知道是指示电流的,封海齐指了指右侧上方的一排旋扭,“这就是频率,也就是俗称的波段。”王路看了看,最上面刻着“hz”,四个旋扭上都有白色的刻度,除了第一个是2至9外,其余三个都是0至9的刻度。
封海齐递给王路一张纸:“这上面是民间业余短波电台最常用的波段,通过手动旋扭,可以接通。”
王路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80波段……波段……波段……等数字。他笑道:“这倒和收音机上的差不多。”封海齐点点头:“电台嘛,本来就和广播电台差不多。”
王路搓了搓手:“那么,我们可以通话了吗?”
封海齐笑着把频率设定在……然后把通话话筒递给王路:“按下这个按钮说话就是了。”
王路兴奋地接过,这和对讲机没什么差别嘛,不就体积大一点,距离远一点,他刚要开口,突然又放下了话筒,对着挤在房间里的众人道:“你们说,我该说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还真没人想过,陈薇咳嗽了一声:“王路,你想说啥就说啥。”
周春雨多少知道点业余电台的常识道:“好像开头要呼叫几声cq、cq打招呼的,就跟说哈罗一个样。”
谢玲切了一声:“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想说什么就喊几声就是了,谁知道现在这世界上,还有几个人守着电台啊。”
王路举起了话筒:“这里是崖山在呼叫,我们位于甬港市鄞州鄞江镇,北纬……东经……我们这里有食物饮水安全的环境,我们欢迎每一位幸存者。”
王路放下了话筒,王比安抢着道:“老爸,你快听听看,有没有回复?”
王路取过听筒捂在耳边,但除了嗞嗞的大气背景噪音,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王路道。
封海齐道:“电台呼叫又不是网上qq,哪有这样快就有回复,现在的幸存者本就不多,拥有短波电台的人肯定更少,正好开机又和我们同一个频率的,那就更稀罕了。慢慢来,这电台倒也不用全天开着,太耗电了,每天定时开机,选择不同频率呼叫,总有一天能听到回复。”
王路也知道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时谢玲抢过话筒道:“我来试试。”说着按下按钮呼叫道:“这里是鄞江镇崖山,欢迎所有的朋友一起来打丧尸。”
王比安伸长了胳膊:“姐,快给我,让我试试,你这样乱叫不行的,谁知道崖山在哪里啊,这名字根本就是老爸乱取的,就算是有地图都找不到这样的小山。”
不说屋子里大伙儿争抢话筒,连陈薇也跃跃欲试,王路和封海齐悄悄地转到了屋外,王路郑重地对封海齐道:“老封,谢谢你。”
封海齐人老成精,见王路原本对电台爱答不理的,今天却一反常态热情有加,稍一转念,就知道王路的心态有了根本性的变化,他笑笑道:“怎么?想通了?”
王路长叹一口气:“没办法,逼上梁山啊。”
他把去民兵训练基地遇上武装丧尸的事儿和封海齐说了说:“老封啊,你应该想得到,虽然这样的丧尸数量不会很多,但对任何一个小团体来说,都已经足够致命了,这武装丧尸威力堪比人肉炸弹啊,戴护具持武器,如果不是在第一时间干掉它,被它突破防线,后面的普通丧尸再凭借人数优势一拥而入,就算我们全部是热兵器,照样是一点突破全线崩溃。”
封海齐点点头:“是啊,现在这丧尸会戴安全帽,异日谁说它不会戴防弹头盔?子弹打在它肉身上只当挠痒痒,打头盔目标小角度不正还会弹开,不要说它还有武器了,就算是被它贴近身边只要咬一口,整条防线就完蛋了。”
王路握紧拳头:“所以我们需要人,只有更多的幸存者团结在一起,才有生存的希望,我们还要寻找更多的物资,更多现代化的装备,武装到牙齿,才能战胜丧尸。”
这高高的天线好比是古代的招兵旗,崖山这是竖旗号拉壮丁结伙上山啦。
封海齐仰起头,看着龙王庙大殿顶上高高的天线:“会有更多的幸存者前来的,相信我,小王,崖山,是我们共同的希望。”
这天,崖山上的众人个个上了电台,乱七八糟呼叫了一会儿,过了把瘾才放手,王比安最是干劲十足,抱着电台一直呼叫到晚饭前,才依依不舍放下话筒,他摘下耳机时对王路道:“老爸,我一直没听到有人回复啊?这电台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呼叫发射出去啊?”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封伯伯的本事你还能不信?放心,你的声音早就通过电台传出上千里远了,也许人家已经听到了,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收不到回音而已。这样,以后这电台就交给你了,你早中晚定时呼叫半个小时,总有一天,会有人回复你的。”
王比安一向没有正经的活,照顾梨头勉强算一个,可老是给小毛头擦屁股王比安可做腻味了,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像爸爸一样天天去杀丧尸,这下被王路交待了一个正经的工作,王比安大是兴奋,连连点头道:“是,老爸,你放心,我一定把电台管好。封伯伯刚才的操作手法我都看着呢,早学会了,我还记得他说了,不开机时要拔下天线,以防雷击,开机前一定要先接天线,以免电台空载烧坏内部晶体,还要让电台保持干燥,防止灰尘……”
听着王比安说得头头是道,王路很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骚年,拯救人类,维护地球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当然,这只是王路恶趣味的想像,他只是一本正经地道:“不错,好好干。”
――嗯,这个语气应该像个领导干部的派头了,会不会太严肃了,毕竟站面前的是自己儿子啊,啊啊啊,果然我不是当领导的料啊。得,王路的入门级领导恐惧症又犯了。
与此同时,在四明山脉的某处山头,一人正在调节着手里收音机的频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懊恼地放下了收音机:“见鬼,这台从淘宝淘来的de1102收音机真是垃圾,虽然能接收单边带的信号,可这声音放出来都是发飘的,除了一个‘崖山’,根本听不清别的话。那个电台报话员也真是扯淡,报什么经纬度啊,我手里只有旅游地图啊!”
话虽如此说,此人还是很小心地收起了收音机,把搭在旁边一棵大树上的充当天线的电线也收了起来,嘴里喃喃道:“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接收到电台信号,这一带都是山区,他们离得不会太远,也许我可以试试电台定位的方式,朝着电台声音最清晰的方向走,总能找到他们。但愿那个报话员天天都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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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这是王比安在呼叫
……第三百零六章 这是王比安在呼叫
收好收音机后,男人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树下停着一辆三轮车,车后厢带着一个蒙着塑料布的顶棚,他边上车边大声道:“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找到一个幸存者据点了,等到了那儿,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这段时间可真累着你了。”
车后厢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三轮车车轮慢慢滚动着,沿着盘山路而去,那人还在絮叨着:“妈,到了地头儿,先给你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我再给你找点吃的。能自己设立电台,并向外呼叫的团体,肯定有很强大的实力,不像那种只有三四只阿猫阿狗的小队伍,他们一定欢迎我的加入,到时候,妈,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路并不知道,崖山的第一次电台呼叫,还真被人接收到了,他现在正忙着布设电话网呢。
从训练基地带回的磁石电话经封海齐检查后,的确是可以使用的,接下来就是接电话线了。
从崖山到卫生院的电话线很简单,直接从镇上的建材店里弄捆新电话线,接上就是了,王路在卫生院院长办公室一摇磁石电话机的摇把,再拎起话筒,对面就传来了王比安的声音:“老爸,听得见我吗?”
王路道:“听得见,声音非常清晰,你听得见我吗?”
“听得见,听得见,爸,你等等,封伯伯要和你通话。”
封海齐的声音传来:“小王,磁石电话用在崖山和卫生院效果不错,只不过这种电话的串联只能保持20公里左右,远了就不行了。”
王路算了算鸣凤山庄的距离:“20公里足够了,暂时我们的活动范围还没这样大咧。我这就和周春雨拉线去。”
王路说是拉线,其实正确地说是“搭线”,鄞江镇到鸣凤山庄距离差不多有10多公里,如果新拉电话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用市话网的电话线。
王路站在一根线杆下,看着周春雨往上爬,心里嘀咕着:“幸好现在农村的电话线还是露天式的,如果都像市区那样,埋在地底下,这可就抓瞎了。”
周春雨爬到线杆上后,仔细查看着,这一带电话线、电线、有线电视线都在同一根电杆上,他很快找到了细一点的电话线,周春雨将自己带上来的已经与崖山、卫生院串联好的电话线,接上了电杆上原有的电话线,他想了想,低下头问道:“王哥,通向镇里的那头线路要不要剪断?”王路想了想,一挥手:“剪了,省得干扰信号。”
周春雨爬下电线杆后,和王路一起开着机动三轮车一路巡查过去,电线杆上不时会分出线路,进入路边的分线盒,然后进入附近的民居,遇到这种情况,周春雨就会爬上线杆,干脆利落地把分线都剪断,只保留主线畅通。
电线杆一直沿着鄞江前进,王路和周春雨又要爬上爬下重接线路又要杀路上偶然出现的丧尸,虽然有机动三轮车,速度却快不起来,直到快吃晚饭了,才来到鸣凤山庄,山庄里空无一人,崔老太为了方便给大家烧饭,直接就在卫生院食堂里开伙了。
鸣凤山庄本就通了电话的,王路和周春雨找到野外分线和主线的接头后,很快就拉上了,倒并不需要另外拉新电话线。
王路小心地接上了最后一部磁石电话机,摇了摇手柄,接起听筒,听筒里立刻传来王比安的声音:“是爸爸吗?”
又是这小子,王路突然想到,这三部电话是串联的,也不知道如今通话的是崖山还是卫生院,连忙问道:“王比安,你在哪里接的电话?”
“在卫生院你的办公室啊,我们正准备吃晚饭呢。”
王路简短地道:“我和你周叔叔马上就回来。”
王路放下电话后对周春雨摊摊手:“这磁石电话就这点不好,一摇串联在上面的机子就都通话了。现在只有三部电话倒好办,以后要是电话多了,就弄不清谁该找谁了。”
周春雨笑道:“那就像一些老电影里演的,弄个人工交换台,插头拔进拔出的,搞个什么首长专线电话,多威风。”
王路哈哈大笑:“咱们能弄到这磁石电话机已经很不容易了,人工交换台?这种老古董还会存在吗?走,回卫生院,吃饭去。”
有机动三轮车在,回程就快了很多,只是这油用得让王路心痛。
回到卫生院,大伙儿居然还没吃饭,专等着王路和周春雨回来,王路很是感动,这才有个家的味道啊,连忙坐下举筷子,众人这才开动,王路把三个据点间已经通上电话的事说了,大家也很是高兴,反正这电话不需要交费,以后有空了,三个据点间尽可以煲电话粥。
吃了晚饭后,王比安、陈薇、谢玲回崖山睡觉,因为王比安说他要定时通过电台呼叫,现在王比安设定了早上7点,中午12点,晚上7点各呼叫一次,陈薇和谢玲不放心他一人上山,就陪着去。上山前,王比安对王路道:“老爸,我想在用电台呼叫时,加上一些我们打丧尸时获得的经验好不好,比如怎样对付水丧尸、智尸、武装丧尸的方法,让别的地方的幸存者也能学到。”
“电台远程教学吗?”王路笑道:“你自己才是个初一学生呢,就想教别人怎么杀丧尸?能存活到现在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比安有些脸红,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老爸和你开玩笑的,你这想法很好,以后如果和别的幸存者联系上了,你也可以向别人请教学习,这也是我们互相合作对抗丧尸的一种方法,没准还因此结下友谊呢。放手去做。”
回到崖山龙王庙后,陈薇和谢玲去洗堆积如山的衣服,王比安坐在书桌前,依着封海齐的指导,开了电台。
墙上的挂钟正指向7点,王比安开始呼叫:“这里是崖山在呼叫,我们位于甬港市鄞州鄞江镇,北纬……东经……我们这里有食物饮水安全的环境,我们欢迎每一位幸存者。”这小子把王路那一天的呼叫原封不动地背了下来。”
王比安呼叫了几遍后,舔了舔唇:“下面是特别内容,我们警告每一位幸存者,丧尸群中出现了水丧尸,水丧尸能在水下持续活动,如果你正在水边,小心来自水里的袭击。”
王比安又重复了几遍关于水丧尸的内容,如此呼叫了半个小时才结束,在关机前,王比安调皮劲儿又上来了,添了一句话:“这是崖山王比安在呼叫,完毕。”
在四明山脉里,一男子正边收听收音机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听到完毕两字,他才松了口气,今天一天他为了收听到来自崖山的呼叫,已经多次开机了,电池里的电都快用光了,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崖山开机的固定时间,只能乱蒙,后来猜测对方极有可能在整点呼叫,终于在晚上7点,听到了收音机里的声音。
只是可惜,信号还是很差,这台收音机虽然经过改装,能接收单边带短波电台的呼叫,可效果比不上专用接收机,男子听了半天,还是没把经纬度记下来,但这次接收效果比上次要好,男子知道,自己往崖山前进的大致方向是正确的,这让他信心倍增,他喃喃道:“王比安?这是崖山的报务员吗?听声音很年轻啊。嗯,水丧尸,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难怪,我一直在山区里转,遇到的多是小溪流,自然不可能躲藏着水丧尸,以后到了什么江河湖泊边,还真得小心了。”
男子回到三轮车边,从包裹里掏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地瓜生吃起来,这时,三轮车厢传来一阵声音,男子柔声道:“妈,对不起,今天没给你找到吃的,不过有好消息,我们离那个崖山越来越近了,再收听几次电台,我一定能找到崖山。”
在遥远的某处,一架单边带电台旁,有人放下了手中的笔,对身边的人道:“都抄下来了。”
那个人拿着抄下的内容看了看:“水丧尸吗?他们那里也出现这种丧尸了啊。你说,这崖山离我们这样远,这丧尸与丧尸之间可不可能是互相学习,才学会了水下生存的技能呢?”
接收电台的人笑道:“那怎么可能,其实丧尸能在水下生存并不奇怪,它们的生理机能完全不同于正常人,我们不是曾经试验闷死丧尸吗,把塑料袋套在丧尸的头上再扎起来,结果根本不管用啊,既然闷不死丧尸,那就更不可能淹死他们了。”
另一个男子嗯了一声:“注意收听这个电台,把所有内容都抄下来。”
接收电台的人问道:“要不要回复他们?”
另一个男子想了想:“暂时不需要,我们观察这个崖山……嗯,崖山的王比安一段时间,是敌还是友现在可不好说啊。”
当王比安关上电台,在月色下跑到龙王庙前的平台锻炼身体时,王路正站在卫生院的太平间里,面对着武装丧尸的尸体。
太平间的灯亮着,电源来自王路早前从崖山上拉下来的电线。
王路穿上白大褂,戴上了口罩,走到放在金属推车的武装丧尸前,他取过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剪刀,把丧尸身上的衣服都剪了下来,露出了的尸身。
王路仔细看了看尸身,除了头上有一道溢出脑浆的伤口,肩膀上有个咬痕,这具尸体还算完整。
王路取过一把手术刀,在丧尸肚子上比了比,一刀划了下去,解剖。
没错,王路要解剖一只丧尸。这样长时间来,死在王路手下的丧尸也不少了,也有好几只是被碎尸的,开膛破肚那是小菜一碟,然而战事紧张,王路至今没有好好观察过丧尸的内部生理机制,王路倒很有心想解剖一只丧尸好好研究研究。
王路在初中时还真学过解剖,那是在生物课上,老师带了一只活兔子来,交大家解剖,王路是课代表胆子又大,老师解剖了一半,就交给了王路。当王路用手术刀划开兔子的皮,暴露出里面还在流动着血液的青色血管,红色的肌肉,白色的脂肪,手指感受到的湿暖时,王路不但没有像下面看着的女生一样感到恶心,反而有些兴奋,他认认真真把整张兔子皮都给剥了下来。下课后,生物老师倒拎着还在一抽一抽的兔子回寝室,准备把兔子红烧下酒,王路自去洗手,在洗手时,王路久久搓动着手指,他发现,自己很喜欢那种裸露的肌肉在自己手指下微微弹跳的感觉。
王路至今还记得生物老师的指点,下刀时,不要竖着切,而是顺着“拖”,手指要下压,因为皮肤比大多数人想像得要坚韧,不要碰着大血管,出了血就麻烦了,真正的解剖好手是不沾血的。
当然,解剖丧尸不用考虑到那样麻烦,已经死了多时了,王路的刀很快剖开了肚子,刀口只有黑色的尸液渗出,从破口子里涌出一堆内脏――主要是肠子。
王路取过了一边的一只手持式电锯,一按铵扭,电锯的锯片立刻尖啸着旋转起来,王路把电锯对准胸骨,压了下去。
飞速旋转的锯片立刻切割开了皮肤和肌肉,把碎肉沫都甩到了王路的口罩上,王路不为所动,加大了手上的压力,锯片锯上了骨头,发出刺耳得令人牙酸的嗞嗞声。
胸骨很硬,王路出了一头汗,才把胸骨锯开,王路又取过一边的老虎钳、榔头、凿子,叮丁当铛,象做木匠一样又是敲又是砸又是橇又是凿,终于打开了胸腔,这活做得糙了点,好几根肋骨生生被王路弄断了。
王路靠着推车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戴着像胶手套的手,从丧尸体内捧出了肝脏、肺、心、胃、肾、肠、脾……等一大堆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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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吃啥补啥的科学逻辑
……第三百零七章 吃啥补啥的科学逻辑
在灯光下,王路细细扒拉着内脏,他并没有学过医,根本看不出正常内脏和病变内脏的区别,但光从外表看,内脏却都完整,并没有腐烂的迹象。
王路举起拳头大的心脏,托在手里,对着灯光看了看,自言自语着:“心脏是鼓动血液往全身输送氧气的,但是――”他又低着看了看肺叶,“丧尸又能在水中活动,这说明它根本不需要氧气,那这心脏对丧尸而言,不就是个摆设嘛。”
王路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大肠小肠,结果发现,里面啥都没有,连大便都没有,王路嘀咕着:“厉害,电梯井里一堆白骨,说明这位原名梅旭东的丧尸并不缺吃的,可肠子里居然没有大便,难道全都消化吸收光了?这些家伙的消化能力可也太好了。”
王路又剖开了胃,一滩混浊的液体流淌了出来,里面只有几块骨头残片和一些难以消化的毛发。王路默默地点了点头,果然,这厮最近还是在进食的,肠里没有残渣,果真是消化吸收能力强到变态的缘故。
从内脏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王路见过好多拖着肚肠散步的丧尸,有没有内脏根本不影响这些哥们,王路甚至相信,把丧尸身体里的内脏都像刨香瓜籽一样刨干净了,它们照样能行动攻击人类,当然,丧尸最后肯定会死,只不过在死前,它还能活动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能有多长呢?王路想起了崖山石窟里的半截丧尸,丫的不进食这样长时间了,不还活得好好的。
王路胡乱把内脏推到了一边,再次开动了电锯,这次,他对准了丧尸的头部。
头骨是一个人也是丧尸身上最坚硬的部分,又因为是球形的,电锯锯上去很容易打滑,王路一失手,电锯甚至从头骨上滑落到了下面的金属床上,发出尖利的磨擦声。
王路骂骂咧咧,好不容易在丧尸头骨上开了一个天窗。
王路伸出手,用指头在头骨里摸索着,摸了半天,才一脸沮丧地缩回了手:“见鬼,没有里惯有的晶核啊什么的,虽然哥对吃脑子里的晶核比较恶心,但要是能变强,倒也不介意尝尝,最起码,把我现在发动感觉丧失的异能方式进化一下,每次自残实在很悲催啊。”
自然,不管王路怎么碎碎念,武装丧尸头骨里除了一包灰白的豆腐一样的脑浆,啥都没有,王路最后取了一只密封的小瓶来,装了一些脑浆,这才扔下碎布娃娃一样的丧尸尸体,关灯离去。
出了太平间,王路却没返回三楼睡觉,带着双斧,打了一只手电筒,居然悄悄向崖山摸去。
从卫生院到崖山,并不需要入镇,有公路直达,王路没有遇到一只丧尸,顺利返回山上,然而王路却过龙王庙门而不入,直接向石窟走去。
王路高一脚低一脚摸到了关着半截丧尸、丧尸小奶狗和智尸的石窟,半截丧尸自打被谢玲用射钉枪练过手后,并没有死,因为谢玲始终没对着它眼窝试过枪,所以,虽然胸口依然带着射钉枪射入的钉子,半截丧尸却活得好好的,闻到王路前来,还在桶里探头探脑的,自然,旁边扣在水桶里的丧尸小奶狗也是一阵抓挠。
王路任半截丧尸兴奋,摸出了身上带着的装着武装丧尸脑浆的小瓶,打开盖子,凑到半截丧尸嘴边,丧尸一个劲想咬王路的手,却对瓶子里的脑浆没兴趣。
不过,这自在王路预料之中,他又不慌不忙取出了一只一次性塑料针筒,把脑浆吸到了针筒里,装上针头,冲着半截丧尸比划了一下:“打哪里好呢?就太阳穴,离脑子近一点。”
说着,王路一把按住半截丧尸的头,免得它乱挣扎,一针扎进太阳穴,把一管脑浆都打了进去,王路入针并不深,怕针头真的捅进脑部反而弄死了半截丧尸,他现在手头可以用来做实验的丧尸并不多,可得省着点用。
拔出针头后,半截丧尸并没有异常的反应,依然摇头晃脑向王路吼叫着,王路也不在意,看看小瓶里的脑浆还有些剩余,便又用针管吸了,搬开扣在丧尸小奶狗身上的水桶,丧尸小奶狗立刻嘴巴变形,向王路裤腿扑过来,王路不慌不忙抬起脚,一脚就把丧尸小奶狗踩在脚板下,然后一针扎进小奶狗耳朵后,把剩下的脑浆都打了进去,打完针又重新把水桶倒扣上。
王路今晚鬼鬼祟祟就是想拿武装丧尸梅旭东的脑浆做试验。
说实话,别看王路大学毕业,可科学常识还是停留在“吃啥补啥”的阶段,和居委会的大妈们一个德性,以前没少干过什么吃河鲫鱼汤补奶,吃骨头被钙,吃蛇胆能明目这种封建糟粕事儿。
现在这厮又把这一套搬到了丧尸身上,这武装丧尸梅旭东,因为有免疫能力,所以在被丧尸咬后,还保留了一部分智力,那么它的脑浆就应该也有特殊的效果,本着“吃啥补啥”的居委会大妈式科学理念,王路把脑浆注射在半截丧尸和丧尸小奶狗身上,看看它们会不会有什么进化。
王路本来是想打智尸身上的,但想着半截丧尸就算是进化得像人一样聪明了,也折腾不出什么妖蛾子来,还是对半截丧尸下了“毒手”,至于丧尸小奶狗,根本就是王路恶趣味发作附带的副产品而已。
看自己顺利完成了“科学试验”,王路很满意,收拾好鸡零狗碎的东西,施施然下山去了,他决定这几天天天给半截丧尸打一针,直到武装丧尸的脑浆用光为止。
几日后,给陈老伯断骨处照了张x光片,陈薇虽然操作起来笨拙,但好歹会操作了,洗了片子后,王路拿去给奚加朝看后,奚加朝说骨膜已经长出来了,长势还算好,目前就是多休息多补充营养,尤其是多补钙。
说到补钙,王路手里倒有样好东西,就是牛骨头啊,用豆浆机把骨头磨成粉,和在面粉里,做成烙饼给陈老伯吃。
中午的时候,王比安正在崖山发报,突然停电了,吓得王比安还以为是自己操作电台失误把机器给烧坏了呢,正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正在用洗衣机洗衣服的陈薇在外面嚷嚷道:“太阳能蓄电池没电了,赶紧把各处电器关一下省省电。”
原来,这段时间崖山和卫生院用电量大增,王路又不舍得用卫生院里的发电机,龙王庙里的小型太阳能系统自然吃不住劲了。
王比安连忙给在卫生院办公室的王路打电话,接到断电的通知后,王路只回了句:“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
电话一撂下,王路就对着坐在对面沙发里的谢玲、周春雨、封海齐一摊手道:“这不,我们刚说到能源危机,这就停电了。”
周春雨道:“王哥,你那太阳能发电系统带动几个小电器是没问题,可现在我们也算是有家底子的了,这点电量,肯定不够用的,你看看,别说崖山了,至今鸣凤山庄还没通电,卫生院虽然有发电机却不舍得用,我们是该考虑解决一下能源问题了。”
王路摆出一幅咱家早有所料自有妙计的派头,咳嗽了一声,推出了一张纸片,周春雨在旁边看见了认得,正是那天王路给自己看的周边十公里加油站图。
王路道:“小周说得好,我们是该考虑能源问题了,这是我的计划,大家看,这最近的加油站离鄞江镇也就一公里不到,一个加油站的油罐少说也有10吨容积,就算不是全满的,弄几吨油没问题。”
谢玲恍然:“我知道了,哥你是想用发电机来供电吗?这倒是个法子,只不过我们还得想法子给崖山和鸣凤山庄搞发电机来。”
王路笑道:“这事倒也简单,甬港市虽然有北仑发电站,但每年到夏季还是有用电缺口,特别是乡镇小厂,时不时就会断电,每年这时候,一些厂家肯定已经检修好发电机备用了,嘿,甚至连油也会事先备好,我们在镇里好好找一找,总能找到几台发电机的。”
周春雨道:“王哥,用不着这样麻烦,要我说,其实就卫生院的一台发电机的功率也够我们三个地方使用的了,我们完全可以借助电线杆上的电线,自己布个小型电网的,反正从鸣凤山庄到卫生院这点距离,还不需要建变压站。”周春雨这是上次布电话线布上瘾了,还想照猫画虎一回。
王路点点头,却立刻又摇摇头:“小周你这法子我也想过,的确,日常用用的话,一台发电机足够了,只不过拉电网费些手脚,只是,从安全方面考虑,我们每个据点最好都能长期坚守,这样一来,就都需要配上发电机。”
周春雨想了想:“王哥你说得对,而且组成电网后,如果一处因突发事故断电,其他两处发电机都可以续上,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崖山一断电,连带着卫生院也受影响。”
王路一直留意着封海齐,见他从始致终若有所思一言不发,便带着笑开口问道:“老封,你说说看,这法子行不行。”
封海齐脱口而出:“这法子不可行。”
话一出口,王路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这可是他第一次正经八巴做了个行动计划,在此以前,王路的一切行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瞎猫抓死耗子,撞着啥就是啥,然而王路自以为策划周全的一个行动,被封海齐一口否决,面子上哪里下得来,那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封海齐恍如未见,沉声道:“使用柴油发电机是个好方法,但长期来看有很大的缺陷,就是油品后续的问题。一公里开外的那个加油站,我们自然能够控制,但是再远处的加油站,我们人力有限可以说是鞭长莫及。我们总不可能把油罐里的油都运到鄞江来,也没专业的油罐车。而且,今后农业生产如果能搞到机械的话,同样也需要大量的油。所以用油来发电,能用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
王路强忍着不快,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封,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我们也只能顾得了眼前,总不可能专门造个发电站,要不,我们去把北仑发电厂给打下来?”
就连谢玲,都隐隐听出了王路话里的怒气,然而封海齐却不动声色地道:“造发电厂倒不必,因为我们身边就有个发电站,皎口水库!皎口水库装有3台1250kbsp;王路不耐烦地道:“老封,这我自然知道,但是你别忘了,前段时间的洪水已经把皎口水库冲垮了!”
封海齐摇摇头:“小王,那天的洪水我是和你亲眼看到的,洪水虽然大,但以我经验来看,不可能是整个水库垮掉了,最多,就是几道泄洪闸坏了。虽然那水库是1970年建成的,但坝体可结实了,整个水库集水面积有200多平方公里,总库容有1亿多立方米,真要是大坝垮掉了,这一带早就变成汪洋了。”
王路挠了挠头,这真要像封海齐说的,皎口水库还大体完整的话,那倒是个好消息,水电站啊,这可是真正的清洁能源,甚至可以说,比北仑发电厂还牛逼。北仑发电厂算什么?所需要的电煤全部需要从青岛跨海运过来,现在没了煤,北仑发电厂就是个摆设,一堆巨型的废物疙瘩,倒贴给王路还懒得接手呢。皎口水库就不一样了,只要老天下雨,那电是源源不绝,而这一带,最不缺的就是雨水。而且水轮发电机日常维护也比烧煤的电厂简单多了,基本可以说是免维护,非常适合王路这种小白使用。
王路这时早把封海齐顶撞他的不快扔到了脑后,两眼闪闪发亮:“老封,那个泄洪闸坏了真的不影响发电?”
封海齐重重点了点头:“皎口水库我去过好多次了,发电站的引水管道和泄洪闸并没有关系,泄洪闸坏了,可能会损失些库容,但电站照样能发电。”
王路重重一拍桌子:“没说的,咱们非要把这个皎口水电站弄到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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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有人捷足先登
……第三百零八章 有人捷足先登
王路的手机导航地图显示,鄞江至皎口水库,共有26公里,这路,名为沿溪线,顾名思义是沿着从皎口水库为源头的鄞江而行,路并不算长,只是沿途村庄密集,除了樟村镇外,还有10多个村庄散布在路的两边。
王路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前期的洪水能将沿溪线左近的丧尸一扫而空了,他点着地图道:“我们从水道走,直抵皎口水库坝下。”
谢玲有点担心:“这段水道有的地方比较浅,鸣凤山庄前面不就有个坝吗?还有,上次挖掘船搁浅的地方也有一段浅滩。”
王路道:“我最近一直在查看鄞江的水位,虽然说洪水退去后水位回落了不少,但还是比以前要高,估计是水库泄洪闸损坏后,库里的水一直在排放出来,所以抬高了水位,再说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现在人手多了,抬也能抬过去。”
这是一次大行动,皎口水库也算是附近的大单位了,里面的丧尸可不见得会少,王路通过电话,把全体人员都召集到了卫生院,连梨头也抱了过来,崔阿婆原本说要去打理鸣凤山庄周边的农田,已经回去了,又专程让周春雨开了趟机动船,把她接了过来。
除了病床上的陈老头,大家伙儿都挤到了卫生院院长办公室,崔老太正挨个儿给大家发桃子――水蜜桃,谢玲惊喜地问:“这桃子哪儿来的?”
崔老太笑道:“这沿江边的农田不都毁了嘛,我这段时间空着就往大路村方向寻找没受灾的田地,还真被我找到不少,还找到了一片桃林呢,我随手摘了些桃子来。”
王路眼睛一亮:“崔阿婆,那些农田里有稻子吗?”
崔老太摇了摇头:“往大路村一带种的多是经济林,还有花木,还有就是些菜田,我到现在还没找到过稻田,只不过,让老婆子再多找几天的话,肯定能找到。”
王路无声地叹了口气,鄞江镇的农民经济头脑太发达了,除了自家的口粮,绝大多数地都用来种经济作物了,他连忙道:“崔阿婆,我倒不知道你一个人到处在找农田,是我疏忽了,这也太危险了,万一碰上丧尸怎么办?我看,我们目前的物资足够撑到明年的,你就别再冒险四处找稻田了,就在鸣凤山庄旁边开几块菜田就行了。”
崔阿婆有点不乐意了:“小王,你也太小看我老婆子了,个把丧尸算什么,我老婆子也不是没杀过,再说这田里开阔眼睛看得远,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腿脚倒还利索,打不过还逃得过咧。这稻谷可不是小事儿,明年开春的种子还得从这儿出呢。小王你不懂农活,自打上次收割时遇上尸潮后,这老天爷又是下雨又是暴晒,这稻子肯定倒伏在田里了,时间一长,这米粒就会变成暴腰粒,也就是碎米,这样的稻子,可没法当种子用。我老婆子不趁着现在稻谷还没有出芽发霉找些好完好的种子出来,明年可拿什么下种啊。”
王路一拍额头,见鬼,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种子啊,这可是涉及百年大计的事儿!
大家伙儿一听也紧张起来,谢玲连桃子也顾不上吃,拉着崔老太问:“阿婆,这没有暴腰的好的稻子还能找到不?”
崔老太抚着谢玲的手道:“闺女,别担心,这一带肯定还有人种口粮的,这口粮田种的都是本地稻种,是能留种的,只要找到那么一亩两亩的,肯定能从稻谷里挑出足够合用的种子来。”
崔老太细细算道:“就算咱们每人一年顶天了吃1000斤的米,田里产出没有农药化肥低一点,算它个300公斤,有个20亩田,就足够养活我们了。种一亩水稻也就需要3斤的种子,2亩田只要60斤稻种,怎么说也凑得出来。”
陈薇连忙道:“这还等什么,走,我们大家都帮崔阿婆找稻子去。”
崔老太连忙道:“小陈老师,这倒不用急,这一带农田我心里熟悉着呢,你们一通乱找可不一定找得到,依我老婆子的主意,还不如我一个人找来得方便,到时候再叫大家一起来收割就是了。”
王路连忙道:“这怎么行,你老人家一个人在外面我们是无论如何不放心的。这样,我让小周陪着你,一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找到稻田的话,也能尽快收割,要不然,再来几场雨的话,这稻谷真是可以烂在田里了。”
王路原本是想让沈慕古跟着崔老太的,但一转念,这次攻打皎口水库少不了用上沈慕古的雷达功能,两厢权衡,还是让周春雨保护崔老太,毕竟周春雨的单兵作战能力还比沈慕古高点呢。
王路又对周春雨道:“开那辆机动三轮车去,油敞开用,等我们打下皎口水库,这点油算得了什么,记住一切以最快速度找到稻谷为先。”
周春雨连忙应了。
王路又转身对大伙儿道:“这稻谷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全,累得崔阿婆一个人冒险去找,幸好没出乱子。我就一俗人,没什么大能耐,办事儿总有想不到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帮着指点指点。”
封海齐道:“小王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家都是明眼人,这段时间你可一天没空过,哪次办事不是冲锋在前的,谁也不是万事通,样样都能占先儿,你已经办得很不错了。”
沈慕古连忙道:“王哥,我虽然来崖山时间不长,可你办的事儿都桩桩件件看着呢,那是没话说,都是为了我们好。”
陈薇也不能当面大锣大鼓地夸自己老公好,连忙伸手捅了捅谢玲的背,谢玲暗里好笑,嘴上道:“哥,你就别谦虚了啊,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
最后决定,周春雨陪崔老太去找稻谷,王路、谢玲、封海齐、沈慕古去皎口水库,陈薇在卫生院照顾陈老头和梨头。
王比安怯怯举了下手:“老爸,我能不能参加这次行动?”他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你可答应过我的,有机会就带着我去杀丧尸的。”
王路本想回绝,但想了想,有沈慕古在,就能提前掌握丧尸的动向,这次行动还是相对安全的,便问道:“你如果参加行动的话,电台呼叫怎么办?”
王比安欢呼一声:“我会把内容先写下来,让妈妈替我呼叫,反正电台和对讲机差不多,一点不复杂。”说着拉住陈薇的手:“妈,你帮我一次。”
王路看到陈薇点了点头,便对王比安道:“好,自己去挑个称手的武器,对了,我记得你妈也给你订做了护具,全带上。”
崖山众人一向雷厉风行,活儿一派定,没过一会儿,周春雨就开着机动三轮车,嗒嗒响着,载着崔老太离开了卫生院,王路等人因为要带武器装备,就晚了一步,半个小时后才在陈薇的目送下向江边走去。
王比安最是兴奋,拎着锄头和自己的盔甲跑在最前面,跳上机动船后,又回身接过了谢玲手里的备用油桶,王路点着了发动机,机动船突突响着,向上游而去。
机动船的速度不是盖的,很快过了鸣凤山庄,又过了水坝――王路猜测得没错,因为水位较高,机动船也没载货物,吃水也不深很顺利就过了。只是到挖掘船搁浅处出了点小麻烦,因为怕被下面的浅滩搁伤螺旋桨,王路操作着机动船退退进进好几回才越过此处。
机动船在经过樟村镇时,沿江的路边看到了好几只丧尸,有丧尸跳入了水中想追逐机动船,这分明是水丧尸了。王路皱着眉,这里的水丧尸不知道是鄞江最早的一批迁移过来的,还是自行因为某种机遇而学会的,唉,算了算了,多想无益,水丧尸今后只会越来越多。
机动船在邵夹岙处向右转了个弯,远远的,王路就看到了皎口水库高大的坝体了。再前行一阵,水流越来越急,打得船头起伏不定,远远望去,只见坝体上一股巨大的水流喷涌而出,飞流直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皎口水库的泄漏闸正在放水。
王路担心前方水流太急,让机动船失控以至损坏螺旋桨,便靠边停了船。
一路行来,沈慕古一直在闭目感应丧尸,这时他感觉到船停了下来,睁开眼对王路道:“百米范围内没有丧尸。”
王路点点头,对众人说:“穿内里的皮甲,等侦察过后,再决定怎么进攻。”
众人七手八脚穿戴上皮甲,找了一处左岸的埠头上了岸,因为封海齐说,水库管理处就在左侧。
前面已经能看到水库管理处的大门了,封海齐突然道:“等等,大家快靠边!”
听到封海齐的指挥,大家立刻闪到了路边的树丛里猫了起来,王路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四周一边问:“老封,有丧尸吗?”扭头又道:“小沈,赶紧扫描一下。”
沈慕古刚答应了一声,封海齐已经道:“不是丧尸,是别的情况,我总觉得不对劲。”
王路相信封海齐出于一个老兵的战斗本能,便不再吭声,沈慕古在旁边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会儿,悄悄凑到王路身边道:“周边有7只丧尸,但都固定不动,应该是在房子里,离我们都比较远。”
王路点点头,他注视着封海齐,封海齐绷着个脸,探出头仔细观察着对面,甚至举起望远镜看了又看,王路有些疑惑,因为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耳边除了库水飞泻的轰鸣声,也什么异常动静也听不到。
正在王路不耐烦想开口问时,封海齐转身把望远镜递给王路:“你看那道泄洪闸。”
王路不明所以地举起望远镜,向坝体中央的泄洪闸望去,皎口水库共有6道泄洪闸,中间一道闸门大开,一道水流在水库巨大的压力下,就象王比安尿尿一样,以抛物线腾空而出,溅起的水滴如雾气一样弥漫在空中。
王路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在坝顶甚至坝体上看了半天――根本没看到一只丧尸的影子。
但王路知道,封海齐让他看肯定有原因,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又举着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但还是一无所获,正当他手举得发酸想放下望远镜时,人突然一怔。
王路几乎是把望远镜贴在了眼眶上,死死盯着――盯着水库大坝上的泄洪闸。
正在喷涌出水流的泄洪闸好端端的,一点损坏都没有――在王路和封海齐原来的猜测中,那天的洪水是因为皎口水库的泄洪闸禁受不住水库的巨大压力,被强大的水压冲坏了。
然而,现在王路看到的是,泄洪闸巨大的金属闸门被提升起来,完全处于正常打开的状态,一点损坏的迹象都没有。
王路猛地缩回了头,和封海齐眼对眼,两人眼神中都是一片惊诧,王路喃喃道:“皎口水库里有人,有活人!”
正在旁边莫名其妙的谢玲和沈慕古大吃一惊,谢玲脱口而出道:“哥,你肯定弄错了?”
王路把望远镜递给谢玲,让她看那道闸门,谢玲看了后,还是满脸疑问,她道:“也许那道闸门本来就是打开的呢?”
王路摇摇头:“不可能。泄漏闸如果是始终打开的,那水库里的水就一直在排放中,你想想,我们到鄞江多长时间了?如果这水库一直在放水,又怎么可能在台风天造成突发性的洪水?这摆明了是水库有人在控制,当台风那天上游来水超过警戒线时,突然间开闸放水,才造成了席卷樟村镇、龙观乡一直到鄞江镇的大洪水。”
谢玲还是有些不信,封海齐这时道:“我想起来了,我和周春雨从四明山里出来时,就经过过皎口水库,虽然从沿溪线公路上看不到泄洪闸,但我确定没有听到放水的轰鸣声。这闸门,是在尸潮过后,才打开的。”
有人,有活人,也许还不止一个,他们占据着皎口水库,占据着王路等人急需的皎口水库。
该怎么办?大家一时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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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单刀赴会很傻很天真
第三百零九章 单刀赴会很傻很天真
王路缓缓道:“老封,皎口水库管理处有多少人?”
封海齐摇摇头:“这我倒不知道,只不过,就算是知道人数也做不得准。”他一指皎口水库的左侧:“水坝左侧的那幢小楼就是水库管理处和电机房,但是皎口水库还办了个西山阁宾馆,每年夏季,都有不少人前来度假,谁也不知道,生化危机爆发时,皎口水库还有多少人幸存下来,但人数肯定不会少”
说到这儿,封海齐犹疑了一下:“这是根硬骨头。”
王路明白封海齐话中之意,从地理环境看,皎口水库其实比崖山更适合生存,有大量的水,水库里还有养殖的鱼,全封闭高墙林立的库区根本不是丧尸能突破的,更重要的是,皎口水库还有电!有了电,许多现代化设施都能得到使用,他们的杀丧尸的能力比只有冷兵器的崖山众人高了不知多少个等级。
该怎么办?
王路来之前非常轻松,以为最多只不过是对付一群呆头呆脑的丧尸,有自己和沈慕古的异能在,再加上封海齐这人肉高达,只要费些手脚,肯定能拿下皎口水库,因此,他甚至把王比安也带来了。
但是,现在对手却突然变成了一群活人,而且人数还不见得比崖山的人少。
打不打?怎么打?都成了巨大的问题。
王比安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这时忍不住道:“老爸,皎口水库里有人不是更加好吗?我们直接找上他们,请他们给我们一点电好了,反正这水库很大的,发的电足够很多很多人用的。”
如果不是王比安看着自己,王路都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孩子,你当是向同学借本漫画啊,人家说给就给你啊。
谢玲在旁边道:“王比安,你年纪小,不懂大人的事,这事儿啊,没这样简单的。”
王比安不依不饶地问:“这事儿为什么不简单?要我说,我们就直接去敲门好了,爸爸以前不是说在这末世幸存下来的活人要团结合作,才能杀光丧尸吗?”
王路训斥道:“大人在忙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团结合作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好人,你看看,现在占据着皎口水库的人,能忍心在台风天放水,造成下游这样惨剧的洪水,心里就根本没考虑过别的幸存者,这样的人,是说几句好话就肯合作的吗?”
王比安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王路又烦恼了好一会儿,才用商量的口气对封海齐道:“也不知道皎口水库里的人有没有发现我们,但现在只能等了,等到天黑了再靠近侦察,要不然敌暗我明,搞不好就全军覆没了。”
封海齐点了点头:“天黑了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大家都有些饥肠辘辘,原本船上倒是带着一些饮水和牛肉干等物,但为了怕暴露行踪,大家都忍着没有行动。
只到夜色已经能掩盖行踪时,大家才分头行动,谢玲带着王比安回机动船取吃喝之物,王路、封海齐和沈慕古抵近侦察。
王路虽然有夜色掩护也不敢沿着大道直抵皎口水库管理处门前,而是在沈慕古的感应下,从旁边的蜜岩村借着房屋的掩护,躲开丧尸,悄悄接近了大门。
三人现在躲在蜜岩村一幢三楼的民居里,从窗户后悄悄观察着水库管理处的大门。
王路叹了口气:“有灯光。”
是的,有灯光,从大门内一幢小楼里传出来,灯光很明亮,不像王路用太阳能蓄电池接的灯泡,常常因为电压不稳定,而忽明忽暗的。
想想自己为了一套太阳能发电系统而全家上阵拼死拼活,王路突然对皎口水库内的幸存者轻易就能用上电而妒忌得要命。
封海齐一直在观察大门,大门是常见的伸缩式金属自动门,他举着望远镜道:“小王,那大门不简单,我怀疑上面是通了电的,高压电。你看,门口倒着好几具丧尸的尸体。”
王路接过望远镜,仔细一瞧,果然,金属自动门下躺着7、8具丧尸的尸体,黑夜里看不出它们头上是否有致命的伤口,但那些丧尸个个都是有手有脚,并没有激烈拼杀的痕迹,有只丧尸的上半身还卡在了自动门缝隙间,就这样一动不动。
高压电啊,王路后山防御梦寐以求的神器啊,人家轻轻松松就用上了。有高压电网在手,什么丧尸、水丧尸、智尸乃至武装丧尸,都不在话下。
那真是碰着就死挨着就亡啊。比红警中的电磁塔还牛,背靠发电站,那就是源源不绝的能源啊。
王路不由自主从心里生出深深的――把皎口水库拿下来!干掉里面的活人,把这一切都抢到手!
封海齐站在王路身后,看着王路一动不动举着望远镜盯着皎口水库的背影,一声不出,沈慕古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他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什么不该有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王路才哑着声音道:“走,咱们先回去吃饭。”他强笑了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晚饭是在树林子里摸着黑吃的,自带的瓶装白开水,以及牛肉干,肉干很硬,原是晒干的,不能直接吃,每次出门前,要在水里烧熟了晾干带上,要使劲扯着才能咬下一口来。
王路喝了点水,并没有吃肉干,他正在思考,怎么才能打下皎口水库。
高压电网,这对丧尸来说是神器,但对王路来说,并没什么可怕的。
这个高压电网的设置者犯了一个王路曾经犯过的毛病,那就是防御设施都是防丧尸不防活人。
那道自动门实在太低矮了,如果王路弄些塑料布来盖在金属门上,肯定能爬过去,或者,弄架高一点的梯子来,架在门上,也能翻过去。
所以,高压电网不足道。
但是,进了大门后该怎么办呢?毫无疑问,里面的幸存者肯定会和自己一行人对上,面对活人,铝片盔甲肯定不管用了,对方绝不可能手无寸铁。
那么,难道打一场冷兵器据点战争?
不知道皎口水库的占据者人多不多,自己一方就算有封海齐在,这一战打下来,也会死伤惨重。
也许,自己可以请奚加朝出马,只要自己搞坏高压电,然后让奚加朝指挥蜜岩村里的丧尸群起攻击,然后自己再利用“自己尸”的能力混在丧尸群中,抽冷子下黑手,肯定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王路越想越觉得此方案可行,而且有极大的赢面。
封海齐稍吃了几块肉干就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他听着王路突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眼皮跳了跳,依然一动不动。
谢玲悄悄挪到王路身边:“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把周春雨也叫来。”她犹疑了一下:“顺便把王比安送回去。”
王路半晌没回应:“为什么把王比安送回去?”
谢玲眼睛瞪得大大的――王路这是怎么了?这样浅显的事居然还要问自己――但她还是回道:“打皎口水库肯定轻松不了,王比安还小,打打丧尸算了,这样的战斗,还是别参加了。”
王路突然问:“你觉得要是和皎口水库里的人开战,我们有多少把握赢?”
谢玲咬着牙:“我不知道,现在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也许可以埋伏起来,等他们外出搜集物资时偷袭他们落单的人,但这法子用一次就不灵了,对方肯定会警惕起来,接下来我们就只能强攻了。”
王路喃喃道:“强攻吗?那得死多少人啊。”
谢玲不吭声了,半晌,她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就放弃这座水库,反正我们还能用发电机,油短期内也能搞到……”
夜越来越深,包括王比安在内,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在静静地看着王路,王路的人影藏在黑暗中,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轮廓。
突然,王路长身而起,拎着双斧,大步走出林子,向通往皎口水库的大道走去。
谢玲连忙跟上:“哥,你这样不行?虽然说现在是黑夜,可沿着大路这样走过去,对方还是很容易发现的,我们还是找处墙头矮点的地方翻进去来得好。”
王路顿住了脚步:“你等在这儿。”他抬高了声音道:“大家都等在这儿,我一个人过去。”
谢玲顿时傻了眼,没等她醒过神来,王路已经大步而去。
谢玲怎么可能真的听话等在原地,迟疑了半晌,还是跟了上去,只是远远拉开了距离。
王路一直大步走到皎口水库前,然后就站在自动门外,他往门口保安室的位置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一只监视探头。王路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整个儿置于监视探头之下,然后,他就稳稳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虽然是黑夜,视线不良,但皎口水库门内很快传来了响动声,不一会儿,嗖的一声,一条细长的黑影门里射了出来,叮一下射在王路脚前,王路凝神细看,依稀是支箭,弩箭。对方,有远程武器。
一个男声从里面传来:“外面是谁,不要再靠近了。”紧接着,门口的一盏灯突然亮了,刺眼的灯光直射到王路身上。
在灯光中,王路眯着眼睛,高高举起了双手,大声道:“我叫王路,是鄞江镇的幸存者,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说着,他把手里的斧头往地上一扔,当啷两声响,斧头扔到了一边。
里面的男人大声吼道:“我不管你是谁,快滚开!”
王路大声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不会伤害你们,我是来寻找朋友的。”
门内只有一阵脚步声,并没有人应声。
王路继续大喊道:“我们有9个幸存者,我们有充足的饮水、食物,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
门内依然是那个男子的声音:“听着,不管你们是谁,都离开这里,我们对别的人不感兴趣,离开这儿,走开。”
王路坚持道:“你们的首领是谁,我希望能和你们的首领对话,这世上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对抗丧尸。”
门内没有回应。
王路大声道:“我们已经占据了鄞江镇的大部分,我们还打下了卫生院,但我们需要电,需要大量的电。我希望能和你们合作,一起对抗丧尸。”
嗖,又一支箭射出来,离王路更近了。
王路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但他依然高举着双手:“请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这世界上死人已经太多了,我们活人再不应该自相残杀了。你们生存至今应该知道,丧尸正在进化,它们正变得越来越聪明,我们只有互相合作才能生存。”
门内再次传出声音,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一个较年轻的男声:“滚你的,我们才不需要什么合作,我们这儿有足够的物资,还有高压电网,丧尸永远进不来,你们也一样进不来。快滚,再不滚,下一箭就要射到你身上了。别把我们当傻瓜,你们只不过是看中了这个水电站,想从我们手里夺走它。”
谢玲终于忍不住了,从旁边的林子里跑了出来:“哥,别和他们废话了,我们走,让他们守着这个狗屁电站过一辈子。”
门里的人没想到王路还有同伴,顿时传出一阵忙乱声,有几个黑影在门后跑动。
王路推开了谢玲伸过来拉自己的手,大声道:“没错,我们需要电,但那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也不会有任何损失,甚至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这个水电站发的电足够几万人使用。”
那个年青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凭什么给你们用电,我们又没什么好处,快滚。”
谢玲气坏了:“真不要脸,这水电站又不是你们造的,宁肯占着电白白浪费,也不给别人用,真够缺德的。哥,我们走。”
王路叹了口气,垂下了双肩,他突然觉得自己单刀赴会的举动实在很傻很天真,他最后一次坚持道:“相信我,我们对你们没恶意,我只希望我们能互相合作,共同对抗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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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互相利用才是人间正道
这次门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位王师傅,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我们也不想与你们合作,大家各过各的日子。”
王路知道,自己失败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捡起了扔下的斧头,转身而去,谢玲扭头吐了口沫,也转身离去。林子里,封海齐、沈慕古、王比安都迎了上来。
皎口水库里的人没想到林子里隐藏着这样多的人,顿时紧张起来,门后又是一阵跑动声。
王路并不回头,大步而去。
大家一直跟着王路回到了机动船边,王路叹了口气:“我们回崖山。”
夜色中,机动船突突响着,向崖山驶去,大家都有些沉默,一座完好无缺的正在运行的水电站,正在背后离他们渐渐远去。
王比安终于忍不住了:“爸爸,那些人,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明明那座水电站有很多很多电,他为什么不给我们用一些?”
王路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因为他们不信任我们。因为他们有私心。”
王比安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失望地道:“唉,好可惜啊,这样大的一个呢。”
众人回到卫生院后,陈薇和周春雨等人早就等急了,看到大家毫发无损地回来,特别是王比安,身上干干净净,连灰尘都没粘上多少,陈薇先松了口气,这才问道:“怎么样了?”
王路苦笑道:“好得很,一点没问题·正在顺利运呢。只是,电站里已经有人了,有幸存者占据着那儿。”
周春雨紧张地问:“怎么?打起来了?唉,早知道我应该跟你们去的。”
谢玲嘿了一声:“你跟去也没用,哥今天根本没和人家动手·居然只想靠两张嘴皮子说服对方,结果被人家骂了一通哄出来了。”
周春雨瞪大眼睛:“什么?居然有这种事?皎口水库的电量足够给一座小城用的了,那些家伙凭什么霸着不放?他妹的,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陈薇见周春雨这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苦笑着摇摇头:“小周,你哥这样做总有他理由的。”
谢玲哼了一声:“你现在再找上门也没用了,依我说,就该趁对方还没防备时·半夜里摸进去·把他们一个个杀了·现在好,对方已经有了准备了,我们再想偷袭也没门了。实打实的硬拼,我们可损失不起。”
陈薇见王路一直不吭声,还以为他在为此次行动失败懊恼,连忙道:“好了好了,大家能平安回来就好。你们一定没好好吃饭?来,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夜宵,快吃了。”
王路淡淡地道:“吃了夜宵都去休息。”
吃了陈薇包的素菜水饺·大家就在卫生院里胡乱找个房间躺下了,王路却没睡,他坐在院长办公室里,面前放着个茶杯,杯口正冒着热气。
不一会儿,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闪身而入。
王路没有开灯,但他知道来的是谁,他推了推桌子上的茶杯:“刚泡的铁观音。”旋即笑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胡乱捡了一包来,这货在天涯上太有名了,没有铁观音的帖子不是好帖子啊。”
来人在王路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多久没喝茶了?都快忘记这茶味了。”
王路感叹道:“现在的物资供应与往日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回头想想,前不久大家还在饿肚子呢,吃饭都得数着饭粒,能走到现在,老封你是功不可没啊。”
来人正是封海齐,他又喝了口茶:“小王你谦虚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能力,我可是清清楚楚。”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王路肯定会伸手去找斧头,可现在他只是笑了笑。
封海齐没有深究这个话题,他道:“怎么,这次不想杀人了?”
王路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没杀过人,算下来鄞江镇上养丧尸儿子的母亲、谢玲的同学眼镜男、林家兄弟,也有那么几个了,如果有需要,对我来说,杀人和杀丧尸没什么区别。
虽然我对占据着皎口水库的一伙人自私的行为很恼火,但我并不想轻易就和他们开战。”
封海齐道:“是因为目前能源并不存在危机吗?”
王路点点头:“是,周边的加油站能维持我们很长一段时间的能源需要,但这只是一方面原因。老封,你看,我们刚刚架起电台招兵买马,我们永远不知道听到电台而来的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对他们我们一言不合就要拼杀吗?这样的话,我们还设什么电台啊,杀人虽然是种很方便的手段,但它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手段。”
封海齐突然一声轻笑:“小王,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活菩萨了。”
王路在黑暗中嘿嘿一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当然还有别的原因,皎口水库到现在还在正常运转,自然是那批占据者的功劳,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技术人员,如果真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这又有谁来操作?拼死拼活落得一场空,这样的赔本买卖老子可不干。”
封海齐轻轻啜了一口热茶,突然道:“五至六个人。”
王路点点头,他敢于一人单刀赴会,是因为背后有封海齐、谢玲等人的武力保障,而且,他也相信,封海齐不会浪费这次引蛇出洞的宝贵机会。
王路用食指磕着桌子,缓缓道:“一个中年男子,一个青年男子,一个女人·另外几个就不知道性别了。”
封海齐颇有玩味地一笑:“小王,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我可不信你只看出了这一点。”
王路哈哈一笑:“这伙人没有一个真正的首领。你看,从头到尾,我说得很明确·我们有9个人,我站出来和他们交涉,自然是其中的领队,那么他们也应该有个头面人物和我对话,然而,现在对方先后有三个人和我对话,而且每个人的态度各不相同。最先和我对话的男子在这个团体中并没有决定权,他只是单纯地用武力威胁我想把我赶走在我表达出和平的意愿后他基本无所作为。
“第二个年轻人,说话很冲,没脑子,就是个愣头青,这样的人在幸存者团体原本是没有话语权的,但他却自说自话,甚至压过了前一个男人一头,这可真奇怪。”
“最后一个是女人。嘿嘿,这很有意思因为她出场后,另外两个男人就没再掺和,这最起码说明,这个女人在团体中有一定的威信。一个女人当家?难道人类真的已经倒退到母系社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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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女工程师眼中的乡下人
看到儿子进来,裘工顿时一脸柔情,站起来道:“回来了这孩子怎么一头汗就站在空调底下,小心,别吹出病来,那,先用毛巾擦擦汗。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零点看书”
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小伙子不耐烦地道:“妈,你烦不烦啊,我又不是小毛头。”说着把裘工递上的毛巾又扔到了桌子上。
这时,在裘工身后又陆续有一个男生两个女生走了进来,当先一个男生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裘阿姨,我们回来了,坝顶、盘山公路那儿的围墙我们都查看过了,还沿着水库两边查了一段路,都没有看到有别的人影。”
裘工点点头:“小林,辛苦你了。”
这时,裘工的儿子已经拉着两个女孩子坐到了空调口:“我早说了你们不用去的,看看,这一身汗,快吹吹空调。”又取过原本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毛巾,递给两个女生。
裘工看着自己的儿子围着两个女生大拍马屁,只是苦笑了笑,裘工的儿子这时转过身道:“妈,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用弩箭射那个家伙,他就站在灯下,我保证一箭射到他眼窝里,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箭法,丧尸都被我射死了不知多少只了。”
裘工连忙道:“你可听我的话,千万别乱来,你也看见了,那个男人带的手下有好几个,听他们说连鄞江镇和卫生院都被他们控制了,人家的武力肯定比我们强。再说了,我看他们也没有恶意一上来就是和我们谈判的架势,并没有动刀动枪,你用箭吓唬吓唬他就算了,可不要真伤了人,把人家惹急了和我们来拼命可不是什么好事。”
裘工的儿子不以为然地道:“妈,你就是这样,怕这个怕那个的,要我说,我们有水电站高压电网在手,谁都不怕,上次那个人来,我就说趁早杀了他结果你不愿意后来你看看惹出多少祸事来。”
听儿子说起旧事,裘工的脸一下变白了,牙紧紧咬着唇,被称作小林的男生见了,连忙捅了正高声嚷嚷着的裘工的儿子,男孩子一见母亲脸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却不肯当面承认错误,头一仰:“没劲回去睡觉了。”说着出了房间。
另三个男孩女孩告别了裘工,也跟了出去。
裘工目送着孩子们离去,重重叹了气,靠在椅背上,对李师傅道:“李波师傅,你也看见了,孩子这脾气,在这乱世今后可怎么活下去啊,我在还罢了万一哪一天我走了,这孩子非闯出大祸来不可。”
李波忙道:“裘韦琴高工,卢锴这孩子其实挺孝心的,对你可是真心好,这小孩子脾气嘛,等他大点就自然会改了。”
裘韦琴摇摇头:“他可不小了,都高三了,你看看他的同学林久,那孩子多能干,唉,现在这是什么时候,哪里有时间容你慢慢改正,卢锴这孩子要是还是像以前那样做事顾头不顾尾,出了事都没人救他。”
李波也不好再说什么,裘韦琴其实也就是嘴里说说,其实最宠卢锴的,还不是她这个当妈的。
裘韦琴叹了一会儿气,突然想到一事:“糟糕,李波师傅,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和那帮人结下梁子了?”
李波一愣:“这话怎么说的?”
裘韦琴道:“你忘了,前段时间过台风时,你和我正在外面搜集物资,被大群丧尸困住了出不来,水库里的库容因为周边山水的涌入猛增,水位大大超过警戒线,当时卢锴虽然在家里,可他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根本没在控制台边,结果导致自动开闸系统把闸门全都打开了泄洪,那洪水大得,把整个下游都淹了,一直等我们两人脱困回来后,才关闭了闸门,只留一个口子泄洪。你想想,这样大的洪水冲下去,鄞江镇肯定受到波及了,搞不好,那群幸存者中就有受灾的。”
李波也变了脸色:“不会这样巧?”
裘韦琴咬着牙:“那你说,为什么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洪水之后来?”
李波也有点着急:“那怎么办?难道那个姓王的是来骗人的,亏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团结合作呢。”
裘韦琴道:“反正我们目前的物资贮备能撑很长时间,我们就呆在里面不要出门了,对方到底想做好做歹看一段时间再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李波应了,看裘韦琴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便也告辞出了门。
李波向西山宾馆走去时,正好看到二楼窗户口卢锴和两个女生说说笑着什么,李波摇了摇头,发洪水那天卢锴为什么不在控制室的原因他用脚后跟都猜得出来,其实,裘韦琴自己也不见得不知道原因,只是她身为一个母亲实在是太溺爱卢锴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在纵容卢锴和两个女生之间的关系。
李波叹了口气,卢锴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算了,现在大家也是熬一天是一天,经历过上次的陌生人事件后,大家都胆战心惊,只想躲在皎口水库过自己的小日子,哪管外面天翻地覆。
裘韦琴坐在控制室里,外面传来水力组低沉的轰鸣声,控制台上的灯光闪烁着,反射在她的脸部。
裘韦琴正在发呆,儿子卢锴冲动的话,勾起了她已经打算永远深埋在心底的一段回忆
数月前,皎口水库共有8个活人,个幸存者!
那一天,电站高级工程师裘韦琴带着正准备高考的儿子卢锴在西门阁宾馆包了个房间,让儿子能静心复习。因为是自己职工开房间,价格就极便宜这儿空气清新环境幽静,食堂又整治得一手好鱼头,裘韦琴打算让儿子就在这儿复习直到高考。
裘韦琴带着因为不能带ipad来宾馆正闷闷不乐的卢锴到房间,突然听到和宾馆一墙之隔的蜜岩村里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是一阵吵嚷声她皱了皱眉,又是村里的居民吵架了,真是的,但愿不要影响儿子复习。
裘韦琴把窗帘给拉上后,叮嘱了几句卢锴好好复习,中午来陪他吃饭,便向电站走去。
半路上,裘韦琴遇上正急匆匆走来的工管科李波·裘韦琴含笑点了点头:“李师傅这急着是去干吗?”
李波皱着眉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单位里的班车一直没到·我打了几个同事的电话也打不通。”
皎口水库虽然地处鄞州山区,其实是归甬港市原水集团所有,里面的员工家都在甬港市,所以集团安排了班车,用来接送员工。
裘韦琴平日也是坐班车上下班的,只是今天为了送儿子,就自己开私家车来了,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虽然出门较早·但在鄞州大道上倒是看到好几起车祸,边道:“我今天上班时看到好几起车祸,搞不好路有点堵,再说了,”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咱们局座的车子还没到呢,估计也一样堵路上了,法不责众,迟到就迟到呗。”
李波听了裘韦琴的话倒也不急了,说真的·皎口水库的日常工作是很轻松的,特别是2009年底完成一系列自动化改造后,水库以及电站的日常运行基本没人什么事儿,大家到了办公室也只是泡杯茶吹空调,虽然工资收入不高,但胜在轻闲,被市局同事戏称为皎口养老院。
裘韦琴到电站控制室后,果然一个同事也没看到,她施施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看操控台,见一切设备都在正常运行,便打开,打算等儿子卢锴高考后,带他去国外旅游,先找些游记攻略看看,没想到今天单位里的网络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死活就是上不去,裘韦琴只得作罢,拿了卷旧报纸随意翻看起来。
然而这写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儿,突然隔壁的蜜岩村又传来阵阵喧哗,那声音,比前一次哄闹声更大,裘韦琴皱了皱眉,担心影响到儿子卢锴的复习。谁知就在此时,一阵警笛鸣响,似乎是一辆警车开进了村子。
裘韦琴放下报纸,匆匆出了办公室,等她赶到门卫时,只见李波正和保安老杨头在一起朝外指指点点着,她奇道:“这是怎么啦?村里闹成这样子?”
老杨头回头道:“裘工,村里有人打架呢,都闹出血来啦,我看得清清楚楚,有人脸上都被咬了个好大一个伤口,刚来人了,把受伤的和打架的都带走了。”
裘韦琴一阵恶心,打架,还咬人,真是没素质的农村人。
说实在的,皎口水库和包括蜜岩村在内的周边村庄的关系并不好,水库的职工一向视自己是城里人,而出了水库大门,就统统是乡下人,再加上,村里人贪小便宜,经常偷水库里养的鱼,一些小孩子还喜欢到水库里游泳,保卫科的人没少为了这两桩事和村里人闹过矛盾。有一年有孩子在水库游泳结果溺死了,家长还抬着尸体上门闹过,所以皎口水库和村里一直关系很僵,也难怪裘韦琴戴上有色眼镜看村人。
李波道:“要不要我们出门看看?”
裘韦琴甩甩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他们闹,我是没兴趣。”
这三人里,裘韦琴职务最高,高级工程师,又副站长,李波只是工管科的一个普通科员,老杨头更是外派的保安,她既然发了话,众人自然听从。
裘韦琴回到办公室,却无论如何再也静不下心看报了,她试着给几个领导打电话,结果发现无论是座机还,都打不通,一直是忙音。
就在裘韦琴诧异时,外面又是一阵吵嚷声,但这次,却不是村里传来的,听声音,似乎是西山阁宾馆的方向。
一想到正在备考的儿子会因吵阄受到影响,裘韦琴哪里坐得住,扔下报纸匆匆小跑着赶了过去。
刚到西山阁宾馆的大门口,裘韦琴就惊呆了,只见宾馆门口推推搡掇出来一群人,有人还在高喊:“快打110、快叫救护车。”
裘韦琴一眼看到,人群中蹦着高儿看热闹的不是自己儿子卢锴又是哪个?她连忙挤进人群,一把将卢锴拉了出来:“你不好好在房间里复习功课跑出来做什么?”
卢锴一脸兴奋:“妈,你没看见,刚才宾馆里有人打起来了,打得好凶。”他指着一个捂着胳膊的女人道:“这个女人被人咬了。”又一指被几个男人七手八脚架住的男人:“咬人的就是他。”又一指旁边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骂骂咧咧的男人:“这男的是女人的老公,刚才用棍子狠狠打了那个咬人的家伙一通,那个咬人的家伙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打得头上满是血,还死咬着女人不放,后来是用螺丝刀才撬开嘴的。”
裘韦琴听了儿子夹七缠八的一通话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脑袋:“都快高考了,这心思还不知道在哪儿飞,这种热闹有啥好看的,快回房间去。”
带着满脸不情愿的儿子回到房间,裘韦琴督促着卢锴做了一会儿练习题目,这才留下他一个人回去上班。
裘韦琴走到大厅,就见到有几个住宾馆的游客正大包小包拎着往外走,她好奇地问总台的服务员:“这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认得裘韦琴连忙道:“这些游客都说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电话手机都打不通,都急着回去呢。”
裘韦琴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游客上了停车场的私家车,纷纷绝尘而去,连忙问:“刚才打架的那伙人呢?”
服务员道:“早就走了,原本说想等派出来人,后来等不住,听今天特别忙,那个女的一直在流血,就自己开车送去医院了,另外几个人也自己开车把咬人的家伙送去了。”
裘韦琴突然看到服务员脸上有道刮痕,忙道:“你的脸怎么了?”
服务员摸了摸脸:“唉,还不是刚才他们打架时我去拉架嘛,结果也不知道被谁挠了一下,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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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救救孩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 救救孩子
西山阁宾馆也就40来个房间,现在还没到旅游旺季,住店的游客本就不多,现在留在宾馆里的人就更少了。
裘韦琴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室,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离奇,偏偏水库管理处的领导一个也不在,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裘韦琴到卢锴房间带儿子去吃饭,看到自己进门时,卢锴正在埋头做习题,倒还满意,她对卢锴道:“吃了饭你去水库边转转休息一下,也要劳逸结合。”
西山阁宾馆的饭厅也是水库管理处的食堂,裘韦琴拉着卢锴进饭厅的时候,正听到厨师黄老头在唠叨,原来之前因为住店的游客较多,食堂里进了不少菜,没想到游客们纷纷离去,这下菜就多得剩出来了。
看到裘韦琴进来,黄老头苦着脸道:“裘工,今儿出什么事了?我听说接同事们的班车一直没来,这堵车也堵得太过了,我今天中午烧的菜可都要浪费了。”宾馆因为需要人值夜班,这段时间正好轮到黄老头和几个服务员都住在寝室里,不需要跑来跑去坐班车。
裘韦琴其实也早就心慌了,要不是儿子在这里,她也许早就开车出去看看情况了,听了黄老头的话,勉强笑道:“黄师傅你别急,我看宾馆里好像还有几个客人,实在没人吃,先把菜放冰箱,总不能浪费了。”
中午宾馆饭厅的气氛可谓诡异,偌大的厅里只有裘韦琴和卢锴母子二人,吃饭的咀嚼声在空荡荡的天花板下清晰可闻。
李波呢?保安老杨头呢?服务员呢?宾馆里的客人呢?
裘韦琴不自觉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草草吃了饭,裘韦琴一把拉起卢锴的手:“跟我走。”
卢锴饭还含在嘴里呢,一愣:“妈,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出去转转吗?”
裘韦琴难得发了火:“你这孩子,多问什么?妈让你走你就跟着走就是了。”
说着也不顾卢锴板着脸,硬拉着他回到了办公室,裘韦琴都来不及坐下,就开始打座机、手机,一如此前,根本打不通,手机里只有一片嘟嘟的长声。
裘韦琴当机立断:“走,我们回家去!”
卢锴瞪大眼睛:“怎么,不让我在这儿复习了?”
裘韦琴道:“别管这些了,去宾馆房间带上你的复习资料,我们这就回家。”
卢锴本就不愿意在妈眼皮子底下复习,听了这句话,应了声就往外面跑,刚跑到门边,他突然停住了脚,大叫道:“你想干什么?”
裘韦琴正在徒劳地又一次试打手机,听到卢锴的呼声,一扭头,只见儿子一步步从门边退回来,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裘韦琴一眼认出,这人正是总台的那个服务员,裘韦琴禁不住尖叫一声――因为这个服务员脸上身上到处是血,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她脸上的那道伤痕高高肿起,半边脸都发黑了,嘴里发出莫名的吼叫声,伸着胳膊向卢锴蹒跚而来。
卢锴连退几步,脚下不稳,摔了个屁股墩,服务员趁机扑了过来,裘韦琴虽然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腿脚发软,但见到自己最在意的儿子身处危险之中,一下子暴发出勇气来,她举起身边的凳子冲了过去,用凳腿死死顶住服务员,嘴里大叫:“卢锴快逃快逃!”
服务员张着血淋淋的嘴隔着凳子冲着裘韦琴抓挠着,幸好裘韦琴个子比她高虽然吓得不知所措,却也一时抵住了对方。
卢锴这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妈妈大叫着让他快逃,可他哪里可能真的扔下妈妈不管,卢锴虽然平时因为青少年逆反心理老是喜欢和裘韦琴顶嘴,可自从父母离婚后,他却坚定不移地选择和妈妈一起生活。
卢锴飞快地跑到电站的工具室里,找到了一把大号的钣手,冲回裘韦琴身边,二话不说就冲着服务员的脑袋砸了下去,裘韦琴只来得及尖叫出一声:“不要!”钣手已经在服务员额头上砸出了一个血洞,服务员软软倒了下去。
裘韦琴一把扔掉手里的凳子,抢过卢锴手里的钣手,尖叫道:“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卢锴情急之下不知轻重出了手,这时也呆了,裘韦琴歇斯底里地道:“怎么办?怎么办?你要坐牢的!妈妈不能让你坐牢,绝不会让你去坐牢!”说着,突然来了勇气,握着钣手冲上去对着地上服务员的尸体脑袋又连砸几下,回头对卢锴道:“儿子,快,开着妈妈的车子快走,如果有警察找你,就说人是妈妈杀的!”
卢锴眼都红了:“我不要,妈,我们这是正当防卫,是她先攻击我们的。”
裘韦琴怒道:“快走!”转而道:“听妈妈的话,我们身上连个伤都没有,警察不会相信我们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扑进一个人:“裘工,出大事了!”
来人正是李波,裘韦琴一把将卢锴拖到自己身后,举着钣手道:“人是我杀的,别动我儿子。”
然而令裘韦琴震惊的是,李波根本不多看一眼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服务员,他冲着裘韦琴道:“裘工,快,快去门口看看,村里的村民都发疯了,他们、他们正在吃人!”
当啷一声,裘韦琴手里的钣手掉落在地,有一刹那间,她差点以为自己正在做一个荒唐离奇的噩梦。
但这个梦,在裘韦琴被李波拉着跑到水库大门后,就醒了,因为在门外,一场更惊人的噩梦在上演。
水库大门外,隔壁的蜜岩村正有大批的村民或开着三轮车,或骑着摩托车,甚至两手空空就从村里跑到大路上,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声响成一片,这一切慌乱都来自另一群村民――一群正在咬人啃人吃人的村民。
裘韦琴亲眼看到,在离大门20多米的路上,一个小男孩被三个村民抓住,摁倒在地上,在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三个村民从男孩子身上用牙咬下了大块的肉,小男孩子的腿在血泊中踢蹬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裘韦琴哇一声,就把中午饭都吐了出来,身边的李波和保安老杨头还勉强撑得住,李波喃喃道:“上午我和老杨头觉得村里闹得实在不像话,就一起出去看了看,想找他们村委会的干部管一管,没想到在村里到处看到有人在咬人,我和老杨头好不容易逃回来,裘工,这肯定是什么突发性的瘟疫!”
老杨头虽然是保安,其实一把年纪,平时也就是看大门登记一下进出车辆,哪见过这个,吓得哆嗦着道:“这肯定是狂犬病!得了狂犬病的人就这样,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不对!这是丧尸!是生化危机!”旁边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道,正是卢锴,只见他虽然目睹着外面血淋淋的现场脸色发白,两眼中却是一片兴奋之色:“妈,这是生化危机,那些咬人的都是丧尸!被他们咬过的人,也会变成丧尸!”
卢锴在家玩生化危机,裘韦琴自然见过,她忍不住道:“儿子,别说傻话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什么丧尸?”
卢锴猛地扭过头来:“妈你不相信我?对了,刚才袭击我们的女服务员身上到处是血,西山阁宾馆里肯定有人被她咬了,我们快去找到他,时间长了,那个被咬的人也会变成丧尸的!”
裘韦琴还想阻止,卢锴已经拉住李波的手:“李叔,你们这里有没有武器,你快和我去宾馆,如果生化病毒传播开来,丧尸越来越多,我们就危险了。”
李波在蜜岩村见过人相食的惨剧,知道这绝不可能仅仅是狂犬病这样的传染病,听了卢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但万事小心不为过,他站起来道:“保安室里有警棍。”
卢锴立刻摇了摇头:“警棍杀不死丧尸的,丧尸一定要砸破头才能死。”
李波想了想,跑回办公楼,不一会儿带来了一把消防斧和渔叉――水库里养着鱼,每年捕捞时节,都会用上渔叉。
裘韦琴几次想开口阻止一脸兴奋的卢锴,可想想,刚才儿子刚刚亲手杀了一个人,杀一个还是两个三个,一样都是死刑,再看看外面恐怖片一样的场景,她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卢锴接过渔叉后,对裘韦琴道:“妈,你管住大门,千万不要让人进来,连活人也不要让他进来,有的活人可能已经带病毒了,他们可是会传染的!”
裘韦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卢锴和李波匆匆向宾馆跑去。
门卫只剩下裘韦琴和老杨头两个人,老杨头取了根电警棍出来,死死握在手里。
这时,门外三个村民已经从小男孩身上爬了起来,地上的小男孩子尸体肚子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胸口的肉都被啃光了,露出了白色的肋骨,裘韦琴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尖叫出声。
她和老杨头躲在门卫室里,甚至不敢露头,只敢通过监视器查看外面的动静,有那么一会儿,有一群村民拿着锄头棍棒等物,从村里冲了出来,和吃人的村民打成一团,但没一会儿就一哄而散了,因为吃人的村民根本不怕锄头棍棒打在身上,除非头被砸破,它们就攻击不止,抵抗的村民在接连有同伴被咬后,终于溃败了。
裘韦琴突然意识到,儿子卢锴说得没错,这真的是生化危机,要不然,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被锄头锄破胸膛后,还会乱咬乱挠的。
老杨头突然对裘韦琴道:“裘工,不好了,有、有人过来了!”
裘韦琴一看监视器,果然,有一个村妇拖着两个孩子从村里匆匆跑了过来,跑到水库门口后冲着里面大叫道:“快开门,快开门,让我们躲一下!”
裘韦琴刚要咐咐老杨头开门,突然想起了儿子卢锴说过不要开门的话,她一下子呆住了,老杨头一个外派的保安自己哪里敢做主,扭过头问:“裘工,你看这……”
裘韦琴咬着牙,死死盯着门外的三个人,那个村妇胳膊受了伤,正在流血,两个孩子也就10来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村妇看到自动门迟迟没开,急得用手掌连连拍打着栏杆:“求求你们快开门,快开门啊,村里人都疯了,到处在咬人,让我们躲躲。”
裘韦琴依然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老杨头的手指原本已经按在了自动门的按钮上,这时看看裘韦琴的后背,又悄悄缩了回去。
村妇一回头,只见村里又涌出几个满身是血的村民,向自己和孩子扑来,吓得尖声大叫:“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师傅,求求你,让孩子进去,就让孩子进去,救救孩子。”
裘韦琴的手死死抓着桌沿,关节都发白了,半晌才道:“把门开道小缝,就让两个孩子进来。”
老杨头连忙按下了按钮,门缓缓收缩起来,然而才开了一条小缝,老杨头立刻又关上了,裘韦琴愤怒地道:“怎么回事,老杨头你怎么把门又关上了?”
老杨头一缩脖子:“裘工,来、来不及了。”的确来不及了,因为那几个满身是血的村民已经扑到了门前,跑在最前头的已经把胳膊伸到栏杆里了。
村妇明白自己一家三口已经逃不脱了,她不再求救,一把举起孩子想把他举上自动门的栏杆,爬过门去,然而自动门之间的缝隙太大,孩子脚一滑跌到了缝隙间,被死死卡在里面,吓得哇哇大哭。
裘韦琴大叫:“快开门!”
老杨头也急了:“裘工,不能开,这门一开,栏杆一收缩,能活活把里面的小孩子挤死。”
这时,村妇的另一个孩子已经被扑过来的村民抓住了,他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妈妈”,就被一口咬在了脸上,然后整个人被压在地上,他的手和脚胡乱挣扎着,在自动门的铝合金栏杆上撞出咣咣的声音。
农妇一边扯着卡在拉杆里的小孩子,一边想去救被压在地上的孩子,两头顾不上,这时另几个村民已经围了上来,很快把她也压倒在地,一时间,门外传来一片生吞活剥的咀嚼声。
裘韦琴整个身子打着颤,如果不是扶着桌子,她都要摔倒在地上了。
老杨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死死低着头,人都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怕被外面的村民看到保安室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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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高压电烤死人香
第三百一十三章 高压电烤死人香
裘韦琴通过监视器看到,门外的村妇和孩子不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只有那个卡在栏杆里的孩子还在尖叫还在努力求生,他掰着栏杆,想钻到门内,但是这种自动栏杆设计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内侧还有交叉的扶栏,孩子虽然头探了过来,但肩膀后的身子还被卡在里面,孩子尖声大叫:“救命啊,叔叔阿姨救命啊。”
裘韦琴实在忍受不一下去,一咬牙:“老杨头,跟我去救人!”
说着跑出了保安室,老杨头愣了一下,才握着警棍跟了出来。
卡在门内的孩子见到有人跑过来,喊得更是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裘韦琴跑到扶栏边,一把抓住孩子探出来的手,使劲往里拉,结果没有拉动,反而把孩子拉痛得哇哇叫。
老杨头气喘吁吁跑过来:“裘工,把孩子往上拉。”
说着老杨头跑到自动门边抓着孩子的脚就往上托,裘韦琴也踮着脚将孩子往上扯,然而,这时有两个村民扑了过来,在门外侧探进胳膊来,抓住了孩子的一只手,往外扯着。
门内门外,一边是裘韦琴和老杨头,一边却是满脸满身是血的狰狞的村民,中间的孩子像被拔河一样拉着,裘韦琴知道现在性命交关,也顾不上孩子惨叫,拼命往里拉着他,眼见着孩子肩膀已经过了栏杆缝隙,突然,孩子的惨叫声变了调,老杨头猛地松了手,一把拉着裘韦琴就往后躲,嘴里嚷嚷着:“裘工,来不及了。”
裘韦琴连退几步站稳脚跟才看到,自动门外的村民正拉着孩子的手张嘴啃着,只一会儿功夫,孩子的手指就被两个村民你一嘴我一口啃了下去,孩子在剧痛之下,眼一翻,生生晕了过去。
老杨头原本还举着电警棍想电一下门外的村民,一错眼,却看到村里涌出了更多浑身是血的村民,有的村民身上还带着啃咬过的痕迹,吓得拉着裘韦琴连连倒退。
蜂拥而来的村民很快将门外的村妇和孩子淹没了,还有的村民为了争抢卡在自动门里的孩子挤成了一团,但因为孩子卡在栏杆间,它们最终只抢到了那只已经没有了手指的胳膊,几口下去,孩子的手臂就露出了白骨。
裘韦琴想逃,却连挪步的力气都没有,老杨头虽然年纪大,却也没见过这幕十八层地狱一样的惨景,吓得尿湿了裤子,这时,有几只丧尸已经发现了门内还有活人,开始用力冲撞自动门,撞得栏杆咣咣直抖。
裘韦琴嘶声道:“老杨头,快,快用电警棍!”
老杨头颤着声应了,举着电警棍靠近栏杆,往外面捅了一下,但电警棍桶在对方身上却一点没起作用,对面的村民劈手夺过警棍,一甩就远远扔了出去。
老杨头被大力夺走警棍,失足摔倒在地,连忙往后爬:“裘工快逃快逃,这些人连警棍也不怕,他们、他们不是人!”
“他们当然不是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早告诉你们了,他们是丧尸!是生化丧尸!”
说话的,正是卢锴,只见他和李波匆匆从宾馆方向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孩子两个女孩,以及厨房的黄师傅,他们人人手里拿着武器,有厨房的斩肉刀、折断的拖把,连两个女孩子也是一人一把扫帚。
卢锴手里还是那把渔叉,只见他大叫一声,从栏杆缝里捅了出鱼叉,一下子刺穿了对面一个村民的头,卢锴收回渔叉:“看见没有,只有攻击丧尸的头部才能杀死他们。”
门内的众人吸引了外面大批丧尸的注意,更多的丧尸开始冲撞自动门,但众人的武器并不适合隔着门攻击丧尸,卢锴又用渔叉捅了几下,都只扎中了丧尸的身体。
李波急了:“这不行,再被他们折腾下去,这门要弄坏的。”自动门毕竟是铝合金做的,并不如纯铁门牢固。
裘韦琴不愧是高级工程师,立刻问卢锴:“儿子,你说只有攻击他们――丧尸的头部才能杀死他们,我们可以用高压电,只要电流足够强,能把他们的脑浆象开水一样煮开。”
卢锴连忙道:“妈,这电的玩意儿你懂,你快去弄,我和李波叔在这儿守着。”
弄个高压电网对裘韦琴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关键是电流要足够强,电站水力发电机里出来的原本就是高压电,达到6000伏,经过变电站后,变为110千伏的特高压电传输出去,死刑用的电椅的电压只需要2000伏,裘韦琴利用手头的元器件作了个临时的保护器,以免短路超载弄坏发电机组,然后从发电机组拉了根电线到自动门上。
这就是高压电网了。裘韦琴知道,只要自己的手指一按下开关,外面的村民肯定变成一团焦炭,不要说脑浆,就连骨头都会变成黑渣渣。
裘韦琴让所有人都后退:“高压电有股‘吸力’,离得近了当心被吸进去。”其实那并不是吸力,而是高压电的电弧作用,会击伤附近的人。李波等水库的员工都有这方面的知识培训,拉着孩子们纷纷向后退去,离开了10多米才站住脚。
裘韦琴也退后到离自动门4、5米后,就在她要按下开关时,卡在自动门里昏迷的男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嘶哑着喃喃求救道:“阿姨,救救我。”
裘韦琴万没想到这孩子还活着!因为孩子被拉到门外侧的胳膊已经被啃成一条白骨,大股大股流出的鲜血把自动门下的轨道都浸湿了。
那一霎时,裘韦琴想放下手里的开关,把卡在门里的孩子救出来,这时,卢锴在后面大叫道:“妈,没用的,他没救了,被丧尸咬过的人,也会变成丧尸!”
李波也道:“裘工,孩子受了这样重的伤,我们根本没法子救的。”
裘韦琴死死盯着卡在门里的孩子的眼睛,孩子流血过多,是用最后的生命在挣扎呼救,他的眼光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焦点,只是冲着裘韦琴的方向,喃喃道:“阿姨,救我……”
裘韦琴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她闭上眼,按下了手里的开关。死死的按下。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电弧噼啪声,以及高压电特有的臭氧味道。其中,还有一缕微不可查的香味,那是人肉被烤熟的香味。
孩子喃喃的救命声消失了,丧尸在门外的撞击声,嘶吼声,咀嚼声,也消失了。
裘韦琴一直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走上来,将她手里的开关接了过去,轻声道:“裘工,你到旁边保安室里坐一会儿,我们把这儿清理一下。”是李波。
裘韦琴坐在保安室里,手里有杯茶,是老杨头的茶叶,劣制的袋泡茶,裘韦琴轻轻抿了一口,茶的清香似乎驱赶走了空气中的臭氧味。
李波说是清理,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自动门在高压电下,控制装置早就完蛋了,只能从旁边的侧门进出,但大家又不敢出去,谁知道村里还会不会有丧尸跑过来,大家能做的,只是把变成焦炭的靠在自动门上的死丧尸用扫帚柄什么的,捅到外面地上。
老杨头和黄师傅合力,将卡在栏杆里的那个孩子拎了出来――被高压电击过后,变成焦炭的人体的水份急剧流失,身体蜷曲,孩子终于从门里脱困了,但他也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老杨头和黄师傅一用力,将孩子的尸体扔到了门外,发出咚的一声。
卢锴大步走进了保安室,一脸兴奋:“妈,你好厉害,哈,只要按下开关,丧尸就成堆成堆的死了,嘿,比机枪还管用,就算是有枪在手,只要不暴头,丧尸也不会死。这下好了,我们安全了,有水电站在,来多少丧尸都能被我们杀死。”
看到儿子进来,裘韦琴强打起精神,哑着嗓子道:“西山阁宾馆那儿怎么样了?”
卢锴道:“宾馆那儿还能怎样,除了黄师傅,别的服务员都被袭击我们的那个服务员咬了,我和李波叔把她们都砍下头来杀了,反正她们早晚要变丧尸的,早死早投胎。黄师傅也杀了两个变成丧尸的宾馆客人,现在宾馆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裘韦琴点头示意了一下:“那几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卢锴道:“噢,是住店游客的孩子,那个男的叫林久,两个女孩子是姐妹,姐姐叫郑佳彦,妹妹叫郑佳希。”
裘韦琴一愣:“两姐妹?”在这独生子女时代,两姐妹可少见,不过她很快把这种小事撂下了,也许是什么老板的千金,反正有钱交罚款,多生几个也不在乎,她问道:“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卢锴大大咧咧道:“两家大人今天早上都出门去了,有到镇上买东西的,也有去钓鱼的,反正都没回来,我看啊,肯定都被丧尸袭击,全死啦。”
裘韦琴低叹一声,又是三个孤儿,也不知道这些孩子们,今后在这乱世里怎么活下去。
卢锴突然嘿了一声:“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和臭婊子有没有变成丧尸,最好是那个王八蛋变成丧尸,然后把那个臭婊子活活吃了。他不是说最爱她吗?把臭婊子吃到肚子里才是真正的爱啊。”
裘韦琴知道卢锴嘴里的“王八蛋”、“臭婊子”是在说和自己离异的丈夫,和那个毁灭了她原来幸福家庭的小三,当年,卢锴爸爸跪在自己面前,求她成全两人,因为“我真的很爱她”,还说愿意分她一半的公司资产来换取她在离婚书上签字。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的卢锴跑过狠狠踢了爸爸一脚,让他滚出去,说一分钱都不会要他的臭钱,让他拿钱养“那个臭婊子”去。
其实这样多年和儿子卢锴平平静静地生活下来,裘韦琴全身心扑在儿子身上,早把那对狗男女扔到脑后了,听儿子又提起他们,连忙道:“又说粗话了,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表现男子汉气概不是靠骂粗话骂出来的。”
卢锴大大哈了一声:“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老套古板的话,现在是生化末世!生化末世你懂伐?旧世界已经完蛋了!”
就这样,在生化末世大规模暴发的那一天,也就是王路在阳光城自家楼上看到隔壁保姆丧尸吃孩子的那一天,皎口水库里只剩下了8个活人:裘韦琴、卢锴、李波、保安老杨头、厨师黄师傅以及孤儿林久、郑佳彦、郑佳希。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裘韦琴的回忆,她高声问道:“外面是谁?”
“裘阿姨,是我。”门外探进林久的身影。
裘韦琴松了口气:“怎么还不睡?”
林久笑笑:“我想再转一圈巡逻巡逻。”
裘韦琴道:“去睡,我们有电网还有各处远红外监控,虽然说不上铜墙铁壁,可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上次那么多丧尸都没能进来,何况几个活人呢。”
林久道:“是,我只是有些不放心。那些人……他们光来的人数就已经和我们差不多多了,而且多是成年人,他们后面可还有更多的人。”
裘韦琴心底叹了口气,到底是孩子,沉不住气,她安慰林久道:“你放心,你也看见了,那个姓王的首领一上来并没有用强,摆出和我们谈判的架式,显然并不想和我们撕破脸硬碰硬。”
林久喃喃道:“裘阿姨,他们明摆着是冲着水电站来的,现在空着手回去肯定不会甘心的。”
裘韦琴道:“你说得对,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能来就更好,我们倒好借此看看他们的人品。”
林久一愣:“裘阿姨,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和他们合作吗?可我们明明已经拒绝他们了啊?”
裘韦琴其实蛮喜欢林久这孩子的,林久今年高二,只比卢锴小一岁,却不像卢锴这样跳脱,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声不响冲在最前面,而最后一个收工的,也是他,卢锴一有空就和郑佳彦郑佳希混在一块儿,而林久则是利用宾馆里的健身房锻炼身体。裘韦琴并不拿林久当普通孩子看,这时认认真真道:“林久啊,我们现在只有6个人,一大半还是孩子,总不可能永远躲在水库里不出去,早晚要和别的幸存者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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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尸液共粪水一色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尸液共粪水一色
林久听裘韦琴话中之意,分明是有与那个自称“王路”陌生人带领的团队合作的意思,神色一动:“可是,上次……”他立刻闭上了嘴。
裘韦琴脸色一变,半晌才缓缓道:“正是因为有上次那件事,所以我们更需要和别的幸存者合作,和那些真正愿意善待我们,把我们当朋友的外来者合作。孩子,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和希望,你们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天地里,总有一天是要出去的。你还小,但总有一天,你会找个女孩子,结婚生子,哪怕是在这个生化世界里,你也应该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林久脸有些发烧:“裘阿姨,那个,我还只是个高中生呢。”
裘韦琴取笑道:“我可不相信,你以前在学校里没给同班的女生递过纸条。”
林久手脚都没地方放:“真没有!”
看着还青涩的林久,裘韦琴不自觉想到了卢锴和郑佳彦、郑佳希,唉,同样是高中生,怎么自己的儿子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和两个姐妹同时不清不楚的,以后别搞出什么事来。
林久连忙转了个话题:“我知道了,裘阿姨是想再观察一下那些陌生人,看看他们值不值得合作?”
裘韦琴点了点头:“总不可能他们一上门,我们就乖乖把水电站交给他们,一来,这容易被对方轻视,二来,我们怎么也得考虑到你们孩子们的利益,这电站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所,你们以后想过上好日子,全靠这电站呢。”
裘韦琴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自私,没错,这皎口水库不是她姓裘的建造的,是国家化钱建的,可在这末世,谁还管得着这一套,我占了,就是我的了,想要电,没问题,拿东西来换,天下可没掉馅饼的便宜事。
林久有些犹疑:“可万一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来硬的怎么办?”
裘韦琴轻笑一声:“咱们的高压电网可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她冷笑一声:“有句话叫鱼死网破,对方要是逼我们到了最后关头,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头,这座水库和电站都得完蛋,大家一场空。”
关注崖山的,可不止裘韦琴一个,在四明山脉里,沉沉夜色中,一个男子仍然在蹬着三轮车,气喘吁吁在一段陡坡上前进,好不容易蹬到坡顶,男子拉上手刹,跌跌撞撞下车,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今儿个总算听清崖山的地点了,从地图上看,就在一个叫鄞江的小镇上,出了山就能找到,谢天谢地,总算有个落脚处了。奇怪,前几次收听时,明明是个男声,这次怎么又变成了女声了,偏偏也叫王比安,这个王比安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靠,不是我的收音机破得连男女声都分辨不出来了?”
这个男子哪里知道,今天王比安跟王路“远征”皎口水库,拜托陈薇帮他呼叫电台,临行前,还把呼叫内容一丝不苟都写在纸上,让陈薇照本宣科,其中末尾特意写上了“这是王比安在呼叫”几个字。陈薇见了虽然好笑,还是一字不改的给念了出去。
男子摸了摸口袋里的地图,太好了,以目前的速度前进,只要没有大规模的丧尸阻挡,两天内就能到崖山。他咬了咬牙,拼了,大不了不睡觉了,跨上三轮车,继续前行。
前方正是下坡,男子较为轻松,然而在黑夜中视野不清,等男子发现前面有个转弯时,三轮车已经刹不住车了,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山壁,男子毫不犹疑,龙头一打,直直就冲着山壁撞了上去。
黑暗中咣的一声巨响,三轮车撞上山壁后侧翻在地,后厢里的东西撒了一路,轮子朝天犹自骨碌碌转个不停,男子远远跌出车子,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头上、胳膊上都擦伤了,流出了血。男子不顾自己的伤势,挣扎着一拐一拐向三轮车走去,嘴里慌急地嚷嚷道:“妈,妈,你没事?”
三轮车后厢里传来一阵晃动以及愤怒的声音,男子连忙道:“我来了,我来了,妈,你别急啊。没事儿没事儿,我只是受了一点伤,一点点小伤。”
突然,他站住了脚,回头盯着转弯处,仔细听着动静,突然撒腿就跑,几乎是同时,转弯处蹒跚走来三只丧尸,闻着男子留下的血腥味,追了过来,男子从三轮车上掉落的一地东西里,捡了一把砍山刀出来,大吼一声返身扑上去,把冲在最前面的一只丧尸当头一刀砍倒,但这时另两只丧尸左右包抄了上来,男子也不恋战,转身跑回三轮车旁,绕着三轮车跑着,希望借此拉开和两只丧尸的距离,偷空子袭击对方。
男子刚才从三轮车上摔下来时,伤了腿,跑了没几圈,速度就慢了下来,眼见着绕着三轮车团团转的两只丧尸就要追了过来,三轮车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其中一只丧尸的脚,措不及防的丧尸顿时摔倒在地,男子见机快,立刻返身,将另一只落单的丧尸几刀砍翻在地,等男子一拐一拐走到最后那只丧尸前时,那只丧尸还与三轮车里伸出来的手较着劲,想把腿从手里拔出来,那只手虽然瘦小干瘪,力气却不小,死死握住丧尸的脚踝不放,男子从容地将丧尸斩首,撑着刀道:“妈,谢啦。”那只手慢慢地缩回了车厢里。
男子费了半天时间才把三轮车扶正了,一检查,发现前轮钢圈已经变形了,气胎也破了,幸好这不是他第一次弄坏车子,从后厢里滚落的东西里找了修补工具来,开始修车,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崖山啊崖山,但愿你是个安身的好地方,值得老子费这样大劲来找你。”
王路自然不知道远在他方有不少人正在关注着崖山,他这一夜好梦,在他看来,崖山前景令人欣慰,人力、物资、交通、安全、农业、能源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就连电力问题,皎口水库又搬不了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早晚能找到个好办法,把这块肥肉一口吞下去,想到美处,王路在睡梦中都咂着嘴,一脸贱笑猪哥样。
次日,王路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向一公里外的加油站杀去,以崖山现在的武力,打一个加油站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只见周春雨驾驶着机动三轮车,王路手持消防斧高站在后车厢里迎风而立,左是女将谢玲手持朴刀英姿勃发,右是猛将封海齐手持双斧伟岸如山,另有小将王比安,举着一把小斧头大呼小叫。后面还跟着一辆电瓶车,人肉雷达沈慕古狐假虎威紧跟在后。
王路大军一朝在手,便把令来行,命周春雨不必从鄞江镇外绕过去,直通通穿镇而过,一路上遇上丧尸众人就下手一阵砍瓜切菜,当真是十步杀一尸,千里不留行。
加油站就在前方了,那是座很简陋的乡镇小加油站,就一个加油枪柜,旁边的一座平房就是办公室,墙壁上满是黑乎乎的油渍,有辆五轮农用车侧翻在入口处,车头下伸出一个头,似乎是司机被压在了车下。
王路挥了挥手,众人纷纷下了车,王路对沈慕古点点头,沈慕古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一指那辆侧翻的农用车道:“那里有只丧尸。”
谢玲好奇地靠近一看,果然,那只被车子压在下面的头居然还在微微转动,车下压的司机是只丧尸。也不知道这倒霉鬼是在变成丧尸后出的车祸,还是出车祸后才变成丧尸。
谢玲轻轻松松用刀尖捅进了丧尸的眼窝。
沈慕古这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还有丧尸,在、在这里。”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座厕所。
一座很老式样的厕所,红砖搭就,连水泥都没抺,两扇破木板门,门口的地上到处是大小便,只不过现在已经被晒干了,臭气冲天,看样子洪水当时也曾波及过这里,把粪坑里的大小便都浸泡得从粪坑里漫了出来,却又没冲走,就此留在了这里。
王比安捏着鼻子:“不会,丧尸跑厕所里做什么?除了大便里面又没别的东西了,难道丧尸改口味了,改吃大便了?”
沈慕古连忙道:“真的,里面有丧尸,嗯,有15只。”
小小的厕所里居然挤着15只丧尸?不过大家很快相信了沈慕古的警告,因为加油站已经干硬的淤泥地上,的确有许多纷乱的脚印,尽头直通厕所,看起来,这些丧尸还是洪水过后到鄞江镇上来的。
王路抱着好奇心慢慢靠近,但他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丧尸嘶吼声,几只丧尸挨挨挤挤从里面扑了出来。
王路举着消防斧正想扑上去,利用厕所狭窄的门口限制,将带头的丧尸先干掉,却又突然皱着眉连连后退。
其实不但是他,连谢玲、周春雨等人也不断后退,王比安更是大叫:“臭死人啦。”
无他,从厕所涌出来的丧尸身上挂满了粪便,头发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粪水。
虽然丧尸从来不是种和“干净”两字有关的生物,但这也实在太恶心人了点。
王路见身后的众人中,也就谢玲手里的朴刀和自己的消防斧是长兵器,只能无奈得道:“谢玲,我们两个先上。”
谢玲一把将自己的朴刀塞给周春雨:“你上。”
周春雨苦着脸跟着王路冲了上去,旁边封海齐也迎着丧尸大步而上。
男女厕所的出口照惯例被两堵墙给挡着,只在中间留着个进出的口子,所以里面丧尸虽然不少,却无法一涌而出。
王路等人踩在遍地的粪水中,一阵劈砍,所谓落头与大便齐飞,尸液共粪水一色,就是这个景。
10多只丧尸,在王路、封海齐、周春雨的攻击下,很快就全挂了,只是三人的身上,除了尸液,更是沾满了飞溅的粪水。
王路又好奇又好笑,踢了踢一只丧尸被斩落的头:“这群家伙,怎么想出来藏在厕所里的?”
周春雨拉着脸:“王哥你还别说,放在平日,谁会想到厕所里挤着这样多丧尸?我们不是有沈慕古提醒,也不会想到厕所里有丧尸的,一不小心还真容易被它们伏击。”
沈慕古这时道:“王哥,厕所里还有3只丧尸。”
刚才现场一片乱糟糟的,王路也没有细数砍死了几只丧尸,这时听了沈慕古的话,便冲着封海齐和周春雨使了个手势,三人一齐冲进了厕所。
在王路带领下,三人很有默契的先冲进了女厕所,很快在粪坑里找到了丧尸――三只丧尸都在。
这所厕所是老式的蹲坑式,坑位中间只以木板隔开,下面直接就是一个大粪坑,男女厕所上面虽然有墙壁隔开,在下面的粪坑里却是相通的。
这种厕所已经非常少见了,王路印象中自己还是小学生时,甬港市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一时的流氓案,一个变态男子身穿雨衣和高统雨靴,从男厕所钻到粪坑里,然后趟着齐腰的粪水躲在女厕所蹲坑下,偷窃上面的女性。此人可谓厕所偷拍变态男的鼻祖了。被他偷窃过的女子不知凡几,后来是这家伙觉得粪坑里太黑看不过瘾,拿了个手电筒在下面往上照,才被人发现的。这个案子破了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甬港市的女同胞上厕所时要用手电筒往粪坑里照了又照。
如今,这粪坑里就有三只丧尸,正抬头向上吼叫着,边想往上爬,王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刚才那10多只丧尸估计也是在粪坑里躲着,察觉到外面来人后,才从粪坑里爬出来,留下的三只丧尸看起来似乎手脚有些不便,一时居然爬不上来了。
王路看了看粪坑的高度,扭头对封海齐道:“老封,这丧尸的身手也越来越灵活了,这粪坑虽然不深,但换在以前,丧尸可没法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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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刻骨相思欲断肠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刻骨相思欲断肠
封海齐点点头:“是啊,丧尸无论是智力还是四肢的活动能力,都在不断恢复中,你别忘了,上次在卫生院,它们居然还爬到天花板上去了呢。”
周春雨在旁边看着粪坑里三只丧尸扑腾得粪水四溅,王路和封海齐却还在好整以暇地讨论什么丧尸的活动能力,忍不住道:“管它呢,丧尸永远是丧尸,还能长出翅膀来变成鸟人不成,王哥,快杀了它们。”
王路一摊手:“怎么杀?你下去杀吗?”
周春雨一愣,是啊,丧尸上不来,朴刀什么的捅砍也不太方便,因为蹲坑的位置只是窄窄一条,宽度只有“一块屁股大小”,丧尸在下面又是不断走来走去,还真不好下手,当然,如果自己爬到粪坑里倒是能砍杀到丧尸――可这也太恶心了。
王路拍拍手:“走,搞油去。如果这三只丧尸能爬出来,再杀也不迟,如果爬不出来,就让它们一辈子呆在厕所里,嗯,你们说,以丧尸超强的消化吸收能力,它们能不能吃大便活下去呢,说到底,这大便也中人类消化后的食物残渣啊。”
周春雨做了个鬼脸:“王哥,求求你了,别再说这样恶心的话了,我都要吐了。”
扔下三只粪坑里的丧尸不管,王路带着大家开始搬运油料。大家很快找到了油罐车给地下油罐加油的管道口,加油站的油品不多,就两种,93号汽油和柴油。王路打算带些柴油走,因为发电机和农村用的机动车,多数是用柴油。
王路砸开了用一把破锁反锁着的加油站办公室,从里面找了个抽油泵出来,三轮车上早就备好了电池,这时接上电,开始从地下油罐里抽油,自己带来的油桶和油壶很快就加满了,连加油站的空油桶也都用上了,地下油罐里的油还有许多。
王路估摸着,这地下少说也有4、5吨油,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用呢。
谢玲、王比安和沈慕古也没闲着,三人一齐用力,将侧翻的五轮农用车给翻正了,谢玲正在那儿试着点火,只听到一阵突突响,农用车屁股后喷出一股黑烟,还真启动了。
王路原本还愁抽出的柴油太多,机动三轮车运不过来呢,见农用车居然还能用,自然大喜,连忙招呼周春雨把油桶往农用车上搬,心里打定主意,过几天,得组织人手在镇里再搜罗搜罗,看能不能再搞些车辆来。虽说在生化危机刚爆发时,绝大多数机动车辆肯定被幸存者逃难时开走了,但肯定也有个别倒霉蛋在逃跑途中出了车祸啥的,好歹也能捡个漏。
王路把加油口重新盖上,还从旁边的一家电动车修理摊里找了几把锁来,把加油口给锁上了,想了想,又从加油站办公室里取了纸笔来,在厕所门口贴了张“粪坑里有丧尸”的纸条。
王路忙乎完儿这一切,才转身准备上机动三轮车,脚下突然踢到埋在淤泥里的一样硬东西,他低头一看,淤泥里露出一样金属物,看起来,似乎是只罐头。
王路正想把罐头从泥里挖出来看看,就听得农用车上的谢玲等得不耐烦地嚷嚷道:“哥,快啦,这里臭得要死。”
王路连声答应着,匆匆上了机动三轮车,谢玲开着农用车,往卫生院而回。
在王路身后,晒干的淤泥里露出的罐头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点亮光,王路如果再踢一脚的话就会发现,那只罐头是空的,里面的东西都被吃光了。
在鄞州万达广场外,王路的老相识女智尸正躲藏在联华超市停车场旁边的景观河里,景观河并不深,然而因为水质长时间没有更换,在炎炎夏日中早就恶化,整条景观河都是绿油油的,飘满了浮萍。
女智尸躺在水底,它能感应到和自己一样躺在水底的还有不少伙伴,这些伙伴有的一直跟随着它,有的是新近才加入的,当然,这期间也有伙伴离开它,女智尸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它只知道,现在跟随着自己的伙伴越来越多,无论自己做什么,它们也会跟着做。像现在,女智尸躺在水底已经快三天了,紧跟着它的丧尸们无一例外也一动不动躺在它的身边,人数之多,几乎把这段观景河都塞满了。
女智尸能感应到万达广场里也有不少丧尸,万达广场是全封闭的,总面积有52万平方米,简直就像一个小村镇,日均客流量有10万多人次,所以,现在广场内并不缺丧尸。
如果是在以前,女智尸也会像广场内的丧尸那样,在广场大大小小结构复杂的商场里躲藏起来,然后袭击闯进来的活人。
但现在,女智尸已经知道,活人并不是那么好抓的,它亲眼目睹了许多许多普通的丧尸,被活人们击倒,然后,自己再也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女智尸知道,自己要躲着那些活人,不能和他们正面为敌――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女智尸并不了解,但它知道,自己似乎懂得的东西在渐渐增多,比如它现在就知道,景观河只是段死水,不像在大江,湍急的流水会将自己不知冲到哪儿。
如果女智尸知道什么叫思索的话,它现在就在苦苦思索着,似乎,自己就是在遇到那个特殊的同类,舔食过它身上流下的液体后,才慢慢变成这样的。
如果女智尸知道什么叫思念的话,它现在就在刻骨铭心的思念着,思念着那个特殊的同类的体液,它想要,它还要。它,要他!
正在女智尸相思欲断肠时,一辆皮卡车缓缓从四明中路开了过来,停在了景观河通向联华超市停车场的桥头。
皮卡没有熄火,发动机轻柔地响着,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一只望远镜从里面伸了出来,过了一会儿,车内有人道:“我没看到一只丧尸,我们已经整整观察了两天了,这广场外面一只丧尸都没有。”
另一个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我拿一块钱和你打赌,只要你进了超市里,里面的丧尸多得能给你开个生日派对了。”
第一个声音呸了一声:“你以为我这样傻?这样一个大型购物广场,我们观察了两天,却没有一个幸存者光顾,除了说明里面丧尸太多,让幸存者望而却步,还能说明什么?你总不会认为这座购物广场里的物资被甬港市里的幸存者都搬光了?”
第二个声音道:“我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找个农村的小超市更保险点,这种大型封闭式购物广场就是个坑,专门杀人的坑。”
第一个声音断然道:“不行,小超市能弄到多少东西?既然我们决定出海,开车几百公里好不容易赶到甬港市,总要准备好充足的物资才能出海。这海可不比陆地,船只一出海我们是没法停下来的,更找不到补给的地方,只有找到合适居住的海岛,我们才能上岸。而且在刚登岛的一段时间,更需要大量物资维持我们的生活,鲁滨孙不是谁都能当的,如果你看过那本书就该记得,鲁滨孙可是有一条失事的大航海时期的风帆船的物资才度过了最初的岁月。”
这时,车厢内又传来第三个声音:“行啦,你这些话我们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该怎么办你就说,我们在甬港市已经干熬了快小半个月了,好不容易在上星期弄到条破船,总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现在连回头的路都没有了,想想上次我们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的尸潮,见鬼,我们死了5个哥们!我可不想再走回头路了!”
回想到当时的惨剧,皮卡车上的人一时有些沉默,过了半晌,第一个声音咳嗽了一声:“没错,超市里,不,应该是整个万达广场里,肯定躲着大量的丧尸,但我观察了这两天不是白干的。你们看,在停车场的左侧有个小门,旁边的有个自备车停靠标记。那道门,应该就是超市配送车辆进出的门了。我们要寻找物资,根本不需要进超市,这自备车卸货的地方,肯定也有大量物质,而且还是没有拆包的,搬动起来更方便。”
第二个声音嘀咕道:“就算卸货区有物资,可不一定是吃的啊,他妹的,搞不好是堆手机或者照相机,要不是平板电视。”
第三个声音不耐烦地道:“别说了,现在我们还有退路吗?上。”
第二个声音不再吭声,挂上一挡,刚要把车开进停车场,第三个声音又道:“别开进去,就把车停在这儿,挂空挡不熄火,如果卸货区发现大量丧尸,大家扔下所有东西,跑到车边来,记住,千万别贪心!”
第一个声音小心地道:“不留个人在车上警戒吗?”
第三个声音道:“没必要,这两天我们在广场外一只丧尸也没发现,我们要尽可能用上每一份人力,多带点物资走。”
三个人跳下了车,带着一个大包就向卸货狂奔而去,卸货区的卷帘大门关着,被地锁紧紧锁住,那三个人却是有备而来,并不慌张,从大包里取出了一把液压剪,硬生生在金属卷帘门上剪开了一个可容人进出的大口子。
三人又从大包里取了一些护具穿在身上,护具不是很完整,似乎是警用防暴衣的一部分,但勉强能护住三人的关键部位,包里还有一把弓弩,两把砍山刀,三人一一准备上,这才钻进了卸货区,很快,卸货区里传出丧尸的吼叫声和打斗声。
女智尸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它能感应到,卸货区里有同伴的感应接二连三在消失,那三个活人,很强。
女智尸悄悄从观景河里爬了出来,在它身后,跟着几只最强壮有力的丧尸,别的丧尸在女智尸的感应指挥下,依然静静呆在水底。
女智尸并没有向正在激烈打斗的卸货区而去,而是转身折到了停靠在桥头的皮卡车旁,女智尸伏下身,大口大口啃咬起前车右侧的轮胎来,它的牙齿并不尖利,对付橡胶轮胎明显费力不见效,但紧跟着它的那几只强力丧尸围了过来,学着女智尸的样咬着轮胎,轮胎终于裂了条缝,瘪了下去,女智尸把右后侧的轮胎也弄破了。
它并没有弄破所有的轮胎,为什么不弄破,它也不知道,但它知道,这样做,有用,肯定有用。
女智尸悄悄又潜回了景观河的水底,强力丧尸也跟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卸货区里跑出三个人影,人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大箱子,大呼小叫道:“快,快把车子开过来,发财了,里面有这样多的好东西,丧尸也没几只,嘿嘿,没想到卸货区通往超市的门关着,里面的丧尸都出不来,卸货区里还堆满了东西,发了发了。”
三人狂奔到皮卡边,把车里的箱子往后车厢一扔,就匆匆上了车,驾驶员心急,挂上一挡就加油门,又是二档,同时猛打方向盘,向通往停车场的桥开去,他的油门加得极大,皮卡车又是在急调头中,右侧两只泄了气的轮胎一下子让皮卡车失了控,车头一甩,向桥边撞了过去,那桥只有装饰性的防木塑料护栏,只一下就被车头撞得粉碎,皮卡一头撞到了景观河里。
幸好景观河并不深,皮卡车只是半沉半浮在水中,车内的三人晕头转向之后,总算反应及时陆续从车窗里爬了出来,互相责怪着:“你怎么开的车!这下完蛋了!这可是我们唯一的一辆车啊!”
“见鬼,我又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方向盘出问题了。车子完蛋就完蛋好了,反正我们就要坐船出海了,这车可上不了船。”
“你这头猪,没有车,我们怎么运货?”
“到附近小区找找看,总能弄到辆三轮车什么的,垃圾车也行啊。”
三人正在吵嚷,其中一个突然尖叫一声,一下子消失在水里,旁边同伴还在奇怪:“这样浅的水你还会滑倒?搞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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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临行喝碗酒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临行喝碗酒
水里的人冒出头来,尖叫道:“水里有丧……”一个尸字还没出口,又被拖入了水中。
他旁边的两个同伴这次看清了,浮萍下的水里伸出好几只胳膊来,七手八脚把伙伴拉到了水底,下面传来剧烈挣扎的气泡和大股大股的血迹。
两人狂喊一声,往岸上就跑,却哪里还来得及,水下早就伸出如林一样无数的丧尸手臂,把它们拖到了水底,观景河像开了锅一样翻腾起来,绿油油的脏水激荡着,掩盖了下面一切的丑陋和惨景。
女智尸慢慢从河里走了出来,已经不需要它亲自出手了,它的伙伴会料理所有的一切。
果然,不一会儿,成群的丧尸从景观河里走了出来,它们手里倒拖着已经被撕破了喉咙的三具尸体,丧尸们把尸体拖到女智尸面前,放下,就站到了一边。
在它们的注视下,女智尸趴下来在尸体最柔嫩可口的肚腹上啃咬了几口――女智尸很快站起了身,如果它脸上的肌肉动静也叫表情的话,那它现在的表情就是不高兴――食物并不合它的口味。
女智尸嚎叫了一声,扔下了尸体,这时,别的丧尸才一拥而上,开始进餐。
女智尸走到景观河边,看着半沉在水里的皮卡车,车从桥上栽下来时,装在后面的纸箱摔到了河里,有一只箱子,正好落在靠近岸边的地方,被岸边的观赏石给磕破了,滚出了箱子里的东西。
女智尸眼睛突然一亮,它看到了令自己熟悉亲切的东西――那是一只罐头,一只午餐肉罐头。
女智尸扑了过去,捡起岸边的罐头狂啃着,终于,它再一次品尝到了午餐肉特有的防腐剂的味道,它,脸上的肌肉又有些抽动,似乎是在激动,是的,就是这种味道,和那个特殊的同类有关的味道。只是,它还是有些失望,因为上面没有那种体液,那种特殊的体液。
女智尸身边一直围着一批特别高大强壮的丧尸,当女智尸扔下尸体不吃时,它们也扔下狂抢尸体的普通丧尸立刻跟了上来,这时见到女智尸吃罐头,也跟着捡起地上的罐头吃了起来,这其中,有的丧尸并不是第一次吃罐头,但也有新来者是第一次品尝这种人工制品,它们对添加了大量人工制品的下脚料并没有什么意见,女智尸吃,它们就吃。甚至有丧尸把皮卡车里的纸箱也拖上了岸,撕开,成堆的罐头滚了出来,更多的丧尸围过来啃咬马口铁罐头。
三具尸体身上的肉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还不足以满足女智尸带着的大批丧尸饥饿到极点的肚子,在把三具尸体啃得只剩下白骨后,依然――事实上是永远饥饿的丧尸都加入了吃罐头的行列。
只有女智尸,抬头望着天空,它是如此深深思念着那令它魂牵梦萦的特殊同类的体液。
你在哪里?
你在何方?
我想你!
我要你!
被女智尸思念着的王路正坐在卫生院的办公室内,房间内居然还开着空调,他举起磁石电话摇了摇,“喂,我是王路。”
话筒里很快传来声音:“老爸,我是王比安。”
“崖山上的电器运行正常吗?”
“好着呢。妈妈正在用洗衣机洗衣服,我在卧室里,爸爸,啥时候把空调扇换成真正的空调啊,卫生院和鸣凤山庄都有空调,偏偏就我们崖山现在还在用这破空调扇。”
这臭小子,刚刚过上舒心点的日子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想当初刚用上空调扇时,王比安可恨不得天天抱着它睡觉,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嫌弃上了。
不过,其实装空调的事不用王比安说,周春雨已经张罗上了,不为别的,梨头现在还是跟着陈薇睡的啊,小女娃子在崖山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吃得好睡得香,现在人就象发面一样胖起来了,小胳膊小腿上都是肉,因为力气见长,还喜欢在床上到处爬动,所以动不动一身汗。周春雨心痛女儿,今天山上山下的电一接通,就拉着沈慕古到镇子里找空调去了。
王路笑道:“放心,保证今天晚上你就能吹着空调睡了。好了,等会儿爸爸要和鸣凤山庄通话,你就不要接了。”
王比安应了声,放下了电话,王路隐隐在话筒里听到电脑游戏的音乐声,不禁摇了摇头,这小子,毕竟还是孩子啊。
王路又摇了摇磁石电话,这次,听筒里传来的是崔老太的声音:“是小王吗?”
“崔大妈,是我,我来问一下,电有没有接到山庄里啊?”
“接上了,接上了,封所长亲自给我们拉的线。”
“那就好,崔大妈,陈老伯非要回鸣凤山庄住,你可得帮我看着他,这段时间正是长骨头的关节眼,他老人家可得给我好发休息。该吃的药要吃,该补的营养要补,千万不能让他干活,要是骨头长歪了,那可没法再动手术了,别应小失大,告诉他老人家,等他伤好了,咱们有的是活让他干,不急在这一时。”
“唉,唉,小王你放心,我看着老头子呢,他现在正躺在房间里休息,还吹着空调呢。”
王路道:“那就好,崔大妈,今儿中午麻烦你多烧几个菜,我们大家都到鸣凤山庄吃饭。”
放下电话后,王路往椅背一靠,舒服地叹了口气,目前崖山、卫生院、鸣凤山庄的简易电力网已经搭建完毕,卫生院和崖山原本就拉了电线,到鸣凤山庄的线路稍麻烦点,但借助沿江的电线杆上的电线,也费不了多少手脚。整个电网以卫生院的发电机为中心,这台发电机原本功率就大,足够整个卫生院使用,所以拖带起崖山和鸣凤山庄的用电量毫不费力。
王路盘算着,过几天,再到镇上找一台发电机,保证鸣凤山庄也能发电,而崖山,太阳能发电系统也依然保留,以备不时之需。
中午的时候,崖山众人齐聚鸣凤山庄,找了个最大的包厢,立式空调开起来,配套的卡拉ok和投影仪也打开了,王比安和谢玲正在争抢话筒,周春雨双手扶着梨头在铺着又厚又软的地毯上蹒跚学步,陈老头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门口,陈薇和沈慕古端着一盘一盘的菜进来,崔老太则在厨房当大厨。
中饭开宴了,王路亲自拎着一瓶红酒,给封海齐倒上,其余众人面前也各自放着自己爱喝的饮料或酒类,小桶里放着制冰机里制成的冰块,任大家添加。
王路轻轻敲了敲杯子,发出叮叮的声音,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王路举起杯,冲着封海齐举了举:“今天,我们在这里要为一位朋友饯行,老封、封海齐、封所长,将要离开我们前往甬港市,这杯酒,让我们一起祝愿老封一路顺风。”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都能听到空调呼呼地吹风声。
谢玲第一个站了起来:“老封,你、你怎么说走就走呢,这……”说了半句,谢玲说不下去了,封海齐要回甬港市找自己的家人,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连埋怨的话都说不出口。谢玲突然想到,自己远在他乡不知生死的亲人,一屁股坐了下来,黯然不语。
周春雨抱着梨头喃喃道:“封所,凭良心说,我应该陪着你一起去救嫂子她们的,只是梨头……对不起,封所,没有你,也就没有我和梨头的今天……”
王比安站起来道:“封师傅,我、我跟你一起去,把阿姨和姐姐接到我们崖山来。”
封海齐呵呵轻笑道:“大家这样严肃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回家一趟,总归还是要回来的。怎么,你们就这样认定我老头子不中用了?离开崖山就回不来了?王比安,你师傅的胳膊腿还利落着呢,你啊,想帮师傅的忙,还得好好练几年。”
王路站了起来:“老封,别的话不多说了,我能理解你回家的企盼,这也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你已经为我们崖山做了许多事了,我要是留着你不放,那就是我们太自私了。老封,无论你到哪里,崖山,永远是你另一个家。来,走一个。”
封海齐举起杯,和王路一碰,一仰脖子,将整杯红酒都灌了下去。
王路自打大学毕业后,只在结婚时喝过一次酒,今天,他再次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天中午,大家都喝高了,到最后,还能站着的人就剩下陈老头、崔老太和梨头,连王比安也敬了封海齐一杯红酒,不顾陈薇劝阻喝了个干净,然后就躺在旁边的沙发上不会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路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囔了一句:“水。”
旁边立刻伸过来一双手,是陈薇,将他扶住,然后递上来一杯水,王路咕嘟喝了一大口,是菊花茶,微有些温,有些苦,这苦恰到好处,压住了喉咙里的反胃感。
王路呻吟了一声,又躺到了床上,喃喃问道:“什么时候了大家人呢?”
陈薇在旁边轻声细语道:“都已经晚上了,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里睡着呢,中午这一顿饭,人人都喝高了。你酒量本就不高,醉得最快最早,没看见后来的场景,那可真是,整个儿乱套了。”
陈薇道:“周春雨抱着梨头拉着老封,说要磕头感谢他救命恩,还嚷嚷着让梨头当老封的干女儿。他可真正是糊涂了,老封的年纪都可以做梨头外公了,这不是乱了辈分吗?梨头管老封叫爸爸,那周春雨管老封叫什么?”
“没想到周春雨酒后犯了糊涂,谢玲也好不到哪儿去,灌了几瓶啤酒,就大叫大嚷什么让你给封海齐找个婆娘,说什么先结婚后恋爱,乱世之中不能死抱着过去不放,人要向前看。最后还是我把她拖到房间里睡的。她到房间里还抱着枕头大叫什么老封死脑筋要不得。”
王路其实晕晕沉沉,根本没听清陈薇说什么,听到封海齐三个字,下意识地道:“老封呢?他在哪里?我们还要给他送行呢。”
陈薇道:“老封也睡着呢,他也醉得厉害,我听他房间里动静,都吐了三回了。就这样子,你还想给他送什么行?明儿早上再说。”
王路叹了口气,嘟囔道:“好,好,明儿再给他送行,晚上再开一桌子,你做顿饺子,滚蛋饺子落脚面,让老封吃饱肚子再走。唉,真是的,不该走的人走了,该来的人还没来呢,这算什么事儿啊。”
陈薇看王路语无伦次的样子,笑着道:“知道了,我这就和崔大妈商量包饺子的事,你好好休息,真是,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起床。”
不说崖山众人在鸣凤山庄醉得如泥一样,鄞江镇口的盘山公路上,一辆三轮车歪歪扭扭地驶了过来,停车,一个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手表:“快到崖山电台时间了。”
他连忙打开收音机听起来,然而,除了一片沙沙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男子坚持收听了一个小时,终于确定,平时准点的崖山电台呼叫,今天居然连着中午、晚上停播了两次!
男子急得直跳脚,骂骂咧咧道:“好不容易找到鄞江镇,可这一带根本没有崖山的路牌啊!这个崖山村到底在哪里啊?地图上没有,路牌也没有,想听听电台确定一下,结果早不早晚不晚,偏偏今天我到鄞江镇了,却停播了!见鬼,老子怎么这样霉啊。”
男子哪里知道,这崖山,原本就是王路胡乱瞎编的名字,地图也好,导航仪也好,绝对不会有崖山这个地名,更何况,男子还误认为崖山是个村庄,却万万没想到,崖山其实是个没有名字的小山。
男子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他为了寻找崖山,不眠不休在山里骑行了几天几夜,体力实在是透支到了极限,没有在鄞江找到崖山的任何线索,让他沮丧万分,男子看到镇口的公路旁边有个停车场,旁边还有个候车室,决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找“崖山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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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小弟上山有条件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小弟上山有条件
男子摇摇晃晃骑着车到了候车室旁,停好车,看到候车室里乱七八糟堆了一地的杂物,却是王路以前淘来的电焊气焊等物,至今崖山上也没人会玩这个,搬上搬下的又麻烦,所以就一直放在候车亭里了。杂物里有一堆是大大小小的不锈钢框架,却上次被尸潮弄倒的不锈钢门残片,也被弃在这儿。
男子并不是第一次在野外睡觉,早有准备抵抗在睡梦中被丧尸突袭的法子,只见他穿上了自己亲手制成的加厚皮衣皮裤,又从三轮车上取了个全封闭的摩托车头盔,戴在头上。
男子从三轮车后厢底部取出了两块一人多高的木板,想象以往那样,把木板一前一后捆在自己身上,这样丧尸就不太好用牙齿咬自己,而只能从两边的缝隙中用手指抓挠了,而特制皮衣,并不是手指能挠破的。
但今天,男子看了看候车室地上扔着的不锈钢框架,觉得这玩意儿比木板更轻巧坚固,便把木板放回三轮车上,拖了块较大的不锈钢框架来,盖在身上,然后用绳子将自己和框架绑了起来。这样一来,就算有丧尸跑进候车室,隔着连拳头也伸不过的不锈钢架缝隙,丧尸的牙齿可咬不到自己,至于伸手抓挠自己那更是白搭,丧尸动静大了,自己自然会惊醒。
男子也累惨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那辆三轮车就停在候车室门口,好歹能阻挡丧尸,不至于让它们一路畅通地涌入候车室。
鸣凤山庄的众人直到次日早晨才熬过了一夜的宿醉,陈薇已经照王路的吩咐和崔老太包好了饺子,韭菜鸭肉馅,除了水煮,还做了一锅生煎,大家沾着米醋吃了,终于恢复了精神。
经过昨天的胡闹,大家的离愁淡了许多,说真的,以封海齐的能力,只要不是刻意寻死,全身而退不是问题,大家都相信,总有再见的一日。
大伙儿坐着机动船,从鸣凤山庄一直把封海齐送到了崖山脚下,这才上岸,最后一次与封海齐道别。
王路把机动船送给封海齐的举动没人有丝毫异议,不但在船上装上了方便食品、睡袋、帐篷、油料、饮水,以及封海齐惯用的盔甲和双手斧,陈薇还做了一些西式糕点让他带着路上吃――鸣凤山庄本就有烘箱、搅拌机、模子等一应用具,只是以前没有电力做不来,如今有了电力,做戚风蛋糕、曲奇,正是陈薇的拿手好戏。
陈薇对捧着糕点的封海齐道:“蛋糕里的奶油是用鸭蛋青打发的,味道可能有些腥,只是好在都是我亲手做的,没有一点化学添加剂,你路上饿了,对付着填填肚子。”
封海齐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知该说什么好,陈薇看起来柔柔弱弱,很少参加各项杀丧尸的行动,只在家里烧饭洗衣服看孩子,一如过着以前太平岁月时细碎而乏味的日子,但封海齐却知道,陈薇是崖山众人中的定海神针。
也许在不明真相的旁人眼里看来,陈薇简直一无是处,在这末世依然保持着一个小学女班主任的能力,既没“升级”又没“转职”,战斗力比王比安都不如,然而,正是陈薇在崖山营造的家的气氛,却是所有人最依恋的,当大家在外面杀了一天丧尸,满身又脏又臭回到龙王庙时,是陈薇的微笑,和热乎乎的热水热菜,才让大家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是个活人,而不是一台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陈薇更是个聪明人,她爱着王路,护着王比安,体贴地对待和自己丈夫有着不清不楚情感的谢玲,对谢玲既保持着一份亲切,又不至于太过狎昵;她对周春雨如亲弟弟一样关心,对梨头呵护备至;陈老头和崔老太在陈薇面前,总是能得到足够的尊重,陈薇更是会时时抽些空,只为了和老头老太聊聊天,让他们享受如儿女在身畔的亲情;就连沈慕古,陈薇也从来没有高声对他说过话,但凡有事,都是嘴角含笑极客气的商量,与同周春雨说话没有两样。这真真是个好女人,了不起的女人。
封海齐特意伸出手,和陈薇郑重其事地握了握手:“小陈,崖山就麻烦你好好打理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等老头子我回来,可得给我留张床啊。”
陈薇笑道:“老封你这算什么话?我正在准备给大家改秋衣呢,没准你带着家人回崖山时,我这秋衣还来不及改好呢。早去早回啊,您哪。”
封海齐哈哈大笑:“好口彩好口彩,早去早回!我走了!”
封海齐刚要启动发动机,突然水里哗啦一声响,一只水丧尸从水里钻了出来,扒着船帮子,边吼叫着边想爬上来,封海齐被这小小的插曲逗得哈哈大笑,飞起一脚,正中水丧尸脑袋,水丧尸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就扑通一声落到了水里,瘫手瘫脚浮在水面上,却分明是被封海齐一脚踢碎了脑骨,没一会儿,就沉到了水底。
谢玲打个了尖锐的口哨:“老封,宝刀不老啊。”
封海齐眼睛一瞪:“什么宝刀不老,是从来没老过!”说着转身启动了发动机,螺旋桨突突响着,载着封海齐顺流直下,直向它山堰、奉化江方向驶去。
大伙儿一直目送着机动船变成一个小黑点,才返身往卫生院行去,打算商量一下近期要干的活,王比安边走边道:“我师傅这样厉害,一定能平安回崖山的。”
周春雨笑道:“是啊,到时候,封所还会带一个伯母和大姐姐回来,哈哈,王比安,你又多了几个长辈了,过年时要想多拿红包还要多磕头呢。”
王比安嘿了一声:“没关系,反正梨头比我还小,她磕的头肯定要比我多。”
王路在前面听着王比安和周春雨的对话,在心中轻叹一声,封海齐的家人生死未卜,能不能一家人齐聚再顺利返回崖山真是两说,不过,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一行人沿着山道经过崖山边时,王路正在板着脸批评王比安:“你看你,自己亲口承诺会做好短波电台的收发工作,这才几天啊,你就多次中断定时发报了,那,光昨天中午、晚上、加今天上午,就错过了三次电台呼叫。做事情,怎么就没个长性子?”
陈薇在旁边劝道:“好啦,也怪不得孩子,这几天不是意外的事儿多嘛。”
王比安低着头蔫蔫地嘟囔道:“对不起,老爸,我下次不会再犯错了。”
谢玲一把拉过王比安,冲着王路瞪了一眼:“冲王比安摆什么威风,给老封送行本就是你自己的主意,在场的人人都醉倒了,你自己不也像条瘌皮狗一样,光顾着冲王比安发什么火。再说了,你自己做事不也西一榔头东一锤子的,有资格管教王比安吗?”
王路翻了个白眼,封海齐训练王比安时,把王比安累得走路都打晃,也没见你护着他,现在好,我这个正经当爹的训斥几句嫡子,你这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三跑出来顶什么缸啊。
幸好谢玲听不到王路的心声,要不然非把这个猪头一掌拍扁不可。
正闹着,沈慕古突然咦了声:“王哥,附近好像有丧尸!”
其实不用他提醒,王路、周春雨、谢玲几乎同时看到了异样――崖山下停车场的候车厅前,停着一辆三轮车,一辆带塑料雨布后厢的三轮车。
王路立刻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双斧,嘴里嘀咕着:“嘿,丧尸已经会骑三轮车了吗?”
谢玲耳尖,听到候车亭里有响动,她捅了捅王路的背:“哥,你听,好像是有人在打呼噜。”
王路侧耳一听,果然是呼噜声,他扭过头责怪地看了沈慕古一眼,沈慕古晓得这是在怪自己把活人错当成丧尸了,他张了张嘴想分辨什么,但听着呼噜声,还是闭上了嘴――丧尸不会睡觉,更不会打呼噜。
陈薇在旁边看见了,挨近沈慕古道:“没事儿,人总有失手的时候。”
王路没再靠近候车亭,而是远远站在外面大声道:“里面的朋友,天亮了,该醒醒了。”
候车厅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出一阵叮丁当铛的声音,王路握着双斧,并没有放松警惕,左手是谢玲和周春雨,右手是陈薇和王比安,沈慕古靠边站着,身后则是好奇张望着的陈老头和崔老太。
候车室里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一个男子,嘴里嚷嚷着:“你们是崖山的人吗?王比安呢?王比安在哪里?”
王路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知道自己一行人中有王比安,更是指名道姓要找他――王路还不知道王比安在电台呼叫时自说自话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呢。
王路自然不可能傻到把王比安指出来,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男子所为何来,是敌是友呢,他大声道:“这位朋友,你找王比安做什么?”
陌生男子惊喜地道:“你知道王比安?你们果然是崖山的人!太好了!你们快带我去见王比安首领。我是听到电台来投奔你们的,我是医生,外科医生,你们一定需要我!”
王路大乐,这人干脆,明码标价,还直接就把自己的功能给公之于众了。
这时,沈慕古见来人并没有恶意,倒是来拜码头的,立刻上前一步道:“这就是我们崖山的首领。”说着手一侧,亮出最中间的王路。
王路站在最中间,自以为脸上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含蓄的笑容,端着架子,文武大臣各安其位,就等着对面这个小弟纳头就拜口呼万岁了。
陌生男子见一堆男女拥挤在一起,中间一个男人皮笑肉不笑,倒似中风脸抽筋,听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却与短波电台里的声音对不上号,疑惑地道:“你就是王比安?不对啊,电台里王比安的声音很年轻的,而且有几次还是女声。”
王路的阴阳脸顿时僵在了脸上,我靠,难道这陌生男子事先还居然把自己当人妖?真是叔可忍嫂不可忍,要不是看在他自报家门是医生的分上,王路早就把他一脚踢飞了,他妹的,崖山虽然缺人,可也不能养白痴啊。
王路正琢磨着,该说几句漂亮场面话,把这新来的小弟服服帖帖的收下,谁知这时那陌生男子突然站直了身子:“王比安首领,我到崖山有个条件,你要是同意了,我就留下,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一拍两散,当我没来过。”
王路就是再好脾气,也差点绷不住这个有容人之量的“明主”架势――你妹的,你当自己是什么啊,还没正式入我们崖山,就居然开始讲条件,还摆出逼宫的车马,似乎一言不和,就要拔腿就走。
其实不仅王路,就连周春雨也有点恼火,他正经说起来是王路贴身的马仔小弟,更是亲上加亲,平时也没这样子和王路说话呢,周春雨眼睛一瞪一挺身,正要呵斥几句,陈薇已经轻声道:“欢迎你到崖山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王路腹诽不止,什么“欢迎你到崖山来”,是不是还要唱“崖山欢迎你”啊,老婆,你脾气也太好点了。
陌生男子却趁机得寸进尺大声道:“你们要想让我上山,就得同意让我妈也上山,你们要是不接受我妈,我这就走。”
王路神色一动,脸色的表情缓和了点,这男子虽然说话不着调,自以为是得很,但看起来却是个孝子,听他话中之意,他似乎以前还投奔过别的幸存者团体,但因为带着上了年纪的母亲,所以不为别人接受。这也难怪,幸存者队伍最欢迎强力者,而老人小孩这种只会浪费有限资源,拖大家后腿的,自然大受排挤。也只有崖山,老的老小的小,残疾人问题少女家庭主妇扎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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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牙好胃口才好
第三百一十八章 牙好胃口才好
王路朗声一笑:“我们崖山欢迎每一位幸存者。”说着走上几步,指着三轮车的后厢道:“老人家在车里吗?这大热天的,坐在里面多闷啊,来来来,我们一起去把老人家扶出来。”
男子没想到王路这样畅快,刚开口要说什么,沈慕古猛地扑了上来,张开双手做出忠心护主状,嘴里大叫:“王哥小心,那三轮车里有丧尸!”
周春雨和谢玲闻言大惊,齐齐扑上来,一顿拳脚把男子打倒在地,王比安护着陈薇等人忙着往后退。
那男子被周春雨一个反剪压在地上,嘴里嚷嚷着:“我没恶意!听我说……”
听得男子在外面的挣扎打斗之声,三轮车后厢也有了反应,车子里的人剧烈摇晃着后厢,一只干瘦的手伸出来胡乱抓挠着,一阵崖山众人熟悉的吼叫声也传了出来――以大家长期与丧尸打交道的经验,都认出了三轮车后厢里果然藏着一只丧尸!
王路一惊之后就很快冷静了下来,那三轮车后厢并不大,就算是有丧尸,也不会多,他示意沈慕古跟上自己,举着手斧,慢慢接近了三轮车。
被周春雨和谢玲压在地上的男子压根儿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原本他就想交待真相的,如果崖山“王比安”首领和以前自己遇到的幸存者团体一样,不肯包容母亲,那大不了转身就走。可万万没想到,崖山众人中居然有人提前发现了三轮车里有问题,以至引起了对方的误会,如今眼瞅着王路举着斧头走近三轮车,害怕他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自己的母亲杀了,急得拼命挣扎:“不要伤害我妈,不要伤害我妈,我们走还不行吗?我们这就走!放了我们!求求你们了!”
周春雨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闭嘴!再吵,老子给你一斧头尝尝。”
似乎发现男子受到了伤害,三轮车后厢摇晃得更剧烈了,整个车子都咣咣响。
王路反而轻松下来,不管里面是什么,它肯定受到禁锢,要不然,它早就从车厢里扑出来了。
王路和沈慕古一右一左挨近三轮车后厢,王路使了个眼色,两人举起斧头,几下就把塑料雨布给划开了,后厢整个儿暴露在众人眼前。
后厢里,果然有只丧尸,一只关在铁笼子里的丧尸,白发苍苍,分明是老妇人转变过来的,此时正从笼子栏杆里伸出胳膊来,向王路抓挠着,当它看到男子被压在地上满脸是血时,就更为暴烈,用头使劲撞着栏杆,额头的皮肉都绽开了,黑色的尸液渗了出来。
男子在地上看见,连忙嚷嚷道:“妈,妈,你别心急,我没事儿,我真没事儿。”
王路冲周春雨和谢玲挥了挥手:“放了他。”
谢玲还有些犹疑:“可是他……”
王路道:“这人没有恶意,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这只丧尸用笼子关起来了。”
周春雨和谢玲一松手,男子就连滚带爬地扑到笼子前,对着丧尸道:“妈,妈,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好着呢,你可别再撞了。”
笼子里白发丧尸的吼声轻了下来,但它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似乎是被男子脸上的鼻血吸引,它连连向男子头部隔空抓挠,眼光也变得贪婪起来。
男子苦笑着道:“妈,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咱们以后不吃生肉了,吃蔬菜多好啊,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多吃蔬菜吗,维生素多啊。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大家听着这个男子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嗜血的丧尸,不禁好笑,这人不是天真到家就是透豆到家,丧尸要是这样几句话能劝服,那还叫丧尸吗?
王路放下了手斧,拍了拍还在像唐僧一样念念叨叨劝丧尸的男子:“这就是你妈妈?嘿,我可知道你为什么被别的幸存者团体拒绝了。”
那是自然的,虽然丧尸关在笼子里,可谁也不会喜欢和一只丧尸一起生活的,这世道已经够乱的了,只有死丧尸,才是好丧尸。王路觉得,以前那些幸存者团体没有把这只丧尸妈妈给杀了,已经算是很给这个男子面子了。
男子从地上捡起了破碎的塑料雨布,盖在笼子上,垂头丧气地道:“我这就走,你们放心,我会离鄞江远远的,不会妨碍到你们的。”
王路道:“你就这样子走了?”
男子一怔,回头悲愤道:“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和我妈又没伤害到你们,我更是被你们白白打了一顿,现在连走也不能走吗?你们不要逼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
谢玲、周春雨、沈慕古见男子出言不逊,齐齐上前了几步,王路挥挥手,拦住了他们,他正色对男子道:“你不是要找崖山吗?你不是要入伙吗?我就是崖山的首领,我叫王路,欢迎你、嗯,和你的妈妈一起上山。”
男子原本已经在口袋里握住了一管针筒,这时听到王路的话,整个人就愣住了,结巴道:“你、你愿意让我们上山。”他猛地大声道:“我妈妈可是丧尸!是丧尸!”
王路淡淡道:“只要你把它关在笼子里,好好看守,你就是愿意和它睡一个房间也没关系。”
开玩笑,王路怎么会在乎养丧尸?不说崖山上的丧尸智尸,就连卫生院里,还有幸福的丧尸一家三口呢。
男子却被这个意外的惊喜蒙住了,怔了半晌,才冲到王路面前手舞足蹈道:“王比安……不、不,王路首领,我、我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人了,你有话尽管说,我要是说个不字,我、我是狗娘养的!”
听着这男子慌不择言,王路在肚子里腹诽,娘的,什么叫“是你的人”,,老子可不喜欢暴菊,但脸上却还偏偏露出“亲切慈祥”的笑容,伸出手掌:“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男子一把握住王路的手,连连摇晃:“钱正昂,金钱的钱,堂堂正正的正,昂扬向上的昂。”嘿,这名字不错啊,有点像乱世前的人民币,节节走高天天升值啊。
王路正色道:“钱正昂,带上你的、你的妈妈跟我们走。”
钱正昂抹了把鼻血,应了声,返身拉着三轮车,跟着王路一行人向卫生院而来。
到了卫生院,大家坐电梯直达四楼,卫生院共有两架电梯,一架在上次谢玲和陈薇来取药时毁坏了,另一架却还能用,因为是医院专用电梯,足够宽大,连三轮车都能推入。
钱正昂见卫生院灯光明亮,电梯运行平稳,已是吃了一惊,别处的幸存者团体,能占据一个小药房就已经了不得了,这崖山,这王路,居然能占据一座完整的卫生院,其实力当真是逆天了。这次误打误撞能遇上崖山众人,真是幸运。
一行人进了院长办公室,钱正昂把铁笼子也搬了进来,坐下后,王路便开口问道:“钱正昂你在山下说自己是医生,不知是哪个医院的。”
钱正昂道:“我是浙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主任医师。”
厉害啊,在座的众人都是眼睛一亮,这可是正宗的专家级医生了,挂个号还得排队预约多付10元钱专家号呢。
周春雨拍了拍钱正昂的肩:“那个钱大夫,不好意思,刚才在山下起了误会,下手重了点。”――医生可不能得罪啊,谁没个三病五灾的,总有一天会求到医生手上。
钱正昂鼻血还没干呢,昂着头道:“没事儿没事儿,误会嘛。”
周春雨道:“对了,你是看什么科的?”
王路也正想问这个问题呢,最好是外科,内科也行,千万别妇科――不,不对,妇科也需要,万一以后崖山上有人要生孩子呢,比如说,谢玲。想到这儿,王路的视线就不由自主滑到了谢玲平坦的小腹上。
钱正昂脸上有些尴尬之意,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是牙科医生。”
众人――石化中。
你妹啊,牙科!居然是牙科医生!这乱世谁还需要牙科医生啊!拿把牙刷刷刷就管用一辈子了。
王路突然明白为什么别的幸存者团体要赶走钱正昂和他的丧尸老妈了,说真的,一只关在笼子里的丧尸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钱正昂有足够的“价值”,接纳一只丧尸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但问题是,钱正昂这仁兄居然是牙医――你拽个屁啊!
陈薇见现场的气氛实在尴尬,连忙道:“钱医生,你能加入我们崖山真是太好了,说实话,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三脚猫一样胡乱给大家受了伤后处理一下,你可是正经学了五年医科大学的,受过专业训练,今后大家有个头痛脑热的,可就交给你了。”
王路也连忙接上来道:“没错,没错,小钱,谁没个三病五灾的,你今后可就是我们的定心丸了。”――得,牙医就牙医,好歹人家经过5年专业训练啊,总比陈薇拿着缝衣针上阵强,咱也不能太挑剔啊,真要来个什么胸外科教授专家啥的,这崖山小庙也留不住人啊。
有,总比没有好。
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崔老太也不在意钱正昂是牙医,反正在她看来,穿白大褂的,都是医生,连忙道:“钱医生,麻烦你看看咱家老头子的伤,他的胳膊骨断了,前阵儿才接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老头一瞪眼:“有你这样急得嘛,人家钱医生刚到咱们崖山,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让人家干活。”
钱正昂已经站了起来:“这位老人家就见外了,有病就得早治,说客气话只会误了病情。”说着回声对王路道:“王路首领――那个,王哥,卫生院里应该有x光机?”
王路连忙道:“有,有。”
当下站起来陪钱正昂和陈老头出门,边吩咐大家就在办公室等着自己。
钱正昂进了三楼看着走廊两边的医疗器材,不禁连连点头:“王哥,这家卫生院了不得啊,配的器材都相当先进,不要说同类的乡镇卫生院了,就是一些县级医院,也没这家卫生院的设备好。嘿嘿,王哥,你们真厉害,卫生院都打得下来,现在哪一家医疗机构里不是丧尸最多的地方?”
王路也有些自傲,矜持地道:“多亏崖山上大家伙儿一起努力,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瞒你说,我刚到崖山时,连到镇上民宅里找些吃的都偷偷摸摸的呢。”
钱正昂突然想到一事:“王哥,这里就是崖山吗?怎么我没找到路牌啊。”
王路一愣,旋即大笑道:“我也糊涂了,这崖山并不是个正经地名,就旁边的一座小山,名字还是我胡乱取的,你自然找不到路牌了。嘿嘿,我是个粗人,办事随心意,让钱医生见笑了。”
钱正昂连忙道:“王哥,你太见外了,叫我小钱好了。”心里暗自嘀咕,能以“崖山之后无中国”的南宋灭亡之地崖山来命名自己所居之地,其志非小,又怎么会是个粗人。
一进x光机室,钱正昂就眼睛一亮:“是西门子的c型臂x光机,集成进口球管、进口逆变器及影像增强器,采用高频逆变技术、计算机管理、全中文软件操作,这可是个好玩意儿。”
王路笑道:“没想到小钱你对x光机也蛮了解的。”
钱正昂道:“牙医也经常要用上x光机给病人拍片的。”当下钱正昂也不客气,指点王路扶好陈老头,很快拍了一张片子,手脚麻利地洗好片,对着光瞄了几眼,就对陈老头道:“老人家,你这伤该有小半个月了,是钝性骨折,嗯,用的是保守治疗,骨膜长得还好,只是接骨的人手法太糙了点,今后这胳膊不能使太大劲儿。”
王路一听,钱正昂这说词和丧尸医生奚加朝说得差不多,看来这牙医还有两把刷子,便道:“小钱你说得真准,陈老伯这伤是被人用脚踩的,前几天我们才刚拍了一张片子,有个朋友看了片子后也和你差不多说法。”
钱正昂听了王路这话,脸一板:“前几天刚拍过片你为什么不和我早说?我们完全可以用那老片子来看的。这x光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人家拍了一张又一张对身体有伤害的你知不知道?真是乱来!”
王路一时语塞,这钱正昂,说话可也够冲的,不过这人也算是直肠子,特别是在涉及自己医学专业方面,有啥说啥,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三人回到四楼办公室,王路把陈老头检查结果一说,大家都很高兴,王路拍了拍手:“今天中饭大家就在卫生院吃,也算是给钱正昂……和他妈妈的接风酒。”嘿,这可好,刚摆了饯行酒又上接风酒。
王路挥挥手:“大家自忙各的去,周春雨,你从镇上找了台空调来,还没给崖山龙王庙里的卧室装好呢,沈慕古,你去帮小周一下。王比安,你别忘了今天的电台呼叫。陈薇,你辛苦一下,和谢玲准备一下中饭。崔大妈,你陪着陈老伯去找个病房休息一下,别省电,把空调开起来。”
众人纷纷离去,钱正昂见王路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事情,就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陈薇最后一个离去时,关上了门。
王路吁了口气,把背往椅子上一靠,抬抬手,示意钱正昂坐在对面沙发上,他挠了挠头:“小钱啊,咱们来谈谈你的妈妈。”
钱正昂知道,戏肉来了,连忙坐端正了,迫不及待地道:“王哥,我妈不会胡乱伤人的,你也看见了,自打进了办公室后,她就没闹过。”
王路转头看看笼子,笼里的白发老太静静蜷缩在里面,两只眼睛直盯着钱正昂,对其他人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它脸上有个大大腐烂的伤口,和丧尸惯常有的尸色,王路极有可能把它当做一个被关起来的疯痴老婆子。
王路沉思了片刻:“小钱,你妈妈,是智尸吗?”
钱正昂一愣:“王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路便把崖山上关于丧尸、智尸以及水丧尸、武装丧尸的区别定义说了说,但他隐瞒了奚加朝夫妻这对逆天的变异丧尸。
钱正昂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妈妈勉强算是智尸。”
钱正昂告诉王路,生化危机爆发时,他和母亲正在四明山大峡谷自驾游,幸好山区里人烟稀少,所以在察觉生化危机来临后,钱正昂和母亲都躲过了第一波袭击。
“那时候,我和妈妈都没有感染生化病毒的迹象,我当时就猜测,也许我们两个都有免疫力。后来,我带着妈妈在山里求生时,妈妈还是被丧尸咬伤了,继而也变成了丧尸,只是我不舍得扔下它,所以想方设法把它抓住后,弄了个狗笼子关了起来。”钱正昂一脸苦涩。
王路没有细究钱正昂妈妈受伤的原因,幸福的人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钱正昂带着老母亲在山中挣扎的经历,不会比周春雨当时带着梨头轻松多少,自己没有保护好母亲,让她变成了丧尸,是钱正昂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这块伤疤,王路不忍心去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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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以血还血的反哺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以血还血的反哺
王路沉思着,钱正昂的妈妈是在渡过第一次生化病毒感染后,因为被丧尸咬了,血液淋巴系统直接侵入病毒,而成为丧尸。\\ 。 首发\\然而,从目前它的状态来看,却又不同于普通丧尸,智力程度,并不比智尸低,这又是怎么回事?钱正昂的话,不尽不实。
王路盯着钱正昂:“小钱,你的妈妈看起来可不像普通丧尸啊。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钱正昂苦笑,这个秘密自然是瞒不了人的,自己母亲身为丧尸的异样之处,稍有接触就会被人看出来。
钱正昂其实也并不想隐瞒,只见他慢慢地卷起了袖子,然后把胳膊伸到王路眼前,王路一眼就看到,钱正昂两条胳膊累累是一个个带着乌青淤血的针眼,有的针眼已经发炎了,两条胳膊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王路以前曾近距离接触过吸毒人员,钱正昂的胳膊就象吸毒人员用静脉注射吸毒造成的伤痕一样。王路禁不住向后仰了一下,钱正昂难道是瘾君子?
钱正昂自然知道王路在心里想什么,类似的误会又不是第一次了,他苦笑道:“王哥,你放心,这并不是吸毒留下的,我只是在抽自己的血而已。”
“抽血?”王路一愣,旋即明白了,指着笼子里的白发丧尸道:“是给你的母亲吃吗?”
钱正昂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妈变成丧尸后,我虽然把她关了起来,可总要给她找东西吃啊。我不可能杀活人给她吃,别的活物又找不到,虽然我知道丧尸很能忍饥挨饿,但毕竟不忍心让妈妈饿坏了。我担心长期饥饿会永久性地对她的内部器官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以至于影响到今后的有可能实现的康复治疗。”
王路暗中点点头,钱正昂就像那个养丧尸儿子的长发女人一样,也坚信丧尸只是患了种现阶段难以治愈的病,终有一天人类会发明特效药。区别只在于长发女人是盲目的相信,而钱正昂则是迷失在自己擅长的医疗科学之中。钱正昂就象古埃及的巫师一样,以最虔诚的意志坚信木乃伊是能复活的。
钱正昂继续道:“所以我抽自己身上的血,注射给我妈。直接用嘴喝血太浪费了,消化系统会浪费绝大多数的营养,所以我采用了注射的方式把血给我妈。我是她的血孕育的,以血还血,这也算是我回报她的方式。”
说王路不感动是假的,这是以血还血以肉还肉的反哺啊。然而,仅仅只是注射血吗?王路觉得钱正昂的话还是打了埋伏。他盯着钱正昂,默不作声。
不过钱正昂显然并不想欺瞒王路,他顿了顿道:“当然,我注射血给我妈,还有另一重心思,我想着,我的身体对生化病毒有免疫力,我的血清从某种程度上说能够治疗生化病毒,在野外条件有限,我没办法制作血清,所以只能直接把血注射进我妈体内,看我的血能不能治疗她。在注射时,我也没有用通常的静脉注射法,而是挑选了这里注射。”说着,他一指笼中白发丧尸的眼睛。
王路傻了眼:“往眼睛里注射?”
钱正昂摇了摇头:“不是的,鼻子上方有个空腔,可以直通脑部,那儿,正是脑前额叶。”
王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等等,让我想想。对了,《美少女特攻队》!生化危机爆发前,我刚刚看了这部电影,里面就有给精神病人做脑前额叶切除手术,手术方法就是从眼窝里将长剪子探进脑部,剪掉脑前额叶。没错没错,我想起来了,根据电影里的描述,施过这种手术的精神病人,就再也没有了知觉,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生存着。\\ 。 首发\\活死人――丧尸无知无觉,还真有些像摘除了脑前额叶的精神病人。”
钱正昂哑然,王路居然喜欢看号称“罗莉怪叔叔最爱”的《美少女特攻队》,实在是太那个了,但他脸上却是一幅赞叹的模样,重重点头道:“王哥你懂得蛮多的。脑前额叶控制着人的五项功能,分别是记忆、判断、分析、思考和操作能力,我长期观察丧尸认为,丧尸的某些临床症状就象脑前额叶受到损害一样,所以我特意将血液注射入我妈的脑前额叶,看看能不能治愈她。”
王路一下子站了起来,围着笼子打着转,兴奋地道:“我以前也一直认为生化病毒使人的脑部产生了巨大的变异,但并不明确到底是哪部分出现了变异,我对大脑的认识只局限于,大脑用于思考,小脑用于运动这样简单的常识。今天听你这样一说,这脑前额叶果然有古怪。对了,这样说来,你的血液有效果喽,你妈妈明显要比普通丧尸甚至智尸聪明,它、它难道在康复之中?”
钱正昂长叹一口气:“王哥,我一开始也像你一样兴奋,还以为自己误打误撞治愈了生化病毒,可很快我发现,我妈妈的状态非常不稳定,我必须定期给她注射血液,才能维持她目前这种状态,可稍微停止注射血液,我妈妈就会立刻蜕变成普通丧尸,一样嗜血一样贪婪一样无知。”
王路看着钱正昂累累伤痕的胳膊,一股同情油然而生,钱正昂现在其实已经变成了他妈妈的血食,他的妈妈不断地吸食着儿子的血液,儿子的生命,直到有一天,钱正昂的身体彻底垮掉。
钱正昂看出了王路眼里的怜悯,他笑笑:“我没事,只是这针眼看过去吓人,以前在路上,我没有长期保存新鲜血液的办法,只好间隔很短的时间不停抽血,现在到了王哥你这里就好了,等会儿我就抽一袋血,保存在冷库里就行了。放心,王哥,崖山上有什么活尽管吩咐我做就是了,我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王路拍了拍钱正昂的肩,这是孝子啊,从他自抽鲜血来“喂养”丧尸母亲就可以看出,他和养丧尸儿子的长发女人完全不同,长发女人不择手段,而钱正昂心里还有人伦底线,宁肯伤害自己,也不伤害别人。从理论上来说,现在存活的幸存者,都是移动的疫苗库,钱正昂只要抓个活人来,每天从他身上抽血,注射给丧尸老妈,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但钱正昂并没有这样做,他爱自己的母亲,但他还是坚守着人性。
王路自从经历过二度生化病毒感染后,已经开始慢慢转变以前对养丧尸儿子的长发女人的印象,她很疯狂,但如果陈薇、王比安也变成了丧尸,也许王路会和她一样疯狂。反过来也一样,如果王路变成了丧尸,陈薇绝对下不了手杀他,而是会把他养起来,也许就和那只智尸一起关在石窟大坑里。说真的,养只丧尸并不费多少粮食不是。
王路沉吟了一下:“小钱,从今天起,你就和周春雨――就是打了你鼻子一拳的家伙――一起住在卫生院,这里房间还有得空,只不过,要管好你的母亲,我们崖山有老人孩子,伤着哪一个都不好。”
钱正昂连忙道:“王哥你放心,我自从把我妈装进笼子后,就把锁的钥匙给扔了,就是怕哪天心一软把妈给放出来,无意中伤着别人。”
王路点点头,站起身:“走,我带你去自己的房间,随便把山上的众人给你介绍一遍,认个脸儿。”
中午的接风酒大家都很开心,刚刚走了封海齐,崖山上又来了钱正昂,虽然说是个牙医,但好歹山上有医生了,只不过大家都不敢再喝酒了,仅以饮料敬了钱正昂几杯。
下午大家各有各的事要忙,周春雨已经装好了空调,这时陪着崔老太再一次赴田野寻找稻谷,这次两人开着五轮农用车去,这车速度快,搜索范围就广多了;陈薇、谢玲、王比安、沈慕古则在陈老头指点下,在崖山早前开垦出来的田上,种植常用的蔬菜,陈薇可是被上次尸潮时的饥荒给整怕了,虽然现在物资充足,石窟里都是整箱整袋的食物,但她还是坚持开荒。陈老头早就闲不住了,在答应王路只是动嘴绝不动手的条件后,带着了一队妇女儿童团就上了山;钱正昂则留在卫生院里,检查相关设备熟悉器材,今后他基本上就是鄞江卫生院的院长了,这让周春雨很不服气――王路原本安排他在卫生院,最多只能算是个保安头子,钱正昂这新人一来,这职位就爬到了他头上,可没办法啊,这乱世,知识就是力量。
王路安顿好了这一切,施施然走进了三楼的手术室。
中午的时候,为了迎接钱正昂,陈薇还特意回了趟鸣凤山庄,杀了只所剩不多的鸭子,王路给大肚婆丧尸带了些内脏来。
大肚婆丧尸只要食物新鲜,并不挑食,那肚肠都还没洗过呢,就全吞了进去。
王路边喂食边对奚加朝道:“今天卫生院里又来了个你们的新同伴。”
奚加朝点点头:“我感应到了。”他迟疑到:“只是它给我的感应很奇怪,用你的分类来说,有时候像智尸,有时候像丧尸。”
王路大感兴趣:“你连这也感应得出来?”
奚加朝点点头:“这有点像接受广播信号一样,清晰一点的是智尸,模糊一点的是丧尸,还有,丧尸更容易接受我的指挥,而智尸意识更强点。”
王路把钱正昂和他的丧尸妈妈的事说了说,奚加朝急切地道:“脑前额叶吗?该死,我早该想到这个的。丧尸的很多表现和切除了脑前额叶的病人几乎没有区别,不能集中注意力进行观察和思考问题,更不能进行周密的逻辑推理,对突发事件束手无策,对事物总是健忘,行为反应迟缓,性格偏执、孤僻……”
王路突然插嘴道:“还有,特异功能。”
奚加朝一愣:“你说什么?”
王路道:“上世纪80、90年代时,曾经刮起一股特异功能热潮,我还听过几次所谓的气功大师带功报告,那些气功大师无一例外地提到了前脑额叶,认为通过练功刺激脑前额叶,能激发特异功能。”
他指了指奚加朝:“你现在对别的丧尸的感应和指挥能力,活脱脱就是特异功能。我觉得生化病毒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在改造脑前额叶,丧尸是改造的失败品,而你,显然是合格产品。”
奚加朝突然呵呵怪笑起来:“合格品?你赞扬一具死尸是合格品?再完美的尸体依然是尸体,你能想像全身没有感觉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吃的是什么?是一只苹果。不削皮,一口咬下去,果皮下是略带酸味的甜甜的果肉,唇齿间有咔咔的声音,不小心咬到核有点微微的苦……这一切我已经永远品尝不到了!”
王路淡淡道:“带皮吃苹果可不好,皮上有工业腊。”
奚加朝在黑暗中死死盯着王路,王路不为所动,切,有本事来咬我啊,全身骨头都断了的家伙,也就剩一张嘴皮子了,他自言自语道:“可惜,钱正昂用自己血液治疗母亲的办法还是失败了,勉强来说,这药效还是不够。这是什么原因呢?也许因为他母亲是在被咬后变成丧尸,接着注射血液,已经来不及抵抗生化病毒对脑前额叶的伤害。嗯,这和你奚加朝有些类似,你在生化病毒发作前给自己注射了血清,但你的妻子注射血清就晚了一点,导致你现在恢复了智力,而你的妻子却没有。可惜啊,从某种角度说,正是你对妻子的爱,害了她。但愿肚子里的孩子还来得及拯救。”
奚加朝已经冷静了下来:“你的猜测并不是没道理,脑前额叶非常奇特,大脑在人出生后就会飞速发育,但脑前额叶要一直等到2、3岁才开始发育,6岁左右停止发育,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她在我妻子子宫中,受到了最自然的保护,只要她健康出生,她的脑前额叶还有发育的机会,她能像我、不、比我还要完美。”
王路轻轻地用类似耳语地声音道:“你难道希望你的女儿是只完美的丧尸吗?难道你从来没想到过她能成为一个完美的人类?或者更进一步,像我,一样完美?”
奚加朝的脸部肌肉并不象活人灵活,手术室内又很暗,王路看不出他脸部的表情,但听着咯吱咯吱的咬牙声,王路知道,自己点中了奚加朝深埋在内心隐秘处的渴望。
奚加朝好一会儿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心尽力为你服务的。但你也要说话算话,在我孩子出生时,要把疫苗给我!”
王路淡淡地道:“你没有任何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当然,我也并不会轻易毁诺,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夫妻活到现在了。”
说罢,王路转身而去。
王路刚关好手术室的门,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咦,王哥你在这手术间里啊?我还奇怪这扇门怎么反锁着呢?”
王路一回头,见是钱正昂,只见他不知从哪儿弄了身白大褂和帽子来,穿戴在身上,倒有几分主任医师的架子,他正探头探脑看着王路身后重新关上的手术室:“王哥,这手术室门怎么关着?为什么不用啊?这卫生院就这一件手术室,以后咱们如果要动手术,少不了要用它的。你有钥匙吗?把钥匙给我,我看看里面设备齐全不。”
王路一阵头痛,这个钱正昂,真是不会看三色,整个卫生院每间房门都打开着,就这间锁了门,只要不是瞎子,就该知道里面有古怪,你还偏偏问个不停问个不停,甚至还向我讨钥匙!
王路拧着眉,断然道:“这间手术间我自有用场,你另外安排个房间做手术用。”
钱正昂愣了一下,立刻嚷嚷道:“这怎么行?手术室是经过专门设计的,灯光、无菌、通风、排水等都是整套的,别的房间怎么能随随便便替代?要是因此引起术后感染,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王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首领真是一点没有权威,这一个新人就敢冲着自己嚷嚷,不过,钱正昂的话也很有道理,手术室可不能浪费了,干脆,就把奚加朝夫妻挪到地下室的太平间去。一个大肚婆一个残疾丧尸,虽然很聪明,可想逃也逃不了,再说了,自己手里还有莫须有的疫苗呢,就冲这,奚加朝也“不舍得走”。
王路胡乱点了点头:“好、好、好,等我把手术室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再把钥匙交给你。”
钱正昂追着道:“王哥你就交给我来收拾,你对医疗器材又不懂行,万一收拾坏了可惨了,如今可是连维修也没处找,坏一个小毛病,整架机器就不能用了。”
王路终于绷不住扮演有风度的领导谱儿,瞪起眼睛骂道:“他妹的,哪那么多废话,我叫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钱正昂一呆,看着王路大步离去的背影,嘀咕道:“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吼什么吼。”
王路当没听见,,外行领导内行的感觉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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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萝莉版人狗情未了
第三百二十章 萝莉版人狗情未了
下午的时候,外出寻找稻谷的周春雨和崔老太传来了好消息,找到了一片稻田,毛估估,有20多亩。
周春雨和崔老太找到这片稻田时,虽然因为地势较高,田并没有被洪水淹着,但雨打日晒的,已经有不少倒伏在地了。
周春雨和崔老太原本就在农用车上准备好了镰刀,就为了在找到稻田时,第一时间抢收,两人也来不及通知崖山众人,直接就开割了,好歹先割了一些回来。
这手工割稻谷,看着容易,其实却极累,周春雨身强力壮,可轮到用镰刀收稻谷,却远远比不上一把年纪的崔老太,弯着腰干了没一会儿就连天叫唤了。割稻从来不是轻松活,就是专业的割稻客,一天也只能收割一亩的稻子。
没奈何,周春雨怕崔老太一把年纪把身体累坏了,强把她拉上了车,带着部分已经收割好还没脱粒的稻子,直接回到了崖山。
王路连忙打电话给正在崖山上指导陈薇等人种蔬菜的陈老头,请教他贮藏稻种的办法,陈老头在电话中道:“这稻种收仓前,得好好晒一晒,水份太多了容易霉烂,水份少了,明年不好发芽。”
王路抓了瞎,这种个稻子怎么就这样麻烦呢?他垂头丧气地道:“陈老伯,我们手头也没有测量稻种水份的仪器啊。”
电话里传来陈老伯高声大气的笑声:“小王,哪要什么仪器啊,我老头子用牙一磕就知道水份含量合适不合适了,以前生产大队交公粮,都是这样用牙磕的,比机器量出来的还准。”
王路大喜,立刻决定,崖山众人全体出发,争分夺秒,立刻抢收稻谷。
陈老头下山后对王路道:“小王,让小周陪我回一趟后隆村,上次我给你们找来的电动脱粒机还放在家里呢,正好这次用上。”
王路还真忘了这事儿了,连忙道:“说起来陈老伯自打脱险后,是还没回过家呢,你这次回家,有什么需要带回的生活用品,也尽管带回来。对了,也不知道经过尸潮后,后隆村丧尸会不会增多,我让小沈也陪着一起去。”王路让陈老伯一行人开走了机动三轮车,再三叮嘱周春雨注意安全,如果丧尸太多,宁肯空手而回。
送走了陈老头,连新到的钱正昂一起,崖山老小坐着农用车进发去稻田,就连陈薇,也抱着梨头跟随,反正到时候把梨头放在田边,她一样能下地。
在崔老太指点下,农用车直驶到田头,大家也知道,这些稻谷可事关今后崖山农业的发展,别瞧20来亩地看着多,但里面真正能挑出多少能用的稻谷来,可还在未知之数,所以也不用王路多说,大家人手一把镰刀跳到农田里就收割开来,倒是崔老太连连提醒:“大伙儿拿着镰刀小心些,可千万别割到手上脚上,左手拢一把稻谷,右手割稻。”
这一群人中,勉强也就是陈薇小学时候跟着家人割过几次稻子,王路小时候倒是捡过稻穗,却没正经八百割过稻谷,一伙人进了稻田,没一会儿就立刻分出了高下。
崔老头和陈薇割得最利落,谢玲和王比安是打酱油的,看着他们毛手手脚的样子,镰刀随时会割在自己身上,谢正昂拖着个白大褂,下摆掖在裤腰里,割几下就直起身喘口气,而王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劲叫腰酸。在场的只有梨头最开心,她被放在田边的一块草地上,正看着大家咯咯笑。
虽说现场乱七八糟,但等陈老头一行人开着机动三轮车,拉着脱粒机到田头时,大伙儿还是已经割下了不少稻谷。
周春雨还没从车上下来就大呼小叫道:“陈姐,快看,我们可带好东西来了。”
陈薇直起腰背着手擦了把汗,眯着眼睛望三轮车后厢一看,惊喜道:“鸡、鸭,还有兔子?这、这都是你们从后隆村找来的吗?天,这样长时间过去了,陈老伯家里的小动物们都没饿死吗?”
陈老头笑道:“还真被你小陈老师猜中了,这些鸡鸭啥的,在家里活得好好的呢,原本就是在院子里散养,放稻谷的房间门又开着,我们到家时,这些小家伙吃稻谷吃得正欢实呢,把装谷子的麻袋都啄破了好几个洞,鸡粪鸭屎拉得满房间都是,那个臭啊。这兔子也不知怎么从竹笼子里钻了出来,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啃了个干净,虽然说瘦了不少,但好歹没饿死。”
陈老头不但带来了脱粒机、农具、鸡鸭兔子、还有成袋的米和没有脱壳的稻谷等杂七杂八一大堆东西,装了满满一车,重得三轮车都开不快。
周春雨告诉王路,后隆村也过了洪水,溪边的民居倒了好几家,村里的丧尸少了很多,又有沈慕古相助,所以大家不费什么事儿连武器也没动用,就带着物资回来了。
这许多东西自然不能放在田头,搬下脱粒机后,王路便交待周春雨再开着三轮车回鸣凤山庄,把东西卸下,顺便还有件艰巨的任务――从鸣凤山庄拉条电线到田头,好使用电动脱粒机。
周春雨有点犯难:“这田边虽然有电线杆,但看走向,并不通往鸣凤山庄方向,我担心没法利用原有的电线杆搭线路。唉,皎口水库那群人真是贪心,霸着电站宁肯浪费也不让我们用点电,害得我们用点电都要重新搭电网,不然的话,这电网都是现成的,象农用电网,全都直通田头,排水、灌溉、脱粒,农用电器只要插上插头就能用,哪用得着这样麻烦。”
王路挥挥手:“行啦,别怨天怨地的了,反正这活交给你了,晚饭前把电送到田头,今晚我们挑灯夜战。”
陈老头非要搭周春雨的车回鸣凤山庄,他说自己这半条胳膊是收不了稻谷了,但总可以烧个饭热个水什么的,也好给田头劳作的众人垫垫饥解解渴。
田里众人忙得两眼发黑,王路也就不客套了,让周春雨带着陈老头和沈慕古而去。
一捆一捆的金黄的稻谷在众人努力下,一点点堆积了起来,慢慢地大家也摸索出了正确的收割方法,劳动效率一点点高了起来。
当周春雨开着机动三轮车的突突声再一次从远处传来时,崖山的男女老少居然已经收割了一亩多地的稻子,虽然这速度远远比不上割稻客,可也是很让大家欢欣鼓舞。
三轮车不但带来了红糖水、白煮鸭蛋、萝卜干米饭团、牛肉干等吃的喝的,还载着成卷的电线,三轮车一边行进,车后厢的沈慕古和陈老头就不断把电线往路上扔,三轮车到了田头,直起腰来的王路才看清那电线五花八门,有建材店里没有拆封的成捆的电线,也有野外的黑胶皮电线,还有的电线明显是从农家里现拆下来的,几米就是个结头,用电胶布胡乱缠上。
王路累得连话也说不完整,只是向周春雨比了下大拇指。
众人稀里哗啦在田头躺了一地,喝水的喝水,吃饭的吃饭,陈老头在饭团里放了不少盐,老农民,割稻经验十足,知道大家流了大量汗后,缺少盐份,所以要多吃点“咸下饭”,果然,连带王比安在内,都狼吞虎咽大口吞吃着咸津津的饭团。
周春雨把电接上了脱粒机,和沈慕古两人把已经堆积得小山一样的稻谷背了过来,开始脱粒。
随着电机嗡嗡声,金色的瀑布从脱粒机后面飞泻而下,落入已经张开的麻袋里,王路捏着半个饭团蹒跚着走到麻袋边,抓了把稻粒,在手里搓了搓,感受着粗糙的颗粒,看了看左手的白米饭团,又挺了挺酸得像要折断一样的腰:“果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诗情画意当不了饭吃,吃了晚饭稍微休息一下后,在田头点起灯,众人继续开工,陈老头则负责脱粒,有了周春雨和沈慕古加入,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这片稻谷和别处的稻田差不多,育苗期经过了严格田间管理,虽然在生化危机爆发后,后期抽穗、灌浆因为无人打理,影响了长势,但也差不多亩产有300公斤左右,虽然比甬港地区历年亩产500反斤少了近一半,但王路已经很满意了。
这一天,崖山众人收割了近四亩地,打了1000多公斤稻子,把所有的麻袋都用光了,王路瘫坐在稻秸堆里,看着农用车上一个个胖墩墩的麻袋,笑得合不拢嘴。说实话,崖山石窟里成袋的米堆得高高的,都是些什么“五香米”啊、“黑龙江大米”啊、“泰国香米”,论起口感,肯定好过这农民自家种的本地稻谷,但王路高兴的是,陈老头已经检查过了,虽然有些稻谷在太阳暴晒下,成了暴腰粒,没法做种子,但大多数稻粒还是完好的,好好挑选一翻,能找出不少好种子来,种上几百亩地都不成问题。
王路正在心满意足地盘算,田边的一坡草地上突然传来梨头稚嫩的笑声,谢玲在旁边道:“唉呀,我们光顾着割稻子,倒把这小家伙忘一边了。”
陈薇连忙道:“没事儿,1小时前我刚给她喂过牛奶,哄她睡了,没想到小家伙这样快就醒了。”
这时,田头又传来梨头咯咯的笑声,也不知道小毛头一个人在乐什么。
王比安连忙道:“我这就去把梨头抱来。”入夜点灯后,陈薇怕王比安割稻子伤着自己,便让他做些捡稻穗、扎麻袋的轻活,他倒还有些力气。
眼见着王比安朝着梨头休息的田头跑了几步,突然大叫一声:“妈妈!爸爸!梨头身边有条狗!”
众人齐齐一惊,纷纷赶了过去,周春雨、沈慕古连放在三轮车上的斧头都带上了,大家跑到呆愣着的王比安身边,果然看到,梨头正和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狗一起――玩。
没错,就是在玩,梨头趴在地上,用胖乎乎的小手又抓又拉着大黑狗的尾巴,大黑狗夹着尾巴团团转,实在被梨头烦不过,就用头顶她一下,让梨头坐个屁股墩。
陈薇急道:“哪里来的狗,怎么大伙儿一点没听到动静,快、快,周春雨把狗赶走。”又叮嘱道:“小心点,别惊着狗伤着孩子。”
周春雨哪里需要陈薇说,早就心急如焚了,虽然看起来大黑狗是在和梨头玩耍,但那狗比梨头大多了,体重估计是梨头的两倍,光蹲着,个头都比梨头高了,这牙只要在梨头细嫩的皮肤上刮一下,就是一场惨剧。
但周春雨也不敢就这样直冲上去,现在那大黑狗并没有恶意,但如果自己动作大了,惊着它,可就不好说了。
周春雨把斧头藏在身后,伏低身子慢慢靠近黑狗,嘴里还念叨着:“啰啰啰,狗狗乖,到这儿来,到这儿来,给你吃肉骨头。”众人一边感到好笑,这是唤狗呢还是唤猪呢,一边却又替梨头捏了把汗。
梨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身处危险中,正抓着大黑狗的两只耳朵努力想站起来,大黑狗晃了晃脑袋,梨头手一松一屁股坐倒在地。
周春雨一惊,控制不住自己往前一扑,大黑狗一下子警觉起来,它猛地抬高身子,冲着周春雨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陈薇在后面吓得尖叫一声:“小心。”
周春雨伸出左手:“狗狗乖,坐下,坐下。”
大黑狗根本不为所动,低下头摆出进攻的姿态,张开了嘴――它的嘴越张越大,整个头都分裂了开来,惨白的牙齿交错舞动――那居然是只丧尸狗!
陈薇眼一黑差点晕过去,梨头居然落到了一只丧尸狗嘴下!自己怎么就这样粗心大意,以为现场人多,不会有事,就把梨头放在了田边!
所有的人都反映了过来,周春雨最快,他已经举起了右手的斧头,脚用力,就想扑过去――一只手臂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你疯了!梨头就在它身边!”正是王路。
周春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冲上去,惊着了丧尸狗,只要一回头,梨头就得被它吞到肚子里,如果把斧头扔过去,不要说不一定能杀死丧尸狗,一不小心,还会砸在梨头身上,当真是左右为难,可不拼又不行。
周春雨双目暴突,红得要滴血:“王哥,松手!”
王路死死拉住:“冷静,你仔细看!梨头没事!”
周春雨怒骂:“放你的屁!”然而就在这时,梨头的笑声突然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谢玲、王比安等人的惊呼声,周春雨扭头一看,只见梨头正抓着丧尸狗的尾巴像拔河一样使劲拉着,嘴里还发出开心的笑。
丧尸狗猛地一回头,它那裂开的嘴巴在空中舞动着,犬牙咔咔互相撞击着,向梨头扑了过去――就在那可怕的牙齿将撕开梨头时,丧尸狗突然恢复了原型,重新变成一只普通狗的形态,用头顶着梨头,甚至翻滚到地上,露出了肚皮。
在狗的肢体语言中,露出肚皮就是“我投降了,饶了我”,“我喜欢你,我们做朋友”的意思。
王路这时才有时间急促地道:“那丧尸狗要吃梨头的话,早就吃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周春雨被刚才的一翻变故吓得腿都软了,这时一把握住王路的手,可怜巴巴地道:“王哥,怎么办?怎么办?”
王路沉声道:“大家都往后退,不要刺激丧尸狗,它暂时对梨头没有恶意。”
大伙儿也都看明白了,虽然满心忐忑不安,但还是依着王路的话一步一步后退。
王路对周春雨道:“你也退下去,放心,我就是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把梨头安全带回来。”
周春雨牙齿咬得咯咯响,握着斧头的手青筋暴起,好一会儿,才一声长叹,扭头跌跌撞撞往后走。
王路看着陈薇和沈慕古护住了周春雨,这才转过身――梨头正张着小嘴咬着大黑狗的耳朵,后者努力把头埋在前爪里。
这是搞什么啊。人狗情未了?
王路叹了口气,掏出了后腰上的折叠刀……
丧尸狗其实一直观察着前面这个活人的动静,它有些不耐烦,轻轻用头把梨头拱倒在地,向王路转过身来,再一次变形,它要把面前这块鲜肉一口吞下去。
突然,丧尸狗恢复了原形,它面对着王路似乎有些困惑不解――鲜肉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同伴,王路正一步一步向它走近,嘴里还嘀咕着:“好狗狗,我们可是一家人,乖乖听话,给你吃骨头。”随手从地上捡了条用来扎麻袋的尼龙绳,一直走到大黑狗身边,先把梨头抱到离黑狗较远的地方放下――黑狗看到王路抱起梨头时,明显有些紧张,头部又有变形的迹象,被王路嘘嘘了几声,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王路安顿好梨头,把自己置于孩子与丧尸狗之间后,包括周春雨在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只见王路居然又摸了几把丧尸狗头,貌似手下只是一只普通的看家狗一样,让它蹲伏在地上,然后慢条斯理取过尼龙绳子,仔仔细细把丧尸狗的四条腿都绑了起来,甚至在狗嘴上都绕了好几圈,然后拍拍手站起身:“都过来,没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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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梨头也有小弟啦
第三百二十一章梨头也有小弟啦
周春雨跑得最快,狂奔上来扑到梨头身边,一把抱起还在草地上爬动的梨头就又亲又摸,嘴里还连声道:“好宝宝,乖宝宝,快让爸爸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梨头讨厌周春雨的汗臭和胡子,拼命在怀里扭股糖一样动个不停,还用小手推开爸爸的脸。陈薇见周春雨手忙脚乱不是事儿,连忙把梨头接了过去,一边轻声哄着,一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对旁边搓着手心急如焚的周春雨道:“没事,孩子好着呢,一根汗毛都没掉。”
周春雨这才放下心来,回身捡起扔在一旁的斧子,拨开围着丧尸狗的人群:“让让、让让,我来杀了这家伙,的,好险刚才没吓死我。”
王比安在旁边喃喃地道:“周春雨叔叔,这只丧尸狗好像和梨头很好啊,它只是和她在玩游戏呢。”
周春雨切了一声:“王比安你傻了,那是只丧尸狗,这样大体形的狗,连你都能一下子扑倒,不杀了它,难道还要放了它?”
谢玲沉思着:“我看别急着杀,这丧尸狗挺古怪的,咱们得弄清情况,反正哥已经抓住了它,也不怕它跑了。”
不说众人围着丧尸狗议论不停,旁边钱正昂拉着沈慕古急赤白脸道:“你刚才看见没?看见没?王哥空着手直接就上去了!他居然空着手走到丧尸狗面前,那狗居然也没有袭击他!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慕古自认自己相比钱正昂,好歹也算是崖山的“老人”,虽然自己是被俘后战场起义,钱正昂则是自行来投,但论资历,还是自己排名靠前,听了钱正昂的话,高深莫测的一笑:“有些事,你看见了就得当没看见。好奇心害死猫你听说过吗?”
钱正昂挠挠头:“你啥意思?我听不明白。”
沈慕古拍拍钱正昂的肩:“反正你只要记住,咱们王哥,是大有本事的人,你来崖山可算是走对路了,好好干。”
钱正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边厢,关于要不要杀丧尸狗,大家吵成了一团,周春雨坚持要杀,谢玲却说要好好研究研究这只古怪的丧尸狗。
王路被吵得头痛,断然道:“吵什么吵,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梨头的意见?”
大伙儿都傻了眼,问梨头?梨头都还不会说话呢。
王路不以为然地道:“刚才梨头和这只丧尸狗之间的表现你们都忘了?要我说,古怪的不是这只丧尸狗,而是梨头才对。”
他冲着抱着梨头的陈薇招招手:“把梨头抱过来。”
陈薇见他脸上神色极严肃认真,只得把梨头抱过来,王路接过梨头后,在嘴里念叨着:“梨头,你喜不喜欢狗狗啊?”
梨头自然听不懂王路的话,只是一低头又看到了在地上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丧尸狗,立刻啊啊叫着,向丧尸狗伸出手,小身子还扭动着,分明是想继续和狗狗玩。
王路抱着梨头,慢慢蹲下身,周春雨差点叫出声来,但看王路只是把梨头凑近丧尸狗的身子,而不是嘴巴,这才勉强忍住。
梨头被王路抱着,小手在丧尸狗身上挠来挠去,嘴里还兴奋地咯咯笑,而丧尸狗,原本一直在不停挣扎,被梨头摸上身后,立刻平静了下来,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王路直起身,对王比安道:“王比安,你也来摸摸这只丧尸狗。”
王比安一愣,结巴道:“老爸,不会,你、你居然让我摸这只丧尸狗?”
王路淡淡道:“你梨头妹妹都敢摸了,你比她大12岁,怎么就不敢了?”
王比安受不得激,挤上前来,也伏身匆匆摸了几下丧尸狗,那丧尸狗立刻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咆哮声,又重新剧烈扭动起来,吓得王比安连退几步,当着大伙儿的面,王路再次让梨头抚摸了几下丧尸狗,丧尸狗再度平静下来。
不用王路再多说了,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梨头有问题,大有问题。
周春雨再也忍不住,扑到王路面前,几乎是抢一样把梨头抱到怀里,差点把梨头弄痛了,梨头哼哼起来,平时爱女如命的周春雨这次却不顾梨头闹脾气,把孩子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连尿不湿都解开来看了看,嘴里还发着颤音道:“宝宝,宝宝,你可不要吓爸爸,这、这丧尸狗怎么把你当自己人了呢?”
其实,应该叫“自己尸”才对。王路在心中叹了口气,在场的人与丧尸、丧尸狗拼杀经验丰富,丧尸狗只有面对丧尸时,才不会袭击。现在这样子,分明是丧尸狗把梨头当“自己尸”了。
为什么会这样?
王路想了想,招招手,叫过沈慕古:“你感应一下。”
沈慕古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王路是让自己感应一下梨头是不是丧尸。
他闭上了眼,大家都死死盯着他,很快,沈慕古睁开了眼睛,不无畏惧地瞟了王路一眼,立刻又低下了头:“梨头不是丧尸。”
周春雨也死盯着沈慕古,听得他这句话,顿时长长松了口气,笑道:“王哥,梨头没事儿,我看啊,还是这只丧尸狗有问题,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居然跟我们家梨头这样亲。”
王路的神色却并不轻松,他想了想,突然道:“小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传说,从小喝狼奶长大的人,在长大后,遇上狼群时,狼并不会袭击他,反而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
周春雨一愣:“王哥,你这话啥意思?”
王路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告诉我梨头的妈妈陈冬佟死之前最后一个晚上,她还喂梨头喝了奶。那个时候,陈冬佟已经被你的丈人咬伤,感染了生化病毒!”
钱正昂啊地大叫了一声:“母婴传染!”
母婴传染!这并不是一个晦涩的医学名词,包括艾滋病在内,很多疾病都可以通过母亲的乳汁传染给婴儿。
周春雨紧紧搂住梨头,用力之紧让梨头不舒服地咧开嘴呜呜哇哇叫起来:“不会的!不可能!沈慕古都感应过了,我们家梨头不是丧尸!”
王路连忙道:“我并不是说梨头是丧尸,但很明显,梨头当时吃过的陈冬佟的奶,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正是这种影响,让这只丧尸狗和梨头这样亲近。”他笑了笑:“周春雨你也不用这样紧张,要我说,这倒是件好事。”
周春雨有些闷闷不乐,虽然梨头已经过验证不是丧尸,但和丧尸狗亲近可也不是什么好事,听得王路这样说,他很不乐意地道:“王哥,你这话啥意思?”
王路笑道:“《十万个为什么》你看过?人类驯服的最早的野生动物是什么?”
王比安一举手:“我知道,是狗!”
大家立刻明白了王路话中之意,谢玲抢着道:“哥,你不会是想驯服丧尸狗?”
王路道:“别的人能不能驯服丧尸狗我不知道,但梨头显然能。”
陈薇和王比安面面相觑,王比安悄声道:“妈,我一想到梨头妹妹长大后,身边跟着好几只丧尸狗,汗毛都竖起来了。”陈薇也摇了摇头,王路的思维,实在也太大胆了点。
王路道:“当然,现在梨头还小,说这些话的确太早了点,再说,也不知道等她长大后,这能力还会不会依然存在。但这总是一个希望啊,说实话,现在少量的普通丧尸是很难对我们再造成伤害了,但同样数目的丧尸狗,威胁性可就大多了。梨头要是能驯服丧尸狗,甚至让丧尸狗为我所用,那简直是奇迹。”
王路拍了拍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把斧头,递给周春雨:“那,你要是想现在就杀了这只丧尸狗,也随你的意。”
周春雨迟疑着,把梨头交给了陈薇,接过了王路手里的斧头,走到丧尸狗身边,运了运气,高高举起了斧头――陈薇抱着梨头转了个身,不让她看到自己喜欢的狗狗被杀的一幕。
扑地一声,周春雨把斧头扔到了丧尸狗身边,他长叹口气:“我也不是什么死脑筋,在这乱世,梨头长大后真要能有控制丧尸狗的功能,是她存活于世的最大依仗。”
王路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周春雨的肩:“好,好,你能想明白这点就好,不过你也太贪心点了,现在最多也就是丧尸狗表现得有点和梨头亲近,你倒好,居然直接就想让梨头控制指挥丧尸狗了。我可警告你啊,别把事情想得这样简单,这丧尸狗的原型是家狗,狗与狗也不一样的,有的狗天生亲近人,有的狗却非常暴力,金毛犬和斗牛梗就完全不一样。”
周春雨嘿嘿笑了几声:“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把这只大黑狗丧尸狗给留下来,它可是我们家梨头的第一个手下呢。”
得,王路差点笑岔气,周春雨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现在就立马帮还不会说话的女儿拉小弟了,话说一只狗的生命只有10多年,等梨头长大了,这狗也老得不像话了――不对,丧尸狗的寿命肯定与普通狗不一样,谁知道它今后会活多少年。
啊,果然是萝莉版人狗情未了啊。
大家这才放松下来,围着陈薇怀里的梨头又说又笑,王比安是说不出的羡慕,自己的武力不及谢玲和周春雨,能力不及沈慕古和新来的钱正昂,割稻子比不了年纪一大把的陈爷爷和崔奶奶,现在居然连梨头也比自己厉害了!为什么自己就没有特殊的能力呢?边想着,边探手摸了摸躺在地上丧尸狗的身体,结果丧尸狗一阵咆哮,吓得他又缩回了身。
王路这时向沈慕古招了招手,沈慕古满脸是笑小跑到王路身边:“王哥,有啥事?”
王路淡然道:“沈慕古,你走。”
沈慕古蒙了,结结巴巴道:“王、王哥,你说啥?”
王路面无表情地道:“沈慕古,我们崖山留不住你,你离开这里。”
不说沈慕古,就连旁边说笑的众人,也齐齐呆了。沈慕古上山的经历虽然是众人中最尴尬的,但他上山后,一贯谨慎小心,就连周春雨,虽然一开始对他呼来喝去没好脸色,但看在他巴结勤快的分上,现在对他态度也渐渐好起来,有时也会以“小沈”叫他。而且,最重要的是,沈慕古的“雷达功能”有确很有效,这在镇内复杂地型打丧尸时,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这好端端的,王路为什么要赶沈慕古走?
陈薇试探着叫了声:“王路,有啥事你好好和小沈说嘛,这走不走的话,就别说了。”
王路不为所动,只是拿眼死死盯着沈慕古,冷冷道:“一路走好。”
扑通一声,沈慕古跪在了稻田里:“王哥,王哥,我、我没做对不起大家的事啊?你、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到崖山,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王路并没有弯腰扶沈慕古,只是淡淡道:“好得很,你到现在也不承认吗?”他冷哼了一声:“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一转身,冲着发怔的众人挥挥手:“还愣着做干什么?把东西搬上车,回家休息,明天继续开工。”――看那架势,似乎就此把沈慕古扔在田头了。
大家有心想劝劝王路,却不知道他对沈慕古的脾气缘何而发,又见他铁青着个脸,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便不敢多说话,开始收拾田里的东西。电动脱粒机等工具倒不必动,反正明天还要用,放在田头也无人偷,只要把粮袋背上车就够了。
正在众人忙碌时,一直呆呆跪在田边的沈慕古突然跳了起来,冲到王路面前,一抬手,拍,重重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嘶声喊道:“王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王路看也不看他一眼:“你骗我什么了?”
沈慕古颤声道:“我、我以前的话有点吹牛了,我说我能感应到丧尸,其实、其实是有不少缺陷的。”
王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说清楚点,一个大老爷们,哼哼叽叽地象什么样儿。”
沈慕古连声道:“是,是,我这感应能力,其实对丧尸狗是无效的,可能是它们的脑电波反映太弱了,所以我感应不到。还有,对一些智尸,我也没法感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智尸会‘躲’开我的感应一样。”
王路道:“这事儿,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沈慕古哭丧着脸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想让王哥知道我能力有缺陷,被王哥小瞧了。”
王路怒斥道:“这难道是小瞧不小瞧的问题吗?就因为你乱吹嘘,结果梨头被丧尸狗接近了都没人发现!幸亏老天爷保佑,梨头居然能和丧尸狗亲近,要不然,这丧尸狗趁着夜色扑上来,我们又都在割稻谷,措手不及之下,得有多少人遇害?!你老是吹嘘自己能自动感觉丧尸的威胁,就为了你自己的那点虚荣心,不是经过今天这事让我对你的雷达能力产生了怀疑,你不知还要骗我们多久。你想想看,这如果在今后杀丧尸的时候,我们被你错误的情报引导,还不知要闯出多大祸事来!”
沈慕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王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王路长叹一声,上前一步拍了拍沈慕古的肩:“小沈,自打你上山来,我王路拿你怎么样?我可从来没有另眼相看过你,一直把你当我们的伙伴推心置腹,连吃饭都是一个桌子,有我一口,从来没少你一碗。你却偏偏这样多心眼,你说说,你对得起谁?这年头,搞些小动作,弄些小聪明,是没好处的。你的雷达能力是很优秀,可没有谢玲、周春雨他们挡在一线拼杀,你的能力就是个屁!做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沈慕古听王路口气松动,腿一软又要跪下来:“王哥,我再也不敢了。”
王路一把拉起他:“跪什么跪,崖山上大伙儿都是一家人,又不搞什么帝王将相,有错就改就是了。”
沈慕古胡乱用袖子抹了把泪,重重点着头:“王哥,我今后再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了。”
王路拍拍他的肩:“去,向周春雨道个歉,就因为你吹牛做假,梨头差点就没命了。”
沈慕古应了声,连忙跑到周春雨边,向他道歉,周春雨倒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我这个当爸爸的都没管好梨头,这事儿又怎么能怪到你头上。算了算了,下次别乱吹牛就是了。”
众人见一场风波过去,都松了口气,重新开始整理车辆,沈慕古忙前忙后干得最多。
众人收拾好东西后,分乘三轮车和农用车,向鸣凤山庄而去,明天还要继续割稻,倒不用回崖山或卫生院。
陈薇、王路、王比安、梨头坐在农用三轮车上,谢玲在前面开车,屁股下是沉甸甸的粮包,另外几人坐在后面的机动三轮车上,陈薇抱着梨头,看到王比安累得头一垂一垂地打瞌睡,悄悄挨近王路道:“看你把沈慕古训的,今天这事儿,还真怪不得他,要怪也该怪我。梨头一向是我养着的,今天忙着割稻,才把小家伙放在了田头,我期间也去看过她几次,到了夜里专心干活,又以为她喝了奶睡着了,这才疏忽了。沈慕古虽然不该欺瞒你,可你对他未免了太严厉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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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好女怕男缠
应]第三百二十二章好女怕男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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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好女怕男缠
王路板着个脸:“婆娘家,头发长见识短,懂什么?”
陈薇一愣,气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王路:“发什么神经啊?还人五人六起来了。”说着一扭头,不再搭理王路。
王路绷着脸也不理睬陈薇,其实在他心里,早已经如翻江倒海一般。
说真的,王路今天拿沈慕古作规矩,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敲打敲打崖山众人。
封海齐离去后,王路原还有点,正好用来抓水丧尸,水丧尸力气再大,那种大网肯定弄不烂。”
谢玲大是不解:“哥,我们上次刚吃了个闭门羹,怎么你还想再撞一鼻子灰啊?”
周春雨也道:“就是,皎口水库那帮人可是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上次王哥你都这样软语相求了,他们都还用弩箭射你。”
王路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上次我们找上门,要的是人家最在意的电站、电力,可渔网不一样,他们平时不用时,也是扔在那儿的,借我们用一下总没问题。上次我们找上门,虽然被他们拒绝了,却也并没有因此翻脸。只要没彻底闹翻,求一次不成,我们就去求第二次,用水磨功夫,总能说动他们的。”
“再说了,捕捞水丧尸对他们也有好处的,多杀一些丧尸,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幸存者们就多安全一分,这种互助互利的事儿,他们总不会一味拒绝。”
谢玲和周春雨都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脸色,觉得王路太天真了点。
王路哪里看不出来,但他并不在意,他心里想着,皎口水库里那个女人显然有着相当的地位,今后和皎口水库打交道,这个女人就是个突破口。
女人最怕什么,就是个“缠”字啊,追女人,死缠烂打才是王道,好女怕男缠嘛,就算她一开始拒绝,只要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
皎口水库和崖山现在好比是男女相亲,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还颇有戒意,这也是难免的,你见过亲相的一见面就投怀送抱的吗?但只要互相交往多了,了解多了,水到渠成的美事并不是不可能。所以王路打算耐耐心心地和对方蘑菇蘑菇。
虽然说,用暴力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也是最不得已的办法。
见王路下了决心,大伙儿自然没了意见,昨儿沈慕古刚刚触过霉头呢,没人想在这当儿再惹恼王路。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薇把梨头也抱了来,说刚做的一碗西红柿炒蛋,是用鸡蛋炒的,不像鸭蛋有腥味,抱梨头也来尝尝。
王路原本倒没在意此事,可梨头被陈薇抱着走进来时,他还是吓了一跳――陈薇脚下跟着一条狗,不是大黑丧尸狗,又是什么。
王路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把这只丧尸狗给松的绑?”
周春雨连忙道:“王哥,没事儿,我已经处理过了,这丧尸狗伤不了人。”
王路再仔细一看,还真是,其实说来也简单,这只丧尸狗身上只不过穿上了惯常见到的宠物狗用具而已,身上穿着狗背心,嘴上套着嘴笼,就连爪子里,也套着红色的塑料指甲套。
周春雨笑着道:“我抽空去了趟镇子上,找了家宠物店,立刻就把这些东西找齐了,狗背心标价56元,嘴笼20元,爪套一块钱一个,加起来不到100元。有了这些东西,这只丧尸狗就能陪梨头玩了,更不用担心它会伤着别人。”
王路哭笑不得,周春雨宠女儿宠得可没边了,嘴里叮嘱道:“还是得小心点,丧尸狗可是会变形的。”
陈薇这时笑道:“这丧尸狗倒也作怪,就赖在梨头身边不走,一开始我也担心,在旁边死盯着瞧,这都快一天下来了,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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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摸摸出底牌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摸摸出底牌来
对于梨头和丧尸大黑狗上演人狗情未了,王路现在已经不再一惊一乍了,虽然说梨头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毛头,但她身上表现的特异之处,认真说来,就是“理所当然”四个字。
这就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最好不过的注脚。
现在这个世界,就好比一场规模巨大残酷无情的个人秀,生化病毒和大自然就是毒舌评委,在第一波竞赛中,对生化病毒没有免疫力的人群先被淘汰了,第二波竞赛,个人能力不足的免疫者,被丧尸袭击,又淘汰了,这两场初赛是最残酷的,绝大多数的活人就是在这时倒下的,然后,少量的过关者还要经历第二度生化病毒传染、末世求生、尸潮等一波又一波考验,所以,能幸存到现在的活人,不是真正的强者,就是有特异能力。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应该已经没有普通人了,套用文艺范儿的话,就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跟不上时代洪流的人,都已经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垃圾堆倒是算了,十成中有九成,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已经变成丧尸或丧尸肚里的肉块了。
王路瞟了眼饭桌前,大黑狗乖乖地趴在桌子腿下,像极了农村土狗的样子,如果再吐个舌头讨骨头就更像了。
王路苦笑,卫生院里的奚加朝一家三口、钱正昂老娘,石窟里的半截丧尸、智尸、小奶狗,再加上这只大黑狗,好嘛,这丧尸的数量都快赶上活人了。
这本九天文学对付水丧尸,第二天大家却没急着前往皎口水库,而是着手开始打造竹筏。
封海齐开走机动船后,崖山就没有像样的水上交通工具了,从民兵训练基地弄来的皮划艇太破了,运载量更是不值一提,估计被水丧尸撞一下就得翻沉,所以根本不在众人考虑范围之内。
那就只有再造竹筏。有过第一次的经验,王路也算是驾轻就熟,现在人手又多,只化了半天工夫,就又造了一条比第一条竹筏更宽的筏子。远洋渔轮拉网都是一对一对的,两条船尾部拉开一张大网,把沿途的鱼一网打尽,王路也想如此效仿,便一口气造了两条竹筏,可惜的是至今没找到舷外小螺旋桨,要不然,只要在竹筏尾部挂一个,就能突突跑了。
王路带着谢玲、王比安、陈薇、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再次前往皎口水库,带上陈薇,完全是滥竽充数,就是要迷惑皎口水库,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盘。
竹筏只能手动用竹竿撑着前行,虽然撑筏子的人手多,但毕竟比不了机动船,又是逆流而上,速度就慢了不少。
只是蓝天碧水,青青的竹筏在倒映着白云的江上飘流,自有一番味道,大家难得兴致颇高,周春雨还用破锣嗓子吼起歌来。
这一翻动静,早就惊动了人,正是皎口水库的李波。自打上次王路来交涉被皎口水库的众人吃了闭门羹后,皎口水库的众人哪里能放下心来,天天有人在密切关注着鄞江,甚至还拉了一条线路,在离水库数公里的地方装了一台监控探头,这还是因为探头传输信号电缆不够长,要不然,皎口水库的大伙儿恨不得把探头装满鄞江两岸。
这天,李波从设在一座小山包的监视点上,用望远镜远远看到两条竹筏冲着皎口水库而来,立刻跳起来,返身跨上自行车,风一样向水库而回。
在水库门卫值班的是卢锴,他正和郑佳希挨在一起说说笑着什么,直到李波在外面气急败坏地拍着边门,才发现,连忙跑出来掏钥匙开了门,问:“李工,这样急做什么?”
李波扔下一句话:“那帮外来的幸存者又来了!”说罢,匆匆向裘韦琴所在的电站跑去。
卢锴一愣,连忙关好门,回头对满脸惊慌地郑佳希道:“快,把大家都叫到我妈办公室去。”
等正在宾馆休息的林久、郑佳彦等人都来到电站办公室时,李波正在向裘韦琴汇报自己看到的情况:“有两条竹筏子,不是上次的机动船,我数了数,筏子上有7个人!”
郑佳希惊呼了一声:“比上次来得人还多!裘阿姨,我、我们怎么办啊?”
裘韦琴也有些心慌,却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表露出来,强笑着道:“怕什么,我们有电网在,他们就是再来上两倍的人,也只是送死的份儿。”
卢锴一脸杀气地道:“妈,要我说,我们干脆先下手为强,干掉他们就是了。”
郑佳彦轻声道:“他们人那么多,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卢锴冲着郑佳彦笑道:“你这傻丫头,真要干掉他们,哪里需要我们动刀动枪的,只要妈把水库闸门一开,冲下去的大水肯定把他们送去见阎王爷了!”
裘韦琴和李波对视一眼,卢锴这主意,好毒!
但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好办法,方便可行,又不费吹灰之力。
裘韦琴半晌才道:“算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何苦弄得双方成生死仇敌,别忘了,他们还有别的同伴,如果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留下什么手尾,那可真是不死不休了。”
李波毕竟持重,点了点头:“我们还是以静制动,看看对方这次又是为何而来。”
卢锴扁了扁嘴,咣地踢了身边的凳子一脚:“没劲儿。怕这怕哪的。”要不是看在拿主意的是自己母亲份上,他早就骂粗口了。
郑佳希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也被他粗暴地甩开了。
林久这时道:“裘阿姨,要不要我到门卫室去守着?”
裘韦琴站起身道:“我们大家一起去,做好防备,卢锴,你把弩箭拿上,如果情势不对,你就拿箭射他们!不过记住,一定要听我的指挥,千万别乱来。”
卢锴应了声,自去拿弩箭。
裘韦琴带着众人来到门卫室,通过监控探头查看着江面,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了两条竹筏,只是因为距离较远,只能看清人影,而分辨不出相貌。
皎口水库的众人在煎熬中等了许久后,终于看到了那个自称为王路的首领,带着人沿着水库前的大路大摇大摆而来。
林久眼尖,对裘韦琴道:“裘阿姨,这次来的人中有新人,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上次没见过,还有,缺了一个上次来过的年纪比较大的男人。”
裘韦琴叹口气:“看来那个叫王路的没说谎,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多了。”她再次扭头叮嘱端着弩的卢锴:“卢锴,你可一定要听妈的指挥,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卢锴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唆。”
王路带着大伙儿走到离皎口水库大门还有20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人空着两手,向前走来。
裘韦琴在监控探头里看了,松了口气,对方摆出了个极低的姿态,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王路一直走到离大门极近的地方,抬起头,直视着门口的摄像头,大声道:“里面有人吗?”
裘韦琴想了想,捅了捅李波,示意他回话,李波情急之中嚷道:“有人,干什么的?”
嘿,你干脆问“什么的干活”不更好?
王路听那语气并不粗暴拒人千里之外,便行了个礼,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的礼节,只好冲着摄像头胡乱抱了抱拳:“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们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住在崖山,你们在皎口水库,真称得上是隔江相望的邻居了。”
裘韦琴愣了愣,这人有病?到这儿扯什么文来了?她对李波耳语道:“别和他废话了,赶他走。”
李波连忙喊道:“我们上次早说过了,不欢迎任何陌生人,你走。”
王路倒是厚脸皮,也不恼怒,正儿八百地道:“这次来皎口水库,实在是有事相求来的……”
李波抢白道:“你别说了,我们不会把电输送给你们的。”
王路忙道:“我不是来要电的,只是想向你们讨个渔网用用。放心,我们有借有还,用过就还你们。”
门卫室内,裘韦琴和李波齐齐一愣,两人对视一眼,李波皱着眉道:“这姓王的搞什么名堂?这渔网也就是在水库里打打鱼合用,那鄞江里,都是些小鱼苗苗,哪用得上渔网?”
裘韦琴还没说话,卢锴抢着道:“管他们那么多,妈,让我射一箭,我也不弄死他,把他吓吓走就是了。”
裘韦琴连忙一把拉住他:“可别乱来。人家上门后,一直对我们客客气气的,有话好好说,何必来硬的。”
王路自然不知道门卫室里争执成一片,自顾自道:“我们用渔网,是想杀鄞江里的水丧尸,现在水丧尸在鄞江里是越来越多了,把它们清理一下,也方便包括你们在内的大家生活。”
裘韦琴一愣:“那人说的水丧尸是不是就是我们以前发现过的会在水库里生活的丧尸?”
林久道:“裘阿姨,应该就是了。我明白了,他们是想用网把鄞江里的水丧尸都捞出来,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惜我们水库实在太大,用不了这办法,而且我们人手不像他们那样足,这拉大网可是很累人的。”
卢锴瞪了林久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妈就是因为没法处理水库里的丧尸,才在沿岸边拉起了电网,还禁止我们去水库玩的,他的,现在我们天天只能窝在这个小院子里,憋都憋死了。”
林久笑笑,并不把卢锴的粗鲁放在心上。
裘韦琴并不在意两个孩子之间的争论,对李波说:“这样说来,那姓王的清理水丧尸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也经常要沿着鄞江外出搜索物资的,碰上这水里的丧尸,多少是个麻烦。”
李波一向以裘韦琴马首是瞻,点头道:“裘工你说得是,这倒是件好事,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卢锴一听母亲口气松动,急了眼了:“凭什么我们要帮他们的忙啊?我可不想当什么烂好人。”说着,抬起身大声对外面嚷道:“要渔网可以,你们拿东西来换!”
王路等了半天,等来了这样一句话,他不但不恼怒,反而大喜:“不知你们想要什么东西,还请尽管说,只要在下力所能尽,绝不推诿。”好嘛,连“在下”都出来了。
卢锴脱口而出道:“送十袋面粉十袋米,还要一三轮车的蔬菜。”
王路大笑:“没问题,一句话的事,我这就去准备物质。”说着转身直直挺着背而去,明知道对方有远程弩箭在手,却一点不担心自己被偷袭,当真是光明磊落的一条好汉子。
陈薇、谢玲等人在后面早就把王路和水库内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谢玲气道:“真是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事儿明明是互助互利,居然还要借此敲诈我们一笔。”
王路道:“算了算了,他们要得东西并不算多,我们回鸣凤山庄搬运一下就是,早点拿到渔网,清除一下水丧尸是正经。”
众人上竹筏回返,王路坐在竹筏上,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被人给敲了一笔横档而有些闷闷不乐,其实心里,却是高兴得差点想仰天大笑三声。
皎口水库大门前的一段对话,再次让王路摸清了水库里一众人的底牌。
这次对话,从始至终,那个女声再没有出现。但正因为她没出现,正说明是她躲在幕后操纵。这很好理解,一个女人为首的团体,在这个尚武的末世,总是要被人看轻的,所以那个女人隐藏在后不出声,却推出了两个男人交涉,但正是这自作聪明之举,说明她内心的虚弱。拥有一座电站,高压电网环护,她为什么要藏头露尾?一句话,团队力量不够强。所谓计谋啊策略啊,都是弱者的最爱。
至于对方最后提出的条件,更是让王路失笑――面粉、米、蔬菜,王路他们现在是要多少有多少,特别是洪水后,王路他们从鄞江镇搜刮的物资把石窟都要堆满了,鸣凤山庄和卫生院也存放了不少。
皎口水库虽然不像崖山靠近鄞江镇,但到樟村镇搜集物资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他们提条件时,脱口而出的还是米面等生活必需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武力值不够啊!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搞到足够丰富的物资,甚至要以此当讨价还价的条件。
王路已经能猜到皎口水库里的人员组成了:一个母亲,带着一两个孩子,有两个男性帮手,一个男帮手年龄较轻,办事毛躁,另一个男帮手年龄可能比较大,最起码,两个男性帮手在力量方面不是很强,要不然,也不会听从一个女人的指挥。
这样一个团队组成,就像一只乌龟,外壳很坚硬,其实里面却柔嫩可口不堪一击,现在,高压电网就是乌龟壳,只要攻破了它,皎口水库里的人根本不是王路等人的对手。
王路此次再访皎口水库,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对方关上门对自己不理不睬,那自己就成了老鼠拖乌龟无处下嘴了,现在对方提条件那是求之不得,只要打交道的次数多了,对方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只是没想到,貌似简单的一段对话,对方就已经透露出了如此多的信息,果然是不虚此行。
不说王路在回程的路上一脸奸笑,裘韦琴等人在监控里看到对方的竹筏顺江而下了,才齐齐松了口气。
裘韦琴扭头对卢锴道:“你怎么能向人家要东西,这、这像什么话。”
卢锴不以为然地道:“妈,你做人怎么这样迂腐?你是不是还要对我讲什么五讲四美三热爱加八荣八耻啊?现在这世界就该现实点,他们向我们借东西,我们可以给,可不能白给。我讨点吃的又有什么错?而且东西要得又不多,可说不上狮子大开口。妈,你可别忘了,这段时间为了防备他们摸上门来偷袭,我们一直没外出搜集物资,家里吃的可快不够了。”
裘韦琴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自以为是?这人也好,团队也好,互相交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轻慢了,那姓王的讨要渔网,是为了杀丧尸,这是对所有幸存者都有利的好事,我们能帮就该帮,这与他们向我们借电力可不一样。你要嘛给要嘛不给,最不应该的是开出这样的条件来,这叫什么?这叫没原则!对方如果是老奸巨猾之人,立刻就知道你办事不成熟没有底线,渔网能用东西交换,电力以后也一样能交换。”
卢锴没想到母亲裘韦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说出这样一大篇指责来,当着郑佳彦郑佳希姐妹的面,顿时下了不台,脸涨得通红。
裘韦琴见儿子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更是恼怒:“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讨要物资为咱们皎口水库办了件大好事?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要的这些物资的数量,对方只要稍一盘算,就能猜测出我们水库里的大概人数!你、你真是晕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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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脚踩两条船的不肖子
第三百二十四章 脚踩两条船的不肖子
卢锴呼一声站起来:“好好好,反正我做什么事你都不满意!你自己不也做错过事吗?别忘了,那次我可是提前警告过你的,结果你不听,不但引狼入室,连你自己也……”
李波大吼一声:“卢锴!闭嘴!”
卢锴见到母亲裘韦琴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坐在那儿,整个人摇摇欲坠,知道自己这番话真是伤着了她的心,有心想道歉,可面子上却下不来,一跺脚,嗵嗵嗵就跑出了房间。
郑佳希喊了声“卢锴”,连忙追了上去。
李波回头看到裘韦琴眼眶的一部分,传动机构早就烧坏了,开不了门,李波带着老杨头、黄师傅也没法用单位里的车辆,只能从侧门,骑着辆三轮车出去了。
三人准备了不少武器防身,李波还找到了一把被宾馆客人匆忙中遗留下来的弩箭,所有武器当中最厉害的是裘韦琴用汽车电瓶改装成的一个便携式高压电棍,一头连着三只汽车电瓶,通过一个变压器,另一头连着一根电警棍,只要对准丧尸的头部捅过去,瞬间发出的高压电立刻能杀伤对方,不像原本的警棍最多只能让活人口吐白沫,连致伤致残都做不到。唯一的缺点是只能用五次,汽车电瓶就没电了,得重新充电,而且因为体积太大分量太沉,只能放在三轮车后厢上,不能随身带着走。
好在李波等人对蜜岩村地理情况都比较熟,尽量选择避开人的小巷子走,倒也找了不少物资来,米面鸡蛋蔬菜应有尽有,连活鸡也抓了好几只。
三轮车装得满满的,原本坐在车后厢里的老杨头和黄师傅只得步行,李波对这趟外出的成果很满意,回头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老杨头刚说了个“好”字,突然一条巷子里传来几声哼哼声,一个影子一闪,从巷口跑了出来,旁边的黄师傅唉呀哟叫了一声:“是只猪!”
果然,从巷子里跑出的是只半大的小猪,小猪跑得极快,一头向三轮车撞来,李波开心得道:“抓住它抓住它。”水库宾馆食堂里的冰箱还有不少冷冻猪肉,但总有一天要吃光,这小猪养大了,到过年时就有新鲜肉吃了。
老杨头和黄师傅早就冲着小猪扑了过去,正在手忙脚乱时,李波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嘶吼声,头一抬,大叫一声:“有丧尸!”
只见小猪跑出来的巷子中,涌出来好几只丧尸――那小猪原来是被丧尸追得慌不择路,这才一头撞过来的。
丧尸一出巷子见到李波等三人,立刻兴奋地扑了过来――这活人可比猪美味可口多了。
李波一迭连声喊:“用高压电棍!快!快!”
老杨头好歹受过保安训练,熟悉电警棍等器械,反应也比一身肥肉的黄师傅要快一点,这时挺着电警棍就冲了上去,对着扑上来的丧尸就是一阵乱捅,噼噼啪啪一阵静电响过后,在一股臭氧味中,丧尸倒了一地。
李波刚松了口气,脸色又是一变,对着正洋洋得意握着电警棍回身的老杨头道:“小心,后面还有!”
已经来不及了,巷口又冲出两只丧尸来,老杨头回转手里的电警棍就往丧尸身上捅,然而,电警棍这一次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没电了!
没了电的电警棍比烧火棍都不如,两只丧尸的身形甚至没有停顿片刻,就扑到了老杨头身上,重重把他压倒在地,其中一只丧尸一口就咬在他的脖子上。
老杨头在地上尖声惨叫,脖子的大动脉把血像水注一样标出来――这模样,就算不被丧尸咬死,也没得活了。
李波和黄师傅早就吓得腿都软了,在裘韦琴高压电网的保护下,两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和丧尸对战的经验,眼见得老杨头脖子、脸上的肉被大块撕咬下来,现场惨烈至极,两人虽然手里有武器,却依然吓得只想转身就跑。
就在这时,旁边一间屋子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举着手里的砍柴刀,对正趴在地上啃着老杨头的两只丧尸就劈了下去,那人臂力重,胆量大,眼光准,两刀就砍下了两只丧尸的头,接着又一刀,将已经一动不动的老杨头脑袋也砍了下来。
那男子这才跑到李波身边,重重推了他一把:“快走,这儿血腥味这样大,很快会有大批丧尸赶过来的。”
李波这才醒悟过来,拉着靠着墙只是发抖的黄师傅拔腿就往村外跑,那个持砍柴刀的男人骑上三轮车追了上来,超过李波和黄师傅后道:“跟着我,往这儿跑没活死人追。”
李波和黄师傅扶着三轮车的两个侧边,在村里一阵七拐八弯终于逃了出来,一直逃到江边,能看到高高的水库大坝了,三轮车才停了下来,李波和黄师傅一屁股坐在地上,只会呼呼喘气。
李波咽了口涶沫,对跳下三轮车的男人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男人叹了口气:“可惜晚了一步,我救不了老杨头,为了防止他也变成活死人,只能砍下他的头。”
李波一愣:“你、你认识老杨头?”
男人道:“我叫徐天杨,就是这个蜜岩村里的人,老杨头是皎口水库的门卫,我自然认得。你们也是皎口水库的?没想到里面还有活人啊。”
李波点点头,神色黯然道:“我们原本还有8个活人,如今老杨头被丧尸活活咬死,又少了一个。”
徐天杨道:“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了,村里的活死人――嗯,你们叫丧尸的太多了,我送你们回水库。”
李波连声道:“真是太谢谢徐师傅了。”
大家匆匆沿着大路向水库而回,路上李波和徐天杨攀谈了解到,徐天杨一家父母妻子都死在了丧尸嘴里,他发了狠劲为了给亲人报仇,也不外逃,就躲在村子里,抽冷子袭击落单的丧尸,今天他原本躲在屋内休息,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出来,可惜晚了一步,没能救了老杨头。
这徐天杨战力果然强横,在回水库管理处的路上,又碰到了三只丧尸,都是徐天杨上前干净利落地杀了它们,李波看在眼中,暗暗点头,这徐天杨一个人就顶得上皎口水库里一半的武力了。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皎口水库管理处的大门前,徐天杨站住脚道:“到了,你们今后出来,可得小心点,别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李波喃喃道了声谢谢,目前着徐天杨消失在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这才掏钥匙开了侧门,和黄师傅拉着三轮车进了水库库区。
水库电站公办室内,裘韦琴正在和儿子卢锴谈话,谈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裘韦琴发现卢锴和郑佳彦郑佳希两姐妹的关系实在有点不正常。
裘韦琴并不是个老古板,卢锴如果不是遇上生化危机,很快也将成为一个大学生,如今的大学生哪有不谈恋爱的。而且现在也没什么晚婚晚育的讲究,卢锴如果真的和郑家两姐妹之一有了感情,裘韦琴肯定是顺水推舟更会送上长辈的祝福。
但问题是,裘韦琴发现卢锴和郑佳彦郑家希两姐妹都有些不清不楚,她已经不下两回,发现儿子卢锴分别和郑家彦、郑佳希在热吻。
这还了得!因为自己的婚姻出了问题,所以裘韦琴最恨男人感情不忠,儿子脚踩两条船,触犯了她的道德底线,今天她把卢锴叫来,就是想敲打敲打他。
然而母子之间的谈话注定是失败的,卢锴不等裘韦琴拐弯抹角说上几句话,立刻很痛快地承认――他喜欢郑佳彦和郑佳希,“姐妹两个我都喜欢,她们也喜欢我。”
裘韦琴看着儿子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太阳穴发胀,忍了半晌才轻声道:“一碗水还不可能端平咧,郑家两姐妹中,你总有一个相对来说最喜欢的?妈妈也不是干涉你的私事,可你总不能两个……这、这还像什么话啊!”
卢锴“切”了一声:“妈,你烦不烦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生化末世啊!只要你情我愿的,你管我和谁上床啊。”
裘韦琴被儿子顶撞得又气又急,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想向卢锴扔过去,可又怕真的伤着儿子,半举在空中犹疑着,卢锴原本吓了一跳,但见母亲下不了手,又梗着脖子硬挺在那儿。
就在这时,李波和黄师傅带着一脸悲痛匆匆走进了裘韦琴的办公室,劈头就道:“老杨头被丧尸咬死了!”
咣当一声,裘韦琴手里的杯子失手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等裘韦琴含着泪听完李波的述说后,房间内的众人都心情沉重,只不过外出寻找一次物资,皎口水库原本就有限的人力就少了一个,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李波抹了把脸,对裘韦琴道:“幸好有徐天杨相助,要不然,我和黄师傅也不一定能逃回命来。”
裘韦琴感叹道:“这人也厉害,孤身一人居然能在村子里和这样多的丧尸周旋。听他话中之意,是为了给亲人报仇,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下次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可得好好谢谢他。”
没想到,卢锴突然在旁边道:“我看这个什么徐天杨不是什么好人。他就在旁边的屋子里,要救人,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非等到老杨头被咬了才出来,什么意思啊。”
裘韦琴一拍桌子:“卢锴,你现在怎么回事?怎么好歹不分啊?人家徐天杨帮了我们这样一个大忙,你居然说得出这样冷血的话来?你、你做人还有良心吗?”
卢锴一梗脖子:“良心?那玩意儿几毛钱一斤?妈,现在这世道,最危险的就是陌生人。谁知道那个徐天杨抱着什么心思,没准他看上了我们这水库电站,想弄到手里。”
李波皱着眉道:“小卢,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徐天杨送我们到门口就主动走了,要是有什么歹意,他早就进来了。不瞒你说,其实我当时已经动了邀请他进水库的心思了,一来谢谢他救了我们,二来,这人身手实在是好,我们水库里现在缺的就是这样有本领的人。”
卢锴根本听不见去,哼哼冷笑着道:“天真,幼稚,你们早晚被这种旧观念害死,我还是那句话,陌生人都该死。”
裘韦琴实在忍不住了,重重一拍桌子:“给我滚出去!”
卢锴从来没从母亲嘴里听过这样重的话,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裘韦琴真是在骂自己时,气得面孔通红,飞起一脚,咣一声把面前的一把椅子踢到了墙角里,一转身,气冲冲跑了出去。
卢锴狂奔出电站办公室,往大坝而去,路上遇上郑佳希,郑佳希看卢锴神色不善,连忙问:“阿锴,你这是怎么了?和谁吵架了?”
卢锴不答,一路向坝顶攀去,郑佳希连忙跟上,连叫了几声阿锴,见他不回声,心里更是担忧,只得紧紧跟上。
卢锴一直登上近80米高的坝顶,站在10米宽的大坝顶部,放眼望去,面前是1亿多立方米库容的浩浩荡荡的水面,感受着席席凉风,这才觉得心里的一腔怒火散去了点。
这时,一只柔软细腻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阿锴,你怎么了?又在发什么脾气啊?”不是郑佳希又是哪个。
卢锴反手搂住郑佳希的腰,在大坝防浪堤上坐了下来,随口道:“没事儿,只不过和老妈吵起来了。”
郑佳希对卢锴的亲昵举动并不抵触,甚至轻轻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啊,你又和裘阿姨吵架了。为了什么事啊?”稍一转念,低呼一声,俏脸飞红:“是不是裘阿姨知道我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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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肌肉男对腐女的杀伤力
第三百二十五章 肌肉男对腐女的杀伤力
卢锴并不想告诉郑佳希自己和母亲吵架的事,这时顺水推舟道:“你担心什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就够了。&最快更新**我才不管这全天下人的看法,就算我妈也管不着我。”
郑佳希轻轻扭了扭腰:“裘阿姨毕竟是你妈妈,阿锴,你为了我们的事和裘阿姨吵,我会很为难的。”
卢锴亲了亲郑佳希的脸:“我妈那是死脑筋,我早跟她说了,现在这世界已经乱套了,还活着的人,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就是了,哪有那么多说头。”
郑佳希侧了下脸:“正经和你说话,你又要动手动脚,你、你就会欺负我,在我姐姐面前,你就老实多了。”
卢锴心里暗想,你没看见我和你姐姐“不老实”的时候还多着呢,嘴里甜言蜜语道:“天地良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说真的,这世界,我们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我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死了,变成了那些恶心的丧尸。老天爷保佑,让我在这时候认识佳希你,你是这上天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郑佳希听卢锴说到丧尸,禁不住全身微微颤抖:“我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如果他们还活着,为什么这样久了还不回来找我和姐姐?我、我一想到他们可能变成丧尸……”说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卢锴看得心痛,连忙轻轻吻着她的眼睛:“别哭别哭,从今往后,有我陪着你,无论何时,都不会丢下你不管。”
郑佳希朦胧着泪眼,感受着心爱之人体贴的亲吻,女孩子心碎之时最为脆弱,这时在卢锴带着体温和重重呼吸的亲吻中,郑佳希渐渐失去了心防,沉醉于爱人的热吻之中。
郑佳希和姐姐郑佳彦在失去父母后,在这乱世无依无靠,身边都是陌生人,又手无缚鸡之力,看着只有一墙之隔的丧尸在蜜岩村制造的地狱般的惨剧,早就吓得心神大乱。
这时,和她们年龄相近的卢锴走进了她们的心房,长得高大帅气的卢锴很快成了两姐妹潜意识中的依靠,年龄小一点的郑佳希更是早早就迷失在卢锴的甜言蜜语中。
卢锴感受着郑佳希在自己的热吻中轻轻颤抖,纤细的腰肢在怀中扭动,早就被烧得失去了理智,左右一望,大坝上空无一人,旁边就是坝顶的闸门控制房,再也把握不住自己的冲动,双手一较劲,将郑佳希打横抱了起来。
郑佳希惊呼一声,但立刻双唇就被卢锴堵住了,只觉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脑袋晕乎乎乎的,身体却像火一样烫,双腿发软,体内似乎有一股热流要奔涌而出。
卢锴横抱郑佳希,用背撞开了闸门控制房的门,又转身用脚顶上,几个大步,把郑佳希放到了控制台上,重重喘着粗气,低头向郑佳希纤细的锁骨吻了下去,郑佳希才低吟出“不要”两字,卢锴火烫的唇就挪了下去,吻上了t恤领间隆起的雪丘,同时,他的双手探入了她的腰……
闸门控制房内,几声低低的惊呼后,就沉默下来,但不一会儿,就响起了两个年轻人急促的呼吸声,里面的温度,比这天气还要热……
裘韦琴根本不知道,怒气冲冲的儿子跑出办公室后,居然闹出了这一番艳事,她还在和李波商量着:“下次有机会再遇上那个徐天杨,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如果他有什么需要,我们水库里能办到的,就帮他一把。”
李波点头应了,想了想道:“裘高工,我看这徐天杨能力真是强,我们现在少了老杨头,人手大大不足了,你看,要不我们邀请徐天杨加入我们水库?”
裘韦琴想了想:“这事以后再说,听你话里说的,那徐天杨把你们送到门口后就回去了,人家心里压根儿没有加入我们的想法。网我们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等以后有机会多接触接触再说。”
一星期后,风雨加交,一场雷阵雨降临。
正在机房查看水库水位的裘韦琴,突然接到在门卫值班的李波的电话:“裘高工,你快来一下,那个徐天杨来了。”
裘韦琴一愣,立刻穿上衣服,匆匆向大门赶去。
跑进门卫室,不用李波指点,裘韦琴一眼就看到了在暴雨中站在门外的徐天杨,他的脚下还倒着三只丧尸:“这是怎么回事儿?”裘韦琴连忙问。
李波赶紧道:“刚才徐天杨匆匆跑了过来,后面还追着三只丧尸,他回身把丧尸劈死后,跑到门边求我开门,说他受了伤,希望到我们水库里躲一躲。”
裘韦琴惊道:“他都受了伤,我们怎么还能让他进来?被丧尸咬伤了很快也会变成尸的!”
李波连忙道:“徐天杨说不是丧尸咬伤的,是自己不小心从高处跌下来弄伤的。”
这时,门外的徐天杨在雨中高声喊道:“水库管理处的李大哥,救救我,帮我一把,求求你,我不想变成丧尸。”
不知为什么,裘韦琴想起了那天卡在自动门的栏杆里的小男孩,当时,他也向自己呼唤着“救救我”,而自己只能眼睁睁――不,是亲手送他走上了黄泉路。
裘韦琴不再犹疑:“开门,让他进来。”
李波连忙冒雨跑出去开了门,把浑身的徐天杨接了进来,徐天杨果然受了伤,左腿一拐一拐的,细看的话,裤腿下还在流血丝。
徐天杨跟着李波进了门卫室,看到里面还坐着个女人,不禁一愣,李波在旁边介绍到:“这是我们裘韦琴裘高工,咱们皎口水库里的人能活到现在,全靠她建造了高压电网,把来犯的丧尸都电死在门外。”一句话,就隐隐点出了裘韦琴非同一般的地位。
徐天杨客客气气向裘韦琴点了点头:“裘高工,谢谢你出手相救。”
裘韦琴暗中点点头,这个徐天杨倒是聪明了,立刻明白救自己的决定是谁下的了。
她干脆地道:“上次你救了我们李工他们,我们做人不能昧了良心,自然要回报。你伤在哪儿了,让李工给你治治。”
徐天杨也不客套,直接解开了皮带,把长裤脱了下来,只见膝盖上有道伤口,他苦笑着道:“在楼上被好几只丧尸围住了,只能从窗户跳下来脱身,没想到下了雨后院子里的青石板打滑,居然摔破了膝盖。”
裘韦琴看清了,那个伤口果然不是丧尸咬的,一迭声吩咐李波:“李工,旁边值班室里有药箱,快给这位徐师傅处理一下。”
李波取了药箱来,当场给徐天杨处理起伤口来,徐天杨从始至终没哼过一声,只是大腿上的肌肉鼓起,显然伤口极痛。
裘韦琴突然站起来,突兀地道:“李工,你等会儿带小李去宾馆找个房间休息,我先走了。”说罢匆匆推门而去。
裘韦琴在风雨中向宾馆而去,脸上微有些发烧,她刚才在门卫室里之所以有些失态,是因为看到了徐天杨的身体。
正像李波早就说过的,徐天杨很强壮,显然干惯了体力活,全身一块块肌肉非常健美,不比裘韦琴在健身房里看到过的教练差,而且裘韦琴相信,因为长期的体力劳动,徐天杨可比那些健美教练的花架子强多了。
徐天杨只穿了条短裤,两条大腿肌肉棱角分明,而三角内裤里更是鼓鼓的,可以想见那话儿“规模”惊人。
裘韦琴是过来人,但自从与丈夫离婚后,便一心扑在儿子卢锴身上,一点个人生活都没有。
刚才坐在门卫室里,与徐天杨只有咫尺之遥,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男人味道,鬼使神差的,裘韦琴脸红了,腿软了。
所以,裘韦琴失态地从门卫室匆匆走了出来。
那天晚上,已经多年未经人事的裘韦琴居然做了个春梦,早上起来时,内裤居然湿了。
卢锴这几日和郑佳希偷尝禁果后,真是情热之时,两人天天猫在一起混天胡地滚床单,当真是不知岁月几何。这天早上,卢锴拉着郑佳希的手施施然走进餐厅时,一眼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裘韦琴、李波、黄师傅等人身边,正在说笑着什么,旁边林久和郑佳彦听得入神。
卢锴脱口而出:“你他的是谁啊?”
李波站了起来:“卢锴,这位是蜜岩村的徐天杨,就是上次救了我们的那位师傅。”
卢锴粗暴地打断了李波的话:“这乡巴佬是怎么进来的?谁他的脑子有病把他放进来的。”说着,还斜视着李波。
裘韦琴轻喝了一声:“小锴,你太不像话了,徐天杨师傅是我让他进皎口水库的。”
卢锴怒骂道:“你们他的都脑子有病!”说着强拉着郑佳彦,气冲冲地出了餐厅,连饭也不吃了。
徐天杨刚才正在述说自己和蜜岩村里杀丧尸的经历和心得,这些都不是皎口水库里的众人了解的,大伙儿听得很入神,徐天杨经常在外地打工,虽然语言不文,但颇有见识,用当地土话说,就是“很会来事儿”,所以就连裘韦琴在妗持了片刻后,也听得津津有味。
被卢锴这样一闹场,裘韦琴实在有些尴尬,对徐天杨道:“徐师傅,真是不好意思。”
徐天杨笑呵呵地道:“裘高工,叫我小徐好了,我有个姐姐和你年龄一样大呢,卢锴那是青春逆反期,没什么的。”
裘韦琴听徐天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认自己当姐姐,不知为什么,脸上居然微微一红,幸好周边众人都没察觉,连忙掩饰道:“吃饭吃饭。”
因为徐天杨的事儿,卢锴和裘韦琴顶上了牛,连着五、六天没见母亲一面,吃的都是郑佳希帮他带去的。
裘韦琴也不以为意,这几天,她可是看出“家”里有个强劳力的好处了,徐天杨做事极本份,伤口稍收了口后,他就帮着黄师傅烧饭菜,带着李波去村里寻找物资采摘新鲜蔬菜,甚至还在裘韦琴指点下,给水库墙头都拉上了电网。
这拉电网的活,裘韦琴等人早就想干了,但这活儿工程实在庞大,施工难度也高,要在数米高的墙头上爬来爬去,不是几个老人女人和孩子能干的活。徐天杨就不一样了,他以前曾在建筑队做过小工,爬架手脚高空施工那是小菜一碟,在裘韦琴的指点下,他由李波和黄师傅打下手,把环绕整个水库管理处的高压电网架了起来。
当徐天杨给电网通上最后一根电线,从墙头爬下来时,裘韦琴连忙递上了一瓶冰过的矿泉水和一条毛巾:“小徐,快擦擦,看你一身汗。”
徐天杨大大方方地接过毛巾,撩起汗衫的下摆,在胸口上擦了几把汗,看着徐天杨的腹肌,裘韦琴悄悄别过了脸。
徐天杨打开矿泉水瓶,边喝边道:“过几天,我再想法子把库区那儿的电网也架一下,整个库区太大了,不可能全架上电网,捡几个关键地点架上就是了。裘姐,到时候你划张图纸给我就是了,也不用跟着我们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你看你这几天晒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天杨以“裘姐”称呼裘韦琴,而裘韦琴也默认了。
裘韦琴胡乱地应了声:“好,好,我先走了。”说着匆匆而去。
转进一条小路,裘韦琴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要死了,都一把年纪了,儿子卢锴都到了追女朋友的时候了,自己居然还对一个男人的身体有了反应,真正是白活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乱世中一切生存第一。
然而,有一个念头却像野草一样在裘韦琴心中滋长――正像卢锴说的,这年头哪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你情我愿,什么事做不得?自己只不过比徐天杨大了那么几岁而已,还远远说不到老的地步。只是,不知道卢锴会有什么反映,这孩子非跳起来不可――裘韦琴突然觉得自己要疯了,徐天杨什么暗示都没有,自己就在这里有想没想,真是丢死人了!
这天晚上,裘韦琴决定找卢锴好好谈谈,这孩子一直这样顶牛下去也不行啊,在裘韦琴心里徐天杨已经是皎口水库里的一员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这样僵着也不是事儿啊。而且,裘韦琴心里隐隐有个希望,那就是卢锴能……算了算了,这事儿还太没谱,别想太多了。
因为担心卢锴说不了几句又和自己争吵起来,裘韦琴特意叫来了李波,她知道李波对徐天杨感觉一直很好,简直是到了赞不绝口的地步,有他在旁边敲敲边鼓,多少能让卢锴回转些心意。
卢锴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郑佳希――她是担心卢锴又和自己的妈妈吵架特意陪着来的。
裘韦琴一看到小尾巴一样跟在卢锴后面的郑佳希,立刻又是一阵头痛,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她已经隐隐约约察觉了,可这事儿不好管啊,郑佳希是个好女孩子,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有的事儿可是伤身体的,这孩子现在发育还不成熟,如果乱来……
卢锴一屁股坐到李波身边,勉强道了声:“李工。”转头问坐在书桌对面的裘韦琴:“妈,你找我啥事儿?”
裘韦琴板起脸,正要开腔,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呵,大家都在啊。”
正是徐天杨走了进来,他双手托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水饺,这几天,他夜夜给裘韦琴送宵夜,裘韦琴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拒绝,如今却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徐天杨送宵夜来得早了点,正好撞见母子二人为了他的事儿摆擂台。
卢锴一见到徐天杨立刻满脸厌恶,对裘韦琴冷哼道:“你这面首倒是会拍马屁啊。”
裘韦琴脸红了一下立刻变白了,卢锴居然骂徐天杨是“面首”,这个词很文雅,也很恶毒,不仅仅是在攻击徐天杨,更是在侮辱自己,但愿徐天杨不知道“面首”是啥意思。
就在裘韦琴又急又臊地看向徐天杨时,徐天杨却一点不在意卢锴的侮辱,他笑笑道:“太好了,你们都在这儿,也省得我到处乱找了。”
裘韦琴正不明白徐天杨话中之意,现场突变顿生,徐天杨一扬手把手里的托盘向办公桌后面的裘韦琴砸了过来,就在裘韦琴下意识地举起双臂遮挡连碗带盘以及汤汤水水时,徐天杨已经一刀子扎在目瞪口呆的李波背上,然后一回身用左臂牢牢卡住双眼怒突正在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卢锴脖子上,右手里还带着血的小刀已经顶上了他的肋部,与此同时,还不忘对着呆坐在椅子上的郑佳希狠狠蹬了一脚,将郑佳希连人带椅子踢到了墙边!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裘韦琴擦去眼睛上沾着的又热又粘的水饺汤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已经尘埃落定了,李波躺在地上,身下流淌着一股鲜血,双目紧闭生死未知,郑佳希抱着胳膊缩在墙角,浑身发抖,而卢锴喉咙被卡,胁部顶着的刀尖已经有部分陷入了他的体内,一缕鲜血缓缓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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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裘韦琴看到徐天杨的眼睛时,心就沉入了一片黑暗,他的眼睛中早就不复有往日的憨厚朴实,有的只是凶猛和狡诈,还饱含着一只猛兽在长时间的埋伏后,突然跃起致命一击后的得意。
裘韦琴只哀求着说了一句话:“别伤我儿子。”
徐天杨狞笑着道:“放心,我不会杀他的,我知道在你心中这个儿子有多重要,只要有他在我手里,你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去做。是不是?裘姐。”
裘韦琴双眼本。
电脑被压在身上,并没有破碎。裘韦琴拼命扭动着反绑在身前的手腕,去够手提电脑的电插头。
徐天杨正在兴奋状态,大仇得报,让仇人在自己胯下尖叫呻吟,让他的兴奋感更为强烈,根本没主意到不着寸缕的裘韦琴的小动作。
裘韦琴终于摸到了电源插头,但手提电脑插头光用手摸并不会触电,裘韦琴用尖叫挣扎掩盖着自己的行动,终于将电源线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她特意避开了电源线变压器的后端,而选择了变压器的前端电压最强的部位。
当她感受到徐天杨的喷射时,她紧紧夹住了自己器官,然后一口咬破了电源线。
裘韦琴身为高级工程师,自然知道,触电造成的伤害是流过心脏的电流决定的,若流过心脏的电流为10a大小,人基本就没救了,毕竟人不是丧尸。而在潮湿的环境中,电流更易导电,尤其是电流从头部传入时,肯定会通过心脏,自己必死无疑。
裘韦琴只求老天保佑,当自己全身通电时,双手握着自己的腰部,器官还在自己体内,刚刚经历过喷射,正处于“潮湿”环境中的徐天杨,也能和自己一起下地狱。
220v的民用电压在裘韦琴潮湿的嘴里立刻发挥了作用,裘韦琴在刹那间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裘韦琴从办公桌上撑起了身子,徐天杨压在她背上的已经僵直的身体重重摔到了地上。
裘韦琴感受到自己的后身象撕裂开一样剧痛,她颤抖着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身体,举起手一看,满手都是血。
徐天杨这个畜生!裘韦琴悲愤之中又有一丝快意,如果不是徐天杨想着折磨自己,而是直接杀死众人时,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来绝地反击,相比这下,上的凌辱实在不算什么。不就是流了点血吗?全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裘韦琴扭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狗”,徐天杨脸上带着后的满足感以及突然遭受到电击的震惊感,脸部的肌肉扭曲成一团,颇为怪异。
裘韦琴突然号啕大哭起来――自己和儿子,以及皎口水库的众人,离死亡只有一线之差。
这个畜生,居然还想出了那样恶毒的杀死卢锴的方法,居然要将卢锴变成丧尸后再电死!
魔鬼!这个男人是魔鬼!
裘韦琴心底燃起一股彻骨的恨意,她猛地跪到地上,对着徐天杨的尸体就是一阵捶打,觉得还是不解气,突然压到他身上,张开口狠狠咬了下去。
当裘韦琴再次抬起头时,她的嘴上挂着一块肉,一块从徐天杨脸上活生生撕咬下来的肉。
裘韦琴的心中有一股力量在跃动,在催促着她所有的身心,吃了他!吃了他!把他吃掉!
裘韦琴咀嚼了几口嘴里的肉,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滋味。不!何止是不讨厌,感受着肉在嘴里蠕动时,她的全身都在颤抖,激动的、欢欣的颤抖,她要他,她要吃了他。把这具,全都吞到自己肚里!
裘韦琴毫不迟疑,听从了自己身体的呼唤,再次伏下身,柔软的嘴唇,有着脆骨的鼻子,果冻一样的眼球……裘韦琴从来不知道,吃人,原来是这样痛快的一件事!
突然,裘韦琴耳边传来一阵惊叫:“丧尸!是丧尸!”
裘韦琴一愣,这声音好熟悉,她抬头一看,只见儿子卢锴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裘韦琴连忙道:“卢锴,别怕,我是你妈妈啊。”
她立刻呆住了,因为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并不是话语声,而是一阵含糊不清的吼声。那吼声,她曾经隔着自动门听过无数次。那是丧尸的吼声。
卢锴厌恶地瞪着她:“你果然是丧尸!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一根棍子,裘韦琴认得,那正是自己用汽车电瓶改装成的高压电棍。
这电棍如果捅到自己身上,从脑浆到内脏,都会被电成焦炭。
裘韦琴苦苦哀求道:“卢锴,我是你妈妈,我是你妈妈啊。”
卢锴充耳不闻,大吼一声,一个突刺,电警棍捅到了裘韦琴身上。
强大的高压电流让裘韦琴整个人都剧烈颤搐起来,她又一次嗅到了那刺鼻的臭氧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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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各有各的算盘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各有各的算盘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丧尸!我不是丧尸!”裘韦琴翻滚着、惨叫着……
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妈,妈,没事了,没事了,我是卢锴,是卢锴啊。”
卢锴?我的儿子?我不是被他用高压电杀死的吗?他怎么在呼唤我?
好痛!全身都好痛!每一条肌肉,每一块内脏都好像裂开了,就连脑袋也在一阵阵抽痛。
裘韦琴呻吟起来,双手拼命抓挠着什么。
那双手握住了裘韦琴隔空乱挠的手:“妈,妈,我是卢锴,你听得见我吗?”
真的是卢锴,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裘韦琴终于平静了下来,死死抓着卢锴的手,陷入了又一次沉睡中。
卢锴没有把手抽出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的母亲,转头问旁边的郑佳希和郑佳彦:“这是怎么回事?我妈一直昏迷着,怎么突然有了这样大的反应?”
郑佳希怯怯地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刚给阿姨检查过身体,除了她身后的伤……其他一切都没问题。我还用吸管喂她喝了一些糖水呢。”
郑佳彦毕竟年龄大点,见识更多点,对卢锴道:“卢锴,你不要急,阿姨这几天一直昏迷着,今天终于有了反映,这是好事啊。”
卢锴想想,还真是这样,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他一阵心痛,为了救大家,自己的母亲付出了多大的牺牲,甚至不惜与那个畜生同归于尽,幸好老天保佑,那个畜生触电而死了,而母亲却奇迹般活了下来,只是连续三天来一直昏迷不醒。
卢锴轻轻抽出了手,叮嘱两姐妹道:“你们照顾好我妈,对了,有空也看看李波李工。我还要和林久去巡逻,他的,也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徐天杨那样的畜生,如果再被外来的陌生人偷袭一回,我们肯定再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郑佳彦点点头:“你放心,卢锴,李叔叔受的伤还好,那一刀只是扎在他肩膀上,他清醒过来后,一直躺在地上装死,想找机会反击,这几天都已经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了。”
卢锴出门找林久去巡逻时,脸色有些怪异,对李波装死之举,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方面,他有点痛恨李波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击徐天杨,以至自己的母亲吃了这样大的苦受了那样大的罪,但另一方面,他的理智又告诉自己,李波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他清醒过来后不装死,而是在第一时间拼命反抗,在徐天杨手里只有死得更快。
正是因为他装死骗过了徐天杨,才在裘韦琴用电击的方法拉着徐天杨同归于尽时,一跃而起,将触了电正在抽搐的徐天杨一击致命。徐天杨触电毕竟是从裘韦琴身上传过来的,电流经过人体这个天然电阻后弱了不少,更要命的是,似乎那个话儿的导电能力并不强,电击虽然让徐天杨痉挛,但并不足以杀死他。如果不是李波偷袭得手,等徐天杨缓过劲儿来,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下午的时候,巡逻回来的卢锴听到了好消息,裘韦琴醒了。
卢锴带着林久冲冲跑到宾馆充当病房的房间时,李波、郑佳彦、郑佳希都在,看着靠着枕头坐着的裘韦琴,卢锴眼泪夺眶而出,他一头扑到裘韦琴怀里,只喊了声“妈”,就大哭起来。
裘韦琴也是双泪长流,这一次,当真是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她揉着卢锴的头发:“别哭别哭,妈这还不是活着吗?”
裘韦琴环视着身边的众人,脸上浮显出欣慰的表情:“谢天谢地,大家都还活着。”
李波走上一步,面带羞愧地道:“裘高工,没有你,我们早就死了。我、我对不起你,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出手的,也不至于让你受这样大的罪。”
裘韦琴已经听郑佳希说了自己触电昏迷后的事,自然知道李波在内疚什么,她道:“这怎么能怪你,没有你的反击,也杀不了那个畜生,没想到我拼着一条命咬了电线,居然也没能杀死他。”
郑佳希乖巧地道:“阿姨,也亏得电流弱,要不然你真牺牲了自己,卢锴他肯定伤心死了,这几天你昏迷不醒,他可是天天背着大家痛哭呢。”
这傻女,卢锴背着大家哭,怎么偏你一个人知道了呢,裘韦琴勉强笑了笑:“放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得亏老天爷保佑。”
李波点了点头:“这真是天佑善人啊。”他心里也奇怪,以裘韦琴的触电方式,可不存在什么电流弱不弱的问题,基本上是必死无疑,裘韦琴能活下来,也只有天佑两字了。
裘韦琴除了下身,没有什么外伤,电击也只是造成她深度昏迷,但从昏迷中清醒后,便再没有大碍。只是下身的伤口伤得极为尴尬,涉及到排便的问题,每次上厕所,对裘韦琴来说就如上一次酷刑,幸好郑佳彦郑佳希两姐妹极为细心,任劳任怨,不避脏臭的帮助裘韦琴清理身体,半个月后,裘韦琴终于能正常下地行走了。
那天裘韦琴第一次回到电站控制室,细细查看自己躺在病床上时电站运行的纪录,看到自动纪录软件下显示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轻轻松了口气。徐天杨压着自己在这张办公桌上凌辱时,幸好没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按钮,要不然,无论是水库出了问题还是电站有了毛病,皎口水库里的人就是从徐天杨手里逃出命来,也无容身之地了。
办公室收拾得很干净,也不知是郑家哪个女孩子收拾的,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生死搏斗,裘韦琴的视线不自觉转到了办公桌角落里放的手提电脑上。
正是这台电脑的电源线,让自己和所有的人逃出了徐天杨魔掌,如今,徐天杨被卢锴剁成了好几段碎尸扔到了鄞江里,这台电脑却还完好的存在。不但电脑本身没损坏,曾经被自己咬坏的电源线,也被仔细的接好,包上了黑色的电胶布。
裘韦琴看着咬坏的接头处,心中突然一动,她是个高级工程师,理科出生的人,从来不信什么苍天啊大地啊,自己那自以为必死的一咬,明明是触了电,为什么居然没有死呢?还有,为什么自己在昏迷时,会做那样离奇的一个梦,在梦中自己居然变成了丧尸?
裘韦琴不知觉地拉过电源线,细细查看着,甚至剥开了电胶布,露出了里面破损的金属线,难道是这线路有问题?不对,自己明明是触电了,甚至还为此昏迷了。
鬼使神差,裘韦琴的手指突然捏住了断线处,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裘韦琴脱手扔出了手里的电线――触电了!
然而,裘韦琴呆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刚才触电的手指,发了好长时间的怔,突然,她做了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动作――她再次拉过那条电源线,一把握住了裸露的线头!
足足过了10多秒,裘韦琴才放开了手,她的脸上是一片难以置信的神色,仔细探头看了看电源插头,插头好端端接在插座上,分明是有电的!
裘韦琴的脸色飘忽不定,似乎在做一个极艰难的决定,半晌后,她站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回到办公桌后,举起裸露的电线,深吸一口气,将电线放到了嘴里,闭上眼,一口咬了下去。
几乎过了一分钟之久,裘韦琴才睁开眼,她的眼中,有震惊,更有欣喜。
从那一天起,裘韦琴心中就深藏着这个秘密,这是个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就连儿子卢锴,也不能告诉他!
――办公室的门外突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裘韦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揉了揉脸:“是谁啊?”
“是我,裘高工。”李波匆匆走了进来,“那个姓王的又来了,果然带来了卢锴索要的物资。我们怎么办?”
裘韦琴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卢锴已经开出条件了,人家连讨价还价都没还,东西都送上门了,我们总不能出尔反尔。把东西收下,你把渔网给他们就是了,只是让他们小心些,别把渔网弄破了。”
李波答应了一声,自去找林久帮忙搬渔网,那网极沉,加上配套的浮子、铅坠,一个人可搬不动。
裘韦琴看着李波离去,自从徐天杨事件过后,李波也不知是不是怀着内疚的心情,对自己言听计从,那态度甚至说得上尊敬,其实徐天杨事件对皎口水库内的每个人都有着深刻的影响,象卢锴,最直接的表现是决不相信任何一个外来人。
只是,裘韦琴知道,皎口水库6个人不可能永远躲在这片小天地里生活下去的,崖山王路幸存者团队的出现,其实是皎口水库对外接触的最好机会,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皎口水库里的众人谁都不希望再遇上第二个徐天杨,只不过,自己也并不是绝无防备,除了水库、电站、高压电,自己还有……裘韦琴举起自己的双手,嘴角挂着一丝琢磨不出意味的笑,王路,你和你的团队是怎样的一群人呢?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当然,如果你想要来硬的话,我也不怕,你将会遇上你这一生从来没见过的奇迹!
王路自然不知道自己还没有正式谋过面的裘韦琴留着后手,这时正带着众人撑着两条竹筏,载着皎口水库借来的渔网,正式着手围剿水丧尸。崖山除了陈老头和梨头在家,包括陈薇和王比安都来了,可谓倾巢而出。
沿着皎口水库而下,在接近樟村镇时,江水越来越深,有的地段光用目视已经看不到水底,沈慕古坐在竹筏上,闭着眼睛,过了半晌,他站起来身来:“王哥,这儿、这儿,都有水丧尸。”
王路看着沈慕古指点的方向,水丧尸的分布极不均匀,有的藏在靠近芦苇丛的江段,如果拖网过去,很容易让网纠缠上芦苇,不过,大家在策划这次行动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王路扭头对陈薇道:“老婆,出手。”
陈薇点了点头,取出了一个小眼药水瓶,打个盖子,手一扬,小玻璃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掉落到江水里。瓶子里装的是血,黄鳝血、河鲫鱼血,血瓶一入水,里面的血就流了出来,沿着江水迅速传播开来。
不一会儿,水瓶落水处的江面就动荡起来,在水底下争抢血瓶的丧尸掀起的水波远远都能看到。闭上眼睛的沈慕古大叫着:“3只、不、5只水丧尸在水底。”
王路一挥手:“上啊。”
两条竹筏,一条载着王路、陈薇、王比安、周春雨,一条载着谢玲、沈慕古、钱正昂、崔老太,一左一右紧贴着江的两岸,两条竹筏尾部之间,横跨整个鄞江,拉着一条大网,网的最底下挂着沉重的铅坠,上边飘着白色的泡沫浮子,让大网就像一堵墙,沿着鄞江,在竹筏的拖带下,席卷过去。
因为尾部拖着渔网,竹筏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但水丧尸们只顾着争抢水底的血瓶,并没有察觉异常,说实话,以丧尸的白痴程度,就算它们察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条竹筏终于越过了刚才陈薇血瓶入水的地点,大家都有些兴奋,这意味着,5只水丧尸已经落网了,王路高声大叫:“王比安、崔大妈撑竹筏,其余人都来拉渔网。”
号令一下,大家都扑到竹筏尾部,七手八脚拉住了渔网两端的腕口粗的纤绳。
王路大吼道:“稳住了!这少说也有几百斤的分量啊,可别反而被水丧尸拉到水里去了,这一落水被网给纠缠上,可是要命的事儿。”
大家自然知道轻重,个个闭气凝神,脚踩牢,手绷紧。
竹筏还在前进,突然,众人齐齐感觉到手上一沉,谢玲惊叫一声:“网上了!”
果然是网上了,虽然丧尸并不知道水中缠住自己的是何物,但这时血瓶里的血也已经争抢光了,正要四散而去,这时身子被网缠上,自然而然挣扎起来。
原本,王路布设的网是最简单的拖网,如果水丧尸在水底一味往前走的话,竹筏速度慢,跟不上,还真可能被它们逃脱,但现在水丧尸们胡乱一挣扎,却是越挣越乱,越挣纠缠得越紧。
王路等人站在竹筏上,看到水面上水花乱溅,只觉得网上传来极大的力量,拖着大伙儿往竹筏下出溜,王路高声大叫:“稳住!稳住!”只是竹筏表面本就是光溜溜的,大家不容易站住脚,都有些打滑,好不容易借着竹筏尾部的横档,才站稳了。
王路高声指挥两只竹筏互相靠拢,将网兜了起来,这才开始齐声吆喝着收网。
这收网可不轻松,5只丧尸少说也有500斤以上的份量,网本身的分量也不轻,再加上丧尸是在水里扑腾,谁都知道,一斤鱼在水里能使出5斤的力气来,水丧尸在水底一扑腾,可苦了拉网的6个人,特别是陈薇,居然脚下一打滑,一屁股坐倒在竹筏上,王路连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这一松劲儿,这一边的网呼啦一下就掉到了江里一大截,周春雨双目暴突,大吼一声,双脚死死顶住横档,把网整个儿搂到了怀里,王比安这时也扔下竹竿,扑过来抢住了正在下滑的纤绳,使劲儿往上拉。
陈薇这时也在王路帮助下站了起来,见现场吃紧,忙扑了过来,总算止住了渔网下坠的趋势。
谢玲在旁边的一条竹筏上看得心急,连喊带叫:“先别急着收网,稳住稳住!等丧尸折腾得没力气了再收网。”
王路苦笑,傻妹子啊,这丧尸什么时候才会没力气啊。
反正现在看来水丧尸已经落了网,大伙儿倒的确不用太急,和水丧尸僵持了一阵后,在王路的口令下,大家一点一点开始收网,也不知道是水丧尸真的累了,还是它们的白痴脑袋根本不能理解收网的危险性,这次水丧尸还真没怎么乱折腾,收网速度快了不少。
鄞江毕竟不比不江河湖海和水库,其水并不深,不一会儿,就有丧尸被裹在网里露出了身子。
那网中的水丧尸看到了竹筏上的活人,反而兴奋起来,在网中又吼又挠,当然,这除了把自己在网上裹得更紧外,别无用处。
王路对王比安喊道:“快,用枪捅水丧尸的脑袋。”
为了不损坏渔网,这次剿杀水丧尸大家不再用斧头和朴刀等,免得一斧一刀下去,把网绳都砍断了,不要说这原本就是借皎口水库的,如果网上一两只水丧尸就要砍坏一处网眼的话,这网很快就会没法用了。
所以王路为了这次行动,特意制作了几根钢筋枪,自从有了电后,一些电动工具就能正常使用了,钢筋在建材店里随处可见,用切割机切断了,再在砂轮上打磨一下,就是一竿钢筋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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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是真小人非伪君子
第三百二十八章 是真小人非伪君子
王比安取过钢筋枪,隔着网眼,对准水丧尸的脑袋就捅去,前几枪,都捅在水丧尸的脑壳上,王比安毕竟年小体弱,都没有捅穿头骨,只是在水丧尸脸上刺出几个洞眼,这要是换了活人,也称得上是重伤了,可水丧尸并不在乎,双手乱扯渔网。
虽然渔网极结实,可王比安还是有点担心渔网被水丧尸弄破,心中一乱,手也就乱了,连接几下,只是捅在丧尸的肩头上,王路一声吆喝:“急什么,看准了再下手!”王比安镇定心神,双臂一振,扑哧一声,钢筋锋利的尖头直入水丧尸的眼窝,顿时了账。
王比安杀死第一只丧尸后,后面几只就好对付多了,水丧尸被困在网中,虽然剧烈挣扎但活动余地毕竟有限,不消几下,5只丧尸就变成了一堆臭肉。
倒是解开渔网,费了大家好长时间,这网缠在一起,互相打结,其中又有5只丧尸的肢体搅在其中,在水中根本是解不开的,众人只得连其中水丧尸的尸体一起抬到岸边的沙滩上,理了小半天,才把渔网给理顺了,好在并无损伤。
有了经验后,接下来的事只不过是顺理成章四个字,沈慕古定位,陈薇扔血瓶,两条竹筏拉着渔网围剿,收网,隔着网眼捅刺,全套下来,简单如流水线工作一样。
谢玲笑道:“这法子好,沈慕古,这点子最早还是你出的,算你一项功劳。”
沈慕古时不时要闭眼作大便装,还要忙着参与收网,身子本就单薄,这时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但听到谢玲表扬,还是高兴得连连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还是靠王哥指挥得力,大家团结一心。”
王路笑道:“沈慕古乱拍什么马屁,该你得的功劳,任谁也抹不去。用渔网是好,只不过也就在咱们这小鄞江用得上,这儿水浅,水底环境简单,这要是换了在奉化江,水深流急,江底杂物众多,这网拖过去,没捉住水丧尸,倒是极可能把渔网弄坏勾破了,所以这渔网丧尸法,也就咱们用用了。”
王比安抢着道:“是啊,而且这法子在海里更没法用了,那样大的海,水丧尸――不,该叫海丧尸,随便往哪里一躲,就算沈叔叔有雷达功能也根本找不到的。”
钱正昂“吓”了一声道:“海丧尸?会有这种丧尸吗?”
谢玲“切”了一声:“有水丧尸,怎么就没有海丧尸,那船上的、海边的人多了去了,变成丧尸后,难保有不落海的,那不就成为海丧尸了吗?嘿,这海丧尸的确难对付,这无边无际的大海到处是它们生存的地方,永远不知它们会从哪处海滩钻出来袭击人类,想追踪和捕杀就更麻烦了。”
王比安道:“谢玲姐,你可别忘了,海里还有很多鱼呢,海丧尸在海里能找到好多吃的。”
王路哈哈大笑道:“这也说得太远了,海丧尸先放一边,收拾好渔网,我们趁时间还早,肚子还没饿,再打一网去。”居然就把杀水丧尸当成了收获。
鄞江从皎口水库到鄞江镇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崖山众人费了三天时间才把江里的水丧尸清理了一遍,越靠近鄞江镇,江里的水丧尸就越密集,有时一网下去,居然有10多只丧尸,两条竹筏上的众人根本拉不上网来,只能强拖到水浅处,拿钢筋枪往水下乱捅,直捅得江面下黑水直冒才罢手。
陈薇皱着眉:“这几天江里被我们扔了不知多少具水丧尸的尸体了,可够脏的。”
王路道:“这倒没什么,大不了,我再求求皎口水库里的人,让他们打开闸门多放点水就是了,统统冲到奉化江去。”但他话峰一转:“只不过,我们这样清理水丧尸,只是治标不治本,仅能起到暂时之效。沈慕古,你说是不是?”
沈慕古突然被王路问到,不仅愣了一下,看到王路含笑望着他,他连忙道:“王哥好本事,我是刚想对王哥说呢,没想到王哥自己已经注意到了,厉害,厉害。”说着不停点头嘴里啜啜不已。
大家见王路和沈慕古两人一幅“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基情模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谢玲不耐烦地踢了沈慕古一脚:“你这家伙别忙着拍马屁,倒底是怎么回事?”
沈慕古叹了口气,顺手一划拉鄞江:“这江里的水丧尸,我们刚清理过,就又出现了。”
周春雨“操”了一声:“搞什么?我们累死累活几天,居然全成了无用功?”
陈薇拍了一下掌:“我知道了,肯定是鄞江镇里的丧尸又钻到了水里,变成了新的水丧尸。唉,想想也是,这鄞江里又没门没锁,镇子里、农田里的丧尸随时能钻到水里去,我们前脚清理,后脚它们就又冒出来了。”
谢玲叹口气:“怎么这样,还真成了无用功了。”
沈慕古连忙道:“有用有用,怎么会是无用功呢,我刚才感应了一下,鄞江里的水丧尸数量比原先的少多了。”
王路自然知道沈慕古这是安慰之语,他叹了口气:“这是我疏忽了,咱们不把源头切断,鄞江里的水丧尸只会越来越多。”
谢玲丧气地道:“这水丧尸的源头怎么可能切断嘛?除非我们把鄞江镇里的丧尸都清除了,不然的话,总不可能给鄞江做个盖子盖上。”
王路道:“鄞江镇的丧尸早晚是要清除的,只是说这一天还太早了,给鄞江做个盖子是太夸张了,但拦个坝倒是没问题。”
王比安抢着道:“我知道了,老爸是要在江底筑道水坝,让水丧尸没法子从镇子里游过去。”
王路哈哈大笑:“在江底造条水坝?王比安你也太看得起老爸了,老爸可是连道大门都造不好的生手。”他道:“也不需要造水坝这样费时费力,鄞江水浅,底下都是沙子,我们可以弄些毛竹来,直接插在江底,建成一道简单的过水坝,毛竹之间不用排得太严密,只要不能容一个人通过就行了,这样江水照样能通过,而水丧尸就没法从鄞江镇通行江里了。”
钱正昂道:“王哥这法子行,我看,还可以在竹子中间张上渔网,这样有水丧尸来闯关,还能被渔网缠住,我们轻轻松松就能杀死它们。”
这果然是个好法子,众人七嘴八舌商量了一翻,最后决定,这竹坝就设在鄞江通往鄞江镇和它山堰分岔处的江段,这儿江面虽宽,水流却缓,比较方便打竹桩。
崖山众人向来是行动派,说干就干,不过,这些人此前也没什么建筑施工经验,什么图纸啊水流速度啊水深啊桩基啊,统统不懂,说白了,就是一群愣头青,凭着一把傻力气,就开工了。
从山上砍了粗毛筒来,根部削尖,顶部砍平,然后插到江水里,水里站几个人用手扶住毛筒,竹筏上的人就用大锤砸下去,幸好鄞江底部都是沙石,砸进几根竹竿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折腾了一个下午,还真弄起了一道拦江竹坝。
王路在竹筒间拉上了从渔具店找来的小块渔网,这渔网都在水线以下,以免顺江而下的飘浮物被网给缠上。
王路拍拍手:“行了,虽然我们对从沿江两岸的农田里进入江里的水丧尸没办法,但好歹阻住了鄞江镇里的丧尸这一大源头。”
拦起竹坝后,崖山众人杀了个回马枪,把江里的水丧尸又扫荡了一遍,这才鸣金收兵。
王路喊来周春雨,双手比划了一下:“去,找些常用的药来,什么治头痛脑热跌打外伤的,装这样一盒。”
周春雨摸不着头脑:“王哥,你要药做什么?”
王路道:“等会儿我们去皎口水库还渔网,带点药谢谢人家。”
周春雨立马跳了起来:“什么?我不干!上次借这渔网已经送了他们米面蔬菜了,凭什么还要送他们药?王哥你也太好心点了,要我说,我们干脆吞下这渔网不还得了。”
王路瞪了他一眼:“真没志气,这点小东西落进眼里就拨不出来了?别因小失大,去,药房钥匙在你陈薇姐手里,赶紧的,拿药去。”
周春雨嘟嘟嚷嚷,满脸不情愿地转身出了门,心里打定主意,让陈薇帮自己挑些过期的药装一盒。
皎口水库门口,当王路和周春雨用一根竹竿挑着渔网来到大门前时,门卫室里,早已经用监控看到他们行踪的裘韦琴、李波、卢锴已经如临大敌准备着了。
王路放下肩膀上的竹竿,拎着一个塑料袋如前两次一样,走到门前,抬头仰望着摄像头,抱了抱拳:“多谢各位相借渔网了,今日特来相还。鄞江里的水丧尸已经被我们清理了一遍,差不多杀了有近200只水丧尸。我们还在鄞江镇往它山堰方向的江段上用竹筒设了道坝子,阻止水丧尸从镇上再次入侵。当然,这些设施还比较简陋,不可能完全杜绝江里出现水丧尸,各位以后在鄞江里活动,还是小心为上。只不过,丧尸杀一只就少一只,少一只丧尸,我们活人就好过一分,所以还是多谢各位相借渔网。”
卢锴在门卫室里不耐烦地道:“这人真他的啰嗦,还给渔网还念叨个半天,整得跟唐僧似的。”
李波轻叹一声:“你可别小看了人家,这几天功夫就杀了近200只丧尸,要是换了我们,能做到吗?”
卢锴“切”了一声:“我们的电网杀的丧尸可不比他们少。”卢锴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强辩,用高压电网和用纯武力杀丧尸可完全是两码事。
王路还在摄像头下唠叨:“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渔网在使用中被弄破了几处,虽然破损处不是很大,但我们手里也没有修复用的工具,所以特意带了些药来,做为对你们的补偿。”说着,将手里的装药盒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放,转身就准备离去。
裘韦琴连忙在门卫室里高声道:“这位王师傅,我们上次已经收了你们送来的东西了,权当是这渔网的使用费,这药你还是拿回去。”
王路大喜,“羊村”里的“喜羊羊”终于肯露面了,咱是灰太狼,打枪的不要,和平的干活,这放低身段还真起效了。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转身肃然道:“我们卫生院里有的是药,拿这点药当赔礼实在是不算什么。在下只有个小小的要求,还请各位相助。”
裘韦琴道:“什么事?”话虽然生硬,却没有一口拒绝。
王路道:“我们在江里杀水丧尸太多了点,如今水丧尸的尸体都飘到下游了,我们担心水体会受到污染,还想请你们多放点水,把这江里的脏东西冲一冲。”
裘韦琴一口答应:“好。”她想了想:“我们会在今天晚上8点放水,到时候请你们注意,江里不要有人。”
王路不再多留,冲着摄像头抱了抱拳,转身和一脸不痛快的周春雨而去。
门卫室里的众人直到看到江面上的监控画面传来两人乘着竹筏离去的身影,这才打开门,把渔网和药都收了进来。
李波匆匆检查了一下渔网,还真找到了几处破损之处,其实坏得并不严重,就是几处网眼断了线。
李波对裘韦琴道:“裘高工,渔网没问题,稍微修补一下就好了,其实这样小的破损,不修补也照样能用。”
裘韦琴点点头,其实水库里的淡水鱼养殖,是承包给外人的,并不是水库的职工自行在养,那承包户为了养殖需要在管理处还搭了间工棚,用来堆放各种物资,类似的鱼网还有很多张,修补工具也有,这样小的破损不用一个下午就能补好。
裘韦琴打开了塑料袋子里的药盒,翻捡了一下,看都是些家庭常用药,她特别仔细查看了一下药品保质期,见多是保持期内的新药,便点了点头,这王路倒还实诚,没拿过期药来糊弄人――原来周春雨找陈薇要过期的药搪塞皎口水库的人时,被知道了真相的陈薇责备了一通,硬是挑了还有颇长保质期的药给他。
卢锴虽然嘴里说着:“尽玩些小恩小惠。”手却接过了药盒,在里面翻来翻去,挑了盒消炎退烧药在手里,扔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李工,这渔网麻烦你收一下。”也不等李波答应,转身匆匆而去。
裘韦琴看着儿子的背影只是叹气,李波却好脾气道:“我去叫林久来,让他帮我一起修补渔网。”
皎口水库门口一时只留下了裘韦琴一人,裘韦琴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大门,刚才那个叫王路的男人就站在门口――装腔作势。
没错,在裘韦琴眼里,王路就是在装腔作势。还渔网就还渔网,非要巴巴以破损为借口,再送一盒药。
这种男生千方百计找借口讨好女生的手段,还在裘韦琴是个大学生时,就已经看得透透的了,男人啊,都是这样,自以为得计,其实被女孩子在背地里笑得要死。
这个王路,分明是不怀好意,眼光对准的自然是水库是电站。
只不过,虽然行动可笑幼稚,但此人最多算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更不是徐天杨那样老谋深算之徒――如果王路这些小动作也算是谋划的话,那全天下的谋士都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不过现在暂时看起来,对方并不想动粗,这就好,走一步看一步。指望着这乱世里的人会是活雷锋,那才是可笑呢,王路这样子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不说裘韦琴正在想东想西,卢锴拿着药一路跑回了宾馆,一头闯进郑佳希的房间:“佳希,我给你带了盒消炎药来,你说你这几天一直有些低烧,这药应该管用。”
郑佳希半躺在床上,正用手提电脑无聊地玩着愤怒的小鸟,听到卢锴大声嚷嚷着闯进来,连忙嘘了一声,娇嗔道:“要死了,我跟你说了别把我生病的事到处嚷嚷,你还偏偏大着个嗓门,幸好我姐姐不在,要不然,让她听到了我可怎么办?”
卢锴咦了一声:“你只不过是有点低烧,让佳彦知道了有什么关系。”
郑佳希听卢锴叫姐姐“佳彦”口气亲昵,不禁有些气苦,嗔怒道:“你、你还说呢,不是你上次夜里在大堤上胡来,人家、人家至于伤风发烧吗?”说着往床里一翻身,不再理卢锴。
卢锴连忙坐到郑佳希身边赔笑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可一转念,想到那天两人在大堤上露天席地的一幕,心头一热,搂着郑佳希贴着她娇嫩的耳垂道:“那天的事儿也不能怪我啊,你知道在星空下,你看起来有多美吗?我也是忍不住才……再说了,你自己不也很喜欢吗?要不然,你那些动作……”
想起那天的疯狂,郑佳希脸红得发烫,一翻身爬起来,拿枕头就砸卢锴:“要死了,你还说,你还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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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希望的种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希望的种子
卢锴任枕头砸在身上,笑着搂住郑佳希:“你知道我一直牵挂着你,咱们水库里正好没了退烧消炎药,我还想着约李工外出找一下呢,没想到今天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快,吃了,虽说是低烧,可也难受不是。”
说着,又巴巴倒了杯水来,凑到郑佳希唇边,郑佳希见他一味做低伏小,女孩子心性,早就把一点醋意丢到了西伯利亚,端过茶杯,服了两粒消炎药。
卢锴正要搂着郑佳希说些甜言蜜语,郑佳希突然一把推开他,从床上跳下来,急步冲进卫生间,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呕呕的吐声。
卢锴连忙跑进去,给趴在洗手台盆前的郑佳希拍着背,一眼见到刚吃进去的两颗药都吐了出来,郑佳希还在吐着清水,心痛道:“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坏了东西?”
郑佳希呕吐得恶心不止,哪里回得上话来。卢锴只得轻拍她的背,拍了没几下,灵光一闪:“佳希,你、你是不是有了?”
郑佳希虽然比卢锴小了一岁,但也是高中生,如今的高中生又有什么不晓得的,立刻明白了卢锴所谓的“有了”是何意,她本就因为呕吐恶心而泪花直冒,这时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转身使劲捶打着卢锴:“都怪你!都怪你!老是缠着人家做那种事,而且还、还弄在人家身体里。怎么办?怎么办?被姐姐知道了,人家死定了。”
卢锴翻个白眼,怎么全怪到我一个人头上了?做那些爱做的事时,你自己不也一样很high吗?至于没戴套套的问题,我总不能对李工说――我们到外面村镇里想法子弄些避孕套。心虽如此想,嘴里却哄着郑佳希:“别怕,别怕,有我呢,你真是个傻丫头,这是件好事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老婆,有这皎口水库在,咱们一定能把我们的儿子养大。”
郑佳希哽咽着道:“厚脸皮,谁、谁是你老婆了,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呢,连喜酒都没摆。”
卢锴笑道:“你啊,这年头还要什么结婚证啊,摆喜酒倒是没问题,我这就和我妈去说,再找李工一起到水库外面弄些物资来,实在不行,就找那什么崖山新来的家伙敲点横档,热热闹闹开桌宴席,就当我们结婚典礼了。唉,只是看不到你穿婚纱的样子,不过我的佳希穿什么都漂亮。”
郑佳希一听卢锴想去找裘韦琴心就慌了,再怎么说,两人是背着大人滚床单,这也太羞人了,又听卢锴说婚纱的事,哪个女孩子心里没有白纱蕾丝边的婚纱梦呢,顿时心就软了,一把拉住作势欲走的卢锴:“你等等,我、我……”
卢锴其实也只是作个样子,见郑佳希拉住自己,见好就收,回身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用毛巾擦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道:“怎么了?”
郑佳希吞吞吐吐道:“那个,人家不一定是有了,这几天肚子一直有些痛,没准儿,那个就要来了。”
卢锴故意道:“那个是什么那个啊。”
郑佳希轻轻打了他一拳:“讨厌啊你。”
卢锴嘿嘿笑着,伸手到郑佳希的小腹:“我知道女生那个来了总是很痛的,来,我帮你揉揉。”说着边揉着郑佳希的小腹,边送她回到了床上。
感受着心爱的人温柔的抚摸,郑佳希觉得微微的恶心和腹胀稍好了点,卢锴手下作怪,揉着小腹的手就不老实起来,郑佳希刚要骂他几句,卢锴已经堵住了她的双唇,一双手上下游走起来,郑佳希是尝过滋味得过其趣的人,哪里禁得住挑逗,不一会儿就瘫软在床上,只来得及挣扎出一句:“这次可别弄在里面了,真要怀孕可惨了。”
卢锴早就火烧火燎了,匆忙应了一声,就进了她的体内。
皎口水库内两个年轻人春色无边,王路和周春雨回程时去心情极好,还轻轻哼起了小曲。
竹筏到鸣凤山庄后,王路和周春雨一起动手把竹筏拉上了岸,免得晚上皎口水库放水时,把竹筏冲走了,周春雨边拉竹筏还边说怪话:“王哥,你还真相信皎口水库那群小气鬼会放水啊?咱们别白忙一场。”
王路笑道:“如今是夏季,雨水多,水库库容有限,总是要排放些水出来的,他们也是顺水推舟的事,倒也不用巴巴骗我们。”
两人回到鸣凤山庄,见到山庄的院子里正热闹得紧,几个半人高的水缸放在院子里,谢玲和王比安正用一种白色的液体清洗水缸内部,旁边,沈慕古和钱正昂正在往五轮农用车上放麻袋,陈老头端着打着石膏的胳膊在旁边指手划脚着。
王路笑道:“这是忙什么呢?”
谢玲起身笑道:“陈老伯说,稻谷晒了这几天已经差不多了,正要带我们收稻谷去呢。”
王路指了指水缸道:“这是用来装稻谷的?”又指了指水桶里盛着用来清洗的白色液体,“这又是什么?”
王比安正用一块布沾了液体擦拭水缸,连忙道:“是石灰水啦,陈老伯说装稻谷的水缸要用石灰水消毒,这样稻种才不会生虫发霉。”
石灰水消毒倒是农村常用的法子,王路点了点头,陈老头这时走上来道:“用敌敌畏消毒效果更好,只是一时找不到,只得用石灰水代替了。”
王路奇道:“敌敌畏?那玩意儿不是因为有剧毒,很多年前就禁用了吗?”话才出口,一拍自己脑门,蠢啊,啥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阳奉阴违的事儿海了去了。
王路连忙上前扶着陈老头半身道:“陈老伯,不就是把稻谷装袋嘛,这活儿让我们去干就是了,你就别掺和了。”
陈老头却坚持道:“这稻种可关系着我们今后的粮食大计啊,我哪里放得下心,总要亲手收起来才放心。”
熬不过陈老头的倔脾气,王路只得扶着老人家上了农用车的前座,自己亲自开车,后厢拉着周春雨、沈慕古和钱正昂往晒稻谷的沿江公路疾驶而去。
车子很快到了路边,陈老头下车后,在王路搀扶下,沿着公路走着,不时从铺在席子上的稻谷堆里捡几颗稻粒放到嘴里,嚼几下,最后一拍手:“行了,小王哥,这稻种成了。”
王路虽然知道稻种的事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还是一直提心吊胆盯着陈老头的举动,这时听得这个准信,大为高兴,回身对同样脸有期待之色的周春雨等人一挥手:“傻站着做什么,装袋子啊。”
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自然个个知道稻种的重要性,立刻欢呼一声,跑向农用车,准备拿麻袋装稻谷,陈老头连忙喊住他们道:“不急不急,这稻子还得好好挑一下咧,总要挑最好的做来年的种子。”
农用车上本就装上了陈老伯吩咐带上的一应用具,王路对这一窍不通,便乖乖打下手,从车上搬下了电风扇、筛子等物。
电风扇由农用车供电,就放在晒稻谷的席子边,呼呼吹起来。
陈老伯指挥王路等四人,各端着只装满了稻谷的筛子,站在电风扇前,高高扬起稻谷,再用筛子接住,不停重复这一个动作。
扬起的稻谷在电风扇的吹动下,稻秕、灰尘、稻叶、瘪稻等物,都被风给吹跑了,甚至连一些分量较小颗粒不大的稻谷,也被吹到地上。
通过电风扇初步筛选过稻谷后,陈老伯又教大家把挑出来的稻谷装在筛子里,象打太极拳一样,不停左右摇晃上下颠动,然后捧走上面一层重量较轻的稻谷,下面就是颗粒大长势饱满分量沉甸甸的稻种了。
这筛选稻种还真不轻松,王路、周春雨等人又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动作极为生硬,等把近6000公斤的稻谷都筛选完,4个人的八条胳膊都僵直得不会打弯了。
陈老头看着精选出来的1000多斤稻种,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道:“好好好,有这些稻种在,咱们啥也不愁了。”
王路揉着胳膊,也是脸上带笑,是啊,民以食为天,这一粒粒种子,就是崖山生生不息的明天啊。
农用车拉回拉了几趟,才把精选出来的稻种和稻谷拉到了鸣凤山庄,陈老伯也没想到能挑出这样多合用的稻种,原来准备的水缸有些不够用了,王路决定,稻种一分为三,鸣凤山庄、崖山、卫生院,各藏一部分,狡兔三窟,以免出现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周春雨带着沈慕古、钱正昂前往鄞江镇,去搜集更多的水缸,并且想法子用吊索吊几个到崖山上去,王路自和陈老头在鸣凤山庄装稻种。
稻种在水缸里盛满后,在最上面放上了陈薇缝的一个拳头大的小布袋,里面装着花椒、生姜等物,用来驱虫,把水缸搬到阴凉通风的房间内,最后在上面盖上一块竹席子,这贮藏方式看似简陋,却能保存稻种一年以上。
这天晚上,8点,王路一个人出了鸣凤山庄,站在鄞江旁,等了不一会儿,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江水里有道细细的白线涌过来,浪头不高,但水流较急,皎口水库在放水了。
王路抬头向着遥远的水库方向笑笑。皎口水库的隐身在幕后的女首领,倒也称得上一个“信”字,好、好、好,今后有得打交道。
自打收完了稻种后,王路就带着陈薇、王比安、谢玲和梨头回到了崖山,陈老头、崔老太和沈慕古驻扎鸣凤山庄,周春雨和钱正昂驻扎在卫生院,三地之间如今有电话线相连,交通往来有农用车和竹筏,倒也方便。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这天早上,王路在床上翻了个身,在梦中唧了几下嘴,闭着眼,用枕头擦了擦嘴角旁的口水。
王路身下的床,已经从单人床换成了一张2乘2米的双人大床,梦神牌棕绷席梦思,牛皮席子,其实龙王庙的卧室里不仅仅床换了,几乎是大变了个样。
破损的玻璃终于补上了,王路和周春雨两人在打碎了n块玻璃后,终于在鄞江的一家玻璃店里,用金刚石刀,划了块同样尺寸大小的玻璃块来,用玻璃胶打底,小钉子夹边,将玻璃装上了窗框。
周春雨说要给女儿梨头营造一个幸福的童年,所以从山下的装修店里,弄来了一大卷墙纸来,墙纸的图案是――米老鼠和唐老鸭,他拉着沈慕古和钱正昂,拎着胶水桶和滚筒,用一个下午时间,把房间四壁都贴上了墙纸。只是龙王庙的卧室顶是梁式架构,也没有拉平顶,所以没办法贴墙纸了,但周春雨还是不知从哪儿弄来盏外型是月亮、灯泡是星星的灯,代替原来的灯泡,挂在上面。
卧室地板换上了复合拼木地板,周春雨甚至一度想上实木地板,说实话,山下建材店里的材料倒是不缺,而且什么花梨木、箥罗格,甚至柚木都有,只是大家没人会打地龙,拼实木地板又是个技术活,做得不好,不是开裂隆起就是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响,所以不得不作罢,改为不需要地龙不需要打钉子,只要在地上铺好防潮纸,就能直接槽拼的复合式拼木地板。周春雨怕梨头从床上摔下来,也担心挤在大床上扰着王路和陈薇休息,特意给梨头配了一张小摇床,让她单独睡。
窗台前的书桌也换成了大班桌,还配了一把高背旋转椅。
总而言之,卧室里已经鸟枪换炮,唯一留下的,就是谢玲和王比安睡的高低床了,因为找不到替代的床,只能继续使用下去,钱正昂那天来帖墙纸时,眼光在高低床和谢玲之间来回打转,脸上的表情说多古怪就有多古怪,最后是沈慕古背地里捣了他一拳,咬着牙凑在他耳边压着声音道:“小子,多管闲事没好下场。”钱正昂才收回目光。
王路在床上翻了个身,胳膊自然而然地往身边摸过去,谁知没有摸到熟悉的温香软玉――陈薇早就起床了。高低床上也同样空无一人。
王路其实已经半醒了,只是还有些恋床,闭着眼睛还想眯一会儿,但有个人却不想让他再睡了――正是梨头。
只见梨头站在自己的小床里,两条小腿稳稳站着,胖嘟嘟的胳膊抓着围栏,正在啊啊叫着,还使劲晃动栏杆。
王路打了个哈欠,不得不起了床,一摇三晃走到摇床边,抱起梨头:“梨头,是不是要尿尿啦?”边说边用脚拨拉过痰盂,把着梨头嘘嘘响起来。
梨头啃着自己的拳头,哗哗拉了一泡起床尿。
王路正在给梨头换新尿不湿,陈薇听到动静也进来了,见屋内还开着空调,便用遥控开关给关上了,嘴里道:“虽然如今不用交电费,可这电也是要烧油的,省一点是一点。”
王路漫不经心挥挥手:“放心,我们迟早用上皎口水库的电,到时候给这房间装一台立式机。”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你想冻死人啊。”抱起了梨头:“来,梨头,我们不作空调房里的小花朵,我们要到露天去,让风儿吹太阳晒,这才是个健康的好宝宝。”
梨头反正也听不懂,只乐得在陈薇怀里一跳一跳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咚咚撞击声,王路道:“是谁啊?王比安?谢玲?”
陈薇道:“不是他俩,两人一早就去锻炼了。是那只狗。”
果然门口开了条缝,一只戴着狗套的嘴巴伸了进来,正是梨头的小弟丧尸大黑狗,这家伙和梨头寸步不离,只是陈薇绝对不让它进卧室,一到晚上就关在门外,这丧尸大黑狗不耐烦,老是想溜进来。
陈薇抱着梨头,一脚就把丧尸大黑狗给踢了出去――对这货也用不着客气,反正打不死――回头对王路道:“早跟你说了,弄个狗窝,你却懒得动。”
王路一摊手:“要狗窝做什么?这丧尸狗可不怕日晒雨淋的。”
陈薇道:“又不是让这丧尸狗住,好歹有个关着它的地方,省得它天天绕着我转,昨天我又有好几次差点被它给绊倒了。算了算了,跟你就是白说,我还是找小周去。”
王路嘟囔了一句:“这本来就是周春雨宝贝女儿的事,让他自己擦屁股去。”
陈薇抱着梨头自去洗漱,王路被这一闹,也睡不着了,挠着头打着哈欠起了床。
正在洗脸刷牙的时候,王比安和谢玲满头大汗地回来了,王路含着满口泡沫地问道:“在锻炼啊?”
王比安脆脆应了声:“今天跑步谢玲姐又输给我了呢。”
谢玲点了点他的脑门:“姐我让让你的,你倒还当真了。你的逆式呼吸法练得怎么样了?你封师傅可说过,要在睡觉的时候也自动逆式呼吸,才算练成呢。”
王比安嚷嚷道:“哪有那样快,我才练了一个月多点时间呢,反正我只要天天练,总有一天能练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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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屁里的泡菜味儿
第三百三十章 屁里的泡菜味儿
谢玲“切”了一声:“就是练成了又怎么样?还能小宇宙爆发啊。拜托,只要一把手枪,就能把金庸里的高手全灭了,练功有屁用啊。”
王路扑一口把嘴里的泡沫都喷了出来,谢玲这张嘴倒是生冷不忌啊。
王比安却不在意,顶嘴道:“封师傅说了,没有子弹的手枪就是废物,强身健体才是和丧尸搏斗的真功夫,而且以后少不了要在房间等狭小环境内杀丧尸,个人体能越强,越能保命。再说了,姐你说练功没用,你自己为什么天天跟着我锻炼?”
谢玲又点了王比安脑门一下:“你懂什么啊,姐我这是为了保持身材知道不。”
王路听到身材两字,忍不住瞄了眼谢玲的腰,谢玲锻炼出了一身汗,t恤从裤腰里反卷了上来,露出了一截腰――这个,身材真不错。
王路连忙打岔道:“王比安,今天电报发过没有?”
王比安连忙道:“早发了,老爸你还在打呼噜时我就发好了,对了,我把上次爸爸碰到厕所里的丧尸的事发了出去。”
王路嘿了一声:“老爸的英明神武你不说,说这种臭事做什么。对了,今天又没接收到外界的电台呼叫吗?”
王比安摇了摇头,王路叹息一声,知道不可能这样快就能和别的幸存者联系上,钱正昂能听到电台呼叫找上山来已经是异数了,上次和他聊天,他说能接收短波电台的收音机非常少见,自己手里的这个,还是一个平时喜欢玩短波电台的朋友送的。
王路鼓励道:“电台就交给你了,王比安,有空多调调波段,多收听收听。”
王比安应了声,自去厨房帮陈薇端早餐。
龙王庙的院子如今重新变得宽敞起来,太阳能电池板等都收了起来,统统搬到了后山石窟里存放起来,大殿里只放着几组充电电池,以备突然停电时,可以应急使用。
餐桌重新放到了大殿里,不一会儿,早餐就备好了,杂粮粥、玉米面馒头、一人一个煎蛋、香肠,以及一碟子泡菜啊一碟子泡菜。
一看到泡菜,王路就苦起了脸,鸣凤山庄的崔老太带着沈慕古天天在田里转悠,摘了许多蔬菜来,除了新鲜炒着吃,就是做泡菜,鄞州的咸菜很有名,以前家家都自己做咸菜吃,做泡菜更是触类旁通,当真是小菜一碟。
崔老太做了辣白菜,酱黄瓜,大头菜什锦丝,腌毛豆,萝卜干,糖蒜头,醋豇豆……不但自己做,还拉着陈薇教她怎么做,于是现在从崖山到卫生院、鸣凤山庄,天天过得跟棒子一样,一天三顿饭,餐餐少不了泡菜。陈薇还老是问王路好不好吃――好吃你个妹啊,现在王路连放个屁都是泡菜味。
王路这边厢正夹着一筷子腌毛豆唉声叹气,陈薇又端了几个碗上来,每人面前放了一碗,王路见到碗里面熟悉的白色液体,闻了闻味儿:“这是羊奶?”
陈薇笑道:“正是,大家快喝了,没多少。”
尸潮过去后,宠物山羊是唯一活下来的动物,陈薇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舍得杀它,幸好山上有的是草,羊倒也没饿死,只是瘦了不少。
王路诧异道:“这羊不是没奶了吗?”
陈薇笑道:“这羊的产奶期有好几个月呢,上次停奶,那是因为没饲料吃,营养没跟上。这段时间天天上好的稻谷喂着,这不又产奶了嘛。只是这奶量不多,周春雨他们可没口福了。”
王路连忙道:“你留点给陈老伯送去,他正长骨头,这奶补钙最好不过。”
陈薇点点头:“你放心,我早给留着了,放在冰箱里呢,已经打了电话给鸣凤山庄,沈慕古说,他等会儿送蔬菜来时,会带去的。”
王路边呼噜噜喝着粥边问谢玲:“今天有啥事要忙的?”
谢玲含糊着道:“没事儿,想带王比安钓鱼去,上次洪水把几个鱼塘都淹了,里面的鱼跑了大半,还是干脆吃到肚子里省心。”
有谢玲带着王比安,王路自然放心,叮嘱了一下小心安全,就任两人下山了。
陈薇给梨头喂了羊奶后,又喂她吃了几口粥,然后就抱着她“爸爸,妈妈,狗狗”的牙牙学语,梨头呕呕地瞎叫唤。
王路在旁边一脸郁闷,陈薇教梨头的这几个词,根本就是张冠李戴,梨头的爸爸周春雨还在山下卫生院呢,妈妈呢,早就死翘翘了,至于狗狗――那是丧尸狗好伐。
陈薇突然扭头问道:“老公,你说这大黑狗和梨头天然亲近,咱们后山石窟里那只丧尸小奶狗会不会也和梨头好?”
王路其实早就隐隐想到了此事,随口应道:“这可说不好,把丧尸小奶狗抓来放梨头面前试试就是了。”
陈薇一听,立刻兴致勃勃催促王路到后山抓丧尸小奶狗来,王路无奈地摸着鼻子:“我说,你不是讨厌这丧尸大黑狗围着你转吗?怎么现在还要多弄只狗来?”
陈薇拿脚踢了一下趴在凳子边的丧尸大黑狗:“其实看惯了这家伙也没什么,只不过比以前农村的土狗凶一点。”
王路头上飞过一只乌鸦――丧尸狗只不过比普通狗凶一点?娘子大人,算你狠,那些死在丧尸狗嘴下的幸存者都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吃好了早饭,王路一抹嘴,扔下陈薇收拾碗筷,自去后山,不一会儿,就倒拎着不断变形的丧尸小奶狗回来了。
陈薇早就抱着梨头等着了,连忙让王路试验,其实都用不着怎么试验,王路把丧尸小奶狗往院子里一扔,丧尸小奶狗立刻跑到了陈薇抱着的梨头脚下,乖乖变回了原型。
等梨头向着地上的丧尸小奶狗伸出手去时,丧尸小奶狗立刻摇起了尾巴。
王路看到那丧尸小奶狗连抱着梨头的陈薇都没有攻击,点了点头,这只丧尸小奶狗不愧是二度生化病毒感染后转变成丧尸狗的,智力保存得不错,居然能分辨出“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王路试着向丧尸小奶狗伸出手,丧尸小奶狗立刻变了形,结果被王路一脚踢到一边,可怜地呜呜叫。
王路再从陈薇怀里接过梨头,抱在自己手里,向丧尸小奶狗靠近,丧尸小奶狗似乎有些疑惑,出现了变形的迹象,但最终,它还是让王路抚摸了自己几下。
陈薇在旁边看得心慌,虽然说丧尸小奶狗的牙只是玉米粒,可王路也太大胆了。
王路把梨头还给陈薇,得了,梨头现在有两个小弟了。
当然,防备措施还是要做的,王路回到卧室给周春雨打了个电话,让他给宝贝女儿新收的小弟增添几样装备,什么狗嘴套啊指甲套啊什么的,再弄一套来,周春雨屁颠屁颠地应了。
不一会儿,周春雨就带着给丧尸小奶狗的装备上了山,身后还跟着钱正昂,给丧尸小奶狗戴上一应装备后,看着陈薇抱着梨头走在前头,梨头从陈薇肩上探出头来啊啊叫,后面跟着一大一小两只丧尸狗,大家都有些好笑。
王路带着笑问钱正昂:“怎么样?这几天休息得还好?陈薇一直说要给小周和你带饭菜,你们非要自己开伙,吃得还好不?”
钱正昂连忙道:“很好很好,这可比我在野外风餐露宿不知好多少了,卫生院里各种物资都很齐全,沈慕古也时不时送些新鲜蔬菜鸡蛋鸭蛋什么的给我们,我和周哥在卫生院里的食堂自己烧烧弄弄都很方便的,用不着陈姐给我们带饭菜了。”
王路点点头:“你还在抽血给你妈妈吗?要当心自己身体,长期抽血还是很伤身的。”
钱正昂连忙挽起袖子:“王哥,自打有了医院里的设备,我可以贮藏鲜血后,就再也用不着天天抽血了,你看,到了崖山后,我立刻抽了一袋血放在冷库里,时不时给我妈打一针,反正她用的量也不多,这段时间,我这胳膊上就没再添过新的针眼。”
王路拍了拍钱正昂的肩:“这就好,我虽然能理解你的一片孝心,可你也要记得,你活着,你母亲才能活下去,可千万别把自己身体弄垮了。”
这道理,钱正昂自然懂,自己要是抽血抽得嗝屁了,崖山众人自然不可能用别人的血来喂养丧尸妈妈。王路这话虽然无情,却是真心为自己着想,钱正昂哪里不知好歹,连连点头。
周春雨道:“王哥,我上山可不是为了陪梨头玩,是有事来找你,我想改造一下吊索。”
王路一愣,立刻点了点头:“你是说悬崖的吊索,没错,是该改造一下了,那藤索临时用一下还凑合,可总不能长久下去,早晚要出事儿,最好是换成钢索,实在不行,尼龙绳还结实点咧。”
周春雨笑笑:“王哥,不止藤索该换,我还想着,给悬崖装台卷扬机。”
“卷扬机?”王路一拍巴掌:“你想装台电梯?”
周春雨连忙道:“王哥,我哪有那个能耐啊?你要说装电梯,还真不是没可能,你还记得民兵训练营不?那宾馆式训练中心外楼就装着一台施工用电梯。只不过我们这里没人有施工经验,想拆下来再装上来,连门都没有。”
王路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周春雨道:“我只不过想着今后通过悬崖运东西能方便点,弄个简单点的卷扬机,我想过了,这机子很简单,就直接用机动三轮车的发动机和后轴,虽然这马力不够大,想拉个人上来肯定不能,但平时运个货物啥的,那肯定没问题。”
王路一琢磨,嘿,这主意还真不错,而且相对来说简单易行,立刻道:“这法子不错,小周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材料,我们这就到镇子上搜集。”
周春雨忙道:“王哥,除了这卷扬机,还有一件事要办。”
王路笑道:“我看你是有备而来啊,又有啥事儿啊。”
周春雨道:“王哥,我想把崖山上的用水给改造一下。你瞧,鸣凤山庄有一口井,卫生院也有一口机井,我们用水都比较方便,可崖山到现在为止,用水还得陈姐和王比安到后山挑水,给我们洗一次衣服来来回回就得挑到腰酸,我想着,得给龙王庙拉条水管了。”
王路重重一拍周春雨的肩:“行啊,还记得你陈姐辛苦,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到这事儿,正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大伙儿商量商量呢。”
周春雨忙道:“王哥你想怎么个搞法?软管还是硬管?”
王路知道周春雨话中所说的软管、硬管之意,软管就是直接用胶皮水管,硬管则是用ppr水管,他挠了挠头:“硬管比软管更耐用,我以前装修时见过水管工用热熔器,并不复杂,建材店里一应设备又都齐全,咱们要搞就搞个大的,干脆,直接上ppr水管,建个全套的供水系统,洗手台盆、淋浴房都整起来。我还想把厕所也改一下,这露天马桶我可受够了,不像你们卫生院和鸣凤山庄,都有的洗浴设施,比我这破龙王庙不知舒服多少。”
周春雨笑道:“王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卫浴设备基本上也是个摆设,你就说我们的用水,机井里打出的水又没法子直接进成套的水管里面,什么抽水马桶、沐浴间都没法子既开既用,还得我和钱正昂从机井里打了水,再拎到卫生间里手动上水。唉,啥时候把镇里的自来水厂开动起来就好了。”
王路大笑着点着周春雨道:“你这家伙这就叫得陇望蜀,你忘了刚和老封上山时睡地铺的日子啦,这好日子才过上几天,就这个不满足那个不够舒服的了。”
周春雨自然知道王路是在开玩笑,笑着道:“以前不是没条件嘛,现在有条件改善一下生活,为什么还要做作贱自己。”
王路摆摆手道:“现在说自来水厂的事还早了点,什么时候皎口水库送电了,再考虑这事。不过,我倒觉得给三处地方弄个简易的自来水系统,还是做得到的。”
王路比划着道:“崖山目前的水源就是后山的泉水,我们可以在泉水处立个水塔,这水塔也不用太复杂,就是农村常见的架在房顶上的大圆桶,我见过那玩意儿,有塑料的也有金属的,甚至有直接用个大水缸做的,通过水泵直接把水泵到水塔里,起到个蓄水池的作用,然后在底部通上水管,沿着管道送到各处。”
周春雨对这种土自来水系统也很熟悉,鄞江、龙观一带虽然早通了自来水,可一些农户家里还是喜欢用这种自成一系的土自来水系统,水源就是各家各户的水井,江南水乡,几乎家家都有水备水井,老百姓认为这井水比自来水厂加了漂白粉的水更甜。
王路又道:“鸣凤山庄和卫生院也可以如法炮制,你们的建筑内本就有完整的水管系统,只需要在总接口处接上土制水塔的进水管就是了。”
周春雨连连叫好:“我这就去把沈慕古叫来,先把悬崖处的卷扬机弄好,再搞水管工程,少不得要到镇里搜集物资。”
大伙儿商量定,就七嘴八舌讨论起这些工程有可能需要用到的工具和设施起来,不一会儿,接到磁石电话通知的沈慕古就开着五轮农用车赶来了,王路原本要亲自带队,却被周春雨挡住了:“王哥,你就好好休息一阵,你刚才问了钱正昂半天伤情,可别忘了,自己左手上的伤也一样没完全好呢。到镇上找物资这种小事,又有沈慕古在,哪里用得着你出手,等我们好消息就是了。”
说着,自己带着沈慕古和钱正昂就下了山。
王路看着山道上三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就是有小弟的好处吗?自己居然不用拼杀在面对丧尸的第一线了,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领导呢。
他抬起左手看了看,左手上次为了从丧尸大黑狗嘴下救梨头,又自残了一次,这左手一直反复受伤,直到今日还没完全痊愈,幸好伤?没有溃烂,恢复得也算比较好。
这时,王路一错眼,只见陈薇扛着把锄头从龙王庙里转了出来,便问道:“这是去那儿啊?”
陈薇道:“到后山的菜田去看看。”
王路正无聊,忙道:“我陪你去。”
陈薇连忙道:“你就在家歇着,我还怕你下田踩坏苗呢,那些蔬菜也刚种下不久,被你一通乱踩,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长得出来。”
王路不服气地道:“我以前在阳光城家里,又不是没有阳台上种过丝瓜青瓜,你还拿种出来的瓜果炒菜呢。”
王路不提这个还罢了,一提往事,陈薇就笑得打跌:“亏你还说得出口,去年种青瓜,居然连摘芯都不知道,那瓜藤长出来,细细的就一根藤,倒是王比安种的瓜苗,因为发芽时被蜗牛啃了,变相地摘了一次芯,后期长势那个旺啊,挂果的数量是你的好几倍,个儿也比你大多了,可不丢死人。”
王路被揭了老底,反正脸皮厚,也不脸红:“不要我去我不去就是了,算了,我找梨头玩去。”
陈薇笑道:“去,我把梨头的小摇床搬到大殿上了,那儿凉快,你别让她老吹空调,还是自然风来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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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撒由那拉,撑伞蹲马桶的日子
第三百三十一章 撒由那拉,撑伞蹲马桶的日子
下午的时候,周春雨等人将一辆电动三轮车用藤索吊上了龙王庙前的悬崖,王路听到呼呼喝喝之声,连忙扔下正在睡觉的梨头跑过来帮忙。
把电动三轮车拖上平台后,周春雨擦着汗道:“王哥,没找到烧油的机动三轮车,倒是找到电动的,这马力就比烧油的发动机差了点。”
王路笑道:“有比没有好。”侧头看了看车后厢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知道这肯定又是个在生化危机爆发时被丧尸袭击的倒霉鬼留下的,不过三轮车除了前轮有些变形,倒没有大问题。王路道:“电动的也不错,最起码,我们不用经常给它加油了,直接拉根电线就行。”
旁边的钱正昂也道:“是啊,周哥还找了个直流交流变换器来,给这台车子用。”
王路左右看了看问道:“沈慕古呢?”
周春雨道:“他在下面,还有好多东西要吊上来呢。”说着扔下了藤索。
不一会儿,拉上来了一卷钢丝绳。
周春雨把电动三轮车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在后轴上拴上钢丝绳,一旋把手,电动机带着后轴转起来,钢丝绳一圈圈绕在后轴上,得,这就是个卷扬机了。
周春雨把钢丝绳扔到了悬崖下,王路连忙从龙五庙拉了根电线来,通过直流交流变换器,连在了电机上,不一会儿,就用这个简陋的卷扬机从下面吊上来了砖头、水泥、沙子、ppr水管、洗手台盆、装在包装箱里的成套淋浴房以及一个大塑料桶等杂七杂八一大堆东西。
电动机改造成的卷扬机力道不是很足,象砖头等较沉重的物体就要分成几个小麻袋吊上来,但王路在旁边看得已经非常满意了,这样多东西,以前要是纯用人力拉,能累个半死,现在,只不过旋下把手的事儿。
不一会儿,沈慕古也从山下上来了,帮着周春雨和钱正昂先干了件小活练练手――用砖块、水泥,在电动三轮车后面砌了道坎儿,用来固定住底朝天的三轮车,免得在拉一些份量重的东西时,车子会挪动,刚才吊东西时,全靠周春雨和钱正昂一左一右把住车身。
接下来,就该着手安装自来水系统了,大伙儿先把水桶、ppr管等物背到了后山泉水处,王路又拉了根电线来,周春雨这塑料大水桶,本就是从一户农家的屋顶上拆下来的,里面水泵、水管、密封件一应俱全。
后山的地势本就比龙王庙高,大伙儿就在泉水边,找了处高台,用砖块水泥搭了个底座,把塑料水桶给架在了上面,为了防风,还砍了不少树干来,在四周撑住了水桶。水桶的进水口连着一条软皮管,直接通往放在泉水里的水泵。王路试着通了一下电,水泵立刻哗哗响着,将泉水泵到了塑料大桶里,行,这就成功了一半了。
接下来,就是连接出水口到龙王庙的管道了,这条管道因为用了ppr管子,接口处的联接全是靠热熔,由王路来操刀。
热熔这活儿其实并不复杂,热熔器说白了就是块加热铁板,把两个金属头一左一右拧在加热板上,等加热指示灯从绿灯转成红灯后,就把ppr管子和同样材质的椄头往左右两个金属头上一插,加热几秒后立刻取下,管子和椄头一合,固定上一会儿,就成了。
王路一开始有些手生,但试了没几回后,就熟练了起来,周春雨和沈慕古、钱正昂在地势不平的山坡上用砖块砌起一个个平台,让水管沿着山坡架着走,王路用热熔器一路把管子联接起来,这时就看出ppr管子的好处时,有时稍微硬生生弯曲一下,管子也不会断裂,这可比金属管好多了,最适合在地势高低不平的山坡上施工。
大家儿七手八脚,还真就把水管从后山泉水处通到了龙王庙。
王路兴奋地道:“去,上水,试试看水管通不通。”
周春雨早就准备好了,在接水管时,他同时也沿着水管布了根网线,网线的一头连着一一个感应器和水泵,另一头则是一块巴掌大的控制器,说白了,这玩意儿并不复杂,家庭用的太阳能热水器上都有这样一套装置,通过感应器可以在控制器上查看水温、水位,还可以通过控制器开关水泵。
如今,网线和电线都已经接上控制器了,周春雨瞄了眼控制器上的水位,目前是没水状态,他按下了水泵的电源开关,不一会儿,水位线上的指示灯一点点亮了,显示水泵正在给水塔里泵水。
大家伙儿虽然知道从后山流到龙王庙,这水还得走一段路,但还是有点眼巴巴的,又过了一会儿,沈慕古抢着大叫一声:“来水了,来水了!”
果然,管道口流出一股水来,只是水势不如想像得大,有点像王比安尿尿一样,王路一皱眉,这水也太小了点,继而一拍腿:“肯定有地方漏水了,走,回头查水管去。”
大家回头一查,果然找到了三四处漏水的地方,没办法,王路毕竟是新手,这样长一段水管铺下来,才这几个漏水点,已经算好的了。
好在周春雨从山下搬来的材料管够,切断水管,重新接上接头,也不过是三下两下的事,再试了试水,这次终于没渗漏点了。
接下来,就是安装龙王庙的水管系统了。
厨房间里得安装一个台盆和水龙头,室外洗衣机旁也必须安装一个龙头,此外,还得有个洗脸刷牙的台盆。最后也最重要,得装个坐便器――王路可算是受够马桶了。
说到安装坐便器,王路和周春雨起了小小的争论,王路原本设想的坐便器是最常见的直排式的,要在地上挖个蓄粪池,上面搭水泥板,再装坐便器,结果这个设想被周春雨笑死,不要说水泥板不好找,这板上面开洞也是个大问题,周春雨道:“王哥,你弄这样麻烦做什么?农村如今也没有什么地下排水管网的,很多人家房子是别墅式的,可排水管都是直排的,许多农民家里的坐便器,都是后排式或者叫墙排式的,在卫生间墙壁上直接开个洞,脏水直接就冲到房子外面的阴沟里去了。”
王路挠了挠头:“这法子果然省力,我们等会儿在龙王庙院子的墙壁上开个洞,坐便器就贴着墙装,脏水从后面通过穿过墙壁的管子直接排出去,最多在外面挖条明沟,接上污水管,把污水引到山沟沟里去就是了。”
周春雨笑道:“做什么把坐便器装在院子里,要我说,就装在大殿上就是了,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呢。”
王路虽然不是什么信徒,但却有着国人见庙就拜见佛就烧香的好习惯,笑骂道:“你小子也真想得出,这大殿上有龙王塑像呢,我们在院子里装坐便器已经够亵渎神明的了,你倒好,居然要把坐便器装大殿上。”
周春雨冷笑一声:“什么神明,这世上要果真有神明,又怎么会出现丧尸这种怪物。王哥,你就别傻了,别的不说,你总不想再在下雨天里举着雨伞蹲马桶?”
看起来,尸潮时拿着雨伞大小便的经历实在是让周春雨记忆深刻,王路咬了咬牙,看了看大殿里的龙王像,心里默念:“老龙啊老龙,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反正你的大殿上都摆上餐桌了,也不在乎多装个卫生间出来。”牙一咬:“干啦,为了有个现代化的卫生间,老子敢把天捅个窟窿!”
四个人在大殿里转了一圈,纷纷出着主意,鼓捣出了一个改装方案:在大殿的左侧角落里,装一整套的洁浴设施,包括坐便器、洗脸台盆、淋浴房。
用粉笔在地上和墙壁上粗粗画了污水管和水管、电线布线方式,四人就着手施工――幸好,吃了中饭后,陈薇带着王比安、梨头和谢玲去鸣凤山庄玩了,要不然,看到这些男人把好好的大殿刨得青石板翻起,砸得墙壁狗啃过一样,非跳起来不可。
后排式坐便器不需要挖地下污水管,装起来最方便,只不过是在地面上打几个螺栓固定的事儿。
洗脸台盆就“高档”多了,周春雨居然从不知哪家建材店里弄了个没有拆封的玻璃台盆来,水槽和台面是一块整体玻璃,下面的柜子照着图纸的示意,用螺丝搭好,台盆直接往上面一架就行了。这套洗脸台盆还附带有一块浴镜,在大殿墙上打上螺钉,浴镜往上一架,嘿,不比五星级宾馆差多少――当然,正在墙上爬的蜗牛也是五星级宾馆见不到的一道风景。
淋浴房也是整套的,还带着个塑料底座,也就10来分钟,就搭好了,玻璃胶封边。
整个卫浴间地上都铺上了复合地板。
最累人的活儿主要是自来水管的布线,因为周春雨强烈要求今后冬天能洗热水澡,所以用的是冷热水管的布局,只不过因为走的是明管,所以少了许多开墙的活儿,装的龙头是本地产的名牌爱美珂。龙头处的丝扣费了王路不少手脚,这丝扣最怕漏水,就是水电工老师傅有时也会失手,不要说王路了,接了又割割了又接老半天,才整好。
墙壁外的污水管也化了大家不少力气,墙外挖了条沟,将坐便器、淋浴房、洗脸盆引过来的排水管都统一接到污水管上,再一直通到附近的一条山沟里,这污水管的各处接口用砂皮打麻一下后,只要用胶水就能粘上,最后把沟用土回填,来回踩一下,就齐活了。
最后,在厨房间里也搭了个台盆,是从山下一户居民家里拆来的金属水槽,双斗的,连带着大理石板都拆来了,大伙儿直接用砖头水泥现搭了个台子,搁上大理石板,装上水槽,四周玻璃胶密封,这就成了。
拧开洗脸台盆的水龙头,伸手接着哗哗流出来的清水,王路笑道:“果然这自来水是穿越人员的大杀器啊,你要是不用竹管装个自来水,你都不好意思自称穿越来的,真是方便啊。”
周春雨看着大殿角落里这成套的现代卫浴设施,也是相当满意,叉着叉腰肌道:“等天凉了,我再从山下弄台电热水器来装墙上,反正电线和水管的接口都已经预先留好了,还得弄台取暖器来,这样梨头洗澡的时候,就不怕冷了。”
周春雨拉着沈慕古和钱正昂去山下,说要赶在晚饭前,把卫生院的水管也处理一下,卫生院的室内水管设施完善,只要在机井旁竖个水塔,弄个水泵,再将水管接到总入口处就行了,施工难度可比崖山上小多了。
王路趁着他们三人下山前,叫住了沈慕古:“你和陈老伯崔大妈他们住在一起,用电情况可还好?从卫生院的柴油发电机到鸣凤山庄直线距离可有好几公里路,虽然当时周春雨说借用了电网原有的变压器输送电流,我总担心你们那儿的电压不够稳定,影响用电。”
沈慕古连忙道:“谢谢王哥你的关心,这点小事还让你牵挂着,周哥的电工手艺那是没话说,鸣凤山庄用电一点问题都没有,空调、冰箱都用得好好的。”
沈慕古一句话,拍了王路、周春雨两个人的马屁,周春雨不无得意地道:“王哥,我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卫生院里的柴油发电机功率够大,电压也高,我记得差不多有30千伏,是经过医院里的变压机柜后,才转变成220伏家庭用电的。我在给鸣凤山庄通电时,早就想到了距离太远会影响电压的问题,所以是直接从发电机端引出的高压电走的电网,说来也巧,那鸣凤山庄原本也是借用的农用电,在山庄里有个变压房,所以也能顺利转变电压。只要卫生院里的柴油够多,发电机不停,这电就能敞开用。”
王路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送走了周春雨等人下山,王路回到大殿上,看着新装上的卫浴设施,怎么看怎么满意,如果不是考虑到各处的胶水、玻璃胶刚打上不久,真想立刻试用一下。
正想着,卧室里的电话响了,却是陈薇打来的,说是晚上不回崖山,就在鸣凤山庄里住下了,明儿再回来。王路正急着想献宝,只得忍着不在电话里透露,想给陈薇她们一个惊喜。
次日,王路早上起来,硬是连脸都没洗牙都没刷,就连大小便,也是在龙王庙外的小树林里拉的,你说这是为什么,就是想把这卫浴设施的“第一次”献给老婆儿子加小蜜。
随便泡了碗方便面,王路正站在厨房里托着碗吃着,就听见龙王庙外传来王比安的嚷嚷声:“老爸老爸,我们家里是不是装抽水马桶和淋浴房了?”
王路一口面条差点堵在喉咙口――这、这是谁告诉王比安的,王比安知道,陈薇、谢玲也肯定知道了,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惊喜”效果就白搭了!
王路匆匆吞下面条,迎出了门,只见王比安跑在前面,陈薇抱着梨头和谢玲满脸笑意地跟在后面。
王比安一路大叫大嚷着:“老爸,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周叔叔他们了,他们正要去鸣凤山庄改造水管,周叔叔说给我们家里装了全套的卫浴设施呢。”――原来是周春雨这厮露的口水。
王路连忙迎着陈薇等人进了厨房,把新装的水槽显摆给大家看,谢玲连声道:“这个好,以前姐和我就是洗个菜,都得用脸盆从水缸里打水,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王路接着又带大家看了外面的洗衣机,有了水管直通后,原本放在院子里的水缸统统搬到了外面,院子里宽敞多了,王比安却反而苦起了脸:“老爸,以后我没得挑水了,还怎么锻炼啊,封师傅临走着,还说我经常挑水是个很好的锻炼方法呢。”王路翻了个白眼,这个臭小子,真正是不知好歹,瞪了王比安一眼道:“这还不简单?水缸就在龙王庙外的墙根下放着,你要是想锻炼,就从后山泉水处挑水来,把水缸装满就是了。”
王比安刚要点头,猛一转念:“老爸,那也不行啊,水缸水装满了,就不能再挑了,不像以前,我挑得多,妈妈也用得快,一天我光挑水就要来回跑好几趟。”
王路咬着牙道:“那更简单,你把水缸里的水再挑回泉水里倒掉好了,这样来回都能锻炼身体。”
王路把大殿里的卫浴设施放在了最后,不费他一翻苦心,陈薇等人一走上大殿,齐齐眼睛一亮,个个叫好,陈薇道:“今儿个可以给梨头好好洗个澡了,以前在脸盆里洗澡,回回把卧室里的地上弄得稀湿。”
谢玲对着洗脸盆上的半身镜照了又照:“哥,你在镜子上再弄盏镜前灯,这大殿里的光线太暗了,看不清。”
王比安急着就去掀坐便器的盖子:“太好了,我正尿急,让我用一下。”
王路哪里舍得这坐便器的“处女尿”让王比安尿走了,一把拉住这小子:“不行,这胶水什么的还没全干呢,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用。”
王比安夹着大腿:“还得等多长时间啊?”
“最快也得等到晚上。”
王比安惨叫一声:“我可等不及了。”撒腿跑出龙王庙――随地大小便去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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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多生孩子多养猪
陈薇和谢玲看着殿内的卫浴设施也甚是满意,身为女人,本就最在意身体的清洁,在此以前,连好好洗个澡的地方都难得,在卧室里洗,地方窄小,溅出的水动不动就把地弄湿,到后山泉水处洗,还得防丧尸随身带武器,现在可好了。
谢玲凑到陈薇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陈薇连连点头,两人并肩去了卧室,不一会儿又转了出来,手里带着两条床单和一卷铁丝,只见两人在大殿里敲敲打打,硬是用床单隔出了一个小空间。这下有人在里面方便,也不愁被突然闯入大殿的外人看见了。
到了晚上吃过饭后,王比安和谢玲抢着用了洗脸盆洗脸刷牙,然后在争抢坐便器时,王比安被谢玲拍着屁股赶了出来,隔着拉上的床单苦苦在外等着。
淋浴房是最受欢迎的,周春雨寻来的这套淋浴房有个颇深的底座,放满了水,就似一个小浴缸,梨头都可以在里面游泳了,把她脱光光了往里面一放,小丫头把水花拍得溅起老高。
谢玲是最后一个洗澡的,她洗澡时,王路正在大殿石阶上摇着扇子乘凉,他远远看着陈薇往洗衣机里放脏衣服洗衣粉,听着王比安在卧室里呼叫电台,另一只耳朵却支着,听着谢玲在床单后细碎的脱衣服声音,心痒痒得像猫抓一样。
不一会儿,淋浴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只是没一会儿,水声突然断了,接着谢玲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水了?”
王路坐在石阶上听见,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床单外。巴巴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谢玲道:“好好地怎么没水了?”
王路稍一转念就明白了,后山泉水旁的水塔里的水用光了,想想也是,这样多人洗澡,梨头还在淋浴房里游泳。这水塔容量本就不多,肯定用光了。
果然,陈薇在洗衣机旁也嚷嚷道:“王路,水管里没水了。”
王路连忙道:“洗脸台盆旁的墙上有个控制器,可以用来上水。”说着就要掀开床单走进“卫浴间”。
谢玲在里面脆声道:“你别进来,我自己会开的。”
说着,里面传来淋浴房拉门声。以及赤脚在复合地板上走的声音,王路斜着眼从床单下的空隙里睃着眼偷看,一边道:“控制器就在洗脸台盆右边,标着水龙头图案的那个按钮就是了。”里面传来谢玲滴的一声按按钮的声音。
洗脸台盆在最外侧,谢琳按按钮时,床单下露出了她细腻光洁的一双小腿和赤足,可惜王路才看了没几眼。谢玲就又回到了淋浴房里。
王路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啊。偷看女生洗澡的事,果然真是爽啊。
这天晚上,陈薇正睡得迷迷糊糊。王路一双手就不老实起来,陈薇惊醒后拦着王路的手低声道:“这样热的天,也不怕粘得慌。”王路轻笑道:“这打着空调呢,怕什么热。”
陈薇脸有些红,声音越发低了:“谢玲和王比安就睡在旁边呢。”
王路两只手上下齐攻,嘴也不停。一口就含了上去。含糊着道:“早就睡熟了,咱们轻点就是了。”
陈薇只得拿出撒手锏:“这几天可不是安全期。”
自从生过王比安后。王路和陈薇一向只在安全期做的事,以自然避孕,因为两人都不喜欢杜蕾丝,至于什么上环结扎更是免了,因为曾经有过打错一次靶的经历,陈薇流产吃了颇大的苦头,王路就特别小心在意,只要陈薇说声不在安全期内,立刻偃旗歇鼓。
但今天王路却没有令行禁止,而是继续进攻,冲着陈薇的耳朵吹气道:“娘子大人,我们再给王比安生个弟弟妹妹。”
陈薇一惊,脱口而出:“作死啊,我们工作都不要啦?”但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转而又道:“现在这世道,还怎么生孩子……”可这半句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又一次错了。
如果放在以前,一家人刚到崖山,那当然不可能考虑什么生孩子的事,一家人苦苦打拼一天,也只不过求当日之食,可现在,崖山有食有衣有屋,山后石窟物资堆得如同小山一样,山下田野产出日丰,更不要说还有个卫生院在手,虽然里面只有个牙医,但接生个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陈薇可是有过生育经验的。
陈薇其实一直想再要个孩子,以前不生是因为有生育国策,现在不生是因为有丧尸遍野,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陈薇对这末世的想法也在一天天变化。
什么盛世、乱世、末世,对小老百姓来说,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蝇营狗苟,说到底只不过吃饭穿衣生孩子,只要这地球一天在转,小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如今崖山上又不是没小毛头,梨头养得活,没道理自家的孩子养不大。
生,生个孩子,生个新的生命。
王路不是曾经说过,只有生育才是人类抵抗丧尸最终极的武器吗。
来,到我身体里来,把你交给我,让我们一起生个孩子。
多生孩子多养猪,这才是王道。
王路感受到了陈薇热烈的响应,动作更为勇猛,居然有了几分新婚之夜的味道。
就在王路在崖山胡天胡地时,甬港市鄞州新区繁裕新村的一所居民楼里,封海齐站在一道防盗门口,心情复杂地摸着贴身口袋里藏着的一把钥匙。
家的钥匙。
这就是封海齐的家。
离开崖山后,封海齐驾着机动船,穿过重重丧尸,终于来到了自己家门口。幸运的是,繁裕新村旁有条名为“三桥江”的内河水道,可以从奉化江直通过来,所以。虽然市区里的丧尸众多,但封海齐还是千方百计回到了家门口。
现在正是夜晚,是市区里丧尸“散步”的时候,封海齐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市区白天时。丧尸活动相对少一点,一到夜晚就几乎是彻巢而出,马路上,小巷里,公园内,写字楼里,到处是丧尸的身影。
封海齐想起了王路曾经对自己说过丧尸为了避免阳光的伤害有昼伏夜出的趋势。这在市区的丧尸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幸好自己是在日落前摸进了小区,要不然,到了晚上,就凭自己的能力也不敢和这样多的丧尸迎面扛上。
封海齐站在自家门口,支起耳朵细细听着,三楼楼道左侧的那户人家防盗门一直在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从楼道窗口里往外望去,对面四楼的卫生间窗口隐约显现一个黑色的剪影。封海齐知道,那都是丧尸。
他伸出手,摸了摸防盗门光滑的门――自家的门背后。又会有什么呢?
用钥匙打开门很简单,但门的背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两只母女丧尸吗?
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会在门背后吗?
封海齐觉得口袋里的钥匙重如千钧。
封海齐终于掏出了钥匙,嗒的一声轻响。捅进了钥匙眼里。封海齐转了一把,又一把――他愣住了。门是被彻底锁上的,钥匙还转了好几圈,这只有家人离开时,才会这样锁门。
封海齐手上开门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封海齐没有入内,反手抽出了背后的双斧,紧握在手,才进了门。门又轻轻关上了。
房内一片漆黑,但封海齐没听到任何声音,如果屋内有丧尸的话,不应该会如此安静,嗅到有鲜肉进门,肯定早就吼叫着扑过来了,但封海齐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已经在崖山见过足够多有各种变异能力的丧尸了。
封海齐的家是套90多平方的三室一厅,房间的结构封海齐再熟悉不过了,右手是厨房,和一个小书室,中间是客厅兼饭厅,左手则是两间卧室,带大阳台的是自己和妻子的房间,小一点的,是女儿的房间。
站在玄关,客厅和饭厅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下丧尸,封海齐轻手轻脚挨到拉着玻璃门的厨房门口,隔着磨砂玻璃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里面同样空无一尸。
接着,是小书房和两个卧室――同样里面没有丧尸。
也没有尸体。
封海齐在主卧室床头坐了下来,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家里没有妻子女儿的尸体或她们变成的丧尸,愁的是,她们母女二人又会在哪儿?
封海齐很快振作起了精神,摸着黑又在家里转了一圈,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对头,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突然,他一拍脑门,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家里有些古怪了。
家里很干净。
样样东西都整理得整整齐齐,厨房里的碗筷,床上的被子,甚至连沙发上的垫子,都各安其位。
似乎有人特意打扫过一样。
这是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的一个习惯――她喜欢整理房间。
但是,当生化危机爆发时,又有谁会优哉游哉地整理房间呢?
除非,封诗琪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时间如此之长,以至于她居然有闲心整理房间,打扫卫生。
封海齐从床头跳起身,借着窗外朦胧的光,再次检查了一下房间,特别是床头柜、书桌、餐桌等地方,想找到纸条、便签之类的东西。
但他失望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供为线索的东西。
封海齐象头困兽一样在各个房间里转悠着,就算妻子和女儿没有死,没有变成丧尸,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找?别说甬港市这样大,要是她们离开了市区呢?象王路一家那样到农村了呢?
封海齐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越来越焦灼起来。
突然,他站住了脚。
封海齐现在正站在主卧室内,卧室的床边有个移门式衣柜,衣柜的门其实是块玻璃,兼有穿衣镜的功能。
封海齐突然站住脚,是因为猛然间发现衣柜门上有些“污渍”。
那似乎是些横横道道,封海齐之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是因为室内一片漆黑,只能凭借极微弱的室外天光视物。
封海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嗒一声轻响点燃,在打火机摇曳的火光中,封海齐看到柜门上用口红写着大大的一行字:
爸。我们在鄞州公园。
这行字写得很大,如果是在白天,封海齐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只是留言者没想到封海齐是在夜晚进的家门,出于谨慎连手电筒都没打,差点失之交臂。
打火机是一次性的,很快机头就变得有些烫手了。封海齐一松手,火灭了。
但封海齐心里,却是一片欢欣鼓舞。
这行字,分明是封诗琪留下的,“我们”两字,说明母女两人都活着!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封海齐最怕的是,家人没有抗过生化病毒感染。妻子和女儿生生都变成丧尸,但现在看来。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都幸运地成为了免疫人群,并且躲过了丧尸的第一波袭击,躲在家里了下来。
封海齐再细细检查了一遍家里。借着打火机的火光,这次查出了更多蛛丝马迹,厨房米柜里的米都没有了,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甚至连酱油瓶也是空的,饮水机的水桶也是空的。家里通常会备有一个水桶。这个水桶也同样是空的,但是。在餐桌上的冷水杯里,却发现有一点水――这说明,在母女两人离开家时,饮水并没有完全断绝。
此外,家里书柜里的书一本都没有了。在厨房里却发现了一只野外用的烧烤盆,里面有些类似书本燃烧后的灰烬。
看来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在生化危机的初期,在家里躲藏了一段时间,直到食物和饮水支持不住了,才外出求生。
封海齐抬起头,鄞州公园吗?从三桥江的确可以通往鄞州公园,从水路走,在水丧尸还没有出现的当时,的确是唯一安全的通道。
封海齐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楼,跑回三桥江边的机动船上,直驱鄞州公园,把妻子和女儿救出来。
但他探头看了看楼下,小区里成群结队晃悠的丧尸群――这其中肯定有不少丧是在尸潮里涌入市区的,单凭小区里的居民,不可能有这样多的丧尸――丧尸太多了,如果冒冒然冲出去,不但救不了妻子女儿,连自己也得丢命。
封海齐连鞋子都没脱,一头倒在大床上,拉过被子,闷头大睡起来,那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妻子江琳儿的气息。
次日,封海齐直到大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才下楼往江边去,小区里晃荡的丧尸果然少了许多,封海齐不走街不穿巷,而是攀上了小区的围墙,在墙头曲折前进,间或爬上店面房的广告牌和招牌以躲开地面上的丧尸。
一切颇为顺利,杀了几只穷追不舍的丧尸后,封海齐跳上了机动船,他没有开发动机,担心发动机声引来更多的丧尸,三桥江虽然带了个江字,其实是极窄的一条内河,如果发动机的声音引来周边的丧尸,以及江里必定有的水丧尸,那可就搞砸了。
封海齐用竹竿撑着船,朝鄞州公园方向缓缓前进。
妻子和女儿选择鄞州公园逃生,她们会在哪里呢?
封海齐并不用多想,立刻想到了“五散房”三个字。
五散房是今年甬港市区的一个词汇,就在3月,天朝本土建筑师王澍荣获建筑界“九天文学站上看到这个新闻后,硬拉着父亲封海齐和母亲江琳儿去鄞州公园欣赏了一下大师手笔。
在封海齐眼里看来,无论是不是大师设计的,房子就是房子,但女儿却拿着手机拍个不停,说要向大学里的同学显摆显摆。
其实这五散房早就已经被商业机构占领了,五散房其实就是五处小房子,如今已经被改造成茶室、画廊、咖啡厅、中餐厅等,人来人往,烟火不断,哪里还有“散”字寄托的出尘感觉可言。
封海齐如今想到五散房,并不是因为它是大师设计的,而是因为在五座建筑中,有一座咖啡厅,是依水而建,和岸上只有一桥相隔,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母女两个只有在这里,才能有存身之地。
机动船过了民和桥后,就进入了鄞州公园,前方就是公园内水系,水面上小桥纵横,机动船是行不得了。
如果是在以前,封海齐肯定下了水,轻轻松松就能游到咖啡厅,但现在,想到水底可能躲藏的水丧尸,封海齐就是武力值再强横,也不敢这样做。
封海齐坐在机动船上,吃了包饼干,喝了点水,自觉身体状态极佳,这才把机动船拴到岸边的树上,握着双斧,上了岸。
公园里蝉鸣一片,极为幽静,封海齐一路行来,居然一只丧尸也没看到,前面,就能隐约看到咖啡厅水榭的影子了,饶是久经沙场,一向冷静的封海齐,也忍不住心头呯呯直跳,恨不得大声呼唤妻子女儿的名字――似乎这样做了,立刻就能看到她们从咖啡厅的水榭窗口里探出身影。
封海齐咬了咬牙,忍住了,他不但忍住了呼唤,更是突然趴了下来,趴在一丛灌木丛里,一动也不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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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那具月光下的胴体
第三百三十三章 那具月光下的
这是一个陷阱!
封海齐后背上全是冷汗,自己被妻女重逢的喜悦蒙住了心智,居然连这样明显的一个陷阱都没看出来。
自从自己进入鄞州公园后,这里就平静得不像话,虽然说现在是正午,而且丧尸喜欢在写字楼、医院、超市等建筑物周边转悠,开放式的鄞州公园因为地处偏避,游客稀少,但也不至于公园里一只丧尸也见不到啊。
见鬼,自己怎么就粗心成这样子!
封海齐趴在灌木丛中,紧握双斧――陷阱在哪里?丧尸又会躲藏在哪里?能够指挥丧尸做这样复杂的行动,肯定是一只智尸。
封海齐掏出了望远镜,细细察看着,既然是陷阱,那就只有猎物踏入陷阱内,才会发动,现在四周一片平静,说明自己还没完全踩入陷阱,最正确的做法,就是转头就走,离开这里,但是妻子女儿有可能就在前方的咖啡厅里,自己又怎么能走呢?
封海齐决定留下来,无论如何,也要破掉智尸设下的这一个局。
封海齐再一次用望远镜观察着公园,灌木丛的周边都是绿地,树木一如市区里的园林,稀稀拉拉的,藏不下丧尸,而且,在这种开阔地设伏一点意义也没有,猎物一受惊就能轻易逃脱。
既然是陷阱,那就一定是死地!
封海齐把望远镜对准了湖旁的咖啡厅――这就是死地――只是,咖啡厅靠着水榭的窗户都打开着,从封海齐这边望过去,都能清楚地看到靠窗的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算是厨房里能躲藏几只丧尸,但这点数量的丧尸很难完全堵住突然闯入的幸存者。
那么,隐藏智尸和丧尸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鄞州公园中心的湖泊。封海齐盯着通向咖啡厅的曲折小桥,水下肯定有丧尸,到时候只要把小桥封死,幸存者就成了关门打狗的狗了。
封海齐额头青筋暴起,如果自己猜测得没错,湖边咖啡厅已经成了智尸布下的陷阱,那么江琳儿、封诗琪母女两人又会去哪儿呢?难道她们都已经死了?!
封海齐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观察、观察、继续观察,直到智尸露出破绽。就算咖啡厅已经被智尸占领,自己也要想方设法进去,因为很有可能,咖啡厅里留下有妻子女儿的线索。
面对有可能的强敌,封海齐冷静了下来,他紧贴着草地,一动不动地趴在了那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鄞州公园平静依旧,唯有蝉鸣、鸟叫和湖中鱼儿的跳跃声。
不得不承认,丧尸是最好的战士,当它们潜伏起来时,当真是一点痕迹也看不见,那种评书话本里写的军队隐藏在林中以至于飞鸟不敢落枝的现象,换了丧尸的话,肯定不会出现。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封海齐的望远镜里已经看不到咖啡厅室内的情景,这半天下来,封海齐已经能确定,自己的妻子女儿肯定不在咖啡厅了,要不然,里面不可能一点生人活动的迹象都没有。
与此同时,封海齐还能确认的是――在这里埋伏的智尸很强大,强大到即使到了夜晚,都能听到马路对面丧尸的吼叫声,公园里却依然看不到丧尸的影子。这只智尸强大得连普通丧尸都不敢靠近。
强敌当前,封海齐发挥了出了他身为老战士的杰出能力,尽管除了中午吃了点饼干和饮水,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肚饿口干,他还是一动不动趴在灌木丛里,忍受着成群蚊子的叮咬。举着望远镜的手稳稳的,连手指都没动过,。
夜越来越深,今天的月亮很圆。
封海齐悄悄用牙齿咬着唇,抵抗着睡意。
月过中天的时候,封海齐突然听到公园边的马路上传来极轻微的发动机声音,一道刺目的光柱照进公园――有车辆正在靠近。
很快,封海齐就看到一辆银行运钞车开进了公园,快速地停在咖啡厅旁的停车场上。
车子没有熄火,后车厢的门打开了,跳下来三个人影,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把97式184防暴霰弹枪。
显然,这几个幸存者原来是银行押运人员,这个机构是国内少数几个允许持枪的部门,97式184防暴霰弹枪配备的钢珠弹,在近距离内,能把丧尸的头像西瓜一样打个稀巴烂,再加上有相当防护能力的运钞车,以及本就年轻力壮多是退伍军人的员工,这是支实力强劲的幸存者团体。
封海齐眼睁睁看着三个人踏上了曲折桥,却没有任何提声示警的意思,他并不是活雷锋,要冒着生命危险解救每一个人,而且,对方持有长枪,就算被丧尸包围,也能安全脱身。所以,封海齐决定等下去,静观事态发展。
月光照入咖啡厅的窗户内,封海齐隐约能看到里面三个人的行动,三个人排出了标准的室内搜索队形,持长枪的队员居中在后,两翼左右张开,稳步向前推进。再走几步,前面就是厨房操作间了。
如果这真如封海齐猜测的那样是个陷阱,那么在三个幸存者进入厨房时,陷阱就会发动!
但封海齐并不担心――那是三个强壮有力有着丰富经验的小伙子,其中一个手里还有枪,这三个人的武力值,已经能抵得上崖山整个团队的了,当然,这其中不能包括王路那个家伙的种种古怪之处,以及象沈慕古那样的特异能力――但就算是以纯武力,哪怕厨房里跑出成群的丧尸,桥下钻出水丧尸前后夹击,对方也能安全脱身,只要跑到运钞车上,就一切安全了。
从望远镜里看过去,在月光的照射下,咖啡厅窗户内三个小伙子的举动非常清楚,最前面一个握着一把砍山刀的小伙子已经伸出左臂推开了门――里面并没有丧尸冲出来。封海齐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时,三个小伙子已经齐齐进了厨房,很明显他们是冲着厨房里可能存在的物资而来的。
看到最后持枪的小伙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封海齐一时想从灌木丛里站起身后――看来所谓的陷阱只是自己紧张过度的想法。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刺眼的火光从还没有关闭的厨房门缝里闪过,紧接着轰地一声,咖啡厅里喷出一团巨大的火球,铝合金窗框、玻璃碎片、桌椅的残片在猛烈的气流冲击下,飞出窗外,落到了湖水中。
封海齐惊呆了,那辆停在咖啡厅外的停车场里的运钞车驾驶员显然也惊呆了,因为那车子一动不动停在那儿,就在这时,湖水一阵波动,无数的水丧尸从湖里钻出来,向运钞车扑去,运钞车终于有了反映,车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磨擦声,一个急速调头,油门轰轰响着,向公园外的马路冲去,不得不说运钞车的驾驶员反应很快,车技不凡,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车速就已经提到了60码以上,车后扑过来的丧尸虽然多,却也只能吃一团尾气了。
然而就在这时,激变又生,公园路边的厕所里突然窜出一只丧尸,凶猛地向正在公园内柏油路上飞速的运钞车扑去,咚地一声响,正撞在运钞车的挡风玻璃上,但这一击,对运钞车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坚固的防弹玻璃连小口径子弹都防得住,哪里还怕一只丧尸的破烂身体,驾驶员反而加大了油门,企图把挡风玻璃上的丧尸甩下去,同时逃离这座可怕的公园。
然而就在这时,运钞车似乎突然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车子猛地一顿,然后封海齐就听到嘣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只见两颗道旁的大树突然倾倒下来,几乎是与此同时,运钞车猛地翻倒在地,车身在地上磨擦发出尖利的响声,冲出好长一段路,才撞到一座假山上。
这一连串变化让久经沙场的封海齐张口结舌,冷汗直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一动,必死,不动,还有一线生机。
湖畔咖啡厅里的火还在燃烧着,因为有火光照明,周边的情形看得更清晰了,湖里不断有丧尸爬出来,同时,停车场的收费亭里,旁边的厕所里,都有丧尸走出来,不一会儿,就聚集成了一群,少说也有2百多只丧尸。
封海齐将气息压到了最低,他死死盯着咖啡厅,突然,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人影正从着火的厨房里走了出来,就像一个移动的火炬一样。
那,应该是只丧尸,一只着了火的丧尸,除了丧尸没有任何生物能在这样状态下还能走路,封海齐从直觉中知道,厨房内的爆炸肯定和这只丧尸有关,原因究竟如何,暂时不得而知。
着了火的丧尸又走了几步,在走到小桥时,脑组织终于抵抗不了高温――它倒下了。
这时,聚集在停车场上的丧尸群有了动静,有几只丧尸涌入了着火的厨房,不一会儿,拖着三具尸体走了出来――是那三个小伙子的,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上还倒拖着一把枪。
还有一小群丧尸向运钞车走去,这时,运铲车里传来一阵动静,侧倒的车头门和后车厢的门先后被打开了,两个满头是血的男子挣扎着从车里爬了出来,夜空下,传来几声枪响,但这枪击阻挡不了扑过来的丧尸们,有两只丧尸倒下了,但更多丧尸扑了过去,很快,几声惨叫过后,从运钞车里逃出来的两个人也死了。
丧尸们把先后五具尸体都带回了停车场,然后,放在被丧尸们攒拥着的一只丧尸前――封海齐知道,这就是这群丧尸的首领了。
他忍受着暴露的危险,悄没声儿地觉起了望远镜――在镜头中,那只丧尸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那样清晰。那是只女丧尸,一只穿裙子的女丧尸。虽然它刚从湖水里钻出来,裙子地裹在身上,但看得出,裙子还很新。它是只智尸。
如果王路在此,他一定会惊叫出来,那女智尸分明是他的老相识,只不过牛仔裤换成了裙子。
封海齐突然埋下了头,把头深深藏在草丛里――因为那只女智尸刚才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明明知道双方距离很远,封海齐却直觉中认为如果对视下去,女智尸就会发现暗藏的自己,毫不犹疑抢先把头低下了。
女智尸的视线缓缓扫过封海齐藏身的位置,终于收过目光,低下头看了看脚下的五具尸体,它轻轻地吼了一声,旁边的丧尸们立刻围了上来,开始啃咬尸体上的肉。
女智尸面部的肌肉抽了抽,似乎对面前的群尸争食的场面有些厌恶,这时,又有几只丧尸从翻倒的运钞车那儿走了过来,如果封海齐还在观察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几只丧尸居然是智尸。
但哪怕是智尸,在女智尸面前也非常老实,它们把从运钞车后厢里翻找来的东西放在了女智尸面前,有成桶的汽油、米面、罐头和衣物,这些物什上还溅着血点,想来是已经死去的运钞人员留下的。
女智尸的目光在一堆罐头上停留了一下,立刻有一只智尸把一只罐头捧到了它面前,女智尸轻轻吼了一声,声音中似乎带着点不悦,捧着罐头的智尸缩回了手,它从腰里拨出了一把刀,没错,那是把刀,锈迹斑斑的菜刀,只见智尸用刀在罐头上用力砍了几下,将罐头剁开后,才再次捧给女智尸。
女智尸接过罐头,那是只红烧肉罐头,它用手挖了几块肉,塞到嘴里嚼起来,显然它对罐头的味道很满意,很快又吼了一声。
旁边一直看着它的智尸、丧尸们立刻围拢过来,争抢起地上的罐头来,也有丧尸去撕咬米面袋子的,现场一片狼籍。
细心察看地话会发现,那些吃罐头的智尸和丧尸,有直接用牙啃的,也有用工具的,而且工具不一而足,有菜刀,有榔头,有钣手,还有的,就是一支牙刷……
女智尸吃完了罐头,咣啷一声,把空罐头一扔,然后把油腻腻的手指在裙子上擦了擦――它突然愣住了,看了看手指,又看了看裙子,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但是错在哪里,它并不知道。女智尸迟疑着,它有视线落到了那堆衣服上,它蹲下身,捡起了一件衣服,擦了擦手,然后又擦了擦嘴,没错,这就对了,这样做,让它感觉很舒服。
女智尸低头看了看的衣服,在湖底呆了好几天,衣服被底下的淤泥弄得脏兮兮的,女智尸突然做了个动作,它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裙子,把整条裙子都扯了下来。
月光下,一具的女性身体暴露在草地上,在这具的周边,成群的丧尸正在啃咬着五具血淋淋的尸体,吃着罐头,有的丧尸被罐头锋利的铁皮豁开了嘴角,流出了黑色的尸液而不自知,照样吃得欢。
女智尸的裙子内没有穿胸罩,也没有穿内裤,在月光下,它的身体一览无余。
如果说谢玲的身体是青春纤细健康有力的话,女智尸的身体则有着成熟女性的柔美和丰润,月光照在它的上,投射出夸张的曲线,微微隆起的小腹,挺翘圆润的臀部,以及那片有着丰盛草丛的三角地。在群尸环绕中,这具除了皮肤有些苍白,但却完美的,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女智尸弯下身,在衣服堆里翻捡着,它似乎知道自己应该找怎么样的衣服,但它很快失望了,显然,运钞车的主人们找来的都是些男式服装,尽管面部表情有些不满,女智尸还是穿上了一条男式长裤和衬衫――似乎还缺少些什么,女智尸目光一转,看到了地上扔着一条运钞人员身上扒拉下来的皮带,它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擦了擦皮带上的血,给自己扣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女智尸吼叫了一声,带头向公园外走去,所有的丧尸立刻紧紧跟上,有的智尸手里还带着油桶、罐头、衣服,就如女王出行带着仪仗一样,紧随女智尸而去。
封海齐把脸紧紧贴着草根,甚至都要碰到了下面的泥土地,饶是这样,他还嫌自己的呼吸太沉重,他能听到,成群的丧尸离开公园时,最近的脚步声离自己只有1米多远。
最后一只丧尸离去已经很久了,封海齐依然一动不动,这群丧尸的表现太过离奇,他不敢有一丝大意,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天色渐渐亮了,封海齐的衣服、头发、眉毛上湿湿的,不知是清晨的露水,还是昨晚吓出的汗珠。
公园里的鸟儿又开始鸣叫起来,在树梢扑腾着翅膀,封海齐从灌木丛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手脚,这才握着斧头,向咖啡厅靠近。
在经历过昨晚离奇的一幕后,封海齐并没有退缩,一定要去咖啡厅,咖啡厅里,也许有自己妻子女儿的线索,咖啡厅里,更有那女智尸留下的蛛丝马迹。
封海齐有种直觉,自己今后还将与这只女智尸相遇。
封海齐来到了侧翻的运钞车前,他很快就明白了运钞车为什么会翻倒了――在那两棵被连根拔起的树干上,拉着一条钢丝绳。高速行驶的运钞车一头撞在钢丝绳上,巨大的撞击力将两旁的树连根拔起,运钞车更是失控侧翻。
封海齐的心里沉甸甸的,在树上绑上钢丝绳的不可能是活人,只能是丧尸,因为在动钞车开进公园时,这条路上肯定没有钢丝绳,丧尸是在车辆经过后,再绑上的。
可惜当时自己正盯着咖啡厅,居然没发现这儿的异常。
运钞车旁边还散落着几块尸块,封海齐稍加辨认,就认出那是丧尸的尸体,头已经撞破了,这只丧尸应该就是从厕所里扑出来,撞到运钞车挡风玻璃的那只了。
什么叫一环扣一环,这就是!
先是放运钞车平安通过,然后在原路拉上钢丝绳,当运钞车因为咖啡厅突发的变故而急速逃命时,又故意扑到挡风玻璃上,遮挡司机的视线,以至于运钞车一头撞上了钢丝绳。否则的话,这样粗的钢丝绳在车前灯的照射下,司机不可能看不见。这只已经碎尸的丧尸,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漂亮地完成了这次伏击。
不,这次伏击还有更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咖啡厅的陷阱!
封海齐一直想不通,咖啡厅为什么会突然爆炸?是煤气泄漏吗?这不可能,如果在生化危机刚爆发的那段时间,会存在因为煤气灶没人管理而失火爆炸的话,时到今日,煤气管道早已经停止运行,就算是煤气瓶泄漏,这样几个月时间过去漏出的煤气也早就发挥干净了,绝不可能还出现爆炸的事。
封海齐想到了爆炸之后,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那只燃烧的丧尸――爆炸肯定与它有关。
封海齐狂奔进了咖啡厅,咖啡厅厨房角落里的火还在燃烧,滚滚黑烟从里面窜出来,封海齐闭住呼吸,快跑到那只倒在小桥走廊上的丧尸,倒拖着它的脚,转身就跑,直到停车场薰不到烟味了,才停住脚大口喘着气。
丧尸身上的衣服都烧没了,表层的皮肤也变成了一块块焦炭,封海齐拖着丧尸狂奔时,身上的皮肤还大块大块掉落了下来,可见爆炸时,这只丧尸必然是在中心点,以至烧得如此之惨。也就是丧尸了,在被大火如此“烧烤”后,还能挣扎着从厨房里走出来。
封海齐以一个老警察的目光仔细检查着丧尸的残躯,虽然他不是刑侦出身,但必要的侦破常识还是有的,很快,他就发现丧尸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样东西。
封海齐掰碎了丧尸烧焦的手指,才取出了它手里握着的东西,东西的表面有些发黑,封海齐用手指擦了擦,很快辨认出来手中之物――那是只打火机,一只金属打火机。
封海齐就是再强自镇定,这时也变了颜色,他凑近丧尸的尸体,使劲深呼吸,终于,从丧尸身上嗅到了他怀疑的味道--汽油味。
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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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曾生离已成死别
封海齐脑海中闪过这样的画面:在咖啡厅的厨房里,一只丧尸静静地趴在地上,厨房的地板上倒上了一大滩汽油,这时,运钞车上的三个小伙子警惕地推门而进,然而,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趴在地上的丧尸,丧尸已经打着了手里的打火机,汽油被引爆,三个小伙子一枪未发,就被炸死烧死。
封海齐跌跌撞撞走到停车场,看着被啃得只剩下白骨的5具尸体,看着扔在一边被大火高温引爆了子弹炸了膛的防爆枪,紧握的双拳差点把掌心内的血都掐出来――那只女智尸是他至今见过的最恐怖的智尸!
在它的带领下,蠢头蠢脑的丧尸居然能做出这样复杂的动作,设下这样恶毒的陷阱!不,不对,这些动作并不复杂,如果把这陷阱中的每一个环节分解开来看的话,其实每只丧尸要做的动作都很简单――趴在地上,按一下打火机,把钢丝绳绕在树上,当汽车经过时扑到挡风玻璃前……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组合在一起,却成了一个让有着运钞车、防爆枪的五人战斗小组,刹那间团灭!
封海齐想起王路曾经分析过,丧尸本能以及智慧的觉醒是个不可阻挡的过程,区别只在于这一进程的快慢。难道现在的丧尸已经聪明到这个程度了?不,这不可能,今天封海齐观察到的那些丧尸,甚至智尸的智商还远远不足以布下这样一个陷阱,唯一的答案就是那只神秘的女智尸,正是在它的指挥下,丧尸们完成了这样一项堪称奇迹的捕猎行动。
好恐怖的女智尸!
封海齐一阵后怕,幸亏传承自战场上的直觉感让自己感应到了危险,止步不前隐藏下来观察,要不然,被烧成火炬的,就该是自己了。
咖啡厅的火焰在封海齐眼睛中跳跃着。封海齐心哀若死――这样恐怖的女智尸占据了咖啡厅,那么原来躲藏在这里的江琳儿和封诗琪母女,只有一个死字。
封海齐有种冲动,想跑进火海里,去寻找妻子女儿有可能留下来的线索,也许是一张纸,也许是另一块镜子上留的言,然而听着火海里传来的爆裂声。玻璃破碎声,封海齐知道,就算是有什么线索,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
封海齐心头涌上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个人能力再强,在这个乱世,也只不过如一根草茎,在命运的捉弄下,无从反抗。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羡慕王路。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网站编辑,和自己的个人能力相比简直判若云泥。但现在,王路却带着一家子在崖山过着猪一样幸福的生活,环绕在身边的不是亲戚就是朋友,而自己却连妻子女儿在何方都茫然不知。
封海齐拖着脚步,打算离开停车场,回到机动船上,再想法寻找家人。
这时咖啡厅里又传出一声爆炸声。火头一下子窜了起来,封海齐下意识地往停车场旁的林地里闪了闪身,他的眼光突然凝结住了――在林地里。有一个小小的土包。
土包并不大,从旁边经过的人很容易就会错过,封海齐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咖啡厅,更不会察觉林中的这个小土包了。
但是,土包前的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块咖啡厅常见的点菜单底座,塑料做的,底部三角形,上面两块透明塑料,菜单通常就夹在两块塑料之间。
这块点菜单底座就歪倒在土包前,这很奇怪,是谁把它带到了这儿?活人?还是丧尸?
封海齐几步过去,从土包前捡起了点菜单底座,两块透明塑料之间夹着一张白纸片,上面写着一行字,封海齐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字,是用红色圆珠笔写的,可能是因为被雨淋湿过,字迹有些化开了,但还是能辨认得出来。
慈母江琳儿之墓
封海齐双膝一软,跪倒在土包前,这土包,居然是自己妻子江琳儿之墓!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封海齐都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凡事要认命,谁也不能保证江琳儿和封诗琪都活着,自己历经千难万险,从四明山腹地找到市区寻找母女两个,那是尽人事,而她们能不能活着,只能听天命,不可强求,强求也无用。
对亲人的死亡,封海齐早已经在心底做好了准备,然而,当他真的面对着妻子江琳儿的墓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在这座遍布丧尸的城市里,坐在草地上,泪如泉涌。
封海齐的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小土包上铺盖着的草皮,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想把土包用一双空手硬生生挖开,再见妻子最后一面。
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让死者安息,她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已经结束。
封海齐直觉地知道,土包中的妻子江琳儿的尸身并不会完整,因为这个坟墓并不大,不足以埋下一具成人的尸体,埋在里面的,只可能是妻子江琳儿的一部分身体。
江琳儿是怎么死的,只有女儿封诗琪才知道。
没错,这个坟,就是封诗琪堆的。
封海齐看着手里的点菜单底座,在满腔失去爱人的痛苦中,终于有了一点点欣慰――这字迹正是女儿封诗琪的。
不管妻子江琳儿是怎么死的,封诗琪肯定脱离危险了,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给母亲挖了个坟埋起来,还能用点菜单底座做个简陋的墓碑。
那么,封诗琪又会在哪儿呢?她肯定已经离开了咖啡厅,但去向,又成了一个迷。
封海齐擦了一把泪,拍了拍坟头的草皮――给坟头盖草皮,是甬港市一带的风俗,每年上坟拜祭先人时,人们都会就近挖些草皮,盖在坟上。
封海齐喃喃道:“老婆子,你还是比我先走了一步了,以前开玩笑时,你总说要比我先走一步,因为一个人过日子太孤单。我说你年纪比我小,肯定是我先走,没想到争来争去,还是你先离开了我。对不起,老婆子,我不能下来陪你,咱们女儿还要我去照顾哩。你要是有灵,就告诉我一声。指引我找到女儿。你可以死,我可以死,我们的女儿不可以死,她还多年轻啊,她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封海齐屈膝从坟头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拍了拍手,因为手指缝里夹着坟头上的几根草茎,草茎半枯半青的,是在他念叨着拍着坟包时,夹在手指缝里的。
封海齐突然一呆。死死盯着手指缝里的草茎!
那草茎,并没有完全枯萎。很明显。封诗琪挖开林间草地上的草皮,掏出土后,把母亲的尸体埋了进去,最后又把土堆上,把草皮盖上坟头。
这草皮是常见的矮生百慕大草,早已经断了根,虽然有雨水。但现在是炎炎夏日,绝不可能长时间存活下来,但这草茎至今还保持着一点绿意。说明断根的时间并不长,绝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换句话说,一个星期前,封诗琪还在这里!
封海齐心中说不出的振奋,女儿还活着,她肯定活着,她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
封海齐突然折身冲进咖啡厅,冒着火冲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拎了个手持式灭火器出来,向火头喷洒着。
他居然在灭火,是的,封海齐要把咖啡厅里的火扑灭。
因为这一刻,他下定了一个决心――要在这个咖啡厅里住下来,在自己的妻子女儿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住下来。
这城市太大,这世界太大,自己不可能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不知在何处的女儿,但母亲江琳儿的墓在这里,总有一天,女儿会来拜祭她,那时,坚守在咖啡厅的自己就能看到女儿了。虽然这招守株待兔看起来很愚蠢,却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也许是老天爷保佑,天下突然下起雷阵雨来,雨势把咖啡厅的火头扑小了不少,再加上封海齐又从厨房里找出了几个灭火器,内外夹攻,还真把火给扑灭了。
封海齐擦着满脸的雨水,打量着咖啡厅,还是很满意的,火势只是烧了内部的软装饰,以及烧裂了几块玻璃,整体建筑结构却并没有损坏,住个人是没问题的。而且鄞州公园周边还有不少超市,自己想求活并没有大问题。
当然,市区里的丧尸是个大问题,这公园里要是跑进大群丧尸来,一间小小的咖啡厅可不算什么坚固的堡垒。
但封海齐心里却颇有把握,他相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公园里并不会有丧尸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女智尸。
那只有着极高智商的女智尸曾经以咖啡厅为据点,正因为有它在此,别的丧尸不敢轻易到公园里来,这就像森林里,猛虎的巢穴让别的动物退避三舍,现在虽然女智尸已经带着它的手下离开了,但周边的丧尸可不知道内情,它们还会习惯性地避开鄞州公园。
所以托女智尸的福,封海齐住在公园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安全的。这段时间,足够封海齐寻找女儿的了。
当封海齐在鄞州公园为妻子的离世而悲痛欲绝时,王路这厮却在崖山享受着他难得悠闲的生活。
此时此刻,王路和王比安正大眼瞪小眼站在充当卫浴间门帘的床单前,王路大吼一声:“我先来的。”
王比安不甘示弱:“明明是我先来的。”
“让我先上。我已经快等不及了。”王路道。
王比安跳脚:“我都快出来了。”
没办法,王路一伸手:“拳头剪刀布。”
王比安出拳头,王路出了布,输了的王比安灰溜溜夹着腿跑到了龙王庙外,王路哈着腰讨好地向门帘内笑道:“老婆,你好了没有?”
陈薇在里面轻声道:“你再等等,我、我有点不舒服。”
咦,王路掐指一算,好像,这几天正好是陈薇的那个来了――唉,看来昨晚的努力是没戏了,可惜自己还想着再要个孩子呢――交了好多公粮的说。
里面细碎响了半天,终于听到坐便器哗的一声抽水声,不一会儿,陈薇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眉头微微皱着,手还捂着小腹。
王路虽然内急得哈着腰,却依然狗腿地问:“你没事?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陈薇刚要点头,一转眼看到院子里匆匆跑来一个人影,不是谢玲又是哪个,连忙道:“不用了,我回房间去躺一会儿,今天的早餐就麻烦你了。”
王路刚应了声。伸手掀开门帘要进卫浴间,人影一闪,谢玲已经从旁边挤了进去,顺手还推了他一把:“快点让开。”
王路呆呆地站在还有些晃动的门帘前:“那个,我先来的。”
里面传出整理衣服的声音,以及谢玲凶巴巴的话音:“烦死人啦!”
好大的火气。王路摸着鼻子,突然想到,谢玲的那个和陈薇是同步的,这样说来,她今天也“来”了。怪不得脾气这样差。
王路夹着腿,学着王比安的样子。一溜烟向龙王庙外跑去,卫浴间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了啦,咱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倒霉催的,明明有了现代化的卫浴间,为什么自己还要在林子里大小便啊,这小便也算了。每次大便可是被草蚊子给咬死。
这天早上,陈薇和谢玲因为身体都不舒服,都躺在卧室里了。只有王路给王比安弄早饭。
王路边洗着脸边问王比安:“早上想吃什么?”他其实也是随口一问,心里想着烧碗方便面加条红肠就把王比安打发了。
没想到王比安眼巴巴看着他道:“老爸,我想吃煎饼果子。”
天津煎饼果子,这以前爷儿俩可没少吃,加鸡蛋加薄脆加油条加红肠加柞菜加辣酱,吃得肚子滚圆。
王路哭笑不得:“你小子可真会想啊,我怎么做煎饼果子给你吃?又没工具。”
“谁说没有,有工具。”王比安道。
还真有工具,整套的天津煎饼果子家什,铁板、竹蜻蜓、铲子、刷子、刮子――王路傻了眼,半天才问王比安:“这哪儿来的?”
王比安道:“昨儿晚上周叔叔送上山的。”
这几天,周春雨一有空就拉着沈慕古、钱正昂到鄞江镇上打丧尸搜集物资,弄到的物资照例是崖山、卫生院、鸣凤山庄一式三份,有了卷扬机后,他都不用上山,在山下用对讲机呼叫一下王比安,就能把东西用吊索吊上山。
送上山的东西一向由王比安清理,然后分门别类存放到石窟,乱七八糟的啥玩意儿都有,没想到,如今连煎饼果子家什都弄上了――这个,这日子是不是过得有些太荒唐了?
其实,偶尔放松下来过过荒唐的日子也不错,王路决定了,就做煎饼果子,咱现在过的是地主生活,煎饼果子要打鸡蛋,一个不够得两个。
王路以前在家里也试着做过煎饼果子,只不过用的是平底锅,如今有全套家什在手,也有点技痒,决定在王比安面前小露一手。
在厨房里翻找了一阵,找到了小袋的绿豆粉、小米粉、黄豆粉和高筋面粉,现在五谷杂粮很受健康饮食观念的追捧,所以即使在以大米为主食的江南地区,各种杂粮在超市里也大行其道,并不罕见。
王路把各种杂面以1:1的分量和在一起,加入凉开水搅拌,又打了个鸡蛋,只取蛋清拌入其中,最后加入盐、味精和五香粉。
旁边王比安已经切好了葱、柞菜沫,几根剥了包装的红肠,还取了块豆腐乳来,捣烂了充当甜酱。
王路在灶里添了把柴,压小火,灶眼上放上直径有40厘米的铁板,板上抹喷香的花生油,然后舀了勺杂粮面糊,浇在铁板上,用竹蜻蜓摊平。手有些生,面糊有些粘锅,抹开来的时候有些发软,面皮上还出现了破洞,王路赶紧打了个鸡蛋,抹开用来修补洞洞,快手快脚撒上葱花,用铁铲翻面,然后撒上柞菜、红肠,抹上豆腐乳,最后包起来,成了。
没掌握好火候,饼有点焦,不过,虽然卖相不好,王比安却吃得很欢,居然守在灶旁,连吃了三个,才打了个嗝,舔着嘴角道:“要是有油条和薄脆就好了。”
王路不会做薄脆,但曾做过油条,因为被外面加了明矶和洗衣粉,用地沟油炸的油条吓怕了,所以曾在家里鼓捣过,油条只不过是油炸发面条而已,关键是油要多,所以做了几回就心痛油而不敢再做了。
王路也有点理解为什么小贩要用地沟油,良心好点的也是用隔夜老油,这油真心伤不起啊,太费油了。王路炸了油条后,也不舍得把老油都倒了,好歹还是用来炒菜,居然用了5、6天才用完。
今天想做油条发面团有些来不及了,王路对着王比安笑骂道:“你这刁嘴的小子,行,明天就给你做油条。”――还是那句话,咱现在有的是钱,不就是油吗?后山里花生油、茶籽油、米糠油、橄榄油成桶成桶的,转基因的大豆油都没人吃呢。
王路巴巴儿又做了两份煎饼,和刚挤下来的羊奶,一起送进了卧室――赶紧的,现在正是拍娘子小妾马屁的好时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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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难道是军团的雏形?
陈薇和谢玲见了煎饼都有些嘴馋,虽然腹痛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一些,谢玲边吃还边挑剔:“怎么没有辣酱?葱花焦了。怎么没油条,没油条还能叫煎饼果子吗?”末了一擦嘴,“中午我还要吃煎饼,两个鸡蛋。”
王路有些为难,这鸡蛋是鸣凤山庄送来的,就是上次陈老头从后隆村家里找来的鸡生的,那鸡也就10来只,下的蛋并不多,崖山、卫生院、鸣凤山庄一分,那量就更少了。
陈薇看到王路迟疑,稍一转念,她是掌管家里后勤的,立刻明白关节所在,笑道:“是不是鸡蛋不够了?没关系,我的就用鸭蛋好了。”
谢玲脸一红:“姐,这可不成,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抢你的鸡蛋吃。”
这时,王比安吃完早餐洗了手回到了卧室,准备呼叫电台,听到谢玲的话忙道:“妈,我把我的鸡蛋让给你好了,反正煎饼果子不加鸡蛋也蛮好吃的。”
看着这妻贤子孝妾守礼的一幕,王路这猪头欣慰地笑了,真是满含着爱的一家子啊。
王路偷偷闪出卧室外,想用对讲机呼叫一下周春雨,让他贡献几只鸡蛋出来,嘿嘿,这就是身为老大的好处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王哥在不在,我是周春雨。”
这来得可真巧,王路接通了对讲机:“小周,啥事?”
周春雨的声音有些急促:“王哥,麻烦你下山来一趟,有点事儿,得让你来看一看。”
王路一愣,这段时间,周春雨一直忙碌着杀丧尸收集物资,还不让自己插手,说这点小事有沈慕古和钱正昂陪着就行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联系自己,“看一看”――嘿,恐怕并不是看一看这样简单的事。
王路淡然回到卧室,翻找出了双斧和铝片盔甲,装了一袋子,陈薇在床上撑起身,不无担忧的道:“出什么事了?”――王路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摆弄这些杀丧尸的装备了。
王路笑笑:“安心啦,不是吹牛。现在在崖山一带,还没有你老公摆不平的事,好好休息。”
谢玲翻身下床:“我也去。”
王路忙道:“你也好好休息着,也不想想,以你现在这样子,丧尸几条街外就能闻到你的气息,去了也只是添乱。”
谢玲明白王路话中之意,自己的身体正在流血,非要强撑着去,还真是平白惹来丧尸袭击。自己身体又是最虚弱的时候,的确是给王路拖后腿。
谢玲哼哼了几声。只得无奈地躺下了,终归是嫌王路说话不够委婉,好歹拿眼白了他一下,准备秋后算账。
王路背着个丁当作响的大包来到山脚下时,周春雨、沈慕古和钱正昂正站在机动三轮车旁等着,看到王路的身影,连忙迎上来。
王路把包递给沈慕古。问周春雨道:“出啥事儿了?碰到智尸啦?还是有外来者?”
周春雨挠了挠头,脸上并没有惊慌之色,反而有些疑惑。他吞吞吐吐地道:“王哥,我也说不上来到底出的是啥事儿,你还是去镇子里看一看。总之,有古怪。”
“呵,还卖关子?”王路见不是火烧屁股要人命的大事,心里就放松下来,“走,那就到镇子里看看。”
三轮车在镇子里突突地开着,王路站在后厢里,不一会儿,就知道周春雨所说的“有事儿”是啥事儿了。
镇子上一只丧尸都没有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只丧尸”也看不到了。
自从洪水过后,鄞江镇上的丧尸数量就少了许多,再加上周春雨等人搜集物资时,天天要杀上好几只不开眼的丧尸,但是,这杀戮的强度,还远不足以出现“路无遗尸”的地步。
现在当真是连只打酱油的丧尸都没有了。
看着空荡荡的街面,王路似乎置身于一座死亡之城,当然,从理论上来说,鄞江镇很早以前就是死城了,但有丧尸晃来晃去的,好歹有点生气,可现在,看着风儿在地面打着旋,扬起一片灰尘和纸片,王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鄞江镇并不大,从四明西路到四明东路横穿而过,开着三轮车也就是10来分钟的事儿,王路等人走走停停,来回两趟,愣是连个丧尸毛都没看到。
站在鄞江镇的中心,银河供销大厦门口,王路拍了拍驾驶着三轮车的周春雨的肩膀:“停车。”
周春雨停下了车,并没有熄火,车子还在突突响着,王路跳下车时,对周春雨道:“把发动机关了。”
发动机关了。
王路站在街头,如果有埋伏的话,现在丧尸就该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了,然而,四周一片寂静。
王路问周春雨:“什么时候出现这样子的?”
周春雨道:“就今天,昨天我们还杀死了好几只丧尸,都扔江里去了。”
王路蹲下了身,街面上的淤泥一直没有清理过,但前段时间下过几场雨,算是多少把淤泥冲走了一些,特别是昨天的一场雨,让地面至今还保持着半干半湿的状态,街面上能看到脚印,很多脚印。
丧尸并没有进入异次元,更没有穿越,它们还在这个镇里,只是,它们都躲起来了。
在一夜间,所有的丧尸都躲进了房屋内。
真是小儿科的把戏,王路冷笑了一声,丧尸们又进化了,他们懂得了畏惧,知道了什么是强敌,所以它们躲了起来。
想和老子玩室内战吗?
王路望着街道两边的一幢幢房屋,who怕who啊,真是群愚蠢的家伙,丧尸的威力就来自于它们的无穷无尽以及不惧生死,如今,自己的武力以及盔甲,已经削弱了丧尸不惧生死这个特点,唯一担忧的就是丧尸围城和你玩群p。现在倒好,丧尸居然玩起了室内战。一幢房屋里又能塞下几只丧尸啊,这不是挥刀自宫自废武功吗?
王路向沈慕古歪了下头:“小沈,感应一下。”
沈慕古连忙闭起眼,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王哥,这周边的房子里,都有丧尸。”
不出所料啊,都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招。
王路轻松地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对周春雨道:“没啥了不起的。我看啊,这些傻头傻脑的丧尸终于发现做个宅男比在外面风吹雨打的更舒服点了。”
然而,周春雨脸上依然心事重重的,他迟疑着道:“王哥,我也让沈慕古感应过了,知道丧尸是躲在房子里。我担心的是,这丧尸正在变得越来越聪明啊。”
钱正昂也在旁边道:“是啊,王哥,虽然我们都知道丧尸在慢慢觉醒,但这速度也太快了?昨天还呆头呆脑只会张着嘴向我们猛扑。一眨眼,居然知道在房间里玩躲猫猫了。”
王路皱起眉:“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丧尸是听从命令才这样做的?”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有道理,这次丧尸的行动太整齐划一了。”
丧尸的觉醒肯定是差错不齐的,人的智商还分个三六九等呢,丧尸不可能一夜之间都变得一样聪明,就算知道要避周春雨等杀星的锋芒,也应该是陆陆续续退入房屋内。像今天这样,昨天还在散步,次日就统统变成了缩头乌龟。太不正常了。
王路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他相信周春雨等人也隐隐猜到了:“小周,你是说有智尸在指挥丧尸?就像我们在卫生院碰上的情况那样?”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不,这不太可能,就算有那样聪明的智尸,它也不可能控制整整一个镇子的丧尸!”奚加朝的控制范围才百米,要控制整个鄞江镇的丧尸,达到如臂使指的程度,这只丧尸得有多可怕。不,这绝不可能!
王路心头突然一跳,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可这也太耸人听闻了,他一时难以置信。
王路扭头看看周春雨,又看看沈慕古和钱正昂,在三人脸上,他看到了同样恐惧之色。想来,大家脑海里都在转着同一个念头。
如果一只智尸无法指挥那样多的丧尸,那么如果是2只、3只、4只,甚至更多的智尸呢?
丧尸已经觉醒了围猎,懂得了互相合作,没道理智尸不懂啊。原本就比丧尸聪明的智尸如果联合起来,完全可以控制一个城镇的丧尸!
王路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兵团。
丧尸以前虽多,却是一盘散沙,所以,王路在刚到崖山时,孤身一人,经验等同菜鸟,抖着一身肥膘,就敢对抗一个镇子的丧尸,甚至还多有斩获,欺负的就是丧尸数量虽众,实际却是单兵作战。
到了后期,虽然丧尸懂得了一定的合作围猎的本领,但是还远没有到亲密合作的地步,连呼朋唤友式的打群架都不如。
再接着,智尸出现了,每只智尸身边都或多或少跟着几只丧尸小弟,而且这些小弟也表现出非常明显的听从智尸指挥的迹象,但是正是因为智尸比丧尸聪明,所以它们不再是无知无畏,它们懂得害怕,它们懂得逃避,它们畏惧死亡。智尸在面对比它们武力更强横的崖山众时,经常是扔下丧尸小弟顶雷,自己却溜之大吉。
说到底,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然而,今天,在鄞江镇,在一夜之间,智尸们指挥丧尸们完成了一次整齐划一的行动,虽然行动并不复杂,只不过是躲避进室内,但其组织性,协调性,已不可同日而语――不,这绝对是一次重大的突破。
丧尸群,已经隐隐有了丧尸兵团的雏形。
王路打了个寒战,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崖山众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比丧尸更聪明外,就是组织性远远超过丧尸,能将个体充分结合起来,对丧尸形成局部优势。如果丧尸也同样组织起来,只要它们源源不断向王路等人扑过来,累都能把大家给累死了。
王路想到这里,突然抬头大笑三声,旁边沈慕古很凑趣地问道:“王哥,你笑啥呢?我们可都快担心死了。”
王路大声道:“我是笑智尸虽然比丧尸聪明点,其实还是白痴。没错,白痴再聪明也是白疾。这些智尸如果把所有的丧尸都组织起来,现在就向我们冲过来,踩都能把我们踩扁了。可偏偏这些智尸害怕我们的武力,躲到房子里和我们玩躲猫猫,根本就是一招臭棋,正好让我们个个击破。”
说着,王路一挥手:“来。让我们好好教训一下那些散发着腐烂的臭味的家伙,让它们知道,无论它们的智商觉醒到何种程度,丧尸永远是丧尸,埋在泥土里发烂,才是它们惟一的下场。”
王路所说的教训,就是选一幢楼,把躲在里面的丧尸、智尸都干掉,让智尸明白,无论在露天旷野。还是在室内巷道,丧尸永远不是人类的对手。
王路这样做并不是出于无聊。一方面是希望通过这次小型行动,震慑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智尸,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借此提振整个崖山团体的士气。
虽然说是次小型室内清洗行动,但为了展现“崖山军团”的威力,王路并没有丝毫马虎,他指挥全体人员都穿上了载在三轮车后厢上的盔甲。连摩托车头盔、手套、雨靴都一件不拉。
王路在摩托车头盔里瓮声瓮气地道:“小沈,感应一下银河供销大厦里的丧尸分布。”
沈慕古应了声,立刻闭上眼感应起来。睁开眼后,在地上比划着:“里面有34只丧尸,分别位于一楼和二楼,一楼有10只,二楼有24只。”
周春雨道:“这次你可要小心了,别再闹出空调管道里藏着丧尸的乌龙了。”
沈慕古涨红着脸:“不会的,不会的。”他又补充道:“只是智尸我感应不出来,所以大厦里的丧尸可能会超过34只,大家还是要小心些。”
王路点点头:“好,小沈,进了大厦后,你还是要加强感应,第一线的拼杀就交给我们好了。”
做好一切准备后,王路带头向大厦前进,周春雨和钱正昂分站在他左右,沈慕古则在身后紧跟。
进入大厦后,一楼是常见的开放式柜台,只是里面一片狼籍,不少货柜都翻倒在地,货物散了一地,最靠近门口的是衣服鞋子柜台,不少衣服都扔在地上,满是脚印。
周春雨倒还没来银河供销大厦搜集过物资,看着这样多的衣服连叫可惜,大声道:“干掉这里的丧尸后,崖山上的物资又要增加一大批了。”
王路见投入战斗状态的周春雨信心大增,笑着鼓气道:“瞧你小子贪心的,光这一大厦里的衣服,都够你穿到七老八十的了。”
王路的话音未落,沈慕古突然一指前方一只装着衣服的框子道:“小心,里面有丧尸!”
其实,不用沈慕古提醒,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齐腰深的框子原本堆满了散装的衣服,这时从里面猛地冒出一只丧尸的头来,顶着一只胸罩,吼叫着向框外的王路等人扑来。
带头的王路――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只丧尸,脸上甚至浮上了一丝微笑,旁边的周春雨和钱正昂也一脸轻松。
这只突然窜出来的丧尸就像玩具盒里的小丑,跳出来的刹那还能吓吓人,可看仔细了,就只感到可笑。
丧尸身上夹七缠八都是衣服,t恤、长袖衬衫、裙子、三角内裤、胸罩,丧尸又正攀着框子边沿往外爬,胳膊腿上的衣服纠缠在框子的夹缝里,让它挣脱不开手脚,从它窜出来到现在,除了吼叫声烦人外,对王路等人一点实质性伤害都没有。
钱正昻哈哈一笑:“就这德性,还学我们人类搞什么十面埋伏。去死。”说着欺身上前,用砍山刀只一刀,就砍下了丧尸的头,那头缠着一只黑色蕾丝边的胸罩,在地上滚了滚才停下来。
周春雨不满意地嘀咕着:“钱正昂,你倒是等这只丧尸爬出框子来再杀啊,你看看,现在好,这尸液都溅在衣服上了,这满满一框衣服都糟蹋了,谁还能穿啊。”
钱正昂笑道:“那就给我妈穿。我妈的衣服可是好久没换了。”
周春雨一滞,靠,还真忘了钱正昂丧尸老妈了,只不过,丧尸需要穿衣服吗?不需要穿衣服吗?从理论上来说,衣服对丧尸来讲完全是多余的物什,只是,如果自己偶然间闯到钱正昂的房间,看到笼子里他那丧尸老妈赤条条的――算了算了,光想像一下就已经够重口味的了。
王路听着周春雨和钱正昂笑闹,暗中点点头,不错,就是要这样的士气和自信心,在进入大厦前,大家是有些被智尸和丧尸的诡异给吓着了,但现在面对面一扛上,丧尸也只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想学人类搞计谋?嘿嘿,不要画虎不成反类猫。
杀了一只丧尸后,大家原本紧绷的神经都有些放松下来,沈慕古一一感应出丧尸的位置,指引众人前去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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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过度手指运动是不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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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过度手指运动是不好滴
王路虽然嘴上极至能事地嘲弄着丧尸的蠢笨,但心里不得不承认,丧尸还是花了一翻功夫来设伏的,没有一只丧尸是傻头傻脑向众人直扑过来的,个个都寻了个隐蔽之处,有的丧尸躲藏在换衣间内,有的丧尸钻在倒下的货架之间的空隙,还有的藏身在冷柜里,身上还盖上已经腐烂变质的袋包装的馒头、水饺等。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请牢记
王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也亏得是自己一群人进入大厦内,有沈慕古感应功能在,能提前发现、定位丧尸,要不然,普通的幸存者还真会吃个暗亏,就算有盔甲等东西的防护,也会闹个手忙脚乱。
沈慕古感应了一下,对王路道:“王哥,一楼这里已经没有丧尸了。”
王路点了点头:“还是小心些,你不是感应不到智尸吗?冷不丁地窜出一只智尸来,吓着花花草草和小朋友也不好啊。”
沈慕古看王路有心情开玩笑,连忙巴结着道:“是,是,是,王哥说得对,这叫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王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时,旁边的周春雨大大咧咧地道:“我说,这智尸肯定不在一楼,你们想想,我们此前遇上的智尸,都是又狡猾又胆小,每每以保命为第一,让它指挥丧尸偷袭我们还做得到,要让它亲自冲锋在第一线,那是想都不要想。智尸这主儿,也就是‘兄弟们给我上’这种货色。”
大家说说笑笑向上二楼的电梯方向走去,一楼的后半部是家电区,挂在墙上的平板电视机有好几台被砸破了屏幕,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周春雨指着一台还完好无损的55寸液晶电视对王路道:“王哥,这台电视机不错,处理完这儿的丧尸后,把它弄到崖山上去。”
王路笑道:“要电视做什么?如今又没有线电视好看。”
周春雨鬼头鬼脑地凑过来小声道:“可以接上电脑看小电影啊,王哥,不瞒你说,我在民宅里找到不少大容量的移动硬盘,2tb的硬盘,里面全都是岛国片啊。”
王路一口气没接上来,重重咳嗽起来,周春雨这厮――真是、真不是个东西!――果然饱暖思淫欲,刚过上一段舒心日子,这小子下半身就不安分起来啦。
王路突然以一个有着丰富的鉴赏岛国片经验的过来人想到――周春雨一边在看小电影,一边会拿着卫生纸做些怎样的手指运动。靠!王路赶紧摇摇头,驱赶走脑海中那幕不堪入目的想像。
谢天谢地,幸好今天谢玲没参加这次行动,要不然,听到这些下流话,周春雨非被她暴打成猪头不可。
想到谢玲,王路心中突然一动,其实身为男人,王路完全能理解周春雨的做法,食色性也,没做过这种事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这天底下敢说自己从来没做过手指运动的男人,不是太监,就是装b。
崖山上如今颇有点阴阳失调的味道,王路自己一个人占了两个女人,陈老头崔老太夫妻生活美满――有没有那个别来问王路,这可是少儿不宜的问题――剩下的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都是早上起床裤衩里都竖帐篷火力全开的大老爷们,偏偏又个个是单身,现在短期内还能靠“五姑娘”进行“手指运动”,时间长了,总会闹出些事儿来。
王路突然发现,在这末世求生,自己居然还要承担起妇联主任工会主席这样拉郎配的任务。只是难啊,幸存者本就数量少,女幸存者相比男幸存者,因为体弱,那就更少见了,而要长得相貌周正青春年少的女幸存者,真是叫难上加难,崖山大龄男青年的性福生活,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可不解决这个问题,早晚会影响到军心士气――特别是自己这个当家人在崖山上左搂右抱时。虽然天可怜见,谢玲并没有被自己啊呜一口吃掉,可在周春雨等外人眼里看来,自己就是吃着碗里又占着锅子的负心汉。
王路满脑门子官司,正走过几台冰箱旁,刚才因为咳嗽,摩托车头盔上蒙了一层雾气,一时没有消去,王路干脆把头盔摘了下来,想找块纸巾啥的,擦擦头盔面罩。
王路转过身,背对着陈列区的冰箱,右手里拎着头盔,左手胳肢窝里夹着双斧,正张望着纸巾货架的位置,前面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等三人已经转过了楼梯口,向已经停了电的电梯走去,就在这时,王路背后的一台双门冰箱的上门呼一下打开了,力度之猛将金属外壳的冰箱门狠狠撞在了王路的后脑勺上,王路眼一黑,重重扑倒在地,脑门在地上撞出咚的一声响,剧痛过后,人就昏迷了过去。
周春雨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目眦欲裂,魂飞天外!
只见冰箱上门里扑出一只丧尸,跳到扑倒在地上的王路身上,张口就咬了下去!
周春雨大吼一身,转身就向丧尸扑过去,听到吼声的沈慕古和钱正昂原本已经走上了楼梯,此时一回头,也看到了这骇人之极的一幕,钱正昂心急之下,翻过楼梯护手,直接就跳了下来,脚落地时,还崴了一脚,单脚跳着向王路跑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丧尸趴在王路身上在接连咬了几口也没法咬穿王路背上的铝片盔甲后,一转头,向王路的头咬下去。
王路的头盔刚才被摘下了,摔倒在地时更是滚出老远,现在,他的头完全是没有防护的,丧尸哪怕只要在他的头上啃出一个小口子,王路就会变成丧尸!
周春雨顾不上会不会误伤到王路,大吼一声,甩出了手中的斧头,斧头正中丧尸的背心,这根本不能阻止丧尸,它顺势一扑,一嘴烂牙已经碰到了王路的头发。
但不知为什么,丧尸突然停止了动作,它扔下了王路,挺起了身子,向踩着重重的脚步,全身铝片哗哗作响猛扑过来的周春雨吼叫起来,甚至直起身,做势欲扑,周春雨哪里惧这个,腿一扬,一脚就把丧尸从王路身上踢倒在地,左手斧头连挥,把丧尸剁成了几块。
这时,沈慕古护着钱正昂也已经跑了过来,沈慕古扑到王路身边,伸手一摸,在他的后脑勺上摸出了一把血,抖着声音哭丧一样嚎起来:“王哥死定了!他要变丧尸了!”
周春雨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没能救得了王路,胸中一口气堵着上不来,气得在已经被自己斩首的丧尸头上又是重重一斧,连脑浆都溅了出来。
沈慕古抱着王路的头像死了亲娘一样嚎起来:“王哥,王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周春雨心里咯噔一下,是啊,王路死了,大家可怎么办啊。
这个崖山,就要完蛋了!
王路一死,陈薇的心,也就死了,王比安年纪太小,根本不足以接过崖山这份家当,谢玲这妞,估计很快就会离开崖山,沈慕古这家伙在人前装出一幅乖巧模样,可他会不会服从自己的领导,这可是两说,而钱正昂――说实话,在周春雨心里,养着一只丧尸喊妈的人,都是半个疯子,平时要不是看在王路对钱正昂还尊重的分上,他根本不会尿这牙医一壶。
除非周春雨自己把崖山上的陈薇和谢玲给收为压寨夫人,但这个念头,光是想一想就很荒唐,不说陈薇和谢玲是不是容得下这种行为,王比安肯定把自己当成仇人,接下来梨头就成了陈薇手里的人质。
到时候,崖山不再是如今这样和和美美的一个家,自己会活在陈薇和谢玲的仇视中,提心吊胆着王比安会不会突然从墙角里扑出来给自己一刀,沈慕古和钱正昂会不会突然不告而别,或者有一天鸣凤山庄里的陈老头崔老太没了踪影。
总之,王路一死,这粗具雏形的崖山团伙非乱了套天翻地覆不可!
周春雨呆站在一边,满脑袋的糨糊,沈慕古拉着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场唯一冷静的就是钱正昂,他到处被幸存者团体驱赶,过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再加上本身是医生,性格冷静,这时一拐一拐走到沈慕古身边,一把推开他,自己捧着王路的头,扒着短发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冲着沈慕古沉声道:“闭嘴,王哥没事,他头上的伤不是被丧尸咬的,是被撞的。”
周春雨在旁边听见了,不由一愣,仔细一想,刚才那只趴在王路身上的丧尸,只是啃了几口铝片盔甲,此后并没有大啃乱咬王路的头,还一反常态地向自己扑过来,根本不像是美食当前的样子。
周春雨连忙翻过自己脚边的丧尸头一看,虽然丧尸头被斧头砍得脑浆尸液齐流,但嘴边并没有看到血迹,但周春雨的心刚一松,却又立刻提了起来――丧尸的手指上,却粘有鲜血。
周春雨强自镇定,走到钱正昂身边,凑过头去看王路后脑勺的伤口,但因为伤口在头发下,周春雨又没有医学经验,只是看到有血,看不出这伤口是撞的还是被咬的。
周春雨小心翼翼地问钱正昂:“王哥这伤真不是丧尸咬的?那边被我杀死的丧尸手指上可全是鲜血。”
钱正昂在遇到自己熟悉的医学专业问题时,就显得特别自信,带着一种“你们老百姓就是不懂医”的态度,不容置疑地道:“我说了,这伤口不是丧尸咬的,这根本不是牙齿造成的切割或撕裂伤,而是被硬物撞裂的。”
说着他抬头四顾,一指陈列柜的冰箱:“看,那台冰箱门被撞了个凹陷,上面还有血迹,王哥后脑勺上的伤就是被冰箱门给撞的。”
在旁边垂泪的沈慕古连忙小跑过去,细细察看了冰箱门,又比了比高度,用自己的脑袋凑了凑,语不成声地道:“还真是,还真是,王哥的伤口真是冰箱撞的!”
钱正昂这时已经费力地把穿着盔甲的王路翻了过来,让他脸朝上,原本想把盔甲脱了,以方便他呼吸,但一想现在身处大厦内,不知何时从何处会涌出丧尸来,还是安全第一,最终还是作罢了。
钱正昂用手指试了试王路的呼吸,又探手到他的脖子边摸了摸他的脉搏,长长地松了口气:“王哥没事,活得好好的,估计是头撞到地上,脑震荡,一时昏迷过去了。”
周春雨低头一看,果然王路额头上有个好大的肿包,高高的乌青,皮肤也撞破了个口子,一缕鲜血缓缓流出来。
钱正昂一迭声命令着:“去,找干净的布来,再找些水来。”
周春雨和沈慕古很快搜集来了钱正昂所要的物资,装在塑料袋子里的毛巾,成打的瓶装水。
钱正昂用水瓶冲了冲王路后脑袋上的伤口,然后用毛巾粗粗扎了一下,把头放在地上前,又在下面垫了块折叠起来的毛巾,然后又取了块毛巾,用水浸湿了,搭在王路肿起了一个大包的额头上。
沈慕古抽着鼻子道:“这、这样子就行了?要不要给王哥做人工呼吸?”
钱正昂哭笑不得,毫不客气地训斥道:“沈慕古你脑袋里长得全是豆腐渣啊?王哥这是因为脑震荡而昏迷,又不是溺了水,要做什么人工呼吸?”
沈慕古挨了训斥也不以为意,还连连点头:“是,是,是,可我们就这样把王哥放在这儿?要不我来把王哥背回出去,咱们这就回卫生院,虽然说这伤口不是丧尸咬的,可最好还是缝扎一下,总这样流血可不成。”
钱正昂不耐烦地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样因为猛烈撞击造成的脑震荡病人最好不要轻易移动,搞不好会造成血栓,处理得不到位,这可是要闯大祸的,瘫痪都是有可能的。我看,最好是等王哥清醒过来后,我问过伤情,再移动他。”
沈慕古看了看大厦内,期期艾艾道:“可、可这里还有不少丧尸啊。”
周春雨这时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他握着双斧对沈慕古沉声道:“着什么忙,王哥虽然倒下了,这里还有我们三个人呢,以前又不是没和丧尸对上过,站好了,拿好武器,和我好好守着王哥。小钱,王哥就交给你了,总要保他平安无事。”
周春雨和沈慕古守在王路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原本,在沈慕古的感应下,一楼的丧尸已经没有了,两人只要防守好通往二楼的楼梯就行了。可是冰箱里窜出来的丧尸证明,沈慕古的感应根本做不得准。
周春雨已经观察过偷袭王路的这只丧尸了,这只丧尸体形瘦小,而且冰箱里的隔板都被事先取走了,所以它才能躲在里面,丧尸的胳膊和肚腹都有被啃咬的痕迹,说明它是在被丧尸袭击后才变异的,并不是智尸。
沈慕古说,他无法感应丧尸狗和智尸,可今天的事实证明,这厮连普通丧尸也感应不了了!
所以,现在这座银河供销大厦里,到底潜伏着多少丧尸、智尸?又潜伏在哪里?谁也说不准。周春雨随时准备着一场大战。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了动静,是跑动的脚步声,果然,智尸发动进攻了!
一群丧尸从楼梯上跑了下来,甫看到丧尸的身影,周春雨就忍不住在心里对沈慕古狂骂起来,进供销大厦前这厮神神道道感应说里面只有34只丧尸,可现在从楼梯上跑下来的丧尸就有30多只了!
周春雨知道,自己不能再守在王路身边不动了,这样多的丧尸不是自己和沈慕古两人能挡得住的,只要被丧尸突破了单薄的防线,正在流血昏迷的王路就是最美味的食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冰箱里的丧尸已经扑在王路头上,却并没有啃咬他,但周春雨可不敢冒险,再让别的丧尸接近王路身边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堵住楼梯口,不让丧尸下来,周春雨对沈慕古大吼一声:“跟紧我!”就向楼梯口扑去。
周春雨到了楼梯下并没有停步,而是几大步跑上了楼梯,对着正冲下来的丧尸的小腿就是一斧,然后一个转身,跳下了楼梯。被周春雨砍断小腿的丧尸一个狗吃屎摔倒在电梯上,后面冲下来的丧尸们顿时成了滚地葫芦,翻着跟斗,从狭窄的楼梯上摔了下来。
滚到楼梯下的丧尸有的运气不好,折了脖子,头都拆向背了,还在挣扎着站起来,还有摔断腿和胳膊的丧尸,想爬起来又被别的丧尸压住,只能徒劳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抓挠着。
但周春雨的这一招,并没有起到大的作用,因为更多的丧尸正从二楼涌下来,它们压根儿不顾倒在楼梯上的伙伴,直接踩着它们的身体就冲了下来,更糟的是,这些丧尸,很多头上都戴着护具,就象周春雨曾经在卫生院里见过一样,痰盂、垃圾桶、水桶不一而足,有好几只丧尸头上顶着的还是铁皮水桶,边跑边咣当咣当响。这铁皮水桶虽然薄,可也不是周春雨一斧就能砍穿的,可以想见,周春雨只要在这铁皮桶丧尸上多费些手脚,别的丧尸就会合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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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暗害领袖的反动分子
在连砍了三只戴着痰盂和塑料网格垃圾桶的丧尸后,周春雨终于对上了一只套着铁皮水桶的丧尸,周春雨毫不迟疑对着水桶底一斧劈了下去。
咣的一声响,丧尸被这重重的一斧砍得身形一矮,然而,周春雨绷紧了全身肌肉的一斧,效果也就仅此而已,虽然把桶底砍了一个缺口,但显然并没有砍破丧尸的头骨,丧尸依然向周春雨扑过来,一眨眼,它的手指就挠到了铝片盔甲上。
周春雨自然不怕这手指的抓挠,他右手反手一撩,用斧头击打水桶底,将水桶从丧尸头上击飞出去,左手再一斧,剁在丧尸头上。
虽然杀了一只水桶丧尸,可更多的护具丧尸围了上来,虽然它们无法撕咬周春雨,但七手八脚缠上来,还是闹得周春雨手忙脚乱,一不留神,手里的一只斧头居然被丧尸抢走了!
周春雨怒骂一声,也来不及回头,大吼道:“沈慕古!你他妈的磨磨蹭蹭在干什么!?快来帮我的忙啊!”
沈慕古刚才一直在“捡漏”,将那几只从楼梯上摔下来,折断了胳膊腿的丧尸斩首,这时听到周春雨的呼叫声,连忙赶到他身边,怕伤周春雨,他也不敢往丧尸头上招呼,一连几斧,都是砍在丧尸的腿上,周春雨终于腾出手,将围着自己的丧尸杀死。
周春雨来不及喘口气,对沈慕古嚷道:“快,堵住楼梯,绝对不能让丧尸绕过我们袭击王哥!”
沈慕古应了声,握着双斧站到了周春雨身边,有两个人堵着狭窄的电梯上下通道,楼上的丧尸们一时下不来。
然而,这个形势很快又逆转了,因为有丧尸直接翻过二楼的栏杆跳了下来,数米高的高度让跳下来的丧尸摔了个狗吃屎脚也骨折了,但它依然向王路身边爬过去。
周春雨在眼角瞟到这一幕,吓得冷汗直冒,大叫一声:“钱正昂!”
守在王路身边的钱正昂也看到了那只爬过来的丧尸连忙小跑过去,几斧把它剁成碎块。又有几只丧尸从楼上跳了下来,钱正昂连忙迎上去,这样一来,王路身边一个护卫者也没有了。
周春雨现在已经顾不上斧头的有效落点了,他的面前挤着好几只铁皮水桶丧尸们,想一招砍头毙命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只能冲着丧尸伸过来的手胡乱挥动着斧头,只求伤到丧尸的四肢,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和攻击能力。
沈慕古在旁边大叫道:“周哥,不行啊,我们顶不住了,快带着王哥跑!”
周春雨怒骂道:“现在这样子哪里跑得了,好歹要再多杀几只丧尸,要不然我们一转身后面的丧尸就成堆扑上来到时候,大家都得死!”
钱正昂在旁边也大叫道:“周哥说得有理,我们不能乱现在丧尸虽然多,却并没有真正伤害到我们,沈慕古你他妈的拿出个男人的样子来,连根汗毛都没掉,你嚎个屁的丧啊!”钱正昂平时端着个医生的架子,从来不说脏话,现在也是急了眼了。
沈慕古哭丧着脸,总算手上的斧头还能坚持向丧尸招呼着,好歹帮周春雨减轻些压力。
周春雨大声鼓着劲:“大家坚持住,就剩下20来只丧尸了!”
但他的话音刚落咣地一声响,一楼的消防安全通道门被撞开了,又一群丧尸涌了进来,而且清一色是铁皮水桶丧尸,它们直向躺着的王路扑了过来。
这时,周春雨和沈慕古被楼梯上的丧尸又拉又扯纠缠住了钱正昂虽然刚刚杀了自己面前的3只丧尸,可返身跑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水桶丧尸扑向一动不动、后脑勺还在流血的王路。
就在现场的所有人都认为王路必死无异时,那10多只丧尸却绕过了躺在地上的王路,转而向周春雨等人扑来,周春雨还来不及诧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古怪的一幕,已经被丧尸们前后夹击了。水桶丧尸们挤在一起,头上的铁皮桶互相撞击着发出咚咚之声,将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紧紧包围了起来。
周春雨大叫道:“蹲下来!蹲下来!剁它们的腿脚!”
三人前后都是丧尸,手举着斧头刚一抬起来,就会被好几只丧尸扯住胳膊,然而面前都是一只只水桶铁底,力弱一点的沈慕古要砍两三下才能砍破一只铁皮水桶,周春雨这突发急智往下三路使招数,还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三人都蹲下身后,冲着面前的臭脚烂腿就是一阵乱剁,丧尸因为套着水桶,不能视物,只能依靠嗅觉听觉分辨人类的方位,双手还在空中乱挠,互相搅和在了一起,下半身反而没了防护,就是偶然有几只丧尸把手抓挠到三人身上,也只是在背部的铝片上打了滑。
周春雨大口喘着气,摩托车头盔面罩上都是雾气,看出去只是一条条腿,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斧像剁肉饼子一样一阵乱剁,身边的丧尸纷纷失去平衡倒下,眼前一亮,终于杀出了丧尸的重围。
周春雨这才站起身来,帮着沈慕古和钱正昂两人干掉了纠缠着他们的丧尸,也不管满地断腿缺脚板的丧尸乱爬,连忙跑回王路身边,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撒丫子跑,虽然这时移动王路要冒加剧脑震荡的风险,可总比陷在丧尸堆里强。
周春雨拖来一辆手推车,沈慕古和钱正昂齐心协力一个抬头一个扛脚,把王路放到了车上,车子太小,王路的手脚都摊在外面,可大家也顾不上这些小节了,推着车子,由周春雨断后,夺命狂奔。
幸好来时的路上丧尸清理得还算干净,后面断腿的丧尸在地上爬着追上来的速度也不快,三人终于逃出了银河供销大厦,把王路转移到后车厢后,三人驾着机动三轮车就跑。
看起来智尸们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和崖山众人玩室内战,街上仍然空无一尸,三轮车一溜烟消失在街口,车后的鄞江镇再度恢复了宁静。周春雨坐在后车厢·用手托着王路的头,免得他的头被颠簸的车板再一次伤害,扭头看着路边一幢幢悄无声息的房屋,在他眼中看来·那黑洞洞的窗户、门板后面,有无数的鬼影在闪动,随时等着吞噬每一个不小心闯入的幸存者。
虽然从表面上看,鄞江镇一只丧尸也看不到,但周春雨心里清楚,这座小镇,再一次沦陷在丧尸手中。
前段时间轻轻松松就能搜集物资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今后,为了一瓶水一包方便面,崖山众人将要再一次拼死相搏。
三轮车开到了卫生院前,卫生院的大门在周春雨离开前,是用链条锁锁上的,看到链条锁好端端锁着,周春雨松了口气智尸还没聪明到抄他们的后路。
打开锁,等三轮车进入后·周春雨又将门锁上了。
大家护着三轮车,坐电梯,一直到了三楼的手术室·原来“住”在手术室里的奚加朝夫妇被王路换到了地下室的太平间里,经过钱正昂的清洁整理后,已经重新恢复了一座标准手术室的功能。
周春雨和沈慕古小心翼翼将王路搬上了手术床,两人七手八脚给他脱盔甲,钱正昂则取了个小电筒来,翻开王路的眼皮,对着瞳孔打开小电筒照着左右晃了晃,看到王路的瞳孔对着光有反映,松了一口气对周春雨和沈慕古道:“还好,王哥的神经依然有反射能力。”
周春雨和沈慕古这时只能干看着钱正昂这牙医折腾·插不上手,钱正昂一边戴上橡胶手套,一边道:“等会儿我先把王哥受伤处的头发刮了,暂时占一下血,然后得去照个x光和ct看看颅骨有没有骨折·脑袋里有没有血块,才能决定下一步治疗方案。唉,但愿老天保佑,如果脑袋里有血块,那就麻烦了。”
周春雨自然知道钱正昂所说的“麻烦”是何意钱正昂毕竟只是个牙医,指望他来进行开颅骨手术等于指望卖茶叶蛋的设计导弹一样难,但这时候大家都不能泄气,周春雨拍了拍钱正昂的肩:“你放手去干。”顿了顿道:“我给陈姐去打个电话。”出了这样大的事,得赶紧通知崖山上的陈薇等亲人。
周春雨出了门向装着磁石电话机的四楼院长办公室而去,钱正昂也不客套,自顾自取了剪子和剃刀来,给王路刮了个光头,用双氧水清理干净了,细细察看了头上的两处伤口,一处在后脑勺,一处在额头。
额头的伤是王路摔倒时磕的,不是很严重,肿起了一个小拳头般大的乌血,表层皮肤有破绽的口子,稍有渗血。
后脑勺的伤就严重多了,透过绽开的伤口,都能隐隐看到白色的头骨,只这一会儿时间,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把手术床头下的垫衬都弄湿了。
沈慕古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钱正昂,你快给王哥占一下血。
钱正昂道:“我也不知道王哥颅骨内的伤情,可不敢乱缝扎,只能暂时用纱布止止血,要等照过x光和ct后,才能考虑下一步。来,你先帮我把王哥捆起来。”
说着,自行动手将王路的一只胳膊用手术床旁的束带绑了起来。这束带,沈慕古知道怎么用,上次那只大肚婆丧尸就是这样被绑在手术床上的,沈慕古帮忙抓起王路的另一只胳膊绑起来。
沈慕古将束带在王路手腕上绕了两圈,突然一愣:“钱正昂,王哥现在昏迷着,又不会动,你只不过要包个纱布拍个x光片和ct把他绑起来做什么?”
钱正昂手上动作不停,随口回道:“当然是为了防止王哥变成丧尸啊。在供销大厦里你也看到了,王哥被冰箱里窜出来的丧尸袭击了,虽然不知道那只丧尸为什么没有啃咬王哥,但它趴在王哥身上时,王哥的头上已经有这个暴露性伤口了,天知道那丧尸的口水、尸液有没有污染伤口,为了防止王哥变异,一定要把他绑起来。”
沈慕古勃然怒,一把扑过去揪住钱正昂的衣领大骂道:“你这个白眼狼当时你带着丧尸老妈像野狗一样到处被人赶,是王哥好心收留了你,连你那只丧尸老妈也留了下来·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还要把王哥当丧尸一样绑起来!你怎么不把你那死鬼老妈也绑起来?”
钱正昂力气可比沈慕古大多了,使劲掰开沈慕古的手道:“你讲不讲理?我妈关在笼子里又不会伤着人,王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异·我只是预防万一而已。”
沈慕古呸地吐了钱正昂一口口水:“放你妈的狗臭屁,王哥根本没有被丧尸啃咬的痕迹,你凭什么说他被感染了?你说王哥会变异我们就要信你的话啊?你是个什么东西!”
钱正昂有点恼了,一把将沈慕古推到在地,连眼镜也甩了出去:“我是个医生,做事讲的是科学两个字,王哥受了伤又近距离接触丧尸·肯定存在受污染的可能,我这样做是为了大家好。”
沈慕古一边在地上摸索着眼镜,一边狂骂:“放屁!放屁!放你妈的狗臭屁!”
钱正昂听着沈慕古污言秽语骂自己母亲,他是最在意母亲不过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变成丧尸的母亲到处流浪了,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冲到沈慕古身边揪着他的衣领挥拳就打:“让你骂人!让你骂人!”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周春雨打了电话后又匆匆赶了回来,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王路光着头躺在手术床上,原本应该照顾他的钱正昂和沈慕古却在一边翻翻滚滚打成一团·惊诧之下更是怒火上头,连忙跑过去分开两人,怒骂道:“你们两个发什么神经?没见王哥受着伤吗?居然扔下他不管还打起来了?猪脑子啊!”
沈慕古擦了一把鼻血,点着钱正昂大叫道:“这王八蛋不安好心眼,居然借口说王哥感染了生化病毒,要把王哥绑起来,我看他是要抢班夺权,暗害王哥。”
钱正昂倒是没受什么伤,但他没想到沈慕古给自己扣了“暗害领袖”这样大的一个黑锅,顿时慌了神·他在崖山根本没什么根基,虽然平时王路对他很客气,但真说起来,在崖山他一个朋友都没有,连忙对铁青着脸的周春雨道:“周哥,你别听沈慕古乱说·供销大厦里的情景你也看见了,当时丧尸整个儿趴在王哥身上,我是怕王哥万一受病毒污染,才做的预防性措施。我、我可没害王哥的意思啊,我这样做说到底是为了大家好。
我刚到崖山时,王哥就说过,生化病毒有可能还会传染,到时候,有异常反应的人都要隔离检查,我这也是照着王哥说的话在做的啊。”
周春雨自然知道,钱正昂当然不可能象沈慕古说的那样想暗害王路,钱正昂在崖山根本都不算“常委”这个级别,最多是个高级技术人员的角色,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夺权,即使暗害了王路,他也捞不到半分好处。别说是钱正昂这样的新加入团体不久的外来者,就连周春雨也不敢说没了王路后,他就能稳稳地掌控崖山,这也是他在供销大厦里,看到王路受袭击时,紧张得差点失态的原因。
然而,周春雨虽然明知道钱正昂把王路绑起来并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本能使然,但他还是阴沉着脸盯着钱正昂,只盯得钱正昂眼神躲闪开去。
周春雨在心里冷笑一声,钱正昂这个白痴,把有可能感染生化病毒的人隔离起来,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医疗技术问题,其实核心却是崖山的权力问题。
谁有病谁没病,谁该关起来,谁该隔离,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权力。在末世,对生化病毒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在幸存者中,只要有人被指认感染了生化病毒,失去理智的人群就会毫不犹疑地杀死他,哪怕这个人还没有伤害别人一根手指头。恐惧,就是最大的权力,恐惧会让人们失去最后的底线。
在崖山,只有王路才可以有这样的权力,任何人试图替代王路行使这一权力,那他就是谋逆!
钱正昂不知道周春雨飞快转过的念头,但他从周春雨的神情中知道,他并不支持自己把王路绑起来的做法。
出于医务专业人员的自尊,他还是挣扎着尝试道:“周哥,你杀过很多丧尸,应该知道生化病毒感染非常快的,万一王哥已经被感染了,他随时都会变异,我们总要有些预防策划啊。”说到后来,那语气已近乎哀求了。
周春雨训斥道:“够了,我们该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沈慕古看到周春雨为他撑腰,在旁边大为得意,扑上来举起拳头就向钱正昂砸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小娘养的,老子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养着只丧尸叫老妈,不是变态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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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姐大出马谁敢不服
周春雨见两人闹得不像话,两手一分,扯开两人,冲着还跳曹脚想去打钱正昂的沈慕古喝道:“你也给我安份点,今天王哥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你那狗屁倒灶的感应能力又失灵了,妈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沈慕古一缩脖子,他心里还真怕周春雨提这感觉丧尸能力出乌龙的事呢,归根到底,王路被躲在冰箱里的丧尸袭击,自己是最主要的责任人,他起劲儿攻击钱正昂,未尝没有转移周春雨注意力的打算。
周春雨不耐烦地道:“王哥要不要隔离,我们这儿谁说了都不算,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陈薇姐了,她马上就到,王哥接下来怎么办,我们都得听她的吩咐。”
这就是周春雨的盘算,王路倒下了,陈薇是他的妻子,她来掌控崖山,名正言顺,谁都别不服气,你们平日里一口一个“陈姐”,那好,现在就由“大姐大”出马,我周春雨就服她,你们服不服?
还真别说,周春雨一说由陈薇来做决定,沈慕古和钱正昂都不吵了,钱正昂还嘀咕着:“就让陈姐做决定好了,陈姐平日里经常向我学些医学知识,她肯定知道预防的重要性。”
周春雨一挥手:“钱正昂,你现在也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抓紧时间给王哥止血、拍x光片和ct他妈的,你们光顾着吵吵,眼睛都瞎了不成,没见王哥一直在流血吗?”
等钱正昂给王路止了血,拍了x光片、ct后,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谢玲嚷嚷声远远传来:“周春雨,你怎么回事,叫我们赶快来医院,说哥出事了,结果外面的大门都反锁着害得我们还要爬大门进来。”周春雨一拍脑门,嘿,这一通乱,自己居然忘了开门这档事了。
周春雨刚要迎出门去门咣一声被推开了,陈薇抢步进来,煞白着脸抢声道:“王路怎么样了?”一眼看到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王路,一头扑了上去,连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一眨眼怎么就成了这样子?”说到后来,忍不住流下泪来。
陈薇身后紧跟着谢玲和王比安王比安早跑到了陈薇身边,伸出手指探了探王路的呼吸,扭头惊喜地对垂泪的陈薇道:“妈,妈,你别伤心,爸爸还有呼吸呢,你放心,有钱正昂叔叔在还有卫生院这样多的设施,肯定能治好爸爸。”
谢玲只看了王路一眼,眼就红了她看到陈薇、王比安拥在王路身边,自己身份尴尬,不好上前,一把揪住了周春雨的衣领,咬着牙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杀几只白痴丧尸的吗?哥还带了全套盔甲下山的,有摩托车头盔护着,怎么头上会受这样重的伤?”一扭头:“沈慕古,你的丧尸感应能力呢?怎么居然会让丧尸欺近哥的身边?”再一打量钱正昂,禁不住冷笑起来:“好,好好,去了四个人,你们三个连根汗毛都没掉,偏偏就哥受了这样重的伤!你们都是猪啊!”
周春雨等人都低下了头,谢玲这话隐隐指责几人有“不臣之心”,这话她说得别人可接不得。
陈薇这时听了听王路的心跳,觉得他心脏跳得还是很有力,终于冷静了下来,听到谢玲指责周春雨三人,连忙喝止她道:“谢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周他们把王路救回来已经尽了力了,这种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的。”
她擦了把泪,转身对周春雨道:“小周,王路现在神志不清·崖山的安危就落在你身上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但想来和镇子上的丧尸脱不开关系,一定是丧尸又有了新的进化。小周,从现在开始,崖山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确保各处人员的安全,不能再有人被丧尸袭击了。”
周春雨打电话时,只来得及告诉陈薇王路受了伤,让她赶紧来卫生院,并没告诉她具体原因,现在听得陈薇自行猜到了丧尸有可能出现进化,不禁为她的睿智暗暗点了点头,道:“陈姐,你放心,我会密切关注镇上丧尸的动向的,总要保我们崖山、卫生院、鸣凤山庄三地的平安。”
陈薇点了点头,转身对沈慕古道:“小沈,你要发挥自己的丧尸感应能力,好好帮着小周,我们现在人力有限,全靠你的感觉能力占得先机。”
沈慕古哭丧着脸:“陈姐,对不起,王哥这次受伤就是我没感应出丧尸才造成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感应出就在身边的丧尸来。陈姐你让我帮周哥,我怕又要出错。”
陈薇听着沈慕古自供王路受伤的原因,脸上并没有出现恼怒之色,只是冷静地问道:“你的感应能力是完全失效了,还是时灵时不灵?”
沈慕古连忙道:“我还是能感觉到丧尸的,只是有些丧尸我就感觉不到,以前这缺陷只表现在智尸、丧尸狗身上,可现在连一些普通丧尸也感应不到了。”
陈薇松了口气:“只要能感应到就行,我们现在需要注意的是丧尸的大规模行动,单个丧尸感应不到并不是什么大事。小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不要背包袱,咱们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伙伴,只有齐心协力,每个人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才能活下去。”
陈薇话说着说着,又带上了小学女班主任教育调皮学生的腔调,可还别说,虽然这些说教的言辞很老套,但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都冷静下来,陈薇身为王路的妻子,还能这样客观处理事务,三人因为王路受伤而互相埋怨的心理就淡了下来,的确,现在不是追究什么责任的时候,眼光要往前看,当务之急,一是守住崖山基业,二是全力以赴抢救王路。
细心的陈薇察觉了三人情绪的变化,在心中点了点头,刚进手术室时她就已经发现了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三人之间的对立情绪,以她多年的教师经验,立刻知道发了何事,说到底男人和男孩子差不多,闯了祸后,第一件事就是互相埋怨推卸责任,接下来就该窝里斗了。
现在的崖山可乱不得,三个男人之中,只有周春雨是铁心向崖山的,沈慕古用王路的话说就是墙头草,哪儿风大往哪儿摇,钱正昂是新人,远没到归心的时候,这时候如果三人闹起来,立马就是分崩离析的下场。
虽然现在崖山物资充沛,生活可以称得上富足二字,可要是人心散了这基业再大,也是空中楼阁,说垮就垮。
陈薇快刀斩乱麻三言两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不清算”,她根本无意去追究王路受伤的责任,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既不能改变事态的现状,又无益于事情的解决。
象谢玲这样,一上来就把三人劈头盖脸骂一通,虽然解气,却反而在众人关系之间埋下一根不应有的刺,陈薇虽然知道这是出于谢玲对王路的感情使然,但还是有些埋怨谢玲毕竟年龄小社会经验不足。
周春雨等三个男人年龄都比谢玲大,社会阅历也比她丰富,以往对她客气,那是看在王路的分上,现在王路这只纸老虎倒了,谢玲这只小狐狸还这样凭一腔意气行事真真是糊涂了。
只是,陈薇心中虽然埋怨谢玲行事失当,但未免没有一丝暗喜,谢玲和崖山众人关系越是不好,越是突现陈薇自己超然地位。
陈薇转身钱正昂,深吸一口气:“钱医生,王路的伤到底怎么样?”
钱正昂早已经取了x光片和ct图出来,听到陈薇询问得客气,一句“钱医生”让他又找回了当年穿着白大褂坐在门诊室里的感觉,他咳嗽了一声,把x光片把灯光背板上一夹,指点着王路颅骨图道:“王哥一共有两处外伤,一个在额头,一个在后脑,从x光片来看,王哥的后脑外伤口虽然大,但骨头倒没骨折的痕迹,看起来又在流血又露出头骨很可怕,但我只要把外伤缝扎一下,就没事了。”
钱正昂又取出了ct图:“现在麻烦的反倒是额头的伤,外表只是团乌青,可在脑前额叶的位置,却有一团淤血。瞧,图中的这团小小的阴影,就是出血点。”
脑内有淤血!
在场的人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谢玲脱口而出道:“这淤血会不会让哥中风瘫痪?”
钱正昂摇摇头:“中风虽然也是脑出血造成的,但并不在脑前额叶的位置。”
沈慕古急道:“那这处伤到底会对王哥造成怎样的影响?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问题是大家都关注的,几双眼睛齐齐盯着钱正昂。
钱正昂有点尴尬,脸上甚至浮起一丝红潮,他咳嗽了一声,略有些结巴道:“那个,我是牙医,对脑内伤不是很了解,这淤血嘛对王哥肯定会有影响的,但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我并不清楚。但现在看起来,分明是王哥摔倒时,脑前额叶部位有毛细血管破裂了,这才造成淤血,如果情况好妁,人体自然能吸收淤血,但情况不好的话,一旦淤血凝结了,那就”
陈薇强自镇定,听着钱正昂一连串废话,以最大的努力才没有脱口而出让他说点正经有用的话没办法,他毕竟是牙医,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已经算好的了。
陈薇对着钱正昂点了点头,尽量放缓语气道:“钱医生,有什么办法能治疗王路吗?”
钱正昂双肩垮了下来:“如果能做开颅骨手术的话就好了,但是我”
这话又是白说,而且就算钱正昂敢动手,陈薇也不敢放心把王路的脑袋交给他,毕竟,那是大脑,不是牙齿。牙齿拔了,也就流点血,痛一点,吃饭有些隔应,这大脑伤着一点,王路就铁定嗝屁了。
钱正昂在大家脸上都看到了浓浓的失望之色,沈慕古更是使劲拿眼瞪他,差点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蒙古大夫了,连忙道:“其实用保守治疗法也可以的,用一些化淤血的药,试试看能不能促进人体自然吸收。”
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啊。
陈薇叹口气回头看看王路:“路他,会一直这样昏迷着吗?”
钱正昂道:“那倒不会,王哥现在的昏迷是因为撞击时的脑震荡造成的,脑前额叶的淤血并不会造成长期昏迷·我估计着,明天王哥就能清醒了。当然,刚醒来时脑震荡的后遗症少不了会让他感到恶心呕吐,搞不好还会有些意识模糊和失忆等现象,但这些都没关系,只是让他情绪不能太激动,情绪波动太大·血压升高,会加剧毛细血管的破裂,那样的话这脑内的淤血就会进一步扩大,那就麻烦了。”
陈薇点点头,钱正昂说得委婉了,何止是麻烦,丢条命都有可能。
她对钱正昂道:“钱医生,咱们这里专业医学知识就你最丰富·该用什么药,你到药房里去找,尽管用·我就陪在王路身边,等着他醒来。”
钱正昂答应了一声,刚要转身拿手术器械,缝扎王路的后脑外伤,听得陈薇要陪着王路,顿了一下,期期艾艾道:“陈姐,你要守着王哥,不是不可以,只是王哥他如果能绑一下·就好了。”
陈薇听得莫名其妙-,混不知钱正昂说的是什么,旁边周春雨恨不能给钱正昂一个耳光,这个大傻帽,难道自己此前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确绑不绑王路,那是陈薇才有权决定的·周春雨自然会挑个时间委婉地向陈薇挑明,你急吼吼个屁啊。
沈慕古一下子就跳了出来:“陈姐,姓钱的不是个好东西,他居然要把王哥绑起来,还胡说八道什么王哥感染了生化病毒。”
陈薇惊叫一声,她可不相信钱正昂会拿这样严重的事来胡说八道,必定事出有因,可王路头上的伤口她也看过,并没有丧尸啃咬的痕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薇直视向周春雨,颤抖着声音道:“小周,你哥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你瞒着我什么?”
周春雨叹了口气:“陈姐,我并不是想瞒你,只是一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钱正昂也只是在猜测,王哥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所以我想等会儿”
谢玲听得周春雨婆婆妈妈半天没说到正点儿上,急得大叫一声:“到底出了什么事?说!”
周春雨苦着脸:“王哥受伤后,曾和丧尸近距离接触过,虽然当时丧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咬他,但我们担心丧尸的口水或尸液会碰触到伤口,所以,需要陈姐要做个决定,是不是先把王哥绑起来,以免他万一变异”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陈薇的身体摇摇欲坠,这时,只听得哗啷啷一片响,只见旁边的谢玲一个踉跄,立足不住手撑在旁边放器械的桌子上,把器械碰得摔了一
王比安抢上前来扶住陈薇,赤红着眼睛嚷嚷道:“你们胡说,我爸爸不会感染生化病毒的!他,他上次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都活过来了,他有免疫能力的!你们都怪你们,爸爸受了伤你们都没保护好他!”
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面对着王比安愤怒的眼睛都不敢对视,说起来,王路这次受伤三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比安看着几位叔叔,其实自己也知道,爸爸曾经再三说过,伤口直接接触病毒是最致命的,就算是有免疫能力,也是死定了。
陈薇撑着王比安的肩膀,哑声道:“王比安,不要说了。”她顿了顿,咬着牙道:“有感染生化病毒的症状,就要隔离。这是王路当初自己定下的规矩,每一个上崖山的人,都知道这条规矩。这条规矩,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王路既然定下了规矩,自己当然也不能例外,既然现在他昏迷着,小周问我的决定,我的决定就是,绑上!”
听到陈薇同意将王路绑上,原本最急切的钱正昂反而迟疑了,他再迟钝也知道,这个命令虽然是陈薇下的,但如果当真由自己来动手,在场的人非把自己恨死不可,别的不说,光谢玲和王比安看着自己的眼睛都是血红的。
是啊,这一绑,就是无形中判决王路是丧尸了一样。
陈薇是何等聪明之人,她立刻就看出了钱正昂纠结之处,她摆脱王比安的扶持,走到手术床边,亲自动手,将王路的手给绑了起来,她的手在颤抖,打结时,一时使不上力。
陈薇转过头,道:“王比安、谢玲,来绑我一下忙。”
王比安一动不动,谢玲急道:“姐,凭什么啊,哥身上根本没丧尸咬的痕迹,就他们几句话,就得把哥绑起来啊。这算什么啊,这崖山,是哥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哪里轮得到他们指手划脚的。”
陈薇沉声道:“不要说了,把你哥绑起来的决定是我下的,你不来绑,难道还让别人把你哥绑起来不成。”
谢玲一愣,是啊,就算要绑王路,那也是自己一家人来绑,还轮不到外人来动手。
除了陈薇、王比安和自己,谁都没权利动王路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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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是他不是他
应]第三百三十九章是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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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是他不是他
陈薇、王比安、谢玲,三人含着泪细细把王路的手脚都绑了,可还真是绑得结实,事情要嘛不做,做就做得实在,让别人无从挑剔。有疑似生化病毒感染的人就要隔离,这是王路定下的规矩,维护这个规矩,就是维护他的威信。现代人说以身作则,古代人玩割发代首,都是同一个道理。
在陈薇等家人绑王路时,周春雨细细把在银河供销大厦发生的事都说了,陈薇听了暗中点头,这完全是件突发事件,倒也怪不得任何一人,要说,就是王路运气太差了,当时如果他没摘下头盔的话,压根儿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陈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哑着声对钱正昂道:“绑好了,缝扎伤口。”
钱正昂早就备好了一应器械,这时应了声就上来,取过一筒针管就要给王路的头皮注射,不经意间看到守在病手术床边的谢玲瞪着自己,又迟疑了一下,转身对陈薇道:“陈姐,这是麻醉药,你看,要不要给王哥局部麻醉一下?等会儿缝扎还是很痛的,虽然王哥在昏迷中,可万一动了一下,还是很麻烦的。”
陈薇有些奇怪,钱正昂你好歹是医生,动手术要不要打麻醉药是常识,牙医也经常用到麻醉药,你也不是新手,还用得着来问我?想了想:“这伤口就在头上,打麻醉会不会影响你王哥的脑部神经?”
钱正昂迟疑道:“这不好说,凡是药品,多少会有些不良影响,不过,颅骨手术都在用麻醉药,也没听说有后遗症的。”
钱正昂的话,一如以往医院里的说辞,罗哩八嗦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三个字“不好说”,反正一推六,全由你病人自己做主。
陈薇有些不满,这又不是医闹,你钱正昂打什么太极拳啊,可一看钱正昂,时不时瞟一眼谢玲和沈慕古,陈薇又了然了,钱正昂因为要绑王路,基本把崖山上的众人打罪了个遍,他也怕万一把话说满了,成了别人指责他的又一个借口。
唉,这闹的,说到底,还是崖山众人目前凝聚力不够强啊。
陈薇知道,打不打麻醉药,这个决定又得自己下了。
陈薇回想着以往夫妻私下里交流时,王路曾说过,生化病毒说到底,就是对大脑的影响,而人对生化病毒的抵抗,也关键看大脑,奚加朝之所以成为那样特殊的智尸,就是因为大脑得到了及时的保护。麻醉药虽然让王路失去了痛觉,但同时也肯定会让大脑失去一部分反应能力,如果王路真感染了生化病毒,那么失去部分机能的大脑就象失去自我防护能力一样。
陈薇很快下了决心:“不要用麻醉药了,钱医生你直接动手。我相信你,做牙科手术肯定比这个缝扎要难,你一定能做好。”
钱正昂应了声,连忙放下麻醉药,直接给王路缝扎起来,陈薇说得很对,这样的表皮缝扎可比牙齿手术简单多了,钱正昂也有两把刷子,说不上飞针走线,可动作比陈薇不知利落多少,针脚也细密得多。陈薇平日里时不时会和钱正昂交流一些医学常识,这时,在旁边帮着钱正昂给伤口擦血,有她的协助,钱正昂手下的动作更快了,很顺利就把后脑勺上的伤口给缝扎好了。
整个手术期间,王路一动不动,如一块木头一样,任人摆弄。
陈薇不知道是钱正昂手艺高超,还是王路出了问题――她以前也在王路昏迷时给他缝扎过伤口,王路即使在昏迷中,受到缝扎的剧痛时,多少也会哼一哼,可现在倒好,钱正昂的针简直像扎在死猪肉上一样。
王路的异样,手术室内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王比安悄悄拉了拉谢玲的衣角:“姐,我爸不会有事?”
谢玲反手握住了王比安的手:“肯定没事!”那话,连她自己也说得有些心虚。
众人中,沈慕古的脸色是最古怪的一个,他刚才又试着用了一下感应能力,这次,王路曾经有过的反应突然消失了,就像他以前面对智尸无法感应一模一样。
钱正昂将王路的伤口用纱布包扎起来后,又去药房取了些药来,有注射的也有口服的,陈薇细细翻看了看,见是些通血栓、抗凝血的药,其中还有降血压的。她指着降血压的药道:“钱医生,你王哥又没有高血压,给他吃这个做什么?”
钱正昂连忙道:“降血压有助于减少脑内毛细血管出血。这和给水管降压力一个道理,血压低了,出血也就少了。陈姐,这几样口服的药,你等王哥醒了就给他服用。”
陈薇点点头:“王路何时能醒?”
钱正昂道:“王哥的昏迷是脑震荡引起的,差不多到了晚上也该醒了。”
陈薇叹了口气:“我就守在手术室里,你们各人忙各人的去,也不知道镇里的丧尸会不会有什么异动,反正大家一切小心为上。小周,你给鸣凤山庄打个电话,让两位老人家这几日就在山庄里,不要外出了。”
周春雨应了,和沈慕古、钱正昂一起出了手术室,钱正昂临出门时道:“陈姐,我就在隔壁的ct室,有事你叫我。”
陈薇点了点头,转头对还聚在手术床边,注视着王路的王比安和谢玲道:“你们两个也就在旁边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我会守着王路的。”
王比安扒着手术床不松手:“妈,我和你一起陪爸爸。”
谢玲虽然没出声,但看她的神情,也是一幅不情愿出去的样子。
陈薇叹了口气:“我们三人巴巴守着,对王路的清醒也没什么实质性帮助,倒是你们两个,现在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需要你们两人做些体力活。”
陈薇这话说得极隐晦,王比安听了没感觉,但谢玲却是一惊,脱口而出道:“姐,你是说……”话一出口,立刻住了嘴,只是拿手点了点周春雨等人出去的门口。
陈薇轻声道:“虽说不至于到这一地步,但也不得不防。”
谢玲立刻道:“要不要我把在山上小床里睡觉的梨头抱来?”
陈薇皱着眉:“三人中,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我虽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上山一趟,就说不放心梨头一个人在家,把孩子抱下来贴身照顾。”
谢玲答应一声,便匆匆去了,王比安就是再不晓事,也从现场气氛中估摸出了一丝不正常,连忙对陈薇道:“妈,我就在这里陪你。”
陈薇摸了摸王比安的头:“你就在门外守着,如果有人想进来,不管是谁,你都要高声提醒妈妈一声,我答应了,你才能放人进来。”
王比安应了,自推门出去,到旁边房间随手端了把椅子来,放在关上的门前,往上一坐,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手术室里这才清静下来,陈薇站在王路身边,轻叹了口气,所有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王路再一次陷入危险之中,但和前几次相比,陈薇显得淡定多了,这种事,急也急不来,而且就算是王路真被生化病毒感染了又怎样?崖山上丧尸、智尸不要太多,奚加朝一家子、钱正昂老妈都养着,就算王路也变成了智尸,一样养起来就是,以王路原本具有的免疫力,如果他的智商和奚加朝相当,在陈薇心里,王路依然是王路。
也许,从某种程度而言,和智尸生活,并不是件不可能的事,以前的麻风病、艾滋病在世人眼中,也如猛虎一样可怕,避之唯恐不急,可事实证明,只要措施得当,这些不可接触者,也一样能和正常人生活。
大不了不过夫妻生活就是。
这样一想,陈薇反而坦然了,最坏的结局不过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过了一会儿,王比安突然在外面高声道:“妈,谢玲姐抱着梨头来了。”
陈薇摇头苦笑,王比安这孩子做事真是一板一眼,让他管着门,他连谢玲来了都挡着,亲疏也不分,忙走过去打开门,冲着抱着梨头下山跑得有些气急的谢玲道:“别吓着梨头,抱她到旁边房间休息,傍晚吃了饭后,你再来接替我就是。”
谢玲应了,就近找了个有床的房间休息去了,陈薇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做得很好,继续努力。”
此后,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陆续来看了看王路,周春雨说已经通知了陈老头和崔老太,两位老人家答应近期严防死守不出门,也传达了两位老人家对王路病情的关切之意,陈薇虽然心里焦燥,脸上却不温不火,让周春雨代自己向两位老人传达谢意;沈慕古一进门就是眼泪鼻涕请陈薇原谅,他因为丧失了感应能力没保护好王路,陈薇也软语宽解了,又听他唠叨了一会儿钱正昂居心不良,这才以王路还在昏迷中不能太吵为由,将他送出门;钱正昂来得最勤快,每一小时来一次,但每次都只是检查一翻后,说句“还好”就告别陈薇出了门,实足是大医院里医生的腔势。
陈薇强撑着精神和各怀心思的众人打交道,不要说为王路伤心了,竟然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傍晚5点半,陈薇坐在王路身边,正上下眼皮打架时,突然听到一声呻吟,王路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王路的第一句话。
陈薇闻言心头大喜,能问话,说明王路神智正常,连忙握着他的手道:“你醒了?上午的时候你带着小周他们去杀丧尸,没想到摔倒了,有点脑震荡。”
王路皱着眉,含糊道:“脑袋痛。”
陈薇拍了拍他的手:“你后脑勺和额头都受伤了,不过没关系,钱正昂已经给你处理过了。”
王路虚弱地道:“给我喝点水。”
陈薇知道,王路这是失血后有些口渴,连忙把手术床头摇起来,端过一边的水亲手喂王路喝水。王路一抬手,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被绑着,接着又立刻发现连腿都绑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路勃然变色,但才一激动,脑仁就一阵发痛,忍不住哎哟叫了声。
陈薇吓了一跳,连忙问:“你哪里不舒服?”
王路哼哼着道:“怎么把我绑上了?谁干的?”
陈薇现在反而平静下来,自打王路清醒后,他的说话反应都非常正常,除了伤痛有些干扰,与常人无异,看来钱正昂诊断得对,王路的昏迷是脑震荡造成的,情势并不严重。
心一宽,陈薇思维就活跃起来,知道现在不能把众人关于要不要绑王路的内耗捅出来,徒增王路的烦恼,安慰王路道:“是我绑的,小周告诉我,你受到丧尸袭击时,暴露的伤口和丧尸有近距离接触,我担心你感染了生化病毒,为了预防万一,就先把你绑上了。”
王路后脑撞击后,立刻倒地昏迷了,根本不知道后续状况,听了陈薇所言,脸色顿时有些发青:“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明白了。”
陈薇忙道:“你先别急,钱正昂说你不能太激动,我就在你身边,王比安、谢玲在门外守着,你一切安全。来,这是你病的药,快吃了,吃了我再和你细细说。”
王路忍着头痛,知道这天下,陈薇、王比安、谢玲,是无论如何不会伤害自己的,总算平静了些,就着陈薇的手把药吃了,刚喝了几口水,突然胸烦欲呕,干呕了好几声。
陈薇一边拍着王路的背给他顺气,边道:“没事儿,没事儿,钱正昂说你醒来后,会有些头胀恶心,这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不用担心。”
陈薇的镇定多多少少影响了王路,他又干呕了几声后,由着陈薇用湿手巾擦了擦嘴,重新躺下,有气无力地道:“现下你该告诉我,这他娘的到底出了什么妖蛾子了?”
陈薇便把周春雨所说银河供销大厦里发生的事细细和王路说了,也说了钱正昂用x光机、ct检查的结果,末了道:“你昏迷时,我也仔细查了你的身体,虽然那只冰箱里跳出来的丧尸就压在你身上,但的确没有撕咬你,你的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现在绑着你,也只是在大家面前应个景,过了今夜无事,就该解除这劳什子的隔离了。”
王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边听着陈薇的话,边在心里翻江倒海――自己被丧尸压着,却没挨咬,看起来,应该是受到剧烈撞击后,“自己尸”功能在剧痛中,自动发挥了作用。
至于丧尸的口水尸液会不会碰触到暴露性伤口造成感染,这还真不好说,医学界里,就有医生为艾滋病人做手术,结果手术刀划破自己手的情况,但有人因此感染,也有人安然无恙的。总之,这事儿只能看老天爷的心情。
王路的盘算很简单,一旦自己真的出现了感染症状,他会毫不犹豫,立刻抽地下室奚加朝的血液给自己注射――只要自己保留一点智商,哪怕是成为智尸,也要活下去。
王路这想法倒和陈薇如出一辙,只要活着,哪怕是变成丧尸、智尸,也在所不惜。
想当初,王路之所以留着奚加朝一家不杀,除了对那个还在腹中的婴儿极感兴趣外,就是想把奚加朝当最后的防生化病毒特效药。
奚加朝是王路目前见过智商保留最完整的智尸,它的血液中,毫无疑问有着可抵抗生化病毒的血清成份,虽然这血清肯定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其最大的问题就是还会依然丧尸化,但只要能保住智商,其他的,都不在王路考虑之内。
可叹奚加朝一直念念不忘王路手里子须乌有的疫苗,其实它自己,就是王路的疫苗。
王路沉默了半晌,突然问:“是谁提出要把我绑起来的?”
这个问题很微妙,颇有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的味道,提议把王路绑起来的人,在大家都为王路受伤而慌了手脚之时,居然还能想到要把王路绑起来,要不此人做事极为认真负责,要不就是居心叵测。
陈薇立刻道:“是钱正昂。”
王路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
夫妻两人这几句话象打哑谜一样,其实脉络清晰,王路想问的是――想把我绑起来的是不是周春雨,因为目前崖山一众人中,只有周春雨才有这个实力,沈慕古、钱正昂以及陈老头崔老太,哪怕是王路死了,也没有坐第一把交椅的资格。
如果是周春雨提议把王路绑起来,那他居心就极险恶了。
而陈薇告诉是钱正昂,王路就放心了,说真的,钱正昂就算亲手杀了王路,他也不可能在崖山上位,他不是林冲,王路也不是王伦,崖山更不是梁山,豹子头林冲火并王伦这一幕大戏,钱正昂一个外来户还唱不了。
王路立刻明白,钱正昂之所以把自己绑起来,说到底,还是出于一个医生的专业素养,并没有什么幕后背景。
最后一句“幸好不是他”,则是王路的心里话,幸好不是周春雨有不臣之心。周春雨如果窥觑崖山基业,借王路有可能感染生化病毒暗下毒手,只要梨头在手,就不怕他真的翻了天。但这样一来,崖山内部就崩溃了,人人心怀鬼胎,还搞个屁啊――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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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留条不是后路的后路
应]第三百四十章留条不是后路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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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留条不是后路的后路
王路并不怕死。
这句话是假的,谁不怕死,就连智尸,在觉醒了智商后,不也一样怕死吗?
但现在,王路并不会死。
如果他“死”了,只要确保不被斩首,他还会变异成丧尸。
不管怎么说,丧尸,并不是死人。
当然,做一只白痴一样的丧尸这也太没味道了一点,最理想的状况,就是保留象奚加朝一样的智力,实在不行,和钱正昂老妈一样也行啊。
只是,身为智尸后,陈薇、王比安是肯定会接纳自己的,谢玲嘛,不好说,自己原本就没长得高富帅,变异成智尸后,肯定更难看了,谢玲就算对自己有一份特殊情感,这时也该烟消云散了。但她倒不一定对王路喊打喊杀。
真正容不下王路的,就只有周春雨、沈慕古和钱正昂,因为即使他们不会对王路赶尽杀绝,可也不会认可一只智尸当崖山的领导者啊。
王路沉默了半晌,突然对陈薇道:“叫谢玲带上王比安和梨头,到鸣凤山庄去,就说要加强山庄的防卫。”
陈薇一愣,王路这唱的又是哪出戏啊?
她喃喃道:“我们这里人手本来就不够,不是女人就是孩子,你怎么还要把谢玲和王比安支走?”
王路苦笑道:“正是因为全是女人和孩子,真要闹起来,又有什么用,相反,谢玲带着梨头远在鸣凤山庄,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还能保得她们平安,多少让这里的人投鼠忌器。”
陈薇一激灵,握着王路的手道:“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番话来?你现在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我看那三个人倒也没别的心思。”
王路轻叹一声:“我倒不全是为了防那三个,我防的是自己啊。”
这话陈薇越发听不明白了,王路沉重地道:“其实我自己对有没有感染生化病毒也没把握,我这要是真变成丧尸了,卫生院这里肯定会闹得一团糟。”
陈薇急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昏迷了大半天,现在才清醒过来,这生化病毒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王路低声道:“老婆,你也不用急,我只不过预防万一而已,听我说,接下来,你要做这样几件事……”
过了好一会儿,陈薇脸带泪痕从手术室里出来,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守护的王比安立刻跳了起来:“妈妈,爸爸是不是醒了?我刚才听到门里的说话声了。”
陈薇点点头:“去,把几位叔叔都叫来,告诉他们你爸爸醒了,找他们有重要的事要说。”
王比安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去了,这时,在旁边房间里听到动静的谢玲抱着梨头走了出来,惊喜道:“姐,哥没事了?”
陈薇连忙过去抱过梨头:“你哥找你有话说,快去。”
谢玲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把梨头交给陈薇,匆匆进了手术室,过了一会儿,就在王比安带着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三人小跑而来时,谢玲双眼赤红地出了手术室。
周春雨向陈薇和谢玲打了声招呼,沈慕古连声道:“王哥醒了,这可真是老天保佑。”钱正昂忙道:“我这就给王哥检查一下身体。”
大家一窝蜂进了手术室,果然看到王路半躺在手术床上,含笑看着众人。
王路冲着周春雨点了点头:“我这次能活下来,多亏小周你了,这段时间我还在隔离期内,崖山的事就全靠你支撑了。”
周春雨看到王路把被绑起来隔离的事说得这样坦然,脸有些红,吭哧着道:“对不起,王哥,这事我问过陈姐的。”
王路点点头:“应该的,生化病毒感染的危险性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预防万一是应该做的。”
钱正昂这时已经匆匆对王路检查了一遍,抬头道:“王哥的呼吸脉搏都很有力,体温也正常,头上两处外伤也没有发炎的迹象。”
虽然看到王路已经能正常交流大家都知道他没有大碍,但亲耳听到钱正昂这半调子牙医的诊断,大伙儿还是明显松了口气。
王路问道:“目前镇子上的智尸、丧尸有没有异动?鸣凤山庄那儿的情况还好不?”
周春雨连忙道:“这一个下午我和沈慕古都在警戒镇里的情况,目前看来没有一点异常的状况。鸣凤山庄的陈老伯那儿我已经通过电话了,一切都安好。”
王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这次受伤说明,智尸和丧尸的觉醒和进化已经越来越出乎我们的意料了,我们不能再用老一套观念来看待它们。鸣凤山庄那儿只有老两口,陈老伯的骨伤至今没有痊愈,力量太薄弱了,我想,最好是派个把人手去,增加一下他们的防卫力量。”
周春雨有些为难,他扭头看了看沈慕古和钱正昂,自己是王路最大的武力依仗,这时离开卫生院肯定是不行的,钱正昂要给王路治伤,也不能走,沈慕古――算了,这家伙没了感应丧尸的能力后,就是一废物。
这时,谢玲在旁边脆声道:“我去鸣凤山庄好了,山庄本来就是我的地盘。”
王路略为思索了一下:“这样,你带王比安和梨头一起去。卫生院太靠近鄞江镇了,如果再重演一次崖山被尸潮包围的情景,两个孩子在这里都不如在鸣凤山庄安全。”
周春雨很认同王路的这一安排,的确,卫生院地势不够险要,孩子们还是远离这儿来得好,与其在崖山上,还不如在鸣凤山庄,有陈老头和崔老太在,肯定会把梨头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在场的众人只有王比安不服气:“我又不是小毛头,为什么把我送走,我要在卫生院保护爸爸。”
王路笑道:“你到鸣凤山庄也能保护梨头和陈爷爷崔奶奶他们啊,要不然,光靠你谢玲姐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王比安这才不情愿地答应了。
当下也不迟疑,为防迟则生变,立刻就由钱正昂开农用车,将谢玲、王比安和梨头送走。
目送谢玲等人离开手术室后,王路扭头看向沈慕古:“小沈,我们现在来说说你感应能力失效的事。”
沈慕古一听这话,腿一软,扑通就跪到了地上,抬手就给自己重重的一个耳光:“王哥,我该死,我混蛋,都是因为我感应丧尸能力出了问题,才害王哥你受了伤。”
王路皱起眉:“站起来,什么德性,动不动就跪的。老子我最讨厌人跪,这不但是自轻自贱,更是拿跪来要挟别人,该你负的责任,自该有你负,跪下来,也照样免除不了你的责任,当然,不该你负的责任,也不会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沈慕古唯唯连声,陈薇过去伸手拉了他一把:“小沈,你起来,我们大家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秋后算账,你站起来,好好说话。”
看着沈慕古站起身来,王路点了点头:“我昏迷后的事,陈薇也对我说了,看起来,小沈的丧尸感应功能时灵时不灵的,倒也不算完全失效。”
周春雨点了点头:“是这样,后来二楼有丧尸冲下来,沈慕古也感应到了,只是数量不准确,看来有的丧尸他没感应出来。”
王路看向沈慕古:“是因为那几只是智尸吗?”
沈慕古摇摇头:“看它们身上穿的破烂衣服,却不像是智尸。”
王路皱起眉:“不是智尸?哪是什么原因让你的感应失灵的?肯定有什么原因在!”突然,他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往床上一靠。
陈薇心一提,柔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王路含糊地道:“有点头痛。”
陈薇连忙道:“钱正昂说过,让你这段时间静心休养,不能激动。”
周春雨赶紧道:“王哥,你好好休息,卫生院有我在,你就不用操心了。”
王路眯着眼睛道:“不行,这事儿不解决,我哪里能放心休息,要是大群丧尸把卫生院给围了,我们还一无所知,可是要老命的事。小周,你再把我昏迷后银河供销大厦发生的事说一遍。”
周春雨只得细细将大厦里的生死搏斗又回忆了一遍,期间不时由沈慕古补充一两个细节。
王路忍着头痛,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护具丧尸吗?这没什么稀罕的,当初我们打卫生院时就已经见识过了,从你们的讲述看,护具丧尸的战斗力不过如此,其优点和缺点一样明显,不足为虑。唉,这样看来,还是我太大意在战场上脱下了头盔的原因,不但让自己受了伤,还连累你们也陷入危险之中,要不然,就算那只供销大厦里的智尸花样百出,我们一样能干掉它们。”
周春雨赶紧道:“王哥,你也不要自责了,战场上什么样的突发情况都会发生,说到底,还是我们战力不足,唉,封所如果在的话,就绝不会出现这种事。”
不说周春雨,就连王路也有些怀念封海齐,只不过这话心里想得,嘴里说不得。
王路赶紧转回话题道:“看来,我们还是要破解沈慕古之所以感应丧尸时灵时不灵的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对付智尸也好丧尸也好,都不在话下。”
一屋子人都在皱眉思索,陈薇突然道:“听小周说的,那只袭击王路的丧尸是从冰箱里窜出来的,会不会因为冰箱隔绝了小沈的感应?冰箱可是个金属柜子啊。”
周春雨重重一击掌:“嘿,陈姐,还真有这个可能!对了,那些套着铁皮水桶的丧尸也可能是让沈慕古感应失灵的原因。”
王路睁开了眼:“赶紧的,小周、小沈,你们两个到崖山后山,用那只半截丧尸做下试验,看看是不是这个原因。”
周春雨应了一声,自和沈慕古匆匆而去。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王路连忙对陈薇道:“松绑,扶我去地下室。”――什么隔离,见鬼去,所谓的规则,从来都是对无能的人而言的,制定规则的人,从来不受规则的约束。
陈薇连忙给王路松了绑,扶着他,又听了他的话,带了一个针筒和真空血袋,两人匆匆往电梯而去,不一会儿,就乘着电梯到了地下室。
王路虽然因为脑震荡有些头晕,却并不妨碍行走,做些不需要化力气的小事,这时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地下室太平间的钥匙,打开门,带着陈薇而入。
太平间内,停尸床上躺着大肚婆丧尸,旁边轮椅上,坐着穿着白大褂、帽子和口罩的奚加朝,王路也不多说废话,对奚加朝道:“抽你一点血。”
奚加朝木无表情地看着王路,哑着嗓子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我现在的血管里流的早就不是血了,是什么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王路嘿了一声:“不管是什么,我现在正需要,打扰了。”说着上前挽起了奚加朝的衣袖,找了处血管,取过针筒,一针扎了下去,没想到奚加朝的血管里果然流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液体,针头一扎下去,黑色的液体就从针眼里射了出来,王路知道反正奚加朝也没有痛觉,手下不留情,很快抽了一筒黑液出来,注射进了血袋里。王路连抽了三筒,才停了手。
奚加朝木然看着王路的动作,针眼里流出的黑液点点滴滴落到地上,他也不动声色,只是对王路道:“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王路点了点头,直视着奚加朝的眼睛道:“我也希望你明白,在这里,谁才是你真正的‘自己人’。”他指了指陈薇:“这是我的妻子,如果她来让你做什么事,你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奚加朝的眼神有些嘲讽:“我这样子,又能做得什么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听你妻子的话的,毕竟,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你们手里。”
王路哈哈笑道:“奚加朝,你很聪明,有时候和你说话,我都忘了你其实并不是个人类,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虽然在你和我心中,这个‘活’的定义并不同,但好歹我们也有个共同的目标不是。”
王路带着血袋和陈薇出了门,把太平间的门反锁后,把钥匙交给了陈薇:“这把钥匙你收着,如果出现什么万一,你就来打开这扇门,带奚加朝去镇子里,它能掌控百米范围内的丧尸,你只要看住大肚婆丧尸,总能保得平安。”
陈薇忧心忡忡地看着王路手里装着黑液的血袋子:“你、你真的要把这玩意儿注射入自己体内?这、这也太冒险了!这毕竟和奚加朝以前注射过的血清不一样。”
王路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是万一我真的变异了,你一定要给我注射,注射了,我还有一丝希望,不注射,极有可能就成为没有智商的普通丧尸。”
陈薇哽咽着道:“我明白,老公,你如果变成了智尸,就远远躲到山里去,千万别和幸存者碰上。”
王路勉强笑道:“哪里就到这一步了,我也只不过给自己留条不算后路的后路罢了。”
夫妻两回到手术室,王路依原样绑在床上,陈薇把血袋放到了医用血液保温箱里。
过了一会儿,周春雨和沈慕古匆匆赶了回来,周春雨一进门就嚷嚷道:“王哥,你猜得没错,果然金属桶能遮蔽沈慕古的感应。我们在山上找了几个桶,有塑料的,也有铁皮的,依次套在半截丧尸头上试了试,发现套上金属质地的桶后,沈慕古就根本感应不出了。”
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王路淡然道:“这样看来,冰箱内的丧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躲过了小沈的感应。嗯,搞明白原因这就好办了,这说明这件事还真不能责怪小沈,谁想到过铁皮桶会影响他的感应能力。我看这丧尸也是误打误撞,随手拿了供销大厦里的桶状物当护具,正好里面有铁皮桶,好巧不巧,被我们碰上了。”
查明白了原因,大家都松了口气,周春雨拍着沈慕古的肩膀道:“小沈,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自己对丧尸的感觉能力还在,那些丧尸总不可能只只都戴上铁皮水桶,你多少能感应到丧尸,只不过以后我们行动要小心些了。”
沈慕古知道,自己现在好比一台二战初期的老古董雷达,发现目标不是很精确,时不时有些故障,可还是很有用滴。只要自己对崖山有用就好,照样能过混吃等死的日子。
到了快吃晚饭时,钱正昂开着农用车回到了卫生院,随车还带来了不少新鲜蔬菜,这是崔老太特意让他带来的,以防众人在卫生院受困时,也有充足的食物供应。
王路躺在手术床上,双手双脚被牢牢绑着,身边只有陈薇一人相陪,这一刻,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如果心怀不轨,王路无疑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但王路却并不担忧,局,已经布下了,每个人都是下棋的人,但每个人也都是局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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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逆袭!丧尸vs崖山众
第三百四十一章
逆袭!丧尸vs崖山众
周春雨并不是个傻瓜,相反在基层派出所当干警的,个个都是人精,虽然农村治安不像城市那样复杂,但处理乡里乡亲的人情关系也是件很麻烦的活儿,所以,周春雨得知谢玲抱着梨头带着王比安去鸣凤山庄,立刻就猜到了王路打的是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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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不过是人心难测四字而已。
周春雨虽然表面赞成,但心里多少为此有些不痛快,拼死拼活把王路从供销大厦救出来,却还被人疑心这个猜测那个,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这也是王路没有什么处事的手腕,他自以为聪明,其实对周春雨等人的防范,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但周春雨很快就放开了这事儿,一方面,是好歹自己和王路陈薇有着点远房亲戚关系,总算是一家人,可怎么样?从发电机组那儿拉根电线就成了。”
周春雨道:“我直接从发电机拉根电线倒是没问题,就是怕丧尸被电后,会不会造成短路,反而烧坏发电机?”
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钱正昂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们把电从卫生院的变压柜那儿引出来怎么样?变压柜有成套的保险开关,一旦出现短路等险情,它自动会跳闸保护发电机。”
周春雨立刻否决:“从变压柜出来的电压只有220v,这对丧尸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这样,电网可以拉上,但是这是最后的防御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能用。”
除了拉电网,大家又想了几招,比如拿些长竹竿来,在丧尸爬栏杆时,可以把它捅下去;同时准备长柄的尖头螺纹钢――这玩意儿在用围网杀水丧尸时用过,可以隔着栏杆桶刺丧尸;准备几桶汽油和皮管,把汽油隔着栏杆喷到丧尸上,来个火烧丧尸,多少也能干掉几只。
周春雨决定――最需要守护的就是大门,但也不能不防另三边的围墙,沈慕古开着机动三轮车巡逻,发现有丧尸从后面偷偷溜进来,就用对讲机紧急通知支援。
这一翻布置,虽然说不上万无一失,但也不是丧尸能轻易突破的。
大伙儿草草吃了几包方便面,就开始警戒。
周春雨跑到发电机房,拉了根火线来,直接连在铁制栏杆上,中间联了个电闸,用来开合。这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电网了。在农村,有时候为防野猪和偷瓜果、偷鱼的小贼,有的农民会拉上这样简易的电网,周春雨当警察时,没少教育过农民不要私自拉电网,因为虽然只有220v的电压,但也曾经电死过人。
钱正昂和沈慕古搬了几桶汽油来,放在栏杆后,甚至还将水塔处的水泵也临时拆了下来,准备用来泵汽油,陈薇在旁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火种,免得还没烧着丧尸,把自己给点着了。
沈慕古还把射钉枪和空气压缩机也给搬到了门卫室,这射钉枪自打在攻克卫生院时用过一次后,就被视为鸡肋,被扔到了大厅角落里,现在用来防守却正好。
周春雨沿着围墙转了一圈,觉得门卫室的玻璃窗是处防守弱点,丧尸一旦砸破玻璃后,很容易就爬进来,于是用木板,将窗户都封了起来。
一切就绪,只等丧尸前来。
半夜,11点多,众人坐在门卫室里,正在昏昏欲睡时,沈慕古突然睁开了眼睛:“来了!”
大伙儿凑到玻璃窗户的木板缝上向张望着,夜很黑,无月,星光下,模模糊糊地并看不清人影,陈薇使劲睁大眼,这才看到路尽头,一道黑色的波浪正在涌来。
那正是成群结队的丧尸,它们的低吼声越来越清晰,脚步声也传了过来,公路上的绿化带在丧尸们的脚下被踩成一片碎枝烂叶,这股黑色的浪潮只涌到卫生院的铁制栏杆前,才被阻止,停了下来。
门卫室外,传来丧尸撞击铁栏杆的咚咚声,周春雨看到陈薇脸色有些发青,一笑:“陈姐,没事儿,这栏杆可结实着呢,就丧尸那堆臭肉,给它一百年也弄不坏。”
陈薇强笑了笑:“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汽油喷到丧尸身上?”
周春雨摇了摇头:“不急,我们汽油不多,光靠汽油烧不死所有的丧尸,大家先热热身。”说着,对沈慕古和钱正昂道:“走,一起去玩玩。”
陈薇跟着周春雨、沈慕古和钱正昂一起出了门卫室,放眼望去,大门口外已经挤了一眼看不到头的丧尸,大门被丧尸推挤得一阵阵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陈薇看了看门上缠着的五六把链条锁,再看了看粗大的铁门栓,这才安心点。
这时,周春雨等人已经取了放在地上的尖头螺纹钢来,隔着铁栏杆,开始捅扎外面的丧尸。
站着大门最内侧的丧尸被外面的同伙紧紧推挤着,头都顶在了栏杆上,尖头螺纹钢瞄准眼窝用力扎过去,一扎一个准,扑哧一声响,就是一只丧尸了账。
大伙儿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有时还会失手捅到丧尸身上,但很快就放松下来,这简直比扎糖葫芦还轻松,沈慕古为了更有准头,甚至走到了大门不足1米远处,无视象小森林一样向他伸过来抓挠的丧尸胳膊,瞅准眼窝,一下一下捅起来,很有节奏感。反正他身上穿着全套盔甲,也不怕丧尸的抓挠,王路这次因为一时大意摘下头盔而受伤后,大伙儿现在可小心多了,虽然身在围栏内,可依然个个盔甲、头盔、手套齐全,连陈薇也不例外。
没一会儿,连陈薇在内,大家把最靠近铁栏杆的丧尸都杀死了,有的丧尸顺势倒下,但也有丧尸被后面的同伴挤压着,虽然死去了,却还是站立着,受到这些直立着的丧尸尸体的妨碍,后面的丧尸就不好杀了,更糟的是,从后面重新挤上来的丧尸,许多都是护具丧尸,用尖头螺纹钢已经很难一下子捅死丧尸了。
陈薇力气小,在连捅了一只戴着塑料水桶的丧尸四五下依然没有杀死它,钢尖头在水桶上打滑甚至差点被旁边的丧尸劈手抢走后,有点泄气:“小周,要不我们试试看用火烧。”
周春雨抬头看了看,虽然刺杀了不少丧尸,可和外面密密麻麻的丧尸群相比,还是不足为道,看来的确要来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应了声:“听你的,陈姐,钱正昂跟我一起去喷洒汽油。”
汽油桶早就搬上了机动三轮车,钱正昂缓缓开着三轮车,周春雨站在后厢,用水泵从油桶里把汽油给抽出来,然后隔着铁栏杆浇水一样浇到了外面的丧尸身上,三轮车沿着铁栏杆开了一个来回,泵空了整整一个油桶,外面的前几排丧尸多多少少都淋了一些汽油在身上。
周春雨大声嚷嚷道:“退后,退后,大家都往后退,钱正昂、沈慕古,把另外几只油桶都搬到大厅去。”
看到众人都退到了大厅里,周春雨这才掏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一扬手,向门外扔去。
一点火苗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越铁栏杆,叮地一声轻响落到了门外地上,就在呼吸之间,轰一声,一道火线在铁栏杆外爆燃起来,瞬间就烧成了一排火墙。
翻腾的火焰映照在站在大厅门口的众人脸上,大家都是一脸欣喜之色,钱正昂笑道:“烧烧,就算没烧坏脑壳,这腿啊胳膊的烧坏了,照样行动不得。”
火焰漫延得很快,就连身上没有洒上汽油的丧尸,因为挨得太近,破衣烂衫也被引燃了,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就在众人一身轻松,自认为这一把火就能把丧尸化为灰灰时,原本站在铁栏杆外,烈火焚身我自岿然不动的丧尸们突然有了动静,只见它们齐齐转了个身,推推搡搡摇摇摆摆向着卫生院外侧的东方而去。
沈慕古一拍大腿:“哈,这些丧尸是逃了吗?这可新鲜,我第一次见到丧尸逃跑的。”
钱正昂摸着下巴:“我看,这些丧尸是听了智尸的指挥才逃命的,不过它们又能逃到哪里,如果逃回镇子里,搞不好把镇子也要引燃了,这我们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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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见招拆招的丧尸
第三百四十二章
见招拆招的丧尸
周春雨凝视着铁栏杆外,全身熊熊燃烧得象只火把一样的丧尸一个挨一个前行,摇了摇头:“丧尸前行的方向是通向镇外,前方就是四明东路和竹节岭路的交叉口,沿着竹节岭路下去,就是横鄞路,那就离开鄞江镇了。这智尸也不会这样傻,不会引火上身,它们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
不管怎么说,着了火的丧尸退走后,铁栏杆外的丧尸一下子少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这些丧尸一时间也没有靠近栏杆,门外居然隔出了一片空地,地面上凌乱地躺着三四只被大火烧坏了脑壳的死丧尸。它们身上的火依然在燃烧着,照亮着后面沉默,却坚守的一群丧尸。
周春雨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丧尸真是再优秀不过的士兵,这才叫令行禁止,只要智尸下了命令,哪怕烈火焚身也不后退半步。”
陈薇却没有周春雨那样多感慨,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黑夜中的丧尸群,不无欣慰地道:“太好了,这一把火少说也干掉了近百只丧尸,可减轻了我们不少压力。”
周春雨摇了摇头:“陈姐,这镇子里的丧尸数量可不少,我估计,这些丧尸最多算是个先头部队。沈慕古,你感应一下,镇子里还有没有大群丧尸集结?”
沈慕古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睁开眼面带为难地道:“周哥,你知道我感应距离有限的,超过百米基本就没准头了,我只能说百米之内没丧尸集结,再远一点,就不好说了。”
真鸡肋!周春雨叹了口气,刚要提醒大家还是小心为妙,钱正昂突然道:“大家快看,那些着火的丧尸有古怪!”
听到他的话,陈薇、周春雨和沈慕古齐齐把头转向东方,在那儿,丧尸身上的火还在燃烧,距离虽远,看得却是分明,只见那群丧尸在走到四明东路和竹节岭路的交叉路口时,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一个挨一个跳下了公路路基。
沈慕古奇道:“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周春雨和陈薇的脸色都变了,两人以前都多次来过鄞江镇,对这一带路况还算熟悉,周春雨脱口而出道:“不好,交叉路口那儿有个涵洞,下面是一条小河,那河是鄞江的支流,一直沿着竹节岭路、横鄞线同行的,水量可不小,丧尸分明是要跳到小河里灭身上的火。”
事实很快证明周春雨的猜测是正确的,不一会儿,那近百只丧尸就跳下了公路,刚开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点火光,但不一会儿,火光就熄灭了。
众人守在铁门后,死死盯着交叉路口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沈慕古颤抖着声音道:“它们、它们回来了。”
是的,它们回来了,被浇上汽油烧得衣服成灰皮肤起泡肌肉变焦的丧尸,又回来了,只不过,现在它们身上的火已经灭了,全身滴着河水,一拐一拐地又回到了大门外,一只着过火的丧尸从栏杆缝里伸过手来,向陈薇抓挠时,它的手背上几块烧焦的皮肉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白骨,陈薇惊呼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沈慕古慌急地道:“周哥,我们再把汽油桶拉过来,继续烧他娘的。”
周春雨沉着脸摇了摇头:“不行,火烧一定要烧坏丧尸的脑组织,才能让它们停止行动,现在丧尸在智尸指挥下,能就近用河水灭火,我们刚把它们点燃,也就是让它们热热身,它们就能把火给灭了,这根本就是浪费汽油。”
陈薇鼓起勇气向外面的丧尸们细细打量去,果然,那把大火除了把丧尸的衣服烧光了,发须烧没了,皮肤烧焦了外,几乎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有极个别的丧尸,因为身上洒到的汽油比较多,才被烧坏了脑组织彻底完蛋了外,到河里洗了个澡又回来的丧尸几乎有8成以上。这还不如螺纹钢杀得丧尸多呢。
看到成群的丧尸再次把大门和铁栏杆围墙都堵上,周春雨大声道:“大伙儿别慌,这铁栏杆结实得很,丧尸再多也进不来,沈慕古你开着三轮车去巡逻,千万不要让丧尸从后墙偷偷爬进来,陈姐,小钱,你们跟着我,继续用螺纹钢杀丧尸。”
听了周春雨的指挥,众人总算镇定了心神,沈慕古自去开三轮车,其余人继续用螺纹钢捅丧尸,这一招效率虽然低,但胜在实打实,杀得一只是一只。
然而,不知躲在哪儿的智尸也察觉了卫生院防守者的招数,很快,外面的丧尸乱糟糟动起来,不一会儿,顶在最前排的,清一色变成了护具丧尸,这样一来,螺纹钢的捅刺效果就弱了许多。
陈薇冲着一只铁皮水桶丧尸连捅了几下,都只发生铛铛的声音,在铁皮桶上弄了几个凹坑,连铁皮都没捅穿,陈薇往回收螺纹钢的动作慢了点,那只铁皮水桶丧尸突然一把抓住了钢杆,使劲往处拉,旁边几只丧尸也乘机缠住了钢杆一起用力,陈薇惊叫一声,螺纹钢居然被脱手夺走,陈薇举起手掌一看,橡胶手套的皮都被磨破了,如果自己是光着手的话,磨破的就该是自己的皮了。
钱正昂在旁边看到,连忙跑上前来,想把尖头螺纹钢夺回来,哪晓得那几只丧尸不仅死握着螺纹钢不放,甚至隔着栏杆朝着钱正昂挥舞起来,虽然只是钢杆尾部,并没有锋利的尖头,而且钱正昂身上又穿着盔甲,但钢杆砸在铝片盔甲上,还是让钱正昂有些隐隐作痛。
钱正昂侧头躲开乱砸的钢杆尾,一把握住钢杆中部,隔着栏杆,和丧尸拔起河来,陈薇这时也醒过神来,镇定心绪,捡起地上的小手斧,冲到栏杆前,朝着握着螺纹钢的丧尸手臂就是一阵乱砍,把手指砍了好几根下来,还顺带着两只半手掌,这才帮助钱正昂把螺纹钢抢了回来。
周春雨见势头不妙,而且螺纹钢也对付不了护具丧尸,连忙喊停,让大家退后几步,免得再有螺纹钢被丧尸夺走,这也是丧尸不会正确使用螺纹钢,如果它们也会用尖头捅的话,铝片盔甲可根本挡不住。
周春雨不仅想起在民兵训练基地遇上的那只会用武器的原名是梅旭东的武装丧尸,看起来,以后不得不防更多会用武器的丧尸出现了。
大家看着铁栏杆外的丧尸群,心情都有些沮丧,从丧尸围城到现在,除了一开始较为顺利地杀了一小批丧尸外,此后丧尸在智尸的指挥下,居然是见招拆招,让大伙儿此前的各种布置几乎都落了个空。
周春雨强自镇定,打了个哈哈道:“好哇,这丧尸看样子是要和我们玩持久战啊,没关系,我们暂时先休息一会儿,就和它们耗一耗。”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然而,众人席地而坐休息了没多久,铁栏杆外的丧尸突然又骚动起来,只听见当啷一声脆响,陈薇听觉灵敏,立刻听出是门卫室传来的声音,紧急着,又是当啷一声响,陈薇这回听得更清楚了,分明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陈薇忙呼周春雨和钱正昂道:“快,门卫室的窗户玻璃破了。”
周春雨一边往门卫室跑,一边安慰陈薇道:“陈姐,你放心,门卫室的窗户上都钉着木板,就算窗户全碎了,丧尸也进不来。”
三人跑进门卫室,从木板缝里张望出去,果然外面的丧尸正爬上窗台用头上的水桶撞玻璃,不一会,当啷声连响,又有几块玻璃被丧尸撞破了,有丧尸开始用头撞击里面的木板,甚至有丧尸把手指伸进木板缝隙,使劲儿摇动木板,那木板,是周春雨带人匆匆用钉子钉在窗沿上的,木板是劈了一块门板而来的,板块有大有小,在丧尸的全力摇动下,小一点的木板居然晃动起来。
周春雨一见,脸就红了,刚才自己还在陈薇面前夸下海口呢,没想到这样快就出洋相了。
他拎着斧头就跑到窗户边,想剁砍丧尸伸进来的手指,然而丧尸从板缝里伸出来的手指只有短短一截,就算剁下来了,对丧尸来说也是不痛不痒,而且用力大了,反而容易把木板砍断了。
就在周春雨迟疑间,咔一声响,一块木板被丧尸硬生生掰断了,露出一个巴掌宽的长条形缺口,顿时,几条被火烧过的焦黑的胳膊从缺口外探了进来,同时,几只套着铁皮水桶的丧尸脑袋在缺口处挤在一起,不但在木板上撞得咚咚作响,互相间也磕碰成一团。
周春雨斜着斧头,对着铁皮底座就是一通乱剁,但缺口太窄,使不上劲儿,除了在水桶上砍出几个缺口,根本对丧尸没有致命的伤害。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陈薇的一声呼喊:“快让开。”接着,就听到哧搭一声轻响,然后是陈薇兴奋地呼声:“哈,这东西还真管用。”
周春雨身形往旁边一让,一错眼,看到陈薇举着射钉枪,正向丧尸探进木板缝,掰在窗框上的手掌发射,哧搭哧搭连声响中,射钉枪射出的铁钉牢牢将丧尸的手钉在了窗框上。
周春雨喝了声彩:“好!灵机一动,放下斧头,扑上前将丧尸探进来的胳膊一把抓住,反手紧紧压在木条上,对陈薇喊道:“陈姐,快把它们的胳膊手都钉上。”
陈薇将射钉枪嘴顶在丧尸皮肤上才发射,连发一串铁钉,硬是将丧尸的整条胳膊都钉在了木板上。两人如法炮制,居然将破掉的木板处,用丧尸的胳膊重新封了起来。
窗外的丧尸双手都被钉在木板上,光用头又撞不破木板,而且自己的身体堵住了缺口,别的丧尸也帮不上忙,真正是上不得下不得,就像一条咸鱼一样,挂在了窗台上。
钱正昂在旁边冷眼观察,见旁边的木板缝里又伸进几只丧尸的手,也学着周春雨的方法,隔着木板抓住丧尸的手掌,反扣在木板上,招呼陈薇来打射钉枪,陈薇一通连发下来,木板上钉上了一排手掌,只是有的手掌被火烧过,如今丧尸一使劲挣扎,顿时皮开肉绽,露出了里面的白骨。
周春雨一看丧尸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从门卫室突破防线,大大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了沈慕古的大叫大嚷声:“陈姐!周哥!不好啦,后墙来了好多丧尸!我快顶不住啦!”
周春雨一口气差点哽在胸口,这就没一个消停的时候吗!
他匆匆下令道:“钱正昂,你留在门口,陈姐,快,我们去后墙。”
周春雨、陈薇跳上了留在门口的农用车,快速向后墙处支援,总算大家在卫生院内是内线作战,行动比丧尸要快多了,赶到后墙时,在对讲机里嚷嚷“快顶不住”的沈慕古依然顶住了丧尸的进攻。
但周春雨一看清现场,差点气出一肚子气来,后墙栏杆外也就20多只丧尸,对沈慕古最大的危险就是隔着栏杆向他吼叫着,沈慕古的盔甲上连丧尸的口水都没溅着一点,正拿尖头螺纹钢捅着丧尸,偏偏又没扎准,嘴里大呼小叫,螺纹钢却只在丧尸身上扎出丝毫没用处的几个洞洞眼。
周春雨小步跑到沈慕古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螺纹钢,训斥道:“慌什么慌,就这几只丧尸,根本爬都爬不过来,你乱捅什么。”说着,端起螺纹钢,瞄准一只栏杆外没有戴“套”的丧尸,一下扎过去,用劲之猛尖头从眼窝扎进从后脑穿透,丧尸挂在螺纹钢上,顿时了账。
周春雨抽回螺纹钢,丧尸头撞上栏杆,才从尖头脱落,软软倒在地上。沈慕古连声道:“周哥,你真厉害,我是吓得要死,你艺高胆大,根本不当回事,厉害厉害,结棍结棍。”
周春雨哭笑不得,这沈慕古啊,胆子还没王比安大,但他派沈慕古巡逻,原本就不是看中他的战斗力,而是希望依靠他时灵时不灵的感应功能提前发现丧尸的异动,现下沈慕古最起码起到了应有的警报功能,虽然有些惊惊咋咋,夸大其辞的,但周春雨并不想一味责怪他。
周春雨把螺纹钢塞还到沈慕古手里:“行了,剩下的丧尸你慢慢料理,放心,它们伤不了你,大胆干就是,下次再有丧尸来,把数量弄清楚,别动不动就嚷嚷来了好多丧尸、快顶不住之类的废话。”
陈薇心细,隔着栏杆细细打量着外面的丧尸,虽然夜色浓重,但她还是分辨出,丧尸身上都有火烧火燎的痕迹,身上还在滴着水,她提醒周春雨道:“小周,这些丧尸好像就是前门被我们烧过的丧尸,肯定是从河里绕到后墙来的,你看,它们身上还滴着水呢。”
周春雨也察觉到了,他回想了一下卫生院周边的地形,叹了口气:“从竹节岭路上横鄞线,因为有河阻隔,要绕好大一个圈才能找到小桥过河,然后再穿过大片田野到卫生院的后墙,丧尸想前后夹击我们,还是要费不少手脚的。可现在看起来,丧尸借助小河直接游过来就可以绕到后墙,这小河不但没阻隔丧尸,反而给它们增添了便利,我们防守的人力原本就有些紧缺,现在就更糟了。”
沈慕古在旁边听得紧张兮兮,现在前面有3个人,后方巡逻却只有他一个,万一大群丧尸扑过来,他呼叫支援不及,可就惨了。沈慕古拉着周春雨道:“周哥,既然你说人手紧张,那咱们把王哥解除隔离,王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少说也顶我这样的废物三个。”
周春雨瞟了眼陈薇,陈薇正专注地盯着栏杆外的丧尸,只能看到她的一头秀发,周春雨肯定陈薇一定听到了沈慕古的话,却并没有回头。
周春雨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看暂时还不需要惊动王哥,他现在正在休息,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是很明显的,我们现在完全撑得住,就让王哥好好休息休息,反正24小时的隔离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末了,周春雨还对陈薇道:“陈姐,你说这样行不行?”
陈薇不置可否,只是对苦着脸的沈慕古道:“小沈,你安心巡逻,我们大家现在同乘一艘船,怎么也不会让你一人处于危险之中,再有丧尸来,你打得过打,打不过再呼叫我们,你看,有农用车在,我们来得还是很快的。”
安抚好沈慕古,周春雨和陈薇好歹帮他又杀了几只丧尸,这才坐农用车回到大门前,钱正昂虽然平时瞧不上沈慕古,两人相处有些疙瘩,但还是很关心他的安危,见到陈薇和周春雨回来,连忙问:“沈慕古那儿怎么样?”
周春雨道:“就20来只丧尸在那儿晃悠,没事儿,只是我们要防备有更多丧尸通过东边的小河溜到后墙去,万一前后夹击,我们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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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奚加朝使用说明书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奚加朝使用说明书
周春雨的担心似乎有些多虑了,因为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丧尸都没有再次进攻,只是默默地堵在大门外,陈薇有些好笑,这算什么?想把里面的人都困死饿死吗?卫生院里贮藏着大量物质,还有源源不断的清洁的饮用水,根本不怕耗,而且,只要王路解除隔离后,卫生院的战力又会大大增强,300来只丧尸,还真不够看的。小-说-网hahabsp;请牢记慢慢磨都能磨死你们。
长时间和丧尸对耗,大家的精力体力都有些吃不消,很快,虽然只和丧尸隔着一道铁栏杆,周春雨、陈薇、钱正昂还是背靠背在地上坐了下来,以节省体力。
此时已经是凌晨2、3钟,正是人最疲累欲睡之时,陈薇毫无形象地大张着腿坐在地上,背靠着不知是周春雨还是钱正昂的背,眼皮子直打架,头一点一步地越垂越低。
咣,咣,咣,一阵声响传来,陈薇勉强抬起眼皮,却看到几只铁皮水桶丧尸正在拿头上的水桶撞铁门栏杆,这自然是没办法撞开铁门的,只是这单调的声音实在太刺耳,刚有些睡意,就立刻消失了。
周春雨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尖头螺纹钢跑到铁门前,冲着外面的丧尸捅过去:“去死!去死!”
周春雨捅得倒蛮准,接连几下捅在丧尸头戴的水桶上,其中一下捅破了水桶壁,但丧尸很快往后退去,不仅是那只受周春雨袭击的丧尸,旁边的大批丧尸都齐齐向后退去,硬生生在堵着大门口的尸丧尸群中,露出了一个凹形的缺口。任周春雨再怎么在门内暴跳如雷挥动螺纹钢,居然连丧尸的毛都碰不着一根。
陈薇看着这一幕,苦笑起来,这样的无用功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卫生院外的丧尸不进攻也不后退,只是时不时弄出些响动来,三人守在门口,战也不是,歇也不是,精力在快速消耗中。
陈薇有气无力地对周春雨道:“小周,回来,省点力气。”
周春雨抱着一肚子邪火从门边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到地上:“见鬼,这些丧尸简直象牛皮糖一样,粘上手就脱不开了。唉,是我失策了,早知道我们不应该专注防守的,在刚被丧尸围上时,我就该带着大家穿着盔甲出现冲杀一阵,趁着还有体力时杀一批丧尸。现在好,穿着这厚厚的盔甲白白站在门内和丧尸耗着,又渴又饿又累不说,更没力气出去杀丧尸了。”
陈薇劝道:“没事儿,我看丧尸也没别的花招了,也就看着我们干瞪眼,熬到天亮了情形会好点,丧尸不是不喜欢白天的烈日吗?也许到时候它们就自己退回去了。再说,过了24小时隔离期后,王路恢复得差不多了,肯定能和大家一起想办法击退这次丧尸的围困。咱们多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就这几只丧尸可上不得台盘。”
周春雨也是一时急燥,哪不知道这个理儿,这时嘟嚷道:“我呼叫一下沈慕古,问问他后墙丧尸的动静。”
钱正昂看着周春雨有些微微气喘,连忙举起了对讲机:“周哥,我来呼叫,你休息一会儿。”
钱正昂对着对讲机一通呼叫,然而话筒里除了沙沙的静电声居然一直没有回音,周春雨刚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时一见异常,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不好,小沈被偷袭了!我们赶紧去救他!”说着,拉着钱正昂就要上旁边的农用车。
陈薇心细:“等等,小沈要是受了偷袭,就算打不过,逃也逃回来了,没道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卫生院也就这样大块地儿。钱医生,你再呼叫几下,声音大一点儿
钱正昂依言扯着嗓子又呼叫了几声,果然,这次对讲机里传来了回音,声音有些含糊有些结巴,“我、我是沈慕古,这里一切安全,嗯,那个,又多了四五只丧尸,别的没变化。”
周春雨一听对进机里沈慕古含糊的回音,立刻明白了原委――想来那沈慕古一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打瞌睡,没听到刚才的呼叫。
周春雨劈手夺过钱正昂手里的对讲机:“沈慕古,你想早死早投胎老子不拦你,别把我们也拖下水,瞪大你的狗眼睛好好给老子巡逻,别拿你狗屎一样的感应功能糊弄人。”
沈慕古慌里慌张地道:“我在巡逻我在巡逻,不信周哥你听,这不是三轮车发动机的声音?”
周春雨也不多废话,重重哼了一声,把对讲机扔还给了钱正昂。
陈薇叹了口气,这也怪不得沈慕古,大门前好歹有三个人互相照应,他可是孤身在后,再加上他素来胆小,体力消耗自然更大,偷懒瞌睡是题中应有之意。
陈薇站起身:“我去给大家弄点吃喝的,饿着肚子可撑不住啊。随便去看看王路,不知他伤情咋样了。”
周春雨点点头:“陈姐,辛苦你了。”
陈薇一笑,回到卫生院大厅,她并没有径直去后院的食堂厨房,而是乘电梯先来到了三楼,直达王路所在的手术室。
陈薇门一开,灯一亮,躺在手术床上的王路就惊醒了过来,他这一夜也没有好好睡着,一直牵挂着室外的众人,只是因为手术室密封性能好,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陈薇、周春雨和丧尸的搏杀一点都没听到,好不容易才浅浅睡去。这时被惊醒,一看是陈薇进来,连忙问:“外面怎么样?有危险吗?”
陈薇摘下头盔,头发湿湿的全都是闷出来的汗:“还行,丧尸虽然把卫生院的大门堵上了,却一时也进不来,只不过我们想杀光它们也比较麻烦。我是抽空来给大家弄点吃喝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样?头还在痛吗?”
王路胡乱点了点头:“早没大碍了,没见你进来时,我正在睡觉嘛。快跟我说说,外面的具体情况。”
陈薇便择紧要处,将自己和周春雨等人对抗丧尸的事儿说了说,在说到着了火的丧尸借小河水灭火时,王路皱了皱眉,接下来听得陈薇说丧尸和众人隔着铁栏杆对恃着,便又松了口气,冷笑了笑,丧尸的伎俩也不过如此。
王路对脸有忧色的陈薇道:“别担心,那些丧尸明摆着是在骚扰你们,往高里说,学的是太祖敌驻我扰,敌疲我打那一套游击战术,但是说穿了,也就和草原上的土狗一样,利用小分队不断地试探、接近对手,等你们消耗精力时,再突然一击。”
陈薇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象你说的这只是骚扰,可我们大伙儿还是累得够呛,真不知道接下来丧尸还会搞出什么花样。”
王路皱了皱眉,周春雨这家伙,倒也沉得住气,现在人手这样紧张,他也没说让自己提前解除隔离,原本自己还想着和他耗一耗,让他顶不住丧尸围攻的压力时,主动给自己解除这狗屁倒灶的隔离,再给他支招,可现在看着陈薇一脸疲惫之色,终是不忍心自己妻子受苦,轻笑一声道:“看你急的,放心,我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用呢。”
王路放低了声音:“去,到地下室的太平间,把那个奚加朝――医生推到门口去,对他说,王路麻烦他把这些碍眼的丧尸小弟赶赶走。”
多简单的事儿啊――奚加朝也有指挥丧尸的能力,虽然有效距离只有百米,但把堵在门口的丧尸赶赶走只不过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
陈薇张口结舌:“这样也行?”
“放心,你尽管去办。”王路信心实足地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可要继续睡了,唉,等一觉醒来,这劳什子的隔离也正好结束了。”
听着陈薇离去关门声,王路叹了口气,奚加朝可真是大材小用了,奚加朝的正确使用说明书如下:推着奚加朝到某丧尸聚集场所,由它聚集控制范围内的所有丧尸,然后带着丧尸群登上崖山平台,最后奚加朝一声令下,丧尸群象旅鼠一样纷纷从悬崖上跳下去,在下面的沿江公路上摔得脑袋象只烂西瓜。就象格林童话里的吹笛人引诱老鼠一样。
多轻松,多方便,多优雅。
相比之下,穿着厚重的盔甲拿着双斧大汗淋淋地在丧尸群中拼杀,实在是太没有腔势了。
当然,这也是王路极端理想化的状态,奚加朝本质上还是丧尸,它和丧尸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和崖山众绝对是离心离德,王路也就是借助假疫苗和它的妻子胎儿才控制住它,将它为自己所用。强制命令奚加朝去“屠杀”自己的“同胞”,极易引起它的反抗,但现在这样,只是把堵着大门口的丧尸驱赶走,还是没问题的。
陈薇并不知道王路的算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太平间门口,对于奚加朝的种种,崖山众一直处于一种掩耳盗铃的状态,谁都知道白大褂下是什么,可谁都没有捅破,更没有人去深究。陈薇掏钥匙开了门,小步走到奚加朝前,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面前的“他”,最终喃喃道:“那个,奚医生,王路请你帮个忙,把堵在卫生院门口的丧尸赶赶走。”
奚加朝的帽子压得很低,几乎到了眉毛,眼睛从帽子和口罩之间的缝隙里露出来,几乎没有一点生人气息――这厮本来就是死人,活死人嘛,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只需要赶走吗?”
有点腿软的陈薇连连点头:“只要赶走就行了。”
奚加朝眯起眼睛:“推我到大门口去。”扭头对躺在床上的大肚婆丧尸道:“我很快回来,别担心,照顾好孩子。”那语气,就象一个普通的出门到超市买瓶酱油的丈夫。
大肚婆丧尸冲着奚加朝呵呵吼了几声――她的智商依然没有恢复,估计也就是到智尸的水准了。
陈薇推着奚加朝出了太平间,出了门后,反身用钥匙锁上,奚加朝在一边看着陈薇锁门,两眼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钥匙,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
陈薇推着奚加朝来到大门口时,周春雨和钱正昂正又一次用尖头螺纹钢捅刺着撞击大门栏杆的护具丧尸,两人都不是傻瓜,闹到现在,也已经猜到丧尸此举是为了消耗大家的体力,但明白道理后,两人还是不得不上前驱赶丧尸,因为这样能乘机捅死一两只靠栏杆太近的丧尸,能杀一只是一只。
周春雨听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带了什么吃的来,我快饿死了……”却看到陈薇并没有端来吃的,而是把轮椅上的奚加朝给推了出来,不由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周春雨可是知道这位奚医生的底细,他私下里很不理解王路养着奚加朝一家的行为,丧尸就是丧尸,再聪明的丧尸,依然是丧尸,死光光才好呢,他也隐隐猜到王路是想通过奚加朝研究出生化病毒免疫的方法,但那根本就是缘木求鱼。
陈薇有点歉意:“不好意思,没给大家带吃的来,不过王路说这位奚、奚医生能帮助我们赶走丧尸。”
周春雨立刻想到了当初攻打卫生院里,整整一幢大楼里的丧尸被奚加朝如臂使指的设下一个又一个埋伏,大家差一点就死翘翘的往事,禁不住冷哼了一声:“帮助我们?别是想害我们?”他举起手里的螺纹钢,用尖头捅了捅白大褂,“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钱正昂对奚加朝底细不象周春雨那样了解,只是好奇地在旁边看着,他知道,既然陈薇说了,这是王路的主意,自己根本没必要去抵触,在隔离那件事上,自己已经得罪了人,现在还是低调点。不管怎么说,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应该整不出什么花样来,真有什么不测,自己和周春雨一挥手就能取对方小命。
奚加朝没有理睬周春雨的挑衅,只是抬头注视着陈薇:“还要不要我干活了?”
陈薇歉意地向一脸嘲讽的周春雨笑了笑,低头对奚加朝道:“那就麻烦你了。”
奚加朝不再多言,扭过头,冲着大门外的丧尸,周春雨在旁边冷笑连连,抱着胳膊,抬头看天,数星星――丧尸只有通过自己的双手,实打实砸烂它们的脑袋,才是惟一正确的处理方式,其他的,都是歪门斜道!
钱正昂看看陈薇,看看轮椅上的奚加朝,又看看周春雨,继而扭头看看大门外的丧尸群,突然,他惊叫起来:“丧尸――大门外的丧尸退了!”
周春雨到底忍不住,侧头瞟了一眼――果然,卫生院门外的数百只丧尸们居然齐齐转了个身,正蹒跚着往镇内而去。
就这样完了?丧尸围困结束了?
钱正昂喃喃道:“王哥早该告诉我们用这样办法的啊,唉,白白耗了大半夜。”
陈薇听到了钱正昂的话,不无得意,大家忙活了这样长时间,累得胳膊发酸眼皮打架,王路只不过一句话,出了个小点子,就完胜了。亏你们还嚷嚷着要把他隔离,这下高下立判。用甬港市土话说,就是脑子拎清点,谁是当家人毛搞伐清爽。
然而,陈薇这得意只不过维持了片刻,钱正昂突然唉唉地叫起来:“不对,不对,怎么回事,这丧尸怎么又扭头回来了?”
陈薇闻声大吃一惊,一抬头,果然看到,走出了10来米的丧尸群居然又回过头来,向卫生院大门走来。
接下来,卫生院门口就出现了很滑稽的一幕,数百只丧尸一会儿转身向鄞江镇走,一会儿头一转又返回卫生院门口,来来回回,简直象驴子转磨一样。
陈薇知道大事不妙,非常不妙,她低头一看奚加朝,只见他露在口罩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双目怒突,似乎无形中正在用着什么劲。
突然,奚加朝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几乎是与此同时,门外正向鄞江镇返回的丧尸再次掉头,扑到卫生院的大门前,用身子撞击着铁栏杆,声音之噪杂,让陈薇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钱正昂看得摸不着头脑,连声大叫:“怎么回事?这是搞什么名堂!”
周春雨早挺着尖头螺纹钢跃上前去,接连捅倒两只没有戴护具的丧尸――在刚才丧尸来来回回的折腾中,队形早就乱了,如今扑到大门前的,不再是清一色的护具丧尸,这方让周春雨轻易得手――周春雨回头对还在发怔的钱正昂大吼道:“快上啊,靠什么都比不过靠自己,赶紧的,来杀丧尸!”
钱正昂嘟嚷着:“白白欢喜一场。”几大步上前,站在周春雨身边,振奋精神,向栏杆外的丧尸突刺。
陈薇知道,王路交待的事情办砸了,她低头看看轮椅上的奚加朝,奚加朝依然闭着眼,却似乎知道她正在打量自己,低声道:“带我去见你的丈夫。”
陈薇应了一声,匆匆推着轮椅回到了三楼手术室,奚加朝进门看到王路居然被绑在手术床上,不由一愣,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敢把你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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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陈薇漫不经心道:“他昨儿刚和丧尸近距离接触过,身上有暴露性伤口,为了预防万一,这才临时绑上隔离的udu
王路刚才虽然嘴里说着要睡觉,其实哪里睡得着,也就是迷糊一下,这时听到声音,连忙睁开眼:“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丧尸已经退走了吗?”
陈薇重重叹了口气:“退走了――可又回来了。”把刚才大门口古怪的场景说了一遍。
王路直盯着奚加朝:“这是怎么回事?”他眯起了眼睛:“我想你不会愚蠢到搞什么鬼?”
奚加朝带着口罩,并看不出他的神情,只是语气却不急不燥,他道:“一条狗有两个主人,现在两个主人同时发令,这狗听谁的?”
王路一愣,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奚加朝话中之意:那围攻卫生院的丧尸是听从智尸指挥的,奚加朝前去指挥它们后,两者的指令发生了冲突,以至于出现丧尸反复前进后退的现象。
王路叹了口气,显然,在争夺指令权的斗争中,奚加朝面对着鄞江镇的丧尸败退下来。
王路迟疑了一下,默默在心中理了理头绪,这才缓缓道:“智尸当中应该也有高下之别的?我一直以为智商高的智尸,等级以及能力也就越高呢。你的智商是相当罕见的,怎么,居然还斗不过鄞江镇上的那些智尸吗?”
奚加朝哑着嗓子道:“放心,我并没有放水,的确是斗不过镇上的智尸。你说得没错,智尸中也分等级和能力的,当然这种区分并没有硬性的规定,如果我推测得没错的话,智商越高的智尸,发出的脑电波越强大,能够指挥的丧尸也就越多,相应的,丧尸的‘忠诚度’也越高。”
陈薇在旁边听得瞠目结舌,这时忍不住插话道:“那你为什么还斗不过镇子上的丧尸?”
奚加朝慢条斯理地道:“一条狗如果有新旧两个主人,你说是听老主人的,还是听新主人的?”
陈薇一怔,奚加朝紧接着道:“当然这个比喻有些不妥当,但差不多是这个理儿,那些丧尸原本就是鄞江镇上智尸的手下,习惯听从它们的命令,我虽然能够指挥丧尸,但相比之下丧尸们更愿意服从镇上智尸的命令。”
王路喃喃道:“这就是所谓的忠诚度吗?”
奚加朝点点头:“忠诚度这个词很贴切,智尸指挥丧尸的时间越长,两者脑电波的频率就越契合,相对的,所谓忠诚度就越高。而且,鄞江镇上的智尸可不止一只,它们合作指挥门外丧尸的进攻,我是独木难支啊。”
王路明白了,鄞江镇上的智尸虽然单个拉出来智商都不及奚加朝,但问题对方借着“尸多势众”群殴奚加朝,奚加朝猛虎难敌群狼,在争夺丧尸指挥权上,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王路苦笑,自己还是把丧尸、智尸想得太简单了啊,可笑自己还想着像童话故事里的吹笛人一样对付丧尸,在镇上智尸的全力指挥下,丧尸根本不会老老实实“被自杀”。
王路突然心中一动――如果鄞江镇上的智尸全力合作,它们会不会反过头来指挥奚加朝呢?1加1等于2,多重脑电波的叠加肯定会影响甚至压倒比较弱的脑电波,脑电波也是一种“波”,通俗一点说就像你往水里扔石子,一块砖头溅起的水波肯定压倒一粒小石子的水波。
王路盯着奚加朝:“如果镇外的智尸联合起来指挥你,你会服从它们的命令吗?”
奚加朝没想到王路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明显一愣,但很快道:“你领导让你吃屎你会不会去吃?”
王路哈哈大笑起来,奚加朝这个比喻真是妙不可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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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尸可不是呆头呆脑的白痴丧尸,象奚加朝这样的智尸,早就已经有了的个人意识,对方的脑电波就算是合力起来变得很强大,也不可能完全抹杀自己的个人意识。
就象你的领导威权再重,他叫你吃屎你也不会去。
王路人在笑,心却在下沉,他原本考虑过,可不可以让奚加朝用脑电波“偷袭”落单的个别智尸,让对方“被自杀”,可现在看起来,这一招根本没用。
果然,随着智商的觉醒,原本用来对付丧尸的种种手段面对着智尸时,正在一一失效。
王路对陈薇点点头:“送小奚回去。”
陈薇应了声,推着轮椅出了门,不一会儿,她匆匆回到了手术室:“现在我们怎么办?”
王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地道:“你有没有发现奚加朝越来越――嗯,该怎么说――越来越像个人了?”
陈薇一滞,模棱两可道:“还行,也就这样子,你觉得他怎么了?”
王路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只是如今和他说话,感觉上几乎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了。他的智商,觉醒得真快。对了,那个大肚婆有什么变化没有?”
陈薇细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不会说话,只会像普通丧尸一样吼叫。”
王路眉头深锁,这早打血清和晚打血清的区别难道真的那样大?同样的血清,同样的成份,奚加朝的智商几乎与常人无异,而大肚婆却依然是丧尸?当然,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就算是特效药,也有个有效的使用期,病入膏肓了,神仙药也救不回来。
可这样一来,如果自己变成丧尸后,再注射从奚加朝身上抽来的黑液还会有效吗?但如果让自己现在就注射,那也太疯狂一点了。
王路突然很佩服奚加朝,他当时有那样大的勇气在感染前就注射血清,实在是胆大包天,但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这样独一无二的智尸奚加朝。
王路很庆幸,自己一伙人在奚加朝智商完全觉醒之初就抓住了他,如果以现在奚加朝聪明程度,当初他不是死守卫生院而是潜入鄞江镇,融入丧尸的汪洋大海,王路等人肯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幸好,怜子如何不丈夫,奚加朝一方面因为智商没有全面觉醒,一方面出于守护妻子和女儿的需要,一直呆在卫生院里,这才让王路等人瓮中捉鳖,得了先手。
陈薇不知道王路心中思虑万千,她心中只是着急大门口被丧尸重重包围的危机,连忙问道:“王路,奚加朝现在帮不上忙,我们该怎么办?”
王路一笑:“靠天天塌,靠山山倒,从来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你倒也不用担心,现在看起来,外面的丧尸也没有好手段能突破铁栏杆,你先去弄点吃的,给大家填填肚子,吃饱了才好干活啊。”
陈薇没想到王路想了半天就想出了一个吃饭的主意,但一回想,周春雨等人的确是饿得慌了,刚才周春雨就嚷嚷着饿死了,得,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陈薇忙道:“我这就去做饭。”
王路躺在床上道:“别弄得太麻烦,面条汤汤水水的就算了,弄鸡蛋烙饼,手一抓就能吃。”
陈薇应了声“好”,临出门时转头问道:“要不要给你也烙几个饼?”
王路闭上眼道:“我倒不饿,还是继续睡觉,见鬼,今晚就没好好睡着过。”
陈薇把裹了香肠的烙饼送到大门口去时,正在和丧尸僵持的周春雨和钱正昂大声叫好,单手抓着就大吃起来,陈薇道:“我把沈慕古叫来,这只热水瓶里是刚磨好的豆浆,慢慢吃,别噎着了。”
沈慕古从对讲机里听到消息赶来后,连声向陈薇道谢:“还是陈姐体贴人,要不,没被丧尸咬死,饿都饿死了。”
周春雨嘴里塞着烙饼含糊地笑骂道:“你小子要怕饿就去当丧尸好了,丧尸才经饿呢,几个月不吃东西都没问题。”
吃着撒了葱花喷香的鸡蛋烙饼,喝着暖暖的加了大枣红糖的豆浆,众人轻松地说笑着,丧尸围城到如今手段也不过如此,几乎是虚惊一场,就连沈慕古,也在后墙捅杀了10多只丧尸。
吃饱喝足,周春雨写意地摸着肚子,瞟着门外的丧尸道:“要我说,干脆就留两一个人开着车巡逻值守,其他人都去睡觉好了,反正这些丧尸除了折腾点动静出来,对我们一点威胁都没有。”
陈薇连忙道:“再坚持一会儿,反正再等一会儿天也该亮了,等王路解除隔离后,人手宽松点,我们是可以轮换休息了。”
周春雨笑了笑:“行,王哥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陈薇道:“好着呢,没再流血了。”
两人正说着,沈慕古突然直起身:“好像又有新的一批丧尸接近了。”他闭上了眼:“没错,是有一批丧尸从镇子里来了,大概有6、70只。”
周春雨摆摆手:“沈慕古,你紧张什么?不早跟你说了,丧尸根本过不了铁栏杆吗?再说了,既然能被你感应到,说明那并不是铁桶丧尸,真要上来,正好让它们尝尝螺纹钢的味道。”
沈慕古嘿嘿笑了笑:“周哥说得对,是我沉不住气。”
这时,铁栏杆外的丧尸群果然骚动起来,周春雨不屑一顾地瞟了眼:“瞧瞧,这堆烂肉又在整什么妖蛾子了。”
周春雨只看了一眼,立刻呆住了,其实不仅是他,陈薇等人也都看傻了眼,沈慕古手里的豆浆碗还当啷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只见铁栏杆外蹒跚过来一群幼儿丧尸,年龄都极小,摇摇摆摆地走到栏杆边,趴着栏杆缝隙就钻了进来。
那铁栏杆,也就是防成年人穿越的,幼儿丧尸轻轻松松就从缝隙里穿了过来,越过栏杆后,这群幼儿丧尸就分散开来,有的向周春雨、陈薇等人扑来,有的则向大厅跑去。
周春雨大叫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要被这群鬼东西躲到卫生院的角落里,可是个麻烦事儿!”
大家这才醒悟过来,齐齐答应一声,拎起斧头、螺纹钢就向着幼儿丧尸们扑过去。
可怜幼儿丧尸们,走路还摇摇摆摆的,虽然在本能的驱动下,向着周春雨、陈薇等人咧着嘴,可嘴里的牙比玉米粒大不了多少,众人就是站着不动让它们咬,也咬不穿盔甲。面对斧头和螺纹钢,幼儿丧尸们被砍瓜切菜一样剁翻在地。
周春雨边用双斧乱剁边对沈慕古道:“快去巡逻,我估计后墙处也会有这种幼儿丧尸钻进来。”
沈慕古向来是拳打北山幼儿园,脚踢南山敬老院的好手,对上能撕会咬的成年丧尸虽然害怕,但对付幼儿丧尸却是易如反掌,此前在围剿鄞江镇上的幼儿园时,早就克服了心理障碍,这时答应一声,跳上三轮车就去了。
幼儿丧尸不堪一击,但数量却不少,6、70只丧尸从栏杆缝里不断挤进来,需要防守的铁栏杆防线又长,周春雨、陈薇、奚加朝还要防备它们乘乱跑进卫生院,好一通忙乱,等到再也没有幼儿丧尸钻过栏杆,大伙儿一场东奔西跑下来都累得够呛。
周春雨边喘气边掏出对讲机:“小沈,你那儿怎么样?”
对讲机里一样传来大喘气声:“杀了20来只,这些小家伙满后院乱跑,有的还钻到垃圾回收站里去了,可费了老鼻子劲了。”
周春雨道:“别慌,这些幼儿丧尸你都能感应到,你仔细搜索一遍,确保不让一只幼儿丧尸偷空躲在卫生院里。”
放下对讲机后,周春雨回头看看铁栏杆到卫生院大厅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地幼儿丧尸,不禁一阵后怕,这些幼儿丧尸如果躲到卫生院内,找个角角落落躲起来,没有沈慕古的感觉能力的话,还真不好找出来,大家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穿着盔甲,如果在半夜睡着时,被潜入的幼儿丧尸咬上一口,也不用咬太狠,只要破个小口子,就完蛋了。周春雨突然决定,对沈慕古要客气着一点,虽然说他的丧尸感应能力有缺陷,但好歹也管点用不是。
陈薇很想摘下头盔擦把额头的汗,但王路前车之鉴不远,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用手指擦了下脖子下的汗水,那汗一直流到胸口,把胸罩都浸湿了,她不无急躁地问:“小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主动权都在丧尸手里了,我们简直就是被它们牵着鼻子走,这样子可不行啊。”
周春雨也有些恼怒,大家儿的战力并说不上弱,却被一群烂肉耍得团团转,他咬着牙道:“要不,我们集合起来开门杀出去?好歹杀一批丧尸!”
钱正昂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周哥,这话要是一开始说还行,现在……”
周春雨知道自己这是被丧尸给气糊涂了,话本里因怒出战可是为将者的大忌,他深吸了几口气:“我错了,不该太激动,好,我们继续在里面坚守。回头看看,我们急,那智尸肯定比我们更急,不得不承认它们很聪明,这智商程度和小学生差不多了,但也不过如此,攻击我们的手法还是太小儿科。咱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由着智尸折腾,看它们还能出什么花招。”
但是,直到天光发亮,墙外的丧尸们就再没有组织起进攻,似乎智尸们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进攻办法了。
陈薇不断地在看表,离王路解除隔离时间只有一小时了,不知为什么,她坚信,王路肯定有办法能解除这次丧尸围困的危机。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信念。
隐隐一阵电话铃声传来,陈薇侧耳四顾,钱正昂也听到了,他抬头向四楼院长办公室望去:“陈姐,是办公室里的电话在响。”
陈薇连忙道:“肯定是谢玲她们放心不下我们,打电话来问了,我这就去接。”说着匆匆上楼。
陈薇接起磁石电话,果然是谢玲的声音:“姐,哥怎么样了?你们还好?”
陈薇忙道:“王路好着呢,两处伤口休息了一夜都没大碍了,只是还没解除生化病毒感染的观察隔离,到现在也还绑着。”
“一群蠢猪。”谢玲干脆利落地道――陈薇知道,她是在骂周春雨他们呢――“要不要我回来?”
陈薇忙道:“别,现在卫生院外面还围着不少丧尸呢,再说,两辆机动车都在卫生院里,你怎么回得来?你在鸣凤山庄照顾好王比安和梨头,我们才能安心放开手脚对抗丧尸。”
谢玲不情愿地应了,陈薇岔开话题道:“对了,这次围困卫生院的丧尸在智尸指挥下可比以前聪明多了,你在鸣凤山庄可也要小心防备。”说着,将昨晚众人遇上的种种古怪都说了,谢玲在听到幼儿丧尸时也不禁毫毛倒竖,幼儿丧尸攻击力虽弱到家了,可胜在防不胜防啊,她嚷嚷道:“我们上次不是把一所幼儿园里的丧尸都杀了吗?这些幼儿丧尸又是从哪儿来的?”
陈薇苦笑道:“鄞江镇上可不止一所幼儿园啊。”
谢玲嘿了一声:“早知道会这样,我和哥就该在智尸还没出现前,把镇上所有的幼儿园都给清洗了,那时候的丧尸多笨啊。”
这种马后炮不说也罢。
任谁也没想到过,这智尸出现后,只不过对丧尸进行了最简单不过的整合,崖山上的抗尸形势就急转而下。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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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连做三个俯卧撑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连做三个俯卧撑
陈薇在电话里叮嘱谢玲在鸣凤山庄也要当心丧尸的袭击,尤其是幼年丧尸的偷袭,又问了问王比安的情况,这才放下电话。""hahabsp;弹窗广
告陈薇扭头看看窗外,天已经很亮了,医院大门口外的丧尸看得更清晰了,成群的丧尸安安静静站在门外,不知为什么,这一幕不由自主让陈薇想起以前排队等候放学的孩子们,只是,丧尸要比吵吵嚷嚷的学生守纪律多了。
陈攻叹了口气,在她心中,丧尸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看到生人就会吼叫着扑上来,更让她来得安心,这些沉默的、整齐划一的丧尸,让她毛骨悚然。
陈薇刚要下楼,突然看到门外的丧尸又骚动起来,她的目光一凝,这些丧尸又要搞出什么花样来?躲在丧尸背后的智尸就没个完了!
陈薇的疑惑很快有了解答――大批的丧尸开始爬越铁栏杆!
丧尸的动作很笨拙,但它们的确是在爬,陈薇在四楼眼睁睁地看到,一只丧尸双手攀着铁栏杆后,另一只脚翘着想往栏杆上的一个花枝上搁,但显然,丧尸肢体的协调性不是很好,脚几次搁上去,又滑了下来,但丧尸还在一次又一次尝试,在它的身边更多的丧尸正在尝试攀爬,有像它一样失败的,但也有成功的,有几只身高臂长的丧尸甚至已经够到了最顶端的栏杆尖头。
陈薇拼命向楼下跑去,绝对不能让丧尸爬进来!幼年丧尸还好杀,成年丧尸进来可就麻烦了,毕竟偌大的一个卫生院只有4个人防守,处处都要守,结果就是处处守不住。
陈薇跑到大门口时,一眼看到周春雨、钱正昂已经着手对付攀爬的丧尸了,针对这一情况,事先大家也做过预案,应对的法子就是用长竹竿把丧尸从栏杆上捅下去。
此时,周春雨和钱正昂正举着粗大的长竹竿乱捅丧尸,然后,事实再一次证明,以对抗普通人类的想当然的方法来对付丧尸,注定是要失败的。长竹竿捅在丧尸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有时候捅得劲大了,竹竿头甚至在丧尸胸腹上捅出个洞眼,然而,哪怕是被一捅前后两个洞,丧尸依然照爬不误,只有极个别丧尸,因为正好是在攀爬时换手,结果被周春雨、钱正昂捅了下去,绝大多数丧尸抓着铁栏杆,居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一点一点往爬着。
周春雨气得把竹竿重重往地上一扔,狠狠捶了自己脑袋一下:“你这头猪,早该想到丧尸是不怕竹竿捅的,它们连死都不怕,哪里会怕竹竿啊。”
钱正昂也早扔了竹竿,试着用螺纹钢,但螺纹钢太短了,离远了都够不着丧尸,靠近了,栏杆外面还没爬上来的丧尸就伸着胳膊乱抓,一时手足无措,急得连声大叫:“周哥,周哥,怎么办啊?”
周春雨一咬牙,捡起地上的手斧,跑到栏杆边,穿着厚重的盔甲,也开始向上爬,他不顾栏杆外的丧尸伸进胳膊来扯腿挠盔甲,爬到较高处后,就挥斧剁正在握着栏杆爬墙的丧尸的手指。这一招生效了,被剁了手指的丧尸立刻直挺挺摔了下去,虽然这点高度还不足以摔死它们,但没了手指想再爬上来却是不可能了。
陈薇和钱正昂见了眼睛一亮,也不等周春雨招呼,齐齐捡了小手斧爬上了栏杆,然而,正在攀爬围墙的丧尸实在太多了,三人虽然剁了好几只丧尸的手指,但因为有大群丧尸隔着栏杆伸着胳膊抓挠,效率实在不高,陈薇一个立足不稳,居然被墙外的丧尸硬是从栏杆上扯了下来,背着地重重摔在水泥地上,虽然穿着盔甲,可这一下还是摔得陈薇差点背过气去。
陈薇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左右一看,两侧的到卫生院栏杆上,都有丧尸在攀爬,动作快的丧尸都已经骑在栏杆最顶端了――陈薇尖叫:“周春雨,快拉电闸!”
此时此刻,除了拉电闸用高压电对付丧尸,别无他法。
周春雨扑通一声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狂奔进门卫室,拿起事先放在门卫桌子上的闸刀,合了下去。
周春雨在门卫室内,似乎隐隐听到噼啪声,接着就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外面陈薇和钱正昂欢呼起来:“成啦!还是高压电管用。”
周春雨断开电闸,跑到门外,放眼一看,原来攀爬在栏杆上的丧尸都掉了下去,有几只爬上顶端正在翻越的丧尸,触电而死后,挂在了栏杆最上端,丧尸的衣服和身体都被巨大的电流烤焦了,不仅是爬栏杆的丧尸,墙外挨着栏杆的丧尸也都中了招,沿着卫生院的铁栏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钱正昂冲着外面大群丧尸狂呼乱叫:“小样儿的,来啊来啊,电不死你们,爷爷这儿有的是发电机,有的是柴油,来啊,都上来啊,把你们这些烂肉都电死了,省得爷爷挨家挨户找你们算账。”
陈薇一惊一喜,人都有些发软,这时,对讲机哇啦哇啦响了起来:“周哥,周哥,你是不是用上电网了?好家伙,我这里正有丧尸爬墙呢,一眨眼就死了一堆。嘿,还是这玩意儿管用。”
陈薇拍拍胸脯,好险,刚才周春雨急着通电网,居然忘记通知沈慕古一声,幸好他当时没碰着铁栏杆,要不然,可真是出大事了。
周春雨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取过对讲机道:“沈慕古,那个,你还安全?”
沈慕古连声道:“安全、安全,这电网一眨眼杀了四分之三的丧尸,后墙这儿的压力就轻多了。说真的,刚才那些丧尸一爬墙,我根本顾不过来了,那竹竿一点屁用都没有,我还真想用对讲机呼叫你们用高压电呢,可巧,你们就拉上闸了――嗯,不对,姓周的,你拉电闸时,根本没考虑到我可能就在铁栏杆旁边?居然通知也不通知我一下!,你是谋财害命啊!”
周春雨难得没有给沈慕古看脸色,他自己也有些后怕,这高压电连丧尸都杀得死,不要说沈慕古这健康人了,真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啊。
沈慕古难得在周春雨面前嚣张一下,但这厮也知道见好就收,骂了几声后道:“得,我肚量大,不计较这件小事了,对了,我墙外还有几只丧尸,正扒着栏杆向我吼呢,姓周的,你再来发高压电,把这些家伙干光了,也让我轻松轻松。”
周春雨连忙道:“小事一桩,我这就去合电闸,你离栏杆远一点啊。”
周春雨跑进门卫室,伸手就去推电闸,就刚才一会儿功夫,那些不知死活的丧尸就又开始爬栏杆了,这次合上电闸后,周春雨不打算再关掉了,就一直通着电,让丧尸来多少死多少。
周春雨合上电闸,施施来走到门外,以为又能看到栏杆上的丧尸纷纷摔下来,然后,令他吃惊的是,栏杆上的丧尸居然还在爬动!
“这是怎么回事?”周春雨大叫起来。
陈薇和钱正昂原本好正以暇地看着栏杆外的丧尸攀爬着,一点没有丝毫担心的模样,因为他们知道,周春雨只要合上电闸,又会死一批丧尸,听到周春雨的叫声,这才转过头来,陈薇笑道:“小周,怎么了?你嚷嚷啥呢?”
周春雨手指颤抖着直指丧尸:“这些家伙怎么没电死?我已经通上高压电了!”
陈薇和钱正昂齐齐变色,钱正昂失态得嗓音都变了:“见鬼,难道丧尸又变异了?它们连高压电都不怕了吗?”
陈薇也脸色煞白,她强自镇定道:“不可能!刚才丧尸还被电死一批呢,就算是进化变异,也不可能这样快啊。”
陈薇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跑进门卫室,按了下电灯开关,立刻扭头向周春雨道为:“小周,电没了!”
周春雨也看到了陈薇的举动,果然,门卫室里的灯没亮!他吓出一头白毛汗――难道刚才的高压电真的像自己最早担心的那样弄坏了发电机?他匆匆扔下一句:“陈姐,你和小钱在这儿顶住,我这就去发电机房看看,如果发电机没问题,我再呼叫你重新合上电闸。”
周春雨抓着一只对讲机风一样跑向发电机房,这时沈慕古的呼叫又传了过来:“姓周的,怎么还不送电?我这儿丧尸又多了起来。”
周春雨大吼一声:“闭嘴!”
沈慕古的声音立马从对讲机里消失了,他就是再不着调,也从这声怒吼里听出了周春雨的慌急。
周春雨还没有跑到发电机房,远远就听到了发电机惯常有的轰鸣声,奇怪,发电机似乎还在正常运转,可为什么外部的电却没了?周春雨顾不上多想,匆匆推开门一看,发电机安然无恙地呆在地下室里,让他松了口气的是,从外表看,发电机并没有损坏的痕迹。
周春雨匆匆了一遍发电机,终于让他查到了一处异常,一个标着漏电保护器的开关,是关着的。
周春雨好歹有些粗浅的电气知识在,稍一转念,就明白了为什么发电机在好端端的运转,外面的电却断了,原来是漏电保护器自动切断了电源输送。而漏电的原因,就更简单了――自己把火线拉到了铁栏杆上,让铁栏杆成了一个简单的电网,但是当丧尸扑到铁栏杆上后,丧尸的下身与地面接触,这就造成了向地面漏电的现象。于是漏电保护器自动生效了。
查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周春雨却束手无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漏电保护器重新合上,铁栏杆的电网重新发挥作用,但在杀死上面的丧尸后,漏电保护器也会再次发挥作用,将电源切断。只要自己不怕麻烦,完全可以不断开关漏电保护器。
但是周春雨没敢这样做,谁也不知道这种粗暴的做法,会不会给发电机造成不可修复的损坏。
周春雨没动漏电保护器,而是起身就跑,直跑向三楼的手术室,等跑了没几步,才想起来手术室的门钥匙还在陈薇手里,连忙又跑回大门口,一把拉住正在用竹竿徒劳地捅着攀爬的丧尸的陈薇:“陈姐,快,让王哥来帮忙。”
陈薇一愣,旋即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
周春雨捡起手斧,直扑铁栏杆,奋力爬到一处栏杆顶,那儿,已经有四五只丧尸已经快越过顶端了,周春雨几斧削下了10多根手指,双手攀着栏杆,用脚伸出栏外一阵猛踢,将少了几根手指还勉强抓着栏杆的丧尸踢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大喊道:“陈姐,代我向王哥说声对不起!”
已经跑进大厅的陈薇隐隐听见了周春雨的喊声,不禁微微动容,但她脚下不停,连乘电梯都嫌慢,三步并两步冲上了三楼。
王路直到清晨时才睡着,被陈薇咚地一声推门声惊醒,人还有些迷糊,就见陈薇一头扑到床边,连话也来不及说,就开始解自己手腕上的带子,扯了几下没扯开,当啷一声抓过旁边的一把手术剪刀,猛剪起来。
王路嘟囔了半句“还没到时间”,就立刻清醒过来――丧尸攻打卫生院有了突变!要不然,陈薇不会急着将自己松绑。
此时此刻,王路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一边揉着自己因为长时间捆绑有些轻微浮肿的手腕,边问剪脚上带子的陈薇:“外面怎么样了?别慌,有我呢。”
陈薇前断了最后一根带子,抬起头慌乱地道:“丧尸正在爬栏杆,快爬进来了,高压电网失效了,我们要守不住了。”
王路跳下床,连盔甲都没穿,直接就往电梯跑,一边对陈薇嚷嚷道:“快,去太平间把奚医生带到门口,我有用。”
奚加朝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时带他来,又能顶得什么用?陈薇虽然有疑惑,却不敢多问,王路做事,自有他道理,现在是绝境处求生,多问个屁啊,赶紧的,去太平间。
王路匆匆跑到大门口时,铁栏杆上已经险情不断了,周春雨和钱正昂虽然爬在栏杆上用斧头使劲剁丧尸的手指,无奈防线实在太长,到处都有丧尸在攀爬,两个人根本顾不过来,已经有几只丧尸爬上了栏杆顶端。
王路看到,一只丧尸已经笨拙地爬过了栏杆,不知是否出于得意,这只丧尸大吼了一声,翻身摔了下来,没错,它是摔下来的,因为丧尸的四肢协调并不是很好,爬上来已经勉为其难,爬下来更是不得其法,所以是直通通从栏杆最高处摔了下来。然而,这只丧尸一个倒栽葱头朝下却并没有直接掉到地上,而是――吊在了栏杆上,因为栏杆处的尖头,把它的裤子给钩住了。
其实被栏杆处的尖头坑了的丧尸不止这一位丧尸老兄,还有好几只爬到栏杆顶端的丧尸,或手掌或大腿,被尖头刺穿,其只有一只被栏杆尖头穿腹而过,上不得下不得。
这是铁栏杆给卫生院内的众人最后的防护了,再过片刻,卫生院就将沦陷在丧尸手里,事实上,现在卫生院已经沦陷了,因为在对讲机里,沈慕古的喉咙都快喊破了:“救命啊!丧尸爬进来了!快!快救救我!”
王路冲着爬在栏杆上做着没有一丝希望的最后的抵抗的周春雨和钱正昂大喊道:“小周!小钱!去帮小沈!”
周春雨一听到王路的声音,毫不犹豫地直接从栏杆上重重跳了下来,连声招呼也来不及打,就往农用车上跑――他相信王路,相信他一定能救大家。
钱正昂也紧跟着跳了下来,他跑过王路身边时,大喊了一声:“王哥,对不起。”
王路并不知道周春雨曾托陈薇也说过同样一句话,但他明白,这“对不起”三个字的含意――如果早早把自己松绑的话,也不至于陷入此时此刻的险境。
王路也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拿乔的话,想利用丧尸围攻卫生院的危机,让大家提前解除对自己的隔离,早早就把破解丧尸围攻的方案告诉大伙儿,也不至于弄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路轻叹了一口气,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这时,陈薇也已经把奚加朝推了过来,面对着空无一人防守,众多丧尸即将越栏杆而过的场景,她的牙齿在轻轻打战。
王路头也不回地对陈薇道:“回太平间,关上门,照顾好奚医生的家人。”
陈薇看看王路单薄的衣衫和空空的双手,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强忍住了,一转身,飞跑向地下室楼梯口。
王路扭过头,正对上奚加朝的视线,奚加朝淡淡地道:“你其实用不着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会造你的话去做的。说,想让我做什么?只是你要记得,狗,是不会听从两个主人的指挥的。”
王路笑笑:“主人让狗做太复杂的动作,当然会有麻烦,但是,如果只是做俯卧撑呢?”
既使淡定如奚加朝,听了王路这句无厘头的话也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俯卧撑?”这时,已经有一只丧尸成功越过了铁栏杆,叭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它正扭动着四肢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但这一摔似乎伤着了它的手脚,它起身非常费力。
王路笑眯眯看着那只扭动的丧尸,随口道:“是啊,就是俯卧撑,连做三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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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一定要死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一定要死
奚加朝眯起了眼睛:“明白了,我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不听从也不行啊。从某种程度而言,奚加朝比任何人都关心王路的安危,无他,王路一旦出事,太平间里守在毫无反抗能力的妻子女儿身边的陈薇天晓得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王路正是因此相信,奚加朝一定会配合自己的行动,所以才支开了周春雨和钱正昂。
王路淡然看了一眼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臂明显摔断了,耷拉在肩上,正在向自己蹒跚走来的越过栏杆的丧尸,掏出了多功能小刀――没错,王路又要施展自己的“自己尸”能力了。
这一招,王路被绑在手术床上时,就已经想好了,除此没有别的办法能解除这次围困。
但王路并不想凭此能力以一己之力,把门外3、400只丧尸都杀死,这也太疯狂了,就算是3、400只猪,让王路一个人杀,他也吃不消啊。
王路想得很简单,擒贼先擒王,指挥这次丧尸进攻的是智尸,正是因为智尸凭借智慧,才打得周春雨等人连吃闷亏,要想打败丧尸,就要杀死智尸,智尸一死,重新恢复成白痴的丧尸根本就不足虑了。
智尸在哪儿?就在门外的丧尸堆里!周春雨等人一直忙于破解智尸指挥丧尸施展的各种小花招,根本没注意到,智尸其实就应该在门外的丧尸堆里。
王路从奚加朝身上得知,智尸指挥丧尸的范围是有限的,毕竟脑电波的发射也和无线电波一样有功率的大小和限制,强大如奚加朝,他的控制范围也只有百米,相同道理,沈慕古对丧尸的感应也只有百米,这些都说明,脑电波的发射、控制都有距离的限制。
要不然,那可真是逆天了,如果没距离限制,强大的智尸理论上可以让全球任何一只丧尸立刻死翘翘,那不比剑仙的飞剑还牛。
正是因为智尸的控制是有距离限制的,所以智尸绝不可能远远躲在鄞江镇上指挥围攻的丧尸。‘
而且,从门外丧尸见招拆招的反应来看,智尸也必定是在门外能观察到门内众人的一举一动,才能及时作出相应的反击。
接下来就简单了,找到门外丧尸堆里的智尸,杀死它们,丧尸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再次成为卫生院里众人轻松就能杀死的白痴。
所以,周春雨等人的对抗丧尸围攻的一应策略,一开始就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他们白白把大量的精力、时间花在对付丧尸这些小啰罗上,可杀死再多的丧尸也没用,你杀一只,智尸就能从镇上再派10只来。现在好,浪费了一桶汽油,弄坏了发电机,将众人陷入疲于奔命之境,而智尸呢,却就在门外对众活人笑――如果智尸也会笑的话。
但这一切,在王路解除隔离后,就该结束了。
正像众人没想到智尸会这样聪明一样,智尸也不会想到,王路居然有这样特殊的一种能力。两军对战什么最可怕?潜入腹心的难辩敌我的对手最可怕!
王路看着门外的丧尸群冷笑,我来了,游戏该结束了。
他一刀向手掌捅去。
剧烈的疼痛让王路差点失态大叫起来。
他拔出刀,颤抖着手,瞄准伤口,又是一刀捅了下去。
这疼痛简直非人所能忍受,王路的额头汗都出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却在变冷,变沉。
异能没有出现!
异能居然失效了!
用刀给自己造成剧痛从而引发异能这一惯常能用的方法,居然不起作用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路立刻想到,肯定是这次脑部受伤,改变了自己异能部分机能。
但明白原因是一回事,能不能启动异能是另一回事,如果再不能触发异能,自己这次就死定了!
那只越过墙摔断手的丧尸蹒跚得虽然慢,却离王路只有5、6米远了,王路都能嗅到这家伙身上腐烂的臭气。
而在栏杆上,陆陆续续又有丧尸从上面摔了下来。
卫生院全面失守。
王路都快急疯了,异能如果再不生效,自己就是毁灭崖山的罪人,万死不足赎其罪。
一不作二不休,王路将手指捅进血肉模糊的手掌伤口,狠狠扣挖着,剧痛刺激得他尖声惨叫,继而痛得失控呜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异能还是没有生效。
这就完了吗?
从生化危机爆发挣扎求生到现在,居然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误,而毁于一旦?!
王路追悔莫及,这时,那只蹒跚而来的丧尸伸着一只胳膊已经快够到王路了,它的嘴大张着,期待新鲜美味的生肉。
王路又悔又痛,他衣着单薄,除了一把小刀,一件武器都没有,求奚加朝救命――不说奚加朝能否控制住那样多的丧尸,就是能,奚加朝也不见得会伸手相助。当王路的实力在奚加朝之上时,奚加朝才会服从他,一旦王路暴露出自己虚弱的一面,奚加朝肯定会乘虚而入,指挥丧尸抓住王路,并以此胁迫陈薇。而奚加朝和他的妻子女儿脱困时,不要说卫生院里的众人,鸣凤山庄的谢玲和王比安等人,也死定了。
王路让陈薇带来了奚加朝,不但没有帮上自己分毫,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事世弄人,莫过于此。
去他娘的,死就死!人,总是要死的!
王路想死,一定要死!只有自己死了,变成丧尸,如果还保留着一点智力的话,那自己还有机会救陈薇!
不能死在丧尸口下,被生化病毒从伤口直接侵入,保留智商的几率就低多了。
只有自己自杀,然后让肌体里的生化病毒以及免疫能力自然发挥作用,才有保留智商的可能。
这是王路在生死关头的一刹那,想到的惟一办法。
王路跪了下来,双腿一曲,重重跪了下来,那只扑到他面前的丧尸因为王路突然之间的一跪,单手挠了个空,它刚要再次扑抓――
王路已经重重一头磕了下去,向水泥地面磕――不,应该是撞了下去。
脑部的重击,会让人猝死。
其他自杀的办法,都太慢,上吊――就现在这地儿,到哪儿找树枝和绳子啊,割喉咙,放血也挺花时间的,给心脏来上一刀?――离脑死亡还有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旁边围过来的丧尸看着自己死得还很新鲜,啃上几口怎么办?当只残疾的智尸,可不是王路的目的。
只有突然的脑死亡,才能让丧尸感应不到自己是活人,自己才能在生化病毒和免疫能力的双重作用下,变异成智尸。
王路并没有充分的把握,让自己既能在重击下脑猝死,又不伤害到脑部本身――如果脑本身受到损害,那真是想做只普通丧尸而不可得,真正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他只能赌,赌赢了,大家才能生,赌输了,大家一起死。
咚!王路额头撞在水泥地上那声沉闷的咚的一声,连奚加朝都听见了,从王路掏小刀捅自己手掌起,奚加朝就一直死死盯着王路,对他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见到王路猛地跪了下去,又死命拿头撞向地面,就连奚加朝也低低惊呼了一声。
同时,奚加朝还听到了极轻微的咔的一声,那似乎,是骨头硬生生裂开的声音。
现场的一切,在那一刻似乎停顿了。
王路撅着屁股,以倒栽葱的别扭势态跪在地上,他的头上,一只丧尸正弯下腰,想向暴露在它面前的没有丝毫防护的王路的背咬下去,旁边,奚加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如果奚加朝愿意,他完全可以操控袭击王路的丧尸停下来,这一点,他还是能轻松做到的,操控单只丧尸和操控一群丧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这一次,丧尸离奚加朝很近,离自己在大门之外的智尸主人,却有相当距离。
但奚加朝并没有行动,一来,是王路并没有给他下命令,二来,王路在奚加朝眼中一直是个谜,这个能在丧尸和活人之间无缝切换的男人,实在太神秘,太古怪了,奚加朝要破解这个谜,因为他相信,这将与自己的女儿能否平安出生有关。不到生死关头,王路是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的。
所以,现场,王路没有动,奚加朝没有动――自然,单纯从来说,全身瘫痪的奚加朝想动也动不了,可古怪的是,那只正要抓向王路的丧尸,居然也不动了。
丧尸伸出的手指,都已经触碰到了王路背部的衣服,然而,它不动了,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丧尸才慢慢地,慢慢地缩回了手指。它似乎有些困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就在同一时间,王路,动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头。
王路的额头,流着一缕血,那分明是头猛撞在水泥地面时,磕破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流过鼻梁,滑过脸庞,又一滴一滴掉到地上。
王路腿一曲,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满不在乎地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血,又举起用刀捅破的左掌心看了看――不痛了,一点不痛了。
感觉丧失、“自己尸”等功能再度生效。
自己以头呛地这一撞,不但没有撞死,反而刺激异能重新发挥了作用。
王路微笑着,伸手拔开了挡在面前的傻丧尸,施施然走到门边,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手斧,扭头对奚加朝道:“让它们做俯卧撑。”
奚加朝双目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现在,它再次感应到了一只智尸,一只强大无比的智尸,听到王路的吩咐,奚加朝连点迟疑都没有,立刻照做了。
于是,在鄞江卫生院大门口,一幅古怪的画面上演了。
门外,成群的丧尸趴到了地上,认认真真双手撑地,做起了俯卧撑,而铁栏杆上,正要做俯卧撑的丧尸一点悬念都没有地摔到了地上,或摔在栏杆内,或摔回栏杆外,自然又有倒霉鬼摔坏胳膊腿的,但既然如此,也不能阻挡它们认真做俯卧撑。
当然,俯卧撑在正常健康人眼里看来,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一口气连做三个那是人人皆知的基本要求,但是对四肢协调性极差的丧尸来说,把双手撑在地面上,身体平直,足尖蹬地,曲开双肘用力上下这样一个动作,绝对是难度系数在10分以上的高难度动作,也不知道奚加朝是怎么指挥丧尸的,那些丧尸做俯卧撑极标准,极努力,而这认真造成的后果就是,丧尸纷纷趴在了地上――那是当然的,体弱的女生做俯卧撑时,常常会因体力不支而这样趴在地上,王路小学时,没少因为这个给女生起哄架秧子。
当然,拿娇滴滴的可爱女生比喻丧尸实在是不伦不类,但现在无论是门外还是门内的丧尸,都在地上趴着呢。
惟一没有趴下的,门外10来只站立着的,就是智尸了。
它们,就是指挥丧尸围攻卫生院的智尸首领。
做俯卧撑,是个很简单的命令,智尸们反应不及,没有指挥手下的丧尸做出反击的行动――当然,这也无从反击。和俯卧撑相应的反击动作是什么?跳河自杀吗?
奚加朝很认真地指挥丧尸们“连做三个俯卧撑”,所以现在丧尸们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使劲着,王路从门卫室找来大门边上侧门的钥匙,打开,走了出去,跨过趴在地上的丧尸群,向还呆立在原地不动的智尸大步走去。
智尸呆呆地看着王路走过来,在它们的感应中,这是个同类。
王路走到一只智尸面前,只一斧,对方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倒下了。
王路向下一只智尸走去,这时已经有行动利落一点的丧尸完成了三个俯卧撑,又重新站了起来,不过,这时奚加朝已经完全明白王路所作所为了,他立刻又给丧尸们下了“再做三个俯卧撑”的命令。
王路又杀了一只智尸。
这一次,智尸们开始慌乱了,它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景,丧尸、智尸之间,从来不互相杀戮,从这方面讲,它们是真正的和平主义者,但王路这只古怪的智尸,却在杀“自己尸”。
这让智尸们无所适从。
有的智尸在慌乱中居然就地趴了下来,学着周边的丧尸开始做俯卧撑,以为只要服从这两只脑电波强度明显超过自己的智尸,就能乞得活命,然后,这根本没用,因为智尸太爱漂亮了,它们保留了身前的一些生活习惯,用简单的话说,就是太爱臭美了,智尸和丧尸最突出的区别之一,就是身上的衣服要干净整洁多了。所以王路很轻松就在穿得破烂溜丢和乞丐无异的丧尸中,找出了衣冠楚楚的混在其中乱做俯卧撑的智尸,斧头一闪,又是一只了账。
智行本就只有10多只,王路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得差不多了,最后两只智尸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一只超过了它们思维能力的魔鬼智尸――它居然杀戮自己的同伴。这两只智尸撒腿就跑。
但这哪里有用,王路很快追上了它们,一尸赏了一斧头,顿时了账。
王路这时连气都还没开始喘呢,他举起手掌看了看,又抹了一下额头上还在淌的血,随手甩了甩,有的血滴溅到了还在笨拙的在地上做俯卧撑的丧尸身上,很好,依然没有痛感,异能还在发挥作用。
王路很有心将面前这3、400只丧尸都干掉,但这肯定要花不少时间,后院可还有丧尸和智尸纠缠陈薇和周春雨等人呢,得赶紧去解救他们,偏偏又不能就此留着这群丧尸不放,谁知道自己的异能何时失效?王路颇不甘心地对奚加朝道:“把这些丧尸都赶走,让它们回镇上去。”把几只爬过栏杆摔断了腿的丧尸杀了后,王路这才重新锁上门,转身向后院跑去。
王路跑到后院时,周春雨、陈薇、沈慕古、钱正昂和丧尸们正杀得旗鼓相当,这后院本就不是智尸进攻重点,只是起到扰乱分散卫生院众人的兵力的作用,所以丧尸并不如前门多,杀到现在,盔甲齐全,武器在手的周春雨和陈薇等人不但守住了防线,没让丧尸翻越栏杆,还杀了不少丧尸。
看到王路跑过来,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不是前门险情解除的话,王路不会跑过来的,而前门3、400只丧尸一去,后院丧尸不足畏也。
陈薇眼尖,一眼看到王路额头在淌血,又急又心痛:“你额头怎么受伤了?”
王路大笑道:“放心放心,这不是丧尸咬的,是我自己磕头磕的。”
不要说陈薇,连着的周春雨等人,也在激烈地厮杀中傻了眼,磕头磕的?王路明明孤身一人敌住了前门数百只丧尸,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消灭丧尸的,但这肯定和磕头无关。
陈薇毕竟是王路的妻子身份不一般,周春雨等人还能勉强忍住不问,她却出于对王路身体关心,急着道:“好端端的磕什么头?还磕这样重?流了好多血啊。”
王路哈哈笑道:“是向老天爷磕头求他开眼杀丧尸,虽说流了点血,可老天爷开了眼啦,帮我把丧尸都赶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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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没有人能和我讲规矩
第三百四十七章 没有人能和我讲规矩
王路的向老天磕头说辞算不上有多俏皮幽默,但大家在愣了愣后,还是哄堂大笑起来――在经历了整整一夜生死拼杀后,终于得脱险境保全性命,的确值得每个人都笑上一笑――陈薇边笑边道:“又在乱话三千了,那,既然闲得都能说笑话了,快帮我们把栏杆外的丧尸都杀光,唉,整整一晚上没睡,可累死了,不像你,好歹还在手术室里睡了一觉呢。 《》广告 下载”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王路笑而不语,大家都当他在开玩笑,其实他是真心感谢老天爷,谁知道磕个头居然把异能给磕了出来,在危急关头转败为胜,当时自己是实实在在想寻死去了,如果不是老天爷开眼,自己现在十成中有九成已经变成智尸了。
王路瞟了陈薇和周春雨等众人一眼,虽然大家都戴着头盔,看不到脸色,但光看他们隔着栏杆用螺纹钢捅丧尸时僵硬的动作,就知道实在是累得狠了。王路连忙道:“你们休息一下,这儿就交给我好了。”
周春雨等人对王路如今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与前门的数百只丧尸斗了整整一夜,花样百出却又招招落空,差一点就被丧尸全面突破防线,可王路出马后,布衣徒手,谈笑间丧尸、智尸化为灰灰,这是何等大能啊――幸好他们没看见王路磕头求被自杀的一幕,要不然,王路高大全的形象立马哄然倒塌。
众人听了王路的话,立刻从栏杆旁退了回来,个个不顾形象地坐倒在地,呼呼喘气,但既然累到极点,也没有摘头盔脱盔甲,最多只是把头盔上的面罩支起来,好透透气。
王路把斧头插在腰间,攀着栏杆很快爬了上去,轻轻松松翻越栏杆,跳到外面,然后他在丧尸群中钻来钻去,不时伸手拔拉开一两只挡着自己视线的丧尸,每当找到一只衣着光鲜的智尸时,斧头就劈了出去。
在栏杆内众人呆呆的目光中,王路如入无人之境,连杀了5只智尸后,围攻卫生院后墙的丧尸们终于再度失去了指挥,成为了一盘散沙,再也没有丧尸强行攀爬栏杆,有的护具丧尸不小心把头上的水桶弄掉到了地上,也没有再重新捡起来带上。
王路还是有些担心异能会在突然间失效,见好就收,再次翻越栏杆回到了卫生院内,对陈薇等人笑道:“我已经杀了外面所有的智尸,剩下的丧尸也就没花头了,我看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下,这些丧尸我叫奚加朝来赶赶走就算了。”
陈薇自然是百分百听从王路的,周春雨点点头:“王哥你说了算。”
沈慕古傻笑道:“好好,休息,休息。”
钱正昂挣扎着从地上撑起来道:“王哥,我帮你把额头上的伤处理一下。”
王路挥挥手:“不急,我先把奚加朝带来。”
接下来的事就是四个字――举手之劳。
推来奚加朝的轮椅,隔着栏杆,让他驱散丧尸,再把奚加朝“请”回太平间,锁上门。
万事大吉。
鄞江镇智尸指挥丧尸合围卫生院大作战,结束了。
本回合,崖山众胜。王路技能点、个人魅力点各加100分。
智尸丧尸完败。
王路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鄞江镇上的智尸丧尸将会安分不少。
无他,鄞江镇上的智尸损失太重了,前门、后墙两处,王路先后杀了近20只智尸。这可是智尸,而不是呆头傻脑的丧尸。智尸是在第一波生化病毒袭击后,幸存下来的活人,再度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而死的人变异的,幸存者本就极为稀少,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进而变异成智尸的,数量更是极为罕见,一下子死了近20只智尸,这对鄞江镇上的智尸群体而言,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王路相信,既然智尸的智力已经让他们懂得什么是恐惧,那么,曾经给过它们毁灭性打击的崖山众,一定会让它们退避三舍,最起码,主动招惹崖山众的事情,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除了众多智尸被消灭,普通丧尸的损失也不少,进攻卫生院的丧尸有近500只,除了被陈薇、周春雨杀了一部分后,其他的全被王路驱散了,王路原本是让奚加朝往镇子上赶的,但奚加朝事后却向王路汇报――他把丧尸们都赶往鄞州大道去了,原因很简单,“这些丧尸要是都回到了鄞江镇上,早晚会被别的智尸操纵,再回头来对付王哥你们,所以我自作主张,把它们赶出了镇子,沿着鄞州大道,它们会一直前往市区的鄞州新区。”
王路对奚加朝的自作主张并不生气,反而大声叫好,他也是一时没想到这点,果然,把丧尸驱赶往市区,比让它们回到镇子上要有利多了。
奚加朝此举,是在向王路示好,它这一次,亲眼见证了王路神奇之处,奚加朝当即下了个决定――在女儿出生前,一定要跟随着王路,弄明白他身上隐藏的秘密。如果说以前奚加朝呆在卫生院,半是希望能得到王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的疫苗,半是因为自己全身瘫痪妻子女儿在王路掌控中出于逼不得已,那么这次他已经完全死心埸地要追随王路了。
所以现在,数百只丧尸正漫无目的地沿着鄞州大道,向鄞州新区前进,王路所不知道的是,在好几只丧尸身上,都沾着他的鲜血。
这些血,都是王路额头、掌心流下来的,当时王路随手一抹又一甩,许多血就此甩到了旁边的丧尸身上,这其中,那只最早翻越前门栏杆,摔到门内还摔断了一条胳膊的丧尸身上,沾到的鲜血最多。这只丧尸却也好命,它离王路最近,甚至一度还差点咬到王路,但王路在异能觉醒后,急于去杀门外的智尸,居然轻轻就放过了它。等到奚加朝驱散丧尸时,这只断胳膊丧尸又近在门边,所以老老实实就听从指挥出了门,跟着大群丧尸,向鄞州大道走去。
半个小时后,卫生院四楼院长办公室里,王路、陈薇、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四人都在,大家这时已经脱了盔甲,正人人手上捧着一碗咸菜年糕汤,呼噜噜吃得正爽快。
在确认智尸丧尸的围攻都已经被王路化于无形后,大家这才感到又累又饿又渴,陈薇强撑着身子,到食堂给大家做了道最简单不过的咸菜年糕汤,咸菜是袋装的,年糕也是真空包装的,取出来用刀切成一片片,滚油炒一下,放水烧一下就成了。
大伙儿也饿惨了,连王路在内,都吃得喷香。
沈慕古端着碗埋着头大口喝着汤,末了抬起头,擦了擦鼻子上沾的汤汁,嘿嘿笑道:“没有王哥,我们早就成了丧尸肚子里的食物了,哪里还吃得着这样的美味。”
周春雨放下了筷子:“对不起,王哥,是我错了。”这句道歉,其实周春雨早就让陈薇带过,只是当时慌急,陈薇一时忘了。
钱正昂也站起身道:“王哥,对不起。”
王路连忙站起身:“这是做什么?坐下坐下,还道什么歉。一家人,说这些话不生份吗?再说,你们也没做错什么啊。”
周春雨和钱正昂还没说什么,沈慕古却跳了出来:“王哥,也就是你最大度了,居然还说我们没做错。我们错得还不够多吗?别说对付丧尸的方案都落了空,就说隔离王哥这事上,事实已经证明,根本就是瞎胡闹,到了最后,王哥不还是提早解除隔离了吗?也幸亏王哥提前出来,要不然,我们早就变成丧尸了!”
周春雨和钱正昂都垂着头没吭声,沈慕古难得有如此狐假虎威的时候,更是来劲,放下碗筷指手划脚道:“我说你们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也不想想,王哥为什么要设置隔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障我们崖山上每个人的安全,可说一千道一万,只有王哥,才能真正保障我们所有人的安全,没有了王哥,把王哥隔离起来,我们大家还会安全吗?”
王路皱了下眉:“小沈,不要胡说,小周和小钱也是为了大家好。其实我提早解除隔离也是迫不得已,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以后我一定听从大家的意见,该隔离就隔离,这是为我好,也是为大家好。”
王路这话明着是训斥沈慕古,其实是彰显自己在崖山独一无二的地位――什么叫下不为例?明明应该是“以此为例”才对。王路这次借丧尸围攻的危机,硬生生破除了自己亲自设定的隔离措施,这样一来,下次就算再有需要类似隔离的时候,都会参照此例,所谓的规章制度今后将在王路身上自动失效。
说白了一句话,在崖山上,王路说的话就是规矩,但是,在王路身上,所有的规矩就是个屁。
王路,不在规矩约束范围之内。
陈薇连忙打圆场道:“好好地吃着饭,说这些干什么?来,大家还要不要再添点,我带上来的锅里还有不少呢。”
王路连忙递过自己的碗:“再给我盛点。”又对着周春雨道:“小周,你也再吃点,一个大老爷们,吃得下才干得了活儿啊。”
周春雨应了声,站起来就要去盛,陈薇早就接过了他的碗,快手快脚地舀了勺年糕,递给了他。
办公室里再次响起呼噜噜地吃喝声。
王路很满意。
说实在的,在刚刚听到周春雨、钱正昂坚持要求自己隔离时,王路非常愤怒――丫的一群王八蛋,没有老子,就没有崖山,没有崖山,哪有你们容身之地。
现在好哇,你们安稳下来,就开始要琢磨对付老子了,对老子讲什么规矩了?想造反啊!
所以,虽然当着众人的面,王路很大度地让陈薇、谢玲和王比安将自己绑上了,但肚子里其实气得要死。除了生气,更有一种危机感――这是什么意思?钱正昂这初来者罢了,周春雨咱们好歹是亲戚,怎么胳膊肘也往外拐?
然而,当众人都离开,手术室里内剩下王路一人,一时的气愤渐渐平息后,王路开始思考――为什么周春雨和钱正昂要这样做?
无利不起早,任何一件事,在背后都有利益的驱动。
周春雨和钱正昂坚持要王路按照他自己定下的隔离制度进行隔离观察,求的到底是什么利呢?
两人是想乘机对王路下毒手然后窃居崖山吗?
这简直是荒唐透顶,钱正昂一个新人,根本没根基在崖山谋事,除了他那丧尸老妈,没人会服他,而周春雨,不说和王路一家人关系不一般,隐隐有皇亲国戚的味道,单只梨头在鸣凤山庄的谢玲手里,他就绝不会做丝毫对王路不利的事。
那么两人所图的到底是什么?
王路手上绑的,是很普通的布条,这样的布条,陈薇只要拿把剪刀来,几下就能剪开,如果真有什么不测,这布条约束而成的隔离措施,其实并没有多少强制力。
说到底,能不能隔离王路,依靠的,还是王路的自觉性。自觉接受崖山众人一致遵守的规矩。
王路突然明白了周春雨和钱正昂两人的想法,这两人的想法还是有区别的,钱正昂是医生,医生很讲规章,条条框框,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这些条条框框很细碎,甚至令人讨厌不讲人情,但对医生来说,不根据条条框框行事,就会闹出人命来,照着规章行事,就算是医死了人,还有个挡箭牌。所以做事要讲规矩,是钱正昂根深蒂固的行为模式。
而周春雨的想法就更进一步了,他希望王路遵守规矩,是为了以后崖山的长远打算。崖山今后团体的扩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王路――望之不似人君。
只要不是睁眼瞎,都能够看得出来,虽然王路在对付丧尸上,有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能力,但在管理团队上,压根儿就是个菜鸟!
尤其是自打封海齐走后,王路行事基本是靠拍脑袋――这和他以前深恶痛绝的衙门作风一模一样。
当然,这不能怪王路,以前他无论是在单位里还是在生活中,只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屁民,虽然凭借业务能力捞了个副高职称,但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完全是两码事,到了崖山后,就算加入了谢玲后,也还是一家子带个二奶混日子。可现在崖山的外来人员越来越多,队伍逐渐庞大,王路再要是依靠拍脑袋来过日子,总有一天要闯出大祸来。
所以,崖山要有规矩。
只要有了规矩,人人按规矩办事,就算决策者王路只有中人之智,也一样能让崖山兴旺起来。
周春雨用王路自己制定的规矩来压王路,就是希望王路能意识到规矩的重要性,周春雨和王路一家牢牢捆在一起,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最迫切希望崖山能日益强大,同时也会以全力拥戴王路当这崖山的“带头大哥”,但这一切的基础是,王路要照着规矩办事。
王路躺在手术床上,想明白了周春雨和钱正昂坚持隔离自己的原因后,并没有因此而原谅他们,反而,在心底涌起一股恶念。
没错,王路痛恨周春雨和钱正昂,尽管他心中明白两人所作所为都是为自己好,然而,他痛恨自己受到约束,痛恨自己在丧尸来袭击时被绑在床上无所作为!
这种命运不能为自己掌控的感觉,简直要让王路发疯。
我命由我不由人!
旧世界的一切条条框框已经破碎了,在这个生化末世,能杀丧尸,能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在强者面前,一切的规章制度都是渣!
我王路拍脑袋下决定又怎么了?只要能让大家活下来,无论是拍脑袋还是拍屁股,白猫黑猫能杀死丧尸就是好猫。
生也罢死也罢,成英雄也好变成丧尸也好,都该由我自己来作决定!
王路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荒唐,从小到大,王路都是在家听父母,到校听老师,工作听领导,结婚听老婆的好儿子好职员好男人,行事本份,甚至还有着一点为人着想的体贴,这样极端的“我就是上帝”的狂人思想,从来和他挨不上边。
然而在生化末世里挣扎求生越久,王路的心态也日益在转变,在不知不觉中,这个曾经的老好人,变得偏激,自私,多疑,自大,狂妄,虚伪,虽然现在王路还远远没达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时候,但在崖山,他越来越有一言堂的趋势。
如今在崖山,也就是谢玲,会仗着自己和王路特殊的感谢,时不时对他冷嘲热讽,挑个刺说说怪话,其他人从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到陈老头崔老太,都没有人会公开顶撞王路。
这并不是王路有诸葛之亮关云之长,算无遗策攻无不破,只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让众人无从置喙。
此时此刻,在院长办公室里,王路借着喝碗里的年糕汤,从碗的边沿看着默默吃喝着的周春雨、钱正昂、沈慕古,心中是禁不住的得意,今天,他借助智尸和丧尸对卫生院的围攻,成功打破了崖山众人希望自己讲规矩的企图,再一次建立起了自己在崖山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地位。
没有人能和我讲规矩!
我就是规矩!
这样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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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这是一条死胡同
王路手端一碗咸菜年糕汤,正在顾盼自雄天下我有时,突然阵剧痛袭来,脑门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咣一声,汤碗摔到了桌子上,人一个后仰,昏i过去。
办公室内的气氛本有些古怪,沈慕古借着隔离一事难得占了上风,正有些得意洋洋,钱正昂有些不以为然,在他这样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看来,王路这次提前解除隔离虽然事出有因,却有一不可再,更不能因此而成常例,周春雨则是低着头对着汤碗沉默不语,说心里话,他并不认为自己当初支持对王路隔离有错,错的是自己的行事方法太生硬,以至引起了王路和自己之间的猜忌。周春雨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和王路拉拉家常,唉,自从崖山搬到卫生院后,不但和梨头见面时间少了,和王路、陈薇相处机会也不像以前多,原来虽然睡在厨房地上狼狈不堪,但大家之间却亲密无间,不像如今,家业是越来越大,但和王路平时聊天打屁的时间都没有了。
陈薇也感觉到了办公室内气氛异常,正想说笑几句,就在这时,王路突然摔碗翻倒在地。
大家都惊得跳了起来,周春雨碗一扔就扑了过去,扶住倒在椅子上的王路道:“王哥,你怎么了?”继而脸sè大变:“不好,王哥昏i过去了。”
陈薇也扑了上来,眼泪直流:“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了?”
钱正昂试了拭王路的脉搏:“还好,王哥的心跳很有力,快,我们把他送到手术室去。
手术室内,王路再一次躺在chuáng上,钱正昂在忙着给他检查,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喘地在旁边盯着。
布在丧尸围攻解除后,王路随手取了块纱布匆匆包扎了一下纱布已经快被血浸透了钱正昂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刀伤实在古怪,同一处位置捅了好几下而且伤口边沿还有被粗暴扒拉的痕迹。
钱正昂想像不出来,这是在怎样的状态下,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陈薇抽着鼻子道:“钱医生,是这手上的伤造成王路昏i的吗?”
钱正昂摇了摇头:“这处伤口看起来骇人,其实只是普通外伤,连筋骨都没伤着,我尽量缝扎一下以王哥的体质,很快就会好的。”他转头看了看王路的额头,那处额头的伤,血已经凝结了,钱正昂不无忧虑地道:“我倒是担心这头上的伤,得照下x光和ct。”
一个多小时后,王路shēn吟了一声,张开了眼朦胧中,他看到陈薇、周春雨、沈慕古和钱正昂都围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再一次躺在手术chuáng上,只是这一次,并没有被绑起来。
王路自家知自家事,这肯定是异能状态解除后,受到伤害的身体对自己的反扑,开玩笑,当时磕头那一撞有多狠,王路自己门儿清,当时自己是真想找死去的啊。异能解除后,昏i是正常的不昏i才是反常的。
其实王路已经很满意了,这次异能生效时间相当长,唯一的遗憾是自己的狼狈样全被周春雨他们给看到了,王路清醒过来后,强撑着道:“体力有些透支,头有些晕呵呵,没吓着大家。”说着,就想坐起身。
旁边陈薇连忙扶住他,哽咽着道:“快躺下,钱医生刚刚给你检查了身体,你、你要有思想准备,听钱医生给你说说。”
王路听陈薇说的含糊,有些诧异,目光转向一边的钱正昂,钱正昂咳嗽了一声,举着手里x光片和ct图,对王路道:“王哥,你刚才昏i后,我给你做了下检查,这是x光片,你、你额头的受伤部位有轻微骨折。”
王路一愣,情不自禁想抬手摸摸额头的伤,最终又放下了,他苦笑,这一磕果然下了死力气啊,居然骨折了!王路缓缓道:“严重吗?要怎么治?”
钱正昂摘着x光片道:“王哥你瞧,就这部位有些发散xg的裂纹,以我看,还是保守治疗的好,等裂纹愈合了,就没事了,只是这位置今后不能再磕碰了。”
王路笑道:“这倒没问题,以后进庙烧香,还有理由不给菩萨磕头了。”
这句话一点不好笑,在场的众人个个沉着脸,王路自己干巴巴笑了两声,也无趣地合上了嘴。
钱正昂严肃地道:“王哥,除了额头的骨折,你脑前额悠喝着紫菜汤。
这时,他又听到门外的敲打声,随口问道:“外面在搞什么?”同一件事,现在再问,语气就轻快了不少。
陈薇笑道:“周春雨和沈慕古在装高压电网。”
王路神sè一动,刚要张嘴问个究竟,突然又闭上了嘴老子从今儿起要当只猪,万事不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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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乖,叫声妈来听
王路放下碗,接过陈薇递过的毛巾,擦了擦嘴,腿一抬,躺回床上去了。
陈薇边收拾碗筷边道:“这才刚吃好饭呢,躺床上对消化不好,要不,你出去走走,散散步?”
王路正拧着劲儿呢,脖子一梗:“不去,散啥步啊,万一遇上个把丧尸怎么办?”
陈薇笑笑,也不多说,自捧着碗筷出了门,在厨房里清洗好,想了想,从冰箱里端出了一个玻璃盆,又拿了两个碗,出了厨房来到了大门
铁栏杆门上,周春雨和沈慕古两人正骑在上面敲敲打打,两人都是一头汗,汗水把衣领都浸湿了,陈薇仰着脖子招呼道:“下来休息一下,都忙了半天了,喘口气再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咧。”
周春雨抬头看看沈慕古,沈慕古揉着胳膊一个劲叫酸,便点点头,招呼了一声,两人爬了下来。
陈薇正拿调羹从玻璃盆里舀东西,沈慕古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陈姐,弄啥好吃的呢。”
“藕粉。”陈薇笑道:“不是啥稀罕玩意儿,给你们吃着解解暑。”
藕粉是江南常见的夏季凉品,只是如今吃的人不多了,有哈根达斯谁还吃这个,陈薇也是偶然从超市搜集的物资里找到一大袋的,平时也没想着吃,今天见周春雨和沈慕古辛苦,就用开水调了一盘,冰镇了端出来消暑。
这藕粉倒是真货,微有些粉红色,不像有的不良商家,有淀粉冒充藕粉,陈薇冲调时,还在里面加了一些桂花,更增添了一丝香气。
沈慕古接过陈薇递来的一碗藕粉,随手递给了周春雨,这才端起一碗·用调羹舀着小口的吃,冰箱里镇过的藕粉更有一丝凉意,一碗藕粉很快就吃光了,沈慕古又动手去舀·嘴里问道:“王哥醒了?我刚才看见陈姐你送饭进卧室了,要不要给王哥留点藕粉?”
陈薇笑道:“藕粉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吃,我等会儿给他现冲泡就是,只是现在才刚吃了饭,立刻吃这凉性的食物不好。你们尽管吃·别管他。”
周春雨擦了擦汗:“王哥身体还好?”
陈薇挥了挥手:“也就那个样,反正睡得着,吃得下,有我照顾他,你们就别操心了。对了,小周你原来不是说这拉电网很简单的嘛,怎么我看你们忙了大半天,都在山上吃了一顿中饭了·还没弄完?要不要我帮什么忙啊?我虽然不懂什么电路,但递个工具找个材料什么的倒也不是难事。”
周春雨连忙咽下口里的藕粉:“陈姐,哪用得着麻烦你·拉电网弄到现在,是因为我觉得光在铁门上装电网还不够安全,干脆把整个龙王庙的墙头都拉上了。”
沈慕古在旁边道:“是啊,周哥做事可仔细了,为了怕漏电,用来装电网的都是我们刚从后山林子里砍来的小松木,都有手臂粗细,裸电线在松木上拉了五道,就算是有丧尸压在,也压不塌。非常
还有·这电网的线路是专门又从山下卫生院里的里直接单独拉出来一路,就是怕万一电网出了故障,影响到龙王庙的生活用电。还有啊,陈姐你看,周哥在铁门背后装了个开关,随时能开关这样白天的时候,电网可以关闭,提高安全性。”
陈薇没想到周春雨为了拉个简易电网,化了这样多心思,连忙道:“可辛苦你们了。”
周春雨道:“等过两天,我到镇子上的政府部门找找看,那样的单位基本都拉着电子围栏,,我去搞些防雷的器材来,要不然,这道电网招雷也危险,搞不好把卫生院里的劈坏了也有可能。”
陈薇一惊:“怎么,你们还要进镇子啊?上次进镇子,王路就受伤了,现在人手这样紧张,你们居然还要进镇?”
周春雨道:“陈姐,我琢磨过,进镇子搜集物资是免不了的,现在进镇子,比以后进镇子更安全,你想想,这次卫生院被围困,幸好是王哥解了围,前前后后杀了那样多智尸,驱赶走了数百只丧尸,镇子里的智尸丧尸力量正是最弱的时候。俗话说得好,乘他病要他命,现在我们正该利用这难得的时机,清除镇内躲藏的智尸和丧尸,抓紧搜集更多物资。要不然,等以后镇外的智尸和丧尸不断来到镇里,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可就白白错失机会了。”
陈薇皱着眉头,周春雨这话说得似乎有道理,问题是不能光看镇上智尸丧尸力量正是最衰弱的时候,崖山上不也同样如此吗?人形高达封海齐走了,王路意外脑出血撂挑子不干了,这两根顶梁柱一去,对上智尸和丧尸可是吃力多了。
陈薇不能明着说周春雨等人对抗丧尸不如王路,这也太伤人了,她迟疑着道:“我说,大家就不能暂时休整一下吗?我看这段时间来物资搜集得也够多的了,从崖山到卫生院、鸣凤山庄,杂七杂八的物资堆得像小山包一样,够我们吃用不少时间的了。”
周春雨苦笑:“陈姐,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不能光看现在日子好过,总要为以后做打算啊。陈姐你想想,今后到咱们崖山来落脚的幸存者肯定会越来越多,新来的人,不一定会服气听从我们的管束,能在生化末世幸存下来的,谁都不是省油的灯,总不能意见不合,我们就打打杀杀的,这个时候,物资就很重要了,谁手里掌握着大量的物资,谁的腰杆就硬,说话就响。”
陈薇明白了,周春雨这是想拿物资来卡后来者啊,鄞江镇上的物资如果真的全部落入崖山众控制手中,的确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后来者,陈薇经历过刚到崖山时物资极度紧缺的日子,自然知道,为了让王比安吃到一根红肠,王路都要拼了命去和丧尸厮杀,古有一文钱难到英雄汉之说,这生化末世,为了一包方便面死人的事也不会少见。
就在这时·外面的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声,紧接着王比安飞奔的身影就从山道上冒了出来,边跑还边喊:“妈,老爸身体没关系?”
紧接着山道后面就冒出了抱着梨头的谢玲·以及钱正昂。
陈薇诧异地迎上去:“你们怎么来了?”又对王比安道:“你爸好着呢,在卧室里休息,你去看看他。”
王比安向周春雨和沈慕古打了个招呼,撒腿就往卧室跑,谢玲听说王路身体无恙,便先松了口气,把梨头交给迎上来的周春雨·边对陈薇道:“小钱给我们打电话,说小周在崖山上装电网,临时要断下电,我从电话里才知道,哥又昏迷过去了。姐,你也真是的,这样大的事也不跟我说,我听了消息后·和王比安两人哪里坐得住,赶紧让小钱开着农用车来接我们。”
陈薇忙道:“其实王路也没什么大事,我也不想让你和王比安在鸣凤山庄干着急·等小周把电网拉好了,龙王庙安全了,我自会叫他们来接你。不过你现在回来也好,这电网眼见着就搭好了。有你在身边,我也安心点,你也知道,我对上丧尸可比王比安还不如。”
谢玲左右看了看,她是除了陈薇外崖山上第二了解王路心思的人,知道他一向是个无事忙,现在自己回来好一会儿了·王路居然还在卧室里没出来,便知道肯定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这时她倒反而冷静下来,王比安已经进了卧室,有什么事他自会通知,便留在门外没进去·和周春雨、沈慕古等人闲扯起来。
沈慕古早巴巴儿跑到厨房拿了个新碗来,舀了碗藕粉给谢玲端上,谢玲也不客气,边吃边看着周春雨和梨头玩。
那丧尸大黑狗和丧尸小奶狗鼻子却也灵,此前一直蔫蔫地趴在院子角落里,这时嗅到梨头出现,早就飞跑了出来,绕着抱着梨头的周春雨直打转。
周春雨对丧尸狗并没有一丝好感,隐隐中更有一层厌恶,只是看在它们是自己宝贝女儿收的小弟份上,才勉强容忍,此时正与梨头享受天伦之乐,这两只不开眼的家伙又来凑热闹,虽然身上都戴着护套,伤不了人,可也够恶心的,当下连踢了几脚,把两只丧尸狗踢开。
梨头被从香喷喷的谢玲怀里拎到大汗淋淋的周春雨手里,本就有些不满意,小嘴撅着哼哼个不停,这时又见到自己天然亲近的两只丧尸狗被周春雨大脚踢开,就更不开心了,小屁股在周春雨手里扭着,小腿蹬着,嘴里出:“gogogogo”的声音。
周春雨一愣,继而大喜:“我的心肝宝贝哟,居然会开口说话了!一开口还说英语,来,再说几声听听。
梨头又冒出一连串“gog,声,周春雨一开始还笑得合不拢嘴,但很快愁眉苦脸起来:“这傻闺女,怎么只会叫狗狗呢。”
谢玲在旁边乐不可支,哈哈大笑,从周春雨怀里接过梨头:“来,乖梨头,让你爸爸开开眼,来叫阿姨。”
梨头搂着谢玲的脖子,开开心心地“咦咦”乱叫,周春雨在旁边兴奋得抓耳挠腮。谢玲又让梨头学着叫“哥哥”,结果梨头叫出来的和叫丧尸狗的“gog,差不多,周春雨眼巴巴地道:“梨头,叫一声爸爸听听。”
结果梨头很不给面子,硬是看都不看周春雨一眼,依然在谢玲怀里“咦咦,哥哥,狗狗”乱叫一气。
陈薇看了实在好笑,从谢玲怀里抱过梨头,对谢玲道:“你也闹得够了,看把小周给急的。”
梨头和陈薇是最亲的,一到陈薇怀里,立刻“aaaa”地叫起来。
陈薇笑道:“别急着叫妈妈了,你爸爸都快急死了,来,跟着大妈妈学,bai爸,爸爸。”
檠头很争气:“怕怕,怕怕。”地叫起来。
周春雨都快乐疯了,一把抢过梨头团团转起圈来:“我的好闺女,爸爸的小棉袄,你可会开口说话了!”
梨头是人来疯,被这样转着圈居然没吓哭,反而开心得咯咯直笑,嘴里“怕怕、怕怕”叫得更起劲了。
沈慕古和钱正昂在旁边看得也笑容满面,他们虽然年纪都比周春雨小,还没成家,但好歹知道,梨头都快满一岁了,直到此时,才会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实在是因为以前跟着周春雨在丧尸群中颠沛流离,长期营养不良无从精心养育的结果,直到上了崖山后,在陈薇精心调理下,这才一日比一日康健,如今虽然个头不如同龄人,但身上总算鼓鼓有了肉,笑声不断,现今更是会开口学话了。
陈薇在旁边看周春雨和梨头父女玩闹,心里也是一片柔情,自从梨头上山后,陈薇照看她似乎又回到了王比安刚出生那时,一把屎一把尿,夜里睡觉永远是半梦半醒,梨头稍有动静,她就立刻醒来,以免得梨头的吵闹惊醒同一房间里的王路、谢玲、王比安,尸潮围困时,陈薇人瘦了许多,除了为了节省粮食节食外,更因为衣不解带又要顾好在前方冲杀的王路等人,又要照管梨头的原因。这段时间,她又有意识地引导梨头开口说话,让王比安和谢玲经常在梨头面前说些“爸爸妈妈”的简单音节,功夫不负有心人,梨头听着听着,还真学会了。
陈薇感慨万千,梨头刚上山时,她最怕因为孩子从小在丧尸围困的环境里长大,给孩子心性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缺失,以至影响到孩子今后的成长,特别是梨头在听到丧尸动静后的应激性反应,更是让她担忧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眼今得梨头已经与正常孩子无疑,这份高兴,不比梨头的亲身父亲周春雨少多少,真说起来,梨头在陈薇心中,还真象自己亲生的小女儿差不多了。
周春雨抱着梨头乐了半天,突然身形一顿,跑到站在旁边笑容满面的陈薇前,深深一个鞠躬:“陈姐,大恩不言谢,你就是梨头的再生父母呸、呸、呸,看我这张臭嘴,你就是梨头的亲妈。”
沈慕古在旁边捧腹大笑:“周哥,你糊涂了不是,你自己管陈姐叫姐,却让亲生闺女梨头叫陈姐是妈,这关系都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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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彩旗飘飘红旗不倒
陈薇脸上带笑,心头却是一松,她看得出,周春雨是真心实对自己表示谢意。
这样便好。
这段时间来,陈薇冷眼也看出了周春雨等人和王路之间起了生分,虽然不知道这矛盾从何而来,却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之间的事,陈薇插不进手,她只能尽量施展自己身为女人的优势,好好照顾好梨头,梨头就是周春雨的心,照顾好梨头,就是收周春雨之心。就算周春雨和王路之间有什么隔膜,看在梨头的分上,万般大事也终化为一笑都是一家人,又有什么好争的。
今天梨头开口说话,这效果出奇的好,如果说周春雨刚才带着沈慕古是在尽职、尽力的话,这一个鞠躬后,他就是尽心了。
陈薇有点羞愧,自己这样做,居然隐隐有拿梨头当手段的意思。
这时,梨头仲出手“aa”叫着要陈薇抱,陈薇听孩子稚嫩的声音,心早就软了,什么手段不手段的,自己不是真心喜欢着梨头这孩子吗。她抱过梨头,笑着道:“什么亲妈干妈的,乱叫三七,阿拉甬港人家里亲戚多的,小孩子叫自己妈妈的姐妹,都是大妈妈二妈妈三妈妈这样叫法的,梨头以后就管我叫大妈妈。”
周春雨张着嘴笑得合不拢:“好,好,好,就叫大妈妈。”突然又叹了口气:“可惜,梨头自己的亲妈妈看不见今天这一幕了。她生前一直说,要拿家里的录像机把孩子说第一句话时的场景拍下来永远做纪念呢。”
谢玲大大咧咧拍了拍周春雨的肩:“刚还说要让梨头叫陈姐当妈呢,现在又说这些做什么?别多想了,梨头好才是真的。”
屋外正在悲嬉笑闹,王比安从卧室里转了出来,谢玲一眼看到这小家伙脸色笑嘻嘻的,便知道王路肯定没有大碍,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扬声问道:“你老爸干什么呢?这大白天的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王比安大声道:“老爸身体好着呢,头上贴了块白纱布,就像日本漫画里的《三只眼》一样,他还说把纱布揭开他就会变身呢。”
谢玲呸了一声:“又在胡说八道了我去拉他出来,你们大家都在忙,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没断手断脚,缩在房间里做什么?”说着,就要进房间。
沈慕古连忙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拉个高压电网这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劳动王哥,就让王哥好好休息着。钱正昂,你也不把王哥的身体和谢玲姐说道说道。”
钱正昂忙道:“这不是电话里一时说不清吗?”连忙把王出血加重的事细细对谢玲说了一遍。
谢玲此前光在电话里听说王路又倒下了,原本还以为他是劳累过度旧伤复发,谁成想伤势严重到这地步不能激动不能生气不能过虑,王路要是能做到这些,那还是王路自己吗。
当下谢玲就气得眼眶都红了,跺着脚道:“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当时说什么也该留在哥身边,你、你们真是群窝囊废!”转身风一样跑进了卧室。非常
王比安在旁边也听得傻了,拉着陈薇的手道:“妈爸爸身体真的这样糟糕吗?我、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陈薇强笑着道:“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刚才钱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只要好好静养,你爸爸的病肯定能治好,有钱医生在,还有山下卫生院这样多的设施,你愁什么?”
王比安拧着眉头:“妈,我知道了,爸爸的身体不能多操心。其实妈妈,我现在已经能帮爸爸杀丧尸了以后再有行动,就让我去好了。”
陈薇揉了揉王比安的头:“这话你要问周叔叔去,现在崖山上针对丧尸的行动,都由他做主。”
这句话,陈薇说得很响亮,足以让山上所有人都听到陈薇心里明白着呢如今王路的身体是暂时不能视事了,该放手时就放手,周春雨和丧尸拼杀的能力,并不会比王路弱多少,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带着梨头从四明山里突围而出了。唯一可虑的是,周春雨在众人中的威望不如王路,所以陈薇坚定地站出来,公然声援周春雨。
陈薇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也都“听”明白了,周春雨冲着王比安招了招手:“你真想跟着我们去杀丧尸?”
王比安重重点了点头:“周叔叔,我以前又不是没杀过丧尸,封伯伯教我锻炼身体,你也看见过,我一定能帮着你杀丧尸的。”王比安机灵,也不说大话,只说帮着周春雨。
周春雨拍了拍他的肩:“好样的,以前再有行动,你就跟着我。”
王比安刚欢呼了一声,周春雨又道:“不过你要是不听我的命令的话,我一脚就把你踢回来。对了,你有没有属于自己的盔甲和武器?”
王比安连连点头:“妈妈给我做过一套铝片盔甲,我以前用的是钉耙,不过最近我也找了把小手斧来,平时用它剁柴增加臂力,现在用得还算顺手。”
“小手斧吗?现在的丧尸已经学会戴水桶当护具了,以你的力气想劈开铁皮水桶怕还有些困难。”周春雨道,“对上丧尸,你可以尽量发挥自己个子灵活的特点,水桶丧尸视线受阻,就是个睁眼瞎,往它们下三路招呼。”
王比安拍着手道:“我知道,老爸以前教过我,砍丧尸的脚板和腿,丧尸走不得路,就是纸老虎。”
陈薇在旁边抱着梨头,含笑看着王比安向周春雨讨教着杀丧尸的经验,王路以前对王比安的末世求生教育,疏于粗心,常常是想着什么就教什么,有时直接把王比安拉上了对丧尸的第一线,有时候又长时间忙自己的事情而忘了管教王比安,倒还是封海齐,对王比安进行了系统的训练,这训练哪怕他已经离开了崖山,王比安还在坚持着。周春雨毕竟当过警察,受过专业训练王比安跟着他杀丧尸,倒比跟着王路这野路子来得好,再说,周春雨肯定会尽全力保护好王比安的生命安全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测。
龙王庙卧室外吵吵闹闹,卧室内却又是另一番执手相看泪眼的场景,谢玲坐在王路床头,含着眼泪,想伸手揭王路头上的纱布看伤口,伸了一半,又缩回了手哽咽着道:“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路原本正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王比安的古董小人书,就见谢玲风一样卷进来,吓了一跳,等见着她这模样,心里一动,知道谢玲这是动了真性情了,不禁象嘴里含了个青橄榄一样,万千滋味涌上心
真说起来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谢玲,不明不白地这样占着她,也从来不给个明白话偏偏谢玲却是一腔真心,不离不弃,心里只有一个他,真是冤孽。
王路强笑道:“你怎么来了?我又没什么事儿?磕磕碰碰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哪用得着你急成这样。”
谢玲红着眼道:“到了今天你还不和我说实话吗?你真当姐和我都是瞎子?傻子?你、你身上的古怪,又有谁人不知?我和姐背地里不知愁成什么样儿!偏偏你还要瞒着我们你、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这样硬撑下去,万一哪一天有什么不测,我和姐连想帮个手都没地儿帮,你这是把自己和我们生生逼往绝路啊。”
下陈薇和谢玲居然早就发现自己的古怪了!
自己真是蠢到家了,陈薇和谢玲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房里人,自己身上有什么古怪,隐瞒得了别人,还能隐瞒得了她们吗?想来她们两人担惊受怕已不止一日,想问又不敢问,不知煎熬了多久。
“我”王路情绪激动之下张口就想把自己异能的秘密说出来,然而就在这时,左掌心和额头一阵痛感袭来,异能失效了。
王路心头一悸,这次异能生效,还是在卫生院自己强行触碰额头的伤口时造成的,居然直到现在,才失效。这生效时间之长,已经称得上恐怖二字了,想来是内部出血对脑前额叶造成了极大的压迫,以至异能长时间持续生效。
两处的伤口疼痛并不剧烈,毕竟都已经过了初步的治疗缝扎,但是这疼痛,却让王路的冲动冷静了下来。
异能这事,该对陈薇和谢玲说吗?
王路自知,自己的异能和沈慕古的并不一样,沈慕古的丧尸雷达功能,并不会伤害别人,但是王路的功能呢感觉丧失,让智尸和丧尸认为是“自己尸”而不再攻击,这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惊肉跳,王路这到底是人还是丧尸?这真的是异能还是王路的身体正在向丧尸化转变?人们肯定会有这样的疑问,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越长越大,总有一天,王路在崖山,会被人道路以侧目。
异类,从来是不受欢迎的。
就算陈薇、王比安、谢玲站在自己这一边,但自己也只会拖累他们。
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很简单,但从此以后,陈薇和谢玲也将背负上这沉重的隐秘。也许,蒙在鼓中,对她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所有的不该为人所知的秘密,都由我王路一人背负。
王路扯了扯嘴角,生硬地拍了拍谢玲的胳膊:“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哪里又有什么古怪了,这不是好好的嘛。受点小伤而已,你不用瞎担心。”
谢玲气得咬着牙,似乎想给王路假得不能再假的假笑的脸来上一拳:“你连我也要骗着吗?”
王路眼角抽了抽:“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了?尽说什么胡话啊?我哪里骗过你了?”
谢玲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她猛地扬起手,吓得王路一闭眼,以为谢玲气急了要给自己一巴掌,然而谢玲的一腔怒火,临头却化为一声叹息,手落下来,却没有扇在王路脸上,而是捧住了他的脸,紧接着,柔软的双唇就盖在了王路唇上。
王路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要死啦!陈薇和王比安可就在一门之隔的院子里呢!自己平时最多也就和谢玲玩玩暧昧,连小手都不敢当众牵着,今天谢玲胆子可够大的,居然就这样吻上了,而且还是法式热吻,那一点丁香灵活地扭动着。
靠。bsp;王路一把搂住谢玲热烈地回应着她,两只不老实,都探进了谢玲的衣襟里上下其手。
一边听着门外陈薇、王比安和周春雨等人的说笑声,一边和小三滚床单,王路实在是太佩服自己了,天雷勾地火啊,这才是真正的爷们!太不要脸了!太刺激了!
突然,舌尖上一阵疼痛,谢玲猛地推开了王路,王路捂着舌头,痛得倒吸气这娘们,居然咬了自己一口!谋杀亲夫,想做小寡妇不成!
谢玲红着脸:“钱正昂说了,你不能激动。我,我走了。”
王路不敢拉谢玲,怕折腾出动静引来屋外的众人,眼睁睁看着这妖精出门,临到门前,谢玲突然一个转身,轻声道:“不管出什么事,我永远站在你身边。”话音未落,已经推门而出。
佳人已走,室内遗香,唇上留痛,王路摸着嘴唇,手指有些粘粘的,舌一舔,有些咸咸的,腥腥的,举起手指一看,靠!居然被咬出血了。
这小娘皮,还真狠得下心啊。
居然拿什么不要激动作借口,哼哼,哼哼,总有一天,让你尝尝老子激动起来是啥样儿滴。
王路乱七八糟地想着,心里头,却是软软的,谢玲啊,这是死心塌地和自己在一起了,你不负我,我自然不会负你,好好好,就这样混着。丫头,你放心,我王路不会那样容易玩蛋的,总有一天,我要和你堂堂正正滚床单。更牛逼的是,我还要做到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一定要让正室和小三河蟹共处,共创生化末世的性福生活。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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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主母垂帘听政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主母”“垂帘听政”
次日上午,陈薇和谢玲正在院子里晾刚洗好的衣服,王比安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妈,姐,我已经呼叫好电台了,什么时候可以到卫生院周叔叔那儿去啊。 《》广告 全文字下载”也难怪王比安念念不忘,周春雨昨天已经答应带他参加攻打鄞江镇丧尸的行动了。
陈薇没回答王比安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爸呢?吃了饭以后在干啥?”
王比安道:“拿着我的手提电脑打游戏呢。”
陈薇笑容满面:“这就好,这就好,唉,可惜手提电脑跑不动大型游戏,谢玲,要不你这次带着王比安下山,帮你哥带台配置好一点的台式机来。”
谢玲翻了个白眼:“姐你就宠着哥,还真把他当猪养呢,今儿早上起床,连洗脸水都端到床前,到现在了,哥硬是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陈薇笑而不语,谢玲无奈地道:“知道了,我和小周他们去镇子上时,会给哥带新电脑的。”
王比安在旁边听着,晓得谢玲也要陪自己一起去,一阵雀跃:“我这就去拿盔甲和武器。”一溜烟向大殿跑去。
谢玲正要去整理自己的装备,突然转身对陈薇道:“姐,要不你一起和我们下山。”
陈薇一愣:“我又不会杀丧尸,去做什么?”
谢玲认真地道:“姐,去,大家一块儿出出主意也好啊。”
陈薇刚要拒绝,一眼看到谢玲眼里认真的表情,心里突然一动――她明白谢玲的意思了,自己是代表王路参与的,这就是所谓的存在感。
谢玲虽然也能代表王路,可毕竟太年轻,山下众人估计除了沈慕古会巴巴地听她的话,其他人并不是她能指使动的,平时谢玲闹个小脾气没关系,大家最多一笑了之,但在正经事儿上,谢玲如果没有人撑腰,说话就没分量了。
自己虽然对杀丧尸不太懂,可“王路的妻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参与行动的又有自己的儿子王比安和谢玲,于情于理,说的话大家就不得不重视。而且自己的参与,时时刻刻能提醒大家,王路虽然一时不能理事,但他仍然掌控着崖山的一切。
陈薇皱了皱眉,这种充满了权术味道的举动,这算什么,古代的垂帘听政吗?这让她心里实在很不舒服,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不得不去做。
陈薇叹了口气:“好,我和你们一起去。”一转念道:“那梨头怎么办?”
谢玲笑道:“那不简单,让哥去管呗,他还真想当只贪吃贪睡万事不管的猪啊?我这就去和他说。”说着,转身腾腾就向卧室跑去。
陈薇看着谢玲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事――这丫头,居然也有这样的心计啊。唉,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路正无聊地玩着一个战棋式游戏,这游戏好古老,还是从一个游戏合集光盘上找到安装的,就见门口一暗,谢玲快步跑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谢玲一把搂住他的头,重重吻了下来,这一个长吻差点让王路闭过气去,谢玲猛地又放开王路,微微气喘着道:“姐和我一起下山,还有王比安,你管好梨头。”一转身,又出了门。
王路摸摸嘴唇,这次谢玲没咬,只是,昨天咬过的伤口刚结上,刚才这一下子,又裂开了,血丝渗了出来。我的姑奶奶哟,昨儿晚上你陈姐睡觉前可盯着这嘴唇上的咬痕看了半天呢,虽然一句话没说,可在我胳肢窝的嫩肉上拧了好几下,一拧一个乌青啊,我容易吗我。谢玲这小娘皮,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惨的却是自己,一边是谢玲如火的热情,一边是陈薇似笑非笑的态度,真正是冰火两重天。
不说王路在屋里自艾自怨,陈薇关了龙王庙的高压电网后,反锁了铁门,和谢玲、王比安一起下了山。
周春雨正坐在卫生院四楼的院长办公室王路惯常坐的高背靠椅里,和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沈慕古、钱正昂说着什么,谢玲大大咧咧推门而入:“哟,这聊什么呢?小周,我们来了。”
周春雨一愣,续而看到谢玲身后的陈薇,连忙站了起来:“陈姐你怎么也来了?那个,坐,坐。”说着,就想从办公桌后转出来。
陈薇连忙道:“不忙不忙,我也就是来随便听听,那个谢玲,把墙边那把椅子搬过来我坐,小周,你们继续说正事。”
陈薇虽然说得客气,办公室里还是忙乱了一阵,最后,王比安和沈慕古、钱正昂坐在了沙发上,谢玲搬了两把椅子来,和陈薇坐在办公桌左侧,周春雨还是坐在高背靠椅里。
周春雨原本是整个人埋在背靠里和沈慕古、钱正昂说话的,这时却直着腰,双臂搁在桌面上,一本正经地对陈薇道:“陈姐,你看你,王哥身体不好,正要你照顾,没想到我们山下的这点小事,还专门劳动你跑一趟。”
陈薇笑道:“没事,你王哥身体好着呢,就让他静养一段时间好了,他还嫌我凑在他面前烦呢。我对杀丧尸不怎么了解,以往王路也懒得和我说,趁这次机会我也正好跟大家学习学习。”
沈慕古连忙道:“陈姐这话说得,什么学习的话可千万不要说了,你和王哥打拼下崖山让我们大家有个宿身之地,就该是我们向你学习才是。我就不明白了,以前王哥和陈姐就两人,都能杀得丧尸狼狈不堪,现在我们人手这样多,怎么就反而连连吃鳖呢。”
谢玲在旁边听着沈慕古狂拍马屁,拼命忍着笑,脸上眉毛眼睛挤成一团。
陈薇笑着道:“小沈,你这话就过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智尸丧尸的确是越来越难杀了,所以我们大家才要互相学习,集思广益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小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春雨哈哈了两声:“是,是。”
陈薇道:“刚才小周你们商量什么呢?继续聊,我也听听。”
钱正昂道:“周哥刚才说要去打镇上的丧尸呢。”
陈薇笑而不语,看了看周春雨,周春雨道:“是,陈姐,我昨天就说过了,镇上的智尸丧尸现在正是力量最弱的时候,正该趁这个机会,大量的杀死它们。”
陈薇点点头:“这方面我还真不怎么懂,小周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薇话音刚落,谢玲突然道:“喂,沈慕古,你在下面挤眉弄眼做什么?有什么意见就说呗。我最见不得你这缩头缩脑的样儿。”
沈慕古一愣,刚才自己一直在偷偷瞄着谢玲凉鞋顶端露出的不着丝袜的脚趾,哪里在“挤眉弄眼”、“缩头缩脑”了?他一抬眼,却看到谢玲正在冲自己“挤眉弄眼”,沈慕古虽然是宅男可不是傻瓜,立刻明白了谢玲的意思,马上大声道:“周哥,我有不同意见,智尸丧尸力量是弱了,可我们力量也不强啊,就咱们三个人,能成得什么事。”
周春雨看到一向小心处事的沈慕古居然刚反驳自己,放在平时,早就瞪着眼骂上了,但现在陈薇就含笑坐在旁边,只得耐着性子道:“我们到镇上杀丧尸,肯定是逐屋作战,局部小环境内,智尸和丧尸的力量并不强,再说,不是有你的感应功能在吗?只要柿子捡软的捏,我们的人数并不算少。”
沈慕古忙道:“周哥,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感应对上智尸和铁桶丧尸都是没用的,到时候探测不准,你可别怪我。”
周春雨是当过警察的人,哪里容得人和他这样嬉皮笑脸讨价还价,眉头一竖:“沈慕古,事还没到临头呢,你就叽叽歪歪个不停,照你说,我们就天天窝在卫生院里,一直等王哥身体好了,再把所有的事都推在他身上让他一个人扛?你小子良心被狗吃了!?”
沈慕古见周春雨这样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脖子一缩:“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还是小心点好,我们现在可禁不起再有损失了。”
陈薇连忙打圆场道:“小周这心是好的,说到底是为了尽量给王路减担子,为了崖山大家好,小沈,你也不用担心人手不足,这不,谢玲和王比安都要参加行动呢。”
沈慕古两眼发亮:“谢玲姐也和我们一起行动?陈姐你放心,我沈慕古命不要,也要保护好谢玲姐――还有王比安。”
钱正昂失笑道:“沈慕古,你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王比安大声道:“沈叔叔,你放心,我不要你保护,我杀过丧尸,一定能帮你们的忙。”扭头对周春雨道:“周叔叔,我爸爸说过,团队活动一定要听指挥服从命令,我跟着你杀丧尸,一定服从你的命令。”
周春雨听着办公室内叽叽喳喳的,本已眉头深锁,这时听到王比安的表忠心,又笑起来:“好,王比安,你越来越有男子汉的味道了。就该这样,丧尸不会自动消失,我们一定要紧住每一个机会尽可能的消灭它们,智尸丧尸死得越多,我们就越安全。”
陈薇点点头:“小周这话说得在理,唉,这镇上的丧尸也是,前前后后杀了那么久了,居然还是这样多,这何时是个头啊。”
钱正昂突然道:“那是因为周哥带着我们杀丧尸的办法不对。”
此言一出,办公室内的众人都是一惊,就连故意和周春雨撑对风船的沈慕古也张口结舌,他最多也就是说说怪话,钱正昂一开口,就完全否定周春雨的大政方针。
周春雨反而冷静下来:“钱正昂,你倒说说看,我的办法哪里不对了。这倒新鲜,我带着大伙儿杀了那样多丧尸,收集了无数的物资,倒反而错了。”
钱正昂也是一时口快,这时也觉得自己说话太冲,无意中得罪了周春雨,一时脸涨得通红,陈薇连忙道:“小钱,没事儿,我早说是集思广益嘛,咱们是对事不对人,就连王路,也用做错事的时候,要不然,他也不会躺在龙王庙里了。小钱,你倒说说,我们以前杀丧尸的办法哪里不对了?”
钱正昂红着脸道:“周哥的确带着我们杀过不少丧尸,收集过不少物质,可每次杀丧尸,其实都是以收集物资为主,杀的都只是拦路的或正巧躲在超市里的丧尸,杀了以后,搬空了一座超市后,也就撂开手不管了,没过多久,那片地方又渐渐会有丧尸出现。现在街上的丧尸已经看不到了,全都躲在了屋子里,越来越难清除,我觉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死盯着物资收集不放了。”
钱正昂一开始说得还有些磕磕巴巴,但越说越顺溜,声音也渐渐大起来了:“现在智尸也有防备了,象供销大厦的那场战斗,智尸早就猜到了我们会来,因为很简单,就象有经验的猎人总在动物寻找食物的路径上埋伏一样,我们到镇子里的踪迹也非常明显,脱不了超市、食品店这些场所,所以智尸就瞄准我们的行动规律,提前布下陷阱。现在就算有小谢和王比安加入,人手稍微宽裕,可智尸对我们总是有心对无心,这样下去,早晚会吃大亏的。”
连周春雨在内,办公室内的人都严肃起来,对陈薇来说,崖山上除了王路,她最着急的就是王比安的安危,允许王比安参加杀丧尸的行动,是为了给他锻炼,可不是让小家伙趟地雷的,听钱正昂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紧张万分,眼前似乎看到王比安落入智尸布下的陷阱,在重重丧尸围攻下大喊妈妈救命,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连忙道:“钱医生,你有什么办法?”
钱正昂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不能按照智尸给我们布下的局打,现在很明显,智尸带领丧尸躲进了房屋内,就是希望我们进入室内和它们短兵进接,利用房间内的复杂结构和狭窄空间耗死我们。丧尸们多得是,而且不断有别处的丧尸流浪到鄞江镇上,补充它们的队伍,智尸根本不在乎丧尸的生死,但我们就不一样了,伤一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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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关门,放旺财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关门,放旺财
钱正昂巴拉巴拉一番话下来,举座皆惊,所有人都听傻了。 《》广告 全文字下载
钱正昂上崖山不久,又因为带着个丧尸老妈同住,大伙儿都对他比较疏远,冲着他是唯一的专业医生,虽然客气,但并不亲近。而钱正昂,也更多专注于自己的医务,周春雨拉着他去打丧尸,他二话不说就跟着,却从不多话。
万没想到,这闷葫芦一开口,却是直击要害。周春雨原本还不以为然,但听着听着,腰板就挺得笔直,两眼牢牢盯着钱正昂。
这时见钱正昂停住了话头,周春雨立刻问道:“那钱医生你有什么对付智尸和丧尸的好办法?”
钱正昂振了振精神道:“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土八路用过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八字方针。智尸不是想引诱我们到房屋内战斗,以捆住我们的手脚吗?我们偏不如它们的意。”
谢玲听得认真,这时脱口而出道:“可我们要搜集物资的话,一定要进入室内的啊。”
钱正昂比划着道:“其实在我看来,鄞江镇的房屋可以按功能分类,第一类,是超市、食品店以及建材店、电器店等,这些物资贮藏场所我们是必须控制的。第二类,是机关单位、电信、邮局等功能性机构,这些机构关系我们今后的进一步发展,也需要控制住,但现在并不急,完全可以缓一缓。第三类,是学校、幼儿园、写字楼等丧尸密集场所,这些场所虽然对我们生存没什么直接的用处,但问题是里面关着许多丧尸。放在以前,我们不去理睬它们也没关系,丧尸傻头傻脑的,大门只要关着,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主动攻击我们。但现在智尸出现后,我们就要小心这些丧尸为智尸所用,这次卫生院被围攻,已经有幼儿园丧尸被智尸当成特攻队了,所以对这些建筑物,我们要想办法用最省力的办法消灭里面的丧尸。最后,就是普通民宅了,这些民宅基本上没什么用处,里面就算是有物资也不会多,根本就是鸡肋,我们完全可以放弃,让那些智尸和丧尸傻乎乎在里面等上500年。”
钱正昂说得有些口干,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大口,没等他放下纸杯,周春雨大力一拍桌子:“行啊,有你的,小钱,这事儿你以前怎么藏着掖着不说呢?”
钱正昂连连摆手道:“我这也是最近瞎琢磨才想明白,原本就想找机会和王哥、周哥你们说道说道的。”
周春雨顺着钱正昂的思路想下去,越想眼神越亮:“对那些普通民宅里的丧尸,我们根本不用去管它们――不,管还是要管的,我们可以把房子的门和窗户都封起来,把里面的智尸和丧尸活活封闭在里面,它们就是想害人,也出不来。这样也是一种变相地减少智尸丧尸数量的方法。对那些学校等地,干脆放一把火,就算烧不死丧尸,也要把它们烧伤烧残,嘿嘿,那些单位里丧尸这样密集,不怕没收获。""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下载至于物资贮藏场所,就算是用牙啃也要啃下来,而且我们打下一处场所就要巩固一处,把房屋封闭处理,变成我们在崖山的桥头堡,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占一处扔一处了。”
谢玲笑道:“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以前鬼子建碉堡一样,我们是陷入丧尸汪洋大海的大坏蛋。”
周春雨笑道:“谢玲你还真说对了,我还巴不得丧尸从屋子里出来攻击我们的碉堡呢,以丧尸可笑的攻击手段,只要防守得当,死多少它们都攻不进来。”
谢玲“切”了一声:“你就吹,守卫生院时怎么就那么狼狈了,还害得哥受了伤。”
陈薇连忙踩了踩谢玲的脚,让她说话留点情面。
周春雨却并不恼,长叹一口气道:“当时是我布局失措,我不该以铁栏杆为依托防守的,我们人数少,守一条线根本守不过来。其实当时我们可以利用单兵作战能力超过丧尸这一点,将丧尸放进卫生院大厅里来打的,那样的话,丧尸就只能攻击大厅门口一点,而我们的人手可以集中起来,全力杀伤只能添油一样挤进门的丧尸。”
陈薇忙道:“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吃一次亏长一次智,小周,你来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春雨笑道:“别的先罢了,咱们第一件要做的是木工。”
大家都是一愣,特别是热血沸腾准备跟着周春雨立马就去杀丧尸的王比安更是傻了眼,周春雨拉过一张纸,在办公桌子用笔比划着:“大家看,鄞江镇的物资商店多集中在四明东路、四明西路、官池中路、官池南路沿线,我们要攻打这些场所,先要确保四周民宅里躲藏的智尸和丧尸不能来捣蛋,以免腹背受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木板把门窗都封起来。”
周春雨看到大家脸色都有些迟疑,沈慕古嘀咕道:“那得有多少房屋啊,想全封闭起来工程量也太大了。”
周春雨并没有训斥沈慕古,而是耐心地道:“其实这工程量并不大,许多民宅一楼原本就是装有防盗窗的,我们只要把门给封起来就是,几片木板一钉就成,甚至不用木板,用竹片也行。”
这样一说,大家也都觉得有道理,谢玲想了想道:“那丧尸如果从二楼窗户跳下来呢?”话才出口,她自己就笑起来:“我也是傻了,以丧尸的身手从二楼跳下来,总不可能完好无损,而且没了室内复杂结构掩护,杀它们比杀鸡还容易。”
沈慕古跳起来道:“那还等什么,没说的,开工。”
周春雨看向陈薇道:“陈姐,你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没有?”
陈薇连连摆手:“可别问我,我就是带双耳朵来听的,主意还是你拿。”
周春雨这才挥挥手:“那就开工,伐木伐竹子去,大家注意做好防护工作,就算是上山,也要穿上盔甲带齐武器,智尸可有小学生的智力啊,被偷袭了就冤了。”
陈薇送大家上了农用车,这才挥着手道:“大家安心干活,我在食堂给你们准备中饭。”
王比安坐在后车厢探出身来问:“妈,你不管老爸吃饭了吗?”
陈薇笑着道:“你爸爸只要静养,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放心,饿不死他。”
王路自然饿不死,只是无聊得要死,龙王庙乃至整个崖山都静悄悄的,只有丧尸大黑狗和丧尸小奶狗趴着门缝想进来和梨头玩,发现呜呜咽咽的声音,王路打了一会儿游戏后,梨头哼哼着要把尿,尿完了就缠着王路扶着她的手学走路,堂堂大丈夫,居然学妇人样,和小毛头呆一块儿,真是憋得慌。可一想到是自己放了话要静养的,王路又拉不下这个脸来自动下山。
于是,在王比安穿着厚重的盔甲在山里伐木丁丁时,王路一个大老爷们却翘着腿躺在卧室的床上,吹着空调,任梨头在他肚子上爬来爬去。
中午的时候,陈薇打来个电话,说要忙山下众人吃饭的事,让王路自己弄饭吃,王路没办法,自己下了碗西红柿笋干面,又给梨头泡了瓶奶粉,梨头自己举着奶瓶喝光了奶粉,还不满足,扶着王路的手想吃面条,王路怕面条噎着梨头,先放自己嘴里嚼烂了,再塞梨头嘴里。梨头扁着小嘴吃得欢。
王路和梨头是在大殿上吃的饭,两只丧尸狗就趴在桌子底下,突然,丧尸大黑狗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尾巴还甩到了桌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倒把正在喂梨头吃面条的王路吓了一跳,王路大力踢了一脚丧尸大黑狗:“作死啊。”
丧尸大黑狗对这一脚根本不在意,反正这货也不知疼痛,可古怪的是,丧尸大黑狗居然一转身向龙王庙门口跑去。
不仅是丧尸大黑狗,居然连丧尸小奶狗也跟着向门口跑去。
王路看得大奇,放下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面条,抱着嘴里嚷嚷着“狗狗”的梨头,也向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正趴着铁栏杆前,喉咙里呜呜直响,看这架势,如果不是嘴上戴着套子,都要吠叫起来。
王路心中一动,这模样,倒象农家里的家狗,遇到外面有陌生人来时一样。
王路想了想,把高压电网的开关给打开了,抱着梨头道:“梨头乖啊,有大爸爸在,无论来了什么鬼东西,你都不用害怕。”
梨头“怕怕,怕怕”叫着,也不知道是叫“爸爸”呢,还是“怕怕”。
脚下两只丧尸狗的动作更剧烈了,大黑狗甚至开始用头撞铁栏杆,这蠢货也不知痛,居然撞得咚咚响。
王路踢了丧尸大黑狗一脚:“安静点。”
王路左右查看着门外的动静――如果崖山上来了什么鬼东西,现在也该亮相了。
王路并没有等多久,两只智尸一前一后出现在后山通往龙王庙的路上。
怀里的梨头不安地扭动起来,嘴里咦咦啊啊叫着,王路把梨头转个向,屁股朝前,头朝后搁在肩膀上,拍着她的背,嘴里念叨着:“梨头乖,大爸爸在这儿呢。”
梨头渐渐安静了下来。
两只智尸这时已经见到龙王庙内的王路和梨头,顿时加快了速度,扑到了铁门前,但它们似乎明白铁门保护着王路和梨头,并没有像丧尸那样徒劳地撞击铁门,更没有隔着栏杆胡乱抓挠。
两只智尸隔着铁门和王路对视着,它们的眼中满是对鲜血的贪婪,但也闪烁着狡诈。
王路毫不畏惧地对视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看来后山的智尸林已经吓不住你们了,是啊,空城计唱多了就不灵了。不过,老子的肉可不是那么容易尝的,小心崩了你们一嘴的牙。”
智尸在门外转悠了好一会儿,惹得门内的两只丧尸狗也跟着转来转去,还隔着门做出扑击的动作,王路见了心中一动,一向以来,他认为丧尸之间是不会互相攻击的,丧尸狗也不攻击丧尸,可现在家里的两只丧尸狗已经认梨头为主,那么它们会不会为了保护梨头而攻击丧尸、智尸呢?
“有趣,有趣。”王路低笑道:“正好闲得无聊,做个游戏玩玩。”
王路单手托着梨头,腾出了一只手伸到自己贴着纱布的额头前,略一犹疑,就向着额头骨裂处按了下去。
剧痛,晕眩,过去,便是一片平静。
王路怀里的梨头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噢噢叫着,对着王路又踢又打,王路一失手差点把梨头摔出去,连忙抱起梨头,把她举到自己面前:“梨头,梨头,我是大爸爸啊,你看看,这张脸,摸摸大爸爸的胡子,是不是认得啊。”
梨头忽闪着眼睛,渐渐平静下来。
王路拍了拍梨头的背:“真乖,大爸爸这是在变戏法呢,别怕啊。”
梨头在王路怀里挣扎时,两只丧尸狗在王路脚下急得乱蹿,却没有一只敢于上前攻击王路,王路心里有点失望,如果它们不敢攻击自己,想来也不会攻击门外的智尸。
试试再说。王路打起精神,解开了丧尸大黑狗身上的束缚,小奶狗嘛,还是算了,这货连牙都没长开呢。
门外的智尸似乎对王路的突然变身有点不知所措,但梨头的诱惑又让它们不忍离去,只得在门外转来转去,王路打开了一条门缝,把丧尸大黑狗放了出去,关上门的同时,还吆喝了一声:“旺财,上。”
旺财――丧尸大黑狗最新的名字,立刻应声向两只智尸扑去,它的大嘴已经变形,裂成了菊花状。
王路抱着梨头连连叫好:“有戏,有好戏看了,丧尸狗大战智尸,梨头,以咱们家旺财的个头,这两只智尸可不够看。”
然而,王路的欢叫声戛然而止了,因为旺财快跑到智尸身前时,突然停顿了下来,接着变形也恢复了,居然一转身,夹着尾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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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智尸三法则的奇妙运用
第三百五十三章智尸三法则的奇妙运用
王路见了旺财的蠢样简直七窍生烟,这死狗――还真是名符其实的“死狗”――好歹你是我们家养的,虽然说也没给你喂过吃的,但也算给了你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现在让你出把力,居然这个窝囊样。
王路对着跑回来的丧尸大黑狗旺财呵斥了一声:“死狗,去,去咬啊。”
旺财一转身,又向两只智尸扑去,然而结果依然和前一次一样,扑到智尸面前,也不见智尸有什么动作,旺财又夹着尾巴回来了。
上不得台盘的东西!王路气不打一处来,就这货,有个屁用啊,要不是丧尸狗的肉不能吃,这就该炖了吃红烧狗肉了。
泄气,泄气,给梨头养着两只丧尸狗当小弟,现在看起来除了起到个早期预警功能,别的用处一点都没有。
王路打开门,放旺财进来,重重踢了一脚:“没用的死狗。”把套子等物重新给它戴上,这才回头继续琢磨门外的两只智尸。
两只智尸被王路怀抱里的梨头所吸引,哪里舍得离去,在门外晃来晃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似乎有些畏惧王路这只古怪的同类。
王路边拍着梨头的背,边思索着,很明显,自家的丧尸狗旺财,是受到智尸脑电波的影响,才放弃攻击的。那么,自己的脑电波能不能影响智尸呢?
这个问题,王路以前还没怎么考虑过,但上次在卫生院看着奚加朝和智尸利用脑电波争夺对丧尸的控制权,又命令丧尸连做三个俯卧撑的拉风样,也不禁有些心动。既然自己的脑电波能让智尸丧尸误认为是“自己尸”,那么能不能借此“假传圣旨”呢?
这念头一动,王路越想越着迷,这不是让自己更多了一样大杀器吗?
没说的,试试看。
王路想了想,沈慕古曾经说过,使用异能集中精神就象蹲马桶,便摆了个马步,丹田沉气,双目一闭,嘴里默念:“两只智尸过来,两只智尸过来,走到铁门前来。”如此差不多5分钟,一睁开眼――屁啊,两只智尸根本睬都不睬王路跳大神一样的把戏,依然在外面闲逛着。
又失败了。
王路皱着眉,要不,去请教一下奚加朝,让它教教自己怎么指挥丧尸?刚想到此,心中猛然一动,记得奚加朝说过,智尸已经有自我意识了,不再像丧尸一样受人控制,自己根本是在白费心思。
王路挠了挠头,得,看样子还要自己出门,把两只智尸杀了才行。
王路把梨头抱回卧室,让她躺好,匆忙之中拎着久已经不用的砍柴刀匆匆跑出了卧室,准备去杀两只智尸。
王路一出门,看到两只智尸居然晃悠着向下山的道路走去,想来,是因为没有看到梨头,这龙王庙里只有“自己尸”王路和“自己狗”两只丧尸狗,弄不到吃的,便想走。
王路大急,老子还没杀了你们呢,怎么就这样走了?别走啊,道友留步。
王路匆匆打开铁门,反锁后,拔腿就追,嘴里还吆喝着:“别走,别走,回来,回来。”
这可奇了,听到王路的呼喊声后,刚才对王路蹲马桶发功理都不理的两只智尸,居然一转身,向王路走来。
这、这可真是邪门了。
王路干脆站在原地不动,又招手又大喊:“来啊来啊,5块一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5块一碗吃到饱啊。”
他在这儿装神弄鬼胡说八道,两只智尸居然还真走了过来,直走到王路面前,才停下来。
王路心里有些忐忑,谁知道异能什么时候失效,但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砍柴刀,又镇静下来,以现在自己的身手,杀两只智尸不在话下。
两只智尸呆呆地站在王路面前,眼里并没有看到活人如梨头时那种贪婪兴奋的神色,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是一种木然。
王路大着胆子,伸掌拍了拍智尸的脸:“老兄,做智尸是什么滋味儿,说来听听,咱们也交流交流,说真的,前不久老哥我还差一点就做智尸了呢。”
智尸木然不动。
王路绕着两只智尸转了两圈,突然大吼一声:“你们两个互相攻击!”
智尸一动不动。
王路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同类不相残吗?这条底线还坚守得很牢嘛。了不起,了不起,这可比原来你们身为活人时可有原则多了,嘿嘿,这人类史上,自己人杀自己人的牛逼‘英雄’可海了去了。也算你们难得,长时间没有进食,这要是换了活人,易子相食这种事早就上演了,倒也亏你们坚守得住。”
王路又试了试,用自己的手把着一只智尸的胳膊强制它去击打另一只智尸,然后命令那只被殴打的智尸“还击”,结果被打的智尸受到攻击还依然一动不动,得,反正这家伙也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就不会感到疼痛,没有疼痛也无从说起什么生气愤怒,啊啊啊,没有感觉真是好啊,个个都成了和平主义者。
王路甚至把其中一只智尸的手指捅到了另一只智尸的嘴里,两只智尸都没有反应。
王路又试了试让智尸从悬崖平台上跳下去,结果自然还是失败,智尸走到平台边就不肯挪步了。
王路看着两只智尸,唉声叹气,虽然自己意外地发现,在异能状态下,自己能“声控”指挥智尸,但这技能,依然是鸡肋,没什么大用处,说起来,还不如奚加朝的脑电波控制丧尸有效呢,可丧尸因为智力比不上智尸,所以又没法听从自己的“声控”,总之,这能力一无是处。也就是逗智尸玩玩。
不知为什么,王路看着智尸,突然想到了阿西莫夫笔下的机器人,以及机器人三则:第一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袖手旁观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第二法则: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第三法则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法则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现在的丧尸和智尸的行动规则不是非常类似吗?丧尸和智尸不得互相伤害;低等级丧尸和智尸必须服从高等级智尸的命令,但不能违背第一条;丧尸和智尸必须保护自己。
“真是可怕的家伙。”王路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它们喜欢吃人肉,还真和机器人差不多了。”
王路心中突然一动,如果自己利用能够指挥智尸的能力的话,就能把别的幸存者一网打尽,而不必再借用奚加朝的帮助,别的不说,皎口水电站就如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但王路很快甩了甩头――神经病,自己指挥智尸杀了所有幸存者,然后自己做智尸丧尸之王,开创一个前无古尸后无来尸的丧尸皇朝?
王路举起砍柴刀,对着两只傻站着的智尸道:“得,就让哥送两位上路。”
正要下手,王路却又止住了身影,自言自语道:“见鬼,亏我还把阿西莫夫的书都看了个遍,机器人三则并不是没有漏洞的,只要巧妙利用规则,机器人也能杀人,同样,智尸也应该可以同类相残。”
王路用砍柴刀从衣服上割下了两块布,把两只智尸的眼睛都蒙了起来,然后,他命令一只穿着衬衫的智尸:“躺下。”
起先智尸一动不动,王路又下了几次命令,甚至用手推了推衬衫智尸的肩膀,衬衫智尸这才直挺挺倒在地上,后脑勺还在地上咚地撞了一下。
王路将砍柴刀塞到另一只穿着t恤的智尸手里,命令道:“握紧!”t恤智尸依言握紧。
王路看了看两只智尸互相之间的距离,命令t恤智尸:“向左走两步。”
t恤智尸走了两步,正巧站在躺在地上的衬衫智尸的头顶,王路拍了拍t恤智尸的握着砍柴刀的胳膊:“松手。”
当啷一声,砍柴刀应声而落,正好砸在躺着的衬衫智尸的头上,虽然这点冲击力还不足以把智尸的头给砸破,但砍柴刀的刀刃还是划破了智尸面颊的皮肤,黑色的尸液缓缓流了出来。
王路怪叫一声,围着两只一动不动的智尸又叫又跳:“果然,这办法能成,这办法能成。”
其实说来很简单,王路指挥智尸的一连串动作,分解开来单独看都是无害的,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成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陷阱。
阿西莫夫在自己的机器人帝国里,就勾画过类似的陷阱,比如说由一个机器人挖个坑,再派另一只机器人在坑上盖块布,最后派第三只机器人带想谋杀的人经过这个盖着布的坑。每一个命令都是与人无害的,但组合起来,一样能杀人。
所以,机器人三法则就是个屁。
同样,王路也能指挥智尸同类相残。
王路从旁边搬了块大石头来,让t恤智尸抱在手里,然后命令它:“举高点,举高点,再举高点。好,松手。”
石头应声而落,将躺在地上的衬衫智尸脑袋砸了个大窟窿。t恤智尸骚动起来,它似乎感应到自己的同伴脑电波消失了,王路在旁边举起砍柴刀只是一刀,就将t恤智尸斩首。
在后山山沟里处理了两具智尸尸体后,王路施施然向龙王庙走去,边走边嘀咕:“声控倒有点好玩,只是操作起来太复杂,这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根本没用,倒是以后玩玩精英小分队渗透时,能用得上。啊啊,为什么又是鸡肋一样的玩意儿啊。这贼老天,为什么就不送我一样什么群体攻击类魔法,要不来个禁咒什么的也好啊。”
不提王路在崖山装神弄鬼,王比安跟着周春雨、谢玲等人拉着一农用车竹条从山里赶了回来。
周春雨原是想用木板的,到得山里后,才发觉木板不易加工,还是用竹条来得方便,捡大毛筒砍了,直接用斧头就地就能加工成竹板条,而且毛竹生长快,来年春天下场雨,满山又是一片青翠。
拉了一车子竹板条到了镇上后,大伙儿就开始挨家挨户封门封窗,正像周春雨猜测的,临街一楼的房屋绝大多数都装了防盗网,所以只要封门就够了,把竹板条在门框上一横,两头都用大号铁钉钉上。
王比安身高不及谢玲,门上端就由谢玲踮脚钉,王比安蹲着身只管钉下面,王比安边用榔头砸钉子边问谢玲:“姐,这竹板条虽然钉上了,可里面的丧尸还是能开门啊,你想想,这门有往里开的也有往外开的,我们光在外面钉竹板条,封得住往外开的门,可封不住往里开的门啊。”
谢玲手脚不停,随口道:“想完全封闭那当然不可能的,就算我们想在门上直接钉上竹板条,这防盗门都是铁皮做的,光用铁钉一时也钉不上,但竹板条封住了门框,就极大地限制了智尸丧尸的行动,它们想从屋子里出来偷袭我们就麻烦了许多,你姐我和周叔叔他们就有充足的预警时间可以反应过来了。”
两人正说着,只听到一阵农用车的突突声传来,沈慕古开着车嘎一声停在了谢玲和王比安身后,得意洋洋地道:“谢玲姐,王比安,看我给你们带来什么好东西。”
王比安直起腰,往农用车三厢一看,惊喜地道:“射钉枪!”
沈慕古讨好地道:“是啊,我看你们用榔头敲钉子实在是太费力,就想到了卫生院里的射钉枪,这玩意儿杀丧尸不得力,可用来钉竹条封门正是老本行啊,所以特意跑了趟卫生院给拉来了。”
农用车上本就有电插座,插上电后,射钉枪的压缩机“空空”的响起来。
王比安以前也学过用射钉枪杀丧尸,这时很熟练地握着枪把,在门框上压住竹板条,射钉枪枪口贴着竹板条,轻扣扳机,哧搭一声,一枚铁钉轻松射入了竹板条,直入门框后的水泥墙。
谢玲喝了声彩:“果然还是这玩意儿方便,这些民居的门框多是水泥的,只有少数是木头,光用榔头砸还真挺费力的。”
沈慕古巴结道:“谢玲姐,王比安,你们俩用得顺手就好。我带了不少专用的射钉枪钉子来,你们尽管用。”说着,咧着个嘴,屁颠屁颠跑到一边用榔头敲钉子封起门来。
旁边周春雨和钱正昂也觉得射钉枪方便,正适合谢玲和王比安两个体力比较弱的女人孩子用,周春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找机会学学怎么使用焊枪,那些铁皮防盗门只要用焊枪把边框焊一下,里面智尸丧尸力气再大也弄不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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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阿拉是关门打狗的狗
有了射钉枪,王比安和谢玲果然轻松了不少,两人互相合作谢玲把竹板条按压在门框上,王比安用射钉枪打钉子,高处够不着,就不知从哪里端了把小凳子垫在脚底下,哧搭连响中,两人施工进度居然比三个男人还快了。/
钱正昂在旁边看着谢玲和王比安轻轻巧巧干活不由一阵羡慕,说实话,门框旁边都是水泥墙,往上砸钉子一枚两枚还好,几扇门封下来,榔头还真震得手痛,而且砸进的钉子并不是每一枚都很齐整,有的钉子钉歪了,也有钉子砸了一半钉头砸掉了,再也砸不进去,钱正昂是医生,又不是泥水匠,有好几次榔头甚至砸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可卫生院里的射钉枪只有一台,现在临时再去找也不现实,钱正昂突然眼睛一亮,没有射钉枪,不还有电钻嘛。想到这儿,和周春雨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跑回卫生院。
等钱正昂再次回来时,带来了三把冲击电钻。
周春雨见了,也笑了起来,把手里的榔头一扔,取过一把电钻道:“有这玩意儿是省力不少,我也是,有这样方便的电器工具在,居然忘了用,糊涂了糊涂了。”
沈慕古凑上来也取了把电钻,抚摸着对钱正昂笑道:“行啊,钱大医生,你脑子活络啊,今天可出了不少好主意。”
钱正昂笑而不语,心里道沈慕古你小子点子也不少,可都用来拍谢玲马屁了。这冲击电钻就和射钉枪就在同一房间放着,你巴巴儿取了射钉枪来,怎么就忘了顺手带上电钻呢。
有了电钻,三个男人的施工进度很快就赶了上来,将竹板条压在门框水泥壁上,打个眼子后,再轻松敲进膨胀螺丝,用螺丝刀旋几下没有专用工具,智尸丧尸就是把头撞破也根本弄不开门。
一时间,鄞江镇街道上就如开了木工铺,射钉枪的哧搭声压缩机的空空声,冲击钻的突突声,榔头的咚咚声,响成一片,众人不像在与丧尸进行生死存亡的战斗,倒象在开装修店。
这一通忙活,直到把农用车的油快用光了才罢手因为需要农用车发动机一直开着供电,油用得很快。周春雨道:“行了,今天就干到这儿,明儿从卫生院专门拉条供电线来,再继续施工。”
王比安和谢玲正好封了半截门,射钉枪的压缩机里空气还足,倒不受停电影响,谢玲道:“我们把这扇门封好再回家。”
周春雨应允了自和钱正昂收拾器具,沈慕古巴结着跑过去:“谢玲姐,我来帮你们。”
就在这时谢玲和王比安正在封的门突然打开了,那门原就是向内开的,所以虽然下半截门框都钉上了巴掌宽的竹板条,却不影响开门,门一开,里面一只丧尸一头扑出来,张嘴就向站着的谢玲咬去。
谢玲正拿着一条竹板条,弯着腰摁在门上,等着半蹲着的王比安用射钉枪钉,被门内突然扑出来的丧尸吓得措手不及一个后仰,摔倒在
幸好那门已经被封了半截,丧尸猛然间也跑不出来,再加上众人极为小心,虽然干的是木工活,但盔甲齐全所以谢玲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王比安倒也胆大,他原本举着射钉枪半蹲着,丧尸刚扑出来时,他也吓得腿一软,坐倒在地,这时见丧尸被竹板条挡住了,一时出不来,胆气重新涌上心头,大叫一声,举起射钉枪对着丧尸的脸就是一枪,哧搭一声,钉子钉在了丧尸脸上,却没有致命。
这时,沈慕古、周春雨、钱正昂都反映了过来,大家也来不及去拿斧头,举着手里的榔头、电钻就扑了过来,对着正在费劲想跨过竹板条的丧尸劈头盖脸就砸了下去,沈慕古边砸还边骂:“你丫的以为这是110米跨栏啊,跨不过你不会学人家摔倒啊,去死去死。”
丧尸哪里经得住这一通砸,很快头上被砸了几个洞,软软地挂在了竹板条上。
王比安扶起了谢玲:“姐,你没事。”
谢玲有些恼怒,自己居然被一只傻丧尸给吓了一跳,放开王比安扶着的手道:“我没事。”继而咬着牙道:“居然敢吓姑奶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回身取了双手斧来,小跑回门边,对挤在门边的周春雨、钱正昂、沈慕古道:“里面还有没有丧尸?我就不信了,只有这一只。”
周春雨道:“里面还真有,听动静不止一只。”
谢玲道:“让开,看我掏耗子洞。”
周春雨想了想,回头看看周边几十步内的房屋都被竹板条封了门,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这封门绝户战术管不管用,当下点点头:“行,不过,我们先要做好准备,就算是杀鸡,也要用牛刀。我们封闭了这样多的房屋,到现在只有这幢屋子里的丧尸跑出来,里面肯定有智尸在指挥,大家不要轻视。”
所谓的准备,就是从卫生院取来了强光手电筒和可以装在头盔上的战术电筒,以用来在室内照明,同时,让沈慕古先行感应房内丧尸的分布。顺便把钉上的半截竹板条也给拆了,大家都穿戴着盔甲,玩跨栏和丧尸一样不方便。
手电筒给每个人配齐后,沈慕古也在地上画了幅简陋的图,指点着:“这幢房子有三层,门口左边的墙后躲着3只丧尸,楼道上有6只,二楼的这儿,三楼的这儿,共有8只丧尸,当然,老规矩,铁桶丧尸我是感应不出的,具体丧尸数量肯定比我感应到得要多。”
周春雨点点头:“我看虽然具体丧尸数量肯定超过小沈感应的17只丧尸,但多也多不到哪儿去,毕竟这就一普通民宅,没有多大的空间。好,听我的命令,我和钱正昂在前,谢玲和王比安居中,沈慕古管住后路,进入房内后绝对不能分散对上铁桶丧尸,先砍手脚,再剁脑袋,还有当心天花板、平顶这些有可能藏丧尸的部位,听明白了吗?”
钱正昂等人都晓得,周春雨嗦了半天,其实都是讲给王比安听的,差错不齐地道,“知道了。”“晓得了。”只有王比安大声回报:“明白。”
周春雨打开了强光手电筒,一声“行动”五人一窝蜂进入了室
王比安被挤在中间,个子又矮,再加上头盔视线不良,跟着周春雨后面进了房间后,门一声被最后的沈慕古关上了,王比安还没弄明白沈慕古为什么关门,前面周春雨和钱正昂就是一阵劈砍声,王比安知道这是和丧尸打上了连忙举着斧头想挤过去,谁料谢玲比他还快,早上前一顿乱斧王比安都没看到丧尸的样儿呢,周春雨等人已经住了手—3只丧尸已经被砍倒了。
沈慕古拎着斧头走上前来,哈了一声:“果然门后只有3只丧尸,这次感应倒还准。”
王比安连忙问沈慕古:“沈叔叔,你怎么把门关了?”
沈慕古道:“关了门,外面的丧尸就是想支援也进不来了,虽然说左右的房门都被我们封闭了,但小心点总没错。”
王比安噢了一声:“这叫关门打狗。”
谢玲在前面听到了,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王比安也才醒过神来关门打狗通常指的是进攻方,这不是自己骂自己是狗了嘛。
周春雨咳嗽了一声,提醒大家提高警惕,整好队伍后,大家继续前进,过了门厅左边是厕所,右边是厨房,这两处都藏不下丧尸,只是在右边的一间耳房里,大家发现了两只水桶丧尸。
那丧尸,躲在一张桌子下,桌上放着没打玩的麻将,丧尸从桌子下钻出来时,顶翻了桌子,麻将撒了一地,谢玲对王比安道:“去,记住剁它的脚。”
王比安点点头,弯着腰靠近了丧尸,周春雨等人也存心给王比安锻炼机会,斧头只是挡开两只丧尸乱挥的胳膊的攻击,并不下杀手,两只丧尸时不时撞在一起,铁桶铛铛乱响。
王比安挨近丧尸腿边,瞧准了,一斧下去,剁下了丧尸半只脚掌,那丧尸当即一个踉跄,王比安又一斧横着剁在丧尸小腿骨上,咔嚓一声响,砍断了小腿。
只见丧尸重重摔倒在地,头上的水桶都甩到了一边,谢玲连声道:“砍它的头。”
王比安连忙上前,但那丧尸没了头盔恢复了视线后,伸出两手向王比安乱挠,王比安手斧短,一时近不得身,谢玲不耐烦,上前只是两斧,就从胳肢窝里砍下了丧尸的两条胳膊,这下丧尸基本成了人棍,王比安才上前用斧头连砍带砸在丧尸头上开了几个洞。
王比安有点脸红,杀这样一只丧尸,居然还要谢玲姐帮忙,真真是羞死了。
所以在杀剩下的一只水桶丧尸时,王比安勇敢多了,任丧尸的指甲在自己铝片盔甲上刮过,也不为所动,又快又有力的一斧,将丧尸斩首。
清除光一楼的丧尸后,大家沿着楼梯向上,楼梯因为夹在两边墙体间,光线有点暗,这时强光手电就派上用场了,在手电光的照射向,几只躲在拐角处想偷袭的丧尸,都被周春雨和钱正昂给干掉了,楼梯狭窄,只容两人并肩,所以跟在后面的谢玲、王比安想帮都帮不上忙。
周春雨也是憋了一口气,上次王路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这样重的伤,让他极为内疚,这次如果让王比安再受了伤,那真是没脸见陈薇去了,所以下手又快又狠,埋伏在楼梯上的丧尸虽然多,但受地形限制同样没法一窝蜂扑过来,所以很快就一只只倒下了,倒在楼梯上的丧尸尸体甚至一时挡住了大家前进的脚步。
二楼的结构与楼下大同小异,只是厨房改成了卧室,丧尸躲藏的地方不一而足,有躲在床下的,有躲在衣柜里的,但都被大伙儿搜索了出来,一一剁成碎块。
在前往三楼的楼梯上杀了两只丧尸后,周春雨道:“大家小心,智尸肯定在三楼。”
沈慕古在后面笑道:“那是铁板钉钉的,智尸这种胆小鬼,永远是躲在最后面的。”
周春雨抬头打量着,从楼梯拐角处看过去,三楼其实是个阁楼,面积并不大,没有前后露台,阁楼并没有分隔,靠着墙角,是一排衣柜。
周春雨打了个手势,大家快速通过狭窄的楼道,进入了阁楼,甚至不用费脑筋,大家都知道,丧尸肯定躲在衣柜里。
周春雨带头,刚靠近一只衣柜,整个阁楼里的所有衣柜门嗵一声被推开了,里面扑出好几只戴着护具,身上挂着衣服、床单的丧尸。
这是丧尸们最后的反击,但这次反击就象打在岩石上的浪花,看似势头凶猛,却在崖山众人顽强的抵抗下拍得粉碎,阁楼极为狭窄,大家背挨背挤成一团,个个正面迎敌,连王比安也不例外,阁楼里不时响起斧头劈在铁桶上的丁当声,一只又一只丧尸倒下了,不一会儿,房间里除了众人重重的喘气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周春雨踢了踢脚前的几具丧尸尸体:“智尸不在这里。”
的确,躺了一地的尸堆中并没有衣装整洁的智尸。
王比安细心,四周一打量,猛地抬手一指左侧衣柜上的上层柜子,大叫道:“智尸在那儿。”
王比安所指的衣柜分上下两个斗,下层较长,是用来挂衣服的,如今门大开着,躲藏在里面的丧尸已经丢了头躺在了地板上。
但最上面的顶橱门却关着,关得死死的。
所有的衣柜门都开着,就连上层的门,也在激烈地打斗中被震开,但只有那一道门,依然死死关着。
真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慕古充胆大,当先上前道:“我来开门。”
他走上前伸出斧头,钩住了衣柜把手,只一拉,门开了,露出了躲在里面的智尸。
衣柜的上层并不宽趟,一般是主人家用来放些小零碎的,一个成年人想挤在里面,还真不方便。但是,现在躲在衣柜顶橱里的,却是只小智尸,看年龄比王比安大不了多少,还是个女孩子,她蜷缩在衣柜里,抱着胳膊,正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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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看到了草莓小内内
第三百五十五章 看到了草莓小内内
王比安不是没见过丧尸小孩子,王路带他第一次杀丧尸时,他就亲手杀过一只丧尸小孩子,此后什么残疾丧尸、老人丧尸、幼儿丧尸,王比安杀起来一点没有心理负担。
但智尸小女孩,王比安却是第一次见。智尸小女孩子穿着一件吊带裙,她的脸上不像丧尸永远脏兮兮邋遢肮脏,看上去很干净,整洁,头上还戴着一只粉红色的发箍。智尸小女孩曲着腿,纤细的双手抱着肩,身子微微发着颤,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慌地注视着衣柜外的一群“屠夫”。
这些屠夫!怪物!杀死了它所有的伙伴,那些陪伴它,保护它的伙伴。毫不留情,下手残忍,每当一个自己的伙伴的意念在自己的感应中消失时,智尸小女孩就会吓得全身哆嗦。
智尸小女孩很后悔,它对伙伴的控制力太弱了,远不如它的父亲母亲对伙伴们如臂使指的控制程度,个别的伙伴有时在对鲜肉的极度渴求下,不再听从它的命令,自行其是。今天事情的发端就在于一只大个子丧尸不服从自己躲藏在房子里不出声的命令,擅自向门外发出丁丁当当嘈杂声的屠夫们进攻,这才引发了灾难。
看着衣柜顶的智尸小女孩,阁楼里的众人都放松下来,这样的小智尸,对披挂盔甲的他们来说,几乎是无害的。
沈慕古好奇地盯着智尸小女孩:“有意思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小的智尸,王哥以前说过,这智尸都是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进化变异而成的,这样说来,这个小家伙以前肯定躲过了生化病毒的第一波袭击,还在末世生存了很久,它是怎样做到的?看它的年龄,也就是个初中生的模样。嗯,看个子,好像还比王比安高一点。”
王比安不服气地道:“我体重肯定比它重。”
谢玲好笑地捅了一下王比安的腰:“你小子,天天锻炼,居然还不停长肉,再这样下去,你可要变成小胖子了。”
沈慕古掀起头盔面罩故意装了个鬼脸:“丧尸最喜欢吃胖孩子的肉了。”
这样简单幼稚的恐吓自然吓不倒王比安,王比安冲着沈慕古“切”了一声,扭头对周春雨道:“周叔叔,我怀疑这附近可能还有成人智尸,我们还得小心点。”
周春雨饶有兴趣地“喔”了一声:“王比安,你为什么这样说?”
王比安晃着脑袋道:“这多简单啊,周叔叔你看,这样小的智尸,它还是个活人时,一个人肯定没法子在生化世界里活下来的,一定有爸爸妈妈在保护她,就像我是在爸爸保护下才活到现在一样,要没有爸爸,我和妈妈早在阳光城就饿死了。”
谢玲拍了拍王比安的肩:“你爸爸很了不起,不过王比安你也不赖啊,你也很努力在成长啊,姐我可全看在眼里呢。”
王比安在头盔里闷声笑起来,周春雨点点头:“不错,王比安你的推测很有道理,不过,为什么你认为这只小智尸的爸爸妈妈也都变成了智尸呢,也许,他们还是健康的活人,只是他们的女儿变成了智尸。”
王比安很干脆地道:“那是因为这只智尸小女孩有很多丧尸手下啊,如果它的爸爸妈妈还是活人,肯定不会让它和丧尸生活在一起,嗯,就象钱正昂叔叔一样,会把它关起来养着,不会象现在这样,让它到处乱跑。”
阁楼里的众人对视了一眼,王比安的观察分析得头头是道,没错,如果这智尸女孩子的父母还是活人的话,一定会像钱正昂养自己的老妈一样,把孩子养起来,而不会任它和丧尸混在一起。当然,也有种可能就是那对父母都死了,但这种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家三口都没有躲过二度生化病毒的袭击,全家成了智尸,就此成了智尸三宝了。
谢玲有些唏嘘:“真可惜,一家人挣扎着活到现在,结果还是没有逃出生化病毒的魔掌。”
钱正昂冷静地从医学角度分析道:“从概率上说,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被三度、四度生化病毒感染的可能性,也许有一天,我们一觉醒来,大家都变异成了智尸,当然,从病毒的进化角度来讲,我们变成的智尸智商肯定比现在的智尸还要高,以我的推算,怎么也得有中学生的智力水平。”
谢玲哭笑不得,嘲讽道:“看样子我们还要为自己有可能变成高等级智尸高兴一下喽。”
钱正昂还真点点头:“从我个人角度讲,当一只有相当于中学生智力水平的智尸,肯定比当丧尸幸福多了。”
谢玲哑口无言,转念一想,钱正昂这厮能把丧尸老妈养在同一间房间里,还抽自己的血喂养它,在他心里,什么智尸、丧尸、活人,并没有严格的区别,没准如果丧尸不吃人肉的话,他早就把丧尸老妈放了出来,和崖山众人一块儿上桌吃饭了。一想到钱正昂的丧尸老妈端着碗坐在自己身边夹着一筷子秋天的菠菜细嚼慢咽的诡异场景,谢玲连忙甩了甩头。
周春雨见大家胡扯得越来越远,连忙道:“行了,赶紧把这只智尸杀了,万一它的智尸爸爸妈妈带着大群丧尸回来,我们虽然不怕,可也挺麻烦的。”
谢玲推了王比安一把:“上啊。”
王比安一愣:“为什么让我来杀啊?”
谢玲“切”了一声:“人家是个小女孩子啊,我们总不能以大欺小。”
王比安嘟囔着:“那我也不能男生欺负女生啊。”
谢玲拍了拍王比安的头盔:“哟,这样小年纪还懂得怜香惜玉啦?赶紧的,杀了这只小智尸,别看它样子像个小女孩子,可智尸就是智尸,它们可是要吃人的,现在如果是你赤手空拳站在它面前,这个‘小女生’早就在你身上啃下几块血淋淋的肉了。”
王比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明白,这也是谢玲让自己有机会多炼炼手,王比安打量了一下蜷缩在衣柜顶格的智尸小女孩,位置高了点,自己有些够不着,便从旁边端了把椅子来,站在上面后,就想对着衣柜里的智尸小女孩下手。
可王比安很快又为难起来,衣柜顶格里的空间太小了,想用斧头剁里面的小智尸根本耍不开,王比安试着用斧背砸了几下缩在里面的智尸小女孩,结果只是让它发出尖叫声向里面躲得更紧了。
王比安没办法,只好收起斧头,伸出手想把衣柜里的智尸小女孩拖出来,扔到地板上再下手。王比安很小心,虽然戴着手套,可还是怕被智尸小女孩咬,所以拉着它的小腿往后拖。
智尸小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在衣柜里又踢又叫,双手扒着衣柜门框不肯出来,但王比安的力气毕竟比它大多了,硬是抓着它的两只脚,把它的下身从衣柜里拖了出来,智尸小女孩挣扎得更剧烈了,它穿着一双白色的耐克户外鞋,蹬腿的用力大了,左脚一下子从鞋子里脱了出来,王比安抓着脱出的鞋子在椅子上摇晃了一下,连忙展开双手稳定身形,免得摔下去,智尸小女孩趁机用穿着水晶透明短丝袜的脚一脚蹬在王比安头上。
王比安戴着头盔,智尸小女孩这一脚并没有伤到他分毫,但实在是很狼狈,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连个女生都摆不平,丢脸,太丢脸了。
王比安干脆放下两把斧头,伸手抱着智尸小女孩子的一条腿使劲往处扯,智尸小女孩像条搁浅在岸上的鱼一样胡乱踢腾着,在挣扎中,它的背带裙反卷了上去,露出了里面印着草莓的白色小裤裤,草莓小内裤在剧烈运动中揉皱成了一团,露出了半边白白的小屁屁。
王比安一愣,一下子缩回了手,智尸小女孩乘机爬回了衣柜里,露着牙齿,向王比安呵呵叫着。
沈慕古奇道:“王比安,你怎么松手了?这都快把它拉出来,怎么又放了回去?”
王比安藏在头盔里的脸涨得通红,喃喃地道:“它,那个,这女生穿着内裤,屁股,那个,我、我看到了。”
阁楼里静场片刻,然后哄一声爆笑起来,就连周春雨也笑得泪花都出来了,谢玲用斧头咚咚捶着地,一个劲叫我的妈呀,王比安也知道自己刚才这话实在是洋相大出,头都埋了下去不敢抬起来。
周春雨好不容易停住笑,上前拍了拍王比安的肩,只说了两个字:“上。”
王比安点了点头,再次伸出手,一把握住智尸小女孩的脚,猛地一下把它从衣柜里拉了出来,智尸小女孩骨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王比安从椅子上跳下来,捡起放在一边的斧头就向智尸小女孩的头劈去,这一斧如果劈实了,当场就是尸头落地。
然而那智尸小女孩却极灵活,手脚连爬,居然钻到了椅子底下,隔着椅子,王比安又砍不到它的头了,没奈何,王比安再次出手把椅子掀开,可一转眼,智尸小女孩又捡起个铁桶丧尸扔下的铁皮水桶套在了头上,那铁桶极大,把它的整个肩膀都罩住了。
谢玲和周春雨看着王比安杀智尸小女孩,在心里连连摇头,这哪里还是生死之搏,简直成了两个小儿女家胡闹。其实,王比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先将智尸小女孩的腿给剁下来,失去了行动能力,智尸小女孩分分秒秒就在斧下亡魂。
但谢玲能理解王比安为什么不冲着智尸小女孩还在乱踢打的腿下手,反而费劲巴拉想一斧斩首,实在是因为这智尸小女孩太像活人不过,如果乱斧碎尸,现场肯定让人不忍睟睹――黑色尸液四溅,残肢碎肉遍地,穿着背带裙的女孩子尖叫着满地打滚――这一幕不要说是王比安,就连谢玲也有点受不了。罢罢罢,就让王比安给它个痛快,一斧斩首。
谢玲决定上前帮下王比安的忙,这时,王比安放下了斧子,正两手攀着铁水桶的边沿,想把铁桶从智尸小女孩头上摘下来,而智尸小女孩一边踢着纤细的腿在地上团团转,一边两只手死抓着铁桶和王比安叫劲儿,两人一时僵持在那儿。
谢玲上前一出手就把铁皮水桶从智尸小女孩头上摘了下来,王比安匆匆说了声谢谢,回身去捡斧头,就在这时,智尸小女孩突然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一下子向王比安鞋子戳了下去,它的动作极快,站在旁边的谢玲、周春雨等人眼睁睁看着王比安惨加一声,骨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谢玲一脚踢向智尸小女孩,把它踢得飞了起来,扑通一声掉到阁楼楼梯口,智尸小女孩根本不停顿,顺势连滚带爬下了楼,一阵嗵嗵声,逃下了楼。
阁楼里所有的人都没顾得上去追那只智尸小女孩,不约而同的抢到了王比安身边,“王比安受伤了!”“被咬了吗?”“不可能,我没看见智尸女孩咬他。”“王比安你怎么了?”纷嚷声响成一团。
“安静!”周春雨大吼一声,利落地下令:“沈慕古,看住阁楼楼梯,小心有别的智尸丧尸偷袭,钱正昂,赶紧给王比安检查伤势!”
谢玲抱着王比安连声道:“王比安!王比安!你怎么样?到底伤着哪里了?”
王比安从谢玲紧搂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伸出右脚道:“脚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钱正昂蹲在王比安身边,立刻脱下了他脚上的鞋子,又脱下了袜子,只一眼,就看到脚背上有一处小小的伤口正在流血。似乎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把王比安给扎伤了。
钱正昂眯着眼瞅了瞅:“伤口不大,也不深,只是里面好像有什么异物,黑色,细长型。”
周春雨当机立断:“立刻回卫生院。”
农用车里剩余的汽油还足够大伙儿回到卫生院,周春雨开着车,脸色铁青,千般小心万般在意,结果还是有人受伤了,偏偏伤的还是王比安。
先是王路,接着是王比安,王家父子双双在自己照看下伤在智尸丧尸手里,不知该说自己运气太差,还是能力实在太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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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爱圆规的五星小能手
陈薇听到农用车刺耳的喇叭声,从食堂里跑过来时,正好看周春雨抱着王比安直冲进大厅,陈薇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谢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陈薇的身子:“姐,王比安没被丧尸咬。/”
这时,王比安也在周春雨怀里嚷了句:“妈,我没事,只是脚上破了个小伤口。”
陈薇一听王比安没被丧尸咬,精神就是一振,再听到王比安说话的声音清脆并上看新闻,有新闻说一个人小时候被铅笔头扎伤了,等他年纪大了后,被铅笔头扎伤的地方就生癌了。”
众人昏倒,现在网上的新闻都快变成玄幻了,谢玲揉着王比安的头道:“傻小子,哪个人当学生的时候没被铅笔头扎过?姐我也被扎过呢,还是扎手指甲里,可痛了呢,还不一点事儿都没有。”
旁边沈慕古很狗腿地道:“我也经常被扎,不但有铅笔还被钢笔、圆珠笔扎破过手呢。”
王比安看了一圈,连陈薇、周春雨也在点头,这才咧嘴一笑,跳下了手术床,踢了踢腿:“谢谢钱叔叔。”
一场风波就此消于无形,陈薇笑着道:“走,吃晚饭去。今天我做了道糖醋鲫鱼,大家尝尝。”
众人闹哄哄出门,王比安也换了双手术室里的拖鞋跟着,他的脚走得很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脚上贴着创可贴。
钱正昂挠了挠头,他本来想提醒一下陈薇,毕竟扎伤王比安的铅笔出自智尸小女孩之手,谁知道铅笔上会不会有生化病毒,但一想,上次为了隔离王路的事,已经在崖山众人中制造了大矛盾,众人因此产生的隔膜到现在还没彻底清除。这次如果自己再提出要隔离王比安,谢玲当场就能把自己叉出去,就连周春雨也不见得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钱正昂只是喜欢坚持专业素养,并不是个弱智,这劝说王比安隔离的念头只是稍转了转,就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跟着众人前往食堂吃糖醋鲫鱼去了。
吃罢饭,陈薇给在龙王庙的王路打了个电话,王路刚刚喂梨头吃了饭,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山上,肯定又是泡面了事,但要是让梨头餐餐吃面条,周春雨非和他拼命不可,所以王路亲自下厨,做了个两道菜,蒸鸡蛋和土豆泥和着菜稀饭,喂梨头吃了。
陈薇细细把她从谢玲处听来的王比安受伤的前前后后说了后,问王路:“要不要把王比安送到山上?”
王路语气平淡地反问道:“为什么要送回山上?”
陈薇一怔,张口想说王比安在山下跟着周春雨杀丧尸不安全·今天才去了一天就受了伤,虽不致命,可也太危险了云云,可话没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王比安如果一直呆在山上龙王庙里,这才不安全呢。所谓慈母多败儿,自己一不小心也差点犯了这错。
电话那头·王路道:“没事儿我就挂电话了,对了,告诉王比安,他的电台呼叫这几天我会帮他完成的,让他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跟着周春雨他们好好学学。”
电话挂断了,陈薇叹了口气,转身去找王比安,王比安和周春雨等人正在注射室里看电视·那儿原本为了照顾来注射的病人长时间打点滴,在墙上挂了台大平板电视,接着电脑可以播放影片。周春雨居然从电脑里找到了《死神来了5》等盗版影片·这时几个男人看得正起劲。
王比安每次看到影片中有人死于非命,就没心没肺地大笑,还大声道:“这特技演得太假了,杀丧尸也比这片子来劲儿。”
陈薇过去拎起王比安的耳朵:“去,洗澡去,一身臭汗,人都成腌菜了。”
王比安踮着脚歪着头,嘴里嚷嚷着:“钱叔叔说了,伤口不能碰水。”
陈薇哼了一声:“在脚上裹上保鲜膜,洗澡的时候伤口肯定碰不到水·走,洗澡去。”
王比安傻了眼,只得乖乖跟着陈薇往洗澡间而去。
陈薇边走边嘀咕:“都臭成这样了还找借口不洗澡,人家智尸都比你干净哩。”
王比安脸一红,老妈说得还真没错呢,那只阁楼上的智尸小女孩·的确穿得又干净又整洁,自己和它纽缠搏斗了半天,并没有从它身上嗅到什么臭味,哪像自己,当时在阁楼上检查自己脚上受的伤时,那只跑鞋脱下来,整个阁楼就弥漫着一股脚臭味,连自己都嗅到了。不过总算还好,自己再臭,也比不过老爸。说起来,那智尸小女孩为什么不臭呢,难道智尸也天天洗澡不成?
王比安脚上裹着保鲜膜在洗澡时,那只从崖山众人手里逃脱的智尸小女孩正躲在鄞江镇上的一间民宅里,缩在一张床底下,等着那刺眼又炎热的光线消失,温柔的黑夜再一次降临。智尸小女孩知道,黑夜,是属于它们的,那些怪物很少在夜晚来屠杀它们。
智尸小女孩等着,等天黑下来后,它想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出门有段时间了,它们是去找肉吃。多么鲜嫩美味的肉啊,可惜现在肉已经越来越难找到了,智尸小女孩都忘记自己最后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一次是在一片树林中,爸爸找到了一只头上有尖角的庞然大物,那庞然大物身上有绳子,绳子和一棵树缠在了一起,当爸爸扑上去撕咬它的喉咙时,那庞然大物只会哞哞地叫。
那一次,自己一家和许多伙伴们吃得多开心啊,当温热的血液涌进喉咙,冒着热气的、肌肉还在颤抖的肉块吞下肚子时,智尸小女孩整个身体都在欢呼,在雀跃。可惜,那庞然大物虽然肉不少,可跟着自己一家的伙伴也很多,那肉很快就吃光了。那以后,智尸小女孩的印象就是长期的饥饿,饿得自己甚至想吃自己的手指头。
直到那一天,爸爸妈妈带着自己来到这个镇子,然后爸爸和妈妈就和许多伙伴一起去找食物,爸爸说有个地方有好多好多食物,会给自己带回许多许多的肉。
智尸小女孩和自己的伙伴乖乖在家等着,没想到,爸爸妈妈迟迟不来,却来了那帮恐怖的怪物。
智尸小女孩知道,怪物是自己一家和伙伴们的敌人,但有时候,怪物也是食物。智尸小女孩曾经见过别的伙伴吃怪物,可惜的是自己还没尝过那味道,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怪物屠杀自己的伙伴,只是奇怪的是,怪物杀了伙伴后,却并不吃它们。如果不是为了吃,怪物们为什么要杀自己和伙伴呢。
这些问题太复杂,智尸小女孩用它还没有进化觉醒的脑袋想不明白,它只能静静等着黑夜,去寻找爸爸妈妈。
黑夜终于降临,智尸小女孩从床下爬了出来,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它身上,智尸小女孩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是一支圆规。
是的,那是支圆规,两只脚一只夹着铅笔芯,另一只却是尖头,如今铅笔芯已经断了,尖头上,却凝结着一抹血迹。正是这东西,在阁楼上扎了王比安一下,而不是崖山众人猜测的铅笔。
阁楼的原主人,把衣柜不但用来放衣物,也用下面的抽屉放些杂物,其中一个抽屉里就放着孩子用过的学习用品,抽屉在打斗中被打开弄翻了,里面的各种学习用品撒了一地,其中的圆规,被智尸小女孩随手抓来对付王比安。
智尸小女孩并没有丢弃圆规,不知为什么,它对这种学习用具感到很亲切,很熟悉,自己不但接触过这种学习用具,还会熟练地使用它们,自己还因此评上五星小能手,还拿过奖章等等,什么是五星小能手?什么是奖章?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智尸小女孩想深入思索,但迟钝的大脑迫使它不得不放弃了这一企图,它开始向镇外走去,向记忆中爸爸妈妈寻找食物的方向走去那儿,正是卫生院的方向。
当智尸小女孩在月光下,找到卫生院紧锁着的大门前时,包括王比安在内的崖山众人,已经呼呼大睡,今天这一天也的确够累的,所以当智尸小女孩在门口摸索着寻找父母亲留下的痕迹时,没有人发现它。
智尸小女孩在颤抖,因为它在卫生院门口的水泥地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那是同类智尸死亡时,体内流出的液体的味道,同一味道,智尸小女孩以前曾经在被怪物杀死的同伴身上嗅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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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绝不能被看到小屁屁!
令智尸小女孩真正害怕的是,自己爸爸妈妈的味道也掺杂其中。
智尸小女孩跟随着气味一路前行,一直来到前方的一座桥头,然后,它就在桥下的河滩边,看到了一堆尸体,它的同伴的尸体,它的爸爸妈妈的尸体。
沈慕古和钱正昂在处理被杀死的智尸和丧尸尸体时,为了图省力,直接就扔到了桥洞下,没想到这一处水浅,这样多尸体扔下去,居然堆积着搁浅了。
智尸小女孩从桥上跳了下去,在河滩上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智尸小女孩徒劳地摇动着自己的父母,尸体动了动,浸在水里的脚搅动了河面,荡起一圈圈水波。智尸小女孩知道,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囡为自己一点感应不到它们。
爸爸妈妈死了,伙伴们死了,从此以后,自己只能孤身一人,再没有谁能给自己带来食物了。
两道黑色的液体从智尸小女孩的眼眶中流出,如果它还记得,那两道液体,叫“眼泪”。
黑色的眼泪刚流出眼眶,就凝结住了,智尸小女孩刚刚涌起的情感一刹那又消于无形,甚至让它无从细细品味这个叫“悲伤”的滋味。智尸不需要情感,正如丧尸不存在感觉,刚才那两滴黑色的泪滴,仅仅只是智尸小女孩最后残留的肌体应激反应。
智尸小女孩转身就走,离开了它的父母的尸体,伙伴们的尸体,生存,才是它唯一的追求。这里没有食物,那就离开这里。
智尸小女孩的手里紧紧握着圆规,它居然到现在也没有丢充这件一无是处的学习用具,比锋利程度,圆规还不如一块尖锐的碎玻璃,而且圆规表面并不平滑两只脚上的夹具、螺丝很容易伤到操作者的手。
智尸小女孩就已经被圆规伤到了,它在握着圆规猛扎王比安的脚背时,掌心被夹具划破,流出的黑色尸液顺着夹具流到了尖头上戳进了王比安足背的皮肤,因为隔着跑鞋的鞋面,进入王比安表皮的黑色尸液并不多,也许要用显微镜才能观察到,但那尸液毕竟还是进入了王比安体内。崖山上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智尸小女孩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它人小腿短,走不快,它能感应到,镇子里还有许多象爸爸妈妈一样的叔叔阿姨在,也有许多不会说话沉默的接受自己的命令的伙伴在,不过,也有不少伙伴离开了镇子,往远方而去了。智尸小女孩不知该何去何从镇子里有遮风避雨的地方,而且那些叔叔阿姨都会照顾它,智尸、丧尸是全天下一家亲从来没有私我的概念,捕捉到的食物,谁都可以来分享。
如果智尸小女孩没有忘记学校老师曾经教过它的课本的话,智尸、丧尸之间的这种行为,就叫互助、友爱、和平、爱心、平等······等等一切人类社会中最华丽最高尚却又从来没有真正实现过的语言。
但是,留在镇子上的话,同样要面对那些可怕的怪物、屠夫、天敌,自己今天差点死在那群怪物手里,特别是那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怪物,更是凶猛残忍他一次次攻击自己,还差点扯下了自己的小裤裤,真是太可怕了嗯,为什么被扯下小裤裤是件很可怕的事?智尸小女孩并不理解这个很奇怪的概念,应该是头被砍下来才真正很可怕。
但是,不知为什么在深层次的尚没有完全觉醒的潜意识中,被扯下小裤裤,被看到小屁屁,真的是件好可怕好可怕的事情。
绝不能让人扯下小裤裤!这是智尸小女孩最强烈的残念!而那个可怕的小怪物小屠夫,却差点侵犯了自己!智尸小女孩心中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叫羞恼。杀了他,杀了那只小怪物!
但那只小怪物很强,太强大了,有锋利的足以致自己死命的武器,还有无法用牙齿、手指撕裂的衣物,身边还有那样多大怪物帮他,自己全部的伙伴都死在他们手里,而且,甚至可能爸爸妈妈也是死在他们手里。
智尸小女孩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圆规,但自己并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那只小怪物,不还是被自己伤到了吗?
在月光下,圆规发射着轻柔的光,就像传说中的神器一样。
智尸小女孩举起手,轻轻地摸着圆规,在抚摸过尖头时,它用力大了点,手指被尖头戳了一下,戳破了皮肤,一滴尸液淌了出来。如果换在很久很久以前,智尸小女孩还是个活人的话,她一定会叫妈妈给她为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伤口贴创可贴,但现在,智尸小女孩对这个小伤口一点感觉都没有它连被谢玲猛力一脚踢到楼道口都毫不在意,又怎么会在乎这个微不足道的伤口。
但智尸小女孩同样不知道的是,那尖头此前曾经戳过王比安的脚背,沾染到了王比安的一丝血液,虽然那残留的血液很少很少,只在尖头上有一丝淡得根本看不出的血迹,但那毕竟还是王比安的血。现在,随着刚才尖头戳破智尸小女孩的手指,王比安的血液进入了它的体
在不知不觉中,王比安和智尸小女孩都互相感染了对方的体液,谁也不知道,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智尸小女孩突然转身向镇内走去,它决定,留下来,留下来杀了那只小怪物,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那一定是件很愉快的事虽然它无法理解在脑海中出现的“愉快”两字的确切含义,但它相信,那只小怪物,一定比自己吃过的爸爸杀死的庞然大物还好吃。想到这儿,智尸小女孩的白生生的牙齿咯吱咯吱地磨动起来,似乎那小怪物的肉就在自己嘴里蠕动。
智尸小女孩悄悄地回到了镇中,到了夜晚,镇子重新“热闹”起来,智尸“叔叔阿姨”们开始出动,大量的丧尸“伙伴们”跟随在侧,大家都在努力寻找食物,可惜的是,镇上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有“叔叔阿姨”在啃食一种圆柱形的坚硬物体智尸小女孩不知道那叫罐头,但它从来没尝过,它的牙齿啃不动那坚硬的表面。
智尸小女孩直走回到“自己家”,崖山众人护着王比安离去后·在忙觎并没有关上这幢民宅的门。智尸小女孩能听到附近的房屋门窗被里面的叔叔阿姨以及伙伴们敲打着,发出拍拍的声音,但不知为什么,它们都出不来,有伙伴从楼上跳了下来,因此而受伤,只能一拐一拐走路。还有的伙伴虽然打开了门·却被横在门口的条装物挡住了出路,只能徒劳地摇动着条装物嘶吼着。
智尸小女孩不为所动,一路回到自己家,踩着楼道和地板上的伙伴们的尸体,重新又来到了阁楼,爬上自己躲藏过的衣柜顶,紧紧蜷缩起来,咿呀一声轻响·衣柜顶橱门再次关上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满地的凌乱和横七竖八的丧尸尸体身上,没有人知道·这件房屋的角落里,躲藏着一只小智尸。
一只等待着复仇的小智尸。
同样的月光,撒在躺在医院住院部床上的王比安身上,王比安抱着床单,流着口水,睡得正香,空调轻轻地运转着,吹出一股股凉风,其实近几天来,晚上的天气已经转凉·陈薇曾叮嘱过王比安晚上睡觉不要开空调了。王比安当面答应了,等陈薇出了门去隔壁病房睡觉,立刻打开了空调。
王比安翻了个身,脚伸出了床单,创可贴的一个边角掀了起来,如果有人在现场的话·借着月光能看到,王比安足背上被铅笔头戳破的伤口旁边,有个肉眼几乎看不到的伤口突然有些发黑,这片黑色渐渐弥漫开来,王比安的半个足背都变黑了,然而不知为何,那黑色又渐渐褪去,最后消于无形。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次日凌晨,王比安起床后,觉得有点冷,连忙关了已经开了整整一夜的空调,在刷牙的时候,嗓子痒痒地咳嗽了一声,王比安吐了吐舌头,惨了,晚上睡觉开空调有点感冒了,幸好不是很明显,要不然,又要被老妈埋怨半天。
吃了早饭,和谢玲一起锻炼了一会儿后,王比安满卫生院找周春雨,想问他什么时候再去镇上做木工杀丧尸昨天被一只智尸女孩子袭击在王比安眼中看来,只是一桩提都不值得提的小事,想当时只不过脚上被铅笔头戳了一下,周叔叔他们就紧张兮兮的,实在是好笑。
王比安在卫生院转了半天,居然没看到周春雨的影子,就连沈慕古和钱正昂都不在,王比安问陈薇,陈薇想了想道:“我前不久听见农用车的动静,你周叔叔好像开着车已经出门了。”
王比安跳脚:“不会,就因为我脚上这个小口子,就不让我参加行动了?我的伤早好了!”说着弯腰把足背上的创可贴一撕,“不信你看看。”
陈薇一看,果然,除了红药水的痕迹,王比安足背上的伤口早就收好了,想想也是,铅笔头大的一点伤处,实在是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农用车突突的声音传来,王比安精神一振:“是周叔叔他们回来了,我这就去找他。非让他带我去镇上不可。”
看王比安穿着拖鞋跑得急,陈薇摇了摇头,算了,任孩子去折腾,王路昨天在电话里把他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晰了,孩子不摔打怎么可能长得大。
王比安跑到大门口时,正好看到沈慕古下了农用车,开大门的锁,放农用车进来,王比安嚷嚷道:“沈叔叔,你们去镇上杀丧尸,怎么也不带上我?”
沈慕古见是王比安,连忙笑脸相迎:“伤口好了没?”
王比安急道:“什么呀,那么小的一个东西算什么伤啊,睡了一觉早好了,我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对了,沈叔叔你们一大早去干什么了?等会儿还回镇上不?我也要去。”
沈慕古道:“我们没去镇上杀丧尸,是去拿放在崖山下停车场的焊接设备了。”
这时,农用车已经开进了卫生院,周春雨和钱正昂从车上下来,和重新锁上门的沈慕古一起,把车上的焊接气瓶等设备都取了下来。
这些玩意儿,王比安以前见老爸王路鼓捣过,想用来焊防盗窗,只是没有成功。
沈慕古对王比安解释道:“你周叔叔早上说,想试试看用气焊能不能把防盗门焊起来,这可比用竹板条封门牢固多了,而且施工效率也高,所以我们把设备搬来先试试手。”
王比安好奇地问:“这真能焊吗?我爸爸以前用来焊不锈钢管,可是失败了的。”
沈慕古道:“应该没问题,那些防盗门多数都是薄铁皮做的,焊枪用来焊铁,还不是拿手菜。”
这时,周春雨和钱正昂已经把焊接设施从车上搬了下来,其实焊接设备有两套,一套是王路曾经试用过却失败了的气焊,另一套就是直流氩弧焊机,钱正昂围着地上的设备转了转,指着气焊的气瓶道:“要是用来焊铁皮防盗门的话,还是气焊简单,直流氩弧焊机操作麻烦了点。”
周春雨一愣:“钱大医生,没想到你对焊接也蛮了解的嘛。”
钱正昂呵呵一笑:“牙医有些医疗器械也需要焊接的。”
周春雨翻了个白眼,他可想像不出,是什么样的牙科手术需要焊接,一想到钱正昂举着焊枪把病人的嘴巴焊得火花四溅,他就头皮发麻。
气焊,周春雨很熟悉,龙观乡有许多需要用上气焊的店,防盗门店、机修店,都会用到,周春雨回忆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焊接铁栏杆制成的防盗门的情景,喃喃自语道:“焊铁皮就该用焊条?铁焊条?铜焊条?”
钱正昂道:“干脆都试试,我看王哥收集来的焊条还是蛮多的,连银焊条都有。”
王比安在旁边听得眼睛闪闪发亮,看着旁边一个盒子里装的一大捆焊条,兴奋地道:“银焊条?真是银子做的吗?那我们不发财了?”
周春雨大笑:“这种掺银的焊条一公斤才几十元钱,扔街头都没有人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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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背后的那双复仇之眼
周春雨找了两块铁皮来,当场试验用气焊、各类焊条焊接
周春雨是见惯了焊接的,手法比王路当初的二把刀熟练不知多少,在焊火下,各类焊条很快融化成液体,冷却凝固后,把两块铁皮紧紧焊在一起。
周春雨最后的结论是,铜焊条和银焊长最好焊接,但铁焊条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原料随处可得,甚至把薄铁皮剪成细条就能直接使用。
王比安在旁边看得有趣,突然想到一事,心情又有些低落,问周春雨道:“周叔叔,到镇上封门是不是不用我去啦?有了这焊枪,什么射钉枪、电钻,都用不上啦。”
周春雨道:“谁说有不上射钉枪和电钻?这气焊虽然方便,但气瓶有限,用完了,还得另找,镇里的房屋这样多,我们只能捡一些有铁门的大房子焊接,一些普通住宅,还是用竹板条封门来得经济。”
半个小时后,农用车载着崖山众人再一次来到了鄞江镇上,周春雨边开车,边打量着旁边已经被封上门的住宅,他在冷笑触目所见的房屋门都紧紧关着,但是,却能看个别封在门外的竹板条,有一两根已经被从门框上弄掉到地上了。看来,昨晚上,镇上被封在家里的智尸丧尸很是忙碌了一番。
谢玲、沈慕古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谢玲心细,暗暗比较了一下,这才道:“竹板条被弄掉的,都是我们昨天最初用用榔头敲钉子钉的,接下来用射钉枪和电钻钉的就牢固多了,没见有弄掉的。”
钱正昂笑道:“大势已去,智尸丧尸只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大家在昨日王比安受袭的房子前跳下车,周春雨道:“我开着车,拉着焊接设备去找学校这样丧尸集中的场所,把大铁门一焊死,里面的丧尸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你们继续在这里用射钉枪和电钻施工,从卫生院拉来的电线也已经到位了,争取这星期把全镇的门都给封上。”
谢玲、王比安、沈慕古、钱正昂齐齐答应了一声,周春雨自开着车走了·他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艺高人胆大,倒不惧丧尸偷袭,再不济,也大可以开上农用车就跑。
老规矩,谢玲和王比安用射钉枪,沈慕古和钱正昂用电钻·正要开工,谢玲招呼沈慕古道:“小沈,你去把这间房子里我们昨天杀的丧尸都扔到江里去。”她指的,正是王比安遇袭的房子。
沈慕古巴结着应了一声,拉着钱正昂进房间搬尸体,这房子里少说也有20多具丧尸尸体,两人搬出来后,又从卫生院开来了机动三轮车·搬到三轮车上,打算扔江里去。
沈慕古最后一个出门,反手把门碰上了·钱正昂坐在三轮车上,扭头看了看没有用竹板条封上的大门,对沈慕古道:“我说,要不要把这道门再封上?”
沈慕古大大咧咧地道:“费那个劲儿干吗?里面的丧尸早被我们杀光了,只要门关上,外面的丧尸进不去不就行了。再用竹板条封门,根本是多此一举。”
两人开着三轮车远去,车后,这片区域处唯一没有封门的三层楼民宅静静地立在那儿,在它的三楼阁楼里·智尸小女孩静静蜷缩在衣柜里当它听到屋内的两个怪物抬着最后一具伙伴的尸体,离开房屋,咚一声关上门后,它知道,从此刻起,自己真正安全了。
智尸小女孩悄无声息地推开衣柜门·轻轻爬下来,它的一只鞋子昨日和王比安搏斗时被脱下了,至今还只穿着短袜,智尸小女孩一脚高一脚低走到阁楼的换气窗边,向下面的街道望去。
那里,王比安、谢玲正在用射钉枪封着门,王比安虽然穿着双透气的沙滩鞋,但并不妨碍他打射钉枪这样简单的工作,谢玲为了防备再次出意外,总是以自己的身体堵在门口,就算再次冷不丁有丧尸窜出来,也有自己挡着。
王比安刚在竹板条上打了几枚射钉,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痒,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一股鼻涕吸了进去啊,好恶心,一定是昨晚着了凉,所以才流鼻涕了,幸好自己戴着头盔,没让谢玲姐看到自己像个小毛头一样吸鼻涕“黄龙”这一幕,要不然,脸都丢光了。
王比安正要举起射钉枪继续封门,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人正在从后面盯着自己,他不由自主转过头,然而身后空无一人,因为四周的房屋都被封闭了,所以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阵风刮过,卷起了地上的一只塑料袋,塑料袋轻飘飘地飞起来,飞过一幢三层楼的房顶阁楼,消失在天边。
谢玲举着竹板条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比安打射钉,一扭头,看到王比安侧着头看着天空正在发怔,问道:“在发什么呆啊,干活了。”
王比安噢了一声,这才转过身,手指一扣,哧搭一声响,一枚铁钉扎入竹板条和墙壁。
崖山众人在周春雨、谢玲带领下,正在鄞江镇进行封门绝户的土木工程,王路在龙王庙过着吃吃睡睡逗梨头玩玩的猪一样的生活,而在鄞州大道上,一群丧尸正在缓缓前行。
它们,正是在智尸指挥下围攻鄞江镇卫生院,最后被奚加朝驱赶走的那群丧尸,数量也有200多只。
丧尸的行走速度虽然慢,但胜在不眠不休一天24小时永不停步,所以几天后,它们就已经进入了甬港市的鄞州新城区。
200多只丧尸,这对甬港市数以百万计的丧尸来说,实在是很不起眼,一路行来,陆续有丧尸离开团队,但也有别的丧尸加入。
这天,这群丧尸经过鄞州公园,身为外来户,它们并不知道这处地盘曾经被一个超级恐怖的智尸占据过,所以它们慢吞吞在公园里散步时,把封海齐吓了一大跳。
封海齐已经在妻子坟边的水榭咖啡厅里住了一段时间,一方面收集物资,一方面寻找女儿的线索,咖厅在他手里已经进过了一定的防御改装在桥头的月洞门这多了一扇铁架子防盗门。
正是这扇铁架子门,保护封海齐没有受到这批突如其来的丧尸的袭扰。
封海齐躲在水榭里,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批丧尸突然,望远镜的视野里冒出一只智尸,正在漫无目的地闲逛的丧尸们向它聚集过去,智尸一转身,带着这200多只丧尸离开了公园。
封海齐知道,这批丧尸已经被那只智尸召唤走了,这段时间来他已经不下一次看到智尸有意识地招集丧尸的一幕了,还在崖山时,封海齐看到的丧尸和智尸的集合团体很松散,套句话说,都是自由组合,丧尸有时也会离开智尸,智尸与丧尸之间有合作关系,但并没有严格的上下等级观念更难以看到智尸主动招揽丧尸做小弟。
然而现在,在甬港市,封海齐已经多次看到智尸自主招兵拉小弟了而丧尸的服从性非常高,从来没有抗拒的现象。
封海齐叹了口气,丧尸集团化、兵团化的趋势已经一目了然了,光是想一想,甬港市区里就有上百万的组织严密不惧生死的丧尸军队,封海齐就汗毛倒竖,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的女儿何来生存的余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封海齐越来越担心女儿封诗琪的安危,有时午夜梦回他不由自主会想到,会不会封诗琪也像她母亲一样,变成了一片绿地里的小土包。每当这时,封海齐牙齿都会把嘴唇咬出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绝不会放弃找到女儿。
在这个巨大城市的某个角落封诗琪一定在等着自己去解救。
智尸已经带着丧尸队伍离开了,封海齐悄悄跟在丧尸队伍后面,观察它们去哪里这样的队伍意味着旁边肯定有一支丧尸大军和智尸首脑,封海齐并不想冒冒然去惹它们,但最起码,他该知道自己的“邻居”在哪里,摸清潜在敌人的基本情况,这是一个战士最基本的技能。
封海齐一路跟踪智尸带领的丧尸队伍,来到了联盛广场,这也是处大型综合性全封闭购物广场,其面积并不比万达广场小,看着智尸带头进入了广场的地下停车库,封海齐一阵苦笑,这智尸还真会找好地方,联盛广场里一应生活用品俱全,如果让幸存者占据的话,是个相当好的堡垒型基地,可惜,如今却落入了智尸手里。想着智尸能睡在购物广场家具馆里松软的席梦思上,而自己只能缩在漏雨的咖啡厅的短沙发上,连脚也伸不直,封海齐就觉得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封海齐掏出了随身带着的甬港市区地图,在联盛广场上划了个红圈,唉,又一处物资搜集点沦丧在智尸丧尸手下,就连沉稳如封海齐也不禁埋怨,你说身为智尸丧尸又不吃人类现代化的加工食品,占着这样一块宝地不是浪费嘛。
联盛广场外,封海齐悻悻然在初步侦查后离去,这时,智尸带着那队丧尸已经进了停车场,通过消防梯,进入了广场内部。
进入了广场内部,可以看到,到处都有成群的丧尸,数量少说也有上千只,这些丧尸都有智尸带领,它们正在吃人。
没错,丧尸正在智尸的带领下吃人,当然,对丧尸来说,这叫进
联盛广场的四楼是甬港市最大也是唯一的室内真冰溜冰场,当然,现在里面并没有人造冰,宽大的溜冰场如今成了食堂,智尸丧尸吃人的食堂。
不时有活人的尸体被拖进溜冰场,然后一群丧尸就围上去,大口吞食,只是丧尸们吃的并不多,啃上一口就退了下去,然后让出位置给别的丧尸,颇有“有兄弟一口吃的就有大家一口”的侠义风格。当然,也有个别贪婪的丧尸控制不住自己的,多吃了几口,这时必然有智尸出来,向这只坏了规矩的丧尸吼叫,受到训斥的丧尸立刻放下食物退了下去。
溜冰场的休息区里,如今已经堆满了白骨,丧尸们吃得很干净,不但啃光了肉、内脏,甚至流到地上的鲜血都舔得一滴不剩。只余下白骨和毛发等无法下咽的东西,扔在休息区内。
智尸带领着自己刚收下的小弟并没有在“食堂”停留,而是带着看到久已没有吃到的新鲜人肉,眼中凶光大冒的丧尸们继续前行。
智尸带着丧尸们一直来到了位于顶楼的精品家具馆,它指挥丧尸们在收银台前的一块空地站好后,小心翼翼地向家具馆中央走去。这时,原本有些骚动的丧尸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它们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刚被人肉勾起的凶残神色一丝也看不到了,代之而起的,是全然的服从和恭敬。
因为它们感应到,一个远超它们存在的力量,正安居于家具馆中。
家具馆为了吸引顾客,布置成了一个个不同风格的家庭内部装饰,餐厅、客厅、卧室、书房一应俱全,客厅里还搬放了全套的家庭影院以及高档音响,自然,现在因为没有电,都无法播放。书房里的书架上,还塞满了做工精美的大部头书籍,当然这只是样书,除了封面,里面就一空壳。不过,卧室可不是“样子货”了,2乘2米的大床上,铺着牛皮凉席、空调被,松软的靠枕,只是床上还垂挂着一席蚊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床上躺着个人型的影子。
刚刚进门的智尸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不带一点响动地走近那只大床,它一路前行,能看到所经过的家具馆不同区域,站立着很多智尸,越是靠近大床,智尸的衣装就越整洁,脸上的表情也越丰富,有一只穿着西装的智尸在看到刚进门的智尸鞋子上的泥印在地毯上时,居然哼了一声,这轻轻的一哼,让刚进门的智尸脚步一缓,脸上的表情更为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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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就是他,就是他!
就在这时地一声,一扇侧门被推开了,两只智尸架着一活人大步走了进来,是的,那是一个活人。
一个穿着全套的防暴盔甲的活人男子,然而在他的腿上,却夹着一只兽夹,鲜血正从他的腿上一点点滴落到地上。
那男子倒还硬气,在这个智尸丧尸遍布的房间里,居然还左盼右顾,大声自言自语道:“我操,这些狗娘养的死人,居然住这样好的地方。老子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儿有个死人窝,要不然,怎么也得来杀几只狗娘养的。呸,流年不利,居然被兽夹夹了,这才落到你们这群臭死人手里。不过老子也赚了,死在我手里的智尸丧尸数都数不过来。”
两只智尸不为所动,一直架着他来到了大床前,那男子看着床里的人影,嘎嘎地怪笑起来:“他妈的,还真会摆谱儿,这算是什么?oss装,继续装,再怎么学人类的样子,你们都永远是一堆烂肉。来啊,不就是想吃老子吗?来咬啊,老子死后,不跟你们一样变成活死人吗?谁怕谁啊。”这男子并没有看到三楼食堂的情景,如果他知道自己最后的下场会是一堆啃得光溜溜的白骨,肯定不会再有“老子死后又是一条丧尸好汉”的想法了。
纱帐轻轻动了动,一只手探出来,撩起了帐沿,手指柔腻素洁,没有涂指甲油,也没有留长指甲,剪得平滑光洁,指头并不像惯常见到的丧尸指头那样发黑腐烂,而是健康的红润。
男子见到那只手时已经是一愣,等纱帐掀开,里面的人影彻底显露时,他甚至忘了腿上兽夹的剧痛,忘了自己正身处智尸丧尸环绕之中,张口结舌愣在当场。
纱帐后露出来的是一个倩影25、6岁上下,正是青春最盛的年华,一头黑亮的披肩长发,挺直的鼻梁一双黑漆明亮的大眼睛,如果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她的额头有点高,但这一点,在她灵动的眼睛,忽闪的睫毛的衬托下,反而让人油然产生一种亲近感不像一些模特儿,美则美,却过于高傲。
女子身穿丝绸睡衣,不着袜,裸足天成,也没着内衣,贴身柔滑的丝质睡衣胸口,有着清晰的两点突起。但女子却并不知道自己这慵懒的模样有多诱人正素面朝天,好奇地打量着男子。
王路如果在此,见了这女子一定一蹦三尺高她正是王路的鄞江镇“又搂又抱”还来了个骑乘位的女智尸,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她越来越像活人了,以前还有点微红的眼珠,如今也已经像活人一样恢复成了黑色。
被两只智尸架着的男子万没想到,这座智尸丧尸遍布的大楼中央,坐镇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足足愣了半刻钟,才大叫一声:“你是人类?见鬼,你一定有指挥智尸和丧尸的能力这些都是你的手下?你为什么要抓我?”
女智尸并不答话,只是从床上起身,一双白嫩得能在足背上看到青色毛细血管的光足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向男子。
男子突然闭上了眼睛,又立刻睁开,眼中震惊之色更浓:“不对!不对!你不是活人!你是智尸!真他妈见鬼了什么时候智尸和活人这样想像了?该死!该死!老子真不敢想像你有多聪明,看来这兽夹是你命令手下的智尸布下的,老子这次跟斗栽得不冤。嘿嘿,崖山的王比安电台早就提醒过我们,智尸越来越聪明了,老子还一直不以为然,死了活该啊。”
女智尸对男子的絮叨充耳不闻,走到他的面前,向架着他的两只智尸吼了一声,并做了个手势,两只智尸立刻把男子身上的盔甲给扒了下来,随带着取下了兽夹,智尸可不知道什么叫轻手轻脚,取下兽夹时,扯动了男子腿上的伤口,痛得男子长声惨叫,嘴里“娘希匹,狗娘养的”骂个不停。
两只智尸重新把男子架起来后,女智尸慢慢向男子凑了过来,男子知道,这女智尸是要来吃自己了,他强撑着道:“好好好,被你吃总好过被那些脏得要死的丧尸吃,老子、老子牡丹花下死,做鬼做丧尸也、也风流。”说到最后几句,声音还是不由自主有些发颤。
眼见着女智尸红润的嘴唇,细白的牙齿离自己越来越近,男子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等着自己被撕裂,血液四溅的那一刹那。
然后,良久,男子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感,男子忍不住睁开了眼他吃了一惊,那只漂亮的女智尸并没有一口咬断自己的咽喉,而是蹲了下去,凑近了自己的下身男子怪叫起来:“喂喂喂,你想干什么?要吃就吃,咬那里可不行。老子虽然喜欢活着的美女干这调调,可被你咬那话儿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啊,智尸大妹子,大姑奶奶,你要吃就吃,千万别咬那话儿!”
男子正想挣扎,两边的智尸哪里容他动弹,紧紧抓住了他,旁边又有两只智尸上前抓住了他的腿,男子的腿受伤极重,粉碎性骨折,这时根本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女智尸凑近自己的下身,欲哭无泪,报应啊,谁让自己以前就喜欢这调调儿呢。
女智尸俯下身,红唇微启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男子腿上流下的血滴,含在嘴里。
女智尸直起身,含着手指,闭起眼睛,似乎在品味着什么独特的滋味,那模样只一个萌字了得。
然而,很快女智尸睁开了眼,它的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挥挥手,转身回床上。
抓着男子的四只智尸立刻转身,向楼梯口走去,男子死里逃生正在奇怪,却被带到了三楼食堂一见现场的情景,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脸都变白了,喃喃道:“原本还想着死后好歹能变智尸,实在不行,丧尸也行啊,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下场。
正当男子一咬牙,准备咬舌自尽指望自己在被丧尸们吃掉前能失血而死进而转变成智尸时,抬着他的智尸一转身,进了一个车库,那车库原来是用来停放制冰车的如今面却是关满了活人,智尸把男子往里一丢,转身关上门就出去。
男子知道,自己这是被智尸当库存品了,就等着外面的丧尸们开饭时,自己和同在这里的活人被拉出去沾着酱油吃了。可是好死不如赖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男子扶着受伤的腿,挪到角落里坐下。
这时,旁边有人递过一个罐头,男子接过后一看,是个午餐肉罐头,他一愣:“这罐头哪里来的?”
旁边的人苦笑道:“是智尸给的,这样的罐头这里多得是,它们想把我们喂猪一样喂得胖胖的·好让它们吃。”
男子嘿了一声:“有罐头吃有什么不好,老子正好饿了,反正要死也做个饱死鬼。”说着·使劲用牙咬破罐头铁皮,用手扒拉着吃起来。他现在又不想咬舌自尽了,不到最后关头,总还有一丝希望,没准智尸看着自己太瘦,好多多养自己一段时间再吃呢,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在联盛广场,正在吃罐头的并不仅仅只有男子一个,在女智尸所在的楼层·那只带着200多只新丧尸小弟的智尸终于来到了女智尸床前,向女智尸展示自己的收获,女智尸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还沉浸在自己刚才尝到的“不对胃口”的血液一事上,只是简单地吼了几声。
智尸立刻回到丧尸们前,旁边早就有别的智尸推来了一辆装着罐头的手堆车·智尸捡起一个罐头,在丧尸们面前示范着吃起来,手堆车里的罐头被一一发到丧尸们手里,有丧尸学着智尸的样子啃咬,但也有丧尸无动于衷。智尸挑选出了那些吃罐头的丧尸,向女智尸的床前走去,而那些不会吃罐头的丧尸,则被带到下面几个楼层。
女智尸看着新来的丧尸们挨挨挤挤地向自己走来,它知道,等这些丧尸感应到自己的意志时,它们就会成为最驯服的伙伴。
这件事,女智尸完全是无师自通,她早在鄞江镇时,手下的丧尸还是自愿组合的,时聚时散,可自从尝过那个特殊的同类的血液后,女智尸觉得自己的能力日益强大,她能捕捉到更多的食物,而服从她的智尸和丧尸也越来越多,而且一旦服从自己后,就绝不会再离去,所以如滚雪球一般,现在在这座建筑物里,服从她的伙伴已经有之多。
想到那特殊同类的血,女智尸体内就涌起一股热流,让她焦躁无比,她是如此渴望再次尝到那血液,为此,她派出了无数手下到处寻找流着红色体液的生物,那些生物有的很强大,尽管有自己相助,很多手下还是死去了,然而,巨大的牺牲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就像刚才,那个生物虽然也流着红色的体液,但那味道根本难以下咽。
就在女智尸沉浸在莫名的烦恼中时,新来的已经学会吃罐头的丧尸站在了它的床前,女智尸正要向它们发出脑电波,让它们从此成为“自己的孩子”,她的眉头突然一皱,鼻子剧烈地抽吸着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一种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味道!
女智尸突然尖叫了一声,那声音满是兴奋、狂喜之意,引得楼层里的智尸们一阵骚动。
女智尸从床上穿着睡衣和身扑了过去,重重将站在床前的一只丧尸扑倒在地,她的鼻翼扇动着,仔仔细细地嗅着丧尸的全身。丧尸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根本连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在这只女智尸强大的脑电波面前,它除了服从,只有服从。
女智尸凝视着丧尸脸上的一个黑色的斑点,类似的斑点,在这只丧尸身上比比皆是,和绝大多数丧尸一样,这只丧尸裸露的皮肤到处是尸斑,无意中碰撞造成的伤口正在缓慢的腐烂,不知是别的丧尸还是它自己流出的黑色的尸液,在身上干结成斑斑痕迹。
然而,在女智尸的感觉中,那一个黑色的斑点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这气息是如此特殊,以至于在这只丧尸浓烈的尸臭中,她依然能辨认出来。
女智尸娇唇微启,仲出小巧的舌尖,细细舔了一下那个黑色的斑点。
然后,她闭上眼,如饮这天上人间最美味的仙露。
当女智尸再次睁开眼时,她的脸上满是狂喜,没错,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特殊的同类的味道!她再一次品尝到他,拥有他!
女智尸在丧尸身上仔细搜索着,连脚底也不漏过。终于又找到了几个血滴,虽然那些血滴已经凝结,而且满是灰尘,但不妨碍女智尸细细把它们舔食下去。
女智尸在一只丧尸身上舔干净了所有的血滴后,并不满足,她饥渴已久,如今就是王路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都能把王路整个人给榨干了。女智尸在同来的别的丧尸身上寻找着,又成功找到了几滴特殊的血液。
女智尸向身边的智尸连连吼叫,智尸们立刻行动起来,赶到楼下,把刚刚下去的那批新来的丧尸都带了上来,豪华的家具馆很快被这群满是灰尘泥土滴着尸液的乡下丧尸们弄得一团糟,洁白的地毯上到处是脏兮兮的脚印,草屑,泥块,旁边床上的几张床单纱帐也被拉扯了下来,踩成一团,但女智尸毫不在意自己的安乐窝变成了猪圈,她扒拉着一只只丧尸仔细寻找着,直到舔食完自己寻找到的最后一滴血液。
那最后一滴血,沾在一只男丧尸的嘴唇上,女智尸凑上自己的红唇,犹如热恋中的情人一样深深吻了下去,不知为何,她想起来,自己和那个特殊的同类,也做过相似的动作。
当女智尸再度起身时,男丧尸唇上的血滴已经不见了,女智尸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舔双唇,挥了挥手,智尸们立刻带领着慌恐的丧尸们退下去,丧尸们无法理解女智尸的古怪举动,但它们能感应出,这个无比强大的存在,非常激动,就像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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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他是谁,谁是他?
联盛广场的总经理办公室异常豪华,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酒店套间。的客厅、书房,甚至还有一间卧室,卧室里有配套设备齐全的卫浴设施。
此时此刻淋浴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一个人影正在里面洗澡。
联盛广场有的水塔,生化危机发生后,里面的人不是逃走了,就是变成了丧尸,所以虽然外界的自来水断流了,但水塔里的水还大半存在,足够长时期使用。
透过溅满了水滴的玻璃,能看到里面一个精致到极点的正在洗浴,清洁的水流如今是幸存者急需的生存物资,但在这里,却被用来奢侈地洗澡,混合着香波,白白流入下水道。
一只满是淋浴露泡沫的手举了起来,水流冲刷走泡沫,露出了毫无瑕的光洁的手臂,手臂一转,引导水流冲上修长的脖颈,丰润的,平滑的小腹,直到经过那片草地,转而滴落到防滑砖上。
水龙头关上了,哗哗的水声停了,咔哒一声响,玻璃移门拉开了,一只还在滴着水珠脚趾修长的裸足跨了出来,在大理石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有着完满弓形的足迹。
全身的女智尸坦然地从卫浴间里走了出来,走到床前,躺了下
家具馆被丧尸弄得污七八糟,智尸们正在努力清净,女智尸只得到这里来休息。
女智尸上床不久,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似乎在催促她闭上眼睛,放平身体睡觉。睡觉?这是什么意思?自从变成智尸后就永不睡眠的女智尸正感到奇怪,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一头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女智尸一睡,就是近一个星期,联盛广场内的智尸丧尸一如以往地运转着·捕捉食物,寻找丧尸入伙,教会新来的丧尸吃罐头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只是有许多学会吃罐头的丧尸,因为等待向女智尸“表忠心”·却迟迟等不到女智尸大驾光临,一时间挤满了家具馆。
这让一些智商觉醒更快的智尸非常不耐烦,因为它们好不容易才清理完卫生,就又被这些丧尸弄脏了。
如果智尸们还是人类的话,它们一定会翘起高贵的鼻子,从鼻子出口气,轻蔑地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乡巴佬”·或者类似的“大陆仔”、“台巴子”、“港讪”,幸好的是,智尸们并不是活人,所以它们不会以污辱自己的同类为快,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去清理卫
女智尸睡得时间很长,但却并不安稳,它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床单揉得皱成一团·一时浑身冒出大汗,那汗隐隐有些黑色,一会儿全身热得发烫·眉头紧皱,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呻吟。
楼下的智尸们并不知道这些,它们只能感应到女智尸依然存在,虽然它的脑电波发出剧烈波动,但在智尸们看来,那反而象征着女智尸的强大。唯一的副作用是,受到女智尸脑电波的影响,丧尸们非常惊恐,甚至停止了进食。非常文学那个关在车库里,被兽夹夹断了腿的男子·因此而得以活了下来。
这天晚上,又是个月圆之夜,月光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帘照在床上,照在一具令人睹之怦然心动的上。
裸露的身体动了动,蜷起长长的双腿,呢喃了一句“妈妈”·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床又动了动,沾了汗潮湿不堪的床单令床上的人感到很不舒服,她闭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索着走进了卫浴间,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冲刷着她的身体,令她的精神一振,自言自语道:“好舒服。
女人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走出了淋浴房,伸身去够浴巾架上的松软的浴巾,这时她无意识地一转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卫浴间是带窗户的,透过百叶窗,淡淡的月光多少让里面有了点光线,女人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神情扭曲,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伴随着尖叫发出的脑电波是如此强横,整整一座联盛广场的智尸和丧尸在这如海啸一样横扫一切的脑电波中,轰然倒下·……
总经理办公室的书房边,有道玻璃移门,拉开移门,豁然就是一个观景阳台,喷水景观鱼池,健身鹅卵石道,架空式花门,秋千,藤椅,茶几,不一而足。此时此刻,在藤制的茶几上,站着一个人影。
她的身上裹着床单,高空的风吹过,吹得床单飞舞起来,拍击着,发出啪啪的声音,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裹在床单里柔弱的身影给卷下高楼。
但她却不为所动,只是两眼直直地盯着楼下。
天已经蒙蒙亮了,街上有车,道上有人。
只是那车,早已经烧成一个漆黑的空架子,座椅上还保留着几具同样焦黑的人骨,而行走在人行道上的过客,却拖着一截正在腐烂的肠子,偶尔抬起头来,仰望天空,能看到它的鼻子不知是腐烂光的,还是被啃咬掉的,只有两个黑洞。
女人喃喃自语:“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是谁?”
到最后,她嘴里翻来覆去只念叨着三个字“我是谁”!
突然,女人一把拉掉了自己身上的床单,呼一声,床单随风飘落,女人细细在自己光着的身体上查找着,然后,那上面什么也没有。这是具完满的身体,连个胎记、旧时的伤痕都没有。
自己的身体,找不出线索。
这已经不是女人第一次失望了,在此以前她已经在办公室里细细找过,想寻找出房间里一切有可能与自己有关的事物,然而,除了一张男女合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照片中的女人,明显不是自己。
我是谁?!
这时,阳台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几只智尸走了进来,这几只智尸一直陪伴在女智尸身边·在她睡觉时,就守在办公室门外,它们在受到强横的脑电波冲击后也昏倒了,但毕竟智力高·自身的脑电波也发达,它们是整个广场里最先醒来的一批智尸。一清醒后,智尸就感应到了女智尸脑电波的不安定,便走了进来,以备接受她的命令。
女人猛然间看到几个陌生的男人进来,这才想到自己还光着身子,惊慌地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脚下不由自主一个后退顿时失去平衡,从窄小的茶几上脑朝后直摔了下去,女人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尖叫,就咚一声,后脑勺重重着地。
几只智尸无法理解女智尸说的话,此前,女智尸都是通过脑电波传达命令的,吼叫仅仅是种无意识地伴生行为并没有明确的含义。但现在,女智尸嘴里发出的这种古怪的有规律的空气波动,虽然在它们逐渐觉醒的意识之中有所反映但“你们是谁”和“想干什么”,并不是两个概念明确的指令集,这一点倒是王路,在声控指挥智尸时,有清晰的“向左走”、“抬右手”等指令,从而实现操控丧尸的命令。
几只智尸在呆了呆后,继续向女人走来。
女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正想找什么东西自卫,突然她愣住了。
只见女人颤抖着手,伸到脑后摸了一把,举到眼前一看,她的手指上,是黑色的液体。那,是从她后脑勺流出来的,她受伤了。这是分明的因为刚才头撞到鹅卵石上的咚的一声,是如此清晰,但凡是人,没有不受伤的。
可是,从她受伤的身体里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黑色的液体,更重要的是,自己受了这样重的伤,居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是的,她没有感觉,一点也没有。
她,没有人,该有的感觉。
几只智尸一直走到女人面前,才停了下来,就象最忠诚的卫兵,一动不动地肃立在她面前。
女人还着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黑色液体发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直愣愣地看了看身边的几只智尸她已经知道,这几个“男人”并不是“人”,因为没有男人在面对着一个裸女时,能够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珠也不往自己最隐秘的部位瞟一眼。
“你们是谁?你们是人吗?我是谁?我是人吗?”女人喃喃地问。
这又是一连串没有明晰指向的命令,智尸们无从反应,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
女人又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黑色的液体还在流,但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喃喃地道:“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没有感觉?我怎么能没有感觉?”
女人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从身边的花盆里折了一段树枝,在旁边“男人”脸上戳了几下她现在已经确认这几个古怪的“男人”并不会伤害自己,甚至从一定程度上看,“他们”还很服从自己。
树枝戳破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脸,小小的伤口里,流出的也是黑色液体。
树枝掉落到了地上,女人身体抖得像一片枯叶:“你、你们和我一样,难道,难道我们是同类?难道我们不是人?”
女人捂住自己的嘴,突然失声痛哭起来,然后,她立刻就发现,自己眼里流出来的,也是黑色的液体。这诡异的液体流过自己的脸颊,滴落到光滑细腻的身体上,斑斑黑点,显得如此醒目,丑陋。
女人一把推开呆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直冲进办公室的淋浴间,打开水龙头,拼命洗刷着身上的黑色液体,似乎要把这种可怕的东西从自己体表乃至体内冲洗出去。
当她终于走出淋浴房,想去取浴巾时,突然一呆,她想起来了,自己最初有记忆时,就是在拿毛巾时,在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然后,她就“觉醒”了。
女人虽然缺失了大量记忆,但她的智力得到了很大的觉醒,她在飞速思考着,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头自己是在看镜子时“觉醒”的,为什么要看镜子?因为自己在洗澡。为什么要洗澡,因为自己感觉不舒服。对了!自己在洗澡时,还无意识地说过句“好舒服”!等等,不舒服?好舒服!不舒服和好舒服都是感觉!自己如果能感受到“不舒服”,又能感觉“好舒服”,那么说明自己是有感觉的,最起码,在自己洗澡时,是有感觉的!
只是现在,自己又没感觉了。
为什么会这样?女人无从了解,她的思绪再一次走到了死胡同。
但她此刻的心思,已经缓解了不少,不管如何,她已经证明,自己曾经有过感觉,只是现在丢失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回“感觉”。
就象找到传说中的伊甸园。
女人在办公室里找到了一套西装,很新的西装,连标签也没有剪掉,男式的,女人把西装穿上了,虽然太过宽大,而且里面没有内衣,但总比好。虽然旁边几个“男人”完全不在意女人和穿西装的区别,但女人还是觉得,穿上衣服,让自己更有“人”的感觉。
女人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端详着站在身前的四个“男人”,又看看门外,她知道,要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推开门,走出去,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但她并没有冒冒然就出门,而是决定从这四个“男人”入手。在弄清楚自己是谁前,她必须确保自己的生存,而自己从阳台上看到的外面的环境,已经说明,这是个危险的世界。
在没有掌握必要的信息前,女人并不想立刻出门。
未知的,永远是最危险的。
女人打量着面前的四个“男人”,衣着很整洁,还是品牌货,只是明显没有经过打理,比如说,衣服上的商标都没有处理掉,脖子上还挂着标签,裤管也没有剪裁过,哪怕是穿着皮鞋,这裤管也长得拖到了地上。头发、胡须,也些凌乱,虽然说如今的男人流行艺术家风格的长发和络腮胡,但这几个“男人”的发须近期明显没有打理过。
还是他好,虽然剃了个光头,看起来有些好笑,可也挺清爽的。
女人突然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谁是“他”!?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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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暂时叫冯臻臻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暂时叫冯臻臻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女人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一个形象模糊但能辨认得出剃了个光头的男人正在喂自己吃东西;自己紧紧和那男子拥抱在一起;和那男子亲吻;自己以羞人又大胆的姿态坐在男子胯上,而那男子正在抚摸自己的………
女人捂着自己的脸,俏脸晕红,他是谁?他是谁?是自己的丈夫吗?不!那男人给自己的感觉更特殊,因为在想到他时,自己居然情不自禁涌起一股,想要,吃他――吃他的血!
这感觉是如此猛烈而又奇特,让女人一阵晕眩。
女人死死闭上眼,大口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风从窗口吹进来,已近入秋,有点凉意,女人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下意识地撩了撩头发,怦然心跳的感觉似乎被这阵风吹拂得渐渐平息了下来。
办公桌上有便签纸,女人随手取过铅笔,撕下一张便签,潦草地在上面写了“光头男”三个字,还打了个圈,旁边加了个重重的感叹号。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对自己非常重要。
――嗯,话说回来,如果那光头男和自己这样亲昵,做的都是夫妻情人间才做的事,为什么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难道是他抛弃自己不顾?难道他是个陈世美?如果光头男真是这样的人,自己再次遇上他后,一定要给他好看!在危难中抛弃爱人的男人,都是该死一万遍的混蛋!――百里之外,正在龙王庙的王路菊花突然一紧,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只不过,对那个不知名的光头男的怒气,只是一闪而过,女人很快把注意力放回面前几个“男人”身上,当务之急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女人停下笔,若有所思地盯着旁边几个“男人”看了看,光头男很显然与这几个“男人”不同,只不过,自己现在最迫切地不是寻找这个光头男,而是生存下去,而需要生存,就要从这几个“男人”身上下手。
女人习惯性地用笔头轻轻敲打着桌子,打量着几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她轻咳了一声,缓慢又清晰地开口问道:“你们会说话吗?”
四个“男人”中,有三个无动于衷,但其中一个穿着“雅戈尔”西服的男人动了动嘴,但他并没有发出声音。
但这已经够了,观察敏锐的女子已经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立刻指着他道:“你,到我前面来。”
“雅戈尔”男立刻走到了办公桌前,看到对方这样服从自己,女人很是满意,她喃喃自语道:“看来他们能听懂我的话,可惜,只是个别。”
她指着“雅戈尔”男再次问道:“你会说话吗?”
“雅戈尔”男张了张嘴,但只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吼声。
女人点了点头,不无失望地道:“能听懂我的话,服从我的指挥,给予一定的回应,但语言能力很差。”
她在便签字上又写了几个字,“具有相当服从性的下属”,又打了个问号。
女人放下笔,把便签字折叠了一下,放到了西装口袋里,她抬头看了看四个男人,问道:“你们愿意保护我吗?”
保护女人,是联盛广场里所有智尸和丧尸最基本的能力,女人的话才一出口,四个“男人”立刻给予了回复,有吼叫的,有点头的。
“那么。”女人长吸了一口气:“让我们出去走走。”
女人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突然叹了口气:“光想着那个他是谁了,却忘了,如今我连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无意中看到办公桌的玻璃台面下,压着几张名片,其中有一张上面印着“经济观察周刊”,“主任记者”,“冯臻臻”。
“冯臻臻?”女人在嘴里念叨了几遍,轻轻点了点头:“这名字还行,我暂时就叫冯臻臻。”说着,又掏出便签字,写了“我是冯臻臻”四个字。
冯臻臻站起身,当先向门口走去,身后四个智尸连忙跟了上去,走到门口,冯臻臻吁了长长一口气,伸手,扭动门把手,门开了。
走廊里没有灯,但光线从透明玻璃幕墙外照进来,视线很好,冯臻臻向电梯走去,一路行来,旁边标着副总经理室,经理助理等房间的门或者关着,或者打开了却里面空无一人,走廊上散乱地铺满了纸屑、文件夹等杂物,有一道长长的黑色的印迹抹过一面墙,冯臻臻下意识地离墙远了点。
走到电梯前,冯臻臻按下了电梯按钮,然而按钮灯并没有亮,她等了等,又试着按了按,依然没有反应,冯臻臻嘀咕了一句:“没电了吗?”
转身向消防通道走去,光着脚走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冯臻臻皱了皱眉――需要弄双鞋子。不过,自己光着脚,但脚却并不脏,而且脚底也没什么伤痕,这说明自己并没有光着脚在野外长时间行走。难道自己一直就待在这座大楼里?
消防通道的门并不都全是开的,冯臻臻一直走到四楼,才找到打开着的门,她推门而入。
四楼家具馆的智尸们早就已经感应到了她的到来,一些觉醒较早的智尸立刻涌了过来,以此表现自己对她的忠心,冯臻臻门一开,就见到一群“人”冲了过来,吓得差点转身就跑,可看到那群“人”走到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恭敬地站在那儿时,她明白过来,这些“人”和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四个“男人”是同类。
冯臻臻放眼打量,这才发现,这一层大楼里,还有不少同样打扮的“男人”、“女人”,虽然衣着不一,但却有不少共同点,比如面容呆滞,眼睛发红,行为举止略有呆板,虽然穿着的衣服较新,但隐隐身上还是有股臭味,似乎长久没有洗澡。
更重要的是,这些“男人”“女人”看向自己的神情,除了服从,就是服从。
冯臻臻心里有万千的疑问,但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惊喜――这些,都是自己的下属吗?好奇怪,为什么自己对他们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一家人?不可能,谁会有那样多的亲戚啊。而且,这些男女年龄相貌各异,不像亲戚,勉强说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还差不多。
冯臻臻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前行,还向周边的“人”点头微笑,智尸自然无法理解这一举动,它们只能以木然回应。
冯臻臻已经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装璜极精致的家具馆,富有家庭气息的装修风格让她的脚步不禁轻快起来,她已经想到,既然这里有家具馆,那肯定也有卖服装和鞋子的地方,自己可以把这套不合身的男式西装换下了。
这时,一只智尸带着十几只丧尸匆匆迎了上来,这批丧尸是新来的且经过吃罐头考验的新伙伴,为了等女智尸检阅,已经等了好几天了,看到女智尸大驾光临,这位极有责任心的智尸立刻带着新伙伴来“请安”。
冯臻臻猛然间看到一群丧尸向自己挨挨挤挤涌来,顿时连退几步,脚踩在过长的西装裤上,失足绊倒在地。
紧跟在冯臻臻身后的那只能初步听懂她的话的“雅戈尔”男智尸立刻上前,扶起了她,同时向丧尸的带领者吼了一声,那只智尸立刻停下了脚步,跟在它身后的丧尸们也立刻停了下来。
冯臻臻站起身,略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那群丧尸――这、这难道也是自己的下属?
在阳台上时,冯臻臻已经看到这些可怕的丧尸,但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还是第一次,看着丧尸各种腐烂的残缺的肢体,她恶心欲呕,连忙转过身,随手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带队的智尸理解了这个动作,立刻带着丧尸们退下了。
这时,不断有智尸带领丧尸前来接受冯臻臻的检阅,冯臻臻多少能够明白,这似乎是某种仪式,这些怪物虽然恐怖恶心,但丝毫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相反,它们都极为恭顺。
最后一批丧尸终于完成了“检阅”,离开了大楼,智尸们忙碌起来,整理被弄脏的现场。
冯臻臻不无好奇地看着智尸们忙碌着,这个场景,如果不是有刚才那些丧尸的话,就是一普通的家具馆,在顾客离开,快要下班前,员工们忙碌着打扫卫生准备重新布展。
冯臻臻轻叹了口气,扭头对身边的“雅戈尔”男智尸道:“刚才那群――那群东西,真的和你们是同类吗?为什么看过去是这样不同?奇怪,我以前好像在电影里看过同样的东西,它们叫什么来着?对了,叫‘丧尸’!等一下,什么叫‘电影’?该死,我好像知道很多东西,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围绕在冯臻臻身边的智尸们一动不动站着,对这样复杂的语言,就连“雅戈尔”男智尸,也难以回复,只能报以沉默。
冯臻臻知道自己似乎是失去记忆了,现在急也急不来,只能等记忆慢慢恢复。她叹了口气,向停止运行的电梯走去,刚要下楼,一眼看到挂在楼梯上的指示牌显示,上面的五楼是精品女装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装,毫不迟疑地向楼上走去。
一上楼,冯臻臻就看到一些“男人”、“女人”带领着许多丧尸,经过刚才家具馆的初次惊吓后,冯臻臻已经不再失态,她打量了一眼,发现“男人”、“女人”正在向这层楼里的丧尸们分发什么东西,她凝神一看,发现那是罐头。
这些貌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恐怖丧尸,居然是以吃罐头为生?冯臻臻突然感到全身轻快了不少,这样看起来,这些丧尸虽然看起来可怕,其实却并不伤人。
冯臻臻放下好奇心,很快在女装馆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衣物,黑色的蕾丝边胸罩以及内裤――冯臻臻一眼就挑中了这一款式,因为“他”喜欢。又是“他”!这个男人老是动不动从自己脑海中跳出来。一条过膝裙配白色坎肩,半高跟的凉鞋。不着丝袜。
衣服很合身,对着穿衣镜,冯臻臻转了个圈,心情大好,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喜欢精美的服饰,永远是女人的天性。
凉鞋搭搭轻响,冯臻臻款款向楼下走去,一来,想再查看查看别的楼层,二来,想到一楼看看,一般情况下,珠宝、饰品、化妆品、皮包,都是在一楼布展。――所以说,爱美,永远是女人的天性,哪怕是冯臻臻刚刚觉醒,记忆还不完整,也依然热衷于那些闪闪发亮的小石子。
经过四楼下楼梯就是三楼,冯臻臻抽了抽鼻子,空气中有股令人很不舒服的味道,似乎是――她已经下了楼梯的一半,楼梯右侧,就是溜冰场,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更加浓烈了。冯臻臻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一扭头――
溜冰场内,一群丧尸正在进餐,在冯臻臻醒来后,丧尸们不再受到她剧烈波动的脑电波的影响,又开始恢复正常进食。此时此刻,一个女人躺在场中央,汩汩鲜血正从她被撕裂开的脖子里涌出来,她的喉咙咯咯响着,身子还在不断地抽搐,手臂无力地抬了一下,又耸拉到地上。
一只丧尸贪婪地趴到她脖子上,吸了几口鲜血,一口咬住脖子上的嫩肉,头一甩,扯了一大块肉下来,那块肉里还夹杂着一段喉管,这只丧尸叨着肉爬到一边,细细咀嚼起来。
更多的丧尸围拢上来,你一口我一口地啃咬着,它们甚至贪婪地连女人身上的衣服也连着血肉吞了下去。
一只丧尸母亲挖出了女人腹中的肝脏,这块柔嫩可口的食物让它非常满意,它随手塞给了跟在它身后的一只小丧尸,小丧尸抓过肝脏大口吞咽着,不时趴在地面上,用舌头去舔四散横流的血液。
一批丧尸吃过后,又一批流着口水瞪着血红的眼睛的丧尸一拥而上,场内只听到一片咀嚼声,很快,那女人的大腿、胳膊、胸口,都露出了白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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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是食人者?
一个白发苍苍的丧尸老人摸摸索索地从丧尸群中挤了过来,年老体衰的它争抢不过那些年轻力壮的丧尸,等它的手指够着女人时,女人身上大块的肉都已经快被啃光了,柔嫩可口的内脏更是最先被吃光。
丧尸老人的手指在女人被啃光了皮肉露出白骨的头上摸索着,嘴唇、鼻子、耳朵都已经被啃光了,就连皮肉也没剩下多少,但丧尸老人终于还是摸到了一样好东西――眼睛,它把干枯的手指插进女人的眼窝,用力扣挖着,终于把整个眼球都扣了出来,眼球后还连带着丝一样的神经组织,丧尸老人把眼球塞到嘴里,满足地咀嚼着,手上不停,又去扣另外一个眼球。
哇的一声,冯臻臻终于呕吐起来,尽管她的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但她还是吐得黄绿水的苦胆水也冒了出来。
冯臻臻只是失去了记忆,但她并不是傻瓜,在看到智尸和丧尸时,她已经知道这世界一定出了问题,但在五楼看到丧尸们吃罐头时,她还能自我安慰“丧尸虽然看起来可怕,但举止并不凶残”时,到了三楼溜冰场,眼前的一幕无情地击碎了她自欺欺人的念头――丧尸,是食人者!
冯臻臻同时想到的是,丧尸食人,那么跟着自己的那些“男人”、“女人”呢?还有,自己呢?
在自己觉醒过来之前,在自己意识到“我是我”之前。自己吃的是不是也是人肉呢?
冯臻臻终于停止了呕吐,瘫坐在电梯上,捂着脸呜呜痛哭起来。
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魔鬼!我绝不是食人的魔鬼!
冯臻臻流出的泪,依然是黑色的。
就在这时,丧尸们已经吃光了女人。有智尸上前,拖走了剩余的白骨,然后,又有两只智尸押着一个活人,从车库方向走了过来,活人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正在剧烈挣扎,长声惨叫。可两只智尸人高马大,根本不在乎他的挣扎,抓着他像抓一只小鸡一样。走进了溜冰场,刚要把他扔进一堆蠢蠢欲动的丧尸堆里――
“住手!”一个嘶哑的声音突兀地在场中响起。
令人惊讶的是。两只智尸果然住了手。
命令智尸住手的,正是冯臻臻,她在听到那个活人的惨呼后,毫不迟疑地下了命令。
冯臻臻立刻又命令道:“放了他!”
智尸松开了手,那活人从它们手里直接摔到了地上,他一骨碌爬起来,虽然死里逃生,却不敢挪动一步,因为旁边的大群丧尸还在做势欲扑,冯臻臻愤怒的声音传来:“滚开。给我滚开!”命令伴随着愤怒的脑电波,丧尸们立刻退了下去,整个溜冰场除了极个别的智尸,丧尸以及智商较低的智尸全都退了下去,沿着消防通道,消失在地下停车场。
那个活人,左右看了看。试着迈了两步。却见旁边的智尸虽然盯着自己,却一动不动。终于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下载他虽然也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向智尸和丧尸发布奇怪的命令,但自己小命要紧,根本没时间也没兴趣去探究这命令到底是谁发出的。活人咚咚奔跑的脚步声沿着电楼直下,最后消失。
冯臻臻用衣袖擦了擦脸上黑色的泪痕,扭头对跟随着自己的智尸命令道:“还有没有别的活人?去,把他们都放了。”
智尸一动不动,并不是它们不服从冯臻臻的命令,只是这个疑问句夹着祈使句的句子依然超出了它们的理解范围。
冯臻臻发怒了,她尖叫道:“把所有的活人都放了!”愤怒的脑电波加重了指令更加明确的这句话的效果,智尸立刻行动起来,有两只智尸匆匆向车库跑去。
过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吵嚷声从车库方向爆发,一大群人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嘴里还乱七八糟连嚷带喊:“快逃!快逃!出口在这儿!”
“见鬼,这些智尸发什么疯,为什么把我们都放了?”
“笨蛋,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赶紧跑啊,逃命要紧。”
“喂喂喂,你们说会不会前面有个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啊?”
“哪里来的白痴?管他有没有陷阱,反正都比被丧尸啃成白骨强!还不跑快点!”
乱糟糟夺路而逃的人群中,正有那位被兽夹夹断腿的男子,他虽然断了一条腿,跑得却并不比别人慢,因为有两个小伙子正一左一右扶着他,他得意洋洋地道:“两位小兄弟,等把我送回月湖公园的总部,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其中一个小伙子巴结道:“你可别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能死里逃生,都是命大,如果能跟着你混口饭吃就好了,在甬港市,谁不知道能加入基地的队伍,就像进了天上人间一样,那叫活得个滋润。”
断腿男子哈哈大笑:“别胡说,什么‘天上人间’,我们可不是卖b的地方,能加入基地的,都是真正的爷们,我可以介绍你们两个加入基地,算是对你们这次帮助我的回报,但基地里可不养懒人,想要吃好喝好有张大床睡,一样要拼命。”
两位小伙子连连称是,嘴里更是马屁连拍,连男子断了腿,都被吹嘘成他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壮举,断腿男默然不语,这个巢穴里盘踞的可不是什么“虎子”,而是不折不扣的美女,那只美女智尸是他至今看到过的最“人型化”的智尸,只是不知现在出了什么事,这位美女智尸居然把这样一大票“食物”都放弃了。难道是智尸之间起了内哄――不,不,那不可能,丧尸和智尸是最团结不过的。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快回到基地,向老大汇报这里的经历才是,这样高智商的智尸的出现,是所有人类的大敌。
断腿男被扶着下楼梯时。情不自禁向四楼瞟了一眼,那里,就是女智尸盘踞之所,话说回来,它真是个美人儿啊,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个活死人,可一想到它的身体,断腿男的下身就有了反应――他奶奶的。别的不说,光那一对裸足,就能把玩一夜了。说起来。这生化病毒真是个操蛋货,生生把这样一个绝色佳人。变异成了活死人。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喧闹声终于消失了,冯臻臻在下令释放众活人后,就不忍在呆在飘散着浓烈血腥味的溜冰场,返回了四楼的家具馆,呆呆地坐在一张沙发上。
过了良久,冯臻臻呆滞的视线才转到一直陪伴着她的智尸身上,以及,家具馆里“表面上看起来很像普通男女”的智尸身上,她喃喃自语着:“你、你们是不是也曾吃过人肉?”智尸们一动不动。
冯臻臻犹疑了半晌。终于问出了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最令她恐惧的问题:“我,有没有吃过人肉?”
依然没有“人”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但冯臻臻其实却并不需要答案,看到三楼那一幕,自己还需要怀疑什么呢?自己和食人者相伴为生,甚至有可能是食人者的首领,不吃人,又吃什么呢?
看看自己的皮肤。这样健康、水灵。光洁细腻,这是长期挨饿的人或者生物会有的吗?
冯臻臻想呕吐。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那肉,早已经消化,早已经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又怎么吐得出来。
自己,永远改变不了食人者的身份!
冯臻臻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向楼下走去,她无法忍受自己呆在这样一个食人的魔窟里,她不能忍受,自己曾经是食人者的一份子。
冯臻臻冲出联盛广场的大门,一股清爽的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精神就是一振,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却是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几个“男女”。
冯臻臻失态地大叫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我不会再和你们在一起,我不想再做一个吃人的人,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离开你们!”一扭身,向着外面的大街飞奔。
紧跟着冯臻臻的智尸们,一如以往无法理解她太过复杂的语言,包括那只“雅戈尔”男智尸在内,它们看到冯臻臻飞奔着离去后,立刻紧紧追了上去。
封海齐正在奈闷中,以他长期和丧尸智尸搏斗的经验,也无法看懂眼前这一幕。
这几天,封海齐几乎天天都来侦查联盛广场尸巢的动静,虽然以他的能力,如果和里面的智尸和丧尸面对面开打,绝对是以卵击石,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尸巢进行细密的侦查。只要足够小心,以智尸丧尸的智商还无法发现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的潜伏。
所以这几天下来,联盛广场里的智尸丧尸一直没发现有双警惕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它们,但是,封海齐却越看越惊心。
这处尸巢太强大了,自从回到鄞州新区后,在寻找女儿的过程中,封海齐也遇见过不少智尸丧尸集合团体,但少则数十只,多的也只有3、400只,可联盛广场里的那只智尸首领,不仅带领着数十只智尸,更有上千只的普通丧尸当手下。
而且,尸巢里面的智尸、丧尸种类齐全,崖山王比安电台通报过的变异类型,在这里都能找到:水丧尸、护具丧尸、智尸、武装智尸……一应俱全。
每天,尸巢就象蜂巢一样忙碌,大批的丧尸在智尸带领下外出觅食,其中有单纯靠“尸多势众”围殴落单的幸存者的,也有布置各种陷阱捕捉自以为身手矫健的强人的,封海齐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单兵作战能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全身穿着正规防暴盔甲的幸存者,被几只智尸带领着一群丧尸,引导到一个水池里,结果被事先布下的兽夹夹断了腿,不得不束手就缚。这个陷阱简直幼稚到令人发指,可是,封海齐知道,如果自己是那个幸存者的话,自己一样会中埋伏,因为很简单,没人他妈的会相信智尸居然聪明到了这个地步!
但是,当封海齐亲眼目睹那个幸存者腿上夹着兽夹,惨嚎着被带进那个尸巢时,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尸巢里的智尸首脑,一定很聪明很聪明,很可怕很可怕。
正是因为了解到这一点,尽管自己全力出手的话,封海齐自认能救下那个断腿的幸存者,但他最终隐忍不发,原因很简单,封海齐最重要的是找到女儿,他并不想去捅这个马蜂窝。
当然,对尸巢的监视还是必要的,别的不说,一旦发现苗头不对,自己逃也能逃得快一点,坐上王路给他的机动船,逃条命出城封海齐还是自认做得到的。
这一天,封海齐一如往常,在搜集了一些物资后,抽空来监视联盛广场,最近物资是越来越难找了,想到广场里堆积如山的物资,封海齐就一肚子气闷,这些智尸和丧尸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广场里那样多的物资能救活多少人啊,如今却生生浪费了。说起来,这尸巢里的丧尸也奇怪,封海齐经常看见有大群丧尸从别处搬回来各种各样的物资,除了方便食品甚至有衣服、卷筒纸。你说丫的这些智尸丧尸要卫生纸干啥?封海齐至今没见过一只丧尸拉大便的,呸,连拉小便的都没见过。
封海齐正边从望远镜里观察着联盛广场,边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从镜头里看到了荒诞的一幕:
一个活人,一个胖乎乎的活人,突然张着嘴大叫着从联盛广场的大门里冲了出来。冲过停车场,冲过街道,消失在远处。
封海齐震惊地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放下望远镜,用手揉揉眼睛――因为那个胖子冲出来时,封海齐看得清清楚楚,他身后的广场大楼内,就有好几只智尸和丧尸。
然而,当那个胖子像一块会大叫大嚷的鲜肉从智尸丧尸面前跑过时,它们居然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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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土八路总是要进城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土八路总是要进城的
智尸丧尸不吃人!这绝对是封海齐自从生化末世降临后见过的最古怪的事情。
然而,封海齐还在摸不着头脑时,突然,从联盛广场里又跑出更多的人――一大群的人,大呼小叫的跑了出来,这其中,就有前几天被兽夹夹断腿的男子。
这样一大帮子人,一大堆鲜肉,从大楼里跑出来,而他们的身后,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没有智尸也没有丧尸在追逐他们。
就这样,一大帮人冲出联盛广场的大门,四散在各处街道,幸好现在正是大中午,太阳正烈,所以街道上活动的丧尸不多,虽然也有几只丧尸向这群人扑了过去,但能生存至今的人毕竟不是吃素的,虽然都空着手,但那几只倒霉丧尸还是很快就被收拾了,其中一只丧尸还被人用背摔技在水泥地上砸破了脑袋。
外面乱成一团,但是,联盛广场内部却静悄悄的,从洞开的大门外看进去,没有一只智尸或者丧尸紧跟着这批活人追出来。
就象大楼里一只智尸和丧尸都没有一样。
这当然不可能!封海齐前不久还刚看到数百只丧尸在智尸带领下,带着夜间外出搜集来的物资返回大楼,也看到就在门内的大堂内,有丧尸活动的身影。前后短短时间内,这些智尸丧尸总不可能人间蒸发?
封海齐糊涂了,虽然糊涂这个概念,对一个老兵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此时此刻,封海齐发现自己除了“糊涂”二字,真没有别的话能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所以,他只能趴在原地,等着,等着看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敌情不明,不得擅动。
又过了一会儿,联盛广场的中央大门依然没有一点声息,封海齐终于有点心动了,难道是里面的智尸丧尸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这样大群被它们捕捉的活人从里面逃出来,只能说明里面的智尸丧尸失控了,不但失控,还失去了制约活人的能力!
死光了?昏迷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了活动能力?
以封海齐的沉稳,也有些心跳加速,联盛广场里可是有着堆积如山的生存物资,如果自己能弄到那些物资,甚至占领联盛广场会怎么样?
这并不是妄想。联盛广场有着自己的大型发电机组,完善的全自动化安保措施,封海齐正好知道从什么地方能弄到柴油、汽油,有了油,就有了电,有了电,尽管自己只有孤身一人,也能通过保安室控制所有的安保设施,别的不说,用消防隔离门将联盛广场变成一个封闭的堡垒,还是做得到的。
封海齐并不是什么满脑门子独霸天下的狂人,但他知道,拥有这样一座大楼,以及楼内的物资,在这末世是怎么巨大的一笔“财富”,有了这座大楼,自己寻找女儿的线索将更加容易,只要向周边的幸存者发出邀请,给予一些物资,就可以通过他们更大范围地寻找女儿。拥有了这座大楼,自己就在甬港市有了个坚不可摧的立足点,甚至可以让王路这个鼠目寸光的小子把崖山所有人拉到甬港市来,王路这小子没别的好处,总算为人不错,有王路这一帮人在,联盛广场就可以建设成一个生存基地,这可比呆在乡下玩泥巴强不知多少。
封海齐知道,王路现在玩的是太祖早就玩烂了的“农村包围城市”路线,但说一千道一万,城市还是要占领的,土八路总是要进城的,不可能一辈子在崖山修理地球?
现代化大型城市完善的生活设施、医疗场所、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覆盖人类生活所需各方面的工厂企业所拥有的优势,不是崖山小打小闹能比得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生化末世降临这样长时间了,幸存者们还是坚守在大城市里,和数量巨大的丧尸战斗,鲜有象王路这样子屁滚尿流往农村跑的原因。
同样这也是王路能在崖山种种田玩玩小蜜二奶,而没有被别的幸存者团体并吞的原因。崖山现在才几个人啊,真要碰上实力稍强一点的幸存者团队,早就连皮带骨被吃了。
并非别的幸存者“不能”,而是人家根本懒得理王路这样的乡巴佬。甬港市里的幸存者,只要在火车南站的仓库集中地弄到一个仓库,里面的食品就够他们吃好几年的。让他们去崖山收拾王路这样的家伙,简直让财主放下金饭碗和乞丐争食一样,虽然城市里丧尸多,可风险大收益也大啊,10亿人民9亿股,玩过股票的,谁不知道这个道理。
王路这厮,用电台呼叫了这样长时间,为什么没有人回应他?并不是人家没有电台,时至今日,稍有规模的幸存者团队,甚至连有点头脑的幸存者个人,都已经装备了大功率短波电台,这玩意儿只要跑一趟电脑城,要多少有多少,纯粹是人家不愿意去崖山。
不要说电台呼叫了,王路现在开辆豪华大巴当直通车,举着高音喇叭来甬港市拉人去崖山,人家也只会从鼻子里哧一声:“崖山在哪儿?噢,在鄞江镇。那儿房子多少一平,什么,才4000元?你知道甬港市的房子多少一平?元一平你还抢不到。你说我不住城市中心望江豪宅,跟着你去乡下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要我自己种田,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而现在,封海齐面前就有一个机会,一个“农转非”的机会,如果能够占领联盛广场,套句传奇话本里的话说,那可是“足以争霸天下的基业”,封海齐、王路一众人,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啊。这简直就像一出生就发现自己原来是富二代官二代一样爽。而且还得是老爸资产过亿市委常委级别的那种富二代官二代。
封海齐怦然心动,正要起身潜进联盛广场一探究竟,突然身子一僵――他看到联盛广场门口又跑出来一道黑影。是丧尸还是智尸?
封海齐紧紧贴在地面,举起望远镜观察着,镜头里正在边抹着眼泪边狂奔的黑影,是个女子,比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大不了几岁的女子,穿着齐膝短裙,正在向着封海齐的方向大步跑来。这又是一个尸巢里逃出来的幸存者。
封海齐刚要放下望远镜,突然一惊,在女子的身后,联盛广场的大门里,又冒出了几个黑影,这几个黑影,封海齐一眼就看出来是智尸,虽然它们个个都像活人一样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但呆滞的神情,僵硬的动作,血红的眼睛,都暴露了它们的本来面目。
那几只智尸,正紧紧追着女子跑了过来。
封海齐收回望远镜,探手握住了双斧的斧柄。
冯臻臻狂乱地在街道上奔跑着,漫无目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世界这样大,自己又失忆,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身后传来几只忠心耿耿智尸紧随着的脚步声,可自己是绝不会回到那个魔窟里去了,在那里,空气中散之不去的血腥味会一直提醒自己――你,也是只食人的怪物。
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追随那些逃出去的活人吗?可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活人啊。如果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那些活人一定会为了复仇杀了自己的。这天地之大,居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冯臻臻昏昏沉沉地奔跑着,半高跟的凉鞋突然踩在了一只空矿泉水瓶上,这是双新鞋子,有些夹脚,冯臻臻唉呀了一声,摔倒在地,嘶啦一声,裙子也被裂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身后的几只智尸一见她摔倒,立刻加快了脚步,伸出胳膊想把她扶起来。当然,这一幕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几只丑陋的智尸正向美女伸出肮脏的手要抓住她。
就在这时,路边一只垃圾筒边的绿草坪突然动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变魔术一样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他举着双斧一声不哼,直冲进冯臻臻身后的智尸们中间,轻轻巧巧几斧下去,几只智尸的头就掉到了地上。
冯臻臻这才看清,这人身上披着一件用渔网做成的伪装服,上面缀满了青草,当他趴在草坪上时,完全与草地一体,所以自己方才虽然和他近在咫尺,却没发现他。
这时,那人扭头对倒在地上的冯臻臻道:“快逃,这几只智尸我来对付!”说着,回身又去砍杀剩余的几只智尸,那几只智尸眼见着冯臻臻被这个活人挡着,还以为她受到了活人的伤害,更是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想要解救她。
智尸一向来比丧尸有头脑,和幸存者战斗时,不会猛打猛冲,有时还会来个战略转进,但封海齐今天却发现这几只智尸像吃错了药一样,不管不顾自己的攻击,象飞蛾扑火一样和身扑上来,一时闹得手忙脚乱,但封海齐的战斗力毕竟不是盖的,虽然费了点手脚,但不一会儿,智尸就一只只倒下,现场只剩下一只穿雅戈尔西装的智尸,而这只智尸的一条胳膊也已经被封海齐砍了下来。
封海齐正要上去给雅戈尔西装智尸的脑门补上一斧,突然他的手臂被人扯住了,一回头,只见是被自己所救的女子正勇敢地拉着自己,心急地大喊:“快逃,你打不过他的!”
封海齐心中一动,这女子倒是个有良心的,被自己所救后,却并没有立刻逃跑,反而关心自己的安危,还要拉着自己一起逃。他忙道:“快放开我,没事儿,智尸打不过我的。”
那女子却拼命拉着他:“快逃快逃。”
封海齐有心将手夺回来,可看着那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女子一幅心急如焚的样儿,心就是一软,再一回头,只见那只断了胳膊的智尸果然再一次发挥“智尸本色”,扭头就跑,便也懒得和它纠缠,而且看起来自己此前的判断失误,联盛广场里还是有智尸的,有智尸自然少不了有丧尸,此地不可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当下封海齐反手一握女子的手臂,道声:“跟我来,别出声。”撒腿就跑。
封海齐哪里知道,冯臻臻嘴里喊的“快逃,你打不过他的!”“快逃快逃。”等话,压根儿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那只断胳膊的雅戈尔西装智尸喊的。
冯臻臻已经发现这个中年男人是为了救自己才向身后的智尸出手的,可她又不能对他说“这是误会,这几只智尸和我是一家人。”可眼见没一会儿功夫,自己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就尸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而它们其实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顿时涌起兔死狐悲之感,虽然冯臻臻极端厌恶吃人的丧尸和智尸,可她心里知道,从本质上说,智尸和丧尸,才是真正的自己尸。眼见着“自己尸”被杀,特别是那只一向恭顺的雅戈尔西装智尸也要魂断斧下,她情急之下,头脑一热连忙拉住封海齐,冲着智尸大喊让它快逃。这次雅戈尔西装智尸终于听从了命令,在自己的牵扯下,及时从中年男子斧下脱身,逃了回去。
只是,这样一来,冯臻臻自己却“落”到了封海齐手里,现在,冯臻臻跟着封海齐一路狂奔,却挣脱不得,封海齐武力的强横,她刚才是亲眼见到过的,自己如果有什么异动被识破了身份,被斩首只是分分秒秒的事。冯臻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跟着封海齐行动。
封海齐对这一阵地势环境烂熟于心,只见他并不走大街,而是拉着冯臻臻一会儿穿过某个拉面店的厨房,一会儿从某所学校的后墙翻进去,经过铁丝网围起来的网球场,而在外面的露天操场上,无数只身穿校服的丧尸正冲着封海齐张牙舞爪,有时还跳到一段内河河道里,淌着淹到小腿肚的一河沟臭水蹒跚前行。
一路行到鄞江公园对面的街道,封海齐却并不急着直接进公园,又绕了个大大的圈子,沿着博物馆、文化中心绕了一圈,确认没有智尸丧尸以及别的陌生幸存者的行踪,这才带着冯臻臻回到自己宿身的咖啡厅。
关上水榭曲尺桥上的门,封海齐回身看着自己带回“家”的年轻女子,刚要说话,脸色却突然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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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是人!是人!!
封海齐看着冯臻臻变了脸色,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冯臻臻和刚刚从联盛广场跑出来时精致得象个时装模特完全判若云泥,脸上是横一道竖一道黑污迹,半高跟的水晶凉鞋摔了一跤后,左边鞋子的几条系带全断了,如今只是勉强半挂在她脚尖,过膝裙子原本就已经撕裂了,此后因为在墙头上爬来爬去,更是破得变成一缕一缕的。 《》广告 全文字下载
封海齐叹了口气,嘀咕着:“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都在想什么,穿着这样的衣服,怎么在这城市里活动?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简直跟崖山谢玲那丫头一样,鄞江虽然是个农村小镇,她为了找几件合身的衣服也是不知杀了多少不开眼挡路的丧尸。你坐一下,我给你找几件合适的衣服来。”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自己转身去存放物资的台翻找。
冯臻臻扭头看了看,桥那边的铁门用链条锁反锁着,除非自己跳窗到外面的湖里,但是自己并不会游泳啊――不对,自己明明记得好像在水里呆过,而且还在里面悠闲地散步,为什么又觉得自己不会游泳?算了,暂时不管这个问题,但是,自己在水里行动速度肯定不快,能不能逃脱这个男人的追杀呢?
就在冯臻臻犹疑不决时,封海齐拿着一套牛仔衣裤和一双跑鞋走了过来,递给冯臻臻道:“给,换上这衣服,我再给你找双袜子。光着脚穿鞋可不好,磨破脚就麻烦了。”
冯臻臻接过衣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如抹布一样的衣裙,二话不说,反手解开裙子的侧边拉链,就往下脱。
封海齐没想到这女子说换就换。当着自己的面就解衣服,刚才这一下,连胸罩和内裤都露了出来,他连忙扭过头,急走几步。嘴里还嘟囔着:“我去找袜子。”
回到台后,封海齐一边找袜子,一边暗中摇头,生化末世里真是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人心中生存第一,以前的道德伦理全甩到了一边,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子。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根本不当回事。幸好自己年纪大了,都够得上当她的爸爸了。
封海齐特意在台里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那女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这才拎着双袜子出来,果然,冯臻臻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那衣服本是封海齐为自己准备的,冯臻臻个子虽高,肩膀却不如封海齐宽。牛仔服有些松松的。这时正拎着跑鞋,赤着脚站着,等着封海齐给她袜子。
这女子倒也听话,封海齐递过袜子,道:“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擦个脸。”刚要去厨房,突然转身问:“对了。我叫封海齐,该怎么称呼你啊,姑娘?”
冯臻臻迟疑了一下:“我叫冯臻臻。”
封海齐回到厨房,打开水龙头,里面汩汩流出了热水。这水,是从房顶上新装不久的太阳能热水器里流出来的,而水,则是收集的雨水,旁边虽然有湖有河,但封海齐亲眼看着智尸丧尸在里面钻进钻出,这水,他可不敢用。幸好甬港市地处江南,夏季雨水本就多,再加上只有封海齐一人,倒也不愁缺水。
封海齐接了浅浅一盆刚够湿毛巾的水,又取了条刚拆封的新毛巾,端回了前厅,递给正在依窗看风景的冯臻臻――她其实并不是在看风景,而是潜意识中记得自己对这儿的一切很熟悉,似乎曾来过这儿,正在凝眉思索回忆。
其实,不仅是冯臻臻对此地有似曾相识之感,封海齐对冯臻臻也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封海齐此前曾经在夜里看见过冯臻臻,但那一次,他只看到了还是智尸面容呆板的冯臻臻的侧面,而且为了不让对方发现,封海齐匆匆瞟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所以并没有看清冯臻臻的相貌。对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封海齐很快扔到了脑后――真要是见过这漂亮如模特儿的女子,自己又怎么可能忘记。
冯臻臻接过毛巾,下意识地回了句“谢谢”――她又是一呆,这两字是何意,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两个字?这两个同音的音节,似乎没有任何直接的指向。如果自己对着下属说这两个字,不会有任何回应。
然而,身边这个自称是“封海齐”的人却笑了笑:“谢什么?今天相遇就是缘分。”冯臻臻知道,自己这两个音节,回复对了,真是奇怪的生物,他们为什么要用这样毫无意义的话语。为了掩饰自己的疑虑,冯臻臻低下头,用毛巾细细擦着自己的脸,等她抬起头来时,连封海齐这样见惯场面的人,也不禁在肚子里喝了声彩,好一个佳人。
相较于陈薇的沉稳,面前的这冯臻臻多了份亮丽,相对于谢玲的青春,冯臻臻又有股别样的雍容,如果要比的话,也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封诗琪,和她不相上下了。
封海齐在肚子里替女儿大吹法螺,一边端了水,倒在厨房里一个备好的水桶里,这水还可以用来冲马桶,可不能浪费。
咖啡厅里别的不多,咖啡却有的是,只是因为没电,用不得咖啡机现磨,封海齐拿以前剩下的一些磨好的咖啡,胡乱冲了热水,加了糖给冯臻臻端了上来。
坐在被大火烧过,熏黑了半边的沙发上,窗外风儿席席,人工湖中不时有鱼儿跳跃,封海齐和冯臻臻一老一少,端着咖啡,闲话家常。
封海齐其实并不喜欢咖啡,红星二锅头才对他胃口,所以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小冯――我叫你小冯没意见?呵呵,可不是我占你便宜,我女儿也就比你小几岁。”
冯臻臻含着一口咖啡。点了点头――她现在的语言能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怕自己一时说错了话,便决定多听,少说。不过,这个饮料味道不错,但这名叫封海齐的老人明显泡得不得法。如果换了自己来,肯定能泡得更好喝。奇怪,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以前自己和眼前的生物们一起长期生活过?那么自己以及自己的下属,和这些生物是什么关系?冷静。冷静,自己不能急在一时,慢慢来,先保全自己,总有一天能弄明白真相的。
封海齐并不知道冯臻臻一刹那转过了这样多的念头,他不无急切地问道:“小冯,刚才在那联盛广场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样多的人逃了出来?里面的智尸和丧尸出现了什么异常吗?”
“智尸”?“丧尸”?冯臻臻一愣。旋即明白,封海齐说的是自己的下属,那些腐烂发臭望之恶心的,自然丧尸,而干净整洁像雅戈尔男这样的,就该是智尸了。而封海齐的同类生物,就是“人”。
只是,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下令把活人放走的,冯臻臻低着头。以女人天生的狡黠和聪明小声而含糊地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逃了,我也跟着逃了。”
封海齐有些失望,但并不疑它,冯臻臻的确是最后一个逃出来的,后面还有数只智尸在追,想来,可能是被尸巢抓去的幸存者中有人想办法打开了囚禁之所。杀了看守及外围的丧尸,然后逃了出来,冯臻臻一个女孩子家,反应慢,拖在了最后。还差点又被抓回去。
封海齐无声地叹了口气,联盛广场这处巢尸处处透着古怪,自己住在它旁边,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万一里面的智尸丧尸大举进攻周边的幸存者,自己不是要遭鱼池之殃?然而为了等候有可能出现的女儿,自己又不能不守在这儿。
封海齐掩藏着自己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疲倦和无力感,强笑着问冯臻臻:“小冯,你接下来想怎么办?你知道自己父母家人的下落吗?”
甫一听到“父母家人”四个字,冯臻臻胸口突如其来的涌上一股热流,鼻子一酸,一口贝齿死死咬着唇――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如果自己流出黑色的眼泪,面前的封海齐立刻就知道自己并非同类!
冯臻臻一把捂住脸,头埋到茶几上,双肩轻轻耸动着。
看冯臻臻这样子,封海齐哪里不晓得她的“父母”的下场,唉,天可怜见,又是个失去父母的孤儿。
看冯臻臻“哭”得伤心,封海齐笨拙地劝慰道:“闺女,别伤心了,你爸爸妈妈,也变成丧尸了?唉,你想开点,变成了丧尸,这也算是另一种活法啊。说起来丧尸比我们人类‘活’得岁数没准还更长呢。”
封海齐这通劝慰只能说是乱七八糟到了极点,王路在此,肯定把老封轰走,劝美女是这样劝的?这种时候,啥废话都别说了,直接上前,把美女搂在怀里轻怜蜜爱就是。
冯臻臻埋着头的身体,不知觉地一阵颤抖――丧尸是人类“变”成的?!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妈妈变成了丧尸?”
这话到了封海齐耳里,却又变了一翻意思,他禁不住一阵唏嘘:“怎么?你爸爸妈妈变成智尸了?唉,这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啦。你们一家三口逃过了生化病毒的初次感染,好不容易挣扎着活下来,却没逃过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闺女,你也别太伤心,你也见过智尸的样儿,你爸爸妈妈变成了智尸总比丧尸好,想来它们也恢复了一定的智力。虽然它们再也不是你的父母,可好歹还‘活’着。你不知道,这智尸的智商还会进一步觉醒咧,我在崖山就见过和人一样会说话的智尸,没准哪一天,你和你变成智尸的爸爸妈妈还会再见呢。”
这话一出口,封海齐就恨不得踢自己一脚,你说自己是不是人老糊涂了?你让人家冯臻臻和智尸爸爸妈妈见什么面啊?!见面后,你倒是让冯臻臻杀了她父母好呢,还是让她父母开开心心地把女儿给撕巴撕巴吃喽?有这么劝人的嘛。
封海齐连忙掩饰道:“我给你的咖啡续点水。”起身就去拿热水,好嘛,给咖啡续水,你老人家当这是大碗茶啊。
冯臻臻并没有注意到封海齐离去,刚才短短几句话,里面包含的匪夷所思的信息,已经让她如遭雷击。
丧尸,智尸,都是人感染了生化病毒变的!而自己,就是一只会说话的智尸,可在此以前,自己,是人!是人!!
封海齐并没真的拿着热水瓶上来续水,自己犯过一次糊涂了难道还要再犯一次,他远远地看着冯臻臻从沙发茶几边擦干泪站起来,默默地站在窗口迎风而立,陷入长久的沉思,知道她是在思念亲人,便不再上前打扰。有时候,适当的沉默,也是种安慰。
天渐渐暗了下来,封海齐点了支蜡烛,就是那种咖啡厅常用的放在水杯里的风情蜡烛,这种蜡烛咖啡厅里备了不少,封海齐不太用它,只是今天有冯臻臻在,怕她摸黑不方便,就点了支。
封海齐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会儿,端了几个碗碟来:“小冯,吃饭。”
说是吃饭,其实是每人几块饼干,一小碟袋装柞菜共用,以及一人一盒午餐肉罐头。
封海齐搓了搓手道:“家里吃的正好都快用光了,只有这一点了,先凑合着填填肚子,明天我再法子弄点吃的去。”
冯臻臻忙道:“谢谢。”想了想,又自然而然地道:“封叔叔。”
封海齐皱着老脸笑道:“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来,吃。”
吃的东西粗陋,用具却很精美,咖啡厅也供应西餐,所以各种刀叉调羹齐备,唯独没有筷子,不过封海齐以前也不耐烦吃西餐,什么左手刀右手叉更不知道怎么摆放,一股脑儿堆在碟子旁。
冯臻臻并没有去碰刀叉,而是伸手取过了罐头,她正要凭本能用牙齿去啃,突然心中一动,自觉这样做是不对的,停下手来,偷眼打量对面封海齐的动作。封海齐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忘记开罐器了。”又匆匆跑了趟厨房,拿了开罐器来,取过冯臻臻手里的罐头,麻利地打开,把里面的午餐肉倒在了她面前的碟子里,温声道:“吃,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全是防腐剂的味道,我当兵时就已经吃腻了,可现在城市里新鲜食物越来越少,唉,可能只有在崖山,才能天天吃到新鲜蔬菜。”
冯臻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封海齐嘴里听到“崖山”这个地名了,她实在很想知道崖山是个什么地方,以至于封海齐念念不忘,冯臻臻动了动唇,忍不住想脱口而出――崖山,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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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重头学做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重头学做“人”
冯臻臻最终还是担心自己言多有失,强行忍住了自己问崖山的,默不作声吃起午餐肉来。
封海齐看着冯臻臻左手持了叉子,将午餐肉固定住,右手取了一把有锯齿的小刀,细细将午餐肉切成一粒粒,然而放下刀子,将左手叉换到右手,叉着午餐肉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回头再看看自己,拿调羹把一陀午餐肉舀得乱七八糟,碎粒都掉到了碟子外面。
封海齐笑哈哈地道:“小冯,看你一块午餐肉也吃出派头来,以前一定经常吃西餐,我女儿也喜欢吃西餐,还经常拉着我一起吃,我实在是不习惯,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不说,什么牛排啊还是生的带血的,每次吃了西餐回家,我都还要弄点泡饭,加块酱豆腐填填肚子。”
冯臻臻笑了笑,依旧慢条斯理吃自己的午餐肉,其实在她心里,却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刚才自己拿起罐头就想用牙啃,已经差点露出破绽了,封海齐就坐在茶几的对面,如果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一伸手就能抓住自己,根本逃都逃不脱。所以冯臻臻的全部心思都在暗中提防封海齐上,吃午餐肉时,完全是机械地本能行为。没想到的,这自然而然施展出的熟练进食方法,居然误打误撞是正确的,还被封海齐表扬了一通。
所谓的误打误撞,这却是冯臻臻想岔了,吃西餐是动作记忆,中学课本里就说过,动作记忆一旦学会,就不会忘记,就像人骑自行车,学会后永远不会忘,又如人走路,是极自然的事,从没听说走路还要大脑指挥着“左右左”的,冯臻臻不知道开罐头还有开罐器这一神器,是因为缺少人类生活的常识,但手一握住刀叉,熟悉感油然而生,再加上全神心提防着封海齐,心中居然一片空明,达到了“手中有剑心中无剑”的空明地步,一套“吃西餐标准流程”再自然不过施展出来。
晚饭不多,所以一老一少很快就吃完了,冯臻臻放下刀叉,轻轻松了口气,又一关过去了,自己并没有暴露出身为智尸的异常――危险,真是太危险了,自己似乎完全忘了身为人类时的生活常识,许多事情只能凭本能反应,如果在这个封海齐身边呆得时间长了,万一哪天不小心露出马脚,那可是死定了。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
但是,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冯臻臻突然想到了联盛广场里对自己顺服无比的智尸以及――丧尸,从封海齐口里得知,它们,才是自己的同类,难道,自己要再回到它们中间去吗?不!不!虽然自己是智尸,可是,自己讨厌吃人!一想到这个,就让自己恶心!我绝不会再回那个魔窟了!
但是,不和智尸丧尸呆在一起,难道和封海齐等人类共同生活吗?那不是更加危险?!好歹智尸丧尸不会伤害自己,可从封海齐的所作所为可以得知,人类和智尸丧尸几乎是天敌一样,只有你死我活两条路,自己身处人类之中,简直与虎狼同行无疑!
冯臻臻一时发起呆来,封海齐收起了餐具,回到厨房,倒了一小盆水,开始洗碗。
冯臻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跟了进来,看了两眼,就明白了封海齐所做的动作,立刻过来伸手想帮封海齐洗。
封海齐推让着道:“就这几样小东西,我马上就洗好了。”
冯臻臻执意夺过碟子,学着封海齐的样子,用一块洗碗布擦洗起来。
封海齐无奈,只得让给冯臻臻,刚才争夺碟子时,他的手碰着了冯臻臻的手,发现她的皮肤有点凉,封海齐关心地问:“小冯,你的体温怎么有点低?是不是着凉了?眼见着要入秋了,衣服穿少了容易生病的。”
冯臻臻胡乱地嗯了一声,从水盆里取过洗好的餐具,端起水就要往水槽里倒,封海齐连忙拦住:“脏水倒到这个水桶里,冲马桶正好用。”
冯臻臻跟着封海齐走出厨房时,刻意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她担心封海齐发现更多自己身上的诡异之处!
皮肤凉,体温低,根本不是什么生病的原因,而是智尸与人类生理上的巨大区别。
冯臻臻细细回想着自己一路跟着封海齐来到咖啡厅路上发生的事,她已经敏锐地发现了自己和封海齐多处差异:自己的体表温度,明显要比封海齐低,同时,封海齐的嘴部气管在节奏地往身体里吸入呼出气体,自己虽然也有,但无论是呼吸的频率还是一次性吸入的气体,都比封海齐要少得多。此外,封海齐体内有一个器官一直在有规律的跳动,每当他运动得剧烈时,那器官的运动也会相应加剧。然而,自己身体内相应的器官,几乎是停滞不动的,很久才会跳动一下。
冯臻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从活人变成智尸后,会有这样巨大的差异,但她知道,绝不能再让封海齐发现这种差异了,她试着用封海齐的频率呼吸气体,但这是徒劳,她的身体器官根本不给予配合,但冯臻臻很快发现,自己可以伪装产生类似的呼吸效果――只不过发出一点声音而已。
封海齐并没有回头,但他听到了冯臻臻的呼吸声突然沉重起来――这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劳累了,想想也是,刚从尸巢里死里逃生,又跟着自己一路奔逃,累是肯定的。
封海齐带着冯臻臻回到咖啡厅,在沙发上坐下后,封海齐问道:“小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冯臻臻发呆,这问题,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她才含糊地道:“我、我不知道。”
封海齐能感受冯臻臻心里的纠结,说实话,能活到现在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冯臻臻看着柔柔弱弱,但能活到现在,肯定有两把刷子,只是她前段时间刚刚被智尸抓住,差一点就变成丧尸肚子里的肉,想来对她求生的意志造成极大的打击,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丛。
封海齐叹了口气:“小冯啊,你要是一时无处可去,就和我这老头子住几天,我在这里也住不长,是为了寻找我女儿才在这里落脚的,等找到女儿后,我就去崖山。如果那个时候,你愿意跟着我们走的话,就一起去崖山好了。崖山虽然在乡下,但只有有手有脚,种种田种种菜,还是能养活自己的,而且那里丧尸智尸也比城市里少多了,也更安全。”
冯臻臻点了点头――她也只能点头。
封海齐年纪大了,就有了老年人喜欢唠叨的毛病,再说他在这里寻找女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人打交道了,眼前的冯臻臻又比封诗琪大不了多少,又和自己女儿“一样漂亮”,心就软了下来,话儿就多了起来,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女儿封诗琪给她母亲写的“墓碑”,道:“你看,这是我女儿为她妈妈写的,她现在肯定在这周边,不可能走得太远,只要我找到她,立刻带她去崖山。”
冯臻臻接过充当“墓碑”的纸条,翻来覆去看了看,纸条上女孩子留下的气味已经有段时间了,但这并不妨碍冯臻臻很快就嗅出来,她捉摸了一下:“你女儿在这个地方住过。”――咖啡厅的好多地方,都遗留着这个女孩子同样的味道。
封海齐笑道:“小冯你真聪明,从这张纸条上就看出来了,没错,我女儿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和――和她的妈妈,只是她妈妈走了后,她就离开了这座咖啡厅。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到处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冯臻臻很奇怪,这有什么难的,嗅着女孩子留下的气味,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她吗?
她脱口而出道:“跟着你女儿的气味一直找下去就是了啊。”
封海齐一愣,哈哈大笑:“小冯,你是不是以前侦探剧看多了?侦探剧里警察用狗嗅一下犯人的衣服,就能沿着气味找到人的情节,都是哄哄不懂行的人的。我以前就当过警察,就这一张小纸条,就算是让警局里最好的警犬来嗅,也嗅不出什么结果来,更不要说沿着气味找人了。”
冯臻臻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看来这又是一处自己和封海齐的生理差异――灵敏的嗅觉。
冯臻臻突然做了一个决定――留下来,留在这个封海齐身边,观察智尸和人类的不同,学习怎么做一个“人”。虽然这是与虎狼同行,但是,值得!
封海齐还在笑着摇头,嘴里絮叨着:“这胡编乱造的侦探剧警匪片,真是害人不浅,害人不浅。”
就在这时,台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里是崖山在呼叫,我们位于甬港市鄞州鄞江镇,北纬2946′2111″东经′2298″……”
猛然间听到声音,冯臻臻一惊,她完全能确认,这咖啡厅里只有封海齐和自己,哪里来的第三个人?
封海齐站了起来:“崖山的电台准点开始呼叫了。”走过去,把一台具有接受短波电台呼叫功能的收音机音量调得大了点,扭头对好奇地看着他的冯臻臻道:“那,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崖山的电台,每天定时播报,会介绍一些最新的杀智尸丧尸的方法,嗯,听这声音,今天又是王路这小子在呼叫,王比安呢?这小家伙最近在搞什么鬼,好几天没听到他的声音了?该不会出事了?应该不会,王比安出了事,王路这家伙哪里还有心情呼叫电台啊。”
电台里还在传出声音,一个男人正在介绍用封门绝户,将盘踞在房子里的智尸丧尸分割封闭,个个击破的办法。
封海齐仔细听着,边听边摇头:“真是馊主意,这法子也就是小乡小镇管用,这要是在市区里,这样多的高楼大厦,怎么封闭法?王路这小子,就喜欢搞这些歪门邪道,对付智尸丧尸,就只有一个办法,杀,一个不留的杀,杀光了,这天下才真正太平了。”
冯臻臻听着这杀气腾腾的话,默不作声――这就是人类和智尸丧尸的最终命运吗?
电台里的声音消失了,冯臻臻喃喃地道:“其实,我觉得这个王路说的也不错,把智尸丧尸关起来,它们只要不伤害到人类,不就可以了吗?”
封海齐连连摇头:“小冯啊,亏你在生化末世生存了这样久的时间,智尸丧尸可是以人为食的,我们人类和它们之间,永远只有你死我活的关系,不是我们人类被它们吃光,就是我们彻底灭绝它们。”
冯臻臻眼睛突然一亮,急速地道:“如果智尸丧尸不吃人了,改吃别的东西了,比如说,罐头,那人类是不是可以、可以和它们和平共处了?”
封海齐张口结舌,但他很快想到了冯臻臻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叹了口气:“小冯,我知道,因为你的爸爸妈妈都变成了智尸,所以你希望智尸和人类能和平共处。可这是行不通的,丧尸和智尸虽然都是人类变成的,但它们自从诞生那一刻起,就以人类为食,这是改不了的天性。多少人被它们啃成了白骨,不把它们杀光,我们剩下的人类,绝对不会有明天。”
冯臻臻急道:“可、可我亲眼看到过有智尸丧尸不吃人类,吃和我们刚才吃过的一样的罐头的。难道、难道智尸丧尸改好了,不吃人了,我们也要杀光它们吗?”
封海齐一愣,疑惑地道:“智尸丧尸吃罐头?这怎么可能!”
冯臻臻大声道:“这是真的,我没骗你,就在、就在我逃出来的那幢大楼里,我就看到好多智尸丧尸不吃人肉,而是吃罐头。”
封海齐想起来,自己离开崖山前,的确和王路在一家超市里发现似乎有被丧尸啃吃过的空罐头,这样看起来,自己以前曾经隐隐担心地的丧尸吃人类加工食品还真成了现实。这个可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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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打呼噜的大姑娘
第三百六十六章 打呼噜的大姑娘
冯臻臻见封海齐半晌皱着眉不言语,还以为他正在思考自己所说的丧尸吃罐头能和人类和平共处一事,柔声道:“你看,如智尸丧尸都不吃肉了,那我们大家――”
封海齐长身而起:“小冯,你不要说了,你、你还是太天真啊,你记住,智尸也好丧尸也罢,不管是吃人肉还是吃罐头,甚至是吃草,我们活人和它们都是天敌。它们要毁灭的是整个人类文明,我们绝对不可能和它们共存的。”
夜越来越暗,蜡烛在吃了晚饭后,就被封海齐灭了收了起来,在黑暗中,冯臻臻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坐着,犹如一段枯木。
封海齐自认是小姑娘又在想自己的智尸父母了,暗中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任她坐着,自己动手布置晚上睡觉的地方。
咖啡厅里原来就有几张折叠钢丝床,甚至还有床单、线毯什么的,想来是女儿封诗琪在时用过的,封海齐把床摆好,铺上床单,考虑到冯臻臻身体有点凉,担心夜间感冒,便将线毯换了条空调被。
“小冯,来睡觉。”封海齐道:“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明天我们还要去找物资咧。”
冯臻臻应了一声,摸黑走过来,在床上躺了下来。
封海齐就躺在她的对面,不一会儿,就响起了他的呼噜声。
封海齐的呼噜声很响,且忽高忽低,极是磨人,冯臻臻声声听在耳中,她自然是不需要睡觉的,只是闭着眼干躺着而已。对于封海齐的呼噜声,她有些好奇,这似乎是因为呼吸不顺而引起的,封海齐在躺到床上后不久,他的呼吸心跳都有了变化,变得缓慢了起来,难道,这就是“睡觉”?真是毫无意义的动作,为什么要睡觉呢?
冯臻臻想了想,学着封海齐打起呼噜来――既然自己决定要学做一个人,那就要学得像一点。
封海齐半夜里起了一次床,去小解,听到冯臻臻的呼噜声,不禁摇了摇头,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呼噜声打得惊天动地,这可真是少见。
封海齐起夜的声音,冯臻臻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她还听到嗅到封海齐在卫生间里排出了体内的液体,然后,拎起水桶冲了冲。
封海齐回到床上重新躺下后,冯臻臻立刻也起了床,在黑夜中向卫生间走去,她的记忆力以及听力非常好,眼睛更能在黑暗中视物,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封海齐小解过的男式卫生间。
然而,在一个散发着封海齐体味的小便斗前,冯臻臻第一次不知所措了,因为她突然发现,面对眼前的这个物体,自己又该怎么排出体内的液体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压根儿没觉得自己体内有任何物体需要排放。没奈何,冯臻臻最后只能在卫生间里无所事事地呆了封海齐小解同样长的时间,这才拎过旁边的水桶,照样冲了一下小便斗,这才回到床上“睡觉”。
次日起床,同样的麻烦又重演了,封海齐一起床就跑向卫生间,昨天的那罐头快过保质期了,吃了后肚子有些不舒服,他刚要进左侧的男卫生间,听到身后同样急匆匆赶来的冯臻臻,暗道一声糟糕,小冯也吃坏肚子了,继而想到,因为此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只在男卫生间里放了卫生用品,女卫生间里可是空荡荡的,连忙转身对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冯臻臻道:“小冯,真是抱歉啊,没想到那午餐肉罐头有问题,累得你也生病了,你等等啊,我去把一些卫生用品拿来。”
说着跑去台翻腾了一阵,带着卫生纸筒、小块的香皂以及一个装了水的水桶回来了,递给冯臻臻道:“给,那卫生间我以前打扫过,倒还干净。”说着自进了男卫生间,还把门关上了。
冯臻臻看看自己面前紧闭的男卫生间门,又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说实话,除了水桶,另外两样东西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用,而且,看封海齐的样子,并不想让自己进他刚进的房间。
冯臻臻左右看了看,右侧还有个相类似的房间,两个房间门口上面都钉着一种符号,只是自己看不懂――说实话,这男女卫生间的符号是有些坑爹,是由一个三角尖和圆点组成,男的是倒三角尖上面加一个圆点,女的是正三角尖加一个圆点。这样抽象的符号,不要说记忆力还没有恢复的冯臻臻,就是王路匆匆忙忙跑过来也会认错。
冯臻臻想了想,封海齐的意思很明确,自己应该上另一个相类似的房间,她转身就进了女卫生间,仔细辨别了一下,封海齐这次似乎使用了那房间里另外一种设备,和昨天晚上并不一样,同样的,从他体内排出了什么物体――好臭。
冯臻臻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女卫生间,咦,这个房间里的设施与昨晚自己“用”过的又不一样,没有那种水斗,她试探着打开隔间的小门,里面是一种可以让人坐的东西。
冯臻臻走进去――接下来的事,似乎她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自然――她关上门,掀起坐便器的盖子,脱下裤子,坐下。
冯臻臻知道,自己又做对了一次,这就是“做人”吗,真是好奇怪,好麻烦。但自己的动作这样自然流畅,分明是在以前还是“人”时,做过无数次,但是,冯臻臻低头看了看,自己坐下之物内,并没有任何东西,自己,没有象封海齐那样,排出任何东西,香的、臭的,什么都没有。
隔壁传来封海齐倒水的哗哗声,冯臻臻很自然地打开卫生纸,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原本就很清洁的下身,站起身,穿好衣裤,也往里倒了点水。
冯臻臻走出卫生间时,迎面碰上了封海齐,封海齐不无尴尬地道:“真不好意思啊,小冯,害得你也拉肚子了。还好你?”
冯臻臻下意识地点点头:“还好。”
封海齐挠了挠头:“娘的,我这儿连个治拉肚子的药都没有,我这就出门,一来找些吃的,二来找些药来,该死,这剩下的罐头都不能吃了,要不然,我们光拉肚子就能拉死了。”
封海齐对冯臻臻道:“小冯,今儿早上要让你饿肚子了,等我出去一趟,找些物资来。”
冯臻臻道:“我和你一起去。”
封海齐一愣,刚要开口拒绝,突然想到,对在这末世里活下来的人,说客气话,就太没必要了,他直爽地道:“你身体撑得住吗?”
冯臻臻点点头,封海齐不再多说,回台翻捡了一下,找了一把砍山刀出来,这刀,还是上次运钞车遇袭时他留下的,递给了冯臻臻:“我这里没什么护具,所以尽量不要和丧尸面对面拼上。”
封海齐和冯臻臻出了咖啡厅,去寻找吃的――这一路,真是应了无惊无险四字,封海齐发现今天的智尸和丧尸不知抽了什么疯,居然所到之处罕见其影,就是偶然看到有智尸带着丧尸,居然远远看到他就跑了,封海齐虽然知道智尸向来胆小,但胆小得这样子却也罕见。一路走来,不但很顺利地找到了粮食和药品,冯臻臻还给自己换了身衣服,是套长袖夹克和牛仔裤――这样穿着,别人就很难接触到自己的肌肤,从而发现体温的异常了。
就在封海齐带着冯臻臻逛街时,在月湖公园湖心岛外,来了三个人――两个小伙子扶着一个断腿的男子。
这正是被兽夹夹断腿又逃出生天的男子,一行三人从联盛广场逃到月湖公园,几乎横穿整个甬港市区,其间不断要躲避智尸和丧尸,所以直拖到现在才到。
两个小伙子都疲惫不堪,如果不是加入月湖公园的“基地”的信念支撑着他们,早就把这个断腿的残废给扔了,这一路行来,两人杀了30多只挡路的智尸和丧尸,幸运的是,这个残废多次指点他们绕过了大群智尸和丧尸躲藏的地方,要不然,两人哪里撑得下来。这样看起来,传说中“基地”中的幸存者个个都有特异能力的传说看起来是真的,连这样一个家伙,都似乎有着特殊的能力。
三人终于走到了月湖湖心岛对面的吊桥桥头。吊桥高高扬起着,没有放下,断腿男却不急,示意两个小伙子把他扶到桥头,那儿有一个电子门铃,断腿男在数码键盘上按了几下,很快,里面传出人声:“口令。”
“放你娘的狗臭屁!”断腿男骂道。
门铃对面的人并不恼火,淡淡地道:“口令错了,这是上星期的。请报新的号令。”
断腿男连忙道:“是我,是我,我知道你们从屏幕上看得到我,是我啊,又不是外人。我受伤了,要赶紧治疗,快放吊桥。”
门铃对面的人还是淡淡的:“口令。”
断腿男急了:“妈的,快让我进去,我有重要事情报告老大,要是耽误了,有你们好看的。”
门铃里传来一阵低语声,过了一会儿,有人道:“你等着。”
不一会儿,从湖心岛划过来一条小船,管吊桥的人极谨慎,宁肯费力划船,也不放吊桥。
船到了对岸后,两个小伙子扶着断腿男就想上船,船上的人却喝令道:“你们两个不许上船。”
两个小伙子一愣,其中一个略有些暴躁,瞪着眼睛道:“你眼睛瞎啦,你们的伙伴是我们救回来的。”
另一个稳重一点,忙扯了一下同伴的胳膊,向划船人笑道:“这位师傅,我们费了这样大劲儿,送你们的伙伴回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加入‘基地’,我们两个杀丧尸可不含糊,你们这位断腿的师傅一路来也看见了。”
划船人还是冷冷的:“不许上船。”
两个小伙子都有些恼了,骂骂咧咧就伸手扶住了各自带的武器,划船人却一声冷笑,从后腰拨出一把五四式手枪,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两个小伙子都呆住了,断腿男连忙劝道:“你们别急,两位帮了我,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不过‘基地’招人自有规矩,我见了老大,一定帮两位说说情,大家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两个小伙子无法只得退回岸上,眼睁睁看着船离去,那脾气暴躁的小伙子问另一人:“怎么办?”
稳重的小伙子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等着。”他犹疑了一下,心里暗想:“我以前听说,这‘基地’招人都是要特殊能力的,当时还以为只要身强力壮,或聪明过人,就是所谓的特殊能力。可今天看起来,那个断腿的家伙,能早早发现智尸和丧尸的位置,提醒我们提前躲避,这才是真正的‘特殊能力’。唉,我们两个也只不过身高体壮,有个把力气,和这特殊能力却并不沾边,这次看来是要失望而回了。”但心里总还有些希望,留在原地等候。
断腿男上了岸后,便一拐一拐向湖心岛中心的一座建筑走去,湖心岛上有不少人,然而看到他受伤的情景,最多只是看上两眼,断腿男并不在意,这“基地”上的人都这臭德性,一个受了伤还指望别人来帮助的人,没资格在这里生存。
来到湖心岛中央的一座仿古建筑前,断腿男挺了挺身子,勉强稳住断腿,走了进去,一进门,很熟门熟路地穿过一个个小门夹道,进了最里间的一个小天井,冲着天井里恭敬地道:“老大,我回来了。”
天井里有个男人,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把扇子煽一个火堆,火堆里,有个泥团,外层已经被火烧得焦黑了。
那男人边煽风边道:“回来了?见鬼,我看那些美食食谱书里都是乱讲的,这叫花子鸡我照着食谱里写的,用月湖里的荷叶包了,又拿黄胶泥裹了,在火里烧,可你看看,不是烧得过了头里面的鸡焦掉了,就是还没熟,一打开荷叶包,就是一包血水流出来。”
断腿男侧头一看,果然天井边扔着好几团掰碎了外层泥包的叫花子鸡,那鸡才被啃了一两口,就当垃圾扔掉了。
断腿男动了动咽喉,就是在“基地”,活鸡也是个稀罕物,可这老大,却因为不合口味,而当狗屎一样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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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老大和叫花子鸡
第三百六十七章 “老大”和“叫花子鸡””
“老大”全神贯注着叫花子鸡,又添了点柴,似乎根本没在意断腿男的受伤,而断腿男也努力站直身体,任绑着布条的伤口一滴一滴滴下血来。
“老大”淡淡地道:“这次出去有啥子收获?”
断腿男认真地道:“智尸和丧尸的集团化非常明显,我从城西到城东,基本已经看不到落单的丧尸了,或多或少都由智尸带领。幸存者这方面组队的趋势也同样明显,多以家庭为单位,只是规模都比较小,我遇上过最大的团队也只有21人,别的不说,光凭人数,也比我们‘基地’少多了。”
“老大”挥挥手,象赶一只苍蝇,不耐烦地道:“这些情况本来就在我们分析之中,关键是我让你侦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断腿男立刻道:“目前为止没发现,都是些――普通人,只不过个人体能素质强大了点,有少部分人拥有枪支,但是,像我们‘基地’那样的情况,我至今没见过。”
“老大”哼了一声:“你没见过不代表他们不存在,谁也不会傻乎乎地在你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特殊能力来,你也就是感应一下智尸和丧尸,又不能感应出这些特殊人群。其实这个任务当时真不应该交给你来完成,你的能力虽然出色,但性格太毛躁,你看看,居然还受了伤,真他妈丢脸!”
看到“老大”发起了火,断男腿深深低下了头,不敢辩驳,幸好“老大”的怒色只是一闪而过,他挥了挥手道:“去,到第一医院冶下伤。”
断腿男松了口气,知道这次过了关,第一医院就在月湖对面,今年年初刚刚经过大规模装修,是甬港市设施最齐全最高档的综合性大医院,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多名幸存者医生,到了第一医院,自己这断骨就算是粉碎性骨折,也有治愈的希望。
但断腿男并没有急着走,他对“老大”道:“我在鄞州新区的联盛广场碰到一群很奇怪的智尸和丧尸,它们居然在收集大量的物资,首领是只很漂亮的女智尸,而且,我还看到它们在吃加工类食品。”
“老大”轻松地道:“智尸丧尸吃冷冻肉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发现过。“
断腿男道:“是罐头,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它们吃,但看见好多空的罐头盒。”
“老大”这才停住了手里的扇子:“你没看错?我们不少人外出时都发现过类似的空罐头盒,也猜测是智尸或丧尸在食用,你怎么就能断定这吃罐头这一招是从联盛广场的智尸丧尸群里流出去的?”
断腿男道:“它很漂亮。”这句话根本是答非所问。
但“老大”却紧追着问:“有多漂亮?”
断腿男不无感叹地摇了摇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简直和活人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我感应出它是智尸,我都不敢相信。”
“老大”终于认真起来,越整洁越漂亮越接近人类的智尸,能力、智商就越强大,这个道理连崖山那个乡巴佬都知道,更不用说在甬港市的幸存者了,一只漂亮的不像话的智尸,带领着一群会吃罐头的手下,这的确该引起自己的关注了。
“老大”迟疑了一会儿,下了决心:“今天晚上招集人手,明天上午出发。你把伤口处理了后,随团队一起去。”
断腿男并没有因为自己受着伤还要参加行动而有丝毫不爽,脸上反而浮起兴奋之色――对团队有用,自己才能在“基地”存身。“基地”从来不养废物。
“老大”和断腿男对话至今,根本没涉及过联盛广场里有多少只智尸丧尸,似乎在他们眼里看来,无论智尸丧尸数量有多少,只要“基地”出手,就只不过是一团灰灰。
断腿男应了声,刚要兴冲冲出门,突然想到了救自己回来的那两个小伙子,连忙回身道:“老大,有两个人救了我,想参加‘基地’……”
“老大”早就重新埋头于叫花子鸡,不耐烦地道:“按老规矩处理。”
断腿男暗中叹了口气,所谓老规矩,就是基地只收有特殊能力的幸存者,以及自带有枪支弹药的幸存者,那两个小伙子明显不在此列,看来,自己要食言了,他应了声“是”,转身一拐一拐出了门。穿过条夹弄,他再也支撑不住,唉哟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伤口处流出的血浸湿了半条裤子,头一阵阵发晕,但是,谢天谢地,基地再一次收容了自己,只要在基地里,就是自己一生的保障。
不一会儿,就在断腿男坐在电动船上向第一医院而去时,吊桥旁的两个小伙子终于再次等来了划船人,划船人并没有靠岸,远远地把一包方便面扔给了两个小伙子,掉转船头就回去了。
两个小伙子看着摔得粉碎的方便面苦笑,明白这就是给自己两人舍生忘死救回断腿男的回报了,什么加入基地,根本就是句骗鬼的话。
稳重点的小伙子道:“算了,我早听说基地只收有特殊能力的人,我们走。”
暴躁点的小伙子这时也蔫了,苦着脸道:“我们还能去哪儿?现在别的团队都只找沾亲带故的,七大姑八大姨,没一点亲戚关系人家就是收了你,也只把你当劳力用。我们两个都是外地刚来甬港市的,连个根脚都没有,谁会信任我们?收留我们?”
稳重点的小伙子想了想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路。我们去崖山。”
暴躁点的小伙子一愣:“什么?去崖山那个乡下地方?你有没有弄错?我是听人说崖山在招人,可大家都听着好笑,现在各处的幸存者都在往大城市赶,谁往乡下去啊,你真不会想自己种田?”
稳重点的小伙子道:“种田怎么了?别忘了我们父母都还是种田的呢,我小时候也干过农活,读过大学现在就算个屁。我倒觉得崖山不错,在电台里公开招收幸存者,还公布智尸丧尸的特点,虽然做法很可笑――有经验的幸存者谁不知道这些啊,但最起码说明崖山的人为人本份,心善,就凭这一点,也值得我们投靠。”
暴躁点的小伙子想想,反正走投无路,不妨去崖山碰碰运气,当下捡起地上的方便面道:“走。”
稳重点的小伙子道:“你想就这样用两条腿走到崖山啊?”说着掏出了一只手机,打开导航地图:“你看,这是我找的去崖山的路线,从水路走最方便,我们想法子弄条船……”
暴躁的小伙子脾气不好,可并不傻,一看那条线路就嚷嚷道:“好哇,原来你早就想去崖山了,这都早早把线路都找好了,早知道你有这个打算,我们也不用到‘基地’吃一鼻子灰了。”
稳重点的小伙子道:“不撞下南墙,你也不肯回头啊,不说了,走,想办法搞船去,实在不行,沙滩上的那些玩具橡皮充气船也能用,奉化江水流还算平稳,沿着岸边划并不危险……”
就在两个小伙子离开月湖湖心岛时,“老大”终于把叫花子鸡烤好了,他在青石板上摔碎了泥壳,扯开荷叶,这次叫花子鸡烤得非常完美,没有烤焦的地方,肉质鲜嫩,散发着一股鸡肉混杂着荷叶的清香。
“老大”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指扯下一块鸡胸脯肉,一把塞到嘴里,滴着汁液的鸡肉在他嘴里咀嚼了几下,突然,“老大”呸一声把鸡肉吐了出来,继而暴怒地把整只鸡扔到了地上,还伸出脚狠狠啃了几下,嘴里骂道:“垃圾!垃圾!”
“老大”咬牙切齿,似乎这只鸡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味道!一点味道都没有!这鲜嫩的鸡肉吃在嘴里,简直跟咀嚼木头一个味。
自己失去的味觉,至今没有恢复,也许,永远不会恢复了。
“老大”摸了摸额头,明天的行动,自己要不要去呢?第一医院的医生给自己做了全面细致的检查,提醒过自己,脑内的血块有增大的趋势,还劝自己一定要开刀,以医院的设施和医生的技术,一个开颅手术后,治愈率在90以上。
但“老大”清醒地知道,治愈了后,自己的特殊能力也将消失。如果没有了特殊能力,自己还算什么“老大”?而自己赖以生存的“基地”也将成他人的嫁衣。更严重的是,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己,在这生化末世,又怎么生存下去?难道象崖山的乡巴佬,躲到农村种田吗?
“老大”盘算着,参加明天的行动,意味着自己还得使用特殊能力,每使用一次特殊能力,脑内的出血块就会加大,自己已经失去了味觉,接下来,还会失去哪种感觉?
但是联盛广场值得自己出手,不是为了里面狗屁倒灶的物资,说到物资,“基地”占有的几座仓库能让甬港市里的幸存者眼珠子都馋得掉下来,自己看中的是那只女智尸,那只完美的女智尸。“老大”有种直觉,自己身上的“病”与智尸有着特殊的关系,也许,那些完美的智尸身上,有治愈自己的秘密。
“老大”终于平静了下来,自己已经活了这样久,今后,还将好好地活下去,只要活着,没有味觉算什么?哪怕自己所有的感觉都丧失了,也要活下去。
“老大”抬起头,天井上空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如果王路在此,肯定会目瞪口呆――这个“老大”,居然就是王路一家当初想登上月湖湖心岛时,被他用竹竿差点把船捅翻的男子!
次日,一群由suv、皮卡以及货车组成的车队,从月湖出发,沿着兴宁路,向鄞州新区进发,虽然是大白天,智尸丧尸都躲在房屋内,但这样多的鲜肉还是吸引了不少智尸带着丧尸从沿途的楼里跑出来,意图袭击,但无一例外,还没靠近车队,就返身而跑。
甬港市的中心城区道路多被车辆堵塞了,但带头的车辆里的人对市区道路很熟悉,指引着车队从小区、人行道等处一路穿往,两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联盛广场。
车队上陆续跳下了一群人,从外表看,这些男女老少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看起来营养条件很好,个个红光满面,断腿男也在其中,他的腿已经上了石膏,还支着拐杖,还有几个人手里持着长短枪支,这时已经分散开去,隐隐包围了联盛广场的大门。
“老大”是最后一个下的车,在场的人都恭敬地向他点点头道:“老大。”
“老大”挥了挥手:“干活。”
断腿男立刻上前,取出纸笔,划拉起示意图来:“这地下停车场有326只丧尸,智尸有5只,位置在这儿;二楼有133只丧尸,智尸1只,位置在这里;三楼……;四楼全是智尸,有34只。五楼有400多只丧尸,智尸8只。”
示意图轮流在众人手里传了一遍,有人看得很仔细,但也有人只不过是瞟了一眼。
有人嘿了一声:“这里的智尸可真多,我看,全城半数的智尸都在这儿了。”
断腿男皱着眉道:“我上次被抓时,感应到的丧尸智尸数量还要更多,不知为什么,这才两天,数量减少了不少。”
“老大”有些不耐烦,这断腿男其实没什么别的本领,自己也就是看在他能感应智尸份上才留下了他,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还说这些有的没有做什么,管它里面有多少智尸丧尸,在“基地”面前,都是一窝端。
“老大”喝道:“行了,那只女智尸在哪里?”
断腿男突然脸上变色:“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感应不到它,不过上次看到它是在四楼。”
“老大”脸色沉了下来:“真废物!”一挥手:“给老子上。”
“基地”的人刚要行动,联盛广场门口突然冲出一群丧尸来,黑压压有200多只,丧尸主动进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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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货真价实的丧尸军队
“老大”带领的“基地”人员虽然分乘了好几辆车,但实员并不多,加上外围的枪手,也就10多个人,但这10多个人面对着汹涌而来的200多只丧尸,却并不紧张。
其中一个女的走上前,冲着丧尸做了个手势,“站住”,丧尸立刻就象幼儿园的小朋友遇到老师一样,依言乖乖站住了,然而它们听从命令的停顿只维持了片刻,立刻又行动起来,继续向“基地”众人扑来,女人再次发令“站住!”丧尸们稍做停顿,再次前扑。女人只得换了个口令:“向后转。”丧尸群齐齐后转,但不一会儿又转了回来。
断腿男在旁边笑嘻嘻道:“我早说过了,这儿的智尸还是很聪明的,对丧尸掌控能力也很高,一般方法没什么用。”
他看着女人指挥这样一大群丧尸有点吃力,扭头对几个枪手道:“智尸就在门后的玻璃墙后,这玻璃墙是单向透明的,你们看不到,我指给你们看。”说着,仔细地点了玻璃墙后智尸站立位置,枪手用枪上的激光红点瞄准器依言在玻璃上瞄准着:“左数第八块玻璃1米处有一只智尸,第5块玻璃处也有一只,不,你瞄准得高了点,再低点再低点,对了,这就是它头部的位置。”这断腿男不仅能感应丧尸,更能感应智尸,甚至能准确定位,连智尸身高都能感应出来,这可比崖山的沈慕古不知高明多少倍,如果说沈慕古是台早期警戒雷达的话,这断腿男绝对是相控阵雷达。
就在断腿男要指挥枪手射击时,另一个中年男人扬声道:“等一等!”他原地抽了抽鼻子,一指丧尸:“它们手里抱的东西有古怪是汽油!”
果然,有好几只丧尸怀里都抱着大小不一的容器,有常见的水桶,也有矿泉水瓶,有着极灵敏的嗅觉嗅出油味的男人又抽了抽鼻子·指着另几只丧尸说:“这几只丧尸都带着打火机,我嗅到了打火机泄露的丁烷味。”打火机虽然是密封的,但多少有些许泄漏,只是这泄露量极少·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出来,这中年男子远远一嗅就能嗅出来,鼻子灵敏度极惊人。
断腿男道:“好家伙,看起来是想用火攻啊,果然有一套。真要让它们挨近身,虽然我们不在乎,可把车子点着了多少也是件麻烦事。我可不想走这样远的路回月湖·再说了,这楼里的物资可也不用搬了。”
正在旁边和躲在玻璃幕墙后的智尸争夺着丧尸控制权的女人冷笑了一声:“火攻吗?看我让它们自食其果。”大喝一声:“把汽油倒掉。”
带汽油的丧尸服从命令,立刻把怀里抱着的油桶往地上倒,虽然幕墙后的智尸立刻夺回了控制权,阻止了丧尸继续倒汽油的行为,但地上已经泼出不少汽油了,个别丧尸两只脚都浸在了汽油里。
操控丧尸的智尸察觉了不妙,立刻指挥那些带着打火机的丧尸远远扔掉打火机·看着丧尸群里飞出的一只只打火机,女人冷笑了一声:“聪明,还知道扔打火机。”
断腿男嚷嚷道:“没关系·开上一枪一样能引火。”
女人举起手阻止断腿男道:“没这个必要,子弹这玩意儿打一颗少一颗,还是节约点的好。放心,我早就留了后手的。”说着一指其中一只丧尸:“点火。”她冷笑道:“幕墙后的智尸同时要控制数十只丧尸,我只要控制一只,它们哪里斗得过我。”
话音未落,轰一下,熊熊烈火从丧尸脚底下暴燃起来,“基地”人员连忙后退,他们虽然有特殊能力·并也同样是,被火烧到也会受伤,“基地”人员退到车后,借车体做掩护,又听到了几声爆炸声,想来是丧尸抱在怀里的油桶被引爆了。
女人躲在车体后·继续和幕墙后的智尸争夺对丧尸的操纵权,引导丧尸进入火堆里,更多的丧尸被引燃了,幕墙后的智尸数量虽然不少,却根本不是女人的对手,几翻争夺下来,智尸不但没有夺回操纵权,反而有不少着了火的丧尸缓缓向大门走来,
断腿男突然道:“智尸退走了。”
果然丧尸们不再像笨拙地跳舞那样进进退退,女人立刻控制它们站在门口火燃烧得最剧烈的地方,老老实实地等着被烧死,她刚才操纵着火的丧尸往门里走,只是吓吓智尸的,毕竟大楼内还有他们需要的物资,一把火烧了不合算。
汽油燃起的火虽然烈,但毕竟大门口除了一群丧尸,就是水泥地,再没有别的引火之物,慢慢也就熄灭了,这一把火,烧死了670只丧尸,在女人的操控下,那些丧尸还乖乖聚在一起,等死后倒下时,也堆在了一块儿,当真称得上死得干净整齐几个字。
“基地”众人踩着烧得发黑发烫的水泥地向大门内走去,那些持枪人员已经换上了手斧、狼牙棒、砍刀等物,将没被烧死却傻乎乎站立的丧尸一一斩首。200多只丧尸,死得轻轻巧巧。
进入一楼大厅后,“基地”众人沿着停顿的电梯一路上行,一路击退了多波智尸指挥的丧尸的进攻,还破解了不少智尸布下的陷阱,所谓的陷阱也无非是地上倒着的一滩汽油,隐藏得巧妙-的兽夹,正在漏气的煤气瓶等,在那个嗅觉灵敏的男人面前,这些陷阱一一被破除,而丧尸们的几次进攻,也都被女人化于无形。
在三楼时,女人看到像小山一样的成堆白骨,禁不住耸然动容:“这处尸巢居然吃了这样多的活人?该死!该死!早该来灭了它们!”
其他众人却并不以为意,生化末世降临后,死得人还少吗?反正死的是别人,管他们什么事?这里的一众人之间,谁没有个把亲人被丧尸给吃了的,有的还是父母妻儿,但人已经死了,或变成了丧尸智尸,再愤怒也没用·还是好好活下去。
也只有那个女人,身为女性更多愁善感点,才会在这儿怒骂。
四楼,就是断腿男汇报过的智尸老巢了·就连基地”众人,也打起精神来,断腿男站在楼梯下感应了一下“34只智尸,数量没有变。”
嗅觉灵敏的男人却冷笑了一下:“你只是断了腿,不是脑子敲坏了变白痴了?34只智尸?老子闻到的那股臭味儿,少说也有200多只,不但有智尸·还有丧尸!”
断腿男气得满脸涨红,刚要怒骂,突然想到,如果智尸和丧尸在头上戴上铁皮水桶的话,自己还真感应不到,相比之间,智尸和丧尸不可能完全掩盖身上的体味,还是这个“狗鼻子”感觉更可靠·一时有些悻悻的。
女人哼了一声:“吵什么吵,上前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只要有‘老大,在,我们怕什么。”说着·以她一直来冷傲的性子,也特意扭头向“老大”恭敬地笑了笑。
断腿男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拔腿就想往上走,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等、等一下。”随着话声,还传来几声咳嗽。
断腿男停住了身影,扭过头,客气地道:“老爷子,你有事?”
一个人影从队伍后面慢慢踱了上来,他一直以来老老实实跟在众人后面·也不多话,走得也不快,其他众人在前面和智尸丧尸拼杀时,他也并不上前,只是在后面老老实实看着,这时却出声阻止了断腿男。
那人影走到前面·原来是个60多岁的老人,年纪虽然大,但长得却还精神,头发还居然染过了,黑得发亮,只是时不时要咳嗽几声。
在生化末世里,咳嗽、发烧,总是让人很轻易联想到生化病毒感染,当众咳嗽的人,常常会被痛打一顿,驱逐出人群聚集的场所,但那老头咳嗽,“基地”众人却没人有不快之色。断腿男还带着笑道:“老爷子有什么吩咐,说一声儿就是了,你在旁边看着我们折腾,左右不过是些智尸丧尸,就算是只只戴上铁皮水桶,又有啥了不得的。”
咳嗽的老人慢慢走到电梯边,伸手拍了拍断腿男的头,倒像一个爷爷拍孙儿的头一样自然:“你小子啊,都断了一条腿了,做事还是这样毛躁。智尸丧尸没什么了不起的?等你被电了以后,再说这句话。”
断腿男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扭头一打量电梯:“这电梯上有电?!”
咳嗽的老人没搭理咋咋呼呼的断腿男,站在电梯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慢慢伸出一只手指,碰了一下电梯金属踢板,啪,他的指头上弹出一个小小的电火花。
这电火花虽然小,但“基地”众人都看见了,高高低低的惊呼声响起,没有老人提醒的话,他们踩在这电梯上,立刻就会被电死,就算他们有特殊能力,但毕竟不是象x战警那样牛b,其实只不过是人体某方面能力的大幅提高,这虽然在普通幸存者看来不可思议,但被电到,照样会死人。
老人又仲出指头试了试,又是一个小小的电火花,老人点了点头:“这里领头的智尸果然好聪明,居然会用电网了。”
“基地”众人从老人口里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后,有点骚动,嗅觉男让断腿男另找一条路,而女人却冷笑着表示,既然智尸在这里布了电网,没道理不在别的地方不布置。
老人咳嗽了一阵,摆了摆手:“看你们这帮孩子急的,吵什么吵,只不过是家用电1的电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子。”说着,施施然把着扶手,往楼梯上走,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走在电梯上,不时踩出了一两个电火花,轻轻松松就上了四楼,不一会儿,老人突然以难得灵活的身形从四楼上跑了下来,对等在楼下的众人道:“搭在楼梯上的电线已经被我老头子给拆了,你们上去。”
断腿男话多,问老人道:“老爷子你都上去了,怎么又下来了?”
咳嗽老人重重咳嗽了一声:“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儿,是你们年轻人的热闹,我就不凑合了。”
断腿男毕竟受了伤,用拐杖走得慢,嗅觉男噔噔跑上了四楼,但他很快又跑了回来,苦笑道:“上面有好多戴着铁皮水桶的丧尸和智尸,还穿着盔甲,拿着武器这里的智尸的确有些门道,这是我见过的武装最完备的丧尸军队了。”
刚想踢阶而上电梯的女人吃了一惊,又缩回了腿:“戴着铁皮水桶的丧尸我可控制不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基地”的“老大”,“老大”知道,自己该出手了,虽然用上枪手的话,所谓的武装丧尸也只不过是堆破铜烂铁的垃圾,但子弹这东西实在不好找,能省点是省点,以目前“基地”的拥有的能力和物资来看,他们并不怕智尸或者丧尸,反而更担心别的有特殊能力的人,而对付特殊能力的人,枪和子弹,才是最有效的。
虽然使用特殊能力,对自己的身体有伤害,但早点找到那只漂亮的女智尸,才是当务之急,自己总不可能永远不使用特殊能力。
“老大”没多说什么,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电梯口,淡淡地道:“嗯,这距离差不多了。”然后,他在电梯口静静地站了站,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又从电梯口走开,对众人道:“行了。”
“基地”众人沿着电梯一拥而上四楼,断腿男一眼看到,四楼楼梯口果然站着近200只智尸和丧尸,除了30多只智尸光着头外,其余的智尸和丧尸无一例外,顶盔贯甲。
头盔,都是铁皮水桶、高压锅、铝锅等,盔甲,则是塑料板、尿片、沙发垫甚至是大号拖鞋等物乱七八糟地用带子绑在身上,但相比于头盔盔甲的可笑,智尸丧尸手里的武器可并不可笑了,那是些螺丝刀、尖刀、菜刀、花园小锄头甚至还有“基地”众人手中同样的小手斧。
这的确是支货真价实的丧尸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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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那根毛发的**
然而,这只独一无二的丧尸军队,和它们的智尸指挥官,都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乍一看过去,就像塑料模特儿一样。
这就是“老大”的能力,静止一切智尸丧尸,私下里,“基地”的人们给这个能力起了个很酷的名字时空静止,只有女人对此嗤之以鼻:“什么时空静止,只是比我的指挥丧尸能力更强一点而已,‘老大,能发出能量极大的脑电波,造成智尸和丧尸‘死机,,就象电磁炸弹一样,所有的电子产品在电磁炸弹爆出的电磁波面前都会停止运行,没什么希罕的。”话是如此说,但女人也知道,“老大”的能力绝不是什么比自己“强一点”,从某种程度上讲,“老大”在生化末世里是无敌的,除了人类能伤害到他,智尸丧尸在他眼里只不过象蝼蚁一样。
拥有超敏锐嗅觉的男人走到一只丧尸士兵面前,从它的手里取下了一把砍山刀,在手里挥舞了一下,摇了摇头:“见鬼,对上这玩意儿,就算是穿着防暴盔甲也没用。”
擅长操控丧尸的女人道:“幸好这样特殊的丧尸并不多,这里有上千只丧尸智尸,但这样的‘士兵,却只有200多只,看起来,并不是所有的丧尸都能当‘士兵,的,只有智力相对觉醒程度较高的丧尸,才能成为‘士兵,。要知道,手持武器打斗,和只是单纯用牙齿咬人、手指抓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你让一个幼儿拿一把刀,他弄伤自己的概率远远大于伤害别人,丧尸也是同一样道理,智商太低的丧尸,就算是在智尸的操纵下,也很难用武器伤人,这可比抱个油桶、点个打火机难多了
“基地”众人中,女人对智尸丧尸的行为模式有过深入的研究·以方便自己操纵丧尸,她以前是甬港大学的心理学副教授,她对智尸丧尸的深入观察和系统性分析,可比王路在龙王庙拿两只智尸胡乱做试验不知高明多少·“基地”众人都很信服她的判断。
嗅觉男苦笑道:“幸好这样的丧尸士兵并不多,要不然,哪里还有甬港市里幸存者的活路,就连我们,也只有在‘老大,的庇护下,才能活下来了。”这句话,倒并不是拍马屁·众人想得很明白,如果面对面和这些丧尸士兵拼杀,虽然能获胜,但自己一方肯定也会有损失。
女人突然道:“我对这里的智尸首领非常好奇,‘老大,,能不能把它交给我,让我好好研究研究?”
“老大”摇了摇头:“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想·智尸首领并不在这层楼里。”
断腿男上楼后,一直在找熟悉的女智尸身影,他还指望女智尸因为戴着铁皮水桶·所以自己感应不到,但把所有戴着各种各样头盔的智尸、丧尸查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只漂亮得过份的女智尸,他嚷嚷道:“‘老大,,那只女智尸不在这里!”
这已经在“老大”的意料之中,他有点不甘心地道:“到五楼找找。”
嗅觉男连忙道:“我去。”几步上了楼,好一会儿才回来,沮丧地道:“丧尸、智尸数量倒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女的。对了,‘老大,那里的智尸和丧尸都在吃罐头·现场有好多空罐头盒,还有成堆没拆封的罐头箱子。”
“老大”对此毫不感兴趣,就算楼上的智尸丧尸正握着刀叉在吃西餐,也不关他的事,他现在只想着那只断腿男说过的女智尸毫无疑问,这只女智尸是他至今为止见识过的最聪明的女智尸·能布下这样的一连串的陷阱,能收服这样多的智尸为自己所用,能训练出这样的武装丧尸士兵,甚至,教会了智尸丧尸吃罐头以求生存太了不起了,如果有丧尸之神的话,这只女智尸绝对可以称神,因为只要假以时日,它将带领智尸丧尸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老大”浑身燥热,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动过了,妈的,这次来对了,这只女智尸,我一定要弄到手!从它身上,一定能研究出解决自己感觉逐步丧失的问题的办法,甚至,有可能让自己的特殊能力更进一步。
嗅觉男问道:“‘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大”挥挥手:“把所有的物资都带回去。”
断腿男一愣:“那这些智尸丧尸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动手杀死它们,杀这些丧尸,简直和砍木头一样简单。”
“老大”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道:“把物资都运回月湖,然后,你们都回去。”
众人齐齐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老大”话中之意,嗅觉男连忙问:“‘老大,你难道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也太危”“危险”两字只出口了一个“危”字,嗅觉男就吞了回去,开玩笑,在这智尸丧尸成堆的地方,对别的人来说危险万分,对“老大”来说,却是再安全不过。
断腿男却最明白“老大”的心思不过,连忙道:“‘老大,是想在这里等那女智尸首领吗?虽然今天女智尸不在,但我看联盛广场里的智尸和丧尸少了一部分,想来它一定是带着手下外出猎食了,等在这儿,倒是早晚能等到它。只是,‘老大,,这样聪明的女智尸我们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总不太安全。要不,我们留几个人陪着你。”
“老大”略一思索了一下,这只女智尸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他并不想让别人插手,至于说到危险有自己这特殊能力在,万千丧尸如入无尸之境,有什么好怕的。想到此,“老大”伸出手道:“给我一把手枪,忙完活后,你们走。”
众人明白这是“老大”不希望大家留下来,一个持枪男子立刻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连着几个装得满满的弹匣,递给了“老大”,便转身去搬物资。
联盛广场里,智尸和丧尸收集的物资不少·“基地”一行人也就ko来个人,几辆车,众人给“老大”留了辆代步的车,把剩的车都装满了物资后·也只搬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物资,嗅觉男道:“走,回‘基地,后,再派几辆车来。”
断腿男冷笑道:“白痴,‘老大,急着让我们走,明摆着就是想自己单独处理一些事情,这些物资放在大楼里·又不会自己长腿走,啥时候都可以来搬,可我们要是无意中撞破了‘老大,的好事,可有你好看的。”
嗅觉男一愣,却也明白断腿男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却在理,挠了挠头道:“那我们先回‘基地,,反正给老大留了车·他自己随时能回来。”
当“基地”众人离去时,“老大”正在联盛广场里溜达着,寻找着女智尸留下的痕迹·他一直探索到了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女智尸无意中留下了线索,她光着脚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在走廊里留下了一个个脚印,虽然智尸在努力模仿人类的生活,但它们毕竟还没聪明到会每天清扫楼道的地步,所以楼道走廊里,留下了女智尸的脚印,别的智尸丧尸不得到命令是不会到总经理办公室来的,所以这些脚印得以完整保留下来。
“老大”跟着纤细的脚印·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细细查看着躺过后又被揉成一团的床单,卫浴间里擦过的毛巾扔在台盆边,淋浴间旁边还有换下的几件衣服,“老大”喃喃自语:“呵,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居然还懂得洗澡。”
走到办公桌旁时,“老大”注意到了一叠便签纸,那便签纸就放在桌子中间,似乎被人用过后,随手就放在了那里。“老大”取过便签字,眯着眼睛看了看便签字上有淡淡的印迹冯臻臻在写字时,无意中将便签纸垫在了下面,在下一层的纸面上,印下了痕迹。只不过,这字迹很淡,“老大”对着光看了半天,才辨认出“冯臻臻”三个字。
“老大”抚摸着便签字,如获至宝,这便签纸上的撕痕很新,上面也没有积尘,分明是刚刚用过的——是女智尸用过的。
“冯臻臻。冯臻臻。”“老大”喃喃念叨着:“了不起,真太他妈的了不起了,一个会写字的、有名字的智尸!”他咯咯咬着牙:“冯臻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也一定要得到你!”
“老大”回头看了看床,那上面有冯臻臻用过的床单,以及自己从卫浴间里拿出来的擦拭过的毛巾、衣服等,“老大”走到床边,鞋子也没脱,就躺了上去,伸手把床单、毛巾、衣服都盖到了自己身上。
床单上,留着冯臻臻出过的汗,毛巾被她擦过身,衣服湿了后,还没完全干,但“老大”盖着这些脏衣物,却象盖着这世间最柔软最舒适的被子一样,他甚至捧起衣服,蒙在自己脸上深深呼吸着,似乎这样,
“老大”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痒痒,他放开正抱着的毛巾,在脸上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样东西,他举到眼前一眼那是根毛发,一根微带卷曲的毛体。
“老大”盯着毛发只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这分明是冯臻臻下身的毛发。
“老大”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虽然他至今没当面见过冯臻臻,但他已经能在脑海里构勒出这个绝色女智尸的影子。
“老大”突然怪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飞快地脱下裤子,低头一瞧自己那话儿,在经过长久的沉寂后,今天居然有反应了!
“老大”丧失的不仅仅是味觉,在此以前,他的下身那话儿就开始出现了异常,一开始,是特别持久,这还让“老大”很得意了一阵,甚至试了试夜御六女的疯狂,但渐渐的“老大”就发现了不妙-,那话儿的持久,是因为感觉越来越迟钝,需要长时间的刺激,才能达到。更糟糕的是,在味觉丧失后,那话儿也再没有了反应,无论自己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它再挺立起来。
如果说“老大”能容忍自己丧失味觉的话,那么那话儿的无能,是他绝不能忍受的,一个不能举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自己拥有甬港市所有幸存者羡慕不已的“基地”,可自己却成了一个太监,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味道!“老大”甚至不敢去第一医院让医生给自己看下身的病这要是流传出去,“基地”里的人不敢当面说,但背地里肯定会取笑。
但是,现在,对着冯臻臻的一根下体的毛发,“老大”居然破天荒地重振雄风!
“老大”毫不迟疑,脱光了全身的衣服,然后,一只手举着那根毛,一只手开始在下身动作,他的眼睛盯着毛发,却犹如盯着一个全裸的美女,半个小时后,“老大”大吼一声,腥臭的脏物从他体内喷发了出来,落到了床上。
“老大”呵呵地怪笑起来,喃喃道:“冯臻臻,冯臻臻,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就算是把甬港市翻个底朝天,我也要得到你!”
冯臻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双丑陋的眼睛盯上了,她现在正跟随在封海齐身后,搜集物资。
封海齐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街道对面的一家小超市,超市里,有几个黑影在闪动,那是丧尸。
对付这几只丧尸,并不在封海齐的话下,但封海齐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观察着,他似乎着等待着什么?
他并没有等太久,不一会儿,几只丧尸就从小超市里走了出来,蹒
冯臻臻从封海齐背后探过头来,悄声道:“封叔叔,那超市里的丧尸已经走了,我们快过去找东西。”
封海齐扭过头来,一脸严肃:“小冯,我们有麻烦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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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卫生巾那点事儿
封海齐的脸色很认真,但冯臻臻却很纳闷麻烦?会有什bk麻烦?这几天封海齐带着冯臻臻到处找物资,每次接近建筑物前,冯臻臻总会事先把里面的智尸丧尸赶走,封海齐只要轻轻松松进去拿东西就是了。哪来的麻烦?
冯臻臻指了指已经空无一“尸”的超市:“封叔叔,这里面没丧尸了,有什么麻烦的。”
封海齐摸着下巴:“正是因为没有丧尸了,我才说这是个大麻烦啊。”
他解释道:“小冯啊,你想想,这几天下来,我们每次出门寻找物资,就很少遇到智尸丧尸,有时候不小心遇上了,那智尸丧尸就莫名其妙-离开了原地,这一路下来,要多顺利有多顺利。”
“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我们两人运气好。可天天都这样子,就有问题了,这哪儿是运气好啊。分明是有智尸给我们布了一个大陷阱。那只隐藏在幕后的智尸,这是故意一步一步引着我们往它布下的陷阱而去,现在这一切,只是在打消我们的警惕性,一旦我们踏入隐藏的陷阱后,它就会发动。”
冯臻臻心里涌起一股欢乐,封叔叔,你说的布陷阱的智尸就在你身边呢,只不过想让你方便一点收集到物资,怎么就被你误会成陷阱了。
冯臻臻不动声色,脸上还带上略为焦急的神情,问封海齐道:“封叔叔,那我们怎么办?”
封海齐捶了一下拳头道:“我要是没发现这个陷阱倒是危险,但现在已经被我提前发现了,那只智尸可也尝下什么叫‘偷鸡不着折把米,了,这个小超市里空间狭窄,想来也不可能是智尸最终陷阱所在地,我们进去,把里面的物资搬个空,今后再不往这方向走就是,让那只幕后的智尸傻等着。”
封海齐自以为妙-计在手·认为智尸在发动陷阱之前绝对不会对自己和冯臻臻下手,居然一反往常小心谨慎的态度,大摇大摆进了小超市,翻出几个编织袋来·开始装运物资。
冯臻臻边往编织袋里塞东西,边想着,封海齐说今后再不往这个方向走,正合她的意,这几天在外面转悠,她已经发现了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的体味。
虽然封诗琪留下的味道随着风吹日晒雨淋,已经淡了不少·远没有她留在纸条上和咖啡厅里的气味浓,但冯臻臻依然还是嗅到了。她正想找个机会,让封海齐寻着气味的方面找过去,和自己的女儿来上一场“偶遇”,只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总不能对封海齐道:“封叔叔,我嗅到你女儿留下的气味了,你现在找的方向是错误的·咱们掉个头,往这个方向找。”
现在倒好,封海齐疑神疑鬼以为前方有什么智尸的埋伏·今后要换个地方收集物资,自己正好在旁劝说他往封诗琪留下气味的方向走,这样不露痕迹又皆大欢喜。等封海齐找到自己的女儿封诗琪,也该到了自己离开这个老好人身边的时候了,在他身边这几天,冯臻臻学到了很多“做人”的“技术”,听着封海齐的打算,找到女儿后,要去找那个什么崖山的王路,自己是不可能跟着去的。
冯臻臻心里藏着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封海齐后,就凭着这几天自己学做人的成绩,去和别的活人打交道,她早就发现,自己的体能有种冲动,这种冲动让她要去寻找一个人·一个非常非常特殊的人。这个人,关系着自己为什么是这样与从不同的一只智尸。
没错,自己虽然是智尸,但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冯臻臻跟着封海齐,这几天看到了好几只智尸,可它们,没有一只和自己一样,不要说语言能力了,就连外貌,自己也与那些智尸有着天壤之别。再回想起在联盛广场里自己的那些智尸手下,也都与自己不同。
冯臻臻想过,自己并不可能天生就是这样的,当自己在联盛广场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清醒过来之前,自己可能也和那些智尸一样,但是,有什么东西,让自己觉醒了,让自己进化了,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冯臻臻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潜意识觉得,那和一个特殊的人有关。
所以,她要混入人群,寻找那个让自己觉醒的人。
找到他以后做什么?冯臻臻并不知道,但她下意识地认为,那个人,可以让自己变得不一样,比现在还不一样。简单地说,就是,让自己更像一个人。
冯臻臻正在发怔,封海齐在货架上挑选着物资,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带回咖啡厅,有些发霉变质的自是不能带,还有些是根本用不上的,比如说卫生巾,这玩意儿对个大老爷们有个屁用,封海齐的手划过一排卫生巾,突然一拍脑门:“嘿,看我这记性,这种玩意儿我用不上,你们姑娘家可有用啊。”说着,连忙取了几包来,塞给冯臻臻:“小冯,你收起来。”
冯臻臻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手里的小包,捏了捏,那似乎是一种厚软的纸巾,和上次自己上卫生间时,封海齐塞给自己的差不多,只是要更厚更软些,当然,也更小点。
但是,那卫生间里的纸巾自己从来没用过,虽然用它擦过下身,可自己的身体很干净,也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现在自己就更不知道,手里这种奇怪的小纸巾有什么用了。只是,封海齐这样郑重地交给自己,说明这东西对女性人类有重要的用处,冯臻臻不想被封海齐看出自己的异样,连忙把它收了起来。
这个小超市并不大,但东西却不少,似乎在生化末世降临后,就被丧尸占据了,所以居然没有被幸存者搜刮过物资,封海齐装了满满三个编织袋,才心满意足地招呼冯臻臻道:“走,小冯,回家。”
这天晚上,咖啡厅的晚饭比往日要丰盛,当然·所谓的丰盛也只不过是方便面上浇了番茄酱,过期的午餐肉罐头换成了保质期内的红肠,噢,还有两个真空包装的咸鸭蛋。这种路边小超市里·又能有什么好东西,连大的真空包装鸡鸭等食品都不一定有。
用西餐叉吃咸蛋,这让冯臻臻有点为难,她摆弄了半天,才一刀把给切开了,立刻咸蛋里的红油流到了碟子里。
封海齐早把咸蛋剥了壳在嘴里大嚼了,边还品头论足:“红心带油·还算不错,就是咸了点。说起来,崖山的王路做咸蛋皮蛋很有一手,上次在山上我们被尸潮围困,吃那些蛋吃得都快吐了,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又挺怀念那味道的。
冯臻臻小心地用调羹舀着咸蛋黄,这个“崖山的王路”她这几天听封海齐不知说起多少遍了·听他的电台呼叫也听了好几回,不知为什么,冯臻臻觉得这个王路的声音有点耳熟·当然,这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就算自己的听觉远远超过常人,可是这电台里的声音都是有些失真的,自己怎么可能听得出来远在不知名的崖山的王路的声音呢。
冯臻臻终于开口问题:“冯叔叔,你说的那个王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封海齐搅了搅面条,他有点不太习惯面条拌番茄酱,依着他的心思,倒些酱油更好·但这面条是冯臻臻亲手烧的,不给小姑娘面子可不行,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地道:“王路啊,这就是个混蛋家伙,胆子小得要命·办事情没头脑,自私自利又目光短浅,喜欢装腔做势,做事顾头不顾腚。”
冯臻臻傻了眼,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封海齐话中之意,但多少听得出,这些句子里,没一句是好话。
封海齐终于停止了数落,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边的番茄酱,叹口气道:“尽管这小子一无是处,做事乱七八糟,我看了暗地里肚子都气饱了,可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在这个非人的世界里,这小子还是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冯臻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个人吗?封海齐自己不就是人吗?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呢?冯臻臻突然好奇心大起,也许,自己有机会该去看看这个叫王路的家伙,没准,能从他身上学会怎么样做个真正的人。
冯臻臻边想,连慢条斯理吃着饭,说实话,她根本没有进食的,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封海齐一天要吃那么多,他浪费了那样多的时间来寻找食物,烧饭,吃饭,洗碗。而冯臻臻早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只要吃一餐饭后,就能维持很长时间的运动。现在一天进餐这样多,完全是浪费。
吃完饭,冯臻臻熟练地收拾好餐具,端到厨房里洗好,等她回到咖啡厅时,封海齐正在整理当天找来的物资,埋头在编织袋里翻腾着。
冯臻臻也拖过自己装的袋子,坐在封海齐身边整理,有些东西,冯臻臻还不太知道具体使用方法,像昨天,她就把一些橡皮放到了食品袋里,封海齐还以为她无意中放错了,又从里面取了出来。所以,现在冯臻臻整理东西时,对自己不了解用途的,就偷看冯海齐怎么处理,免得再出洋相。
冯臻臻整理了一会儿,突然摸到了在小超市里,封海齐塞给自己的小纸包,冯臻臻掩饰着好奇,拆了开来,里面果然是纸巾类的东西,只是,好小,打开来,也就自己巴掌大,这东西该怎么用?
冯臻臻灵机一动,取了几个小纸包,递给封海齐:“冯叔叔,这个给你收起来,我已经拿了一半了。”
封海齐接过道:“也好,我女儿倒也用得上这种东西。”
冯臻臻眨了眨眼,看来,果然是女性人类的专用品,但是,到底该怎么用呢。
就在这时,封海齐站起了身,尴尬地道:“上下卫生间。”男人上了年纪后,尿频是很正常的。
看到封海齐匆匆走向卫生间,冯臻臻也连忙站了起来,她虽然不需要大小便,但为了不让封海齐起疑,也老老实实上厕所,只是,毕竟自己没有生理需求,所以什么时候大便什么时候小便,冯臻臻根本心里没个数,最后她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封海齐上厕所,自己也跟着上,这总不会有错了。
封海齐进了男卫生间,听到身后也转来女卫生间关门的声音,不觉有些好笑,这冯臻臻,倒是个老实丫头,可能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上厕所难为情,所以每次等自己上厕所时,才一起上。
这倒让封海齐想起自己家里女儿小时候的事,这一家三口啊,有个很好玩的现象,粗俗点讲,就是屎急尿急一起急,经常家庭成员有一个人上厕所时,其他人也突然会感到有上厕所的,于是厕所门口就要争夺一翻。这和一人打哈欠会传染同房间的其他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封海齐在厕所里坐在马桶上胡思乱想,隔壁冯臻臻则是愁眉不展,她进卫生间时,无意中将手里的一张卫生巾带了进来,她现在正打开了举在眼前看,这片小东西展开后,有两个扶翼,似乎能托住什么东西,本身上还有粘带,可以用来粘贴——封叔叔说,这是女人专用的,那么,是用在什么地方的呢?
冯臻臻仔细回想着,封海齐是男人,自己是女人,身体组成上有什么不同,可以用来使用这小小的纸巾她试了试把纸巾放在上,不对,明显不是用在这里。她想了想,有了,自己和封海齐身体上明显还有一处不同,她把纸巾凑到了下身。啊,是了,就是这里,纸巾放上去后,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似曾相识地感觉,嗯,很舒服。
隔壁传来冲水声,冯臻臻也连忙冲了水,整理好衣服,出了卫生间。
封海齐把整理好的物资分门别类贮藏起来时,一错眼,看到冯臻臻正把一包已经拆了封的取用过的卫生巾收到她自己口袋里,不禁好笑,这可够巧的,自己今天找来卫生巾,结果冯臻臻正好“那个”来了可以用上,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这老实得有点呆的丫头,自己今天如果不找来卫生巾,她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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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等你等得快急死了
次日,封海齐外出时,执意让冯臻臻留在了家里,还吞吞吐吐地道:“你那个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去了,再说有这个东西在,很容易被丧尸嗅到的,所以、总之小冯你还是好好在家休息。”
冯臻臻摸不着头脑,她完全无法理解封海齐所说的“这个那个”的话,但是看他一意坚持,只得点头同意了,在封海齐披挂整齐出发前,冯臻臻道:“封叔叔,你今天换个地方找物资,嗯,要不,往那条叫什么天童南路的方向走?”
封海齐随口应道:“是啊,前几天我们寻找的方向有智尸陷阱,是该换个地方了,天童南路吗?那儿没什么大型购物广场,但路两边各色店家蛮多的,好,去那儿瞧瞧。”
冯臻臻抿嘴轻笑,那个方向,正是封诗琪体味离去的方向,虽然说,没有自己的指引,封海齐不可能立刻就找到封诗琪,但是先把他往这个方向上引导,等过几天自己就有更好的借口,带着封海齐去找他的女儿了。
咖啡厅里只留下了冯臻臻一人,打扫了一下房间后,冯臻臻在一张靠窗的茶几旁坐了下来,取出了贴身口袋里藏着的便签字,取过一支点单用的铅笔,开始写起来。
她在“我是冯臻臻”后面拉了条线,写上“智尸”,但立刻又划掉,重重写上“我是人!”
冯臻臻盯着这行字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添加上了“我和智尸丧尸生活在一起”。
事实就是事实,自己再怎么否认,也于事无补。
想要弄清自己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又该往那儿去,需要走怎样的一条道路,这些·都需要自己坦诚地面对真正的自己。
冯臻臻又写下了“封海齐”,注明“老好人”,接着,在下面写上了“崖山王路”。
自己终有一天是要离开封海齐的·但他是自己觉醒后接触到的第一个人类,他是个好人,和这老人在一起的日子,会让自己永远怀念。
冯臻臻瞟了眼“崖山王路”,这个陌生人老是被封海齐念叨着,也许,等将来自己学会更多“做人”的技能后·可以到崖山看看。
嗯,那样的话,就还能和封海齐重逢,只是到了那时,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女儿了。封诗琪的体味沿着天童南路一直延伸下去,这体味留下的时间并不长,说明封诗琪应该就在这一带活动,希望封海齐在没有自己指引的情况下·也能找到女儿。
冯臻臻正在任思绪天马行空,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扑倒在茶几上·铅笔从手里松开,骨碌碌滚动着,掉到了地上,铅笔头撞碎成了两截。
冯臻臻趴在茶几上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当日头西沉时,已经昏迷了近一天的冯臻臻终于动了动,她直起身来。
然而,如果封海齐如果在场的话,他一定会警惕地冲着冯臻臻举起斧头·冯臻臻还是冯臻臻,她的外貌没有变,衣着也没有变,然而,她的内在已经变了,以封海齐长久与智尸丧尸拼杀得出的类似直觉的经验·就会立刻发现,冯臻臻,是一只智尸!
冯臻臻,再次变回一只智尸。
王路无意中溅在丧尸身上的鲜血太少了,虽然让冯臻臻“觉醒”,但是,这状态并不稳定,时不时的,冯臻臻会从“类人”再次变回“智尸”。
女智尸冯臻臻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在这个地方?身边的智尸伙伴呢?丧尸下属呢?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我要回去,回家去。
女智尸冯臻臻站起身,下意识地把还捏在手里的一张小小的便签字,塞进了口袋里。
女智尸冯臻臻大步走到门口,看到门被反锁着,她毫不迟疑,跳入了曲桥下的湖水,当身体感受到凉凉的湖水时,她闪过一个念头“果然,我是会游泳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女智尸冯臻臻有些疑惑,但她并不想深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
在伙伴们下属们身边,自己才觉得舒服。“做人”真是太麻烦了。奇怪,什么是“做人”?不管它,快回家。
女智尸冯臻臻地从湖水里钻出来,她辨认了一下方向,大步向联盛广场方向走去。
沿路,女智尸冯臻臻遇到了好几只外寻找食物的智尸和丧尸,毫无例外,它们都跟在了她身后,女智尸冯臻臻知道,这是自己的伙伴向自己表示服从。
从鄞州公园,到联盛广场,路说长不长,说远不远,沿着鄞州大道一直往西,在天童路转弯就是,女智尸正在过鄞州大道时,突然前面狂奔来一群黑影,那是几只智尸带领着丧尸。带头的,是一只断了胳膊的雅戈尔西装智尸。
如果智尸也有情感的话,那么雅戈尔西装智尸现在心中肯定只有“惊喜”两字。自从那天女智尸被人类给“抓走”后,它带着几乎近半的手下到处寻找女智尸,但不得不说,封海齐当天隐藏行踪的方法还是起到作用了,一连几天搜索下来,智尸和丧尸们几乎将这一带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女智尸冯臻臻。
这个其实有些冤枉智尸丧尸了,有个别丧尸其实已经接近过女智尸冯臻臻,只是当时冯臻臻为了方便封海齐找到物资,将靠近的智尸丧尸全部驱赶走了,而以丧尸的智商又无法理解这一情况,更不要说向智尸汇报了。所以虽然冯臻臻就在左近,可雅戈尔西装智尸带领的上千智尸丧尸,硬是没找到她。
直到今天,再次感应到女智尸冯臻臻的脑电波,雅戈尔西装智尸才找到自己的主人。
雅戈尔西装智尸冲到女智尸面前,恭敬地停住了脚步,在它的身后,所有的智尸丧尸,都低下了头,向着它们共同的惟一的主人。
女智尸冯臻臻坦然接受了它们的致敬,在它心中,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她的胸中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家中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是啊,智尸丧尸·才是自己的家人奇怪,为什么自己以前居然想着要“做人”呢。做一只智尸真好。
女智尸继续向联盛广场前进,沿途不断有智尸丧尸加入,那都是寻找她的队伍,所过之处这上千只智尸丧尸让躲藏起来的幸存者战战兢兢,甚至有幸存者以为新的尸潮又暴发了,打定主意明天就离开这个该死的市区,市区里物资虽然丰富,可也架不住一波又一波尸潮折腾啊。
女智尸冯臻臻一直回到联盛广场,然而进门后,她就皱起了眉,她感应到许多伙伴和下属的感应都消失了,沿着电梯一路向上时,女智尸冯臻臻果然看到了大群倒下的智尸和丧尸“基地”众人光顾着搬物资都没时间收拾这些尸体,说实话,这尸体也太多了点,管他呢,就这样扔着,反正智尸丧尸的尸体腐烂起来非常缓慢。
女智尸冯臻臻并没有悲伤的感觉,她只是有些疑惑,无法理解为什么伙伴们都失去了感应,她一直走到四楼,这里的伙伴们就更古怪了它们一动不动呆站在原地。
女智尸冯臻臻感应着这些古怪的呆站着的伙伴,智尸、丧尸的脑电波在女智尸冯臻臻看起来,就像一汪池水,这汪水不时会荡起水波,智尸的“水波”比丧尸要多,个别如雅戈尔西装智尸的“水波”还会变成“小浪花”。然而现在自己面前的智尸丧尸们,脑电波却是一潭死水,不,是冰水,已经结冰的冰水,不要说水波,连一点流动都没有。
这与楼下的智尸丧尸脑电波彻底消失不一样,这些伙伴、下属,只是僵化了,石化了。
女智尸冯臻臻试着用自己的脑电波去“晃动”“冰块”,“冰块”很结实,但在女智尸冯臻臻如海浪一样的脑电波的反复冲刷下,终于有智尸清醒了过来,坚冰融化,池水再次涌起波澜。
最先清醒的是最接近人类外表的智尸,然后,更多的智尸和丧尸清醒过来,女智尸冯臻臻很满意,虽然有少量丧尸还没恢复,但坚冰也有渐渐松动的迹象,它们迟早会恢复的。但可惜的是,也有极个别的丧尸,在自己晃动“冰块”时,“冰块”突然碎裂,然后,它的脑电波彻底消失。
女智尸虽然很强大,但她的强大只是脑电波,身体依然还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在经过反复的“觉醒成人”,“恢复智尸”的过程中,已经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现在为了救醒被“冰化”的伙伴和下属,更是让她劳累,即使以智尸的体能,也多少有些吃不消。
女智尸很自然地往顶楼而去,想回到床上休息休息。
在推开总经理办公室门时,一直紧跟在后的雅戈尔西装智尸等智尸站住了,默默地守在了门口。
女智尸推门而入,反手关上门。
这时,在黑暗中,床上传来一声喑哑的声音:“冯臻臻,你回来了?”
随着这句话,女智尸冯臻臻的脑电波,瞬间凝结成了“冰块”。
办公室卧室里的床动了动,一个浑身的男子站了起来,他走到门边,亲切地拉起女智尸冯臻臻的手,带着她回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嘴里絮叨着:“怎么去了这样长时间才回家?你知道吗?我等你等得快急死了。”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照着那男子身上,他,不是“基地”的“老大”,又是哪个?!
“老大”坐在女智尸冯臻臻的身边,伸出手,侧过她的脸,对着月光。
女智尸冯臻臻的脸木呆呆的,然而既使这样,她的神采也不是一般智尸可以比拟的,“老大”呵呵地轻笑起来:“值,太他妈的值了,老子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等你,天天啃罐头,怕留下踪迹连门也不出,果然值。”
“老大”肮脏的撸过管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女智尸冯臻臻的鼻梁、嘴唇、下巴,一直到脖子、胸口,终于在高耸的胸口停了下来,长长叹了口气:“真是尤物啊。老天,你到底制造出了怎样的东西啊?这、这他妈的还算是智尸吗?”
“老大”赞叹不绝:“智尸都能进化成这样子,没道理老子我丧失了感觉,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冯臻臻啊冯臻臻,不管你身上有什么秘密,老子总要从你身上得到,你可是我唯一的希望啊。美人儿,你说是不是?”
“老大”猥琐又贪婪地目光再次扫过女智尸冯臻臻的全身,他咂着嘴,嘿嘿地淫笑起来:“冯臻臻,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好好来研究研究,不过,现在你先得安慰安慰我,我在这里等你等得好苦。你知道吗,光你的一根下身的毛发,就已经让我很激动了,现在你就在我身边,老子早已经硬了,来来来,咱们先来乐一乐。”
“老大”的脏手抚摸上女智尸冯臻臻的衣服,一粒一粒解开她的扣子,边解边唠叨着:“冯臻臻啊,老子我最喜欢给女人脱衣服了,这女人如果一上来就自己把衣服扒光,那多没味道啊,只有这样一件又一件脱掉女人的衣服,看着身体一点一点暴露出来,那才有感觉啊。”
女智尸的夹克被脱掉了,接着是黑色蕾丝边的胸罩,“老大”的手继续向下,脱掉了跑鞋,袜子,他还握着冯臻臻的裸足把玩了一会儿,“好好好,没有穿高跟鞋留下的老茧,光是这双脚,就够老子玩半夜的了。”
脱下女智尸的牛仔裤子后,“老大”刚要伸手扒下最后的那块薄薄的三角内裤,他突然一愣,在月光下,内裤三角部位露出一点白边,那个,是块卫生巾。
既使见多识广如“老大”,也傻在当场,我靠,一只使用卫生巾的女智尸,“老大”情不自禁嘟囔道:“冯臻臻啊冯臻臻,你可别告诉我,你一只智尸,居然也来了月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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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是你老公王路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是你老公王路
“老大”伸手,脱下了女智尸冯臻臻的内裤,摘下了那片卫生巾,凑到眼前仔细瞅了瞅,嗯,很干净的一片卫生巾。
“老大”知道,智尸丧尸,都是没有大小便的,无它,消化能力太强,食物都被消化了。但是,月经这玩意儿可不是消化的产物,那是女性生育器官的排出物,好,包括“老大”在内,从没有研究过,女性智尸或丧尸,有没有月经。所以,面对着平生第一次见到的女智尸用过的卫生巾,“老大”居然不知所措起来。
迟疑了半晌,“老大”看了看月光下女智尸冯臻臻的,骂了声:“他娘的,管他个球,上了再说。”
“老大”在苦等女智尸回来时,早就脱光了衣服,防身的手枪啊什么的,都塞到了枕头底下,这时硬着下身就向一动不动横陈在床上的女智尸冯臻臻扑去。
“老大”的双手粗暴地在女智尸冯臻臻的身体上揉扞着,下手根本不管轻重,不一会儿,女智尸冯臻臻洁白的躯体上就遍布了乌青。“老大”埋着头在女智尸冯臻臻傲然挺立的双峰间忙呼了一阵,抬起头满足地叹了口气,又不甘心地拍了拍女智尸冯臻臻虽然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睛,“可惜可惜,就是不能自己动弹,和玩充气娃娃差不多。”
当然,这点缺憾并没有影响“老大”的兴致,他在女智尸冯臻臻身上更起劲地折腾起来,把脚盆国小电影的花样,在她身上玩了个遍,甚至在她的脸上喷射了好几回。
“老大”越折腾越兴奋,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在女人身上折腾了,但今夜,在这只女智尸身上,他似乎找回了当年自己还没有出现变异时的神勇。
“老大”的目光盯住了女智尸冯臻臻下身的那片三角草地,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什么都玩遍了,只有这儿还没玩过。
“老大”很疯狂,特别是在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异时,他的举动常常出人意表,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够聪明,相反,“老大”非常聪明,要不然,“基地”里有变异能力的人多得是,凭什么老老实实听“老大”的话,正是因为“老大”狡诈万分又心狠手辣,把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都给干掉了,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老大”绝不会忘记,当初自己刚刚到湖心岛上时,因为没有将坐着船逃命到此的一家三口赶尽杀绝,以至月湖的水被放干,周边的丧尸冲上湖心岛,差一点变成丧尸嘴里的鲜肉的往事,所以,在“老大”的字典里,只有“你死”、“我活”。
“老大”不但聪明,还很谨慎,他在貌似疯狂地玩弄一动不动的女智尸冯臻臻时,一直在好好地保护自己,至今为止,他和冯臻臻只有皮肤性的接触,而没有体液的交换。
随着幸存者在生化末世里生活得更久,对智尸丧尸的习性也越来越熟悉,日常的皮肤性接触,并不会感染生化病毒,甚至连尸液溅在皮肤上,只要不是那处皮肤正好有伤口,也同样不会感染生化病毒。“老大”刚才的疯狂,并没有突破那条底线,这并不难,和艾滋病人接触是同一个道理。
当然,在此以前,还没有听说过有活人与女性智尸发生关系的,原因嘛,一来女性幸存者还是有不少的,特别对强力者来说,有时一个罐头就能换来保你满意的全方位服务,完全不需要把主意打到女智尸头上;二来,在女智尸冯臻臻出现以前,女性智尸的外貌,和真正的活人还是有相当差别,除了愿意花几万元钱买个进口充气娃娃的极品死宅男,没人会对女智尸有“性”趣。
但今天,“老大”兴致非常高,看着月光下布满了自己蹂躏痕迹的女智尸冯臻臻,他压制不住自己越来越高的冲动,干,上就上了,只要有一件东西,无论是艾滋病人还是智尸,“老大”都敢上。
这样东西,叫避孕套。
“老大”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离开床,转身在办公室里翻找起来,这是间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是男的,所以,“老大”很快就在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盒折过封的避孕套。
“老大”取出了一小包,看了一眼,怪笑了一声:“靠,还是颗粒型的,老子喜欢。冯臻臻小宝贝,老子知道你们智尸和丧尸一样都是没感觉的,只不知道用这玩意儿在你身体里好好玩玩,会不会让你有感觉。”
“老大”低下头,拆开避孕套包装袋,开始在自己的脏臭之物上戴避孕套。他没注意到,躺到床上的女智尸冯臻臻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痛,真痛,全身好痛。这是冯臻臻脑中的第一个念头,但立刻,这种感觉在她的脑海中消失了。
冯臻臻睁开眼,眨了眨眼睛,这是在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我是谁?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闪过。
还没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一个恶心到极点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冯臻臻我的宝贝,大爷来了。”
冯臻臻一抬眼,就看到一个丑陋的光着身子的男人,正翘着身下恶心之物,向自己扑过来,她下意识地从床上抬起身,一把拉过床单裹在身上:“你是谁?!”
那个光身子的男人,似乎比冯臻臻还要惊讶,他前扑的身影硬生生僵住了,失态地大叫道:“见鬼!你怎么清醒过来的?!”
此时此刻,“老大”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在此以前,无论是海量的丧尸,还是智商觉醒程度非常高的智尸,只要在一定范围内,百分之百被“时空静止”“定住”。
“老大”私下来做过一个试验,将被他“时空静止”的智尸关在一个空房间里整整一个月,那智尸都没“清醒”过,一直如石化一样一动不动,连举起的手指头的角度都没变化过。
然而,今天,这女智尸冯臻臻只不过在区区数小时后,就解开了自己无往不利的“时空静止”。
“老大”在刹那间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只认定一个主意――杀了她,杀了女智尸冯臻臻,就算是她身上可能隐藏着治愈自己感觉逐步丧失的秘密,这只女智尸也留不得。
有女智尸冯臻臻在,自己在生化末世智尸丧尸中无敌的神话就会破灭!
“老大”决心既下,脸上反而柔和下来,他轻柔地道:“冯臻臻,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公啊。”――好个“老大”,不愧是经久杀场,他从冯臻臻刚刚脱口而出的“你是谁”三个字上,就立刻判断出冯臻臻失去了记忆,同时,以现场这男女相裸的场景,冒充“老公”,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
“老大”脸上摆出笑,脚下却悄悄靠近床,准备趁着冯臻臻放松警惕,立刻冲上去扭断她纤细的脖子――就算冯臻臻是智尸,以“老大”的体力,并不惧怕近身肉搏,胡说八道说自己是“老公”,只是想放松冯臻臻的警觉,让她不至于拼死反击,要不然,自己被这古怪的女智尸咬上一口,抓破一道伤口,那自己也完蛋了。
冯臻臻果然一愣,她喃喃自语道:“老公?老公?你、你是封海齐叔叔?”
“老大”差点一头栽倒――封海齐叔叔?“叔叔”什么时候等于“老公”了?这只女智尸真正是莫名其妙到家了!
冯臻臻自己似乎也知道说错了话,继而眼睛一亮:“啊,不,你是王路。你、你是我老公王路?”
“老大”又悄悄挪近了几步,随口道:“对,对,冯臻臻好老婆,我是你老公王路。”――见鬼,这王路是哪里来的货色?是只男智尸吗?这只女智尸有名字,没想到还有男智尸也有名字,这女智尸已经这样聪明古怪了,不知道那只叫王路的男智尸,智商又觉醒到了何种可怕的程度。
“老大“一阵阵后悔,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该逞强一个人留下来的,如果担心别的异能者馋涎这只特殊的女智尸,不想让他们有机会染指,但好歹留几个枪手也好啊。
幸好,冯臻臻还在念叨着:“你是我老公王路?我是你老婆冯臻臻?奇怪,我为什么想不起来?”
“老大”的手离冯臻臻的柔嫩的脖子越来越近,嘴里哄骗道:“好老婆,你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忘了以前的事,没关系,我给你敲敲背。”
冯臻臻抽了抽鼻子,嗅到了“老大”身上体液的恶臭味,皱起了眉,转过目光看了“老大”一眼,情不自禁往后躲闪了一下,突然,她的脸色大变:“不对,你不是我老公王路,王路是光头!”
“老大”猛地扑了上来,一把卡住了冯臻臻的脖子,恨不能咔嚓一下,就把她的脖子扭断,脊椎断了后,虽然丧尸一时不会死,但行动能力大受影响,到这时再想法子砸破她的脑袋就方便了。
只是,在最后一刻,冯臻臻识破了他的伪装,人躲闪了一下,同时举起左手挡了一下,“老大”虽然卡住了冯臻臻的脖子,但她的两只手掌也掰住了“老大”的手臂,两人一时僵持不下,在床上翻滚起来。
“老大”的体力毕竟比冯臻臻大,一时两手越卡越紧,“老大”不由一阵庆幸,打斗到现在,这只女智尸冯臻臻不知为何,居然没有用牙齿咬自己,说实话,自己虽然双手卡着她的喉咙,但智尸是不怕窒息的,冯臻臻只要侧头咬上自己一口,那自己也完蛋了,但古怪的是,冯臻臻似乎完全忘记了这近乎本能的招术一样,只是拼命用手掰着自己的胳膊,想从自己双手里解脱出来。
“老大”已经能听到冯臻臻的颈骨在自己掌中咔咔轻响,只要再加把紧,就能扭断她的脖子了。
这时,冯臻臻突然伸出右手在床上乱摸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来反抗“老大”,她的手指摸过床单、枕头、毯子,突然,抓住了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那似乎是样铁器!冯臻臻握住那样铁器,反手就向身后的“老大”砸去。
呯!室内一声巨响。“老大”耳朵被这近距离的巨响震得嗡嗡作响。他捂住额头上被铁器砸出来的一道伤口,猛地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毫不迟疑,一把推开门,狂奔了出去。
冯臻臻呆怔在床上,好半晌才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那是样曲尺型的铁器,前端有个洞,这个洞,正在冒出青烟。
这,正是“老大”随身带着用来防身的手枪,他在等冯臻臻回来时,脱了衣服做那些龌龊事,因为枪带着太碍事,便顺手塞到了枕头下,冯臻臻胡乱在床上摸找防身之物时,正好抓住了枪。
冯臻臻自然不知道自己手中之物的使用方法,只是胡乱地凭着本能回手砸了过去,居然是把枪当板砖用了,谁想这一砸,却把枪支砸走了火,子弹虽然射了个空,可把“老大”吓了个半死,女智尸冯臻臻赤身时,自己偷袭之下还不能得手,如今有了枪那还了得。
“老大”毫不迟疑,说逃就逃,光着屁股撒腿就跑了出去,外面虽然有大群已经苏醒过来的智尸丧尸在,但“老大”小宇宙爆发施展“时空静止”,那些普通智尸丧尸怎么能抵挡,一只只再次陷入沉寂,居然让“老大”顺利逃到楼下,跳上“基地”众人事先留下的汽车,狂踩油门,居然脱身而去。
冯臻臻并没有追赶,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我是冯臻臻?王路是谁?谁是王路?”
好一会儿后,冯臻臻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自己的身上有些莫名的液体,抬手摸摸脸上,也有类似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让她极端厌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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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乱了套的记忆
冯臻臻无师自通地走进淋浴间,打开水龙头,哗哗地洗起澡来,洗干净身,她走出淋浴间,面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拭起身体来,抚摸着身上的乌青,冯臻臻虽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两眼流下泪来,有种很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果她还记得,那叫“伤心”。《》/ 《》广告 全文字下载
好一会儿,这种奇怪的感觉才平息下来,冯臻臻用毛巾擦了身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还特别仔细查看了自己的下身,相比全身的乌青,下身并没有伤痕,更没有别的异样,那个丑陋的男人,并没有触碰到这儿。不知为什么,这个检查结果让冯臻臻松了口气。这可真奇怪,同样是身体上的伤痕,自己不担心其他地方的累累乌青,为什么这样在意下身一个小小的排泄器官呢。
冯臻臻百思不得其解,把毛巾一放,转身出了卫生间,她没注意到,这一次,自己脸上流下的泪,并不是黑色的液体,而是透明无色的。
回到床边,冯臻臻抽了抽鼻子,床上留下的那个男人的气味让她恶心,冯臻臻抱起沾有那个男人气味的床上用品,统统从阳台上扔了下去,甚至也床垫也不放过。
最后,除了一台床架,只留下了两样东西,一样就是那古怪的铁器,和看起来配套的几个小铁块,另一样,是一套夹克和牛仔裤。
铁器是男人留下的。看起来似乎有着极大的威力,要不然,那个男人也不会在一声巨响后,就逃出去了。只是冯臻臻还不会使用,她略为摆弄了几下后,就放到了一边。
转而。冯臻臻仔细翻看起衣物来,这衣物上留着的是自己的体味,而且大小也只有自己才穿得着,明显是自己的。自己到底是谁,也许能从这件衣服上找出端倪。
冯臻臻仔细摸索着。她很快从夹克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便签纸,打开,“我是冯臻臻”、“智尸”、“我是人!”、“我和智尸丧尸生活在一起”、“封海齐”、“王路”、“光头男”等字历历在目。
冯臻臻眼前突然跳出一幕幕画面――智尸向站在阳台茶几上的自己走来,摔破了头,流出黑色的液体,正在吃人的丧尸,自己跑出大楼。"《》"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下载一个老人带走了自己,在咖啡厅上厕所,老人对自己说“王路是一个真正的人”……
冯臻臻坐倒在地,捂着头,良久以后才松开手,看着手里的便签纸,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看起来,我从封海齐所说的智尸状态觉醒成人,并不稳定,时不时地会再度恢复成智尸。而且还伴随着失忆,幸好我无意中写下的便签,引导我恢复了记忆。”
冯臻臻捏着手里的便签纸,不知道,下一次,自己又会在什么时候重新变回智尸,又能在什么时候。再次恢复成人,更重要的是,重新清醒后,自己能不能顺利恢复记忆。
这一次,自己就被那个男人欺骗说是自己的老公王路。而一时放松了警惕,差点命丧他手,幸好自己突然间想起王路是光头――
等等,等等,这儿的思绪有点乱。
王路明明是封海齐和自己聊天时说起来的一个远在崖山的从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对这个男人的唯一印象,就是他从电台里传出的失真的声音。他,怎么会是自己的老公?
自己的老公,应该就是在记忆中和自己有亲密举动的光头男人,可是,这光头男人和王路又有什么关系啊?
为什么自己潜意识会认为光头男就是王路,王路就是自己老公呢?
乱了乱了,整个儿乱套了。
冯臻臻叹了口气,看起来这失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这可不行,如果以后每一次在智尸和人之间转换时,都有这样的失忆,对自己来说太过危险了,如果自己身处智尸或丧尸群中还好,如果是在人类之中,那简直是自寻死路了!
冯臻臻看了看手里的便签纸,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走到办公桌后,取过便签,挑了支圆珠笔,认认真真地写起来:
“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不要害怕,这张纸条,是你自己留给自己的,是为了引导你恢复失去的记忆。你叫冯臻臻,你是智尸,你也是人类,你能够指挥智尸和丧尸,你也能在人类中生存。封海齐是你的好朋友,崖山有个真正的人,叫王路,如果你想成为真正的人,去找他。你还有个丈夫,他是个光头。如果看到这里,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一定要当心一个男人,他曾经袭击过你,认识你的本来面目,所以,再次见到他,一定要杀了他,或者远远离开他。你应该还记得他的体味。希望你已经恢复了怎样做人的记忆,注意掩饰你的呼吸、体温、心跳,还有,你是个女人,所以,一定要用卫生巾。”
冯臻臻放下笔,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个小塑料口袋,把折起的便签字放进口袋,封好口,准备藏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
冯臻臻做好这一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布满伤痕的身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很快下定了决心――离开这个城市。
自己原本想以人的身份混入这个城市的人类之中,学习怎样做人,但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不说自己随时可能转变成智尸,就连那个逃走的男人,也会是自己极大的危险,万一哪一天他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只要振臂一呼,自己就会惨死当场。所以,自己一定要走,离开这儿,直到自己有一天不再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变成智尸,才能潜回人类之中生活。
冯臻臻望着窗外,想起了湖畔的咖啡厅和封海齐,对不起,老人家,我不告而别,你一定很担心?可我不能再和你相见了,如果我突然在你面前变成智尸,你一定会杀了我。你说过,智尸丧尸和人,只有你死我活的关系。
我不想死,我要活,智尸也有生存的权利,所以,很抱歉,你我再也不会相见了。
冯臻臻右手握着手枪和弹匣,左手握着密封着便签纸的塑料袋,走出了门口,她看到门外的智尸一动不动站着,稍一回忆,就记起来该怎样解除它们的这一异常状态。冯臻臻沿着楼道向四楼走去,沿途所过之处,一只只僵直的智尸丧尸恢复了正常,最后冯臻臻来到了四楼家具馆,所有智商觉醒程度最高的智尸,以及千挑万选出的丧尸士兵都在这儿。
冯臻臻爬上了一张餐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伙伴和下属,所有的智尸丧尸看着的冯臻臻时,眼神中除了服从就是恭敬,这种感觉,让冯臻臻非常满意,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追求的重新做一个人是不是正确,做智尸,不也很好吗?但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就被抛开了。
冯臻臻朗声道:“我知道你们还不会说话,我也知道你们能理解我的意思,我要告诉你们,我将离开这儿,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智尸和丧尸一动不动,冯臻臻这句话是白问了,她就是让智尸丧尸们下刀山入火海,它们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智尸和丧尸的反应在冯臻臻意料之中,她倒吸了口气,接下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她盯着智尸,尤其是一些着装整齐智商觉醒程度颇高的智尸:“如果跟着我走,从今以后,我们不再以人类为食物。”
丧尸们一动不动,四楼、五楼的丧尸,此前就已经在冯臻臻无意中的引导下,学会了吃罐头,早就已经不吃人肉了。
但智尸却有些骚动,有些智尸会吃罐头,但也会时不时吃些人肉,不知为什么,人肉对它们有着一种特殊的引诱力。
冯臻臻看着几只明显有些骚动的智尸,一字一字地道:“如果不能服从我的这个命令,你可以离开我。”
有5只智尸走了出来,它们在冯臻臻面前低下了头,像犯了错的孩子。
还有几只智尸走了几步,却又退了回去。
冯臻臻看着那5只智尸,叹了口气:“你们离开这里。”
5只智尸蹒跚着离去,不时回头,对女智尸的背叛,几乎是完全违背它们本能的行动,但正在逐步觉醒的智力,让它们有了“自我”的概念,虽然这种意识还很薄弱,但它毕竟在萌芽。而且,它们的离去,从另一种角度讲,也是冯臻臻命令之下的结果,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服从。要不然,如果冯臻臻强令它们跟随自己,并且不准吃人肉的话,它们也同样会服从。
冯臻臻转过身,对依然追随自己的智尸丧尸道:“带上食品物资,我们离开这儿。”
智尸丧尸们开始忙碌起来,在智商觉醒较高的智尸带领下,去搬运物资,冯臻臻没注意到,在自己身边,一直忠诚地追随她的雅戈尔西装男智尸,一直盯着那5只离去的智尸的方向,这5只背叛了主人的智尸,让雅戈尔西装男智尸产生了一阵强烈的情绪,那叫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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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祸起萧墙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想要追上那5只智尸,然后然后给予它`罚,对,就是惩罚,让它们的脑电波永远消失!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突然一怔,它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智尸丧尸之间,从来不互相伤害。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胸中涌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
冯臻臻下了桌子,到五楼的物资堆放处寻找适合自己穿的衣物,她还记得封海齐说过,穿裙子不合适,依然找了件夹克衫,只是牛仔裤改为了休闲裤,在穿裤子前,冯臻臻认认真真找了包卫生巾来,取了一片,打开,放到下身,这才穿好裤子。
其间,不时有智尸来找她,请她进一步指示何为“食品物资”,总算冯臻臻和封海齐住了几天,不再会把散发着香气的橡皮当食品,于是在指点着智尸带上罐头方便面面粉大米以及其他方便类食品后,冯臻臻带着智尸丧尸队伍,离开了联盛广场。
此前,联盛广场里有多号智尸丧尸,是甬港市最大的一处尸巢,可在被“基地”扫荡过一次后,死了不少智尸和丧尸,这次冯臻臻“离家出走”,又只带了吃罐头的智尸和丧尸,所以跟随着她的智尸丧尸数量减少到不足700
冯臻臻记得封海齐曾经说过,如果想寻找罐头等食品物资,守在甬港市是个最好的办法,但是甬港市有那个偷袭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绝不会在呆在这里了,可是,又该去哪里呢?
冯臻臻突然想到,封海齐曾经说过王路胆小怕事,所以躲到乡下种田自己完全可以学着他的办法,也到乡下种田啊。
冯臻臻毫不迟缓,立刻带着队伍沿着鄞州大道前行向她自认为的乡下方向而去。
如果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鄞州大道一西一北,西面就是王路所在的崖山而冯臻臻正在行进的方面,却是在北面,一西一北,居然是南辕北辙。
冯臻臻因为担心“基地”“老大”的报复,而离开了甬港城,带着史上第一批只吃罐头等人类加工食品的智尸丧尸前往农村地区,异想天开要种田而在“基地”,“老大”匆匆开着车回来后,捂着头,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当“老大”头上贴着创可贴出来后,向“基地”所有人发布了一个命令:禁止“基地”任何人进入鄞州新城区。
这个命令,是“老大”苦苦想了一整夜想出来的,他的特殊能力在那叫冯臻臻的女智尸面前完全无效,而更严重的是,他从总经理办公室逃出来时发现了原来被自己静止的智尸丧尸居然又重新恢复了活动。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冯臻臻干的。这意味着,“老大”在生化末世赖以生存的能力,完全就成了一个屁。
屁还能听个响闻个臭呢,可在冯臻臻面前,自己犹如初生婴儿一样无能。
“老大”只想一辈子躲得冯臻臻远远的,但他又担心,如果有别的特殊能力者得到冯臻臻的话,没准可以用她来对付自己。“老大”可不会天真地相信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灰太狼,在这个“基地”里想对自己取而代之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所以,他强硬地命令鄞州新区为禁区。当然,“老大”知道,总有人会偷偷突破这条禁令的,但如果那个女智尸冯臻臻像自己想像的一样聪明的话,那她在受到自己的这次袭击后一定会离开联盛广场的,就算有别有用心者偷偷找过去,也已经尸走茶凉,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老大”的心思不为人所知,但这个命令让“基地”所有人都感到很荒唐,以“基地”的能力,完全做得到掌控整个甬港市区。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放弃这样大的一块地盘?
更重要的是,这条命令完全违背了“老大”以前的设想,在此以前,“老大”在整合了甬港市里的绝大多数特殊能力者,建立了“基地”后,就想以“基地”的特殊能力者为核心,普通的幸存者为外围势力,控制整个甬港市。
但是,特殊能力者虽然面对智尸丧尸可以视之如蝼蚁,却无法和普通幸存者硬碰硬,因为他们的特殊能力在普通幸存者面前一点用都没有。虽然“基地”拥有一些枪支,但普通幸存者手里也有部分武器,如果大家撕破脸皮,一场大战下来,“基地”不见得能赢,最终还是让智尸丧尸占了便宜。
“老大”虽然狂妄,但这样简单的道理他并不是不懂。
所以“基地”的策略是,利用自身的特殊能力,尽可能地占有生存物资,在这一战略目标下,从某种程度上说,智尸丧尸是自己的“盟军”,智尸丧尸的存在,会极大的增加普通幸存者寻找生存物资的难度,而“基地”却可以利用特殊能力轻松搜刮大量物资。然后,通过手里的大量生存物资,半引诱半逼迫普通幸存者服从“基地”的统治。
“基地”从理论上来说,如果倾巢而出,365天天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几年下来还真的能把黹港市的智尸丧尸清理一空,可这样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的“活雷锋”“见义勇为”,“老大”以及他的手下,没有人脑袋锈逗到这个地位。
旧世界已经完蛋了,生化末世里,强者为王,“老大”野心勃勃,想借用智尸丧尸造成的生存压力,让自己成为人上人,最起码,是甬港市的人上人,所以他压根儿不愿意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辛辛苦苦去杀智尸丧尸,当然,等以后普通幸存者都归顺自己了,倒可以考虑这个问题不,那个时候也不能去清除智尸丧尸。智尸丧尸的存在,就像一把永远悬挂在普通幸存者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样才能让他们因为恐惧而永远服从自己。
有智尸丧尸在存在,才有“老大”和“基地”存在的价值,如果没有智尸丧尸,“老大”的特殊能力就是个屁,没人任何人会鸟他。
但是今天·“老大”突然提出来禁止“基地”的人员进入鄞州新城区,这就意味着,鄞州新城区会脱离“基地”的掌控,那些在甬港市受到“基地”压迫的幸存者·就可以躲到鄞州新城区去,这与“基地”企图控制整个甬港市区的设想完全背道而逝。
鄞州新城区可占了整个甬港市区近六分之一的面积,可以想见,在“基地”今后的逼迫下,会有许多普通幸存者接受他们的统治,但也肯定会有普通幸存者逃到鄞州新城区对抗“基地”。
这根本就是养虎为患。
“基地”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站出身来,大声道:“‘老大,你这样搞法算什么意思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入鄞州新区?难道让我们白白放弃这样大一块地盘?”
“老大”不动声色:“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个跳出来的人,是个特殊能力者,而且,他的特殊能力很不一般,他能指挥智尸。
在“基地”的特殊能力者群中·他们的能力绝大多数是针对普通丧尸的,像上次和“老大”一起去联盛广场的女人,她就只能指挥丧尸·而对智尸束手无策,象“老大”这样对智尸丧尸都能施展异能的,极为罕见。
而现在跳出来质疑“老大”的人,他的特殊能力也非常受关注,隐隐成了某些人的带头大哥,因为能控制智尸就能转而控制丧尸,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和“老大”一样,智尸丧尸通吃。
“老大”昨日受伤而回,瞒不了有心人的眼·尤其是在有二心的特殊能力者群中,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断腿男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刻意的隐瞒,因为当时连“老大”自己也没想到会吃这样大一个闷亏,所以当断腿男等人押着好几车物资回来后,有关“老大”想捕捉一只有着特殊智力的美女智尸的事儿就在月湖中心岛上传开了。等“老大”光着屁股头上带伤而回·只要不是丧尸那样的白痴,大家用脚后跟都能猜得出来“老大”栽在了那只特殊的美女智尸手里。
因此,有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这天下,没有人天生喜欢当人小弟的,谁都希望自己是“老大”。
质疑的男人盯着“老大”的眼睛道:“不管怎么说,你总要给我们个说法,这样不明不白的,让我们放弃鄞州区,这不是损害大家的利益嘛。”简简单单一句话,此人就把自己打造成了“维护集体利益”的代言人,差点就要戴上三个表了。
“老大”点了点头:“是这样啊,原来你只是要个说法。”话音刚落,他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一抬,一声巨响,质疑的男人翻身倒地。
“老大”的手里举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冒着烟,质疑的男人只是对智尸丧尸有点特殊的能力,本身又不是什么超级塞亚人,这样近的距离,等他看清“老大”手里是手枪时,根本连躲闪一下也来不及,这一枪,正中额头。
“老大”举着手枪,狰狞地看着众人:“还有谁?想向我要说法的?”
特殊能力者鸦雀无声,他们已经发现,外围一些非特殊能力者,隐隐持枪包围了自己。
“基地”的人员构成有两部分:特殊能力者,和持枪的“打手”。在日常活动中,打手是依附特殊能力者生存的,因为毕竟现在子弹有限,就算手里有加特林,也不可能拿着它横扫整个市区,在打手之间,子弹可是比食品更重要的硬通货。所以在对外的行动中,特殊能力者才是主力军,打手更多是当当苦力,以及提供对特殊能力者贴身的护卫。
特殊能力者与打手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特殊能力者视打手为自己的附属品,当有危险来临时,常常为了保命,只顾自己的生死,而任打手陷入智尸丧尸的包围中,而自己应用特殊能力,保住自己的小命逃之夭夭。在“基地”,对打手的歧视比比皆是,甚至有特殊能力者公开称打手们是炮灰。很少有人注意到特殊能力者和打手之间的矛盾,是“老大刻意挑起来的,和那些自视甚高的特殊能力者相反,“老大”很注重和打手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的对手不仅仅是智尸丧尸,而是别的特殊能力者、普通的幸存者,到那个时候,打手就自有用武之地。
打手对付智尸丧尸不如特殊能力者合用,可打手用来对付自身身体素质也就是连做三个俯卧撑就大喘气的特殊能力者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这就是棒子老虎鸡,一物克一物,而“老大”却能借此稳居高
现在,面对着特殊能力者隐隐的反抗,“老大”平时对打手们的优待终于发挥了作用,打手们根本不管特殊能力者的争执,鄞州新区是不是掌握在“基地”手中?“基地”能不能控制整个市区?都和他们无关。他们只知道,和别的特殊能力者出任务总有同伴被当作牺牲品而死去,可跟着“老大”外出,从来没有过伤亡那是必然的“老大”一出马,智尸丧尸全部静止,打手们砍木头一样就能把所有智尸丧尸给收拾了。这样的“老大”,他们不拥护,谁拥护?
面对着打手们的枪口,特殊能力者都闭上了嘴巴,女人和嗅觉者对视了一眼,齐齐暗叹了口气从今天开始,月湖湖心岛的天,变了。
原本“基地”是特殊能力者团结起来各取所长,对抗智尸丧尸的团队,虽然说不上有以解放全天下的幸存者为己任的崇高思想,可毕竟大家都有亲朋好友死在智尸丧尸手里,从情感上说,人人从心里希望能消灭智尸丧尸重新恢复人类的文明。
但“老大”今天此举,却是完全将“基地”当作了实现他个人私欲的工具。
女人闭上了眼,不再听“老大”假悻悻的发言,左右离不开那些内容:什么自己会好好为大家服务,团结起来争取对丧尸最后的胜利,“基地”不能乱,乱了对谁都不好,稳定压倒一切云云。这种假大空的屁话,大家在生化末世来临前听了几十年了,谁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只是“老大”手里有枪杆子,大家不得不装出很驯服的样子,但在心底里,反抗正在沉默中酝酿。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基地”今后的敌人不再是智尸丧尸,也不是普通的幸存者,祸,在萧墙之内!
女人突然感到一阵沉痛的悲哀,好不容易挣扎着活到现在,幸运地发现自己有特殊能力,又和这样多志同道合者在一起,总以为有一天,能再一次挎着小坤包踩着厚厚的松糕鞋悠闲地逛在和义路上,而再也听不到丧尸的嘶叫声。可现在,这一梦想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为什么?人类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人类自己?
女人突然想到了断腿男说过的那只异常聪明美丽的女智尸,她禁不住涌起强烈的好奇心,这是怎样神奇的一只智尸,它不但能无视“老大”的特殊能力,更让“老大”视接近它为危途,以至于不顾众怒下达了区域禁止令,间接地引爆了“基地”内部的危机?
和女人一样,对传说中的美女智尸涌起好奇心的可不止一人,已经有许多特殊能力者想到,对抗“老大”,似乎那只美女智尸,是最好的武器!
冯臻臻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推上了甬港市的风口浪尖,不知有多少人欲得到她而后快。
冯臻臻带着智尸丧尸队伍一路前行,经过天宫庄园,经过跑马场,经过东钱湖镇,这天夜晚,冯臻臻带队来到了一处庞大的建筑前。
那建筑物上顶着六个大字“雅戈尔动物园”。
冯臻臻站住了脚,动物园?这让她心里涌起一股很美好的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到这儿来过。
冯臻臻正在沉思,突然,动物园前的一大片茂盛的草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行动。这片草地,原是片沙土质的停车场,生化末世降临后,自然没有车子来停,时日一长,早就长起了半人多高的草丛,犹如一块小小的草原。
风吹草动,不,那草并不是因为风在动,分明是有什么物体在下面潜行。
冯臻臻皱起了眉,她已经嗅到了一股腥臭味,不同于丧尸的腥臭味,她旁边的智尸丧尸也发现了异常,智尸们都聚到了她的身边,丧尸士兵阵列在前,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派出了10多只丧尸的小分队前去草丛查看异样。
那只丧尸小分队中,有铁皮水桶丧尸,也有怀抱汽油桶手拿打火机的丧尸,就算是对上有特殊能力的人类,也不会一时落于下风,总能抵挡片刻,让身后的冯臻臻和别的智尸做好应敌的准备。
这一切布置有条不紊,在冯臻臻以及智尸们的带领下,这支丧尸队伍规模虽小,却越来越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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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猫的师傅
丧尸突击小分队蹒跚着前进,无论它们经过智尸们多少努的调教,掌握了普通丧尸难以自主学会的技能,但本质上,它们还是丧尸,行动缓慢,反应迟钝,肢体带有各种损伤,臭气冲天。《》/《》/
草丛里的东西似乎也嗅到了正在接近的丧尸们的臭气,它越来越感到不安,终于它忍耐不住,猛地冲了出来,攻击!
黑夜中,只见草丛中跃出两点酒盏大的灯火,伴随着噢地一声怒吼,一条矫健的黑影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只一跃,就扑到了丧尸突击小分队中,前掌一拍,一只铁皮水桶丧尸就倒飞了出去,低头一咬,被刚才一扑压在地上的一只丧尸头就被咬断,周边的几只丧尸刚要围上去,那黑影轻轻一跳,就跳出了包围圈,冲着丧尸们从喉咙深出发出低沉的吼声。
冯臻臻能夜中视物,这才看清,那东西原来是只猫不、不,它可比猫大多了。猫这种生物,在城市里很常见,它那灵活的身影,可以爬高伏低的身手,让笨拙的丧尸很难捕捉到,所以,冯臻臻也没少看到过猫。事实上,经常有猫到联盛广场的贮藏物资的五楼偷吃品,当然,一起偷的还有猫的老冤家老鼠。
但是眼前之物,虽然类似猫,体形却比猫不知大了多少倍,头尾展开,差不多有3米,张开的大嘴里利齿如刀,掌上的尖爪也极凶猛那只被拍飞的丧尸已经爬了起来,它的肚子在刚才那一拍中,已经被爪子豁开了几个口子,肠子都漏了出来。
冯臻臻突然想了起来,这东西,似乎叫“老虎”,它,是猫的师傅。
在甬港市民间,有猫是老虎师傅的说法说老虎向猫学会了扑、剪、撕、咬等本领,艺成之后却想害死猫,没想猫有最后一样本领没教给老虎,那就是爬树借着这项本领,猫保住了性命。
冯臻臻小时候也没少听这个故事,自然而然地从记忆最深处,将这个还是牙牙学语时,老外婆讲的故事想了起来,只是年代太过久远,把猫是老虎师傅错记成老虎是猫的师傅了。
不管谁是谁的师傅,冯臻臻总算记得,那老虎可是极厉害的猛兽,不是只会咪咪叫的小猫能比的,立刻接过智尸的指挥权,亲自下令丧尸突击小分队进攻。
轰一下,汽油桶丧尸了,火光熊熊把战场照得分外明亮,这一招果然有效,老虎显然有些怕火它后退了几步,丧尸向前逼近,老虎再次后退。
火的效果也就到此为止了,丧尸行动实在太慢,老虎轻轻松松扭扭屁股就能躲开它的攻击,反倒是大火烧坏了丧尸自身的肌肉神经等组织,它的行动越来越迟缓。
老虎并不是第一次和这种奇特的生物打交道。生化末世降临后,雅戈尔动物园里的管理人员逃的逃变成丧尸的变成丧尸,动物们全都陷入了无人照料的境地。
人工湖里的飞禽运气好,它们肚子饿了后可以飞到周边农田里觅食圈养、笼养的动物们就惨了,大批的动物被饿死,这只老虎被关在虎山里,虎山围墙极高,还有条护城河,老虎试了几次都跳不出去眼看着同伴一只只饿死,饿到了极处,老虎们甚至同类相残,互相撕咬起来,只到剩下最后也最凶猛的胜者。然而,在吃光了同类的身体后,这只唯一的王者也快被饿死了。
幸运的是,管理虎山的职工变成了一只丧尸,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一些意识慢慢觉醒,有一天,这只丧尸管理员居然习惯性地打开了虎山的门,不知是想来打扫卫生还是喂食老虎。
早有准备的老虎没等门完全打开,就一头扑了出来,把丧尸管理员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它的头——这倒不是老虎聪明地知道丧尸的致命处就是头,而是猛兽在攻击目标时,习惯对着喉咙撕咬。
老虎逃出虎山后,把动物园里的丧尸一只只杀死,原本,老虎是想吃它们的肉的,可它奇怪地发现,被自己杀死的古怪生物发出一阵阵腐烂味,老虎是不吃腐烂的尸体的,幸好,动物园里还有极少数幸存的动物,比如,驼鸟。
鸵鸟是被圈养在一片有栏杆的坡地上,在管理人员变成丧尸进入围栏想捕捉驼鸟时,驼鸟依靠强有力的后腿只一个后蹬,就把丧尸踢飞,并断了三根肋骨,然后,鸵鸟群就跑出了围栏。雅戈尔动物园占地1900亩,水草丰美,可比澳大利亚老家好鸵鸟群不但活了下来,甚至还开始繁殖。
老虎以猎杀驼鸟得以生存下来,动物园外除了古怪的腐烂的会行走的尸体,难以找到别的猎物,所以老虎并没有离开动物园,甚至睡觉时还会习惯性地回到自己的虎山。
今天,老虎嗅到了公园外有大批丧尸经过的气味,出于猛兽护卫自己领地的本能,它潜出动物园,埋伏在停车场的草丛里。
老虎和丧尸的第一回合,难说谁占了上风,老虎虽然伤了几只丧尸,但丧尸的数量太多了,就连那只被爪子豁破了肚皮的丧尸,也已经重新站立起来,向老虎逼了过来。
老虎再次出击,它绕过还在熊熊燃烧的丧尸,扑进丧尸突击小分队群中左冲右突,虽然不时有丧尸倒地,但那多不是致命伤,很快它们就再次爬了起来,向老虎围过去。只是老虎动作极灵活,丧尸难以伤害到它,只能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
冯臻臻眼见着又有三只丧尸被老虎咬断头,彻底失去了脑电波的感应,有些心痛,立刻指挥武装丧尸士兵上前,20只丧尸士兵列阵而出,举着斧头、砍山刀向老虎逼去。
这20只丧尸士兵一出动,老虎身陷危机,它第一次受伤了。的是,丧尸士兵手里的武器可不是玩具,它们根本不管自己被老虎连撕带咬,哪怕已经被老虎压在地上,血盆大口离自己的喉咙只有一毫米的距离,也依然挥动的手里的武器,只求在老虎身上添个伤口。
所以,当20只丧尸士兵全部倒下时,老虎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只是这些伤都是浅表伤,并没有对老虎造成致命的伤害。
老虎伤口流出的血刺激得智尸丧尸们骚动起来,虽然冯臻臻命令它们不能吃人,但鲜血还是引发了它们最本能的。没有冯臻臻的命令,智尸丧尸都不敢自做主张扑过去,但它们的眼睛都死死盯着老虎,喉咙里更是嘶吼成一片。
冯臻臻能理解自己的伙伴和下属面对新鲜肉食的,她并没有不快,老虎并不是人,人不能吃,吃老虎却没关系。就是不知道吃了老虎会不会坐牢咦,什么是坐牢?见鬼,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时不时就会从脑海里冒出来。这些都是久远的记忆,不知要等到何时,自己才能完全觉醒。
冯臻臻盯着老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有些犹豫,杀了这只老虎,自己并不是不能办到,只是,自己的伙伴和下属也会伤亡惨重,刚才已经死了20只丧尸士兵了,要知道,这样的丧尸士兵长久以来只训练出了200多只。少,失去的伙伴和下属很难得到补充,和这只老虎纠缠下去,是不是值得。
冯臻臻还在迟疑,老虎却已经行动了,它已经发现了在智尸丧尸群中显得特立孤行的冯臻臻,出于野兽的本能,它知道冯臻臻是这个团队的首脑,更重要的是,冯臻臻散发出的味道和智尸丧尸不一样,那似乎是活物,能当食物吃的活物。
老虎立刻向冯臻臻扑了过来。
不用冯臻臻指挥,所有的丧尸、智尸、丧尸士兵都迎着老虎扑了过去,冯臻臻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连雅戈尔西装男智尸也挥舞着仅剩下的一条胳膊冲向了老虎。
老虎很快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它扑倒了一只丧尸,压断了它的腿骨,但这只丧尸却用胳膊牢牢抱住了它的腿,它咬断了一只丧尸士兵的喉咙,但丧尸士兵在临死之前却将手里的螺丝刀捅进了它的眼窝。手撕牙咬各种武器捅戳劈砍,一只丧尸倒下了更多丧尸扑了上来,甚至连那只倒下的丧尸也在地上爬动着,寻机想咬上老虎一口。
老虎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左眼插着一把螺丝刀,两只前掌都被丧尸咬破了,屁股上趴着一只智尸,正在拼命用牙咬着它的屁眼,最重的伤是一把嵌在它肚子上的砍山刀,那是一只丧尸士兵临死前捅的。绝望地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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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开创新时代
这群智尸丧尸太古怪太特殊了,尸潮暴发时,动物园前经过大群的智尸丧尸,老虎为了不让它们进入自己的领地,也曾经主动袭击过它们,智尸丧尸数量虽多,但凭借猛兽天生的灵活机敏,打不过,逃跑却是没问题的。《》/《》/
但这批智尸丧尸却极古怪,居然把自己困得死死的,老虎如果上过小学,肯定懂得,这叫“组织性”、“纪律性”。
老虎终于撑不住了,它的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灵活的窜跃扑击早就已经做不到了,只能勉强在智尸丧尸的包围圈中打转,好在它前后也杀了不少智尸丧尸,倒在地上的尸体也妨碍了智尸丧尸们的行动。
老虎抬起头,盯着几米远处的冯臻臻,为了看清老虎的动作便于自己指挥伙伴和下属进攻,冯臻臻越靠越近。老虎拼着最后的力气,朝着冯臻臻露出了尖牙,就是她,就是这只生物,让自己陷入绝境,生命的力量正在从身体内消失,老虎一声怒啸,奋力一跃,跃过身边重重智尸和丧尸的围困,向冯臻臻临空扑了过去。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在老虎扑击之前,已经发现了端倪,正要指挥周边的丧尸扑上去拖住老虎,但已经来不及了,老虎这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跃,居然奇迹般脱出了智尸和丧尸的包围,落到离冯臻臻不足一米远之处。
老虎张开了大口,向冯臻臻的喉咙扑了过去,这一下如果咬实了,冯臻臻颈骨在虎牙下,不会比一根豆芽菜结实多少,就在这时,冯臻臻抽出了塞在腰间的手枪,手一抬,地一声,伴随着噢地充满不甘的一声巨吼,老虎重重摔在冯臻臻的脚下。
这一枪,居然是端端正正穿眼而过。一枪毙命。
冯臻臻抬起脚,轻轻踩在老虎的头上·老虎巨大的眼睛还睁着,其中一只右眼缓缓流出了一股鲜血。冯臻臻举起手,好奇地看了看手里还着冒着烟的手枪,这个玩意儿,再一次发出了巨响,保护了自己,消灭了敌人。刚才那一下击发·根本没有经过冯臻臻的考虑,而是身体熟悉之极的反应,似乎自己以前曾做过无数遍。拔枪,开保险,扣扳机,一气呵成,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冯臻臻从来没想到过,这样一样小小的东西·居然有这样大有威力,自己指挥智尸丧尸以及丧尸士兵,死伤惨重·也没能杀了老虎,可比自己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这件小玩意儿,却一击就杀了老虎。
冯臻臻却不知道,也幸亏枪是在她的手里,如果换了个人类,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猛虎当头扑来时,都会本能地受到情感的影响,从而扭曲自己的枪击动作,以手枪的杀伤力·如果不是正中眼睛从而穿透脑部,就是把一匣子弹都打光了,老虎也不见得就死。
只有象冯臻臻这样,没有感觉没有情感,随时随地都像一台最精准的机器一样运转,这才能在这样近距离下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一丝不苟地持枪、瞄准、射击,一枪,正中猛虎的眼睛,要知道当时,冯臻臻都能感觉到老虎嘴里喷出的热乎乎又腥臭的气息了。
智尸丧尸们围了上来,即使以没有感觉的它们,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再次做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它轻轻松松就杀了一只凶猛到极点的生物。
似乎感受到了伙伴和下属恭敬顺服的目光,冯臻臻脚踩在猛虎头上,高昂起头,她的发在夜风中飞舞,纤细的胳膊,缓缓举了起来,手上,紧紧握着一把枪。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带头吼叫起来,立刻,所有的智尸丧尸都向着它们唯一的主人嘶吼起来,就象万众欢呼,向它们的王者致以最热烈的问候。
冯臻臻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开创了一个新时代智尸使用热兵器的时代。人类科技最顶尖的代表热兵器,与人类700万年历史最不可思议的变异生化丧尸,从这一刻起,以所有人类都想像不到的方式,结合在了一起。
冯臻臻看了看雅戈尔动物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向着智尸挥了挥手,命令它们带领所有丧尸,向动物园进发。在冯臻臻模糊的记忆中,动物园有山有水面积广阔,有大片的平地,还有坚固的房屋其实是笼子、兽房,是个大群智尸成员居住的好地方,而且,这里应该就是自己记忆中的“乡下”,没说的,就在动物园种田!
冯臻臻在伙伴和下属的环绕下,走进了动物园,在她的身后,10多只丧尸拖着老虎的尸体也进入了大门,门外,只余停车场茂盛的野草,似乎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就在冯臻臻隐居雅戈尔动物园带领着一帮史无前例的智尸大臣丧尸军团一门心思种田时,封海齐却陷入了重重丧尸的包围之中,更糟糕的是,那群丧尸中还有带兵器的武装丧尸。
封海齐前几天留下来了月经的冯臻臻在咖啡厅休息后,就向天童路方向而去。
沿途,封海齐很快就发现了不正常,所谓的不正常,就是相对与前阵儿和冯臻臻外出时,智尸丧尸远远退避相比,天童路一带智尸丧尸重新又多起来。
面对这些异常,封海齐却很高兴,这再一次确证,前几天真的有智尸针对自己和冯臻臻布下了一个大陷阱,幸好自己见机快,改变了方向,让那只没见过面的智尸守着它的陷阱傻等着。智尸再怎么聪明,也玩不过人啊。
封海齐沿着天童路,一直向南前进,他并没有在路上行走,而是在门店的标牌和广告牌上攀爬前进,从这儿走虽然比较累,速度较慢,但胜在丧尸够不到自己,有好几次,街面上的丧尸就在封海齐脚下经过,却依然一无所觉。
这一带的街面房很多已经被别的幸存者搜刮过,留下的有用的物资并不多,封海齐一整天下来只找到了半袋面粉·现在,他正打量着对面的一家开心人大药房,琢磨着是不是去药房里找些药品,只是药房被人砸得粉碎的门窗玻璃让他有些犹疑·这处药房明摆着有人进去过,自己如果巴巴地跑进去,空手而回,那不是要被那几只智尸丧尸笑话死。°
封海齐冷眼看着脚下的街道,他早就已经发现,有好几只丧尸埋伏在街道上,而带头的·必是智尸无疑,除了在智尸的指挥下,傻头傻脑的丧尸可布置不出这样的陷阱。
天童路是双向6车道的马路,但如今宽阔的马路上堵成一团,一辆双层公交车撞上了候车停,候车停的玻璃顶棚塌倒了下来,有几根横钢是奇迹般一点没坏。
前段时间的台风天·对甬港市也产生了影响,几根绿化带里的大树被大风吹倒在地,带着泥土的根部高高跷起,时间长了,枝叶都干枯发黄了,这是城市绿化的通病,这树都是从山里移栽来的,虽然树干粗大貌似结实,其实下面的根扎得并不深,大风一吹头重脚轻·就摔倒在
封海齐默默地数着,公交车上下两层都有丧尸,路中间的小汽车底下也躲着几只,倒下的大树旁也有,自己身下的店面房因为视角的关系看不到,但对面的一家服装店里·也躲藏着丧尸,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30来只丧尸。而且,马路中央一堆废报纸下面掩盖着的,可能是什么机关。
封海齐暗暗摇摇头,这年头,会布置陷阱的智尸是越来越多了,自己刚摆脱了一只智尸的引诱,却又一脚踩进了另一只智尸布的坑,虽然这陷阱布置得很粗糙,稍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穿,比如说,那只坐在小汽车前排座位里装死去的司机的智尸老兄,你知不知道,一具尸体如果从生化危机暴发时留到现在,早就烂得尸液都流出来了,而且,拜托,开汽车的司机是不戴摩托车头盔的!
但是,想想以前都是自己给智尸丧尸设埋伏,乐呵呵地看着傻头傻脑的丧尸被各种简单的陷阱所坑,可现在居然掉过头来了,是智尸丧尸给自己设埋伏了,真是荒诞啊。
封海齐有些迟疑,是跳下去把这些自作聪明的智尸和丧尸都干掉
就在这时,封海齐突然听到一丝金属磨擦的响动,神色顿时一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见是马路的排水沟上,一块阴井盖正在挪动见鬼,没想到那儿也有丧尸埋伏着,嘿,自己今天真是叫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让小家雀儿叨瞎了眼睛。想来丧尸既然能在水里生活,下水道更是不在话下。
封海齐握住了双斧,绷紧了大腿,打算从广告牌后一跃而下,把下面的智尸和丧尸都收拾掉,虽然杀这几十只丧尸对甬港市上百万的丧尸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但这些懂得埋伏的有些小聪明的智尸丧尸,少一只是一只。
封海齐正要跳下去,却听到阴井盖磨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终于,咣地一声响,阴井盖被推到了一边,紧接着,阴井里探出一把砍山刀继而是一只手,然后,一个戴着全封闭摩托车头盔的脑袋,从井下探了出来。封海齐从那灵活的身手上一眼看出,那是个活人。
封海齐明白了,街上的陷阱,并不是针对自己而设的,分明就是冲着那从阴井盖里出来的幸存者而为。
封海齐长身而起,大声喊道:“小心,有埋伏!”
话音未落,智尸丧尸们已经行动起来,公交车上、小汽车里,大树后,以及旁边的街面房里,都有丧尸钻了出来,向刚爬出阴井的男人扑了过去。
然后就稳稳站在阴井边,手挥砍山刀,和扑来的丧尸对上了。
封海齐留神观察着,只见那男子身手不错,刀刀砍向丧尸的脖子、胳膊、腿等部位,走的是先断四肢最后砍头的路子,而且他身上皮衣里明显垫了东西,丧的手指抓挠上去轻易抓不破。
青年男子守着阴井盖不离开是有原因的,因为又有三个人从阴井里爬了出来,四个男人对上30来只丧尸,尽占上风。
封海齐知道虽然身陷埋伏之中,这四个男人却并无大碍,剩下的智尸丧尸只有被推倒的份,也就一会儿功夫,就有4只丧尸倒下,另有3只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
封海齐正要跳下街道,帮那四个男人一个忙只见最先出来的戴着红蓝相间头盔的男子大声道:“你们挡住丧尸,我把指挥的智尸干掉。”说着,向依然坐在汽车驾驶室里充当死人的智尸跑去。他也已经看到这个“死人”的古怪之处,稍一分析就知道,这必是指挥行动的智尸,这群胆小鬼,永远改不了当缩头乌龟的德性。
封海齐眼神突然一缩,那个男子前进的方向上正好有满地的旧报纸其中隆起的一块,就是自己事先猜测有机关之处,封海齐扬声大吼道:“报纸下有东西!”
那个男子也没回头砍死了一只挡路的丧尸后,用手里的刀挑开了地上的报纸显然,他也早就发现了报纸下的古怪果然,那报纸下掩盖的是一只兽夹。
男子冷笑着绕过兽夹,向汽车里的智尸跑去,智尸察觉不妙',从已经破碎的前挡风玻璃处爬了出来,准备逃跑。男子几大步跑到车头边,举起刀就要将上身探出车窗,下身还在车内的智尸斩首。就在这时做掩盖,男子刚才已经识破了旧报纸下藏着的兽夹,隐隐放松了警惕,再加上绳套掩盖在报纸下并不凸出,难以察觉,居然就这样阴沟里翻了船。
那绳套一头穿过小汽车底部,远远拉过去,握在几只躲藏在绿化带的丧尸手里,此时,那几只丧尸正在智尸指挥下使劲拉扯,那男子被绳套套住的那条腿被拉进了车底,另一条腿使劲蹬着车轮,这才没被整个身子拉过去。
这时,智尸已经从车前窗爬了出来,向男子扑了过来,男子使劲挥舞着手里的砍山刀抵挡着,边嘶声大喊:“快,快来帮我一把!”
然而他的三个伙伴都被丧尸纠缠住了,一时不能脱身前来助他,封海齐一见情况危急,立刻从广告牌上跳了下来,拔腿向受困的男子跑去,嘴里还大喊着:“坚持住,我来了!”
封海齐也不和挡路的丧尸纠缠,能杀就杀,不能杀就绕开,全速奔向那受困的男子,男子的三个伙伴也机灵,连忙缠住了自己身边的丧尸,即使一时不能杀它们,也不让它们向受困男子扑去。
而在受困男子乱挥的砍山刀面前,一向胆小惜命的智尸一时也扑不过去,受困男子总算松了口气,只要等那个好心提醒自己的男子赶过来,自己就可以安全脱险了。
然而,就在表面上的僵持中,一只丧尸贴着地面从车底下向受困男子爬了过去,那是一只双腿被啃得只剩下白骨的丧尸,这样原本是人,
无腿丧尸直爬到车底时,受困男子才听到丧尸的头撞到车底板发出的声音,他斜眼一看,顿时亡魂大冒,只见一只丧尸正举刀向自己被绳套拉着的大腿刺来!
万急之下,男子缩回蹬在车轮上以免自己被绳套另一头的丧尸拉走的腿,伸到车底下拼命踢踹那只无腿丧尸,这阵胡乱踢打还真把车底下的丧尸一脚踢得连打几个滚,滚出了车底。
然而,所谓顾此失彼,男子挡住了车底的无腿丧尸,却因为踩在车轮上的脚松了劲,被绳套那头的几只丧尸用力一拉,哧一下,整个人被拉进了车底,只听咣的一声,头上戴着的摩托车头盔卡在了车底边沿,这才挡住了他没被丧尸们完全拉过去。
旁边的智尸趁机扑过来,冲着头盔就是一阵抓挠,幸好头盔够结实,挡住了智尸的攻击,但受困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头盔被车底卡住后,那几只丧尸却依然在使劲拉绳子,两相一较劲儿,自己的脖子被拉扯得透不过气来,眼前发黑,金星乱冒。
幸好这时封海齐已经赶了过来,那智尸眼见着得手无望,扔下受困男子转身就跑,封海齐却也不追赶,伸手抓住受困男子的胳膊,就想把他从车底下拉出来。
受困男子松了口气,刚说了声谢谢,却突然尖叫一声。
封海齐手底一紧,把受困男子整个儿从车底拉了出来,他的脸色突然t变只见一只无腿丧户紧紧抓着受困男se的l另一只手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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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你是爸爸!
封海齐一斧就剁下了无腿丧尸的脑袋。丧尸的头在地上滚滚,咧着牙齿的嘴巴看上去似乎死了也在狞笑。
那男子的衣服里虽然有类似盔甲的物体防护,但那无腿丧尸却是从衣襟下斜着扎进去的,角度非常刁钻,刀尖避开了衣服里的护甲,扎进了身体,这一刀伤得极重,血大股大股地从衣服下流出来,地上很快就是一摊血。
那智尸原本已经溜走了,这时察觉有人受伤,被血腥味吸引,再次回头,指挥丧尸展开了攻击,丧尸其实不用智尸指挥,大量流出的鲜血早就刺激得它们凶猛地扑了过来。
封海齐一边要扶着受伤的男子,一边要抵抗蜂拥而来的丧尸,一时有些捉襟见肘,连忙扭头冲着阴井处受伤男子的伙伴大吼道:“快来帮忙!”
然而他看到的一幕却令他极度心寒,受伤男子的3个伙伴因为丧尸被流出的鲜血所吸引,转头向封海齐处扑来,压力大为减轻,很快就将剩余的丧尸给杀了,但他们却裹足不前,看着受伤男子似乎在犹豫什
封海齐略一转念,就知道那3个混蛋为什么迟疑了,他扬声大叫:“他是被刀戳伤的!不是被丧尸咬的!”
听了这话,那3个男子才跑过来,一个扶住受伤男子,另2个帮着封海齐一起对抗丧尸,封海齐腾出手来,大杀四方,一斧下去就是一只丧尸倒下,然而,这一处的打斗折腾得时间太久了,周边的丧尸都被惊动,越来越多的丧尸从街道各处扑了过来,它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嗅到鲜血的味道了。
受伤男子忍着剧痛,对封海齐招呼道:“师傅,快,快·进下水道,丧尸太多了。”
封海齐也发现了丧尸们的动向,知道事已不可为,且战且退·护卫着受伤男子和他的伙伴跳下阴井后,封海齐一斧扫开去,将周边的几只丧尸砍倒在地,一转身,利落地跳下了阴井。
封海齐落地时,有人伸手扶了他一把,免得他突入黑暗之中后摔倒·又有人快速地拖过了阴井盖,咣一声盖上了。
阴井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众人重重的喘气声,以及井盖上丧尸徒劳的抓挠声。
嗒的一声轻响,封海齐的眼前突然一亮,一盏ed洞窟探险灯亮了,这灯只有火柴盒大小,亮度却极高·照得阴井里一片明亮。
封海齐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处排水管较宽大,足够一个成年人半跪着排行·这也是因为鄞州新城市是最近几年新开发的原因,排水设施比较完善,水管直径也大,这要是换成了甬港市的老城区,排水管的大小也就是钻钻耗子。
受伤男子的伙伴已经有两个人顺着排水管前进了,剩下的一个人正费力地把受伤男子扶上一块滑板,没错,是滑板。封海齐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滑板可以搁在人肚子底下,然后人趴在上面用手推着排水管的两壁前进·这可比曲着双膝爬行方便多了,而且还不容易沾着水管底部的脏水,有货物时,放在滑板上可以拉着走。小小一块滑板,可以看得出受伤男子等人依托排水管生存已经有段时间了。
受伤男子仰面朝天躺在滑板上,他的同伴用几根塑料带将他和滑板捆绑了起来·免得他自己不能掌握平衡掉下来,受伤男子捂着腹部的伤口,勉强抬起头对封海齐道:“师傅,谢谢救命大恩,现在这外面都是丧尸,你一个人也出不去,请你暂时跟着我们一起去营地。”
封海齐跳下阴井前,已经瞟到了密密麻麻涌来的丧尸群,知道自己孤身一人还真不好脱身,只是跟着这受伤男子走的话,冯臻臻一个人还留在咖啡厅呢。继而一想,咖啡厅里吃喝东西都不少,冯臻臻只要不外出,并不会有危险,便问道:“你们的营地在哪里?”
受伤男子道:“不远,就在鄞州图书馆。”
还真不远,从天童路往南直行,在日丽中路转弯,也就34公里的路,想想也是,在排水管道穿行,不比在大街上,通行距离不可能太远,不方便之处极多,再说也不是所有的排水管都有这样宽的,遇到小的排水管,就不能通行了。
封海齐想着,反正鄞州图书馆离自己的鄞州公园并不远,先摆脱外面的丧尸,和受伤男子到营地后,再离开也完全来得及,便应了声好,取过受伤男子同伴递过的一块滑板,垫在胸腹下,趴在管道里前行。
出乎封海齐意料的是,排水管里并不太臭,且水也不多,封海齐想了想就明白了原因,生化末世降临后,居民小区、写字楼、企业、工厂都断了水,各类污水不再排放,排水管里如今唯一的水源,就是下雨时的雨水,这雨水毕竟比污水干净多了,反复冲刷下来,如今这排水管并不如想像中那样肮脏不堪。
不知在排水管中前行了多久,时不时还要经过一些阴井盖所在的窖井,人还得从滑板上下来,这时,封海齐就要帮手把不能动弹的受伤男子抬过去。封海齐有点担心,受伤男子呼吸有些急促,他的伤因为时间紧迫,只是在上面压了块毛巾,再用带子绑上,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
大约2个多小时后,封海齐眼前终于一亮,前面一个大阴井盖打开了,隐隐有呼叫声传来,“快,快,关新受伤了,拿医药箱来。”“别乱别乱,不是丧尸咬伤的,是被刀子扎伤的。”
封海齐爬出阴井盖时,受伤男子关新已经被一群人拥着正在治疗,封海齐抬起头,这才看到,自己正身处于鄞州图书馆的停车场内,他抬起头松快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突然旁边有个怯怯的声音响起:“爸爸?爸爸!你真的是爸爸!”
封海齐猛地扭过头来,只见一个魂萦梦牵的身影从人群中跑过来,直扑向他的怀中,那正是自己的女儿,封诗琪!
封海齐如在梦中,抖着手把怀里的封诗琪摸索了好几回,才道:“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好,好,好,诗琪·你很好,你很好。”
封诗琪满含热泪,语不成声:“爸爸,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已经……”突然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你、你怎么才回来?妈妈她、妈妈她······”
封海齐紧紧搂住女儿:“别哭,别哭·我已经知道你妈妈走了,我在五散房的咖啡厅边看到了她的墓。”
封诗琪百感交集,她一个女孩子,在失去了母亲后,自以为从此世间再无亲人,不知所终的父亲是她唯一的希望,在无数个夜中,她默默地鼓励自己封诗琪·爸爸一定找你,他很快就会找到你了。今天,不仅与封海齐重逢要的是,就如自己坚信的那样,爸爸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过自己和妈妈。
这一刻,父女两个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十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过来:“封诗琪,关新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
封诗琪与父亲重逢后激动的神情一下子褪去了,一张俏脸顿时紧张得失去了颜色,结结巴巴道:“爸爸我、我去看看。”
封海齐人老成精,只稍一琢磨,就知道封诗琪和这个受伤的关新,关系不一般,连忙道:“让我看看他的伤势,别忘了你老爸可当过兵。”
关新的伤势很糟糕,无腿丧尸那胡乱的一通乱扎,只造成了一个伤口,从外面看,伤口并不大,但是封海齐检查了一阵后,得出结论是可能伤到内脏了。
鄞州图书馆营地的幸存者也就能处理一些外伤,内脏受伤这种伤势,根本是束手无策。
看着女儿封诗琪抱着关新泪眼涟涟的样子,封海齐越发肯定两人之间关系不一般,他问道:“这伤一定要送医院,用b超查看伤情后,再动手术。”
营地里的人七嘴八舌道:“这旁边倒是有鄞州人民医院,可里面全是丧尸,整个甬港市只有第一医院被活人控制着,可‘基地,那帮人可不会平白无故给我们看病。”
封海齐皱了皱眉:“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给关新治伤,那儿有完整的卫生院医疗设施。”
封诗琪抬起头来:“爸爸,你说的地方在哪里?”
封海齐道:“崖山,鄞江镇的崖山。”
营地里的众人都怔了一下,有人道:“是电台里的那个崖山吗?”
看来鄞州图书馆营地里也有短波电台,封海齐点了点头:“没错,看来你们也知道崖山。我就是崖山来的,那儿有齐全的医疗设备,治疗关新的伤应该没问题。”
封海齐话音刚落,营地里的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乱糟糟地问:“崖山这地方是真的存在吗?我们还以为是骗人的把戏。”
“是啊,是啊,现在这年头都是个人管个人,抱团的不是亲戚就是朋友,像我这样的孤老头子,根本没人管,人家一看我只能混饭吃,就把我赶出来了。”
“崖山真的有这样好?那儿物资够不够?丧尸多不多?”
封海齐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鄞州图书馆营地里有20来个人,但大多数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象关新这样的青年男子只有56个,想来,这些人都因为老年体弱而不被幸存者团队收容,以免浪费粮食。这也是为什么鄞州图书馆成为这帮人营地的原因,图书虽然建筑宏伟,但里面除了书,就没有什么别的生存物资了,又远离城市中心,周边没有大型超市,甚至连街面房也少有,附近只有高教园区,那高教园区里的大学、中学,如今根本就是一只只尸巢,所以这处营地不但一无是处,而且地处险境,可谓四战之地,除了这批边缘人用以寄身,其他的幸存者团队根本看不上眼。
关新咳嗽了几声,对封海齐道:“这位师傅,我们曾经想过到崖山入伙,只是不知道这电波里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又不知道崖山确切的位置,所以一直不感冒冒然动身,你、你来自崖山,那个地方,真的欢迎所有的幸存者去吗?”
封海齐展开胳膊示意大家静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崖山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每一个人,我们都欢迎。那里有广阔的田野,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收获足够生存的食物。当然,崖山也有智尸也有丧尸,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王八蛋无处不在,所以崖山并不是世外桃源,想生存,就要去战斗,去拼搏。但我可以保证,那里的首领会给每一个人公平的机会。”
有人尖声道:“我们凭什么信任崖山的首领?如果我们到了崖山,受到欺凌怎么办?我们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们就是因为受够了欺凌,才逃脱到这儿来的。虽然这里缺衣少食,但最起码关新做人还公道。谁知道你嘴里的崖山王路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封海齐朝发问人瞟了眼,那是个女人,她的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划到嘴唇的伤口,结着红疤的伤口让她看起来丑陋而恶心,那女人也注意到封海齐的视线,她挺起身,迎着封海齐的目光道:“看到了我的伤口吗?那是老娘自己划的,在被第9个狗杂种弓虽女干后,老娘就给了自己一刀,结果就被他们扔到了街上。”
封海齐直视着她大声道:“到了崖山,没有人会污辱你,也没有人会抛充你。”
伤疤女冷笑着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石破天惊地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外面,有人在吃人,有人在象丧尸一样以人为食!凭什么你们崖山就会好心收留我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把我们骗去后,到夜里就把我们给杀了吃?”
封海齐大声道:“因为崖山的首领是王路,因为他时至今日还守护着他的妻子陈薇和儿子王比安,因为他收留了差点淹死的女孩子谢玲,因为他保护了带着不足一岁的婴儿的周春雨,因为他用宝贵的医疗资源救治了两个农村老夫妻,其中一个还是残疾人······我还需要说更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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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传说中的烂好人大羊牯
封海齐这段话,单个儿拉出来,没有一句是假的,那真是真金白银还要真,封海齐只是玩了下春秋笔法而已:王路救谢玲不假,可这家伙把人家收了房;救梨头和周春雨,明明是周春雨和封海齐救了王路好伐;救陈老头崔老太,那是盯上了老两口的一手好农活。
但这番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话,却把鄞州图书馆营地里的幸存者都震住了,如果崖山的王路真象眼前这个老家伙说的,那这个王路真是不折不扣的烂好人,大羊牯,寿头儿子。
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关新由封诗琪的扶着,从担架上撑起身来,挣扎着道:“我们去崖山。”他喘了喘气:“这个营地早该放弃了,我们的粮食再过一星期就要吃完了,这一带不但丧尸极多,我还看到有大批丧尸在智尸带领下也在搬运物资,其他的幸存者团队也在排挤我们。市区里物资虽多,却不是我们有资格混的地方,我们的实力实在太弱了。大家还是去崖山,好好种田,土里刨食,总算有条活下去的路。听这位师傅说的,那个崖山王路心地不算坏,咱们平日也没少听崖山的电台,看得出,崖山那伙人多多少少有点良心,大伙儿过去也不会故意为难大家。去崖山。”
这样一大段话说出来,牵扯了腹部的伤口,让他脸色变得煞白,封诗琪心痛得给他擦了擦汗,扬头对众人道:“不管你们去不去,我和关新是一定要去的,我爸爸就是崖山来的,我相信他的话,再说,关新要治伤,也只有去崖山。你们去不去·随你们的便。”
众人听了封诗琪的话,不由一阵嘀咕,互相商讨起来,最先同意去崖山的·居然是刚才跟着关新一起外出寻找物资的小伙子们,他们见识过封海齐的身手,如果崖山众人都有这样强的话,明显是个投靠的好地方。再说,如今营地里依靠着他们生存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早就有些怨声载道了,不是关新还有些威望的话·以及外面丧尸实在太多,有人已经动了单干的念头。去崖山,比死守营地好。
其余的幸存者也越来越动心,伤疤女主动站起来对封海齐道:“这位师傅,不瞒你说,我们原本也在讨论去乡下生存,只是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好,再说·我们这儿老人孩子太多,离开营地的保护怕走不多远,就有大群丧尸扑上来了。我们愿意跟着这位师傅去崖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走?”
封海齐道:“这倒不难,我从崖山来时,是开着一艘机动船沿着奉化江过来的,如今这船就停在鄞州公园,离这里只有几公里远,你们熟悉这一带的下水道,应该能找到离公园最近的阴井出口,从下水道走,是最安全不过的。”
营地众人听到消息,齐齐松了口气·伤疤女倒也干脆,立刻道:“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跟你走。
营地的物资其实并不多,封海齐看到,果然如关新所言·粮食没剩下多少了,只有几袋子大米和一些袋装的咸菜,营地众人夹七缠八带着的都是些衣服、毯子等物,虽然封海齐再三对众人表示,崖山脚下的鄞江镇,这类物资应有尽有,但众人还是坚持带着。
封海齐劝说不得,禁不住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两极分化啊,甬港市里的物资虽然多,但人的贪欲却是无法满足的,那些强有力者,总是希望占据更多的物资,而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弱小者,却无丝缕遮身。
这世界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单纯从生产力来说,这片大地上无数的工厂只要运转起来,可以让每个人无忧无虑地过上富足的生活,但偏偏依然有人坐在宝马车上哭,依然有孩子光着脚在破房子里读书。是这老天有问题,还是人的心有问题?相比之下,有肉同吃的丧尸与丧尸之间,倒要比互相争夺生存物资的活人与活人之间,更有爱。
封海齐看到关新强撑着身子,正在和几个伙伴在一张纸上比划着,知道他是在设定排水管的路线图,便上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排水沟直达。”
关新点了点头:“从理论上来说,这一片的地下排水网都是互通的,尤其是往鄞州公园一带的水系,本身就是生活污水直排的出口,有不少排水沟是直通那一带的,关键是排水管的直径够不够大,能不能容我们通行。再有一个······”他迟疑了一下:“我们平时行动尽量不靠近江河湖泊,因为水里有水丧尸,我们担心有水丧尸会通过排水管进入地下排水网。”
封海齐皱起了眉,这果然不得不防,而且在排水管这样狭窄的空间内,只有斩首才会死的丧尸更加不好对付了,他问道:“你们以前有在排水管里遇到这样的丧尸吗?”
关新身边的几个伙伴抢着道:“我们曾经在排水管里发现过一些不是我们自己留下的活动痕迹,但不能断定是别的幸存者留下的,还是水丧尸留下的。”
封海齐思索了片刻:“有没有尖头的螺纹钢这类的长柄武器?”
有人点点头:“有是有,只不过这长兵器在排水管里耍不开啊。”
封海齐道:“用长兵器想在排水管里一下子戳破丧尸的脑袋是很困难,但我们只要在螺纹钢枪头后面加上一块挡板,这样无论戳中丧尸的哪个部位,就可以挡住丧尸的继续前进,甚至可以干脆把它们沿着排水管推出去。”
这倒是个办法,而且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关新的伤势可拖不得,众人寻了几竿尖头螺纹钢来,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挡板,有人取了几块厚厚的泡沫板来,插在枪头上,丧尸的手指想一下子挠破这些泡沫板可也不容易。
关新终于找到了前往鄞州公园最近的排水管道,封海齐这时也已经从封诗琪那里得知,这关新,居然是甬港市城市排水有限公司的,怪不得对城市下水道这样熟悉。
一切准备妥当·鄞州图书馆营地的义无反顾地钻进了下水道,向鄞州公园进发。
爬在下水道最前面的,自然是封海齐,和几个壮小伙子·后面,则是封诗琪护着关新,一大批老弱跟在后面。虽然大家头上都戴着照明灯,但是排水管道内压抑的环境还是让人很不舒服,有一个年幼的孩子甚至抽泣起来,封诗琪劝了半天才止住了哭,一大群人在排水管里挨挨挤挤·再加上人人带着零零碎碎的家当,前进速度很慢。
封海齐突然嘘了一声:“排水管里有别的什么东西!”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那个抽泣的孩子也咬住了嘴唇。
封海齐侧耳细听,果然听到管道另一头有细碎的挪动声,他举起了手里的螺纹钢,对准前方,声音越来越响,很快就听到了一阵嘶吼声·是丧尸!°
一只浑身的丧尸猛地从管道另一头窜了过来,向封海齐爬了过来,封海齐眼也不眨·死死盯着丧尸的动作,趁着它嘴巴大张之机,螺纹钢一捅,尖头直直地从丧尸嘴巴里捅了进去,从后脑透出,死透了。
身后的小伙子看得暗中叫好,如果是换了他,虽然也能捅中扑来的丧尸,却没把握正中嘴巴,更没把握穿透脑骨·这又准又狠的一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封海齐虽然杀了一只丧尸,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反而更加凝重,他侧耳细听了一会儿:“不好,前面有好几只丧尸·而且,后面好像也有!”
几个小伙子也听到了动静,惊呼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会有这样多丧尸钻进排水管来?”封海齐一拍脑门:“该死!我知道原因了,一定是关新受伤后流的血,吸引来了丧尸,他的血当时从天童路一直滴到日丽中路,简直像给丧尸指路一样!现在这排水管里不知有多少丧尸,我们真他妈成风箱里的老鼠了!”
所有的人脸色剧变,排水管里顿时乱成一团,有人想往前逃,还有人想后退,在狭窄的管道里挤成一团。
关新急促地道:“大家不要乱,往前,快往前,前面有个阴井盖,我们出管道,沿着街道跑。”这时,他也顾不得街道上的丧尸了,街道上丧尸虽多,可好歹也能利用它们行动蹒跚的特点躲避一下,在这两头一堵就是全封闭的排水管里,被丧尸追上就是全军尽没的下场。
队伍重新挪动起来,旁边管道里有物体爬动的声音更加明显了,不时有丧尸贪婪的吼声传来,只是这地下排水管复杂如秘宫一样,丧尸只是寻着气味乱钻,一时没有找到正确的管道。
封海齐终于看到了阴井盖所在的窑井,这处井口联通了四条排水管,位置极宽趟,封海齐爬出排水管,跑到其他三条排水管水侧耳听了下,顿时急得额头上汗都渗了出来那三条管道里,也有丧尸的响动!
居然是被四面包围了!
封海齐连忙催促管道里奋力前行的众人:“快,出井盖,上街道!”
关新强撑起身,对一个同伴道:“扶我到井口,让我看一下外面通向哪里?”
立刻有个小伙子半扶半抱着关新,爬上了井口,推起沉重的阴井盖,关新张望了几眼,闭上眼松了口气:“是博物馆门口。”
怪不得这处阴井口这样宽敞,这儿附近有区府、文化馆、博物馆等大型单位,排水量多,所以设计得格外宽敞。
封诗琪惊喜地道:“太好,博物馆对面就是鄞州公园。”
关新苦笑了笑:“不过外面有好多丧尸,阴井盖口边就有好几只。”鄞州新区的丧尸活动突然加剧,是因为冯臻臻带着忠诚的手下突然离开,一些原本追随她,却因为吃人肉而被舍弃的智尸丧尸在失去了冯臻臻的统一指挥后,开始凭着本能活动,丧尸与智尸之间重新组合,形成了新的团队,有的智尸虽然坚持吃人,却也学会了吃罐头,以及四处收集物资,丧尸在这一带的活动烈度因此大大增加。
封海齐却并不知道这一连串复杂的蝴蝶效应,他立刻下令道:“所有带着武器的人先上,守住阴井盖,老人女人孩子,有秩序地往上爬,到了上面不要乱跑,大家集合起来后再一起前进,脱离集体单独行动的人只有死得更快。”
关新苍白着脸道:“阴井下面也得有人管着,绝不能被丧尸抄了后路!”
封海齐断然道:“我来守井下,井下太狭窄,留得人多了,反而转不开身。”
此时也不是客套的时候,封海齐的话在理,关新也不再多说,只是吩咐几个伙伴道:“上。小心别散得太开。”
咣当一声,沉重的阴井盖被推开了,阴井下顿时一亮,明亮的阳光刺得封海齐一眯眼,这时,早有准备的小伙子接二连三爬了出去,顿时,井口处传来激烈的厮杀声以及丧尸的吼叫声。
关新由封诗琪扶着,也爬出了井口,封诗琪腰上也插着两把斧头,一爬上大街,立刻拨出斧头护在关新身边,关新费力地道:“给我留把斧头,你去帮着守住井口。”
封诗琪担忧地道:“你的伤口……”
关新扯了扯嘴角:“哪容易这样就死了,有斧头在,丧尸想靠近我也不是那样容易的。”
封诗琪左右看了看,先行一步上来的众人已经组织成了一个环形防守圈,挡住了丧尸围攻,关新躺在阴井口边,正处在防护圈的中心,却也安全,自己与其在他身边傻站着,还不如去多杀几只丧尸。
封诗琪也爽利得很,一旦下了决心,说干就干,握了一下关新的手道:“放心,有爸爸在,你一定能得救的。”一转身,就举着斧头加入了防守圈中。
即使在剧痛中,关新也绽开了一丝笑,是“爸爸”而不是“我爸爸”,封诗琪这句话可是意味深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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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以身为饵
“扔下,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下,带着这些玩意跑都跑不快,命重要还是这些垃圾重要!”封海齐站在阴井底,一边把营地众人从排水管里拉出来,一边扯下他们背着、拎着的背包等物扔到井底。
众人也知道现在是性命交关,带着东西只要落后一步,就成了丧尸腹中之食,顿时各种杂物扔了一地。丢下了重负后,大家身手利落多了,攀着梯子就爬上了阴井口,除了孩子,只要还能动手的,女人、老人都捡了把武器对着丧尸扑了上去,狭路相逢,勇者不一定胜,但后退者必死。
封海齐正在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出管道,突然听到背后管道里有动静,正要扭头,那女孩子已经尖叫起来:“丧尸!丧尸!”边嚷边往管道里缩,后面的人群一下子被堵住了,依然在管道里的人并不知道丧尸从何处来,听得前面尖叫声,顿时乱成一团,甚至有人企图从别人身上爬过去,好抢先出排水管,谁知两相一挤,反而堵塞得更厉害。
封海齐这时已经扭头看到,对面的排水管里,一只丧尸正在匍匐前进,离水管口只有几米远了,他想转身用斧头去砍,谁知那个吓慌了的女孩子紧紧扯着他的衣襟不放,正在一片哭爹喊娘声中,突然听到一声大吼,扑哧一声响,那只快扑出排水管口的丧尸当胸捅进了一螺纹钢。
却原来,是一个已经排上梯子,快接近井盖的老人,眼见着下面危急,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捡起封海齐放在一边的螺纹钢,捅向了丧尸。
只是螺纹钢太长,在狭窄的阴井里耍不开,只能斜着捅进去没刺中丧尸的头骨,只是穿胸而过,那丧尸一时不得死,还想继续爬出来但是身上带着长长的螺纹钢,行动更是不便。此时,封海齐已经挣脱了女孩子,扑了过来,一斧砍中丧尸的脑门。
看着挂在排水管口的丧尸,封海齐吁了口气,对着那老人道:“好身手。”
老人摇摇头:“老啦放在几十年前,这样一个突刺,非把这狗日的钉在地上不可。”
封海齐眼中一亮,听这话的意思,这老人以前还当过兵?但现在并不是拉家常的时候,封海齐也客气,对老人道:“你帮我看一下旁边的排水管,给还是用斧头,螺纹钢摆弄起来不方便,丧尸在排水管里爬动不灵活等它仲出头来,正好给它一斧头。”
老人点点头,接过斧头,回头看了看那只挂在排水管口的丧尸,再瞟了一眼满地大包小包堆得快站不住脚的井口,想到了一个主意,只见他走过去把那具丧尸尸体扶了起来,让它靠坐在管道里,然后拎起地上的大小背包,塞进管道口硬是用这具丧尸尸体和背包,把排水管给堵了起来。
封海齐这时也已经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孩子硬生生拉出了排水管,推着她的屁股往阴井口爬,然而又接出5个人后,爬出管道的人喘着气道:“后面堵住了!”
封海齐推了他一把:“你先上去。”然后再次爬进了排水管里。
里面果然堵住了,有两人上下叠在一起又因为背着装满物资的背包,居然是堵得死死的,两人正互相对骂指责,被堵在后面的人也埋怨不住,封海齐低声训斥道:“闭嘴,你们是想把更多的丧尸引来吗?”
众人这才闭上了嘴,封海齐掏出一把多功能小刀,割断了两人身上背着的双肩包等物,把背包一去,两个人终于能挪动了。
封海齐爬出排水管后,只见那个老人把地上扔下的各类物资统统塞到了另外几个排水管里,虽然不能做到完全封堵,但丧尸想爬出来也平添了不少麻烦。老人边干活边嘟囔着:“可惜,这要是包就好了,非把这些狗日的炸死不可,这样狭窄的地下管道里,的威力可以发挥到最大,这冲击波沿着管道卷过去,震都能把丧尸给震死。”
封海齐见大多数人已经爬出了阴井口,心情一松,笑道:“虽然没有包,但也能让追我们的丧尸不好过。”说着,拎起地上的几桶食用油和汽油,就浇在了堵在几条排水管道里的背包上。
老人摇了摇头:“用火烧吗?这效果可就差多了。”话是如此说,他也帮忙浇上了油,还在阴井地上也浇了不少。
最后一个营地里的老妇人也爬上了阴井口,侧耳听到排水管里丧尸越来越近的吼叫声,封海齐对老人一伸手:“老人家,你先上。
老人晃了晃满头的银发:“你小子又不比我年轻多少,老人家老人家的,听着不痛快。”封海齐哑然失笑,自己也就50岁不到,这老人少说也有70多,居然还和自己比年龄大小,真是老顽童。
老人出了阴井口时,四条排水管里都追来了丧尸,正在使劲堆着封堵排水管口的杂物,有几个背包已经被推出了排水管口,封海齐爬到井口,回头望了望,一只丧尸从营地众人爬过的排水管里爬了出来,正抬头冲着封海齐嘶吼着。这时,一只点着了的打火机从封海齐身边落了下去,“快上来!”随着一声喊,一只布满老年斑的手将他扯上了井口,正是那老人,咣一声,阴井口又盖上了,遮住了井下窜起来的烈焰浓烟。
封海齐辨认了一下方向,冲着鄞州公园一挥手:“大伙儿围成一圈,能拿武器的在外围,女人孩子在里面,跟我冲!”
众人现在离鄞州公园只隔了两条马路,撒腿狂奔的话,几分钟内就能到达公园里,然而现在周边已经围上了数百只丧尸,虽然有封海齐在前方开路,但为了护住不能作战的老人和孩子,营地众人组成的防守圈就象波涛中的一叶小舟,前进得极为缓慢。
就连关新都在封诗琪扶持下握着斧头站到了外圈,但眼见着周边建筑里有更多的丧尸跑了出来,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关新突然停住了砍杀,扭头对大家道:“对不起,是我的血在排水管里把丧尸引来的,害得大家走上了这条绝路。我反正已经受了重伤,不能再让我拖累大家了,我等会儿跑到丧尸群里,尽量引着它们往相反方向跑,大家一定要抓住时机,跟着封师傅往公园跑。”
说着,关新将手伸到腹部的伤口处,摸了一把血,抹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以便用血腥味引诱更多的丧尸。
曾和封海齐并肩作战的老人大笑一声:“好!好!小关,好样儿的。我老头子和你一起去,七十八十阎王不叫自己去,我也活得够久的了,再活下去,就变成了乌龟王八蛋了,就用这把老骨头,给你们年轻人开开路。”说着,仲手和关新血淋淋的手紧紧握了一下,反手把粘到的鲜血抹在了脸上。
这时,圈内的几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站了出来,走到了关新身边。
他们,居然是要以身为饵,用自己的肉身吸引、拖住丧尸,换来其他人生存的机会。
封诗琪已经傻掉了,盯着关新,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封海齐劈死了面前的一只丧尸,百忙之中回过头来,怒骂道:“你们这些蠢货,别做傻事!”
关新摇摇头,看了封诗琪一眼,转身就向鄞州公园相反方向走去,外围的几个拼命抵抗丧尸的小伙子对视了一眼,正在犹疑是否要让开道路,突然,嘭得一声巨响,只见营地众人脱身而出的那处阴井盖高高飞上了天空,井口里冒出一股烟尘。
封海齐虽然在阴井下放了一把火,但火,绝不可能造成这样类似爆炸的场面,封海齐失态地吼道:“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伤疤女大叫道:“是我的背包,我的包里有几罐便携式液化气。”话音刚落,又听到阴井处传来嘭嘭爆炸的闷响,几乎是同时,咣的一声,那只被爆炸的冲击波炸飞的阴井盖掉落下来,砸死了一只丧尸后,掉到了地上。
封海齐脸色突变,想起了什么,他大吼道:“小心沼气爆炸!”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天崩地裂地一声巨响,众人脚前的水泥路裂开一条宽可容人的裂缝,碎石、泥土飞溅而出。
封海齐脚一晃摔倒在地他妈的,这绝对不可能是沼气爆炸!
这当然不是沼气爆炸,下水道管网里虽然残留着一些沼气,但爆炸威力不可能这样大,这是液化气爆炸了。
排水沟并排埋设了液化气管道,在生化末世降临时,周边曾饭店曾发生过几起液化气泄漏而引发的火灾,因为附近是区府办公大楼和多座办公楼、酒店等高层建筑,所以有部门紧急关闭了这一带的液化气管道。当全城停电后,液化气管网彻底瘫痪,有部分液化气从居民或酒店的打开的灶头泄漏了出去,有的还引起了火灾和爆炸,但是在这一片,因为此前关闭了管网,液化气在封闭的管网里留存了下来。
直到封海齐在排水管里火烤丧尸,却无意中引爆了伤疤女留在背包里的便携式液化气罐,爆炸的液化气罐炸裂了和排水沟并行的液化气管道,从而引发了更剧烈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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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媳妇儿有啥用
找个房子住下,房子外有几亩田,还得有个大院子,院子里可一群鸡,种些丝瓜葡萄啥的,又可以遮荫又可以吃瓜果,只是我以前从来没种过田,也不知道干农活行不行,我妈以前老笑话我,连秧苗和韭菜也分不清······”
封诗琪听得心里着急,怎么关新只是什么鸡啊丝瓜的,怎么就不说那房子里住着什么人呢?
关新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古人说男耕女织,没想到几千年后,我们又要过上那样的日子了,只是我、我可不会织布……”
封诗琪脱口而出:“我来织布好了,我以前学过十字绣,见过乡下的土织机。”话才出口,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封诗琪一时不敢看关新,虽然说,自己也算是大学生,谈恋爱这码事天经地义,就是老爸封海齐也管不着本大姑娘,可自己这样锣对锣鼓对鼓在关新面前表白·可也太羞了点,虽然如今流行女追男,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初恋。
封诗琪正低着头害羞,封海突然唤道:“诗琪。”
封诗琪脸发烧·完了,刚才那话被老爸听到了,封海齐的声音更急促:“诗琪!关新不对劲!”
封诗琪大惊,一扭头,只见关新不知何时头耷拉在船帮子上,一动也不动了,封诗琪捂住了嘴刚要尖叫·封海齐扔下螺旋桨握把,翻看了一下关新的眼皮,又伸手拭了一下他的颈动脉,表情严肃地道:“关新他休克了。”
封诗琪抓着关新的手,又不敢握得太紧,不知所措,只是眼含热泪地喊了声“爸!”
封海齐也急了,关新这小伙子为人不错·崖山正需要这样的人加入,更何况,还有女儿这层关系·他道:“必须赶快送关新到崖山,晚一刻,他得救的希望就少一分,只是,我们船上的人太多了,速度拉不上来!”
俞老头突然道:“我们下船,你带着小关先去崖山,船上只带两个人,速度就快了。”
封海齐一愣,抬起头·只见俞老头指着岸边的一块浅滩道:“这块浅滩周边都是田野,我一路过来一直在查看,周边很少看到丧尸的影子,我们先上岸,在这儿躲一阵儿,等封师傅送小关到崖山后·再来接我们。”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在一来一回这段时间内,留在浅滩上的众人就得警惕丧尸来袭击了。
船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人不可能没有私心,好不容易从市区逃出来,眼见着就能平平安安到崖山,没人希望再冒不必要的风险,为了救关新一人,剩下的20多个人就要踏上陌生的土地,在丧尸袭击的风险中,煎熬上数小时。
伤疤女站了起来:“小关是好人,如今这年头,好人不多了,没有小关,我早就饿死了,不管你们下不下船,我是要下的,船的载重能少一分是一分,小关得救的希望也多一份。”
俞老头也站了起来,陆续有更多人站了出来,封诗琪一咬牙:“我也留下。”
俞老头道:“诗琪啊,你就跟着去,小关也需要人照顾嘛。”
封诗琪坚决地道:“不,我和大家一起留下,我现在呆在关新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对封海齐道:“爸,我在这处浅滩等你。”
听说封诗琪也留下来,船上的众人心态都大不一样了,此前,不是没人担心封家父女带着关新后,一去不复返,如今一看封诗琪都留下了,封海齐绝对会回来救女儿,自然松了口气。凭这处浅滩,守几个小时应该是没问题的,刚才之所以犹疑,只是担心被人抛弃。船上更多人表态愿意留下。
封海齐暗暗点头,这段时间没见,女儿封诗琪长大了,她这是以自己为人质来安定留下的人心,换来关新尽早得到治疗。好,不愧为我封海齐的女儿,有勇有谋。
机动船靠上了浅滩,封诗琪带头上了岸,其他人也陆续下了船,有个小伙子迟疑了一下,他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背:“走啦,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娘们。”那小伙子有些脸红,边上岸边道:“他妹的,等关新结婚了,一定要好好灌他几杯酒,让他好好谢谢我们。这小子运气真好,这岁月也能把到为了他能丢条命的好媳妇。”听明白他话中之意的人,顿时一阵哄笑。
机动船载着封海齐和关新两人,速度顿时快了起来,封海齐把着方向舵,向岸上的封诗琪喊道:“用电台呼叫崖山,告诉他,封海齐回来了,准备好手术室!”
封诗琪扬声叫道:“知道了!”
机动船很快消失在江上的一处弯道,这时,俞老头走了过来,笑呵呵道:“诗琪啊,我们运气不错,这处浅滩是个半岛型的,两边都有河流入奉化江,我们只要把守住一个几米宽的进出口就行了。”
封诗琪点点头:“给大家分点吃喝的东西,我爸爸这一去一回,差不多要等到晚上了,肚子饱了,才守得住。我去叫人开电台,呼叫崖山。”
同一时刻,崖山·鄞江镇上,王路的病假终于结束了,这家伙就算再厚脸皮,看着连王比安在内都在镇上忙得脚不沾地,陪着梨头在龙王庙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终于熬不住了。这一天,正好周春雨来告诉他,镇上几条主要街道的房屋已经被全部封闭后,借口要实地视察,晃荡着下了山。
到了山下的卫生院·王路把梨头往陈薇手里一塞,拉着周春雨扭头就走,这段时间他已经把梨头视为小魔王了,重新过把屎把尿的奶爸生活,可真不是人过的。
王路和周春雨坐着机动三轮车开到鄞江镇镇口时,正好看到谢玲等人开着农用车,拉着各种工具收摊子回家,王比安和钱正昂、沈慕古站在车后厢·看到王路,远远打招呼道:“爸爸,你身体好啦?”
王路老脸一红·老子泡病号,儿子反倒在一线辛勤干活,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咳嗽了一声:“啊,那个,辛苦了,不错,不错,像个男子汉的样子了。”王路正不知所云,两车快速错过。
王比安没听清王路的话·扭头问钱正昂:“钱叔叔,我爸刚才说啥了?”
钱正昂笑道:“夸你长大了该娶媳妇了。”
王比安知道钱正昂是拿他取笑,做了个鬼脸道:“和女生在一起才不好玩呢,天天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
沈慕古怪笑道:“王比安,你还小咧·哪知道有媳妇的好处啊,沈叔叔告诉你,这媳妇儿啊……”
嘭嘭嘭,驾驶室里的谢玲拍了拍车门,探出头道:“不许教坏小孩子啊。”
沈慕古缩了缩头,王比安也晓得他嘴里不会是好话,对谢玲道:“姐,等会儿我们回龙王庙,我在卫生院里的衣服脏了后都没洗呢,要到山上找新衣服。”
谢玲咦了一声:“你妈没给你洗吗?”
王比安叹了口气:“我妈说我人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切,老爸的衣服怎么从来不自己洗?”
沈慕古和钱正昂哄笑起来:“瞧见没有,王比安,这就是有媳妇儿的好处。”
王路和周春雨这时已经下了三轮车,正在鄞江镇的街头漫步,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上清晰可闻。
一阵风儿吹过,卷起了街面上的塑料纸屑以及灰尘,形成一股小小的龙卷风,横扫过街面。
王路用手臂蒙着头,呸呸地吐着嘴里被刮进的尘土,长叹了一口气:“我靠,这都可以拍鬼城电影了。”
虽然太阳还挂在天空,可鄞江镇真有点鬼气生生,王路视野所及之处,房屋的门窗全都紧紧关闭着,门上横七竖八地钉着巴掌宽的竹板条,街头上,连个丧尸的影子都看不到。
周春雨笑道:“现在这镇上除了偶尔有外来的丧尸经过,还真象鬼城一样,无论白天黑夜,一只丧尸也看不到了。不过,”他敲了敲旁边的一扇门,“这只是街面上看不到鬼,这房子里,还是有不少鬼的。”
王路把耳朵贴着门板听了听,果然,听到里面楼板上有些细碎的走动声,果然有“鬼”,王路哈哈大笑道:“就算有鬼,也折腾不出什么大花样了,丧尸的威力在于集群性,现在它们被分隔被封闭,反而方便我们个各击破。嘿嘿,那些智尸以为躲在房屋里可以借助狭小复杂的环境伏击我们,却没想到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这叫什么,这就叫画地自牢。”
周春雨道:“单幢房屋里的丧尸数量是不多,但处理起来也有点棘手,狭窄的空间还是束缚了我们的手脚的,上次王比安的受伤,就给了我们很大的教训。”
王路点点头:“其实像屋内清扫行动,人太多反而不方便,只要做好防护工作,搞清楚室内丧尸的布局,有三、四个人,就足够对付一屋子的丧尸了。这丧尸再多,也不可能一拥而上,它们分层埋伏,反而进一步削弱自己的力量。”
周春雨道:“是,只不过,沈慕古的感应很成问题,我们无法准确定位丧尸,智尸、铁皮水桶丧尸,沈慕古都无法感应。”
王路沉吟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有些太过依赖特殊能力了,其实要弄清一幢楼里的丧尸数量和位置,还有别的方法的,比如说我们可以往房子内事先放一台带摄像机的遥控车,通过摄像头,观察里面丧尸智尸的位置,这不比沈慕古的感应更靠谱?智尸丧尸总不可能隐形。”
周春雨一拍手:“着啊,这法子不错,虽然不如沈慕古的感应能力来得方便,但却绝不会出叉子。”
王路暗笑,这法子只不过是以前自己扔血石子、遥控车引诱丧尸的变种而已。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听到身后农用车特有的突突声,他一回头,看到谢玲驾着农用车正狂奔而来,王比安站在车后厢大喊大叫着什么,王路依稀听到,有“封伯伯”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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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爱卿,你可想死朕了
所已入夜,它山堰的过水坝顶上,架起了一堆半人高的柴禾浇上了汽油,正熊熊燃烧着,火光在黑夜里照出数里远。
王路举着望远镜,朝着远方的水面徒劳地张望着,但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王路扭头对周春雨道:“你说,老封能看到我们给他指引方向的这堆火吗?”
周春雨道:“王哥,你放心好了,奉化江这一带的水道并不复杂,水流也很平稳,封所长他绝不会走错的,可能因为是夜间,船行不快,所以到现在还没到。”
王路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哪里按捺得住,在坝顶上驴拉磨一样又转了几圈,招了招手,唤过了旁边的王比安:“王比安,你收听到的电台里到底是怎么说的?”
王比安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老爸已经问过好几遍了,不过,封师傅能回来,他也感到很高兴,连忙道:“我和谢玲姐回龙王庙换衣服,还没进卧室呢,就听到电台在哇啦哇啦叫老爸,你用过电台后,又忘记关电源了,真是的,叫我每次用过后都要关电源,自己却老是忘记。”
王路一挥手:“说正事儿,也亏得我没关电源,要不然,我们肯定要错过这通呼叫的。”
王比安扁了扁嘴道:“电台呼叫说,封海齐正在往崖山来,要我们做好急救准备。然后就没了。”
王路搓了搓手,这段经过,王比安已经回忆了好几遍了,他听到呼叫后,刚要回复,对方的信号就中断了,不知是出了故障,还是遇到了别的什么意外。
王路不知道,封诗琪等人所用的是一台科麦克hf-90超小型携带式短波电台·这款电台体积小、重量轻,只有1公斤重,是营地众人从排水沟里逃生时,唯一带出来的设备·虽然这玩意儿使用3米鞭天线可通话15到20公里,呼叫被王比安顺利收到了。然而电台随带的7ah12v蓄电池却因为电量不足,在坚持呼叫了一段时间后,就再也不能发送信号了。
王比安突然一拍手:“对了,爸爸,我想起来了,那个电台里呼叫的声音·不是封伯伯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王路一个蹦高:“你这孩子!这样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早说!”
王比安低着头不敢回声,心里却道:“这能怪我吗?我一说封伯伯要回来,还需要急救,老爸你就像火烧屁股一样,又是让谢玲姐和妈妈准备急救用品,又让周叔叔、钱叔叔、沈叔叔赶到它山堰迎接,把我也赶回龙王庙呼叫电台。折腾到现在·连饭都没吃。”
这时,沈慕古和钱正昂扛着一大堆稻草树枝从旁边的田野里赶了过来,沈慕古远远嚷道:“王哥·老封回来没?我和小钱又砍了堆柴禾来,够你烧一整夜的。”
王路胡乱指点着道:“行,行,把柴禾放岸上。嗯,等等,拿些柴来,往火头上添一点,我看这火势有点小了。”
周春雨见王路像没头苍蝇一样,忙提醒道:“王哥,你别急·王比安刚才说电台里的是个女人的声音,那说明封所长肯定是找到嫂子和侄女了,正在往崖山这儿赶呢,这是好事啊。”
王路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小周你说的在理,不过,这电台里怎么又让我们准备急救呢?是谁受了伤?呼叫电台的是女人,难道是老封受伤了?见鬼,老封身手那样好,是谁能让他受伤?难道是智尸?还是别的幸存者?不好,老封身手虽然好,可碰到枪也没用,没错了,他一定是受了枪伤!小钱,你处理枪伤行不行啊?”
钱正昂是封海齐离开崖山后才入的伙,从来没见过封海齐,但自从他到崖山后,时不时听别人说起封海齐此人,知道他是周春雨的老领导,王比安的传艺师傅,更是王路最为依仗的人,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个未见其人却“久仰大名”的封海齐,在崖山地位仅在王路之下。钱正昂此时听到王路询问,连忙认真地道:“枪伤也有各种各样的,贯通伤最好处理,体内的就有些麻烦,如果伤到内脏了,这个就算是以前设备齐全有顶尖外科专家的医院,也不敢说包治。”
王路知道钱正昂这说的是实在话,但还是急道:“这我不管,反正卫生院里的设备药品,能用的你全给我用上,一定要治好老封。”
这时,一阵突突声传来,农用车开了过来,车上是陈薇和谢玲,王路迎上去道:“你们怎么来了?”
陈薇没回答他,反问道:“老封还没有到吗?从王比安接到电台呼叫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就算是从市区开船过来,以机动船的速度,这也早该到了啊。”
王路跺着脚道:“可不是这么说,我也担心得要命,王比安这臭小子刚才想起来,说电台里呼叫的是个女的,这样说来,难道是老封受伤了?要不,也该是他亲自呼叫电台才对啊。我看啊,搞不好是老封受了伤昏迷,那船不知是他老婆还是女儿在开,她们不熟悉这水道,肯肯定走岔了。”
陈薇深吸了口气道:“怪不得你在坝顶上烧了这样大一堆火,原来是在夜里给老封他们指路来着,这法子不错,我在镇里老远就看到火光了,想来老封他们也一定看得到。”
这时谢玲也下了车,招呼沈慕古帮着卸车后厢的东西,却原来是一张滚动担架,一些治外伤的常用药,以及一些吃的,还有一桶油。
陈薇指点着道:“既然需要急救,我就把这些医疗用具都带来了,在送往卫生院的路上,钱医生就可以着手抢救了。这吃的是给你们带的,趁着老封还没到,你们先垫垫肚子,饿坏了身子,反而干不好活儿。”
谢玲早取了个饭团塞在王比安手里:“王比安快吃,你身子骨还小着呢,饿过了头对发育不好。”
王路苦笑了笑·也知道自己太过紧张了点,忙招呼周春雨等人吃饭,自己也拿了个饭团,走到油桶边一嗅·发现是柴油,问陈薇:“这柴油运来做什么?”
陈薇道:“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要不要用上电,就带了桶柴油来,可以用在农用车上,带动电机。”
王路想了想:“倒也用得上。”当下便将农用车的车头冲着河道的方向,开了发动机,将大灯开到远光灯·希望给不知在何处的封海齐再增加一道指引的灯光。
王路在忐忑不安的期待中,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团,一时急了,吃得噎住了,正找水喝,突然听到周春雨嚷嚷道:“王哥,河道里有船!”
王路脚下如生了弹簧一样跳起来,手一扬将半拉个饭团扔到了地上·撒腿就跑到了坝顶上,和周春雨一起向河道张望着,嘴里直嚷嚷:“在那儿?在那儿?我怎么没听到船的发动机声?”
这时·谢玲已经机灵地上了农用车,把着方向盘,把大灯瞄向了周春雨所指的方面,远光灯的灯柱果然罩住了一条船影。没错,这正是王路当时送给封海齐的机动船!
王路举着望远镜的手都有点发抖了封海齐封卿家,你可回来了,朕盼着你犹如刘邦盼张良,刘备盼诸葛亮啊!
这话虽然“基情”得让人恶心,可还真是当下王路的心理写照,自打封海齐走后·王路才发现崖山上缺了根架海紫金梁,封海齐尚在时,在王路和周春雨等人之间起到了良好的沟通作用,尤其是他对王路一如既往的支持,给崖山的众人作出了表率,即使有时王路出了些狗屁倒灶的主意·封海齐也不是当面反对,而是悄悄儿弥补上,把手尾在不知不觉中处理了。
封海齐就像一个单位里的中层骨干,年老成精,一个单位的运转,其实真正依靠的是这种中层干部,他们熟悉全盘情况,手腕老道,就算王路这种初登大位的人乱发号令,他们也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封海齐一走,王路立刻和周春雨等人闹起了不痛快,以至于王路居然耍赖,搞起了“君王从此不早朝”,实际是回避矛盾,因为目前虽然周春雨等人服了软,但互相猜忌的种子却也因此种下,一时半刻间,连王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幸好陈薇“代夫出征”搞“垂帘听政”,把王路一个人扔在龙王庙,她和谢玲、王比安坚守在卫生院,和周春雨一起共进退。
封海齐的回归,将彻底解决目前崖山不河蟹的局面。
王路一边嘴里乱喊:“老封!封所长!这儿,我们在这儿!”一边从望远镜里急切地张望过去,但他只看了一眼,就叫嚷起来:“见鬼!船是空的!”
在农用车的光柱中,大家也看清了,果然,那机动船上并没有站立的人影,发动机也悄无声息,船似乎只是在随波飘动。这居然是艘空船!
王路急得嘴角冒泡封海齐全家难道都遭遇不测了!?
王路开始脱裤子打算下水,游到船上看个究竟。
旁边的周春雨和王路一样心急,但他毕竟细心点,一把拉住王路的手道:“王哥,你别急,这船不像是随波飘流过来的,你别忘了,它山堰可是在上游。”
王路一愣,对啊,那机动船如今是逆流而上,如果失去了动力应该是往奉化江方向飘去,怎么反而逆流往它山堰方向飘呢?
就在这时,越靠越近的机动船突然一阵晃动,哗啦一声响,从船尾翻上来一个只着短裤的人影,在光柱中,崖山众人看得真真切切,不是封海齐,又是哪个。
原来封海齐开着机动船从奉化江进入通往崖山的支流后,发动机突然停了,没油了。封海齐无奈之下,只得跳下船在船尾边游泳边推着船前进,所以才耽误了那样久的时间才到它山堰,这也幸好是支流水并不深,水流也不急,封海齐时不时能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推着船前行。
其实,封海齐这样做也冒着极大的风险,这水里可是有水丧尸的,如果不小心挨一口,可就完蛋了。只是关新眼见着就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封海齐怎么说也要搏一搏。
王路在坝顶上高兴得手舞足蹈胡言乱语:“老封,你可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嫂子和侄女呢?肚子饿了没?电台是怎么回来?咦,你没受伤嘛?”
这时周春雨已经下了水·在水下推着船前进,嗵的一声,机动船靠上了石坝。
封海齐抹了把脸上的水,从船舱里抱起一个人,那人一直躺在船底,所以崖山众人才没看见,封海齐几大步就上了坝·一迭声道:“快,送他去卫生院,是腹部伤,被刀子捅的,可能伤及内脏了。”
这边钱正昂和沈慕古早就已经抬着担架等着了,将受伤男子放上担架后,连忙向农用车跑去,谢玲正在开动农用车调头·以抢在第一时间赶到卫生院。
王路刚要拉着封海齐问个究竟,封海齐抢着道:“快,找柴油来·船没油了。”
陈薇忙道:“这儿有桶柴油。”说着,和王比安一起把油桶端了过来,封海齐几乎是抢过油桶,把油给发动机加满了。站在水里,推转船头,打开发动机,突突响着,向奉化江方向开去。
王路目瞪口呆,半晌才追着封海齐的背景嚷道:“老封,你去哪儿?”
“去接我女儿!”封海齐的声音远远传来。
王路呆了呆·跳着脚叫道:“受伤的是谁啊?”
“我女婿……”封海齐的声音和船一起再次消失在漆黑的河面上。
王路看了看身边的陈薇和王比安,他们两人也是满脸惊讶之色,陈薇喃喃道:“这才分手多久啊,老封不但找回了家人,连女婿都有了。”
王路当即决定:“老封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他再回来的话有火堆指路肯定不会迷路·我们不用在它山堰等着了,我们回卫生院,把……把老封的女婿救活。”
王路、陈薇和王比安坐着机动三轮车到卫生院时,“女婿”已经被送进手术室急救了,王路冲进手术室,劈头就道:“受伤的是老封的女婿,一定要救活他!”
钱正昂正在检查“女婿”的伤势,一站到手术台边,他的医生本能立刻发作,对王路头也不抬地道:“只要是病人,我都会全力救治的,是不是谁的女婿,和我无关。”
王路吃了顿排头,却也不恼,知道自己帮上不忙,还不如陈薇,好歹跟着钱正昂学过几天抢救知识,便拉着王比安退到一边,看陈薇和钱正昂忙碌。
周春雨和沈慕古也退到了王路身边,左右看了看,悄声问:“封所长呢?”
王路压低嗓子道:“又开船回去了,说是接女儿。”
周春雨脸上一喜,略一转念,心情又低落下来:“嫂子遇难了。”
王路一怔,也明白过来,是啊,如果封海齐的妻子女儿都还活着,他肯定会说去接“老婆女儿”,如今只说接“女儿”,分明是妻子已经死了。
王路叹了口气,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这都是命,总算,老封女儿还活着。”
周春雨眼眶有点发红,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幸好,梨头还在身边。他和封海齐一样都成了鳏夫,从今往后,都是为了唯一的女儿才活着。
这时,钱正昂已经初步检查了“女婿”的伤情,让陈薇推去做个b超,周春雨和沈慕古忙上前帮手。
王路问道:“怎么样?”
钱正昂道:“病人休克了,我估计是体内出血,失血较多,到底伤在哪个部位,还得看b超的结果。”说着,匆匆往b超室而去,陈薇现在最多是学会给b超开个机,看图像还没入门呢,还得他亲自操作。
不一会儿,b超结果出来了,钱正昂指点道:“还好,内部器官没有大的损伤,只是腹内有大量出血,需要把血吸出来。”
王路皱着眉:“你是说要做开腹手术?”
钱正昂点点头:“是的,只有把血吸出来,才能救他的命。”
王路迟疑了,钱正昂是牙医,这开腹手术
钱正昂知道王路为什么迟疑,他坦率地道:“这手术很复杂,需要局部麻醉,还需要准备大量鲜血,因为病人失血过多,不补血的话,就算手术缝扎好了,也会要他的命。这样的大手术,让我来做的话,有很大风险。”他顿了顿:“这样的手术,就是正规大医院,也需要专业的麻醉师、护士配合,没有45个人拿不下来。”
王路苦笑:“现在哪还有这种讲究,只要能救他,咱们就算是泥腿子,也得拿着手术刀上了!”
他想了想:“有个人也许可以帮你的忙。”说着匆匆而去,不一会儿,推着一辆轮椅从电梯跑了出来。
轮椅上,坐着一个全身裹在白大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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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牙医和剖腹产
王路向钱正昂道:“这位是奚加朝,防疫专业毕业的,原-所卫生院的医生,小钱,你和他合作,一起全力抢救老封的女婿。”
钱正昂认识此“人”,前不久卫生院保卫战之时,曾经见过他,私下里,他曾向沈慕古探问过此“人”的底细,沈慕古却闪烁其词,只是强调“听王哥办事,不会错”。钱正昂并不愿深究,正如他带着一个丧尸老妈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钱正昂眉头深锁:“防疫专业吗?奚加朝医生,你以前做过外科手术吗?”
奚加朝喑哑着嗓子道:“和你一样,都没做过。行了,这些废话都别说了,咱们干活。不过我没法动手,只能在旁边给你出些主意。”
钱正昂点点头,是啊,现在根本是赶鸭子上架,无论以前有没有经验,都得赤膊上场。
钱正昂打起精神,推着奚加朝的轮椅,走到手术床边,指点着病人道:“如你所见,患者大概25岁左右,左腹部被刀刺伤,从家属匆忙中留下的情况介绍可以推断,这处刀伤口已经有、时左右了。患者目前处于休克状态,从b超检查结果看,有内出血,必须立刻做腹腔探查术。”
奚加朝盯着手术床上的病人:“血压、脉搏、呼吸怎么样?”
钱正昂叹了口气:“血压、脉搏都测不到,呼吸只有每分钟24次。”
奚加朝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我先说说治疗方案,你再补充。先进行吸氧、扩容等抗休克治疗,等血压回升后,麻醉后进行剖腹,清除腹腔内的大量凝血块及鲜血。同时,要做好腹腔感染的准备。”
钱正昂脸色一变:“是了,肠如果被捅破的话·里面的大便肯定会污染腹腔,怪不得患者现在体温这样高。”
钱正昂对围在旁边的众人道:“立刻叫齐所有的人,进行抽血化验,找出匹配的血型·准备进行手术!”
又对陈薇道:“陈姐,麻烦你给我打下手。”
陈薇一愣,让自己参与剖腹手术吗?这、这可不是给王路大腿缝扎能比的啊,一想到要亲眼看着封海齐女婿的肚子被剖开,陈薇脸一下子变白了,甚至有呕吐的冲动,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恐惧恶心感后·陈薇咬着牙道:“我知道了,要我准备哪些药品和手术器械?”
王路这时在旁边突然道:“我也来帮忙做手术。”
钱正昂不耐烦地道:“王哥,你没接受过一点训练,这种事不是人多就行的,你只会越帮越忙!”
王路认真地道:“小钱,你做手术的人手肯定不足,相信我,我能帮上你。”
钱正昂一咬牙:“好·不过你的一切行动必须听我的,绝不能自作主张乱来。”
周春雨立刻开着农用车赶到鸣凤山庄接陈老头崔老太,现在每一份鲜血都是珍贵的·钱正昂和奚加朝商量着手术需要的器械和药品,陈薇在旁边紧张记录着,不时听到自己不熟悉的专业名词,还得再问一遍。
沈慕古和王比安站在一边一时也帮不上忙插不上手,沈慕古哭丧着脸道:“看样子要我们献血啊,这老封的女婿受了这样重的伤,要献的血可少不了,可别抽到我头上啊,我最怕抽血了,以前在单位里·每次义务献血,我都故意着凉感冒躲起来的。”
王比安不屑地哼了一声:“沈叔叔你老是这样胆小不行的,如果我的血配得上,我肯定会献血的,不就是一点血吗?我爸爸以前为了杀丧尸保护我和妈妈时,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沈慕古嘿了一声:“可现在躺在手术床上的又不是你爸爸。”
王比安认真地道:“封伯伯可救过我爸爸的命·还教我学功夫,我帮点忙是应该的。沈叔叔,你要是老顾着自己的话,以后谁还会来帮你啊。”
沈慕古苦笑道:“好好好,我姓沈的总不能比你王比安一个小学生还不如,没说的,抽多少血老子都不皱眉头。”
王比安抗议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中学生!如果不是生化危机的话,我现在正读初一呢。”
不一会儿,周春雨带着陈老头崔老太来了,老两口在路上已经听说了是要抽血救封海齐的亲人,都一口答应了,虽然如此,钱正还是再三说明,考虑到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这血主要是做后备,实在不够用了,才会抽用他们的血。
血型很快化验出来了,沈慕古、周春雨、陈薇、谢玲四人都是适格者。
谢玲抢着道:“姐的血就不要抽了,我的多抽点,姐等会儿还要帮助动手术呢,她的体力要优先保证。”
沈慕古哭丧着脸,此前在王比安面前说了大话,实在不好意思退缩,又听得谢玲要多抽血,牙一咬,硬着头皮道:“还是多抽我的血,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差这点血啊。”
结果,沈慕古的血只抽了一半,这家伙就眼一翻白,昏过去了,钱正昂连忙把他的针头拨了下来,幸好沈慕古昏迷的并不严重,用凉毛巾敷了敷后,就醒转了过来,一问他怎么好端端地就昏迷了,沈慕古哭丧着脸道:“我有点轻微的晕血症,真的不故意逃避献血的。”
周春雨这时也抽完了血,笑道:“以前杀丧尸也没见你晕血啊。”
沈慕古争辩道:“这丧尸流出来的是尸液,是黑色的,能和红色鲜血一个样吗?”咬了咬牙:“陈姐,你把我眼睛蒙起来,再多抽点。”
谢玲笑道:“得了,用不着你装英雄,你刚才昏迷时,姐已经抽了自己的一点血备用了。”
血备齐了,终于可以开始手术了。
手术室的门在陈薇背后关上了,陈薇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站在手术床边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的钱正昂和王路,无影灯开着,两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陈薇心里也压抑得很这可是她正儿八经经历过的第一个手术,如果有一点差错,封海齐的女儿可就要成寡妇了大家还不知道,关新和封诗琪压根儿没举行过婚礼两人最多只握过手,连亲吻都没经历
陈薇走到手术台边,钱正昂点了点头:“开始。”
钱正昂指挥道:“22号和18号留置针,我要在头静脉和大隐静脉建立静脉通道。”
陈薇愣一下,好容易才明白过来,钱正昂其实说的是要输液输血,这家伙就不能用咱老百姓能听懂的话嘛要不是以前跟着他胡乱学了些医学知识,还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钱正昂,他现在满脑门子回忆着医学书籍里的知识,要知道,他学的是牙医,和开胸腹手术差得可不止十万八千里,手术室中,他是最紧张的一个。
钱正昂现在能参考的类似手术就是剖腹产反正大家都是剖开肚子掏东西,多少差不离。
陈薇总算还记得22号和18号留置针,取过来递给了钱正昂钱正昂给病人输上液和血,让陈薇密切观察血压、呼吸和心跳,一边准备麻醉。
这样的手术原本应该用全麻,但此刻并没有专业的麻醉师,钱正昂只敢采用局部麻醉,他采用的是氯胺酮复合局部麻醉法,这一麻醉法多用在剖腹产上,是钱正昂相对较熟悉的一种麻醉法。
钱正昂一边准备药剂一边对奚加朝道:“氯按酮按每公斤体重23毫充的剂量使用,你看怎么样?”
奚加朝道:“没问题,只是肌肉注射部位不要太靠近上胸肌以免麻醉剂影响呼吸。”
钱正昂道:“明白。”
麻醉剂注射后,陈薇每10秒报一次血压、呼吸和心跳,随着阿托品等药物产生作用,以及鲜血的输入,病人的血压、心跳都开始恢复,钱正昂取过手术刀向伤口位置一刀滑了下去。
王路在旁边看着,刀口里最先涌出的并不是想像中的血,而是黄色的脂肪,皮肤下还有膜一样的东西,那应该就是腹膜,然后,在腹内压力的作用下,肠子一下子涌了出来。
陈薇在旁边看到这一幕,脸一白,腿一曲,差点摔倒,王路连忙在后面托住了她。也难怪陈薇失态,这种场面就连医科大学的学生初次见到时也会恶心,更不要说陈薇一个小学女班主任了。而且刚才陈薇献了部分血,虽然量不多,但也有些稍许头晕。
王路扶着陈薇低声道:“我来帮助钱医生,你帮着递器械就是了。”
陈薇连忙点头,面对着冰冷的器械总好过对着一个打开的肚子。
钱正昂根本没发现王路和陈薇换了手,他现在正盯着打开腹腔咬牙切齿:“该死,肠子果然破了。”
王路在旁边也看到了,腹内除了红色的凝血,还有粪便在飘浮,看起来,封海齐的女婿挨的这一刀,捅破了大肠。
奚加朝沉声道:“不要慌,抽吸腹腔内液体,准备生理盐水,进行清洗。”
陈薇立刻递上一件家用吸尘器吸管一样的东西给王路,王路又递给埋着头的钱正昂,钱正昂打开机器,嗡嗡地抽吸起来。同时,陈薇又递上了大瓶的生理盐水,用来清洗受污染的腹腔。
说白了,其实就是用盐水洗肠子,和饭馆里洗猪大肠差不多的手艺。
钱正昂很快找到了肠子破损处,立刻叫陈薇递上针线,缝扎起来。
奚加朝在旁边问道:“肠子有没有粘连?”
钱正昂闷声道:“目视还没有。”
奚加朝道:“还是适当注入防粘连的药。”
钱正昂缝扎好肠上的破口,清理完腹腔内的积液,又在右侧髂窝做了引流条,这才开始缝扎手术创口。
缝了没两针,钱正昂一阵晕眩,这个手术不知不觉中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现在眼见得手术顺利结束在既,心头一松,疲劳感顿时涌了上来。
王路在钱正昂身边看得真切,连忙扶住他持着针线的手,道:“钱医生你休息一下,让我来。”
钱正昂道:“好,听我的指点,你来缝扎。”
钱正昂采用的是传统缝合方法用1号丝线缝合皮下脂肪组织,皮肤则用4号丝线缝扎,王路在他指点下,虽然笨拙但却稳稳地缝扎着。
钱正昂在旁边看了,微微点头,王路手法是粗笨到了极点,简直跟缝衣服差不了多少·但手却非常稳定。一般人初次进行皮肤缝扎的话,因为心慌,早就手抖得一塌糊涂了。
钱正昂瞟了眼旁边脸色煞白的陈薇,可惜,虽然陈薇跟着他多少学了点护理知识,可这些知识太浅不说,更是缺少实际的应用锻炼,尤其是陈薇的心理素质不过关。钱正昂指点着道:“王哥·对,就从这脂肪层下穿过来,好·很好,慢慢抽线,不错,王哥,你的手很稳嘛。”
王路戴着口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自家事自家知,王路知道为什么自己手稳不是手稳,是手感觉迟钝。
王路这段时间猫在龙王庙里,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他自从拿偶尔上山的智尸练习过“指挥”能力后,就迷上了这个能力,时不时溜到后山石窟里,拿那只关在坑里的智尸练习。如今,那只智尸对称得上是令行禁止了。
但这样频繁地使用特殊能力,后遗症很快显现出来·那就是王路的感觉越来越迟钝。就像人曲着腿坐久了腿会发麻一样,王路有时发现,自己在没有施展特殊能力的时候,感觉突然没有了。
有一天,王路给梨头冲奶粉,手指不小心浸到了热水里,那热水刚刚从水壶里倒出来,热腾腾冒着气,然而王路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自己为了给梨头试下牛奶的温度,在手腕上滴了一滴热牛奶时,才发现自己没感觉了。
不用说,王路知道,这就是钱正昂警告过的,他脑部的血块正在逐渐增大,进一步压迫脑前额叶。
有那么一瞬间,王路心哀若死,没了感觉,这他妈的做人还有什么意思,真正是行尸走肉,只不过比丧尸多喘一口热气而已。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事已至此,总不可能走回头路,其实早在自己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死而复生时,就已经隐隐想到了自己早晚会走上这条路。
但是,眼见着智尸丧尸的智商正在逐步觉醒,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自己为了保护陈薇、王比安、谢玲,又没有象封海齐那样高超的武力,特殊能力是自己唯一的依仗。
而且随着崖山人员的增多,虽然省了自己很多心,像这次封闭鄞江镇的行动,哪怕自己不在场,周春雨一干人也办得妥妥帖帖的,但自己想稳稳守住第一把交椅,却也越来越难了。
生化末世唯能者居上,无能者,不需要别人淘汰,智尸和丧尸就把你干掉了。
王路和周春雨等人的矛盾最后是怎么平息的?还不是王路在卫生院保卫战中露了一手,这才让周春雨等人退让。虽然不敢说“心服”,但“口服”还是有的。
王路不得不使用特殊能力,必须使用特殊能力,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只求在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前,能保得陈薇、王比安、谢玲平安。
至于自己死后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
嗯,唯一让自己还有点安慰的是下身那话儿,依然管用。
现在,王路接替钱正昂缝扎刀口,正是因为自己感觉迟钝,反而能不受外界干扰,全力施展,当然,因为没有感觉,所以也无法辨别轻重,好在能用眼睛观察,只要放慢动作,倒也不怕出事,就当自己现在是个机器人就行了,现代医学中,用机器人代替人手操作的手术越来越多,说到底,冷冰冰无情无欲的机器,反而比血肉的人更稳定。
刀口终于缝合好了,麻醉剂还在起作用,封海齐的女婿安安静静趟在手术床上,钱正昂观察了一下心跳、血压和呼吸,大大松了口气,一切指标还算正常。
奚加朝在旁边以万年不变的声调道:“输液加大剂量抗生素,防止腹膜炎和肠粘连。”
钱正昂点了点头,看了眼陈薇,陈薇正在清点手术中用过的纱布,这些纱布曾用来在腹腔内止血清理污物,可不能象新闻里报道的那样,在肚子里拉下一两块。好在陈薇早想到了这点,用了几块纱布她默默记在心里,这时正逐一清点,确保无误。
钱正昂见陈薇正忙,便自行前去配药,说真的,他心里有些小得意,自己一个牙医,带着两个没上过一天医学院的助手,硬是完成了专业外科医生才能做的手术,这其中的步步惊心,只有自己才知道,别的不说,如果麻醉剂量大了点,病人就能横死在手术台上。
有了这台手术的经验,自己以后对外伤的处理将大大跨越一个新的高度。
钱正昂知道,自己这个牙医,之所以能留在崖山,多是出于王路的尊重,其他人对自己这二把刀,并不看在眼里,就连沈慕古这种小人,都能对自己呼来喝去。
说到底崖山众人谁需要牙医啊。
但今天这台手术过后,崖山众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医术,而自己也有了立足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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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高科技垄断
第三百八十二章 高科技垄断
钱正昂一边自己脱沾上了手术时溅出的脏东西的长褂,一边叮嘱陈薇和王路也脱下衣服,这些衣服和纱布、药袋等物,都要烧掉,以免二次感染。
在脱下衣服塞到专用的密封袋时,钱正昂想着,这在生化末世,医生真是个很奇葩的职业,谁都知道医生的重要性,可在现实生活中,医生看病却往往是这样的:
什么?你喝了脏水拉肚子了?赶紧的,我给你开个药方,吃药,要不,光脱水就能脱死你。至于药嘛,都在丧尸占领的医院里药店里,麻烦你走好,自己配药去。
什么?你为了躲避丧尸追击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胳膊?好家伙,连骨头都戳破皮肤冒了出来。真是好惨啊。那这儿有两块木头,我弄个夹板给你绑上。想动手术?等你把医院里的丧尸清理干净咱们再说这事儿。
什么?你被丧尸咬了?来人啊,砍下这厮的脑袋,省得变成丧尸再来烦人。
没有了现代化的医疗器械,没有了抗生素等人类医药业的精华,所谓的医生,只不过是有着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医疗知识的巫师。可怜的,这群家伙连草药都不认识啊。
只有在崖山或“基地”,拥有一所完整的医院,医生才有用武之地。
更重要的是,现在人类和丧尸之间的战斗正在悄然转变,以前丧尸是用牙齿和手指当武器,活人一旦受伤,根本连包扎都可以省了,要不等着变丧尸,要不让同伴砍下脑袋。但现在,一方面是幸存的活人对自己的防护越来越严密,另一方面丧尸也逐渐在学会应用各种工具对抗活人,幸存者们受到的都是可以治疗的间接伤害。
象王路和王比安受的伤,都是可以治疗的。
所以,医生的地位一下子得到了无与伦比的重视。
钱正昂看着陈薇推着封海齐女婿的病床向监护病房而去,心中不无得意,他已经能想像到,今后在崖山,自己的地位将极为超然,为了保护好自己这个唯一的医生,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安排自己去干辛苦的体力活了,象前不久这种封门绝户的木工活,就让沈慕古这样的家伙买苦力。而自己,就该穿着洁白的白大褂,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这才是医生这样的高素质职业该有的派头啊。
钱正昂瞟了一眼轮椅上的奚加朝――这只不过是个残疾人,虽然医疗知识比自己丰富,但动嘴不动手,自己的医疗技术,如今也算是崖山的“垄断产品”。垄断,真是个好词儿,这永远代表着超高的“收获”。利益的收获。
比如说,这次手术的一个副产品就是,封海齐、他的女儿,以及女婿,都会很感激自己。
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不像生化末世降临前的医患关系,那些病人拿出几块钱的诊疗费,就觉得医生要包治百病,治不好,就是医生的错,打砸甚至对医生持刀相向。至于治好了病,他们却觉得是天经地义的,扔下一句“老子花了钱的”,却不想想,花几百元钱治好的却是以往扔一座金山也治不好的绝症,这可不蒙人,百年前,一个小小的肺炎就能要了你的命。
钱正昂以前也为医患关系变成金钱关系而悲哀,医生看病拼命出大处方从病人身上捞钱,而病人性命得救也同样不会感恩是医生付出了心血,只会关注账单上的数字多了还是少了。
以往所谓的医生对患者抱有的“医者父母心”和患者感恩医生“再生父母”的感情,早就荡然无存了。
只有在这生化末世,人们才会重新体会到医生救治如同父母再造一般的恩情。
钱正昂正在胡思乱想,手术室外呼啦啦涌进一群人,正是谢玲、王比安、周春雨、沈慕古、陈老头、崔老太等人,周春雨上前大力拍着钱正昂的肩:“行啊小钱,你一个牙医居然能摆平这样大的一台外科手术,够牛逼的。”
钱正昂仰着下巴,正准备大伙儿再对自己吹捧几句,谢玲大大咧咧道:“钱正昂,以后你少不得要做剖腹手术了,这次就算是练练手,有空可得多翻翻书自学一点关于接生方面的医书了。”
王比安好奇地问:“接生?谁要生小宝宝了?”
谢玲笑道:“当然是封海齐的女儿啊,老封都有女婿了,这有外孙是早晚的事儿,钱正昂以后还得转行当妇科给人家接生咧。”
王比安老神在在地道:“现在鼓励顺产,尽量不要剖腹产。”
陈老头笑道:“王比安,你一个瓜娃子,懂啥叫顺产啊?”
王比安嚷嚷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到妇儿医院看病,走廊上都贴着鼓励顺产的画报,还有,提倡大家母乳喂养,要让宝宝吃自己妈妈的奶。那画报,连奶奶都露在外面,好变态啊。”
众人一阵哄笑,周春雨揽着钱正昂的肩道:“走,走,走,我们到它山堰去等封所长去,把他的好女婿已经抢救过来的好消息告诉他。小钱,你还没见过封所长,走,我帮你介绍。”
钱正昂很想说自己刚做了一台手术,累得很,不想去迎接什么封所长,但看着身边每个人出自真心的欢欣的笑脸,却突然若有所悟,自己刚才满脑门子什么特殊地位啊、利益收获啊,实在是有些好笑,崖山一众人中,虽然有些矛盾,包括王路在内,都会打打自己的小算盘,但难得的是,众人之间依然有着一份人与人之间的亲情,与其说是一个团伙,不如说是一群没有血缘的家人。
像其他的幸存者团体之中只有裸的利益交换和算计,很少在崖山看到。当初,自己就因为是个一无是处的牙医,而被别的幸存者团体驱赶,只有王路接受了自己,而且自己的丧尸老妈人人见了变色,但在崖山,虽然如周春雨、沈慕古时不时会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但从来没有因此欺压过自己。自己刚才的所谓“垄断”,实在是想得太多了,要说“垄断”,王路不也以自己至今不为人所知的能力“垄断”了崖山所有人的安全吗?也没见他因此就人五人六的,给周春雨女儿梨头把屎把尿时还屁颠颠乐呵着呢。
钱正昂笑了笑:“我去换件衣服,做手术时内衣都湿透了,等会儿和大家一起去。”
周春雨道:“好,我们在大厅里等你。”
钱正昂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在换衣服,突然听到外面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跑动声,沈慕古的声音哇哇大叫着:“王哥!王哥!外面、外面有人找你!”
王路送奚加朝回地下室后,正和陈薇一起在监护室里查看封海齐女婿的状况,闻声匆匆出来:“轻一点,别吵着病人。”
沈慕古唉了一声,急促道:“王哥,外面有人……”后面的声音就低了下去,但很快,王路道了声:“走。”然后走廊上又是阵急促的脚步声。
钱正昂迷惑,难道是封海齐带着女儿已经回来了?可沈慕古和王路为什么那样惊慌?手上不觉加快了换衣的速度,边系钮扣,边沿着楼梯向大厅走去。
钱正昂到了大厅,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头一抬,却看到卫生院大门口挤着一堆人,不是王路、周春雨等人又是哪个。
尽管鄞江镇上已经实施了封门绝户行动,而且效果良好,但出于安全考虑,卫生院的大铁门还是随走随关的,此时,铁门就牢牢锁着。
钱正昂小跑过去一看,不觉大吃一惊,铁门外,并不是封海齐和他的女儿。
而是一个小伙子,手里抱着一个年纪比他更小的女孩子,正泪流满面,对着率众站在铁门后的王路嘶声大叫:“王首领,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这个小伙子,正是卢锴,手里抱着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却是郑佳希。
数小时前,也就是在王比安从电台里接到有关封海齐回归的那一刻,在皎口水库,卢锴正端着一碗水蒸蛋,匆匆从食堂走向宾馆郑佳彦、郑佳希的房间。
房间的门半掩着,卢锴用肩膀顶开门,匆匆而入,一眼见到,郑佳彦坐在床头,正握着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薄毯子的郑佳希的手。
卢锴把水蒸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对郑佳希道:“肚子疼得还厉害吗?我给你弄了碗水蒸蛋来,这蛋还是昨天林久从外面找来的。这家伙找到了一只母鸡,可惜下手慢,让鸡给逃了,只从鸡窝里摸了三只蛋。我一说你身体不舒服,吃不下饭,林久这家伙就乖乖把鸡蛋给我了。快吃,这水蒸蛋是我亲手做的,放了两个鸡蛋,剩下一个明天做给你吃。你喜欢吃炒鸡蛋还是荷包蛋?”
郑佳彦见卢锴一进门就高声大气,皱着眉道:“你声音轻点,佳希一天没吃饭了,吃什么就吐什么,现在才稍微好点。”
郑佳希虚弱地道:“姐,我好多了,不管卢锴的事。阿锴,好好的,你怎么抢林久的东西?这鸡蛋可是稀罕物,我们多久没吃到这东西了,李波叔叔不是没到外面找过活的鸡鸭,每次都是空手而回。你倒好,林久辛苦找来的鸡蛋,你全给他拿走了。这鸡蛋你还给林久。”
卢锴连忙坐到床边:“佳希,你身体刚好点,别多说话。”
郑佳希抿了抿嘴道:“那这鸡蛋……”
卢锴不耐烦地道:“就几个鸡蛋,又算得什么事,林久那小子得亏了我妈,才活到现在,拿他几个鸡蛋又怎么了。佳希,趁着现在精神好,你快吃了这蒸鸡蛋,一天肚子里都是空空的,我想着就难受。”
郑佳希见卢锴做好做歹,虽然嘲弄林久的这些话实在是过份,只是对自己却是一片真心,再说自己饿了一天,也的确难受,便道:“那我吃点,你见了林久,代我好好谢谢他。”
“行,行,行,一定谢他。”卢锴没口子地答应,亲手端起了碗,就要给郑佳希喂。
郑佳希侧了侧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姐,你喂我吃。”
郑佳彦看着卢锴和妹妹亲密的样子,心有些酸酸的,站起身道:“我去卫生间,卢锴,你来喂。”
卢锴毫不客气地坐在床头,伸手扶起郑佳希,让她靠着床边,正才端起碗一口一口喂给她。
那水蒸蛋里,足足放了两个鸡蛋,盐又搁得太多,结实得像发糕一样,郑佳希却含笑一口一口吃得开心。
郑佳彦在卫生间里取过毛巾,绞了把水细细擦脸,今儿一整天照顾妹妹,她又是呕吐又是拉肚子,自己也累得够呛。
望着镜子中红着眼眶的自己,听着隔着一道薄薄的卫生间木板门,卧室里传来的卢锴和妹妹的低声说笑声,郑佳彦一阵心苦,自己和妹妹郑佳希同时喜欢上了卢锴,以后可怎么办,难道还真的两人一起……虽然现在是生化末世,可自己以前受的教育也好,经历过的人生也好,对这种两个姐妹同嫁一人的现象,绝对会报以“封建”两字。可真要自己主动放手,这世界上自己无依无靠,却又该何去何从。
郑佳彦正躲在卫生间里柔肠百转,突然听到当啷一声响,外间里卢锴啊地叫了声:“佳希,佳希,你怎么了?”
郑佳彦匆忙跑出卫生间,只见蒸鸡蛋连碗带蛋打碎在床间的地上,郑佳希趴在卢锴怀里,头探出床边正呕吐着。
郑佳彦连忙拖过备在一边的一只水桶,让郑佳希吐在里面。
郑佳希一天没进食,哪里吐得出来东西,只是把刚吃进口里的鸡蛋都吐了出来,又呕出了些胃液,这才靠在卢锴怀里。
卢锴眼见着郑佳希额上冒汗,双眼发红,头发凌乱地沾在脸颊上,气喘吁吁,心痛得只会叫:“佳希,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郑佳彦忙回到卫生间,绞了把热毛巾来,回到床边给妹妹擦脸,又张罗着端了杯温水,让她涮口,忙了好一会儿,才让郑佳希重新躺下。
郑佳希勉强向卢锴笑了笑:“对不起,浪费了你亲手做的鸡蛋。”
卢锴哭丧着脸:“见鬼,佳希,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啊,什么消炎药拉肚子药吃一堆了,也没见个好。”
郑佳彦看着妹妹这个样儿,早就心痛得不行,把刚才卫生间里的那点小心思扔到九霄云外,捶了卢锴一拳道:“你还说呢,自己自做主张给佳希胡乱吃了那样多药,你不知道药吃多了也吃坏身子吗?你又不是医生,只不过是个高中生,连佳希生了什么病都不晓得,就乱塞药给她吃,一定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吃坏了,要不,佳希早上只不过是有些肚子痛,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卢锴任郑佳彦捶打,也不躲闪,郑佳希却心痛,低声道:“姐,别怪阿锴,其实、其实我肚子痛已经有段时间了。”
郑佳彦一呆:“你说什么?”
郑佳希垂着眼,不敢看姐姐,低不可闻地道:“那个,这段时间我时不时就会肚子疼,不过疼过以后就没事了,所以,所以我也没和你说。”
郑佳彦急道:“这都有多长时间了?”
卢锴在旁边喃喃道:“有一个多月了。”
郑佳彦指着卢锴气得人直发抖:“你、你好,我妹妹生病生了一个多月了,你居然瞒着我,你、你是死人啊。”
卢锴不敢回嘴,他哪里敢把这事和郑佳彦说,连自己老妈也隐瞒得死死的。无他,郑佳希疼痛的位置实在羞于和别人说,说是肚子痛,其实确切的位置却是在阴部上方。卢锴和郑佳希如今正是情浓时,两人一直偷偷在尝禁果,胡天胡地地厉害,卢锴还以为是自己动作不对,弄痛了郑佳希。偏偏这肚子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熬一会儿也就过去了。所以两个小家伙居然胆大包天,瞒住了皎口水库里所有人。
郑佳希虽然在骂卢锴,心里在却悄悄放下了块石头,她原来担心妹妹是得了阑尾炎――可怜她只不过是个中学生,见到肚子痛,以为不是拉肚子就是阑尾炎。但现在听卢锴说,妹妹郑佳希断断续续已经痛了一个多月了,那就绝对不可能是阑尾炎了。
郑佳希这时也顾不得再骂卢锴,骂了也不管用,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小脸发白的妹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走廊里一阵脚步响,裘韦琴的声音传来:“佳希,听说你身体不舒服,阿姨来看看你。”
推门而入的,正是裘韦琴。
这一天,裘韦琴吃饭时都没看到卢锴和郑佳希、郑佳彦,问林久,他只是支支吾吾说三个人在一起有点事,裘韦琴便知道,卢锴和郑家姐妹又在做什么荒唐事了,叹了口气,卢锴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管了。
直到晚饭的时候,卢锴抢了林久好不容易从外面找来的鸡蛋,还捶了林久一拳,被裘韦琴见了好一顿骂,卢锴才梗着脖子说,是因为郑佳希身体不舒服一天没吃饭,想弄个蒸鸡蛋给她吃。
裘韦琴毕竟不放心郑佳希,吃了饭后,便赶过来看望她。
裘韦琴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郑佳希,立刻就是一惊,她原以为是小儿女撒娇,八分病六分装,只不过是在心爱之人面前装个小意气,可现在亲眼见到郑佳希的状况,立刻便知这病得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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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咬奶头的母亲的盘算
第三百八十三章 “咬奶头”的母亲的盘算
裘韦琴并没有把紧张之色放在脸上,反而脸上带笑,走到郑佳希床边,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道:“佳希,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不早点跟阿姨说?”
郑佳希自从把身子给了卢锴后,便把裘韦琴视为了长辈,这时病弱体虚,听得裘韦琴温声相问,犹如以前生病时,妈妈在照顾自己一样,顿时流出两行泪来。
裘韦琴连忙伸手帮郑佳希擦脸:“别哭,别哭,有阿姨在,有点不舒服肯定能治好的。”
裘韦琴借着给郑佳希擦脸的机会,拭了拭她的额头,却发现虽然郑佳希脸色苍白,但体温却并不高,当下就不为人察觉地松了口气。
裘韦琴并没有亲眼见过活人感染生化病毒后变成丧尸的完整过程,只是卢锴曾经结合过种种影视剧里的症状,提醒过她,发烧极可能与生化病毒感染有关。此时见郑佳希并没有发烧,提起的心就有一小半落了肚。
裘韦琴握着郑佳希的手,细细问了她半晌,是知她主要是腹部剧烈疼痛,伴随有呕吐、头晕和出冷汗,其他倒没什么别的症状。
裘韦琴想了想,柔声道:“没事儿,佳希啊,阿姨估计你是吃坏了肚子,咱们好好休息一夜就能好了。今天的晚饭就不要吃了,清清肠胃也好。”然后扭头对卢锴道:“小锴,你出来一下,妈妈有事对你说。”起身当先出了门。
卢锴拿毛巾擦了擦郑佳希的额头上的汗:“我去去就来。”
郑佳希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点了点头,目送着卢锴离去。
裘韦琴一直走到大厅,才停下来等卢锴,卢锴匆匆跑过来:“妈,有什么事儿非要出来说啊,我还要照顾佳希呢。”
裘韦琴手一扬,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客厅里响起。
裘韦琴对儿子卢锴一向是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更不要说体罚了,这一耳光把卢锴给打蒙了,半晌才退后一步,捂着脸嚷道:“干什么打我?”
裘韦琴恨声道:“为什么打你?因为你没脑子!郑佳希生病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妈妈?你以为现在是以前啊,医院遍地开,专家医生到处有,想看什么病就能找专业的医院?现在是生化末世!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的时候!郑佳希生病已经整整有一天了,你到了晚上才让妈妈知道。你还想瞒妈妈到什么时候!你这叫不负责任,既对郑佳希不负责,也对妈妈和皎口水库所有人不负责。你怎么知道郑佳希这病会不会传染?如果恶化了,会不会把全水库的人都传染病了?真要那样,也不用丧尸来围攻,我们所有人都会完蛋!”
卢锴捂着脸,强辩道:“佳希只是有点不舒服,哪有你说得那样严重。”
裘韦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差一点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如果郑佳希感染的是生化病毒,你现在早就成丧尸了!
裘韦琴忍了忍,压低声音道:“你老老实实告诉妈妈,郑佳希和你……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卢锴没想到妈妈突然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来,他喃喃了半晌,裘韦琴一瞪眼:“说!”
卢锴慌乱地道:“是。妈,你别怪佳希,是我强迫她的。”
裘韦琴瞪着卢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儿子,到现在还没发现事情的关键,难道妈妈是因为你和郑佳希上床才责怪你吗?
裘韦琴叹了口气:“有没有用套子?”
卢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宾馆房间里找到过几个套子,也用过一两个,可我们两人都觉得戴着不舒服,所以接下来就没用。”
裘韦琴无力地叹了口气:“你们就没担心过怀孕?”
卢锴连忙道:“不会的,佳希和我……那个的时候,都算过时间的,都是在安全期才……”
裘韦琴嘿了一声:“你们两个孩子,懂什么叫安全期。”
卢锴嘀咕道:“这有啥,不就是月经前后一星期吗?妈,你是不是怀疑佳希是怀孕了?不会的,她来过月经了,前几天刚刚来过,不可能怀孕的。”
裘韦琴对着卢锴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卢锴不以为然地道:“那天佳希下身出血了呗,她还让我帮忙去小卖部那儿拿卫生巾呢。”
裘韦琴还真担心郑佳希这是怀孕了,因为身子骨还小,平时不注重保养,是不是出现了流产的症状。这时听卢锴说前几天刚来过月经,这才松了口气。
裘韦琴暗里思索着,郑佳希这病也不知因何而起,倒是和疼经有些相似,一时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除非――她摇了摇头,不,还没到这一步。
卢锴被母亲打了一个耳光,震惊过后,便是羞恼,这时见裘韦琴盘问了半天,也没对郑佳希的病该怎么治说出个道道来,转身就走。
裘韦琴正在沉思,察觉到儿子大步离去,忙问道:“你去哪儿?想干什么?”
卢锴硬邦邦地道:“我去照看佳希,今儿晚上,我陪着她过。”
裘韦琴张了张嘴,究竟还是任卢锴离去了。
裘韦琴带着一脸倦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见李波早已经等在那儿了,李波迎上来问:“郑佳希那孩子怎么样了?”
裘韦琴缓缓在椅子上坐下:“那孩子肚子痛,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李波是知道卢锴和郑佳彦郑佳希两姐妹的关系的,当下立刻道:“是不是和卢锴有关?”
裘韦琴听话知音,晓得李波想到那方面去了,立刻摇了摇头:“小锴说,郑佳希前几天刚来过月经,想来不是那方面原因。”
李波尴尬地道:“裘高工,你知道我不是想干涉卢锴的私事,只是两个人毕竟还年纪小,身子骨还嫩着,现在一时忘情欢娱,弄坏了身子可不好。”
裘韦琴点点头:“是啊,李工你说得对,有些妇科病就是因为年轻人不懂事,图一时爽快乱来得的,我记下了,会和小锴他说一说的。”
李波欲言又止,巴咂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裘高工,你是该好好提醒一下卢锴了,这孩子、这孩子太乱来了。”
裘韦琴刚要答应,突然心中一动,直起身来:“李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李波吭哧着道:“那个裘高工啊,我不是背里说人坏话,卢锴这孩子其实本性不坏,就是太忘乎所以了点,那个……”
裘韦琴急了:“李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的?咱们皎口水库里的6个人,经历过生生死死,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你还有什么事是要瞒着我的?”
李波连忙道:“裘高工,你别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台风天那一次,水库里的闸门突然打开,我们两人事发时又困在外面,以至于水库向下游排放巨量洪水的事?”
裘韦琴道:“记得,我们当时还以为是自动闸门出问题了,查了半天没查出原因来。”她恍然道:“你是说这事儿和卢锴有关?可这孩子打开闸门做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对水库电站什么的压根儿不感兴趣。我带着几个孩子学怎样管理和维修水库、电站,想着等我们老了后,这皎口水库总是要交给孩子们的。可只有林久是学得最认真的,两个女孩子年纪太小,许多课程还听不懂,至于卢锴,这孩子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李波道:“我倒不是说卢锴故意打开了闸门,只是,裘高工啊,我在自动闸门的控制台上,发现了用过的避孕套。”
裘韦琴张口结舌,等她明白过来李波话中之意啊,脸都涨红了,喃喃道:“荒唐!荒唐!”她哪里还不知道,李波这是说卢锴带着郑佳希居然在自动闸门的控制台上胡天胡地,以至于不小心碰着哪一处开关,这才打开了闸门,引发了水灾。
李波道:“裘高工啊,你知道,这次幸好卢锴只打开了一个闸门,我们两人后来又及时赶了回来,关上了闸门,才没有酿成大祸。这水库的水,现在可是我们命根子,有水才能发电,才能保护我们,这水轻易可浪费不得。如今不像以往了,什么时候下雨,有台风,气象台都能提前预报,我们也能提前准备好库容,现在有雨没雨雨大雨小,只能事到临头才发现。雨水大了,库容急剧增加有危险,雨水少了,库容太小又影响发电,像上次那样无端端打开闸门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
裘韦琴勉强分辩了一句:“那次闸门打开时,正好是台风,水库原本就要泄洪的。”话是如此说,其实裘韦琴心里明白,上次卢锴能无意中打开闸门,下次他再把电站搞坏了怎么办?难道让皎口水库所有的人为了他一时妄为而丢掉性命吗?
裘韦琴握着拳头咬着银牙道:“李工,我都明白了,我会找个机会,好好……好好和卢锴谈一下的。”
李波苦笑,谈一下?卢锴那孩子是光谈一下就能听得进去的主儿吗?这孩子被裘韦琴养得宠过头了。用甬港当地的传说,就是个“咬奶头的孩子”――甬港一带民间传说古代有一母亲非常宠爱自己的儿子,儿子从小偷东西还夸奖他,等儿子大了后,因犯罪被官府杀头,临死前说想吃妈妈最后一口奶。老母上前喂奶时,儿子一口咬下老母的奶头,大叫我走到今天是被你害的!所以当地人看到做母亲的一味宠溺孩子,就叫“咬奶头”。
但这是裘韦琴的家事,何况皎口水库如今以她为首,李波原本就是很淡泊的人,要不也不会待在水库这个“养老院”了,既然已经把话点明了,就不再多说,转而问道:“郑佳希这孩子的病可怎么办?病可拖不得,小病也要拖成大病了,不要说是个孩子。”
裘韦琴捂着额头:“我打算着,如果明天郑佳希还是不好的话,就送她去鄞江镇。”
李波一愣:“鄞江镇?你是说找那个叫什么王路的人?”
裘韦琴道:“是啊,他上次不是说过,鄞江卫生院控制在他们手里吗?有了卫生院的药品、设施,郑佳希这孩子的病总能治好。”
李波急道:“裘高工,这事儿你可得想清楚!那个什么王路可不会平白无故给我们治疗,肯定狮子大开口索要好处的。”
裘韦琴苦笑道:“这道理我怎么不明白,到现在为止,王路那一伙人倒也说得上公平交易,并不一昧以力服人,上次用我们的渔网,还给了不少物资交换。这次我们求上门请人家救命,也一样要拿点有分量的东西出来交换才行。”
李波自然明白同,所谓有分量的东西是指什么,皎口水库里除了电,还有什么是有份量的?总不能说打几条鱼送人。
电,是皎口水库的立身根本,送一点电给王路那伙人并不是不可行,如今大量的电生产出来后,白白的浪费了,这次如果能用这些电救郑佳希,倒也值得。
但裘韦琴和李波两人的神情并不轻松,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一旦和王路等人打上交道,对方早晚会发现皎口水库里不是女人就是孩子,实力空虚的要命,如果突然有一天对方心生歹意,把皎口水库众人团灭了怎么办?
这并不是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可靠,水电站这样一份堪比末世神器的资源,凭什么被几个女人孩子掌握。如果自己是王路的话,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李波突然道:“裘高工,要不,我们再观察观察郑佳希的病情?也许,那个明天这孩子会好一点。”
裘韦琴脸色煞白,李波的话中之意她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在拿郑佳希的命当赌注啊!郑佳希的病如果明天好了,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一旦转变得更严重了,那李波和自己现在这个决定,就是逼孩子走上绝路的催命符。
裘韦琴的嘴唇在发着抖,一头是郑佳希的生命,一头是皎口水库以及所有人的存亡,天平上,何轻何重?
裘韦琴是个母亲,在涉及自己的孩子时,所有的母亲都是最自私的,在裘韦琴的打算中,皎口水库不仅仅是自己,更是卢锴的立身根本。在生化末世里,皎口水库将是卢锴以及他的后代足以传世的宝物,只要等卢锴成人,自己就能将管理水库和电站的所有技术倾囊相授――这可不同于现在教林久的那些知识,林久学的只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要牺牲一个女孩子。
虽然卢锴很喜欢她,甚至发生了关系,但一个女孩子嘛,这末世,并不缺少女人,再说了,卢锴是小孩子脾气,喜欢一样东西时,就特别喜欢,可时间一长,也就撂开手了,自己以前给他买玩具时,一向如此……
裘韦琴一边盘算着,一边强压下一阵阵恶心――为自己的冷酷自私感到的恶心,她以前并不是这样残忍的一个女人,除了溺爱卢锴,一向以来都是与人为善,和气待人,在公交车站等车时,明知对方是职业乞丐也会给上几个硬币。
但是自从进入生化末世后,裘韦琴发现自己的心肠越来越硬,特别是上次引狼入室后,她对所有的外来人都心存疑虑,不,不仅仅是外来人,在这世上,为了卢锴,裘韦琴可以舍弃一切。
电站办公室中,只有地下电机发出的沉闷的隆隆声,好半晌,裘韦琴才干巴巴地道:“好,今天夜里好好观察郑佳希的病情,明天,再说。”
李波脸上也有不忍之色,他张了张嘴道:“我去准备一下车辆,明天如果郑佳希身体还不好的话,第一时间送她去鄞江,幸好路并不远,开快点,没有丧尸拦路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裘韦琴垂着头盯着桌面,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李波转身出了电站办公室的门,他没注意到,旁边绿化带里,蹲着一个黑影,直到他离远后,黑影才直起身,不是卢锴,又是哪个?
卢锴死盯着李波远去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透出灯光来的办公室的门窗,那里,坐着的是自己的母亲。他的牙把唇都咬出了血。
卢锴刚才在门口,把李波和裘韦琴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他并不是傻瓜,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两个大人的意思,这分明是要拖下去,任郑佳希的病日益加重。
有那么一刻,卢锴想直冲进去,一拳把李波打倒,然后拍着桌子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郑佳希的一条命,还比不上这狗屁水电站重要吗?
然而,卢锴强压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母亲裘韦琴的性格,虽然溺爱自己,但在大事情上,一旦认准主意,是绝不回头的,当年和爸爸离婚就是如此。
卢锴等李波远去,一扭头,匆匆忙忙向宾馆跑去,佳希,只有我能救你!我一定要救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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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母子的绝裂
卢锴冲进宾馆,门板在他猛力的撞击下,砰一声撞在墙上。
正搂着郑佳希的郑佳彦吓了一跳,扭过头来,见是卢锴象头牛一样冲进来,焦急地问道:“卢锴你回来了?裘阿姨呢?她怎么没有一起来?佳希下身流的血越来越多了!”
卢锴二话不说,冲到床边,将紧闭双眼只会不时抽搐一下已经陷入半晕厥状态的郑佳希,连着毯子一起抱了起来。
郑佳景像雏鸟一样纤细娇嫩的身体蜷缩在卢锴的怀里,她似乎意识到了是心爱之人抱着自己,喃喃道:“阿锴,我怕。”
她的身下,正有一滴滴的血沿着毯子滴下来。
卢锴小心翼翼地抱着郑佳希:“别怕,佳希,我一定能救你。”
说着,转身就往外跑。
郑佳彦在旁边看呆了,就在十几分钟前,妹妹郑佳希突然下身血流不止,把陪伴在她身边的自己和卢锴吓了个半死,卢锴手足无措之下,狂奔去找裘韦琴,可没想到,等卢锴回来后,不但没见到本该一起前来的裘韦琴,反而抱着重病中的郑佳希就走。
郑佳彦愣怔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狂奔到走廊冲着卢锴的背影大叫:“卢锴,你带着我妹妹要去哪儿!”
卢锴头也不回地道:“去鄞江!”
郑佳彦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王路,其实今天她不止一次想到那个男人,他曾说过鄞江卫生院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郑佳彦曾想过要不要求裘韦琴把妹妹送到卫生院去,可终究没有鼓起勇气。因为在平时,皎口水库里的众人在谈起这个王路和他的团队时,都是非常警惕和畏惧的。
郑佳彦听到卢锴抱着郑佳希要去鄞江,立刻明白他是要求王路相救,连忙想跟着一起去,突然想到,裘韦琴并没有一起来。这样重大的事情,裘韦琴怎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容不得郑佳彦多想,卢锴已经冲出了宾馆。向大门口跑去。
皎口水库的自动门早就改装成了电网,轻易无法打开,如果要让汽车进出,需要切断电网。然后用人力推开伸缩门,非常麻烦。众人平时进出只能从侧边的一个小门,那门只能容三轮车进出,通不了汽车。
卢锴抱着郑佳希冲到门边,对着跟过来的郑佳彦吼道:“快。帮我开门。”
郑佳彦跑进门卫室里找钥匙,门卫室里原来有李波值班,只是现在他去准备明日一早送郑佳希的车辆了,并没有人在,郑佳彦很快找到钥匙,把门打开了。她眼见着卢锴抱着郑佳希出了门,正要跟上,卢锴突然放下郑佳希。一转身夺过她手里的钥匙。重重一推,把她推倒在门内的地上,然后飞快地关上门,一扬手,将钥匙扔进了门内,黑暗中。钥匙叮地一声不知掉到了那处,卢锴回头抱起郑佳希道:“不要跟着我。你回去,外面都是丧尸。太危险了!”
郑佳希从地上挣扎起来,扑到门上摇晃着铁栏杆,尖叫道:“卢锴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明明知道外面到处是丧尸,还这样就出去?我们快去找你妈妈,找裘高工啊。让她派汽车送佳希去鄞江!”
卢锴惨笑道:“没用的,你不懂,求我妈妈没用的!她、她只想着保住这座水库!佳希,只有我来救她!江边有李工平时用来巡逻的船,我开船去鄞江,一定要救活佳希。”
郑佳希喃喃道:“疯了!疯了!如果你们遇上丧尸,你和佳希都会死的!”
卢锴咬着牙道:“就算是死,也是一起死!我不绝不会放弃佳希,让她一个人受苦的。”说着,抱着郑佳希跌跌撞撞,一头冲入了黑夜中。
郑佳彦紧握着双拳,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一扭头,就向电站办公室跑去。
裘韦琴正呆坐在办公室里,心中涌起一阵又一阵后悔和内疚,她几次想站起身来,跑到宾馆立刻就把郑佳希送到鄞江卫生院去,可一次又一次硬生生忍住了――不,事情还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就算是要把郑佳希送去医治,也得想办法不让对方那个王路狮子大开口,比如说,不能让他派人进皎口水库,允许水库众人于王路的团队,甚至可以要求对方拿物资来换电力……对,就是这样,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易,用对方的医疗能力换取一定量的电力,只要把握好,今后皎口水库还是可以凭借电力丰衣足食的,总之,绝不能无条件地让步……
裘韦琴正想得入神,门呯一声被推开了,郑佳彦扑进来大叫道:“裘阿姨!卢锴抱着佳希独自往鄞江去了!”
裘韦琴猛地站了起来,哐一声将椅子都带翻在地,她惊叫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郑佳彦抹着泪道:“刚才佳希她下身突然流出好多血来,我看了都怕死了,卢锴说来找你想办法,可没想到他回来时,根本没有带你一起来,反而抱起佳希就走,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他抱着佳希已经出门了,说要坐船去鄞江,找那个王路救佳希的命。”
裘韦琴一阵天旋地转,强撑着桌子才站稳,她知道,肯定是卢锴在门外听到了自己和李波的对话。她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自己什么都算到了,却唯独忘记将卢锴冲动的性格计算在内!卢锴的叛逆性格是极强的,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从自己的安排,眼见着郑佳希奄奄一息挣扎在生死线上,他现在是孤注一掷,甚至连自己生死也不顾了。
裘韦琴当机立断:“走,去找李工,我们这就开车去追卢锴。”她顿了顿后道:“追上卢锴后,我们一起送郑佳希去鄞江卫生院。”她一把握住郑佳彦的手:“阿姨就算是将整座水库送人为代价,也要把你妹妹救活。”
裘韦琴明白,现在大势已去,卢锴如果运气好,没有受到丧尸的袭击,到了鄞江卫生院,对方有了卢锴做人质,自己一样要乖乖把皎口水库送上。既然已经是一败涂地,干脆认输。只希望自己现在还能追上卢锴和郑佳希,劝卢锴回头是想都不要想,这孩子摆明了是要和郑佳希同生共死。自己现在出头劝说,他当场就能断绝母子关系,干脆陪着卢锴和郑佳希一起去鄞江,双手送上皎口水库。以求对方尽心尽力医治郑佳希,这样,自己还能挽回和儿子卢锴之间的亲情。
唉,卢锴在门外偷听到自己和李波的对话,肯定对自己这个刻薄得只会算计利益的母亲厌恶到了极点了?对不起。儿子。妈妈不得不如此做,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裘韦琴带着郑佳希跑去找李波时,听到动静的林久也从宾馆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他虽然今天挨了卢锴一拳,被抢走了鸡蛋,可听说因为郑佳希不舒服卢锴想给她换换口味后,并不在意,虽然他也想去探望一下郑佳希。但想到郑家姐妹和卢锴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还是作罢了。等到了晚上,听到郑家姐妹房间传来的吵闹声,他终于坐不住了,赶到郑家姐妹房间时,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床上地上却到处是血迹。吓得他赶紧来找裘韦琴,正好迎面碰上。
裘韦琴也来不及解释。急促地道:“卢锴带着郑佳希去鄞江卫生院求救了,我们要赶去帮他。”
林久二话不说:“我去拿武器。陪阿姨你们一起去。”
裘韦琴找到李波时,李波正在调试一台皮卡的电池,这台皮卡有段时间没用,电池走光了,好在水库里有备用的电池,李波刚给换上,试着打了火,就见到裘韦琴、郑佳希和握着一把钢叉的林久匆匆跑了过来。
裘韦琴也不多说废话,钻进驾驶室副座连声道:“快,李工,去追卢锴和郑佳希,他们坐船去鄞江了。”
李波看着郑佳希上了后座,林久握着钢叉爬上了后厢,他毕竟稳重一点,连忙道:“裘高工,我们如果开车追的话,只能从盘山公路走,肯定要过樟村镇,那镇上丧尸可不少,现在又是晚上,正是它们活动的高峰期,我们这样冲进去,可太危险了。”
裘韦琴深吸一口气,正想对着李波破口大骂,如今她眼里只有自己儿子卢锴的生命安危,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但一转眼看到绞着手满眼是泪的郑佳希,以及从后车厢探过头来满脸紧张的林久,终于冷静了一点,自己是去救卢锴的,却不是为了送死的,自己如果死了,卢锴怎么办?
裘韦琴一眼看到地上的几只汽车电池,立刻问道:“李工,这几只电池还有电吗?”
李波摇摇头:“电都走光了,但充电后应该还能用。”
裘韦琴立刻道:“你等我一下。”说着,抱起一个沉重的电瓶就向电站办公室而去,李波疑惑不解,虽然电站里有充电的插座,可这点时间,也来不及充电了啊。
他看着裘韦琴搬着沉重的电池摇摇摆摆走得辛苦,连忙跳下车,抱起一块电池追了上去,林久虽然不知两人为什么这样做,也跳下车,奋力抱起一块电池,向电站办公室走去。
裘韦琴把电池放进电站后,对跟在后面抱进两块电池的李波和林久道:“辛苦,两位出去一下。”
李波和林久面面相觑,一时不理解裘韦琴一连串古怪的行为,如果不是涉及卢锴,他们都以为裘韦琴是疯了,但看看裘韦琴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并不是在说胡话,最终两人还是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了上,裘韦琴立刻拉了条高压线路来,从理论上讲,高压电能够快速充电,但电压的控制是关键,电压太高,电池就废掉了,现在能依靠的,是自己曾经私下试验过许多回的身体……
裘韦琴一手搭在电池上,一手向高压电线伸过去……
李波和林久在外面并没有等很久,办公室门很快开了,裘韦琴用手指拢着发丝从里面走了出来:“麻烦两位把电池放上车,就放在我的座椅后。”
李波和林久都已经不想弄清楚,裘韦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了,两人进了办公室,抱起电池就走,林久手短,只能把电池抱在怀里走,他皱了皱眉。和自己刚刚抱进来相比,电池微微有些发热。
电池搬上车后,皮卡直开到大门边。众人下了车,关了高压电网,然后合力推动移门,开出车子后。才把门重新关上,接上电。
裘韦琴一上车就催促李波:“快,快去码头,小锴会从那儿上船。”
李波皱了皱眉,码头在靠近村子的一段鄞江边。那儿丧尸不会少,卢锴抱着郑佳希,还不知会遇上怎样的风险,而现在,自己一行人也要闯进去了。但他并没有迟疑,一踩油门,皮卡轰一下蹿了出去,雪亮的大灯在路上劈开两条大道。
码头。其实是个规模并不大的埠头。可以停靠一些小型船只,皎口水库有船,原本都在水库里,但自从王路一行人出现后,大家才发现必须要监控鄞江水道,所以不但架设了监控设备。还费尽力气从水库里弄了条摩托艇到鄞江。
这摩托艇完全是靠皎口水库的众人肩扛手抬,通过陆路。从水库搬到鄞江的,驾着船从水库高台跳水一样跃下来。只有电影里的特技镜头才会有,真要这样搞法,摩托艇早就摔成碎片了。
只是这样大费周折很值得,摩托艇速度极快,能很方便的侦察鄞江镇上王路一行人的动向,对方如果再有船沿江而上,摩托艇能第一时间报警,甚至给予恰当的还击,大家已经发现,目前王路等人只有两条竹筏,这玩意儿慢吞吞和乌龟一样,摩托艇光靠速度就能玩死它。而且,依靠摩托艇沿着鄞江两岸搜索生存物资,可比沿着盘山公路在村镇中穿行安全多了。
卢锴选择坐船去鄞江卫生院是正确的,唯一的障碍是,沿路从村里跑出的丧尸。码头旁边就是民居,丧尸不要太多。
但奇怪的是,李波开着车已经快到码头了,却连一只丧尸都没遇见过,这可真是奇怪,平日就是在白天,也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在这条路上晃荡的。
李波突然嚷道:“在那儿!卢锴在那儿!”
裘韦琴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果然在大灯的光柱中,看到了卢锴抱着郑佳希踉跄前行的身影,卢锴抱着郑佳希毕竟跑不快,所以虽然出发早,可还是被后发而先至的皮卡追上了。
裘韦琴尖声大叫:“小锴,回来!妈妈开车送你去鄞江卫生院!”
卢锴连头也不回,在灯光的照射下,依然跌跌撞撞前行,就在这时,郑佳彦突然尖叫一声:“丧尸!有丧尸!”
皮卡车上的众人都看见了,一只丧尸正从村子里摇摇摆摆冲着卢锴扑过来,那只丧尸缺了一条胳膊,如果放在平时,卢锴手持武器的话肯定能干掉它,然而现在卢锴却双手抱着郑佳希,不要说武器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裘韦韦嘶声大叫:“小锴,当心!”
然而卢锴却连脚步都没停一下,继续冲着码头狂奔,眼见着丧尸伸出的胳膊就要够到卢锴的肩膀了,皮卡车上的郑佳彦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裘韦琴眼角青筋暴起――卢锴突然回过头,对着近在咫尺的丧尸大吼一声:“滚!”
皮卡车上的众人,借着大灯的灯,将卢锴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所有的人都认为,卢锴,疯了。他在郑佳希生命垂危之际,彻底失去了理智。居然对着丧尸大吼“滚”,以为这样就能赶走丧尸。天!就算是一只野狗,在一块鲜肉面前,你这样吼声“滚”字,它也不会滚啊。更何况是无知无识被本能驱使着吞噬一切血肉的丧尸?此时此刻,被抱在卢锴怀里的郑佳希,可在一路不停地流血啊。这血已经足够将丧尸刺激得疯狂到极点了!
然而,令皮卡车上的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随着卢锴那一声怒吼,那只扑上来的丧尸居然停住了身影,它的胳膊直直地伸着,离卢锴只有几厘米远,然而,它停住了,接着,一个转身,向后“滚蛋”了。
这一幕,看在皮卡车上众人的眼中,简直如做梦一般。
等他们醒过神来,卢锴已经抱着郑佳希下码头,上了船,而那只丧尸也消失在黑夜中。
嘎,皮卡在码头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裘韦琴推门跳下车,冲着摩托艇上的卢锴大叫着:“卢锴,妈妈答应你,妈妈什么都答应你,我们这就送佳希去鄞江卫生院,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卢锴头也不回,抱郑佳希抱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开动摩托艇,发动机轰鸣着,向鄞江下游急驶而去。
李波这时也跳下了皮卡,看着摩托艇在江中拉起的一道白色波浪,问发怔中的裘韦琴:“裘高工,我们现在怎么办?”
裘韦琴转身上车:“我们沿着盘山公路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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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没有战争的沦陷
李波迟疑了一下道:“裘高工,你不要见怪,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们现在如果沿着盘山公路追卢锴,一来追不上,摩托艇在水道里可比我们快,二来,公路沿边的镇村丧尸太多了,黑灯瞎火闯进去,根本和找死差不多。《》/《》/裘高工,卢锴现在已经上了船,这一路到卫生院走水道,可比走陆路安全多了,王路那伙人时时在清理鄞江里的水丧尸,摩托艇的速度又快,卢锴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咱们是不是还有必要冒这个险去追他?”
裘韦琴叹了一口气:“李工,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现在让你去追卢锴,不是为了他的安危,而是为了我们皎口水库的所有人着想。”
她扭过头,看了看郑佳彦和林久,提高声音道:“卢锴带着郑佳希去了卫生院,他们两人就成了落在那个王路手里的人质,我们的皎口水库是保不住了。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裘韦琴只要能让儿子卢锴活下来,绝对会把皎口水库无条件送给那个王路。你们有谁不服的?”
郑佳彦抽着鼻子没说话,她是不用说了,卢锴可是带着自己妹妹去求救命的,自己怎么可能反对,林久沉声道:“裘阿姨我听你的,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
李波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没有表态,连忙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救卢锴和郑佳希要紧。反正王路得到了皎口水库后,还会需要人来管理维护,他倒不见得会向我们下毒手。从以前我们双方打的交道看,这王路倒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裘韦琴道:“好,既然大家都明白,这皎口水库已经注定成了王路一伙人的囊中之物,那我们不如坦率一点,直接找他们投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王路看在我们主动献上皎口水库的分上,不但会尽全力救治郑佳希,对我们也不会太过刻薄。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赶去,而且最好是赶在卢锴之前·向王路……投降!”
这是裘韦琴情急之下唯一想到的出路,卢锴的冲动和叛逆让皎口水库突然间走上了一条绝路,皎口水库原本隐隐与崖山平起平坐的对等地位一眨眼之间倒塌了。无条件投降,这是裘韦琴能想到的唯一帮着皎口水库众人掌握一点今后生存的砝码,不,这甚至说不上是与王路讨价还价的砝码、条件,而是乞求对方看在自己无条件输诚的分上·高抬贵手,宽待降人。
李波往皮车车头上狠狠砸了一拳:“我知道了,没说的,我们现在就去鄞江卫生院!”
皮卡车调过头,轰鸣着沿着盘山公路疾驶,裘韦琴在确认卢锴无恙后,大大松了口气,头脑也变得清醒起来·随着皮卡车的颠簸,她从随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早已经备好的铁丝,埋下头·在脚下的汽车电池上摆弄起来,这汽车电池正是李波和林久搬上来的,被认为已经走光了电的电池。
李波专心致志的盯着前面的路面,郑佳彦抱着双肩缩在后座正为妹妹的安危柔肠百结,林久更是远在后车厢,一时,居然无人注意到裘韦琴的古怪举动。
前方不远,就是樟村镇了,这是这一带仅次于鄞江镇的大镇,只有一条公路穿镇而过·连想绕小路也不可得,在车头的远光灯照射下,还没进镇口,就能远远看到有身影在蹒跚,林久站在后车厢咚咚敲着车顶棚提醒着:“前面有丧尸,有好多丧尸!”
李波紧紧握着方向盘·侧头瞟了裘韦琴一眼,裘韦琴直视前方,冷静地吐出一个字:“冲!”
李波挂上了五档,把油门踩到最底,发动机咆哮着,很快突破了转,码,11og码,120码……
这台老旧的皮卡车,在镇间没有隔离栏的双向车道上,跑出了以往在高速公路上也没有跑出来的高速。
林久原本举着钢叉站在车后厢,还想有丧尸扑过来时用钢叉抵挡,现在为了不让自己从疾驶的皮卡上被狂风刮走,紧紧握住了车厢护栏。
不时有丧尸的身影从车窗边一闪而过,有丧尸等皮卡开过后,想追上来,那笨拙的动作却连吃个屁也够不上了。
前面就是烈士陵园了,过了陵园,很快就能出镇了,虽然沿途还有几个村庄,但丧尸的密度不可能比镇里高。而且还有不少小路,总能绕过去。
李波死死抱着方向盘,皮卡车跑出这样的高速车身发飘得厉害,都能感到方向盘在发抖,而且路面上有不少杂物,车子颠簸得象暴风中的小船一样,他有心再加些油门,却担心车子会失控。就在这时,车前的灯光突然照到一溜长长的黑影,李波眨了一下眼,终于看清了那黑影是什么前方的路中央堆着乱七八糟的一堆家具,沙发、八仙桌、高背靠椅,把路中央堵得死死的。
李波只来得急大吼一声:“握住把手!”就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嘎咕咕咕,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在水泥路上的磨声,橡胶轮胎在水泥路面上磨出了两道长长的黑印,终于在离家具堆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波脸色发白,大腿都在颤抖,好险,只差一点点,高速行驶的车子就会一头撞上这堆家具,这样高的车速,下场只有车毁人亡四个字。
突然,旁边的副驾驶坐上传来一声呻吟,李波一扭头,只见裘韦琴正捂着头,从前挡风玻璃前撑起来,她捂着头的掌下正在滴血,而挡风玻璃上有个蛛网般的撞击痕迹。
原来,刚才这一个急刹时,李波虽然出声警示,可哪里来得及,除了他自己因为拉着保险带没有受伤外,车上其他三人个个摔了个稀里哗啦:车后厢的林久门牙撞在了护栏上,满嘴都是血,郑佳彦整个人滚下座位,撞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幸好靠背是软的,她倒没受伤。而裘韦琴的头直愣愣地撞上了前挡风玻璃·撞得鲜血直流。
李波急呼:“裘高工,裘高工,你没事?”
裘韦琴昏昏沉沉抬起头:“还好,我……”她刚抬起头·看向李波,突然眼睛一缩:“当心!”
一声嘶吼,车窗外一只丧尸猛地扑了过来。
李波一扭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家具堆后面跑出好多丧尸,向一动不动停着的皮卡扑了过来。
这路中央莫名冒出来的家具堆·居然是智尸设下的埋伏,如果疾驶的车辆一头撞上去的话,必定翻车,里面的人员就自动给智尸丧尸送上了美餐,而象李波这样及时警觉停下了车,埋伏在家具堆后的丧尸等车一停,就扑了上来。其实不仅是家具堆后,两边的店面房里·身后的街道小胡同里,都有丧尸冒了出来,从四面八方向皮卡扑了过来。
除了后车厢的林久·车内的三人都没有带武器,窗外的丧尸扑过来的速度极快,腐烂的双手直向李波的脸挠去,这一下如果抓实了,李波就可以等着变丧尸了。
就在这时,裘韦琴尖叫一声,伸出胳膊,飞快的飞快地“点”了窗外扑来的丧尸一下,随着这一“点”噼啪一声电击声,丧尸一声不吭翻倒在车底。
裘韦琴额上流着血·对李波大嚷道:“快,发动车子,离开这儿!”
刚才那下急刹车,皮卡已经熄了火,李波手忙脚乱发动车子,挂上倒挡就后退·一边将自己侧边的车窗赶紧关上。
倒退的皮车在街道上扭来扭去,车身将围上来的丧尸撞得东倒西歪,李波边注视着后车镜边想把裘韦琴一侧的车窗也关上,裘韦琴却阻止了他:“李工,你只要开好车子就行,外面的丧尸有我来对付。”
李波一咬牙,想起刚才袭击自己的丧尸突然倒毙,知道裘韦琴自有办法,虽然关上车窗能一时阻隔丧尸的攻击,但这车窗玻璃并不结实,被大群丧尸围上的话,车窗很快会被砸烂,裘韦琴说不关,那就不关。
李波驾着车子在狭小的街道上轰鸣着掉头,然而周边围上来的丧尸越来越多,虽然车子撞倒、压死了好几只,却于事无补,挂在车底盘的丧尸反而阻碍了皮卡车的行动。
已经有丧尸爬上了车头,攀住了车窗,裘韦琴伸出胳膊连连“点击”,凡她手指到处,一只只丧尸咕咚摔倒在地,就此一动不动,空气中隐隐飘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林久站在车后厢,用钢叉捅下去了好几只想攀着车帮爬上来的丧尸,这几只丧尸虽然身上被捅了好几个洞眼,掉下车后却立刻又翻身爬起,坚持不懈往车上爬,幸好在李波的操纵下,皮卡车一直在左冲右突,丧尸想爬上来并不容易,林久这才坚守了下来。
林久站在车后厢,视野开阔,突然看到又有几只丧尸从临街店面的二楼跳了下来,这几只丧尸个个怀里抱着桶状物,其中一只跳到地上后,把怀里的桶给倾倒了,里面的液体泼到了地上,空气中顿时飘过一股熟悉的气味。林久抽了抽鼻子,脸色大变,拼命拍着车顶棚大叫:“丧尸带着汽油,是汽油!”
但他的提醒已经晚了,一只丧尸已经举起了捏在手里的打火机,嗒的一声轻响中,一朵小小的火苗从它手里冒起,李波从后视镜里也隐约看到了异常,一脚油门踩下去,方向盘一打,皮卡猛地往前蹿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轰一下,一道熊熊烈火在皮车卡后燃起,随着几声爆炸声,那火越发大了,几乎成了一道火墙。
幸好李波在最后关头操纵汽车疾驶,这才躲开了丧尸汽油弹自杀性袭击。
如今,前方被家具堆堵住了路,后方,是一道火墙,四周无尽的丧尸正在蜂拥而上,皮卡车上的众人彻底陷入了绝路。
裘韦琴又一指“点”倒了一只攀着反光镜的丧尸,对正不知所措的李波嚷道:“往家具堆那儿开,从旁边绕过去!”皮卡车后面是熊熊燃烧的火墙,车子如果强行通过,肯定会被引燃,家具堆毕竟是木质家具堆成的不可能太坚固,而且在街道边缘部分还有些空隙,用车头冲撞-去·还勉强有脱身的希望。
李波一咬牙,拼了。
李波并没有把汽车速度提高,反而只是挂了一档,一脚油门一脚离合·谨慎地操纵皮卡向家具堆和街面房之间的空隙开去。他不敢把皮车开得太快,车速越高,撞在家具上的撞击力度就越大,万一把水箱撞坏,车子也就废了。他把皮卡挂一挡低速,尝试着用车头“推开”家
挡在皮卡车头前的,是一张八仙桌·桌子上还胡乱堆放着几把椅子,李波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油门,皮卡的排气管喷出一股股黑烟,顶着八仙桌缓缓向前。八仙桌的桌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磨擦声,上面的一把椅子翻倒下来,咣一声砸在皮卡车头。李波踩了下刹车,察觉无碍,这才继续向前。
皮卡车的速度一慢下来·四面八方的丧尸顿时围了上来,拍打着车窗、攀着车厢想往上爬,裘韦琴探身出窗·不时用指“点”一下对皮卡造成威胁的丧尸,随着她的每一次“点击”,丧尸悄无声息地就倒在地上。幸好有她出手护卫,皮卡车才没被丧尸淹没,虽然慢吞吞的,却坚持不懈在前进。
皮卡车终于将八仙桌推了开去,硬生生从家具堆里闯出了一条路,一看到前方已经没有障碍,李波立刻换挡加油门,皮卡咆哮着·再一次拉起了速度。
眼见着众人就将脱困,车后厢的林久尖叫起来:“裘阿姨,救命啊,救命啊。”
裘韦琴刚“点”倒了一只丧尸,听到呼救声,扭头一看·只见一只丧尸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后车厢,正和林久扭打在一起,林久虽然暂时用钢叉捅进了丧尸的胸膛,但丧尸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握住钢叉柄,用力甩动着,林久毕竟年纪小,不敌身材高大的丧尸,被甩倒在车后厢,只是用力抵住钢叉柄,才没有被丧尸扑到身上。
裘韦琴探身出窗可她根本无法从疾驶的皮卡上爬到后车厢去,这可不是拍电影耍特技裘韦琴大叫道:“林久,松开钢叉,跑到阿姨这边来!”
林久嘶声道:“不行,我一松手丧尸就会扑上来的。”
裘韦琴嚷道:“林久,相信阿姨,阿姨一定能救你。”
林久此时也已经坚持不住了,对面的丧尸力气极大,自己握住钢叉的掌心都已经磨破皮了,他一咬牙,猛地用力一顶钢叉,手一松,骨碌打了个滚,翻身站起来,就扑向车头方向。
那只丧尸被林久这使劲一推,推得后退了几步,但立刻又扑了上来,它的胸口还戳着钢叉,钢叉长长的柄随着它的扑击还一晃一晃的,但却丝毫没有对丧尸造成影响。
林久扑到车后厢就已经无处可跑了,他想攀着车帮爬上车头顶棚,可疾驶的皮卡颠簸得厉害,自己不小心就会从车头顶棚滑下去,就是没摔伤,也会被大街上追来的丧尸吃掉。
正在十万火急时,裘韦琴大叫道:“蹲下!”
林久眼一闭,蹲了下来,只见裘韦琴手一甩,一根铁丝从她手中飞出,甩在扑过来的丧尸胸口竖着的钢叉柄上,噼啪一声电击,丧尸一震,缓缓倒了下来。
林久听到丧尸倒下的声音,眼转身一看,只见丧尸已经倒在了自己面前,看那丧尸裸露的皮肤上的焦痕,却像是被皎口水库门口的高压电网击中一样。
这时裘韦琴缩回了手,林久一错眼看到,裘韦琴手里似乎有根细长的铁丝。
林久心中一动,想起了出发前搬上车的几个蓄电池。
很久以前,裘韦琴曾经改造过用蓄电池为能源的电击枪,只是那玩意儿太笨重,不但有电池,还有变压装置,更要人举着一根长长的带着电线的杆子。这一套装备,不仅使用起来不方便,而且电池容量有限,并不耐久,用上几次就没电了。在试用过几次后,就被大家扔到了仓库角落里。
林久看着脚前的丧尸思索着,难道是裘韦琴阿姨又发明了操作更方便的电池电击枪,可是,自己明明看到她是裸手捏着铁丝的,难道,她就不怕那高压电电死自己吗?
皮卡车终于突出了樟村镇,扔下后面蹒跚追击的丧尸群,疾驶向鄞江镇。
李波是皎口水库老员工,以前没少经过鄞江镇,自然认得鄞江卫生院的位置,皮卡车沿着公路一直开到卫生院的门口。
远远的,裘韦琴就已经看到了卫生院前灯火通明,门后站着一堆人,门口也站着一个怀抱着纤细身影的人,那门外的人,不是卢锴又是哪个,只听见他嘶声大喊:“王首领,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琴韦琴长叹一口气还是晚到了一步,全盘皆输啊。皎口水库,甚至没有经历一场战争,就这样悄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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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爱情浇灌出的恶之花
第三百八十六章 爱情浇灌出的恶之花
王路被周春雨匆匆叫走,说是卫生院门外有两个人找他,口口声声要“王首领”救命,等他赶到门口时,却见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抱着个女孩子,正要询问,猛然间发现远处一辆车辆亮着大灯疾驶而来,嘎地一声急刹,停在卫生院门口。
卫生院里的崖山众人刷一下默契地从铁门后散开,躲到了保安室里或围墙边,虽然大家都知道有铁门挡着,但如果这车子硬撞过来的话,铁门被撞塌也不是不可能。谢玲、周春雨已经握住了从不离身的斧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的人是要攻打卫生院吗?可求王路救命又是在搞什么名堂?而且攻打卫生院,怎么不用偷袭,反而闹出这样大动静来?
就在众人疑虑时,皮卡车上跳下来一个女人,快步走到卫生院门口,只见她抬起手想抚摸一下先前赶来的怀抱女孩子的小伙子的肩膀,那小伙子却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她。那女人垂下了肩膀,继而转过身,对着卫生院大声道:“皎口水库裘韦琴,请崖山首领王路王师傅救命。”
靠在保安室门口的王路眉毛一挑,这声音,还真有点像皎口水库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女人的声音。只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奇哉怪也,那个小伙子抱着女孩子求救,象足了八点档的琼瑶大妈剧,可只不过请鄞江卫生院治个病而已,那一直深藏不露的皎口水库幕后“女主”裘韦琴跑出来什么?她难道就不知道这就叫“送羊入虎口”吗,现在崖山众人只要蜂拥而上,除非那裘韦琴手里有把ak47,要不然,皎口水库就是全军尽没的下场。
王路正在迟疑,眼一瞟,看到皮卡车上又下来三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他们唯一的武器,是一把钢叉。
卫生院前,前前后后来了二批6个人,这倒是符合自己以前猜测的皎口水库里只有5、6个人的想法。这样说来,皎口水库还真的是倾巢而出了。
王路扭头对身后的谢玲道:“拿钥匙,开门。”
谢玲低声道:“哥,会不会有鬼。”
王路掩着嘴道:“屁个鬼,我们人都比他们多咧,纯推兵都能推死他们。开门。”
卫生院的铁门哗啦啦打开了,王路当先大步而出,谢玲、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等紧随而上,谢玲双手握着两把斧头,眼睛死死盯着裘韦琴,决定一旦不妙就把手里的斧头飞砸过去――嘿嘿,你只不过是个活人,总不可能象丧尸这样非要斩首才死翘翘。
裘韦琴面对虎视眈眈涌出来的崖山众人,并没有慌张,她只是向王路迎了上前――王路不认识她,她却多次看到过王路的――“王、王师傅……”
王路一抬手,止住了裘韦琴的话头,大步走到依然抱着郑佳希的卢锴面前,皱着眉到:“这孩子怎么了?”眼一凝,看到了女孩子身下一滴一滴掉落下来的液体,脸色大变,伸手一摸,举起一看,居然是血。
卢锴抽泣着道:“王首领,你快救救她,佳希她一直在流血。”
王路一回头,冲着钱正昂猛招手:“小钱快,送这孩子去手术室。”
钱正昂连忙跑了上来,沈慕古最善于察言观色,这时见裘韦琴一行人的确没有恶意,又听到王路招呼,也随着跑了上来,和钱正昂一起,从已经快脱力的卢锴手里接过了已经休克的郑佳希,向着卫生院飞跑而去。
裘韦琴动了动唇,向王路走近了几步,谢玲挡在了她的身前,王路这时已经匆匆走向卫生院,扔下一句话:“万事以救那女孩子最要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这时,听到卫生院外动静的陈薇也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走过去,温声对裘韦琴道:“我叫陈薇,是王路的妻子,这样,你们一起进来,咱们一块儿想法子救那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佳希吗?”
郑佳彦在旁边早就忍不住了,匆匆跑上来道:“这位阿姨,我妹妹叫郑佳希,她、她只有15岁,阿姨,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
陈薇握住郑佳彦颤抖的手安慰道:“别慌,别慌,鄞江卫生院里有完善的医疗设施,你们来之前,我们刚刚动了一台腹部被刀捅破的手术,非常成功,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全力抢救你的妹妹的。”
郑佳彦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握着陈薇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好,惟有双泪长流,陈薇扭头对裘韦琴道:“这位裘――裘师傅,你是那孩子的妈妈吗?来,跟我去手术室,你把那孩子发病的情况细细跟我说一说。”
郑佳彦恨声道:“她不是我们的妈妈!她、她……陈阿姨,妹妹的事你问我好了,我妹妹发病后,我一直陪在她身边。”郑佳彦只是单纯不经世事,并不是傻瓜,今晚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尤其是裘韦琴一直念念不忘水库和电站的归属,再回想起卢锴从裘韦琴那儿跑回来,一脸激愤地抱走郑佳希,已经隐隐明白了裘韦琴的心头之念――分明是把水库电站的归属,放在妹妹郑佳希生命之上了。
陈薇拉着郑佳彦一边向手术室走,一边问着她妹妹何时发病,初始症状如何,有没有吃饭,呕吐出了什么样的东西,何时开始流血,血量大不大……
裘韦琴看着陈薇和郑佳彦离去,瞟了一眼盯着她的谢玲、周春雨等人,长叹一口气,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罢了,向站在一旁的李波和林久招了招手:“我们也去手术室,等郑佳希治疗的消息。”
王路、钱正昂、沈慕古、卢锴把郑佳希送上手术室的病床后,钱正昂一边量血压、心跳、体温,一边让王路赶紧脱下郑佳希已经血淋淋的衣物。
王路脱下郑佳希的衣物后,看到还没发育完全的青涩的身体,不但没有一丝,反而吸了口冷气,这女孩子的下身一直在不停流血。大出血。
钱正昂急速地道:“见鬼,这是子宫大出血,患者的血压太低了!”
王路沉声道:“是流产造成的吗?”
钱正昂摇摇头:“我怀疑是宫外孕!输卵管破裂而出现了宫外孕大出血!”
这时,陈薇也赶到了,一路上她已经匆匆把郑佳希的病情盘问了个底儿掉,这时忙道:“这个叫郑佳希的小姑娘有性生活史,一个月前就有下腹剧痛的情况,今天上午开始剧痛、出冷汗、呕吐,严重时出现短暂晕厥。”
钱正昂大叫:“宫外孕,肯定是宫外孕。”
卢锴一屁股坐到地上:“不会的,不会的,佳希前几天还刚来过月经,我明明看到的。”
钱正昂哼了一声:“宫外孕早期时,也会有不规则的少量流血,不少人会误认为月经,而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这孩子年纪太小了,还在发育期内,宫外孕后对她的身体肯定造成很大影响,可怜,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硬生生把身子骨拖坏了。”
两个没头脑的少男少女,贪恋的欢爱,却用爱情浇灌出了恶之花。
郑佳彦再也忍不住,扑到卢锴身前对着坐倒在地上的他又踢又打:“混蛋!混蛋!我妹妹还这样小,你就对她做这种事,还害得她宫外孕。你去死去死!”
钱正昂脸板:“滚出去,无关的人都滚出去,我要给这孩子治疗。”
陈薇连忙向谢玲和周春雨使了个脸色,两人会意,忙把郑佳彦、卢锴等人架了出去。
陈薇和王路已经有了刚才的手术经验,这时自然留了下来,王路道:“钱医生,对这孩子我们该怎么治?宫外孕的话,也该是剖腹手术?我们刚已经做了一个,这个总应该比刀伤好治?”
钱正昂眉头紧锁:“虽然说都是剖腹手术,有相通之处,可这孩子体质可比封海齐的女婿差多了,而且,宫外孕就怕大出血,出血不止住,就算我剖了腹,取出了宫外的妊娠囊,切除了输卵管,这孩子也依然有生命危险。”
王路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叫郑佳希的女孩子纸一样白的脸和单薄的身子,对钱正昂道:“不管怎么说,必须立刻动手术,死马当活马医。”
钱正昂点点头,对陈薇道:“我带这孩子去做b超,你去验血型,这孩子的手术需要大量鲜血。”
陈薇刚才给封海齐女婿配过一次血,大致流程已经熟悉了,便应了一声,抽了郑佳希的血后,到外面找众人配血型。
钱正昂的b超检查很快出来了,确认是宫外孕,然而,陈薇那头的配血型却出了大问题――崖山和皎口水库的全部人员,只有一位适格者,王路。
“这不可能!”郑佳彦紧紧抓着陈薇的衣襟,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我是她亲姐姐,我的血为什么不能给她用?”
陈薇苦笑道:“孩子,姐妹之间血型不配的也多得是,阿姨已经再三检查过了,的确只有我丈夫王路一个人的血型配得上你妹妹。”
郑佳彦摇摇欲坠,猛地跪倒在地抱着陈薇的腿放声大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妹妹好不容易送到卫生院来,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谢玲在旁边看了也有些不忍,现场所有人都知道,郑佳希这样的剖腹手术,只有王路一个献血是远远不够的,手术备血少说也得1000多毫升,那还不把王路抽成人干了?
谢玲过去扶起郑佳彦柔声道:“你别急,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救你妹妹的。”
卢锴两眼赤红卷着衣袖对陈薇嚷嚷道:“阿姨,你再给我验一次血,再验一次,我的血一定能配得上佳希,一定能给她用!”
陈薇叹了口气:“小伙子,我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我们所有人,只有王路配得上血型。”她想了想道:“原本这种大出血的手术,还可以用血液回收机采集患者自身的血,回输给她,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外来的血量,可我们这里毕竟是卫生院,没有这样先进的医疗器械。”
卢锴一听,二话不说,扭头就向楼梯口疾步走去,裘韦琴一直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这时见卢锴两眼发直闷头往外冲,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锴,你去哪里?”
卢锴红着眼挣扎着:“放开我,我去甬港市的大医院找血液回收机来救佳希。”
裘韦琴惊得魂飞天外,双手死死拉住卢锴:“你疯了,孤身一人你怎么去甬港市找这什么血液回收机啊,这外面到处都是丧尸,没等你到市区,就死定了。”
卢锴突然诡异地呵呵笑起来:“妈,我不怕,我现在有特异功能了,我只要向着丧尸怒吼,它们就会逃跑的。我抱着佳希从水库出来时,遇到了好多丧尸,我向它们一瞪眼,一声吼,它们就全转身跑了。妈,我是变异人,就像那些电影里的变异人一样,我不怕丧尸。”
裘韦琴惊呆了,旁边的李波和林久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众人从水库里出来时,原本应该到处是游荡的丧尸的通往码头的路上空无一尸,在码头边一只扑上来的丧尸被卢锴一声“滚”字掉头就跑……卢锴他,说的话是真的。
卢锴的特殊能力,完全是他误打误撞发现的,当他抱着郑佳希跑出水库时,已经抱定了同生共死之念,在遇到第一只丧尸时,他抱着郑佳希脚步沉重,哪里逃得脱,就在丧尸的手指就要挠上他的脖子时,卢锴在绝望中大吼一声:“去你妈的!”这无意中的一声绝望的怒吼,居然让丧尸停止了动作,转而掉头离开了。
卢锴在惊喜与迷惑之中,一路前行,碰到丧尸就吼一声“去你妈的”、“滚你个王八蛋”,居然屡试不爽,最后只要吼个“滚”字,丧尸就真的“滚”了,这才顺利上了船,一路赶到鄞江镇,要不然,他怀里搂着个不断滴血的郑佳希,早就被丧尸啃得只剩下骨头了。
裘韦琴虽然相信了卢锴的话――因为她自己也一样有不足为人道的秘密,但仍然死死拉着卢锴不放手,卢锴和裘韦琴在走廊上拉扯起来,陈薇听说卢锴有特殊能力,因为有沈慕古这台人肉雷达在前,所以也并不怎么惊讶,眼见着母子两人闹成一团,连忙上前劝道:“小伙子,你可别乱来,就算是你赶到市区,你又怎么知道到哪里找这血液回收机?就连我也只听过名字没见过机器,你就是翻遍了医院也没用。退一万步,就算你找到了,这一来一回那么长时间,郑佳希那孩子能不能挺得住也是个问题。”
卢锴停止了和裘韦琴拉扯,抹了把脸咬牙道:“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佳希……看着佳希她……”
谢玲在旁边突然道:“要救那个女孩子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场的人眼睛都是一亮,郑佳彦急道:“这位阿姨,你、你有什么好办法?”
谢玲道:“现在关键是因为血太少没法动手术,我们只要再找到足够的血就行了。姐,你忘了?老封头和他的女儿还没来呢,没准,他们两个的血型能配上。”
陈薇心中苦笑,这才两个人,配上血型的概率才多大,但这好歹也算是点希望,便强打精神道:“是,等老封和他女儿来了,我们可以再配次血型,我记得老封底说自己是o型,是万能输血型,如果老封的女儿也是o型的话,那有了三个人的血,郑佳希一定能救了。”
虽然把郑佳希得救的希望寄托在还不知在何处的封海齐父女身上,实在是太过渺茫,但这是众人唯一可行的办法,卢锴停止了和母亲裘韦琴的拉扯,颓然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王路匆匆小跑了过来:“陈薇,快,抽我的血。”
陈薇一惊:“怎么了?”
王路急促道:“那孩子的血压和心跳越来越弱了,钱正昂说一定要立刻进行剖腹手术,止住出血处,要不然,这孩子光失血就能把命丢了。”
陈薇急道:“可是我们只有你一个人的血才和那孩子相配啊。我们刚才正商量着,等老封回来时,验一下他和他女儿的血配不配,老封曾说过他是万能输血型o型。”
王路一皱眉:“不行,等不住了,现在一分一秒都是在和死神赛跑。赶紧的,先抽我的血,抽多少用多少,把手术先做起来,等封海齐来了,再用他的血接上就是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这是拿命在赌啊,如果封海齐及时赶来了,郑佳希就有活命的希望,如果封海齐迟迟不到,那郑佳希就得把命丢在手术台上,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个画面:
郑佳希苍白的裸露的身体躺在手术台上,她的腹部被打开,钱正昂正在埋头紧张地做手术,而在她的头顶,血袋里,王路献出的最后一滴红色的血液滴进了输液管,但同一时间,封海齐和他女儿的身影却依然杳无踪影。在没有外界血液的补充后,郑佳希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苍白,最终,她的全身变得如冰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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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救救孩子吧
第三百八十七章 救救孩子
王路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心中明白他们的担忧,这其中的风险,他哪里不知道,王路长叹了口气:“郑佳希已经撑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手术,必须得做。”
郑佳彦突然冲了上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王路面前:“王师傅,只有你才能救我妹妹,只要能救妹妹,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明白,如今郑佳希的安危全在王路一人身上,王路献得血越多,郑佳希得救的机会也就越大。
王路瞧着跪在脚下的郑佳彦苦笑,这孩子,也是慌不择言啊,什么叫“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种八点档狗血剧情的话不要乱说好不好,这两姐妹到的确说得上是美人胚子,可年纪实在太小,也就是当当王比安的姐姐的模样,自己怎么可能这样禽兽不如呢。一个谢玲已经搞得自己狼狈不堪了,可不想再惹别的孽债了。
王路连忙扶起郑佳彦:“放心,我会全力救你妹妹的。”他回头对周春雨道:“小周,你现在就开农用车到它山堰,老封和他女儿一到,就立刻送他们到医院献血。嘿,向老封说声对不起,这还没给他摆接风宴,就要他父女大出血了。”
周春雨点点头道:“是,我这就去。王哥,你放心,封所长最是通情达理不过,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他肯定放在心上,要他献血的事绝不会有问题的。”
眼见着周春雨撒腿就跑,王路冲着陈薇点点头:“准备给我抽血。”
陈薇道:“抽多少?”
王路眼睛眨也不眨地道:“60。”
陈薇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抽这样多?一般献血都只抽40的。你,你要知道,如果老封赶不回来,你等下还是要继续抽血的。”
王路叹了口气:“钱正昂说了,那孩子失血太严重,没有足够的血量,他都不敢动刀,要不然,手术还没结束,血却输完了,那简直是送孩子上阎王殿。抽,反正我这段时间吃吃睡睡,身体捧得很。”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了,裘韦琴、卢锴、郑佳彦、李波、林久注视着白色的大门,心中百味陈杂,时至如今,王路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救郑佳希需要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要知道王路上次向皎口水库借用清理水丧尸的渔网,这样一件互助互利的事儿,卢锴还敲诈了对方不少物资。而现在,王路献出的可是他身上的血,血债,又能拿什么来还?
裘韦琴虽然在心里提醒自己,现在整个皎口水库的人都在这里,王路只要一翻脸,就能把所有人全部拿下,皎口水库唾手可得,因此根本不需要吃相难看地谈什么条件,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王路这人“很大路”,抽自己大量的血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孩子,并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尤其是在这个自己的身体才是生存本钱的生化末世。如果说王路是在做戏,那他也完全可以不演这场戏,他只要一声吩咐,让手下将自己一干人全收拾了,自己也只能束手就擒。
手术室内,王路躺在旁边的一张小床上,陈薇正在给他抽血,一边,钱正昂正在做最后的手术准备。王路边抽血边问道:“钱医生,这个手术,你有多大的把握?”
钱正昂刚给封海齐女婿做了个大手术,虽然很成功,可精力消耗也很大,他不无忧虑地道:“这可不好说,从b超检查结果来看,这孩子的输卵管肯定破裂了,我要打开她的子宫,切除破裂的输卵管,缝合,还得剥离子宫外的胚胎。这样的手术,就算是极有经验的妇产科医生来做,都有极大的风险。”
王路宽慰道:“钱医生,这还没开刀呢,你怎么就泄气了啊,刚封海齐女婿大便都漏到腹腔里了,你还不是一样救活了他嘛。嗯,这手术要剖开子宫啊,还得动输卵管,这孩子年纪这样小,动了这手术,以后会不会影响她的生育能力?”
钱正昂摇了摇头:“宫外孕又大出血,这种情况有20的几率会造成今后的不孕不育。”
陈薇叹了口气:“可怜这孩子,年纪还这样小咧。”她有些气愤地道:“不是看那男孩子那样伤心,我真想给他一耳光,真是作孽啊,和这样小的女孩子发生性关系,这要放在以前,就算是对方自愿的,也得算弓虽奸!”
王路道:“算了算了,你也别太生气。我其实倒也能理解这些孩子们,突然从以往幸福的生活中,坠入这如同地狱一样的生化末世,心理多少都会扭曲,这个时候,爱是唯一可以抚平他们心灵的事物,孩子年纪小,不懂节制,一时贪欢也是有的。”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这话说的,明是为了外面那个做错了事的男孩子辩护,暗地里倒是像在为王路自己叫屈一样,她冷哼了一声道:“你这样的歪门邪道可别当着王比安的面说,可把孩子教坏了。”
王路笑道:“你可真是想多了,王比安才多大啊,再说了,我们这儿也没和他年龄相当的女孩子,你这个班主任就算是想抓早恋典型,也抓不着对象啊。”
说话间,60血终于抽足了,钱正昂给郑佳希挂上血袋后,立刻和陈薇开始手术。王路依然躺在床上,胳膊上留着针头,以备血液不够时,随时抽血。
这项手术和封海齐女婿的手术有不少相通之处,同样是治休克、输液输血,恢复病人的心跳和血压,局部麻醉后,进行剖腹。只不过,在剖开腹腔后,还得打开子宫。
陈薇在经过封海齐女婿的手术后,多少改善了心理素质,和钱正昂的配合也熟练多了,所以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勉强还是撑了下来。
钱正昂已经打开了子宫,正在找输卵管,可怜他一个牙医,看惯的是牙齿和舌头,输卵管只在医书上看过插图,一时哪里找得到,时间越长,越是心急,头上早就是一层汗。
陈薇看着钱正昂在郑佳希打开的腹腔中翻来弄去,一阵阵恶心感又涌了上来,越是吞咽涶沫想压下去,越是反胃,偏偏手下不能停,得不时给钱正昂擦汗,拭去刀口涌出的血液,递上钱正昂所需要的各类器械,还得密切观察各项生命指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钱正昂终于找到了输卵管,切除了破裂的一端后,开始缝扎。
这时,陈薇突然道:“不好,血快不够了。”
钱正昂一抬头,果然,头上挂着的血袋只剩下一点点了:“快,立刻从王哥那儿抽血。”
陈薇道:“抽多少?”
钱正昂迟疑了下,60的血液只让自己处理了输卵管,接下来还得剥离胚胎,要缝合,所需时间不会少,少说,也需要40,可是,一个人的身体只有500左右的血量,从王路一人身上抽100的血,身材素质稍差点的人立刻就会因失血而休克。
钱正昂咬了咬牙:“先抽20。”
这时,躺在床上的王路道:“抽40。”
钱正昂还没回应,陈薇已经尖叫起来:“不行,一下子抽这样多血可是要死人的!”
王路轻笑道:“我好歹还记得一点生理知识,一个人体内可有5、600的血呢,100虽然多,但也不至于死人。”王路想得明白,反正自己如今感觉迟钝,这抽血的大针头扎胳膊上时,比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抽80还是100没多大差别,大不了事后多吃点好吃的补补营养就行了,这可关系到那女孩子的命。
这倒不是王路突然变得高尚了,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而是他心里想得清楚,从今夜起,皎口水库就是崖山的了,就是自己的了。
能源,一直是制约崖山发展的一大瓶颈,柴油发电机只能救一时之急,不可能长久使用,这货原本就是应急用的,这样长年累月运转下去,机器很快就会损坏。而且,柴油汽油也不是无尽的,今后还有许多需要用上汽柴油的地方,比如车辆、船只、农用机械等。
而水电站,长期、稳定、而且没有什么成本付出,绝对是最佳的能源。
但自己一群人中,并没有专业的水电站管理人才,要运转好水电站,还是要靠原来的那批人。
所以,王路在裘韦琴开口相求的那一刻就决定,只能怀柔,不能强逼。对方是个女人,女人总比男人要感性点,以情动人,比以武迫人效果更好。
正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王路才决定全力抢救郑佳希。而且,看着病床上比王比安只大了几岁的女孩子,王路也有些心痛,这孩子实在太小了,如果是在以前,这样年龄的女孩子,一定还在羞红着脸和妈妈悄悄谈论应该戴怎样的胸罩才更舒服一点这样的私密话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开了血肉模糊的腹部,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这样的孩子不应该死啊,这世间,死人已经太多太多了,能救一个就救一个。
鲁迅呼唤,救救孩子。我王路不是什么圣人,但如果能做到,就让我来救救这孩子。
40的鲜血再一次从王路血管里流出,又流进了郑佳希体内,陈薇紧张地盯着血压,血压略有下降,但很快稳定了。
此时,钱正昂已经顺利缝扎了输卵管,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是最主要的出血点,这处血止住,患者就有了很大的得救希望。
就在这时,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钱正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差点一刀划在子宫上,他抬起头,满眼都是熊熊怒火:“陈姐,外面在吵什么?让他们给我闭嘴!”
陈薇连忙赶到外面,打开门,一眼看到被周春雨、王比安等人围着的,居然是封海齐,封海齐身边还跟着一个很清秀的姑娘,想来,就是封海齐的女儿了。
封海齐也看见了陈薇,笑着点点头:“小陈,我回来了。”
陈薇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太好了,终于有血可以用了。转而自己也觉得好笑,这分明是把封海齐当会走动的人血袋子了。只是虽然心中欣喜,却也知道如今时间争分夺秒,耽误不得,连忙小步快跑过去道:“老封,你可回来了。快,咱们马上去验血。”虽然陈薇事先知道封海齐是o型血,但配血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o型血并不是真正万能的,特殊情况下也会产生排异反映,那样的话,辛辛苦苦输进郑佳希体内的血,反而成了夺命毒药了。
封海齐来的路上已经听周春雨说了卫生院里的情况,知道关新手术成功保住了性命,也知道有个女孩子急需抢救。
封海齐忙道:“小陈,我虽然是o型血,理论上是万能输血型,可o型血也不能一次性输太多的。你莫急,我们这里还有不少人可以给那女娃娃输血。”
陈薇一愣,封海齐身边就他女儿,何来“我们还有不少人”。
周春雨这时在旁边笑道:“陈姐,封所带了一船人来,差不多有20号人呢,现在他们都在大厅的注射室里休息,沈慕古和陈老头崔老太帮他们到食堂张罗吃喝的东西去了。”
陈薇张口结舌,封海齐这到底是去找老婆女儿还是当人贩子去了?近2个月不见,回来居然带了这样多人马来。
不过,这下总算有新的血源了。陈薇连忙道:“老封,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还得麻烦新来的各位,现在救人最要紧,只好劳累大家不忙着休息,赶紧抽血化验。”
封海齐连忙道:“我这就去大厅和大家说明一下。”图书馆营地的人刚刚得脱险境,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心里还满怀疑虑,这个时候冒冒然突然对他们说要抽血化验,搞不好会引起对方极大的反抗――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啊。
封诗琪连忙道:“爸爸,我和你一起去。”封海齐点点头,封诗琪本就是图书馆营地的人,同她一起出面,更有说服力。
封海齐、封诗琪和陈薇一起赶到注射室时,沈慕古和陈老头正用一个大脸盆端了刚煮好的方便面来――陈老头的骨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因为长时间没运动,动作有些僵硬外,并无大碍――因为煮得急,方便面还没有完全泡软,有点干硬,但营地的众人正饿得慌,守在浅滩上时,把带的食物干咽着就吃光了,吃得正香甜。
陈老头边用勺子分面条边唠叨着:“大家别急啊,食堂里还在烧青菜年糕,管饱管够。”
一个男孩子捧着饭碗道:“老爷爷,崖山真的有很多吃的吗?我们到了这里,再不会饿肚子吗?”
陈老头连连点头:“不会饿肚子了,再不会让娃娃你饿肚子了,你来的路上应该也看见了,外面镇子上好几个超市都控制在我们手里,还有,江对岸有大片大片的农田,只要你肯干活,田里有的是吃的。”
听了陈老头的话,图书馆营地众人就有人长叹了口气:“唉,我怎么早没想到来农村讨生活呢?”
也有人悄悄道:“你以为到农村就容易生存吗?你看看崖山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个个带着武器,一幅长久和丧尸拼杀的剽悍之气,人家有现在这天下,也是打生打死打出来的。”
他旁边的人一惊,压低声音道:“那他们为什么那么好心,容许我们呆在崖山?这不是从人家饭碗里抢吃食吗?”
“嘘,你小声点。先别管人家有什么心思了,吃饭是正经的,多长时间没吃饱肚子了,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陈薇把这些窃窃私语听了个真切,不禁眉头一皱,果然这些外来人初到一个陌生地方,正是戒备心最强的时候,这时要他们抽血相助一个根本认都不认识,没有丝毫利益纠葛的小女孩,实在是件极为难的事。
封诗琪这时已经走到人群中,拍了拍手道:“大伙儿静一静,我们总算是有惊无险到崖山了,一路上我爸爸也向大家介绍了不少崖山的情况,我想只要有手有脚愿意打拼的,在崖山总能生存下去。而且大家也看到了,这崖山拥有这样一座卫生院,以后大家有个什么伤病也有了依靠,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我们到之前,关新的刀伤已经治好了,现在正在安睡之中,我刚才亲眼看到了他。大家都是在生化末世里滚爬摸打生存到现在,多多少少有经验,应该知道有了崖山做依靠,我们生存的希望有多大。”
陈薇在旁边暗中点头,封海齐的女儿,不简单,虽然年纪比谢玲还小点,却极会审时度势,知道众人刚到新地,人心不稳,讲话便以描绘未来光明前景为主,力求安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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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绝不能前功尽弃
封诗琪这一番话果然有效,图书馆营地的人窃窃私语声低了下去,说实在的,大家人都已经到崖山了,总不好再反悔跑回市区,而且,自己也只剩下这把皮肉骨头,人家崖山又有什么好窥觑的,放在市区,那些有能力的幸存者团队视他们如草芥,驱赶都来不及,更不用说来拉拢了。
封诗琪见人心初定,连忙让开身,让陈薇走到前头,对众人道:“这位是崖山的首领王路的妻子――陈薇,现在有一事,想请大家帮忙。”
陈薇冲着四周的男女老少点了点头,图书馆营地的众人边扒拉着汤面边好奇地看着她,陈薇以前没少上公开课,临时充做课堂的视听教室里有时要坐上上百号人,所以并不怯场,这时冲大家点点头道:“欢迎大家到崖山来,原本大家刚到,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只是现在人命关天,耽误不得。现在有个10多岁的小女孩,因为宫外孕正在手术,需要大量的鲜血。我们之中只有我爱人王路和她的血型相合,他已经前后抽了100的血了,但现在的手术还在进行,我们依然还需要新鲜的血液,所以求大家帮个忙,献点血给那个急需救命的孩子。”
注射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有人呼啦啦喝面汤的声音,陈薇见有些冷场,连忙道:“现在只是先抽点血化验一下,确定血型相配后,才会正式抽身。大家放心,这抽血量并不会很大,那孩子的手术已经动了一半了,我估计再有4、50的血就够用了。如果配得上血型的人多,分摊到每人身上也就20左右,和街头义务献血车抽的血差不多。”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封海齐认得,是那个老俞头:“算我老头子一个,只是我的血太老了,女娃娃用得上不?”
旁边伤疤女也放下碗,抹了把嘴说:“不就一点血吗?老俞头。还是我来。不过我怕痛,抽血的时候动作轻点。”
然而除了这两人,其余的人都埋着头。
封海齐知道,这时候用不得强。人人都有保护自己的心理,如果换了自己,刚到个新地方,就有人说要抽自己的血,也会非常警惕。连忙道:“这血我也会献一部分,因为我是o型的,当然,最好还是相配的血型。这对手术更有利。”
场中还是一片寂静,有人在不知哪个角落里轻轻嘀咕了一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封诗琪急了,正要挺身上前。封海齐一把拉住了她,封海齐生活经验丰富,知道今晚这事儿,真不好办了。关新是这个团队的首领,但他的控制力并不强,从他当初受伤时,队员差点抛弃他来看,他对团体的整合更多是靠个人品性服人,而不是强力掌控。
而到图书馆后,封海齐更是看出来这团队极为松散,确切来说,就是一群临时性废物集合体。大家都是被人抛弃无处可去,才勉强凑在一起。因为对生存的渴求,才让他们一致决定到崖山来,可现在献血却是涉及到个人的利益,立刻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
如果关新还清醒着,倒是可以让他出面劝说,看在他好歹帮助过不少人的分上,众人或许还会听从,可现在只是自己那个还没有一点名分的女儿来劝说大家,这说服力,的确差了很多。
封海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叫来周春雨他们用武力逼着大家献血,自己费尽心机拉人来,是为了建设崖山的,可不是为了找仇家的,总不能为了救一个陌生女孩子,把这近20号人得罪光。
老俞头看不下去了,推了推身边的一个小伙子道:“不就是抽点血嘛,磨叽个啥,再说了,还不知道血型是不是相配呢,走,献血去,这可是救人一命的大事儿。)”
小伙儿勉强站了起来,可看看旁边依然纹丝不动的众人,又坐了下去,嘀咕道:“老俞头,你要去自己去,别拉我。”
这时,陈老头和沈慕古又端着一盆青菜炒年糕进来了,乐呵呵地道:“来来来,快来吃年糕,这年糕要热乎着才好吃。”
一见门,见注射室里气氛古怪,完全不像自己上次刚端方便面来时那样又争又抢的热闹样儿,不禁奇了:“我说,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刚才汤面不好吃?”
陈薇拉过陈老头,悄悄儿把请大家献血却吃了闭门羹的事儿说了:“我这正犯难呢,不知道该怎么劝大家,手术室里那女孩子可还躺在床上挣命呢。”
陈老头在崖山一向与人为善,从来没和人红过脸,可却依然有一腔子血性在,要不,当初也不会救王路和谢玲了,听了陈薇的话,一腔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把手里端着的盛着年糕的脸盆咣一声往桌子上一扔:“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就没人搭把手,我这一把年纪了,刚才还抽了血准备献血呢。呸,还亏我们崖山欢欢喜喜把你们迎进来,我看你们就是群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陈薇在旁边急得跳脚,我的陈大爷,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也不能这样当面喷人啊,感情你老是个愤青,这不是把人得罪光了吗?人家更不愿意献血了,你老人家这是好心办坏事啊。
果然,当场就有图书馆营地的人站了起来,横着眉道:“这骂谁呢,谁是白眼狼了?我们都是被这封海齐给拉来的,路上把崖山说得天花乱坠,吹得跟评书里的仙境一样儿。刚到地儿呢,才吃了这半碗半凉不热的方便面,就要抽我们的血。明说是抽血,暗地里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不就吃了你们一碗面吗?怎么就成白眼狼啦!老子不吃就是!”说着。咣一声,将还剩下几口面的碗给扔到了场中间,面和汤顿时撒了一地。
眼前这一幕可把沈慕古气坏了,救不救那个小姑娘他倒不在乎。反正不是崖山的人,可他看不得人做贱食物,沈慕古可是经历过缺吃少穿的苦日子的,甚至还被逼吃过人肉,崖山的物资如今虽然丰盛,可也是王路带着大家苦苦拼杀出来的,哪时容得别人这样子糟蹋。
沈慕古当场就跳了出来,指着摔碗的人骂道:“你他妈的个王八蛋。我们和智尸丧尸打生打死才收集来的物资,让你们白吃白喝还不够,你居然这样糟蹋东西?老子抽死你!”说着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那图书馆营地的人摔了碗后,旁边人也觉得他做得过了点。正拉着他指责,冷不防沈慕古跳出来就是一个耳光,顿时就蒙了,等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吃亏后,噢地叫了一声就冲着沈慕古扑了过去。沈慕古在崖山就靠着雷达功能混日子,实际战斗力也就是10以内的渣,一下子被对方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翻滚滚扭打在一起。衣服上顿时沾上了刚才倒在地上的汤面。
注射室内乱成一团,年纪小的孩子纷纷躲避。成年人有劝架的,有打冷拳的。也有人乱嚷嚷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老俞头和伤疤女虽然在尽力劝大家冷静,只是形单影只,除了徒增混乱,一点用处都没有。
陈薇把眼一闭,完了,不但没及时抽到救命的鲜血,还把刚来的人全都给得罪光了,这事儿办的,为什么在这末世,人与人之间就不能真诚相助,非得象个刺猬一样,人人竖着一身刺,防这个防那个,最终换来谁都不信任谁的下场呢。
就在这时,一个纤弱的身影突然飞跑进注射室,扑通一声当厅跪了下来,尖声悲呼道:“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求你们不要打了,求你们了!”随着呼声,那身影对着注射厅冷冰冰的地面就磕下头去,那头磕得极重,都能听到嘣嘣的头骨与地面相撞的声音,等那人影再次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注射厅里乱成一团的人都傻了眼,现场一时静了下来。
那人影正是郑佳彦,她在楼上牵挂妹妹的手术,却又帮不上忙,听陈薇和封海齐说要到楼下新来的人中抽血,便悄悄跟了下来,小姑娘也没别的心思,就想着有人献血救妹妹,她当姐姐的无以为报,总要当面道声谢谢。可没想,自己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团乱象,眼见着妹妹郑佳希得不到救命用的鲜血,女孩子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
郑佳彦悲呼道:“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我叫郑佳彦,正在等着救命的是我妹妹郑佳希,我们不是崖山的人,和王首领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是附近皎口水库的人,以前我们防崖山的王首领他们,像防贼一样,今晚我妹妹生了急病,才不得不求崖山王首领救命。没想到王首领不但没有拒绝,还抽了自己的血救我妹妹,到现在王首领还躺在手术室里,随时准备给我妹妹输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献血,救的是我妹妹,崖山王首领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求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好人。崖山的人今晚一直在全心全意帮我们,我妹妹现在就躺在手术室里,大家要不信,可以亲眼去看。我只求大家给我妹妹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她才只是个中学生啊。”
郑佳彦这一番话就象她自己一样――充满孩子气,但是,当大家看到她额头血肉模糊的伤口,都相信,这孩子说的不是假话。
老俞头叹了口气:“娃娃,不要急,老头子我这就去抽血。”当先走到陈薇面前客客气气道:“陈――听说你以前当过老师,我就叫你陈老师,陈老师,赶紧带我去抽血,救命这事儿,分秒必争啊。”
陈薇感激地点了点头:“这位老师傅,你跟我来,手术室在四楼,乘电梯就能到。”
老俞头带头先行,在他身后,伤疤女紧紧跟上,有人陆续也跟了上来。每站出来一人,郑佳彦就重重磕一个头,哑着嗓子道声谢谢,有人过去扶住了她:“孩子。别磕了,可别再弄伤自己了,阿姨这就去抽血。”
和沈慕古扭打在一起的小伙子早已经停了手,这时一把推开沈慕古,拍了拍身上沾的面条,嘀咕道:“靠,不就是抽点血嘛。谁怂了谁没种。”说着大步向电梯走去。
等陈薇给老俞头抽完了血后,绝大多数图书馆营地里的人都上来了。有人还看望了一下正在睡熟中的关新,在手术室门口探了探头,见果然里面正在抢救,不等钱正昂开骂。就退了出来,匆匆挤到采血窗口,还嚷嚷着:“赶紧给我验血,抽了血好去吃年糕啊。那炒年糕不比汤年糕,冷得快。冷了就不好吃了。”
陈老头在旁边乐呵呵地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已经让沈慕古把那盆年糕端了回去,加点水做成汤年糕,等你采完血回头就可以吃了。”
陈薇也非常高兴。她劝回了几个年龄还小不适合抽血的孩子后,数了一下乐意抽血的居然有11个人之多。从概率上说,总有2至3个适格者。加上封海齐的o型血,足够用来救郑佳希的了。
陈薇端着血液样品试管,正准备向离心机走去,交叉配血一般用盐水法、胶体介质配血法、抗球蛋白法、聚凝胺法等方法,但即使如最简单的与民间传说中“滴血认亲”相仿佛的盐水法,也需要用到离心机分离血清。
就在这时,室内一下子灯光全灭。陈薇不知发生了何事,将摆放着试管的盘子护在胸口。
化验室外传来刚抽完血的图书馆营地众人的骚动声:“怎么回事?谁把灯关了?”
“喂,喂,你别乱动,踩着我的脚啦!”
“大家小心,崖山这伙人没安好心,要对我们下毒手!”
就在乱象丛生时,走廊两端的应急灯自动打开了,这应急灯电源是由充电池供应的,在生化末世降临之初,曾经因为断电而在夜晚自动打开,直到耗光电池,但这段时间崖山众人启用发电机后,蓄电池重新充满了电。
有了光亮,众人的情绪终于稍为安定下来,这时周春雨、谢玲、沈慕古也赶了过来,周春雨当先大声道:“大家别慌,好像是电路出故障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咣一声被重重推开了,钱正昂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口,大吼道:“快,去拿所有的手电筒来!我的手术绝不能中断!他妈的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啊,难道要看着那个小姑娘死在手术床上!”
无论是崖山、皎口水库还是图书馆营地的众人,心一下子都提了起来,是啊,手术室里正在进行一场人命关天的手术啊!这没了电,可怎么办!
周春雨拔腿就跑:“我去发电机房查看一下!”
谢玲道:“保安室有几个大号手电,我这就去拿。”
沈慕古拉着王比安道:“王比安,跟着叔叔去拆应急灯,把其他几个楼层里的应急灯都拆下来拿到手术室去。”
王比安还记得爱迪生用镜子反光帮助妈妈做手术的故事,跟着沈慕古边跑边问:“要不要我去找些镜子来,一楼大厅里就有一面大镜子。”
这时,沈慕古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皎口水库的众人,带头的正是裘韦琴,她追上沈慕古道:“这位师傅,我们帮你一起拆。”
图书馆营地的众人也看清了果然是突发停电,而不是什么“关灯为号伏兵尽出”的把戏,那老俞头刚要上前相助,突然听到化验室内一阵呜咽声,他一回头,看到陈薇端着一盘子试管正在掉泪,他对这位陈老师倒蛮有好感,刚才抽血时,她的动作非常轻柔,还一个劲问他痛不痛,忙道:“陈老师,出啥事啦?”
陈薇抽了抽鼻子:“血型,没法化验了,离心机没电不能用。”陈薇心里难受得要命,这救郑佳希真正是一波三折,为了救她,王路抽了100的血液,等封海齐来了,又煞费苦心劝说新来者献血,还差点因此引起反目,好不容易抽了血,正准备交叉验血呢,又停电了。
这生生是在折磨人啊。不但手术床上的郑佳希历经风险,全心全意抢救她的钱正昂、陈薇、王路等人,也被折腾得心力交瘁,在重重压力之下,陈薇终于失态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手术室内传来一个声音,“陈薇,快,再抽我的血,等不及配血了!”正是王路的声音。
陈薇一回头,隔着化验室窗户看到,王路托着手臂,手臂上还挂着抽血针头,站在手术室门口。王路急促地道:“别再浪费时间配血了,就算有电了,手术床上的小姑娘也等不及你配血的结果了,她的血压正在急剧下降!”
陈薇脱口而出:“不行,你已经抽了100的血了!”
封海齐挤到化验室窗口:“小陈,马上抽我的血。”
王路皱起眉:“老封,你虽然是o型血,但钱正昂说了,为了防止发生过敏、排异反应,不得不加入地塞米松、异丙嗪,这对那个小姑娘的手术并不好,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他对陈薇道:“赶快给我抽血,要不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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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那颗停跳的心脏
陈薇正在犹疑,钱正昂再次冲出手术室,大吼道:“电呢?怎么还没来!没看见要死人了吗!”一眼看到王路还站在门口,又吼道:“怎么还没抽血?快进来,我自己动手来抽。(”
陈薇眼见着王路已经下定了抽血的决心,就算自己不动手,也会让钱正昂来操作,放下试管,抹了把泪,匆匆跑进了手术室。
又有20的血流到了血袋里,给郑佳希挂上了,与此同时,手电筒、应急灯,甚至镜子也被送进手术室,皎口水库和图书馆营地的众人高举着各式灯具,围在手术台旁边,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光源,钱正昂终于能勉强继续手术了。
周春雨从发电机房赶了回来,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发电机烧坏了。那发电机,本就是在停电时临时应急用的,却被崖山众人没日没夜地开动,偏偏又没有一个人懂机电维护,再加上此前周春雨用来搭高压电网造成接地漏电,一来二去,生生把发电机给烧坏了。
钱正昂根本不管发电机,他现在是争分夺秒,正在给子宫外的胚胎实施剥离,这胚胎依近有根大血管,胚胎差不多有2个多月了,有核桃大小,自己要是不小心,把大血管给伤着了,那郑佳希就必死无疑了。自己只是个牙医,做这样的手术完全是乱蒙的,如果不是凭一口气撑着,连手术刀都拿不稳。
听到周春雨的汇报,钱正昂头也不抬地道:“发电机坏了。那就拿更多手电筒来,我要更多的光,哪怕你把农用车的大灯给我拆下来,我也要灯光。更多的灯光。”
手电筒、应急灯的光自然无法和无影灯相比,偏偏现在进行的又是极精细的手术,子宫可不是一张包袱皮,凭人随便翻弄,刀口偏上一毫米都会要人命。手术室里几项生命监控器械都已经停止运行了,钱正昂就象蒙着眼睛和死神赛跑,手术时间越短,他越有赢的希望。手术时间拖得越长――这后果就不用说了。
周春雨一咬牙,转身就出门――他真的去拆农用车的大灯了,那玩意亮度大,能照出百米远。两个大灯顶得上现在手术室里所有乱七八糟的灯具了。
陈薇连忙赶过去:“小周,能不能弄个蓄电池来?”
周春雨停住脚步:“蓄电池倒是有,崖山上多得是,就是卫生院里,也有好几个汽车电瓶。只是等会儿这电瓶要给拆下来的农用车大灯供电,你要电瓶做什么?”
陈薇道:“离心机没了电就不能交叉配血了,我想用电瓶给离心机供电,这台手术肯定还需要大量输血。你王哥已经抽了120的血了,不能再抽了。再抽下去要死人的。”
周春雨急红了眼:“120?!王哥真是疯了,再抽下去他都可以变成人干了!我知道了。我带着王比安、沈慕古和陈老头崔老太一起去,这就给你送电池来,顺便把大灯也拆来。只不过这汽车电瓶是直流电,没有变压设备,没法给离心机用。”
“我有办法把直流电转变成220v的民用交流电。”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陈薇一回头,却是皎口水库的裘韦琴。
裘韦琴刚才在一边听到了陈薇和周春雨的对话,她对郑佳希落到如今的地步深怀内疚,又见王路为了救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已经献出了120的血,自己又怎么能坐视不理。此时听得需要对电瓶变压,立刻想到了自己身体的特殊之处,她也不顾暴露秘密,毫不迟疑站了出来,揽过了这个活,也算是自己稍微弥补对郑佳希的伤害。看到陈薇探询的目光,裘韦琴道:“相信我,我是皎口水库电站的高级工程师。)”
陈薇一把拉起裘韦琴的手:“走,跟我去化验室。”
周春雨忙道:“我这就送电瓶来。”
王路见陈薇急着去验血,忙站在钱正昂身边,帮着他手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在旁边举着各种灯具照明的皎口水库和图书馆营地的众人眼中看来,是怎样的令人震撼。
王路只是感觉迟钝,所以在大量失血后,并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依然能坚持行动,但短时间内大量失血,还是在他体表产生了明显的症状,一张脸色惨白得吓人,皮肤干巴巴的,嘴唇干裂,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看起来简直和丧尸差不多了,只是不像丧尸那样到处是腐臭烂肉。
王路为了一个陌生女孩子,独自献血120不说,还稳稳站在那儿进行手术――虽然只是递递工具,擦拭下鲜血这样的小活,但试问,在场的众人之间,又有谁能做到?
没有人怀疑王路这是在做秀,因为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做秀,在所有人的眼中,王路在灯光环绕中的身影,是如此高大,甚至盖过了正在紧张手术中的钱正昂。王路,是个好人。
老俞头高举着一盏应急灯,看着手术台边的王路,喃喃道:“真是条好汉子!”
旁边的伤疤女眼眶也有点湿润,轻声道:“老俞头,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没想到,这年月,还真有这样的好人啊。”
陈薇在化验室里很快等来了王比安抱着个汽车电瓶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陈薇忙问裘韦琴:“我们怎么处理这个电瓶?你要什么工具吗?”
裘韦琴的身影隐在黑暗中道:“我自己带着几样小工具,你告诉我离心机的电源插座在哪里就行了。”
“就在左边墙角那儿。”陈薇道。
裘韦琴道:“我需要处理一下插座。”说着抱起电瓶就向墙角走去。
陈薇道:“要不要我去拿个手电筒照明?”
裘韦琴叹了口气:“不用,这活儿很简单。我摸黑都能做。手电筒还是给郑佳希用,但愿老天保佑孩子的手术顺利完成。”
陈薇不疑有它,忙道:“那麻烦你了,我还得把试管装上离心机呢。”
陈薇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摸索着将装着样品血的试管都装上了离心机。这时,从黑暗的墙角里传来裘韦琴的声音:“电已经接通了。”
陈薇试着打开了电源,果然,柔和的绿色光源在黑暗中亮起,陈薇大喜,一边运行离心机一边道:“这位裘师傅你真厉害,我对电一点不懂的,什么直流电交流电的知识全都还给中学老师了。”
蹭在墙角阴影里的裘韦琴闷声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手头正好有几个用来变压的小工具而已。”
裘韦琴手里何来什么变压的小工具,她只是一手搭在电池上,一手握着离心机插座,直接以自己的身体为导体。硬生生转变了电瓶的直流电。裘韦琴之所以借口要处理一下插座,只是不想当着陈薇的面施展这惊人的一幕,就算陈薇再不懂电气知识,可这空手摸电瓶绝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裘韦琴自从经历了徐天杨引狼入室事件后,就一直在小心地试验自己不惧电流的特殊能力。她反复试验发现,自己能接受一定电压的高压电不受伤害,同时,还能随心所欲将直流电转变成交流电。或将交流电转变成直流电,甚至还能精确调控输出的电压。换句话说。她现在就是一个人形的万能变压器。裘韦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这完全违背了她长期接受的电气知识教育。但她就是做到了,只是在精确调控电压这方面化了她不少时间进行练习,一直到她发现手指握着导线数量的不同,能精确改变电压为止。似乎手指,成了特殊的电阻。当然,人体本来就是一种电阻,通过人体,也的确能改变电压,只是在正常情况下充当电阻的人也肯定变成死尸了,除非,这个人象丧尸一样,不惧怕民用电压,只有特高压才能杀得死。
有了电,离心机很快处理好了血清,陈薇用生理盐水配好了血型,盐水法虽然不如聚凝胺法精准,但胜在操作简单方便,几份血样中,配出了三份相同的血型。陈薇连忙照着血型样品试管标签上的人名,从正在手术室里打着手电筒相助照明的众人中寻人,三人之中,居然有一人便是老俞头。
陈薇见老俞头年纪大了,怕他身体吃不消,忙道:“这位老爷子,化验出来有三个人血型相配,想来血也够用了,你老人家就不用抽了。”
老俞头认真地道:“救命要紧,我年纪虽然大了,可也不差这一点血是不是。多一份血,那女娃娃就多一份活命的希望。”
陈薇无奈,再说事急从权,好歹从老俞头身上抽了20的血,再加上另外两人的80血,又凑足了100,加上王路刚才已经输进郑佳希身体内的血,差不多将这小姑娘体内的血换了一半了。
这时,走廊里一阵嘈杂声,陈薇从化验室抬头一看,却是周春雨、沈慕古两人各抱着一只农用车的大灯进来,后面王比安、陈老崔老太等人推着一辆小推车,里面放着好几只蓄电池。
等陈薇拿着血袋急匆匆走进手术室时,周春雨已经把两个大灯的电路都联上了,只是大灯亮起来后温度高,没法拿在手里,便找了竿输液常用的架子来,吊在了手术床边,两只大灯果然把房间内照得雪亮。
陈薇换上血袋后,转眼看了一下钱正昂,发现他已经在缝合子宫了,不由松了口气,看样子,这手术成功了。
陈薇看到脸色苍白地站在钱正昂身边协助手术的王路,一阵心痛,忙走过去道:“我来,你休息一下。”
王路抬头勉强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自己坚持得住,目光瞟过陈薇身后刚挂上去的血袋,顿时拧起了眉:“陈薇,这血袋里的血怎么没在往下滴?”
陈薇一时不明所以,啊了一声。回头一看,这一下,她也看清了,那血袋的输液管里。原本应该一滴一滴往静脉里滴注的血液,居然一动不动。
陈薇以为是自己无意中把滴注的调节开关给关上了,忙抢上去,仔细一查,开关好端端的,她甚至试着把滴注速度开到了最大,那管子里的血液还是一动不动。
陈薇心急慌忙地又检查了郑佳希静脉处的针头,也没发现有脱针、戳破血管等异常现象。而且如果是脱针,血液只会流失得更快。如今这血袋子里的血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一滴流入郑佳希的体面,只有一个解释――郑佳希的静脉内。血液已经停止流动!
陈薇颤抖着向还在埋头缝扎的钱正昂唤道:“钱医生。”
钱正昂头也不抬:“别烦我,我快好了。”
“钱医生!”陈薇的嗓音从颤抖变成了尖利:“这孩子的血输不进去!”
嗯?钱正昂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陈薇的话中之意,他猛地抬起头:“快,心跳、血压、体温!”
这些生命体征监测仪器早就因为停电而没在使用了。陈薇只能手动检测,可没等她颤抖着手取来血压计等物,王路已经扑到的郑佳希稚嫩的胸口上,贴着粉红色的蓓蕾旁边听了听她的心跳。他很快抬起了头:“见鬼,她的心跳停止了!”
这一症状。如果在还有电时,监测仪器随时都会警告钱正昂。可是在停电后的一团忙乱中,没有人手进行常规监测,钱正昂又一门心思关注子宫内的手术缝合,要不是陈薇换上新血袋,王路发现滴管的异常,连郑佳希何时停止心跳了都不会发觉。
王路一闪念急道:“赶紧的,这孩子心跳刚刚才停止,要不然,刚才我的血不会输入她的体内,赶快实施那个啥,对,心脏复苏!”
钱正昂彻底崩溃了,今晚他连续动了两台大手术,其间连喘口气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封海齐女婿的手术虽然顺利成功,但他的精力消耗极大,精神压力也很重,而等到动郑佳希的手术时,接下来的一切简直就是一连串的噩梦,老天似乎成心和他做对一样,不是血液不足,就是突然停电,好不容易一切完备,手术都已经进入子宫缝扎阶段了,这孩子,居然停止心跳了!
她是什么时候停止心跳的?她怎么可以停止心跳!不,这绝不可能,我一定能救活她!
旁边的王路正在吼叫着让钱正昂赶紧实施心脏复苏,钱正昂却傻呆呆地依然埋头在郑佳希的腹间,一边缝扎一边嘟囔着:“别来烦我,没见我正在缝扎子宫吗?这活可得细致一点,万一留点缺憾,小姑娘长大成人后就没法怀孕了,这可是关系到人家一辈子的大事。”
王路一见钱正昂举止失常,情急之下也不敢乱拉扯他,怕伤到他针下的郑佳希,只得自己扑到郑佳希胸口,先是挥拳连击郑佳希的心脏部位,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王路拼命回忆自己印象中的心脏复苏术,王路以前当记者时,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医生抢救一个突发心脏病的老年人,当时现场没有医疗器械,全靠医生手动操作,虽然最终那老者没有救活,王路却看了个真切。
王路嘴里喃喃自语:“要嘴对嘴呼吸,不对,这个是救溺水的。好像是把两手压迫患者胸骨,慢慢地把体重加上,压迫胸骨下沉,然后突然放松减压,对,就是这办法。”
王路按住郑佳希心脏位置,双臂挺直,用全身力气压了下去,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的陈薇啊了半声,因为随着王路的重压,郑佳希的胸骨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王路却知道这声音是正常的,实施心脏复苏术不是玩小朋友之间的医生游戏,力量不大根本没有作用,为了救人把胸骨都压断的事例比比皆是,他坚持不松手,差不多压下了3、4厘米,才猛地一抬手。
陈薇惊叫一声:“动了,滴管里的血液动了。”
王路一侧头,果然看到滴管里的血液滴下了几滴,但很快又停止了,他甩了甩头,不,郑佳希的心跳并没有恢复,刚才只不过心脏受到自己的强力压迫,血液在流动,但还远没有到自主跳动的地步!
王路咬着牙,继续按压郑佳希的心脏,他依稀记得心脏按摩的频率是在每分钟100下,孩子比成年人要稍微快一点,但具体快多少,心里根本没数,实际上就连每分钟100下的频率,王路也不敢说完全吻合。
王路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按压郑佳希的胸口,绝不停止。
裘韦琴额上早就出了层汗,难道,郑佳希就这样死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是害死这孩子最大的凶手!她扭头看向旁边的卢锴,卢锴手里举着一只手电筒,已经呆掉了,看着手术台上的郑佳希在王路按压下一抽一抽的,他的人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似乎想大喊大叫,又似乎想扑上去。
裘韦琴扑到手术床边,对不知所措的陈薇急道:“陈老师,快用电击啊,医院不是有专用的恢复心跳的电击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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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人死了,事儿可没完
第三百九十章
人死了,事儿可没完
陈薇眼睛一亮:“对啊,电击除颤器,我怎么忘了这个?等等,不行,现在没电啊!”
裘韦琴急道:“陈老师你忘了?我们有蓄电池啊,我有办法转换电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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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一下子清醒过来:“快,帮我把电击除颤器搬过来,通上电。”
电击除颤器立刻被搬到了手术床边,裘韦琴将插座经过自己的手又连上了蓄电池,如今众人的眼睛都死盯着九死一生的郑佳希,也没人注意她的异常动作。
陈薇照着以前钱正昂教过自己的使用方法,在电极板上涂好导电膏,互相磨擦了一下,按下充电按钮,机器传出连续的充电声,陈薇对依然压在郑佳希身上的王路道:“赶紧离开。”又道:“把钱医生也拉开,大家都离开床,不然会影响电击效果!”
王路折腾了半天没有效果,心里越来越凉,知道自己这手三脚猫的心脏复苏术,连个屁用都不顶。见陈薇和裘韦琴居然顺利在无电的情况下,用蓄电池启动了电击除颤器,知道这是郑佳希最后的希望,连忙离开手术床,顺带着拉开了钱正昂,钱正昂这时已经缝扎完了子宫,正准备最后缝合郑佳希的腹部刀口,被王路拉开时,还茫然道:“怎么?王哥,你要帮我缝合吗?算了,你的手虽然稳,可针脚实在太粗糙了,人家这可是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你要是给人家在身体上留一条大疤痕,人家可怎么嫁人啊。以后连比基尼游泳衣都没得穿了。”
王路知道钱正昂神智彻底迷失了,也不用强,只是伸手牢牢拉着他离开了手术床。
陈薇充电已经完成,也不迟疑,两块电板压上郑佳希的胸口,压紧,自己的身体离开床沿,双手同时按下了放电按钮。
呯的一声,郑佳希小小的身体随着电流从手术床上弹了起来,又重重落下。
陈薇放下电板,扑到郑佳希胸口一听,依然没有心跳声。
王路在旁边催促道:“再来一次!”
陈薇咬着牙,再次给电板涂上导电膏,充电,放电。
郑佳希的身体抖了抖,还是没有恢复心跳。
陈薇放下了手里的电板,眼泪夺眶而出。
王路大吼道:“陈薇,你愣着干什么?再来一次啊,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旁边的钱正昂突然开口了,声音疲惫却冷静:“王哥,没用的,电击最多两次,如果没有救活,那就彻底没用了。”
王路一回头,看到钱正昂已经重新恢复神智的双眼,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王路重重一拳砸在墙上:“该死!老子不信这个邪!”
着再次扑到手术床前,双手按压在郑佳希的胸口上,重重压下去,嘴里还大吼着:“醒来!醒来!你给老子醒过来啊!老子在你身上灌了120的血啊!你想就这样死了可没门!快醒过来!醒过来!”
郑佳希伸得直直的腿在王路重重的按压下,一抖一抖,纤细的光脚轻轻磕碰着床沿,围在手术床边的人们不忍卒睹,不约而同的低下头转过眼,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能听到,在王路怒骂声中,夹杂着轻轻的咯咯声,那是郑佳希的胸骨在猛力的按压下,生生被折断。
郑佳彦面对着这幕惨剧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林久赶紧在她身后抱住了她。
卢锴拼命想向手术床冲过去,裘韦琴和李波死死圈住了他。
陈薇含着泪上前,想拉开已经失控的王路,她的手甫触着王路的胳膊,王路突然直挺挺向后倒了下来,幸好陈薇反应快,用自己的身体顶住了王路摔倒的身子,连声疾呼:“钱医生,快来帮忙。(氵昆
氵昆点点)”
钱正昂连忙上前,和封海齐等人一起,将突然昏迷过去的王路抬到了旁边的一间病房里,匆匆检查后,钱正昂松了口气,抬头对一脸焦急的陈薇道:“没事,王哥是因为献血太多,身体太虚才昏迷的,我给他输点液补充体液和营养,很快就会醒来的。”
王路虽然因为脑前额叶淤血的关系,造成感觉迟钝,但他毕竟不是超级塞亚人,大量失血对身体的危害和影响那可是实打实的,只是王路没有感觉体会不到而已,可在他身体内,各项器官的运转都受到了失血的影响,再加上大力给郑佳希做心脏复苏,心情激荡,用力过猛,这才导致突然昏倒。
陈薇强撑着身子,向钱正昂点点头:“钱医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连着动了两台大手术,还要来照顾王路。”
钱正昂满眼是血丝,伸手大力揉了揉脸,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没救活那个小姑娘啊,可惜了,费了我们多少心血啊。”
陈薇的心也一阵阵痛,虽然郑佳希此前和崖山众人根本没有纠葛,但是在今晚生死之间的几个小时抢救中,不知不觉对这个可怜的孩子产生了感情,特别是王路的血一袋子又一袋子滴入郑佳希的身体内,从某种程度上,郑佳希就象王路的半个孩子一样,郑佳希的逝去,陈薇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陈薇咬着唇:“生死由命,钱医生,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了,这不关你的事,千万不要因此自责。”
钱正昂摇着头,苦笑道:“谁让我只是个牙医呢?陈姐,你知道吗?我以前读书并不好,正因为考试分数低,才选读了牙医。原只想混口饭吃,以前看着人家内外科的主治大夫大把拿红包,还眼红得在背后说人家怪话,可今晚这两台手术动下来,我才知道,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啊。嘿嘿,牙医,和救死扶伤根本搭不上边啊。我空有卫生院这样齐全的设施,却连一个女娃娃也救不了,我算什么医生。”
陈薇看着钱正昂跌跌撞撞地离去,有心想追上去宽慰他几句,却又牵挂王路的身体,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
病床边围着谢玲、周春雨、王比安、沈慕古、陈老头、崔老太以及封海齐、封诗琪一众人。
这众人,隐隐就是崖山的中坚力量,可惜的是,核心人物王路却昏迷在床。
周春雨心里隐隐发急,此时此刻,正是崖山最混乱最脆弱的时候。
两台手术已经结束了,一成功一失败,有人喜有人悲,但现在,崖山正面临着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新加入的皎口水库的众人,和封海齐带来的一批新人。
人多,并不仅仅意味着力量大,同样也意味着隐藏其中的混乱、无序和叛逆。
皎口水库的人相对较少,多是女人孩子,壮劳力只有一个中年男人,但他们原来就是为了救人才求到崖山头上来的,现在人没救活,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春雨是知道王路的心思的,他念念不忘将皎口水库整合入崖山,甚至不惜为此对皎口水库放低姿态,现在皎口水库是送上门来了,可对方的人却并没有救活,万一他们借此反悔了怎么办?
最保险的办法,莫过于现在就动手将皎口水库的众人全都扣下来,量那些女人和孩子也抵不住崖山众人的全力一击。
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双方彻底翻脸,王路,会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干?王路可是一直坚持对皎口水库的人怀柔为上的。
如果对皎口水库的众人该如何处理,仅仅只是令周春雨左右为难的话,那么封所长带回来的那票人马,则是让他警惕心大起。
注射室里陈薇因为抽血和那帮外人起的冲突,周春雨已经听沈慕古打过小报告了,这群人,可不是好相遇的。从人数上说,他们远远多过崖山,而且其中也有几个壮年男子,如果他们见着崖山首领王路昏迷,内部空虚之机暴起发难,夺取崖山,并不是不可为。
如果是放在别的时候,封海齐带来这样一帮人马,周春雨是举双手欢迎,可现在,这帮人却成了一个不定时的大炸弹。
周春雨正在忧心忡忡,抬起头,却看到封海齐也在注视着自己,心中一动,知道封海齐和自己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正要开口问封海齐该怎么办,却见封海齐冲着陈薇打了个眼色。周春雨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封所长这是让自己向陈薇拿主意,是了,陈薇才是崖山的当家主母,而封海齐才刚刚“归队”而已,而且那一大帮外人,还是他带回来的。
周春雨咳嗽了一声:“陈姐,那个,有些事得跟你商量商量。”便把自己对新来的两帮人马的担忧给说了,只不过在谈到封海齐带来的人时,因为封诗琪就在旁边,说得就隐晦了点。
陈薇一门心思全在王路身上,她倒也干脆,毫不迟疑地道:“咱们崖山的人都在这儿,大家说,该怎么办?”
众人互相打量了一眼,谢玲道:“皎口水库的人刚死了人,我们如果这时候行事不当,那刚才哥献血救他们的情份,可就全没了。我刚才出手术室时,他们的人正围着那郑佳希小姑娘的尸体伤心呢,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想不到别的地方去。依我说,对他们我们先不急着处理,人死为大,我们帮着他们安置小姑娘的后事为先,等他们渐渐冷静下来,我们再说。人心总是肉长的,我们这样帮着他们,他们也不至于当白眼狼。”
周春雨拧着眉道:“你是说看他们有没有良心吗?嘿,这可靠不住啊。”
沈慕古插话道:“我倒觉得谢玲姐的办法可行,我在旁边观察过,皎口水库一行人中,那个叫郑佳彦的小姑娘是死者的姐姐,这孩子倒是重情重义,而且人还单纯,没有染上社会上乱七八糟的毛病,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还有那个最早抱着郑佳希来的男孩子,叫什么卢锴的,分明是郑佳希的男朋友,啧啧,郑佳希之死,就是那小子造的孽。但这种孩子,做事没头脑是没头脑,但却也不会恩将仇报。至于那个带头的首领叫裘韦琴的,嘿嘿,大家别忘了,她可是卢锴妈妈,我可没见过天下有不为自己孩子考虑的母亲。”
封海齐点点头:“小沈这话有道理,我也觉得对皎口水库的人,一动不如一静。”
陈薇当场决定:“那就这样办,我们配合皎口水库的人做好那郑佳希的后事,对方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帮就帮,不主动和他们谈水库电站的归属问题,一切顺其自然。记住,大家和他们交往一定要尽量和气,千万不要给他们以市恩的感觉。”
王比安问道:“妈,什么叫市恩啊?”
陈薇道:“是了,你这孩子还没学过这个词呢,唉,自打生化危机后,你就没拿过课本,再这样下去,都要成文盲了。市恩,就是将自己对他人的恩情当买卖来交易,这恩情就沾了铜臭,别人不会真心实意感谢你。”
接下来,就轮到封海齐带来的图书馆营地的众人,对这群人,可就难办了,崖山对他们可说不上什么恩情,反过头来,倒还欠着他们一份情,刚到崖山,屁股还没坐热,就让人家献血,虽然说这血是给皎口水库的人用的,而且最终还没用上,可这份人情,却是实打实欠下了。
封海齐好歹和图书馆营地的人打过交道,勉强算得上“知己知彼”,这时缓缓道:“我从市区里带来的那伙人,成份很复杂,他们内部之间也并不团结,对他们只能徐徐图之,急不得。如今最重要的是把他们安顿下来,绝不能一股脑儿挤在卫生院。”
陈薇点了点头,明白封海齐话外之意,这样多人挤在卫生院里,万一暴起发难,崖山众人要护着昏迷中的王路安危,可抵敌不过。
这时,陈老头道:“我看,就把他们安顿到鸣凤山庄,那儿房间多,也能安排得下他们休息,别处还真没这样大的地儿。”
周春雨一拍手道:“这倒可行,鸣凤山庄远离崖山龙王庙和卫生院,他们就是想闹事,出门就是农田,想闹也闹不起来。”
陈薇笑道:“小周你也别把老封带来的人想得这样不堪,大家都是末世求生,无缘无故也不会打打杀杀,行,我们先把他们安排到鸣凤山庄。陈伯,山庄里物资够不够,这样多人涌到你那儿去,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
陈老头道:“物资足够了,原本库房里的东西就够我和老伴吃几个月的,再说了,这山庄外的农田里多的是吃的,我们两口子是人手少没精力处理,现在有这样多人在,能从田里收获不少吃的呢。”
陈薇点点头:“这倒也是个法子,手里有活儿干,人心就安稳了。只是这活儿不要太重,另外还得小心丧尸,依我看,最好咱们这里去几个人帮陈伯和崔大妈一下。”
封诗琪道:“我去,我和他们本来就熟。”
陈薇忙道:“这怎么行,你丈夫关新还要你照顾呢。”
封诗琪脸腾一下红了:“关新,那个,我们还没结、结婚呢。”
谢玲笑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封可已经说了关新是他女婿,这倒好,老丈人已经认了,新娘子怎么反而不认了。这拉郎配也不是这样拉法的啊。”
封海齐倒大度,挥挥手道:“如今不讲究这些虚的,我看着关新人不错,有资格当我女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封诗琪毕竟脸皮薄,羞得伸手捶了封海齐的背一下:“老爸,胡说啥啊。”
病房里顿时一阵轻笑,因为郑佳希之死压抑的气氛,多少冲淡了点。
封海齐道:“这样,我和诗琪一齐去鸣凤山庄,关新有陈老师照顾,我放心。”
陈薇想了想道:“那就辛苦两位了,诗琪啊,你放心,有农用车在,来回鸣凤山庄和卫生院还是很方便的,我们这儿又通了电话,你随时可以过问关新的病情。对了,老封,我刚才抽血时,发现一个老大爷和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女人最配合,也很和气,到了鸣凤山庄,这两人倒可以当个帮手。”
封海齐略一思索就知道了陈薇说的是老俞头和刀疤女,这两人从图书馆营地来的路上,就一直很配合自己,他当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转头又对沈慕古道:“小沈,等会儿我们分两批去鸣凤山庄,一批坐船,一批坐农用车,那艘机动船已经被我们扛过它山堰的坝顶了,只是船小人多,一路从市区过来时,船梆子都贴着水了,还得要你开农用车分送部分人员。”
沈慕古连连应是。
陈薇想了想,对谢玲和王比安道:“崖山龙王庙不能没有人看守,你们两个先回山上,随时通过电话联系。”
谢玲应了:“好,梨头就在隔壁房间睡着,我抱她回龙王庙,你省得她烦你。”她也知道王路这次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体虚才昏倒,倒没什么生命安危,不用太过担心,拉着王比安便走。
陈薇对周春雨道:“你看着点王路的动静,我去手术室看看。”
周春雨点了点头道:“和皎口水库的人打交道,也只有陈姐你合适了,他们的首领是个女的,你出面可比我这大老爷们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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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她死了也是我的女人
陈薇点点头,何止因为大家都是女人,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是孩子的母亲,母亲的心思,只有母亲懂得。
陈薇走出王路的病房,正好碰上封海齐带着图书馆营地的众人向楼下走,陈老头和崔老太杂在中间,向七嘴八舌盘问的众人介绍着:“山庄里房间管够,原本是个农家乐,都有的浴室,还有太阳能热水,大伙儿到了后,先洗个热水澡,就能在席梦思上美美睡一觉了。”
图书馆营地的众人原来听说黑灯瞎火的又要赶往什么山庄,正有点不满意,但好歹刚才又是方便面又是年糕吃饱了肚子,现在听得有床有热水澡,而且封海齐封诗琪父女又一起同行,就安心了许多,说说笑笑着一起涌去。郑佳希的死他们看在眼中虽然有兔死狐悲之感,可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又不认识这女孩子,所以伤心一下后就撂开了手。有的人机灵,见到走廊旁含笑点头招呼的陈薇,晓得这就是崖山首领的妻子,今后就要在她手底下混饭吃,便也忙着打招呼,“陈师傅”、“陈阿姨”乱叫一气。
目送着图书馆营地的人吵嚷声消失在楼梯口,陈薇收起了脸上的笑,缓步向手术室走去。
刚到手术室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钱正昂走了出来。
陈薇迎上去道:“钱医生,你怎么还在手术室,我以为你去休息了。”
钱正昂现在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他脸带疲惫地道:“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关新的伤势,他情况还好,出门的时候,碰到那个叫卢锴的小伙子,他求我把郑佳希的腹部刀口缝合一下。说不忍心她这样子残缺着身子离开人世。我刚才缝合了刀口才出来。”
郑佳希死了后,腹部上还留着一个大洞呢。如果不经处理。可怜郑佳希还真是死无全尸了。
陈薇轻声道:“钱医生。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钱正昂点点头,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他已经决定。回去就去看书,看卫生院里以前医生留下的各类医书。自己绝不能永远只是个牙医,在自己的手下,再也不能发生看着病人活生生死去的一幕了。
陈薇推开了门。手术室里的各盏灯光都已经灭了。只留着一盏应急灯照着明,郑佳希的尸体躺在手术床上,的身体上盖着一条白色的床单,只露出小小的脸。
卢锴站在床头,痴痴地看着闭着双眼的小脸,就在今天白天。她还在向自己微笑,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如冰一样冷。
林久扶着郑佳彦,坐在墙角,郑佳彦双眼发直,视线全无焦点,似乎自己的魂儿已经随着妹妹的逝去而飞走了。
裘韦琴和李波站在一边,看着卢锴的背影,默不作声。
陈薇暗暗叹了口气,刚要劝说众人节哀,卢锴突然动了,他连着床单一起,抱起了郑佳希,就如他抱着她从皎口水库来求救一样,抱着她,大步向外就走。
裘韦琴一惊:“小锴,你要做什么?”
卢锴睬也不睬她,视她如同一个陌生的路人,抱着郑佳希的尸体,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要出门。
裘韦琴想拦,半张开手,却又怕刺激了卢锴,让他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来,硬生生顿在当场。
陈薇忙迎上去道:“孩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卢锴面对陈薇,却极尊重,陈薇全力救治郑佳希的所作所为,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当下哽咽着道:“阿姨,我送佳希最后一程。”
陈薇一愣,转而知道卢锴是要去处理郑佳希的尸体,虽然这孩子胡作非为,这才害了郑佳希,可看他如今这样子,也同样是个可怜人,只得叹了口气,让开了路。
卢锴大步而出。
裘韦琴想追,却又突然停住了脚,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无法挽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考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明摆着,皎口水库已经归崖山所有了,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她没有能力也不会痴心妄想到改变这一既成事实。
既然人在他人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崖山众人对皎口水库等人说得上一个“恩”字,别的不说,王路身为首领却献出了那样多血,这就是天大的恩情,皎口水库要是无视这一点,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但这天大的恩情,同时也是个非常好的契机,让皎口水库众人融入崖山的契机。
皎口水库以前对崖山抱着极大的警惕,双方关系连友善两字都说不上,今后双方人员要相处在一起,又是以崖山居首的这样一个态势,以前的隔膜搞不好就会成为双方相处的大问题,而这后果,只有皎口水库的人来承担。
裘韦琴不希望看到这一点,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借着王路救郑佳希的恩情,全力搞好皎口水库和崖山众人的关系,要以切实的行动让崖山众人感受到,皎口水库众人真诚地感谢并愿意接受对方的领导――臣服,而且是满怀感恩的臣服。
卢锴可以率性一走了之,连向王路说声谢谢都没有,裘韦琴可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裘韦琴相信,如果现在自己跟着卢锴一起离开了,就算有千万个理由,王路都会当晚就带着人马把皎口水库给端了。
裘韦琴必须留下来,而且还得乖乖呆在王路眼皮子底下,以自己最本份的姿态,展现皎口水库的顺从。
这一切,都是裘韦琴为了卢锴的未来,而卢锴的未来,则掌握在王路手里,身为母亲,她想追上哀痛欲绝的儿子,但正因为身为母亲,她又不能离开,而要想方设法为卢锴今后的在崖山的生存,争取一个尽量好的地位。
这就是身为母亲的难处。天下又有哪个孩子,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背后为他或她操碎了心,哪怕她们做出了一个错误的甚至伤及自己孩子的决定。但那也永远是以母爱的名义。
裘韦琴硬生生顿住了自己的脚步,看着卢锴的身影一步步远去。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出声,她又何尝不知,随着卢锴的离去,儿子的心也在远离自己。卢锴分明是把郑佳希之死怪责到了自己身上。可现在这一特殊环境下,她甚至都无法追上去挽回母子之情。
李波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卢锴的影子,又看了看裘韦琴不无绝望的眼神,可是。他一向来和卢锴并不亲近。这个时候掺和进去,搞不好就在卢锴面前闹个没脸,被劈头骂回来都有可能。
这时,手术室里突然站起来一人,却是林久,他大步向卢锴的背影追了过去。和裘韦琴擦身而过时,匆匆扔下一句:“裘阿姨。我会照顾好卢锴的。”
裘韦琴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林久也是少年人,少年人的心事,也只有少年人能开怀,林久一向稳重,有他陪着卢锴,就算是卢锴一时冲动,也有他扶着,出不了大事。
裘韦琴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压下内心的悲伤,转过身来对陈薇道:“王路首领身体还好吗?”
陈薇道:“还行,只是因为献血太多,一时体虚。你的孩子――那个卢锴这样跑出去,没关系吗?镇江镇上虽然丧尸不多,却也有几只的。”
裘韦琴道:“多谢陈老师关心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这孩子有点特殊的能力,倒也不怕一般的丧尸。”她话锋一转:“陈老师,不知道这卫生院有没有休息的地方,我就在这里等卢锴回来。”
陈薇微微颔首:“卫生院倒有几间病房,条件说不上好,只能委屈大家将就一下。”
陈薇扭头看了看还坐在墙角边发呆的郑佳彦,对裘韦琴道:“我们把这孩子扶过去。”
裘韦琴上前和陈薇一起扶起郑佳彦,但她的手刚碰到郑佳彦,郑佳彦却犹如触到蛇蝎一样,猛地夺回手,冲着陈薇靠过去。陈薇忙将这个颤抖着身子的小姑娘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裘韦琴半伸着手,表情尴尬,半晌,才木着脸站了起来。
陈薇扶着郑佳彦在前,裘韦琴和李波在后,向空闲的病房走去。李波看看眼前陈薇的背影,悄悄靠近了裘韦琴,压低嗓子道:“裘高工,你别难过,我知道,你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孩子们将来好,只是孩子们年纪还太小,不懂得这一番苦心。”
裘韦琴长叹一口气,只有为人父母,才知道当父母的难处啊。
她轻声道:“李工,我也不和你来虚的,你为人一向老实本份,咱们今天起就是崖山的人了,万事你不用管,只要和以前一样维护好水库和电站,王路首领便不会亏待了你。皎口水库闹到这般下场,我裘韦琴是最大的罪人,我对不起你,不过王路首领为人仗义,一腔真心待人,在崖山,李工你只会比在我手下更好。”
李波连连点头:“那是,那是,王路首领的人品那是没话说,120的血啊,那可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他说抽出来就抽出来了。就冲这一点,我就服气。”
陈薇推开了一间病房的门,病房里放着三张病床,她扶着郑佳希躺上床后,回头对裘韦琴、李波道:“床头柜里有毯子,大伙儿将就着休息一晚,我就在隔壁病房照顾王路,有啥需要的,尽管来和我说。”
裘韦琴答应了,送陈薇一直到门外。
关上门,陈薇手里的电筒光隔绝在门外,病房里顿时一片漆黑。
裘韦琴摸索着躺上了床,突然一阵心灰意冷,天意啊,都是天意啊,正是因为皎口水库众人对王路满怀戒心,拒绝了他拉电的请求,而因为没有稳定的电源,导致在抢救郑佳希时卫生院突发停电耽误了宝贵的时间。还记得卢锴当时面对王路拉电的请求时,是那样坚决地一口反对,他可曾想到,这个决定在今天,却成了郑佳希的死亡判决书!郑佳希之死,是天意。其实更是,皎口水库的每一个人。都在推她向地狱的道路上。有意或无意的,伸出了手,生生将那无辜的孩子,推向了死神的怀抱。
卫生院外。林久正在路上飞奔,终于在溪边。追上了抱着郑佳希尸体的卢锴。
卢锴将郑佳希放在沙滩边,正准备发动摩托艇,林久已经赶了上来。只见他猛地大吼一声。扑到摩托艇上,冲着卢锴就是重重一拳。
卢锴猝不及防,被打得鼻血长流,但这一拳却把他从失神中打醒了,他怒吼道:“林久你他妈的干什么?!”
林久也不答话,又是一拳砸过去。卢锴连忙闪身,这一拳从他脸庞刮过。
卢锴可不是光挨打不手的主儿。从小不吃亏的脾气,见林久没头没脑乱打,立刻出拳还击,两人顿时在狭窄的摩托艇上扭打成一团,摩托艇小,哗拉一下,两人双双翻落水下,只是这岸边水浅,只到两人膝盖,卢锴和林久站起来身后,淌着水又互殴了起来。
卢锴打了几下就发现那林久发了疯,他根本不抵挡自己的拳头,咬着牙一味挥拳猛击,卢锴也打出了火性,干脆也放弃防守,两人互擂。只见在月光下,两个少年咬牙切齿,你一拳我一拳打得是拳拳到肉,一滴滴血从头上流下来,滴落到水里。
终于,两个少年都打不动了,扑通一声坐倒在江水里,四条胳膊却还死死纠缠在一起。
月光下,卢锴突然看到,林久脸上除了血,还有两道泪痕,他猛地醒悟过来,林久为什么突然冲上来殴打自己,他惨笑道:“原来、原来林久你也喜欢着佳希!”
林久喘息着,用无力的拳头打了一下卢锴:“闭、闭嘴,不许你说她的名字,你这个王八蛋,你、你没资格说她的名字。是你害死了她!”
卢锴冲着林久吐了口涶沫,挣脱他的手臂,跌跌撞撞回到沙滩边,抱起了郑佳希的尸体:“是,是我害死了佳希,可她永远是我的,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她永远是我唯一的爱人。”
林久坐在水里喘着气:“你混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和郑佳彦纠缠不清,你他妈的就是个臭流氓,只知道玩弄女孩子,要不是你乱搞,郑佳希怎么会得什么宫外孕?”
卢锴冷笑着瞪着林久:“你懂个屁,佳希喜欢我是真心的,她是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没错,我以前也对郑佳彦有意思,可从今以后,我只属于佳希,就象佳希只属于我一个人一样。”
林久破口乱骂着:“放屁,放屁,你这狗杂种,懂什么叫真心?”
卢锴也不理林久,重新抱着郑佳希,上了摩托艇,林久从水里挣扎起来,死死拉着摩托艇不放,嘴里乱嚷着:“把郑佳希还给我!”
卢锴怒道:“佳希是我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只会躲在后面看她的背影的家伙,懂什么叫爱?连爱这个字你都不敢当面对她说,只是等她死了,你才敢站出来,呸,怂种!”
林久怔在当场,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没错,我是个胆小鬼,胆小鬼!平时只会讨好你妈妈,一门心思想学管理水电站的技术,明明喜欢郑佳希,却又不敢当面对她说。我如果早点向她表白,她肯定不会再上你这个王八蛋的当,也不会被你的脏手玷污,更不会这样小的年纪就白白送命。我、我也是个混蛋!”
就在这时,江水里突然冒出一个黑影,一只水丧尸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向摩托艇嘶吼着扑了过来,却原来是卢锴和林久扭打时的血滴落到水里,吸引来了水丧尸。
林久啊地一声惊叫,手一松,连退了几步,那丧尸却也不追赶,因为郑佳希身上的血腥味更浓,它转而向卢锴和他怀里的郑佳希尸体扑去。卢锴也不躲闪,冲着水丧尸大吼一声:“滚你妈的蛋。”
水丧尸停住了身子,一个转身,扑进水里,溜走了。
卢锴扭过头,冲着发呆中的林久冷笑着:“佳希活着时,你没能力保护她,佳希死了,你一样没能力保护她。能保护她的,永远只有我。”
摩托艇发动机轰鸣着,在江中拉起一道白色的波浪远去。
林久看着摩托艇消失在黑暗中,半晌,才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踉踉跄跄地向卫生院而去。他不是卢锴,能以一声吼喝退丧尸,在这里呆得时间长了,谁知道水丧尸会不会再度潜回来袭击。
林久握着双拳走在路上,时而愤恨时而羞恼时而后悔,他喃喃自语:“卢锴为什么能用吼声吓退丧尸?这是异能吗?异能,我一定要有异能,有了异能,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在这生化末世,什么东西都靠不住,只有异能才能靠得住。该死,卢锴那个混蛋为什么有那样特殊的异能,对了,还有裘高工,她好像也有异能,不怕电击。为什么他们都有这样特殊的异能,而我却没有?如果我有那样神奇的特殊异能,我早就可以带着郑佳希离开皎口水库了!可笑裘高工将皎口水库当成宝贝一样,她没想到,只有异能,才是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真正依靠。林久啊林久,你一定要学到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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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僵尸新娘真人版
王路睁开眼,眨了两眨,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床上。
旁边一直守候着的陈薇立刻俯身问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感觉?王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苦笑道:“我是因为献血太多一时昏迷了?”
陈薇应道:“是,钱正昂给你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正在给你挂葡萄糖呢。他还说,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把已经采集的别人的血输到你的体血,给你补血。”
王路摇摇头:“没这必要,我这不已经完全好了吗?”把别人的血输到自己体内?――谁知道那血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生化病毒的抗体存在,王路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来当试验品。
他怕陈薇再纠缠,忙转移话题道:“卫生院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薇细细地讲他昏迷后,崖山众人探讨后的布置解释了一番,王路点了点头,这番布置考虑全面,细节到位,就算是他参与讨论,也只不过布这样一个局。
陈薇最后虚指点了点隔壁:“皎口水库那几个人就在旁边房间睡着,我看,他们倒也安份。”
王路颇为满意,皎口水库的裘韦琴倒也识相,并没有借此返回水库,这颇有古代大将之风,在曾经是敌人后又变成友军的营地里安然高卧,以表归心之意。
王路随口问道:“手术室都处理好了吗?”
陈薇道:“是,已经打扫完毕了,所有的用品都收集到专门的密封袋子里,准备明天在后院的焚化炉里烧掉。真是可惜啊,我原来想把一些器械用品回收消毒后继续使用的,没想到钱正昂死活不同意。说二次感染是最危险的,连我们穿用过的衣服、手套。都得扔掉。唉。卫生院里的用品虽然有不少库存,但这样子只能一次性使用,可经不住多长时间用的。”
陈薇絮絮叨叨念着,王路听得漫不久心。打了个哈欠,他也有些累了。今晚这一通折腾,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强打精神说了几句话。就有点撑不住了。
陈薇忙道:“你也别操心了,老封回来了,又有谢玲和周春雨在,你就放开手好好休息休息。”
王路苦笑道:“这不前几天刚休息过吗?我就是劳碌命,才舒服几天,今天就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不顶上也不行啊。”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陈薇轻声道:“睡,万事明天再说。我就在你旁边的床上睡着。”
王路道:“好老婆,我们挤一张床睡。”
陈薇见王路“卖弄风情”,忍不住笑道:“你就老实点。”顿了顿道:“今天不行,你那身体――过几天再说。”
王路大喜,过几天就不是“说”不“说”的问题了,而是“干”不“干”的问题。
因为挂着点滴,王路不能随便翻身,单手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嘟囔道:“那个女孩子的尸体处理了吗?”
陈薇打着手电上了旁边的床,随口道:“那个男孩子――叫什么卢锴的,把尸体带走了。”
王路腾一下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人呢?你就这样让他带着尸体走了?”
陈薇一惊,结巴道:“是、是啊。那个卢锴抱着尸体就走了,我看好像是要带到哪里去安葬。皎口水库还有一个小伙子也跟着去了。你急什么啊?裘韦琴几个人不还在吗?卢锴总不可能一去不复返,早晚会回来的。”
王路急得跳脚:“我担心的不是那个狗屁卢锴,我担心的是郑佳希的尸体!你忘了,这尸体可是会变异成丧尸的!”王路没说出口的是,他更加担心自己的血液进入郑佳希身体,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他的血可是带有二度生化病毒的抗体的,要知道,郑佳希可是在生前输入了王路的血液,如果她活下来倒罢了,这死去后,天知道这血液会在郑佳希身内造成什么样的异变。
陈薇也慌了:“不会,郑佳希那孩子可是死在手术台上的,她的肚子都被剖开了,这样子难道也会变异成丧尸?”
王路哭笑不得:“老婆,咱们后山上,那丧尸没了半截身体还能活咧,剖开个肚子算什么?!”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一把拔掉胳膊上正在输液的针头:“我这就去找那个卢锴!”
陈薇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王路一摆手:“不行,你就守在卫生院,卫生院里只有钱正昂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陈薇还要再争,突然想到王路以往种种不可思议之处,想来外面的智尸丧尸再多,也威胁不到他,而且卢锴只不过是个孩子,王路经验丰富,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一个毛孩子?这才稍微安心。
陈薇道:“机动船和农用车都被用来送人到鸣凤山庄去了,你拿什么去追?又往哪里去追?”
王路想了想道:“有了,卫生院门口不还有辆皎口水库的人开来的皮卡吗?就用那辆车。你快去隔壁把钥匙取来。”
陈薇应了声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就取来了钥匙,道:“我只说你不放心卢锴一个人在外面,想去找回那孩子,裘韦琴说非常感谢你的关心,卢锴那孩子有些特殊的能力,不怕丧尸,让你不用太过担忧,还问要不要他们帮忙。”
王路听得裘韦琴这样放低势态,一幅事事早请示晚汇报的架势,不禁点了点头:“你就说他们刚刚失去亲人,哀伤过度,还是安心休息得好。我找到卢锴就带他回来。”
王路匆匆下了楼梯,刚跑到大厅,突然看到外面进来一人,却有些眼熟,是皎口水库众人中的一个孩子,他顿住脚道:“你是――”继而又看到他眼青脸肿。鼻子下还有一抹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
那孩子却认得王路,立刻站住脚恭敬地道:“王首领。我叫林久。我、我刚送卢锴回来。这伤――是我不小心摔倒磕的。”
王路暗中摇头,这哪是摔倒磕的伤,分明是被人打的,看来这林久就是陈薇说的跟着卢锴一起去安葬郑佳希的小伙子。不知两人因何故起了冲突,打了起来。不管它了,反正只要不是被丧尸所伤就行。
王路忙问道:“卢锴人呢?你不是和他一同出去的吗?他怎么还没回来?郑佳希――她被埋在哪里?”
这一连串问题问下来,林久却并不慌张。条理清晰地道:“林锴在江边开着摩托艇走了。我看着他往水库方向开去,郑佳希她――她还没被安葬,被卢锴带走了。”
王路点点头:“你回病房休息,我会把卢锴带回来的。”
王路跑到门口,跳上皮卡,发动车子。就冲着沿江公路开了下去。
开出不久,就隐隐听到鄞江传来摩托艇发动机的轰鸣声。王路知道自己追上了卢锴,正要加大油门,突然想到,自己一时还不好直接从卢锴手里将郑佳希的尸体夺过来,然后告诉卢锴――郑佳希会变异成丧尸,所以自己要将她的头砍下来――卢锴非和自己拼命不可。
王路关闭了皮卡的大灯,决定悄悄坠在卢锴身后,等他将郑佳希埋葬后,再悄悄把郑佳希的尸体挖出来,砸烂头部。
王路在公路上悄悄跟随着鄞江里的摩托艇开了一段时间,忽然发现摩托艇发动机的声音转轻了,他放慢车速探头一看,却见鄞江里的摩托艇正在缓缓靠近岸边,他心中一动,慢慢将皮卡靠边停了下来。
王路左右打量了一下,这左近有个小山包,上面有一亭,有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叫望江亭,登亭而望,能纵览鄞江上下游景色。看起来,似乎卢锴想将郑佳希埋葬在此处。
前面,摩托艇的发动机声已经消失了,王路下了车,沿着山壁悄悄前行,不一会儿,就看到江边浅滩上蹒跚走来一个人影,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不是卢锴,又是哪个。
王路也不急着靠近,躲在山脚下灌木丛的阴影里,一直等到卢锴沿着石阶向望江亭走去,才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卢锴抱着郑佳希的尸体,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小山包,望江亭里有一石桌子,上面刻有棋格子,可供游人下棋,卢锴轻柔地将郑佳希的尸体放到了石桌子上,怕她的头磕在石桌面上,托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放了下来。
卢锴放平郑佳希后,站在桌子边,温柔地将她的发丝缕顺,嘴里絮絮叨叨着:“佳希,以前你关在水库里时,老说闷得慌,远远看到这座亭子,就盼着什么时候能站在亭子里看看周边的景色。佳希,我现在陪着你一起看。”
王路躲在亭子下一处拐弯的石阶,听着卢锴念叨着郑佳希,述说着两人相处的往事,说实话,听着这个王八蛋加混蛋小子述说两人的感情故事,王路居然还有了一点感动,这卢锴虽然有千般不是万般不该,但对郑佳希,倒是一片真心。
只不过,王路可不是来听毛头小伙子独述心声的,他强撑着刚被抽了120的身体,大半夜的躲在江边的一座小亭子下,忍着蚊子的叮咬,只是想等卢锴埋葬下郑佳希的尸体走后,再把尸体挖出来,然后,磕一下,砸破她的脑袋。虽然王路倾尽全力救郑佳希,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她变成丧尸前下这狠手。
王路心里默念,小丫头,叔叔尽力了,可依然没办法救活你,不过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活着时,叔叔救你,可你死了,叔叔也同样绝不会让你变成丧尸,该杀你,还是要杀你。只是,他妈的,这卢锴怎么这样啰嗦,他这爱情回忆录想念叨到什么时候,这时间再拖下去,没准郑佳希的尸体就要变异了!
王路虽然不怕丧尸,有异能在身,什么智尸丧尸在他面前都是渣,只是想到要杀变成丧尸的郑佳希,又得费一番手脚。实在是很麻烦,更何况自己刚才还全力想救活小女孩子来着。心里总有点不好受。
王路有点烦躁。这卢锴,不知道活人死后会变成丧尸,还像唐僧一样念个不停――王路突然愣住了,等等。谁说卢锴不知道活人死后会变成丧尸?
卢锴可是90后的孩子,看惯了美式大片的。对生化危机系列不要太熟悉啊,这活人死后变丧尸,可是生化危机常识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况时至今日。幸存者和丧尸战斗了无数回,对丧尸的特性已经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卢锴,又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混蛋家伙,把郑佳希的尸体从卫生院带到这偏僻的望江亭里来,是别有目的!
王路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死在自己手下的养丧尸儿子的长发女人、带着丧尸老妈的钱正昂。以及卫生院地下室太平间里的奚加朝夫妻。
卢锴的举动,昭然若揭!
这时。望江亭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轻笑,这笑声是如此怪异,突兀,阴森。
“佳希,佳希,你怎么还不醒来?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生化末世是个奇妙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死人。死了的人,都会变成丧尸。是的,佳希,你不会死的,你只是会变成丧尸。”
“可是那又怎么样?丧尸,其实也不是另一种活法吗?无论你是活人还是丧尸,我永远爱着你。”
“佳希,我带着你来到这里,就是想躲开所有人的目光,等着你的再度复活。佳希,等你复活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从此以后,我会永远的和你在一起。佳希,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就算是变成了丧尸也不会伤害我,因为我有异能,丧尸都听我的指挥,佳希你也一样会听从我的话。这样多好,你,和我,我们可以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
王路张口结舌,这、这个卢锴,居然胆大包天到这个程度,愿意和丧尸相守一生,这他妈的算什么?最新版的僵尸新娘吗?
有那么一瞬间,王路想冲上望江亭,一巴掌将胆大妄为得近乎半疯颠的卢锴打倒在地,然后搬块碎石砸破郑佳希的脑袋,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脚动了动,又停止了。
望江亭的石桌子上,随着卢锴类似魔咒一样的一声声呼唤,盖在白布下,一动不动的郑佳希的尸体突然有了动静。
郑佳希的尸身剧烈的抽搐起来,白布下,她的耳鼻眼睛等器官涌出黑色的液体。
卢锴欣喜若狂,死死盯着郑佳希的尸体,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举动干扰了爱人的复活。
白布再度平静了下来。
卢锴抖着手,轻轻拉开了白布,郑佳希裸的身体暴露在月光下,她腹部的刀口在刚才的抽搐中,有一两处绽开了线,咋看过去,就像一只弄坏了又缝补过的芭比娃娃。
郑佳希的眼睛依然闭着。
卢锴咬着牙,缓缓向郑佳希的脸庞抚了过去。
郑佳希的睫毛突然抖了抖,她皱了皱眉,喃喃念道:“阿锴。”
卢锴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脸色是震惊夹杂着欢喜――他没想到,郑佳希复活后,居然会说话!
卢锴接触过丧尸,也曾远距离见过智尸,他原来企盼,郑佳希复活后,最好能变成和活人更相近的智尸,但哪怕是丧尸,自己也绝对不离不弃。可万没想到,老天爷居然给自己这样的惊喜,佳希复活后,居然能说话!
这、这还是丧尸吗?不,简直比智尸还更像活人!
郑佳希又吐出了一句:“阿锴。”这一次,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慌急,一双手抬了起来,在空中摸索着。
卢锴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他现在根本没想过,郑佳希会不会突然狂性大发像那些丧尸一样嗜血咬自己一口。
卢锴把郑佳希搂进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颤着声道:“佳希,佳希,我在这里,就在这里。”
郑佳希靠在熟悉的爱人的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阿锴,我刚才做了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有人在我的肚子上开刀,拉了个大口子,我却死了。”
“别怕,那只是梦,你已经醒了,已经没事了。”
“是吗?那只是个梦吗?”
“是的,那真的只是个梦。不信,你摸摸我的脸,我就在你身边。”
郑佳希缓缓睁开了眼,看到了星空下爱人微笑的脸庞,她喃喃道:“真的啊,那真的只是个梦。”
她抬起手,手指抚过卢锴的脸,突然,她的脸色一僵,手指停在卢锴被打后凝结的鼻血上:“阿锴,你怎么了,你在流血。”
卢锴刚要找个借口掩饰,奇变突起,郑佳希满是柔情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无比,张开牙齿,猛地向卢锴的脸咬了过去。
在鲜血的刺激下,郑佳希完全暴露了身为丧尸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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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一起下地狱或上天堂
电光火石之间,卢锴下意识地伸手死死卡住了郑佳希的脖郑佳希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使劲伸长脖子想咬他的手,两只胳膊也一阵乱挠,幸运的是,卢锴的力气远比郑佳希大,身上又穿着衣服,郑佳希一时伤不到他。
但卢锴面对刚刚死而复活的郑佳希根本不舍得下重手,虽然明知道自己再怎么下死手掐郑佳希的脖子,她也不会因此窒息而死,可偏偏下不了重手。两人一时僵持了下来,郑佳希挠不破卢锴的衣服,转而向他的脸庞抓去,她手上留的指甲较长,真要挠上了,轻易就是一道口子。
王路远在石阶之下,根本没看到两人之突发危机,而且就算是看到了现在扑过去救卢锴,也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卢锴低喝一声:“住手!”
面对郑佳希的突发攻击,卢锴救命之举只是一声“住手”?!没错,事实上,郑佳希有可能的攻击,早就在卢锴预料之中,他也早就有了解决方案,那就是自己身上刚刚发现的异能,这异能帮助他从皎口水库抱着流着血的郑佳希一路冲了出来,路上无数的丧尸智尸都在他一声断喝中扭头就跑,那就应该同样对变身成丧尸的郑佳希有效。
所以,面对郑佳希的攻击,卢锴喊了声“住手”。
然而神奇的是,郑佳希随着这声低喝,真的住手了。
有门!卢锴一阵欣喜,自己的冒险成功了!
郑佳希似乎有些迷惑,她抽了抽鼻子,龇了龇牙,眼睛盯着卢锴的鼻血,似乎又有些想蠢蠢欲动。
“住手。”卢锴又是一声低喝。
这一次的呵斥声音更轻了,甚至并没有带着多少火气,就像一个主人正在和自己的宠物狗玩闹,小狗玩发了性突然露出了牙齿,主人轻喝一声阻止它一样。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溺爱。
郑佳希愣住了,她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呆滞然后,她突然尖叫一声:“阿锴,我、我怎么了?我刚才居然想吃了你!我、我一定是疯了!”
直到这时郑佳希才发现,自己虽然被卢锴搂抱着,但身上却不着寸缕,只有一张床单裹身,而且两人居然是身处野外,她更加心慌意乱,一把抱住卢锴的胳膊:“阿锴,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这里?我、我不是应该在西山阁宾馆里吗?我记得我肚子痛,你煮了蛋给我吃。奇怪,为什么我的肚子不痛了?”
郑佳希一掀床单,在月光下,她的身体暴露在稍有凉意的夜风中然而,郑佳希并没有感到那风吹拂过自己身体的凉意,她能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心,一分一分沉下去。
月光下,自己曾经平坦光洁的小腹,如今却有条触目惊心的大疤,黑色的线头,歪歪曲曲地趴在自己细腻的皮肤上,就像一条丑陋到了极点的怪虫。
郑佳希颤抖着伸出了手指,触了触腹部的伤疤,她没有感觉受到严重伤害的腹部没有感觉,探进伤口的手指同样也没有感觉但是她知道,伤疤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伤疤里渗出了一丝黑色的液体,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郑佳希举起沾着黑色液体的手指,举到自己眼前,对着月光死死盯着,那液体,她很熟悉,在丧尸的身上,到处都能看到。
郑佳希整个身体,都颤抖得象一片秋风中挂在树梢的枯叶。
她想起了一切,卢锴抱着自己冲出皎口水库,在卫生院门口求王路救命,自己被送进手术室,王路抽血输给自己,医生给自己开刀,然后自己就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无力,身边似乎有许多人在忙碌,想抢救自己,但自己的眼睛却渐渐闭上了,直到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卢锴悄悄伸过手,想搂住正在发抖的郑佳希,郑佳希猛地推开了他,猛地从石桌上跳到了地上,她像一头野兽一样露出牙齿,尖声怒吼:“别碰我!”
卢锴的手停住了,他的喉咙动了动:“佳希······”
“别叫我佳希!”郑佳希又退后了一步:“我、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最后一句话,从喃喃自语变成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远远传了出去。
卢锴站在爱人身前,看着她眼里无声地流出两道黑色的液体,心如刀绞。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紧紧搂住纤细瘦弱的身子,“佳希,你没有死,你不会死,你永远都不会死。”
郑佳希在卢锴怀里奋力挣扎:“我死了,我死了,我现在是只丧尸,我是只丧尸!”她想尖叫,她想惨嚎,可最后从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串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卢锴搂着郑佳希贴着爱人的耳朵,一如他以前贴着她说过无数的情话:“别怕,别怕,佳希,你不是丧尸,你不是丧尸,你怎么可能是那些腐烂发臭的丧尸呢,你看,你能说话,你还能听得懂的我话,你有思想,你有情感,你真的不是丧尸。”
郑佳希在卢锴的呢喃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她软软●'靠在卢锴的怀里,半晌才道:“阿锴,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我已经不是活人了。我没有一点感觉,你这样抱着我,我连你的体温都感觉不到。我的身体上有那样大一个疤,我却一点痛都没有。还有,我的身体里一直有种,想要活生生地吃掉你。阿锴,我已经不是活人了。阿锴,你曾经跟我说过有种很聪明的丧尸,那个王路管它们叫智尸,我,就是一只智尸。”
卢锴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郑佳希的身上:“佳希,不管你是什么,你永远是我的佳希,我永远是你的阿锴,我会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
郑佳希抬起头:“阿锴,你说的是真的?哪怕我变成丧尸那样可怕,你还依然爱着我吗?”
卢锴拼命点头:“佳希,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绝不会次让你离开。你是智尸也好·你是活人也好,我永远爱着你。”
郑佳希沉默了半晌:“阿锴,你要是真的爱着我,那么·就和我,一起变成智尸。”
卢锴愣住了,他紧搂着郑佳希的胳膊渐渐松开,郑佳希离开他的怀抱,光着脚,站在凉亭的磨石子地面上,她盯着他的眼睛:“阿锴·你愿意成为智尸吗,只要让我咬你一口,你,就会和我一样了。只有那样,我们才会真正永远在一起。”
卢锴胸膛重重起伏着,嘴唇情不自禁发着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突然·他闭起了眼,惨笑一声:“佳希,你的命是我害的·好、好、好,我就还你一条命。”
“你咬我。”卢锴稳稳站在郑佳希一步之遥的地方,甚至伸长了脖子,等着郑佳希那致命的一咬。
我的爱人,让我们一起下地狱,或者,一起上天堂。
半晌,卢锴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丝凉意,但那并不是尖利的牙齿,而是熟悉的轻柔的双唇。
他睁开眼·只见郑佳希正吻着自己的脖子,哽咽着道:“阿锴,阿锴,你永远是我的阿锴。”
卢锴心头一阵狂喜,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郑佳希才算是真正复活了,她不再是智尸,被嗜血的所支配,而是自己深爱着的那个纯真得象山泉一样的女孩子。
两个身影在黑夜中紧紧相拥在一起,似乎从此以后,再也没什么东西能将他们分开,甚至连死亡也不能。
半晌后,郑佳希轻声问道:“阿锴,我们以后怎么办?”
卢锴得意地道:“我带你来这里前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等会儿,我会去杀一只丧尸,把它弄到这里来烧了,然后埋起来,对别人说,我把你的尸体埋在这个亭子边了。接下来就简单了,你在附近的村子里随便找个房子住下,反正这一带空房子多得是,只要你不靠近皎口水库和鄞江镇,谁也想不到你依然活着。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还会想办法给你带些吃的来。”
郑佳希一惊:“阿锴,你别乱来,千万不要为了我杀人。”
卢锴道:“佳希你在想什么啊,谁说我要杀人了,我只是想办法给你带些活的东西来吃,象活鸡活鸭什么的,这些东西肯定找得到的,上次林久那笨蛋不就看到过活的鸡吗?我现在有了异能,在丧尸里来去不成问题,活动范围大了,总能找到活物给你吃的。”
郑佳希搂着卢锴的脖子,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阿锴,你对我真好,我都变得这样子难看了,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我。”
卢锴道:“谁敢说我的佳希难看了,老子捶死他!”
郑佳希伤心地道:“你别安慰我了,我、我的肚子上有那么长一道疤。”
卢锴忙道:“这有什么关系,我妈是剖腹产生的我,她的肚子上也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我从小看惯了的。
等我给你找到房子安顿下来,我们再想法子把你的伤口好好处理一下,唉,都怪那个姓钱的医生,缝扎的时候居然这样粗手大脚的。”
郑佳希忙捂住卢锴的嘴:“阿锴,别,那个钱医生还有王路,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说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救活我,可、可我还是很感谢他们。”说到这里,想起虽然爱人卢锴对自己不离不弃,可自己毕竟不是个活人,郑佳希又伤心起来。
卢锴见了,忙转移话题:“对了,佳希,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林久那个家伙也一直偷偷喜欢着你呢,我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切,看不出来,林久那家伙居然是个闷骚男。”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八卦永远是女人的天性,就连女智尸也不例外,郑佳希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卢锴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裸着身子的郑佳希穿上,抱起她道:“走,我们先下山,边走边说。”
郑佳希伸出双手勾着卢锴的脖子,任他抱着自己一步步下山,嘴里还数落着林久的傻样儿,两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石阶下,远远只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阿锴,你说为什么我变成智尸后·还会说话呢,而且,也不傻头傻脑的?”
“哈,那当然是老天爷保佑我的佳希喽·不忍心看你受苦。我没觉得你和以前有不一样啊。”
过了一会儿,鄞江边传来摩托艇发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又逐渐远去。
望江亭下的灌木丛一阵抖动,从里面钻出一个人影,不是王路又是哪个,只见他举起手·对着黑沉沉的天空竖了下中指:“靠,明明是我的血的功劳好,关你这贼老天屁事啊,自打我一家混在这生化末世,你这贼老天除了捉弄人,又干过哪件好事了。”
王路骂骂咧咧,因为被两个孩子无视自己的功劳而有点沮丧,但他看着鄞江里摩托艇驶过时留下的隐约的白浪·又摇了摇头:“唉,真不愧是看着流星花园长大的90后啊,没脑子·又敢作敢为,胆大抱天,又真性情,这他妈不是活生生的人鬼情末了吗?还是重口味版的,人家黛咪爱的是个灵魂,卢锴你小子有种,直接拍拖上智尸新娘了。真见鬼,这他妈是什么三观啊,难道是我王某人真的已经老了,现在的孩子真是让人看不懂啊看不懂。”
王路嘴里念叨·但如果有人在场,却会发现他脸上隐约含笑,其实在王路心里,卢锴和郑佳希的现状,未免不是最好的结局,也许·在年轻人心里,爱,真的能包容一切。反正旧世界早已经崩溃了,爱智尸,和那些爱猫爱狗甚至不惜上高速公路哭哭啼啼拦车的人相比,谁也不比谁更疯狂多少。
陈薇守在病房里,睁着眼睛,等着王路回来,今晚出了那么多事,王路又是拖着病体追出门,她哪里睡得着。
走廊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陈薇刚支起身,门推开了,陈薇打开了手电筒,门口的王路举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怎么还没睡?”
陈薇看王路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这不是等你回来嘛。”
王路脱鞋上了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行了,睡。”
陈薇忙道:“卢锴那孩子找到了?他还好?”
王路闭着眼睛嘟囔道:“还行,他把郑佳希的尸体烧了后埋了,就在鄞江边一处风景秀丽的小山头上,倒也配得上郑佳希那孩子。卢锴正在伤心,等他情绪平复了,自然会回来的,这小子有特殊能力,丧尸伤害不了他。”王路真是佩服自己,这谎话说得太溜了,都不用打草稿。
陈薇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卢锴年纪还小,希望他接受这次教训,今后好好做人。”得,班主任腔调又来了。
王路嗯了一声,嘟囔着:“但愿卢锴那小子做事稳重些,别让人看出了破绽。”
王路这句话极轻,陈薇没听明白,她道:“你说什么?”
王路忙道:“没说什么,睡觉,睡觉。”
陈薇道:“你等一下,我重新给你把输液挂上。”
王路道:“算了,太麻烦了,我蒙头睡一觉就把营养补回来了。
陈薇嘀咕道:“你献了那么多血呢,也不知道啥时能补回来。要是再来这样一次,我可受不了啊。”
王路失笑道:“你把我当人型血袋子啊,怎么可能经常做这种献血的事,现在崖山的人多了,就算是真要献血,也不可能只盯着我一个人啊啊呀,不对头!”
王路突然从床上腾一下坐了起来,旁边的陈薇吓了一跳:“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王路支支吾吾地道:“没事儿,我只是突然想到件事儿,想到那个明天要和皎口水库的人谈谈拉电的事儿,哈哈,没事儿,真没事儿,睡睡。”
王路重新躺了下来,陈薇见他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关了手电,安心睡觉。
王路缩在被窝里,咬牙切齿,卢锴啊卢锴,你小子可把老子害惨了,你带走郑佳希玩人尸情末了,老子不怪你,可你千万记得保密啊,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郑佳希智尸的古怪之处,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想到是老子输的血产生了这样特殊的智尸。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任谁都会想弄点老子的血贮藏起来,在死之前注射进体内,也能变成一只有极高智商的智尸,只要能活着,人能杀神诛佛,什么事儿干不出来。老子那可真是成了唐僧肉,人人都想吃上一口。天,那我王老大可不得被活活抽成一个人干!
卢锴啊卢锴,算老子求你了,你要在暗地里包养一只智尸当小蜜也由得你,只是一定要保密啊!王路突然发现,自己无形中居然成了卢锴这愣头青的监护人,时时刻刻要准备给他擦屁股。王路暗暗啐了一口,,那老子不就成了传说中的“干爹”了?人家找小姑娘当干爹,白天是干爹,晚上是爹干,自己却找了个青春叛逆期的毛头小子,屁个好处都没有,反而要为他操心,王路有点体会裘韦琴的难处了,这个干儿子,可真不是省心的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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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王公吐哺――错了,是吐槽
有那么一瞬间,王路想过干脆把郑佳希杀了算了,一把火化成灰灰,永绝后患,却又硬不起那心肠,郑佳希的身体里流着王路近五分之一的血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亲闺女差不了多少。
王路和陈薇其实一直想再生个孩子,最好是再给王比安添个妹妹,只是政策所限不敢生不能生,王路看见人家抱着个粉妆玉琢的女儿就眼馋得不得了,大呼“能抱着别人的老婆洗澡睡觉喂饭真是爽”。
现下在他心里,血管里流动着自己的血液,并因此而重生的郑佳希,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实在是下不了手去一刀斩首。
得,这样看来,除了干儿子,自己又多了个干闺女,这个干爹,真是当得结结实实。
次日早上,王路醒得有点迟,睁开眼时,陈薇已经端来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熬的杂米粥,自家腌的酱黄瓜,荷包蛋。
王路脸也没洗,坐在床上就吃开了。
陈薇在旁边道:“那个裘韦琴在门外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说有事想见你。”
王路连忙道:“赶紧请她进来。”
裘韦琴挂着两个黑眼圈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昨晚又何曾睡好过,卢锴一夜未回,她是席不安枕。林久回来后,倒是对她说过,王路去追卢锴了,但不见到儿子的踪影,总是无法安心。
王路摆手请裘韦琴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裘高工,请坐――我这样称呼你没问题,说起来,你的年纪好像比我还大一点呢。”
裘韦琴忙道:“王哥,你客气了,这年头可不是论资排辈的时候,你唤我一声裘工就行了,咱们单位里都这样称呼。”
王路笑笑――王哥吗?这称呼也行。如今的确不是论资排辈的时候,而是胜败论英雄的年月啊。
王路道:“裘工。早饭吃了吗?昨晚休息得可好?对了,我昨晚找到卢锴了,只是那孩子还要处理郑佳希的后事,所以并没有回来,你不要心急,他的安全是没问题的。”
裘韦琴苦笑笑:“王哥,卢锴那孩子让你费心了。”她话题一转道:“王哥,我想带李波和林久他们回皎口水库。”
王路不动声色。只是噢了一声。
裘韦琴道:“我想回皎口水库,把电给鄞江镇送过来,只是这送电还有不少工作要做,需要带人手忙碌一阵子。”
王路一愣:“怎么?这送电到鄞江镇不是拉一下闸就行了吗?”
裘韦琴面对王路这个很小白的问题并没有不耐烦之色,她细细解释:“皎口水库送出来的电并不是直接供应鄞江的,而是先以高压电的形式进入整个地区的电网,然后再通过一级级的变压站,转变成民用电,再输送到鄞江一带。实际上,鄞江一带是个很大的电网。网络覆盖了龙观、樟村、鄞江好几个乡镇,要想给鄞江输送电力的话。我们先要想办法将通往其他几个乡镇的局域电网都断开。”
王路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断开其他乡镇的电网?那里现在多是丧尸,应该没人会用电?就算是有幸存者,如果通了电,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点,反正我们也不在乎这点电量是不?”
裘韦琴道:“王哥心善,不像我,以前只想着以电力做筹码。唉,这也是报应啊。”
王路笑笑,心里暗想。老子心善个屁,只不过是玩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把戏,如今的幸存者已经过习惯了没有电的日子,等老子先一供电,再一断电,他们尝到甜头后,才会求到老子门上来。
裘韦琴道:“王哥,我倒不是不舍得这些电,只是因为当初生化危机降临后,许多家用电器多多少少出了故障,甚至有的地区家用电器开着后就没有关闭过,这没电时还好,如果突然来了电,那些电器要不会引起火灾,要不会因为突然超载造成变电站跳闸,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极危险。所以在给鄞江输电前,我们先要想法子整理一下输电网络,确保只送电给鄞江一路。”
王路一拍手:“唉呀,裘工,幸亏有你这样的专家在啊,我还以为送电只要拉一下闸,差点就闯下大祸来。没错没错,你说现在如果谁家里有只电饭煲一直开着,这冷不防的通了电,电饭煲一直空烧着,非把屋子引燃了不可,我们没有救火的人手,这一个火头,把整个村镇都烧了也有可能。好险、好险。”
陈薇在旁边听了也惊出一身汗,忙道:“这样说起来,咱们鄞江镇也不忙着通电,谁知道那些房子里有什么电器是开着的?”
裘韦琴忙道:“陈老师,这倒没关系,我先恢复一下大家工作住宿地区的电就行了,比如说先让这卫生院运转起来,这活也就是在电柜那儿改几下线路,倒也不难,至于整个鄞江镇的电网,倒可以放在以后慢慢恢复。”
王路挥挥手道:“裘工,这样,我派几个人帮你一起干这活儿,虽然他们不太懂电气知道,但总能护卫一下你们的平安,你们少不了要在野外活动,还是要小心丧尸。”
裘韦琴知道,王路这明里是护卫,暗里是监视,但这是题中应有之意,王路如果连这点手腕都没有,她倒要担心自己带着皎口水库众人投靠值得不值得了。
王路扭头问陈薇:“周春雨他们回来了没有?”
陈薇点头道:“昨晚小周他们把老封一行人送到鸣凤山庄后,当晚就回来了。”
王路道:“把周春雨和沈慕古都叫来。”
不一会儿,周春雨和沈慕古都来了,王路冲着裘韦琴道:“裘工,小周身手那是相当的好,有他在你身边,多少能保护你。这位是小沈,你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有很特殊的能力,他能感应到丧尸的位置,你们改变电网。少不了要走村入镇,有小沈在,安全性就更高了。套句以前的话说,你可是我们的高端科技人才,大知识分子,可不能出岔子啊。”
裘韦琴见王路堂而皇之就将沈慕古有特殊能力的事公之于众,知道他这是在显摆实力,连异能者都老老实实在王路门下奔走。大家还是少玩心眼为妙,嘴里却客气道:“周师傅,沈师傅,要麻烦两位了。”
周春雨挥挥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拉了电,我们生活就更方便了,说到底也是为大家好,裘工,有事你说话,别的不说。换个保险丝这种粗话我倒也会干,这崖山的龙王庙、卫生所、鸣凤山庄的电路。原就是我拉的。”
裘韦琴点头道:“周师傅是懂行人那就更好,王哥,那我们就走了。”
王路目送众人离开病房,刚端起饭碗要把已经凉了的剩下的粥吃完,送众人出门的陈薇又回来了,道:“皎口水库的李波和林久都一起去了。”――昨天抽血的时候,陈薇早把新来的众人名字都摸了个遍。虽然不能全部记住,但好歹认得几个――陈薇顿了顿道:“门外还有一个人想见你。就是那个郑佳希的姐姐,郑佳彦。”
王路连忙放下碗:“赶紧让她进来。小姑娘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咱们可得多照顾着她点。”
陈薇开了门,郑佳希怯怯地垂着头走了进来,一进门,看到王路就深深弯腰鞠了一躬:“王伯伯,谢谢你昨天救我妹妹。”
王路头上冒青筋,伯伯?居然叫我伯伯?我有那么老吗?脸色却尽量放得柔和地道:“你叫郑佳彦?唉,你喊我叔叔好了。你也不用谢来谢去的了,叔叔也很难受呢,没有把你妹妹救活。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你妹妹佳希,从此以后再不会受苦了。”――何止不会受苦,她现在和卢锴两人正快活呢,只不过是以智尸的身份。
郑佳希眼眶又有点发红,喃喃了半天道:“谢谢王叔叔。”
终于不用做欧吉桑,让王路松了口气:“那个佳希啊,你这几天要不好好休息一下,叔叔把你送回皎口水库好不好?”
郑佳希坚决地摇摇头:“王叔叔,我不回皎口水库,我、我就住在这里!”
王路一愣,郑佳希难道是因为妹妹的死要和裘韦琴等人决裂?这事儿,对王路来说,难说好坏,郑佳希虽然不是技术人员,但她的举动很有象征意义,她脱离皎口水库,会让裘韦琴的老班底进一步分裂,可这样子,自己的吃相会不会太难看?对裘韦琴,王路还是想着以怀柔归心为上,该有的小动作要做,但不能绝做了。
郑佳希见王路皱着眉,心里急了,走上一步道:“王叔叔,我真不想回皎口水库,裘高工、她、她……反正我以后再不想看到她!”毕竟裘韦琴当初收容过郑家姐妹,也称得上有救命之恩,虽然妹妹郑佳希的死她要负很大的责任,但郑佳彦还是没有对裘韦琴恶言相向。
王路挠了挠头:“这样,你最近就住在卫生院,好好休息一下,就当是散散心。”
郑佳彦摇了摇头:“王叔叔,我不需要休息,卫生院里有什么活儿,你尽管交给我好了,我在皎口水库也经常干活,打扫卫生,烧饭都会干。”
王路无奈,只得对陈薇道:“郑佳彦这孩子这几天就跟着你。”
陈薇点点头,过去拉起郑佳彦的手道:“来,郑佳彦啊,你就叫我陈老师好了,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卫生院的情况。”
看着陈薇带着郑佳彦离去,王路叹了口气,崖山的人越来越多,可自己要处理的关系也同样越来越复杂,有时候真有湿手抓面粉的感觉,放不得甩不得,重不得轻不得。
王路举起碗筷,门再次被推开了,钱正昂走了进来:“王哥,今天身体怎么样?”
王路放下碗筷:“还行,好歹没饿死。”这吃一顿早饭就没一个消停的时候,这算什么,王公吐哺天下归心吗?如果不吃饭就能让别人冲着自己磕头,王路估计饿死了,也没戏。
钱正昂没听明白王路的吐槽,边进来给王路量血压边道:“我刚从关新――就是封海齐女婿那儿过来,他已经醒了,但我为了让他清清肠胃,免得肠粘连。就没让他进食,只让他喝了点葡萄糖水,到中午的时候,如果他放屁了,就说明肠道恢复好了,可以进些流质食物了。”
这是个好消息,王路连连点头:“行,这事你是专家。你说了算。”
钱正昂苦笑道:“王哥,你就别夸我了,我算什么专家,昨晚郑佳希到底是为什么原因死在手术台上的,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个特大医疗事故,我不被抓起来判刑,也得被讨说法的病人家属给打死。”
王路一愣:“怎么?那郑佳希不是失血而死的吗?”
钱正昂道:“怎么可能,王哥你可是献了120的血。那孩子整个手术过程中补血一直很充足,而且我切除输卵管缝扎后。大出血基本就止住了。”
王路挠了挠头:“那她为什么死了?”
钱正昂手一摊:“我也不晓得,整台手术还算成功,输液输血一直在进行,麻醉效果也还可以,停电以前的生命指标一切正常,我都已经缝腹部刀口了,可没想到那孩子突然就失去了生命症状。”
王路突然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一事,自己的身体其实变异得非常厉害,只是一直隐瞒着众人而已。这身体里的血,应该也早就不是正常人的血了,谁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今自己身体五分之一的血涌入了郑佳希的体内,搞不好那血里的东西,对郑佳希造成了不可名状的伤害,比如说强烈的排异反应,甚至有可能直接损害了郑佳希的脏器,因为生化病毒的能力之一,就是对活人的器官“丧尸化”。郑佳希如果在手术过程中,因为生化病毒造成全身器官功能衰竭,那是必死无疑的。
靠,难道郑佳希还是自己害死的不成?!
王路强压下自己心里的惊惧,摆了摆手:“小钱,你不要太自责了,昨晚你已经尽了力了,生死由命,不能强求。”
钱正昂认真地道:“王哥,生死由命这种话从医生嘴里说出来是一种耻辱,是无能的借口,我想过了,我要好好学习医疗技术,绝不能让这种悲剧在我手里重演了。”
王路发呆中:“你是说,你要重新学医?这、这你又能到哪里去学啊?”
钱正昂道:“这卫生院里的各科室医生,平时都会放几本自己医科的书在手边,随时翻一翻,就跟作家手头经常会备本字典一个道理,我昨晚就把所有书籍都收罗起来了,这些医书我要重头学起,就当重新念回医科大学了。”
王路哑然,钱正昂好有志气啊,这何止是念一回医科大学,大学里还分课目呢,这老兄倒绝,听他话中之意,是要把内科、外科、妇科、骨伤科等等全都包圆了。
王路自然不会打击钱正昂的凌云之志,连连点头道:“小钱,有志气,有志气。”
钱正昂道:“王哥,为了更好地发挥我们卫生院的作用,我还有个要求。”
王路道:“说,能办到我一定给你办到。”
钱正昂道:“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崖山现在懂医的人太少了,我一个人也撑不住啊我想着,是不是培训一批人,就是不能当医生,也能当护士,万一有个什么手术的,也能搭把手,帮个忙。要不然王哥你看,昨天两台手术,只有你和陈姐两人帮我。”
王路眼睛一亮:“这办法好,我们现在人手多了,专门弄几个人跟你学也行,老封带来的人中有不少孩子,孩子的可塑性强,太高深的学不了,当个护士总行啊。”
钱正昂大有同感地附和道:“没错,王哥,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王哥,那你现在就派几个人,和我一起去抓丧尸。”
王路一愣,这好端端说着学医的事,怎么突然从钱正昂嘴里跑出句“抓丧尸”来?他忙道:“小钱,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抓丧尸啊?”
钱正昂道:“噢,我就是想几只活的丧尸来,当然,从外貌形象上考虑,能捉几只干净整洁一点的智尸就更加符合需要了。”
“等等,等等。”王路觉得脑袋有点乱,连忙叫停钱正昂,使劲挠了挠头:“小钱,你为什么要抓活的智尸啊?”
钱正昂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用来培训孩子们啊。王哥,我想过了今后一段时期,我们崖山所治疗的疾病,多以外科为主,这就需要医护人员有较强的动手能力,而这一能力,需要反复的操作实习。我在读书的时候,这方面的训练都是靠尸体解剖进行的,王哥,你是真心不知道,现在医科大学想弄具能供学生解剖的尸体有多难,早前都是捡没人认领的流浪汉的,现在这种无主尸体越来越少,我在学校里用过的尸体,还是几年前师哥师姐用剩下的呢,就这,大伙儿还抢着练手,能下刀的地方早就划烂了。”
王路脸色煞白,低头看看碗里剩下的粥,好嘛,吃顿早饭,不断有人打扰不说,现在干脆当着面就讲上解剖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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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人多了也麻烦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人多了也麻烦
王路长叹一口气:“小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捉丧尸来进行解剖,以锻炼动手能力。”
钱正昂连连点头:“是,王哥,解剖材料最后好是用智尸,丧尸身体腐较严重,智尸更像活人,有的智尸皮肤还保质着弹性,各项器官都很完整,用来充当教学实验品是最好不过。”
王路道:“这法子也可行,只是你就不担心学生被生化病毒感染了?”
钱正昂自信地道:“王哥,我们和丧尸智尸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做好充分的预防措施,严格遵守操作条例,肯定不会被感染。”
王路苦笑笑:“行,这样,你先去新来的人中挑学员,周春雨他们陪裘韦琴处理电网的事情去了,等他们空下来了,我们一起去捉智尸,尽量给你多捉几只来。”
钱正昂兴冲冲答应了,边盘算着怎么到鸣凤山庄拉人,边告辞而出。
王路突然想到一事:“小钱,说起来咱们龙王庙后山的石窟里还关着几只丧尸智尸呢,你怎么就没想到用来做解剖实验?”
钱正昂一愣,反手挠了挠头:“啊,那个啊,我还真没想到,我一直把它们当王哥你养的宠物了。”
王路绝倒,看着钱正昂离开,他拍了拍脑门,说起来还真是呢,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是不要说了,差点就进卧室爬上床了,就连那半截丧尸和智尸养得时间长了,王路早就不再觉得这两货有多可怕了,特别是那只智尸,前段时间被王路用来试验自己的特殊能力,已经做到招之即来呼之既去,简直跟狗腿子有得一拼。
和钱正昂谈论了半天关于解剖丧尸的事儿,把王路吃早饭的胃口败得精光,王路干脆起了床,在卫生院里溜达了一圈。
陈薇带着郑佳彦正在打扫,昨儿卫生院里来了一大帮人,又吃又喝又打架又献血,弄得乱七八糟,昨晚没时间清理,今天正好收拾一下。
郑家彦穿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围裙,戴着宽大的清洁手套――医疗垃圾不能用手直接接触,正在擦洗地板,用清水拖过地后,还得用消毒水擦一遍。她看到王路过来,连忙直起身道了声:“王叔叔。”
王路看了看刚拖过的湿漉漉的地板,不好意思踩下去,远远站着道:“你忙,你忙,那个,陈老师呢?”
“陈阿姨去后院烧垃圾了。”郑佳彦道。
王路点了点头,嗯,这样快就从陈老师变为陈阿姨啦,好、好、好,可怜这孩子,自己都不能告诉她其实她的妹妹还“活”着。王路胡乱点了点头:“你忙你忙。”
钱正昂不知去了哪里,可能去实现他带着一帮学生解剖智尸的梦想去了。
关新早上清醒过一段时间,现在又入睡了,做过手术的人体力消耗还是很大的。
转了一圈,昨晚还喧闹的卫生院冷冷清清的,不过在王路心里,这倒是件好事,卫生院没生意,才说明牙好胃口好身体倍棒。
王路来到院长办公室,把脚架在桌子上,细细考虑起来。
这一夜间,崖山形势突变。
皎口水库全体来降,封海齐又拉来了一大帮“猪仔”,崖山的人口象吹气球一样一下子吹大发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相反,单纯的人员增加,并不代表实力的相应增长,崖山,反而陷入了新的危机。
在王路原有的打算中,崖山就算是拉人马也是渐近式的,因为崖山地处偏避,来入伙的人也不可能太多,很有可能是二三人的小团队,或者像钱正昂这样的独行者,崖山吸收了他们后,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消化,慢慢整合,最终化为己用。
可现在倒好,呼啦一下子来了这样多人,前后两批人马有近30号人,而崖山就算是封海齐回归,也只有10个――噢,11个,梨头也得算上。
这倒好,都搞不清楚谁吞并谁了。
怎样稳定新来者的人心,加速他们的归化进度,成了王路面对的大问题。
王路挠头皮,发屑都飞了起来,想想,想想,新来的近30号人,并不是一个紧密的团队,相比之下,崖山人虽少,但内部已经相当团结了,小而坚,比大而散,不见得落在下风,以小搏大,还是有机会的。
王路抽了张纸,写下了“皎口水库”四字,轻轻用笔杆敲着桌面,水库众人,现在已经完全分崩离析了,郑佳彦是完全叛出阵营,卢锴,嗯,这小子根本不能算在内,极度的自以为是,放在哪个团队里都是破坏性的角色,而且现在玩人尸情末了玩得过火,那么皎口水库真正的力量只剩下了裘韦琴,李波和林久。裘韦琴有卢锴牵制,而自己又掌握着卢锴最大的秘密――智尸郑佳希,所以根本不怕裘韦琴玩什么花样,而且至今为止,裘韦琴的表现也很上道,而李波、林久,都是天生依附强者生存的人,更不足为虑。
王路刷刷几下将皎口水库四字从纸面上划掉了,这股力量早晚彻底融入崖山。
他又写下了“市区新来者”五个字,这批人,相对皎口水库,就麻烦多了。
他们不像皎口水库,是有求崖山而来的,从心理上就矮人一头,他们只是被封海齐的鼓动引诱来的,如果崖山不能让他们满意,他们完全可以自立山头,要知道,鄞江镇一带田地村子多得是,人家没理由非得在你王路手下混饭吃。
难道用武力威胁?想都不用想,人家人数都比崖山多,也不乏精壮的小伙子,这要是开片,保管是两败俱伤。这想法太过愚蠢,也就在王路脑中一闪而过。
不过,市区新来者团队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首先关新是被崖山所救,他肯定亲近崖山,那么和他走得较近的朋友,也会认同崖山,接下来,还有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她也能让自己的朋友多少心向崖山。
剩下的市区新来者中,有不少是老人和孩子,这些人不会有太多野心,在这乱世,只想找个安稳生存下来的地方,而崖山完全能满足他们这点并不太高的要求。而且卫生院对他们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老人孩子体弱多病,就算不去和丧尸拼杀,日常就容易生些感冒发烧拉肚子等常见病,有卫生院在,这些人绝对服服帖帖。
王路突然有些感叹,幸好当初在封海齐的帮助下,打下了鄞江卫生院,话说回来,皎口水库、市区新来者,多少都是受到卫生院吸引才归顺崖山的。
王路想到封海齐,心中突然一动,市区新来者中有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又有女婿关新,如果老封把这批人马拉起来,和自己唱对头戏怎么办?
王路甩了甩头,这个想法太荒唐了,封海齐不是这样的人。
王路想了想,摇了摇磁石电话,对方接了起来:“喂。”
王路听出是崔老太的声音,忙道:“崔大妈,是我,王路啊,老封在吗?”
崔老太道:“在,在,在,我这就叫他来。”
不一会儿,听筒里传来封海齐的声音:“小王,你找我?”
“老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钱正昂检查过你女婿关新了,他的手术动得很成功,早上还清醒了一回。”王路报喜道。
封海齐大声笑道:“好好,这小子命大,我听钱正昂说,他的肠子都捅破了,大便都漏到了腹腔里,这都被钱正昂抢救了过来,真是运气好。”
王路笑道:“那是关新有你这好丈人在啊,不是你把他紧急运到崖山,他的小命准定不保。”
封海齐道:“小王,关新和诗琪还没正式结婚呢,我昨天说他是我女婿,是随口开个玩笑的。”
王路一愣,转而笑道:“嘿,这有啥关系,这关新早晚是你女儿封诗琪的人。”
封海齐在电话那头冒汗――早晚是诗琪的人?这话说得霸气。
封海齐连忙转移话题:“小王啊,我带来的新来的人现在情况还好,大家对鸣凤山庄的住宿条件都很满意,原来他们都是住在图书馆的,虽然空间宽大,但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床,更不要说卫浴设施的了,只是因为停电现在山庄里有些设施没法用。”
王路道:“这事你不用担心,裘韦琴――噢,就皎口水库那个女首领,已经带着周春雨他们去调整电网了,估计今天晚些时候,我们就能正式用上稳定而又源源不绝的电了。”
封海齐大声道:“这消息好,我等会儿就把这消息告诉大家。”
王路迟疑了一下:“老封啊,你是老警察了,这察颜观色可是你的拿手活儿,你说,这些新来的人,他们……对我们崖山感觉怎么样?”
封海齐琢磨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王路的话中之意,他想了想道:“今天一大早,吃过晚饭后,陈老头就带着一些人到外面的田里收蔬菜去了。”
王路一听就明白了,陈老头只是带着“一些人”,看来,新来者中,还是有人并没有认同崖山的主导地位。哼哼,宾主不分,主次不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路平静地道:“我明白了。”
电话里传来封海齐的轻笑:“小王,你莫急,我统计了一下,市区里新来的一共有18个人,其中6个女人,4个孩子,3个老人,5个小伙子。”
王路呵呵轻笑起来,这真是一串有趣的数字:“老封,我明白了,谢谢你费心。对了,要不要派车送封诗琪来一趟卫生院,看看关新?”
封海齐道:“倒也不急,等关新醒了后,你再打电话来就是了,反正现在鸣凤山庄和卫生院来往有机动船又有农用车,方便得很。”
王路放下电话后,看了看纸上自己刚才随手记下的市区新来者的人员构成,只有5个小伙子,其中一个还是关新,呵呵,这点人手,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虽然市区新来者中多是老弱,但这对崖山来说并不成问题,王路又不是想打造一支什么铁血大军玩横扫天下的游戏,他只不过是想种田,种很多的田,种更多的田而已。
生化末世里的生存,除了抵抗丧尸,那就是想方设法拥有更多的物资,王路并不想挤到市区里去争去抢,他只想本本份份地在鄞江好好种田,过过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当然,团队的人员是越多越好,末世里,人口也是项重要的资源,幸存的活人已经够少的了,每一份人力都是极可贵的。
正因为王路不想争霸,所以在市区如“老大”等人眼里看来的犹如垃圾一样的老弱,在王路眼里却是宝,今后只要找到了足够数量的农机,玩玩机械化耕种,老弱也一样能种田。江南一带并不是不能搞东北这样的大规模机械化种植,以前只是因为江南农村人口密集,责任田分得比较细碎,难以搞机械化,但这并不代表不能搞,个别种粮大户将外出打工的农民的责任田转包过来,一口气种上三四百亩水稻的,在甬港市也有不少。
相比之下,王路并不看重封海齐说的那几个壮小伙子,有自己的特殊能力在,单纯的武力在崖山并不怎么吃得开。如果那几个小伙子想以武力做依仗,在崖山高人一等,那他们可就想错了。
王路翘着腿,一晃一晃,嗯,得想个办法,尽快收拢那些老弱的心,老人孩子女人,相对男人来说更感性,想来自己昨天全力抢救关新和郑佳希的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这多少能给自己和崖山增添不少良好的印象分,最好类似的事多来几次,把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从而建立起对崖山的归属感。当然,抽自己血这种事就免了,再抽老子真要成人干了,而且,貌似老子的血有些副作用。
王路正在胡思乱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谢玲和王比安走了进来,王比安一看到王路好端端地坐着,雀跃着扑到他的身边:“老爸,你身体好啦?我和谢玲姐昨晚一直担心着你呢,今天早上我一呼叫完电台谢玲姐就拉着我一起来看你了,刚才在大厅碰上妈妈,妈妈说你已经好了,吃了饭正到处闲逛呢。我和谢玲姐这才放心。老爸,你真厉害,昨晚为了救那个光屁股姐姐,你抽了那么多血啊,我以前看病抽那么一小管血就怕死了。老爸你真是太厉害了。”
王路点了点王比安的脑门:“什么光屁股姐姐乱七八糟的,可惜爸爸最终还是没救活她。记住,以后这什么光屁股姐姐的话别乱说了,楼下大厅跟着你妈妈一起干活的那个姐姐,她可是死了的姐姐的姐姐。”靠,一路姐姐姐姐的,王路自己都糊涂了。
王比安年纪小,昨天抢救现场谢玲并没有让他呆在手术室里,怕看到血淋淋的一幕对他成长不好――王路倒是无所谓,王比安又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只是他当时也顾不上――所以虽然郑佳希死了,并不在现场的王比安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只关注着老爸献了那么多血,在他眼里,王路就是舍己救人的大英雄。
王路抬头看看带着王比安一起进来的谢玲,见她眼挂黑圈,知道这是昨晚挂念自己的安危,一夜没睡好的结果,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内疚,可怜谢玲对自己一片真心,但自己却至今不能给她一个名份。也许终自己一生,都只能和谢玲这样不清不楚地混下去,这还不如卢锴呢,那小子泼天大的胆子,连智尸女人也敢拍拖,哪一天如果这家伙突然说想要和智尸郑佳希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王路也不意外。
婚礼?!王路突然一愣。
他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突然问谢玲道:“谢玲,你对婚礼感兴趣吗?”
谢玲一怔,略显憔悴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王比安在呢,你说什么胡话!”
谢玲怦然心动,以为王路狗胆包天,敢把自己和他的情感完全暴露于众人之前。
但她很快意识到,就王路那优柔寡断,畏首畏尾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当着陈薇和王比安的面公开两人的关系。一场隆重的公开的婚礼?王路这厮到现在为止连公开场合牵一下自己的手都不敢。
谢玲激动过后,冷静了下来,板着脸问道:“你这臭家伙又想搞什么鬼?”
王路嬉皮笑脸地并不正面做答。反而指着自己的脸问谢玲:“谢玲,你说我组织一支军队,我来当大元帅大将军玩玩怎么样?”
王比安在旁边脱口叫好:“好!老爸当大元帅,我来当大将军。”
谢玲毫不客气给了王比安一个脑嘣:“好个屁!”她斜眼瞟了王路一下:“就你?还想当大元帅?封海齐说要组织一支军队我还相信,你啊,还是在电脑上玩玩过把瘾,切,就你这种玩单机版星际争霸还要靠作弊器才通关的家伙,居然想组织一支军队,可别笑掉我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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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葬礼之后是婚礼
谢玲说话毫不留情,王路却一点不恼,厚着脸皮道:“怪不得我发现星际争霸的存档变了呢,原来是谢玲你偷偷动了我的电脑。”
谢玲扁扁嘴:“谁希罕动你的电脑,只是王比安想玩星际争霸,求我破解了你开机密码而已。”
王比安惨叫一声:“谢玲姐,你说好不告诉老爸的。”眼见大事不妙,立刻道:“我去帮老妈拖地板。”一溜烟出了门。
王路听着王比安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站起身走到谢玲身边,抬手抚着她的肩膀道:“苦了你了。”
谢玲伸手一拍:“少来这一套。”话说如此说,眼眶却有些泛红,天地良心,谁知道自己居然在生化末世“被小三”。
谢玲很快收起情怀,正色对王路道:“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王路苦笑道:“你进门前我正在发愁呢,该怎么安排那一大帮新来的人。”
他长叹了口气道:“我原来想着,是不是搞类似古代的屯田之术。”
王路解释道:“抽调最精干有力的人员,组织成一支战斗队伍,充当我的亲军部队,对外抵抗丧尸大军的袭击,和防备心存不良的其他幸存者团队,对内压制所有反对我的声音,然后,安排老人女人和孩子进行种田和基础建设。这样的话,我们能在短时间内发挥团体的最大力量,将崖山建设得更好。而且,我甚至可以指挥部队吞并其他幸存者团队,让崖山得到飞速发展。你说,这法子怎么样?”
谢玲没有一点迟疑,断然道:“做梦你,我和你打一块钱的赌,你要是想这样干,不出一天,不要说新来的人。连周春雨、钱正昂、沈慕古都要反对你。”
王路被谢玲迎头一棒,却并不沮丧,厚着脸皮笑道:“这打赌就免了,我可不想让你赚这稳赚的一块钱。不瞒你说,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压根儿不是这块料,什么铁血杀伐,席卷天下,和我这种小屁民有个屁的关系啊。看看架空打遍欧亚非拉各大洲是很爽歪歪。可我这个坐办公室的网站小编,根本不是那块料。真要玩什么军队,第一个死的就是我,这样一支力量,稍有野心的人都想控制在手里,那时候我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玩阴谋,我们一家子网编、班主任、中学生、大学生捆起来也不是别人的对手。”
谢聆听着王路将“大学生”也算在一家子内,知道这家伙是把自己真心当一家人,哼了一声。总算这个厮有点良心,她板着脸道:“那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别嬉皮笑脸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鬼点子。贼头贼脑的,就会歪门邪道。”
王路撞天叫屈:“这可不是歪门邪道,是正得不能再正的大道。我想过了,整合新人,让他们融入崖山的办法,就是组织家庭。”
谢玲虽然对王路经常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点子有免疫力,可听到此处。依然禁不住一怔:“组织家庭?这和整合新人有啥关系?”
王路手一摊道:“生化末世降临以来,人类被毁灭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是国家?民族?社会?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家庭的毁灭。妻子失去了丈夫。儿子失去了母亲,无数的人甚至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孑然一身。”
“家庭,是人类文明的细胞,没有家庭,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没有家庭,人类更不可能长存。”
“你看看我们身边,唯一健全的家庭只有我们,周春雨带着梨头连喂她饭都不会,钱正昂和沈慕古都是单身汉,封海齐,虽然有个女儿,但以他的年纪,总该也有些生理需求的,一直当个鳏夫,可不太健康啊。”
谢玲见王路才说了几句正经话,就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捶了他一拳:“给我说正经的。”
王路忙道:“好,好,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崖山、皎口水库以及市区新来的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干脆,大家凑合在一起组成家庭一起过日子。只要年龄合适,男女之间互相看得入眼,那就结婚,而那些最无依无靠的失去父母的孤儿,也可以被新的家庭收养,在生化末世里能受到照顾,更好的活下去。”
谢玲连连点头:“这主意不错,有了家庭,也可以改变以前大伙儿单打独斗,个人只管个人的局面,抱成团求生存,就更有凝聚力了。”
王路笑道:“还有一层好处咧,这人啊,对自己结婚、家庭所在的地方特别有亲近感,何为家,我心归处既是家,他们在崖山结婚,在崖山成立家庭,自然而然就将崖山当成了归心之处。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为了建设好崖山这个自家的草窝,他们会投入所有的身心去拼搏去努力,而一旦外敌来犯,更是会受到他们最强烈的抵抗。这一切,又岂是我建立一支费尽心机又难以掌控时时要担心它反噬主人的军队所能做到的?”
谢玲侧着头,盯着王路看了又看,突然扑哧笑了一声:“行啊你,这一肚子并不全是草包,还有点料啊,这法子我看行。”
王路摆出诸葛之亮的风采:“夸我,尽管夸我,这法子的好处还不止这几桩呢,另外一大好处就是打破了原来崖山、皎口水库、市区新来者之间无形的界限,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再要想象以前那样立山头搞什么小派别,那是不可能的了。”
谢玲沉思道:“你说得这些都有理,只是这样一来,你对崖山的掌控也就相应弱了许多,你想想,如果周春雨、钱正昂、沈慕古等人一结婚,他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吗?”
王路摊摊手:“就是现在他们也说不上对我言听计从啊,从始至终,崖山大伙儿愿意听我的吩咐,只是我带着他们能更好地打丧尸求生存而已。谢玲,也就在你这里我说句实在话,前段时间,为了我有可能受生化病毒感染隔离不隔离的破事儿。大家隐隐之间已经产生了矛盾,我王某人从来不是那种虎躯一震人家就磕头的主儿,我也想清楚了,让我一个平头百姓玩什么政治手腕根本就是在找死。我们一家能在崖山立足,靠的是我愿意踏踏实实做事,杀丧尸找物资救人得活。从今往后,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人家愿意跟着。自然就会跟着,不愿意跟着,强扭的瓜不甜,也自由得他去。”
王路这番话情真意切令闻者动心听者落泪,其实根本就是――在骗鬼!扯淡到家啦!
王路才不会将自己对崖山的掌控寄托在滥发好人卡上,当然,个人魅力还是需要滴,连奥黑子都要时不时玩玩到小店买汉堡贴近群众的秀咧,王路今后如果再遇上救郑佳希这样需要舍身献血的场合,照样会玩一玩大义凛然。只不过,他更大的依托。还是他秘不示人的特殊能力。有这能力在,他就能护得自己一家以及贴身心腹的安全,而这一群人,才是他稳坐崖山头把交椅的真正保障。
谢玲看着王路做抬头45度纯洁仰望星空状,一针见血地道:“骗鬼去,总算你想组建家庭的想法不错,倒是件实在事儿。做得好,也算是件功德,由着你折腾去。”说着转身出门:“我走了。要是让姐看到我和你就两人单独钻在房间里,没事儿也变成有事儿了。”
这话酸得。可怜王路连小手儿都还没摸上呢。
王路目送着谢玲到了门口,突然见到她顿了下脚步:“你说要是举办婚礼,咱们是用什么方法呢?”
王路嘿了一声道:“随便,喜欢西式的就上婚纱,要进教堂也行,这附近不就有个小教堂吗,把里面的智尸丧尸清理一下,咱再扮演一下神父啥的,来一句‘你愿意吗’不就结了。喜欢中式的那更简单了,用剪刀绞几个大红喜字,弄块红布罩头上,再拉一批人胡吃海塞一顿,就齐活了。”
谢玲扑哧一声笑:“你就折腾,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是结婚,用的什么法律呢?”说完,谢玲飘然而去。
王路瞪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嘟噜道:“法律,这管法律什么事儿,反正两个人喜欢就上床呗,我到哪儿找结婚证去啊。不对,镇政府大楼就在这儿,想找结婚证倒是简单,这对应的法律嘛,当然是共和国婚姻法――等等,谁说现在必须用原有的法律了。说起来,现时用一夫一妻法还真有些不合适了,人死了那样多,没准儿现在女人比男人多了,发展人口是第一要务,如果死抱着一夫一妻制不放,那不是很多女人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了?我们的人口要怎么发展?没有人口,我们拿什么来和丧尸对抗。嗯,这样说来,一夫多妻制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的话,我和谢玲就能堂而皇之的……啊,不对,万一如果是男人比女人多呢,难道要搞一妻多父制,重新回到母系社会?啊啊啊,太乱了!太乱了!”
数小时后。
中午,关新的病房,封诗琪半曲着腿,俯在关新的下身,关新面色涨红,似乎全身都在用劲,封诗琪微微抬起头,俏红着脸道:“关新,你也不要太用力,这样容易伤着身子,该来时,它自然会来的。”
话音刚落,扑地一声响。
旁边王路、陈薇、谢玲、王比安、封海齐、钱正昂齐声欢呼:“终于放屁了!”
躺在床上的关新扭捏地对侧耳俯在自己小腹上听动静的封诗琪道:“诗琪,你这样压着我,我反而放不出来了。”
封诗琪咬着唇道:“呸,你以为你的屁是香的吗?不是钱医生说担心你的肚子里受感染造成肠粘连,我才懒得听呢。”
原来,快吃中饭时,关新彻底清醒了过来,对检查他身体的钱正昂说有点饿,这是好事儿,说明他的肠胃功能恢复了,但钱正昂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敢让关新进食,他把关新清醒过来后的消息通知了苦等在鸣凤山庄的封诗琪,封诗琪哪里坐得住,当下就和爸爸封海齐一起坐着机动船就赶来了。
大伙儿守在病房里,就等着关新的第一声放屁声。有了屁,就说明肠子完全通了,可以进食了。
封诗琪关心太过,也不管众人都在场,非要听听关新小腹的动静,说如果听到叽里咕嘟的声音,就说明肠子在运行,身体已经恢复了。结果没听到肠子的声音,倒压出一个屁来。
虽然众人哄笑声一片,封诗琪却落落大方,她和关新也是生死与共过,虽然两人至今没有发生过关系,却早已是非君不嫁非卿不聚了,封诗琪走到王路面前一低头:“谢谢王哥。”又走到钱正昂面前一低头:“谢谢钱医生。”然后又团团向在场的崖山众人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救了关新的命。”
谢玲拉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长相清秀的封诗琪道:“真要谢,就该谢谢你老爸,这个女婿,可是他一手救回来的。”
封诗琪红着脸。却说出句石破天惊的话来:“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谢来谢去的了。”
众人哈哈大笑。陈薇忍着笑道:“老封,你女儿看着清秀,这脾气却像你,也是个爽利人。”
钱正昂上前给关新检查了一下引流条,道:“伤口处非常干净,看来关新的体质很好,我看一星期后。关新就可以下床了。这段时间继续输液,加抗生素,初期进一些流质。再慢慢吃点好消化的食物,营养补上去,身体很快就能好了。”
王路道:“不就是补营养吗?这容易,我们从超市里搜刮了好多什么虫草灵芝西洋参来,给关新都用上,反正年头一根人参还不如一根胡萝卜管饱呢,这些补品压根儿没人吃。”
钱正昂笑道:“王哥,在我们医生看来,什么虫草灵芝都只不过是草,各种疗效都是吹出来的,真要给关新补身体,吃只老母鸡都比吃上万元的虫草强。”
王路一挥手:“吃,尽管吃,鸣凤山庄那儿不是还有鸡鸭养着嘛,天天一只杀了给关新吃。等关新养好了身体,咱们就举办婚礼。”
在场的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陈薇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路,你刚才说要举行婚礼?”
王路点点头。
陈薇又指了指呆若木鸡的封诗琪和关新,再次确认道:“你是说,要给他们两人举办婚礼。”
王路哈哈大笑:“难道我们这里还有别人要结婚吗?”
封诗琪虽然爽利,可在谈到自己婚事时,还是羞得躲到了封海齐背后,悄悄捅了捅爸爸的背,意思是让他出面说话。
封海齐看看关新,见这小子乐呵得嘴都合不拢,知道他是巴不得,更不要说提出什么不同意见了,只得上前道:“小王,我看用不着这样麻烦,我知道诗琪和小关是两情相悦,我看在眼里也是满心欢喜,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但搞什么婚礼就算了,现下这年月……”
王路打断封海齐的话道:“现下这年月怎么了?老封,婚礼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环,难道你就没想过亲眼看到封诗琪穿上洁白的婚纱的那一幕?老封,崖山如今的生存环境已经得到了大幅改善,我王路别的不敢说,但是给封诗琪和关新举办一场婚礼,那是不在话下。”
他顿了顿道:“新人嘛,总该有个新气象。”
封海齐稍一转念,就明白王路是借举办婚礼来安定收拢新来者的人心。这一招,倒还真是神来之笔。
王比安拍手叫好道:“噢,结婚,结婚,看新娘子穿婚纱,放鞭炮,吃酒席,收红包。”
谢玲点了王比安脑壳一下:“傻小子,是人家新娘子收红包,你想吃酒席,得拿红包出来。”
王比安道:“谁说的,我表姑姑结婚时,请我去他们新房撒尿,就给了我一个大红包咧。”
陈薇在旁边笑道:“王比安说的是他小时候给我表妹结婚新房里撒童子尿的事呢,结婚当天在新房抽水马桶里让童子撒泡尿讨个吉利,是我们这一带农村的风俗,说是能祝福新人早生贵子。”
谢玲拍了王比安屁股一下:“那是因为你还小,现在你都这样大了,还撒什么童子尿啊。”
王比安不服气地道:“谁说我不能撒童子尿了?我又没结婚,当然还算是童子咧。”
周春雨差点笑喷出来:“谁告诉你没结婚就算童子的?”
王比安一点自己的鼻子:“这有啥希奇,人家不都管我们这样的小孩子叫童子鸡嘛。”
王比安一通七绞八缠,让房间里的人都乐呵起来,王路拍拍手道:“童子尿的事儿到时再说,老封、关新、诗琪,婚礼的事儿就这样定下来啦。等关新身体恢复好了,我们就举办婚礼。”
陈薇还是有点担心:“王路,这郑佳希刚举办过葬礼,我们就立刻举办婚礼,这、这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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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家有读书郎
王路倒不以为意,皎口水库真正为郑佳希之死伤心的,也就是郑佳彦一人,他道:“没事儿,咱们又不是立刻就办婚礼,早要等关新身体好利索后,小钱,你看关新完全恢复还要多长时间?”
钱正昂想了想道:“关新现在已经通气了,三四天后,就可以试着下床缓步行走了,这对他的恢复有好处,只是不要走得太急。一星期后我就可以给他拆线,差不多10天后就不需要引流条了。一个月后,关新就能出院了。”
陈薇道:“一个月后吗?准备一场婚礼时间倒也够了。这要放在以前,准备一场婚礼少说要3、4个月。现在只能一切成简了。”
关新连忙道:“陈姐,不用这样麻烦了,大家聚起来吃顿饭就行了。”他扭头看向封诗琪咧着嘴道:“诗琪,你说是?”
封诗琪白了他一眼,嘴里轻声细语道:“你说啥就是啥。”
周春雨和封诗琪并不陌生,以前见过不少次,还被叫过“周叔叔”,这时凑热闹嚷嚷道:“姓关的小子,你想这样简单就把我们封所的宝贝女儿娶回家?可没那么容易,房子有了伐?家电呢?车子总得有一辆。这样两手空空上下嘴皮子一搭拉就想把阿拉小美女抱回家?门都没有。”
谢玲是知道王路之所以举办婚礼的目的所在的,晓得这场婚礼要大办特办,办出崖山的新气息,自然不可能从简,吃顿饭嘴一抹拉上床吹灯就行了的。她笑着道:“一个月时间不短了,足够我们准备不少东西的了。依我的主意,总要弄套婚纱,酒席是必不可少的,崖山、皎口水库、市区新来的人,都得参加。酒菜也得想法子整好一点,倒是有一件事,咱们要不要准备套婚房?”
陈薇也是个好热闹的,听谢玲一样样派下来,也动了心思,道:“要婚房倒也不难,鄞江镇上不多得是嘛,我们就在靠镇口的地方。选幢好一点的民宅,独门独房,有围墙院子的那种,清理完里面的丧尸,好好布置一下就行了。”
关新听着众人出的主意,心中大为感激,几天前,他还在市区边缘钻在下水道里挣扎求生,现在却居然要讨老婆而且还会拥有一幢私家别墅了,对王路众人的恩情无以为报。他也不是什么书呆子。自然晓得自己从此后就是崖山的人了,而且因为封海齐的关系。多少算是王路首领亲近的人,当然应该为王路分忧,自己带来的市区那帮新人成份复杂,自己当初在图书馆营地时,管理起来就已经相当麻烦了,现在到了崖山,肯定人人各有怀抱。谁知道他们动得什么心思,自己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协助王路管理好这批新人。结了婚后,绝不能搬到什么别墅里过小门小户的安乐日子,这样做只会造成对新来者的失控。
关新心里想得明白,连忙对王路道:“王哥,不用这样麻烦了,我和诗琪就住在鸣凤山庄,和大伙儿住一起,热闹。诗琪,你说是?”
封诗琪还没说话,沈慕古已经促狭地道:“关新,你可要想好了,这鸣凤山庄只是所旅馆,房间之间壁板可薄得很,有什么动静旁边房间里听得门儿清,你们小夫妻办事可不方便。”
谢玲瞪了沈慕古一眼:“说的什么话呢?王比安还在这儿呢!”
沈慕古一缩脖子,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笑。
王路笑道:“好啦好啦,小沈也只是开开玩笑,其实嘛,年轻人两情相悦也是好事,这个,该办的事就应该办,老封还等着早点抱外孙呢。”
封诗琪脸烫得跟火烧是的,垂着脖子道:“鸣凤山庄也挺好的,不用太麻烦了。又要找新房又要装修,太化时间了。”
众人哄堂大笑:“原来诗琪是等不住想急着嫁人啊。”
在笑闹声中,关新和封诗琪的婚礼就此决定了下来。
一小时后,王路在院长办公室,自得其乐地哼着小曲儿,门被推开了,陈薇走了进来:“怎么这样开心?想什么好事呢?”
王路哈哈一笑道:“还不是想着关新和封诗琪的婚事嘛,真有意思,老封五大三粗的,生了个女儿倒这样清秀。小姑娘倒是个蛮有主见的,只是遇到自己的婚事,也毕竟会害羞啊。你看看,说到后来,倒是你们哇啦哇啦讨论得起劲儿,连拍结婚照也有人提出来,封诗琪自己倒不怎么掺和了。”
陈薇笑道:“毕竟还年轻嘛,她这个年龄放在以前还没大学毕业工作呢,算得上早婚了。”
王路笑道:“不早不早,这年龄生理发育早成熟了,生孩子没问题,这就叫多生孩子多养猪。”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嘴里就没个把门的,张嘴就胡说,对了,钱医生对剖腹产手术有把握没?以后,少不了他要多干这个。”
王路把钱正昂立志要当个全科医生的事儿说了,陈薇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到他整天抱着一大本书,还拉着我说要搞什么大规模培训。”
王路点了点头:“小钱还想到新来的人中拉帮手呢,正经八百地培养一批崖山自己的医护士。”
陈薇唉呀了一声:“你说到这儿,我倒想起件事儿。我说,咱们在崖山开个班。”
“什么?”王路一愣:“开个班,开什么班?”。
陈薇道:“还能是什么班,就是以前中小学常见的班级喽。老封告诉我,这次新来的人中有4个是孩子,中小学的都有,还有如今跟着我的郑佳彦,以及皎口水库的林久、卢锴,其实还都是学生,更不要说我们王比安了。这样多的孩子,总不能天天放羊一样放着。我想过了,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我来办一个班,大家好好读书。”
“好好……读书?”王路的眼角一抽一抽的,看着陈薇,似乎她的全身都笼罩着一种名叫“班主任”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光环中,半晌才道:“我的亲亲好老婆。你是不是没睡醒啊,现在是生化末世!生化末世要读什么书啊!”
“生化末世怎么就不能读书?”陈薇反驳道:“你平时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恢复人类文明,还给这小山包取了个崖山的名字,可如果我们的孩子个个都是文盲半文盲,象王比安,连‘市恩’两字的意思都不懂,小学9年义务制教育都没毕业,解放初全民大扫盲运动中。农民伯伯认得字都比他多,他以后长大了,可不就是个半文盲嘛。你领着一群文盲,还复兴什么人类文明啊。光靠杀丧尸,是杀不出文明来的。”
王路皱着眉:“可是以现在的条件……”
“现在的条件怎么了?”陈薇抢白道:“我看不是蛮好的嘛,我们物资尽够用,人手现在也多了,不惧怕丧尸的包围,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完全有时间有精力读书学习。”
王路被陈薇说动了。他站起来走了两步:“你这法子倒也可行,左右孩子也就不到10个人。这几人就是都不干活,也不影响崖山如今的生产。”他顿了顿:“只不过我有个要求,你教书可以,但不能再搞以前填鸭式教育那一套了,崖山需要的是学以致用的人才,以前那种背标准答案的一套就不用搞了,我小时候最讨厌什么名人名句。那种玩意儿背会了还要考试,有个屁用。我看,语文能识常用字就行了。数学要教――不过可别给我整什么奥数,化学物理也需要,英语就算了,估计在我们有生之年,远洋航行是断绝了,这鸟语根本用不上。等我们地盘扩大了,特别是打下附近的工厂后,你还要想法子教孩子们运用机械,这批孩子以后可得是多面手,武能杀丧尸文能开机床。”
陈薇不满地道:“语文光识常用字可不行,经典古诗词也要读一读的,这可是传统文化,要不,我们传承什么文明啊,再有,作文也要会写,以后传递个信息,总也需要会写两句,要不然打个什么报告上来写得狗屁不通的,你也头痛。”
王路知道,陈薇这是语文班主任情结发作了,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我看,要搞就搞大一点,这样,让老封教孩子们体能、野外生存、作战技能,让谢玲教他们数学――谢玲不是数学系的嘛,教中学生应该没问题,让裘韦琴教孩子们电气知识,那个李波好像是管理水库的,对机械和自动化控制应该懂一点,让他也来教教孩子们,钱正昂――哈哈,这家伙正想自己培训医护人员,正好可以整合在一起教学。你还可以问问新来的人,其中有没有相关专业的人才,都可以拉来给孩子们上课。哈哈,老婆,你以前一直说凭你的能力当一个小学校长没问题,你就干脆当校长,圆了这个梦。”
陈薇眼睛一亮:“那可就说定了,我要鄞江中学,你这几天就安排人手把中学里的丧尸智尸都给我清理干净了。”
王路一愣:“你要鄞江中学做什么?这才不到10人的学生,随便找个地方给他们上上课就行了呗。”
陈薇一瞪眼道:“你懂什么,这叫教育气氛,孩子们坐在正规的教室里才收得住心,要不然,个个心都像野马一样,生化末世后,这些孩子历经失去亲人艰难求生的重压,心理多少有些扭曲了,我要让他们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熟悉的稳定的环境,学校、教室、课桌、黑板,都能唤起孩子们曾经经历过美好岁月的回忆。再说了,中学里面也有不少物理化学的教学器材,这些也都用得上。”
王路被陈薇说服了,手一摊道:“行、行、行,听你的,我会尽快安排清理学校的。对了,我建议孩子们最好是半天读书,半天开展田头劳动、杀丧尸等实习。”
陈薇点头应了,王路的提议是题中应有之意,崖山也不可能真的培养一群书呆子,陈薇还不至于这样缺心眼,从长远来看,崖山得到皎口水库后,将完全进入电气化时代,没有一定的知识水准,文盲是掌握不了电气器械的。最起码,高中课程是必须掌握的。
陈薇自己是小学老师,小学和初中课程她倒是能一肩挑,但高中课程就忘得差不多了,嗯,这方面倒可以请谢玲还有封诗琪帮帮忙,最新的高中课本想来她们还没忘。陈薇忙道:“我这就去找老封他们,也不用他们多教。每天每人上一节课就行了。”
王路看着陈薇匆匆而去,咧了咧嘴,每天每人上一节课?军事、电气、机械、医科,光这就四门课了,再加语文数学,王比安,你小子就自求多福,从今后你又要再次过上深恶痛绝的读书生涯了。
王路抱着胳膊,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感情自己一家子跑末世里来是为了教书育人来着。话说回来,在所有的穿越里。好像买孤儿自己上课培养班底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啊,培养出来的学生一个个忠心不二,又神通广大,更妙的是视亲自教育自己的老师为再生父母,个别小萝莉还要来把师生恋,清音柔体易推倒,真是超爽。
只不过。拜现代教育产业化之赐,如今的老师早已批倒批臭,名声比当年嗡嗡嗡革命的臭老九都不如。学生那有什么尊师重教之念,所以光想着因为陈薇上了几节课,这些孩子就会忠心崖山,服从王路,那才叫见鬼了呢。
唯一的好处是王比安和孩子们在一起相处,多少能交几个朋友,今后有个帮衬。
不说王路和陈薇夫妻两人闭门造车搞百年育人大计,同一时间,在樟村镇,周春雨大喝一声,一斧把面前一只戴着铁桶的智尸砍倒在地,这才停手,呼呼喘起气来,在他周边倒下了一地的丧尸。
这时,沈慕古上前道:“周哥,我感应过了,周边100米之内,所有的丧尸都躲了起来,应该不会干扰我们工作了。”
周春雨点点头,对站在旁边的裘韦琴、李波和林久道:“行了,裘工,你说这樟村镇烈士陵园旁有个变压器一定要修好,我已经把沿途的丧尸都清理完了,你可以开工了。”
裘韦琴连忙道:“周师傅,真辛苦你了,这一路来,多亏有你和沈师傅帮着我们清理丧尸,你看看,我们不但没帮不上什么忙,还尽给你们添乱,林久差点中了丧尸埋伏,还是你救了他。”
周春雨笑道:“说这些见外的话作什么,我原本就是警察,干这些体力活是我的拿手活,倒是这些变压器、控制箱什么的,全靠你们了。咱们争取晚饭前能正式通电。裘工你抓紧时间干活,沈慕古虽然说四周百米内没丧尸,可他的感应半灵半不灵的,万一有丧尸扑出来也说不准。”
裘韦琴应了声,和李波一起准备爬上一处架在电线杆上的电压器,回头对林久道:“林久,你不要上去了,刚才在江边差点被水丧尸偷袭,连脚也扭伤了,爬不得高,你就在下面休息一下。”
林久点头应了:“裘工,要递什么工具你说一声儿。”
看着裘韦琴和李波腰里拴着保险带爬上电线杆,林久扭头看了看坐在一边闭目休息的周春雨和沈慕古,眼中满是钦佩之意。
刚才在江边处理几条农用电线路时,林久为了在周春雨、沈慕古面前表现自己的勤快,跑得急了点,脱离了大队,沈慕古在后面提醒他江里有水丧尸,林久望着平静无波的江面还有点不信,没想到水丧尸猛地从水里扑了出来,林久回头逃跑时,一脚踩到了田埂边的一个老鼠洞里,结果扭了脚,幸好周春雨一斧头飞过来,劈死了丧尸。
林久拐着脚坐到沈慕古身边:“沈叔叔,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沈慕古得意扬扬地道:“小事一桩,林久你这孩子不错,干活挺勤快的。”
林久腼腆地道:“我跟着裘工学电气知识没多久,现在也就是干些递个工具啥的小活。哪比得上沈叔叔你的本领,真是太厉害了,我、我没想到这世界上真有异能啊。”
沈慕古美得鼻涕冒泡,但嘴里还歉虚着:“这可不算什么,你周叔叔那才叫真本事,没有他的话,我就是感应出丧尸也没用啊,救你的功劳大头可得归你周叔叔。”
周春雨笑道:“沈慕古,少来,拍我马屁也没用,你小子还是想法子解决你的感应对铁皮丧尸和智尸为什么不管用的问题,为这,可没少捅娄子。”
一听这话,沈慕古立刻苦起了脸:“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倒是问过钱正昂,结果这个骗人的牙医居然说,所谓的异能只不过是身体残疾后,某方面的感知能力得到了意外的加强,我想进一步加强对丧尸的脑电波感应,可以试试看捂上耳朵有没有用,因为我既然闭上眼睛能加强感应能力,那么捂上耳朵失去听觉也应该能加强感应。你说说,这家伙哪里是在给我出主意,分明是在忽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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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只鸡蛋引发的窝里斗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只鸡蛋引发的窝里斗
林久听着沈慕古和周春雨两人互相调侃,心里一阵阵激动,这异能居然能加强,能改进,那么,它可不可以被学习呢?
虽然知道很冒失,但林久还是忍不住道:“沈叔叔,你、你这本领是怎么学会的?像我这样的人能不能学得会?”
沈慕古一怔:“你想学异能?这玩意儿可没法学,我也是莫名其妙就有这个能力的,你要真想学,还不如向你周叔叔练习体能呢,你没看见,这一路来真刀实枪杀智尸丧尸最多的还是你周叔叔,我虽然有异能,却派不上真用场。”
林久有些沮丧叹了口气道:“卢锴也有特殊能力,可我以前和他一起住在皎口水库里时,从来没发现过他有异能,卢锴自己也说,他是突然间才发觉自己的异能的。唉,为什么我却没有呢?”
周春雨正色对林久道:“你这孩子,怎么老想着什么异能呢,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的双手更来得实在。我没有异能,不一样杀丧尸?你问问沈叔叔,他以前有异能时,不也一样躲着丧尸象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过日子?也就是到了我们崖山,他才活得像个人样儿。林久,你以后也是我们崖山的人,我们崖山每个人都是靠自己双手吃饭的,就连王比安,比你小多了,也一样拿着锄头杀丧尸。林久,你与其想着学这不着调儿的异能,还不如多锻炼锻炼体能呢。跟着王比安向封海齐封所长多学点,那才是真本事。”
林久连连应是,心里在却不以为然,如果自己有沈慕古、卢锴那样的异能,就能保护好郑佳希,她也不会这样早就死了。
就在这时,电线杆上一阵欢呼,裘韦琴俯身兴奋地喊道:“变压器修好了!”
半个小时后,王路在卫生院迎来了前来报喜讯的裘韦琴和沈慕古、林久,裘韦琴道:“王哥,电路已经修整好了,龙王庙、卫生院、鸣凤山庄都有的输电线路,考虑到今后干农活的方便,我还保留了沿鄞江一带的农用电线路。”
王路连连点头:“好、好、好,这方面你是专家,你办事我放心,这电网该怎么布局,你说了算。对了,周春雨和李波呢?”
裘韦琴道:“他们两人去皎口水库拉总闸去了,嗯,再半个小时后,也该来电了。”
王路灵机一动:“走,我们大家一起去鸣凤山庄,好好庆祝一下这桩喜事。裘工,一起走,你可是给我们送电来的大功臣。”
裘韦琴苦涩地道:“王哥,当不起功臣这两个字,这电,其实早就该送到崖山来,要不是我私心太重,郑佳希她……”
王路打断她的话道:“裘工,郑佳希那孩子是天意,并不能怪到任何人头上,我相信,我们所有人都关心着她,没有人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离开我们。我也是为人父母的,知道为了孩子的幸福,父母亲有多操心,你当初不愿意轻易把电送给我们,我也能理解,不就是想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嘛?好了,裘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今皎口水库与崖山已经是一家人,你忙碌了一天,为大家送来了长期稳定的电源,这当然是功劳,不但要表扬,还要大张旗鼓地表扬。”
裘韦琴还想推托,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只听见陈薇连声道:“佳彦,佳彦,你冷静点,别动手,别动手啊。”
王路一听是陈薇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站起来匆匆过去推开了门,裘韦琴等人也跟了出来,只一眼,裘韦琴就惊叫一声:“卢锴!”
只见陈薇、郑佳彦、卢锴正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扭成一团,郑佳彦抓着卢锴的衣领,正挥着小拳头没头没脑地打着,卢锴却也并不躲避,反而是陈薇拼命阻挡着郑佳彦的拳头,嘴里一个劲儿劝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原来,卢锴找了一处偏避的民宅安顿了郑佳希后,两人又缠绵了好久,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卢锴打定了主意,不回皎口水库去,因为在裘韦琴的眼皮底下,他很难找到机会和郑佳希相聚,但如果长期不归,估计老妈又会满天下找自己,又不得安生,搞不好连郑佳希都会被发现。卢锴思来想去,迟疑了半天,决定去找王路,借口感谢王路的献血相救之情,干脆呆在崖山得了,反正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继承水库啊电站啊这种破事儿。
卢锴回到卫生院,来找王路,没想到正好遇上陈薇带着郑佳彦,原本还罢了,只是卢锴在郑佳希“死而复活”后,早把悲伤忘记得一干二净,心中满是甜蜜,他是小孩子心性,不如成年人那样老谋深算,忘了时时刻刻该把悲伤带在脸上,见到郑佳彦时,居然习惯性地冲她笑了笑,毕竟他原来和郑佳彦也有特殊的感情,等他想起自己不应该笑时,关佳彦已经像一只被激怒的愤怒的小鸟一样扑了上来,挥着纤细的胳膊就是一顿乱打。卢锴哪里敢还手,甚至连辩解都无法辩解,只能硬挺着挨打。
陈薇并没有看见卢锴转瞬即逝的笑,还以为是郑佳彦至今还在痛恨卢锴害死了妹妹,只得在旁边拉架。
只不过她这架拉得有些偏,陈薇是个很传统的小学班主任,最见不得学生早恋这码事,以前她发现自己任课的班里有类似苗头,绝对是要把爱情的萌芽给扼杀的,对卢锴因为不知轻重乱性妄为害死了郑佳希,她也很看不过眼,所以虽然嘴里一个劲劝架,手还拦着,其实是拉着卢锴的胳膊不让他护着自己的时候更多点。
裘韦琴见到卢锴平安归来,激动得差点失态,昨晚卢锴抱着郑佳希尸体冲了出去,虽然知道他有了异能丧尸轻易伤害不了他,可一样牵肠挂肚夜不能寐,白天强打着精神处理电网,其实早就忧心如焚。
可这时眼睁睁看着卢锴挨打,自己又不能上前劝架,毕竟自己母子的确对不起郑家姐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转眼向王路:“王哥……”
王路连忙冲着沈慕古点点头,两人一起上前,好歹插到卢锴和郑佳彦之间,陈薇也忙把郑佳彦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卢锴擦了把被郑佳彦打出的鼻血――倒霉,这是鼻子短时间内第二次被打破了――对着王路认认真真地道:“王首领,我回来了。”
王路一愣,你回来了该找你妈啊,跟我说做什么?
卢锴恭敬地道:“王首领,谢谢你救佳希,佳希是在卫生院里离我而去的,我今后就守在这里了,永远陪伴着我的佳希。”
王路眼角一抽一抽――好,好,好你个卢锴臭小子,学韩剧范儿学得一套一套儿的,连台词都背上了,什么守在卫生院,估计你小子金屋藏尸将郑佳希就藏在附近,远远离开皎口水库你妈裘韦琴的视线,正好双宿双飞,你小子打得好算盘。
但王路又不能戳穿卢锴的谎话,郑佳希变成保留着极高智力的智尸,是卢锴的秘密,又何尝不是王路的秘密?
王路不得配合着卢锴把这场不入流的韩剧给演下去,他长叹一口气,转身对裘韦琴道:“裘工,卢锴这孩子倒是重情重义,现在无论们说什么,这孩子也听不进去,你要是放心,就让他在崖山住一段时间。等时间抚平了他的伤痕,我再将他送回你身边。”
裘韦琴心中苦笑,这是拿卢锴当人质啊,偏偏儿子卢锴犯了倔脾气,自己越劝他越叛逆,罢了罢了,想来王路并不是什么恶人,只要卢锴没有一怒之下离开自己浪迹天涯,自己总能等到儿子回心转意的那一天,血,总是浓于水的。
裘韦琴向王路点点头:“王哥,那卢锴就麻烦你了。”
王路看了看被陈薇抱着还在挣扎着想扑上来打卢锴的郑佳彦,叹了口气,这两人可不能搁一块儿,鸡狗不到头,非天天打起来不可,卢锴挨几下打王路倒并不在意,就怕这小子万一嘴上没把门的将郑佳希变成智尸的事透露给郑佳彦,那可就糟糕了。
王路道:“这样,卢锴就住在鸣凤山庄。正好我们要去山庄庆祝正式通电,大家一起去。”
王路一行人来到鸣凤山庄时,才走到大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王路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难道是新来者和陈老头崔老太闹起了矛盾?
王路一念至此,自己因为即将通电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要真是这样,那新来者可是作死了,自己虽然愿意扮演一个老好人,可该下杀手时也决不会手软!
王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一进大门,就见到山庄前的空地上,围了一圈人,吵嚷声就是从这堆人里发出来的,陈老头和崔老太果然在人群中,只是,他们并没有受到围攻,反而在不停地劝架,这可奇了。
王路仔细一看,这才看清,原来吵架的是那个刀疤女和几个新来者中的小伙子,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子正在抹眼泪,又有几个新来者正在安慰他。
刀疤女的声音极尖利,王路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只见她伸着胳膊指着对面的小伙子骂道:“你有能耐啊,像头猪一样睡了整整一天,咱们老的老少的少在外面田里刨了一天的土,你这个王八蛋居然好意思在山庄里挺尸!”
“像猪一样只会睡觉也算了,孩子们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崔大妈好心煮了鸡蛋给孩子们充充饥,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有脸抢孩子的鸡蛋吃!我呸!你丫的算什么东西!”
那个小伙子脸红脖子粗,被一个女人这样骂谁受得了啊,要不是旁边的同伴死死拉着他,他早就挥拳让这个丑八怪好好吃顿生活了,他跳着脚骂道:“臭婊子,老子睡个觉吃个鸡蛋碍你什么事儿了?老子昨晚献了20的血呢,补下体力和营养那是门门将”
刀疤女又是一口涶沫吐过去,这次正中那小伙子面门:“我呸,你还有脸说这事儿,20的血也来显摆,你没见人家王路首领,一献就是120!人家那才是真汉子,那像你个小妈养的,只会抢孩子手里的东西吃。”
刀疤女的嘴巴极毒,小伙子脸上又被吐了口涶沫,这面子可丢大发了,他暴跳如雷:“你们放开我,我非把这臭婊子撕碎了不可,,这群货以前还不是靠我们哥们养活的?没有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们早就饿死了。现在居然爬爷们头上来啦?老子抽死你!”
刀疤女尖声长笑:“来啊,来啊,老娘就站在这儿,有种就打死我!充什么英雄好汉,没错儿,在市区你们是给了我们吃的,让我们活了下来。可我们吃的都是你们吃剩下的残羹剩菜。再说了,别在这儿装好人,谁不知道你们几个人打的什么主意?老娘脸是毁了,没人看得上,这里稍有姿色的,谁没有被你们睡过?拿着一口吃的,你们把营地里的女人都睡遍了!有的杂种连小女孩子也不放过,要不是被老娘撞破了,连人家小学生都剥了裤子拖上床。这还是人吗?都一群畜生!”
陈老头崔老太原本还在旁边劝大伙儿不要吵,厨房里还有正在煮的蛋,有刚蒸好的馒头,一会儿就给大家端上来,人人有份云云,等听得刀疤女骂出这样一番话来,老两口这大半辈子过下来,都是极本份的,哪听过这种脏事,顿时脸上就变了色。陈老头也不再劝架,抖着手骂道:“哪个畜生干得出这种脏事儿来?咱崖山容不得这种畜生,趁早赶出去。”
王路在旁边听了,也是脸色铁青,但心里,却是乐开了怀,好、好、好,妙、妙、妙,没想到市区新来者这样快就窝里斗闹起了分裂,这可是正中下怀,自己原本还担心他们团结起来人多势众,结果自己啥招儿还没出呢,陈老头崔老太端出几个鸡蛋就让新来者之间斗了起来,甚至是老账新账一起算,这鸡蛋厉害,比古人二桃杀三士还牛。
真是没想到,关新自己为人品性不错,可手下的人就有些不堪了,由此可见他对下属控制能力之弱。当然,和女人上床在王路眼里看来并没有什么出格的,生存压力重,这也是减压的一种方法,只要不是弓虽女干,只能以道义谴责,毕竟以前太平年月里,到处还有洗头房按摩店笑贫不笑娼,化200软妹币爽一下,和如今拿包方便面爽一下,其实是一样的。王路也没法深究,真要追究下去,那几个小伙子落不了好,但那些曾经以自己的身体换取生存的女人,也一样没脸,这种事都是半明半暗的,人人都知道,但人人不会说穿。
王路觉得自己举办婚礼组建家庭的想法真是太神了,得啦,你们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干脆组成家庭公开关系,其实原本是同一件事,本质上就是女人用自己的身体交换男人给予的保护,但有了家庭,这一切都合法化了。
记得以前有个冷笑话,所谓婚礼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公布两个男女可以合法的上床了。
王路冷眼细看着,不出所料,在刀疤女抖落出这些丑事后,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果然脸上就有些悻悻的,甚至暗暗与几个小伙子交流着眼色。
有奸情,果然有奸情!
只不过,对于那个企图对小学女生下手的混蛋,王路就没有这样的包容心了,做人总应该有些底线的!
更重要的是,王路正好借他的人头来立威。所谓恩威并施,才是驾驭下属的不二法门。
原本还想着殴打刀疤女的小伙子也有些色变,不再嚣张,勉强梗着脖子道:“放屁,放屁,老子……我和人家都是自愿的,要你这八婆多管什么闲事?什么小女孩子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别赖到我头上。”
这时,王路重重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群人,王路众星拱月般站在中央,眉头紧锁。
在场的谁都不是蠢人,都明白,王路其实就是所有人的首领,大家从此都是在他面前混饭吃。在陈老头崔老太面前吵吵架还罢了,在王路面前刚才无意中暴露出了以往这样不堪的往事,人人都闹了个没脸。
现场一时冷了下来,刀疤女和小伙子旁边的人甚至退开了几步,这时,只有那个老俞头走了上来,冲着王路客气地点了点头:“王首领,没想到你会来,真对不起,让你看到这场面。丢脸呐。”
王路叹了口气:“这世道,做人,都不容易啊。”
王路当先前行,后面崖山和皎口水库众人跟上,所经之处,市区新来者众人都纷纷后退,让开了一条路,有的人甚至不敢和王路的眼睛接触,不是低下头,就是转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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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
王路一直走到绿地和旅馆前面小河的桥上,才站定脚跟,转过身来,他扫视了一圈底下的众人,咳嗽了一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关新的手术非常成功,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一个月后,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这个消息,此前封海齐和封诗琪已经向大家透露过了,但亲自从王路口里宣布出来,大家还是很高兴,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关新是市区新来者的带头人,更因为这证明了崖山有着良好的医疗卫生设备和人才,今天关新能得救,今后自己也一样能有生命的保障,所以听了这个好消息,大伙儿因为刚才争吵而沮丧的神色,终于重新开颜,甚至有人稀稀拉拉拍了拍掌。
王路招了招手,让裘韦琴站在自己身边,提高声音道:“我这里还有一桩好消息要宣布,这位是裘韦琴裘高级工程师,在她的带领下,就在刚才,皎口水库电站和崖山之间的供电网络全面恢复了,很快,我们崖山将用上稳定的电源,像昨晚因为发电机故障而发生的停电事件,再也不会发生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令所有人都哄动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激动地窃窃私语,电,市区新来者并不是没见过,有的强力的幸存者团队,就掌握有小型柴油发电机,但在市区柴油供应非常紧张,几乎每个加油站都是幸存者反复争夺的目标,有的团体就算是有了发电机,也不舍得用。敢于在夜晚亮灯的建筑,无一例外都是强力团队的地盘。
但是在崖山,王路他们居然拥有一座水库电站,能够源源不绝提供长期稳定的电源!一想到有了电,大伙儿就能重新过上以前的现代化生活,所有的人眼睛里都在闪闪发亮。崖山,可算是来对了。这是福地啊。
王路笑眯眯地等着下面众人的低语声稍稍静下来之后,伸手向裘韦琴一引:“我们能用上电,都是裘韦琴高工的功劳,来,让我们鼓掌感谢裘高工为崖山作出的贡献。”说着,王路带头鼓起掌来,立刻台下的掌声响成一片。
这种领导讲话,表彰先进。大伙儿鼓掌的情景,有多长时间没见了,但这种国人最熟悉不过的职场生态早就深深烙在骨子里了,连小孩子也不例外,小学里还隔三差五有校长讲话咧,一见到王路鼓掌,众人下意识地也鼓起掌来,一开始稀稀拉拉的,但很快掌声响成一片,大伙儿是真心高兴能用上电。对裘韦琴的功劳也是诚心实意地感谢。
裘韦琴没想到王路把功劳全算到自己头上――当然,这功劳原本就是皎口水库的。王路屁事也没干,但他能这样坦诚地将这功劳公之于众,而不是抢到自己头上,贪功为已有,还是令裘韦琴吃了一惊。
裘韦琴扭头不无感激地看了王路一眼,回头对众人连连点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以后用电方面有啥问题,大家尽管来找我。”
王路知道裘韦琴看向自己时心里的想法,她眼里的感激之情再明显没有了。把这功劳归裘韦琴是应该的,而且王路想得很明白,裘韦琴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劳,以后在崖山她就是个技术官僚的角色,绝不可能拉帮结派立山头,所以根本不需要打压她,该给的荣誉要给,该承认的功劳要承认,如果不是匆促中没有准备,王路甚至不介意给裘韦琴戴朵大红花。
王路等掌声稍为平息后,示意裘韦琴下台,又招手叫上封诗琪,满脸带笑高声道:“最后,我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一个月后,关新就将康复出院,届时,崖山将为关新和封诗琪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现场静了静后,轰一声暴发出比刚才听到恢复供电时更大的欢呼声,封诗琪到图书馆营地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心地善良,帮过不少人,就算是愣头青看在关新面子上,也会卖她几分面子,所以营地里许多人都很喜欢她。这时听得这个好消息,大家纷纷向脸蛋红得和苹果一样的封诗琪祝贺,心急的人已经在谈论着到时候送什么结婚礼物了。
王路眼见着现场一片欢乐,灵机一动,大力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如果这里各位有谁也愿意和他人共结连理的,可以和我来说一声儿,到时候,我们干脆举办一场集体婚礼。”
人群中不知哪个小伙子大着胆开了句玩笑:“王哥,这没房没车的,没资本讨老婆啊。”
王路一本正经地道:“什么叫没资本有资本,能好好保护着你身边的人,这就是最大的资本。要说有房有车,那还不简单,鸣凤山庄、皎口水库乃至卫生院,都有住宿的地方,好歹也是套房,如果有人想独门独户过日子,那也容易,鄞江镇上有的是楼房,咱们把里面的丧尸清理一下,就是各位的新房了。”
有人笑道:“王哥,新房是好,不过那不是要和智尸丧尸做邻居了?这些家伙要是上门来打酱油,可有点吃不消。”
王路挥挥手道:“这算什么事儿,咱们手里不是有刀斧吗?杀光这些发臭发烂的家伙,就当是给房间清除蟑螂。再说了,到时候我们架设个电网,把整个鄞江镇围起来,那就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裘韦琴连忙捧场道:“王哥说得是,以皎口水库的电力,配上足够的电线和变压器,假以时日给整个鄞江镇架设起一道环形电网都不成问题。近期内的话,给的房屋或者一小片街区架设电网,那就更简单了。”
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令很多人怦然心动,说实话,除了极个别下半身指挥上半身,满脑子精虫的家伙,绝大多数人还是向往一个正常的家庭的。以前缺衣少食,一些女人不得不用身体交换食物和安全,但也有比较固定的“户头”,双方之间,多多少少也有了些感情,甚至有男人因为“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换取食物而争风吃醋过。与其如此,干脆大家好好凑一起过日子。你不是道德君子,我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而在挣扎,放下以往的不堪回首的一切,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有心切的男人,就开始偷偷打量女人。甚至盘算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竞争对手,怎么才能打动女人的芳心。也有精明一点的女人,就想着谁谁谁对自己都“很好”,如果真要认准一个结婚,又该找谁,如今的衡量标准自然不是有房有车有软妹币,但也一样要考虑对方是不是有能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崖山不象市区需要整日和智尸丧尸拼命才能换口食物,会干农活的,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样一来,除了考虑对方的实力。也得想想他的品性,找人过一辈子嘛,总是找老实本份的好。
不说在场的众人各有怀抱,连沈慕古这厮看着场中的女人们也贼眼溜溜,但视线扫到笑嘻嘻的谢玲时,神色一暗,和谢玲相比。这些女人个个都是豆腐渣。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声音:“呵,好热闹。王哥,有啥喜事啊?”
王路踮着脚一看,却是周春雨和李波一起回来了。李波边大步而进边高声道:“王哥,我们在卫生院没看到人,想着你是到鸣凤山庄来了,果然没错。王哥,电已经通上了。”
王路大喜,连忙对陈老头道:“陈伯,麻烦你去看一下,相关电器都通电了没?”陈老头应了,匆匆进了大厅。他很快就回来了:“有电了,有电了,嘿,这水库来的电果然和柴油发电机发出的电不一样,好象水库的电力道更足,连冰箱压缩机的声音都比原来响多了。”
众人闻言差点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电有啥不一样的,倒是裘韦琴一本正经道:“陈伯,你说得没错,柴油发动机的电这样远距离输送过来,电压肯定有点不稳的,所以电器运行不畅,长期用这种不稳定的电,很容易损坏电器的。不过以后好了,水库的电经过一级级变电站输送过来,电压非常稳定,你老就趟开用,反正只要有水,电又不化钱,象空调什么的,一天24小时开着都没问题。”
王路趁热打铁道:“大家也看到了,咱们崖山今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但是--”他的脸色突然一正:“有些丑话我说在前头,以前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王路在这里过往不纠,但是从今天起,在崖山我绝不容忍有人胡作非为。谁要是做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来,你他妈的就给老子滚蛋!有人要是不服气,老子手里的斧头也不是吃素的。”
场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人低头沉思,但也有人梗着脖子,斜着眼瞟着王路,眼里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这也难道,因为王路除了献血120展示了一下他的烂好人形象外,就他的个体形象来说,并不是那种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绝顶强者形象,他这样人五人六的放言,谁会真心服气。
这时,没有人指挥,封海齐、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一个接一个走过去站在王路身前,到最后,连林久和李波,也站了过去。
现场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子虽然不明白情况,却也被现场的紧张感给吓怕了,哇一声哭起来。
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重重叹了口气,正是老俞头,他站在人群中大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现在是崖山的人,自然该听从王首领的话。各位,市区里的日子咋样,我们是吃够苦头的,谁会想去受二遍罪二茬苦?没错,以前在市区为了生存,大伙儿是做过一些没屁眼的事,连我这老头子,也从人家手里抢过食。可现在不一样了,王首领为我们大家创造了这样好的生存条件,就连市区里的团队也不见得过得比这好,大家还有什么不满的?既然王首领说了既往不咎,那从今后,咱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别人我不敢说,我老头子,第一个服王首领的命令。”
刀疤女抢着道:“老娘也服气!我倒要看看有谁不服?谁不服就滚他娘的蛋。”
场中各人乱糟糟地道:“张丽梅,也没人说不服气啊,你这样凶干啥。”
“就是就是,有这样的好日子谁会不愿意过。那真是脑子进了水了。王哥,没说的,你说啥就是啥。”
王路没想到,自己的人还没唱黑脸呢,这老俞头和叫张丽梅的刀疤女,倒是将戏都给唱了,嘿嘿,这样也好。省得自己亲自走上冲突第一线。
王路爽快地笑道:“好啦好啦,这位张丽梅大姐,口气是冲了点,但也是为了大伙儿好。各位,我王路啥话也不多说了,从今往后,咱们劲往一处使,一起打拼出一个幸福的生活。”
王路扭头对陈老头崔老太道:“陈大伯崔大妈,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就在鸣凤山庄聚餐了,还得麻烦你们的手艺了。对了,准备些酒和饮料。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陈老头崔老太应了,如今崖山也有大大小小近40号人了,聚餐的话差不多要四桌,幸好大伙儿刚刚从田里收来不少蔬菜,再加上原有库存的真空包装肉食,搞起来也蛮丰盛的。陈老头崔老太找了几个惯下厨手艺好的女人自去厨房忙碌。
陈薇得了空,忙着找封海齐、裘韦琴商量给孩子们开班授课的事。
封诗琪见孩子们在田里忙了一天个个不是一身汗就是一身土。忙带着他们去洗澡,一边还张罗着给他们找些新衣服。
鸣凤山庄顿时热闹非凡,王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这时,周春雨悄悄挨到了王路身边:“王哥,要不要我盯着那小子?”说着,手虚虚一指。
王路抬眼一看,只见周春雨指的正是和那张丽梅吵架的小伙子,他正和另一个小伙子头凑着头窃窃私语着什么,王路淡淡地一笑:“不急,等有些人耐不住性子跳出来再说。”
鸣凤山庄原是座农家乐,有着所有农家乐惯有的俗气,餐厅里拉着一串串的色灯,墙壁上还挂着辣椒型的灯泡,一闪一闪的,餐厅前头有个小小的主席台,可以用来表演节目,上面摆着话筒和卡拉ok机,天花板上还有个球型射灯,一打开,就四射出五彩的灯柱。
晚餐时间到了,餐厅里灯火通明,开了四张饭桌,众人满满挤了一堂,陈老头崔老太手艺还真没话说,短时间内居然也凑了个七盆八碗出来,甚至还有红烧河鲫鱼、真空包装北京烤鸭等荤菜,照着王路的吩咐,白酒、红酒、啤酒以及冰镇的可乐、王老吉、橙汁都上了桌,惹得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一个劲吞口水。
王路大步走上了主席台,伸指敲了敲话筒,喂喂喂,试了试音,餐厅四角劣质的音响里传出了声音,餐厅里的众人安静了下来,齐齐侧过身注视着王路。
王路抬眼扫了一圈,咳嗽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打印纸,谢玲在下面看见了,悄声问身边的陈薇:“姐,哥什么时候写了这样一大张讲话稿啊?”
陈薇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哥以前是搞文字工作的,写份讲话稿可是拿手好戏。”
王比安在旁边瞅了瞅王路手里的那份稿纸,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红烧鱼和烤鸭,吐了吐舌头:“但愿老爸讲快点,我快馋死了。”
陈薇又好气又好笑道:“装什么样,什么时候少你吃过了,虽然不能说鸡鸭鱼肉天天有,可你也没少见过油水,倒是那些新来的小朋友,你看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的,不知有多久没吃到肉味了。”
王比安抬头一看,果然,旁边一桌子的几个孩子盯着肉菜在拼命吞口水呢,那眼神象极了以前自己刚到崖山时,爸爸千辛万苦杀丧尸找来火腿肠时第一次尝到肉味的眼神。
这时,装腔作势的王路终于开口了:“同志们同志们,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这世界上没有神仙也没有救世主,幸福的生活,靠我们双手来创造!干杯!”说着,把手里的讲话纸一扔――那上面是一片空白,举起旁边的王老吉,一口喝干。
众人没想到王路的讲话这样短,那一页讲话纸只是和大家开个玩笑,愣了一愣后,才乱糟糟举起杯子敲着面前的桌子嚷嚷道:“干杯干杯!”
这一顿聚餐,一开始众人之间还有点拘束,因为王路是把崖山、皎口水库、市区新来者之间打散了坐的,原本陈老头安排了崖山众人自坐一桌,王路硬是拆开了,四张桌子上,每一桌子都有三方人马,大家有的是初次见面,连名字也叫不上来,更不要说亲近二字了。但吃着吃着,众人的兴致就渐渐上来了,尤其是喝了酒的人,话儿就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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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到底谁是猪脑子
说实在的,天可怜见,新区新来者以前连吃饱也困难,今天有鱼有肉又有酒,当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皎口水库的人虽然没饿过肚子,但因为外出寻物资的人手只有李波、卢锴、林久三人,也不可能象崖山众人那样应有尽有,这时放开肚子越吃越开心,如李波和林久很快就和同桌人打成了一片。
王路这一桌子,特意安排了裘韦琴和老俞头、张丽梅同坐,王路也不说别的,张着大嘴巴哇啦哇啦笑言自己当初刚刚到崖山时,和丧尸拼杀时的臭事,时不时敬大伙儿一杯,现场倒也其乐融融。
谢玲一错眼,看到王比安不在了,忙问陈薇:“王比安呢?跑那儿去了?”
陈薇笑道:“他去仓库里找真空包装的肉食去了,说是给那几个新来的孩子多加几个菜。”
谢玲忍住笑道:“这臭小子倒是和他老爸一样,就会搞小动作收买人心。姐,我说你要看着他点,这新来的孩子中有几个小美女呢,可别让王比安像他老爸一样学坏了。”
陈薇似笑非笑:“不会的,王比安这孩子只是心善,可不像他爸花心。”
这一顿酒席吃得大家尽兴而散,所有的盆碗碟子都吃得一干二净,甚至有人喝醉了,在那儿号啕大哭,乱嚷嚷什么“早知道农村的日子这样好过,我哥就不会在市区里为了一袋大米被丧尸给吃成一堆白骨了”,旁边有清醒的人劝他道:“你这不是醉糊涂了?听刚才周春雨周哥说的,当初遇上尸潮时,崖山也是九死一生啊,人家如今这好日子,也是打拼出来的。”
王路没有醉,他喝的是饮料,所以虽然不断有人找他来敬酒,却是一点醉意都没有。他现在可是崖山的大哥大,只有他灌别人酒的份,没有别人硬灌他酒的道理。
王路看看裘韦琴――她喝了不少红酒,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了,王路对还勉强坐在椅子上的李波道:“李工啊,今晚就不要回水库了,我们大家就都住在鸣凤山庄。”李波头重脚轻,胡乱点了点头。一头扎到桌子下,哇一声吐了起来。
30多号人要挤在鸣凤山庄,稍微挤了点,有的房间要挤3个人,但好在有不少是孩子,两个人挤一张床也睡得。
众人乱哄哄自找熟悉的人开个房间,蒙头大睡,自然,在一片忙乱之中,也有人打起了不同的主意。
山庄的某个房间内。门紧闭着,有两个小伙子分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眉头紧锁,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孩子们欢笑着的跑动声,以及女人的轻声呵斥声,间或还能听到一两个醉鬼的大叫大嚷声。
这些声音,传进诡异的沉静的房间内,让里面的两个人都是一凛,其中一个瘦高个骂了句:“都他妈的一群sb。稍微给一点好处,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另一个壮实一点的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王德承怎么还不来?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跟他说。让他吃完了酒席后赶紧到房间里来?”
瘦高个急道:“说了,王德承那小子还清清爽爽地应了呢。”
壮汉忍不住骂道:“他妈的王德承,灌了几杯猫尿就又找不着北了,被人家一个女人这样打脸他居然也吞下了这口气,真他妈的是孬种,我说,我们干脆不等他了,就咱俩干!”
瘦高个缩了缩脖子:“就咱们两个?这、这人手未免也太少了点了。别人不说,那个封海齐的本事你可是亲眼见过的,就算是趁着他们不防备下手,我们才两个人也顶不住他们的反扑的。还是再等等王德承,多一个人总多一份胜算。”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瘦高个一惊从床上跳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道:“谁他妈敲门?”
门外传来一个高声大气的声音:“是我!操,巴巴叫我来,怎么又关着门?”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是王德承。”
瘦高个向门口走去,打算开门,壮汉突然低着声音道:“等等!”拦住了瘦高个,踮着脚向门口走去,透过猫眼细细看了看,发现门外只有王德承一人,这才打开了门。
王德承大步而入,他正是白天因为抢了孩子鸡蛋和刀疤女张丽梅吵架的小伙子,只见他满脸通红,嘴里喷着酒气,大大咧咧地道:“找我啥事儿?”
壮汉关上门,埋怨道:“叫你下了酒席就来,怎么磨蹭到这个时候?”
王德承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老子有正事儿要办。”
屋内的两个人一阵狐疑,对视了一眼后,瘦高个道:“王德承,有啥破事儿要你急着办的,到这个山庄后,你小子除了吃就是睡,现在又有啥正经事儿了?”
王德承似乎突然有些脸红,不过他本来就醉着酒,这红色涌上来并不明显,他打了几个哈哈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找个人聊聊天。”
屋内两人疑心更重了,刚才还说有正事儿,连他们相招都磨蹭着不来,现在却突然说只是找人聊聊天,瘦高个机灵,眼睛一转,突然一拍大腿:“王德承,你小子不是去找徐薇薇那娘们儿了?”
王德承咧着嘴嘿嘿笑了几声,算是默认了。
瘦高个差点跳起来:“王德承,你小子傻了?你、你不会真的想在这崖山结婚?找的还是徐薇薇?那娘们虽然漂亮,可谁不知道她丫的就是个烂货,以前在图书馆,只要有人给她口吃的,她就跟谁上床,玩起口活来,那是一绝。连老子都操过她,这样的烂货,你居然想跟她结婚?”
王德承的眼睛猛地一瞪,醉意一下子就消失了,双手握拳,对着瘦高个虎视眈眈,瘦高个吓得一个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床上:“你、你想干什么?”
王德承突然泄了劲:“得了,这年头。谁都不比谁干净多少。王哥说的话对头,这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眼光得往前面看。我就是喜欢徐薇薇,还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壮汉自打王德承进门后,一直沉默着,这时突然道:“王德承,你小子真没出息,凭你的能耐。要玩什么女人不能玩,偏偏要绑在一个烂货身上,还真想在这崖山正儿八经过日子?你看看,今天连张丽梅这样的贱人也敢冲着你吐涶沫,偏偏你小子连还手也不敢。操,以前在市区里,我们哥几个那过的是什么日子,有哪个人敢向我们横眉竖眼的?你小子不会真想在这崖山当个啃土的农民?”
王德承越听话头越不对劲,原本还以为是几个伙伴喝高了大家聚一起瞎扯蛋,没成想。这话头越来越邪乎,他酒醒了一半。拧着眉道:“你们想搞什么名堂?妈的,有话快就,有屁就放。”
壮汉露着牙,目露凶光:“王德承,你有没有想过,干脆我们哥几个,将这崖山夺到手里。那日子得有多美?”他盯着王德承的眼睛道:“这崖山物资丰足,有卫生院,有广阔的农田。更不得了的是还有一座水库电站,咱们哥几个要是有了这些,做个土皇帝都不换。到时候,别说徐薇薇那娘们,哪个女人不随你玩,嘿嘿,那个叫谢玲的马子就是个极品货,还有那个叫什么郑佳彦的,十成中有九成还是个处女咧,就连那个陈薇,虽然生过了孩子,那个皮肤可真他妈的白,玩起来一定过瘾。”
王德承站在屋内,张口结舌,酒是彻底醒了,他万万没想到,一餐丰盛的酒席过后,两个伙伴相缴,居然是要干杀人抢女人夺基业的泼天大事。
王德承看了看壮汉和瘦高个,只见两人都是目泛红光,满脸贪婪之色,他突然对壮汉道:“三个月前,图书馆营地里走丢了一个小女孩,你说是孩子贪玩,跑到外面被丧尸吃了。”
壮汉和瘦高个齐齐一愣,这个时候,王德承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壮汉眯起眼:“老黄历的破事儿,你现在提它做什么?”
王德承盯着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并不是被丧尸吃了,她被人弓虽女干后,下身撕裂大出血死了,有人砍下了她的头,把尸体塞到了一段罕有人迹的下水道里。”
壮汉眼睛一下子缩了起来,但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大大咧咧地道:“你都看见了?”
瘦高个却极震惊:“那个女孩子真是你杀的?这玩玩也就算了,何必杀人呢?”
壮汉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存心杀她,只不过玩得过头了点,那小娘们一直流血流个不住,我想着迟早是要死的,干脆送她上路就是了。”
王德承冷笑着道:“我也是从那时候起才发现你对小女孩子有不同寻常的兴趣,不过,在营地里,对你这恶心的嗜好有怀疑的可不止我一个,妈的,张丽梅今天骂我说有人扯小女孩子的衣服,说明她也早就发现你干的脏事了。”
壮汉不耐烦地道:“现在说这种破事儿干吗?王德承,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干?”
王德承直视着壮汉的眼睛:“我说,你还是省省,崖山首领王路看起来是个普通人,可人家能打下这样一片江山,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像市区里的‘基地’人一样,有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能力?别忘了,他的手下那个什么沈慕古,就是个异能者,刚才聚餐时,这个消息早就由水库那个叫林久的小家伙传开了。下属有异能,首领能没异能吗?再说了,就算王路是个普通人,一刀砍下去也会死,可你看看,人家身边不是没人,封海齐、周春雨,光这两个人都是好手,我听说他们两人以前都是当警察的。”
瘦高个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王路是异能者?”
壮汉却呸了一声道:“异能者又怎么了?在市区里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这群家伙也就是对上丧尸时人五人六的,真要动刀动枪,他们的异能对我们屁用都不顶,平时还不是要普通人保护着。”
王德承冷笑着道:“废话我也不多说,有异能者罩着,在这生化末世里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大家都不是瞎子,心里有数。我说。你们也别折腾了。特别是你,我知道你心里发虚,担心王哥拿你的破事儿开刀,不过王哥已经说了既往不咎,你只要别动那些脏心思,安安稳稳做事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他又转头对瘦高个道:“你小子也少掺和事儿,自己有几斤几两吃多少饭自己得心里有数,有的人是自己屁股不干净所以才着急。你可别傻不拉叽被人当枪使。想和崖山的人搞火拼,你也不想想人家有多少人?你们又有多少人?”
瘦高个儿吞吞吐吐地道:“我们也知道这人手有差距,可想着今晚他们都喝醉了,正好趁乱下手……”
王德承嘿嘿冷笑:“我操,就你这蠢货还想着图谋人家基业?你眼睛是瞎的?王哥一滴酒都没沾,周春雨喝的是啤酒,到酒席结束了他的脚都没打晃,封海齐端着的红酒里不知掺了多少可乐!你他妈真要动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歹我们曾经一起杀过丧尸,我把你们当兄弟。在这里说最后一句话,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大家好好过日子。”
壮汉一听王德承管王路叫王哥,就知道自己已经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时哪里听得进去王德承好言相劝,目露凶光,全身隐隐用力,盯着王德承道:“你想这样容易就走了?”
王德承早就盯着他的动静。一听此话,毫不慌张,刷一下从屁股后掏出一把跳刀。在手里耍了个花儿:“怎么,想玩玩?嘿嘿,我王德承还从来没怕过谁。”
壮汉也反手掏出了一把折叠刀,对着旁边的瘦高个低声斥道:“你他妈是瞎子啊,并肩子上,杀了他!”
瘦高个却没动手,结巴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打打杀杀的?”
壮汉万没想到,瘦高个事到临头,却怂了,但他转眼就明白,这瘦高个不像自己,因为弓虽杀幼女在崖山无立足之地,只是在自己鼓动下一时贪心大起,现在见王德承不肯入伙,又听得王路可能有异能,早就心思松动,自然不肯帮着自己对王德承下黑手。
壮汉是知道王德承的身手的,自己和他单打独斗,可不见得能占上风,他咬了咬牙,突然收起了手里的折叠刀:“好,我听你的,咱们在这个房间里说过的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出了这房间的门,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王德承笑眯眯地道:“这就对了嘛,大伙儿好生过日子有什么不好?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哪里找这样的美事儿去?兄弟我说到底是为你们好。行了,老子得忙自己结婚的事儿去了,哥们不送。”说着,也不收起刀子,慢慢地一步步后退,反手开了门,飞快闪了出去。
壮汉没想到王德承嘴里说得漂亮,身形却一点破绽都不露,让自己居然是全无机会下黑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瘦高个悻悻地站了起来:“妈的,折腾了半天一场空。”说着抬脚就要走。
壮汉瞪了他一眼:“你去哪里?”
瘦高个嘿嘿笑了几声:“去找个娘们,那个,王德承说得对,结了婚有个婆娘守着也不错。”
壮汉结结实实呸了他一口:“你他妈的猪脑子啊,你以为王德承不会去告密,十成有九成那小子已经跑去向王路举报我们了!”
瘦高个“啊”了一声,结巴道:“不、不会,他可是说过的,出了这房间门,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面对着这愚蠢如猪的队员,壮汉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人手,自己怎么会拉上这样的白痴一起办事,他低喝道:“你他妈的闭嘴,赶紧的,和我一起跑路!”
“跑路?”瘦高个哭丧着脸道:“就我们两个,又能跑到哪里去?”
壮汉打气道:“那江边不是停着机动船吗?我们抢了那船,回甬港市区。”
瘦高个吞了口涶沫:“就算是抢了船回到了市区,就我们两个人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儿?市区里丧尸实在太多了。”
壮汉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长的真是猪脑子啊?我们到了市区,找一个强力的团队,告诉他们崖山有卫生院有水电站,他们还不得眼红死啊,到时候我们带着他们到崖山,把所有的男人都杀光了,这崖山还不就是我们的了。”
壮汉把美好前景吹嘘得涶沫横飞,却没发现瘦高个的神情越来越冷静,等他停住话头后,瘦高个冷笑了一声:“我是猪脑子?你又是什么脑子?狗脑子?你小子因为一屁股屎,担心王路秋后算账,所以不得不搏命,老子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要赔着你玩命?嘿嘿,到市区找强力团队?别说以崖山的实力人家能不能打下来,就算是打下来了,你一个外来的,也就当人家的狗腿子,崖山的好处又有几分落在你身上?市区强力团队的德性,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倒是王路,做的事还有个人味儿。我不跟着王哥过好日子,反而拎着脑袋和你当人家的狗腿子,到底你是猪脑子还是我是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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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纷至沓来的告密者
第四百零一章 纷至沓来的告密者
壮汉没想到瘦高个突然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震惊之余差点被一口倒吸气给憋住,伸着手指颤抖着指着瘦高个道:“你、你、你……”
瘦高个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指:“得了,这天下没有谁是真正的笨蛋,如果王德承愿意一起干,我们还有几分胜算,现在就我们两人,那是不是自己找死吗?反正老子是不干了。”
瘦高个站起身,冷眼看了壮汉一眼:“我要是你,趁着王德承告密事发之前,现在就跑,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杀我,没错,我打不过你,只不过,为了杀我你又得浪费不少逃跑的时间。老兄,听我一句,赶紧跑。”
壮汉万没想到,自己一番盘算自以为得计,到头来,自己不但成了孤家寡人,更是成了别人的笑柄,连瘦高个这样的家伙,都能来取笑自己,但他却知道,瘦高个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壮汉跺跺脚:“老子这就走。”说着推开窗户,就想往外跳,出窗前,他突然回头道:“你是不是也要像王德承那样去告发我?”
瘦高个懒洋洋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同一时刻,王路刚洗了个热水澡,穿着整齐从卫生间里出来,卧室里,陈薇和梨头一床,已经哄小家伙睡着了,王比安正在看电视,山庄里有自己的闭路电视系统,可以通过数字机顶盒选看终端的一些数字影片,王比安看的是一部老片子《虎胆威龙》,正在被老式港片里的动作夸张的打斗逗得哈哈笑,王路瞪了他一眼:“声音轻些,没见你梨头妹妹已经睡了吗?”
王比安赶紧用遥控器调轻了音量,王路看了看两张床边还临时加了张折叠床,知道这是给谢玲准备的,便问陈薇道:“谢玲呢?又疯到哪儿去了?也不帮你照顾着梨头一点。”
陈薇轻声道:“吃了饭我就去厨房洗碗了,出来就没见过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不我哄梨头睡了后去找找?”
王路想了想,知道谢玲大概去忙什么了,对陈薇道:“算了,她又不是孩子了,自己会回来的。你趁梨头睡着了,赶紧去洗个澡,今天这顿宴会,你没少在厨房帮忙,惹得一身烟火油腻。”
陈薇轻笑道:“也还好,虽然吃饭的人多,可帮忙干活的人手也多了,我也就是在厨房端个盆子什么的,你还别说,新来的几个女的都是蛮会干活的,其中一个以前还是南苑饭店的服务生,烧菜水准那叫一个高。”
王路笑道:“怪不得,我说呢,今天这桌菜有好几道菜完全不像陈老伯和崔大奶平日里大把酱油味精的风格,原来是有五星级饭店里专业大厨的水准。”
陈薇边往卫生间走边道:“倒也不是什么大厨,只不过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多少懂点烧菜的窍门,她说也亏得我们平时收集的物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要不然,还真做不出好菜来。”
这道理王路懂,甬港本地菜是不讲究什么调料的,要的就是原汁原味,象带鱼,就是清蒸,撒点盐,搁段葱,放清水上一蒸,而农家的菜,为了好下饭,都是极咸的,咸菜咸笋咸肉咸鱼,也就是这几年城里人追求健康饮食,再加上甬港市外来人员急剧增加,什么川菜、鲁菜大行其道,做菜也开始放各种各样调料。
王路点点头:“不错咧,从光图着填饱肚子,到如今居然讲究上菜式了,啥叫幸福,这就叫幸福。”
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了:“小王在吗?”是封海齐的声音。
陈薇正走到卫生间门口,连忙开了门:“封所长,你找王路有事?”
封海齐笑呵呵走进来:“也没什么大事。”
陈薇知道封海齐要是真无大事,可不会喝得满脸通红还不休息,巴巴儿跑来找王路了,也顾不上洗澡,连忙陪着他进了房间。
陈薇心细,早在宴会上,就看到封海齐因为宝贝女儿婚事不断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敬酒,而喝高了,如今又闻到封海齐依然一身酒气,知道他居然连澡都没,连忙泡了一杯浓茶来,只是这茶叶用的是袋泡茶,不是什么上品,只是借茶味聊以解酒罢了。
封海齐也是渴了,大大一口喝了小半杯,笑着对王路道:“小王,谢谢你啊。”
王路笑而不语,在如今这样的世道,特意为封海齐的女儿举办一场婚礼,道个“谢谢”两字其实是轻了,只不过,正如封海齐在崖山的特殊地位一样,王路愿意甚至可以说乐意为封海齐做这件事,他笑呵呵地道:“老封,你巴巴儿跑来,不是为了说这什么谢不谢的?对了,你女婿关新还一个人留着卫生院里呢,没人照顾没问题?”
封海齐道:“封诗琪开席后,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去照顾关新了,同去的还有钱正昂钱医生,他们两人是搭农用车走的。唉,这女儿还没嫁出去,心就不在我老头子这一边喽,看着我被人家灌酒,也不上来挡一挡劝一劝。”
王路看着封海齐有一声没一声叹苦,心里暗笑,装,继续装,我才不相信你这年老成精的老派出所长,巴巴儿不睡觉跑来找我是为了叹息什么儿女情长。他眨了眨眼,突然道:“也不知道今晚大伙儿睡不睡得好?”
陈薇倒了茶后,坐回床边,轻轻拍打着听到响动正在翻身的梨头,听到王路的话,忙道:“我回房前去看了看,虽然挤了点,有几个房间得临时拖了床垫来加床睡,倒是人人都有床。”
封海齐连连摇头:“小陈啊,你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良善啊,不像小王,嘿嘿……我们说的可不是有人有没有床睡得舒坦不舒坦,要我说,今晚过后,没准还能空几张床出来呢。”
陈薇惊讶地瞪大眼,封海齐这话有些绕,她有点不明白,回头看看王路,却见他似笑非笑地道:“老封,你也太夸张了,这种臭鱼烂虾的,能有一只两只蹦跶一下就了不起了,怎么可能有好几个?说真的,我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只是要对不起你那没过门的女婿了,这些人总算是他的手下嘛。我们这样瞒着他下手,搞不好你的好女婿过了门后,少不得要埋怨你这老丈人。”
封海齐对王路打着哈哈道:“我这女婿人品其实不错,只是手腕不行,那些人其实并不怎么服他的管,既然你说我是他的老丈人,这老泰山替女婿管管门户也是应该的。对了,小王啊小王,你这张嘴,什么叫没过门的女婿,你这不是把小关当上门女婿了嘛。”
王路乐呵呵地道:“这有啥区别,以后叫封诗琪多生几个,姓关姓封轮着来,你老封家也有香火传承喽。”
封海齐边笑边摇头:“小王你啊,没想到你比我这老头子还封建,这都什么年头了,还讲究什么香火,俗了,俗了。在我眼里,我们崖山每一个孩子,都是我们未来的传承,他们才是我们的香火。”
王路点点头:“老封你说得在理,所以,如果有谁不开眼,敢对着孩子们下手,这样的狗东西,我崖山可容不下它。”
陈薇隐隐从两人的话里听出了苗头,她脸带忧色地道:“王路,怎么?你、你们又要搞什么名堂?这大家才刚刚吃了顿团圆饭,正开心着呢,你可别折腾出事来。这人心初定的,闹乱了可不好收拾。”
王路含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说实在的,可真心不是我想惹事,只不过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心里有鬼想跳出来而已。不过,我没想到老封早有安排了,这不,我原想着等你睡下了就去找老封,没想到他已经先来了。老封,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布置好?”
封海齐淡然道:“有什么好布置的,左右不过几个跳梁小丑,我让小周和小沈到江边的船旁守着了,只是安排他们去的时候正巧被谢玲这丫头看到,她也闹着去了。”
陈薇在旁边听了,这才知道原来谢玲居然是凑这个热闹去了,她不禁有些担心:“王路,这、这真的不会出事?”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敲门声并不重,很有节奏,先是两下,又是三下,接着有个声音很恭敬地道为:“王哥是在这个房间吗?”
陈薇虽然知道,有封海齐和王路在,就算现在门外挤了一堆的丧尸,她也不用怕,但还是有些牵挂地瞟了王路一眼,王路笑笑,对她低声道:“看好梨头。”
这时,封海齐已经起身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对门外站着的一个男子道:“进来。”
那男子正是王德承,他老老实实地跟着封海齐进了房间,见到王路半坐在床上,含笑看着自己,连忙哈了哈腰:“王哥。”
王路冲着他点了点头:“我认得你,在广场上和那个张丽梅吵架的,就是你?”
王德承脸一红:“王哥,我叫王德承。我、我和张丽梅吵架是我不对,不该和小孩子抢吃的来着。”
王路笑道:“嘿,你也姓王?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王德承忙笑道:“王哥客气了。我这人没脑子,尽干些混账事,怎么敢和王哥你比。王哥,我是真心认错来了,而且还有件大事要向王哥汇报,是这样的,咱们这里有两个白眼狼,想对王哥你下毒手……”
就在这时,门又被敲响了,一个声音在门外道:“请问王哥在不在?我有急事向王哥报告。”
王德承眉头一皱,那声音,正是瘦高个的声音。
王路看了看王德承的脸色,哈的一笑:“王德承,看来你说的人数要改一改了,白眼狼只剩下一只了。”
封海齐也觉得好笑,再次起身过去开了门,很快引进来瘦高个,王德承瞪着他:“你怎么来了?”
瘦高个却不睬他,对着王路正了正身子:“王哥,我有件大事要向王哥汇报,是这样的,咱们这里有个白眼狼,想对王哥你下毒手……”
王比安在旁边早把电视机给关了,瞪着眼睛看戏文上演,这时见到那后来的瘦高个和先来一步的王德承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禁不住“咕”的笑了一声,连忙捂住了嘴巴。
王路冲着王比安瞪了一眼,转过头对瘦高个道:“坐,坐,坐,这事儿王德承正和我说着呢,你来得可巧,幸好你早来一步,要不然,这白眼狼的数量就要多一只了。”
王德承有些恼火,压低声音道:“你小子不是和他一伙儿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瘦高个倒也脾气好,挨了骂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王德承,不好意思啊,我不像你,力气大,身板好,以后在王哥手下,早晚能做大事立大功,我这小身板也是在王哥手下混混饭吃。到这崖山,也没什么功劳好立,正巧那个笨蛋不开眼想在王哥眼皮底下搞七搞八,我就假意答应了他,其实是想摸清他的老底向王哥报告来着。”说着,他转身对王哥道:“王哥,你赶快派人到江边停船的地方去,有人想偷船到市区去,勾引外人来害王哥你呢。”
王路扭头冲着封海齐一笑,对他亮了下大拇指:“老封,姜不愧老的辣啊。”
瘦高个见王路似乎并不在意,有些急了:“王哥,我说的是真的,你要不信,听听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王路一见,却原来是只iphone4s,放在一个专用护套里,看样子还蛮新的,不禁笑道:“难得,你居然还留着这个。”
瘦高个扭捏道:“这机子是我在生化危机前刚花了一个月工资请人从香港带来的行货,虽然断了电后就成了砖头,可一直不舍得扔,也就是今天下午,山庄里有了电后,才重新充上了电,却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在场的人很快明白瘦高个所说的派上用场是什么了,只见他在手机上找到了一段录音,打开播放起来,王德承一听,里面正是此前三人在房间内的对话,他恶狠狠瞪了瘦高个一眼,幸好自己当时表明了立场,要不然,自己也被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给坑了。
王路摸着下巴,对着瘦高个点点头:“不错,不错,对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瘦高个眉开眼笑:“蔡春雷,我叫蔡春雷,王哥叫我小蔡好了。”他巴结着道:“王哥,我来时,那个王八蛋跳窗跑了,我估摸着,肯定是往江边停船的地方去了,王哥,我们开车去追很快就能追上。”
王路笑笑:“不急不急,老封都已经安排好了,江边早有人守着了。”
王德承和蔡春雷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封海齐,封海齐低着头喝茶,嘀咕道:“搞到头来就是阿猫阿狗一只,嘿,小周、小谢、小沈他们肯定要埋怨我老头子小题大做了。”
王德承和蔡春雷都不是笨蛋,哪里不明白封海齐话中之意,原来,人家崖山众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布下了窝子,就等着有人不开眼往下跳了。
王德承虽然为人懒散,有时也干些以大欺小以力压人没屁眼的事儿,可心眼却不傻,他一进房间就看到角落里摆放着斧头等武器,再看王路和封海齐,两人都衣着整齐,象王路头发还是湿的,一幅刚洗过澡的样子,脚上却并不是拖鞋,而是穿着跑鞋,随时都能动手。王德承曾在甬港市区亲眼见过封海齐救关新,知道仅以他一人的身手,三人都不一定能联手对付他,更不要说还有个王路在旁边了。
王德承心里雪一样亮,明白崖山等人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山庄里有王路和封海齐坐镇,山庄外又有周春雨等人拦住了去路,分明是瓮中捉鳖的架势,可笑居然还有人想趁着酒醉之机下黑手,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根本是利令智昏,当真是都市黑道看多了,动不动就想谋人家业夺人江山。
陈薇听了蔡春雷手机里的录音,这才知道,还真有人在背后打着那样黑心烂肺的主意,崖山虽然对市区新来众人没有什么大恩情,可也好歹给了他们一个安身的地方,这人要多歹毒,才刚一落脚,睡上好觉,吃得肚饱,就一门心思盘算着谋害崖山众人,尤其是听到要杀光所有的男人将女人们当性奴,更是把下流的念头打到自己和谢玲等人身上时,陈薇怒火中烧,她虽然本性良善,可并不迂腐。她咬着牙,对王路道:“王路,你还等什么,这种畜生胚,赶紧杀了!”
王路知道陈薇为什么发火,连忙劝道:“别生气,别生气,小心把梨头吵醒了,你放心,老封早就有了安排,那个狗东西逃不了,咱们崖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人不识好歹,非要来惹老子,嘿嘿,我也会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只求一个痛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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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等你等得好无聊
第四百零二章 等你等得好无聊
壮汉翻出窗户后,毫不停留,直愣愣地向山庄大门口跑去,院子里还有几个孩子没睡在玩秋千,看到壮汉狂奔而来,不禁投以诧异的眼光,其中一个孩子正好挡了壮汉的路,壮汉手一扬就将那孩子推倒在地,那孩子满脸通红,想哭又不敢哭,旁边有年龄较大机灵一点的孩子,拔腿就向山庄房间跑去,显然是去找大人去了。<书海阁>-/ -<书海阁>-广告 全文字
壮汉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去阻拦,反而更加快了脚步,现在拼的就是一个快字,趁着崖山的人还没有得到那两个王八蛋的告密,抢在第一时间赶到江边,夺了机动船就跑路,就算是机动船没钥匙无法发动,用竹竿也一样能撑着走,走水路总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山区里乱绕要来得安全。
壮汉打定主意,一回到市区,就去月湖找“基地”,虽然此前一直听说他们只招收异能者和带枪支的人,但自己给他们献上崖山这样一份有卫生院有水电站的大礼,总能让他们收下自己。,王德承、蔡春雷,等老子带人回来,看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夜幕初罩,但还能依稀看到脚下的田埂,壮汉跑得极快,身后的山庄并没有传来他一直担忧的吵嚷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崖山众人在接到告密后,没有立刻出来追击自己,但这毕竟是个好消息,因为前方已经隐约能看到鄞江了,拴在浅滩树上的一长条黑影,正是机动船。
壮汉心中狂喜,本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他更是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这时,树后闪出一个人影,一个清脆的声音略带着一丝不耐烦道:“怎么现在才来,人家等得无聊死了。”
壮汉的眼睛猛地收缩了起来,那是个女人,他认得,是谢玲。
壮汉再蠢也知道,自己落入埋伏了,但他并没有停步,反而大吼一声,反手拔出折叠刀,向谢玲扑了过去――只要抓住这个女人,自己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谢玲哈地笑了一声:“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她身边的堤岸边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放心,等会儿他就知道了。”
堤岸边又站起两个原本坐在沙滩上的人影,正是周春雨和沈慕古,沈慕古边拍着裤子上的沙子,边讨好地对谢玲道:“谢姐,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动手了,让我和周哥来好了。”
谢玲皱着眉道:“不行,在这江边吹着冷风等了半天,才等到这样一只臭鱼烂虾,可得让我好好玩玩,嘿,一直和丧尸智尸斗,还没机会和活人过过招呢,也不知道从老封那儿学来的招术管不管用。”
壮汉看到周春雨和沈慕古的人影冒出来时,就知道大势已去,早就硬生生顿住了脚步,这时看到三人好整以暇地谈论着拿自己练手,再也不顾山区里有丧尸潜伏,掉转头,也不敢往山庄方向,只是冲着夜幕中远方山的轮廓,死命狂奔,说实在的,这也是壮汉最后的挣扎,从这里的确能看到远方的山头,但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山头看起来近,实际却有好几里,没跑到山里,自己估计就得被追上。但这已经是唯一的活路,壮汉别无选择。
只是奇的是,谢玲等人眼睁睁看着壮汉扭头狂奔,居然并没有立刻追上来,还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音随着风声传了过来:
“我说,沈慕古,你的狗屁感应这次是不是又不灵了?怎么还没出来?”
“谢姐,骗你我就是小狗,你放心,我早就感应到了,不多不少,就两只。 /-<书海阁>-/ -<书海阁>-广告 全文字它们在半小时前,从后面田里偷偷摸了上来,就趴在那条水渠里,想偷袭我们。”
“是水丧尸吗?”
“这可不好说,如今丧尸的木瓜脑袋也起来越开窍了,这种偷袭埋伏小花样,也玩得挺溜的。”
“你的感应这次最好灵一点,别窜出更多丧尸来,老封可说了,一定要抓活的,要是那个蠢货被丧尸咬了,可不行。”
壮汉虽然不明白背后崖山众人的话究竟是何意,却也知道,似乎自己逃跑的路上有什么风险,可此时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落到了崖山众人手里,不知道会死得多惨。壮汉像牛一样喘着粗气,为了抄近路,干脆从田埂上直接冲进了田里,踩着没有收割的菜蔬,一步一滑地向前挣命。
突然,前方左侧水渠里猛地冒出两条黑影,嘶吼着,向壮汉扑了过来,那分明是两只丧尸。
那两只丧尸正是沈慕古感应到埋伏在田里准备偷袭崖山众人的,壮汉原本逃跑路线正好经过它们上空,只是壮汉临时跑到了田里,稍稍偏离了它们的埋伏点,丧尸生怕到手的食物又跑了,这才跳出来,向壮汉扑去。
壮汉浑身汗毛倒竖,他手里只有一把折叠刀,用来和活人拼斗还多少能伤着人,可用来捅丧尸,那根本和牙签差不了多少。
两只丧尸分明觉醒了不少智商,居然一只斜着向壮汉直冲过来,一只却是远远兜了过去,堵在了壮汉前进的道路上。
壮汉真正尝到了何谓放着阳关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的滋味,自己不该一时起了歹念,要不然安心留在鸣凤山庄,以自己的身手准能混碗饭吃,甚至能有不错的待遇,王路连关新这样的烂好人都要用最好的医疗待遇下死力拉拢,肯定不会对自己差多少。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壮汉怒突双眼,大吼一声,乱挥着手里的折叠刀就想冲着斜扑上来的丧尸迎上去――死就死,被丧尸咬了,没准还能“复活”成丧尸呢。
就在这时,壮汉的后脑就受到了一下重击,他前扑的身影顿时止住了,软软的摔倒在地,只见在他身后,匆匆赶上来的周春雨倒持斧柄,不耐烦地道:“,说了要活的,你还乱折腾个什么劲儿,被丧尸咬了可不好办了。”
谢玲和沈慕古一边迎上那只就近扑来的丧尸,一边还有空叮嘱周春雨:“你下手轻点,可别打死了。”
周春雨扔下躺在地上的壮汉返身去帮谢玲:“放心放心,我下手知道轻重,以前在派出所没少要对付这种无赖的家伙,别看这家伙现在挺着尸,回到山庄,泼点凉水就醒了。”
谢玲啜啜连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刑讯逼供的手段?这算什么?被自杀还是喝水死?”
周春雨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就是很简单的制服人犯的方法罢了,我们当警察的也没有点穴功夫,碰到暴力犯罪的为了尽快制服免得伤到周围群众,都会这样来上一下,只不过警棍比斧头柄更好使。我们下手的部位和轻重都是心里有数的,肯定不会致人死命。你瞧着,等会儿那家伙清醒后,最多脑壳上有个肿包,还不带破皮流血的。”
沈慕古捧场道:“周哥果然是专业人士有专业水准啊,换了是我不是太轻没敲昏,就是太重敲死人了。”
周春雨嗤之以鼻:“沈慕古,就你那手劲儿还想敲死人,我看你连肿包也敲不出来。”
三人对上丧尸如今那是驾轻就熟,就连沈慕古也把斧头耍得像模像样,剁脚板砍手指玩得那个溜,说说笑笑间,就将两只不开眼的丧尸收拾了。
三人回到躺倒在田头的壮汉身边,周春雨踢了壮汉一脚,壮汉身体动了动,并没有清醒过来,周春雨骂骂咧咧道:“总不能让我们把这货抬回去,沈慕古,去,到江边弄些水来。”
趁着沈慕古去取水,周春雨解下了壮汉的皮带,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等沈慕古用一个空矿泉瓶装了江水来后,周春雨没头没脑地将水全倒在了壮汉脸上。
壮汉呻吟了一声,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想抬手摸后脑勺的痛处,手却被皮带给拘束住了,壮汉睁开眼,仰头看到高高站在躺在地上的自己身边的谢玲等三人,看着他们嘲弄的眼色,哪里还不知道,大势已去。
周春雨又踢了壮汉一脚:“滚起来。”
壮汉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但好死不如赖活,既然周春雨没有当场下手杀自己,那就还有一分活命的希望,此前他们互相间的对话好像还说过一定要抓活的,晓得自己一时不会死,便老老实实从地上爬了起来,垂头丧气地向鸣凤山庄而去。
谢玲在旁边冷眼瞧着,周春雨用皮带绑手看着简单,效果却挺好,那壮汉的裤子没了皮带束缚,不时往下掉,走几步就得用绑着皮带的双手拎一下裤头,就算壮汉想逃跑,这拎着裤子在田野里磕磕绊绊的,根本就逃不快。
谢玲放下心来,扭头对周春雨道:“你说,老封巴巴地把我们叫出来,让我们守在机动船边,说如果有人来就全捉起来,我原本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没想到还真有人会来。这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吃饱喝足了也不好好休息,干嘛跑江边来?”
周春雨挠了挠头:“我怎么知道,先把这家伙押回山庄,反正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王哥去发落好了。”
三人押着壮汉回到鸣凤山庄,刚进门口就见山庄前的绿草坪上灯光通明,不但山庄走廊上的灯都打开了,两边还临时挂起了几盏水银灯,照得雪一样亮。
草坪上挤着数十号人,正是崖山、皎口水库和市区新来者,有不少人原本已经睡下了,却又被叫醒,有女人和孩子在打哈欠,而惊醒一点的,则警惕地张望着崖山一众人的动静,但除了看到陈薇和陈老头、崔老太张罗着给大家搬椅子,并无什么异状,王路和封海齐站在草坪前互相嘀咕着,但脸色都很缓和,不时还笑一笑,这可古怪了,不知要搞什么鬼。
这时,有眼尖的看到了壮汉被谢玲等人绑着走了进来,身上还又是泥又是草,身后的谢玲、周春雨、沈慕古人人带着武器,顿时紧张起来。那壮汉以往在市区营地里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恃强凌弱的事也没少干,但好歹是一伙的,现在看到他被武装到牙齿的三个人给杀气腾腾地押回来,就算是再无知的人,也晓得不是请壮汉回来吃饭睡觉的。
草坪上的众人顿时一阵骚动,有胆小的孩子已经哭起来,就连事不关己的皎口水库如李波、林久等人也死死盯住了王路,似乎他只要手一挥,旁边就会杀出一支顶盔贯甲的人马,将在场男女老少杀个干干净净。
谢玲将壮汉押到王路面前,又踢了他一脚,呵斥道:“跪下!”
王路瞟了跪在地上的壮汉一眼,嘿嘿,倒是身强力壮,有几分本钱,怪不得刚到崖山就想着火拼夺人基业。
王路抬起头,咳嗽了一声,等现场的众人都静下来后,对着大伙儿抱了抱拳:“不好意思,这良辰美景的,打扰了大家好梦。”他这里唱戏文一样念台词,草坪上的众人越发担心,只有老俞头、张丽梅、郑佳彦、卢锴等人还是一脸坦然,老俞头和张丽梅是认得壮汉的,隐隐已经猜到了真相,而郑佳彦,则是完全出于对王路无条件的信任,至于卢锴,好,那小子根本是没心没肺,一门心思想着怎么从山庄溜出去又不引人注意,好和郑佳希相会。
王路脸上摆出沉痛又伤心之色:“我有一个梦想,当我从床上睁开眼时,看到我依然过着上班打屁,上网喷口水,提前下班到菜场买菜然后回家赶在天黑前,烧一桌子好菜,等着老婆孩子回家吃饭的日子。但每次我睁开眼,我都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我的身边没有熟悉的亲人同事朋友,有的,只是越来越狡猾凶残的丧尸智尸。我唯一能做的,必须做的,就是杀丧尸,杀丧尸,杀更多的丧尸,也许终我一生,我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丧尸都杀完,但我总能给我的儿子,留下一点希望。”
草坪上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他们虽然无法理解王路巴巴儿把大家从被窝里拖出来,说这一番话是为了什么,但王路话中之意,却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杀光丧尸恢复人类原本的文明和生活,是无数人的梦想。
王路拿出以前在大学里时得到辩论赛一等奖兼最佳辩手的架势,夸张地挥舞着胳膊:“正是为了这个梦想,我在崖山有了初步生活条件后,开通了电台,呼唤每一个幸存者,到崖山来,和我一起努力,对抗丧尸。人类死得已经够多了,每一个幸存者,都该团结起来,团结就是力量,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我们能在亿万只丧尸包围中生存下去唯一的指望。”
“我很欣慰地看到,聚集在崖山的人越来越多,封海齐派出所长、裘韦琴高工、钱正昂医生、关新的加入,不但让我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更让我们对抗丧尸越来越有底气,让我们的生存,甚至是下一代的生存,越来越有希望。”
“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要勾结外人下手,只为了贪图一点点好处,就要杀光我们崖山的男人,将女人和卫生院、水电站当贡品,献给敌人。”
王路的演讲水平只能以拙劣两字来形容,但他最后一句话的确将所有人都吓坏了,王路满意地看到草坪上众人震惊失色,手一招:“蔡春雷小蔡,你把手机里的录音放给大家听一听。”
早有准备的蔡春雷应了一声,举起将音量开到最大的手机,播放起三人谋划夺取崖山的对话来。
手机的音量并不大,不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但围在近前的人都听得很清醒,随着他们的传述,旁边的人也都听明白了。
当听到壮汉在玩弄死了小姑娘又藏尸后,现场的众人就愤怒了起来,张丽梅抹了把泪哽咽道:“我是猜到那个杂种有鬼,可没想到他居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谢玲不禁想起来自己当初差点遭男同学凌辱的往事,咬着牙,狠狠踢了壮汉两脚,这两脚正好踢在壮汉的后腰上,痛得他一口气憋住差点换不过来。
等听到录音里那壮汉居然要引来外人对崖山下手,把女人们当玩物时,包括皎口水库的裘韦琴在内都怒火上涌,好几个人都上去捶打壮汉,这还是亏得草坪上没什么砖石,大伙儿只能用拳头殴打,要不然,壮汉早就一命呜呼了。
王路见状,忙叫周春雨挡着点,周春雨气愤地道:“挡着做什么?早死早干净。”
王路推了他一把:“赶紧的,我和老封商量过,这人还有用处呢,打打出个气就行了,可千万别弄死。”
周春雨哼哼了两声,不情愿地走到壮汉身边――得,反正只不要弄死,弄伤弄残了,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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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原木一号的诞生
第四百零三章
原木一号的诞生
蔡春雷为人活络,等手机里的录音放完后,举着手机大声道:“我说老少爷们,虽然咱们到崖山没几天,可只要有良心的,都看得出王哥是个好人
我蔡春雷是没话说,今后就跟着王哥干了,有王哥在,就有我们的好日子。以后如果还有人和这个王八蛋一个心思,想出卖王哥,出卖我们大伙儿,我蔡春雷第一个不饶他。”
王德承也跳了出来:“没错,我王德承谁也不服,就服王哥。老子以前也干过不少没屁眼的烂事,可今后跟着王哥,我一定好好干,谁偷懒耍奸,就是狗养的,谁要是狼心狗肺和王哥过不去,老子剁了他!”
王路在旁边看着王德承和蔡春雷一个个跳出来痛打落水狗兼表忠心,不禁赞许地对他们两人微微点头,蔡春雷见了更卖力了,还跳过去连抽了壮汉两个耳光。
不错不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虎躯一震小弟纳头就拜的拉风人品吗?难得啊,老子也有今天!
王路在心里自嘲,其实他也明白,王德承和蔡春雷都不是什么好鸟,所谓蛇鼠一窝,王八看乌龟才对得上眼,那壮汉既然会找上王德承和蔡春雷谋划夺取崖山,必然本性上三人都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之辈,要不然,那壮汉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找上王德承和蔡春雷两人?
王路绝对相信,王德承也好,蔡春雷也罢,以前没少干过缺德事。
但他并不想深究,为了生存,幸存者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如果是王比安饿着肚子,王路又正好看到有个小女孩手里拿着包方便面,他肯定会从小女孩子手里夺过来。生化末世,谁也不比谁高尚。
王德承和蔡春雷之所以会反水,只是他们比壮汉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王路在崖山混,其风险和收益之比远远大于壮汉的谋反。不过话说回来,壮汉也不见得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曾经精虫上脑害过孤女,心里有鬼,生怕王路今后会借机秋后算账,这才铤而走险。
但王路看着王德承和蔡春雷,心里的确很满意,崖山今后的团体肯定会越来越大,但这可不是世界500强搞全球招聘,来的全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以后少不得会有阿猫阿狗等乱七八糟的人来投靠,,陈老师和崔大妈带着孩子们就在外面的草坪上,说要教孩子们养鸡。”
王路边从餐厅边一个还热着的锅子里舀了碗青菜年糕汤呼啦啦地吃着,边听着张丽梅口齿利落地说着,他不禁暗地里点了点头,这样短时间,这张丽梅倒认住了不少人,说起来头头是道,更难得的是,张丽梅人长得丑,可声音却极好听,嗯,甚至比陈薇和谢玲的声音都清脆动人。
这时,梨头不知为什么突然哼哼起来,拉长着声似乎想哭,张丽梅连忙抱着她宝宝乖宝宝笑笑哄起来,可梨头一个劲扭着身子,也不知道哪里不痛快,张丽梅实在没招,哄着道:“梨头乖啊,阿姨唱歌给你听。唱个《鲁冰花》好不好?”说着,轻声哼唱起来。
王路原本已经放下了碗想去抱梨头了,没想到梨头听了歌声,居然安静下来,甚至咿咿哑哑跟着节奏叫起来,王路暗中点了点头,这张丽梅的嗓子真是不错,唱得挺好听的,都赶得上专业水准了,可怜梨头一直跟着陈薇,偏偏陈薇嗓子虽然不错,唱歌却一反常态难听得很,所以并不怎么唱歌给梨头听,至于周春雨,也就是乱七八糟扯着嗓子嚎“小兔子乖乖”,这样好听的歌声,难怪梨头喜欢听。
王路突然一怔,他听着张丽梅的歌声,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忍不住细细打量起张丽梅来。
张丽梅脸上的刀疤很深,而且受伤后显然没有经过缝扎等处理,所以虽然结了疤,但从疤口却能看到里面翻出来的肉色,和丧尸脸上的伤口有得一拼,实在是丑陋恶心,一般人瞟上一眼,就会禁不住扭过头去。王路此前对张丽梅也是一瞟而过,根本不可能细瞅。
可现在他仔细盯着张丽梅看,越看却越心惊,王路突然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一放:“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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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交配和受精这码事儿
张丽梅其实已经发现了王路的注视,她想借着梨头挡住那探寻的目光,但梨头一直在动来动去,她又不好借口离开餐厅,这时听得王路的话,知道他已经发现了真相,她脱口而出道:“我是张丽梅!”她的声音很重,就像在庄重地宣布什么。
王路张口结舌,盯着张丽梅认真中略带紧张的脸,尤其在她的刀疤上转了转,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是,你是张丽梅。”
张丽梅抿着嘴,搂着梨头道:“梨头,你是不是要嘘嘘啊,张丽梅阿姨带你去上厕所把把。”也不向王路示意,匆匆出了餐厅,向卫生间而去。
王路看着张丽梅的背影,半晌,叹了口气,他刚才已经把张丽梅认了出来,那哪里是什么“张丽梅”,她分明是甬港电视台当家花旦孙伟。
孙伟这名字很男人味,但见过她的人络,上面说踩过背后生出的蛋就是受精卵,可以用来孵小鸟的。”
很标准的答案,只不过,对着同年级的女生大叫大嚷什么交配啊受精啊――王比安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
果然黄琼红着脸蛋坐了下去,从始至终没看王比安一眼。
崔大妈乐呵呵地道:“对,对,对,王比安说得对,到底是重点学校出来的,说得一道一道儿的。”
崔大妈指着旁边一个大竹箩道:“那,这就是我收集的踩过背后的鸡蛋――就是啥受精蛋来着,一直没舍得吃,就想找个机会孵小鸡。”
崔大妈絮叨着:“其实这自己孵小鸡的活儿,我也很多年没做了,乡下有专门的养鸡场用机器孵蛋的,孵出的小鸡不但壮实,而且还能控制多出母鸡还是公鸡呢,可神了,自家要养鸡就去买几只就是了,都提前打过疫苗,不容易得病。我这自己孵蛋的手艺,还是以前咱们国家还没搞那啥开放的时候和我妈学的。”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拿几个灯来,就是老底子那种用灯丝的灯,不能用现在的节能灯,15瓦或者25瓦的都行。然后把鸡蛋放在垫了棉花的沫箱子里,上面挂上亮着的灯,旁边插个温度计,温度大概也就35度到39度,这样孵上21天,小鸡就能出壳了。”
草坪上的孩子们窃窃私语起来:“原来孵鸡蛋这样简单啊,开关一下灯就行了。”
陈薇连连拍手道:“大家静一静,崔大妈说起来简单,可真孵起来可不容易,咱们现在手里的鸡蛋就这样多,如果孵坏了,那过年时有人可就要少吃几口鸡肉了。大家要注意,这孵鸡蛋时,还要通风,得找个干燥通风的房间,因为鸡蛋也是要呼吸的,不然小鸡还没孵出来,先把它给闷死了。而且大家一定要密切观察温度,无论是高了还是低了,都会影响小鸡的出壳,第一个星期孵化温度最好是385度,第二个星期是38度到37度,最后一星期是37度。无论如何不能超过40度,那样的话鸡蛋就烤坏了。”
王比安又插了嘴:“那就变成煮鸡蛋了。”而在他旁边,黄琼正拿着支笔认真记着陈薇讲的要点。
陈薇也顾不上训王比安,又接着道:“除了时刻观察温度。大家还要经常翻蛋,因为这样可以防止里面的小鸡粘蛋壳,每6小时要翻动一次,翻的时候手要稳,要快,不要来回晃动。”这时,崔大妈在旁边配合地做了个翻蛋的示范动作。让孩子们看样学样。
林久原是高中生,原想着年纪比较大,学这种孵蛋什么的过家家的玩意儿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跟着裘高工多学点电气知识,但听着听着倒也生出兴趣起来,这也算是很实用的生存技能。他想了想举起了手,在得到陈薇示意后才站起来,认真地道:“陈老师。我们之所以学人工孵鸡蛋,就是为了防备今后现代化工具用不上时可以应急,可如果要用上灯的话。还是太过于依赖现代化设施了,要知道,除了崖山,很多地方现在还不通电呢。”
陈薇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林久这主动开动脑筋值得表扬,大家想想看,除了用灯供暖,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有孩子嚷嚷道:“可以用太阳光。”
很快有人嘲笑道:“到了晚上怎么办啊?”
“烧个火坑,就象北方人那样!”
“切。火的温度太高了,一不小心就把蛋烧熟了。”
倒是郑佳彦,侧头想了半天后细声细气道:“咱们可以用热水袋啊,灌进测好温度的热水就行了,只不过要记得经常换热水。”
王比安嚷嚷道:“郑佳彦这法子不错,唉。可是我们还是需要温度计啊,这温度计也算是现代工具,如果以后没温度计了可怎么办?温度计很容易打碎的,以前我家里有4只温度计,前前后后被我打碎了3只。”
崔大妈在旁边道:“老底子前,我们村里的一些老人,不用温度计也能孵蛋,用手一摸就能估摸出温度是高了还是低了。其实也没啥,就是熟能生巧四个字,你们以后孵的小鸡小鸭多了,也肯定会有这样的本事。”
陈薇拍了拍手道:“孩子们,等会儿,你们分成两个小组,分别照着崔大妈教的办法,孵一箱小鸡,三个星期后,我们比比看,哪个小组孵出的小鸡最多。这旁边就有备好的沫箱、灯、温度计、棉花,只是大家孵蛋的时候一定要轻手轻脚,无论是鸡蛋还是器材都要保护好。”
说实在的,虽然在鄞江镇上,灯、温度计并不少见,在农村,使用旧白炽灯而非节能灯的还大有人在,虽然大超市根据国家有关禁令已经不再销售白炽灯,但一些小店铺还有些存货照样在出售,只是现在,无论是灯还是温度计都是不可再生资源,越用越少,所以陈薇不得不叮嘱几句,免得孩子们粗手大脚浪费了。
陈薇满脑门子牵挂着鸡蛋啊温度计啊,王路却冷眼旁观着孩子们组队,现场共有8个孩子,却分成三派势力,王比安,是“崖山派”的独苗苗,卢锴、林久、郑佳彦虽然是“皎口水库派”的,但内部矛盾重重,没有窝里斗已经谢天谢地了,而“市区派”黄琼一伙四人,反而是最团结的,只是不知道,两组人马会怎么分?
王路之所以支持陈薇开班办学,一方面是学习生存技能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希望王比安能借这个平台多结识些朋友,虽然没指望通过这个野鸡班培养出忠诚度全满的马仔小弟,可因此而认识一些朋友也是好的。同班同学在社会中也算是比较铁的一种人际关系。王比安虽然是独子――嗯嗯,暂时是独子――今后多几个朋友帮衬帮衬也好。
王路私下盘算,王比安参与分组还真不太好办,“皎口水库派”三人的年龄都比他大,在高中生眼中,初一的王比安只是个小屁孩,懒得带他玩,而且因为内部矛盾重重,王比安夹杂在里面反而拘束手脚。可要是想插队进入“市区派”――人家抱成一团,王比安又怎么硬挤得进去?但是在王路盘算中,“市区派”的这个团体必须分裂,否则无助于这些外来的孩子们尽快融入崖山。
王路还在那儿为王比安发愁呢,只见王比安跳起来,几步冲到黄琼面前,大声道:“喂,我和你一组怎么样?”
黄琼看了看兴冲冲的王比安,没有答应他,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找我组队啊?你刚才还说我笨来着。”
王比安挠了挠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女孩子比我们男孩子细心,你也听到了,这孵小鸡要不断看温度计,还要翻蛋的。你不知道,我很忙的,要到龙王庙呼叫电台,要跟着谢玲姐和周春雨叔叔杀丧尸,根本没时间管鸡蛋的。和你组队,你可以帮我多管着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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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王比安给拴上了
王路在旁边听了差点一头载倒,不会,傻小子,你这样就把自己底盘和盘托出来啦?你想占人便宜也没这样明摆着说的啊。这孩子到底象谁啊?是第一要建的,就算是这几天王路一家子都在山下忙碌,可这处工程反而最重要。裘韦琴也是大单位里的人。自己也好歹当过个不大不小的官,这“逢迎”以及“拍马”可是必修课。
王路道:“裘工啊,你是专业人士,我一向信奉专业问题专业人士解决的信条,关于拉电网这事,你尽管放手去干,要什么人手材料,和小周说就是。我就提醒一件事。我们早晚要将整个鄞江镇都拉上电网,所以要尽早搜集有关材料和设备。”
裘韦琴连连应是。
王路挥挥手:“你们忙你们的,我去后山洞窟办点事儿。”
王路直行到洞窟,拎了装半截丧尸的桶就要走,这半截丧尸被王路乱七八糟打了些智尸的血,可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唯一有所进步的是,这厮似乎“认识”王路了,每当王路前来,它就痴痴地盯着王路看,不像以前,只会狂吼乱叫。
王路冲着半截丧尸自言自语道:“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卫生院可比这石窟好多了。”
王路拎着桶转身要走。突然站住了脚,看了看洞内深处石坑的方向,那里,还有一只经过自己“调教”的智尸在呢。
起来,如今这处石窟也冷清了。丧尸小奶狗成了梨头的小弟,都已经登堂入室进龙王庙了,半截丧尸今后作为实验辅料,也会长久呆在卫生院,那唯一留下的智尸可就很寂寞了啊。
王路摸着下巴,嗯,说起来,原木一号所在处也需要有个看守,既防备原木一号逃出去,又要防止有人突然脑袋发昏,来营救原木一号――这种事总是有备无患的。
王路很快就打定了主意,走到洞坑边,向下面的智尸招了招手:“那个那个谁,过来过来。”
智尸是被王路调教惯了的,立刻老老实走了过来,站在坑底抬头看着王路,如果这货不是智尸,王路都要形容这厮的眼神有着“巴结讨好”的神色了。
王路扔下了坑边的绳索:“抓紧了。”然后把智尸拉了上来。
智尸上了坑后,王路解开绳索,把装着半截丧尸的桶往它手里一塞:“跟我走。”带头往下山路而去。
“那个那个谁”智尸乖乖拎着桶紧随王路经过龙王庙时,正在和周春雨等人一起准备作施工规划的裘韦琴好奇地看了王路一眼,王路刚去后山时,明明是一个人,现在怎么还有个人跟着他,而且手里还拎着个水桶,那桶里――是一只仅剩下半截的丧尸。这个人是谁,此前好像没见过。
裘韦琴旁边的李波也好奇地看着王路的方向,王路走得很快,带着那个陌生人已经下石阶了,李波突然大大地啊了一声,结结巴巴地叫道:“智尸!那是只智尸!”
裘韦琴一愣,继而一惊,没错,那果然是一只智尸,虽然穿着的衣服还算整齐,可它走路的样子,脸上的麻木的神情,却暴露了它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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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首发~~裘韦琴知道,智尸比丧尸要狡猾,也更聪明,可她从来没见过,智尸这样老老实实跟在一个活人身后,拎着个水桶,象个打工仔一样。
裘韦琴忍不住扭过头问周春雨道:“周师傅,刚才王哥他身后跟着的,那、那真是智尸吗?”
周春雨笑而不语。
裘韦琴一惊,自己这也是糊涂了,这种事,人家怎么可能当面跟你说得一清二楚,她轻轻拉了拉依然直直地瞪着智尸背影消失方向的李波:“李工,我们干活,抓紧时间赶在中饭前把龙王庙的电网拉好。
裘韦琴一边转身去干活,一边叹了口气,儿子卢锴和自己都有不为人所知的能力,那么王路有些特异之处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也不知道崖山众人中,还有谁有什么异能。
王路带着智尸来到卫生院204室时,钱正昂已经早早等在那儿了,他看到王路身后拎着水桶的智尸时,眼睛一缩,但并没有说什么。
王路转身对智尸,伸手一指自己,又一指钱正昂:“这个房间里,只有我,和他,能够进入,任何人如果没有我的陪同进入这个房间,你都可以吃了他。”
王路又一指四肢被绑在床上的壮汉:“他如果一个人要离开这个房间,你也可以吃了他。”
智尸呲起了牙,裂开了嘴,在旁边冷眼相看的钱正昂眼里,那就是一个开心的笑。(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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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童养媳的养成
第四百零六章
童养媳的养成
王路打量了一下204房间,这是一间门诊房临时改成的实验室,房间内有一个卫生间,一个水槽,一张病床,一张办公桌,地面上原有些喷洒出来的暗色的血迹,被用拖把粗粗拖了一遍,但清理得不是很干净,阳光从装着防盗护栏的窗外造进来,室内亮堂堂的。
原木一号就躺在病床上,四肢以及腰上用专用的拘束带紧紧绑了起来,嘴巴上还戴着一个器具――钱正昂在旁边道:“这是做牙齿手术时专用的器械,防止病人咬着自己的舌头。我是担心他――原木一号自杀才这样做的。”
王路点点头,目光一斜,看到病床旁还立着一根支架,一个输液袋挂在上面,正在一滴滴向原木一号输液:“这是……”
钱正昂道:“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原木一号不肯进食,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方法给他补充营养。”
这可真是麻烦,这原木一号可真够不省心的,输液只能勉强补充人的体能,这原木一号一心求死,可别撑不到实验结束的时候。王路皱了皱眉:“马上进行试验,对了,钱医生,每次观察时间你决定设置多长?”
钱正昂道:“最好是24小时。”
王路原地打了几个转,想了想长刀男以及自己当初感染生化病毒发作时的情景,断然道:“12小时,12小时就够了,你可以加大污染物的浓度。”
钱正昂应了声:“王哥,那我现在就开始了。”
王路一挥手:“开始。”
原木一号听着王路和钱正昂的对话,全身在床上剧烈的颤抖,床架子格格作响,当王路看过来时,他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瞪着王路。王路根本不以为意,他知道发不了声的原木一号不知在肚子里怎么恶毒的诅咒自己的祖宗三代,不过谁会理睬失败者的诅咒呢,如果不是封海齐警醒的话,被原木一号得了手,王路早就变成丧尸了,连瞪眼的机会都没有。
钱正昂走到半截丧尸前,用手术刀在它的脸上划了一刀,刀口里很快流出了黑色的尸液,钱正昂用个小玻璃杯接了,回到办公桌旁,把玻璃杯里的黑液倒入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大烧杯中。
钱正昂边操作边向王路解释:“烧杯里的是蒸馏水,600毫升,也就是平常一瓶矿泉水的量,这样的污染物浓度相对来说已经比较高了,因为鄞江水是活水,一直在流动之中,里面又有各种细菌杂质,对生化病毒来说,这些外来物对它来说也是同样有害的,所以虽然只有600毫升的水,做一次实验是足够了。”
钱正昂用玻璃杯搅拌了一下黑色的尸液,让它在水里化开,这才端着烧杯站到了原木一号床边。
原木一号瞪着钱正昂手里的烧杯,恐惧之下简直要将眼珠子瞪了出来,身子也剧烈拨动起来,王路向站在门边的智尸勾了勾手指头,指着原木一号道:“压住他。”
智尸立刻过来,伸出双手,压住了原木一号的胸膛,它没有感觉,下力气不知道轻重,这一重压,压得原木一号呼吸一窒,翻了个白眼。
钱正昂皱着眉细看了看智尸,发现它还算得上“干净”,身上并没有暴露的伤口,不至于对原木一号造成其他途径的感染,这才没有责怪王路这有些鲁莽的举动。
钱正昂端着烧杯,将混合着尸液的水倒入了原木一号被器械强制张开着的口里,原木一号起先还用憋住气息的方法对抗,但钱正昂发现他的小动作后,只是用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原木一号不得不又呛又咳嗽地将600毫升水都吞了下去。
王路在旁边看着,突然冒上来一阵恶趣味,这场景,如果换一个脚盆国的女优的话,不就是部强制灌精片吗?――打住,打住,这也太恶心了。
钱正昂灌完水后,边收拾器具,边对王路道:“这些器具我等会儿用酒精以及高温蒸洗一下,尽量消一下毒。12小时后,再进行下一步试验。接下来,我会提取丧尸身上的伤口腐烂物、以及口水等一一溶解在水里进行试验。”
“如果这些污染物通过直接服用的方法都不至于感染原木一号的话,我会在原木一号身上制造一个伤口,然后再把这些污染一一涂上去,看会不会感染。”
王路想了想,挥挥手,让还压着原木一号的智尸离开,突然问道:“原木一号的牙齿怎么样?”
钱正昂一愣,这好端端说着生化病毒试验的事儿,王路怎么扯到牙齿上去了?但他还是认真地道:“原木一号的牙齿很健康,连个蛀牙都没有。”牙科是他的老本行,在处置原木一号时,钱正昂已经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牙齿。
王路点点头:“一般的人都有轻微的口腔溃疡、牙龈出血这些小毛病的,你在试验时,也得考虑到这一点。”
钱正昂皱了皱眉:“是了,我是忘了这一点。”
他转身回到原木一号身边,取过手术刀,在口腔内又割又捅,然后抬起身,收回手术刀,刀尖上还挂着一滴血滴:“嗯,这几个伤口就相当于口腔溃疡和牙龈出血了。”
钱正昂抱歉地向王路道:“对不起,王哥,我以前没做过类似的试验,还是有疏忽的地方,我这就补上。”
他匆匆到半截丧尸前提取了尸液,再次调配了600毫升蒸馏水,灌入原木一号口内。
王路劝解道:“这怪不得你,我们以前谁都没想到过会做这种实验,没事儿,集思广益嘛,大家一起开动脑筋。”
王路算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钱医生啊,我算了算,仅仅是作水污染人体实验,原木一号运气好的话没有感染生化病毒,那也得要好几天,这段时间内,这家伙如果一直不进食,只靠输液的话,很容易把身体弄坏的。这对我们下一阶段实验非常不利啊。”
钱正昂稍一思索就道:“这简单,我往他胃里捅根用来洗胃的管子,直接灌注流食就是了。”
王路点头,灌食,不是灌肠,好好好,只是,这场景越来越有s的潜质了。
接下来的现场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就等着生化病毒和原木一号体内的免疫系统对战的结果,钱正昂道:“王哥,我会一小时来观察一次的,你忙你的去,有什么突发情况,我再通知你。”
王路点点头:“你跟鸣凤山庄的崔大妈说一声,让她准备一点营养足易消化的流食,我们一定要把原木一号养得结结实实的。他可是我们崖山对抗丧尸对抗生化病毒的大功臣,他的身体寄托着我们未来的希望,一定要保护好。”
原木一号躺在病床上,把王路和钱正昂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他的胯下突然一热一湿,居然吓得尿裤子了――落到王路手里,自己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穷无尽的折磨,还在等待着自己。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路走出卫生院后,突然发现自己一时无处可去,龙王庙有周春雨和裘韦琴在忙着拉电网,自己虽然有心去帮个忙,却又担心被裘韦琴误认为是自己在监工,还是算了。留在卫生院?也没正经活好干。王路倒是有心想去看看名义上已经纳入崖山的皎口水库,说起来,皎口水库也是这一带的一景呢,而且有水库大面积的养鱼,崖山众人今后的食物来源又丰富了不少。――算了,落在人家眼里好像自己有多急吼吼要视察新领地一样,另找时机去看。
王路最后决定还是回鸣凤山庄,帮着陈老头去田里干活去。
王路骑着电瓶车晃晃悠悠出了卫生院,刚到沿江公路上,就见到两辆自行车沿着公路骑了过来,王路停下车一看,嘿,居然是王比安、郑佳彦、黄琼和黄冬华四人,王比安和郑佳彦骑着车,另两人坐在后车座上,正晃晃悠悠向鄞江镇而去。
王路大吃一惊,这四个孩子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虽然如今崖山一带活动的丧尸极少,周春雨、谢玲经常在清理,可四个孩子从鸣凤山庄一直跑到鄞江镇,这一路上冒的风险也太大了。
王路连忙加快车速,向四个孩子冲去,王比安也看到了王路,扭转车龙头迎了过来,笑嘻嘻地大声道:“老爸。”
王路停下车,冲着也停车跳到地上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孩子,板着脸训斥道:“怎么回事?!你们四个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比安看王路脸色不善,缩了缩脖子:“我们是来找灯泡的。”
王路皱起眉:“灯泡?什么灯泡?”继而想起陈薇让孩子们做的孵鸡蛋的比赛,脸上的神情更是不乐:“怎么?这样快就把你妈发的灯泡给打碎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半天还没到,就把灯泡弄碎了。你妈不是叮嘱过,要爱惜物资吗?你以为这灯泡是树上长的啊?现今这年月,老爸我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你懂不懂。”
王比安被王路劈头盖脸一通训,脸红通通的想辩解什么,却一时说不出来――在王路家里,一向是陈薇唱白脸,王路唱黑脸,所以王路一板起脸,多年积威之下,王比安还是有些怕的。
其他几个孩子也和王比安差不多,郑佳彦虽然年年龄最大,但她极尊敬王路,不要说劝解了,见王路发脾气,她心里也怯怯的。
那个叫黄冬华的孩子年纪最小,只敢缩手缩脚站在一边。
但是黄琼这时却站了出来,口齿伶俐地道:“王叔叔,你错怪王比安了。我们并没有打碎灯泡,只是刚才我们在实验孵小鸡时,发现陈老师给的25瓦的灯泡太大了,温度不好控制,是王比安说,他以前在鄞江镇看到过5瓦的小灯泡,我们可以用一组小灯泡代替大灯泡,这样需要升降温度时,只要随时增减几个小灯泡就行了,而且这样一来,温度就能控制得更精确。”
黄琼这通话说得又干脆又清亮,啪啪啪啪,毫不含糊。
王路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这丫头一眼,嗯,人长是倒是很清秀,偏瘦,下巴尖尖的,头发微有些发黄,胸口――好,虽然和初中生讲什么胸部也太早了点,但放在生化末世以前,初中女生的发育也已经很可观了,但这丫头也太平了点――没关系,没关系,这明显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在崖山吃得饱睡得好,很快就能补上身体的,嗯,说起来好像山羊还在产奶,倒可以给她送一点。――算了,这好像有点太特殊化了。丫头的个子倒是比王比安高,高了半个头,没事,女生发育快,王比安过几年个头就会赶上来了。
黄琼见王路直愣愣地瞪着自己,还上下打量,她虽然胆子大,但也晓得,这王路可是崖山几十号人的首领,这样一想,胆气就怯了点,稍稍退后了一步,可嘴里还在辩解着:“王叔叔,你、你就不要怪王比安了。”
王路心里有些好笑,自己也是糊涂了,也没这样早给王比安挑媳妇的事儿,那不成童养媳了?以前陈薇老是胆心末世幸存者太少,王比安找不到老婆,现在可好了,今后崖山的人口会越来越多,王比安肯定不会打光棍。自己现在就盯着人家盘算,倒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关键是王比安这傻小子心中压根儿还没有男女之情。初一男生嘛,对篮球的兴趣都比女生正在发育的胸脯大得多。
王比安见王路神情缓和了,连忙道:“爸,我们这就去镇里了啊。”
王路连忙喝道:“回来,灯泡的事儿算了,可你们四个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没有大人陪着就独自往镇上跑,你们就不怕丧尸袭击吗?能平安从鸣凤山庄跑到这儿,算你们运气好,居然还想到镇里去找什么灯泡?”
王比安忙道:“爸,我们很小心的,你看,我们都带着武器呢。”
王路顺着王比安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自行车前筐里放着手斧、砍刀等武器。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道:“爸,那个小灯泡就在镇子入口不远的一个店里,旁边的房子都被封闭了,有几间房子还是我和谢玲姐亲手封的呢。那地方我熟,压根儿没丧尸的,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骑着自行车就能跑的。”
这时郑佳彦也在旁边道:“王叔叔,我们是见陈老师他们实在太忙,又想着拿几个灯泡这样的小事也不用麻烦大人了,这才独自出来的。你不要怪王比安了,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虽然有人求情,王路却不依不饶地盯着王比安:“王比安你怎么又忘乎所以了?上次你一个人偷偷跑下山摘西瓜被人偷袭闯出了多大祸!怎么?这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了?这次不但自己乱跑,还带着别人,这要是伤着一个两个,你怎么办?”
王比安眼眶里涌出一包泪水来,自己下山摘瓜被长刀男偷袭以至王路最后被感染生化病毒九死一生,一直是他心中最内疚的事儿,也这是因此,他始终坚持着锻炼封海齐教给他的技能,心想着有一天不再成为王路的累坠,甚至能掉过头来保护爸爸和妈妈。
可没想到,王路这次又旧事重提,而且还是当着另外三个新认识的同伴的面这样毫不留情地一顿训,顿时又燥又慌又觉得丢脸,差点就哭出声来。
没想到,那黄琼突然拉了王比安一下,自己闪身到他前面,迎头对着王路大声道:“王叔叔,你放心,我们自己会保护自己的,我以前的市区里,就要经常独自一人到外面街道上找吃的,市区里的丧尸,可不知道比农村多多少,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如果天天想着要安全,躲在家里,让大人保护我们,那我们不真成了温室里的花朵了?我们从鸣凤山庄出发前,王比安已经提醒过我们要当心丧尸,我们也是再三分析过,认为这一路上应该是安全的,而且也带足了防身武器,这才来的。你这样骂王比安,是不公平的。要骂,我们三个也该骂。”
王路一滞,他倒没想到这黄琼胆子居然这样大,但稍一想,也了然了,黄琼和王比安毕竟不同,王比安自从生化末世降临后,一直在自己和陈薇羽翼之下,虽然经过一定的训练,但独自求生能力还是远远不足。倒是黄琼,她孤身一人,能在市区里活下来,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但同样也造就了她非同一般的胆量和求生能力,说起来,她年纪虽小,但生存能力却不见得在王路之下。这也算得上是奇女子了。
王路看了看这一组四人中年纪最小的黄冬华,突然问黄琼:“他也姓黄,是你弟弟吗?”
黄琼没想到王路会突然问这个不相干的问题,呆了一呆后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正好同一个姓。”
王路看着黄琼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赞赏,不错不错,只是因为同姓,就愿意帮扶对方,黄冬华的年龄在所有孩子中是最小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在鸣凤山庄,陈薇让孩子们互相组队时,都没人搭理这个孩子,只有黄琼说服了王比安,带上了黄冬华。这黄琼在生化末世中还保留着一份难得的善念,真是个好孩子,了不得的好孩子。
王路突然觉得,也许还真要考虑给王比安挑个童养媳了。这年头好媳妇不好找,手快有,手慢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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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背黑锅的妙处
黄琼察觉到了王路对自己的注视,她的睫毛不由自主抖了抖,眼神也有些闪烁,但还是勇敢地昂着头,站在王路面前,她的身后是委屈地涨红着脸的王比安。
王路突然有些好笑,自己和一个毛丫头叫什么真啊,王比安还小着呢,他的人生路还足够长,现在就给他挑媳妇,未免也太操心了,这种事儿,要看缘分。
王路心里暗笑,脸上却依然板着,也不睬黄琼,伸指点了点王比安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王比安喃喃道:“我这就带大家回去。”
王路毫不留情地呵斥道:“乱弹琴!你刚刚不还说自己经过周密考虑了吗?怎么被我一训,立刻就又腿软了?你啊你,王比安,你总有一天要自己下判断自己做事的,总不能稍有阻挠就回头?”
王比安愣了半天,好半晌才明白过味来,连忙道:“我这就带着大家去镇里找灯泡,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大家的安全。”
王路不置可否地哼了哼,王比安看着他神色放缓,知道这次总算自己说对了话,连忙对黄琼、郑佳彦、黄冬华道:“大家跟紧我,那家小店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动作快一点,现在是大白天,正是丧尸活动最少的时候,我们一定能安全回来的。”说着,跳上自行车,招呼黄琼坐上后座,加速向镇里骑去,郑佳彦向王路打了个招呼,也跟了上去。
王路留在原地,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镇口,并没有离开,他虽然明里暗里鼓动王比安前去镇里冒险,可毕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在这里远远照应着孩子们。
黄琼说得很对,王路不可能一辈子罩着王比安,孩子早晚是要放单飞的。也的确该给王比安雏鹰展翅的机会了,而且王路自认崖山目前对鄞江周边的管控还是很得力的,尤其是这几天,团体人员增多,活动颇繁后,一个间接的影响就是周边单个活动最快文字更新s转过身来,一眼看到郑佳彦手里举着的灯珠,大喜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我们快找找,还有没有?”
郑佳彦手里的包装盒极小,也就拇指大,扔在地上的垃圾中,不仔细很容易就会错过,不过如今有了对照物,三人找起来就方便多了,不一会儿,就找了10多只出来。
王比安欣喜地道:“够了够了,这样多灯珠,都够把鸡蛋烤熟了。”
黄琼一笑道:“我们自己用是足够了,不过,还得分给另外一个组一半啊。”
王比安一愣:“为什么我们要分给他们啊?我们不是在比赛哪一个小组孵出的小鸡更多吗?这个小灯泡代替大灯泡更精确地控制温度的法子,可是我想出来的。为了来找灯泡,还被老爸臭骂了一通。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找来灯泡,要白分给他们一半?”
黄琼却不急,抿着嘴笑道:“你别急啊,王比安,陈老师、崔奶奶教我们孵鸡蛋,既是教我们本领,又希望孵出更多小鸡后,我们的生活能过得更好。可不是让我们来乱糟蹋鸡蛋的。另外一组如果没孵好鸡蛋,说到底,吃亏的是我们大家。我们把小灯泡分给他们一半,是帮他们,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年夜饭吃鸡腿时,可没人会分这鸡是他们孵出来的还是我们孵的,这不一样是大家的鸡嘛。”
王比安挠了挠鼻尖上的蛛丝:“黄琼你说得还真在理。唉呀,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叫另外一组人一起到镇子里来帮忙的,卢锴和林久他们力气比我们大多了,有他们对付丧尸,老爸就不会骂我们冒失了。”
黄琼笑而不语,她悄悄瞟了默不作声的郑佳彦一眼,也只有王比安这样大大咧咧的男生,才不会注意到郑佳彦和那个卢锴之间紧张的关系,送几个灯泡倒没什么,但如果邀请对方一组一起到镇上来参与行动,郑佳彦绝对会拒绝。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收好灯珠:“走,回山庄去。”
“等一等。”郑佳彦突然道。
王比安道:“郑佳彦姐姐还有什么事儿?”
郑佳彦道:“王比安你手里的这种小灯珠我以前也见过,记得是用在装饰射灯上的,只不过,这灯珠的插口和普通灯泡不一样,有专用的底座的。咱们光拿灯珠回去还不能用,还得找配套的底座。”
王比安倒还真不太知道这些生活小常识,这配套的灯座是什么样儿的,他从没见过。三人一通乱翻,却再没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想来也是,谢玲、周春雨当时搜刮时,可是兜底抄家的,也就是这小灯珠,因为实在不起眼,又没什么用处,才被扔掉的,其他的东西,统统打包搬到崖山洞窟里去了。
王比安有些沮丧,但很快打起精神来:“没事儿,有灯珠在,肯定也有底座,要不然人家怎么做生意啊,我看啊肯定是在崖山石窟的哪个角落里藏着呢,我们这就上山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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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不许碰他,他是我的
三人出了店门,黄冬华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到他们出来,高兴地道:“王比安哥哥,我一直在这儿守着呢,没看到有丧尸。”
王比安嘴里应着:“好,我们找到灯珠了,就差个配套的灯座,这就去崖山。”说着,踮着脚拉下了卷帘门,重新扣上u型锁,藏好钥匙,向已经等在自行车旁的黄琼和郑佳彦走来。
黄琼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这种心悸,只有身边有丧尸在注视自己时,自己才会感觉到,而正是依靠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悸,能够提前避开丧尸,黄琼才在丧尸汹涌的市区里活了下来。这也正是黄琼之所以敢和王比安一起来到鄞江镇上的原因――就算打不过丧尸,凭着这一能力,自己也能拉着王比安逃啊。
可是,一路行来,黄琼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就象王比安说的,这个镇里的丧尸智尸不是躲了起来就是被封闭在房子里,自己都没有感应到它们的视线,一行人绝对再安全不过。
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居然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心悸呢?
黄琼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街道两边,视线所及,空空荡荡的,压根儿就没有丧尸。
那引发自己心悸的视线到底来自哪里?
黄琼突然抬起了头,向屋顶看去――她尖叫了一声:“王比安小心!”
一个黑影忽地从屋顶上掉下来,正砸向拍着手上的灰尘离开店面房向自行车走来的王比安。
听到黄琼的惊叫声,王比安愣了愣,站住了脚:“什么?”
这个笨蛋!黄琼向傻站着的王比安扑了过去,可是――来不及了!
咣啷一声响,那从屋顶上掉下来的黑影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王比安的头上,碎成几片飞溅到地上,王比安唉哟一声,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现场顿时一阵忙乱,黄琼冲过去一把抱住王比安的头:“王比安,你没事?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郑佳彦也跑了过来,眼光往地上一扫,看清了碎片的形状后,松了口气:“是瓦片,是屋顶上的瓦片掉下来了。”
黄冬华也想过来,可动了动脚,还是在原地留了下来,他可是得到王比安再三吩咐,一定要做好警戒防备有丧尸意外出现的。
幸好,王比安伤的并不重,之所以会蹲下来,与其说是痛,更多是因为被吓了一跳,黄琼揭开王比安捂着脑门的手,一眼看到,额头上肿起了一个鼓包,包上破了一个小口子,流着血。
黄琼安慰道:“还好还好,只是个小伤口,我身上带着创可贴,贴一下就没事了。”
王比安哭丧着脸道:“创可贴?不行不行,我跟老爸保证过,一定要平安完成任务的,如果顶着这创可贴回去,被老爸看见,非被他骂死不可。以后可别想再有单独活动的机会了。”
郑佳彦道:“王叔叔不会这样不讲理?这又不是丧尸咬伤的,谁知道屋顶上的瓦片突然松动掉下来了呢?这种飞来横祸,可不是我们的错。”
王比安嘟囔着:“大人什么时候讲过理啊。”
郑佳彦和黄琼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轻轻点了点头,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大人对孩子永远是蛮不讲理的。
黄琼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轻柔地帮王比安把肿包上的血给擦了,随手把脏纸巾扔到地上,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行,就算是等会儿止了血,可肿包还是很明显的。”
黄琼想了想,伸出手指在嘴里沾了点涶沫,就往王比安头的上肿包涂去,王比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躲:“你干什么?”
黄琼一把拉住他:“别动,涶些口水可以让伤口好得快点。”
“口、口水?你居然往我头上涂口水?”王比安傻了眼。
黄琼又沾了点涶沫,仔细地涂着肿包,嘴里道:“这又怎么了?我们以前在市区,根本弄不到药品的,就连创可贴,都宝贵得很,大家如果受了伤,能有红药水涂一涂就算好的了,这种小伤什么的,涂点口水好得能快点。”
黄琼倒不是瞎扯,口水的确有一点杀菌作用,还能促进伤口皮肤的生长,民间也一直有用口水处理小伤的风俗。
只是对王比安来说,他倒并不介意用口水涂伤口,以前自己被蚊子咬了时,他也没少这样干,可、可现在是让一个女生用她的口水给自己涂伤口啊。当然,王比安并不是嫌弃黄琼的口水脏,只是――她可是女生啊,用女生的口水涂自己的伤口,总是有点感觉怪怪的。
王比安侧了侧头:“好了好了,不用涂了。”
黄琼一把拉住他:“再涂点,血已经止住了,如果再把肿包消了,你爸爸就看不出来了。”
王比安无可奈何地让黄琼涂完了。水后,又被她打理了一下头发,用发丝尽量遮盖住伤口。
黄琼这才放开手,退后了几步,左右打量了一下王比安的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只要你不往王叔叔面前凑,离远一点根本看不出。”
王比安扭了扭脖子,觉得伤口处清清凉凉的――这不是废话嘛,涂了。水,风一吹口水蒸发,当然会有清凉的感觉,虽然心里还是因为涂了黄琼的口水觉得有点疙瘩,可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
郑佳彦道:“我们还是走,在镇子里总有些不方便,万一再掉下块瓦片来就糟了。”
王比安和黄琼不约而同抬起头看了看屋顶,屋顶上的瓦片果然缺了一块,旁边的几块瓦片也有些松动的样子,王比安连忙道:“走,走,走,出了镇子再说。”
四个孩子跳上了自行车,飞快地向镇口驶去。
王比安头上的小伤,并不妨碍他骑车,自行车轮踩得像风车儿一样,黄琼坐在后座上,要牢牢抓着他的腰才稳得住身形,不知不觉中,她的脸都贴到了王比安的背上。
突然,黄琼又感应到了那种莫名的心悸,有丧尸!
黄琼猛地回过头,打量着四周,但街道两边什么都没有,她的视线扫过找灯泡的门店的屋顶,屋顶上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黄琼皱了皱眉,奇怪,怎么没见到丧尸?难道是自己的感觉有错?应该不会,虽然自己至今不知道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特殊的能力,可心悸的感觉从来没出过错,就算是丧尸离得再远,如果它注视到自己的话,自己的心跳就会猛地快起来,全身汗毛倒竖,双手发凉。
难道这附近隐藏着一只丧尸打算伏击他们?甚至,那屋顶上的瓦片就是丧尸不小心弄掉下来的?
黄琼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屋顶上真有丧尸的话,看到自己等人这四块“鲜肉”早就扑下来了,怎么可能容得自己一行人安然离去?
也许,真的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两辆自行车载着四个孩子很快出了鄞江镇,在王比安带领下向崖山驶去,准备去贮藏在石窟的物资里,寻找灯珠的专用底座。
等王比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后,镇口一条小巷边晃出一个人影,不是王路又是哪个,他一直守在这儿暗中保护着孩子们,幸好,一切还算平安。
刚才在巷子里听到黄琼的尖叫时,吓了王路一大跳,还以为是有丧尸偷袭,等他从巷子里跑出来时,才发现只不过是王比安倒霉被一块掉落的瓦片给砸了。听着几个孩子叽叽咕咕商量着怎么不被自己发现,王路又好气又好笑,难道自己这个老爸真有这样不讲理吗?王路怕吓着孩子们,便又退回了巷子里。
直到王比安四人出了镇子,王路这才骑上电动车,也向崖山而去,送佛送到西,总要一路护着孩子们安然回鸣凤山庄才能罢手。
鄞江镇上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地上留着几条自行车的车辙,擦过王比安伤口的脏纸巾,被风吹过,随风轻轻滚了滚,滚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咯的一声轻响,掉下过瓦片的屋脊后探出一个小巧的脑袋,那正是曾经用圆规刺伤过王比安的智尸小女孩。
智尸小女孩探出头,注视着王比安离开的方向,确认再无人影,这才利落地沿着屋脊爬动着,踩着瓦片,来到屋顶边沿,伸手抱住一根电线杆,滑了下来。
她的个子原本就瘦弱,动作又灵活,在屋顶上行动居然如履平地,连一片瓦片都没有踩碎。
智尸小女孩下了地,飞快地跑到了王比安被~~-更新首发~~瓦片砸伤的门店前,在地上细细将砸在王比安头上摔碎了的瓦片捡了起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果然,她再一次嗅到了那个小怪物的味道。
智尸小女孩子伸出粉嫩的舌头,仔仔细细将几块碎瓦都舔了一遍,将粘在上面的王比安的鲜血都舔得干净干净。
智尸小女孩抿了抿嘴,这点血太少了,根本没法满足她。
丧尸小女子抽了抽鼻子,突然扑过去,从墙角捡起了一团被风刮过去的纸巾。
那纸巾正是黄琼给王比安擦拭肿包上的血的,纸巾上洇着一摊血,智尸小女孩发出一声类似欢呼的吼声,一口就将纸巾吞了下去,稍嚼了嚼,就咽下了肚。
她舔了舔嘴角,望着王比安离去的方向,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情。
这段时间里,智尸小女孩一直呆在阁楼上,崖山众人来来往往,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直到今天,智尸小女孩听得外面街道上没什么动静了,才出来寻找食物,只是鄞江镇上的食物基本都被周春雨等人搜刮得很干净了,就是还没有翻找过的商店、民居,不是被封死,就是上了锁,智尸小女孩子找了半天,才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一包已经发了霉的曲奇饼。
依着智尸小女孩的本能,她是只吃血肉的,然而也许是曲奇饼包装袋上熟悉的图案,勾起了她沉睡已久的记忆,智尸小女孩把曲奇饼统统塞到了肚子里。
虽然曲奇饼的味道并不让智尸小女孩满意,但不得不说,这的确也是种食物,最起码,曲奇饼让智尸小女孩饥肠辘辘的胃重新运转起来,因为长久饥饿虚弱的身体也得到了恢复。
智尸小女孩子开始起劲地翻起垃圾桶来,说真的,她的收获还真不小,因为垃圾桶是周春雨、谢玲等人唯一不会去寻找物资的地方,可偏偏是这些垃圾桶里,还有着不少吃的。生化末世降临之初的那段岁月,垃圾桶没人顾得上处理,大量垃圾堆积了起来,里面有不少食物,只是,许多食物已经腐烂得一塌糊涂了,活人如周春雨等,绝对不会去打这些垃圾的主意,但对智尸小女孩来说,什么发霉啊腐烂啊变质啊,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只要能恢复自己的体力,那就是食物。
智尸小女孩抱着一堆垃圾食物回“家”时,经过那间小门店,突然听到了前方的街道传来一阵声音,那正是王比安、黄琼等人骑着自行车前来找灯泡,智尸小女孩猝不及防之下,连旁边躲藏身形的地方都没有,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在慌不择路之下,智尸小女孩把抱在怀里的食物往墙角一扔,抱着电线杆就爬了上去,躲到了屋顶上。
智尸小女孩知道,自己还太弱小了,无论是大怪物还是小怪物,都不是自己能对抗的,能帮忙自己的伙伴们又都被关在房子里,只有躲起来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智尸小女孩子趴在屋顶上,静静等着下面街道上的怪物们离去,但没想到,那些怪物居然停了下来,然后在她脚下的屋子内翻腾起来。
智尸小女孩一开始很害怕,担心自己不小心会被怪物们发现,然后,很快她就激动起来――因为,她嗅到了熟悉的、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小怪物的气味!
王比安的气味!
如果懂得什么叫愤怒的话,智尸小女孩就能够确认,此时此刻她非常非常愤怒,那个小怪物对她的伤害让她难以忘怀,他居然要杀了自己,没错,他曾经在阁楼里举着那样雪亮锋利的武器要杀了自己,还扒走了自己的一只鞋子,要知道智尸小女孩直到现在还没找到新的鞋子给自己穿上呢,她的一只脚一直光着,在街道上走动时实在不方便。
而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小裤裤还被小怪物看到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在智尸小女孩记忆深处,爸爸和妈妈曾再三对自己说过,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小裤裤。
可那个小怪物,他就看到了!
智尸小女孩心中满是复仇之念,她要狠狠地咬那个小怪物一口,一想到能品尝到小怪物的血肉,智尸小女孩子忍不住露出了白白的尖牙,那小怪物的血,味道一定很好,和血相比,垃圾桶里翻找来的食物真是难吃死了。
不知不觉中,心绪激荡的智尸小女孩渐渐爬到了屋檐边,向下面张望着,她看到王比安正从屋内走出来,关门上锁,智尸小女孩死死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直接从屋顶上跳下去,扑到王比安身上,然后用牙齿咬进他的脖子――但智尸小女孩强行压制了自己的,王比安身边还有几个小怪物伙伴,自己是打不过他们的,跳下去不见得能伤害到王比安,反而可能会丢命。
智尸小女孩忍住愤怒,悄悄向后退去,然而一不小心,手下一滑,一块瓦片被手压得松动,直直掉了下去。
智尸小女孩子连忙爬到屋脊后,死死趴了下来,一动不敢动,楼下传来小怪物和他的同伴的吵嚷声,过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
智尸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王比安骑着自行车的背影,松了口气,幸好没被小怪物发现自己。
可是,不知为什么,智尸小女孩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情感,也不知道这不舒服缘何而起,直到她看到黄琼坐在王比安身后,伸手环绕着他的腰,脸还贴在王比安的背后,智尸小女孩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愤怒的牙齿――那小怪物是属于我的,不许你碰他!
他是我的,我要吃了他,吃光他的每一块肉,吸光他的每一滴血,但是只属于我一个,不许你碰他!
不知不觉中,智尸小女孩没发觉,自己原来对王比安的恨意,居然转移到了那个女性小怪物身上。这种转变从何而来,连智尸小女孩子自己也无从察觉,这更类似与一种母兽的独占。
就在智尸小女孩盯着黄琼的背影磨牙齿时,黄琼突然转过头来,朝着屋顶方向眺望过来,吓得智尸小女孩连忙重新趴下,良久之后,才敢重新起身下了屋顶。
此时此刻,回味着瓦片和纸巾上小怪物血的味道,智尸小女孩非常满意,虽然没能杀了那小怪物,但毕竟他被自己伤到了。也许,下次再遇到小怪物时,自己还可以这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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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啥叫幸福
智尸小女孩正想回到电线杆旁重新捡回自己寻来的垃圾食物,突然扭头对着门店卷帘门上的锁看了看,她回忆起自己在屋顶上时,看到的小怪物做过的动作。
智尸小女孩犹疑着,沉思着,终于,她慢慢走了过去,在王比安塞钥匙的砖块下掏了掏,掏出了一把钥匙。她捏着钥匙来到卷帘门边,对着u型锁比划了一阵,胡乱捅了几下,终于把钥匙捅进了锁眼,咔的一声轻响后,u型锁被打开了。
智尸小女孩无师自~~-更新首发~~通地摘下了锁,用力掰动卷帘门,卷帘门很沉重,她费了半天力,才掀起了一道缝,幸好智尸小女孩的身体足够小巧,硬生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智尸小女孩抽了抽鼻子,很快发现一楼并没有自己想要的食物,这里除了一地垃圾什么也没有,她摸索着向二楼走去,久已没有人走动,积满了灰尘的楼梯咯吱咯吱响着,印下了智尸小女孩光着一只脚的脚印。
二楼是一个带着卫生间和厨房的卧室,说是厨房,其实原本是个阳台,被封闭起来后搭了个灶台,装了煤气灶和脱排油烟机。
智尸小女孩直钻进厨房,开始翻腾起来,很快,她欢呼了一声,从一个壁橱的角落里,翻出了几根红肠、一瓶酱豆腐、几只咸蛋和一包波纹面。
这些食物虽然存放时间较长,却还没有变质,比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不知好多少。
智尸小女孩从旁边捡了个塑料袋,把食物全都装了起来,她并不罢休,又是一阵翻腾,最后连盐、酱油、米醋、味精、辣椒酱等调味品也都装进了袋子,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智尸小女孩出了小店的门后,照原样将卷帘门又拉了下来,上锁,然后将钥匙塞回了王比安最初塞的砖块下面。做完这一切,智尸小女孩才回到墙角,捡回从垃圾堆里翻来的食物,只穿着一只鞋子,高一脚低一脚向“家”里走去。
智尸小女孩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寻找食物的新办法,以后她会去找更多这样锁着门的房屋,找到那些大怪物小怪物埋藏秘密的地方,只要打开了那坚固的机关,里面一定能找到食物。
前面就是智尸小女孩的“家”了,也是这条街道上唯一没有被封闭的大门的房屋。
突然,一声嘶吼声从智尸小女孩的头上传来,智尸小女孩一抬头,看到临街的一幢房屋的二层楼窗口,探出半个身子,那,是她的一个同伴。
一只智尸。
智尸小女孩偏着头打量着楼上的同伴叔叔――她认识它,自己的爸爸妈妈曾经和它一起捕猎过食物。
事实上,这并不是智尸小女孩第一次看到这只智尸叔叔了。
自从鄞江镇被崖山众人用封门绝户这招古怪的方法,将丧尸和智尸隔离起来后,丧尸和智尸在无形中分成了两类,一类就此在房屋内潜伏了下来,等待活人再次进入后,暴起突击,反正对丧尸和智尸来说,超长时间不进食并不算什么问题。但还有一类丧尸和智尸,则一直企图突破封锁,但是,崖山众封闭门户的行动非常到位,电钻、射钉枪、焊接,这些现代化施工封闭的门户可不是豆腐渣,不是丧尸和智尸徒手能弄开的,只有极少数智商较高的智尸,利用菜刀、榔头等工具,破开封门窗的竹条,逃了出去,可这样幸运的智尸却极少见,首先这封住的门窗得是往里打开,如果是往外开的,那根本想都不用想,其次还得运气好碰到的是竹板条封门而不是焊接,最后,好不容易出了屋子最好赶紧离开鄞江镇,要不然,被谢玲、周春雨等人看到,这样落单的智尸丧尸,绝对没有好下场。也有鲁莽的丧尸和智尸,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这二楼不高不低,跳得小心些,就是寻常孩子也不会受伤,可丧尸和智尸用力不知轻重,更不会掌握平衡,这一跳常常不是断了胳膊、磕碰脑袋就是伤了腿,智尸总算有点头脑,这样的情况看得多了,就没别的智尸会去效仿。
于是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鄞江智尸、丧尸只能老老实实守在房子里,偶尔躲在二楼窗口,偷偷瞄着街道上走过的崖山众人,压着喉咙深处的低吼,做那“独自莫凭栏,落花流水春去也”的风骚走位状。
智尸小女孩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只足够聪明得知道从二楼跳下来会弄伤自己却又不够聪明到想办法从楼上爬下来的智尸叔叔。
智尸叔叔盯着智尸小女孩拎在手里的塑料袋,又吼叫了一声。
智尸小女孩明白过来,这是叔叔嗅到食物的味道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此前就已经有鄞江镇上的智尸丧尸在学着吃罐头等加工类食品了。
智尸小女孩决定帮帮这位叔叔,她走到门口,伸出小手用力去掰动钉在门框上的竹条,可惜这比她手掌还宽的竹条并不是她这只萝莉小智尸的小手能掰动的,智尸小女孩就算是用上了一直不离身的圆规,也只是在竹板条上戳出了几个小坑。
二楼的智尸叔叔探身看着智尸小女孩在门口折腾,又吼叫了几声,食物的气味真是让它发狂。智尸丧尸能忍受饥饿是一回事,可面对着食物又吃不到口却是另一回事了。
智尸叔叔忍不住吼叫的声音大了起来,它的叫声,惊动了旁边几幢房间里的丧尸,它们纷纷骚动起来,拍着门板、撞着防盗窗户,像是呼应一样的吼叫起来。
智尸小女孩有些着急,她明白这是大家都饿急了的结果,但是,如果响声引来了那些可怕的怪物,不但伙伴们,就是自己也活不了啦。
智尸小女孩抬头看看二楼窗户探身向外的智尸叔叔,又看看它一直死死盯着的自己手里的塑料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只见智尸小女孩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红肠,扬手向二楼的窗口扔去。
智尸小女孩的力气有些小,红肠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落到了街道上,她跑过去捡起来,又扔了一次,这一次,红肠被站在窗口伸着手的智尸叔叔接住了,它一把将没有剥去塑料包装皮的红肠塞到了嘴里,几口就吞了下去。智尸小女孩又扔了包变质的饼干上来,智尸叔叔满意地吼叫起来。
旁边几幢房间里的丧尸骚动更剧烈了,它们看样学样的从窗户口向智尸小女孩伸出了手,有的丧尸因为被玻璃窗挡住了,居然硬生生用头撞破了玻璃,隔着防盗窗铁栏杆,向智尸小女孩伸出了被碎玻璃割出了一条条渗着黑液伤口的胳膊。
智尸小女孩掏出塑料袋里的食物,向那些伸着的胳膊扔过去,很快,从窗户后面传出来伙伴们吃到食物时那满足的吼叫声,如果智尸小女孩还是个活人,此时此刻,她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因为助人为乐――不,助尸为乐,为丧尸服务,是件多么高尚的事啊,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但智尸小女孩却无动于衷,因为对丧尸智尸而言,有食物共同分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所谓幸福不幸福,她,只是一只没有情感的小智尸。
智尸小女孩把塑料袋里的食物包括那些垃圾食品分了个精光,这才下意识地拍拍手,重新一脚高一脚低地向自己的“家”走去。
回到“家”里的阁楼,智尸小女孩爬上衣柜顶,蜷缩起身子,反手关上门,这次外出寻找食物吃得很饱,有很长时间可以不用再外出寻找食物了。
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都是不存在睡觉这个概念的,但智尸小女孩在黑暗中还是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她还真的“睡”着了。但是,与其说是睡觉,更不如说智尸小女孩子陷入了无知觉的状态,她吃下的王比安的血正在她的体内产生着剧烈的变化。
智尸小女孩蜷缩在衣柜里的身子不时颤抖着,衣柜的壁板震动着发出咯咯的声音,从她的喉咙深处,不时发出莫名的呻吟声以及低沉的吼叫声,突然,智尸小女孩清晰地叫了声“妈妈”,但这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一阵嘶哑难听的吼叫声中。
就在智尸小女孩躲藏在鄞江镇民居的阁楼上,因为王比安的鲜血而陷入诡异的变化时,一无所知的王比安带着黄琼等人,已经从崖山的石窟里找到了灯珠专用的底座,得意洋洋地回到了鸣凤山庄。
当王比安带着一半的灯珠找到卢锴和林久那一组人时,卢锴和林久已经吵翻了天。
卢锴跳着脚道:“林久你有毛病啊,拿电风扇对着鸡蛋吹,这鸡蛋还怎么孵啊?!一辈子都孵不出来!”
林久以前在皎口水库一直低调,更从不与卢锴争执,那是看在裘韦琴的面子上,现如今,卢锴和他一样成了王路的手下,哪里还用得着看卢锴的脸色,更不要说因为郑佳希的原因,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时听到卢锴骂人,林久从放鸡蛋的箱子前站起身,瞪着眼睛道:“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没看见因为灯泡温度太高,箱子里的温度计都快超过40度了吗?我不用电风扇给鸡蛋降温,可真要像陈老师说的那样把鸡蛋给烤熟了。”
卢锴气不打一处来:“降温是要降温,可你也不能用电扇啊,瞧瞧,瞧瞧,箱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35度以下了,崔奶奶可说过,这忽冷忽热也会弄坏鸡蛋的。你长的是猪耳朵啊?会不会听人话啊!”
林久怒道:“我这不是正在调节电扇嘛,既能降温,又不至于风吹得太大。虽然说用手扇扇子,可以比较好的控制温度,可我们总不可能没日没夜坐在箱子前扇扇子啊。”
这一组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市区新来的,年纪比卢锴和林久要小,这时光听着他们吵架,根本插不进嘴去。不过话说回来,这孵鸡蛋的事的确太麻烦了。虽然陈老师、崔奶奶说得头头是道,可亲手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灯泡的确能带来孵鸡蛋必需的温度,可随着照明的时间越长,温度也越高,而且,靠近灯泡的鸡蛋温度高,而箱子边缘的鸡蛋处温度又偏低,大家一开始试着调整摆放灯泡和鸡蛋之间的高度,后来又试着在鸡蛋上盖稻草、棉花,甚至还徒手用扇子扇,可都没办法保证所有的鸡蛋都能得到合适的温度,卢锴粗手大脚间,还把一只鸡蛋给捏碎了。
王比安进来时,看到的正好是卢锴和林久折腾了半天还一肚子怨气正在拿对方出气争吵的一幕。王比安连忙赶上前去:“卢锴哥哥,林久哥哥,你们不要吵了。”
卢锴和林久再不知好歹,也不会在王路首领儿子面前摆谱儿,卢锴连忙笑迎上去道:“王比安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儿?有事你尽管说,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什么智尸丧尸都得绕着我走,别人办不成的事儿,我保证给你办成。对了,别叫什么卢锴哥哥了,你就叫我名字。”
林久扁了扁嘴,他见不得卢锴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异能挂在嘴上显摆,一幅唯恐天下人不知道的样子,也没见他用这样能力为崖山大伙儿做出什么贡献来。心里隐藏着对卢锴轻狂的不屑,林久也向王比安走去:“王比安,找我们有什么事儿?”虽然不像卢锴那样直通通就拍王比安的马屁,但林久言下之意,也是一幅愿为王比安效犬马之劳的架势。
王比安笑道:“卢锴哥哥――我还是叫你哥哥,你可是高中生咧,年纪比大。我们一组人从鄞江镇上找了一些小灯珠来,用这灯珠组合起来,可以给鸡蛋提供稳定的温度,如果想要增减温度,也只要开关几个灯珠就行了。黄琼刚才已经试用过了,这个法子很管用,这里有剩下的一半灯珠,我给你们带来了。”
说着,王比安把灯珠和配套的底座都递给了卢锴,嘴里还道:“卢锴哥哥,电线和开关要你们自己想法子去找了,灯珠和底座直接在泡沫板上挖个洞就能安装好了,可简单了,这法子是郑佳彦姐姐想出来的。”
卢锴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王比安,这个,我们不是分组在比赛吗?怎么你还帮我们?”
王比安笑笑道:“吃年夜饭时,谁还管吃到的鸡是谁孵的啊。”――这小子毫不客气就剽窃了黄琼的话。
王比安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啊,对了,封海齐伯伯让我转告大家,半个小时后要锻炼做战技能,别忘了啊。”
卢锴和林久目送着王比安出了门,这才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果然是一些灯珠和底座,卢锴长叹了一口气:“妈的,我们连一个初中生都不如,用灯珠取暖果然是个好点子。”
林久不再吭声,转身出门,扔下一句:“我去找电线和开关。”真是羞人啊,居然要让王首领的儿子帮助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在崖山还有脸混饭吃吗?
卢锴转头对另两个看热闹的组员道:“赶紧找泡沫板,装灯珠啊,看你们两傻头傻脑的,人家王比安一样是初中生,还是初一的,怎么就比你们机灵多了?”
王路一直在暗中送着王比安平安回到鸣凤山庄,这才跑去找陈薇,却见陈薇和崔大妈两人带着几个妇女正在改衣服,这其中就有张丽梅在。
崖山如今不缺衣服,只是缺少大小适合的衣服,新入伙的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衣服要修改过才穿着合身,所以陈薇、崔大妈正带着几个会女红的妇女正在按着特意给大家量来的尺寸修改衣服。
看到王路进来,陈薇连忙道:“你来得正好,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抽空得赶紧给我从镇子上找几台缝纫机来。如今大伙儿在外面活动多,都想着要牛仔衣裤,这牛仔衣裤料子厚,用手缝实在是太吃力。”
王路忙道:“知道了,这容易,我下午就去镇上搜罗。”
陈薇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得再搜集一些衣服来。”
王路一愣:“我们石窟里的衣服够多的了啊。”
陈薇笑道:“你也是糊涂了,我们以前从超市里搜罗来的衣服,都是夏季的衣服,现在眼见着已经进入10月了,一阵秋雨一阵凉,虽说现在还是穿着t恤,可很快就要穿夹衣了,再过两个月都要入冬了,得赶紧找些厚衣服来,我们也能提前把衣服大小改一下。”
王路一拍脑门,陈薇提醒得还真及时,那超市里买衣服都是按季节销售的,就算是库房里,存放的也是夏季的衣服,他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这超市、成衣铺里可是准定找不到秋冬季的衣服的,看样子还是要从民宅里找。嘿,你说这算什么事儿,谢玲、周春雨刚把所有的民宅都封闭起来呢,这就又要重新打开了。”
陈薇抿嘴笑道:“倒也不用太麻烦,我想着,到那么五六户人家里找找就差不多能把衣服找齐了,一来我们也就30来号人,二来,农村地区家庭户口比城里的多,谁家里不备着一箱子秋冬衣的,就说我们家,以前在阳光城,光你冬天的衣服就有半个衣柜呢。你去找五六个看上去面积比较大、装修又不错的人家,找来的衣服足够我们大伙儿熬个冬天的了。”
王路哈哈一笑:“吃大户啊,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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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这个冬天会很冷
正在埋头缝针的张丽梅突然轻声道:“今年冬天会很冷。”
陈薇一愣:“张丽梅,你为什么这样说?”
王路也疑惑地瞟了张丽梅一眼,他隐隐想到了什么,却还没彻底想透。
张丽梅放下了手里的衣服,叹了口气:“大家难道都忘了那个什么全球变暖温室效应了?现在全世界的排放二氧化碳的工厂全都关闭了,温室效应自然也会消失,天气会重新变冷。”
王路唉呀叫了一声,张丽梅说得太多了,全世界政治巨头们争吵了无数回合的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居然在生化世纪里以这种可笑可悲的方式实现了,没有人开车了,飞机不再在平流层穿越破坏臭氧层了,发电厂熄火了,无数的高炉、烟囱不再吞吐烟火,自然再也没有了地球变暖。
冬天,又将像以前一样冷。
甬港市的冬天有多冷呢?
近十年来,甬港市区每年冬季的降雪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整个冬天只下一场连地面也掩盖不了的小雪是常见的事。如今已经12岁的王比安,连享受一场打雪仗的乐趣,都要在日记里大写特写。王路过冬时,穿两件毛衣足够了,什么毛线裤、大衣啊、羽绒服啊,在甬港基本销售不动,也只有需要外出到北方城市的人,才会购买。
然而在王路小时候,甬港市冬天的大雪,地面上积雪厚得可以用来堆雪人,王路读小学6年级时,曾在一次下雪天亲手在自家小院子里用一个小雪团滚啊滚啊滚成了一个双手都抱不过来的雪球,由此可见在还没有全球变暖趋势前,江南海滨城市甬港市冬天的寒冷程度了。
今年的冬天,甬港,不,全世界,都将变冷,这一趋势很缓慢,但却是势不可挡,直到地球回到它该有的温度。
操,去环保。
王路捶了下桌子:“明年春耕,可是件麻烦事了。”
陈薇还没拐过弯来:“春耕怎么了?”
王路一摊手:“全球变冷这可不是什么多穿几件衣服的事,还将严重影响到农业生产,二氧化碳的增多虽然对人类来说是污染,可对植物而言却是有利的,能促进它们的生长。可天气变冷后,还会带来降雨减少、干旱等附带效应,农作物的生长势必受到影响。我记得以前看架空历史书,明朝灭亡的一大原因就是小冰河时期造成农作物减产,饥荒遍地。”
陈薇傻了眼,她喃喃道:“不会这样严重,再怎么说,我们这儿可是江南水乡,再怎么‘小冰河”也冰不到我们这儿来。”
崔大妈虽然年纪大了,可平时听新闻,也常常听到全球变暖温室效应这几个词,这时也把王路的担心理解了个七七八八,她一拍手道:“小王,这有啥子好担心的,大不了,这天气回到几十年前的样子呗,咱老头子,又不是没有那什么温室效应以前种田的经验。再说了,就算天气冷了收成不好,可架不住鄞江一带田地多啊,我们现在也就30来号人,广种薄收的,我就不信这收成养不活大伙了。”
王路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多虑了,明朝除了小冰河农作物减产还有一个人口急剧增多的原因,可现在,活人不要太少啊。只不过,还是要找机会和陈老头说说这事儿,比如在育苗时,就得注意保温抗寒等问题,至于抗旱――有皎口水库在,倒不用多虑这一点。
甬港市有没有发生过旱情?当然有,新闻报道里没少提,可那都是发生在海岛上,岛上水库容量小,又没有大面积的山林贮藏水源,所以很容易发生干旱,可皎口水库周边是连绵群山,植被茂盛,自建成以来,还从来没听说过因干旱造成库容不足的。
王路道:“这事儿我们心里有数就行,也不用到处嚷嚷,免得影响人心,我会找个机会私下和陈老伯和裘工谈谈的,让他们注意有可能的低温和干旱。至于过冬的衣服,我会多弄些来,总不能让大家冻着了。”
张丽梅等几个新来的都听得出王路是让大家不要无事成非,张着嘴巴到处嚷嚷以至影响外来者还没安定的人心,连忙参差不齐地应道:“王哥,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不到处乱说。”
其实这倒是王路想岔了,这一消息真要传出去,只会让大家更团结在王路周围,生化病毒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再加天灾,只要不是脑子锈逗的,都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能生存下去。只是王路毕竟是体制内的人,多年搞新闻报道的经验,一有不好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捂、盖。其实私下里作为一个p民上网时,王路也没少骂这种落后、脑残而且没什么效果的官僚作法,可轮到他头上了,这家伙的第一反应也一样是隐瞒,把什么谣言止于真相啊,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啊等在网络上喷惯了的词儿统统扔到脑后了。
陈薇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崔大妈道:“我去看看孩子们,说好了这个时间由封所长教孩子们战斗技能的,可封所长一大早就出去了,可别拉了课程。”
王路连忙道:“一起走,我正好去找陈老伯和裘工。”
夫妻俩并肩而行,王路低声将自己看到的黄琼和王比安之间的事儿说了,陈薇笑道:“读高中前,向来是同年龄的女生比男生早熟的,这也好,王比安和孩子们在一起成长,多多少少也能学到点东西。”
王路笑道:“黄琼那孩子长得蛮清秀的。”
多年老夫妻,陈薇听话知音,失笑道:“你不会是想找个童养媳?这也太……那个了。王比安还小着呢,根本没这方面意识,再说了,谁知道今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女孩子,这种事儿,我们做父母的操心不来的。而且,那黄琼好像比王比安大两个月呢。”
王路在心中连连摇头,看看,看看,还说不着急,其实连黄琼这孩子比王比安大两个月都打听出来了,这还算不着急?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因为担心王比安在生化末世里找不到老婆在崖山孤苦一生,而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呢。现在眼见着崖山人口增多了,居然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了,连大两个月也拿来说事儿,怎么就不想想女大三还抱金砖呢。不过话说回来,黄琼是瘦了点,找老婆嘛还是丰满点好,特别是如今医疗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丰满一点的女人好生育嘛――得,自己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比陈薇还夸张,都想到生孩子了。罢、罢、罢,由得王比安自己去胡混。
王路和陈薇赶到草坪时,却看到封海齐和8个孩子都已经到了,只不过,现场可不仅仅有他们,还多出来四只丧尸。
4只全胳膊全腿的活像刚出塘的基围虾一样精神的丧尸。
封海齐正慢条斯理地将这四只反绑着手的丧尸往树上绑,丧尸们面对着孩子们就如面对着一大盆鲜嫩的肉食,正不知死活地向孩子们张着大嘴嘶吼着。
只不过这8个孩子虽然年龄各异男女有别,却都有和丧尸战斗的经验,所以虽然丧尸相貌恐怖恶心,他们也并不在意,甚至有人捡了石子在砸丧尸。
陈薇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我请封所长教孩子们战斗技能,他怎么抓了一堆丧尸来。”
王路倒是立刻明白封海齐的打算了,他扯了扯陈薇示意不要上前干扰封海齐上课:“这实践可比本本上的知识都要来得可贵,老封抓了这4只丧尸来,摆明了是要让孩子们通过实战来学习战斗技能的。这很正常,你别忘了,我以前也带王比安去杀过丧尸的。”
陈薇嘟囔道:“可这几只都是成年的丧尸,而且外表完整,都可以称得上‘健健康康’了,可千万别伤着孩子们。”
王路连忙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封能把这4只丧尸囫囵抓来,连个外伤都没有,他那身手,还用说吗?你就安心回去缝衣服,老封绝对能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虽然陈薇知道王路说得有理,可还是忍不住站在走廊里遥遥守望起来。
风中传来封海齐的声音:“关于一些基础的体能锻炼方法,我已经全部教给王比安了,王比安学得也很好,今后大家每天早上跟着王比安锻炼就是。上我课,大家用不着作什么笔记,更没有什么考试,只有实战、实战和更多的实战。”
孩子们脸上都有些兴奋,相比什~~-更新首发~~么孵鸡蛋、语文课、电力知识、机械实习,他们觉得杀丧尸来得更刺激,就象卢锴私下里抱怨的――陈老师教的课他八辈子也用不上,白白浪费这时间,还不如去多杀几只丧尸呢。当然,他这歪理立刻被别的孩子驳斥了,林久更是嘲笑他,说什么至今卢锴遇到丧尸智尸也只不过叫一嗓子把对方赶走,论起杀丧尸来,估计还没王比安多呢。
封海齐笑呵呵地面对着一脸兴奋的孩子们,突然问道:“杀过丧尸的举手。”
王比安把手举得高高的,其他孩子也陆续举起了手,就连最小的黄冬华也不例外,卢锴对着黄冬华怪叫一声:“小不点,你也杀过丧尸?不是吹牛?”
黄冬华涨红着脸道:“以前有丧尸沿着下水道钻进我们营地,被大家发现了,我也扔了块石头到阴井里,正好砸中它的脑袋。这事儿黄琼可以做证明的,我没吹牛。”
卢锴扁扁嘴:“瞎猫碰着死耗子。”
封海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很快,既然大家都和丧尸拼杀过,那么大家觉得,对付丧尸最好的武器是什么?”
卢锴大叫道:“枪!最好是机关枪,什么加特林、火神炮的端在手里,嘟嘟地横扫过去,来多少丧尸杀多少。”
除了王比安、黄琼和郑佳彦,别的孩子都点了点头,是啊,其实不仅孩子们,就是大人们,平时在闲聊时,都会叹息,如果有热兵器在手该多好,在世界各地,可能是白头鹰的幸存者们最幸福了,他们个人家庭里都有大量枪支,街道上枪支专卖店比咖啡店还多,有这样多的枪支,对付丧尸还不随便玩一样。没准儿如今白头鹰那儿丧尸都已经扫清了,人们正在重建家园呢。
封海齐却摇了摇头手一指王比安:“王比安,你有什么想法?”
王比安道:“我觉得枪虽然很厉害,可万一没子弹了也就成废铁了,封伯伯以前有把手枪,可现在因为没子弹,早就扔在咱们龙王庙的柜子里了。”
封海齐扬声道:“王比安说得对,枪没了子弹就是块废铁,尤其在我们国家,枪支是受到严格控制的,如今流落在民间的枪支肯定有,可是数量绝不会多,子弹的供应更是个大问题。而且,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有了枪支,我们真的就能打得过丧尸吗?”
这问题问得有些古怪,丧尸也是肉做的,子弹打中头部必死无疑,怎么会打不过。
封海齐突然一指郑佳彦:“你来说说,丧尸以前会用武器吗?”
郑佳彦摇了摇头:“最早我们遇上丧尸时,丧尸只会用手指抓挠,用牙咬,一直到最近,好像是在智尸的指挥下,极个别的丧尸才会用武器,对了,它们还会用防具。”
这些情况,孩子们多少都知道,铁桶丧尸因为太像植物大战僵尸游戏里的形象,而尤其让大家印象深刻。
封海齐意味深长地道:“大家都知道,丧尸的智力在一步步觉醒,它们从不会使用工具正在逐渐向会使用工具进化,那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丧尸学会了使用枪支弹药怎么办?”
不仅仅是孩子们,就连王路和陈薇在旁边听了,也是瞠目结舌,王路喃喃道:“操,老子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会使用热兵器的丧尸?想想就令人发抖,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幸存者手里的枪支失落到丧尸手里,它们早晚有一天会学会使用枪支。妈的,《猩球崛起》里连大猩猩都会用热兵器里,没道理丧尸不会。”王路根本不知道,事实上,史上第一只会使用枪支的智尸冯臻臻,就在离他不足百公里之遥的雅戈尔动物园。
封海齐对孩子们大声道:“我当过兵,上过战场,我可以告诉大家,就算是最好的战士,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也根本做不到一枪爆头,手里的枪都是概率瞄准――什么叫概率瞄准知道吗?没错,卢锴你说得很对,在战场上大家都是扣着扳机乱打的,只有老兵,才会用三连发的点射,有时候成百上千子弹打过去,也不见得能打死打伤一个敌人。”
“大家想想看,如果现在丧尸和活人一样拿着热兵器对战,是活人赢还是丧尸赢?”
郑佳彦惨白着脸道:“肯定是丧尸赢,因为活人受了轻伤就会影响射击,还会在听到子弹射来的声音时下意识地躲壁,这些行动都会影响射击的准确性。可丧尸只要不射中头部,就算是子弹把它的身体射成马蜂窝,它依然会冲锋射击。”
封海齐意味深长地看着个个面色惨白的孩子们:“我知道许多人羡慕白头鹰国家的人,认为他们人人有枪,能更好地消灭丧尸。现在,你们还有人会羡慕他们吗?嘿嘿,白头鹰之国民间的枪支多得平均每人能摊上三支,可在初期顺利地杀丧尸后,我想时至今日,肯定有智尸和丧尸已经学会了使用枪支,真不知道,现在白头鹰之国的幸存者们,陷入了怎样的弹雨纷飞之中。”
王路突然觉得胳膊一痛,一侧头,却原来是陈薇紧张之下失态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王路知道陈薇在害怕什么,他拍了拍陈薇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别怕,老封这是在吓唬孩子们呢。虽然他说的趋势是没错的,可丧尸也不可能真的这样简单就和人类暴发热兵器战争,一方面枪支弹药的来源很成问题,不同口径枪支的弹药不是这样容易匹配的,另外,丧尸受身体固有的生理缺陷限制,不可能象活人一样精确瞄准,胡乱扫射的枪支可没什么用处。你想想,以前我和你说明末之战时,装备了火器的明军就因为不会瞄准胡乱射击连八旗兵的肉搏都打不过呢。”王路拿明军和八旗来打比方有点不伦不类,明军的失败有着种种深层次的原因,不精于火器,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枝节,他只是想安慰一下陈薇而已。
陈薇勉强笑了笑:“我知道,这样看起来,我们国内民间这样严控枪支,说起来还有点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王路没吭声――有个屁的好处。这话对那些赤手空拳对抗丧尸最后被丧尸吃的渣也不剩的人去说说看。虽然封海齐整个推论是没有错的,可放在每个个体身上,谁他妈不希望在和丧尸对抗时,手里有一把枪啊!
如果国内的民众也人人有枪,那在生化末世暴发后,幸存下来的活人还能更多点,人类对抗丧尸的前景也能更有指望,至于未来的人类和丧尸的热兵器战争――管他娘的,只要能够活下来,谁会去操心这个,我只要现在活着,至于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别说热兵器战争了,就是核大战老子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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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螺丝刀――也是刀
封海齐的推论惊世骇俗石破天惊,孩子们在片刻呆滞后,顿时乱糟糟地激烈议论起来,有人认为就算丧尸会使用枪支,人类只要善于利用兵法,还是能有希望战胜的,但也有孩子认为,丧尸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不眠不休,活人一旦被纠缠上,几无脱身的可能,想想以前的尸潮,这样多的丧尸如果手里都有枪,这泼天一样的子弹打过来,光弹壳都能淹死你。11
孩子们的争论既无头绪又异想天开,到最后甚至开始争吵丧尸智尸会不会开坦克来,封海齐却也不阻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手:“好啦,我相信,现在没有人坚持只要手里有枪,我们一定能战胜丧尸了。那么唯一能和丧尸对抗的,就是我们的身体。”
黄冬华一举手:“封伯伯,你是说用肉搏来对抗丧尸吗?那是不是要我们学习功夫?”
卢锴在底下嘀咕道:“这倒好,不让我们用枪,到让我们用什么降龙十八掌和六脉神剑吗?这可真够笑话的。”
封海齐笑道:“功夫吗?其实大家不用把功夫看得那样神秘,只要你比对手更快更强更有力,那就是功夫。”
封海齐道:“现在的智尸丧尸越来越狡猾了,它们已经懂得躲藏起来偷袭人类,黄冬华,你来自城市,应该知道,市区里的高楼大厦都成了丧尸智尸的巢穴,今后和它们的战斗都只能在地形复杂空间狭窄的室内,这个时候,个人的体能、反应能力就成了保命的关键。”
封海齐指着绑在树上的丧尸道:“孩子们你们看,丧尸虽然正在逐步觉醒,但它生理上的缺陷还是无法改变。”他伸手捅了捅丧尸胳膊上干瘪的肌肉,随手一拳把张开口想咬他的丧尸头打到一边:“瞧,丧尸的肌肉因为营养的缺乏,不如人类的有弹性,这导致它的行动要缓慢许多。”
封海齐又捡了根木棍。用力敲了一下丧尸的膝盖关节,丧尸一动不动,封海齐道:“看见没有,如果是活人。这一敲就会出现所谓的膝跳反应,可丧尸却没有,这说明它的神经传导存在严重问题,所以反应能力非常迟钝。”
王比安举着手跳着脚道:“封伯伯,我还想到一点,这丧尸没有吃的所以个个都很瘦,那它们的力气就没有我们活人大。”
封海齐点点头:“除此之外。丧尸一旦有伤口就会持续腐烂,这些伤口虽然不会直接致丧尸于死命,可同样会影响它们的行动。”
封海齐严肃地道:“我刚才听见有人在嘲笑功夫,其实功夫两字是被电影和武侠生生演义坏了,功夫的本质其实很简单,就是以快打慢,以强胜弱,以有备胜无备。活人对上丧尸。能够发挥的自身的特长,恰恰和功夫的真义相合。当你和丧尸狭路相逢,手里又没有武器可以依靠时。功夫,才是唯一能让你活命的本领。”
黄琼举了举手:“封伯伯,你让我们跟着王比安学的,是不是就是功夫了?”
封海齐摇摇头又点点头:“那只是功夫的一部分,用以增强你们的体能,活动你们的关节,提高四肢的协调能力。我要教你们的功夫,没有固定的套路,更不用什么打坐练气,如果有人想突破什么小宇宙。解开什么基因锁的,可就别做梦了。”
孩子们一愣,等反应过来是封海齐难得地说了个笑话后,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封海齐拍拍手:“好,理论教育就上到这儿,接下来。就是实战了。”
孩子们知道,这是要让他们亲手杀丧尸了,个个摩拳擦掌,卢锴心急地嚷嚷道:“斧头呢?砍刀在哪儿?”
封海齐转身从树旁拎起了一个塑料袋子,袋子很小也很薄,看那形状,里面绝不可能放着什么斧头和砍刀,在孩子们的注视中,封海齐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高高地举了起来。
那是一把螺丝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柄十字螺丝刀。
封海齐朗声道:“这,就是你们的武器。”
虽然自这堂作战技能课开课以来,封海齐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各种古怪的理论将孩子们雷得外焦里嫩,可当看到他手里那把平平无奇的螺丝刀就是自己对抗丧尸的武器时,孩子们还是呆住了。
螺丝刀啊,那只是一把螺丝刀啊,虽然也带着一个“刀”字,可丫的杀伤力比铅笔刀还不如啊。
卢锴吞了口口水:“封所长,这、这螺丝刀――你这不是在开玩笑?”
封海齐对卢锴这有些质疑自己权威的话并没有怎么生气,他在手里颠了颠螺丝刀:“螺丝刀这玩意儿重量轻,带在身上不累赘,而且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大人还是孩子,都能施得动它。这可不比刀斧,以你们现在的身子骨,全力抡起斧头跺丧尸,就算是杀了一两只,你们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则,螺丝刀还有一桩好外,无论是家庭还是单位,你总能找到几把螺丝刀,可谓唾手可得。螺丝刀刀杆长7至10厘米不等,这个长度足够将它从丧尸眼窝里插进去,直抵丧尸的脑部组织,然后只要稍一搅动,丧尸就必死无异。”
封海齐说的话,句句在理,别说孩子们了,就连王路在旁边听了,也觉得螺丝刀似乎的确比手斧管用,抡着手斧砍一斧头用的劲儿,都够螺丝刀捅上七八刀了。
可是,看着被绑在树干上,正咧着嘴乱吼,将树挣扎得哗哗乱晃的丧尸,小小的一把螺丝刀,实在不可能给人以一点点安全感。
封海齐却不由分说,给苦着脸的每个孩子手里都塞了一把螺丝刀,偏偏这螺丝刀规格还不一样,有的是平头的,有的是十字的,王比安手里更是发到了把多功能的,刀头可以随时替换的那种。
封海齐手一挥:“这里一共有4只丧尸,等会儿,你们每两人自行组合成一对。和丧尸对抗。”看到有的孩子身子在轻轻哆嗦――害怕是必然的,如果手里有把大斧头,孩子们倒能生出勇气和丧尸一搏,可拿着这小小的螺丝刀对抗丧尸。那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封海齐终于说出了让大家重重松一口气的话:“当然,今天是第一次上作战技能课,对同学们的要求不能太高,所以今天的任务不要求大家杀死丧尸,只要在一定时间一定区域内躲开丧尸的攻击就可以了。”
封海齐让孩子们自行分组,自己则去处理即将用于实战训练的丧尸――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健康”的丧尸和孩子们对战,刚才之所以没有处理丧尸。只是让孩子们感受一下更为逼真的战斗氛围而已。封海齐的处理方式很简单,只是取了把榔头来,给丧尸动了个牙科手术而已,顺便给丧尸戴上了厚厚的橡胶手套,失去了爪牙之利的丧尸,也就是外形吓吓人,其实就是一纸老虎。
这边,王比安正和黄琼、郑佳彦、黄冬华商量着分组的人选。郑佳彦提议自己年龄最大,黄冬华由她来照顾分成一组,可王比安不同意。因为他知道郑佳彦此前根本没有一点和丧尸作战的经验,但是对王比安提出来要和黄冬华一组,黄冬华也有异议――“王比安哥哥,难道让她们两个女生一组啊,那我们男生不是没面子死了。我年纪虽然小,可以后总会长大的,保护女生,是我们男生的责任啊。”得,这身为男人的责任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王比安最后还是只能和黄琼一组。郑佳彦则和黄冬华搭伙。
这边厢,封海齐也把丧尸处理好了,他特意用红漆在丧尸嘴上描了一圈红,谁身上的衣服如果被红漆碰着了,就算是“阵亡”了。
实战地点就在草坪上用石灰粉划了个20来个平方这样大的圈子,大小的依据是目前常见家庭的卧室房大小。这也是今后战斗最可能遇上的地形。
封海齐把解开了绳子的丧尸一脚踹进了石灰粉圈,大声对孩子们道:“每个小组必须坚持10分钟,两人中无论是谁粘上丧尸嘴上的红漆以及跳出圈外,都算输。”
黄琼咬着牙,紧紧握住手里的螺丝刀突然大声问道:“如果我把丧尸杀了呢?”
封海齐瞟了黄琼一眼,在心中暗暗点点头:“那当然也算你赢了,当然,如果粘上红漆了,算是两败俱伤。”
那丧尸一解开绳子后,立刻向石灰圈外的孩子们扑过去,封海齐站在圈外,轻轻松松一脚或伸手一拉一扯,丧尸就跌跌撞撞回到了圈内,只是丧尸极有毅力,扑击不停。封海齐扬声道:“哪一组先上。”
卢锴看了看四周,这群孩子中,他年龄是最大的,和另一个市区新来的男孩子搭伙,想来,总不好意思让一向不如自己更没有特异功能的林久出这个头,便道:“我们先来。”说着,也不顾身后拖拖拉拉的那个男生,直愣愣就冲进了石灰圈内。
丧尸眼见着美食自动送上前,狂吼一声,张着敲光了牙齿流着黑色尸液唇上抹着厚厚一层红漆的嘴就扑了过来,卢锴一皱眉,虽然知道丧尸伤不了自己,可还是太恶心了,他一闪身,躲开了丧尸的扑击,利用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绕着丧尸打起转来,那丧尸吼声连连伸着胳膊乱抓,却都被卢锴躲过去了。
封海齐趁机在旁边对着别的孩子们指点着:“卢锴的动作很灵活,可幅度太大了,他现在是在以丧尸为中心绕着外圈跑,这样一来,虽然活动余地大,但体力消耗也大了。同学们想来都看过拳击赛,拳手都尽量占据拳台中心,这就是希望对手绕着外圈跑,耗尽体力。要知道,丧尸是不怕累的,可我们活人却不行。”
石灰圈内如今有点混乱,那个和卢锴搭伙的孩子进入圈内后,跟着卢锴屁股后面乱窜,两人的身形时不时就撞在一起,大大增加了卢锴躲避的难度,气得卢锴哇哇大叫:“你他妈瞎眼啦,又踩我鞋子!”
幸好那丧尸一会儿追卢锴一会儿追另一男生,时不时又想跑出圈子向旁边围观的孩子们扑去,结果是顾此失彼,这才保得卢锴平安。只是卢锴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封海齐依然在旁边冷静地指点着,偶尔将出圈的丧尸又踹回去:“大家看,卢锴动作太大的后果已经显露出来了,其实他陷入了一个误区。要躲开丧尸的攻击,并不是一味逃避,有句话说得好,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丧尸攻击人只不过是牙和手指,这其中,手指的攻击力是最弱的,一般的长袖衬衫就能挡住手指的抓挠了。只要不被丧尸抓住,就能轻松避开,而丧尸的牙齿想要咬着人,那就需要极近距离的接触,不像食肉动物,嘴巴是凸出的,而当丧尸为了咬你而把脸伸过来时,这时也就是最好的攻击它的机会。”
卢锴在圈中。听着封海齐唠唠叨叨,分明是将自己当成了耍猴子的把戏,他是极自傲的。这时火气上来,突然站住脚不再跑动,反而面对着丧尸,静等对方扑过来。和他同一组的男生尖叫道:“卢锴,你傻了?快跑啊,时间都过去一半了,我们很快就能赢了。”
卢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那丧尸身形不停,咧着血红大嘴。冲着卢锴的脖子扑了过来。
卢锴左手一挥,架住了丧尸挠过来的右手,身子向右侧一晃,错开丧尸扑过来的身子,紧握着螺丝刀的右拳飞快地向着丧尸的眼窝捅了过去。
扑地一声轻响,螺丝刀插入了丧尸的面颊。
卢锴扬起一脚蹬在丧尸的腰上。自己顺势拔刀退后。
封海齐大声叫好道:“不错,就是要有这样主动进攻的精神。大家现在也看出来了,那丧尸的活动能力比卢锴差多了,呆头呆脑的不说,动作节奏也慢一拍,刚才卢锴挥刀时,还是有些心急了,其实可以再放丧尸近一点,只要用左手架住丧尸的两条胳膊,等丧尸为了咬自己探过脸来时,一刀,只要一刀,都不用太大的力气,就能捅进丧尸的眼窝。那地方是最脆弱不过的,以前我都见过铅笔、筷子捅入眼窝捅死人的。”
和卢锴一组的男生听得真真切切,见卢锴近身搏斗一点事儿也没有,胆子终于放大了,这时握着螺丝刀,大吼大叫给自己鼓着气,也向丧尸扑了过去,可惜的是,他的个子比卢锴矮,在抵挡丧尸乱挥的胳膊时出了失误,手里的螺丝刀被打飞了,幸好他还算机灵,往地上一扑,连滚打爬脱离了丧尸的攻击圈。
卢锴虽然看不起同伴,但总算知道如果对方被丧尸咬了也算自己输,这时上前一脚踢在丧尸屁股上,引诱它再度追扑自己,这才解了那男生的围。
卢锴有些羞恼,自己是一伙孩子中年龄最大的,可和丧尸游斗了半天,却一无斩获,实在是丢脸。
卢锴边躲着丧尸的攻击,边对同一组的男生嚷道:“等会儿我从丧尸身后抓住它的胳膊,你从前面用螺丝刀捅它!”
男生应道:“你可要抓牢了,千万不要放松啊。”
卢锴应了声:“没问题,我早已经试出这只丧尸的斤两了,这货就算是生前,力气也不见得比我大。”
这时,封海齐在旁边提醒道:“还剩一分钟。”
卢锴不再迟疑,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一探,就握住了丧尸的右胳膊,反手一剪,就将它的胳膊剪到了背后,卢锴兴奋地招呼同伴:“快上,用螺丝刀捅啊!”
这要是换了活人,右胳膊被反剪后,出于疼痛,身体的行动不由自主就会受限,可卢锴冲动之下却忘了,丧尸是没有感觉不怕痛的,只见被反剪着胳膊的丧尸用尽全身力气一挣,咔的一声响,它的右胳膊关节硬生生脱臼,皮肉扭曲成一个古怪的角度,身子整个儿反了过来,那张血盆大嘴一口就向近在咫尺的卢锴咬了下来,眼见着卢锴就要粘上红漆,卢锴突然大吼一声:“滚!”
丧尸一下子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一转身,拖着垂在身侧的胳膊,向石灰圈外走去。
卢锴,使用了他的异能。
因为卢锴喜欢吹嘘的张扬性格,虽然大家凑在一起只有短短几天,可在场的孩子们都知道他有着吼声退丧尸的异能,可除了林久、郑佳彦,还真没几个人亲眼见过,这时见他一声吼就让丧尸真的“滚”了,个个哇地大叫了一声,看着卢锴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卢锴得意洋洋地一甩头发,对把丧尸重新抓回来,试着给它治好脱臼的封海齐道:“封所长,我们算不算赢了啊?”
封海齐淡然道:“当然算赢了。”他顿了顿:“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异能是怎样来的?”
卢锴一愣:“封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海齐把治好了脱臼的丧尸摔倒在地,用脚踩住它的头,挺身直视着卢锴的眼睛道:“不知从何而来,也就不知从何而去。你为什么有异能?异能为什么对丧尸有作用?异能今后会有怎么样的变化?这些问题,你根本一无所知。难道,你真的要将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都寄托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能上吗?”
卢锴皱起了眉,半晌才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异能现在很管用不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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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压在人家女生身上了
卢锴小组的第一次和丧尸实战,其实是失败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使用了异能,那丧尸早就在他身上咬了一大口了,但是,孩子们看着施施然从石灰圈里出来的卢锴却是一片羡慕嫉妒之色――异能啊,这就是异能的威力啊,普通人辛辛苦苦和丧尸拼命才能求得一条活路,可卢锴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连一滴汗都不用出,就能让丧尸乖乖滚蛋。封海齐和卢锴最后关于异能的对话虽然意味深长,可除了王比安、黄琼等人听得认真外,其他的孩子都当是过耳东风,心里只想着,啥时候自己要是也有异能就拉风了。
封海齐瞧了瞧场中的丧尸,这只丧尸在被卢锴施用了异能后,已经不中用了,尽管封海齐不断将它向石灰圈内驱赶,可丧尸还是固执地向远离卢锴的方向走去,那些原本在它眼中鲜嫩可口的孩子们,如今对它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封海齐无奈地摇摇头,将丧尸带回树边重新绑上,又解开了另一只丧尸,照原样敲牙戴手套红漆抹唇后,赶入了石灰圈中。
“哪一组自愿上来?”封海齐问。
孩子们的眼光都瞧上了林久,林久也自觉地拉着同伴向前走了一步,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道:“让我来。”
是黄琼,只见她握着螺丝刀大步上前,王比安愣了一愣,连忙跟了上去,贴着黄琼轻声嘀咕着:“等会儿我们分别站在石灰圈的两边,互相干扰丧尸,只要躲过10分钟就行了。”
黄琼斜了王比安一眼:“你不是学过封所长教你的本领吗?以前也跟着王首领杀过丧尸。为什么不直接把丧尸给杀了?”
王比安老老实实地道:“封伯伯说了,这节实战课主要是锻炼大家的躲闪能力,我们就该先把这学好,要杀丧尸,机会多得是。”
黄琼不置可否地从鼻子里哼了声。
陈薇和王路远远看到王比安和黄琼上了场,王路握了握陈薇的手:“放心。王比安肯定对付得了这只丧尸。”
陈薇点了点头,她看清了石灰圈内的是只女丧尸,个头和王比安差不多,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外伤。但长期的饥饿让它整个人瘦得像芦柴棒一样,似乎风大一点,就能把它吹走一样。
王比安和黄琼进了石灰圈,依着两人刚才商定的主意,分站在两头,故意挑逗着丧尸左扑右挠,眼见着丧尸向谁扑的近了。另一个就赶上去冲着它的屁股踢一脚,或在背上拍一下,总之千方百计引诱丧尸顾此失彼。
这只女丧尸明显比卢锴一组对抗的男丧尸要痴笨得多,在石灰圈里蹒跚着,几分钟过去了,硬是连王比安和黄琼的衣角都没碰着。
王比安和黄琼的胆子越来越大,两人一开始还只敢站在石灰圈的外沿,接下来就逐渐一步步向丧尸靠近。如今两人离丧尸只有一米之遥,他们都能闻到丧尸身上的臭味,有时甚至能感受到女丧尸挥着胳膊抓挠时带起的风。
王路和陈薇看到。王比安和黄琼绕着女丧尸颇有默契的前进后退,女丧尸向黄琼探出胳膊时,王比安会一拳将它的胳膊打偏,黄琼顺势一矮身,险而又险地从丧尸胳肢窝下钻过,然后转身顺势推了它一把,将正向王比安扑过去的丧尸推得向旁一个踉跄,王比安正好安然脱身。两个孩子围绕着丧尸如穿花蝴蝶一样穿梭来往,动作从起初的生涩,变得流畅灵动。颇有点武侠里双剑合璧的风采。
石灰圈外的孩子们渐渐也看出其中的妙处来。郑佳颜和黄冬华更是在旁边连连叫好,每当王比安和黄琼互相配合以极险的姿态差之毫厘地躲过丧尸的扑击时,孩子们都会报之以一阵掌声。
封海齐看了看表,时间只剩下二十来秒了,他对两个孩子的表现很满意,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教给孩子们的本领。
就在这时。女丧尸突然变了性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突然死盯着黄琼不放,不管王比安如何干扰它,一直紧紧追着黄琼。这一下石灰圈内的情况急转而下,只见黄琼绕着圈子的边沿跑,而丧尸在后面紧紧追赶,王比安又跟在丧尸后面又踢又打,可丧尸本就是没感觉的,无论王比安怎么折腾,都是如击朽木,女丧尸吃定了黄琼,死追不放。
黄琼毕竟是女生,刚才和王比安互相配合着挑逗女丧尸时,虽然动作在旁人看来轻轻巧巧,其实体力消耗极大,如今也不知道女丧尸发了什么疯,只追着她一人不放,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好几次已经挠到了自己背上,顿时心慌起来,明知道就算是被丧尸抓住自己也不会真的受伤,可奔跑的脚步却偏偏凌乱起来,也不知怎么的,两只脚硬生生绊在了一起,唉呀一声,仆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紧追在后的女丧尸一个虎扑压到了黄琼背上,一口就啃了下去,黄琼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扑倒在地,几只丧尸压在她背上撕咬的那一幕,她下意识地脱口尖叫:“王比安!”
王比安大叫一声,一跳,就跳上了女丧尸的背,左臂一把从背后卡住了丧尸的脖子,右手一挥,螺丝刀直捅进女丧尸的右耳,深深地戳了进去,还使劲搅了搅。
一缕黑色的尸液从女丧尸的耳洞里流出来,女丧尸就像断了发条的玩具,突然一动不动了。
王比安吓得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道:“黄、黄琼,你、你没事?”
压在女丧尸下的黄琼哼了哼了一句什么,王比安没听清:“你说什么?”
黄琼提高了声音,尖叫道:“快走开啦,你压在我身上快把我压死了。”
可不是嘛,女丧尸加王比安,加起来可有200多斤了,压在黄琼死上压得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王比安连忙翻身从女丧尸身上跳了下来,顺势把女丧尸的尸身从黄琼身上给推了下去。
黄琼从地上爬起来后,匆匆擦了把眼角的泪。拍打着身上的沙土、石灰粉,一脸的沮丧,旁边的王比安也苦着脸。因为两个人失败了。
虽然女丧尸倒在了地上,可黄琼身上却粘着石灰粉。她倒下时,身子压在圈子外了,而王比安,左前臂上有一抹红漆,这是他在伸臂卡住女丧尸的脖子时磳上的,这要是在真实的战斗中,也就意味着王比安已经被丧尸咬了一大口了。
陈薇忍不住悄声对王路道:“真是的。都怪那个黄琼拖了王比安的后腿,如果不是她突然摔倒,咱们孩子急着去救她,王比安根本不会被丧尸伤到的。”
王路哑然失笑,陈薇也真是的,只不过是一堂模拟课而已,哪用得着这样认真,有封海齐教着。孩子们只会越来越成熟,王路道:“王比安做得不错,他刚才要是只顾自己安全躲开了。我倒要生气了。”
陈薇虽然知道王路说的话有理,如果王比安胆怯退缩了,她心里也同样会失望,只是,看着王比安为了一个认识才没几天的小女孩这样拼命,自己这个当娘的,心里总不是个味儿。
王路似乎猜到了陈薇心里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道:“好啦好啦,咱们儿子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也不算坏,别人我不敢说,可你看和他同一组的郑佳彦,黄冬华等孩子,这才几天不都和王比安关系处得蛮好了吗?这年头,没有一点心眼自然活不下去。可要是一脑门子歪门邪道,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王比安现在还小,以诚待人,倒也能交到一些贴心的朋友。”说着,转身就向山庄外走去。
陈薇道:“你这就走了?”
王路耸耸肩:“有老封管着孩子们,还有什么好操心的,你也忙自己的事儿去。”
陈薇扭过头,看到草坪上郑佳彦和黄冬华已经跑了上去,搀扶着黄琼和王比安退了下来,一幅友爱互助的形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转身回餐厅去了。
王比安其实并没有受伤,只是有点心慌,退下场后,看到封海齐又去处理另一只丧尸,以代替被自己杀死的女丧尸,让另一小组的人上场,悄悄转到了黄琼身边:“唉,你真的没事?。
黄琼咬着下唇,拧着眉看着被拖出石灰圈扔在一边的女丧尸,不服气地道:“倒霉,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到时间了。”
王比安见黄琼说话利索,果然没受到一点伤害,这才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头道:“就是啊,我估计着也就一分钟不到就到点儿了,唉,也不知道那只丧尸后来不知发了什么疯,死追着你不放,你在前面跑没看到,我都已经扯着它的衣服使劲往后拽了,那只丧尸居然还不回头。真是见鬼了。”
黄琼脸突然一红,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其实不能怪你的。嗯,是我不好,都怪我,算了,反正不关你的事儿。”
王比安一愣,自认识黄琼以来,她说话办事一直干脆得很,一是一,二是二,一向据理力争,有话说话,从来没有这样扭捏的样子。
王比安奇道:“黄琼你怎么了?我又没怪过你,说起来,是我没做好,说好了两个人互相配合干扰丧尸的,是我没做好才让丧尸盯着你不放。”
黄琼的脸越发红了,突然一跺脚道:“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是我的原因,是我的错,你满意了。”
王比安傻了眼,不知道黄琼莫名其妙发的什么火,这时,到旁边给黄琼找水的郑佳彦拎着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听到两人在那儿争执,她是和黄琼住一屋的,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这时忍不住笑道:“王比安,你也别追着黄琼问了,黄琼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所以被丧尸紧追着不放,那是因为丧尸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黄琼羞得恨不能把郑佳彦的嘴堵上,她通红着脸道:“郑佳彦姐姐,你什么时候变这样八婆了!”
王比安挠着头,苦苦思索着想不出黄琼身上有什么味道吸引了女丧尸的紧盯不舍――难怪这孩子不懂,其实是黄琼今天在和丧尸拼斗时,突然来了月经。郑佳彦因为早上起床时,黄琼曾红着脸向她讨要卫生巾。此时自然猜到了。
黄琼看着王比安还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知道他依然没放下好奇心,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你把心思放正事上。快看,封伯伯又驱赶新的丧尸入场了,这次轮到林久他们了,你看仔细了,多学学,省得下次我和你搭伙,又被丧尸扑到。”
黄琼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明明自己说了不怪王比安的,怎么这话又隐隐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王比安却并没在意,噢了一声,就转身去看石灰圈内林久一组人和丧尸的对抗了。
黄琼有些过意不去,过了一会儿,又挨到了王比安身边。悄声道:“等会儿下了课,你把外衣脱下来给我。”
王比安头也不回地道:“做什么啊?”
黄琼道:“你的衣服上不是粘上了红漆吗?红漆很难洗干净的,我来帮你洗。”
王比安直通通地道:“没事儿。我叫我妈洗好了。”
黄琼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王比安根本不领情,不,不是不领情,而是这浑小子就是个生瓜蛋子,连人家对他好坏一点都不晓得,气得咬牙,但一想到王比安刚才不顾自己被咬也要救她,心又软了,转而好声好气地道:“你妈妈――陈老师多忙啊,咱们就不要拿这些小事麻烦她了。你悄悄儿给我,我很快就能洗干净的。”
王路一门心思都在草坪上林久和丧尸的打斗中,林久吸取了前两场的教训,既不与丧尸硬抗,也不一味游斗,而是充分利用自己行动快速的优点。不断欺近丧尸,一边格挡丧尸乱挥的胳膊,一边抽冷子捅丧尸的眼窝,有一下,他的螺丝刀已经插进了丧尸的眼球,只可惜丧尸头一甩,整颗眼珠都被螺丝刀剔了出来,后面的眼神经还联在眼窝里,那眼球就这样挂在丧尸脸上晃荡着。包括王比安在内,孩子们都发出了大声的叹息。
听着黄琼在自己身边嘀咕着,王比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把人家女孩子的好意当一股春风吹去,挥着胳膊大叫:“林久哥哥,加油,再来一下子。”
对于衣服上的红漆,王比安很快就扔到了脑后,这一天事儿可忙着呢,上午结束了封海齐的实战课后,大家又要去照顾正在孵的鸡蛋,虽然有了灯珠供暖后,沫箱里的温度稳定多了,但大家还是要时不时检查一下温度计,再说,还要定时翻蛋呢。到了下午,又有陈薇上的语文课,谢玲姐教的数学课,以及李波叔叔的机械课。语文和数学是最无聊的,幸好老妈的语文课上关于背诵和默写的东西都没有了,什么名家名句啊,如今只要自己会读就算过关了,只是谢玲姐变得好怕人,黄冬华他们因为年纪小,不懂怎么解方程题,她就瞪着人家说要打手心,相比之下,倒是李波叔叔的机械课好玩点,他拎了几把电钻来,教大家如何针对不同的材料使用不同的电钻头,他还说过几天想办法弄台机床来,教大家怎么进行车、磨等简单机械加工,可惜的是,李波叔叔说,用钻头钻丧尸脑门并不是好办法,还不如直接用螺丝刀捅更有效。要知道,卢锴已经打算下了课用电钻在封海齐伯伯抓来的丧尸头上开几个洞洞眼了。
总之,这一天瞎忙下来,王比安直到吃了晚饭,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才想起让黄琼帮自己洗衣服上红漆的事儿,本来,王比安已经不想去找黄琼了,可探头看看陈薇,抱着梨头正在打哈欠,知道她一天忙碌下来已经很累了,便拎着脱下的衣服悄悄出了门,向黄琼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王比安轻轻响了响门,里面很快传来黄琼的声音:“谁啊?”
“是我,王比安。”
门很快开了,掩着的门里探出黄琼半边身子,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问道:“你来做什么?”接着又道:“郑佳彦姐姐正在洗澡呢,我可不能让你进来。”
王比安扁了扁嘴:“我可不希罕进来,那,这是我的衣服,你说了你会洗的。”说着,把衣服往黄琼手里一塞,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
王比安想着回房间还能不能偷偷打一会儿电脑游戏,因为老爸王路又不在家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只要谢玲姐帮自己说说好话,老妈还是会同意自己玩一会儿游戏的。
这时,王比安听到身后黄琼郑佳彦的房间门,呯一声关上了,接着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一回头,却见是黄琼拿着自己的衣服跟了过来。王比安站住了脚:“怎么了?你不是说衣服你会洗的吗?说话可要算话,不能赖皮。”
黄琼轻声道:“谁赖皮了?我只是去找汽油,这漆染在衣服上,只有用汽油才洗得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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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再也不用弹钢琴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再也不用弹钢琴了
王比安一门心思回房间玩游戏,噢了一声,扭头又要走,黄琼冲着他唉了一声:“王比安,你知不知道山庄里哪儿能找到汽油?”
王比安皱着眉叹了口气:“真是麻烦死了,还不如我自己洗呢。
哪,你跟我来。”
20分钟后,在山庄的小溪边,黄琼把涂了汽油的衣服在溪水里又揉又搓,地举起来一看,欢呼一声:“怎么样?我说了漆能用汽油洗掉的?”
王比安坐在溪边的石块上,无聊地往溪水里砸着石子,随口道:“这汽油还不是我帮你找来的?”
黄琼也不和王比安斗嘴,在衣服上打了肥皂,又细细搓起来,嘴里道:“这衣服洗好后得多晒晒,让阳光将油漆味、汽油味晒走。”
王比安挠挠头,难道女生都是像黄琼这样婆婆妈妈的吗?崖山石窟里的衣服多得是,这件衣服脏了实在不能穿,换件新的就是了嘛。女生,真是麻烦。王比安心中突然一动,他想起来,今天和那只女丧尸对抗时,黄琼被丧尸压在了下面,等自己杀了丧尸让黄琼脱身而出时,分明看到了她的眼角挂着泪滴。
虽然和黄琼打交道时间不长,可王比安却知道,黄琼可不是那种轻易会被丧尸吓得哭鼻子的女生,更不要说,那女丧尸早就被封海齐用榔头敲得半颗牙也不剩了,黄琼,为什么会被一只没牙的丧尸弄得掉眼泪呢?
王比安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心里想到什么,张口就问了出来:“黄琼,白天的时候你被那只女丧尸压在身下,怎么就哭了?”
黄琼正在揉搓衣服的胳膊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动作,头也不回地道:“你看错了。”
王比安大大咧咧地道:“谁说我看错了,你起身的时候还在擦眼泪呢,我说黄琼你胆子不是蛮大的嘛,挑战那只女丧尸还是你主动站出来的,这掉眼泪肯定不是被丧尸给吓怕的?”
黄琼背对着王比安,一下又一下生硬地揉搓着衣服,却混然没有发现,自己洗的并不是被红漆弄脏的那片衣袖,显然心思早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
王比安起先也只不过随口说说,两人呆在溪边太无聊,胡乱找个话题,可没想到,黄琼突然沉默下来,他再仔细一瞧,黄琼不知何时停止了洗衣,双肩一抖一抖的,居然是在哭泣,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溪水里,在映照着月光的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波纹。
王比安跳了起来:“喂,喂,喂,你哭什么?我、我没说错什么话啊?我说,你别哭了啊,那个,给,给你纸巾,你别哭了行不行?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啊。”
看着王比安递过来的皱成一团的纸巾,黄琼轻轻接了过去,擦了擦眼,抽了抽鼻子,轻声道:“不关你的事儿,我、我是想起我妈妈了。”
王比安脱口而出道:“你妈妈怎么了?”话甫一出口,王比安就知道自己又问错了,黄琼是孤身一人来到崖山的,她的父母双亲不是被丧尸吃了,就是也变成了丧尸。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琼在别人面前一向以坚强自立的形象示人,虽然是个女孩子,虽然身体因为营养不良极为瘦弱,但做起事来倒比卢锴等高年级男生还勤快,待人接物也很有小大人的派头,其实,她只不过是个和王比安差不多大的12岁的女孩子,这坚强的外壳只是她的伪装。以往在市区里艰难求生时,容不是她有一点点疏忽,因为不仅仅智尸丧尸是敌人,就连同个营地的幸存者,为了多吃一口米饭,也会对孩子们毫不客气的下手,就算是有关新、封诗琪、老俞头等人维护着,可人家总不可能时时护着你,所以黄琼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时时充满了警惕,还努力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试图保护自己
但到了崖山后,一切都变了,热气腾腾的饭食,柔软干净的床铺,亲切的笑脸,让黄琼如同到了梦中的天堂,身边的王比安,就像是自己以前上学时那同班同桌的男生。
黄琼坚硬的外壳不知不觉软化了,所以,她今天上午被丧尸压倒时,居然会惊慌地哭泣,甚至无助地喊出了王比安的名字,而现在,四周无人,夜风席席,黄琼一时失态,长久以来压抑的心情再也绷不住,当着王比安的面,就哭了起来。
但这一哭,对黄琼来说,却像是缷下了心头一个长久重负着的包袱,心头松快了不少,她抽了抽鼻子,对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王比安道:“我妈妈死了。”她顿了顿:“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丧尸咬死了。”
黄琼抬头看着一弯牙月,轻声道:“那天――”
那天,黄琼被妈妈送去青少年宫练钢琴。
黄琼4岁开始学钢琴,也得到几个区级竞赛的一二等奖,但在黄琼心里,弹钢琴实在是件很无趣的事,长时间的坐在琴凳上,反复练习几段固定的曲目实在是件令人厌烦的事情,只是黄琼向来是爸爸妈妈的乖乖女,虽然说已经是初中生了,个头也快赶上妈妈了,但从来没对爸爸妈妈说过个“不”字。
今天到青少年宫的路有点堵,以往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已经走了快50分钟了,一路过来,黄琼看到了好几起车祸,妈妈有些心急了,因为她请的老师是青少年宫钢琴班里价格最贵的,原因是她曾经教出好几个在省级大赛上获奖的学生,上她的一节课需要的费用是其他老师的三倍,可即使这样这位老师的班级也是人满为患。钢琴老师是不可能为迟到的学生补课的,这堵在路上的时间就等于一张张老人头打了水漂。
只是急也没用,长长的车龙堵得一动不动,妈妈在抱怨了半天交警只知道坐办公室里看监控抄罚单后,突然对黄琼道:“乖女儿,妈妈给你办个钢琴独奏会好不好?”
黄琼一愣,钢琴独奏会?自己虽说得了几次奖,可水准还远没到人家会邀请自己举办音乐会的地步?她迟疑着道:“妈,我、我恐怕不行的。”
妈妈断然道:“有什么不行的?上个月徐亚红的儿子不就在音乐厅举办了钢琴独奏会吗?她那儿子,也就得了一个市级奖嘛。乖女儿,你又不比他差多少。我已经打听过了,在音乐中心包场举办音乐会,场地费只要1万元,另外再付8000元空调费,不就2万不到吗?咱们也开个钢琴独奏会!”
黄琼一阵头痛,妈妈又要给自己花钱买荣誉了,去年,妈妈就折腾着要自费给自己出书,把自己从小到大写的日记、作文收拢来,花了1万多元,去出版社买了个书号,可没想到,那个所谓的书号其实只是一个电子出版物的刊号,可以用来出光盘,也可以少量印几本书,但是想要把书送到新华书店上柜销售,却是不行的。妈妈拉了一车书到新华书店最后又扫兴而回时,黄琼大大松了一口气――老天,幸好这些书一本也没卖出去,要不然,人家看到自己写作的水准,非笑掉大牙不可。至于妈妈送给亲朋好友的那些书――算了,反正丢人也只丢在自家亲戚面前,妈妈塞给自己的一百多本用来送给学校老师和同学的书,至今还被自己扔在车库角落里遭灰呢。
黄琼正想着该怎样劝劝妈妈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了,虽然爸爸开着公司,不在乎这点钱,可自己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这种花钱买来的奖章荣誉根本就是个大笑话。
突然,稳稳停在车流长龙里的沃尔沃猛在往前一冲,母女两人齐齐尖叫一声――车子被人从后面重重撞了一下。幸好车子是静止状态,所以黄琼母女都没受伤。
黄琼和妈妈跳下车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被追尾的不止她们一辆车,有辆suv从后面撞上来,连撞了三辆车,黄琼家的车是最头里的一辆,撞得不算严重,只是尾部保险杠脱落了,后面两辆车就严重了,因为前后都受到撞击,前后保险杠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有辆车的前盖都翘了起来。
两车车主都从车上跳了下来,怒气冲冲找最末尾的suv算账,黄琼妈妈也气得不顾风度一个劲骂suv车主“脑子拷残了”,本来就因为长时间堵车憋了一肚子气,又碰到车祸,更是令人失控。
黄琼一开始也挺生气的,可后来看到妈妈骂着骂着感到不解气,还要跑到suv车前找车主算账,连忙拉住她道:“妈妈,算了算了,我们给交警打电话报案,反正有保险公司赔的。”
黄琼妈妈气恼地道:“话是这样说,可送4s店修理很烦的,这车子又是原装进口的,换保险杠的话还要到国外预订,一来一去,小半个月都修不好。”
母女两人正在那儿拉扯,那另外两辆被撞车子的车主已经跑到了suv的面前,那两个都是小伙子,火气爆得很,当下就拍着suv的车窗大声叫骂起来,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快就围成了一圈。
黄琼一边劝着母亲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一边冷眼瞧着,suv车主很快被两个小伙子从车里拖了出来,那车主老实,一直低着头,不管怎么被人骂也不回嘴,但那两个小伙子却得理不饶人,反而得寸进尺,对那车主推推搡搡起来,旁边围观的人群有劝不要打人的,也有起哄的,乱成一团。黄琼见了这模样,更是紧紧拉着妈妈不放,这样乱的场面,怎么可以让妈妈去,平时爸爸可是经常说,看热闹千万去不得,因为人越多,越容易出意想不到的突发事故。
就在这时,围着suv的人群中突然暴发出一阵尖叫,然后人群哄一声散了开来,黄琼一扭头看到,那个suv车主突然抓住了推搡他的其中一个小伙子,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咬得是如此之深,涌出的血很快打湿了那小伙子的衬衫。
被咬的小伙子痛得狂叫起来,握着拳头拼命捶打那suv车主的头,连远处的黄琼都能听到拳头击打在头上发出的咚咚声,可那个suv车主牢牢咬着肩头死不松口。
黄琼和她妈妈见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吓得腿都软了,这个时候,黄琼妈妈多年的社会经验立刻发挥作用了,她一把将黄琼推进了自家的车子,然后自己也进入车内,关门、关窗、闭锁,然后抖着手狂打110的电话,但她很快就失望了,110忙音,怎么打都打不进去。
黄琼煞白着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张望,suv旁边的人群远远散开了一个大圈,同样有不少人也在打电话,那肯定是在报警,可看过去,没有人能打通,因为每个人脸上都是又惊慌又无助又失望,有人在狂吼:“110是死人啊,怎么老打不通。”“我也打不通。”有人回应。“一直是忙音。”有人喊道:“不要说110了,救护车112也打不通。”
这时,有别的车主壮起了胆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棍撬棍,悄悄闪到suv车主的背后,一棍砸了下去,棍子砸在车主的背上,又反弹起来,一直咬着小伙子肩头的suv车主扬起了头,他的嘴里还含着一块肉――黄琼猛地捂住了眼,他在咀嚼!他在吃从那个小伙子肩上撕咬下来的人肉!
“这人疯了!是个武疯子!”人群中有人大呼。有人被现场的血腥吓得转身就逃,还有人却大着胆子凑上去用手机拍摄,这时,一脸一身都是鲜血的suv车主突然一个前扑,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用手机拍照的路人,又是一口咬了下去,这一口,咬在对方的脖子上,黄琼就像看电影特效一样,看到那路人脖子处高高标出一股血柱,那是动脉断了。
此时此刻,现场的一切都似乎停顿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黄琼的鼻尖贴在车窗玻璃上,她妈妈的手机贴在耳朵边,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忙音,一切,似乎都诡异地静止了。
然后,哄一下,整个世界崩塌了,黄琼猛一扭头,哇在一声就在后车座上呕吐起来,她的妈妈手机从手里滑落,托一声落到了车座底下,身子一挺似乎想站起来,可是头立刻撞到了车顶,发出咚的一声。
外面,尖叫声、跑动声、狂吼声响成一片,有的车主边按着喇叭边调转方向,想离开车龙,却又和旁边的车子擦撞,但那车主不管不顾硬生生撞开旁边的车子,发动机吼叫着翻上了绿花带,压过灌木丛,从非机动车道上挤了过去。
有更多的车主开始效仿他的行为,汽车不时和电瓶车、自行车碰刮,这要放在以前,双方肯定少不了一顿争吵,更要叫交警前来处理,可现在在场所有人的念头都是赶快离开那个武疯子,相比汽车的笨拙,自行车、电动车都窜到了人行道上,沿着旁边的小巷小弄,跑得飞快。
黄琼还在干呕,车门突然被打开了,她的妈妈一把住着黄琼的胳膊,把她从车里拉了出来:“快,快走,这里不能呆,太危险了!”
黄琼妈妈说得对,那个武疯子在被他咬断了动脉的路人身上啃了几口后,又转身袭击他身边别的车辆,用满是鲜血的拳头使劲砸着车窗、车门。
黄琼下了车,还傻傻地问:“我们家的车子怎么办?”
黄琼妈妈边拉着她从车缝里往外挤边头也不回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车,快跟着妈妈逃命啊!”
黄琼妈妈弃车逃命的办法是正确的,很快,有两辆想从车龙里钻出来的汽车不知怎么撞在了一起,其中一辆车头居然冒起烟来,很快又蹿出了明火,车主想用灭火器灭火,喷出的白粉却根本不管用,火势越来越大,更多的车主挪动车子无望,干脆弃车逃了出来。
尖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黄琼边逃边看到,街头出现了好多象suv车主一样的武疯子,他们正在追逐着人乱咬。
黄琼脑海中很快闪过了“生化危机”四个字,这一切,和电影里的场景太想像了,由不得她想不到。
……黄琼抽了抽鼻子:“我和我妈妈就是这样发现生化危机降临的,王比安你知道吗?当时我除了恐惧外,居然还很滑稽地想到,从此以后我终于不用练钢琴了。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王比安坐在黄琼旁边道:“不会啊,其实我和爸爸妈妈刚刚发现生化危机时,我也想到过以后再也不用做那样多的作业啊练习啊什么的了。不过你可比我危险多了,我们一家发现丧尸时,全家都躲在家里呢,爸爸很快把门关了起来,我们在家里躲了好长时间,一直到快没有吃的了,才逃出甬港市区的。对了,你后来是怎么从大街上逃出来的?还有,你、你妈妈呢?”
黄琼双手抱着肩膀,盯着水面悠悠道:“我和妈妈从车子里逃出来后,沿着大街跑了没多远,就发现街上有更多的丧尸在吃人,我妈妈以前也看过《生化危机》的电影,虽然她不敢确定这真的是生化丧尸,可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危险。我和妈妈不敢再在街头上乱跑,而是钻进了旁边的一个老小区里,逃进了一座有铁皮防盗门的楼道,反锁了门,躲在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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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背上来自母亲的血
第四百一十四章
背上来自母亲的血
生化危机在甬港市全城暴发的那一天,黄琼和妈妈当机立断地弃车而逃,然而,此时在市区里已经到处是袭击人的丧尸,在慌急之下,母女两人放弃了直接去爸爸公司的念头,而是就近躲入了望京路效实巷的一个老小区里。请牢记
区的楼道电子防盗门是有密码的,但通常这些密码都很简单,不是9999,就是1111,黄琼试到8888时,咔一声响,防盗门开了,母女两人推门而入后,反手关上门,一屁股坐倒在楼道上,重重喘息起来。
黄琼的手死死拉着母亲的手,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发觉自己的手在抖个不停,好一会儿她才发现,其实并不是仅仅是自己的手在抖,而是母亲的手,也一样在抖。
母女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街道上看到的血淋淋的一幕幕是真的,然而,从外面大街上隐隐传来的尖叫和吵闹声表明,混乱,正在越来越严重。
黄琼吞了口口水:“妈妈,爸爸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黄琼的母亲苦笑着摊了摊手:“手机掉车上了,不过之前我打过好几个电话,110、112,你爸爸的手机和单位的座机,没有一个打得通。”她想了想:“要不我们向这幢楼里的住户借电话打打看。”
黄琼刚要点头,猛然变色,她一把拉住了正要往楼道上走的母亲,急声道:“妈,万一这幢楼的房间里也有那种丧……那种疯子怎么办?”
黄琼的母亲顿时僵住了身形,是啊,街道上到处都有啃食人肉的家伙,谁能保证居民楼里的房间内就是安全的呢,如果敲开门,迎面扑过来的也是这样一个怪物,那自己母女不成了送上门的美餐了?
黄琼母亲倒吸一口凉气,又从楼道上退了回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永远躲在这儿?你爸爸联系不上我们,肯定要急死了。”
黄琼擦把头上的汗,喃喃道:“我们暂时等一等,等外面的混乱平息一点再出去。妈,你说我们到哪里去找爸爸啊,是去他的公司,还是回家?”
黄琼妈妈长叹一口气,是啊,如今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大街上都乱成这样,丈夫公司里也不可能风平浪静,搞不好,现在丈夫也正开着车满大街在找自己母女两人,他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送女儿去青少年宫的,只是现在的街道上,已经成了屠宰场,但愿丈夫见机快,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看着女儿满眼的恐惧,黄琼母亲勉强在脸上挂上笑:“没事的,乖女儿,这、这只不过是种传染病,对,就象狂犬病差不多,见人就咬,国家肯定能想办法治好的,我们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感染就好了。”
就在这时,楼道上一幢住宅的防盗门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瘫坐在楼梯上的黄琼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把握住母亲的胳膊:“妈!”
黄琼的母亲也吓了一跳,死盯着那防盗门――两人此时已经草木皆兵,谁知道这门后是不是也是只――狂犬病人?
防盗门咔哒响了几声,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站在门口,瞪着黄琼母女:“你们是谁?怎么站在这儿?”
黄琼的母亲讨好地笑道:“这位师傅,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等会儿就走了。”
中年男子板着脸:“搞什么。你们又不是我们楼道的住户,在这里休息做什么?看你们穿得像模像样的,怎么弄得像强讨饭的?走走走。”
黄琼的母亲依然带着笑道:“这位师傅,帮个忙,我们只不过歇歇腿,过一会儿就走。”
那中年男子原本看着黄琼母女穿着不俗,说话倒也并不怎么过份,可现在看到黄琼母亲一个劲儿低声下气,反而嚣张起来,穿着拖鞋子高声武气地道:“你们脑子有病伐?有在人家楼道里休息的事情的啊。
要休息不会去旅馆开房间啊。快走快走,你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说着,还伸出手做势要推黄琼的母亲。
黄琼在母亲身后听得又急又气,妈妈这是怎么了,直接告诉这个男的外面到处有丧尸不就行了,看这个男子刚从房间出来,可能还不知道大街上已经是人相食的恐怖场面了。
黄琼从母亲背后探过头来:“这位叔叔,我们只不过是来躲一躲的,外面大街上到处是丧尸,会吃人的丧尸。”
黄琼的话一出口,她母亲就知道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丧尸这种东西的存在啊,她刚才之所以不提外面的危机,就是想把中年男子糊弄过去,宁肯吃点眼前亏,也要熬过眼前的困境。
果然,黄琼话一出口,中年男子立刻变了脸:“,上个夜班睡个懒觉都不得安静,出门就碰上两个神经病。走,走,走,快滚出去。”说着,手就毫不客气地推到了黄琼母亲肩上。
黄琼母亲被推得一个踉跄,黄琼母亲虽然是苦出身,小时候还在山里砍过柴,可自从丈夫开公司以来,日子也称得上富足二字,这种被人粗暴地推搡的事情,久已没有发生过了,顿时涨红了脸,又忧心真被赶出门无处可去,又气又恼之下,拍一下打开了中年男子伸过来的手:“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耍流氓啊。”
中年男子越发恼怒:“真神经病,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这就叫保安。”他转身想回自家,给保安打电话。
这时,楼梯从上而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中年男子抬头一看:“啊,是小金你啊,怎么穿条短裤就出来了?去买烟吗?”
黄琼抬头一看,只见上面的楼梯上走下一个青年小伙子,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趿着拖鞋,正一步步走下来,黄琼连忙低下头,真不要脸,虽然说是夏天,可也没穿着内裤出门的道理。
就在这时,黄琼母亲突然尖叫一声:“快跑!那是丧尸!”
黄琼猛一抬头,就见到那个着短裤的小伙子一头向还在絮叨的中年男子邻居扑了过来,抱住对方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黄琼听到了中年男子的手指在小伙子丧尸的嘴里咯咯咀嚼的声音,在鲜血四溅,尖声惨叫中,黄琼母亲打开楼道上的电子防盗门,拖着黄琼飞奔――全城,已无一处是安全的。
从效实巷出来,一头是望京路,一头是中山西路,黄琼的母亲慌不择路,往中山西路跑来,然而在跑到中宪巷时,母女两人齐齐停住了脚步。
已无路可去了。
前方是新兴大酒店,在酒店与望京路之间,是西门口广场的绿地,只是如今,街道上到处能看到正摁倒了活人大啃大咬的丧尸。
离黄琼母女不到4米的人行道上,就有两只丧尸正趴在地上啃食着一个老妇人,老妇人的脖子被咬得只剩下一层皮连着,随着埋首在腹腔里争抢着内脏的丧尸的动作,头被皮牵动,一动一动的。
黄琼的母亲牙齿咯咯打战,死死抓着黄琼的手:“不要看,它们正在吃东西,只要不惊动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来咬我们。”
黄琼也不知道,母亲从央视《动物世界》里看来的动物知识有没有用,但别无选择,她紧随着母亲,侧着身子经过了那两只丧尸,两只丧尸吃得正来劲,果然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
黄琼的母亲越走越快,嘴里低声道:“我们去望京路,跳到北斗河里,从北斗河里逃。”
黄琼一惊:“妈妈,你可不会游泳!”她是知道妈妈的游泳水准的,也就是在游泳池里泡泡的地步。
黄琼妈妈握着女儿的手道:“妈妈相信你,乖女儿,你游泳可是全班第一。”
全班第一,那也只是在游泳池游出来的啊,自己从来没在北斗河游过泳,带着妈妈,天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但黄琼知道,这是自己母女唯一的出路,她没出声,只是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
路旁边不时有人从新兴大酒店里跑出来,有人拿着拖把扫帚甚至菜刀和丧尸对打,但这完全是徒劳,丧尸很快就将这极少数的勇敢者扑倒在地,一辆皮卡咆哮着冲了过来,一路撞倒好几只丧尸,消失在巷口,以扭曲的势将倒在地上的丧尸很快又爬了起来,耷拉着胳膊,拐着腿,依然追逐着每一个经过它们身边的活人。
黄琼突然一头撞上了走在前面的母亲的后背,不知为何,母亲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前方已经能看到望京路中间的隔离墩了,只要越过路中央停着的车辆,就能跑到北斗河里,沿着河,可以一直到姚江。
但就在这一刻,黄琼的母亲停住了脚。
她不得不停住脚,因为前方的路口,转过一群人――不,是一群丧尸,足有5只之多,它们浑身上下全是鲜血,然而想来那些牺牲者还不能满足它们的,它们还在寻找新的食物。
黄琼母女落入了它们的眼里。
黄琼母亲一步一步后退着,然后猛地一个转身,推着黄琼大叫:“跑!快跑!”
黄琼跑出没几步,就顿住了脚,跑,往哪里跑?母女两人的行动刺激到了原本正在路边“进餐”的另几只丧尸,它们抬起头来,眼神闪烁着,似乎对母女两人产生了兴趣。
无路可走了。
黄琼母女孤零零地站在中宪巷里,不知何时,这左近的活人,只剩下了她们两个,其余的,不是逃散了,就是正在被丧尸啃咬。左侧是银杏四季小区高高的围墙,右侧是新兴大酒店的停车场,后面,是5只丧尸踩在停车场铁制排水栅栏沟上咔噔咔噔的声音,前方,则是多只丧尸虎视眈眈。
要死了吗?
黄琼的母亲突然弯下腰,使劲掀开了停车场排水沟的铁栅栏,这排水沟上盖着的原本是普通的水泥格子,可因为车子开进开出,很快就将水泥格子给压塌了,所以后来改为了铁栅栏,承得起重压,又方便排雨水。
黄琼母亲嘶哑着嗓子对黄琼尖叫:“快,钻到排水沟里去。”
黄琼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母亲想借着排水沟的铁栅栏,挡住丧尸的撕咬,可是,这会管用吗?丧尸如果把铁栅栏给掀开的话,一样能抓到自己母女的,这铁栅栏总不能上锁。
但现在没时间迟疑了,死也好活也罢,就只有这一步可走了。
黄琼不顾排水沟里的淤泥和污水,双手双脚并用,爬了进去,排水沟太窄了,黄琼钻进去后,刚刚容得她俯卧在里面,连个转身的余地也没有。
黄琼等着母亲也钻进来,却突然想到,自己钻进来时,有母亲替自己掀开铁栅栏,母亲想钻进来,又有谁能帮她在外面打开铁栅栏呢?
黄琼脑海中如电火花一样一闪,突然想到了母亲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在这时,咣一声响,自己身上的铁栅栏给盖上了。接着,一个身子压在了铁栅栏上,一双手紧紧扣住了栅栏上的铁条,一个声音在黄琼脑后响起:“乖女儿,一定要活下去。”
接紧着,黄琼的脑后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啃咬声,咀嚼声,吞咽声……
当趴在铁制栅栏上的母亲用自己的身体掩护躺在下面排水沟里的黄琼,活生生忍受着丧尸在自己背上的撕咬,用双手死死紧扣住铁条,不暴露下面的女儿时,黄琼在听到母亲的第一声尖叫后,就昏了过去。
黄琼苏醒过来时,已经是入夜了。
她感到自己背后的衣服粘粘乎乎的,那是母亲被丧尸啃咬时,身上流下的血顺着铁栅栏流到了黄琼的衣服上。
血很多,即使在满是淤泥和污水的排水沟里,黄琼也能嗅到扑鼻的血腥味。
夜里的中宪巷很安静,路灯已经亮了,黄琼并没有听到左近有丧尸吼叫的声音,四周静悄悄的。
黄琼想喊声妈妈,可硬生生忍住了,她压着嗓子呜咽着,妈妈已经死了,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妈妈活生生被丧尸吃了。
不能让妈妈白白的死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黄琼试着抬了抬背,想从排水沟里站起来,但压在铁栅栏上的母亲的尸体很重,她抬不动。
黄琼在污水里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费力地从母亲尸体下挪了出来,这才掀开了背上的铁栅栏。
黄琼怕发出声音,再次引来丧尸,一手扶着铁栅栏,一手撑着,从排水沟爬了出来。
借着路灯,黄琼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惨状,她的整个背被撕咬得露出了白色的肋骨,两只小腿上的肉也被啃光了,但她的胳膊却奇迹般还完好无损,手指还紧紧扣在铁条上。
尽管知道母亲早已经死透了,可黄琼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盖在了母亲的肩膀上,哽咽着喃喃道:“妈妈。”
母亲一动不动。
黄琼撑起身,跌跌撞撞边抹着泪边向北斗河跑去,虽然四周看不到丧尸的影子,但它们肯定躲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想活命,只有从北斗河逃出去。
突然,寂静的小巷里传来咯的一声响,那声音,是从黄琼身后传来的。
黄琼身形一僵,猛地扭过身来。
在因为电压不稳而不时跳动的路灯下,黄琼看到,母亲的尸身,动了动。
咯咯,又是几声轻响,但这声音,在黄琼耳里,却如雷击。
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而牺牲了的母亲,被丧尸啃压出一身白骨的母亲,缓缓抬起头来。
只是,母亲看着自己的眼光中不再是温柔和慈爱,而是贪婪的,一如黄琼在其他丧尸眼里看到的那样。
这果然是生化危机,自己的母亲在死后,变成了丧尸!
黄琼连退了几步,这时母亲――不,丧尸原来紧扣着铁栅栏枝条的手指松开了,原来保护着女儿的双手,向黄琼伸了过来。
黄琼下意识地迎前一步,似乎想伸手握住母亲的双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当一声嘶吼代替了以往的轻柔细语传到黄琼的耳中时,她知道,它想吃自己,这只丧尸想要吃黄琼。
母亲用生命挽救了黄琼,可她在死后变成了丧尸,如今,它一样要以女儿为食。
黄琼大叫一声,拔腿就往巷口的望京路方向跑去,在她的身后,母亲变成的丧尸正追上来,但它的双腿已经被别的丧尸啃光了,所以只能在地上爬动,拖在身后的两条腿骨在排水沟的铁栅栏上撞击着,发出咔搭咔搭的声音,这声音,一直到黄琼跳入北斗河混浊的水中,才消失。
……黄琼抹了把脸上的泪:“我从北斗河一直游到永丰路的闸门,然后翻越闸门到了姚江,其实,以我的游泳能力根本不能在姚江里逃生,但我运气较好,在大剧院附近找到了一只汽车内胎,那内胎似乎是附近打渔人用的,我以前就看见过有人坐在内胎里在姚江钓鱼,借着内胎,我沿着姚江一直飘荡着,有时候趁着沿江路上没有丧尸赶紧爬上来到小店里找些吃的。睡觉就睡在桥脚下面的平台上,一直到有一天我遇到关新哥哥,这才跟着他一直逃到了鄞州区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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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这水,能喝
对着王比安述说起自己从来没对别人谈起的过往,黄琼压抑的心情不知为何,隐隐放松了下来,她年纪还小,不知道,有时候倾述,也能和他人一起分担痛苦。
黄琼拧干衣服,对王比安道:“关新哥哥为人不错,除了我以外,他还救了不少人。可他只是了解市区的下水道,能躲着丧尸寻找食物,打架却不行,后来市区里有些幸存者抱成了团,还出现了‘基地’那样的大队伍,我们因为队伍里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所以慢慢就被排挤到了郊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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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首发~~鄞州图书馆。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碰到了封伯伯,他带着我们到了崖山。”
生化危机暴发时,王比安宅在家里,其实并没吃多少苦,甚至也没怎么饿着渴着,听黄琼述说自己和妈妈惨痛的经历,他小孩子家家的心肠软,眼眶也有些泛红了,他喃喃道:“你今天上午被丧尸压着时,一定是想起了你妈妈保护你的情景?怪不得你当时流泪了呢。唉,你别伤心了。其实说起来,我也不知道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下落呢,爸爸妈妈给他们打手机都打不通,虽然爸爸妈妈平时不太提这事,可我都知道,他们都担心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不是被丧尸吃了,就是也变成了丧尸。”
黄琼叹了口气:“王比安,谢谢你安慰我,其实我也知道,我周围的同伴们很多人的爸爸妈妈都变成丧尸了。象黄冬华。就亲眼看到他妈妈变成丧尸后,把他爸爸给吃了。说起来,我爸爸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反而要比别人家幸运多了。”
王比安笨嘴拙舌道:“是咧,是咧,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你妈妈的,我爸爸经常在私下里说,其实变成丧尸,也算是另一种活法,毕竟不算真正的死了。钱正昂叔叔。就把他的丧尸妈妈养在卫生院里呢。”
黄琼吃了一惊,钱正昂养丧尸老妈的事,除了原崖山众人,新入伙的并不知晓。由不得她不吃惊。王比安就将钱正昂的事细细说了,听得钱正昂是拿自己的鲜血喂母亲时,黄琼叹了口气:“如果用我的血能养活我的丧尸妈妈,我也愿意。”
王比安没吭声,心说就黄琼那芦柴棒一样的身材,能抽出多少血来啊。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倒把刚开始的伤心淡忘了不少,最后还是黄琼想了起来,自己光顾着洗衣服聊天,把照看鸡蛋的事儿给忘了。连忙把洗好的衣服塞给王比安:“衣服你自己去晒出,我去察看鸡蛋的温度,晚上天气凉了,可别把孵化箱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王比安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吐了吐舌头,连忙往房间跑,但愿老爸还没回来,要不他看到自己这样晚还没睡,又要训人了。
王路此时根本没心思想到王比安,他正坐在卫生院的实验室里。和钱正昂一起,死盯着病床上的原木一号。
王路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一个小闹钟,再过10分钟,原木一号的第一次人体实验就要有结果了。
尽管王路心里明白,既然在已经过去的11小时又50分钟里。被灌入了受污染的水的原木一号都没有任何异常,那么在剩下的10分钟里。基本上不会有出人意料的变异了。
实验,应该是成功了。
但是不到最后一刻,王路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来,他盯着闹钟上滴答滴答走着的指针,恨不得伸出手去,拨动指针一下子就到点。
钱正昂也察觉了王路的焦躁不安,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像是有野猫子在抓挠一样,钱正昂强自镇定,倒了杯水给王路:“王哥,你喝口水。”
王路一把抓过,咕嘟几口就喝了大半杯,清凉的水一下肚,王路的心才稍微安稳了点,居然还有心思开个玩笑:“钱医生,你这杯子还干净?”
钱正昂笑道:“王哥你安心啦,实验室的操作规程我好歹还记得,这水杯我自己也在喝的。”他迟疑了一下:“王哥,说到实验操作规程,我觉得我们今天的第一次实验是否太心急了点。”
王路道:“噢,你这话的意思是……”
钱正昂正色道:“王哥,我琢磨着,我们这第一次实验步子迈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比如说这溶化了丧尸尸液的水,应该放置一段时间才给原木一号喝的。毕竟如果是为了检测今后启用自来水厂会不会受感染的话,从鄞江取水后,还要经过自来水厂的多道处理,甚至还会撒入漂白粉等消毒剂,生化病毒多少会受到这些环节的影响。现在我们没有经过这些环节的处理,就直接给原木一号喝了,这实验数据,可说不上精确啊。”
王路苦笑道:“钱医生,你说的话在理,其实真要考虑到相应的自来水厂运行流程,光一项水污染,我们就能在原木一号身上做多次试验了。可是你也晓得,现在我们崖山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生活在这充满生化病毒的世界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什么原因受感染,也许就在今天,有人带着孩子在鄞江边戏水,那他们就已经和生化病毒有了近距离接触,因为水里就有水丧尸啊。”
“以前我们是没条件,所以只能闭着眼睛撞大运,运气好就没事,运气不好,只能坐等着变成丧尸。钱医生啊,我自己是经历过生化病毒二度感染的人,我知道那眼睁睁等着自己变成丧尸的滋味有多恐怖,对自己的亲人而言又是多大的折磨。我算是命大的,总算是熬过来了。可我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感染了病毒。更加不知道。哪一天。陈薇、王比安、谢玲,会感染病毒。以前是不敢想也不能想,稍一转这个念头,那真是连睡也睡不着,说实话,我真是天天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一门心思想着日子会越过越好,可实际上,生化病毒二度、三度甚至四度感染的危机从来没有消失过,也许就在哪一天。因为我们崖山的所有伙伴们,喝了一杯水,然后就全变成丧尸了。钱正昂,我怕啊。”
钱正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引出王路这一大堆诉苦来,但王路的话句句在理,真要叫起真来,崖山,不,全世界的幸存者都是在撞大运,只要生化病毒的来源,传染机制,变异能力,以及治疗方案未能研究透。解决掉,那么人人头上都悬着一柄达摩克利丝之剑。
王路举起杯子,一口把水喝干,眼神带着一丝凶狠道:“钱正昂,我知道拿活人做人体实验很不人道,不,根本就是没有人性。可是,我耽误不起时间啊,我要保护家人,还要保护你们。以及跟随着我的越来越多的人。关于生化病毒,不经过一环环的人体实验,我们根本无从了解它。所以,人体实验必须做,而且还得尽快做。我们耗不起啊。时间,并不在我们这一边。但是。钱正昂,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坚守身为人的底线的,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木一号如果不是要暗害我们在先,我也不会拿他做人体实验。原木一号想引狼入室图谋我们崖山,这样的家伙,总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放过,但就这样直接杀了,又太浪费,拿他做病毒试验,也算是他死得其所,多少算是为人类抵抗生化病毒做出了点贡献。今后,我也不会将人体实验的主意打到别的活人身上,除非是对方伤害了我们,我们不得不杀他时,只有这样的必死之人,才能充当原木。”
钱正昂点点头:“王哥,我知道了,我也不是那样迂腐的人,你说得对,这原木一号多少算是死得有意义。”
王路笑道:“放心,这原木一号还不会这样早就死呢,钱医生,你看,时间到了,原木一号还活得好好的。我们的生化病毒水污染第一次试验,成功了!”
钱正昂一瞧,果然,原木一号躺在床上,虽然面容憔悴,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却骨碌碌转动着,向着自己和王路投来恶毒的目光。
虽然仅以目视也能断定原木一号并没有感染生化病毒,但钱正昂还是一板一眼给他测量了血压、心跳、呼吸等各项生命指标,甚至还做了个心电图和b超,末了,钱正昂扭过头对等在身后的王路笑道:“王哥,成了,原木一号一切正常。实验证明,丧尸的黑色尸液融解入水中后,被人体饮用,并不会感染生化病毒。”
王路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钱医生,我们这就立刻进行下一项实验。”
钱正昂道:“王哥,恐怕得稍等一下,为了不对实验进行干扰,原木一号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如果这就进行下一项实验的话,我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还是等我给他喂食后,再进行实验。”
王路笑道:“倒是我疏忽了,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可还等着原木一号给我们作出更大的贡献呢,可不能真饿坏了他,赶紧的,你喂他吃的。”
所谓喂食,其实是灌食。
为了防止原木一号自杀,钱正昂当然不可能给他松绑,然后让他自由自在吃顿大餐,王路在旁边瞧着,钱正昂转动着原木一号嘴上器具的一个开关,原木一号的嘴被强制打开了,他又取了根插管来,小心翼翼地从原木一号的嘴巴里捅了进去。
钱正昂的技术有点不过关,捅插管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原木一号的喉咙咯咯响着,象条菜青虫一样扭着着自己的身体,眼睛都翻白了。
王路看不过去,照老规则,命令呆站在一旁的智尸摁住原木一号。
钱正昂终于安置好了插管,取了个大号针筒来,从桌子上的一个饭盒里吸取了半流质的食物,然后将针头接上插管,往原木一号的胃里注射起来。
王路看了看那饭盒,白白的是粥。只是里面还夹杂着什么。钱正昂注意到了王路的小动作,在旁边道:“是我让崔大妈煮的粥,里面放了鱼肉、盐、葡萄糖,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胜在营养全面,可惜已经冷了,下次换个保温瓶,冷食吃多了伤胃。”
王路知道,钱正昂并不是在开玩笑,原木一号可是崖山重要的资产。如果出于实验需要“毁坏”了倒也罢了,平时倒真的要好好“保养”。
原木一号“吃”了整整一盒饭,不过考虑到他12小时里粒米未进,这点饭量倒不算多。只不过,无论是王路还是钱正昂,都迫切期待着进行下一项试验,自然没有宽余的时间让原木一号来个什么少吃多餐的。
王路和钱正昂等了两个小时后,估计原木一号的食物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不会干扰新的实验,立刻又开动起来。
这一次,则是试验丧尸身上腐烂的伤口分泌物会不会污染水源。
半截丧尸身上到处是王路以前做试验时留下的伤口,这些伤口一旦产生后,就再没愈合过。一直在持续腐烂中,只是速度很慢。
钱天昂用手术刀刮取了伤口表面的物质,搅拌在水里,王路在旁边道:“少了,挖深点。”钱正昂应了声,将刀更深地探入伤口,挖出了不知是尸液还是脓的半黄不黑的流质,搅入水中。
这杯特制的“水”,倒入了原木一号的嘴里。
钱正昂边安置实验器具,边对王路道:“王哥。伤口分泌的实验我不太担心,因为如果伤口流出的尸液也不足以使人感染生化病毒的话,那么分泌物的感染可能性就更小了。说实话,我更担心的是丧尸口水――也就是口腔分泌物的感染实验。”
王路点点头:“我知道,被丧尸咬了的人。毫无例外都变成了丧尸,这是我们至今为止一致公认的。丧尸的口腔分泌物肯定有着生化病毒。但这生化病毒离开丧尸口腔这一特点环境后,暴露在空气、水等自然环境中,是否还能保质活性,必须要经过实验确认。”
钱正昂点点头:“我明白,这就象艾滋病病毒虽然可怕,但它在空气中就很难存活,离开人体,它只能活几秒钟。”
王路拍了拍钱正昂的肩头:“钱医生,有关原木一号的试验数据,就麻烦你好好整理纪录了。我先回鸣凤山庄了。”
王路告别钱正昂回到山庄时,夜已经很深了。幸好王路骑的电动车消无声息,并没有惊醒山庄里已经沉睡的大伙儿。
王路停好电动车,插上充电器,向自己一家所住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考虑着,周春雨下午和自己说的事,周春雨告诉王路说龙王庙的电网已经安装完毕,但后山的电网还要花点时间,因为后山范围实在太大,除了需要收集大量的电线,裘韦琴还建议搬台大型变压器上山,这才能给电网输送稳定的电压,只是变压器太重,无法人扛肩抬上山,而悬崖处的电动车吊车功率又太小,不足以吊动这样重的大家伙,所以,大家正在想法子装一台更大型的吊车。
王路当时听了只有一个劲苦笑,这事儿真是越折腾动静越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干脆一家人从龙王庙搬下来,如今卫生院、鸣凤山庄的需要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多,自己一家人呆在崖山上的龙王庙,是不是太有点脱离群众了?事实上自己一家呆在山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王比安早就不在山上用那台老掉牙的电台发报了,市区营地带来的那台电台又轻巧又操作简便,用起来可顺手了。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龙王庙是王路一家到崖山后第一个立足点,虽然房子又破又旧,就算是经过改装,房间里也依然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儿,有时候还有蜗牛、蜈蚣啥的跑到卧室、厨房来串门,引来陈薇一阵阵尖叫,但大家对这老房子,也有感情了。再说,龙王庙至今还是鄞江一带地势最险要之处,谁也不知道尸潮会在什么时候再次来袭,占据崖山这处地利,重要性是不言自明的。
王路还有隐隐一个不能对人明言的坚守龙王庙的原因,如今崖山的物资一分为三,崖山石窟、卫生院、鸣凤山庄,其中石窟里的物资是最多也最全的。而控制了物资,也就隐隐控制了崖山众人,万一有什么不测,比如说,有人狗胆包天想当原木二号的话,王路也能带着忠心于自己的人坚守崖山。
崖山龙王庙,就是王路为自己一家子留的一条后路。
些须生活不便的小麻烦实在不算什么,王路决定,一旦山下的各项事务安排妥当后,自己一家还是要回到崖山龙王庙住,如果真象周春雨说的那样建成大型吊车的话,上下山方便着呢。
就在这里,王路突然发现前方餐厅里似乎隐隐有人影在晃动,他大喝一声:“谁在那儿!?”一反手,他把背后的须臾不离的手斧拔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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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感冒,并不是流鼻涕那样简单
第四百一十六章
感冒,并不是流鼻涕那样简单
王路瞪着眼喝道:“谁在那儿?出来!”
黑暗的餐厅里响起一个声音:“老爸,是我,王比安。”
果然是王比安的声音,王路松了口气,垂下了手里的斧头,皱着眉道:“怎么回事?这样晚了你在餐厅搞什么名堂?”他突然一愣,因为视线适应了餐厅里的黑暗后,居然隐隐发现王比安身边还有一道身影。
王路重新紧张起来,握着斧头沉声道:“王比安,你身边是谁?”
“王叔叔,是、是我,黄琼。”王比安身边的人影怯怯地道。
啪一声,王路打开了餐厅的灯,突然亮起的灯光很刺眼,王比安眯起了眼睛,黄琼举起胳膊挡了一下光,而王路,瞠目结舌。
餐厅里,王比安穿着小背心小短裤站在那儿,旁边的黄琼是一身小碎花的睡衣睡裤,两只脚丫还光着,正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倒着脚站着。
王路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小家伙搞什么名堂?!”
王比安局促不安地道:“那个,我是来看鸡蛋的,鸡蛋晚上要翻面,崔奶奶说的,啊,那个,其实不用我翻的,是黄琼的活,只是我担心黄琼睡过了头,所以来帮她翻一下……她今晚哭来着,我担心她睡不好。”
黄琼瞪了王比安一眼,小心声:“我哭不哭和翻鸡蛋有什么关系啊?你真啰嗦唉。我这不是没耽误翻鸡蛋吗?”
王比安道:“你迟到了,嗯,差不多迟到了10分钟。”
黄琼涨红着脸:“那又怎么了?反正孵箱里的温度没什么变化,这才10分钟,肯定不会影响到小鸡的。王比安你真是多事儿。”
王路一抬手打断了两个孩子的拌嘴:“行啦,你、你,两个人,赶紧给我回房间,睡觉!”
王比安和黄琼一溜烟地从板着脸的王路身边跑了过去。
王路关了餐厅的灯,摇了摇头,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王路没怎么睡懒觉,起床出门后,和大伙儿一起去餐厅吃早饭,走廊里不时有人向他打招呼,“王哥”、“王师傅”、“王叔叔”一路不断,王路一一回应,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早餐由崔大妈带着一众妇人们料理,称得上丰盛,皮蛋粥,自家腌的各色酱菜,咸菜包子,还有豆浆。磨豆浆的豆子还是陈大伯刚带着大伙儿从田里收来的。
黄琼和王比安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孩子帮着从厨房端东西,王路落座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似乎是一种默契,封海齐、周春雨、裘韦琴、老俞头等人都和王路坐了一桌,王路正在和众人不咸不淡地扯着闲话,陈老伯站了起来:“大家伙儿注意啊,昨儿我们在田里发现了一大片的土豆,今天的农活就是收土豆,这活儿比较急,再不赶紧收的话,土豆埋在地里都要发芽了,吃了饭,所有的人都要上田,别的活儿先搁一搁。孩子们也一起去,今天的农技课就是挖土豆。”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应了,王路笑道:“土豆这东西好,玩穿越的不种土豆可是要遭天谴的。说起来也奇怪,以前陈薇还真没找到过成片连亩的土豆,也就江滩边零零碎碎的几块,估计是自家种着吃的。”
封海齐笑道:“小王啊,鄞江这一带土地金贵,谁会舍得用来种土豆这不值钱的东西,不是用来种蔬菜就是种贝母等药材,这土豆,也就是在靠近山边的薄田里种种。陈老伯也是跑了老远才找到那一大片土豆田的。”
“有多大?”王路好奇地问。
封海齐道:“有二十多亩,陈老伯说了,这少说一亩也有1500公斤到2000公斤的产量,得挖个大的地窖藏土豆,今天的活儿可少不了。
王路笑道:“谁还会嫌东西多来着,土豆可是好东西,红烧土豆、煎土豆饼、炒土豆丝、烤土豆片,就是直接搁咸水里煮个咸水土豆,那味儿,嘿,好吃。”
裘韦琴插话道:“这土豆还能做土豆粉丝呢,这玩意儿保存时间长,搁一年也不会坏。”
王路点了点头:“有了土豆,再找到番薯就好了,对了,还有玉米,这几样东西都是饥年填饱肚子的大杀器,有了这些农作物,基本就不用担心来年的粮食问题。”
封海齐道:“番薯倒不担心,到山里找找,肯定有,估计小王你收都收不过来,只是玉米有些麻烦,早10年前,四明山一带是种玉米最多的,乡里人叫六谷,可现在有点头脑的都种花木去了,再加上宁波的玉米品种口味不好,这几年,种玉米的已经很少见了,还得想法子去找找。”
王路连忙道:“这倒不急,现在我们力量还有限,用不着急着向山区扩大地盘,再说,玉米种子也不仅仅田里才有,我们大可以到种子站里去找找,我印象中宁波种公司曾经自己培育过一个地产玉米种子,从种下到收割只要80多天。”
王路等人正聊着,黄琼端着一个装着粥的不锈钢脸盆走了过来,站到王路身边要把盆往桌子上放,王路连忙站起来伸出手想从黄琼手里接过来,黄琼刚要说声谢谢,突然感到鼻子一阵发痒,连忙一侧头,躲开自己手里端着的粥盆,嘴一张,啊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黄琼最后那一侧头,虽然避开了粥盆,却将涶沫都喷到了旁边正准备接她手里盆子的王路脸上。
黄琼一张小脸蛋羞得红通通的,像蚊子一样哼哼道:“对不起,王叔叔。我、我这就拿纸巾来给你擦。”
“等等。”王路的声音有点生硬:“黄琼,你感冒了。”
黄琼抽了抽鼻子:“昨晚……有点着凉。”光着脚只穿着睡衣跑来跑去,能不着凉嘛。黄琼抬起眼偷偷打量了一下王路――昨晚还被王叔叔当场捉住呢――然而这一眼,却让她的心咯噔一下――王路板着脸,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她。
黄琼是个孩子,但她并不傻,王路这出乎意料紧张的样子,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冲着他的脸打了个喷嚏的缘故――王叔叔这是怎么了?
黄琼惊恐失措之下,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封海齐、周春雨、谢玲等人也都直视着她,人人眼中都夹杂着担忧、怀疑、惊恐之色。
黄琼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我、我怎么了?叔叔阿姨,你、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话刚出口,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谢玲站起身,搂住了黄琼的肩膀:“好孩子,别怕。你只是,感冒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农用车、一辆机动三轮车,突突地驶出了鸣凤山庄,在陈老头的带领下,向远处山边的土豆田驶去。今天崖山众人基本上是倾巢而出,连裘韦琴等人也在王路建议下停止了工程浩大的后山高压电网建设,转而搞起了“上山下乡”。原本依着王路的意思,后山高压电网干脆不要搞了,反正时至今日,自己在龙王庙里住得还比较安全,但包括封海齐、周春雨在内的大伙儿都反对,只得退后一步,同意了这项工程的建设,只是希望大家能抽空进行,不需要太急,如今正是秋收的季节,还是先把粮食问题解决了再说。
孩子们坐在机动三辆车的后车厢里,今儿的风有点大,吹在脸上,有些凉意,黄冬华把身上的夹克裹紧了点,悄声儿问身边的郑佳彦:“郑姐姐,黄琼姐姐不会有事?王叔叔他们,为什么非要把她关起来呢?”
郑佳彦低声道:“不是关起来,只是需要隔离观察。王叔叔刚才在餐厅里已经说过了,生化病毒到现在还在感染人,而感冒发烧就是感染的最主要症状,所以为了预防万一,每个感冒的人都要隔离观察,这是为黄琼好,也是为大家好。”
黄冬华喃喃道:“可是,黄琼姐姐真的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小感冒嘛,就因为打了个喷嚏,就要把人关起来,是不是太过份了。”
郑佳彦在心里对王路是无比的信任的,这时听得黄冬华如此讲,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她勉强道:“黄冬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叔叔他们关心黄琼还是害她不成?”
黄冬华缩了缩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我听一些大人偷偷在议论,说王叔叔是在搞什么分化、下黑手什么的。”
郑佳彦差点从后车厢里站起来,她愤怒地盯着黄冬华:“小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们到了崖山后,王叔叔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他的坏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郑佳彦一向温柔对人,这还是黄冬华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吓得连连摇手:“这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是别的大人在说我无意中听见的。”
黄冬华和郑佳彦争执的声音大了点,旁边一个市区新来的孩子也听到了,这男孩子冷哼了一声:“郑佳彦,你凶什么凶,这儿是崖山,你也只不过是从皎口水库来的外人,摆什么谱儿啊。再说了,王――王首领他们把黄琼关了起来,我们连私下议论一下也不行啊?没错,是该小心生化病毒的感染,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二度感染的事儿,可只不过打个喷嚏就隔离,也太小题大做了?”
旁边卢锴看不下去了,郑佳彦对他冷若冰霜,可在卢锴心里,郑佳彦也是自己正儿八经的亲人了――他和郑佳希如今可是一对儿了,只是苦于真相太骇人,不能对郑佳彦明言而已,这时听到那男孩子对郑佳彦高声大气,手一抬,就扇了那男孩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个破孩子横什么横?”
那男孩子冷不防挨了一巴掌,顿时上了火,末世的孩子们其实没一个是真正的弱者,在与丧尸的抗争中,早就磨炼出了他们的勇气和意志,虽然卢锴是孩子们中年纪最大的,可那男孩子并不惧他,伸手一把拍开卢锴指着自己鼻子的手:“姓卢的,你想打架啊?来啊,谁怕谁啊!怎么,这崖山连让人说话的地儿都没有啦?哼,你们水库的人个个都是孬种,只会拍别人的马屁。”这一棍子连一直沉默着的林久也打着了,躺着也中枪的林久不乐意了,推了那男孩子一把:“你小子说什么呢!”
眼见着三轮车后厢里的孩子们就要打起来,突然,三轮车一个急刹,后车厢的孩子们个个东倒西歪,等他们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后,才发现三轮车之所以突然刹车,是因为前面的农用车停住了。
不知何时,农用车上几个人打成一团,风中传来一片吵吵嚷嚷声:“王德承,你丫的就是狗。”王德承一边挥拳一边怒骂道:“我看你小子才是白眼狼,王哥只是关心黄琼那小丫头,让她好好休息,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暗中伤人了,我呸,不打你打谁?”周春雨吼道:“都别打了,吃饱了饭没事干是不是?”蔡春雷在旁边道:“周哥,你别管他们,让王德承收拾他们去,反了天了,居然敢说王哥的坏话,不治治他们还了得?”周春雨大叫道:“治你妈个头,好好的一件事到了你这张破嘴里都成什么了?”
这一团乱,最后是在封海齐和陈老头劝阻下,才平息下来,封海齐也不多说,只是在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后,淡淡地道:“吵什么吵,有这力气,等干完农活后,就去和陈老师一起照顾黄琼。哼,黄琼有陈薇贴身照顾着,你们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有人疑惑地道:“黄琼那孩子不是隔离了吗?我们能去探望她吗?”
封海齐道:“看一眼又不会死人,想看的人尽管去看就是了,也好安个心。”
立刻有人赔笑道:“安心,安心,怎么会不安心。陈薇老师都说了,她会亲自一天24小时陪着黄琼的,我们怎么会不安心。”
封海齐挥挥手:“这事儿就搁下,赶紧上车,去干活是正经。”
鸣凤山庄里,王路抱着胳膊抬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黄琼这病,生得不是时候啊。
王路能想像到,正去挖土豆的一众人中,是在怎样地议论着黄琼因为感冒而要被隔离的事儿――阴谋论,这绝对会被人当成是恶意的阴谋!
尤其是在市区新来者眼里看来,更是如此。
市区新来者自到崖山后,事儿就没顺过,先是因为献血的问题,和崖山的人起了冲突,紧接着就立刻发生了原木一号的事,虽然说原木一号众叛亲离,是自找死路,但并不意味着市区新来者心中没有疑虑,而今天,一向乖巧的黄琼这孩子,就因为感冒要被隔离,必定大大刺激了市区众人对王路的不信任感。
虽然是一连串的意外和巧合,但最直接的后果是,市区众人在王路摆弄下,在一步步受到打压,在分化。
没有疑虑,没有反弹,这才见鬼了呢。
就连一向配合王路的老俞头,在听说黄琼要被隔离三天后,也提出了疑问,认为在没有进一步的症状前,大张旗鼓的隔离是不是有必要。
但王路明白,自己不能退缩,对黄琼的隔离,明着是为了防止生化病毒的感染,其实质,却是在给大家“立规矩”,此前王路又是敞开物资供应,又是高举成家立业的大旗,给足了甜头,又通过惩治原木一号,展示了自己强硬的一面,钢柔并济,恩威并施,但这些手段,并不是常态管理。说到底,崖山需要规矩,到了崖山,就要遵守王路立下的规矩,哪怕这规矩很不近人情,哪怕这规矩有瑕疵,但规矩就是规矩,必须遵守。
当王路斩钉截铁地宣布正在擦鼻涕的黄琼要进行为期三天的隔离时,刚刚还洋溢着一片轻快气氛的早餐现场,一下子凝重起来,有人重重地顿了一下粥碗,窃窃私语声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陈薇站了起来,她朗声道:“黄琼隔离的这三天,我和这孩子住一起,由我来照顾她。”
现场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氛这才缓解了下来,有陈薇陪着,那黄琼的隔离就是真隔离,而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禁了。
王路明白众人的想法,他不由一阵恼怒,真有病,自己就算是要对新来者动手,也不会挑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姑娘啊。至于这样剑拔弩张的吗。
王路苦起脸,黄琼病得真是不巧,如果过一段时间,比如举行过关新和封诗琪的婚礼后,大家的怀疑和抵触情绪就不会这样强烈了。希望黄琼这孩子的感冒尽快恢复,要不然,这三天的隔离期还要延长,那时候自己搞不好就要动用强硬手段来压制必然会出现的不同意见了。而动用强硬手段的后遗症却是王路最不愿意看到的,就算事情得到一时的平息,但猜忌的种子却从此种下了,谁也不知道会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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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小人藏鸡鸡,君子坦蛋蛋
~<书海阁>-~王路犹自烦恼,这时,旁边的一个声音怯怯道:“爸爸,对不起。”
王路低头看,却是王比安:“这孩子,你向我道歉做什么?”
王比安喃喃道:“黄琼感冒是我害的,昨天她帮我洗衣服来着,半夜里又急着翻鸡蛋,这才着凉的。”
王比安什么洗衣服啊翻鸡蛋的一通话说得没头没脑,王路想了一下,应该和昨夜自己在餐厅看到的事儿有关,他挥了挥手:“不关你的事儿。黄琼只是运气不好,正好赶这时候生病罢了。秋冬换季的时候原本就容易感冒,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小子衣服也穿厚实点,像昨晚那样穿着短裤乱跑的事儿可别干了,你要是感冒了,一样要关起来的。”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他倒不把隔离看得多严重,也不理解大人为什么突然这样紧张起来,他只知道,自己的爸爸也曾经隔离过呢,只要过几天,就能好好儿出来活动了。
王路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去看看你妈――和黄琼那孩子。”
陈薇和黄琼正在一间双人标准间里,陈薇在打扫房间,黄琼正在整理自己的几件替换衣服,其实也没几件,黄琼从市区逃出来时,所有的随身物品都扔掉了,这几件衣服还是到了崖山后陈薇紧急发放下来的,因为匆忙,所以衣服大小有点不适合,但即使这样,也比黄琼以前穿的破烂不知好多少。
黄琼把衣服放进橱柜后。从在床上。怯怯地看着陈薇用拖把拖地,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陈老师,我们就在这里隔离吗?”
陈薇直起身笑道:“是啊,要不然,你以为会到哪儿隔离?”
黄琼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在早餐时乍听到自己要被隔离时,还以为会被关进小黑屋什么的,最起码,也得是间全封闭的房间啊,可现在依然留在鸣凤山庄。
自己只不过是从和郑佳彦合住,改为和陈老师同居而已。
黄琼并不知道,陈薇其实撒谎了,原本。黄琼是要被送到卫生院的,专门辟出一间病房,用来隔离。但是看到现场众人疑虑的目光,陈薇立刻宣布不但自己陪着黄琼,而且隔离地点就在山庄内――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你们总不会再有什么怀疑了?
王路懂得陈薇的心思,当下就默认了,真要说起来,黄琼要是感染了生化病毒,就是在卫生院。也没什么好抢救的,听天命而已,想当初陈薇和王路都被隔离过,地点只不过是龙王庙油腻腻的厨房,鸣凤山庄标准间的条件总比厨房好。
陈薇清理好房间后,洗了手,刚转出卫生间,就看到黄琼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着双手,手腕还并在一起。
陈薇一愣:“这是做什么?”
黄琼喃喃地道:“把我绑起来啊。万一我变成丧尸,会吃人的。”
陈薇哭笑不得:“傻孩子,就算真的感染了生化病毒,又怎么这样快就会变成丧尸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陈老师看啊。这一定是普通的感冒,三天隔离期过后。你就能出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
黄琼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门口传来敲门声,陈薇扭头道:“谁啊?”
“是我。”是王路的声音:“我来告诉你们一声,我给钱正昂打过电话了,他这就过来给黄琼检查身体,还会带些药来。”
陈薇噢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办事,黄琼有我照顾。”两夫妻隔着薄薄的门板对话,却并没有一丝要开门的意思――隔离就是隔离,虽然仅仅是种形式,但这门,不能开。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黄琼,我是王比安,你好好养病啊,放心,鸡蛋我会看好的,半夜里我会替你翻鸡蛋的。”
黄琼连忙扬声道:“王比安,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陈薇在旁边暗暗点了点头,黄琼还记着翻鸡蛋和让王比安穿衣服,说明她的心情从最初的恐慌已经缓解了下来,唉,可怜这孩子,其实王路也很无奈,并不是故意拿黄琼做筏子。
钱正昂很快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给黄琼仔细检查了身体,“38度3,体温稍微有点高。”钱正昂掏出了一堆药品:“陈姐,这都是治感冒的常用药,怎么吃,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只是这降温药不能多吃,6小时吃一回,吃三次后就不能再吃了。”
陈薇点点头~~更新首发~~:“我知道,以前王比安发烧时,38度5以下的体温我尽量不给孩子吃降温药。”
钱正昂看了看房间内的布置,摇了摇头,从防疫学角度而言,这根本不能满足最基本的隔离需求,最起码,病人要用防菌罩罩起来?陈薇和黄琼同处一室更是荒唐,瞧瞧,瞧瞧,甚至连口罩都没戴,别说生化病毒了,就是普通感冒,都避免不了相互传染了。
钱正昂示意陈薇跟他到卫生间,压低嗓门道:“陈姐,你真要一天24小时陪着那孩子,这可真没必要。”他迟疑了一下道:“万一……就不好了。”
陈薇明白钱正昂未明言之意,她坦然地道:“没事儿,钱医生你尽管放心,以前王路感染生化病毒时,我也是贴身照顾的,这不好好地没事嘛。”
钱正昂皱着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生化病毒的传染机制我们至今还是毫无头绪。陈姐,要不干脆让我来陪那孩子。好歹我是医生,碰上些突发情况也能尽快控制。”
陈薇笑道:“免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哪里懂得照顾孩子。再说。人家又是女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儿。钱医生,我知道你的好意,可听王路说,现在原木一号的试验正在紧急关头,你的精力可不能分散了。”
钱正昂也知道正事要紧,叮嘱陈薇一有异常,就打电话通知自己,走之前还特意留下了一大桶他自己调配的消毒液:“陈姐,从原木一号的初次实验来看。生化病毒在离开人体这个特殊的环境后,活力会大幅衰减,所以我专门调配了些消毒液来,你可以用来拖地、擦桌子、洗衣服、洗手啥的。虽然不能断定肯定能阻断生化病毒的接触性传染,可应该有点用。”
陈薇送走钱正昂,回到房间,看到黄琼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连忙安慰道:“别担心,钱医生说只不过是普通感冒。来,陈老师喂你吃药,吃了药后,咱们躺下好好睡一觉。”
吃了药后,陈薇安顿黄琼喝了一杯温开水。在她脚后垫了一个枕头后,安顿她躺下了,自己拿了本书随手翻起来,王路特意找了几本书来让她打发时间,陈薇拿的是个不知名的作家写的,名字很拗口,叫什么《嬗变》,陈薇起初还以为是讲化学知识的,翻开看了看,才知道是讲一对少男少女的情感故事的。写得倒还小清新,陈薇看得很入味。
黄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原本就有点发烧,头晕晕沉沉的,吃的药又有些催眠的作用。听着陈薇细碎的翻书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薇听着黄琼发出的轻轻的呼吸声,探身拭了拭她的额头,还好,比较稳定。
时间缓缓流逝,快到中午时,山庄门口传来机动三轮车的声音,陈薇知道,这是在田里干活的人来运中饭了,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饭菜由崔大妈带着谢玲在山庄里烧好了,运到田头吃。
走廊里传来嗵嗵的走路,经过窗户时,外面的人放轻了脚步,陈薇从眼角察觉有人透过玻璃窗在往里探看,她没有刻意转头,依然静静看着手里的书,窗户外的人探头探脑了一阵,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陈薇用手里的书遮着自己的脸,她知道,这是市区新来者正在探望黄琼,她当时特意挑了这间靠着走廊带窗户的房间,除了光线好,照得到阳光,让黄琼在隔离期间能住得舒心点外,就是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让心有疑虑者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不是担心王路搞什么阴谋诡计吗?
我们坦坦荡荡,什么都放在明处,让你们看个够,看看有什么狗屁阴谋阳谋没有。
这就叫“小人藏,君子坦蛋蛋”――嗯,这话是王路私下里说的,不关陈薇的事,人家可是优秀班主任,副教授级别的说。
听到那群来运饭去田头的人又搬又抬的带着装在桶里的饭菜离去后,陈薇这才下了床,走到黄琼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嗯,热度并没有退,但也没有升高,只是这孩子有些出汗。
陈薇想了想,转身到卫生间打了盆温水来,绞了把温热的毛巾,给黄琼擦了把脸,想了想,又细细给这孩子擦了擦双手和双脚。
擦拭手脚能适当降低体温,睡梦中的黄琼似乎察觉了身体上的适合,喃喃了几句,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小陈老师。”
是崔大妈。
陈薇连忙赶到门口:“什么事儿,崔大妈?”
崔大妈道:“我给你们端饭来了,依着小陈老师你的吩咐给黄琼清清肠胃,做的是青菜粥,另一碗炒面是给你备的。”
陈薇应了声:“崔大妈,辛苦你了,你就把东西放在门口把,过半小时以后来拿。”
听着门口的崔大妈脚步声离远了,陈薇这才打开门,把放在托盘上的饭菜端了进来,看黄琼睡得正香,便不叫醒她了,发烧时,睡得好倒比吃得饱更重要。陈薇把黄琼的菜粥,放在事先备好的一个电子保温壶里,自己吃了炒面后,用钱正昂的消毒液细细洗了碗筷和托盘,这才把东西放到了门外,等崔大妈来收走。
黄琼这一觉一直睡到窗外的天空染上晚霞才醒过来。刚睁开眼时。她睡眼蒙胧意识还没清醒,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等到眼睛看到陈薇时,愣了愣,这才略带羞涩地收起了胳膊。
陈薇含笑道:“醒了?来,饭在保温壶里已经热了小半天了,赶紧吃。你因为正发烧,我特意让崔大妈烧了菜粥,清清肠胃。”
黄琼揉着眼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我知道。《红楼梦》里无论是小姐还是丫环,感冒伤风了大夫从来不开药方,而是清清净净地饿两顿。”
这话一出,陈薇不觉又看了黄琼一眼。这年头,沉下心来看《红楼梦》,又看得这样细的孩子可真不多了,心中对她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黄琼翻身起了床,刚要穿拖鞋,突然一皱眉,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陈老师,我、我想洗个澡。”
陈薇一看,却原来是黄琼在睡觉时出了一身的汗,把贴身的内衣都弄湿了。
陈薇笑道:“发烧出汗倒是好事。有助降体温,不过直接洗澡容易伤身子,你可还在病中呢,这样,我给你用热毛巾擦一下就是了。以前王比安发烧出汗时,我也是这样给他擦身子的。”
黄琼连忙道:“这怎么行,太麻烦陈老师你了。”
陈薇摆摆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大家都等着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呢,我刚才已经在你睡着时给你擦洗了手脚了,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顾黄琼害羞推让。陈薇从卫生间端了热水来,拉了上窗帘,“推倒”黄琼,给她擦起身子来。黄琼只不过是个孩子,又在病中。哪里违得了陈薇的意,只得闭上眼。任陈薇摆布。
黄琼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陈薇有些埋怨自己照看得不够细心,早知道这孩子在睡梦中出了这样大一身汗,应该早点给她换身衣服的,这出了汗再一凉,对身子更不好。
怕黄琼再次着凉,陈薇也不敢把她的衣服都脱了,只是半撩起她的衣服,给她擦拭身体。
温热的毛巾擦上黄琼的皮肤,背着身的黄琼轻轻颤抖了一下,陈薇忙问:“可是太烫了?”
“没。”黄琼细不可察地道。
陈薇道:“要是太热了,可要跟陈老师说一声。”
陈薇一边擦着黄琼的身体,一边皱起了眉,这孩子,真是太瘦了。
一根根肋骨都凸了出来,皮肤干巴巴的,没有一点青春的皮肤应该有的光泽和细腻,身上还有一道道细小的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
陈薇有些心酸,她已经从王比安那儿听到了黄琼妈妈的惨遇,这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
陈薇擦完了背,又擦前身,黄琼越发害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陈薇失笑道:“这孩子,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当下不由分说,解开了黄琼的胸罩。
和别的衣服一样,黄琼的胸罩也偏大,松松垮垮地耸拉在肩膀上,倒象件小背心。
陈薇边脱边道:“这胸罩可不太合身,陈老师过后给你重新找个,女孩子的胸罩可重要咧,不适合的胸罩穿着影响发育啊,这可是关系一辈子的事儿,马虎不得。”
胸罩脱落到了床上,陈薇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黄琼12岁,正是女孩子发育的年纪,放在以前,因为营养充足,以及各种补品铺天盖地的原因,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胸口已经“很可观”了,基本上不再是旺仔小馒头,而有了南翔小笼包的规格,个别女生都抵得上城隍庙的鲜肉大包了。
黄琼个子比王比安还高一点,发育得很健康,她的胸部,原本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已经花蕾初绽了,然而如今出现在陈薇面前的,却是一个干瘪的胸脯,原本的丰润已经象老年女人一样只剩下张空空的皮囊。
更触目惊心的是,在黄琼的左乳心口之上,还有一道疤痕,象条毛毛虫一样趴在她的上。
陈薇颤抖着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道疤痕:“这、这是怎么回事?”
黄琼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温热的毛巾带走了身体的寒意,让她感到很舒畅,原本的害羞除着陈薇轻柔的动作也渐渐退去了,听到陈薇发问,她喃喃道:“是被人刺的。”
陈薇怒目圆睁,咬着牙道:“这是什么畜生,居然会向孩子下这样的毒手!黄琼,你告诉陈老师,这个混蛋是谁,陈老师这就找他去算帐!”
陈薇以为欺负黄琼的混蛋就在市区新来者之中,虽然为了这事儿找他去算帐,多少算是违背了王路当初既往不纠的承诺,可看着黄琼胸口的伤,陈薇气愤填膺,这一下,可是正对着黄琼心口戳下去的,再深一点,黄琼肯定没命了。这也太狠了!
然而面对着陈薇的激愤,黄琼却咬了咬唇:“陈老师,这伤不是我们市区里来的伙伴弄伤的。”
陈薇一怔:“那这伤?”
黄琼垂着眼皮道:“是我以前在市区里,和一个孩子抢一块饼干时,那孩子从地上捡了块玻璃戳的。”
陈薇呆住了,半晌才道:“为了一块饼干就下这样的狠手,那孩子也太……”
黄琼咬了咬唇,喃喃道:“那块饼干最后是被我抢走的,那个孩子……他四天后就饿死了。”~<书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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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杀了她,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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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人能疯狂到何种地步,但亲耳听到黄琼这样冷静地述说着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遭遇,陈薇还是不由自主全身发寒。
默默地给黄琼擦洗了身子,换上干爽的新衣,陈薇让黄琼吃饭,自己抽空给她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
陈薇把换下来的衣物抱到卫生间,泡在了消毒液兑的水里,准备浸一会儿再洗。
陈薇走出卫生间,就是一愣,正坐在书桌前吃粥的黄琼抱着碗一动不动,豆大的眼泪叭搭叭搭一颗颗滴落在粥碗里。
陈薇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探手捂黄琼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温度又升高了吗?”
黄琼摇着头,抽抽噎噎地道:“我、我也杀过人。”
“那次我们断粮一个多星期了,关新哥哥外出寻粮时,被人家打了一顿,封诗琪姐姐守在床边照顾他,也顾不上我们,其他的一些大人抢光了营地里所有的食物,连一瓶水也没有给小孩子和老人留下。我们只能喝河里的脏水,勉强用图书馆里的书把水烧开。那天我和别的小孩子冒险从排水沟爬出营地,到外面的垃圾箱翻找食物。图书馆外围都是学校,马路两边的垃圾箱里不像居民区那样经常会有倒掉的残羹剩餐,其实以前也有人翻过垃圾箱,根本找不到食物。可我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甚至有人挖附近公园里的野菜吃。”
“那天也许是老天保佑我,在太阳快落山时,我居然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半包菜园小饼干,我趴在垃圾箱口,一口气就吞了好几块发霉饼干,因为没有水,生硬的饼干拉得嗓子痛。可我还是用力咽着咽着,多吃一块饼干,我就有多活一天的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的后脑勺被人狠狠敲了一拳,我晕晕沉沉从垃圾箱口抬起头,才看到原来是营地里一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孩子在打我。他并没有停手,一拳又一拳向我打来。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饼干。我没有还手,不,是我没空还手,我忍受着他的殴打,只顾得上用最快的速度往嘴里塞剩下的饼干,因为吞得太急,饼干把我干裂的唇角都划破了。血都流到了嘴里。那时候我只抱着一个心思,那就是一块饼干也不能给那个孩子!”
“那男孩子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殴打我,撕着我的嘴,想从我嘴里掏出哪怕是半块饼干。但是我的个头比他高,力气比他大,他连一块饼干的碎渣都抢不到手,眼看着我就要把最后一块饼干塞到嘴里。那男孩子红着眼珠子狂叫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猛地向我的胸口刺了过来,我连挡也没挡一下。只顾伸着脖子吞饼干,当我的衣服被伤口涌出的鲜血浸湿时,那个男孩子似乎也吓坏了,他放开我,连连倒退。可我却冲着他笑,因为所有的饼干都被我一个人吃光了。”
“几天后,还包裹着伤的关新哥哥和封诗琪姐姐从排水沟潜入了一个幸存者团伙占据的仓库,给我们偷来了很多吃的。我带着一袋饼干找到那个男孩子时,却发现他抱着一个罐头一动不动靠在墙边,他已经活生生饿死了。临时前,他连打开罐头盒的力气也没有了。”
“陈老师,是我杀了他,杀了那个男孩子。如果我当时分他吃几块饼干的话,他一定能活下来的,一定能活下来的!”
陈薇抱着从抽泣转为嚎淘大哭的黄琼。忍着眼泪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别哭,这不怪你,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害死了那个男孩子,不是因为你,真的,相信陈老师的话,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陈薇知道,自己的劝解很虚弱络编辑有啥了不起的,说实话,医科大学毕业的,都不怎么看得起万金油一样的文科生,然而,和王路相处的时间越久,钱正昂对他的认同感越强,不知不觉中,从内心接受了王路的首领地位。
钱正昂咳嗽了一声:“王哥,你放心,陈姐也是有相当经验的,以前你隔离时,也是她照顾你的。我也会经常去检查黄琼的身体的,绝对能保证陈姐的安全。”
王路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万一黄琼那孩子真的感染了……可该怎么办?”
钱正昂一怔,脱口而出道:“真到了那时,也没别的办法,只有杀了。”
王路苦笑道:“我自然知道这个理儿,可是,就怕市区新来者之中会有不好的影响啊。”
钱正昂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王路的意思,虽然说这黄琼如果真感染上了生化病毒,完全是天意,是谁都没办法的事儿,可要是到时真杀了黄琼,在市区新来者眼中必是兔死狐悲。人心是很古怪的玩意儿,种下了种子,会开出什么花儿来谁也不知道,一旦有了成见,王路和崖山众人无论做什么,在有心人眼里,都会扭曲变形,君不见以前网络上,有那么一批人,无论管理部门做什么,他们都是一片狂喷,哪有什么理智可言,认真说起来,这些人不少还是3、40岁年富力强要知识有知识要生活经验有生活经验的人,可偏偏避免不了极端两字。生化末世里,人人的心理都极度扭曲,从精神病学说,幸存者们个个都是偏执狂,因非如此,根本不足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杀一个黄琼事小,可在市区新来者心中引起的后遗症,却是根本难以预料的,搞不好市区新来者之中就会再出现如原木一号这样的人――
钱正昂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病床上恶狠狠瞪视着自己的原木一号,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自己早就被原木一号杀了不知多少回了。
钱正昂脱口而出:“如果控制不了他们,那就杀了。”
这话一出口,王路和钱正昂齐齐一惊,王路连连摇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那可是近20号人啊,再说,皎口水库的人也不见得就彻底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真要一动手,水库的人搞不好也会反我们。”
钱正昂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犯混了,居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唉,这几天一直盯着原木一号的试验,又熬夜看书,脑子稀里糊涂的。”
王路拍了拍钱正昂的肩:“钱医生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暴虐的人,只不过是一时想岔了。算了,这事儿就不要提了,我会处理好的。”
王路嘴上说得客气,其实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他完全能理解钱正昂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恶毒的想法,无他,人在感受到危险时,都会极尽所能地保护自己。
市区新来者在崖山如今人数是最多的,真要发生不测,这近20人引起的动乱能将整个崖山都毁了,王路的异能对他们一点都没用,封海齐能力虽强,可也不能人人都照顾到,混乱一起,陈薇、王比安、梨头等人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哪怕如王比安,他虽然天天锻炼,可那也是针对丧尸而言的,如果对上王德承那样的成年人,杀王比安还不和杀鸡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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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原木一号的觉悟
王路,并不是什么善人。()如果说以往他是个老好人的话,那也只不过是在社会无形的约束下的老好人,一旦没有了约束,本性就会如野草一样滋长。人性本恶。
如果对市区新来者有压倒性的实力,王路并不介意干脆一杀了之,天大地大也没有自己的小命大,可惜啊,自己这一方在如今的崖山并没有一支独大。
崖山现在是三方微妙的平衡,论人数,市区者最众,论单个实力和团体的齐心协力,那自然是王路这一方,但皎口水库几个人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他们掌握着技术力量,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哪一方都缺不了他们,他们人数虽然最少,实力最弱,可无论偏向哪一方,都会彻底打破天平勉强保持的平衡。
黄琼的生死,是小事一桩,可偏偏牵涉极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理。
王路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多想无益,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瞟了一眼钱正昂,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一向实心眼的钱正昂能说出杀了市区者的话来,说明他是真心实意认同崖山,不,是认同自己了,将自己和王路一家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同生死,共进退。
王路看了看钟:“时间到了。”
王路和钱正昂齐齐松了口气――原木一号活着,活得好好的。
钱正昂照例给原木一号检查了一遍身体,向王路汇报道:“一切正常。”他犹豫了一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王路一怔,很快明白过来,接连两次试验,其中原木一号只灌过一次肠,统共也就吃了一饭盒的米粥,自然会因为营养不够而体虚。
王路挠了挠头:“要不让原木一号休息几天?”
钱正昂摇了摇头:“可这样光靠灌肠和打葡萄糖点滴也不是个办法啊,时间长了,对身体还是有伤害的。”
王路苦笑道:“那还能怎么办?就算是我亲手给这位老兄喂饭吃。他也不肯吃啊。”
话说到这儿,王路下意识地瞟了原木一号一眼,顿时一怔,因为他看到原木一号正在向自己使劲眨眼睛。
王路走到床边。盯着原木一号的眼睛道:“你――有话想对我说?”
原木一号点了点头,挣扎着从喉头憋出了几声“嗯嗯”。
王路淡然道:“我可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聊的,再说了,我一给你松绑,你要是咬舌自尽了怎么办?”
原木一号拼命摇头。
王路扭过头,对钱正昂道:“钱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钱正昂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这家伙真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他顿了顿:“其实王哥,如果只是松一下嘴上的束缚让他讲几句话倒也没关系,你用不着担心什么咬舌头自尽的,那都是武侠里瞎编的,舌头上又没有大血管,就是整个咬下来,除了剧痛外,还真要不了人的命。”
王路一想。还真是如此,便伸手解开了原木一号嘴上的束缚器械。
那原木一号一得放松,立刻嘶哑着嗓子道:“赶紧给我弄点吃的。要有肉就更好。”
王路一愣,深深看了原木一号一眼,原木一号也拿眼凶狠地瞪着他,王路侧头对钱正昂点点头:“拿些吃的来。”
深更半夜的,卫生院也没有人专门烧饭,平时吃饭,都是崔大妈派人从鸣凤山庄送来的,但好在库房里各种物资尽够,不一会儿,钱正昂端了杯方便面来。还有一袋真空包装的红烧牛肉。
原木一号两眼光光地死盯着方便面和肉:“放开我,我要吃饭。”
房间里原木一号只有一人,且是饿了多日的,又历经人体实验的折磨,而王路、钱正昂还有一只智尸帮衬,倒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
王路解开了原木一号。
原木一号揉了揉长时间被绑已经有些发肿的手腕和脚脖子。也不多话,一头扑到桌子前,大口吃起饭来。
因为是匆匆浇了热水的,方便面涨发得不够开,还有些硬,个别地方还是硬块,原木一号咬得咯咯直响,真空牛肉也同样没有加热,从包装袋里拆出来时,肉块上还带着白色的发硬的脂肪,原木一号大口大口吞咽着。
这一顿风卷残云,原木一号把方便面汤脚都喝光了,舔了舔嘴角,长出一口气:“真亏大了,到崖山后还没吃几顿饱饭呢,就折你姓王的手里了。”
王路淡然道:“不敢居功,是封海齐所长发现了你的异常,他可是老派出所长,折在他手里,你也不算冤。”
钱正昂沉不住气:“你小子想搞什么名堂,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原木一号也不搭理钱正昂,死盯着王路道,突然道:“放心,我不会寻死的。从今儿起,你不用再这样绑着我了。”
王路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看着原木一号。
原木一号摸了摸喉咙:“,这灌肠可真不好受。老子想明白了,老子活着,对你有用,你比老子还想老子活着。你放心,好死不如赖活,老子再不会想着自杀了。你们想做什么试验随你们做,可你们得好吃好喝的供着老子,老子可不想再像死尸一样被绑在床上了。”
原木一号“老子长老子短”却并没有激怒王路。
王路沉吟了片刻,原木一号如果真像他所说的不再自杀,倒也是件好事,灌肠毕竟不是一个长远的法子,如果原木一号运气好,在他身上,可是有许多试验要进行,这好吃好睡的养着,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王路盯着原木一号:“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万一我们一转身出门你就自杀了怎么办?”
原木一号嘎嘎的怪笑起来:“老子还不想就这样死了呢。除非老子运气不好,中了生化病毒变成丧尸了。姓王的,老子告诉你,老子要活着,要想办法逃出去,等以后老子杀回来。奸了你的老婆,杀了你的儿子,再把你关起来,将你在我身上做过的试验。一样儿一样儿还到你身上!”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好恶毒的诅咒。
看着原木一号双目尽赤,咬牙切齿的神情,王路却笑了,扭头对钱正昂道:“以后咱们自己吃什么,给原木一号也来一份,绑也不用绑了。我办公室那儿有幅手铐,给他拷上就行了。平时原木一号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份,就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王路很满意,不错不错,原木一号有这样强烈的求生意志,倒能更好地配合他们今后的人体实验了。至于诅咒,那只是弱者最无助的反抗。如果诅咒管用的话,那以往天涯论坛上发帖子的各路jy和五毛早就死光光了,可惜啊。在这世道,实力才是王道,没有实力的诅咒,和放个屁差不多,不,比屁也不如,屁还闻个臭咧。
王路很客气地问了句:“吃完了吗?”
原木一号面对着王路发出恶毒的诅咒后,原以为王路会甩自己一个巴掌什么的,但只要能让王路生气上火,原木一号就开心。这几天来。自己被连着做了两次生化病毒试验,虽然最终活了下来,可每次都像从天堂到地狱打了个来回,其精神压力不是常人忍受得了的。可偏偏,原木一号拿始作俑者王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无论自己怎样愤怒欲狂,在实验者眼中看来,只不过叫了吱吱两声而已。可没想到,自己骂得再怎么恶毒,王路也像过耳东风,眼皮子都不撩一下。
原木一号突然有些泄气,不过,他可不想再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他点了点头:“来。”
很好,很配合。
王路向钱正昂点了点头。
钱正昂立刻开始丧尸口水感染的实验。
半截丧尸的嘴里被塞入了和原木一号用过的一样的扩张器械,随着钱正昂旋动螺丝,丧尸的嘴一点点打开了。
钱正昂头上戴着一面带着灯的镜子,凑到丧尸嘴巴口瞄了瞄:“该死,口腔里的口水不多。”
王路在旁边张望着也看到了,丧尸的身体一般脱水较严重,相应的,口腔里分泌的体液也很少,半截丧尸嘴里干巴巴的,那一截舌头跟块枯木差不多。
王路想了想:“往丧尸嘴里灌注一些蒸馏水。”
钱正昂立刻明白了王路意思,用针筒汲取了一管蒸馏水,流入了丧尸的嘴里,还有意识地往它的牙齿上注射,过了一会儿,又用针筒将丧尸嘴里清洗过牙齿的脏水吸取出来,注入了原木一号面前桌子上的一个水杯。
钱正昂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用手术刀刮了些丧尸牙齿上的牙垢,也搅拌在了水杯里。
王路对原木一号点点头:“喝。”
原木一号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水杯,那杯水看起来很普通,就象一杯从办公室热水机里放出来的温水,水色些混浊,因为被钱正昂搅拌了一下,杯里的水还在微微打转,带动里面的细末颗粒在浮沉。但就是这样一杯貌似再普通不过的水,里面却充满了致命的生化病毒。原木一号曾经看过无数的人,就因为被丧尸咬了一口,有时候,那一口只不过咬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但中者,无不变成了丧尸。
原木一号的瞳孔缩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有那么一刹那,原木一号似乎想跳起来,把面前的杯子,砸到王路脸上,但这几天实验做下来,他也知道,体表接触的方法是不可能造成生化病毒的感染的,更何况王路和钱正昂都站在距离自己足够安全的地方,而自己贴身就站着一只智尸,一只极端服从王路的智尸,自己只要一有异动,它就会扑过来咬到自己身上。
原木一号苦笑着,端起了茶杯,一仰脖,将杯里的水咕嘟嘟一气喝了下去,重重将空杯子往桌子上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对原木一号的挑衅,王路只是耸了耸肩。
钱正昂从王路办公室拿来了手铐。将原木一号的一只手铐在了病床上,虽然还拘禁着,但这已经比原来的五花大绑舒服多了。
王路并没有走,丧尸咬人后感染的生化病毒变异非常迅速。受伤者很快就会出现发高烧,伤口发黑,眼睛流血等现象,他想守着原木一号,看看最初几个小时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的变化。
突然,在寂静的卫生院里,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王路一怔,钱正昂也跳了起来:“王哥,是院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在响。”
王路勃然变色:“肯定是鸣凤山庄的电话,黄琼那孩子有麻烦了!”
电话果然是谢玲打来的,她告诉王路,黄琼体温突然反弹,已经有39度8了,吃了降温药也压不下去。
钱正昂在旁边听了连忙道:“赶紧用物理降温的办法。去厨房拿些冰块,装在塑料袋子里,让陈姐放在黄琼身边降温。我这就带着退烧针过去。”
王路急促地在电话里向谢玲转告了钱正昂的话。末了道:“让陈薇别担心,我这就回来,对了,让她注意安全。”
王路放下电话时,抬眼看到钱正昂的眼神,两人都苦着脸,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黄琼,搞不好真是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
王路和钱正昂带着药品星夜赶到鸣凤山庄的隔离室时,看到黄琼整个人埋在用塑料袋子装起来的冰块里。陈薇正站在床边举着一个温度计在看,听到王路开门进来,她慌急地道:“王路,这孩子的体温还是降不下来,都快40度了,这再烧下去。都要把脑子烧坏了。”
王路心沉甸甸的,但嘴里还安慰着:“别急,钱医生这就给黄琼挂点滴。”
钱正昂给黄琼打的点滴是阿奇霉素,这药是小儿常用的退烧药,只是黄琼实在太瘦了,钱正昂在扎针时,不是找不到静脉,就是用力过猛戳破了血管,把旁边的陈薇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终于,退烧药一滴一滴进入了黄琼的体内,王路、陈薇、钱正昂都守在房间里,看着黄琼的反应。
黄琼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之中,突然,她瘦小的身子在床上剧烈地抽搐起来,绑着毛巾的手腕胡乱摔打着,被子都掉落到了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王路一个前扑,紧紧压住黄琼的肩膀,扭头对呆愣着的陈薇吼道:“快,拿样东西来,塞住这孩子的嘴,她这是高烧惊厥!”
陈薇忙乱之下一时拿里找得到塞嘴的东西,王路眼见着陈薇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翻,正在着急,钱正昂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打开的,正是陈薇睡前给黄琼诵读的《嬗变》,一把抢过来,手一撕就撕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塞到了黄琼嘴里,以免她在抽搐时,咬伤自己。
黄琼身体虽然瘦小,这时却暴发出极大的力气,她在王路的掌下疯狂地扭动着,头咚咚地撞着床头的墙壁,王路死死压着她的双肩,黄琼皮肤下的骨头都咯痛了他的手。
黄琼的抽搐终于停止了,这阵惊厥只不过5分钟不到,但黄琼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身大汗,陈薇腿都有些发软了,自己认识黄琼这孩子满打满算起来只不过几天,可已经隐隐有些喜欢上这孩子了,实在是不忍心她有什么不测。
陈薇抓着王路的手道:“王路,你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啊。”
王路刚要说什么安抚一下陈薇,钱正昂突然叫道:“王哥,你快看!”
王路扭头只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气,黄琼的鼻孔下缓缓流出两道血迹。
这一幕,对王路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他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也是这样发烧后又鼻孔出血。
黄琼并不是发烧,而是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
王路长叹一口气,束手无策地站在床边,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生化病毒,一直死死的,死死的纠缠着幸存者们。从来没有一天放松过。
当崖山的人们在努力建设着自己的家园时,生化病毒再次冒了出来,它要用黄琼的变异来提醒所有人,这是生化末世,你们所有的反抗,努力,挣扎,在生化病毒面前,就是渣。坐以待毙,是你们唯一的天命。
咚,钱正昂狠狠砸了床头柜一拳,他手里还握着针筒,里面是剂安乃近,安乃近退烧有奇效,可幅作用很大,严重时会引发再生障碍性贫血,所以现在医院都已经停止使用该药了,钱正昂也是无意中在药房角落里找到了一盒,都快过药效期了,他是想到最后不得以时给黄琼用上,可如今这样子,黄琼什么药都用不上了。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人胸口闷闷的,黄琼一动不动躺在一堆冰袋中,双目紧闭,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陈薇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她轻轻走到黄琼身边,将她身边的冰袋一个个收了起来,王路低沉着嗓子道:“陈薇你这是做什么?”
陈薇抽了抽鼻子:“我们为这孩子也做不了其他的事了,就让她好好去。”说着,自顾自给黄琼收拾起来,收了冰袋,又小心翼翼抽出了她嘴里已经咬烂了脊的半本《嬗变》,自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开始默默地给黄琼擦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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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胳膊肘往外拐的王比安
~<书海阁>-~王路正在发怔,钱正昂扯了扯他衣袖,附耳悄声道:“王哥,我们得把这事儿和市区新来的那些人支会一声儿。”
王路猛然惊醒,没错,现在不是自己发呆的时候,陈薇可以不管不顾继续做照顾黄琼这样毫无意义的事儿,可自己得想法子把黄琼感染生化病毒变异这件事儿的幅作用,压制到最低状态,钱正昂提醒得对,现在就要把黄琼的情况通知市区新来者,要不然,他们看到黄琼晚饭前还好好的,才几个小时就变成这样,那自己真是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路叹口气:“钱医生啊,你和我一起去,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等会儿见到大伙儿,你把黄琼这孩子情况说道说道,不是我们不尽心,实在是回天无力啊,你是医生,大伙儿更信任你的专业知识。”
钱正昂点头道:“我明白,王哥,你放心,这生化病毒的凶险大伙儿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只要把话交待明白了,都能体谅的。”
王路苦笑着,瞟了一眼床上的黄琼,一跺脚,向门外而去。
刚跨出房门,王路就是一怔,只见走廊两侧有不少门已经打开了,门后不时有人探头探脑,看到王路和钱正昂出来,有人忙不迭缩回头,但也有人大胆地看过来,这并不奇怪,山庄的房间之间壁板极薄,说话声稍大点,旁边房间就听得一清二楚。王路和钱正昂星夜而来。又在隔离病房里折腾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但凡长了耳朵的,都听见了。
这时,其中一间房里匆匆出来一个老人,正是老俞头,面带忧色地道:“王首领,是不是黄琼这孩子――”
王路叹口气:“把大伙儿都叫醒,到餐厅集合,我有事宣布。”
半刻钟后,所有崖山众都齐聚在餐厅。王路咳嗽了一声,坦率地道:“黄琼感染生化病毒了。”
虽然大家已经隐隐猜到结果了,但听着王路亲自宣布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感受。有人悲伤,有人狐疑,有也人拧着眉瞪视着王路的神色,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色来。
哇一声,有人哭起来,王路一看,却是年龄最小的叫黄冬华的孩子。
王路也是身心疲惫,他强撑着精神道:“钱医生,你将抢救黄琼的过程和大家说一说。”
钱正昂走上前,一板一眼将黄琼发高烧。物理降温无效,大剂量退烧药也同样无效,突发惊厥,以及鼻孔流血的情况一一细说了,甚至连自己用的是什么退烧药也交待得一清二楚。
此时,只要持一颗平常心的人,都明白,王路等人是尽心尽力抢救黄琼了,王路冷眼打量着,皎口水库的裘韦琴、李波等人。与黄琼并没有深交,虽然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同情,市区新来者众人的反应就复杂多了,一些女人和孩子听了钱正昂这样详细的解说后。脸上的愤愤之色减弱了许多,只有一两个男子。还是僵硬地板着脸,一幅“老子不信”。
这时,一个人影排众而出,王路一看,却是刀疤女张丽梅,张丽梅朗声道:“王哥,多谢你和陈姐为黄琼做了这样多事,只可惜这孩子是个没福的,眼见着过上好日子了,却……”她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不过,我有一件事想问问王哥。”
王路虽然不知张丽梅要说什么,但想来,自己好歹和她算得上是“熟人”,以她到崖山一贯的表现来看,也不是那种有非分之想的人,相反,张丽梅多少称得上有正义感,而且,她挑头几句话就承了王路和陈薇的好,当下立刻道:“张丽梅,有话你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丽梅迟疑了一下:“是这样的,王哥,对于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事儿,我们以前也听说过,可不瞒你说,还真没亲眼见过,现在黄琼这症状――这真的是生化病毒感染吗?如果钱医生诊断失误怎么办?”
张丽梅这话已经算是说得客气了,只说钱正昂会不会诊断失误,而没有直指王路误断人命。
王路点了点头,生涩地道:“张丽梅,你这担心不无道理,黄琼这孩子――我们会等她彻底变异后,才――才下手。只要有最后一丝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黄琼。”
张丽梅坦然道:“有王哥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对了,王哥,我能不能去看看黄琼?”
王路道:“这样,大伙儿等会儿选几个代表,和黄琼道个别,唉,可惜那孩子已经深度昏迷了,你们的一番心意,她是再也感受不到了。”
众人很快推了几个代表出来,却清一色全是市区新来者,这很自然,裘韦琴等人伤心过后也就罢了手,就连郑佳彦,虽然有些为这个自己接触了几天的同学伤心,可毕竟自己的妹妹也刚刚离世,还没有多情到为黄琼悲天怆地的地步,共有五人被推选出来看望黄琼,分别是张丽梅、老俞头和另三个成年男女。
王路示意这五个代表跟自己来,顺便向聚在餐厅里的大伙儿挥了挥手:“夜也深了,大家都散了。”
隔离房内,陈薇已经替黄琼擦过了身子,换好了衣服,想了想,最终还是又将她的手绑上了。黄琼瘦削的身体极轻,任她摆弄着,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冰袋将被子什么的都弄湿了,陈薇将自己的被子给黄琼盖上了,黄琼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苍白的脸,稍有些发黄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乍一看去,似乎是在沉睡中。
一阵脚步声传来,陈薇一回头。却见王路带了一群人进来。她一愣:“这是――”
王路沉着脸道:“大伙儿推了几个代表,来看望看望孩子。”
张丽梅和老俞头都客客气气向陈薇点了点头:“陈老师,你照顾黄琼辛苦了。”
陈薇摆了摆手,不无心酸地道:“可惜,我帮不了这孩子更多的了。”
张丽梅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探手拭了拭黄琼的额头,刚一触及立刻缩回手来:“好烫。”
陈薇也不答话,取过床头柜上的一个体温计,递给张丽梅,张丽梅接过手。和老俞头凑在一起一看,居然有45度的高温,旁边陈薇幽幽道:“这样的体温已经烧了3个多小时了。”
张丽梅和老俞头两人都是极有生活经验的,这样的体温。就算不是生化病毒,黄琼也肯定废,活过来,人也烧成了白痴,那脑浆早就滚得好似乎一团糨糊。
张丽梅细心,又看了看旁边桌子上放的药盒,果然都是小儿感冒发烧常用药,而且都有使用过的痕迹,知道王路、陈薇等人真是在全力救治黄琼,并不因为她是个无足轻重的孩子。而故意放弃治疗,也难为张丽梅会有这样的心思,因为崖山虽然拥有鄞江镇卫生院,可药品并不是无限的,用一份就少一份,说得市侩点,这比金子还贵重的药,用在关新这样的人身上值得,可用在黄琼这样的黄口小儿身上,根本就是浪费。
张丽梅和老俞头对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张丽梅转身道:“陈老师,谢谢,黄琼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你陪伴着她。真是她的福气――”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薇胸口也有些哽咽。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另外三个男女代表突然开始翻动起静静躺着的黄琼来,不但掀开了被子,甚至连黄琼的贴身衣服都被撩了起来,露出了她凸起的肋骨。
陈薇大怒:“你们干什么!”虽然黄琼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可这样乱翻也太过份了。
王路在旁边握住了陈薇的手,暗示她不要最快文字更新<书海阁>-无广告冲动,嘴里道:“让他们翻,让他们看,也省得有些人总不放心,不安心。”
张丽梅和老俞头也明白过味来,这是同来的几个伙伴不相信王路和陈薇,想查看黄琼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只是,这一番所作所为实在是吃相太难看。老俞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像什么话!这像什么话!你们、你们也太过份了!”
那三个男女一来没检查出什么,二来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嚣张,这简直和指着和尚骂秃驴差不多,就差没指着王路的鼻子明说――阿拉不信任你。
这时被老俞头呵斥,脸上也有些悻悻的,装模作样给黄琼盖好了被子,强辩道:“我们这也是关心孩子的身体嘛。”
张丽梅性子直,瞪着那三个男女道:“赶紧走,我都替你们没脸!”
三个男女正要出门,王路突然道:“等等,既然来了,看清楚也好,不知道这几位看够了没有?”
那三个男女也是能缩能伸,当下立刻堆起笑脸:“王路和陈老师的为人那还用说吗?真正是把黄琼当自己家孩子在体贴。实在是黄琼没这福气,这染上了化生病毒,任谁也没办法。”
看着那三个男女推推挤挤出了门,张丽梅涨红着脸对王路道:“王哥,请你别把这混账事儿放心里去,唉,在这末世生存久了,人心眼都变了,时时都提防着别人会害他,伤他,其实,他们都不是什么坏人,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王路沉着脸,没吭声,就算是圣人,自己的一腔好心被人当驴肝肺,也有火气咧,况且,自己好歹是崖山的首领,刚才那三个人的所作所为,根本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
陈薇没好气地道:“你们探望完了没有?探望好了的话,就请你们出去。”陈薇故意把“探望”两字咬得很重,这哪里是探望,分明是来折腾,说是担心黄琼生死,其实是忧心自家安危。
王路当下也不客气,手一伸,将张丽梅和老俞头都请了出去,来到门口时,却见到谢玲、王比安、封海齐、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都在。奇的是。连王德承和蔡春雷也呆在一边。
王路瞟了一眼王德承和蔡春雷,没好气地道:“你俩来做什么?你们那几个代表都已经看望过黄琼了,怎么?你们还想再去看看?”也难怪王路说话不客气,黄琼的突然发病,将他根基浅薄,威权不重的问题一下子暴露出来了,人家市区新来者摆明车马表明――我们不信任你――王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说说怪话,甚至连明着赶人的事儿还是陈薇出的手。
王德承和蔡春雷对视了一眼,王德承道:“王哥。我不是来看黄琼的,只是想问问你有什么事儿要我们帮忙的没。”
王路心中一动,王德承和蔡春雷这话上道,是对自己最实打实的支持。看来市区新来者之中也不是没有明白人,脸色就放缓了点,冲着王德承和蔡春雷点了点头:“辛苦了。”
谢玲心急抢着道:“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王路苦笑:“还能怎么办?等着,等那孩子变成丧尸――搞不好是智尸。”
周春雨道:“管它丧尸还是智尸,等小姑娘变异后,咔嚓一刀就了事了。王哥,我倒不担心这个小姑娘的事,只是――”他冲着几个代表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他们――”那几个代表出房间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分头进了市区新来者住的其他几个房间,王路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正挨家挨户在向其他人宣传自己和陈薇菩萨心肠照顾没福气的黄琼,张丽梅和老俞头倒是能本着一颗良心说话,另外三个男女只不过匆匆翻看了一眼黄琼,谁知道能不能彻底打消他们的疑虑。
王路沉声道:“今晚睡觉时大家惊醒一点。”他冲着王德承和蔡春雷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辛苦一下,和周春雨挤一个房间。”又对谢玲道:“你护好王比安和梨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
幸好,崖山众人的房间原本就安排在一起,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至于被个个击破。
安排好善后措施,王路重新回到房内,陈薇正坐在黄琼床头发怔,王路没有多话,只是拔出手斧。对陈薇道:“你去谢玲和王比安的房间,这里有我。”
陈薇知道。王路要做什么――等黄琼变异成丧尸后,一斧斩首。
陈薇咬了咬唇,突然道:“让我陪这孩子走这最后一段路。”
王路一怔,这样也好,其实,从现在起,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要防的,是那些住着市区新来者的房间,会不会暴起发难。陈薇虽然只是一人,但对付被绑着双手的黄琼,却还是绰绰有余。
王路道:“小心了。”便将斧头放到了陈薇脚边,斧头落地时,发出了一声轻微而却清晰的当啷声,陈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路走出隔离房,反手关上门时,却看到王比安和谢玲依然站在门外,禁不住眉头一皱:“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进房间?”
谢玲推了王比安一把:“这傻孩子有事想对你说。”
王路心里正烦躁,对王比安没好气地道:“怎么没一点眼色,没见大人正在忙吗?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王比安挨了训,缩了缩脖子,却并没有转身而去,强撑着喃喃道:“老爸,那个、那个黄琼她真的救不活了吗?”
王路没好气地道:“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怎么救?”
王比安不依不饶:“怎么不能救?老爸,你不是也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吗?你就活过来了啊。你想法子救救黄琼,黄琼妈妈牺牲了自己让丧尸吃了,才让黄琼活下来的,她很可怜的。”
王路哭笑不得,王比安这孩子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他不耐烦地道:“老爸能活下来,那是老爸有免疫力,免疫力这玩意儿是天生的,我就算想救黄琼那孩子,也没办法。赶紧回房间。”
谢玲在旁边已经扯着王比安的胳膊往房间走,王比安却强扭过身,对着王路口无遮拦地急声嚷嚷道:“老爸,就算黄琼变成了丧尸,你能不能不要杀她啊,我们可以象钱叔叔养丧尸阿婆一样,把她养起来的。老爸,好不好,好不好?”
王路一跺脚:“胡说八道!谢玲赶紧的,把这孩子带回房间!”
谢玲生拉硬扯地把王比安拉回房间,呯一声关上门,就伸出指头狠狠在王比安脑门上点了一下:“你这浑小子,真正是傻透了,人家钱正昂是抽自己的血喂丧尸老妈的,你留着黄琼变成的丧尸不杀,难道也要抽自己的血喂它?这黄琼你才认识了几天啊,值得你为她这样做吗?”
王比安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黄琼可怜嘛,再说,也可以不喂血的啊,反正丧尸智尸很长时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的。”
谢玲捂着额头:“说你啥好,记住了,你钱叔叔养着丧尸老妈那是特例,丧尸和咱们活人,永远是天敌,等黄琼变成丧尸后,你对它再好,它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想着吃你的肉。你居然还想养着它,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对姐我也没这样好咧。”
王比安反驳道:“姐你这话不对,一些智商觉醒的丧尸智尸还是懂好赖的,钱叔叔的丧尸阿婆就从来不攻击钱叔叔,还有,龙王庙后山石窟的智尸也很听我爸爸的话,就连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也天天围着梨头摇尾巴咧。再说了,如果是姐你变成了丧尸,我也肯定把你养起来的。”
谢玲张口结舌,这算是对自己表忠心呢,还是咒自己呢?她咬牙给了王比安一个糖炒栗子:“你能啊,都敢不听姐的招呼了,顶上嘴了哈!”~<书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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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服管是因为你没去管
凌晨2点左右,正是人渴睡最深的时候,鸣凤山庄在四野一片虫鸣声中,显得格外寂静,然而,在平淡络编辑,咱们这可是在丧尸群里求生,总不能把这条命交到一个网编手里?”
“笑话,不是姓王的说了算,难道还得倒过头来听你的?你发什么昏啊?”
这边厢市区新来者众人争执不休。但在崖山众人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周春雨、王德承、蔡春雷三人正挤在房间里吞云吐雾,因为关着门窗,烟散不出去。味儿大得能薰死人。
烟是王德承带来的,硬壳中华。鄞江镇上的烟店门类齐全,有地产的大红鹰。也有中华等高档烟,王德承有心,特意带了一条来,心想着周春雨以前是当警察的,警察鲜少有不抽烟的。
周春雨果然抽烟,只是因为以前要照顾梨头,这才戒了,王德承投其所好,他倒也不好拒绝,反正睡不了觉,三人就在房间里闷头抽烟。
周春雨这间房间,正好处在市区新来者房间和王路他们所在房间之中,也就是说,万一市区新来者乱起来,他可以冲出去第一个出手。
王德承又给周春雨递了根烟,赔着笑道:“周哥,不瞒你说,其实哪几个人在作怪我门儿清,连他们窝在哪个房间都知道。只要你一句话,咱们干脆直接冲进去干一家伙就得了。那几个人中,真没几个能打的,我们三人足够收拾他们了。”
周春雨吐了个烟圈:“就知道打打杀杀,都是自己人,你倒也下得了手?”
王德承笑道:“周哥面前也不说假话,这年头,谁手里没沾过血,现在能活下来的人中没人是活菩萨。”
周春雨摇摇头:“别乱来,一切都听王哥的。”
王德承和蔡春雷互相交换了下眼色,蔡春雷小心翼翼地问:“周哥,我听说你和封所长原来都是警察,王哥以前只是个网络编辑,怎么你和封所长都很尊重王哥呢?当然,当然,我并不是说王哥不值得尊重,只是,那个,网络编辑和警察,这个……嘿嘿,在市区里,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团伙首领,可都是有异能的。”
周春雨斜着眼瞟了瞟王德承和蔡春雷,眼神有点冷:“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王德承一时还没听明白,呆头呆脑地问了句:“啥猫?”
蔡春雷却从周春雨的眼神看出了透骨的寒意,连忙捅了王德承的背一下,赔笑道:“是,是,是,王哥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一墙之隔,王路闭着眼躺在床上,似睡非睡,隔壁房间里隐隐传来周春雨、王德承等人的话语声,王路叹了口气,这房间的隔板,实在是太薄了,用的一定是省钱的石膏板。
旁边的封海齐笑道:“没睡着?”
王路没好气地道:“睡得着个屁。”他干脆翻身坐了起来:“你说,老封,我自认那些外来的到了崖山后,我做得够好的了,怎么还会闹出今晚的事儿来?”
封海齐点点头:“你是干得不错,救关新和郑佳希,显示了你尊重生命,舍己救人的美德,宽容对待皎口水库和市区新来者,不搞特殊化,说明你的大公编只不过是照猫画虎弄个山寨版的而已,最多是个以前的小事业单位,说实在的,说是事业单位还是抬举王路了,象王路以前所在的甬港报业集团,那可是有上千号人的大单位,岂是崖山几十来号喽啰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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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加一等于无穷大的希望
这一夜,鸣凤山庄的各个房间里,各打各的算盘,各怀各的鬼胎,阴谋阳谋争执算计蝇营狗苟不一而足,只有一个房间,却依然静悄悄的。
那就是隔离病房。陈薇和黄琼所在的房间。
隔离病房已经名存实亡了,此时此刻,又有谁还会想着黄琼呢。大家,都在等着黄琼死――不,变异而已。
在某些人的心思里,黄琼的变异正好让他们有个借口可以发作。
陈薇坐在黄琼床头,因为极度的疲惫,人昏昏沉沉的,该做的,自己已经全都做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等候。等着黄琼变异的那一刻。
陈薇悄悄弯下腰,王路留下的斧头,就在她的脚边,指尖确到了斧头冰冷的锋面,陈薇忽地缩回了手。
瘦削的黄琼,豆芽菜一样的脖子,根本禁不住这一斧的劈砍的。
陈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实在是不忍心下手,也许,应该把王路叫回来,让他来动手。
但陈薇知道,王路正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比黄琼之死更重要的事,自从崖山人口急剧膨胀后,王路忙得和自己说说闲话的时间都没有。
陈薇俯身看了看黄琼,这孩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上去是那样的文静,这样年华的女孩子,正是和自己的妈妈悄悄议论着戴怎样的胸罩,用那种卫生巾更舒适不会影响上课,某个男生给自己递小纸条这种私密话语。
真可惜啊。
自己救不了郑佳希,也救不了黄琼,这些象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凋谢得太早了。
陈薇正在哀伤,突然看到黄琼睁开了眼,“妈妈。”她喃喃道。
陈薇惊得差点跳起来,她连忙俯下身:“黄琼,我是陈老师,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黄琼又轻轻叫了声:“妈妈。”
陈薇这才发现。黄琼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定定地直视着空中的某处,瞳孔毫无焦点,“妈妈。”黄琼又叫了一声。
陈薇的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落在黄琼脸上,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捂摸着黄琼的小脸:“妈妈在这儿,妈妈就陪在你身边。”
黄琼的眼睛缓缓闭上了,几乎是同时,两道黑色的液体从她眼角渗了出来。
陈薇一把捂住了自己嘴,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尖叫。这一情景,她再熟悉不过了,王路身上就曾经发生过。二度生化病毒已经侵入了黄琼的脑部。
陈薇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手斧的斧柄,斧刃被高高举了起来,悬在黄琼头顶,只要一下,黄琼的头就会被砍下来。
当啷。陈薇突然把手斧远远扔到了墙角里。
她俯在黄琼身边,凑着她的耳边细细诉说着:“黄琼,好孩子。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二度生化病毒不可怕。真的,你的王叔叔,王路叔叔,也曾经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可他活下来了。没错,他死而复生了。二度生化病毒没有把他变成丧尸。王路叔叔活得好好的。黄琼,别怕,你要相信自己,你的身体。一定能对抗二度生化病毒,不要让它把你变成丧尸。你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如果王路在旁边,一定会对陈薇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这算什么?巫婆神汉跳大神吗?这样念叨几句,黄琼就能不受二度生化病毒的侵袭?这是科幻。不是玄幻仙侠好伐。你以为自己念叨的是什么大预言、大律令还是金口玉言术啊。老婆大人,麻烦你讲点科学好不好。
陈薇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称得上荒唐,可她却执意在昏迷中的黄琼耳边念叨着,这是她在万般无奈下,唯一能为这孩子做的了,她絮絮叨叨,将王路当时是怎样在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下挣扎存活的往事细细说了一遍,似乎这样子,黄琼就能从中借鉴到什么力量一样。
王路并不知道,自己的娘子大人又犯上了傻脾气,他正在房间里挥着手,做指点江山状。
“设个农业部,部长就是陈老伯了,农业是我们目前的重中之重,那些个老人,杀丧尸不行,做点农活总不成问题,也可以抽调几个成年男子,一天活干下来,累得只想吃饭睡觉,省得给老子想东想西的。”
“设个武装部,嗯,老封,你是当仁不让的部长,就让周春雨和关新当副部长好了,沈慕古、王德承、蔡春雷和别的身体较强壮的、愿意加入的男女,全都由你管。老封你是管惯了刺头的,有你拘束着他们,也不怕他们炸翅。”
“卫生部,这个就让钱正昂管,钱正昂一直在我耳边嚷嚷着要培养一批医护人员,抽调几个心思细腻,手脚灵活的女人,让他去搞护士养成。”
“工业部,这是必需的,工业化是我们必经之路,也是我们对抗丧尸唯一的希望,嗯,裘韦琴任部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反正我们自己对水电也不太懂,干脆放权。”
这时,一直在旁边似笑非笑听着的封海齐突然道:“工业部还是分仔细一点,拆分成电力部和机械部,裘韦琴和李波分别任部长。”
王路一愣,懂水电机械的本就没几个人,这样一分,也太细了?但他一转念,立刻明白了封海齐此举之意。
这是要扶持李波,架空裘韦琴啊,李波和裘韦琴分管一个部,虽然看起来在崖山整个系统中占据的位置多了,但也在李波和裘韦琴之间埋下了一个钉子,李波一向以裘韦琴马首是瞻,但如果王路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和裘韦琴平起平坐,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一长,李波必然不会满足于曲居裘韦琴之下。两人之间稍有矛盾,王路就可以上下其手了。
王路冲着老神在在躺在床上的封海齐一翘大拇指,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王路又转了几圈:“再设个民政部,叫那个啥张丽梅当头儿,吃饭洗衣缝纫就全交给她了。”
“最后设个教育部,陈薇当部长,不错。齐活了。”
好,崖山一共也就30多号不到40个人,王路一下子就设了7个部,平均下来每个部也就阿猫阿狗五六只。玩家家也不是这样子玩法的啊。不过,这正是王路刻意要的效果,人员越分散,越无法集中起来对抗他。
封海齐拍了拍手道:“这倒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对了,小王,这架子是搭起来了。你打算给它总起个什么名儿啊?名不正可言不顺啊。”
王路哈哈笑道:“崖山公社这个名怎么样?”
封海齐失笑道:“30来号人你也敢称公社?想当年上海也只不过称公社而已。不过这名字我喜欢,公社公社,很有原始g产主义的味道,咱们现在的社会架构还真有这个味儿。”
窗外一声鸡啼,却是崔大妈最心爱的,也是崖山惟一的小公鸡儿打鸣了,“天亮了。”王路刷一下拉开了窗帘,看着蒙蒙的天色道。
封海齐从床上起了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唉,老骨头了,这才熬了一夜。腰背就硬喽。”说着,封海齐取过自己的两把手斧,插在腰间。
王路也取过了自己的手斧,插在腰间最顺手可取的部位,对封海齐点了点头:“走。”
王路站在门口,握住了门把手,他知道,随着自己打开门,走廊两边的许多门也会打开,天亮了。也该到了摊牌的时刻,自己能不能彻底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把外来者好好“管”起来,在打开门后,一切都将分晓。
如果有人不服“管”,那就不好意思了。王路扶了下斧头的手柄,老子杀丧尸不眨眼,杀人也一样爽利,嘿,死在我王路手里的人,也有那么一个两个了,多杀几个也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王路转动了门把手,嘎嘎轻响声中,门打开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走廊两边的门陆续打开了,似乎房内的人都贴在门后听着走廊里的动静一般,王路的开门声惊动了所有的人。
张丽梅、老俞头、裘韦琴、林久、卢锴、周春雨、王德承、蔡春雷……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陌生的脸,带着各不相同的表情,紧张、疑虑、猜忌、兴奋……
王路难得地,感到双手有些汗津津的。
他的嗓子有些发痒,王路正要咳嗽一声开腔,突然――
呯一声巨响,惊得走廊两边所有的人都是一震,有人已经握住了藏在口袋里的磨尖的螺丝刀柄――
“黄琼体温降下来了!她的体温恢复正常了!她正在康复!”兴奋地嚷嚷声传遍了整个鸣凤山庄。
是陈薇,推门而出,将门板在墙上撞出巨响的,正是陈薇。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王路也呆站在当场,突然,有人打破了这个沉默,是王比安,只见他从谢玲身后探出身来,欢叫一声:“妈,是真的吗?快让我看看!”说着,就想着从谢玲身后挤过来。
王路当机立断:“钱医生,你跟我来,还有,老俞头,张丽梅,你们也到隔离病房来。”
10分钟后,隔离病房门口,人们挤成一堆,往房间里探头探脑,可惜王德承和蔡春雷跟两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封得严严实实的,更多的人站在走廊里,正在议论纷纷,黄冬华挤过人群,扯了扯正站在门口踮着脚尖往里张望的王比安:“王比安哥哥,黄琼姐姐真的好了吗?”
王比安挠了挠:“我也进不了隔离病房,不知道黄琼到底好了没有,在这儿也听不到里面黄琼的声音,不过,我妈既然说了黄琼正在康复,总不会是乱说的。”
黄冬华忧心忡忡地道:“可黄琼姐姐感染的可是生化病毒啊,难道,是一开始诊断错误了?”
黄冬华的疑问,在走廊外议论的人们嘴里同样在流传:“开玩笑?感染了生化病毒有康复的?”
“这可不好说,理论上来说,我们现在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
“可黄琼感染的是二度生化病毒。”
“二度生化病毒又怎么了?说不定人家黄琼小姑娘免疫力特别强,抵抗住了病毒的感染呢?”
“不管怎么说,黄琼那孩子能活过来,总是好事。”
“这话说得早了点,王哥他们进去有段时间了,一直没递个准话出来。”
走廊里的议论声隐隐传进了隔离病房内。但房间内的人没有一个在意,所有人的眼神都盯着钱正昂的一举一动。
钱正昂放下了手里的血压计,长长吁了一口气:“血压正常。”他顿了顿:“体温、呼吸、血压、脉搏,都很正常。”
陈薇咬着唇。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含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黄琼这孩子挺过来了。快到早上的时候,我发现这孩子的体温一点点在降下来,原本呼吸已经察觉不到了,但后来胸口又起伏起来。”
王路也很高兴。他打断了陈薇的话道:“我记得我们离开前,黄琼这孩子的鼻子已经出血了,后来怎么样,这孩子的眼睛――”王路曾经听陈薇详细说过自己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的身体症状,这时自然和黄琼做起了对比。
陈薇点了点头:“黄琼这孩子眼角也渗出过黑液,不过,你后来全身就彻底失去知觉了,呼吸心跳等都察觉不到。手指甲也剥落了下来,但黄琼身上并没有发生这样的现象。这说明……”
钱正昂道:“这说明黄琼这孩子对二度生化病毒的免疫能力比王哥还强!”
房间里,从王路、陈薇到老的头、张丽梅眼中都是兴奋之色。王路重重拍了一下大腿:“这可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王路正色对钱正昂道:“钱医生,你再确认一下黄琼的生命体征,这孩子,能不能彻底康复,还有,什么时候能清醒?”
钱正昂迟疑了一下:“从我的检查情况来看,黄琼各项指标都很好,按理说,她随时会清醒。可王哥,你别忘了,这孩子昏迷前可发过45度的高烧,我担心这会对她的大脑造成不可扭转的伤害。唉,怪我,我原以为这孩子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是彻底没救了,所以就再没采取别的治疗措施。”
张丽梅这时在旁边道:“钱医生,你可千万别责怪自己了,说实话,黄琼这孩子能从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中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万一有个什么后遗症,那也是怪天不怪人。别说是如今这境况,就算是以前专家门诊遍地开,也有孩子因为发烧脑瘫什么的。咱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钱正昂连连摇头:“我可当不起各位感激,说起来,我也不是个称职的医生,要感激也该感激陈姐,连我都放弃了黄琼时,是她守在孩子身边,是她救了黄琼的命。”
陈薇拍了拍钱正昂的肩膀:“钱医生你可糊涂了,我也只是陪着孩子,啥活儿都没干,又哪有什么功劳了,可千万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王路道:“好啦好啦,总是喜事一桩,这样,陈薇你和张丽梅一起照顾好黄琼,在她彻底康复前,给予最好的照顾,其他的人跟我来,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鸣凤山庄的餐厅里,众人们再一次聚集起来,王路站在小舞台上,雄纠纠,气昂昂地一挥手:“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黄琼,她抵抗住了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正在康复中。”
尽管绝大多数人已经猜到了这个好消息,但在听到王路亲口宣布后,所有的人还是情不自禁沸腾起来,无论是相识还是不相识,人们都一把搂住身边的人,兴奋地又叫又跳。
这能不让人激动失态吗?
生化末世里,最令人恐惧的是什么?
不是缺少食物,不是喝不到干净的水,不是露宿在风雨中,不是被重重丧尸包围,而是无影无踪无处不在,却又令人束手无策的生化病毒。而该死的是,这生化病毒还在不断进化中。
可如今,发生在黄琼身上的事证明,人类自身,是能对抗二度生化病毒的。
个别持重的人扬声问道:“王哥,你能确认吗?黄琼感染的并不是某种感冒病毒,而是二度生化病毒?”
王路重重点点头:“是的,我完全能确认。因为我以前也曾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可我活下来了,这一次,黄琼感染二度生化病毒后的症状,和我如出一辙,但她,也挺过来了,而且比我恢复得还好。”
这是王路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并得以幸存,众人在一怔后,欢呼声更大起来了。
二度生化病毒是可抗的,可免疫的,王路、黄琼身上发生的事,给所有的幸存者巨大的鼓舞。如果说,在崖山,王路以往的感染和康复是个孤例的话,那么有了黄琼后,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并不仅仅是个量变,而是质变。餐厅里的每个幸存者都在转着同一个念头,王路、黄琼逃脱了二度生化病毒的魔掌,自己也同样有希望抵抗生化病毒的感染。是的,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足以人们在绝境中挣扎下去,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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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隔离病房内,陈薇细细给黄琼按摩着腿脚,边对同样按摩着黄琼胳膊的张丽梅道:“当初王路感染二度生化病毒后,整整昏迷了一个多星期才醒来,那时候正是夏伏天,天气最热的时候,生怕他生痱子,一天要擦几遍的身,我和谢玲两人像抬死猪一样给他翻身,可累得吃不消。可不像黄琼,这细胳膊细腿的,其实我一个人完全照顾得来。王路让张丽梅你帮我的忙,实在是没必要。”
张丽梅连忙道:“陈老师可千万别这样说,原本黄琼就是我们的人,合该我来照顾的,你都陪了她一天一夜了,这按摩身子的活又不重,我一个人也能干,陈老师你就休息一会儿。第四百二十三章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陈薇笑道:“什么你们的我们的,都是一家人。”
张丽梅笑道:“对,对,对,是一家人,咱们崖山都是一家人。”
陈薇虽然为了照顾黄琼一直呆在房间里,但对外面发生的事却是门儿清――脱不了争权夺利四个字,她也知道,张丽梅、老俞头是难得持平常心,行公道事的人,她借机道:“张丽梅,谢谢你。”
这一声谢来得突兀,张丽梅顿时一愣,但她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陈薇话中未尽之意,她连忙道:“可当不起陈老师的谢字,都是我应该做的,唉,说起来陈老师不要怪他们,实在是大伙儿被这该死的世道折磨得太狠了,天天活在疑神疑鬼之中,倒不是他们针对王哥瞎闹。不过经历了这次黄琼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的事后,他们想必也该知道好歹了。说一千道一万,谁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丧心病狂的毕竟是极个别的。真跳出这样的人来,我张丽梅头一个饶不了他。”
这是表忠心来了。陈薇抿嘴一笑,点点头:“好。我给黄琼兑点葡萄糖水第四百二十三章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试试看她能不能自己喝一点。”
张丽梅忙道:“我来。”
葡萄糖水很快兑好了。试了试温度后,陈薇取了个针筒来,抽了葡萄糖水后,试着往黄琼嘴里注射。温热的葡萄糖水入嘴后,黄琼的喉咙居然下意识地动了动,很顺畅地喝了下去。
陈薇惊喜地道:“黄琼这孩子恢复得可比王路好多了,这样快就能自主吞咽了,老天保佑,但愿这可怜孩子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时,门轻轻地被敲响了。陈薇过去开门一看,却是王比安站在门外,王比安巴巴地道:“妈,我能不能看看黄琼啊?”
陈薇一想,黄琼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探望一下倒是无妨,便让王比安进来了,王比安凑到黄琼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见黄琼倒是在熟睡中一样,他是见过以前王路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的样子的。只是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就明白黄琼的状态果然不错。他兴奋地压低声音道:“妈,黄琼什么时候能醒啊?”
陈薇道:“这可不好说,连你钱正昂叔叔都没把握诊断得出来。”
王比安点了点头,喔了一声,凑近黄琼道:“黄琼,你好好养病啊,我和卢锴他们会再给你打点鸟雀来补营养,对了,孵鸡蛋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郑佳彦、黄冬华都商量好了,你的活我们会分担着做的。”
张丽梅凑到陈薇耳边低语道:“王比安对黄琼倒是好,看得出是真心的。”
陈薇笑道:“小狗咬尾巴的事儿,当不得真,孩子们现在还小着呢。”
王比安和昏迷中的黄琼说过悄悄话,突然想起一事。扭头对陈薇道:“妈,你当官了呢,对了,张丽梅阿姨也当官了。”
陈薇和张丽梅齐齐一愣,陈薇反应快,脱口而出:“你老爸又在搞什么花头经?”
王比安道:“老爸刚才叫大家去开会呢,他宣布咱们崖山成立什么农业部、武装部、电力部一大串的部门,还当场封了好多官,妈妈你是教育部部长,张丽梅阿姨是民政部部长。”
陈薇哭笑不得:“什么部长?笑话死人了,整个崖山就阿猫阿狗几个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话才出口,一眼瞟到身边的张丽梅,这才醒悟自己的话把她这个新鲜出炉的民政部部长也给带进了,连忙道:“唉呀,看我这张嘴,张丽梅,不好意思,我可不是说你。”
张丽梅笑道:“这有啥好道歉的,让我当部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张丽梅这话是凑趣了,她以前在电视台最风光的时候,手下也管着近二十号人呢,算得上是中层骨干,王路这部长空头官帽,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张丽梅道:“王哥这法子好,那些子人,是该好好管起来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职能部门一划分,人人各归其职,各有所司,办事就像个样子了,总比原本大家伙儿凑一起混闹要好得多。”
陈薇心细,招手叫过王比安:“王比安,嗯,你爸爸封了那么多官后,大家高兴不高兴啊?”
王比安道:“可高兴咧,我从餐厅里溜出来时,大家正在分部门呢,老爸说搞什么双向选择。张丽梅阿姨,我爸爸让你抽空到餐厅去一下,说什么由阿姨你自己选择队员,拉多少人都由得你。对了,妈,老爸给我们崖山又取了个很怪的名字,叫什么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陈薇扑哧一声笑出来,王路这厮,恶趣味又发作了。
张丽梅得了王比安的转话,匆匆赶到餐厅时,王路正抱着胳膊面带得色的看着乱哄哄的现场,这厮,如今可是崖山生产大队大队长了,不过,王路以生产大队为名真心不是什么恶趣味,他只是觉得,崖山公社这名儿的确太大了点儿,最后决定,干脆就叫崖山生产大队,之所以前面又加了四明公社四个字,是因为这一带正好位于四明山脉,是赫赫有名的支队活动地区,王路已经过世的外公外婆,就都是支队的游击队员。为了向老一辈游击队员致敬,同时也是学习,所以又冠上了“四明公社”几个字。
说起来,崖山这一小群人在满世界的丧尸群中求生。其境况比老一辈游击队员更恶劣,支队还有广大老百姓支持,可以玩玩什么如鱼得水,崖山众人就是一群孤魂野鬼,想来场军民鱼水情帮大娘大伯挑水都没得表演。
餐厅里乱得跟菜市场差不多,因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正在拉人,既然王路说过了双向选择。崖山生产大队的队员也可以自主挑选想加入的部门,当然,如果是想偷懒,比如说一个四肢健全,肌肉发达的大老爷们想进干活轻松一点的民政部――张丽梅一脚就会把他踢出来,然后周春雨一个眼色,王德承、蔡春雨立刻就会跳过去:“有手有脚的,你好意思往老娘们堆里扎?小样儿的。赶紧向封所长、错了,是封部长,向封部长认错。以后就在武装部好好干了。”
一通忙乱后,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的各个部门终于成型了。
农业部,陈老伯任部长,下辖崔大妈以及老俞头等几个老人。
武装部,封海齐任部长,属下有周春雨、沈慕古、关新、王德承、蔡春雷以及另三个市区来的小伙子。
电力部,裘韦琴任部长,卢锴和林久是她的下属。
机械部,目前暂时只有李波一个光杆司令。不过令他安慰的是,封海齐私下里跟他说,女儿封诗琪对机械比较感兴趣,以后还要李部长多指教指教。
民政部部长张丽梅却拉拢了不少人,她人虽然长得丑陋,但大家都知道她心肠不坏。市区来的几个女人都乐意到她手下干活。
卫生部部长钱正昂,他现在也是光杆司令,但他已经发了话了,战地救护是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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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从理论上讲,崖山所有人都是他的下属,当然,今后在孩子们中间,少不得培养几个专业的医护人员,比如说,还在病床上昏迷着的黄琼就入了钱正昂的眼。想想看,在生化末世里,一个从二度生化病毒感染中险死还生的医护士,在病人眼里会有怎样的威信。
教育部部长陈薇因为在照顾黄琼,并没有来挑人,但郑侍彦毫不迟疑表示:“我只跟着陈老师。”除了郑佳彦,王比安、黄冬华等孩子们也当仁不让成了陈薇的下属――确切地说,是学生。
在各部门中,力量最强的毫无疑问就是武装部了,所有的壮劳力全都进了这个部,对此,大家都很能理解,生化末世里,对抗丧尸智尸永远是重中之重,武力集中是必需的。
王路看各个部门挑人都挑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道:“各位,崖山生产大队的各个部门划定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像到了春耕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劳力都要上农田,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在工作时如果发现人手不够,也可以找别的部门调剂,大家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活得更好。好了,今儿早上也够大家忙的了,民政部的同志赶紧烧饭,吃了饭后,各部门该干啥就干啥。”王路刚要结束讲话,突然挠了挠头:“唉呀,忘了件事儿,各位部长请撰写一份为期半年的工作规划,三天内交给我。”
底下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有叫王哥的,有叫王大队长的,有叫王首领的,王路没奈何,一挥手:“以后别叫我什么王哥、王首领的了,听着像黑帮似的,匪气十足,再说这里还有不少比我年纪大的大伯大妈,今后啊,大家就叫我王队长。”
众人参差不齐地道:“知道了,王队长。”
王比安在旁边捂着嘴巴咕咕地笑:“王队长,嘻嘻,比猪头小队长好听一点。”这孩子前段时间找到了一套《吕梁英雄传》的连环画,正看得入味,里面猪头小队长让他印象深刻。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扭头瞟到谢玲也在旁边偷笑:“对了,谢玲,你参加了哪个部?”
谢玲爽利地道:“我哪个部都不参加,我就跟着你。”
王路无奈,这算是什么?专职女秘书?人家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可谢玲这个秘书,有事不但得自己冲在前面护着她,没事连摸摸小手都没门。王路只得含含糊糊道:“那个,行。随你便。”
这一天,王路是打着哈欠度过的,其实不仅是他,崖山生产大队的队员们个个睡眼蒙松,这也好理解,昨夜大家个个都没睡啊,幸好今天也没什么别的活。全体人员依然是到田里刨土豆,干这活不费脑子,只是挥锄头不要太用力把土豆锄破就行了。
王路柱着锄头,敲着因为长时间弯腰刨土豆有些发酸的腰,打量着重新变得融洽起来的人们,觉得又好笑又荒唐,其实人还是那么些人,活也依然是那些活。自己只不过画蛇添足弄个空头部门把人们框起来,崖山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危机就此消散了。
当然,这种不信任并不可能完全消失。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说到底,王路只是玩了个心理游戏,搞叠床架屋式的机构,是让那些习惯了单位、机关、公司的人们重新有了归属感。往高里说,就是崖山众人不再觉得自己是一群流民,不再是群乌合之众,而是有理想有信念有盼头有上下之分有阶层之差的“单位里的人了”。这就是所谓的有了“大义”的名分。
而要彻底消除外来者与崖山原住民之间的隔膜,说到底,也就是吃饭穿衣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只要王路能带领大家对抗住来自丧尸的威胁。逐渐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些外来者,以及今后更多的外来者,早晚会是“王路的人”。
田头传来农用车的发动机声,农用车嘎一声停在王路面前,周春雨带着王德承跳了下来。老远就向王路喊道:“王哥,啊,王队长,陈老伯在镇里找了一所房子当贮藏土豆的场所,他正在房间里消毒,让我们这就把土豆运过去。”
王路晓得土豆是要低温贮藏的,放在常温下土豆很快就会发青发芽,那就不能吃了,但他只听说土豆是贮藏在地窖里的,怎么一般的平房也能当库房了?
不过这方面陈老伯是行家里手,王路也不多问,连忙招呼还在刨地的众人道:“来来来,大家把土豆装筐,记得把破了皮的、虫蛀了、碎块了的土豆挑外面,夹在好土豆里容易烂。”
王德承忙着把专程收拢来的竹筐、塑料筐扔到田里,大伙儿笑闹着装起了土豆。
人多好办事,装了满满一车土豆后,王路跟车去了镇里,想瞧瞧陈老伯找的库房。
说是库房,其实是幢远离鄞江,靠近山边的平房,红砖搭就,貌似工地上的暂住房,施工结束后,这破砖房也就废弃了。
王路从车上跳下来时,看到陈老伯、沈慕古、蔡春雷正站在门外说笑着,王路打了个招呼,就想去开库房的门看看,陈老伯连忙拉住了他:“王队长,现在可进去不得,正在消毒呢。”
王路一看,果然,旧砖房没了玻璃的窗户上,都用新的塑料薄膜给遮盖得严严实实,但即使如此,空气中还是传来一股令人欲呕的异味。
王路一皱眉:“什么玩意儿?”
沈慕古在旁边抢着道:“是陈伯用福尔马林和高锰酸钾熏蒸消毒呢。”
福尔马林?王路吓一跳,脱口而出道:“是用来泡尸体标本的福尔马林吗?”
陈老伯道:“就是那玩意儿,不过我们农村经常用来消毒的,象鸡舍鸭舍,还有养蚕,都用这玩意儿消毒房间。”
“这福尔马林哪儿找来的?”王路道。
“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陈老伯道:“农民家里这种东西多得是。”他看了看表:“差不多了,可以开门了。”
蔡春雷巴结道:“陈伯,我来,房间里味儿太冲了。”说着戴上了一个口罩,飞快地跑过去开了门,从里面拎了一个塑料桶出来,撒腿往江边跑。
陈老伯对旁边捏着鼻子的王路道:“蔡春雷这是要把废水倒江里呢。”
对这种污染环境的行为,王路视而不见,这天地现在够环保的,稍微污染点真心不算啥。
旧砖房里的异味儿依然能薰得人摔一跟头,王路戴上双层口罩,在陈老伯指点下,将装着土豆的竹筐、塑料筐往里搬,在叠放时,尽量让筐与筐之间保留足够的空隙,好用来通风。
王路进了平房内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放着三台立式空调,空调颜色很新,明显不是砖房内原有的。
周春雨注意到了王路的打量,捏着鼻子道:“这是陈老伯让我们从别的民居里搬来的,用来通风降温,到了冬天就用不上了,正要和裘韦琴说让她拉根电线呢。”
好,用空调给土豆降温,这也够奢侈的,不过反正电不要钱,趟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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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男人们开始想女人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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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土豆搬完后,大家都站在车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陈老伯对王路道:“咱们现在缺少一个冷库啊,田里很多蔬菜只能生生地烂掉,看着就心痛,这要是能贮藏在冷库里,能一直吃到来年呢。其实章水镇细岭村的401洞天倒是个很好的天然冷库,就在皎口水库上游,开车1个小时就到了。”
王路知道401洞天这处地方,那原是一处深藏山腹的军事坑道,是1960年左右建的,如今改成了旅游景点。王路曾带着家人花了每人20元到里面玩过,1公里多长的坑道里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房间,大夏天的,里面却冻得人要穿棉袄,的确是个天然的冷库。
王路有些心动,但随即又摇了摇头:“401洞天太远了点,沿途要过好几个村子,这一路上的丧尸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不过陈伯你放心,关于粮食的贮藏问题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只是到来年开春前,这事儿倒也不急。对了,陈伯,既然说到粮食的事儿,这快要到11月了,我印象中冬种也该开始了?”
陈老伯道:“是咧,是咧,今天冬天的农活还不少咧,11月就该种冬小麦和油菜了,蚕豆和土豆也要下种,搭几个大棚更少不了,多的不说,种些青瓜、番茄、菠菜、小白菜啥的,总要保证大伙儿冬天里天天能吃上新鲜蔬菜。还有哇,这鄞江上次洪水倒塌的堤坝,也该趁着枯水季节好好整修一下了,要不然等开春雨水多起来,左近的田又要淹了,这可是成片上好的肥田啊。”
王路点了点头:“陈伯,你现在可是农业部部长,这方面的事儿,你总掌。你订个计划,看看需要什么农用物资、机械,我回头和老封商量一下,让武装部的小伙子给你搞齐了。等正式冬种时。我也会调派所有人员一齐参加的。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啊,咱们总不能天天吃包装食品,总要做到完全自给自足才能安心。”
陈伯笑道:“如果光考虑不饿死人,这些土豆也够我们吃的了,一亩就是2000公斤的产量啊,搞瓜菜代那年月。就这20来亩土豆也能养活一村子的人咧,只不过总要让大伙儿过日子芝麻开花节节高,这餐桌上没有五六盘菜的,我老头子就算白和土地爷打交道半辈子了。”
这天晚上,鸣凤山庄的饭桌上,一盘盘的土豆,红烧土豆、油煎土豆饼、青椒土豆丝、盐水土豆――没办法,崖山生产大队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挖土豆。不少土豆都被锄破了皮,甚至碎成了块,不赶紧吃了。就会烂掉的。
王路边扒拉饭,边瞅着陈老伯抽空给他划的一张单子,单子上用圆珠笔写着冬种所需物资清单:尿素、复合肥、过磷酸钙等化肥,多菌灵、杀虫剂等农药,用来盖大棚的塑料薄农膜,还有大棚支架,此外,就是冬小麦、油菜、青瓜等种子了。
封海齐就坐在王路身边,也斜着身子打量着单子,看到王路拧着眉。知道他是在为收集物资发愁,他用筷子点了点单子道:“这些物资,一般都在农资商店里,鄞江镇的专门物资商店象鄞江生产商店、德生农资服务商店、梅园生产部分别在鄞东村、悬慈村、大桥村,我和小周他们明天就去找找看,化肥、农药。包括农膜,那是一年四季都备着的,肯定能找到。”
王路点点头:“是,我也想到农资商店了,只是不像你老封这样的老土地,一张口就能报出鄞江几个物资商店在哪个村。不过,生化危机暴发时,正是夏天,我担心冬季作物的种子不好找啊。”
封海齐道:“青瓜、小白菜、土豆、番茄的种子不愁,都是可以自己留种的,麻烦的是小麦和油菜,只能说看运气了,运气好的话,有去年留下的种子,倒也能用。”
王路放下单子:“是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尽力就是,倒也不强求,老封,想来物资商店里有不少春夏季蔬菜瓜果的种子,你尽量收集来,以备明年用。”
封海齐应了,把单子折起来收好,随口道:“我正想着和小周他们往周边村子探一探,找些更多的物资来,还得弄几辆车子,我们今后的活动范围只会越来越大,家里――嗯,生产大队里这两辆车不够用了。”
王路匆匆扒了口饭,含糊道:“尽量找些电动三轮车来,虽然电动三轮车载重量不大,但胜在不用油,只要充电就够了,现在我们不担心油的供应,但总得往长远里考虑,无论是汽油还是柴油,只会越用越少。”
封海齐道:“我知道这个理,不过,王队长啊,你可别忘了,电池也是有使用年限的,最多用上二年就要换新电池了,这电池也同样是不可再生资源啊。”
王路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有时候我还异想天开搞生物能源呢,比如说自己搞酒精,如果今后种植的土豆更多的话,完全可以用来生产酒精,再用酒精驱动车辆。”
封海齐掰着手指道:“那我们崖山就需要建专门的酒精生产厂――这可不是自家酿地瓜烧,还得对现有的汽油、柴油车辆进行改装――嘿嘿,这活儿可不轻。”
王路夹了筷土豆丝笑道:“封部长,你可不要激我,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只要咱们活着,总有指望的。再说了,我这不是意淫嘛,意淫可是宅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生存之道啊。”
封海齐突然道:“你觉得镇海炼化会贮藏着多少油?”
王路轻轻用筷子敲着桌子:“镇海炼化啊?那可是亚太十大炼化基地之一啊,号称年2300万吨的生产能力,那些巨型储油罐里随便漏点油出来,就能淹死我们。”
封海齐笑道:“那你还想着自己酿土豆酒精?”
王路道:“先不说沿途的运输问题,老封你以为现在镇海炼化会是无主之地吗?嘿嘿,只要稍有头脑的幸存者,都会控制这个至关重要的能源基地,我看啊,搞不好围绕镇海石化。不知有多少幸存者连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我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还是守着我们的一亩三分地。”
吃罢饭,王路抽空去看了看黄琼,陈薇和张丽梅都说并没有什么变化。王路看着陈薇略带憔悴的脸。有些心痛,但当着张丽梅的面,只能寒暄几句“一切以孩子健康”为重等等场面话。
王路拖着脚步回到自家房间门口时,却看到门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了,定睛一看,却是裘韦琴,手里捏着几张白纸。正左右换着脚等在门口。
王路连忙打起精神:“裘部长,找我有事?”
裘韦琴眼睛一亮:“王队长,有件事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路开了门:“进来说,进来说。”
进了门,却见谢玲和王比安抱着被子,和梨头正睡得迷迷糊糊,裘韦琴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王队长。打扰你休息了。”
王路泡了杯绞股蓝递给裘韦琴:“客套话就不说了,给,这绞股蓝是从一家中药店里找来的。清热解毒最好不过,又不影响睡眠,喝一点。”
裘韦琴抿了一口,在工程暂停后,我一直在考虑鄞江镇的防护问题,我想着,是不是给整个鄞江镇拉一条高压电网。”
王路一愣:“这崖山后山都拉不起电网,想给鄞江镇全镇都拉上能行吗?”
裘韦琴指点着白纸上自己画的草图道:“王队长,鄞江面积虽大。但只要把守住几个要点,就能封闭全镇。你看,环镇东路、官池中路,一直到何梁线,把这几条路架在鄞江上的桥一堵,镇子的南面就安全了。东面只要堵住四明中路和横梁线的交叉口就行了,西面本身就有崖山挡着,不足为虑,这几个要点用电网封上,半个鄞江镇就归我们完全掌控了。”
王路看着裘韦琴划的几线条,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对比了一下,兴奋地拍了下腿:“还真是这样,虽说只有半个镇子,但政府部门、商店、企业都集中在这一块区域。”
裘韦琴道:“原本为了给崖山后山拉电网,周春雨已经帮着我找到了不少材料,那些电线啊、铁架啊、变压器啊,用来给后山拉电网不足用,但用来封闭半个镇子的要点,却是足够了。”
王路毫不迟疑地道:“全都用在镇子上,崖山上只要龙王庙有电网就足够安全,再说如今我呆在山上的时间也不多。”
他迟疑了一下:“裘部长啊,你这几个要点都是依靠鄞江上的桥而设,虽然能挡住丧尸智尸从桥头过来,可万一水丧尸从水里爬上来呢?”
裘韦琴道:“沿着镇子一带的堤坝都比较高,水丧尸只有通过各个埠头才能登岸,弄些砖石水泥把埠头封起来就行了。”
王路琢磨了一下,那些堤坝他也是见过的,有2米多高,就算是一个成年人徒手也很难从堤坝下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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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更不要说水丧尸了。
王路当即拍板:“行,这个工程就交给裘部长你办,我会和封部长、张部长商量,分别从武装部、民政部抽几个人,协助你施工和进行安全警戒。”
把裘韦琴送到门口,王路刚要进门,却见到周春雨匆匆跑了过来:“王队长,有你的电话,是钱医生打来的。”
王路一拍脑门,见鬼,今天一通瞎忙,把原木一号的试验忘记了,但愿钱正昂传来的是好消息。
果然是好消息,钱正昂在电话里汇报,原木一号安然无恙,现在正在吃土豆大餐,“他抱怨说没肉吃。”
王路哼了一声,看起来原木一号求生的很强烈啊,千古艰难唯一死,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老式军用电话听筒声音有些走样,钱正昂问道:“王队长,水污染实验全部完毕了,我可以拍胸脯说,丧尸对水的污染是不会传染生化病毒的,现在要有杯鄞江水放在我面前。我一口就能喝下去。”
王路笑道:“你这是学环保局长们喝河沟水啊,这倒没必要,自来水厂也是要经过各道过滤消毒环节的,不过总是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钱正昂道:“王队长。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实验?”
王路迟疑了一下,他已经在心里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试验,但同样,风险也极大,要不要做这个实验,他还一直在心中激烈的斗争着,终于。他对钱正昂道:“让原木一号好好休息一下,这三个水污染实验做下来,也够他受得了。让他好好养养身体,吃好,睡好。”
钱正昂似乎愣了一下,他知道王路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泥菩萨,怎么突然这样关怀起原木一号来,但他很快道:“我明白了。原木一号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次日,王路在吃早餐时,带着歉意地向封海齐提出。从正准备去寻找春耕物资的人员中,抽调一部分,跟着裘韦琴去拉电网。
封海齐盘算了一下:“我让沈慕古和王德承留下,对了,让孩子们也去帮忙,与其在课上搞什么实习,还不如让他们到实战中获得经验。”
孩子们都很雀跃,到外面“玩”,可比呆在山庄里上课有趣多了,只有卢锴。坚持要参加武装部寻找农资的行动,王路知道卢锴是有特异能力的,足以保证安全,便也应了。
吃了饭后,各支队伍准备出发时,王路才发现。裘韦琴电网工程还真拉了不少人来,除了电力部自己的人马,凑热闹的教育部的孩子们,武装部的保镖,机械部的李波部长自称反正也没啥事,要去搭个手,连张丽梅也带来了几个民政部的娘们,张丽梅对此的解释是:“山庄里留一个人烧烧饭就够了,到镇里拉电网可是大事儿,咱们还指望着以后住到镇上去呢,独门独户的小院随挑,那可多美。这可是正宗的临江别墅呢。”
结果,最后包括王路、谢玲在内,硬是拉出了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奔向鄞江镇。
鄞江镇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自从丧尸和智尸被封闭起来后,除了个别镇外晃荡进来的丧尸,街道上冷清了很多,但今天却是处处喧闹声。
裘韦琴正带着人从以前过尸潮时着火的几幢民居那儿拆砖木,准备用来在桥头路口堆街垒,高筑墙后才能装高压电网,不至于被丧尸一推就倒,不时有残檐断壁被人们推倒,哄一声巨响后,扬起高高的灰尘,戴着口罩手套的女人们就一哄而上,将砖木搬上车,再用农用车拉到一处处桥头和路口。
王德承夹在一群女人中忙前忙后,张丽梅抽空数落到:“王德承,你一个大老爷们,夹在我们中间做什么?你看看王哥王队长,带着孩子们清理施工地段的丧尸,那才是爷们干的活儿。”
王德承涎着脸笑嘻嘻道:“留下保护你们也是王队长的吩咐嘛,再说了,我也没少干活啊,这样粗的梁柱也只有我一个人扛得动。”
张丽梅呸了一声:“屁,我看你就冲着徐薇薇转来转去,是看上我们徐薇薇了?怎么,也想在关新封诗琪结婚时,讨个老婆过门?”
王德承看上了徐薇薇,这在崖山生产大队可不是什么秘密,这小子一有空就巴儿狗一样绕着徐薇薇转,所以被张丽梅揭了老底,王德承也不恼,嘿嘿笑着跑到徐薇薇身边,把一筐砖石接过来:“我来我来。这红砖比不得空心砖,可沉着呢。”
又一车建筑材料装满了,王德承开着农用车突突而去,说起来,这厮还真没偷懒,农用车到了地头,全靠他一个人卸货呢。
趁着休息的时间,张丽梅挪到徐薇薇身边,轻声道:“徐薇薇,你和王德承的事儿怎么说啊,怎么到现在也没给他一个准话?”
徐薇薇涨红着脸没哼声,只是背着手用手套抹了下脸上的汗,瓜子脸上抹出了几道尘迹,但这样也不能掩盖她的秀丽,说起来,在崖山众女中,徐薇薇的漂亮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只是身子稍弱了点,难怪王德承会看上她死盯着不放。
张丽梅心直口快,拍了徐薇薇一下肩膀道:“我说,你和王德承以前也算是老相识了,这小子说不上是个好人,可也从不在背后搞东搞西的,这样的男人,跟着也不会吃亏。真不知道你磨了他这样长时间是为什么?”
张丽梅这话有来头,以前在市区图书馆营地,徐薇薇为了从王德承手里换吃的,就上过好几次床,两人是有“深入”的交往的,当然,仅靠王德承一人也养活不了徐薇薇,所以徐薇薇也有别的男人,但相对来说,王德承是关系比较深的一个。
张丽梅觉得这样挺好,男人们开始想女人们了,但并不是暴力的占有,的发泄,而是正正经经想立一个家。家,这个字眼已经消失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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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女人们开始想男人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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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梅是真心觉得王德承和徐薇薇蛮适合成一对的。ishu
有位名作家曾道,通向女人心房的捷径是,这男人走多了,就能轻松获得女人的心。王德承以前经常“走”徐薇薇的,两人也算是熟门熟路,如今结合在一起,称得上是相得益彰四字了。
只是令张丽梅不解的是,原以为王德承表示一下,徐薇薇就会投怀送抱,可面对他的热烈追求,徐薇薇却拿起乔来,至今没给过王德承一个准话。
张丽梅一拍手道:“真搞不懂你现在在想什么,两人以前都不知上过多少次床了。唉呀,我知道了,是不是王德承那个不行啊,你对他不满意?”
徐薇薇虽然对张丽梅直通通的话闹得有些红脸,但也并不扭捏,大大方方地道:“什么行不行的,王德承嘛为人还不错,不过,我觉得别的男人也很好啊。”
张丽梅一愣:“你看上别的男人了?”继而恍然:“这倒是,崖山里男人可不少,而且条件都不错,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那可是一等一有能力的汉子,而且他们是原本就跟着王队长的,那可是心腹,跟他们结婚,果然是比跟王德承要好。唉哟,这样说起来,那封海齐老封也是单身啊,他那一身本事可不是盖的,王队长可对他倚重了,你不会是看上他了?”
徐薇薇白了张丽梅一眼:“说啥呢?老封女儿封诗琪可比我小不了几岁。”
张丽梅一挥手:“这年头,年龄可不是什么大问题,年纪大的男人懂得心痛女人嘛。”
徐薇薇哭笑不得:“我说,张丽梅,你瞎着急我的事干什么?你自己不也没男人?”
张丽梅大大咧咧道:“就我这张脸,又有哪个男人看得上。”
徐薇薇笑道:“张丽梅,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可看过你洗澡时候的光身子,啜啜,那身材,那皮肤,跟模特儿差不多,男人不是老是说,关了灯都一样吗?我要是男人,看到你的光身子,也肯定被你惹出火来。”
张丽梅气道:“好啊,我是真关心你。你倒拿我玩笑起来了。”
徐薇薇连忙搂着张丽梅的肩道:“好啦好啦,逗你一下还真生气不成,张丽梅啊,不是我说你,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人不能永远活在回忆中是不是,不管你遇到过什么,如今咱们是在崖山。好日子,就在前头等着我们呢。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张丽梅呸了声:“想过好日子非得找男人吗?老娘一个人照样过!男人以为离了他们那根我们女人就活不了了。我呸,老娘自己用手一样快活着咧。”
张丽梅这话,惊世骇俗,却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话,徐薇薇用手一捂脸:“我的亲娘唉,张丽梅算我服了你了,行行行,你不要男人。我可还要男人呢。好歹冬天里有人热被窝呢。”
张丽梅笑道:“你这骚娘们,快说,到底看上谁了?”
徐薇薇凑到张丽梅耳边嘀咕了一个名字,张丽梅一拍手:“敢情是他?!你倒是有眼光,人家可是七大部长之一呢。”
徐薇薇捶了张丽梅一下:“少拿什么部长来显摆了,耗子窝里扛长枪还真横起来了。这狗屁部长连一个手下都没有,比小学生的一道杠还不如呢,我只是看中他做人本份,实在。平时不哼不哈的,桌子上有道好菜,他还晓得往我们女人碗里夹,光这一点,就比以前那些抢孩子吃的混账王八蛋高出几条街去了。”
张丽梅想到那个男人在第一次崖山三方所有人聚餐时。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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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路特意安排到了自己这一桌子,当时他就坐在徐薇薇旁边,果然给徐薇薇夹过一筷子鸭肉,一拍手:“得,没想到你们俩这样早就有奸情了。”
徐薇薇连忙扯了一下张丽梅:“你可别这样大着嘴乱嚷嚷。我、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张丽梅傻了眼:“不会,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到现在还没对他说过?”
徐薇薇叹了口气:“说什么?怎么说?我这身子,自己知道有多脏。我拿什么脸去和他说?”
张丽梅忽一下站了起来:“这叫什么话?!现在是什么年月,谁还来讲贞洁烈女那一套,我呸,他们男人能睡女人,我们女人就不能张张腿啊,都是为了活着,谁没做过昧良心的事儿?!”
徐薇薇没想到张丽梅反应这样大,连忙扯住她道:“我的部长大人,行行好,你再嚷嚷下去,我的脸可都丢光了。”
张丽梅也知道自己一时失了态,这才在周围女人们诧异的目光中悻悻坐了下来,嘟囔道:“要不,我去替你说说?”
徐薇薇知道,张丽梅自从脸上有了刀疤后,对所有的男人都隐隐有着一种莫名的恨意,让她出面,是当红娘呢还是去拉仇恨呢,连忙道:“免了,小女子别的不说,勾引男人的功夫还没落下呢。”说着,还向张丽梅打了个飞眼。
张丽梅绝倒,不过回想起徐薇薇当初在市区营地众男人虎视眈眈之下也能保得平安,知道她所言非虚,叹了口气:“由得你,但愿你找到个好归宿,安生过几天好日子。”
在整个鄞江镇高压电网工程中,位于水中东路和四明东路之间的环镇东路,是工程量最大的一部分,在这儿有一段500多米的路面需要封闭,幸好在环镇东路的东面有一个南塘小区,借助小区的外围墙,能少许多工程量。
李波正在裘韦琴的指挥下,和沈慕古一起往南塘小区的门口堆砖石,虽然这几天冷空气南下,天凉得要穿夹克,但这一通活干下来,热得出了身大汗,早把夹克甩到了一边,穿着背心。ishu光起了膀子。
李波如今也是崖山生产大队七大部长之一,但丝毫没有架子,他以前是在裘韦琴手下干惯活的,所以今天被裘韦琴指挥着干这搬砖扛梁柱的粗笨活,并不以为意。
街头传来农用车的突突声,紧接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娘们被农用车拉着来到了南塘小区面前,王德承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跑到正在查看地形盘算高压电网走向的裘韦琴面前:“裘部长,砖石木块都已经运完了,民政部的人我也给你拉来了。”
裘韦琴点了点头。扬着嗓子喊道:“李工,这人就交给你了,你安排她们施工,我去水中东路那几座桥看看,能不能借用一下周边的电线线路。”
李波连忙道:“可要小心丧尸。”
裘韦琴道:“没事儿,王队长正带着孩子们在清理镇子里落单的丧尸呢,这一带已经很安全了。”说着骑上电动车就走了。
李波原来就是干工程的,这堆街垒对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只不过手里没有铲车、挖掘机等机械,要不。这样的小活小半天就能干完,李波招呼下了车正在伸腰踢腿的女人们,指点着她们往几个路口搬动砖石,说着说着类似要几方石料的专业用语就出来了,女人们就打趣道:“李部长,这一方得多大啊?有没有八仙桌那么大?”
“这木头是圆的,怎么算方啊。”
李波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向张丽梅求救道:“张部长。活就这点活,这儿全交给你了,我就在南塘小区门口干活,有啥事儿,叫我一声就行。”
张丽梅看着李波光着膀子逃一样离开了,心里想着。这李波身材还不错,光着膀子倒也能看出几块肌肉来,徐薇薇还真有点眼光。
中午的时候,山庄食给工地的众人送来了饭,大伙儿席地而坐吃喝起来,饭菜都是敞开管够的,只有一味咸蛋,因为数量有限。却是一人一只。干了半天活,出了一身汗,吃咸蛋正好开胃,很是受众人欢迎。
李波正坐在路边狼吞虎咽,突然看到民政部一堆娘们中走过来一人。打眼一看,却是认得的,叫徐薇薇,徐薇薇大大方方走到李波面前,把手里已经剥了壳的咸蛋往他碗里一放:“李工,我不喜欢吃咸蛋的,给你吃。”
李波瞪着碗里白生生的剥壳蛋发愣时,徐薇薇已经施施然地回到了民政部的一群人中间,就有人吃吃地笑,“徐薇薇,你不喜欢吃咸蛋就给我吃呗,还走老远路给李部长干什么?”
徐薇薇高声大气地道:“我爱给谁给谁,我乐意。”
旁边张丽梅含笑不语,有趣有趣,女追男隔层纸,徐薇薇的相貌又是顶尖的,看样子,崖山很快又会增加一对新人了,只不过,她转眼一看端着碗发呆的王德承――有人看起来要伤心了。不知这浑小子会不会头脑一热用强,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张丽梅脑海中打了个转,这崖山可不比市区图书馆营地,如果有谁胆敢乱来,那就是挑战王路的权威,就准备着当原木二号。
王路并不知道在镇子的另一头正有几个孤男寡女骚劲大发,他正在吃饭,一边吃,一边看表演。
看王比安逗弄一只丧尸。
那是一只腿上被啃了一个大洞的残疾女丧尸,一如既往地破衣烂衫,标志性的腐烂、发臭、干枯。
丧尸离正张开胳膊“深情”地向王比安拥抱过来,同时张开了牙都快掉光了的嘴,咬了过来。
王比安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拉住丧尸伸过来的右手,向左一引,下面顺势一脚踢在丧尸受了伤的腿骨上,丧尸立刻失去了平衡,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王比安趁机转到丧尸背后,用手斧比划了一下丧尸的后脑,嘴里嚷嚷道:“咔嚓,你死定了。”
啪啪啪,谢玲在旁边抓着筷子拍着手:“了不起,了不起,可比你老爸用蛮力杀出一身臭汗帅多了!这是什么?太极功夫?四两拨千斤?”
王比安笑嘻嘻转过身回到人行道上:“什么太极啊,封伯伯说了,武功套路都是骗人的,打架也好,杀丧尸也好,第一是快,第二是准。第三是力量,第四是灵活,根本和套路无关。我这只不过是针对丧尸的生理缺陷逗它玩玩。”
林久在旁边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含糊道:“轮到我了。”说着,放下饭碗,跳到了街中央,那只丧尸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不屈不挠,又嚎叫着向林久扑过去。
林久的力气可比王比安大多了,他穿着厚夹克衣服。也不怕那丧尸都已经露出白骨的手指的抓挠,用胳膊一挡丧尸的两只手,一个直拳砸在丧尸脸上,丧尸向后仰了一下,林久贴身一靠,用肩膀重重撞在丧尸胸口,这一下丧尸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了,胳膊在空中徒劳地抓找挠了几下,重重摔倒在地,头磕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林久大步上前,踩住丧尸的头,拨出螺丝刀冲着丧尸眼睛一比,“死了。”
这一连串动作好快,王比安才刚刚打开饭盒扒拉了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呢,林久就已经把丧尸给收拾了。
王比安见了又羡慕又不服:“林久哥哥,封伯伯可说过。要用最小的力气最简单的方法来杀丧尸,因为丧尸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无穷无尽的数量,你如果不知道节制力气,很快会被尸潮淹没的。”
林久笑道:“反正只是拿这笨家伙练练手嘛。换你了,郑佳彦。”
郑佳彦握着螺丝刀走了过去,她女孩子家心性。虽然王路已经宣布经过原木一号实验证明,丧尸的尸液、体液以及口水仅是体表接触并不会感染生化病毒,但她还是不习惯与丧尸挨得太近,小心翼翼绕着丧尸打起圈来,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的丧尸动作总是慢她一拍。
人行道上,王比安、林久和另外几个孩子边吃饭边替郑佳彦喝彩。
谢玲挑着咸蛋黄,把不喜欢吃的蛋白扔到了王路碗里,嘴里道:“老封把孩子们训练得不错啊。今天在镇子里一路转下来,前前后后杀了15只丧尸了,都是孩子们下的手,我连手斧都没拔出来过。虽然说杀的都是落单的丧尸,可孩子们有这份勇气和身手。相当不错了。比我当初刚刚见到的你,不知强了多少。”
虽然被看扁了,王路却不恼,笑眯眯道:“那是当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嘛。”
谢玲呸了一声:“我说,你也该好好锻炼锻炼了?现在也有空闲了,有什么事儿,你封的七大部长自会去做,你总要正儿八经练练身手,套着一身乌龟壳举着斧头劈柴一样乱劈也太丢份了。”
王路嬉皮笑脸道:“一把老骨头了,还练什么啊。再说了,这不有你在我身边嘛。”
这是公然调笑了,谢玲瞪了王路一眼,冲着王比安努努嘴,意思让他正经点。
王路收起嘴脸,咳嗽了一声,冲着还在和丧尸转圈的郑佳彦道:“那个郑佳彦,把丧尸杀了,中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转一转,把镇里街面上的丧尸清理干净。”
谢玲看着郑佳彦应了声,慌手慌脚靠近丧尸,努力用手里的螺丝刀捅它的眼睛,嘴里给她加着油,心里却有些酸楚,男人们都是笨蛋,王路只知道和崖山的新人斗心眼,玩手腕,空闲了才背着陈薇和她玩笑,却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正在被人“看白相”呢。
昨天在田里劳动时,谢玲听到了几个妇人的对话,说的是某某男人看上某某女子之类的八卦,这原本就是王路宣布关新和封诗琪婚事希望引发的效果,谢玲也不插嘴,不时有片言只语随风飘到她的耳中。
没想到的是,突然有人提到了她,说有男人看上了谢玲,不无羡慕地道谁要是追上了王路王队长的妹子,可算是攀上高枝了。
结果立刻有人嘲笑道:“你傻了啊,这谢玲可不是王队长的妹妹,你见过有姓名不一样的两兄妹的?人家是那个……”
然后就是一阵窃窃私语声,就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他们两人相貌根本不像啊,原来是那种‘哥哥妹妹”这王队长看着一本正经,原来也包二奶啊。”
立刻有人反驳:“说你傻你还真糊涂了!这是啥年月?有本事的男人找几个女人睡睡觉算得什么事儿?”
女人们叽叽喳喳着远去了,谢玲直起腰,望着瓦蓝瓦蓝没有一片白云的天,心里空落落的。
她并不在乎那些女人们的嘲弄,老娘喜欢谁,爱上谁的床,管你们屁事,只是,也许这一生,自己都不可能象封诗琪一样大大方方走上婚姻的殿了。
以前和丧尸搏命,过着今天生不知明天死的日子时,只想着只要真心真意爱过一个人,死也值得了,可如今日子一天天安定下来了,崖山甚至可以说逐渐过上了小康生活,自己曾经以为已经平静的心,再一次跃动起来。
我不想做他的妹妹,我想做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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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吾辈不孤后继有人
呀地一声叫,谢玲一扭头,却是郑佳彦将螺丝刀捅进了丧尸的眼窝里,丧尸扑通一声倒下了。
谢玲收起孩子们手里的碗筷,准备回鸣凤山庄的时候带上,悄悄打量了一下正揉着王比安的头说笑着的王路,这段时间,王路在外人面前,不再像以往那样和她亲近,谢玲心思透亮,明白这是王路为了维护自己在外人面前公正严明的形象,是啊,他已经不再是拖家带口的王哥了,而是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的王队长,这可是了不的官啊,管着30多号人呢。
谢玲突然很怀念,当初王路带着她在屋顶上爬行,笨手笨脚杀丧尸的样子,那时候,满镇子的丧尸群中,只有他和她,相依相靠。
哗啦啦,咣当,几声连响,几块碎瓦从屋顶上掉下来,只是离大家较远,除了把人吓一跳外,并没有人受伤。
王路抬头看了看屋檐,嘟囔道:“见鬼,怪不得老话说没人住的房子败得快,这才几个月,鄞江镇上荒草丛生,一幢幢房子都灰头土脸的。”
说到荒草,的确是个问题,上次台风天发大水后,冲到镇子里的淤泥王路一直没空闲清理,如今在淤泥上长出了齐膝高的野草,其实台风带来的不仅是淤泥,有不少老宅的瓦片、玻璃都被打破了,一下雨,房间里不定漏成什么样儿呢。
王路摸了摸下巴:“要不要发动大伙儿来场爱国卫生月活动?”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就算裘韦琴完成了高压电网工程,这镇子的住宅里还有不老少丧尸智尸呢,要把它们全部清理光,还得费不少手脚,目前还是集中居住方便点。””
王比安和林久等孩子们围着郑佳彦说笑着,说起来,这还是郑佳彦杀死的第一只丧尸呢。王比安笑道:“郑姐姐,我说了,这螺丝刀捅进眼窝用不了多少力气的,特别是扎穿眼珠后,就跟捅块豆腐一样,扑一下,丧尸就死晓晓了。“郑佳彦擦着溅在身上的丧尸眼窝里爆出来的尸液,皱着眉道:“还是有点恶心。”
林久笑道:“这算什么,我告诉你,听说今天晚上钱部长终于腾出空来了。他要教我们学医了,第一节课就是战地救护,到时候还不恶心死你们。”
黄冬华不解:“战地救护有啥恶心的?不就是拿纱布包下伤口吗?”
林久“切”了一声:“我们要学的是缝扎伤口。早上封部长他们带着卢锴出门时,我在旁边听到他们说要活抓几只丧尸来,给钱部长教学用,这分明是要我们在丧尸身上练习缝伤口了。”
王比安扭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死丧尸,瞄了瞄它腐烂的腿部,做了个鬼脸,要缝扎这样的伤口,的确有些恶心。旁边郑佳彦的脸色就更白了。
这时,王路和谢玲在前面招呼孩子们,王比安等人这才撂下这个话题,匆匆跟了上去。
街道恢复平静后不久,又一块瓦片从屋顶上掉下来,不一会儿,探出一个头,正是王比安久已不见的智尸小罗莉。只是,智尸小女孩似乎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它,似乎有点长高了。
是的,它长高了。
确切地说,它长大了。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特别是女孩子,发育本就比男孩子快,有时小半个月个子就能窜一窜。
但是众所周知,丧尸发育生长极度恢复,甚至可以说是陷入停滞状态的。
王路私下里曾和钱正昂探讨过这个问题,两人一致认为,一方面是因为食物的缺乏,另一方面是丧尸生理机能变得极为缓慢。所以导致丧尸连一个小伤口也无法愈合,只能持续腐烂。
小女孩自从变成智尸后,它就再也没有发育过。
然而,在前不久品尝了王比安无意中流下的鲜血后,智尸小女孩钻在衣柜里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它醒来后,它长大了。
它的个子比原来高了点,脸上原来还带点幼儿肥,如今消失不见了,眼睛看过去更明亮有神,甚至它的脚也大了点,运动鞋有点发紧了。
但智尸小女孩并没有发觉自己身上的变化,它只是感觉到极度饥饿,饿得她可以一餐把那个小怪物整个儿吞下去,想着小怪物流下的红色液体的味道,智尸小女孩舔了舔嘴角,然后就出门寻找食物。
对智尸小女孩来说,如今寻找食物并不再是件难事,只要不一心想着喝血吃肉,其实这个镇子里到处能找到吃的,那一扇扇紧闭的门,只要找到那些怪物们藏起的钥匙,轻轻松松就能打开,内后的房间里,总能找到一些吃的。
只是有一桩不好,这样用锁锁起来的房子并不多,很多房子的大门都是被用竹条封起来的,智尸小女孩隐隐知道,自己不能硬生生将这些竹条弄断,尽管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力气也大了不少,但是,弄断了竹条,一定会被怪物们发现的。
但这个烦恼并没有困扰智尸小女孩多久,它很快找到了新的寻找食物的途径,那就是爬上屋顶,有些屋顶上有天窗,还有的屋顶瓦片破损严重,露出了一个大洞,智尸小女孩可以轻松爬进去吃个饱。
这些屋子里有时还有同伴在里面,智尸小女孩想把它们救出来,可惜的是,同伴们的身手不够灵活,不能像它一样攀爬。
智尸小女孩能做的就是从别处找来食物,然后从屋顶上塞给同伴们,智尸小女孩爬上爬下忙得不亦乐乎,但并不是所有的同伴都领它的情,有不少同伴不肯吃加工类食物,它们固执地保持着只吃的习惯,智尸小女孩辛苦找来的食物对它们来说如同瓦砾差不多,连嗅也懒得嗅上一下。
王路带着孩子们沿着街道扫荡丧尸时,智尸小女孩刚把一包发了霉的切片面包从一扇破了的天窗里扔给一只丧尸,丧尸瞅了瞅面包,又抬头向智尸小女孩低声吼着。就在这时智尸小女孩听到了街道上隐隐的人声,它立刻在屋顶上扒了下来。
人声越来越近,智尸小女孩抽了抽鼻子,突然,它咧嘴露出了牙齿――里面有那小怪物的熟悉的味道!
王路一行人走到这处街道后,正好遇上前来山庄送饭的人员,就在人行道上吃喝起来,顺便拿一只不开眼的残疾丧尸练练手。
智尸小女孩听着下面传来的笑谈声,趴在屋顶上一动不敢动,它知道下面那样多的大小怪物。可不是自己能对抗的。
但智尸小女孩很快发现楼内的丧尸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显然,饥饿已久的丧尸嗅到了活人的气味,智尸小女孩大急,如果丧尸引来楼下怪物们的注意,连自己也活不了。它连忙安抚丧尸,让它安静下来。
出于丧尸对智尸本能的服从性,丧尸虽然眼露凶光,却并没有从窗户里跳出去。刚才这厮已经准备这样做了,至于从三楼跳出去会不会摔断腿。这根本不是丧尸会考虑的问题。
郑佳彦用螺丝刀杀了残疾丧尸时,智尸小女孩和楼内的丧尸都感受到了同伴脑电波的消失,楼内的丧尸再一次骚动起来,智尸小女孩不得不再次安抚它命令它安静下来,为了加强自己的指令,智尸小女孩趴在天窗口用力向丧尸摇动双手,就在这时,智尸小女孩失去平衡。手一撑,几块瓦动滑动着摔了下去。
幸好,王路一行人没人会想到,楼顶上居然会有一只丧尸,虽然丧尸已经会爬空调通风管道了,但是在滑不溜脚的倾斜的瓦片屋顶上行动却又是另一回事。那需要极高的灵巧性,丧尸、智尸还无法做出这样精妙到毫颠的动作来。
等王路、王比安一行消失在转角后,智尸小女孩这才敢探出头来,它想了想,很快爬下了墙头,悄悄追踪了上去。
人多好办事,王路带着孩子们清除了鄞江镇街面上的丧尸后,也加入堆街垒的行动中。环镇东路一带的路口到下午时,就全都堵上了,李波还弄了些水泥沙石来加固街垒,只等凝固后,就可以拉电网了。
相较环镇东路。水中东路的几座桥头街垒就容易施工多了,男人和女人们挥着汗,开着粗俗的玩笑,孩子们尖声的欢笑,给小镇带来了别样的生气。
裘韦琴匆匆找到了和李波一起扛着一根圆木的王路:“王队长,有件事要麻烦你了。”
王路喊着号子和李波一起将圆木放到桥头,抹着汗道:“啥事儿?”
裘韦琴指着桥头旁的一座小楼道:“王队长,有一段电线得从这幢楼的房顶上过,我和林久得爬上屋顶去,另外,一台变压器也最好安置在这幢楼里,防风防雨不说,也免得有什么意外损坏了。因为要到楼里施工,我担心里面万一有丧尸什么的,还得麻烦你出一下手。”
王路笑道:“小菜一碟。这活儿都不用我出手。”他扭头对孩子们喊道:“小的们,你们裘韦琴阿姨想叫人帮忙杀这幢楼里的丧尸,你们有没有兴趣啊?”
孩子们最好热闹不过,虽然搬了半天砖石,累得一身汗一身土的,这时听得王路鼓动,又是叫又是跳地围拢过来:“王队长,让我们去,让我们去。”
王路一挥手:“都去,都去。”
民政部的女人们以前虽然听说过崖山的人异想天开将丧尸都封闭在了镇里的房屋内,但亲眼见到却是另一回事,见镇子后,眼见着挨家挨户都被封闭着,镇子里诡异的安静,真想不出在屋子内躲藏着一群群一窝窝的丧尸。这时听得王路要带孩子们杀丧尸,都好奇地凑了上来,有人嘀咕道:“我们在这幢楼边折腾了半天了,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不会真有丧尸?”
王路冲着沈慕古点点头:“沈慕古,你来感应一下。”
沈慕古乐得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异能,应了一声,跑到楼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一楼没有,二楼也没有,嗯。好家伙,三楼!都在三楼!有整整16只丧尸!”
王路摸了摸下巴:“小沈,这16只丧尸分布得这样集中,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智尸在指挥它们啊?”
沈慕古连连点头:“八成是这样,要不然,一楼和二楼不可能这样空荡荡的。”
王路扭头道:“孩子们,准备好了没?”
王比安、林久、郑佳彦等人乱糟糟地应了,螺丝刀他们都是随身带着的,这时都已经握在了手中,王路提醒道:“室内空间狭窄。10多只丧尸又多集中在三楼,腾挪的空间就更小了,只能以快打快,绝不能和丧尸过多纠缠。那,我和你们谢玲姐的手斧都给你们,力求一击致命。”把手斧给了孩子们,王路和谢玲、沈慕古换上了堆街叠用的手镐、铲子等物,这些器具虽然有些长,不太适合在室内挥舞,但胜在分量重势头猛。丧尸挨一下非死即残。
在几把铲子和手镐的挥击下,一层楼防盗窗片刻就被拆掉了,这种老式的铁枝防盗窗,是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在暴力面前还不如块木板呢,光铛连声响,玻璃被砸成了碎片,王路伸进手去。从里面打开了窗户。
王路带头跳了进去,紧跟而入的是谢玲,沈慕古和王德承自然不会落后,最后连李波也爬了进去。
“一楼安全!”王路快速转了一圈,确认了沈慕古的侦察结果,他走到门边打开了铁皮大门。王比安和林久等孩子们已经在外面把封门的竹条拆掉了,这时一拥而入。
王德承虽然刚在徐薇薇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但这厮并没有放在心上,崖山又不是只有徐薇薇一个女人,眼光如果放长远点,崖山今后还会有更多幸存者来投,想来以自己的身手,总能得王路重用。届时找个更漂亮听话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然,要想在王路手下得用,必然要有所表现,这时王德承立刻跳了出来:“王哥,我到二楼看看去。”王路甚至来不及出言相劝,他已经一步三阶楼梯蹬蹬跑了上去。
众人在楼下,听着王德承大呼小叫,把门撞得呯呯响,重重的脚步声将楼缝里的灰尘都震了下来,须臾,王德承耀武扬威地跑了下来,显摆似的嚷嚷道:“王哥,我检查过了,沈阳说得没错,二楼一只丧尸也没有,我连床底下也趴着看过了。”
王德承带来的消息让王路一皱眉,看起来,这楼里的智尸摆出了一幅死守的架势,这倒有点难办了。
崖山一方的成人加上孩子,也有10来号人了,对上16只丧尸就算是有智尸指挥,也不会落在下风,只是如果都挤上三楼,反而容易乱中出事。
王路看了看跃跃欲试的王比安等人,缓缓开口道:“谁有办法把楼上的丧尸引下来?”
王比安、林久、郑佳彦和黄冬华等孩子们立刻凑在一起商量起来,有孩子提出回山庄找些什么鸭血鱼内脏来,但立刻被否决了,这一来一去也太费时间了,倒是郑佳彦脸红红地提了个主意,孩子们个个做起了鬼脸,然后你推我搡,最后由郑佳彦出面,向聚在门口向楼内张望着的民政部的一帮娘们走去,不一会儿,郑佳彦带回了一样东西,羞红着脸走到王路面前,期期艾艾道:“王队长,这、这个行不行?”
行,当然行。王路哭笑不得,这可是引诱丧尸的老法宝了――卫生巾是也。
片刻后,一根竹竿上挑着卫生巾,从楼梯口伸上了三楼,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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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啊晃,在久违了的新鲜血液的刺激下,就连智尸也难以控制住饥渴难耐的丧尸,终于有一只丧尸吼叫着从三楼冲了下来,举着竹竿的黄冬华转身就跑,嘴里嚷嚷着:“来了来了!”
丧尸还没下楼梯,林久已经举起一条凳子扔了过去,但他没有瞄准丧尸的脑袋,而是冲着丧尸的脚扔,丧尸立刻被摔过来的凳子拌了一下,稀里哗啦地随着凳子一起跌了下来,没等它站稳身子,王比安、郑佳彦带着另几个孩子就一拥而上,斧头和螺丝刀齐下,丧尸的胳膊甚至没碰着孩子们的边,就死了。
聚在门口的民政部女将们不是没见过杀丧尸,有人自己也面对面和丧尸对抗过,但看到孩子们这样轻松地连气也不带喘一下的就干掉了一只成年丧尸,还是一阵哗然。有赞王队长提拔了封海齐部长,才教出了这样的好学生的,也有说是到了崖山吃得好睡得好,孩子们有了力气才能和丧尸正面相斗的,还有人称王比安虽然年纪小,却带头冲锋在前,起了表率作用,果然虎父无犬子的,不一而足。
听着这些明里暗里的马屁与高帽齐飞,王路不动声色,一挥手:“就这样干。”
在卫生巾的“勾引”下,孩子们一口气连杀了5只丧尸,互相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王路和谢玲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在心头浮起“后继有人”之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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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世上最美丽最温馨的画面
一个市区里来的孩子再一次举着挑着卫生巾的竹竿往三楼凑过去,突然,楼板上传来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王路原本含笑站在一边看着孩子们胡闹,咋一听到楼上的声音,一抬头,只见楼板夹缝里的灰尘刷刷地落下来,脸色猛地一变!
“小心!楼上的丧尸倾巢而出了!”王路大吼道。
现在三楼少说还有11只丧尸,这一股脑儿冲下来,崖山众人还真有点措手不及。
王路当机立断:“谢玲、沈慕古、王德承,你们各带几个孩子退入二楼房间,据房门而守,丧尸想攻击你们,只能分兵,实在挡不住就关上门。”
谢玲等人乱糟糟应了声,就近拉起几个孩子退入了二楼楼梯口的三间房内,几个成年人都带着长兵器,倒也不惧丧尸一拥而上。
王路很自然站到了王比安和谢玲所在的房间门口,握着一把铁铲挡在了最前面,王比安正在安慰黄冬华:“别怕,我老爸杀过的丧尸海了去了,他要是穿着铝皮盔甲的话,别说这10来只丧尸了,就是上百只丧尸冲上来也挡得住。”
丧尸们已经冲了下来,它们在狭窄的楼梯上挤成一团,嘶嚎着扑向众人。
正严阵以待的王路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扑到楼梯口,抡起铲子就向最前面的丧尸砍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被王路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傻了,这不是说得好好地据门把守的吗?怎么突然又跑出去在楼梯口和丧尸死磕了?这楼梯口这样窄,10多只丧尸推挤过来,压都能压死人了。王路这是发的什么疯?!
谢玲有心想扑上去,可又顾忌王比安的安全,急得大叫:“王路你发什么神经病!快退回来!”
王路一铲子砍中最当先扑过来的丧尸额头,一脚将尸体蹬倒在楼梯上,然后铁铲一横,死死挡住了后继丧尸的来路。头也不回地大吼道:“快!带孩子们走!丧尸带着汽油桶!”
汽油桶!所有的人悖然变色,在这样狭窄的老式木结构住宅里,如果一桶汽油突然爆燃,所有的人都会被烧得灰也留不下来。
王德承窜出房门。只瞟了一眼,就失态大叫起来:“我操!真的有只丧尸抱着一只塑料汽油桶!该死,它旁边的丧尸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是打火机!一只一次性打火机!”
谢玲左手拉着王比安,右手扯着黄冬华,一股风一样卷到二楼楼梯口,也不顾两个孩子会不会受伤,手一扬。就将两人顺着楼梯推了下去,嘴里嚷道:“跑!跑出这幢楼!”紧接着一个转身,和王路肩并肩站在一起,用一把锄头使劲捣向猛扑下来的丧尸,不让它们扑挠到王路。
王德承想转身往一楼跑,可看看王路和谢玲的背影,却又有点犹豫,这时沈慕古跑了过来:“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王哥的忙啊!你他妈的是死人啊!”回头又喊道:“年龄小的孩子先走。快,利落点,别挤!”
王德承一咬牙。夺过从身边跑过的一个孩子的手斧,大叫一声,扑到了楼梯口,一斧就将一只正撕扯着王路夹克衣袖的丧尸斩首。
楼梯口本就狭窄,有王路、谢玲、王德承挡着,丧尸数量虽多,却也一时下不来,王路甚至故意用铁铲支住被王德承劈死的丧尸的尸体,阻住后面的丧尸进一步靠近自己。
沈慕古连拉带踹地将所有的孩子都赶下了楼,看到摔到一楼的王比安扶着黄冬华一拐一拐消失在客厅里后。连忙对王路嚷嚷道:“王哥,孩子们都安全离开了,我们也撤。”
闻得孩子安全后,王路松了一口气,再加上有谢玲、王德承相助,形势没有一开始那样紧张。他倒有了时间细细观察,这时招呼沈慕古道:“沈慕古,不急,那只拿着打火机的丧尸傻着咧,连着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那只抱着汽油桶的丧尸更蠢,连油桶盖都没打开,我们还有时间将这些丧尸给杀了,要不然,这样好好一幢楼被烧了,也实在太可惜了。”
沈慕古忙道:“王哥,我这就来帮忙。”
王路忙道:“这儿太窄了,人多了挤一块儿反而不好施展,你帮我递几把手斧上来,铁铲在楼道里太不称手了。”
沈慕古忙把孩子们逃命时丢下的手斧捡了两把递过来,王路大叫一声:“谢玲,王德承,稳住喽!”
说着,将手里的铁铲猛地往前一推,反手握住沈慕古递来的两把斧柄,一斧砍下了一只丧尸的半条胳膊,又一斧剁开一只丧尸的脑门。
见王路杀得利落,王德承也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论身高,论体力,他这壮小伙子可比王路这宅男胜出了一大筹,呀呀连声,挥舞着斧头乱扫,虽然没有杀死丧尸,可也生生剁下了不少胳膊腿的,几只已死的和半死不活的丧尸倒在楼梯上,更堵住了后面丧尸进攻的道路,这时就可以看出丧尸的呆蠢来,这时要是换了活人进攻,怎么也要避开脚下的尸堆,可丧尸却还是不管不顾瞪着眼往下冲,一脚踩在阶梯上的一堆胳膊腿里,立马失去平衡,倒栽葱地滚了下来。
王路等人趁机下手,又砍死了几只丧尸。
这下敌我态势立变,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剩下的丧尸已经不足为虑了,只要不着起火来,杀它们当真是小菜一碟――
就在此时,嗒的一声轻响,一缕小小的火苗蹿起,丧尸终于打着了手里的打火机。
王路毫不迟疑,大叫一声:“逃!”把手里斧头向迎面的一只丧尸一扔,抓起旁边谢玲的手,连蹦带跳就向楼梯口跑去――他可不想赌那只汽油桶丧尸能不能将盖子打开!
王德承和沈慕古也是逃惯了命的,在和丧尸拼杀时,就早已经寻好了退路,这时听得一个逃字,学着王路的样把武器往丧尸堆里一扔,贴着王路的后脚跟就跑了下来。
也亏得王路反应快,四人刚跑到一楼客厅。就听得后面一声爆响,紧接着一股热浪扑了过来,四人都感受到了背后隔着衣服传来的烧灼感,几乎是出于本能。四人齐齐往地上一扑,趴倒在地――汽油桶爆炸了!
与其说是“爆炸”,不如说是爆燃,抱着汽油桶的丧尸在王路等人跑下楼梯后,终于打开了盖子,汽油几乎是在同时倾泻了出来,近在咫尺的打火机明火和汽油来了一次劲爆的接触。炙热的火浪在狭窄的楼道狂野地翻滚着,寻找着宣泄的通道。
幸运的是王路等人当时已经冲到了客厅里,从楼道里冲出来的火龙和气流在扩散进客厅的大空间后,威力减弱了很多,一行人除了背部发烫,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王路呸了呸嘴里被气浪冲进的灰尘,随手把谢玲拉了起来,看了看因为跑在最后面。头发有些被烧焦的王德承点点头:“你不错,很好很好。”
王德承大喜,知道自己刚才不等王路吩咐就留下来并肩抗敌之举入了王路的眼。这由不得他更为卖力,从地上爬起来后巴结着道:“王哥,我这就组织人来救火,总不能就这样把这样好的一座房子给烧了。”
王路看了看楼梯里喷出的滚滚黑烟和火焰,也有点担心火烧大后,把周边的建筑都波及了,王路知道,等裘韦琴将鄞江镇用高压电网封闭后,自己对镇子的掌控能力大大上升,在他心里。已经将镇子看成了自己的绝对战利品,不再像尸潮时,眼睁睁看着大火烧掉了的近十分之一的镇子而无动于衷。他道:“组织起民政部的人和孩子们,直接从旁边的鄞江里提水来救火,让大家戴上口罩,不要被烟熏了。王德承。你和沈慕古立刻去卫生院,把那儿的灭火器拆来,随便带一台水泵来。”
王路正在布置救火事宜,突然看到楼梯口冒出一个黑影,那是只丧尸,只见它带着满身的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步步挪过来,但只挣扎出几步,就扑通摔倒在楼梯上,依然还在燃烧着的头从脖子上脱落下来,咚咚咚地在楼梯上蹦跳了几下,滚到了客厅里。
这一桶汽油,没伤着王路一行人,却把余下的丧尸都给烧死了。
突然,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王比安的尖叫声传来:“丧尸!是丧尸!楼上的丧尸要跳下来了。”
王路一个激灵:“不好,中了智尸的调虎离山计了!它指挥丧尸抱着汽油桶搞自杀袭击,自己却跳楼逃跑!”
屋里的众人再顾不上救火,撒腿就往门外跑,偏偏刚才为了阻击丧尸,在逃跑时还把手里的武器都给扔了过去,几个人都是赤手空拳,王路大恨,早知道这样应该向孩子们学学,好歹在裤袋里塞把螺丝刀的。
谢玲和王路心意相通,知道他担心王比安,边跑边喊:“哥,没事儿,孩子们可不是胆小鬼,民政部的那些娘们儿手里也有锄头铁铲,个把智尸没啥可怕的。”
似乎是给谢玲的话做注解,街道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只是其中的声调不再饱含恐惧,而是充满着戏弄的味道,“跑啊,跑啊,笨蛋丧尸,你跳楼跑啊。切,把腿都摔断了,还跑个屁啊!”正是王比安的声音。
王路带着谢玲等人刚跑上人行道,就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见街面上,孩子们和女人们围成了一个圈,举着锄头铁铲尖镐在那儿大呼小叫,在圈子中,一只丧尸正在挣扎。
那是一只丧尸,并不如王路原来猜想的那样是只智尸。
那是只女丧尸,身上套着一块还能勉强看出是裙子的烂布,枯草一样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手里夹着一团脏兮兮的包裹一样的东西,一条腿在从楼上跳下来时摔断了,只能用一条好腿拖着身子在包围圈中来回打转,东扑西跌。
这样一只破烂流掉的丧尸,就是没有受伤断腿时,崖山的孩子们和女人们也不见得会怕它,此时更是不当回事,在丧尸突然从楼上跳下来引起最初的骚动惊呼后,如今女人和孩子们正在捉弄丧尸。
人们用手里的铁铲把扑过来的丧尸又推回去,或者趁着它在地上费力地爬动时,猛地跑到它的身后。狠狠踹上一脚,然后飞快地跑开,还有人随手捡起砖石向丧尸砸过去,很快在它头上砸出了几个流着尸液的伤口。
林久突然跑了上去。一俯身握住了女丧尸的那条伤腿,拖着它像拖着只破布娃娃一样跑来跑去,女丧尸用那条尚健全的腿踢林久,却被林久轻轻松松就避开了,想用手去抓挠林久,又根本够不着,林久故意拖着它在人行道上跑上跑下。女丧尸的头不时撞在电线杆上,垃圾桶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得不说,丧尸的生命力真是坚韧,被人们这样折腾,女丧尸还在顽强地挣扎着,冲着每一个靠近它的人吼叫,牙齿虚空撕咬着。
徐薇薇夹在人群中。向女丧尸扔了块石头,石头砸在女丧尸的怀里,正中它一直用左手夹着的包裹。
徐薇薇砸过去的石头并不大。确切地说,只是块石子,然而,这一下砸在女丧尸怀里,却发生了惊人的变故,一直在挣扎吼叫的女丧尸突然安静了下来,它原本还在挥舞的右手像触了电一样猛地缩了回去,身体也佝偻了起来,似乎想要护住怀里的包裹。
徐薇薇顿时起了好奇之心:“这丧尸怀里夹着什么东西啊?”
在场的众人也都发现了女丧尸突兀的动作,王路原本还想叫林久赶紧杀了女丧尸。让大家好去救火,这时也觉得这只女丧尸的动作实在蹊跷,他提声道:“王德承,你去帮林久一把,看看丧尸怀里是什么东西。”
王德承应了声,跑到林久身边。一脚就踩住了女丧尸的头,弯下腰去,轻轻松松将女丧尸枯骨一样的右胳膊反剪了过来,然后示意林久将女丧尸搂着包裹的左臂扯开,林久伸出戴着厚厚橡胶手套的手,学着王德承的样子,扯住女丧尸紧缩在怀里的左臂,硬生生拗了过来,咔的一声脆响,也不知道是女丧尸的哪一根臂骨断了。
那只始终夹在女丧尸胸口的包裹掉了下来,在满是尘土的街面上骨碌碌滚了几下,包裹布松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街道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散开的包裹布里,露出一团皱巴巴的东西,像是某种风干的肉。
徐薇薇尖叫一声:“是、是个小毛头!”
没错,那是个小毛头,一个婴儿,虽然它的全身干瘪缩成一团,但从那小手小脚上还是能辨认出来,那是个婴儿。
王德承弯腰仔细瞅了瞅,然后象受到某种惊吓一样,猛地直起身来,直着嗓子向王路慌张地喊道:“王哥,王队长,你、你快来看看!”
王路早把什么救火扔到脑后,几个大步跑到女丧尸和那个婴儿身前,王德承指着婴儿和女丧尸之间,带着一丝颤音道:“王哥,你看。”
王路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收缩了起来,在婴儿与女丧尸之间,联着一根已经发黑的干枯的带子,那带子一头联在婴儿的肚脐眼,一头消失在女丧尸的裙子下。王路毫不避讳地伸出了手,掀起了女丧尸形同破布的裙子,他倒吸一口冷气――那带子的另一头,是从女丧尸已经腐烂发臭的里伸出来的。
那是一条脐带。
这是一只刚刚生了孩子的女丧尸。
自打怀里的孩子掉到地上后,女丧尸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孩子,全身疯狂地扭动着,似乎想将孩子重新抱回自己的怀抱。
王路盯着女丧尸,突然一挥手:“放开它。”
王德承和林久一愣,王路再一次命令道:“放开它。”王德承连忙松开反剪着女丧尸胳膊的手,反手扯了一下林久,两人退开了几步。
女丧尸一得自由立刻扑了过去,一把将婴儿重新抱在了怀里,它的左臂果然断了,只能松松垮垮地护在胸前,但是,那母亲双手怀抱孩子的势态,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看错的。
母亲抱着自己初生的孩子。
这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温馨的画面,然而,现场所有人的骨子里却冒出一阵深深的寒意。
那是一只丧尸和另一只丧尸。
尽管那只婴儿丧尸是这样的弱小,连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但它依然是一只丧尸。
丧尸,居然会生育了!
轰隆一声,旁边小楼里传来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一阵火光猛地窜了出来,在狂野的火焰的映照下,王路死死盯着这母子丧尸,牙齿都要把嘴唇咬出血来――不!这绝不可能!丧尸,是绝不可能生育的!
不可能!不可以!不允许!
如果丧尸会生育,那么人类,将永远沉沦!沉沦入地狱的最深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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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那依然是子宫,不是破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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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猛然回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对着同样震惊的众人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救火!赶紧救火!我要这只该死的丧尸呆过的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就算它们全都烧成灰了,也要给我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王路待人一向平和,这还是第一次对着大家污言秽语,然而在场的nv人们和孩子们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理解王路为什么会如此失态。电子书下载会生育的丧尸完全颠覆了人们对丧尸的认知,这让每一个人都陷入深深的绝望。
必须搞清楚这只、不,这一对母子丧尸的来历。而线索,就在正在燃烧的三层小楼里。
每个人都行动起来,谢玲带着林久护着nv人们跑到最近的超市去寻找水桶、脸盆等舀水的器具,王德承和沈慕古开着车前往卫生院取灭火器和水泵,裘韦琴和李bo快速给火灾现场拉来了一条电线线路。
王路紧急用对讲机呼叫封海齐,他需要更多的人手,谁也不知道这火势还会不会扩大,需要在周边推倒几座房子,建立一条隔火带,为了防止那些将被暴力拆迁的房子里的丧尸们当钉子户,再来个啥的,王路需要武装部的bāng小伙子出马。
幸运的是,封海齐一行人正在对讲机范围内活动,接到王路的求援后,封海齐干脆利落地道:”我们马上就到。“封海齐一行人来得很快,王德承运回灭火器和水泵时,他带着武装部的人也赶到了,封海齐在镇外就已经看到了滚滚浓烟,如今站在热浪bi人的小楼前,他皱着眉对王路道:”这火太大了,灭火器根本用不上。“他扭头又看到了带着一群拎着端着各sè水桶和脸盆跑来的娘子军,脸拉得更长:”露àn弹琴,靠这水桶哪能救得了这样大的火。这幢楼救不得了,赶紧拆了旁边的房屋,弄条隔火带出来。“王路劈头就道:”不行!这火必须救!“封海齐一愣,他和王路相识以来。王路从来没有当众反驳过他的意见,可今天却像吃了枪yào一样,脸红脖子粗地瞪着自己。
王路也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励了,他头歪了一下,示意封海齐跟自己来。封海齐满怀疑虑地跟着王路走到了旁边一间开着én的杂货铺,王路指着里面一团被布盖起来的东西道:”老封,你自己看。“封海齐蹲下身。揭开布,只瞄了一眼,就差点把手里的布给扔下了,布下面,盖着的是一只被绑起来的nv丧尸,不,还有一只婴儿丧尸。
封海齐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他哑着嗓子道:”这两只丧尸。是在那幢楼房里找到的?“王路重重点了点头,封海齐再没说什么,大步跑到街道上。冲着手下的人吼道:”全体注意了!在身上穿上厚衣服,浇上水,抱起灭火器跟老子冲进去灭火!“命令一下,封海齐以身作则,戴上几只叠在一起的加厚口罩,抢过几条在江里浸过的chuáng单,水淋淋地胡露àn披在身上,抱着一个灭火器就冲进了小楼。
周c魂雨、王路、王德承、沈慕古以及武装部的小伙子们,看样学样冲进了火场。
与此同时,在谢玲的指挥下。水泵接上了电源和管道,开始向楼内喷水,虽然这水柱不像专用的消防龙头出来的那样压力高,但胜在持续不断,nv人们和孩子又用水桶和脸盆临时建立起了一条人力接力的水道,一桶桶一盆盆的水。递到了用光了灭火器的男人们手里,泼向楼内舞动的火焰。
当初抱着汽油桶的丧尸倾倒出汽油时,汽油是在楼道里爆燃起来的,如果这是在新建的钢筋水泥框架结构的住宅里,火只能憋在两堵水泥墙中间的楼梯上燃烧,火势虽猛,但不至于蔓延,然而祸不单行,这是幢老式的木结构住宅,楼梯、地板铺的都是实木地板,火势一起后,很快烧塌了楼梯,救火人员冲到一楼楼梯口后,就再也冲不上去了,火头在二楼越烧越大,迅速爬上了三楼,甚至连一楼,也被从上面楼板上掉下的火头秧及,幸好楼下的地板是水磨石子地,众人又在不断泼水,除了烟太浓外,一时还没有人受伤。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路的脸越来越y沉,明摆着,这火势是控制不住了,这时,一个拎着满满一桶水的小伙子正要再次冲进小楼,但他拎着水桶摇摇晃晃迈了几步,突然一失手将水桶摔落到了地上,伸手扒拉开口罩,又是咳又是吐起来。
王路在旁见到,连忙赶上去护住他,在张丽梅、徐薇薇帮助下,将他护到了远离火场的地方躺下,王路对张丽梅吩咐道:”这是被烟熏着了,赶快送卫生院,让钱医生给他吸氧。“那小伙子挣扎道:”王哥,我、我没事……“话才出口,就又是连串咳嗽。
王路拍拍他的肩:”不要逞强,张丽梅,送他走。“王路匆匆回到小楼前,拉住拎着空水桶刚从楼里出来的封海齐喊道:”火势控制不住了,让大家把一楼能拿的东西都拿出来就撤!“封海齐的头发不知何时被烧焦了一大团,眼睛也被烟熏得直流泪,他点点头:”好,我会分派几个人建个隔火带的。“救火行动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才结束,连鸣凤山庄的留守人员以及农业部的人在后来看到烟柱后,也赶了过来参与救火。
但三层小楼还是没有保住,幸运的是,这幢楼周边有两座小楼都是水泥楼房,另一座虽然也是木结构的,但在封海齐指挥下被大家拆了半边,再加上众人持续不断在浇水,大火在烧塌了整幢三层楼后,就没有再进一步蔓延。
已经是夜间里10点,但卫生院里灯火通明,刚刚洗了澡吃了宵夜的人们打着疲惫的哈欠,依次爬上农用车或三轮车,准备回鸣凤山庄睡觉,因为车位有限。民政部的张丽梅毫不犹疑就安排老人和孩子们先走,救火时,其实是男人们出力最多,这时热汤热饭一下肚。双tui就发软,眼皮子直打架,恨不得现在就钻到热乎乎的被窝里,但没有人因此而和张丽梅吵闹挤进老人孩子堆里去的。开玩笑,这可是在崖山,不是原来的市区。有的小伙子累狠了,干脆抱着胳膊躺在注shè室长条椅上打起瞌睡来。
卫生院的大厅里吵吵嚷嚷。但在院长办公室,却是出奇地安静。
王路使劲用手搓了搓脸,打消掉倦意,红着眼丝道:”这就是我们在一楼找到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办公室里挤满了人,陈薇、谢玲、封海齐、周c魂雨、陈老伯、裘韦琴、李bo、老俞头等都在,大家大眼小眼齐齐盯着王路桌子上的几样东西。
一只nǎi瓶,已经被火焰的热浪烤得半融化了。
一只nǎi粉罐。被重物砸了一下,原本的圆桶已经半瘪了下去,罐体也裂了开来。nǎi粉撒在了桌子上。
还有几件婴儿服,上面满是黑灰和泥水。
另外还有几个黑乎乎的残块,似乎是塑料件,被火给烧融变焦了。
王路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武装部的小伙子在老封带领下,从小楼一楼抢救出来的,当时火势蔓延得太快了,一楼的房间也被引燃了,心急慌忙的,小伙子们只能碰到什么东西就往外搬。这几样婴儿专用物品,都是我们事后从搬出来的一堆杂物中细细翻捡出来的。“陈薇走到桌子边,捡起nǎi瓶,对着灯光照了照,她道:”这nǎi瓶没用过,大家看。虽然瓶壁被烟给熏黑了,但里面并没有冲泡后nǎi粉的残渣。“裘韦琴迟疑了一下:”那也有可能是用过后洗干净了。“陈薇没有和裘韦琴争辩,又取过nǎi粉罐,打开盖子,递给裘韦琴看,裘韦琴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蹊跷――nǎi粉罐口的那层金属薄膜,并没有被撕掉。她喃喃道:”这样说来,这nǎi粉还没被食用过。“王路咳嗽了一声:”这里还有一样东西,大家可以看看。“他捡起了桌子上一块巴掌大的纸片,这纸片因为并不大,又是平躺在桌子上,大家刚才并没有注意到。
纸片在大伙手里轮流转了一圈,那是包装盒的一部分,在烧焦的纸面上依稀能看到”……功能实木无漆环……“几个字。
周c魂雨皱着眉:”这上面应该是‘多功能实木无漆环保婴儿chuáng’几个字。“他抬起头看看大家,补充道:”梨头出生前,我曾经在淘宝上购买过类似的婴儿chuáng,因为没有用油漆,这类chuáng非常受欢迎,所以有印象。“王路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没有使用过的nǎi瓶,尚未开封的nǎi粉罐,最小号的婴儿衣服,刚刚买来的、连包装盒都没来得及扔掉的婴儿chuáng,还有,嗯,这应该是拨浪鼓什么的玩具了。“王路象是拼积木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述说着,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她正在临产期。“她正在临产期,确切地说,它正在临产期。
那只nv丧尸,在生化危机爆发时,正在临产期。
呯,én被推开了,钱正昂站在én口,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戴着手术手套,王路眼睛一亮:”钱医生,对那只nv丧尸的解剖结果怎么样?“钱正昂苦笑道:”王哥,我是牙医,可不是fu产科大夫,你激āo给我的那只nv丧尸,它的zigong早就腐烂变质了,解剖开来里面全是一堆尸液烂rou,我哪里看得出来它究竟是什么时候生孩子的?“王路叹了口气:”也是难为你了。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过份,但弄清nv丧尸的生育时间,对我们真的很重要。“钱正昂点点头:”我明白,王哥,虽然查不出nv丧尸确切的生育时间,但这里还有一些我解剖后观察到的情况,可以向大家介绍介绍,听听大家的意见。“他细细道:”从那根联结着母体和婴儿的脐带看,如果是正常人分逸,脐带经过这样长时间后,早就该自然脱落了,但因为丧尸化后。脐带已经发生了异变,所以至今没有完全腐烂。还有,婴儿身上没有任何咬痕,但它却又是丧尸。说明它的生化病毒是在母体里就被感染的。另外,nv丧尸的口有强行撕裂的痕迹,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纵向型伤口,这样大的伤口,如果是发生在一个健康nv人身上,就算不是痛死,也得大出血而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我检查了一下那只婴儿丧尸,可以肯定,它是一个足月的婴孩。而且……“他顿了顿:”它还活着。“房间里的众人细细琢磨着王路桌子上的婴儿用品和钱正昂解剖结果的分析,陈薇喃喃道:”看起来,那幢楼在生化危机爆发时,正好有个nv人要临产,所以家里已经准备好了nǎi瓶、nǎi粉、婴儿chuáng等用品。却又没正式使用。然后,那个nv人感染了生化病毒,变成了丧尸。接着,她腹中的婴儿也经母婴传染感染了生化病毒,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婴儿丧尸被强行从腹内挤压了出来,这应该就是nv丧尸撕开伤口的来历。“谢玲长长叹了口气:”这样看起来,这只婴儿丧尸,并不是nv丧尸和男丧尸激āo配以后怀孕生下来的。这真是,太好了。“是的,这真是太好了。房间里众人的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这两只母子丧尸。并不是众人一开始所怀疑的那样,是男nv丧尸激āo配后才生产的。沈慕古笑道:”真是白担心一场,想想生化危机爆发到现在也就半年时间,这男nv丧尸就算是会干那种事,也不至于这样快就怀胎足月生孩子啊。“封海齐道:”也由不得我们不慌,说实话。当时刚看到那母子丧尸时,我脑袋嗡的一下,心里只想着,这丧尸会生孩子,我们人类可没活路了。“王路敲了敲桌子后,对众人道:”好了,事情弄明白了,大伙儿也可以放心了,这就散了,都回山庄去好好休息,今儿一天可也够折腾的。“王路目送着大伙儿陆陆续续出了én,钱正昂临走前问道:”王哥,那只nv丧尸和婴儿丧尸怎么处理?“王路道:”噢,那只nv丧尸还没死吗?“继而自嘲道:”是啊,只不过是剖开了zigong,对丧尸来说可实在不算什么,连贴块创可贴都不用。“他挥了挥手,漫不在意地道:”杀了,明天和我们在镇里杀死的丧尸尸体一起处理了。“听着众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外,王路把身子重重地跌坐回靠背椅上,疲惫不堪地长长叹了口气。
母子丧尸的事儿,表面上看起来是虚惊一场,但王路心里明白,这事儿,没这样简单。
丧尸的智商又得到了进一步的觉醒。
小楼内从始至终,都没有智尸,因此,也谈不上对丧尸的指挥,那么,10多只丧尸对母子丧尸的护卫,完全是自发的行为。
保护幼崽和待产的母兽,是许多动物的本能,同样,保护母亲和孩子,是人们最高尚的行为准则,不知道,这10多只宁愿而死,也要保护母子丧尸的丧尸,仅仅是出于动物的本能,还是觉醒了身为人类的自觉。
如果是后者,不得不说,丧尸的智力觉醒又大大前进了一步。
而母亲丧尸懂得在别的丧尸牺牲掩护下,声东击西,从楼上跳下来逃跑,所作所为,称得上”聪明“两字了,如果不是楼下正好有孩子和nv人们,还真有可能被它逃脱。
更可虑的是,丧尸居然还会分逸!
是,这是次非正常分逸,可能是母亲丧尸在挺着大肚子行动时,因为没有感觉,行事不知轻重,磕着碰着了,以致胎儿硬生生从肚子里挤了出来。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以丧尸的生理机能,肌rou因为脱水和营养不足,失去了应有的弹xg,那zigong和肯定像布口袋一样松了,相对沉重的胎儿从里面很容易挤出来。
但是,分逸就是分逸,这最起码说明,胎儿丧尸在母亲丧尸肚子里一直活得好好的,那只zigong,依然在起着生命之源的作用。母亲丧尸的zigong,并不是只破布口袋。
今天,一只nv丧尸,能凭借它已经变异的zigong,生下一个活着的婴儿丧尸,谁知道哪一天,nv丧尸的卵巢会不会排卵,男丧尸会不会shè激ng,丧尸的卵子和激ng子相结合,会不会受激ng,受激ng卵会不会发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巨大的问号。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曾经如此笃信丧尸不会生育的信念,只不过是建筑在沙滩上的建筑,当真相的大cháo一步步涌上来时,一眨眼就垮塌了。
这世界上既然尸体也能行走,那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没错,丧尸的生理机能运作非常缓慢,但那并不是完全静止的。
也许对丧尸来说,十月怀胎时间远远不够,但它们的”生命“足够漫长,它们可以用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来孕育一只丧尸胎儿。
王路苦笑着,喃喃自语道:”哪吒就是他妈妈怀孕了3年才生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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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这是我们的世界
嗒嗒嗒,寂静幽暗的卫生院通往地下室的楼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一直走到太平间门口,才停了下来。
接着,是一阵掏钥匙的铿锵声,太平间的房,嘎吱一声打开了。
嗒,灯光通明。
奚加朝在突如其来的灯光的照射下眯起了眼:“这样晚了,你还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王路,但他并没有回答奚加朝的问题,或者说,他根本没必要向一只智尸解释自己的来意,哪怕那是一只保留了完整人类智慧的智尸。
王路不紧不慢地走到奚加朝――老婆面前,它叫什么来着,对,俞朝霞。
王路一动不动站在俞朝霞面前,盯着它高高隆起的小腹沉思着。
奚加朝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要干什么?!”
王路依然没有理睬它,他突然伸出了手,一粒一粒纽扣解开了俞朝霞病号服的钮扣。
俞朝霞赤露o在王路面前。
俞朝霞在生化危机爆发时,被奚加朝注射入了混合血清,虽然因为时间太晚,并没有保留智商,但它还是比普通丧尸要“先进”点,它的身体并不象常见的丧尸那样干枯腐烂,相反,依然保留着身为人类时的一点弹xg、丰润。
奚加朝把自己的妻子照顾得很好,它在占据卫生院的初期,将里面幸存的同事全当成了爱人的口粮,即使在被王路活捉后,王路因为希望得到奚加朝的合作,也时不时给俞朝霞带点动物内脏或吃剩的残渣来。
所以,俞朝霞的身体相比普通丧尸,比如说那只躺在钱正昂手术台上,子宫被剖开的母丧尸而言,显得是那样健康。
它的ru房依然丰满,肚子像只西瓜一样高高隆起,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黑sè的血管。
王路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俞朝霞的肚子。
俞朝霞身为丧尸虽然没有感觉,但却将王路的一举一动看得分明,她疯狂地在chuáng上扭动起来,铁架子病chuáng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住手!住手!你要干什么?快住手!别碰她!别碰她!”奚加朝语无伦次地狂叫着。
王路却闭上了眼。细细地抚摸着俞朝霞的肚子,突然,他开口道:“陈薇当初怀着王比安时,6、7月时,就有明显的胎动了。奚加朝,仔细算下来,你老婆怀孕应该有一年多了。怎么这胎儿,一动不动呢?”
奚加朝要发疯了,他知道,王路三更半夜跑到太平间里来,绝对不会是为了和他讨论自己老婆肚子胎动的问题,它强压住自己的惊惧,哑着声道:“丧尸的发育受谢陈代谢减缓的影响变得很慢,我的孩子虽然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已经一年多了。但实际发育情况肯定不如足月的孩子,没有胎动,是很正常的。”
王路点点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过,奚加朝你觉得现在你的孩子――嗯,我记得它是个女孩子,你女儿现在的发育相当于正常人类几个月的胎儿呢?”
奚加朝一愣:“我不知道,我最后一次给妻子做检查时,就发现孩子从感染生化病毒起就几乎停滞了生长。”
王路摇摇头:“这可不科学啊,奚加朝,就算是丧尸也应该遵守能量守恒定律的,我可没少给你老婆带吃的来。这些食物肯定会促进胎儿的生长的。”
奚加朝越听越不妙,他强撑着道:“我真的不知道,王路,你也看见了,胎儿在子宫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路点点头:“是啊,是啊。不过说真的。奚加朝,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胎儿在丧尸子宫里的发育情况,你说,如果比你老婆小几个月,比如说3个月的胎儿,在丧尸子宫里会不会成长,甚至是2个月、1个月的胎儿,如果更进一步,一颗受精卵,在丧尸子宫中会不会生长发育呢?”
奚加朝的声音干巴巴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个防疫科的医生。”
王路轻声道:“是啊,是啊,你不知道,这是当然的,这个世界对丧尸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啊,电影和电视剧不可能给我们太多的现成答案,想要真正的了解丧尸,了解生化病毒,还只有靠我们自己啊。”
王路喃喃自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一把手术刀,他盯着面前高高隆起的那只肚子:“我虽然不是医生,但眼见为实这几个字总是没错的,打开肚子,看看胎儿的生长发育情况,多少能解开我心中的疑huo。”
俞朝霞在看到手术刀时,它整个身体就像刚出水的虾蛄一样剧烈弹跳起来,王路冲着它嘘了一声:“别动,别动,我可不是专业医生,这一刀下去,万一伤着了孩子,可就糟糕了。”
俞朝霞身为丧尸,自然不能理解王路的话,它只知道自己肚内的孩子正受到生命的威胁,它挣扎得更剧烈,甚至露出牙齿拼命向王路吼叫着。
王路冲着俞朝霞像对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摇了摇头,伸出左臂想摁住它的肚子后好下刀。
就在这时,奚加朝突然道:“现在正躺在三楼手术室的那只女丧尸预产期是6月28日,它感染病毒变成丧尸是在预产期前一星期,那一天,它和家人已经准备好了衣服用品,准备到甬港市fu儿医院待产。它不信任鄞江镇的卫生院,所以托人找了关系,到市区fu儿医院生产。这一天,它的夫家娘家的亲戚都来了,还准备了一辆车来送它。但它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感染了生化病毒,在数小时后,躺在chuáng上的它就变成了丧尸,同时变成丧尸的还有它的丈夫,紧接着,前来送行的亲戚们有的因为被咬,有的因为自身病毒发作,全都变异了。”
王路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皱着眉对奚加朝道:“你是在编故事吗?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
奚加朝闷闷地道:“丧尸也是有记忆的,它们听到的看到的嗅到的,都会成为记忆。只是对于这些记忆,丧尸并没有一种自觉。它们、该怎么说呢,这些记都沉睡在它们的脑海深处。”
王路抱着胳膊:“记忆?是了,其实活人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一切都印在脑海中,所谓的‘想不起来’。并不等于‘没有记忆”所有的记忆其实全在脑海中,差别只是记忆深的能‘想起来”记忆不深的‘想不起来’而已。丧尸的大脑出奇地强悍,它们有记忆是很正常的。”
奚加朝道:“是,你分析得没错,我以前就曾告诉过你。我变成智尸后,智力和记忆也是一步步慢慢觉醒的,它们早就在我脑海中,等着我回忆起它们。”
王路突然冷笑一声:“好,我承认丧尸也有记忆,可问题是,那个他妈的该死的母丧尸的记忆,你是怎么知道的?奚加朝。你别他妈的想告诉在你变成智尸前,就知道这一切。”
奚加朝迟疑了一下,王路恶狠狠地道:“你最好是说实话。我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说着,他比了比手里的手术刀。
奚加朝连忙道:“这一切都是我感应到的,你知道,身为智尸,能感应到丧尸的脑电bo,继而对它产生影响,其实这种影响是双向的,丧尸的脑电bo也能影响我,但它们――该怎么说呢,丧尸脑电bo的功率不如智尸的强大。所以它们无法指挥我。但这种影响依然存在,比较直接的反映就是我能感应到它们的记忆,尤其是对丧尸印象最深的部分记忆,它会直接反映在我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一样。”
王路呆在当场,半晌才道:“靠。这他妈的不就是意识交流吗?”
奚加朝道:“是,不过,如果我周边的丧尸太多的话,这些意识会非常混乱,甚至会搅在一起,让我根本无法分辨,你知道,这就像在一面墙上放电影一样,如果放映机太多,看上去就会是一片涂鸦,甚至根本就是一片黑。今天我之所以能感受到那只母丧尸的记忆,是因为卫生院里只有它一只丧尸,而且关于胎儿的记忆对它来说太过深刻,所以我才能‘看’到。”
王路摸着下巴,奚加朝身为智尸拥有的意识交流,他是早就知道的,要不然,无从解释它对丧尸的指挥功能,但能共享记忆,这倒还是第一次知道。不过,这项功能倒没什么了不起的,完全是项“非攻击xg”能力,鸡肋,丧尸有什么记忆,干我屁事,这就像人们绝对不会对一份讣告上的内容有兴趣一样,谁会去管一个死人曾经有过什么丰功伟绩?
就算现在有只生前是亿万富翁的丧尸站在王路面前,而奚加朝告诉他,自己已经从丧尸的记忆中了解到了它银行卡的密码,王路也一点点兴趣都没有,那些软妹币用来擦屁股还嫌太硬咧。
“你能感应到我的记忆吗?”王路突然问。
奚加朝摇了摇头:“活人和丧尸的脑电bo完全不一样,我是感应不到的,如果我能感应活人的脑电bo,并且影响他,就不会被你关在这里了。”
王路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虽然从奚加朝处确认了母子丧尸的来历,王路还是有些好奇:“它不会是――那个自然分娩?”。
奚加朝很干脆地道:“当然不是,这只婴儿丧尸出生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月多点,当时它的母亲正在――正在捕食,猎物在挣扎中踢了它一脚,正在腹部,婴儿就在那时被硬生生挤出来的,所以连脐带也依然联结在上面。”
王路掂了掂手里的手术刀:“你瞧,奚加朝,你能这样坦诚该多好,说真的,我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隐瞒着我,感应记忆,啜啜,厉害,厉害。”
奚加朝木无表情地道:“我再厉害,还不是你的阶下之囚?”
王路一愣,呵呵笑了几声:“奚加朝,你现在智商恢复越来越惊人了,这都知道拍马屁了。也许,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你和你老婆,谁知道你以后会整出什么妖蛾子来。”
奚加朝的声调纹丝不变:“我现在这样子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你想杀,就杀。”
王路玩味地盯视着奚加朝:“怎么,你现在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世了?”
奚加朝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王路:“我女儿出生之日。就是她死亡之时,你难道会放过她吗?与其亲眼看着她死,还不如现在一家人共赴黄泉。生还是死,对我们一家人来说没有区别。”
啪啪啪。王路轻轻鼓着掌道:“了不起,了不起,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不过,这一套对我没有用,你要是真想死,可不会啰哩八嗦对我费这些话。奚加明,记住。你,你的老婆,以及未出世的孩子,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只有我说了算。你是个聪明人――呵呵,是聪明‘尸”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现你隐瞒着我什么特异的功能。”
奚加朝道:“我明白。不过,希望你理解,我做智尸也只不过半个年头。智尸的许多能力,我也是很偶然才发现的,所以,有时候也并不是我刻意欺骗你。”
王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是吗?奚加朝,我有足够的耐心,咱们骑驴找唱本,走着瞧。”
太平间再一次陷入黑暗中,门呯一声关上了,上锁,脚步声逐渐远去。
漆黑一片的太平间内。奚加朝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不见,他,突然开了口:“你还好吗?”
太平间内,除了俞朝霞,再无别人。奚加朝的话,是对谁在说?
然而,黑暗中,有个声音喑哑地响起,声音很含糊生硬,犹如枯枝磨擦:“盒子。”
奚加朝连忙道:“孩子还好吗?刚才那个混蛋没有伤到你?”
喑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没有……受伤,孩子……”
王路如果还在现场,一定会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因为和奚加朝对话的,正是俞朝霞,不知在何时俞朝霞的智商已经得到突破xg的发展,它居然已经能说话了!
奚加朝安慰妻子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孩子,不知道孩子到底有没有在继续发育,更担心孩子究竟什么时候会出生。可是我们现在身处困境,这些事,急也急不来。说实话,我现在并不希望孩子立刻出生,我们一家都在那个混蛋手里,他可是个冷血的凶手,一旦孩子出世,他发现我们对他再没有利用价值,绝对会杀了我们,连眼也不眨一下。”
俞朝霞恢复说话能力并不久,而且它的声带、气管丧尸化后脱水干枯得相当严重,所以至今只能吐几个简单的音节:“一定要……生……”
奚加朝点点头:“你放心,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出生的,一定会。我分析过,我们的孩子之所以至今没出生,一方面是因为它的新陈代谢丧尸化后太过缓慢,另一方面是因为你没有充足的食物,营养不足也让我们的孩子发育迟缓,但现在我们的食物全控制在那个混蛋手里,他故意每次只带来极少量的食物,就是为了制约我们的体能。只有解决了食物来源问题,我们的孩子才有诞生的希望。”
俞朝霞在黑暗中道:“我……相信你。老公。”
奚加朝脸的肌肉在黑暗中动了动,似乎在笑,他悄声道:“你记得那个混蛋刚才问我能不能感应到活人的记忆吗?没错,我是不能感应到活人的记忆,但那个混蛋,在极特殊的时候,并不是活人啊。虽然那样特殊的时候很罕见,但只要给我时间,我终有一天能掌握他所有的秘密,甚至包括他连自己的妻子也隐瞒着的秘密。老婆,你放心,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一家重获自由的时候!”
俞朝霞道:“自由……孩子。”
“是的,我们的孩子会是自由的。这个世界,这个生化末世,将是她自由生活的天地。”奚加朝在黑暗中狞笑,王路,你所做的一切,永远只是螳臂挡车的徒劳挣扎,这个世界,是我们的,归根到底,是我们的孩子的。
王路并不知道,在幽暗的太平间,奚加朝向自己的背影露出了毒牙,他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考虑,比如说,奚加朝智商的进一步觉醒以及特殊的能力,对王路来说,似乎……是件好事儿。
奚加朝以及它的一家,是王路抵抗生化病毒最后的手段。
奚加朝恢复、觉醒、进化得越完美,它的血液里含有的抗生化病毒血清对王路来说,就越珍贵。
王路从郑佳希身上已经可以确认,自己经过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血液,对生化病毒的确有一定的免疫能力,郑佳希在变成智尸后,智商是同步觉醒的,要知道,提前注射了混合血清的奚加朝,智商也是在长达数月的时间内逐步觉醒的。由此可见王路血液的神奇之处。
王路相信,如果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把血液输入陈薇、王比安、谢玲体内,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只要自己所爱的人能活着,王路才不管是智尸还是丧尸呢。
但是,王路能用自己的血液来救别人,那么,谁来救王路自己呢?
至今为止,崖山经历过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只有黄琼那个孩子,但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王路也不敢担保她的血液也能起到同样的免疫作用。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奚加朝的血液,对王路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王路摸了摸下巴,如果自己变成和奚加朝一样聪明的智尸,其实,也并不是不可接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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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管杀也管埋
王路独自一人骑着电瓶车,摇摇晃晃地向鸣凤山庄赶去,远远的就能看到山庄的灯光,在四野一片黑暗的衬托下,那灯光是如此醒目。
王路一边骑行,一边还想着关于怀孕丧尸以及奚加朝和黄琼血液存在免疫的可能性,突然他举起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我傻了不是,说起来,郑佳希的血液应该也有同等的免疫效果啊,这孩子的智商觉醒可比奚加朝快多了。嗯嗯,不错不错,这样一来,我又多了一份保险了。”
王路乐了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发愁,这郑佳希的血可不好弄啊,奚加朝和黄琼都在自己控制之下,抽管血那是小事一桩,可郑佳希那儿――就算自己用暴力将那孩子抓起来,一来卢锴非暴走不可,二来,自己的血有特殊能力就会暴光在众人面前,嘿,到时候就不是自己抽郑佳希的血,而是自己的血要被人抽了。不妙不妙,大大不妙。这摆明了是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干。
王路愤愤不平,他妹子的,郑佳希一事上,平白无故就让卢锴占了便宜,这小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老子的血救了他的好妹妹,只晓得找机会和郑佳希搞七搞八。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卢锴跟着封海齐武装部的人马外出收集物资,结果来救火的时候,根本没有这浑小子的人影。王路抽空一问,封海齐说,卢锴表示他有异能不怕丧尸,所以单独骑了辆三轮车去寻找物资了,考虑到这样可以加快物资收集效率,封海齐就答应了,接到王路求救的对讲机呼叫时,卢锴还不知道一个人在哪里逛呢,所以没一起来救火。
当时王路听过就算了,但现在细细想起来,我呸。卢锴那浑小子哪里是去找物资了,肯定是去找他的郑佳希妹妹搞七搞八了……
搞七搞八?!
王路突然一愣,车龙头扭了扭,一头摔倒在旁边的农田里。幸好那片田泥土较软,王路并没有受伤,但等王路灰头土脸从田里爬起来时,却是跳着脚对着夜空就是一顿污言秽语的破口大骂,中心意思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卢锴浑小子老子诅咒你木有小!
其实这并不是诅咒,而是王路真心诚意希望卢锴木有小。
王路刚才突然想到,卢锴这小子找郑佳希绝对不可能局限于拉拉小手。以这小子胆大包天的性格,谁也保不住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比如说,推倒郑佳希,圈圈那个叉叉!
噢买疙瘩,丧尸和丧尸不见得会继而怀孕,但是活人和丧尸呢?
王路不知道是自己的想法太疯狂还是这个世界的确这样疯狂。
这厮连连吐着口水:“天灵灵地灵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卢锴啊卢锴,算老子求求你有点头脑,千万千万不要精虫上脑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来。你妹的,这可是j尸啊,要被天打雷劈的!”
次日早餐时,王路在餐厅里特意向大伙儿通报了对母子丧尸研究的结果,其实昨晚大伙儿已经从封海齐等人那儿听说了究竟,对这个消息表现得很淡然。
谢玲一边吃饭一边向王路唠叨着,什么黄琼依然没有清醒,为了照顾她,陈薇姐连饭也是在房间里吃的,裘韦琴一大早来说今天还是进行镇电网施工。昨天的火灾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烧塌的楼房留下的砖石还能用来施工,封海齐昨晚告诉她,在一个村里找到了几辆卡车,只是电瓶都不能用了,想法子搞几个电瓶。就可以把车开回来了――这一顿絮叨,倒颇有专职女秘书的架势。
谢玲翻着记事本说了半天,一抬头,却见王路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面在发愣,谢玲顺着王路的视线张望过去,那儿除了卢锴正在和一群小屁孩吹嘘自己怎样用异能赶走丧尸寻来大批物资,并没有什么古怪,这所谓的古怪就是比如说徐薇薇今天穿了条很短的露着大半条白花花的大腿的裙子,坐在穿着毛线背心套了夹克的李波身边,正在给他夹菜。
谢玲伸出手在王路面前晃晃:“喂,发什么呆啊?”
王路这才醒过神来,埋下头扒粥,含糊道:“没事儿,没事儿,呵呵,吃饭吃饭。”
没事儿才见怪呢,谢玲扁扁嘴,整天神神道道的,搞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本姑娘懒得理你,她没好气地道:“今天你去哪儿?镇子上还是农田里?要不跟着武装部的人去寻物资。”
自从崖山生产大队成立分了七大部后,王路反而没什么正经活可以干了,其实就凭他那小样儿,搁那儿都嫌多,几个部长都是专业人士,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小白瞎指点,虽然看在他身为大队长的面子上,会客客气气问上一句“王队长,这事你怎么看”,可这句话跟“元芳,你怎么看”一样,“元芳”回答不回答关人家鸟事,所以王路也就不瞎凑合了。他现在就是个“无事忙”,各处瞎转悠,哪里有空就搭帮手,挤在老人孩子娘们中间也自得其乐。
谢玲原以为王路还会去参与镇上的电网工程,带着孩子们锻炼锻炼,没想到王路道:“嗯,今天嘛,我到处转转看看,孩子们就辛苦你带一下。”
谢玲一怔,什么叫到处转转看看,换句话说就是啥正经活都不干?王路虽然不着调,可还从来没见他偷过懒――是了,肯定又要去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谢玲白了王路一眼,没好气地道:“随你,王队长。”
武装部的男人们是最快吃好饭的,随着封海齐一声令下,三三两两走出餐厅到山庄前的空地上列队,封海齐昨天收集到了一批迷彩服,就是工地上的民工大伯最爱穿的那种,结实耐磨抗造,小伙子们穿在身上,还真有了半军事化的感觉,只是脚上的鞋子还不配套,有旅游鞋,也有皮鞋。甚至有个别人至今还穿着凉鞋,因为天凉,里面穿了厚袜子,没办法。合脚的鞋子可不好找,这不像衣服,就算稍有不合身也能勉强穿着。
听着餐厅外传来封海齐的口令声,整队声,王路把筷子放桌上一甩,嘴一抹,“我走了。”
离开餐桌没几步。王路又转过头来:“对了,你派几个人把鄞江镇上昨天被我们杀死的丧尸清理一下,随便到卫生院,从钱正昂那儿把母子丧尸的尸体也带走。”话音未落,王路已经小跑着走了。
谢玲耸耸肩,扭头看看还在狼吞虎咽的孩子们,崖山的孩子们多在发育期,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最会吃的年龄,特别是市区里来的孩子们,因为久经饥饿。所以吃起来更没个够,简直狠不能吃一餐能顶一年。
谢玲咳嗽了声,对孩子们道:“王队长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有谁自告奋勇啊?”
林久嘟囔道:“这种活为什么叫我们做啊?”
谢玲瞪了他一眼:“不叫你们做,难道叫阿姨嫂嫂们做啊?再说了,这丧尸本来就是你们杀的,这管杀就该管埋。”
王比安主动道:“我来,嗯,有谁愿意搭把手的?”
黄冬华举了举手。林久左右看看,总不好意思叫郑佳彦做这种脏活,只得叹了口气,也举起了手。
一个小时后,王比安、黄冬华、林久拉着一辆平板车,来到了鄞江镇卫生院。在关新病房里找到了钱正昂。
王比安很有礼貌地向关新问了声好,对钱正昂道:“钱医生,我爸爸让我们来处理那只女丧尸的尸体。”
钱正昂道:“跟我来。”
黄冬华以前在市区没少受到关新的照顾,关切地问道:“关叔叔,你的身体好了没?”
关新笑道:“好多了,好多了,你封诗琪姐姐经常扶着我走路呢,叔叔恢复得可好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陪着你们一起杀丧尸了。我听说你们跟着封伯伯学了很多本领啊。”
黄冬华点点头:“封伯伯可厉害了。”他又看了看王比安和林久:“王比安哥哥,林久哥哥也很厉害。关叔叔再见,我们大家都等着吃你和封姐姐的喜糖呢。”
钱正昂带着王比安一行来到手术室,王比安一眼看到了被绑在手术台上,肚子敞开着一个黑乎乎大洞的女丧尸,他扮了个鬼脸,刚要和林久一起上前动手,钱正昂拦住了他:“等等,这只丧尸还活着呢。”
王比安仔细一瞧,果然,女丧尸虽然全身被固定得死死的,但她的眼睛还在眨巴着。
钱正昂取过一把手术刀,轻轻一下就捅进了女丧尸的耳洞,搅了搅:“好了。”
王比安指着女丧尸身边搁着的那只婴儿丧尸:“钱叔叔,这个……是活的还是死的?要不要也处理一下?”
钱正昂挥挥手道:“活倒是活着,不过用不着废那个劲儿,这样一块肉疙瘩,直接埋了就是,难道还能活下来不成。没得脏了我的手。”
王比安应了一声,和林久、黄冬华一起,将载着母子丧尸的手术床推了出去,搭电梯到了一楼大厅,一直推到平板车前,这才扛头抬脚将女丧尸扔上了平板车,林久拎起婴儿丧尸的腿,咚一声就扔到了平板车尾。三人一个拉两个在后推,嘎吱嘎吱走远了。
王比安等孩子们昨天杀了10多只丧尸,又是分散在镇子的各处,不可能一趟就拉完,装了差不多一车后,孩子们就推拉着平板车去掩埋。
虽然原木一号的实验证明就算是鄞江里像恒河一样漂满了丧尸尸体,只要经过严格消毒,这水也一样能饮用,但陈薇还是坚持今后所有的丧尸尸体不能再扔鄞江里了,必须掩埋,当然,焚烧也是种方法,但把宝贵的汽油用在这方面也太浪费了。
王路最后选定了鄞江镇东北角的一个山岙岙里用来掩埋丧尸,那儿原本是个水塘,如今已经没有水了,把尸体扔进去后,扒拉些浮土盖上就行了。
王比安一行人拉着平板车到了山岙岙边,将板车一翘,上面的丧尸碎肢残块,就扬起一路烟尘滚了下去,横七竖八堆在了一起。黄冬华问道:“要不要盖上土?”
王比安还没答话,林久已抢着道:“算了,等我们把镇子里的丧尸尸体全拉过来,再盖上土也来得及。真倒霉。我宁肯去搬砖头,也比干这活儿强。”
王比安心态倒好,他笑着道:“林久,咱们这才搬了几具丧尸的尸体啊,以后可少不得要做这种事。我爸爸说了,光在咱们中华,少说也有10亿只丧尸。就算这些丧尸哪一天全都死光光了,那处理尸体也是件麻烦事。你们想想看,10亿具丧尸啊。”
黄冬华咝地倒吸了口凉气:“就算把这些尸体都倒到大海里,也能把好大一片海填平,就像我在梅山岛看到用沙子填海一样。”
林久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也太异想天开了,这样多丧尸哪可能说死就死?唉,虽然咱们天天嚷嚷着要杀掉所有的丧尸,可也知道。要真的实现这个理想,也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人的努力。只不过我们多杀一只丧尸,这个世界上就少一只丧尸。总有一天能杀光它们。”
三个孩子说说笑笑,拉着平板车离开了山岙。
良久之后,山岙旁边的树从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只见那身影直跑到山岙边,带起一股烟尘,连滚带爬地滑到了山岙底部,疯狂地用手扒拉着垒在一起的丧尸尸体。
这个身影,正是智尸小女孩。
昨天,它一直悄悄跟在王比安一行人身后,亲眼目睹了母子丧尸被抓的全部过程。但智尸小女孩无能为力,怪物们太多了,自己如果显身的话,也一样会被他们抓住。
智尸小女孩只能悄悄跟在被抓获的母子丧尸后面,一直跟到卫生院门口,这一夜。它一直守在门外,她曾想爬过围栏去救母子丧尸,但在亲眼看到一只麻雀停在高压电线上,转瞬间变成一股青烟后,它就知道,自己绝不能碰那几根看似无害的细细的钱。
智尸小女孩等啊等,一直等到王比安等人把母子丧尸的尸体拉出了卫生院,拉到这处山岙里掩埋为止。
智尸小女孩疯狂地扒拉着山岙底部的尸体,斜坡上的泥土碎石不时哗哗地滑落下来,将智尸小女孩辛辛苦苦扒拉出来的尸体又重新埋了起来。
智尸小女孩不知疲惫地扒拉着,它要救出那个孩子,那个婴儿丧尸。
智尸小女孩能感应到,那只女丧尸已经死了,它的脑电波彻底消失了,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但那只婴儿丧尸,虽然它的脑电波非常非常微弱,但它的确活着。
救它,一定要救它,从那些可怕的怪物们手里将它救出来。
智尸小女孩凭着自己脑电波感应的方位,使劲掀开压在婴儿丧尸上面的尸体,终于,它的手摸到了一只小小的脚,除了婴儿丧尸,不可能是别的。
智尸小女孩使劲一拉,一个屁股墩坐倒在地,它的手里,抱着的,正是那只婴儿丧尸。
智尸小女孩无法理解什么是喜悦,兴奋,高兴,但它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要快,血液的流动也在加速,甚至,有一种冲动,让它想大声嚎叫。
突然,智尸小女孩侧过了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它猛地转过身,手脚并用地向山岙上爬,然而滑动的泥石让它一次又一次掉落下来。
山岙口隐隐传来一阵人声,是王比安他们回来了。
智尸小女孩一个转身扑到了丧尸尸堆中,拉过一具尸体,盖在了婴儿丧尸身上,自己也闭上了眼,躺在了丧尸堆里。
王比安、林久、黄冬华又拉来了一车丧尸尸体,随车还运来了几把铁铲,把尸体扔到山岙底后,三人铲起泥土沙石,向下面抛散过去。
石子、树枝、泥块,砸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底下的智尸小女孩身上,越积越多,渐渐将它埋了起来。
黄冬华突然咦了一声:“奇怪,我怎么觉得底下的丧尸尸体多出了一具?”
林久手里的铲子不停,笑道:“黄冬华你可够糊涂的,这儿有好几只丧尸被我们砍得七零八落的,你哪里分得清下面多出一只手还是少了一条腿。说起来,有一只还是你砍的呢,你用螺丝刀捅眼窝不够熟练,最后不得不用斧头。”
黄冬华被林久揭了老底,有点脸红,胡乱又扬了几铲土下去,探头看了看,下面已经看不到丧尸的尸体里,只有薄薄一层新土。
王比安道:“差不多了?”
林久把铁铲往平板车上一扔:“走喽。”
山岙里再一次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山岙底的新土层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接着一个满身是土的小小的人儿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边呸呸吐着嘴里的泥沙,一边扒拉着新土,推开一具丧尸尸体,将一只婴儿丧尸抱了出来。
智尸小女孩脱下一具丧尸尸体上的破烂衣服,将婴儿丧尸包好,绑在自己背上,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山岙。
它蹒跚着,消失在鄞江镇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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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保鲜膜的妙用
封海齐带领着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正准备沿横鄞线前往大桥村的梅园生产部,大桥村离镇中心也就4公里路程,并不算远,但封海齐并不想仅仅搬空梅园生产部就了事,他还想沿着横鄞线走得更远。
横鄞线这一带有着大片大片的农田,更重要的是,沿线还有德泰机械公司、伟丰金属制品公司、益斌塑业、东方机械等好几个厂家,崖山目前以发展农业为主,但工业也是必不可少的,封海齐虽然还没有胃口大到一口吞下这些工厂的地步,但他想去摸摸底。
这些金属加工厂、塑料厂也不是拿来就能用的,现代工厂分工非常细,里面的机床品种也多,但不一定对崖山众人的生活所需有用,有的乡镇小工厂可能就专门生产一种齿轮,这种工厂对崖山毫无用处,更重要的是,目前崖山还缺少机械加工类人才,唯一懂机械的就是李波。
但在所有工厂中,德泰机械公司令封海齐必得之而后快,无他,因为这家公司以生产残疾人车闻名,残疾人车稍一改装,就是很好用的单人货车了,以前甬港市禁摩前,大街小巷里到处跑着这种残疾人车。
就算现在崖山没有人能生产安装这种车辆,但封海齐一定要保证工厂的完好无损,怎么说,也得把厂区清理一遍,杀光丧尸,封存机床,贮藏好材料,再把大门封起来以备后用。
封海齐把当天的工作计划向手下的小伙子们交了交底,小伙子们并没有什么为难的神色,昨天跟着封海齐行动,他们已经见识了这位前派出所所长的威猛,在生化末世,只要你会杀丧尸,人家就服你,而封海齐无疑是崖山最会杀丧尸的。昨天一天下来,武装部在搜集物资时沿路杀的丧尸有40多只。而自身连一根毛都没掉,就凭这个成绩,小伙子们就对封海齐服气得不得了。所以虽然今天的行程已经远离了鄞江镇的控制范围,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队伍正要出发。卢锴举了举手:“封部长,要不我今天还是单独行动。”
封海齐摸了摸下巴,卢锴单独行动还是蛮有成效的,大伙儿穿的迷彩服,就是这小子找到的,“行,不过今天不能给你三轮车了。你骑辆电动车。如果找到什么大批的物资,你用对讲机呼我们。”
“好嘞,封部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卢锴兴冲冲地应了声,骑上电动车,自顾自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卢锴沿着环镇东路一直向南,拐入了一条叫金李线的村间小路,沿途遇上几只丧尸。卢锴都是懒洋洋的喊一声“滚开”,电动车擦着乖乖转身的丧尸肩膀呼啸而过,那派儿。要多萧洒,有多萧洒。
卢锴骑着电动车,一直来到了钪铣山山脚下的一座村子,这座村子依山而建,村民居住较为集中,卢锴到了村口就下了车,推车缓缓而行。
进了村子,小胡同里的丧尸多了起来,卢锴也打起了精神,沿路大声吼着“滚开”。也不由得他不小心,随着卢锴对自己异能的摸索,他发现这个能力并不是“群发”的,只有自己全神贯注单只的丧尸,并且发声,丧尸才会受自己的影响。
卢锴曾经为此出过一个大洋相。当时,他为了在武装部的小伙子面前显摆,冲着三只扑向自己的丧尸喊了声“滚开”,正当他洋洋得意地看着当头的一只丧尸扭头就走,期待着背后传来同伴们的带着羡慕的夸奖声时,另两只丧尸却趁着他不备,猛扑了过来,卢锴来不及收起笑脸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才躲开丧尸的夹击。
等武装部的小伙子们将两只丧尸杀了后,周春雨扶起了地上的卢锴取笑道:“这可真是‘滚开’了,只不过你也用不着给丧尸示范怎么‘滚开’?”
卢锴一张脸涨得血一样红,封海齐上前拍了拍卢锴的肩膀:“好啦好啦,小周,你也不要取笑卢锴了。卢锴啊,我早就和你说过,异能这种东西太不靠谱了,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你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身陷丧尸群中,异能突然失了效,你怎么办?记住,只有你的身体,才是真正属于你的。”
封海齐语重心长,可卢锴根本没听进去,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倒霉,但这并不是异能的错,只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握它的使用规律而已,只要用得好,异能才是真正所向无敌的。
卢锴在村中小道前行着,一路小心翼翼观察着周边的动静,但凡有丧尸冒头,就是厉声大喝,倒也一路平安。
前面是幢木制二层小楼,粗大的自制松木廊柱,乡土味实足的木门、木窗,楼前是青石板铺地。
看着小木楼,卢锴脸上绽出了发自内心的欢笑,他高声大气地喊道:“佳希,我来了。”
吱嘎一声,木门推开了,郑佳希似笑非笑在站在门口,“早听见了,你一路‘滚’啊‘滚’的‘滚’过来,就是聋子也被你吵醒了。”
郑佳希穿着一身运动服,是那种乡镇小学生惯穿的蓝底边上有两条白道的老式运动服,光着一双足,穿着拖鞋,白生生的脚趾露在外面。
卢锴连忙迎上去:“怎么穿这样少?这几天冷空气南下,早上可冷得紧,鸣凤山庄里都有人穿上毛线衫了。”
郑佳希淡然道:“没事儿,反正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冷暖。”
卢锴不知该如何搭腔,只得讪讪笑着。
郑佳希白了他一眼:“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我正准备给你烧早餐呢。”
卢锴应了声,忙着把电动车放好。他正在忙碌,却没发觉自己背对着的方向,一只丧尸从对面民宅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对着卢锴咧开了牙齿,郑佳希一皱眉,冲着那只丧尸瞪了一眼,那丧尸就象受到大人呵斥的孩子,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卢锴跑到门边。和恢复了笑容的郑佳希手牵着手进了屋子,嘎一声,木门重新关上了。
此时此刻,在村口。王路正在唉声叹气,他一路追踪卢锴来到这个村子,说起来,这村子以前他还来过,这儿就是金陆村,民兵训练基地所在地,基地的对面。就是村宅。
王路出门后就一直坠在武装部众人后面,卢锴单独行动后,他就骑着电瓶车紧跟着,一路来,拜卢锴施展异能的后续效果――丧尸们的“滚开”会持续一段时间,就象法术效果有持续时间一样,这一点,王路上次在看封海齐给孩子们上课时就发现了。王路正是利用这个效果。虽然离卢锴有一段距离,但一路行来并没有受到丧尸的干扰,也因此没有闹出大的动静被卢锴发现。
但是在卢锴进了金陆村后。王路就发现麻烦了,村子里的丧尸为数不少,卢锴虽然吼退了几只,但更多丧尸因为卢锴的经过而被惊动了,正在小巷子里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久已嗅不到的新鲜人肉味儿。王路,就是再好不过的目标。
看到10来只丧尸一窝蜂向自己拥来,王路苦笑,总不能一路杀进去啊,自己这可是尾行。闹出动静来就不好了。
王路叹了口气,久已经不用那个能力了,今天破一回例,王路握起拳头,冲着自己的额头就是重重一拳,一阵眩晕过后。王路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看到已经离自己只有三四米远的丧尸们突然停止了脚步,在原地疑惑地晃来晃去,似乎猛然间失去了目标。
王路施施然走过去,伸手拨开丧尸,客客气气地道:“几位,让一让,让一让。”硬是从丧尸中挤出一条路,扬长而去,边走还边喃喃自语:“还好还好,这异能还管用,可比以前用刀子捅手心用砖头砸脑门方便使用了不少,最起码,不用次次搞得血肉模糊的。”
卢锴走得快,王路一时失去了他的踪迹,只能在村子里乱转,幸好他的异能不像卢锴需要一路吼过来,总算是没闹出多大动静,一直等王路看到木制小楼前的电动车,才知道自己没跟丢。
王路左右看了看,悄悄儿摸到厨房后窗下,听起了墙根儿。
厨房里,正传出卢锴和郑佳希的对话声。
“这是早上我刚从屋后山里挖来的笋,这可是冬笋呢,就是太小了点,笋头在泥里就露出一个尖尖角,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挖了一个小时,就挖了三颗。”柔柔的声音,正是郑佳希。
卢锴忙道:“好好儿的,在家休息不好,挖什么笋啊,累不累。”
郑佳希叹了口气:“反正我也不用睡觉,呆在家里无聊得很,累不累的,也根本没感觉。你帮我把笋剥了,我和着白菜给你炒个年糕。”
厨房内传出一阵刀切铲动以及下油爆炒的声音。
卢锴唉呀叫了一声:“烟太大了,这农村土灶就是难弄,佳希,这不是有煤气嘛,你为什么不用?”
郑佳希道:“煤气早晚要用完的,所以我才学着用土灶烧柴,反正这屋后就是山林,柴草遍地都是。唉呀,你怎么流眼泪了?被烟熏成这样了,来,我给你打盆热水洗把脸。”
过了一会儿,“阿锴,年糕炒好了,你来尝尝。”
卢锴唧唧响着故意发着夸张地声音大口吃着年糕:“好吃,好吃。”
郑佳希疑惑地道:“真的好吃吗?我现在嘴巴根本尝不出味道来,也不知道是咸了还是淡了。阿锴,你可要跟我说实话啊。”
卢锴一迭声地道:“真的很好吃,真的很好吃,比鸣凤山庄的食堂好吃多了。”
郑佳希笑了声:“阿锴你就会哄我。要不,我也尝尝?”
卢锴似乎愣了下:“佳希,那个,还是算了,这、这碗炒年糕,那个……都是素菜。”
郑佳希没有回应卢锴,过了一会儿,厨房里突然传出哇哇的呕吐声,卢锴一迭声道:“快吐出来,快吐出来,给,拿毛巾擦擦,我这就给你倒杯盐开水涮涮口。”
一通忙乱下来,卢锴叹了口气:“你明知道自己吃不得素菜。一吃素菜就会呕吐,又何必委屈自己,我不是给你带了些肉罐头来吗?够你吃一段时间的。”
郑佳希抽了抽鼻子:“阿锴,肉罐头总有一天要吃光的。我一定要学会吃素菜,再说,我、我不想在你面前吃肉。”
卢锴沉默了半晌:“不管你吃什么,你永远是我的佳希。”
厨房里安静下来,王路在窗户下使劲支起耳朵,突然,里面传出几声桌椅的响动声。郑佳希慌乱地道:“阿锴,不行的,不行的,这样子不行的,你、你不要来碰我。”
卢锴急得跳脚:“怎么不行?王路王队长已经说了,经过实验证明,丧尸的体表接触根本不会传染生化病毒的,可你到现在为止还是只让我摸摸手。连亲也不让我亲一下。”
郑佳希抽泣起来:“丧尸,丧尸,你口口声声什么丧尸。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只怪物。”
卢锴一呆,知道自己慌不择言伤到了郑佳希心中最难过的事,连忙搂着郑佳希又哄又劝:“你看我这张嘴,让你胡说让你胡说。”厨房内传来轻轻的拍打声。
郑佳希着紧道:“做什么?好端端的打自己做什么?快住手。”
王路在外面听着两个小儿女做好做歹,一阵阵苦笑,自己两条腿蹲在窗户下都快发麻了,不过还好,自己原来担心的卢锴和郑佳希“搞七搞八”“圈圈叉叉”的事并没有发生,卢锴这混蛋精虫上脑。但郑佳希虽然身为智尸,却还依然保留着身为女孩子的细心,知道两人的性行为太过危险,牢牢守住了自己的身子。
厨房里两个少男少女不知在做什么,又沉默了下来,片刻。郑佳希叹了口气:“阿锴,我总觉得我们两个这样子在一起太过危险,万一被崖山的人发现了,那、那我们可怎么办?”
卢锴不以为意地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肯定没有人会发现的。”王路在窗外咧了咧嘴――肯定个屁,老子就在这儿呢。
卢锴得意扬扬地道:“我把你安顿在这个村子里,就是看中了这里民居集中,周边丧尸较多,就算万一有外人闯进来,有外面的这样多丧尸挡着,你也有足够的时间逃到后面的山里,进了山,谁还能找到你。”
郑佳希道:“可这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你能隐瞒一年两年,难道还能隐瞒一辈子?再说,阿锴,你总是要结婚的,你和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真想过一辈子不成?”
卢锴似乎急了,高声道:“你怎么又提这事儿?我早跟你说了,我这一辈子就只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被崖山的人,被我妈发现了,我也立刻带上你就走,咱们离开崖山。世界大着呢,许多大城市都被丧尸占据着,我们干脆躲到丧尸老巢里,任谁也找不到我们。”
“阿锴,你、你……谢谢你对我这样好,我、我虽然变成这样子了,可我心甘情愿。”
王路在窗外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完了,这两孩子,韩剧看得太多了,连说话也是这个味儿,没得救了。
厨房里又安静下来,王路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何谓此时无声胜有声,急得在窗户下抓耳挠腮,玉皇大帝三清祖师佛祖菩萨保佑,这两孩子可别乱来啊。
正在王路急得想探出头冒险到窗户口张望一下时,咣当一声,厨房内传来一声椅子翻倒的声音,郑佳希颤抖着嗓音道:“不行,阿锴,绝对不行,你、你再这样,我、我可就走了。”
卢锴又气又急:“怎么不行,我又没要进去,就是想摸摸你,你也摸摸我也不行?”
“反正不行。”郑佳希死守着防线一步不退。
卢锴气得踢了桌子一脚,但除了把自己踢痛,一点收获也没有,如果对郑佳希来硬的――嗯,自从郑佳希没了感觉后,她的力气似乎反而比自己大了。
卢锴在厨房内转了几圈,突然眼睛一亮:“佳希,其实,只要我们两个身体不直接接触就该没事的?”
郑佳希一愣:“嗯,只是拉拉手倒也没关系,想摸别的地方,不行!”
卢锴眉花眼笑:“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不接触身体也能解决问题。”
厨房里传来一阵翻动声,继而郑佳希奇怪地问道:“阿锴,你拿保鲜膜做什么?”
一阵细碎声,“阿锴,你怎么又脱衣服了,啊呀小心着凉,这怎么就脱光了?”
卢锴颤抖着声音道:“佳希,来帮我一下,把保鲜膜裹我身上,全身都裹上。”
王路在窗外差点一头栽倒,卢锴唉,你小子强,i服了you!
郑佳希也傻了眼:“阿锴,你、你……”
卢锴在秋天寒冷的空气中打着战,得意扬扬地道:“怎么样,我用保鲜膜裹起来,就不会和你直接接触了,这保鲜膜够薄,裹在身上和没裹感觉一个样,等会儿我再戴个避孕套,就能和佳希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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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很狗血地失忆了
卢锴异想天开妙用保鲜膜,让郑佳希不知该说什么好,一跺脚:“阿锴,你真是胡闹。”
卢锴一边往自己身上裹保鲜膜,一边大大咧咧地道:“佳希,我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前几次你让我看着你的身体,自己用手,那也不是不行,可这总不够过瘾。现在这办法总行了?”
郑佳希被纠缠不过,又见卢锴全身裹着亮闪闪的保鲜膜,象只塑料人偶一样,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讨厌,看你像什么样子?你……你快上楼去,到床上盖好被子躺着。”
卢锴大喜:“佳希,你可答应了?”
郑佳希一跺脚:“还不快去,可真要着凉了,小心回崖山被王路队长隔离。我、我洗个澡就来。”
卢锴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上了木楼梯,嘴里笑道:“稍微擦一擦就是了,你又不出汗。”心里想着,郑佳希连大小便也没有,可不知道有多干净,心头火热,这可是时隔多日后,自己和郑佳希再一次“爱爱”,嗯嗯,一定要玩些新花样儿,以前郑佳希脸嫩,很多好玩的都不肯干,现在嘛,她“身份”不同了,总该放开了?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先干了再说,反正郑佳希现在没感觉,等她发现了也迟了。
好不容易听到郑佳希上楼的轻巧脚步声,王路一个屁股墩坐倒在窗台下,咝咝抽着冷气,揉着又酸又麻的双腿。
二楼隐约传来郑佳希的声音:“阿锴,我、我是不是很难看?”
“怎么会。我的佳希永远是最漂亮的。对了,说起来你变异后不就象仙侠里那样吃了驻颜丹,永远不会老了?”
“又来瞎说。阿锴,我有点担心,肚子上这条伤疤永远不会好了,那还不难看死了。”
“会好的会好的。对了,钱医生说这几天要教我们缝扎伤口,等我学会了,就帮你把那道伤口重新处理一下。用更小的针更细的线。”
“讨厌,你说来说去,还是嫌弃人家身子有这道疤。”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这道疤一直提醒我曾经伤害过我最爱的人,提醒我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我真的不是嫌这疤难看,只是想尽量处理好这个伤口。以免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这道伤疤还真是麻烦呢,连痛痛快快洗个澡都不行。”
“佳希,伤疤的事以后再说,你快上床,我都快冻死了。”
过了一会儿,卢锴啊了一声,郑佳希忙问道:“怎么了?”“好冷。你的身体里――真冷。”“讨厌啦,人家早就告诉过你,人家的体温比较底嘛。”“嘿嘿。我喜欢,这种感觉――真奇妙――冰火两重天。”
王路摇了摇头,从地上撑了起来,放轻脚步,离开了这幢木制小楼――胆大包天,为所欲为,没脑子,忘乎所以,自以为是……卢锴这孩子没救了。
这要是自己的孩子,王路早就冲上楼先一个耳光把卢锴刮倒在地。再踩上一万只脚――你小子这是拿命在玩啊!
这就是爱情吗?
这就是90后的爱情吗?
看不懂啊真心看不懂啊。
只是,王路心中有些酸楚,也许,在一切已经崩溃的末世,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两人的眼中。除了对方,百无禁忌,相比之下,自己和谢玲之间的感情掺杂着自己多少的自私自利,小心眼,小算盘,自己得意于如今三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以为是鱼与熊掌兼得,其实,却是连陈薇、谢玲两人一起伤害了。
王路突然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低低咒骂道:“王八蛋!”
王路垂头丧气地骑着电瓶车回到鸣凤山庄时,听到响动的谢玲从里面飞奔了出来,惊喜地嚷嚷道:“哥,黄琼有反应了,她快醒过来了!”
王路噢了一声。
谢玲瞪起眼:“哥你怎么了?黄琼那孩子有反应了,就在刚才,还喊了声妈妈,姐在她身上可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这几天几夜熬下来,瘦得连下巴也尖了,你倒好,居然只是‘噢’一声!”
王路又“噢”了一声。
谢玲手一叉,正要呵斥一通,突然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摸了摸王路的额头:“你、你没事?可是哪里不舒服?”
王路直愣愣盯着谢玲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混蛋,你受苦了。”
谢玲整个人儿一颤,猛地甩开王路的手,压低嗓子急急道:“你要死了,这算什么,幸好山庄里没人,被那些多嘴多舌的看见了,没得被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想起那些妇人的嚼舌头,没来由得一阵心酸,眼眶都有点泛红。
王路狠声道:“管他们做什么,崖山是老子的,谁惹我不痛快,就给老子滚蛋。”
谢玲白了他一眼:“发什么昏,一回到家里没头没脑说这些混账话,赶紧去隔离病房,姐正等着你呢。”说着推了王路一把。
王路一步三回头,进了山庄客房区,谢玲站在当场,细细琢磨着王路的话,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王路走到隔离病房门口,用力搓了搓手,将发热的双手在脸上揉了揉,让自己的脸变得柔和点,对着墙扯了扯嘴角,勉强拉出一个笑来。
王路推开门:“老婆,听说黄琼这孩子醒了?可辛苦你……”王路一句话没说完,就呆愣在当场。
房间内,陈薇举着衣服站在床前,但床上却是空空如也,墙角里却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只见她用一只枕头挡在自己的身前,怒瞪着陈薇,摆出戒备的架势。
陈薇转过头来:“王路,你、你快来看看,黄琼这孩子是怎么了?”
15分钟前,陈薇正在依着惯例给昏迷中的黄琼擦身子,因为黄琼身上的睡衣被湿毛巾沾湿了,便干脆全脱了。准备等擦完身后,再给她换上新的。
原本给陈薇搭手的张丽梅去了镇上高压电网工地,只有谢玲陪着她,两人正在给黄琼翻身。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呢喃:“妈妈。”
陈薇的手一颤:“谢玲,你听见了吗?”
谢玲也激动莫名:“是黄琼这孩子!”
陈薇连忙扶正黄琼,把她的头在枕上搁好,凑到孩子的耳边,轻轻呼唤着:“黄琼,黄琼,孩子。你听得见吗?是我,我是陈薇阿姨。”
陈薇的轻唤,引起了黄琼的反应,她闭着眼皱起眉,嘴唇轻轻蠕动着,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陈薇和谢玲看在眼里,却是欣喜非常。因为陈薇这几天来天天凑在黄琼耳边低声细语。以期激发她的反应,然而黄琼却如木头一样,睫毛都不动一下。
这时。谢玲听到了外面传来电动车的声音,从窗口一张望,却是王路回来了,连忙道:“我这就去告诉哥这个好消息,让他赶紧叫钱正昂来。”
陈薇待黄琼出了门,连忙用开水兑了些葡萄糖水,用针筒汲了,凑到黄琼嘴边小心翼翼地灌了进去,黄琼喉咙动了动,都吞咽了下去。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陈薇更加欢喜,这才想起黄琼的身子还裸着呢,忙取过干净衣服想给黄琼换上。
陈薇拎着衣服刚靠近床边,突然发现黄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陈薇又惊又喜。万没想到黄琼的恢复比当年的王路不知快了多少,从情形上看,身体也没有太多的伤害,她上前半步,刚唤道:“黄琼……”
黄琼突然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身子,她尖叫一声,骨咚一下从床上翻了下来,抱着一只枕头掩着自己的身体,窜到了墙角,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冲陈薇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王路闯了进来。
王路不解地道:“这是怎么回事?黄琼这孩子怎么光着身子,赶紧穿上,如今天气可冷呢。”
陈薇苦笑着道:“我正要给这孩子穿呢,可你――你也看见了。”
这时,谢玲也走了进来,一眼见到黄琼缩在墙角,先是大喜:“天,这孩子醒了?这样快就下床了?”但立刻又是一皱眉:“黄琼你这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上前就想把黄琼扶起来。
王路和陈薇齐齐大叫一声:“谢玲小心!”
但黄琼并没有如王路和陈薇担心的那样攻击谢玲,面对着谢玲伸过来的手,黄琼只是拼命地往墙角里缩着,抻着脖子尖叫:“妈妈!妈妈!救命啊,救命啊!”
黄琼尴尬地退了一步,扭头对陈薇道:“怎么回事?我记得王比安曾经说过,黄琼妈妈已经死――嗯,变成丧尸了啊?这孩子怎么又在喊妈妈救命?”
陈薇看着惊慌莫名的黄琼,若有所思:“王路,谢玲,你们先出去,让我和这孩子单独相处一下。”
王路有些担心:“不会有事?”
陈薇道:“没关系,你看这孩子,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王路盯着黄琼打量了片刻,在王路的注视下,黄琼狠不能将整个身子挤进墙壁里去,王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黄琼,是个正常人。
王路冲谢玲歪了歪头,两人退出了房间。
陈薇吁了口气,向黄琼伸出了手:“黄琼,我是陈薇阿姨啊,你、你记得我的声音吗?仔细听听,这个声音,这几天一直陪着你啊……”
隔离病房外,王路和谢玲面面相觑,谢玲半晌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路倒已经猜到了一点,他挠了挠头:“八成是后遗症,你可别忘了,黄琼这孩子有段时间发烧都超过了42度了,这脑子……”他伸出手指戮了戮自己的脑袋。
半晌之后,陈薇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面对着王路和谢玲,她面色古怪,劈头道:“黄琼,她失忆了。”
王路不知该说什么好,失忆吗?好狗血,这又不是穿越剧。
中午吃饭时,王比安搭着送饭的三轮车回来了。今天镇里没什么丧尸,孩子们跟着大人干些土木活,王比安一身汗一身泥,他不等三轮车停稳。就蹿下了车,踉跄了一下,撒腿就向房间跑去。
呯一声,王比安重重推开了隔离病房的门,气喘吁吁嚷嚷道:“妈,黄琼醒啦?失忆又是怎么回事啊!”
房间里,陈薇正在照顾黄琼喝粥。被王比安的大呼小叫声惊着,黄琼手一颤,粥碗一歪,粥都洒到了被子上,陈薇忙道:“没事儿,没事儿,你先吃着,阿姨等会儿把整条被子都换一下。”随即扭头瞪了王比安一眼:“人像猴儿一样。就没个安分的时候,大呼小叫地做什么?”
王比安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看到坐在床头的黄琼眼睛就是一亮。跑到床边兴奋地道:“黄琼,你醒啦,真、真是太好了。咱们大家都想着你呢。黄冬华也想来看你,只是他没胆子旷工。”
黄琼面对着一身臭汗的王比安向后缩了缩,怯怯地冲着陈薇道:“陈阿姨……”
陈薇连忙道:“没事儿,这浑小子叫王比安,是我儿子,你,嗯,你在班上和他原本算是同桌。”
王比安大叫一声。原地蹦了一下:“不会?黄琼你真的失忆了?把我们都忘了?郑佳彦呢?黄冬华呢?林久?卢锴?大家还托我来看你呢。”
陈薇拍了王比安一下:“毛手毛脚的,象什么样儿,黄琼发过高烧,又昏迷了这样久时间,一时想不起一些事儿也是很正常的,等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全想起来了。”
王比安心急,呱拉呱拉道:“我以前看新闻,说有人失忆的话,只要跟他多说说以前做过的事儿,他就能恢复记忆了。黄琼,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用螺丝刀杀丧尸吗?还有,你还帮着我洗衣服。对了,还有半夜里给鸡蛋翻身,你就是因为半夜起床衣服穿得太少才感冒发烧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那,你妈妈变成丧尸的事儿总该记得,她可是活生生死在你面前的……”
王比安话一出口,立刻知道自己闯祸了,因为黄琼的脸瞬时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她张皇失措地看看王比安,又望望陈薇,眼眶里慢慢涌出一包泪水,抽抽噎噎地道:“我、我妈妈已经死了吗?”
王比安没想到黄琼居然失忆得连自己妈妈之死都忘记了,晓得自己闯了祸,一吐舌头,脖子一缩。
陈薇气不打一处来,她好不容易才让失忆的黄琼明白自己对她并没有恶意,安抚她先吃点粥补补体力,想等她身体康健后,才慢慢引导她恢复记忆,黄琼此前是一直嚷嚷着要找自己的爸爸妈妈,陈薇都以她爸爸妈妈正在外面忙碌给搪塞了,没想到王比安嗵嗵一顿话,硬是揭穿了自己善意的谎言。
瞧着老妈虎起了脸,王比安可不想吃排头,胡乱说了几句“黄琼你好好休息”,就一溜烟逃出了病房。
陈薇不无担忧地扭过头来,心里以为刚刚苏醒过来的黄琼禁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哭得太过伤心会伤身,然而,令她诧异的是,黄琼刚才的眼泪都已经收了起来,人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有些发怔。
陈薇还以为黄琼是震惊过度,她挨到床边坐下,试探着握着黄琼的手道:“抱歉,孩子,阿姨担心你伤心过度,所以没将真相告诉你……”
黄琼突然道:“我想不起来了。”她抬起头:“我一点想不起我的爸爸妈妈的样子,王比安……他刚才说我妈妈是活生生死在我面前的,可我一点点印象也没有。”
陈薇长叹一口气,抚着黄琼的头发道:“不急,不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好好养身体,一点一点就会重新想起来的。”其实,陈薇心里想着,这些悲痛的记忆,还不如干脆想不起来呢,黄琼像一张白纸一样活着,可比以前那样背负着惨痛的记忆要好得多。唉,如今在崖山的幸存者,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忘记心中那永远的痛。
虽然黄琼失去了记忆,但崖山众人都很为她高兴,晚餐时,前来探望黄琼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好心地替黄琼回忆着自己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希望能借此唤醒她的记忆。黄琼一开始还有些怯怯的,但看着每个人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关怀,渐渐也放开了胸怀,听到黄冬华、郑佳彦说起的自己的趣事,还会笑一笑。自然,大家都是挑好的说,没人会不开眼,将当初在市区营地里黄琼度过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拿出来说,说的,多是到了崖山发生后的事,这无意中,也让黄琼对崖山、王路、陈薇、王比安等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众人为黄琼开心,更为自己开心。
在此以前,谈到生化病毒,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时,人人都是闻之色变,谁都不想自己变成丧尸或智尸。
但黄琼的康复说明,人类还有着对抗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希望,虽然王路也说自己成功对抗过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黄琼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战胜了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的,这就让希望像野地里的火种一样,在每个人心中点燃。;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他可真是白白对你好了
一枚鸡蛋,盛放在泡沫箱里的一窝鸡蛋中的一枚。蛋壳上还残留着一些鸡屎和羽毛碎片。
王比安瞪着这枚鸡蛋足足有10分钟之久,终于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扭头对同样眼巴巴盯着鸡蛋的黄冬华道:“你真的看见这枚鸡蛋动了?”
黄冬华拼命点头:“我发誓我看到了,就半小时前,我在查看温度计时,这只蛋动了动。”
王比安又打量了一眼泡沫箱,不要说这只鸡蛋,所有的鸡蛋都纹丝不动,他嘟囔着道:“按理说,这小鸡孵出来的时间是该到了,卢锴和林久这几天也天天在他们的鸡蛋箱前转,还笃定地说第一只孵出的小鸡肯定是他们的,凭什么啊,这用小灯珠保温的办法还是我们教他们的呢。”
就在这时,一枚鸡蛋突然动了动,不但动了动,还发出笃笃的声音,王比安和黄冬华齐齐大叫一声,王比安一把抓住黄冬华的肩膀:“动了,动了,你看见没有,真的动了!”
黄冬华也激动的语无伦次:“我早说了鸡蛋在动,咦,不对,我原来看到的动过的鸡蛋不是这一只。”
王比安笑道:“你傻啊,管它究竟是哪只鸡蛋在动,咱们的小鸡这就要孵出来了!”
鸡蛋里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多,在泡沫垫子上轻轻动着,突然,嗑的一声响,蛋壳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王比安和黄冬华把眼睛瞪得牛一样大,憋着气,生怕呼吸太重会吓着蛋壳里小鸡,把它吓得不再啄壳。
小鸡不知是体会到了王比安和黄冬华的好意,还是急切想来到外面的世界,啄得更起劲了,很快,蛋壳在一下啄击后。一块碎片掉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嫩嫩黄黄尖尖的小嘴。
王比安使劲吞了口口水,看看旁边的黄冬华,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欢欣。21天,整整21天无微不至地观察温度,通风,翻蛋,终于,迎来了新生命的诞生。
但小鸡似乎有些累了,缩在壳里一动不动。黄冬华凑到王比安耳边:“王比安,咱们要不要帮小鸡把蛋壳弄破,帮它出来。”
王比安毕竟见识多一点,连忙劝阻道:“可别,这样做可真成了拔苗助长了,还是让小鸡靠自己的力量出来。咱们还是控制好温度,越是这个时候,不能热了也不能冷了。”
小鸡很给两个孩子面子。没让他们多等,休息了一会儿,一鼓作气。将蛋壳啄出了一个大洞,挣扎了出来,刚出壳的小鸡湿漉漉的,看上去特别瘦小,眼睛还半闭着,发着抖,发出轻不可闻的叽叽声。
王比安和黄冬华用双手轻轻捧起小鸡,将它放到了另一边早就备好的铺着稻草的纸箱里,小鸡用尖嘴轻轻啄了啄王比安的手指,痒得他咯咯笑。
王比安小心翼翼端起纸箱。兴冲冲对黄冬华道:“我送小鸡给黄琼去看,她可是为了孵这些蛋,才发烧感染生化病毒的,还差点就送了命呢,看到这只小鸡,她肯定欢喜。说不定那些遗忘的记忆也会想起来一点。”
黄冬华点点头:“好,你去,我在这儿守着,等会儿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小鸡出壳,我得看着点。”
黄琼和郑佳彦正在山庄的草坪上,坐在两张小书桌前做作业,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和得人懒洋洋的。两人正在做数学作业,作业是谢玲按照陈薇的要求给孩子们布置的,没办法,你绝对无法阻止一个小学班主任留家庭作业的,以前教育部门三令五申禁止不了,如今孩子们抗议王路劝说也同样阻止不了,陈薇对此的理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默写、作文、数学、物理等作业那是必需的,温故而知新嘛。
幸好,作业的题量并不多,难度也不像以前考试时老师们狠不能拿最刁钻的角度把学生们整趴下那样变态。黄琼做完最后一道题,长长伸了个懒腰,苦闷地道:“真是的,我的身体早就恢复了,陈老师为什么还不让我参加劳动啊,我都已经休息了快2个星期了。”
郑佳彦笑道:“陈老师不是说了嘛,如今崖山也没什么活,镇子上的高压电网工程已经完毕了,田里自打收完了土豆,又从山脚下找到了一片番薯后,就再没什么重活了,也就是收收日常的蔬菜,就等着过几天种土豆。民政部那些阿姨们正在给大家改冬衣,那些针线活我们又插不进手,她们还怕我们做坏了衣服呢。武装部的人倒是挺忙的,好像拉着李波部长在改装什么车辆,只不过那些机械活,我们根本不懂。你瞧,这一时三刻的,还真没我们孩子什么事儿。”
黄琼孩子气十足地趴在桌子上道:“可真的好无聊啊,郑姐,难道崖山的日子都是这样悠闲的吗?”
郑佳彦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啊,也就是托了失忆的福了,这崖山在你苏醒前,要对抗丧尸,要收集物资,还得防着有些不开眼的人内乱,哪一天安生过,人人睡觉都睁着半只眼,也就是最近,这才过上好日子。”
黄琼倒也不以为意,摸了摸自己脑袋道:“这样说来,我失忆倒是好事了。”
郑佳彦叹了口气:“黄琼,这都小半个月了,你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黄琼摇了摇头,刚要搭腔,就听见一阵大呼小叫声从山庄里传出来:“黄琼,黄琼,小鸡孵出来了,咱们山庄的第一只小鸡孵出来了。”
黄琼和郑佳彦齐齐扭头一看,沿着走廊端着个纸箱子小步快跑而来的不是王比安,又是哪个。
王比安跑到黄琼身边,向郑佳彦打了个招呼,献宝一样小心翼翼打开纸箱盖:“黄琼,你看。”
黄琼探头一看,稻草堆上站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鸡,小鸡身上的羽毛已经干了,看起来精神多了,正叽呀叽呀地叫着,还用小嘴啄着稻草。
黄琼笑得眼角都弯了起来:“好可爱啊。”伸出手就想摸。
郑佳彦也探过头来:“谢天谢地。我们一通乱搞,还真把小鸡给孵出来了。王比安,怎么才一只?你可别告诉我别的蛋都坏了?”
王比安连声道:“哪有,这只小鸡出壳最早。我特意拿来给黄琼看的,黄冬华还在照看剩下的鸡蛋呢,过一会儿肯定还有更多的小鸡孵出来。”
黄琼听了王比安的话,脸一板:“这小鸡才出壳,你就带着它到处乱跑做什么?我记得崔奶奶说过,这小鸡出壳后还要做好保温、消毒、防疫工作,你倒好。显摆一样带着它到处乱跑,这要是把小鸡弄得生病了怎么办?”
王比安一怔,他没想到自己心急火热赶过来想给黄琼一个惊喜,却碰了枚冷钉子,只是他脾气一向好,虽然被黄琼冷言冷语,却并不真往心里去,连忙端起纸箱子道:“你说得对。我这就把小鸡带回去,外面虽然出太阳,可风也大。吹坏了小鸡可糟糕了,我们还得和卢锴、林久他们比谁孵出的小鸡更多更健康呢,可不能输给他们。”说着,抱着纸箱子又一路小跑了回去。
看着王比安的背影,郑佳彦叹了口气,悄声对黄琼道:“王比安也是一番好意,你何苦来对他这样凶。”
黄琼涨红着脸道:“我、我哪里对他凶了,是他自己做事情没头没脑的。”
其实,这事还真怪不了黄琼,真要较起真来。只是两个孩子现在心境不一样而已。
黄琼因为失忆的原因,在她心中,王比安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子,和黄冬华、卢锴、林久,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以她的年龄,天生对同龄的男孩子比较抗拒。这要放在以前的学校里。这一年龄段的男生女生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去。
但王比安却因为以前和黄琼一起经历过斗丧尸,孵鸡蛋,洗衣服,听她讲自己和妈妈的故事,翻鸡蛋着凉等一连串事,在眼里就将黄琼看得不同一般,又因为年龄相近,格外亲近了些。然而他平时在黄琼面前不拘小节的举动,反而令黄琼更为戒备,更疏远他。
郑佳彦也只不过比黄琼大了几岁,自然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别扭之处,她叹了口气道:“黄琼,你还是对王比安好一点。”
黄琼瞪起眼:“为什么我要对他好?就因为他是王队长和陈老师的儿子吗?陈老师对我好,我自然记在心里,可王比安是王比安,难道他做错了事,我还说不得他了?”
郑佳彦脸色古怪地盯着黄琼看了一会儿,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惜王比安白白对你这样好了。”
黄琼涨红着脸不吭声。
郑佳彦想了想,凑到黄琼身边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你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被隔离昏迷时,这崖山上上下下,真心为你着急的,除了陈薇老师,就是王比安了。当时已经有不少人提出来等你变成丧尸后,就要杀了你。只有王比安求着王队长和陈薇老师,求他们不要杀你。”
这事儿,还真没人和黄琼说过,这种不愉快的记忆,谁会不开眼和死而复生的黄琼提,那不是触霉头嘛。黄琼一怔,她喃喃道:“王比安,他、他不是傻的嘛,我要是真变成了丧尸,不杀又能怎么办?难道还把我养起来?”
郑佳彦道:“王比安就是这个意思呢,你可别忘了,咱们崖山又不是没有养丧尸的先例,那钱医生办公室里关着什么,你又不是没听人说起过。这些话,都是我当时躲在自己房间里时听到的,那时刻有人想借你的事向王哥发难,崖山上下紧张得不得了,眼见着就是一场大火拼,可只有王比安心心念念只想着不让你死。”
黄琼怔怔地坐在那儿发呆,咬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山庄仓库方向传来一阵吵吵嚷嚷声,却是王比安和卢锴等人正在比哪一组孵出的小鸡多,历经21天后,人工孵蛋获得了成功,除了卢锴一组有两枚鸡蛋没动静外,一共孵出了28只小鸡,当然,小鸡不止这几只,崔大妈也孵了一批。山庄里一下子添了60多只小鸡,羽毛干透了的小鸡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啄着崔大妈特意收集的草籽,甚是喜人。
王比安、卢锴等孩子们开始争论是去田里捉虫子来喂小鸡。还是用网络里的大杀器――养蛆来喂,甚至还跑去问崔奶奶,崔大妈一听要养蛆,恶心得捞起锅铲就把兴冲冲的男孩子们哄了出来――老老实实到田里挖蚯蚓去。
不说山庄里因为新生命的到来而喜气洋洋,王路在鄞江镇也眉开眼笑,为封海齐新鼓捣出来的玩意儿而乐呵得见牙不见眼。
扑扑扑,排气管里喷出一股股黑烟。一辆小车子正在鄞江街头打转。
这车,王路一眼就认了出来,丫的不就是残疾车嘛。车头是单轮的,类似摩托车的龙头,后面拖着个只能容两人的后座,只是后座上原本用来遮挡风雨的雨棚被改过了,简陋的防雨布被薄铝皮给代替了,变成了一个封闭式的后厢。车厢壁上还开了几个小圆孔。
王路笑着对封海齐道:“你在那个什么德什么公司搞了小半个月就是为了这残疾车?不错,虽然载货量不多,但胜在小巧方便。很适合在田里,山里和村庄小路上使用。嗯,这算是摩托化部队了。”
封海齐道:“没错,我就是看中了这车子的灵活性,我们从别的村找来的两辆卡车,载货量是大,但对道路要求高了点,稍窄一点的田埂上这种卡车就没法开了,但这小车照样跑得飞快。”
王路挠了挠头道:“只不过,如果只是想灵活方便的话。用摩托车不比残疾车更好?你可别告诉我找不到摩托车,鄞州农村人有钱,摩托车可是和电视机一样普及。”
封海齐没搭话,只是冲着正在开着残疾车的周春雨吹了声口哨,周春雨嘎一声刹住了车,跳下前座。转身钻进了后车厢,把小门一关,紧接着,一根钢筋枪头从后车厢的圆孔伸了出来,“杀!杀!杀!”周春雨大吼。
王路目测了一下,这圆孔高度,正好与丧尸的头部差不多高,他立刻明白了,摩托车虽快,遇上丧尸却不足以恃,而这残疾车,只要驾驶者躲进后车厢,却能坚持不少时间以待援军。
王路拍了拍车:“这是现代版的偏厢车啊。”
周春雨跳下后车厢,得意地向王路嚷嚷道:“王哥,还有好玩的呢。”
说着,从后车厢里取了几样杆装物出来,在前后三个车轮上摆弄了一阵,王路打眼一看――车轮上装上了三根长长的刺刀装物。周春雨跳上车,发动起车子在街头转了几圈,王路立刻明白了刺刀的用处,那随着车轮飞快转动的刺刀,会将挨着车辆的丧尸的腿绞得粉碎。
王路连声叫好,又连连摇头:“可惜了,驾驶座的防护弱了点。”
封海齐不以为然地道:“总不能永远躲在乌龟壳里,这车只是件工具,说到底,对抗丧尸还是要靠小伙子们和丧尸面对面的拼杀,如果连开车的勇气都没有,以后怎么进高楼大厦,在狭窄复杂的环境内和丧尸斗。”
王路点点头:“这样的车有几辆?”
封海齐道:“有12辆车,这些原本都是厂里的半成品,我们只是加了个金属后车厢,做了几个车轮上的刀具,要不然,就凭李波、徐薇薇带着那些二杆子小伙子们,怎么可能造出完整的一辆车来。”
王路一愣:“徐薇薇?她不是民政部张丽梅手下的吗?什么时候和李波搅一块儿了?”
封海齐道:“喔,徐薇薇以前的老公就是搞小五金的,所以她能帮李波不少活儿,这车后厢的焊接就是她的手艺。”
王路没想到娇滴滴的徐薇薇还有这个本事,手一挥:“那就把徐薇薇从民政部调到机械部,省得李波老是抱怨自己是光杆司令。”
封海齐笑道:“这还用你招呼,人家现在可是夫妻老婆店。”
王路眨眨眼,立刻明白过来封海齐话中之意,他大笑道:“看来关新和封诗琪婚礼上,又要增加一对新人了。”
晚餐后,又到了钱正昂教战地救护课的时间,这门课,孩子们是必学的,同样必学的还有武装部的全体成员,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战场上武装部的人员是最容易受伤的,这时必须互相救护和自救,崖山别的成员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参加学习,陈薇、封诗琪和民政部的徐薇薇也都参加了。
战地救护课的教室就设在卫生院的注射室里,注射室经过了改造,座椅都被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病床。
现在,病床上躺着一只只被绑着双手和双脚的丧尸,正在冲着站立在四周的学员们吼叫着。
钱正昂站在病床中间挥舞着双手:“我再提醒一遍,丧尸虽然是活的,但它没有感觉,所以你们在它们身上动手术也好,缝扎也好,都不会引起反应,但是活人不一样,当战场上紧急受伤,你为你的战友施行急救时,他肯定会挣扎,抽搐,颤抖,这些都会干扰你们的动作,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丧尸身上练习,练习,再练习。”(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基地老大的野望
钱正昂平时为人冷静低调,但一涉及到医学相关的事儿,他就变了性子,哪怕是王路当面,他也是有话就呛,这时,钱正昂扫视了学员们一眼:“我在这儿说一句题外话,听说有人在上了几次课后抱怨,如果和丧尸战斗,被丧尸咬伤了的话,根本连抢救都不用抢救了,所以大家上的课根本是无用功。这是我听过最愚蠢的屁话,不说铁桶丧尸、武装丧尸会对我们造成的物理性伤害,难道大家就没想过,我们的敌人难道只有丧尸吗?”
钱正昂顿了顿,让大家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话中之意后,一挥手:“老规矩,两人一组,上台操作,先做一个胸腔切开术,然后是手腕第四百三十四章
基地“老大”的野望动脉结扎,最后是伤口缝扎。”
学员们一听课目,个个苦起了脸,三个项目中,胸腔切开术可是个体力活,可不是拉一刀就行了的,皮肤、肌肉组织下可是肋骨,光手术器械就需要胸壁套管、抓钳、分离钳、爪型拉钩、组织缝合切开器等一大套,不过,这些器械仅仅是钱正昂口头描述给学员们的,无他,鄞江镇卫生院仅是个乡镇卫生院,设备再先进,也不可能实施胸腔大手术,既没技术人员也没有相应的器械,但即使没了这些专业的器具,有一个工具却是每个学员必须会使用的,没错,你没看错,是工具――一台手持式的电锯,用来切断坚硬的肋骨。
黄琼和王比安分在一组,黄琼因为被陈薇强令休息的原因,有几节医务课都没上,站在手术台前,就有些手足无措,正在探头探脑看其他学员的操作动作,王比安已经向她递上了口罩和游泳镜,悄声道:“戴上,等会儿用电锯开胸腔时。尸液、骨屑会溅起老高,脸上都会溅到咧。”
黄琼默默地接过戴上,第四百三十四章
基地“老大”的野望王比安扭头看了看钱正昂,看到他正在指点自己的老妈陈薇。没顾到这边,低声对黄琼道:“要不让我来开胸,你来最后缝扎好了。”
黄琼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拉了好几节课了,这胸腔切开术我一定要学会。”
王比安又碰了枚冷钉子,可没想到的是,黄琼顿了顿后。低声道:“谢谢你……关心我。”
王比安立刻眉开眼笑:“没事儿,没事儿,来,给你手术刀,咱们动手。”
黄琼持着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在丧尸身上比划着,虽然丧尸没有感觉,但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鲜肉。它们却动个不停,王比安要死死压着它,才能让黄琼下刀。
手术刀飞快地划过。丧尸干枯的皮肤绽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涌出的不是鲜血和脂肪,而是黑色的尸液。
王比安立刻递上一把专用的钳子,将刀口扒得更大,黄琼双手费力地举起电锯,打开,在电锯的尖啸声中,向刀口下的肋骨切了下去。
注射室里一片电锯令人牙酸的旋转打磨声,不时有人骂一句脏话,那是因为电锯打滑切到了肉上。肉屑被高速旋转的锯片甩到了手上、脸上,而紧接着钱正昂的咆哮声就会响起,“你是医生还是屠夫啊,卖猪肉的下刀都比你强吃下的饭都变成大便啦?要用力,用力”
黄琼双手死死握住电锯,电锯在和肋骨接触的瞬间。也有点打滑,庆幸的是黄琼稳住了,一根肋骨切开了,又是一根,黄琼连续切开了三根肋骨,才在王比安提醒下住了手。
王比安擦了擦游泳镜上的脏物,冲黄琼比了下大拇指:“好样的,我第一次切肋骨时,电锯打滑直接在皮肤上拉了道大口子,被钱医生骂死不说,事后光为了缝扎伤口,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黄琼笑了笑:“最近这段时间啥事儿也没做,吃吃睡睡的,我人都长胖了,觉得力气也大了。”
这是黄琼在失忆后,第一次这样轻松地和王比安对话,王比安大为开心,忙道:“我帮你掰开肋骨,钱医生说这原本是要用上扩胸器的,只是我们没有,只好用手来硬掰了。”
黄琼奇道:“那要是不小心掰断了呢?”
王比安做了个鬼脸:“对丧尸来说是无所谓,不过要是自己的同伴在手术中被你来上这样一下子,虽然不会死,但麻醉药过了后,可会痛上很长一段时间。”
从打开的胸腔口,黄琼小心地探手进去,取出了心脏、肺等各色器官,丧尸的器官都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肉块,看不出丝毫生命的迹象,但张着嘴向王比安和黄琼吼叫的丧尸却提醒他们,就算是没有心脏,它依然“活”着。
学员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在检视了一番器官后,又把它们重新塞了回去,接下来,是腕动脉结扎,丧尸的动脉早就失去了弹性,线刚刚穿过去,动脉管壁就破了,注射室里一片学员低低的诅咒声,钱正昂拍着病床呵斥道:“有什么好抱怨的,这要是活人的动脉,你在结扎时,里面不断喷出鲜血,又滑又腻,血管还会收缩进体内,那才叫难呢。而你只有半个小时来救你的同伴,半个小时后,他就会失血而死。就你们现在毛手毛脚的水平,还不如不救,在你们手下,同伴死之前还要多受番活罪呢。”
这一堂医学课,直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每个学员都是腰酸背痛,还要忍受钱正昂高声的咆哮和冷嘲热讽,在做完消毒工作,坐着一辆大卡车返回时,大伙儿靠在车厢板上,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没人知道的是,在学员们离开后,钱正昂在注射室里,正埋头在丧尸身上忙碌着,他也在练习各项外科手术,别看他在上课时骂得凶,可他自己也只有牙医的底子,外科手术只能边学边教,在崖山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钱正昂一遍又一遍练习着各种常见的外科手术:接骨、血管缝合、器官切除、剖腹产、子弹取出、截肢……
卡车速度可比农用车快多了,一路也很平稳,大家稍稍打了个瞌睡,就到了鸣凤山庄,王比安先下了车。伸手接黄冬华、黄琼下车,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王比安放开黄琼的手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地道:“大后天就是关新哥哥和封诗琪姐姐的婚礼了。我听说你们女生在准备一件礼物,是什么啊?”
黄琼摇摇头:“这可保密,等结婚那天你就能看到了,对了,听说你们男生也在准备礼物,是什么?”
王比安笑着道:“你能保密,我们就不能保密吗?”
王比安和陈薇回到房间时。谢玲早就已经睡着了,只有王路还躺在床上看书,见母子二人回来,忙道:“快睡,这可够晚的,钱正昂这家伙,上课也没这样子拼命法的。”
陈薇和王比安在医院里只是消了消毒品,身上出了汗的确难受得紧。便张罗着找衣服、洗澡,王比安先洗,等陈薇进了卫生间后。王路问正钻被窝的王比安道:“王比安,你这几天天天和黄琼在一起玩,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嗯,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王比安瞌睡蒙胧地道:“不同?没啥不同的啊,就是她到现在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儿。”
王路道:“我不是问她这个,我是说,她,嗯,遇到丧尸时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你们今晚不是拿丧尸进行手术实习吗?黄琼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比安裹着被子含糊地道:“真没什么不一样。对了,她人长胖了,力气也大了点儿。”
王路冲着王比安瞪了瞪眼,可惜王比安早翻了个身睡了,这眼睛算是白瞪了。
王路盘问了半天,其实是想知道黄琼有没有异能。
王路是在抗住了二度生化病毒感染后。才有了特异能力,黄琼很有可能也会有特异能力。
但在日常生活中,黄琼还是和普通孩子一样平常,当然,也许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就象王路当初一样,是在万分紧要关头,千钧一发之际,才误打误撞激发了自己的异能。照着王路的盘算,恨不能现在就把黄琼扔到丧尸堆里,把她的异能给逼出来,可惜的是陈薇出于让黄琼修养的目的,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养得象娇小姐一样,唯一接触丧尸的机会就是手术实习,结果偏偏王比安一点都没留心。
王路没奈何,只能自己留意着了,黄琼有异能是好事,她年纪还小,不足以挑战王路的权威,却能增加崖山的防卫力量。
次日吃中饭时,陈薇神神秘秘地对封诗琪道:“诗琪,吃了饭后,你到我的房间来一下,有样好东西给你看。”
封诗琪应了,王路在旁边笑道:“什么好东西?说来听听。”
陈薇白了他一眼:“咱们女人家的事情,你们爷们就不要瞎凑合了。”
王路无奈地耸耸肩膀,对已经病愈出院的关新道:“小关,看见没有,这女人结婚前和结婚后就大不一样啊,嘿嘿,再过几天,你也要品尝品尝什么叫婚姻是爱情的牢笼的滋味了。”
关新笑道:“王队长,你别吓我,这个牢笼啊,咱们崖山不知有多少人想钻着呢。我听说李波部长和徐薇薇也准备办婚事?”
王路点点头:“是啊,我还鼓动李波和你们一起办个集体婚礼呢,结果李波说办不办婚礼只是个仪式,反正两人都已经搬到一个房间住了,也不用麻烦了。可看不出,李波平时为人不张扬,做起事来却是痛快直接。不过我批了他一通,再怎么说女人对结婚还是很看重的,对徐薇薇来说,这也标志着新的人生的开端嘛,好说歹说,李波才同意等你们婚礼举办过后,搞个小小的仪式。”
关新不好意思地道:“王队长你看这,李波堂堂部长,也只是搞个小仪式,我和诗琪的婚礼这样大张旗鼓的,实在是太过了?”
王路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没关系,大家其实也是借你们的婚礼热闹一下,难得开心开心。”
封诗琪饭后就跟着陈薇来到了房间,一进门,就见谢玲、郑佳彦、黄琼、张丽梅、徐薇薇等人都在,一见封诗琪进门,众人一拥而上。嘻嘻哈哈笑着七手八脚就给她脱衣服。
封诗琪吓了一跳,一边躲闪连忙向陈薇求助:“陈姐,快让大家住手,唉呀。哈哈,别挠我痒痒。”
陈薇却任众人胡闹,直到大家把封诗琪的牛仔夹克都脱了,才揭开了床单:“诗琪,好看吗?”
封诗琪抱着胳膊一看,床单下是一件洁白的婚纱,中式立领。直线型抹胸,大裙摆,侧边装饰着立体花朵。
陈薇在旁边细细解释着:“鄞江镇太小,我们找遍了全镇也没有找到一家婚纱店,听周春雨说,以前这一带年轻人结婚,都是到甬港市租婚纱的,可婚姻是人生头等大事。总不能让你穿着家常衣服嫁出去。郑佳彦和黄琼她们提议,用窗帘给你改做一件婚纱,后来又拉了谢玲、张丽梅、徐薇薇帮忙。忙了一星期才做好了这件婚纱。原本想给你做件露肩式的,可想着现在天气已经很凉了,非把你冻坏了不可,所以做了立领和长袖抹胸,不知你可喜欢?”
封诗琪早已经放下了胳膊,不自禁地走到床边,细细抚摸着婚纱,走近了看,才发现这婚纱果然是几个没有多少缝纫经验的人自制的,窗帘改成的料子有些粗。不如专用的婚纱料子柔软飘逸,虽然经过了再三洗涮,但长年挂在窗口太阳暴晒,让料子有些泛黄,黄琼、郑佳彦等人的针线手艺不够老道,针脚都能看得出来。而那些立体花朵,并不是纱制的,却是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绢制假花,缝在侧边。
但它,的确是件婚纱。
是每个女人都梦想过的婚纱。
封诗琪突然转过身,一头扑到陈薇怀里,呜呜哭泣起来。
陈薇拍着她的背:“哭什么,哭什么,开开心心的日子,可不能哭。”
张丽梅、徐薇薇等人也上来劝着,可劝着劝着,大家忍不住也眼眶含泪,不容易啊,这日子过得不容易啊,半年之前,当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变成丧尸扑来时,每一个人都认为下一个死去的就将是自己,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又历经尸潮围攻和饥饿,那个时候,谁想到自己还会结婚,还会穿上婚纱,这婚纱就是换包饼干都没人要。
陈薇泪中带笑地拍拍封诗琪的背:“不哭,不哭,可当心着凉,快穿上婚纱试一试。”
当崖山众人正在喜气洋洋地张罗着婚礼时,在甬港市月湖的“基地”上,断腿男正在向“老大”汇报:“徐家漕仓库区最后的两座仓库都被弟兄们攻下来了,一座是家用电器,没什么用,还有一座倒是赚大发了,是各类的肉罐头。”
“老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死了几个人?”
断腿男道:“对方也有枪,虽然我们指挥了大批丧尸去挡子弹,可还是死了四个弟兄,另外有两个人需要截肢。”
“老大”淡淡地道:“医院方面早就报告说麻醉药不够了,截肢手术就不用麻药了,另外……这两个截肢的人以后还能用吗?”
断腿男嘴角抽了抽:“行动肯定是有些不便,不过以前他们也算是为‘基地’尽过不少力……”
“老大”哼了一声:“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们‘基地’不养废物”
断腿男低下了头,他自己不也是废物嘛。
“老大”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当然,我们‘基地’也不会不照顾老弟兄,这样,口粮定额减半,以后如果他们为‘基地’做出新的贡献,再逐步恢复定额供应。”
断腿男连忙应了声是,看着“老大”神色不错,拍马道:“‘老大’,我们‘基地’这段时间发展不错啊,海曙、江东、江北都已经在我们控制之中了,老三区也就是孔浦一带还有人在铁路沿线反抗我们。不过他们也蹦不了几天了,铁路北站原来就是用来给北仑发电厂运煤的货运铁路,煤倒是不少,可吃的就不够了,他们总不能啃煤块过日子,要不滚蛋到农村去,要不就得向我们投降。这一切都是‘老大’你指挥有方啊。”
“老大”知道断腿男是在拍马屁,但他也的确有几分得意,“基地”虽然是他一手建立的,但在创建之初,成员之间的关系却极为分散,特别是那些拥有异能的人,个个自视甚高,不愿意听从“老大”的命令,互相之间的关系类似合伙人,而不是上下级,“基地”虽然在丧尸群中自保有余,却开拓不足。
但自从上次“老大”借用普通人枪手的拥护,以铁血手腕来治理“基地”后,异能者和枪手紧密配合,征服了甬港市一个又一个幸存者团队,对那些普通幸存者来说,能指挥丧尸的异能者是不可阻挡的,而对同样有异能的幸存者来说,“基地”的枪手又不是他们能对抗的,“基地”滚雪球一样壮大起来,不服从“老大”统治的幸存者,已经死光了,识相的,全都归顺在“老大”旗下。
所谓乱世枭雄,正是“老大”的写照。;
第四百三十五章 针对基地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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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腿男偷偷打量着闭着眼睛的“老大”,这个男人,可真不一般,当时他从鄞州新区联盛大厦受伤狼狈而回时,断腿男以为他对“基地”的统治将在一夜间被推翻,和他一样有异能的人在“基地”为数不少,没人会服从一个智尸的手下败将,然而“老大”却拉拢枪手绝地翻身,在整合了“基地”的力量后,进行了一连串的征战,一统甬港城。ishu
凭良心说,“老大”的征战对甬港城的幸存者是有益无害的,在此之前,甬港城的幸存者犹如一盘散沙一样分布在全城各个角落,每个团队都占据了一部分资源,出于极端的自私心理,没人愿意把自己的资源拿出来让别人分享。于是常常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一幕:两个街对面的社区,一个拥有一台柴油发电机,一个攻占了一座加油站,可两个社区的幸存者谁都不愿意“让对方占便宜”,于是两个社区在有发电机和充足的油料的情况下,依然陷入一片黑暗。而“老大”用铁与血扫荡了所有的不服从者,这才在甬港市建立了初步的秩序,而各项物资在“基地”的统一调配下,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利用。
“老大”沉醉在断腿男的恭维声中并没有多长时间,办公室门被打开了,一个在这大冷天仍然穿着职业西装套裙的女人恭敬地道:“‘老大’,各部门发了几份文件请你批示,我已经传到你电脑上了。”
“老大”冷淡地道:“知道了。”说着。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飞快地看了一遍相关部门递交上来的工作进度:第一、第二以及妇儿医院的各项设备都在正常运转中,医务部建议对一次性手术用品进行常规消毒,这样可以重复利用;后勤部打报告说发现一批饼干已经过期了一个月。请示该如何处理,备注栏里特意标明――“奶油夹心饼干,已经发霉”;工程部报告有三台发电机因为长时间运行出现了故障,但没有更换零件。
“老大”皱起眉,这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各个部门负责人其实都可以自行解决,但他知道,他们不敢。没有人敢不经“老大”的同意而自作主张,虽然这种事无巨细的请示汇报令“老大”厌烦,但他其实很享受这种“麻烦”,这让他有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
“老大”对女秘书――西装套裙女子道:“医务部的事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但要保留一批原装器械,用于――用于高层人士的专业治疗;后鄞部把那批饼干立刻用于最新一期的食物供应,专供于非武装人员和非专业人员,另外,把因为大意导致饼干发霉的仓库保管员干掉――算了。干掉他太浪费子弹了,把他扔出‘基地’,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和装备。ishu告诉工程部,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能找到新的发电机了。让他们从以往报废的发电机上拆零件进行维修。”
女秘的保护了。这两处据点已经打了好几次报告,要求增加守卫人手或者迁入主基地。”
“老大”很干脆地道:“不允许迁入主基地,让两处据点的人员合并成一处,以增强防守力量。”
女秘书应了声“是”,刚要迈着一双修长黑丝长腿出门,“老大”突然道:“四天前派往东钱湖d海舰队司令部寻找枪支弹药的特别行动小组有最新消息吗?”
女秘书战战兢兢地道:“前天起信号就中断了,通讯部目前每隔半小时呼叫一次,但还是没有消息。通讯部还呼叫了特别行动小组有可能经过的据点,让他们留心观察,可各据点都说没发现行动小组的踪迹。”
“老大”皱皱眉,枪手虽然好用,可子弹的消耗实在惊人,虽然再三下令要一颗子弹消灭一只丧尸,但在控制全市的行动中,子弹还是消耗了近三分之二,这也是“老大”一时无力收拾孔浦一带残余抵抗分子的原因。
“老大”已经搜刮了各派出所、位于鼓楼步行街的军分区大院、位于人民路的海军某部驻地,甚至连环城南路上的气象大厦都没有放过,就因为气象台里有三架用于人工造雨的高射炮和少量碘化银炮弹。然而,市区内能寻找的枪支弹药还是太少,没有人是傻瓜,在生化末世初期,很多人都和“老大”一样想到了这些拥有枪支弹药的场所,并为此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不时出现为了争夺一支警用手枪而双方同归于尽的场面,时至今日,如果还有人梦想着只要打开派出所的枪械室就有长枪短套,子弹成箱的情景,那他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
“老大”寻找枪支弹药的目光不得不转往城外,城效有两处枪弹仓库,一处,就是保国寺旁边的荪湖水库,在水库边上,有军方的一处大型山洞式弹药库,另一处,就是东钱湖的d海舰队司令部所在地了,“老大”最后派出了一支有30多个异能者和枪手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前往东钱湖,之所以放弃距离更近的荪湖水库弹药库,是因为民间传言那儿是贮藏大炮炮弹的,“基地”又没有大炮,找来炮弹有个屁用。当然,今后这处弹药库是肯定要占领的,如果取出炮弹里的,也能极大增强“基地”的战斗力。
“老大”对特别行动小组失去音讯充满忧虑,一方面是牵挂有可能获得的大批枪支弹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都是最忠诚于他的铁杆成员。
“老大”利用异能者在甬港市汹涌尸群中生存,又利用枪手压制异能者。自己又通过掌控枪支弹药的供应来控制枪手,但凡涉及到枪支弹药的贮藏、配给,在“基地”只有一个人能做主,那就是“老大”。而外出寻找武器,“老大”也只动用最忠诚于他的人员,以此来确保枪支弹药永远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这次30多人的铁杆支持者失去了音讯,让“老大”不得不惊心――万一这群人遭遇不测,将极大削弱自己的对“基地”的掌控。
等等!“老大”突然一怔――如果是那30多人背叛了自己呢?如果东钱湖有大量枪支弹药,那么这30多人就将掌握极大的力量,他们完全可以不再屈居于自己之下,另立山头“老大”藏在办公桌子下的双拳紧紧握了起来。指甲刺破了手心,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有点太过安逸了,东钱湖的行动。该当亲自领队才是。嘿嘿,人果然不能安逸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的话太正确了。
女秘书怯怯地探身问着发怔的“老大”:“‘老大,你还有事要吩咐吗?’”
“老大”眼珠子转了转。挪到女秘书身上,盯着她几乎齐b的短裙,他知道这是女秘书特意穿给他看的,因为这样子方便他随时把她摁倒在办公桌上干事。最近在这个尤物身上。自己的确花了太多精力,真的。有点太多了。
“老大”向女秘书勾了勾手指,女秘书瞟了一眼在旁边像木头人一样站着的断腿男。一扭一扭走了过去,她知道“老大”要干什么,只不过是些活塞运动,她的心里泛起一丝藐视,“老大”的那话儿不行,需要她花很多功夫才能硬起来,甚至,有时候鼓捣得她嘴巴酸死了也根本硬不起来。女秘书并不在意断腿男在场,其实这样,反而能显摆自己在“老大”面前的得宠。
女秘书在脸上堆起刻意的媚笑,甚至呼吸也“配套”着呻吟起来,就在这时,“老大”抽出了桌子下的手,手中是一把手枪,呯,枪声在屋子里回荡,震耳欲聋。
“老大”放下手枪,看也不看一眼女秘书一眼,那女秘书脑门被枪击出一个大洞,鲜血与脑浆齐飞,至死还带着媚笑,一张俏脸因为弹洞而显得扭曲古怪。
“老大”喃喃道:“女人真是祸水,看样子要配个男秘书。”
断腿男从始至终波澜不惊,这时才点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老大”点点头:“特别行动小组的事儿你多盯着点,一有消息,无论何时,立刻通知我。”
门突然被重重推开了,一个枪手突然闯了进来,他满脸喜色:“老大……”
呯一声响,“老大”一枪将他击倒在地,后面另一个枪手吓得一只脚悬在空中一动不敢动,“老大”举着手枪狂吼道:“老子说了多少遍,不经老子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入办公室!”
后面一个枪手结结巴巴地道:“我们是想通报来着,可门口没人,你的秘书……”他的后半截话吞了回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秘书。
“老大”一怔,旁边的断腿男连忙打圆场道:“有什么事?快说!”
枪手脸色煞白喃喃道:“特别行动小组……他们回来了。”
“老大”呼一下站了起来,一马当先出了门,断腿男连忙一拐一拐跟上,临出门时,还向一脸苍白的枪手使了个眼色,歪头示意了一下房间内的两具尸体:“赶紧收拾干净。”
特别行动小组回来了,四辆银行专用的运钞车,车厢、车头和轮胎经过了特别加固,虽然速度有所降低,但除非用上火箭筒,不然以丧尸哪怕是武装丧尸手里的简陋武器,也拿这铁王八没招儿,这些加固,都是应“老大”的命令改造的,工程部无法理解为什么“老大”非要车体能抵挡自动武器的射击,就算是武装丧尸,它们手里也只不过是些菜刀等粗陋的武器而已,没人知道,那是因为“老大”自身曾近距离遭受到一只智尸的枪击,他相信,这绝不会是唯一一只会用枪的智尸。
四辆运钞车缓缓开到了月湖公园“基地”核心区域――儿童公园湖心岛的对岸。
吊桥缓缓放下了。
“老大”站在桥头堡打量着四辆运钞车,心情格外舒畅。从车辆的外表看,车子没有受到任何损坏,没有四溅的鲜血,没有砍击的痕迹。没弹痕烟迹,看起来,特别行动小组一路平平安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通信会中断,也许是随带的电台出故障了,“老大”决定,一定要将那个该死的电台维护人员给绞死。他差一点让自己最忠诚的手下遭遇不可知的危险。
第一辆运钞车缓缓驶上了吊桥,吊桥原本是木制的,仅是公园娱乐设施的一部分,并不能承受太大重量。“基地”虽然后来对桥身进行了加固,但也不足以让四辆运钞车同时通过,只能一辆辆开进来。
桥头堡的守卫开始搬开移动高压电网。
断腿男一拐一拐走到“老大”身边,看着运钞车车身将吊桥压得一沉一沉的:“好家伙,看起来这次收获不小啊。”
“老大”也注意到了车身的沉重。他难得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运钞车越开越近,已经能看到车窗里依稀的人影了。驾驶员即使在车子里,也依照安全条例穿戴着全套的防护用具。所以动作看起来有些僵硬。
这时,桥头堡旁边操作吊桥的守卫突然愣了愣:“见鬼。这些家伙怎么这样心急,第一辆车还没过后面的车怎么就上来了。”
“老大”眯起眼一看,还真是,后面三辆车的驾驶员似乎有点等不及,已经发动了车压上了桥头。
“老大”突然一愣,这些车辆,有点古怪,有点,太干净了。
是的,太干净了!
如今甬城的大街小巷可没有环卫工人,不少路段因为排水管道的毁坏,水泵断了电,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泥水坑,往常车辆进出时,都是披着一身泥水。可今天的车辆外壳,却干净得像被什么人特意擦洗过一样!
这绝不可能是自己的手下干的!他们从来没有闲情逸致干这种活,清洗车辆自然有非专业人员代劳。
“老大”几乎没有考虑,就发动了自己的异能,时空静止!然而运钞车根本没有停止,继续轰鸣着前行。
“老大”马上明白自己的异能为什么不起效果,在驾驶室里操作的丧尸、智尸,就算是一动不动,双手还是把着方向盘,脚下依然踩着油门,车子照开不误。
“老大”一把拨出自己的手枪,呯一枪冲着已经快接近桥头堡的运钞车射了过去,同时声嘶力竭地吼道:“入侵!入侵!收起吊桥!关上高压电网!”
“老大”的手枪子弹射在运钞车上只发出了铛的一声响,这车子经过加固后,果然非常结实,运钞车停也不停,向桥头堡冲来!
这时旁边的守卫们在“老大”的狂呼乱叫中清醒过来,几只枪先后加入了射击,还有人拉响了警报,吊桥的卷扬机也开始启动起来。
然而,已经晚了,带头的运钞车一头冲上了桥头堡,轰隆一声,结结实实撞在吊桥卷扬机房上,那卷扬机房只是个木板搭就的小亭子,哪里经得起这一撞,不但里面的操作员当场被撞死,沉重的卷扬机也被撞得翻倒在地,钢丝绳吊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倾斜了。吊桥,收不起来了!
“基地”里更多的人员听到警报声后跑了出来,异能者,枪手,纷纷聚到了桥头。
更多的子弹向带头的运钞车射去,吊桥狭窄,只要堵住第一辆车,后面的运钞车就开不过来了。
运钞车的轮胎最先被打爆了,紧接着挡风玻璃也被击碎了,这时“老大”的时空静止异能终于发挥了效果,后继三车运钞车中的两辆,因为操作的智尸陷入了静止状态,而一头撞到了湖里,只有一辆运钞车还在缓缓前行。
但在“基地”众多异能者和枪手面前,这次入侵已经不足为虑了。
断腿男连忙道:“‘老大’,这儿人手足够了,你退后一点指挥。”
“老大”正发怒欲狂,毫无疑问,特别行动小组的行动失败了,不但失败了,而且看起来下场很惨,不是成了丧尸的食物,就是自己也变成了丧尸,要不,这四辆运钞车不会完好无损落到丧尸和智民尸的手里,转而被用来进攻“基地”。
“老大”一脚踢开断腿男:“滚开,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智尸能灭了我们‘基地’30多号武装人员!”
“老大”正大步向撞在桥头堡上一动不动的运钞车走去,摔倒在地的断腿男突然抱住了他的脚:“‘老大’小心,那车子在冒烟!”
运钞车在冒烟,但这烟却不是被枪手们击中了无数枪的车头冒起的,而是蹊跷地从后车厢冒出来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后车厢里燃烧。
然后,轰一声巨响,运钞车爆炸了。
气浪、火焰、金属碎片将包围在四周的枪手、异能者象破布娃娃一样撕碎,抛起。
“老大”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断腿男抱着腿摔倒在地,正巧躲在一块太湖石后,堪堪躲过了这场爆炸。;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这不是偷袭,这是刺杀
噼哩拍啦,在滚滚黑烟中,变成一团扭曲的金属架子的运钞车里传出一阵阵爆炸声,不时有子弹头带着尖啸声从里面以古怪的弹道飞出来,将一个倒霉鬼击倒在地。
“基地”特别行动小组成功了,他们从东钱湖d海舰队司令部获得了大批弹药,然而现在,这批弹药却成了用来攻击“基地”的自杀式车辆。
有那么一瞬间,“老大”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反水的特别行动小组攻击,但他很快明白,没有人会这样愚蠢,放着好好的弹药不用,而将之当成自杀式车辆,这整整一车的弹药,足够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占据半个甬洪市逍遥自在了,根本用不着来和自己死磕。
答案只有一个,智尸!
绝对是高智商的智尸带领丧尸攻击了特别行动小组,从而控制了他们――不,它们,转而来进攻“基地”。
“老大”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一切,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吼着:“挡住那辆车,绝对不能让它进入‘基地’!”
其实不用“老大”吩咐,“基地”的所有人员都明白此时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湖心岛儿童公园面积并不大,里面住满了“基地”的核心人员,异能者、枪手、工程师、医生,还贮藏有大批食物、汽油、机械,如果让自杀车辆冲进“基地”核心爆炸,死亡的人员,损失的物资不堪设想。
顾不上还在地上翻滚惨叫的受伤人员,异能者、枪手冲上了桥身。拼命想阻止第二辆也是剩下的唯一一辆自杀式车辆前进,终于,有一个异能者靠近了车辆,他的手里拉着从高压电网上直接拉过来的一根铁丝。将铁丝塞进了运钞车车头,运钞车车头冒出一股烟,缓缓停了下来。
现场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老大”命令道:“去几个人,搜索一下车辆,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攻打我们‘基地’。”
一群异能者和枪手蜂拥而上,打开了车门和车后厢。不一会儿,从车里抬出了十多具丧尸、智尸,这些丧尸和智尸在“老大”时空静止作用下,一动不动。倒象商场里的塑料模特一样。
“老大”看着躺在脚下的一排丧尸和智尸,恨得牙齿都咬出血来,就是这样几只丧尸和智尸,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的特别行动小组全军覆没。更是杀上门来,打了个“基地”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基地”人员毕竟组织度高,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局面已经得到掌控的情况下,全力运转起来。医务人员紧张救护着受伤人员,消防水龙浇向燃烧的车辆残骸。吊桥卷扬机处围拢了一批人,准备着手修复吊桥。
两只医生给“老大”细细检查了一遍,小心翼翼地道:“‘老大’,你除了几处表皮刮擦,没别的伤,你看,要不要上绷带?”
“老大”挥挥手:“不用,涂点红药水就行了。”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断腿男,他的额头上有道金属碎片的划伤,正在淌着鲜血,“给他好好包扎一下。对了,从明天起,提高他的配额定量一个等级。”
“老大”扔下断腿男巴结地感谢声,大步走到丧尸和智尸堆前,细细查看着,这就是这些丧尸智尸,造成了自己这样大的损失,它们究竟是怎样做到的?要知道,特别行动小组里的异能者和枪手个个身经百战,在丧尸群中纵横往来,是怎么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发出的情况下,就全军覆没的?不搞清楚来龙去脉,“老大”席不安枕。
“老大”特别仔细地查看着那些衣着完整的智尸,除了智商觉醒的智尸,普通丧尸是干不出这样“聪明”的活来的。他考虑着,是不是暂停一下时空静止,恢复几只智尸的行动,以便从它们身上查出端倪。
就在“老大”俯身细查时,突然,一只原本躺在地上的丧尸猛地跳了起来,向“老大”扑了过来,面对丧尸腐臭的大嘴,“老大”一把扯过紧跟着自己的一个医生,挡在了自己身前,丧尸在医生身上只咬了一口,返身就跑,当旁边的枪手们大叫着向它射过去密集的子弹时,丧尸已经扑通一声跳到了月湖里,消失不见了。
“老大”一枪将正捂着自己肩膀上丧尸咬破的伤口惨叫的医生爆头,红着眼珠子瞪着丧尸跳水后荡起的涟渏――该死,不是自己躲得快,挨咬的就是自己了。
这次“基地”的突然遭袭,绝对是这只丧尸搞的鬼。
这只奇特的丧尸!
那只丧尸是来刺杀自己的。
没错,是刺杀!
它袭击特别行动小组,制造自杀式汽车爆炸,就是为了接近自己,然后突然一击。
丧尸也好,智尸也罢,归根到根是受本能驱使的,而本能让它们以一切活人,活物为食。
如果是只普通丧尸,它只会选择就近的活人一口咬上去,而且咬上后就会死死不放,要不吃掉你,要不被爆头,而不会在丧尸智尸堆中假装受到时空静止的影响,一动不动,只为了自己靠近时,突然一咬
不需要太多,只要在自己身上轻轻咬上一口,那只丧尸就成功了。
好聪明的丧尸,好特殊的丧尸。它甚至可以不受自己异能的影响,行动自如。
虽然“老大”在联盛广场被女智尸击伤后,已经有了觉悟――有一就有二,今后肯定还会出现不受自己异能控制的智尸,只是没想到,如今连丧尸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老大”一阵烦躁,异能可是自己在生化末世求生的根本,没了异能。自己在“基地”就是一垞屎。他一枪把最靠近自己的躺在地上的丧尸爆头,对着手下一挥手:“全都杀了。”
“老大”的手下自然不可能浪费子弹,这时纷纷上前刀砍斧劈,将剩下的丧尸和智尸全部斩首。
断腿男悄悄挨到“老大”身边。不无安慰地道:“还好,剩余的那辆车上有不少弹药。”
“老大”抬头一看,果然,在吊桥上的仅剩的运钞车上,手下正从后车厢搬下成箱的枪支弹药,他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人死了,可以再招。物资焚毁了,可以再抢,只要自己一天掌控着武力,自己永远都是“老大”。
“老大”挥挥手:“把弹药送到仓库去。”说着。转身就要走,“基地”的弹药仓库只有一处,就在湖心岛“老大”住舍的旁边,钥匙也只有一把,就在“老大”身上。
“老大”正要迈步。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在“基地”上空再次拉响,一名正在警戒的枪手狂吼着:“丧尸!大批丧尸正在靠近!”
“老大”飞跑到桥头,只看了一眼。就见到对岸偃月街上涌来大批丧尸和智尸,黑压压的将整条街都要挤满了。
“!”“老大”从眼缝里挤出两个字。那只刺杀自己的丧尸太狠了,眼见刺杀不成。就来群体攻击。“老大”咬着牙,老虎不发威,还真将自己当病猫了,“基地”的武力难道是靠丧尸的数量硬推能推下的?有种你来试试!
“老大”命令道:“把吊桥上的运钞车弄走,赶快修复吊索,重新拉上电网,异能者立刻上一线,枪手注意,不到危急时刻,禁止使用枪枝。”
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大批的防护盔甲和刀斧等冷兵器送到了桥头,枪手们关上了枪支的保险,挑选自己趁手的兵器,成卷的铁丝网送来了,新的高压电网正在安装,具有驱赶丧尸功能的异能者已经冲到了桥上,帮助正在推拉运钞车的枪手,驱赶靠近的丧尸。
但大群的丧尸和智尸还是冲上了桥头,智尸不受异能者影响,而有的丧尸则戴着铁桶等护具,也能屏蔽异能者的脑电波,但几个身着重甲的枪手已经站到了桥头,刀斧齐下,一只只智尸、丧尸倒了下去,有的干脆就直接被推到了桥下湖水里。
“湖水里有水丧尸!”有枪手提醒,立刻有人冲到了湖边,用装着铁尖头的长竹竿向水中冒出头来的丧尸捅去。
“老大”下完了命令,就坐到了一边,任“基地”的成员各司其职地忙碌着,虽然他有时空静止能力,可以帮“基地”更好的防守,可要是事事都要“老大”亲历亲为的话,“基地”养着那么多人,难道是用来做慈善事业的?
断腿男最有眼色不过,拐着一条腿跑前忙后地一顿安排,很快,“基地”的防线已经全线展开,各部门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一切都很顺利,一只只智尸丧尸倒下,而“基地”无一伤者――当然没有伤者,因为但凡是受伤挨了咬的,他的同伴立刻就会将他爆头,第一时间“处理”被丧尸咬过的伤者,这是“基地”的铁律。
有人给“老大”端来了桌椅,“老大”就在一片呐喊声中,厮杀声中,悠然地喝着茶。
只不过,“老大”外表悠闲,心却一直提着,无他,那只刺杀他的丧尸表现得太过聪明了,谁知道它还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
然而,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湖心岛对岸的智尸和丧尸除了硬推还是硬推,湖水里飘满了尸体,但丧尸和智尸们还是没有一点停息的意思。
“老大”皱起了眉,断男腿也觉得不对味儿,停下了正在桥头的指挥,匆匆跑到“老大”身边道:“‘老大’,不对头啊,那些丧尸和智尸没完没了了,弟兄们杀得手酸了,它们还是不断往上挤,幸亏有异能干扰它们的活动,要不然,挤都能把弟兄们挤死。现在除了偃月街,湖心岛周边的镇明街、柳汀街,还有迎凤街,也都冒出了成群的丧尸智尸,我们被包围了!”
“老大”站起身,抱着胳膊转了几圈:“立刻联系各据点,问问各处的情况。”
各据点的消息很快传来了。从海曙区的火车南站,江北区的轮船码头,江东区的仓库区,以及各处医院、居住点。到处受到了汹涌的丧尸袭击。
“尸潮!”“老大”悖然变色。
尸潮再一次在神州大地上滚滚而来,如果高空有架摄像机的话,现在就可以看到,虽然是大白天,但大批大批的丧尸智尸从各处住宅大厦里涌出来,象被惊动的蚁窝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晃荡着,慢慢地慢慢的。这股黑色的死亡潮水,涌出城市,沿着公路,向各处流淌而去。
沿途。一切避之不及的生命,都被吞没。
“老大”当机立断:“立刻收起吊桥,全线防守,通知各处据点,死守据点。严禁互相支援。”
断腿男知道,“老大”的命令看似无情,其实是唯一正确的选择,面对尸潮。只能缩头当乌龟,只要抗过尸潮。就是胜利。
然而“基地”的吊桥却收不起来了,吊索始终没有修好。前来汇报的工程师脸色惨白,害怕“老大”暴怒之下将自己一枪爆头。
但“老大”却没有发火,他挥了挥手:“放火,放火将吊桥烧了。”
工程师立刻转身去执行命令。
断腿男见“老大”心情似乎很好,小心翼翼地问:“‘老大’,这尸潮来了,你怎么好像还很高兴似的。”
“老大”悠然地道:“我为什么不高兴?经过这一次尸潮,那些不愿意接受‘基地’统治的家伙,都不需要我动手,就会完蛋,而且,尸潮过了后,甬港市的丧尸数量将大为减少,有助于我们进一步掌握市区的资源,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
断腿男连连点头:“‘老大’你真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高瞻远瞩啊。”
这时,有通讯部的人员匆匆跑了过来:“‘老大’,有两处据点呼救,他们那儿因为发电机故障一直没有修复,所以高压电网无法使用,现在已经快顶不住丧尸的攻击了。”
“老大”淡淡道:“知道了。”
通讯部的人员傻站了一会儿,没等到“老大”进一步的指令,断腿男连忙悄声道:“还不下去。”
通讯部的人员傻乎乎地问道:“要怎么答复他们的呼救?”
断腿男一瞪眼:“不用答复。”
目送通讯部的人员匆匆而去,断腿男悄悄打量了一下正在悠闲喝茶的“老大”――通讯部那个笨蛋,“老大”早就命令了严禁互相支援,居然还来询问,脑袋真是被驴踢了。面对尸潮,无论“老大”派出多少人都是个无底洞,除非“老大”亲自出马,利用时空静止的能力,把两处据点的人员救出来,可是,在经过刚才丧尸的刺杀后,谁也不敢保证丧尸里还会不会躲着不受“老大”异能影响的家伙。没人会愚蠢到认为“老大”该去冒这个险。
舍己救人?神经病你!
死几个据点里的人又怎么样?等尸潮过后,“老大”领导的“基地”又将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期。
吊桥木板被浇上了汽油,熊熊烈火燃烧起来,高高的黑色烟柱直冲云霄。
在甬港城的各处,星星点点有大火引发的烟柱腾起,有的大火是被尸潮吞没的据点的人们在做最后的拼死挣扎,有的大火则是丧尸在智尸指挥下抱着汽油桶点燃的,用于突破坚固的大门的防守。
在尸潮汹涌中,月湖居士林观景亭的湖埠头上,水波荡漾,一道黑影从水底游了过来,那是一只丧尸。刺杀“老大”的丧尸。
丧尸站上湖埠头的台阶,水哗哗从身上流了下来,随之流下的,还有背后几个弹孔里黑色的尸液。
丧尸走上观景亭,回头望去,正好看到湖心岛吊桥上烈焰冲天,黑烟滚滚,它耸了耸肩:“这个‘老大’倒还有点能耐,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特殊的能力,这倒有点类似电磁屏蔽,以强大的脑电波,干扰我们的脑电波运行,使我们进入停滞状态。了不得啊,了不得,看起来人类也在不断进化中啊。这个‘基地’拥有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计,好不容易培养的同伴们都牺牲了,看来短时间内想再要搞突袭已经不可能了。”
丧尸边喃喃自语,边在脸上揉了几把,腐烂的脸皮脱落了下来,原来,那张丧尸脸是它临时从一只活的丧尸身上剥下来的,反正丧尸的脸都残缺破烂,没人注意到这只丧尸的古怪之处,通过重重防守,将它顺利地抬到了“老大”面前。
原本丧尸只要在“老大”靠近时轻轻咬上一口就大功告成,只是它毕竟也受到了“老大”时空静止的影响,进入了短暂停滞状态,等它恢复自由意识,向“老大”发起突袭时,身体还不是很灵活,以至错失良机,误中副车。
丧尸抬起头,不,它并不是丧尸,而是一只智尸,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1米8左右的个头,宽宽的肩膀,很阳光的笑容,牙齿又白又亮,如果不是他背上的弹孔还在流着尸液,没有人会相信他是只智尸。
帅哥智尸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施施然穿过居士林的厨房,随手从厨房案板上取了把尖刀藏在袖子里,向前面大殿走去。;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们就是神,我们就是佛
居士林作为月湖景区的一部分,早被“基地”占领,里面有一组枪手护卫,此时,他们正一脸紧张地守护在居士林的大门后。
居士林的大门是典型的庙宇式大门又高又宽又厚,用比人手臂还粗的门栓一插,外面的柳汀街上就是有再多的丧尸也攻不进来。
一个手持对讲机的枪手压低嗓子道:“‘基地’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击,闭门坚守。”
听到这个命令,所有的枪手都松了口气,虽然他们人人有枪,弹药充足,但面对数之不尽的丧尸,开门就等于自杀。
有个枪手吁了口气:“我刚才听到电台里有据点呼救,还以为‘老大’会派我们去救援呢,幸好,‘老大’只是让我们坚守。”
旁边几个老成的一点的枪手冷笑了一声:“伱新来不久,自然不知道,对‘老大’来说,只有对‘基地’有用的人,才值得他拯救。”
那个新来的枪手一呆:“伱们是说,如果我们对‘老大’没用的话,求救也一样得不到救援?”
旁边几个枪手都懒得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新来的枪手喃喃道:“那怎么样的人才算是‘对基地有用的人’?”
旁边一个枪手耸耸肩:“‘老大’说有用就是有用,没用就是没用。”
新来的枪手张口结舌,这话怎么和以前“说伱行伱就行,不行也行,说伱不行伱就不行,行也不行”一个味儿,他脱口而出:“敢情有用没用,救不救,全都是‘老大’一人说了算?”
旁边几个枪手象看白痴一样看了看新来的枪手,不再理睬他,转而警备大门的动向,时不时有丧尸嗅到门内活人的味道。扑到门上一顿打砸,咚咚的敲击声隔着厚厚的门板听起来甚是沉闷。
众枪手已经从对讲机里得知了有丧尸用自杀式汽车炸弹攻击“基地”,这居士林的门虽厚,可也挡不住类似的炸弹,哪怕是丧尸换种方法,用汽油来烧,也撑不了多久,所以人人高度紧张。虽然居士林离湖心岛并不远。就是游泳也能逃到岛上,但没有枪手会愚蠢到兴起这个念头,对于不听指挥者、擅离职守者,“老大”向来只有一个“杀”字。
叭搭,叭搭,正当众枪手们凝神戒备着大门外的尸潮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他们背后响起。
其中一个听觉灵敏的枪手猛地回过头,看到一个全身,头发还在滴水的英俊小伙子站在自己背后,枪手条件反射式地举起枪:“伱是谁?”
哗一声。所有的枪手都转过身来,各式长短枪支齐齐指向小伙子。
小伙子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别紧张?我们可是一家人。”
那个新来的枪手疑惑地道:“伱是从‘基地’来的?伱的衣服怎么回事?落水里了?”
也难怪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湖心岛不时会派出小船到居士林来联络,或送物资。
但其他的枪手都是身经百战,虽然当面的小伙子破衣烂衫,空手赤拳,但他明显不是“基地”的人员,他们紧张地把枪口几乎捅到了小伙子胸口:“他妈的把手举起来,要不老子就开枪了。”
帅小伙子和蔼地笑道:“早说了是一家人。还这样生份做什么?”说着,突然和身扑了过来,右手一闪。已经从袖子中亮出了尖刀,一划,一个枪手捂着脖子倒下了,一戮,又一个枪手的心脏部位标出一股鲜血,乒乒乒,枪手们疯狂地猛扣着扳机,带着强大动能的弹头在帅小伙身上打出一个个洞眼,然而,小伙子却依然行动自如,每一挥刀,就有一个枪手倒下。
终于有枪手醒悟过来:“他是智尸!他是智尸!打他的头!打他的头!”枪手们原本不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然而,实在是这个帅小伙太像普通人类不过,枪手们从来没有在智尸脸上看到过微笑这样细腻的人类表情,这才错失良机。
辨别出帅小伙子的智尸身份后,枪手们更是乱成一团,谁都知道被智尸抢到身边后会有多危险,枪手们胡乱转动着枪支,手指死扣着扳机不放,然而,纷飞的子弹不仅没有击中蹿高伏低的小伙子的头,反而击中了自己的伙伴。
枪声,惨叫声,怒吼声,在居士林大殿里响成一片。
突然,枪声停止了。停止得如此突兀,就如同它响起时一样突兀。
所有的枪手,都倒在了血泊里。
一只对讲机浸在血泊里,正在呼叫着:“谁在开枪?为什么开枪?立刻汇报,立刻汇报。”
一只白净的手捡起了对讲机:“有丧尸入侵,已经清除。”
对方不耐烦地道:“‘老大’严禁主动出击,重复一遍,严禁主动出击。注意节约弹药。”
“明白。”白净的手关闭了对讲机。
手的主人,正是帅小伙,他的身上有好几个弹孔正在汩汩流出黑色的尸液,他拍了拍衣服,轻松地道:“唉呀,又要换套衣服了。”
倒在大殿血泊里的枪手尸体中,那个新来的枪手脖子上被划了一刀,他的喉咙咯咯响着,脖子的伤口处大股涌出的血中带着气泡,眼睛死死盯着帅小伙。帅小伙似乎察觉了枪手的眼神,他扭过身来,温柔地道:“别怕,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帅小伙蹲下身,挨个儿在每个枪手身上用指头沾了点鲜血,含到嘴里品了品,他叹了口气:“果然,没有一个异能者,真可惜。”
帅小伙转过身,大殿中央高高在上的佛正以慈悲的眼光看着发生在自己脚下的这一幕惨剧,帅小伙冲着佛相抱了抱拳:“不好意思,弄脏了伱的地盘,不过从今以后,这世界再也没有了神佛,我们就是神,我们就是佛。”
一个小时后,趴在血泊里的新来枪手的手指动了动,它。复活了。它缓缓坐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的帅小伙,帅小伙伸出手:“来,欢迎加入我们的世界。”
一个接一个枪手丧尸爬了起来,整齐地站在帅小伙面前,似乎正在接受检阅,帅小伙指了指地上的枪支:“带上伱们的玩具,跟我走。虽然伱们现在还没法正确使用它们。但早晚会学会的。”
居士林的大门嘎嘎响着打开了,帅小伙带着一群枪手鱼贯而出,面对着滚滚尸潮,帅小伙挠了挠头,喃喃地道:“去哪里好呢?要不,去拜访一下我的芳邻,对那个家伙,我倒是很好奇啊。”
帅小伙迈步就走:“雅戈尔动物园啊,这距离可不短,这一路走过去要花不少时间啊。偏偏还交通堵塞,这可比十一黄金周旅游还夸张。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
随着帅小伙的吆喝声,他周边的丧尸从尸潮中硬生生让开了一条通道,帅小伙带着枪手丧尸队伍,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尸潮中。
噼哩拍啦,一阵烟雾腾起,崖山龙王庙前的空地上。百子鞭炮齐响,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咚咚声,烟花在空中绽放出五彩的光球。
拥挤在一起的人们又叫又笑地躲着四处分飞的鞭炮碎屑。
黄琼捂着耳朵对着王比安嚷嚷道:“这就是伱们男生给关新哥哥、封诗琪姐姐准备的结婚礼物?”
王比安手里拎着一捆二踢脚。得意洋洋地道:“是啊,这是我们找了好几座镇子上的民宅,杀了不少丧尸才找到的,还亏得有卢锴帮忙,那些丧尸躲在房间里猛然间扑出来,还真不好对付。”
黄琼扁扁嘴:“伱们男生就会瞎闹,也不会送点实在的礼物。”
话是这样说,黄琼其实蛮高兴的,鞭炮、烟火,这可也是结婚的必备品啊。
此时此刻,在崖山,所有的人都和黄琼一样开心,今天,正是关新和封诗琪结婚的日子。
关新,上门迎亲来了。
原本,关新和封诗琪说就在鸣凤山庄搬几桌子酒就行了,结果被众人一致否决,大伙儿干脆抛开小两口,自说自话给他们定下了结婚程序:发喜帖,分喜糖,结婚当日,关新要从夫家出发,上娘家迎亲,举行结婚仪式,摆酒席,而且按照甬港地区的惯例,中午娘家请客,晚上夫家摆酒,少一场都不行。
关新和封诗琪两人都是赤条条来的崖山,何来娘家夫家,王路拍板,崖山龙王庙就是娘家了,这倒也不离谱,封海齐当初在崖山,睡得可不就是龙王庙的厨房嘛,夫家就是鸣凤山庄了。
这天一大早,残疾车改车队护卫,两辆卡车载着全体人员,吹吹打打――还真是吹吹打打,卢锴带着林久等人爬墙从学校里取来了锣鼓长短号,不成调的一路吹打将关新从鸣凤山庄送到了崖山龙王庙。
在通往崖山的山道上,娘儿们和孩子们在石阶上用各种难题为难关新等接亲队伍,关新只得一路用糖果开路。
现在,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后,关新顶着满头的纸屑,终于站在了龙王庙前,
龙王庙的大铁门紧闭着,谢玲抱着梨头,脚下转着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笑眯眯地问道:“想要过这道门接新娘子也容易,只要伱说出什么时候爱上新娘子就行了。”
这问题果然简单,旁边王比安等孩子起哄“放水,放水,这是裸的放水”,关新眉开眼笑地谢了谢玲正要答话,谢玲又道:“等等,新娘子已经在这张纸条上写好了答案,伱说的答案要是不吻合,可要喝了这瓶酒才能进门。”说着,亮出了梨头抱在怀里的一瓶红星二锅头。
关新苦起脸,这个问题原本以为自己随口一说就成,反正没有对证,现在可就为难了,他透过铁门栏杆向卧室张望着,卧室玻璃窗户后隐隐露出一个俏丽的人影,他眼睛一亮,大声道:“诗琪爱上我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
谢玲嘟起嘴:“伱们两个肯定早就串通好了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同时,打开的,还有卧室的门,封诗琪穿着窗帘制的婚纱,挎着父亲封海齐的胳膊,站在门口。
关新看着封诗琪的眼睛笑得嘴巴都合不上。半晌才憋出一句:“琪琪,伱今天真漂亮。”
封诗琪瞪了他一眼:“我平时就不漂亮了吗?”话才出口,自己也笑了起来。
里面陈薇、王路、周春雨迎了出来,手里托着一盘盘的红糖鸡蛋桂圆汤,每位来宾一碗,都要吃下去,以前的老规矩这要用双黄蛋的,如今也只能从简了。
吃了红糖鸡蛋桂圆汤。关新从封海齐手里接过封诗琪,就要出门,王路连忙拦住:“出门的规矩别忘了。”
新娘子出娘家,要由新郎抱着跨火盆,然后直接上车,中间脚不能沾地。
关新抱着封诗琪过了火盆,就苦起了脸,这迎亲的卡车停在山脚下,自己要抱着封诗琪下山,非累趴下不可。周春雨知道关新为何发愁,笑道:“跟我来跟我来。下山的电梯早就建设好了,可以用吊篮将伱们两个吊下去。”
悬崖边的电梯是李波、裘韦琴带着人搭建起来的,一台从民兵训练基地拆来的专用电梯卷扬机代替了原来的电动三轮车,悬崖边还搭起了一个大型钢架子,有一套专用的吊索、滑轮以及安全系统,带着一个全金属吊筐上下。
不过,电梯吊筐容量有限。关新抱着穿着婚纱长裙的封诗琪挤进去后,其他人就不好再进了,无奈。一众人只能走山路,关新抱着封诗琪自行从电梯下山。
吊索平滑地转动着,不一会儿,咔一声,就将关新和封诗琪送到了山脚,关新抱着封诗琪出了吊筐,笑道:“大伙儿走山道还有花不少时间呢,走,我们先到卡车旁等他们。”
封诗琪心痛关新,担心他伤口恢复不久,太累引起伤势复发,忙道:“放我下来。”
关新的双臂紧了紧:“那可不行,王哥说了,中途放下新娘子,以后过日子容易吵架,还会离婚。我可是想和伱过一辈子的。”
封诗琪笑道:“傻瓜,伱现在就是想离婚,也没法院来判决,嘿嘿嘿,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小两口正在说笑,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呵呵声,两人扭头一看,只见一只丧尸正从公路上蹒跚而来,关新奇道:“邪门了,前面有高压电网在,这家伙怎么过来的?”
封诗琪心细,看到那丧尸身上还滴着水,淡然道:“是水丧尸,肯定绕过了路上的高压电网,从鄞江里过来的。老公,看样子伱不得不把我放下来了。”
关新摇摇头:“这家伙只是个不招自来的扫兴的宾客啊。”
封诗琪落地后,一掀宽大的纱裙,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斧,关新也从西装后腰掏出了一把小砍刀,问道:“伱来还是我来?”
封诗琪笑道:“一起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可惜了孩子们给我缝的婚纱了。”
话音刚落,两夫妻同时出手,那只丧尸应声而倒,封诗琪看了看雪白连袖手套上溅上的黑色尸液,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有避开啊。”
关新挽起她的手道:“走,赶快回卡车上,我可不想再杀更多的丧尸了,这西装可只有一套。”
两夫妻大笑着,封诗琪一手拎着长长的婚纱下摆,一手拎着手斧,挽着关新的胳膊,大步前奔,在他们身后,有三三两两的丧尸从鄞江里钻出来,吼叫着扑了上来,在阳光下,青翠的山林,波光粼粼的江水,一对帅哥美女穿着结婚礼服在公路上飞奔,两人身后,是蹒跚的丧尸,这一切形成一道生化末世独有的诡异的风景。
迎亲车队从崖山脚下一路开到鸣凤山庄,期间开路的残疾车改车队用轮子上的刺刀将几只不开眼的挡路讨喜糖的丧尸变成了真正的残疾人,披红挂彩的卡车后轮上沾着丧尸压烂的肚肠,进了山庄,迎面又是一顿鞭炮烟火。王比安还大着胆子,用两只手指捏着放了几个二踢脚,没想到不但没得到黄琼仰慕的眼神,反而招来几个白眼卫生球落了一顿埋怨:“小心小心,可别把火星溅到婚纱上,烫出洞眼来,可要伱赔。”
鸣凤山庄的草坪上,举行了一个简短的结婚仪式,由王路代表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向两位新人颁发了一张结婚证书――一张从小文具店里翻出来的贺卡,上面由王路用狗爬字写着“慈证明关新与封诗琪结为合法的夫妻关系。”下面是用橡皮刻的生产大队印章以及王路的签名,如果不看那笔狗爬字,印章大红的颜色倒也喜气洋洋。
接下来就是俗套了,众人在酒桌上大吃大喝,两位新人在司仪的摆布下向双方父母致敬――这个环节只有封海齐一人代表两方的父母,交换结婚戒指――这玩意儿倒是挺多的,鄞江虽小,打金店倒有几家,要不是关新觉得钻戒太大硌得手指难受,他还可以挑两个更大的来,喝交杯酒,切蛋糕――蛋糕是陈薇亲手做的,奶油是用鸡蛋清手打的,纯天然,接下来就是新人饿着肚子到处敬酒,同时被大伙儿以各种难题捉弄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壮士当断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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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洞房的房关上了。
说是洞房,其实就是鸣凤山庄的一间普通客房,只是两张单人床换成了一张宽大的双人床,门板、窗户玻璃、床头都贴着大红的双喜字,这都是崔大妈亲手剪出来的。
封诗琪扶着烂醉的关新,一步步挪到床边,刚要将他放下,却想起一事,将关新扶在床头靠着墙壁,伸手从铺好的大红被子下一阵摸索,扒拉了一堆红枣花生出来,这是早生贵子之意,这才扶着关新躺好。
封诗琪脱下两人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时,突然想起谢玲送她进房时凑着耳朵悄悄说过,照着甬港地区的乡间民俗,把自己的衣服压在关新衣服上,今后一辈子可以压得他服服帖帖的。封诗琪微微一笑,嘟囔道:“谢玲这家伙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也不知哪里听来这古怪的风俗。”说着,将两人的衣服并排放在了床头。
穿着内衣,封诗琪感到有点冷,连忙抖开被子,盖在自己和关新身上,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抚在自己的裸背上,封诗琪扭头一看,却是关新睁着一双眼睛,正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封诗琪俏脸一红,轻轻地挨入关新怀中。
一对新人正在情浓时,封诗琪突然推开关新站了起来,关新摸不着头脑,只见封诗琪拎过热水瓶,打开,探指进去拭了拭温度,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窗户边,揭开窗帘,推开窗户,哗一声,将整瓶开水倒向了窗台下,只听见怪叫连声,几个大大小小的黑影连蹿带跳地向远方跑去。
封诗琪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冲着目瞪口呆的关新钩钩手指:“亲爱的,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晚。崖山举行了一场成功的婚礼,团结的婚礼,胜利的婚礼,奋进的婚礼。通过这次婚礼,在以王路为领导核心的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的带领下,大家伙儿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向着更好的明天进发,当然,至于当天晚上周春雨带着卢锴等人摸两位新人的窗户听墙脚结果被倒了一瓶温水就不用提了。
婚礼举行后第二天。裘韦琴就来向王路请示返回皎口水库,理由是水库电站不能长期没人管理,王路立刻同意了,原因很简单――卢锴没跟着自己母亲同去,这小子的借口是,“在山庄能和陈薇老师他们多学点东西”,当然,王路明白。这小子赖着不走的真正原因在金陆村。
王路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我派几个武装部的小伙子到皎口水库去?伱那儿的人手太少了点。”
皎口水库的人手是太少了,裘韦琴也就林久一个下属。
裘韦琴道:“这倒没关系,水库和电站都是全自动运行的。我一个人也照顾得过来。其实林久也不见得一定要跟我走,他每天还要上课呢,虽然可以坐摩托艇来回,可也挺麻烦的。”
王路想了想道:“这样,封部长的武装部正在制定巡逻制度,我会安排巡逻人员早晚经过皎口水库一次,接送林久、运输物资、沟通信息,都可以由巡逻人员代劳。”他笑了笑道:“等到李波部长结婚后,皎口水库的人气就能旺一点了,徐薇薇、封诗琪都会到水库来上班。”――说得好叫上班。说得难听是掺水,不过这是题中应有之意,裘韦琴倒没有什么思想疙瘩,多几个人,水库还多点人气咧。
王路和陈薇站在鄞江边,朝着装着满满一船物资的机动船挥着手。裘韦琴、林久以及护送的王德承、蔡春雷等人也挥着手,倒也有几分依依惜别的味道。
机动船突突响着,消失在远处的湾口,王路背着手,抬头看了看蓝天,叹了口气:“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扭头对陈薇道:“咱们也该回崖山龙王庙住了,总挤在鸣凤山庄也不是个事儿。特别是梨头的那两只丧尸狗也被王比安带下了山,虽然我保证过这两只丧尸狗不会伤人,大伙儿也没说什么,可看着丧尸狗的眼神总怪怪的。”
其实这是托词,王路之所以不想住在山庄,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事儿,生怕和大伙儿住在一起,日子一长久,露出什么马脚来。
陈薇道:“回龙王庙倒是没什么,只是如今每天都要上课,来来回回的,恐怕有点不方便。”
王路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如今崖山上下有电梯,各处来回有船只车辆,整个镇子都在高压电网保护之下,沿途又有武装部的巡逻队护卫,伱就当是以前上下班好了,来回花不了多少时间。”
陈薇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应了,说回就回,两人回了山庄,和封海齐、周春雨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谢玲、王比安、梨头以及两只丧尸狗回了崖山龙王庙。
回家的路上,王路顺手杀了两只不开眼的水丧尸,陈薇嘀咕道:“这几天外面的丧尸好像又多了起来,周春雨说,各处电网一天下来触电而死的丧尸多得要用板车拉。”
王路不以为意地道:“丧尸数量原本就多,陈老伯在田里不也经常看到吗?没事儿。”他随口繁衍着陈薇,其实心里却在烦躁。
因为王路发现异能在自己没有主动触发的情形下,居然自动生效了,要不是刚才遇上丧尸,自己还发现不了――见鬼,虽然这事儿从表面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可那种事态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实在让王路很不好受。
一家子回到龙王庙,却也不可能当真窝在家里不动,陈薇要给孩子们上课,王比安想和黄琼、黄冬华等同学们玩,谢玲也要帮着张丽梅等民政部的娘们做些手工活,于是吃过中饭后,龙王庙里居然只剩下了王路一人――连梨头也被抱下山了,因为周春雨想女儿了。
王路在龙王庙的院子里转了几圈,一脚把缠人的两只丧尸狗踢开,喃喃自语道:“那件事儿,到如今也该办了。”
王路施施然下了山,一路来到卫生院。找到了钱正昂,开门见山道:“原木一号状态怎么样?”
钱正昂一怔:“他很好,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人都有点长胖了。昨晚我还给他带了块关新、封诗琪的结婚蛋糕呢。”
王路点点头:“可以进行下一阶段试验了。”
钱正昂并没感到多大诧异,养着原木一号原本就是用来做实验的,他立刻从办公桌里翻出了一个笔记本:“我已经初步拟定了几个试验,正想找王哥伱汇报一下……”
王路一抬手:“不,这个试验我早已经计划好了。”
王路很少这样当面驳钱正昂的意见,钱正昂不由一愣,但他看看王路的脸色。知道他是认真的,便道:“不知王哥要做什么实验,我也好准备一下相关器材。”
王路点点头,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的话音未落,惊骇莫名的钱正昂失态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这、这……胡闹,胡闹,这根本就是在胡闹!”
王路冷静地道:“钱医生。伱再仔细想想,这难道真的是在胡闹吗?从医学角度而言,这个实验有着扎实的理论依据的。就连古人也知道断臂求生这个成语咧。”
钱正昂腾地站起身,原地转了几圈:“可万一失败,原木一号就保不住了。我可计划着在他身上进行多项试验,这些试验对我们崖山今后的生存至关重要。”
王路淡淡地道:“钱医生,冷静。在我看来,这项试验比其他任何试验都重要,如果成功的话,这个试验对我们今后和丧尸的作战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伱想想,有多少人将因此而得救?这个试验的意义。不下于青霉素在二战的应用。”
“钱医生,我再说一遍,时间并不在我们这一边,容不得我们按部就班,丧尸正在觉醒正在进化,我们一定要尽全力保存人类的每一份力量。每一个活人都是最宝贵的财富,如果这个试验成功了,通过崖山电台传播出去,这世界上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得救?!”
钱正昂并不是古板的人,更不存在什么对原木一号的同情,这一点从他全力配合王路前几次试验就可以看出,只是出于医生的专业,认为试验应该一步步来,以便从原木一号身上榨出更多的价值来,要知道,原木一号同样是崖山不可多得的财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很难会有原木二号、三号。
钱正昂咬着唇思索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是,王哥,伱说得对,我同意伱的观点。我这就去准备试验材料。”
王路道:“这倒不急,老规矩,晚上进行试验。对了,让原木一号吃得好点,这有可能是他最后的晚餐。”
钱正昂道:“这可难说,我现在细细想来,王哥伱这个试验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关键是时间节点以及距离的掌握,一开始我们可以把安全距离放宽点,然后逐渐缩短……”
王路哈哈大笑道:“钱医生,专业方面的问题我不过多掺和,全交给伱了。”
王路信心满满,回龙王庙等着晚上进行的试验,钱正昂自去准备相关器材不提,两人所不知道的是,在卫生院地下室漆黑一片的太平间里,奚加朝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喃喃自语道:“好盘算啊好盘算,原来王路伱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老天保佑,伱今天居然以智尸的形态出现在卫生院,要不然,我还真难以发现伱脑中的秘密。可惜,伱待得时间太短,不足以让我发现伱脑海中更多更深的隐秘。不过,这已经够了,已经足够我在伱试验的时候给伱一点‘惊喜’了,虽然我瘫痪在椅子上,但我一样能破坏伱苦心经营的崖山。王路啊王路,伱将我一家子禁锢起来,当成研究免疫的材料,我可不会束手等死,虽然这次我带给伱的‘惊喜’不见得能要了伱的命,可总要搅得伱崖山不得安生。崖山越混乱,越衰败,我们一家才越有脱身的希望。”
晚上,7点正。
正是崖山众人吃了晚饭休息的时候,看电视,玩游戏。下下棋,聊聊天,彻底放松一天来的劳累。
王路冲着正在厨房忙碌的陈薇、谢玲招呼了一声:“我到卫生院去,可能会晚点回来。”
谢玲应了声:“知道了。我会把高压电网关了,等伱回来的。”
王路匆匆来到卫生院,直奔原木一号所在的房间,钱正昂已经准备好器材等在门口了,王路点了点头,两人打开门,进入房内。
原木一号正戴着手铐在一个人下弹子跳棋。看到久以不见的王路和钱正昂一起进来,钱正昂双手还抬着一件用布盖着的重物,不由一怔,继而露出苦笑:“又要做试验了吗?”
王路坦然地点点头:“是的,最近过得可好。”
原木一号拍拍脸:“还好,人都长胖了,今天要做什么试验?”
王路对原木一号的配合很满意,点点头道:“说起来。这个试验还真需要伱主动配合,试验步骤和动作如果慢了,会极大的影响试验效果。”
原木一号重重喘了一口气。试验越难,自己冒的风险越大,他握着拳哑声道:“究竟是什么试验?”
王路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咳嗽了一声道:“自从生化末世爆发以来,被丧尸咬后,一定会变成丧尸已经成了一条定律。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人被毒蛇咬了,也会死,但是,如果在第一时间把被毒蛇咬过的手给斩断。阻止毒素进入心脏,却还能得活。这就是壮士断腕这个成语的由来。”
“从理论上讲,生化病毒在人体内的传播也同样有渠道、速度的问题,当人的手、脚等肢体末端被丧尸咬后,是不是生化病毒在一瞬间就传遍全身呢?这似乎违背常理,生化病毒毕竟只是种病毒。而不是神仙鬼怪的咒语。”
“今天我们要做的试验,就想试一试,当人被丧尸咬伤后,在第一时间砍断受伤肢体,能不能阻断生化病毒的传播。”
原木一号牙齿咬得咯咯发响,怒目圆睁,恨不能扑上来活生生咬下王路一块肉来,王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半晌,原木一号长叹一口气,面若死灰地道:“要我做什么?”
王路对原木一号的识时务点了点头,做试验,他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现在敢于反抗,王路当场就能让他毙命。
王路道:“这个试验需要伱的高度配合,在伱被咬后,必须第一时间进行截肢。”他示意了一下钱正昂,钱正昂揭开了搬到台子上的重物的盖布,那是一把小型的闸刀。
王路指了指锋利的刀口:“第一次试验,我会让智尸在伱的手指尖上咬一口,放心,那会是个很小很小的伤口,就和一枚钉子戮一下差不多,伱要做的就是立刻把手放到闸刀下,让我们用闸刀切断手指。”
原木一号用发红的眼珠子死死瞪着闸刀,哑声道:“不行,切手指太短了,切手腕。”
壮士断腕吗?果然是狠角色。
王路点点头:“可以,切手腕。”
原木一号扭过脖子,抽搐着脸上肌肉:“如果我这次活下来了,伱下次要切哪里?”
王路沉思了片刻道:“我想丧尸咬的伤口大小,部位不同也会影响生化病毒在体内的传播速度,接下来,我会让智尸在伱胳膊上、脚上,咬几个大的伤口,再进行高位截肢。”
原木一号摇摇欲坠,他惨笑道:“好,好,好,好手段,我就算抗过试验活了下来,最后也会变成那样一团肉块?”说着,他颤抖的手指指了指放在房间角落里的半截丧尸。
王路淡然道:“以前高位截肢的人活下来的多着呢,虽然生活有点不方便,可好死不如赖活对不对?伱要信任钱医生的医术啊,他会尽一切技术手段,来保住伱的生命的。”
原木一号一闭眼,又睁开:“操伱妈!来!”
王路对原木一号的怒骂毫不在意――伱会在意一个死人吗?他冲着钱正昂点点头:“开始。”
钱正昂已经准备好了处理断腕所需要的手术器械,他对原木一号道:“做20个俯卧撑,再做40个仰卧起坐。”他扭头对王路道:“这是为了尽可能的模拟我们和丧尸对抗时候的生理状态,被丧尸咬伤多发生在战斗中,紧张、压力、剧烈的运动,会使人的脉搏加快,血压升高。”
原木一号一连串运动后,钱正昂将他的左上臂扎上了一条橡皮管,对王路解释道:“被毒蛇咬伤时,扎住动脉能有效阻缓毒液通过血液进入心脏,我认为这样做对生化病毒应该也同样有效。”
钱正昂在原木一号手腕和闸刀刀口上抹了抹酒精,向王路点点头。
王路早已经进入异能状态,他指着原木一号命令智尸:“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咬一口,然后,退后。听清楚,只能咬一口,轻轻地咬一口。”
原木一号举起了手,伸出手指颤抖着伸到了智尸嘴边,智尸张开了口,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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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奚加朝送给王路的惊喜
众所周知,王路是搞新闻工作出身的,所以他的话多半不靠谱,比如说他刚才安慰原木一号,智尸的一咬,只会在他手指上象钉子戳了一下――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智尸虽然接受王路的命令,但在操控智尸行动时,绝对不可能象操作机床一样精确。
更糟糕的是,在王路所不知道的太平间的角落里,奚加朝正在暗暗发力。
智尸是不受智尸控制的,因为智尸具有自主的意识,智商低的智尸会服从智商高的智尸的指挥,这就像单位里普通员工服从部门主任的工作安排一样,但部门主任不可能违背普通员工的意志胡乱下令,比如说,让员工去吃屎。智尸之间的关系也一样,智商再高的智尸,也不可能违背智商低的智尸的意志下令。智商觉醒如冯臻臻,也一样有手下的智尸违背她的意愿,背叛了她,就是同个道理。
王路是个奇怪的混合体――时而人类,时而智尸,经过他软硬皆施的一翻调教,试验室里的智尸已经完全服从了他的命令――当然,自杀除外。
奚加朝早就在地下室的太平间里感应到了这只智尸的存在,外的丧尸明显增多了。一人一个方向战斗力是不是太分散了点?”
封海齐一点没给自己女婿一点面子,劈头道:“关新,伱刚出院,一直没接受我们的训练,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武装部的任何一个人的战斗力都比伱强,伱的担心根本没必要,而且小伙子们有残疾车相助,就算是打不过,逃是没问题的。鄞江镇靠山依江。往北是市区,往西是四明山区,拖得时间长了,原木一号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关新很干脆地道:“明白了。”
封海齐道:“不过伱说得对,我们要划定一个搜索范围,总不能漫无目的地瞎找,这样。往市区方向,四明东路一直搜索到甬临线俗称的大喇叭口子,横鄞线方向一直到鄞县大道,沿江一直到皎口水库,横溪线到樟村。另外分几路人马到田里搜索,不管结果如何,2个小时后,全体返回。”――两个小时后再没找到原木一号,那基本就没有希望了。
“行动!”封海齐一声令下,武装部全体人员纷纷散开。去准备车辆装备。
关新走到封海齐面前,不无尴尬地叫了声:“爸爸。”
封海齐淡淡地道:“叫我部长,现在是在办公事。”
关新连忙换口道:“封部长。”他压低了声音:“封部长。其实我刚才担心一人一个方向行动,会不会有人放水。武装部里,从市区来的人占了不少,那原木一号原本都是相识的,我担心……”
封海齐脸上总算露出了点笑容,拍拍自己女婿的肩道:“这点伱倒不用担心。伱此前一直在卫生院住院,没见识到王大生产队长的好手段。现在崖山全体上下,谁不对他服服帖帖的?伱放心,就算是市区来的人率先找到了原木一号,为了保住自己如今的安逸生活,肯定痛下狠手。”
关新道:“是,是我想岔了,其实我从诗琪那儿也听到了不少消息,如今在崖山人心早定,就算有什么波折,众志成城,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封海齐点点头:“伱去,运气好的话得个头彩,也算是报答王队长救命之恩。”
关新摩拳擦掌自去不提,这时山庄里的老人孩子女人也纷纷聚到了草坪上,先到的人已经得了原木一号出逃的消息,正在向后来者转述,人人都知道原木一号出逃的危险性,这厮可是当众扬言要屠了崖山的,自然个个同仇敌忾。
封海齐当下将剩下的男女老少每四个人分成一组,多带手电,火把,喇叭,四散到高压电网保护下的鄞江镇内各条小路,要求尽量放大声音呼喊,其目的倒不在于抓住原木一号,而是希望惊扰他,让他无处藏身。
不说鸣凤山庄灯光通明,残疾车、卡车、农用车一辆辆闪着大灯疾驶而出,崖山龙王庙,接到了王路电话的陈薇正在穿衣服,边对同样惊醒的谢玲道:“王路打电话来说,那原木一号逃跑了。”
谢玲翻身而起:“那还等什么?走,我陪伱下山一起去找。”
陈薇皱了皱眉道:“王路说已经通知鸣凤山庄了,让我们就在龙王庙呆着,管好孩子就好了。”
谢玲不乐意了:“那哪成?这崖山好歹是以哥为首领,没得说出了事儿,我们一家舒服舒服呆着,让人家上阵的,鸣凤山庄有老有小,象徐薇薇那样的娘们战斗力比姐伱还要差劲,她们都上阵了,我们总不能当缩头乌龟,人家眼睛只只都瞪得铜铃大盯着我们呢,没得给哥抹黑。”
陈薇一想,还真是这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这要是自己一家人现在就搞特殊化,就算当面不说什么,背地里还不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这时,王比安也下了床道:“妈,姐,伱们尽管去好了,家里有我照顾梨头。”
陈薇迟疑道:“就怕那原木一号摸到龙王庙里来。”
谢玲笑道:“姐,伱忘啦?那原木一号到咱们崖山后,先到卫生院,又到鸣凤山庄,然后立刻就被抓了起来,他压根儿没到过龙王庙,更不知道我们一家就住在这里。”
陈薇一想,还真是如此,原木一号现在肯定慌不择路亡命之中,哪有闲情逸致来爬山,就算是想找自己一家人报复,也只会找到鸣凤山庄去。当下便道:“好,谢玲,咱们这就下山。”
陈薇和谢玲扎束妥当下山,走前,特意将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的束缚给解开了,让两只狗在院子里警戒,就算是原木一号鬼使神差跑到了山上,有两只丧尸狗在,也威胁不了卧室里的王比安和梨头。
陈薇和谢玲匆匆下了山,陈薇有点担心,虽然王路在电话里并没有详细说明原木一号逃脱的过程,但陈薇知道,王路和钱正昂肯定受伤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两人没有受到足够严重的伤害,那原木一号怎么可能逃得了?
王路越是隐瞒着陈薇,陈薇越是担心――这只说明王路受的伤非常重,重得,他甚至不敢对自己说。;
第四百四十章 被摸到老巢里了
一阵山风吹过,陈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玲握着陈薇的手,突然发现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连忙加重手劲回握了一下,安慰道:“姐,你别怕,没事儿,不就逃了个不入流的小毛贼嘛,咱们崖山现在家大业大,就算是有人想打我们的主意,那也得掂量掂量,咱们这几十号人,可也不是吃素的。”
陈薇知道谢玲会错了意,她也不多作解释,现在还没看到王路,说出自己的担心,只会让谢玲平白慌了手脚,她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现在我们崖山家大业大,也不是外人可以轻侮的,只是这家业大了,麻烦也多了,哪像我们以前,一家子吃饱就,他冷笑了一下,高压电网吗?这玩意儿倒是能挡一挡丧尸。想挡活人,可不那么容易。
原木一号正想返身找块木头什么的,搭在铁丝网上过墙,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物从龙王庙内的院子里扑出来,一头撞在了铁门上,发出咣的一声响。
原木一号一低头,却见一只丧尸狗正张开了菊花嘴,狂躁地咔咔咬着铁栏杆。
原木一号不禁退了一步,旋即他就发现。丧尸狗接触铁栏杆以后并没有被电击倒――高压电网没有启动。
但这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就是翻过了铁门,有这只凶狠的丧尸狗在,自己就算是没有断腕时,也不见得能杀得了对方。
原木一号正在迟疑,突然那只丧尸大黑狗收起了变形。在原地转了几圈,呜呜咽咽了几声,和旁边另一只丧尸小狗转身向院内走去。
原木一号自然不知道这是卫生院太平间里奚加朝夫妻的功劳,但他虽然不明所以,却本能地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原木一号毫不迟疑,单手握住栏杆,硬生生爬上了铁门,扑通一声,直接跳了下来。
卧室内,传来王比安的声音:“死狗,半夜三更的闹什么?梨头被吵得一直不肯好好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陈薇和谢玲离家后,半夜被吵醒的梨头就没再睡着,哼哼唧唧闹个不停,王比安抱着她哄了半天也不见好,正在不耐烦,听到屋外的响动,还以为两只丧尸狗又在折腾,这才出声呵斥。
王比安在屋内喃喃自语道:“梨头,你是不是饿了,你可真会吃,都快成小胖猪了,以后要找不到老公了。要不,哥哥给你冲些奶粉喝。你乖乖等着啊。”
王比安把梨头放到手摇小床里,起身开门,打算去厨房冲奶粉,门一开,只见一个大汉正冲自己狞笑,然后一个砂煲大的拳头迎面砸了过来,王比安顿时不省人事。
王比安醒来时,发觉自己双手被反绑躺在地上,他使劲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渗进了血,那是被砸破的眼角流出来的,看东西都是血糊糊的。
透过血色,王比安看到一个大汉大刀金马坐在书桌前,正呼噜噜吃着一碗汤面。
王比安认得这人,原木一号。
“梨头呢。”王比安沙哑着嗓子问。他没有听到梨头的哭泣声。
原木一号一怔,他没想到王比安醒来后没有尖叫,没有哭泣,居然问的是梨头的安危。
狗崽子,倒是有点胆色。
原木一号放下筷子,边用单手举起汤碗喝着汤,这含糊地道:“那小娃子喝了奶粉就睡着了。”
王比安说不怕,其实是假的,但他杀过丧尸,曾和长刀男斗智斗勇全身而退,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到崖山时懵懂无知的初中生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慌也没用。
原木一号只有一个人,而崖山,自己的爸爸却带领着数十号人。敌弱我强。
自己现在还活着,梨头也活着,还喝饱了奶粉,那说明原木一号并不想杀两人,要不然。他用不着这样麻烦。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原木一号肯定是要拿自己和梨头当人质,逼迫爸爸放了他。
王比安知道,爸爸一定会同意的。所以,自己和梨头。并没有危险。
原木一号饶有兴趣地看着默不作声的王比安,看着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在问明梨头的安危后,他居然不再出声,似乎自己并没有被绑,眼角并没有在流血。
原木一号忍不住出声问:“喂,小崽子。你居然不怕吗?我可是随时能杀了你。”说着他拍了拍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手斧,故意狞笑着道:“老子虽然只剩下一只手,可杀你还不是跟杀鸡一样。”
王比安抽了抽鼻子,闷声道:“我当然怕,可我知道怕也没用。”
“我在家里第一次看到丧尸时,虽然在爸爸妈妈面前装出很勇敢的样子,可晚上我吓得根本睡不着,整夜整夜睁着眼睛。就怕自己一觉醒来后,爸爸妈妈突然变成了丧尸,要不。是我自己变成了丧尸。”
“后来爸爸带着我们从市区逃到崖山,我们一家被丧尸包围,被坏人追逐,被养丧尸孩子的坏女人刺伤,尸潮的时候,爸爸为了救我和妈妈还有谢玲姐,自己冲进丧尸群里想用身体挡住丧尸,所有这些事情,我都怕得要命。”
“可我知道,怕也没有用。只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过了。就不用怕。”
原木一号一怔,他初到崖山就预谋反水,所以对王路了解不多,倒没想到过,如今威风八面的王路也曾经有过这样不堪回首的日子。
原木一号细细打量了一番王比安,不仅处变不惊。说话还颇有条理,这小子,不错。
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王路一定很宝贝这个儿子。
如果杀了他,王路绝对会很痛苦。
非常,非常的,痛苦。
那真是一件让原木一号愉快的事。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原木一号脑海里一闪念。
虽然报仇很痛快,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如果杀了王比安,王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原木一号站起身,打了个饱嗝,将王比安单手拎上了床,和梨头头挨头躺着,然后自己也上了床,休息,抓住了王比安和梨头,只是自己稍稍扳回了一局,想要从王路手里逃脱性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养足精神和体力,准备迎接新一轮较量。
卫生院,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从院长办公室的窗户里,就能看到马路对面的鄞江镇里灯光通明,裘韦琴在得到原木一号逃跑的消息后,强行接通了鄞江镇上的公用照明电路,如今镇里各处路灯将大街小巷照得一点阴影也不拉,连个耗子都藏不住,四人一队的崖山妇儿老少举着电喇叭沿街而行,高呼小叫,惊动得各处住宅里的智尸丧尸在窗户后面探头探脑。
封海齐站在王路身后,沉声道:“原木一号绝对不会藏在镇子里,那根本就是死地,咱们摆出这阵仗来,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藏不住。”
王路紧锁眉头,一半是发愁,一半是后脑的伤口在阵阵抽痛,钱正昂在缝扎时,都没时间好好剃一下头皮,胡乱用剪刀剪了剪头发,如今头发渣子触碰到伤口,就跟有诸多小针在戳一样,痛得要命。
王路咬着牙:“武装部的搜索队有消息没有?”
封海齐道:“半个小时前,各处搜索队基本已经脱离了对讲机通讯范围,最后一次报告都是没有原木一号的踪迹。”
王路重重在墙上砸了一拳:“该死,难道那家伙已经逃出生天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不可能,各处的船只,车辆都在,连电动自行车也没少一辆,原木一号又是带着伤,30分钟内,仅靠步行的话他绝对逃不远。更何况,出了鄞江镇范围后,一路又有不少丧尸,我们武装部的搜索队已经多次和三三两两的丧尸交手,靠着残疾车的装甲和速度才安全脱离,原木一号赤手空拳,根本不可能逃得那样快。”
王路不得不得同意封海齐的话说得有理,他长叹一口气道:“这样看来,原木一号很可能躲藏了起来,鄞江一带小山、树木、田野密布,他要是真找个农田里的小棚棚猫起来,我们一时还真找不到他。”
封海齐道:“出了鄞江镇后,我们就没有路灯照明了,这黑灯瞎火的,还真不好找。我看,到了2小时约定搜索行动最后期限时,我们还是收兵,咱们这几十号人现在全撒了出去,我还真有点担心安全。要不,我们等天亮了再搜索?”
黑夜里搜索可是个极专业的活儿,敌暗我明,一不小心极易受到对方拼死反噬。;
第四百四十一章 忍,辱
事发至今,王路心里也想明白了,就算原木一号顺利逃到了市区,能不能成功引来外人进攻崖山也是两说。
崖山的电站、物资虽然诱人。可崖山同样不是软柿子,阿猫阿狗谁都能来咬上一口。
历经这段时间的磨合,王路自认崖山还是有相当战斗力的,同等人数的团体前来进犯崖山,说不上让对方有来无回,可也必定伤亡惨重。
王路咬了咬牙,说到底,原木一号的逃脱完全是自己大意了,居然将实验室的安危寄托在一只智尸身上,如果当时在门外安排一个武装部的小伙子,无论是王德承还是蔡春雷,都不至于将事情闹到如今这无法收拾的地步。
果然,这该死的异能是不靠谱的。王路突然想起那天封海齐教训卢锴的话来――你不知道异能从何而来,也一样知道它会往何处而去。把一切寄托在异能上,真是愚蠢透顶的行为。
只是,这世上是没处买后悔药的。
王路在心中闷闷地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道:“老封,如果换了你是原木一号,你会往哪里逃?”
封海齐摸着下巴,“我吗?嗯,以前在部队里训练时,如果是深入敌后的话,我们绝不会沿着大路行动,大路永远是敌人兵力最密集的所在,我们更喜欢挑选那种田间小路。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不会逃跑,而是就近在田野、树林里找个隐秘之处甚至挖个洞躲起来。等避过了敌人搜索的风头后,才出来行动,要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这种大规模搜索不可能坚持太久时间的。”
王路有点好奇:“老封,你经常要深入敌后渗透活动吗?奇怪,我记得周春雨说你原来是从d海舰队海军陆战队退役的啊,陆战队什么时候需要深入敌后了?”
封海齐笑着道:“你听周春雨乱说,d海舰队啥时候有陆战队了?南海舰队倒是有这个编制。我原来是d海舰队侦察大队的。”
王路肃然起敬,侦察大队啊,这在国内,就相当于美d的特种精英了,俗称的“老a”。
王路一拍手:“这不就结了,有你这个‘老a’在,等明天天亮了,一定能将原木一号给抓回来。切,不就是个街头小混混嘛,我倒不相信,他还真能飞天遁地了不成。”
就在这时,王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铃声在卫生院里显得如此突兀,王路边伸出手接电话边纳闷地道:“这是谁的电话啊?鸣凤山庄所有人都出动了,龙王庙里陈薇和谢玲也自告奋勇到江边协助周春雨了,难道是王比安……”
王路话音未落,封海齐猛地伸手挡住了王路正要接电话的手:“你说什么?陈老师和谢玲都下山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路被封海齐的举动搞得一愣:“是啊,她们两人早下山了。原本说在卫生院陪着我,可我说用不着。所以两人就去找周春雨了,这种小事,我看你忙着指挥各处搜索小队,就没和你说。”
封海齐须发齐张,但最后只是长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了手:“小王啊小王,你就忘了古代兵法上有一招叫‘擒贼先擒王’。现代军事又叫‘斩首行动’的吗?”
王路咧了咧嘴:“斩什么首?那原木一号想干掉我,在实验室里下手就行了,他一门心思只想逃跑。都没时间再砸我一下,现在怎么可能有胆子再来斩我的首?老封你多虑了……”
封海齐象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看着王路,王路的话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不自信,突然,他望着一直在持续不断振铃的电话机,脱口而出:“龙王庙,王比安、梨头!”
这果然是一次斩首行动,只不过,原木一号下手的并不是王路那颗初中三年级时曾经考出英语29分的白痴脑袋,而是他心中最牵挂最重要的人也是在末世唯一要守护的人――家人。
刺耳的电话铃声传遍整个卫生院,一遍又一遍,固执地响着。
王路缓缓伸出了手,接起听筒,“喂。”他的嗓子眼里,似乎塞着一个毛栗子,痛得要命。而他的心,更痛。
军用电话的通讯质量还是一如以往的糟糕,听筒里满是嗞嗞的电流声,一个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好,王路,王哥,王大队长。”
王路站在办公桌边的身子好像僵化了一样,那是原木一号的声音。
封海齐站在一边,带着怜悯的神色看着王路,他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上王路,王路只能孤身迎战。
整个崖山,拥有大量资源,卫生院、水电站,还有几十号人马,这一切的一切,在一个自己的孩子被劫持的父亲面前,连个屁都不顶用。
他只能孤身一个人去战斗,否则,他的孩子就会死。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然而即使贵为天子,离自己只有数步之遥的匹夫时,也一样会恐惧匹夫之怒。因为在千万大军将匹夫踩成肉泥前,匹夫也能要了天子的命。不过同归于尽四字罢了。
如果王比安和梨头有所不测,王路就算是将原木一号斩成十七八块也于事无补。
此时此刻,王路从崖山的首领,再一次变回那个初到崖山时,孤身面对无穷丧尸的,普通的男人。
王路站在办公桌子前,一只手举着话筒,一只手撑在桌面上,静静地听着,过了良久,他才僵硬地放下了听筒。
这一瞬间,王路的背似乎有些佝偻。
但他很快挺了挺身,似乎将自己身上的重压都扛了起来。
然后――然后,他就赤手空拳,向门口走去。
封海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拦阻,他能猜得出在电话里,原木一号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要求王路孤身一人不带武器,前去谈判。
绑匪,人质。亲人,永远是那个调调儿,这样的条件似乎上千年都没有变过。
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啊。
封海齐知道,王路此去,并没有生命危险,暂时的,没有生命危险,原木一号劫持人质。是为了逃命,而不是报仇,此时此刻杀了王路,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真正的死生关头在交换人质的那一刹那,谁也不知道,怀着满腔仇恨的原木一号,在得脱大难时,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报复王路曾经在他身上施以的酷刑。
封海齐静静站着,听到走廊尽头电梯关上门向下运行的声音。王路一走了之了,而自己却留下来收拾一堆烂摊子。要安抚住失去儿子和丈夫的陈薇,要劝说一向冲动的谢玲,而面对周春雨,封海齐都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他还在襁褓中的女儿落入了原木一号手里。
这个时候,大家可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冲动啊,冲动是魔鬼,一着不慎。就是几个家庭破碎的下场。
而刚刚成形的崖山团体,也必然分崩离析。
封海齐举起了对讲机,冷静地呼唤着:“我是武装部封海齐部长,现在下达紧急命令,重复一遍,紧急命令,所有人员,所有人员,放弃搜索行动,放弃搜索行动,到卫生院集合。”
王路在崖山上沿阶而上,前面就是断门石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险要处了,这处断门石经李波查看后,断定除非用,不然单纯用人力是挪不开了,但有了新电梯后,盘山石径上留着这样一处易攻难守之处倒也很有必要。像自己这样侧身挤过石缝,断门石后只要站个人,一枪捅来,一刀剁来,轻轻松松就能要了自己的命,哪怕这个人断了一只手。
不过,断门石之后并没有原木一号的身影。
王路松了一口气,原木一号并不想要自己命,准确地说,是现在暂时不想要自己的命,那么,孩子们在他手中一时半刻也还是安全的。
依然有机会,只是这机会太过渺茫。
王路来到龙王庙的铁门前,掏钥匙开了门,门内蹿过来两条黑影,却是两只丧尸狗,王路挥挥手,示意两只丧尸狗离开,然后走到卧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门没关。”
王路推门而入,室内明亮的灯光晃花了他的眼,让他眯起了眼睛,眨了眨眼后,才看清了室内的情景。
原木一号大刀金马坐在床上,梨头搁在他的腿上,王比安反绑着双手站在他的身边,他的脖子上,搁着一把斧头,斧头的柄,紧紧握在原木一号的右手里。
原木一号看着站在门口的王路,突然露齿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举起手里的斧头,就向王比安砍了下去!
王路甚至来不及眨一下眼睛,斧头已经落到了王比安头上,就在王路差一点失态大吼时,斧头突然偏了一个向,砍在王比安肩头,王比安尖叫一声――那斧刃在最后临身时,在他肩膀上一划一拖,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顿时汩汩而出。
王路硬生生凝住了脚步,他觉得自己的胸膛里的怒火燃烧得象要爆炸开来,他要扑上去,撕裂原木一号的喉咙,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王路却一动不敢动。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原木一号这一斧,并没有要王比安的命。
原木一号得意地在眼里闪烁着狰狞的光:“不错,不错,你很听话,果然没有带武器,一个人过来了,要不然,老子在你狗崽子身上的这一斧,就算你忍得住,外面跟着你来的人可不一定忍得住。”
王路强忍着不去看半跪在地上,眼眶含泪,死死忍痛的王比安,直视着原木一号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你有什么要求?”
原木一号玩味地盯着王路的神情,希望从他脸上看到痛苦之色,然而他失望了,因为王路木无表情。
原木一号冷笑了笑,起初只是几声轻笑,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我有什么要求?你居然问我有什么要求?!姓王的,你在我身体上做生化试验,让我生不如死,日日如同活在地狱之中,生怕哪天一夜睡去就不再醒来。变成了丧尸!你他妈的居然问我有什么要求!老子要你去死!”
面对原木一号的咆哮,王路无动于衷,他只是牢牢盯着原木一号的眼睛,再一次重复道:“你有什么要求?”
原木一号牙床紧绷,右手青筋暴起,将压在王比安肩头的手斧上的力又加重了几分,斧刃陷进了王比安原本就在汩汩流血的伤口里。
王比安惨叫一声,腿一曲。双手撑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声来,他再怎么勇敢可毕竟只是个12岁的孩子,肩膀伤口涌出的血已经将他半边衣服都浸湿了,持续的失血、精神的极度紧张、看到父亲之后的放松,让他意志不再如初始时那样坚强。
看到王比安痛哭失色,原木一号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的笑容越发狰狞,还故意将斧头在王比安肩膀上又磨了磨,激起了王比安更加剧烈的尖叫声。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王路脸色还是如枯木一样。原木一号并不知道,王路已经发动了异能,只要他愿意,他的脸部就会像一具塑料模特一样僵硬。
因为王路知道,在有人质在手的原木一号面前,自己尽落下风,只有冷静、冷静、再冷静。才能从危机中找到一线生机。
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只会让自己一家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木一号呸地冲着王路吐了口唾沫,口水正喷在王路的嘴角:“妈的。我还以为你姓王的有多了不起,没想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听着这狗崽子的惨叫,你居然能够忍得住。”他踢了王比安一脚:“看到没有,狗崽子,你家的老狗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原木一号恶毒的道:“姓王的,在你心里,只有崖山才是你的命根子,什么家人朋友,都可以抛弃,老子见多了你们这种杂种,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比谁都他妈的脏!”
王路站在门口,连身姿都没变动一下,他声调稳稳地道:“你有什么要求?”
原木一号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露出了震惊之色,自打王路进门后,他百般挑衅,就是想找出王路的破绽,然后痛下杀手。
没错,原木一号的第一要务是逃出崖山,逃出鄞江镇,但是,如果崖山有王路在,原木一号自己掂量不见得能逃过他的追杀,至于事后的报复,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最佳的选择就是,杀了王路。
杀了王路,只要有王比安和梨头两个人质在手,崖山余下的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别人不说,陈薇在失去丈夫后,绝承受不了再失去两个孩子,所以她一定会忍辱负重,放原木一号离去。
但是,没有了王路的崖山,还算是崖山吗?原木一号甚至不需要自己亲手报复,崖山也会分崩离析。
然而,无论原木一号如何逼迫凌辱,王路进门之后却只说了三句话,三句字数、音调、语速一成不变的话――“你有什么要求”。
果然是身为一方首领的男人,真他妈的有种!别的不说,光这一个“忍”字,就非常人所及。
原木一号有些后悔,也许自己该在断门石处设伏的,只是自己当时体力消耗过大,又担心王路从别处上山,想着还是掌握着人质更安全点,这才没冒险一搏。
原木一号收起了压在王比安伤口上的斧头,戏演完了,接下来该谈正事了。
原木一号不再故意做出狂暴愤怒的样子,冷静地道:“我要一条船,就那条机动船。”
王路非常干脆地道:“不行。”
原木一号闻言并没有恼怒,只是盯着王路。
王路很快给了他答案:“现在正是枯水期,鄞江里的水太浅,很多江段都已经露出沙滩了,那条机动船,连我们自己都没怎么在用,更何况,你想开着船通过它山堰直入奉化江,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原木一号咂了几下嘴:“他妈的,算老子倒霉。那你给我一辆车,崖山最好最大的车,加满油,还有物资,食品、医疗器械、药品,我统统都要。”
王路毫不迟疑地道:“我们有辆3吨的东风多利卡,给你。”
原木一号紧接着道:“多装几桶油,老子可不想跑了一半路突然没油了。”
王路一口道:“好。”
原木一号看到王路应了“好”后,却一动不动,顿时变了颜色,重新把斧头压到王比安身上:“赶紧去叫车!他妈的磨蹭什么?想搞鬼吗!”
王路道:“我给了你车,你又拿什么保证两个孩子的安全。”
原木一号露出了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得意洋洋地道:“没有任何保证。因为――”他拖长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得听我的。”
王路指了指书桌上的电话:“我要打个电话。”
原木一号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鄞江镇卫生院里挤满了人,陈薇、谢玲、周春雨、关新、封诗琪以及从皎口水库赶来的裘韦琴等人都挤在院长办公室里,其他的人都等在走廊上。;
第四百四十二章 谁来拯救王路
在听到王比安和梨头落到原木一号手里,王路孤身前去谈判后,陈薇已经生生哭晕过去了好几次,如今靠在封诗琪怀里,只会默默地流泪,而谢玲也几乎陷入了崩溃的状态,瘫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喃喃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怂恿姐下山的,是我把孩子们丢在山上的。”周春雨则用双手紧紧捂着脸,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着,没有人敢上前安慰他,因为在初听到噩耗时,周春雨一刀就将茶几劈成了两半。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人们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安慰陈薇等人,因为任何的言语在这时都是那样苍白无力。
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陈薇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同样惊起的谢玲紧紧握住了双手。周春雨一把握住了脚边的砍柴刀,双目怒睁,瞪视着电话机,似乎想随时与电话机另一端的原木一号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封海齐厉声道:“全都冷静下来!你们越慌张越失态,就会给原木一号更多的筹码。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有3个人在他手里了!”
封海齐扫视了房间里的众人一眼,看到每一个人都凝神屏息,他才接起了电话:“我是封海齐。”
听筒里传来王路的声音:“准备好那辆东风多利卡,在后车厢装上食品、医疗器械和药品,再装上三桶油。三桶完好无缺的油。”
电话搁下了。
封海齐刚放下听筒,陈薇已经扑了上来:“谁的电话?王路的?还是原木一号的?王比安呢?梨头呢?他们还活着吗?”
封海齐沉声道:“是王路的电话。”然后一字不拉的将王路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薇绞着双手,咬着唇:“他、他就说了这些?只说了这些?孩子们呢?他怎么就不告诉一声孩子们的下落。”
封海齐顾不上陈薇,叫过钱正昂和沈慕古,让他们立刻带人去准备王路所要的卡车和物资。
这才扭头对心急如焚的陈薇道:“陈老师,莫急。王路和王比安、梨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王路他最后要求‘三桶完好无缺的油’,其实就是在暗示我们他们三人现在都还活着。”
谢玲拍拍胸口道:“他、他就不能好好说嘛?咱们这里为他们担心得要死,他却不多透露点消息。”
封海齐道:“王路这样做是对的,他生怕和我们说得太多。引起原木一号的反感,他表现得越平淡,人质就越安全,因为原木一号摸不清我们的底线在哪里。没有底线。才是最好的底线,我们不能让原木一号有机会来试探我们对他的容忍度。”
钱正昂和沈慕古出了门后,叫上关新、王德承和蔡春雷,就去准备车辆物质,蔡春雷听说原木一号的条件后,禁不住吐了吐舌头,喃喃地道:“这可是载重三吨的货车啊。油和食品还罢了,这药品器械,卫生院里本来就不多,总不能搬空。”
钱正昂沉声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药房里一半的药品都装上。”
沈慕古在旁边怒视着蔡春雷呵斥道:“蔡春雷,你什么意思?现在王哥和王比安、梨头都在原木一号手里,你居然还计较什么药品多少?难道王哥、王比安、梨头的命还不值这些药品?你可别忘了,这些药品。包括卫生院,崖山,都是王哥打下来的。别说拿些药了。就是将整个崖山抵出去,只要能救他们三个人的命,那也值!”
王德承也道:“蔡春雷你眼皮子就是浅,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当务之急是救出王队长和孩子们,只要人在,我们今后一定还能找到更多的药品器械的。”
蔡春雷忙辩解道:“唉,看我这张嘴,我只是担心现在我们崖山人员多了,这卫生院里的药品器械只会越用越少。不得不为将来多考虑考虑。现在当然应该以救王哥为重。”
大半个小时后,三吨重的东风多利卡装货完毕了,为了装满车辆,几乎将鸣凤山庄储藏的物资搬了个空,蔡春雷心痛得骂骂咧咧:“原木一号这王八蛋,他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东西吗?这一车物资都足够他一年吃用的了。”
崖山龙王庙。王路终于接到了封海齐打来的电话,他放下电话后,对一脸不耐烦的原木一号道:“车和物资都备齐了,就在山脚下。我建议我们从电梯下山,这样可以更快点。”
原木一号没想到崖山居然还装了上下山的电梯,这得多大的工程,不由得对崖山的富足又羡又妒,可惜啊,这样好的一处地盘,落不到自己手里。
原木一号踢了一脚因为失血而有些迷迷糊糊的王比安:“起来,狗崽子。”把斧头插到腰里,单手抱起了梨头,冲着王路露齿一笑:“你在前头带路,当然,你可以试试看偷袭我,不过我可以保证,在你转身的时候,我有足够的时间,将你的女儿扔到地上,啜啜,这样小的毛头,她的脑袋和石板相撞时,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姓王的,我很期待你给我一个机会来验证一下这个猜想。”
王路木然转过身:“跟我来。”大步向前走去。
原木一号又踢了王比安一脚,让他走在自己前面,这才跟了上去。
原木一号跟随着王路,一直来到了悬崖平台边的电梯旁,看着王路先上了电梯,让王比安贴着王路站着,然后自己才进入吊篮。
吊篮有些挤,王路和原木一号之间还塞着个反绑双手的王比安,所以原木一号根本不担心王路会突然反身袭击自己,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将梨头拎到了吊篮外,只要手一松,梨头就会掉下去。
电梯缓缓下降,悬崖间的山风有些大,梨头毕竟不懂事,在哭闹了一阵后,早就睡着了。但这时被夜风一吹有些着凉,又哇哇大哭起来,原木一号轻声哄着:“别哭别哭,现在还不到让你死的时候。”
随着电梯的缓缓降落。悬崖下的山脚传来一阵阵人声,过了一会儿,突然有几道手电筒光柱从上往上照射了过来。
原木一号眯起眼探头往下一瞧:“嘿嘿,好大的阵仗。”
只见崖山脚下,崖山数十号人齐聚当场,残疾车、农用车、卡车的车头灯将现场照得雪亮,更有诸多人手里举着强光手电筒。向缓缓降落的吊篮照来。
咔哒一声,吊篮落地了。
原木一号刚要走出吊篮,刷一下,一道强光手电正照在他的眼睛上,原木一号的反应很简单,他一把将梨头挡在自己面前,手里用劲,梨头好不容易低下去的抽泣声顿时又变成了尖声哭叫。
人群里顿时一片忙乱声。紧急着手电筒光纷纷转了方向。
原木一号从梨头襁保后探出头,满意地看到崖山众人都离自己远远的,这一段公路视野开阔。根本藏不住人。
原木一号不知道的是,封海齐早已经令钱正昂、沈慕古、关新、王德承等人将陈薇、谢玲、周春雨看管了起来,特意安置在人群的最后面,就为了防止他们情绪失控之下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原木一号看到了那辆装满物质的多利卡,终于满意地笑:“上车!”他对王比安呵斥道。
王路动了,他站在原木一号前,张开了双臂。
原木一号连忙把梨头举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眼看逃脱在望,他的心情比谁都要急躁,也更担心出什么意外,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顺利,自己一直牢牢占据着上风,将崖山众人吃得死死的,他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出什么意外。
王路沉声道:“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诚意,现在,轮到你了。”
原木一号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表现一下诚意的话,你就不让我上车?”
王路没吭声,但他的眼神是如此决绝。
原木一号冷笑了一声:“你要怎么样的诚意?”
王路立刻道:“把两个孩子都放了。”
原木一号呸了一声:“不行,老子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在车子上搞鬼?万一装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开出几公里车子就爆炸了怎么办?”
王路道:“我用自己来替换孩子们。”
原木一号哼了一声:“姓王的,我看起来像白痴吗?我一个断了手的残废,可没把握对付得了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自己的两只手砍了。我才放心。”
面对原木一号恶意的挑衅,王路并没有发火,他沉思了片刻,扬声道:“谁带着手铐?扔过来。”
片刻,哗啷一声,一双手铐扔到了王路脚前。王路矮身捡起,咔咔两声,将自己的手腕铐上了:“这样子,你放心了。”
原木一号看看王路身后黑压压的沉默的崖山众人,又看看装满物资的车辆,瞟了眼因为过度虚弱而不停打晃的王比安,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点不让步,这只会陷入僵局,而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万一王路铤而走险,就算自己能杀了王比安和梨头,也是双输。
原木一号一咬牙:“姓王的,你上车后厢。”然后对王比安道:“狗崽子,便宜你了,滚。”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王比安向原木一号怀里的梨头伸出了手:“让梨头妹妹走,我、我留下。”
原木一号骂了一句粗口,睬也不睬摇摇欲坠的王比安,挟着不断哭叫的梨头,上了卡车的车头。
其实,就算王路不提出交换人质,原木一号也会主动把王比安留下,毕竟他只有一只手,如果要开车的话,那就无法控制两个孩子了,相较来说个子已经比陈薇还高的王比安,可比只会哇哇哭的梨头危险多了,虽然他受了伤,可万一在自己开车时,王比安拼死反击,只要拉把方向盘,高速行驶的卡车就极易翻车。
只是原木一号没想到王路居然愿意拿自己替换王比安,王路的双手被铐着,又站在后车厢,想来他也搞不出花样来。
自己又多了一个筹码。眼看着自己处处占上风。原木一号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原木一号挟着梨头,小心翼翼地挡着自己的头部――谁知道崖山有没有手枪、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爬上了卡车,探出头来对崖山众人吼道:“不许跟踪,如果我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就杀小毛头。”
卡车发动了,轰鸣着开上了公路,直向甬港市区方向开去。
崖山山脚下,顿时如一锅沸水浇到了蚂蚁窝里,乱成了一团,王比安咕咚一声,终于不支倒地。陈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比安!”甩开扶着她手的谢玲,一头扑了过去。
谢玲大叫:“钱正昂,钱正昂,快啊,死到哪儿去了,没见王比安身上都是血吗?”
钱正昂早就备好了一个医疗箱,这时闷不吭声就冲了上去。
周春雨跑到旁边的一辆残疾车。打着火就要踩油门,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握住了手把:“你疯了吗?你敢追上去。原木一号就敢杀人!现在主动权都在他那一边,我们不能冒失!”正是封海齐。
周春雨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梨头在他手上!”
封海齐死死把住车龙头,以更大的声音吼道:“王路也在他手上!”
他顿了顿:“我们要相信王路。”
这时,谢玲看到陈薇已经跪在地上抱起了王比安,钱正昂在经过初步检查后惊喜地道:“陈老师,王比安没事,只是因为失血有点头昏,那道伤口虽然长,却不深。”谢玲松了一口气后,立刻大步跑到封海齐身边。嚷嚷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出发,追上去,把我哥给救回来!”
封海齐瞪了谢玲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冒失,我不说了吗?现在我们敢追上去,梨头和王路就都危险了。”
谢玲狠狠一跺脚:“难道现在他们两人就没危险了吗?我们总不能傻站在这儿什么也不做啊!”
正在众人吵吵嚷嚷时。突然一声尖叫传来:“都不要吵了!听我说!”正是陈薇。
陈薇听钱正昂确诊王比安无生命之危后,稍松了一口气就立刻担忧起王路来,此时的王路,可比王比安处境危险多了。没人会认为原木一号带走王路是为了请他去喝咖啡。
陈薇断喝一声阻止众人的争吵后,大声对钱正昂道:“钱医生,你带几个人,护送王比安去医院,立刻着手治疗。张丽梅你带着民政部还有孩子们也去卫生院,这里的事你们已经帮不上忙了,最近一段时间丧尸活动越来越频繁,不能再出别的意外了。”
她又对陈大伯道:“陈伯,还得辛苦你一下,帮着巡逻一下镇子,谁也不知道原木一号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陈薇对裘韦琴和李波两人点点头:“裘部长,李部长,还要劳烦两位检查一下高压电网,在王路安全返回前,我们的警戒还是不能松懈。”
安排妥当这一切,陈薇这才走到封海齐、谢玲、周春雨等人面前,深吸一口气道:“封所长,你有什么法子,救回王路和梨头。我都听你的。”
封海齐对陈薇这句话在心中深为赞赏,短短一句话,就将周春雨的焦燥安抚了下来――你担心女儿,我也一样担心丈夫,但这时冒然行事,与事无补,我们两人都是关心则乱,只有交给封海齐,让他冷静处事,才有救回家人的希望。
封海齐却不知道,这是陈薇身为母亲和妻子的不同,面对有可能失去王比安,她身为一个母亲必定会为之疯狂,所谓的理智只会被扔在一边,但面对王路身处危机时,身为妻子,考虑问题就相对冷静多了。这与爱无关,这只是每个人背负的责任不同。
封海齐想了想道:“武装部的全体人员听好了,骑电动车或自行车,沿着卡车驶离的方向追下去,记住,你们只是追踪,接应,千万千万不能主动和原木一号交手。”
谢玲一听这话就炸了:“姓封的,你有病啊!派了人出去,却又不让他们动手,那还派个屁啊!”情急之下,连脏话都冒了出来。
封海齐并没有因此恼怒,他睬也不睬谢玲,对着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沉声道:“这个时候,能救王路和梨头的,只有王路,谁要是逞能被原木一号发现了,只会害王路和梨头死得更快。”
“只有让原木一号自以为脱逃,放松了戒备,进而想在王路身上报复时,王路才有一搏的机会。”
“我想你们大家都知道,这是生死一搏,王路会受伤,受很重的伤。所以你们要等待,要接应,在王路取得最后的胜利返回时,你们要在第一时间发现他、找到他、送回他。”
“我最后再重复一遍,任何人想直接援手王路,唯一得到结果就是让他和梨头,死得更快。”
谢玲和周春雨都不是傻瓜,两人说得上久经阵战,只是关心则乱,如今听着封海齐有条有理分析下来,自然知道,封海齐说的句句在理。
能救王路者,唯王路尔。!~!;
第四百四十三章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东风多利卡高速飙过鄞江镇的街头,在经过四明东路口时,咣一声,将装在可移动拒马上的高压电网撞翻在一边,车速一点没降,直冲而过。
四明东路上有不少废弃的车辆,反而不如在鄞江镇中,因为经过崖山众人日复一日的清理,街道上宽敞干净,东风多利卡的速度不得不降了下来,时不时要绕到非机动车道,甚至人行道上行驶。
王路坐在后车厢里,随着车辆的颠簸摇晃着身子,从后车厢望出去,鄞江镇的灯光在一片黑沉沉的夜里是如此明亮,但随着灯光渐渐远去,转了个大弯后,四周的一切再度沉沦到黑幕中。
王路的心也沉到了最底。
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既希望崖山派出人来救援自己,又希望他们不要冒失行动,就算强横如封海齐也不可能象007电影里那样,飞身直上疾驶的卡车,把自己和梨头安全救出,其实如果单要说逃跑,不需要任何人援手,王路完全可以在原木一号躲避一堆路上的残骸而减速时,从车上跳下去,可是,梨头怎么办?
自己之所以以身为质,不就是为了救出梨头吗?
不说自己一家人对梨头的感情――自打梨头上山后,陈薇真是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养,王路也没少把屎把尿――就纯功利角度考虑,自己也必须救出梨头。
梨头的失陷。完全是自己、陈薇和谢玲多重决策失误的结果,这个担子,必须得由王路扛起来。
梨头如果死了,周春雨绝对会暴走。就算周春雨不至于迁怒于王路一家,可心中的疙瘩却就此埋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周春雨,是崖山核心权力架构中的关键人物。
如今,封海齐一系的实力已经够强大的了,武装部掌控在他手中,又有关新、封诗琪等亲得不能再亲的直系家人,说句难听的。如果王路带着陈薇、王比安以及小三谢玲,与封海齐一家单挑,绝对是团灭的下场。
拉拢周春雨,就成了关键。
难得的是周春雨还与王路陈薇有着点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
所以,梨头必须救,要豁出命去救。
也正因此,王路知道,自己不能寄希望于陈薇或封海齐派出人员救援自己。原木一号要杀梨头,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能救梨头的,只有自己。
救梨头,救自己。
东风多利卡的前车大灯不时照到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蹒跚的丧尸,原木一号连方向也不打一下。直接撞了上去,轻易就将丧尸撞得倒飞了出去,偶尔有一两只倒霉的丧尸还被卷入了轮下,变成了一堆烂泥。
原木一号在驾驶室里得意地狂笑着,这可真是辆好车。136的马力,加满油可以一口气跑1000公里,装载着满满一车的物资,虽然额定3吨多,其实以国产汽车变态的运载力,拉上20多吨都没问题。
原木一号舔了舔嘴角。安全了,终于安全了,剩下的,就是,报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原木一号等不及了。他现在就要报仇。后车厢带着王路,可不是让他兜风来的。
东风多利卡的大灯照出了前方一个大型丁字路口,那儿,就是甬临线,往北是通向甬港市,向南,则是奉化、宁海,以及三门一带,更可以从此处上沿海同三线高速公路,至此,原木一号如鱼入海,如鸟归林。
王路对这一带地势较熟悉,看到宽敞的双向六车道马路和隔离带时,就知道,到了――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了。
果不出所料,在丁字路口,嘎地一声急刹车。东风多利卡停住了。
原木一号放了空挡,手刹,并没有熄火。拎起哭累了的梨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王路深呼吸了几下,站起了身。
原木一号站在车下,狰狞地看着王路,“下车。”他的声音如废铁磨擦,生硬,冰冷,刺耳。还隐隐带着一丝血腥味儿。
王路理解原木一号对自己的恨意,如果换了是自己,被对方当成生化试验的道具,也一样会恨之入骨,寝皮食肉也不能解恨。
王路跳下了车,因为双手被拷,落地有些不稳,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勉强用双手撑着,才站了起来。
原木一号拎着只会哑着声音抽泣的梨头,死盯着王路,王路也盯着原木一号,他在等着,等着原木一号开腔――反派人物在此时总该发表一大通邪恶战胜正义,我终于赢了哇哈哈这样的废话――而自己的机会,也就在那时。
原木一号张开了口――他露齿一笑。
然后手一扬,将梨头高高扔向了夜空,梨头的啼哭声伴着她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然后就消失在黑夜中,而哭声也戛然而止。
王路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原木一号已经抽出了插在腰间的手斧,手一扬,斧头冲着王路的面门就飞了过来。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王路只来得及侧了侧脸,斧头扑一下砸中他的肩膀,随着一声惨叫,王路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果然,这并不是拍电视连续剧啊,反派们做坏事前是从来不发表演讲的。
原木一号非常满意,简直满意极了,虽然不能杀了王比安,但杀了王路和他的小女儿,也算是相当完美了。
真是令人快意啊。
原木一号大步向倒在地上的王路走去,借着车辆的灯光,他看得很清楚,这一斧,结结实实击中了王路的左肩膀。斧刃嵌在了肩骨里,短短时间内,血液已经浸湿了王路的上衣,这一斧,差不多要了王路半条命,甚至他的嘴里,也在随着呼吸,咯咯涌出血来。
原木一号完全确定,拷着手拷的王路已无半点反击之力,没有任何人。在受了如此严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反击。那除非是超人。
原木一号走到王路身边,重重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弯下腰,正准备伸手去拔王路肩上的斧头。
正在大口咯血的王路突然动了,他举起铐在一起的双手,反手一抬,就拔下了自己肩头的斧头。冲着俯身弯腰的原木一号就是一挥。
这一斧,正中原木一号的腰部,原木一号大吼一声,捂着腰部,毫不迟疑,转身就跑。几步跑到车边,上车,关门,发动机轰鸣着,东风多利卡喷出一股尾气。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拿得起,放得下,该杀就杀,该放手时就放手,果然是狠角色。
当啷一声,王路扔掉斧头。从地上挣扎着想起身,但是却又立刻翻倒在地。
原木一号的那一下飞斧,可不是假的。
王路之所以能拼死反击,依靠的,还是他的异能,在没有感觉的情况下,王路拔出了伤口的斧头,击伤击退了原木一号。
但王路只是没有感觉。并不等于肩头的斧伤对他没有伤害,左边这半边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施不上力了,王路挣扎了好几下,还是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王路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扭动着,翻滚着,在路上洒下一片血迹,向着原木一号扔出梨头的方向挪动着,“梨头!梨头!”他喃喃呼喊着,嗓子里涌出的鲜血引起了他一阵又一阵咳嗽。
黑漆漆的夜里,并没有任何一点回响。
那是自然的,一个一周岁多一点的孩子,被这样扔出去,就算头颅没砸碎,五脏六腑也肯定完蛋了,可怜梨头,连哭声都没冒出来,就死了。
自己终于还是没有救出梨头!
豁出命来,也没救得了梨头。
王路惨笑着,果然,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都是假的啊。自己也没有什么主角光环啊。
这次,真是败得好惨。
王路突然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好的,搞什么争霸天下,玩什么招兵买马啊,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安安份份守着崖山,自己一家人就算是苦一点,可也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王比安不至于受伤,自己也不会命悬一线,梨头,更不会惨遭毒手。
咳咳咳,王路又是一阵急剧的咳嗽,呼吸越来越沉重,该死,是伤到肺部了吗?
虽然感觉不到痛疼,但肩膀上伤口的血流得一定很厉害,自己强行拔出斧头,只会让血流得更快。
王路又冲着黑夜喃喃呼唤了一声“梨头”,对不起,孩子,是白痴伯伯害了你。
王路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突然,他似乎听到黑夜中传来一声啼哭,他晃了晃脑袋,抬起头。
前面,黑漆漆的夜中,似乎传来几声响动。
王路咳了声:“梨头?”
这次,黑暗中真的传来一声啼哭,是梨头的声音。
王路欣喜欲狂,他猛地从地上撑了起来,踉跄着冲着梨头发出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梨头!梨头!你在哪里?!”
这时,漆黑一片的夜中突然传出轻轻的跑动声,有什么动物的脚趾在水泥路上奔跑,声音很轻很细微,然后,王路就看到了一只狗。
丧尸大黑狗。
它的嘴巴正以变形的形态大大张着,分成几瓣的嘴上,正躺着一个小毛头,不是梨头,又是谁?!
丧尸大黑狗轻轻跑到王路身边,俯下身,将梨头轻柔地放到地上,然后恢复了正常形态。
王路惊喜交加,眼泪都涌了上来,辞不达意地喃喃道:“你这狗东西,你、你怎么来的?怎么又救了梨头?好狗,真是条好狗。”边说边检查了一遍梨头全身上下,结果发现梨头除了因为惊吓而哭得眼泪鼻涕满脸外,全身居然没有一点伤痕。想来,必定是原木一号向远处扔出梨头时,正好被变形状态的丧尸大黑狗接个正着。这真是神奇,丧尸大黑狗菊花嘴上尖利的牙齿并没有伤着梨头。其实这并没什么希罕的,狗的牙齿虽利,但叨着小狗跑来跑去时,从来不会弄伤娇嫩的小狗皮肤。
那丧尸大黑狗因为受到奚加朝、俞朝霞的制约,并没有攻击原木一号,但在原木一号抱着梨头下山后,龙王庙的门并没有关上,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都溜了出来,两只狗嗅着梨头的气息。一路沿着山道追踪了过来,跑到一半儿,丧尸小奶狗腿短拉下了,丧尸大黑狗却一路紧追,也亏得路上到处是障碍物,东风多利卡开不快,这才让丧尸大黑狗在千钧一发间追上了,并且在原木一号扔出梨头时。变形张开大嘴,将梨头稳稳接住――在黑夜中扑咬住乱窜的猎物,原本就是狗的拿手好戏。但也幸好来得是丧尸大黑狗,体型较大,要是换了小奶狗来,就算是接住。下场也是双双摔到地上。
王路想了想,伸出双手,亮出手铐,对丧尸大黑狗道:“好狗,乖乖狗。来,把手铐咬断,当心,不要咬到我。”
丧尸大黑狗忽闪着眼睛看了看王路手腕上的手铐,伸过嘴来咬了咬,但除了在金属表面上刮擦出一阵令耳根发痒的吱吱声外。一无所获。
王路苦笑,自己真真是病急乱投医,狗就是狗,就算是丧尸狗,在变形状态下,也无法咬坏钢制的手铐。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不能对伤口进行紧急处理了,持续的失血得不到阻止。自己的生命只能以倒计时计算了。
只是,如今还不能放弃啊,绝不能放弃啊,陈薇、王比安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封海齐也会派出接应自己的队伍,是的,那是肯定的,走,必须走,不能停,多走一步路,自己就多一份得救的希望。
王路强撑着抱起梨头,甩开大步,向鄞江镇而行。丧尸狗牢牢跟上。
梨头在嗅到丧尸狗独特的气味后,就没怎么啼哭,被王路抱到怀里后,感受着熟悉温暖,居然沉沉睡去,可怜这孩子,这一晚折腾个不停,早就累坏了。
王路虽然没有感觉,不受痛觉的困扰,可肢体和生理上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管他怎么用劲儿,就是走不快――不,并不是走不快,而是走不利索。他可切实感受到丧尸的行动为什么笨拙的原因了。
王路走着走着,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深深呼吸了几口。
突然,他侧过头,仔细倾听着背后的黑夜,那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王路咳嗽了几声,低声对脚边的丧尸大黑狗道:“你听见了没有?你的耳朵可比我尖,那儿,似乎有什么声音。”
丧尸大黑狗果然有反应,它扭头冲着黑夜里呜咽了几声。
王路皱起眉:“是丧尸吗?”
果然是丧尸,只是,并不是一只,而是黑压压的一群。
在夜色中,突然一群丧尸冒了出来,它们如潮水,如一堵死亡之墙,沉默地前进着。
虽然是黑夜,王路的视线不能及远,可这也已经足够了,因为他看到,不仅仅是公路上,连田野里,都是成群结队的丧尸。
尸潮!是尸潮!
尸潮再起。
王路突然跪了下来,对丧尸大黑狗唤道:“好狗狗,快,快带着梨头逃,逃回鄞江镇,那些丧尸不会袭击我,可它们绝对不会放过梨头,我现在保护不了这孩子,只有靠你了。”
丧尸狗原地转了几圈,也不知是否真的理解了王路的命令,再次变形张开了嘴,王路小心翼翼将梨头放进菊花嘴里后,冲着鄞江镇方向一挥手:“跑啊!”
丧尸大黑狗四腿齐蹬,飞快地消失在黑夜里。
王路松了口气,丧尸狗可比丧尸跑得快多了,梨头,一定能得救。
王路正要迈步,突然只觉天旋地转,自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呵呵地轻笑起来――体力已经耗尽了。自己要死在这儿了吗?
是失血过量而死,还是异能消失后,被丧尸当成一顿大餐?
这时,尸潮已经涌到了他的身边,无数双丧尸的腿在他身边挪动着,擦身而过。王路抬了一下手,想抓住经过自己身边的一只丧尸,让它“带”自己前行,可却抓了个空。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我操,该死,哪里来的那么多丧尸?!”
“不要停止!继续前进!”有个尖利的声音命令着。
“卢锴呢?快让他上前,把丧尸赶走!”
“滚!滚开!滚开!该死,丧尸太多了!我顾不过来。”
“别他妈的傻站着,你们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杀啊!”
“这不行,丧尸太多了,太多了,杀到何时是个头啊!”
“都他妈的闭嘴,王哥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王路喜极而泣,他妈的!是崖山的人!他们来救自己了!
王路仰起脖子高呼:“我在这里,我在――”一股鲜血涌入他的喉咙,顿时呛得他一阵咳嗽。
但这声呼唤还是让崖山搜索人员听到了,立刻有几个手电筒照了过来:“这里有声音!”“是王队长!快看,是他,真的是他!他就在丧尸群中!”
“卢锴,快过来,用你的异能开路!所有人聚到卢锴身后,三角队形,全力攻击丧尸!”;
第四百四十四章 碰壁
呼唤声,砍击声,倒地声,王路晕晕沉沉中,终于感到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的摇摇欲坠的身体。
“王哥受伤了,快!急救包。”
“谁带着手铐钥匙?快拿过来!”
“用对讲机呼叫鄞江,叫他们立刻派辆车来,王哥这样子我们可没法子用电动车带他。”
“梨头呢?有谁看见梨头了?快找找王哥身边!”
“大家动作快点,丧尸太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在一片杂乱中,一双纤细的手抚上了王路的脸:“哥,是我。”
是谢玲的声音。
王路勉强睁开眼,喃喃道:“梨头,大黑狗带走了。”旋即一头栽倒在谢玲怀里。
封海齐扶着王路和谢玲面面相觑:“你听到王路最后说什么了?他说大黑狗带走了梨头?他说的就是那只龙王庙里的丧尸大黑狗吗?它怎么会在这儿?”
谢玲急促地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是那只丧尸大黑狗,它绝对不会伤害梨头,只会保护她。我们走,哥这样子可撑不了多长时间。”
封海齐二话不说,背起王路,用皮带扎住他的腰,跨上停在一边的电动车:“全体返回崖山!”
卢锴用已经沙哑的嗓子,一口气对面前的丧尸群嚷嚷了一连串的“滚”字,大伙儿趁着头排的丧尸木呆呆向后转,和后排继续前进的丧尸挤成一团的机会,连砍翻了身边的几只丧尸,跳上电动车,就往鄞江镇的方向跑。
搜索队跑了没多少路,就看到远远的两点大灯照了过来,紧接着,崖山剩下的一辆卡车就在轰鸣的发动机声中,直冲了过来。
搜索队的小伙子们齐齐发出了一声欢呼,得救了。刚才大伙儿骑着电动车逃跑时,速度根本没拉起来,原因很简单,封海齐背着王路,分量太沉,压得电动车跑不快,大伙儿总不能拉下王队长只管自己跑,所以不得不护着封海齐的车子一起走。其间押后的队员已经杀了好几只追得比较快的丧尸了。
卡车一个急刹,周春雨当先跳了下来,此前在崖山,封海齐担心周春雨冲动坏事,无论如何不让他加入接应队伍。周春雨守在崖山,几乎陷入了半颠狂的状态,好不容易听到对讲机的呼叫,说已经找到了王路,但受伤严重,让崖山立刻派车来。但当周春雨心急火燎问梨头的下落时,对方却说什么被狗带走了。
周春雨又气又急又燥。差点把对讲机给摔喽,不顾留守的裘韦琴等人劝阻,搭上卡车就赶了过来。
周春雨跳下车,一眼就见到了封海齐背上血肉模糊的王路,他就算是再担心梨头,这时心里也一阵揪心――王路可是为了救他的女儿才伤成这样子的啊。
周春雨连忙协助封海齐,将王路小心翼翼抬上了车后厢。谢玲和其他的搜索队员也陆续爬上了车,卡车在原地调头,向崖山冲去。车后。是黑压压滚滚的尸潮。
封海齐摸了摸王路的脉搏,又紧了紧他伤口的包扎带,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王路身上,这才抬头对周春雨道:“她还活着。”
周春雨松了一口气:“还好,我们来得还及时,我这就通知钱正昂准备手术,王哥这样子,肯定要输血。”
封海齐伸手搭在周春雨肩膀上:“我是说她还活着,梨头还活着。”
周春雨差点跳起来:“梨头活着?她人呢?我怎么没看到她?不是说她被大黑狗带走了吗?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封海齐沉声道:“不要慌,梨头肯定活着,你要相信王路。”他顿了顿:“如果梨头死了,王路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这话有点无厘头,甚至压根儿没有逻辑关系,但周春雨却听明白了,只有为了梨头,王路才会舍命相救,他必定以自己受重伤的代价,救出了梨头。
封海齐看到周春雨的神情冷静了下来,这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孩子会平安回来的。”
周春雨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
卡车在公路上飞驶而过,沿途扔下三三两两的丧尸,搜索队的队员们瘫倒在后车厢,刚才的一阵厮杀虽然时间短,却极为激烈。面对潮水一样涌来的丧尸,平时封海齐训练的什么分进合击,用最小的动作最省的力气给予致命的打击,大伙儿忘了个净光,倒是卢锴大出风头,用他的异能帮助大家击退了丧尸的合围,众人这才毫发无伤的退了回来。
卡车很快回到了鄞江镇,裘韦琴和李波已经将撞毁的高压电网重新安装上了,这时见到卡车回来,连忙搬开了移动拒马。
封海齐拍了拍车头顶棚:“停车!”
不等卡车停稳,封海齐已经催促着武装部的人员下车:“动作快点,快点,别象猪一样躺着,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尸潮来了,我们一定要挡住它!这是我们的家,我可不想让臭哄哄的丧尸弄脏了我的床。”
小伙子们哄笑着跳下了卡车,周春雨迟疑了一下,也跳下了车,封海齐冲着谢玲点点头:“王路就交给你了。”
谢玲咬着唇点了点头:“我把哥送到卫生院后,会回来的。”
“不。”封海齐断然道:“王路手术完毕后,你立刻送他回崖山龙王庙,并且在龙王庙建立一条防线。”
谢玲大惊,失色道:“老封,难道你认为鄞江会失守?这不可能!裘工她们已经建立起完整的高压电网的防线了,高压电网的威力你也已经看到过了,丧尸只要碰一下就铁定完蛋。”
封海齐凝重地道:“谢丫头,我当过兵,我只知道战场上出现任何突发情况都是有可能的,我们必须要预留后路,崖山现在家大业大,不需要我们孤注一掷。”
谢玲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封海齐跳下了车,拍了拍车门,示意驾驶座里的王德承开车,仰头大声喊道:“送完王哥后。立刻回镇上,把老人和孩子们运走。”
卡车喷着黑烟,载着王路和谢玲直到卫生院。
钱正昂、陈薇、郑佳彦早就等在门口,在王德承的协助下,将已经成了血人一样的王路直送进手术室。
一通忙乱下来,王路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肩骨断了一根,胸骨断了两根。其中一根还倒戳到了肺里,导致王路不断咯血。
陈薇红着眼眶握着王路有些发冷的手,老天保佑,王路伤得很重,但是,并不致命,那一斧头,没有伤着动脉。在得到王路受伤的消息后,陈薇和钱正昂立刻进行了充足的手术前准备,此前。卫生院已经为每一个崖山众查过了血型,当下。钱正昂就招集了和王路血型相配的人抽了血,再加上上次王路为救郑佳希还没用完的血,支撑一台大手术完全没问题。
钱正昂对陈薇点了点头:“王哥的肺部伤需要开胸,这台手术要化不少时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薇点点头,她望望身侧同样穿着手术服全神贯注的谢玲和郑佳彦,崖山的力量一直在稳步增强。谢玲、郑佳彦以及自己,都经过了大量的医科训练和实习,这和自己以前用缝衣针给王路缝扎伤口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王路。一定能得救!
陈薇对钱正昂点点头:“开始,钱医生。”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了,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手术开始了。
与此同时,在鄞江镇镇口一场与死神的对决也正在展开。正汹涌而来的丧尸,就是人间的死神代言人。
镇口,正是环镇东路、四明东路以及竹节岭路交叉口,此处是整个环镇高压电网最重要也是最薄弱的一环,说它重要,是因为它是鄞江通往外界最主要的必经之路,说它薄弱,因为这一区域的高压电网没法依托桥、房屋、围墙等周边建筑,只能用砖石木块堆积起粗陋的街垒,再拉上铁丝电网。
封海齐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四明东路方向,刚才救王路返回时,尸潮离镇子已经不远了,很快,它们就将一头撞到高压电网上。
一辆残疾车疾驶而来,裘韦琴和李波从车上跳了下来:“封部长,各处高压电网以及变压器已经检查过了,一切完好。”
封海齐点点头:“辛苦了。”
裘韦琴和李波也都经历过尸潮,只不过,皎口水库并不在尸潮前进的必经之路上,所以受到丧尸的攻击并不严重,皎口水库大门在用沙包垒起一道墙后,凭借高压电网顺利挡住了尸潮。
但是,鄞江镇却是四明山区和甬港市区平原地带的重要节点,是尸潮必经之处,一道单薄的铁丝网,能挡住尸潮吗?
看着武装部的小伙子正互相配合着穿戴铝片盔甲,裘韦琴凑到封海齐身边低声道:“封部长,我看武装部的人全压在镇口,其余几处桥头以及镇尾荷梁线的高压电网只派了几个老人防守,这没关系?”
封海齐道:“裘部长,你对鄞江一带地势应该较为熟悉,水中东路那几处桥头,可以借助鄞江的地利防守,丧尸要从那儿进攻,先要过农田,还要过江,上了江岸要面对高高的堤坝,轻易是上不来的。而且据我观察,尸潮类似鸟类的迁移,丧尸们只是过境,绝大多数沿着空阔的农田继续前进了,只有极少部份会留下来硬啃咱们的高压电网防线。而镇尾的那处高压电网――这次尸潮很明显是从城市向农村流动,所以这处镇口才是丧尸们的主攻方向。”
看着裘韦琴和李波还有些半信半疑,封海齐道:“裘部长,李部长,你们两位放心,几处高压电网的防护人员都配了对讲机和车辆,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支援,而且――如果真的顶不住,我也会及时带领全体人员撤退的,有卡车在,逃命是不成问题的。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声,谢玲已经准备回龙王庙组织第二道防线了。”
龙王庙地势之险要大家都是了解的,裘韦琴和李波顿时松了口气。
“来啦!来啦!它们来了!好多!好多丧尸!”守在街垒后的沈慕古突然失态地尖叫起来,这厮的感应范围只有百米。尸潮已经近在咫尺了。
封海齐一举手:“点灯。”
话音刚落,唰,几盏高挑在竹竿上的氙气灯亮了,环镇东路上的路灯本就亮着,但这几盏从报废汽车上拆下的氙气灯让现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雪亮的灯光将街垒外的尸潮照射得纤毫毕现。
前排的丧尸正在加快速度,因为它们嗅到了久违的新鲜人肉的味道,有多久没有吃到人肉了?自从最美好的生化病毒感染初期过后。活人已经越来越难以捕捉到了,吃人肉,对丧尸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极为奢侈的经历。丧尸们不是没有试着捉捕猫狗,甚至老鼠,但是以它们笨拙的行动能力,连根猫毛都够不着。有的丧尸逐渐改变了“口味”,开始吃罐头,甚至尝试着吃素食,但这仅占了极小部分。绝大多数丧尸,依然对人肉有着发自本能的渴望。
丧尸们扑了过来。为了它们饥渴已久的肠和胃,一头,撞上了高压电网。
高压电网,其实只是几根细细的裸露铁丝,拉在一人多高的木制电线杆上,底座插在砖石水泥垒成的街垒上,在漫无边际的尸潮面前。这道高压电网看起来是如此弱不禁风。
如果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丧尸群体象道潮水一样,猛地扑到街垒上。然后――然后停顿了下来。
后续的丧尸群还在往前涌,可第一批的丧尸已经毫无例外的倒在了高压电网下,个别丧尸挂在了电线上,这时,早已经有准备的武装部的小伙子们立刻上前,用竹竿将丧尸尸体捅了下去。
后面的丧尸还在挤上来,但裘韦琴却松了口气:“顶住了。”
顶住了,高压电网顶住了尸潮冲击,裘韦琴原本担心丧尸的尸体会压瘫电网上的裸露铁丝,但高压电网在摇晃了几下后,还是撑住了。当然,这也亏得武装部的小伙子们下手快,要不然,太多的丧尸尸体压在铁丝上,早晚会压垮高压电网。
第一批丧尸倒下后,它们堆积在地上的尸体成了后续丧尸的障碍物,新的丧尸群在蹒跚着迈过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后,手刚够着铁丝,就立刻倒下了。
李波盯着街垒当中的移动拒马,这一段高压电网是最矮的,因为拒马不能太高太重,不然无法移动,高压电网只有半人多高,丧尸被电击倒后,瘫倒的尸体就直接压在了拒马上,周春雨带着沈慕古、蔡春雷等人手脚不停的用竹竿挑着尸体,这才勉强没让丧尸越过来。
李波扯了一下裘韦琴的胳膊道:“裘工――裘部长,拒马这儿情况不妙啊。”
裘韦琴点点头:“我看到了,放心,这一情况我已经想到了,早有安排。”
她叫过张丽梅等人――封海齐虽然下令民政部的娘们撤退,但张丽梅却不愿意,娘们儿怎么了,又不是没和丧尸斗过,就算是不在一线,搭把手总行。其实不仅张丽梅等女人们,就连黄冬华等孩子们,也坚持留在镇口――让张丽梅等人将已经准备好的备件运过来。
张丽梅、徐薇薇带着林久、黄冬华等女人孩子们,吆喝着搬过来了几个架子,李波看那架子的形状,却有点象单杠,只是高低不同,几个架子前后排列,成前低后高的架势。
裘韦琴拉了几卷铁丝上来,纵向缠绕在杠子上,接上了电源。
“行了。”她拍了拍手。
李波一眼看出其中的妙处来,丧尸就算是越过了前面拒马的高压电网,如果爬上这处架子的话,立刻会被电死,而纵向的带电铁丝,又会让丧尸的尸体不至于挂在电网上,而是落到下面的地面,很轻松就能被处理。
这玩意儿架构简单,却极实用。
李波忍不住赞了道:“裘部长真是好心思。”
裘韦琴道:“这也是前几天我才想到的,王哥跟我说几处电网因为电死的丧尸较多,尸体堆积在一起,将电线都压塌了,问我能不能换点结实的线。我想着,就算电线再结实,丧尸堆积得多了,早晚会覆盖住电网。就想到咱们皎口水库的那道移动门了,那门之间全是纵横的栏杆,丧尸就算踩着同伴的尸体翻过来,也被陷在栏杆夹缝里了。原本想将所有的电网都改造一翻,却没想到尸潮这样快就来了。这套组合式电网还是首次试用,效果如何还不知道呢。”
封海齐在旁边道:“这还不简单,试试呗。”
说着,就让周春雨等人停止清理拒马上的丧尸尸体,让丧尸过来。
裘韦琴有点担心:“封部长,这外面都是丧尸,万一我这组合式电网有啥缺陷,那可――”
封海齐坦然道:“无妨,东西好不好用,都得经过实战检验,有咱们武装部的人守着,裘部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随着封海齐一声令下,武装部的小伙子们不再清理压在拒马上的丧尸尸体,一具具尸体很快将拒马上的高压电网铁丝给覆盖住了,但是后续的丧尸在爬上拒马后,还是立刻瘫倒了――即使隔着尸体,高压电依然具有莫大的威力。救触电的人不能直接用手,而是用木棒,这可是连王比安都知道的常识。
但李波在旁边看了却并没有多少喜色,他嘟嚷道:“这坚持不了多久的,随着尸体数量的增多,电阻的增大,高压电早晚对付不了丧尸的。”
果然不出李波的所料,拒马上堆积了两三层丧尸的尸体后,终于有一只女丧尸爬上了拒马。
这是个细腰长腿穿着运动短裤的女子丧尸,似乎在变成丧尸的那一天,她正在街头跑步,而它的手身也的确比别的丧尸要灵活多了,只见它踩着别的丧尸的肢体,刻意避开了下面时隐时现的铁丝,似乎知道这不起眼的家伙有着致命的威胁,几下就爬上了半人多高的拒马。
冲着拒马之后的活人们,女子丧尸毫不停顿的扑了过来,然后――它就跌到在拒马后的“高低杠”上,它的胳膊触碰着了其中一根电线,一阵青烟过后,运动女子丧尸就直挺挺摔了下来,在它的身体的重压下,细细的铁丝之间有些变形,扑嗵一声,运动女子丧尸掉到了下面的水泥地面上。
一个武装部的小伙子用钉钯将它的尸体勾了出来。瞟了一眼宣布:“死得不能再死了。”
又有几只丧尸陆续翻过了拒马,拒马上的高压电网铁丝早就被重重尸体压得扭曲变形了,但当丧尸们想进一步翻越“高低杠”时,再度被高压电击倒,只是当它们的尸体倒下时,不再能压坏铁丝,而是穿过铁丝间的空隙,摔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裘韦琴设计的铁丝之间的间距很巧妙,既不能让丧尸侧身穿过。又能在丧尸尸体压下来时受挤压轻微变形,让尸体“漏”下来。
封海齐在旁边赞道:“裘部长好巧的心思,不要说是丧尸了,就算是人想越过这道‘高低杠’,也要费不少周折。”
就在这时,沈慕古大叫起来:“封部长!老封!武装丧尸,有武装丧尸上来了!”
果然,在尸潮中。一群特殊的丧尸正在集成一团蹒跚而来,它们在头上戴着乱七八糟的水桶、垃圾篓、痰盂罐等物,手里握着扫帚、拖把、铅笔刀、菜刀、锅铲……
封海齐摇了摇头:“可不能让这些家伙接近,弄坏了铁丝可就不好办了。”
高压电网威力虽强,可缺点也同样明显,只有有一条电线断了。就会造成一片缺口,武装丧尸手里的武器看起来可笑,可铁丝同样也粗不到那儿去,菜刀剁两下,也能剁断。
卢锴在旁边不以为意地道:“封伯伯。这些破烂家伙有啥好担心的?菜刀是铁做的,砍到高压电网上不一样要触电的。”
旁边林久实在忍不住了:“卢锴,你家的菜刀柄是铁做的?那可是木柄好不好,绝缘的!”
卢锴虽然脸皮厚,可这时也不禁有些悻悻的,常识性错误啊。他打岔道:“封伯伯,要不要我去吼两声,让那些笨家伙滚远点。”
封海齐摇摇头:“你的异能治标不治本,这些武装丧尸就算被你吼得转了身,过段时间又会杀回马枪的。”
裘韦琴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我在街垒后再拉一道高压电网?只是时间匆促,手头没有足够的材料,这第二道铁丝网怕不够结实。”
封海齐笑道:“这倒不至于,这尸潮才开个头咧。好戏还在后头,用不着现在就动用后备物资。周春雨、王德承、蔡春雷……大伙跟我来。”
裘韦琴一愣:“封部长,你要干什么?”
封海齐笑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些烂货已经骚扰了我们半天了,也该我们出去好好‘欢迎欢迎’它们了。裘部长,等我下令后,麻烦你暂时切断一下电网电源。”
卢锴在旁边兴致勃勃地道:“我也去,我也去。”
封海齐道:“好,只不过,这次你不能用异能,记住,唯一能依赖的,只有你自己的双手。”
卢锴猛点头:“没问题,我又不是没杀过丧尸。”说着,拉着黄冬华就让他帮自己穿盔甲。
一支精干的突击队很快组织好了,封海齐这次也穿戴上了盔甲,毕竟尸潮初起还不知何时是个头,尽量节省每一点体力总是不错的。
突击队站上了街垒,封海齐头也不回地高声喊:“拉闸!”
裘韦琴手一动,尖声回应:“已断电!”
封海齐纵身一跳,越过高压电网,跳到了丧尸群中,甫一落地,双斧闪过,两只丧尸尸头落地,这时,后续的小伙子们也踩着高压电网上的重重丧尸尸体翻越了过来。
突击队落地后,立刻根据预案分成两组,封海齐、周春雨、卢锴、王德承等人在前面砍杀,另一组人立刻清理垂挂搭拉在高压电网上的丧尸尸体,虽然此前大伙儿一直在用竹竿捅压在电网上的尸体,可丧尸数量太多,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压在了铁丝上,眼见着铁丝变形得厉害,就要崩断了。
突击队员们快速清理了丧尸尸体后,又接上了随身带着的新的铁丝,这才示意里面眼巴巴盯着的裘韦琴:“通电!”
裘韦琴确认所有队员不再接触高压电网后,立刻合上了闸。
这时封海齐已经硬生生在尸潮中清理出了一块空地,拉着嗓子吼道:“全体集合。让我们去会会武装丧尸。让它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用来杀戮的工具,而不是它们身上的玩具。”
武装部的小伙子们身披重甲,就算是偶而被丧尸挠一下,也浑不在意,士气正高,听了封海齐的鼓动,齐齐发一声喊,手里的斧头、砍山刀齐出,一路势如破竹,向武装丧尸集团冲了过去。
人与丧尸的武装力量轰然相撞时。发出的砍击声、相撞声连在街垒后的裘韦琴、张丽梅、徐薇薇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条条裹在铝片盔甲里的粗壮有力的胳膊挥舞着,就象在砍木头一样,小伙子们从胸膛深处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铝片互相刮擦的咯吱声,斧头砍山刀砍在丧尸头上垃圾篓铁皮水桶的叮铛声,丧尸的嘶吼声,手里的扫帚拖把挥打在摩托车头盔上的咚咚声响成一片。
两支队伍甫一接触,高下立判。崖山武装部排列成一个倒三角队形,带头的是封海齐、周春雨、卢锴、王德承等人,他们的每一下挥击,都能砍倒一只丧尸,封海齐的手斧更是刁钻,能从武装丧尸戴着的“头盔”下沿溜进去。一抹,斩首。
他身后的小伙子们的精准程度就差多了,有人连砍几斧也没把水桶砍破,只得转而砍向丧尸的四肢,丧尸虽然也用泡沫板、铁皮什么胡乱裹在身上。但四肢的保护就没有这样完善了,手里持的扫帚拖把牙刷等“武器”相比武装部小伙子们锋利的刀具,更是相形见拙,被砍断胳膊腿脚失去武器头又套在桶里出不来的丧尸,就是渣,眼见着气势汹汹而来的武装丧尸在崖山小伙子们一通狂野的攻击下。很快成了一堆倒在地上的裹着一身破烂的尸体。
卢锴这次居然还真忍住了没有使用异能,当他砍倒最后一只站立着的武装丧尸后,抹了把溅在摩托车头盔面罩上的尸液,激动地怪叫了几声,“我操,用斧头砍这些臭肉还真他妈的爽!”
封海齐突然拍了拍卢锴的头盔:“小家伙,小心。”
卢锴正因为封海齐管自己叫小家伙有点不乐意,周春雨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看那儿!”
卢锴这时才擦干净了头盔面罩上的尸液。只看了一眼,就目瞪口呆,只见一群警察丧尸正穿过丧尸群向崖山突击队走来,没错,那是10来只警察丧尸,更确切的说是防暴警察丧尸。
只见它们穿戴着齐全的防爆盔甲,不仅头部、胸部有护具,就连四肢也包裹得严严实实,有几只丧尸手里还握着警用甩棍。
就连周春雨也忍不住怪叫了一声:“见鬼,这是10式新型防暴铠甲警服!市局年初时最新配备的!该死,防暴大队的弟兄们都完蛋了!”
卢锴不象周春雨还有着一份同样身为警察的兔死狐悲之感,他兴奋地道:“封伯伯,要不要我用异能啊?这些家伙整得和忍者神龟一样,咱们可还真不好收拾。要不等我用过异能后,趁着这群笨蛋转身,我们再下手?”
封海齐摇了摇头:“别乱来,把这样好的盔甲糟蹋了多可惜。你们做好警戒,别来旁边的丧尸围上来碍手碍脚就行。”
卢锴一愣,随即看到封海齐把手里的双斧扔到了脚下,从腰带上拨出了一把长长的螺丝刀。这样的螺丝刀,崖山每个孩子都有。卢锴立刻明白过来,封海齐要用这把螺丝刀和防暴警察丧尸单挑,他忍不住扯了一下封海齐的衣襟:“封伯伯,这可是十多只防暴警察丧尸啊!这可不是在咱们上课时的操场上,你、你可千万当心!”
封海齐笑道:“卢锴,你小子虽然毛燥,可本性不坏,如今也难得学会关心人了,小子,看清楚了,不要让眼睛欺骗了你。”
封海齐话音刚落就已经扑向了那10多只防暴丧尸,周春雨指挥武装部的小伙子们在四周围成一个圈,不让别的丧尸靠近,卢锴频频回头看封海齐,准备随时施展自己的异能相救。
然后――然后卢锴就明白封海齐最后对自己说的“不要让眼睛欺骗你”这句话的意思了。
一只只象塑料乌龟一样的防暴警察丧尸向封海齐扑了过来。封海齐脚下不停,和身扑进了最前面的一只防暴警察丧尸怀里,那丧尸全身都是盔甲,连脖子上都有护颈,咋看起来,似乎毫无弱点,然而封海齐撞到它怀里后,不等防暴警察丧尸合拢双臂抓住自己,单手轻轻一掀,揭开了它的头盔面罩。然后右手一挥,长长的螺丝刀直扎进眼窝里。封海齐身子一矮,从防暴警察丧尸的怀里钻了出来,转身扑向其他的防暴警察丧尸,这时,那只最早攻击封海齐的丧尸才咕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封海齐如法炮制,那些防暴警察丧尸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因为身着重甲。原本就不灵活的身形,更是只能以迟钝来形容,封海齐就象大人逗小娃娃玩一样,进退自如,随着每一次挥击,总有一只防暴警察丧尸倒地。
也就是区区几分钟之后。封海齐稳稳站在当场,一只手直伸,抵在一只防暴警察丧尸的头盔面罩上,丧尸隔着面罩拼命张嘴想咬封海齐的手,却哪里咬得到一星半点。它戴着厚厚防割手套的手想抓挠封海齐,可那手套却反而起到了保护封海齐的作用,在他的铝片盔甲上,徒劳地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封海齐摇了摇头,掀起面罩,一挥。螺丝刀从丧尸的大嘴里直透进去,丧尸双腿一软,跪倒在封海齐面前。
封海齐冲满脸崇拜之色的卢锴招了招手:“将所有的防暴服扒下来带走,这可是好东西,比咱们的铝片盔甲顶用多了。搜仔细点,看看它们身上还没有带着枪械什么的。”
卢锴高声答应,跑进场内就开始扒尸,这打了怪后爆装备可是他以前人生的一大乐事。周春雨使了个眼色,让蔡春雷去帮把手。
卢锴很快把第一具防暴警察丧尸的丧体扒了个干净,他怔了一怔后嚷道:“封伯伯,这不是警察,这是普通人。”
正在外圈防守的封海齐一扭头,果然看到扒光了防暴服后,里面的丧尸都是平民衣衫,卢锴将尸体上下翻腾了一下:“他们的身上都有丧尸咬过的伤口,我说呢,这防暴警察服保护得这样齐全,为什么这样多警察都变成丧尸了,原来这身衣服是后来穿戴上去的啊。”
封海齐皱了皱眉:“带上所有的防暴服,我们回去。”
裘韦琴及时关闭了高压电网电源,迎接突击队的返回,恢复电源后,拉着卢锴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卢锴今日的表现完全有异于他往日跳脱的性格,看着儿子冲入武装丧尸群中奋力砍杀的身影,裘韦琴颇为感慨:儿子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卢锴依然沉浸在刚才近距离肉搏的兴奋之中,也没觉得让老妈拉着手有什么不适,正眉飞色舞口水四溅地述说着封海齐的神勇:“妈,你看见封伯伯杀丧尸没有,我靠,这才叫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啊。我操,和封伯伯相比,这异能就是个屁,不好玩,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裘韦琴笑道:“那你就向封伯伯多学学,他不经常给你们上课嘛,你可要珍惜这难得的学习机会,不过这异能也不能不用,危急关头,还靠这保命呢。”
卢锴一甩胳膊,挣脱裘韦琴的手:“妈你真啰嗦。”
这边厢,周春雨看着沈慕古、王德承等人整理缴获来的防暴警服,一皱眉,凑到封海齐身边低声道:“封所,有点不对头啊。”
封海齐嗯了一声:“你也看出来了?”
周春雨脸色凝重,他虽然为女儿梨头的下落牵肠挂肚,但身为警察的警觉却依然存在,刚才与武装丧尸的搏杀,让他的心思多少从女儿身上转移了一点,这神智一清醒,就立刻发觉事有蹊跷。他压低嗓门道:“封所,你看这些防暴服外表一点没有破损,如果不是带着泥水,称得上完好如新,而穿着这防暴服的丧尸,却身着平民衣衫,有的身上还带着啃咬过的痕迹。这分明是丧尸后期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弄到了全新的防暴服,然后穿在身上的。”
封海齐点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些防暴服压根儿就是从特警大队仓库里刚取出来的。嘿,如果我猜得没错,打开特警大队仓库又让丧尸们穿上防暴服组成丧尸警察队伍的,肯定是只智尸。只是不晓得,这厮躲在哪里指挥尸潮。今晚,可不会轻松啊,这只智尸,还会整些新花头出来的。”
周春雨喃喃道:“我看那支武装丧尸也肯定是智尸搞的鬼。”
两人对视了一眼,丧尸虽多,但智商低下,一道高压电网,已经让它们尸如山积,但有了智尸的指挥就不一样了,有组织,永远胜过无组织,组织起来的丧尸,可不会让崖山众太过轻松扛过这次尸潮。
周春雨轻声问:“封所,你觉得这只丧尸有多聪明?”
封海齐认真地道:“你认为能打开特警大队仓库的智尸会很笨吗?”
周春雨哑然,特警大队的仓库虽然没有贮藏枪械,但保管也很严密,除了专用钥匙,还有电子密码锁,就算是个幸存者,没有专用的门卡,也是开不了门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给它们洗个热乎乎的澡
封海齐突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它们不会太多,它们也不会太少。”然后就转身走向武装部的全体人员,布置轮班防守的事宜。
经过刚才的一番主动出击后,尸潮的武装部队和特种作战部队接连全灭,看起来对指挥的智尸造成了极大压力,尤其是防暴警察部队,全身的防暴服是绝缘的,并不惧高压电,只要拆毁一段电网,后续的丧尸就能直冲而入,却没想到,封海齐主动出击居然轻轻松松就灭了连电网的边儿都没摸着的防暴警察丧尸。
智尸似乎放缓了指挥丧尸群冲击高压电网的频率,成群的丧尸呆呆在站在电网外,偶尔有一两只扑上来,也立刻消,向着丧尸群狂奔。这一处并不是丧尸进攻重点,尸群数量并不是很密集,丧尸们大多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周春雨和封海齐为了迷惑丧尸,还特意在盔甲外表面涂上了丧尸的尸液,这一招果然有效,直到两人冲进尸群中,丧尸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的丧尸被向前猛冲的周春雨撞倒在地也不自知。
但是,两人的好运在冲出20来米后,就到头了,隐藏在丧尸里的智尸已经察觉了两人的单刀赴会,大群的丧尸围了上来,周春雨不管不顾,低着头,仗着防暴警服的防护力,埋头前冲,边跑边将肩上的皮管放到地上。
封海齐也再顾不上双斧的精准度,只求放倒丧尸,不让它们堵住周春雨的去路,要不然,光以丧尸的数量,堆都能堆死两人。
在冲入丧尸群中6、70米后,封海齐站住了身,猛推了周春雨一把:“动作快,我在这儿接应你。”
周春雨也不搭话,侧着肩膀直撞进面前的尸群中,一米,两米,三米,无数只丧尸的胳膊从四面八方抓挠着周春雨,扯着他的胳膊,抱着他的腰,拉着他的腿,咬他,啃他,打他,撞他。
周春雨的人影在无穷无尺的尸潮中是如此渺小,他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开始摇晃,脚步开始倾斜,他的行进方向在丧尸们的围堵下,拉扯下,渐渐偏离了原来的方位,但他依然在前进。
终于,周春雨持续不断放着肩膀上水管的手摸了一个空,水管,放完了。
李波说水管长多少来着,110米还是120米?不管了,再加上汽油喷射的20米距离,只要有足够的汽油,自己可以将这一片140米乘40米的区域内的丧尸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周春雨站住了身,他站在尸群中,突然做了个动作,只见他揭开头盔面罩,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梨头!梨头!”
然而耳中听到的只有丧尸的不成调儿的吼声,并没有梨头熟悉的啼哭声。
这才是周春雨一力坚持自己前来给丧尸洗澡的原因,他坚信梨头和丧尸大黑狗还在镇外,希望自己的出击多少能找到女儿的线索。
然而,他注定是失望了。
封海齐如果早知道他有这个打算,肯定会痛骂他一顿胡闹,这样的尸潮中,梨头怎么可能存身,就算是有丧尸大黑狗护着也不行。
周春雨咬了咬牙,终于放下了面罩,大吼一声:“你们祖宗十八代姥姥!”
手里扳机一扣,高压水枪里的汽油直射而出,向丧尸们喷洒了过去。
李波的工作还是值得表扬的,他将水枪铜喷嘴调节得非常到位,汽油在空中划过一道长达20米的水幕,象雨水一样洒在丧尸们身上。
周春雨一边给丧尸们洗着澡,一边慢慢往后退。
他退得很艰难,周边的丧尸们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无数只腐烂嘴巴在他的身上各处胡啃乱咬,周春雨虽然知道以防暴服的抗打击性,连锋利的尖刀也刺不穿。可听着那一阵阵啃咬声,也忍不住冷汗直流,防暴服外临时加装上去的铝片早就被扒走了,几只多情的女丧尸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胸脯”,那神情要多贪婪有多贪婪,周春雨相信,要不是自己的胸甲是一整块的特种塑料,那女丧尸不用沾酱油就能将自己生吞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乖,大家不要打架啊
周春雨举步维艰,心里越来越焦躁,封海齐呢?他不是应该在后方接应自己的吗?怎么还没看到他的人影?他并不知道,自己受丧尸的推挤早就已经偏离方向了。
空气中满是汽油的芳香味,如果这时候有个火星,连周春雨在内,就会暴燃起来。周春雨突然很庆幸身上的铝片盔甲已经被丧尸扯下来了,要不然,铝片之间互相磨擦极易冒出火星。
为了让汽油喷得更远,周春雨一直需要将手臂高高举着,自然,高举的右臂成了丧尸攻击的目标,这时又有一只丧尸掰住了他的胳膊,使劲往下拉着,周春雨被扯了一个踉跄。
“该死!”周春雨怒吼了一声,不得不腾出手,将扯着自己手的丧尸推开――也只有推开,因为他除了一只黄铜喷嘴,手无寸铁。
就在这时,突然他感到身边的压力一轻,然后就看到几只丧尸摔倒在地――当然,头都掉落了下来。然后,周春雨就看到了封海齐的身影。
原来,封海齐久等周春雨不回头,晓得出了问题,便沿着皮管一路摸了过来,终于找到了偏离方向的周春雨。
两人来不及打个招呼,封海齐转身开路,周春雨紧随而上。
有封海齐相助,周春雨操纵高压水枪方便多了,他特意让汽油朝着丧尸们的脑袋多浇点,只要烤烂了它们的臭头,就完蛋了。
突然,周春雨觉得手里的水枪一轻,然后,汽油水幕消失了。
周春雨一怔,慌急地吼道:“封所,水枪坏了!”
封海齐头也不回地吼道:“别慌,可能是水管被压住了!”
周春雨一低头,果然,百多米长的皮管拖在地上。被无数只丧尸脚踩来踩去,甚至还在几只丧尸的脚上绕了个圈,皮管,居然打结了。
周春雨吼道:“封所。杀了那两只穿老头衫的丧尸!它们把皮管纠缠住了。”
封海齐应声而上,他也顾不上斩首,两斧就把缠着皮管的两条丧尸腿给剁了下来,皮管一得松脱,封海齐就护着周春雨急退。
周春雨嚷道:“让我再多喷点。”
封海齐吼道:“留点缓冲区,着火点离电压电网不能太近。”
周春雨这才恨恨收起喷嘴,一路收拢皮管一路退回了高压电网前。
封海齐和周春雨气喘吁吁返回街垒后。立刻准备点火――拐角处的小伙子已经快撑不住了――有一根铁丝断了,高压电网上排列了6道铁丝,断了一根虽然不影响电网的功效,但这已经是个极危险的信号了。
黄冬华搬过来一具烟花,这烟花还是关新结婚时留下的,孩子们准备留到过年时放。
黄冬华倾斜烟花筒,遥遥对准丧尸方向,嗞嗞嗞。导火线在众人关注下越燃越短,很快消失在烟花筒口,半晌。没声息,林久急道:“是不是导火索受潮了?”话音刚落,嗵一声巨响,一朵烟花从筒里喷出来,在夜空中暴起一团五彩的星光。
然而,丧尸群中并没有燃起火焰。
烟花炸点高了点,星火在降落到丧尸们头上前,就熄灭了。
站在街垒上大口喘气的卢锴骂了句粗口:“黄冬华,把烟花筒压低点!”
黄冬华手忙脚乱压低烟花筒口,然而没等他调节好。嗵,又一朵烟花蹿了出去,但这一次又太低了,直接在当面的丧尸胸口上炸开花,除了把几只丧尸的衣服烫出几个冒烟的洞外,一无所获。
卢锴爆出了一连串骂声。黄冬华眼泪都冒了出来,这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孩子,莫慌。”正是封海齐。
黄冬华咬着牙,稳住了双手,嗵,第三朵灿烂的烟花炸开,几乎是在同时,轰一下,一片火墙在尸潮中炸开来,滚滚的热浪连街垒上的崖山众都能感受到。
140米乘以40米,这就是5600平方米的区域,当然,为了建立缓冲区,不可能真的有这样大一片区域,但也有2、3000平方米的丧尸,变成了一根根燃烧的火炬。
周春雨摘下了头盔,喃喃道:“这可真他妈的,漂亮!”
火,洗净一切邪恶的火,驱散一切黑暗的火,熊熊燃烧着。
黄冬华突然尖叫道:“看那儿!”
众人看到,在狂舞的火光的映射下,丧尸里突然出现奇怪的一幕:几只丧尸突然在地上翻滚着,似乎,它们想压灭身上的火焰。
周春雨喷洒出的汽油,因是临空而降,所以更多的是洒在它们的头上、脸上、肩上,所以,燃烧的丧尸看过去就象一枚枚独头蜡烛。丧尸,是感受不到火焰在身上燃烧时的疼痛的,它们更不懂得,在地上打滚,可以压灭身上的火,所以丧尸们都一动不动傻站着。
会在地上打滚灭火的,除了智尸,还有那个?
滚动,并不能熄灭头上因为浇了汽油而引起的大火。
相反,因为有不少汽油洒落在了地面上,地上的火焰反而进一步引燃了智尸身上的衣服,火,越燃越大了。
几只智尸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后,终于一动不动了。
张丽梅和徐薇薇在街垒后看着尸潮来袭后的一幕幕,惊心动魄,长期以来,她们一直在逃亡中,在颠沛流离之中,就是与丧尸的战斗也是三三两两的,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两军对垒。
张丽梅握着徐薇薇的手:“丧尸退了。”
是的,丧尸退了,在失去一线智尸的指挥后,丧尸的进攻不再有序,要知道,进攻一道数百米长的高压电网中的一根指定的电线杆,对丧尸来说是个极高难度的动作,在没有精确指挥后,丧尸们立刻乱了套,有的丧尸呆站在原地,有的丧尸还在冲,却一头撞上了电网,挂掉了。
这场大火并没有将所有的智尸都烧死,封海齐和周春雨可不会指望自己有这样的狗屎运。但几只前线指挥智尸被烧死,的确让剩下的智尸着了慌,在它们的指挥下,丧尸们停下了有组织的进攻。
武装部的小伙子们的防守一下子轻松多了。只有三三两两不开眼的丧尸还在乱撞高压电网,其实不搭理也没问题了。
裘韦琴和李波向封海齐、周春雨走过来,两人满脸是笑:“封部长,周春雨,我们抗住尸潮了。”
封海齐笑笑,却又摇摇头:“不,这只是个小小的回合。你们看。”他指着高压电网外的丧尸群。
只见。在燃烧的丧尸四周,丧尸群正在退开,而已经着火的丧尸也没有到处乱窜,只是在原地静静站着,只到火烧坏它们的脑部咕咚摔倒在地为止。
大火,并没有进一步扩大。
智尸,依然在指挥丧尸们。
封海齐举起了对讲机:“关新,关新。各处高压电网情况如何。”
关新很快回报:“封部长,我和封诗琪一直在各处高压电网间巡逻,尸潮沿着田野向山区在进发。除了零星的丧尸,并没有成规模的丧尸冲击桥头的几处高压电网。”
封海齐点点头:“注意警戒。”
他扭头对裘韦琴和李波道:“看来,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智尸们要好好开动一会儿它们生锈的脑袋再对我们出招了。”
这时,突然,在燃烧的丧尸群中,传出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众人询声望去,只见丧尸群中窜出几股高高的烈焰,周春雨喃喃道:“水枪喷射出的汽油,可炸不出这样的烟花。”
封海齐脸色沉重:“看来有丧尸抱着汽油桶或烟花等爆炸物。嘿嘿,幸亏我们下手快,要不然,挨炸挨烧的就是我们了。”
裘韦琴和李波面面相觑,果然,和尸潮的战争。还只是刚刚拉开帷幕。
数千平方米的区域的大火范围很广,街道上,四周的农田里,都有熊熊燃烧着的丧尸,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在一块农田的角落里,突然有一样东西动了动,它悄悄探出头来,摇曳的火光照射在它身上,不是丧尸大黑狗又是哪个。
原来,丧尸大黑狗带着梨头回逃时,虽然有着四条腿,可带着个孩子毕竟跑不快,因为路上不时有丧尸冒出来,丧尸大黑狗为了躲避它们,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公路旁边的田野里,当王路被崖山众人救回,卡车从公路上呼啸而过时,田野里的丧尸大黑狗想追也追不上了。
等丧尸大黑狗好不容易带着梨头回到鄞江镇外围时,尸潮已经将镇子给包围了,高压电网、熊熊燃烧的大火,令丧尸大黑狗根本没机会带着梨头溜回去。
丧尸大黑狗竖起耳朵,警惕地侧了侧头,旁边又有丧尸在靠近,它扭过头,变形,将已经沉睡的梨头含在嘴里,向它自认为安全的,丧尸较少的地方撒开四条腿跑去。
丧尸大黑狗带着梨头绕着鄞江镇外的高压电网转了半圈,它窜过田野,趟过枯水期暴露出浅滩的鄞江,蹬上江岸,消失在黑暗中。
围困鄞江镇的丧尸群并没有注意到丧尸大黑狗的动作,身为同类的气息,让它们忽略了丧尸大黑狗。
然而,还是有人――不,有尸,发现了丧尸大黑狗的异常。
在鄞江镇对岸,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悄悄从隐藏处探出身来,暗中坠上了丧尸大黑狗。
那个小黑影,豁然是久已不见的智尸小女孩。
只见它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这个包袱里,正是它从山沟丧尸群葬墓里救出来的婴儿丧尸。
自从智尸小女孩救出婴儿丧尸后――它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它那日渐觉醒的智力告诉它――宝宝要吃东西。
但婴儿丧尸该吃什么,智尸小女孩却并不知道,或者说,它还没想起来。
它试着给婴儿吃生米,面粉,青菜叶,罐头,但婴儿丧尸除了喝了一点水外,什么都吃不下。
但幸好的是,丧尸特有的强韧的生命力,让婴儿丧尸的生命之火虽然摇曳不定,却依然坚强的活了下来。
这天。崖山众人为了搜索出逃的原木一号,在鄞江镇大张旗鼓,又敲又打,灯火通明。吓着了躲藏在镇子各处宅子里的丧尸智尸,也惊着了智尸小女孩。
惊慌之下的智尸小女孩带着婴儿丧尸逃出了鄞江镇,正躲在一个角落里,没想到就迎来了尸潮,智尸小女孩感受到了熟悉的同伴以及叔叔阿姨们的脑电波,它正想去寻找它们,回到自己曾经呆过的大家庭。就在这时。在小路上碰到了带着梨头出逃的丧尸大黑狗。
嗅到了活人的气息,智尸小女孩立刻追了上去,因为它从梨头身上嗅到了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熟悉的味道,那个小怪物的味道。这并不奇怪,因为原木一号在劫持梨头时,不经意间把王比安身上的血沾染到了梨头的身上。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丧尸大黑狗的嗅觉、听觉都远远超过智尸小女孩,它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如果丧尸狗也有感情的话。智尸大黑狗现在的感情就是很苦恼,出于对梨头的忠诚,以及王路的命令。它要尽一切可能保护梨头的安危,但是同样出于本能,它并不会攻击身为智尸的小女孩。所以丧尸大黑狗为了摆脱智尸小女孩的追踪,离鄞江镇越来越偏,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小道。
丧尸大黑狗想摆脱追踪者,而智尸小女孩想弄明白为什么丧尸大黑狗带着的小毛头身上有王比安的气味,但两者,都没有得逞,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们都带着对自身来说太过沉重的负担――丧尸大黑狗带着犁头,而智尸小女孩背着婴儿丧尸。一狗一尸,一前一后,不紧不慢,一路前行,居然相持了极长的一段路。
远远的前方出现一片黑色的建筑。那是又一个村庄。
丧尸大黑狗突然停住了脚步,它轻轻放下梨头,警惕地冲着村庄的方向嗅了嗅,夜风带来一阵熟悉的气味,那是丧尸的气味,数量,很多。
丧尸大黑狗很不安,虽然丧尸是自己的同类,但它们对梨头却极不友好,面对如此众多的丧尸,丧尸大黑狗知道无法带着梨头安然冲过去。
那么,只有回头。
然而丧尸大黑狗回望来路,那个孤独的小身影却在一步步逼近。
怎么办?
丧尸大黑狗的头脑明显不够用了,因为无论往哪个方向,似乎都潜在着不可知的危险。
终于,出于动物的本能,丧尸大黑狗认定,少,比多好,智尸小女孩毕竟只是一只“尸”,而村庄里涌过来的可是一群“尸”。
丧尸大黑狗变形,它决定将智尸小女孩击倒,然后脱身,当然,仅仅是击倒,出于微妙的本能,丧尸狗并不愿意去杀死丧尸或智尸。
丧尸大黑狗正要冲着越来越近的智尸小女孩扑过去,突然,一道小小的黑影从智尸小女孩身后的脚下冒了出来,一头撞在智尸小女孩的小腿上,这一撞,其实力道并不大,甚至没在智尸小女孩洁白的小腿上留下一块乌青,但智尸小女孩因为背着婴儿丧尸,重心本就不稳,被这一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那道小小的黑影,豁然就是丧尸小奶狗。原来它跟随着丧尸大黑狗下山后,很快因为腿短被甩下了,是嗅着丧尸大黑狗留下的气味,才一路追踪过来的,远远看到智尸小女孩似乎想对同伴和主人不利,就一头冲了过来。好巧不巧,绊了智尸小女孩一跤。
丧尸大黑狗正在迟疑,是扑上去再撞智尸小女孩一下呢,还是赶紧带着梨头逃跑。
就在一个人类一岁多小毛头,一个丧尸婴儿,一只智尸萝莉,一只丧尸大黑狗,一只丧尸小奶狗,在沉沉夜色中纠缠不清时,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儿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在闹什么。乖,大家可不要打架啊。”
只见从村庄涌出来的丧尸群中,款款走出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影,不是郑佳希,又是哪个。
这里正是金陆村,尸潮对丧尸智尸群体的奇特影响,也波及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原本“安静祥和”的山村生活被打破了,丧尸们涌出各自的家,沿着某种神秘的路线,向大山、向平原、向海洋走去。
郑佳希也受到了影响,但她身为智商高度觉醒的智尸,很快摆脱了这种无知觉的状态,等她清醒过来后,才发现带着村里的丧尸们,已经离开村子一段路了。郑佳希正准备带着村尸们回家――相对于神秘的尸潮,丧尸更听从于来自高等级智尸的直接指令。
就在这时,郑佳希看到了前面村道上,尸、人、狗相争的那一幕。
郑佳希为“尸”不久,但她的记忆好歹让她知道,丧尸与活人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一只丧尸狗为了保护人类,甚至不惜攻击一只智尸,这可太离奇了。
郑佳希摆摆手,阻止了自己身后蠢蠢欲动的丧尸村民,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几步,温声劝阻了正在剑拔弩张的智尸和丧尸狗。!~!;
第四百四十八章 孕育生命的奢望
郑佳希在和丧尸村民的相处中已经发现,虽然丧尸不会说话,但如果自己通过脑电波配合着话语指挥它们的话,有着出奇好的效果,这让她在卢锴抽不出时间来看她的日子里,显得不是那么无聊。有时候,对着一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丧尸婆婆,郑佳希能絮絮叨叨说上半天,说自己小时候还是身为活人时候的事,说自己对卢锴的思念,说最近总算是能吃一些蔬菜而不再反射性呕吐了,可无论吃多少,肚子还是饿得很,果然青菜不如肉顶饥啊。
听到郑佳希的温柔声音,也同样感受到了友善的脑电波,更重要的是,郑佳希的智商觉醒程度比在场的任何“尸”都要高,丧尸大黑狗、小奶狗和智尸罗莉,终于不再敌对。
郑佳希看着面前依然保留着一丝警惕看着自己的丧尸大黑狗,以及拼命摇着尾巴的小奶狗,又看看躺在地上因为太累而呼呼大睡的梨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梨头!这是梨头!”
又一指两只狗狗:“你们是崖山上王路叔叔养的丧尸狗!”
郑佳希当初到崖山时,在昏迷中就直接进了手术室,并没有到过崖山龙王庙,却从何而知梨头和丧尸狗呢?原来卢锴和郑佳希相处时,常常会说一些自己在崖山的事,这也是郑佳希最爱听的内容,如今的她虽然“活着”,却只能守着一村子白痴丧尸过日子,要多孤单有多孤单,分外想念以前生为人的日子,卢锴在崖山的生活、学习,甚至是吃了徐薇薇新做的糕点等琐碎小事,在郑佳希听来,都是极有趣的事情。
这其中,卢锴关于崖山龙王庙王路一家的事说得最多,郑佳希对“王路叔叔”极具好感。特别是卢锴说为了救她,王路献出了身上近一半的鲜血时,郑佳希暗地里将王路当亲人一样看待。而龙王庙里能得到丧尸狗忠诚的小毛头梨头,也很让她好奇。
卢锴有异能。这已经够让郑佳希吃惊的了――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毛头也能指挥丧尸狗,就更让她印象深刻的了。
今晚突然看到这样二狗一小毛头的奇怪组合,由不得郑佳希不想到梨头――这附近,就是崖山啊。
郑佳希试着叫了几声梨头,梨头却在熟睡中,只是两只丧尸狗都有了反映,向她摇了摇尾巴。丧尸小奶狗还屁颠颠地跑到郑佳希近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了郑佳希伸出的手指。
郑佳希心中越发肯定,她对两只丧尸狗温言道:“我是你们的朋友,梨头,王路叔叔,陈薇阿姨,对了还有谢玲,嗯。卢锴。这些名字,你们都应该很熟悉。”
其实,两只丧尸狗根本不认得这些名字。不要说它们现在是以丧尸的形态,就算是生前,哪里可能记住人名,只是郑佳希发出的友善的信息,却让它们感受到了。
郑佳希成为智尸后还不久,她并不知道,其实丧尸、智尸之间,要获取信任非常简单,因为,脑电波是无法撒谎的。在丧尸智尸的“尸生”中,从来没有巧言令色台上握手台下捅刀子这种下流事情生存的余地。
郑佳希上前抱起了梨头,水泥地面太冷,就算梨头穿着厚厚的衣服,也很容易着凉。丧尸大黑狗多少有些不安,它盯着郑佳希的动作。肩部的肌肉有些紧张,但看到郑佳希抱着梨头,搂在怀里只是拍了拍,并没有张嘴就吃时,终于放松下来。这其间,郑佳希变异成智尸后一直坚持吃素的行为帮助她赢得了丧尸大黑狗的信任,因为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别的丧尸和智尸惯有的血腥味,只要吃过人,这种血腥味永远消失不去。
郑佳希向两只丧尸狗招了招手:“来,到我家去坐坐。”
两只丧尸狗跟着搂抱着梨头的郑佳希,转身向金陆村走去,丧尸村民们已经先一步在郑佳希的命令下回村了。
智尸小女孩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以它的能力,对付两只丧尸狗就已经颇费手脚了。现在那个智尸大姐姐,更加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对方可是能指挥整整一个村子的丧尸,就算是自己的智尸爸爸妈妈也只能指挥10来只丧尸。
更厉害的是,她居然会说话。在智尸小女孩的记忆中,只有极罕见的智尸会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它自己也一直希望能学会说话,可至今嗓子里发出来的依然是吼叫声,当然,丧尸、智尸不通过言语,仅以脑电波也能充分交流,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智商觉醒到一定程度的智尸都认为,会说话是件很了不起的能力。
智尸小女孩站在原地,眼睁睁瞅着带着王比安血味的小毛头被郑佳希抱着越走越远,突然,郑佳希站住了脚步,转过身,向智尸小女孩招了招手:“你想一起来吗?小孩子一个人半夜到处乱跑可不好啊。”
智尸小女孩虽然不明白郑佳希话中之意,却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它没有丝毫迟疑,顺了顺肩膀上装着婴儿丧尸的小包,拔腿追了上去。
郑佳希抱着梨头,后面跟着两只丧尸狗和智尸小女孩,来到了自己的“家”。
推开门,郑佳希点燃了一盏灯――煤油灯,这灯还是陈薇很早以前准备下的,但自从有了皎口水库送来的稳定的电源后,这些原本应急用的煤油灯被收到了仓库里,转手被卢锴从鸣凤山庄带到了金陆村。
无论是丧尸和智尸,都不需要灯光就能在黑暗中视物,但郑佳希却还是喜欢在黑夜里点盏灯,因为那让她感受到一点温暖,虽然她如今早已经没有感觉了。
突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梨头被惊醒了,她感觉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立刻哇哇哭起来,两只丧尸狗不安地站起来,绕着郑佳希打着转。
郑佳希自己也只是个孩子,抱着梨头乱七八糟地哄了半晌,还解开衣服看了看她有没有尿尿,却一点没让她的哭声小下去。反而引来了村里的丧尸在屋外打转,这进一步刺激了两只丧尸狗紧张的反应,丧尸大黑狗冲着门外,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郑佳希连忙推开窗。扬声命令屋外的丧尸离开,这才皱着眉冲着梨头道:“你是不是饿了?我家里可只有些冬笋、土豆、番薯,没一样是你能吃的。宝宝乖,姐姐给你找奶粉去。”
郑佳希小心把梨头抱到楼上的床上,叮嘱两只丧尸狗看护好她,又吩咐智尸小女孩不要出门,这才出了家。向村里的小卖部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郑佳希就拎着两桶奶粉回来了,她一边烧热水,一边对着老老实实坐在厨房椅子上的智尸小女孩道:“这两桶奶粉虽然不是进口货,可也是国产奶粉里算好的了,想来不会有什么三聚氰胺的。我自己不喝奶粉,不过奶粉可是好东西,可有营养了。你要不要喝一杯?”
智尸小女孩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郑佳希点燃煤气灶用小奶锅烧着热水,又在热水里倒入奶粉,为了增加甜味。还加了勺蜂蜜。
智尸小女孩虽然能利用开锁的本领,在鄞江镇里找到食物,但向来是不忌生冷,直接塞到嘴巴里的――丧尸和智尸一向都这样进食。象郑佳希这样又烧又煮的,在智尸小女孩眼中看来,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被煤气灶的火苗映得雪白的脸庞红扑扑的郑佳希,智尸小女孩又隐隐觉得,吃东西,似乎就应该这样子。
郑佳希烧好了牛奶。倒了一碗,想了想,又倒了三碗,然后,她将一碗给了坐在桌子边的智尸小女孩,又将两碗牛奶放在地上。这才上楼抱下了梨头,引着两只跟下来的丧尸狗到牛奶碗边:“那,吃。”
两只丧尸狗立刻围着两只碗舔起来,两条尾巴甩个不停。
郑佳希抱着梨头,取了调羹,刚想喂梨头嘴里,突然放下了调羹,苦笑了笑――自己没有感觉,也不知道这牛奶温度有多少,这要是突然给梨头喂下去,非闯大祸不可。
郑佳希一阵翻箱倒柜,总算从家里找了根温度计出来,刚放到牛奶碗里,就听到啪的一声,温度计因为过热而爆裂了。
郑佳希无奈,只得从邻居家又寻了根温度计来,幸好牛奶煮的时候就多煮了点,又盛了碗新的来。这次她就小心多了,自己先冲着牛奶碗吹了半天气,才小心翼翼用温度计试了试,看着差不多有三十多度,这才用调羹凑到梨头嘴边。
梨头也是饿狠了,闻到熟悉的牛奶香味,立刻张开小嘴喝起来,还咂着嘴。
郑佳希一边喂梨头,一边瞅了桌子对面的智尸小女孩一眼,只见它一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举动,柔声道:“看着我做什么?快喝牛奶啊,冷了就不好喝了。”但她随即苦笑起来了:“是了,反正对你来说,冷热什么的也感觉不到,更不要说什么好坏了。唉,其实不仅是你,连我不也一样吗?阿锴有时烧菜给我吃,问我好不好吃,我每次都说好,可吃在嘴里,真的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啊,什么香的臭的咸的淡的,都不知道。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来,快喝牛奶,瞧,就像这样,用调羹舀着放到嘴里就行了。”
智尸小女孩终于拿起了调羹,笨拙地舀了点牛奶,放到了嘴里。温热、带着点甜味的牛奶很顺畅地流入了智尸小女孩的嘴里、喉咙里,这些味道、感觉,智尸小女孩一点没感受到,然后,它的本能告诉它,这东西,能吃。
智尸小女孩感受到自己的肠胃正在快速吸收着这类液体,这的确是好东西。
智尸小女孩又用调羹舀了两勺送到嘴里,她使用餐具的动作还有些笨拙,牛奶撒出了不少在桌子上,智尸小女孩很自然地埋下头用舌头去舔,郑佳希见了,连忙阻止它:“可别,脏,吃了拉肚子。”但这话才出口,郑佳希却呆愣了一下,丧尸智尸又何曾会拉肚子?连死亡都不能阻止它们,更何况区区的细菌,唉。自己的思维和行事方式,还是停留在身为人的阶段啊。郑佳希转身到了厨房,端着小奶锅出来,想给智尸小女孩再添点。
郑佳希一手抱着梨头。一手端着奶锅从厨房出来时,却见智尸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调羹,正将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袱放到桌子上,笨拙地打开,然后里面露出来――郑佳轻轻尖叫一声,惊得手里的奶锅差点掉地上。
“小毛头!丧尸小毛头!”
丧尸婴儿一直被智尸小女孩背在身上,因为体型实在太小。加之生命力极度微弱,脑电波被智尸小女孩相对强大的脑电波所掩盖,所以郑佳希始终没有感应到它。
郑佳希是第一次见到丧尸小毛头,她的震惊,不下于当初王路见到大肚婆丧尸的那一刻,丧尸啊,居然会生育!
郑佳希放下已经喝饱了牛奶正在满足地打着嗝的梨头,扑到桌子边。细细抚摸着比热水瓶还小的婴儿丧尸:“天啊,它、它还活着!这孩子还活着!”
郑佳希扭头急促地问智尸小女孩:“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它是你的弟弟吗?是你妈妈生的它吗?你、你的妈妈是活人还是丧尸?是了,你妈妈一定是智尸!你是智尸。你的一家肯定也都是智尸!等等,可这孩子、这孩子并不是智尸啊。不对,这孩子还太小,还没有发育,它到底是普通丧尸和智尸,现在根本无法得知。只是,丧尸智尸能生育吗?应该可以,绝对可以,除了丧尸和智尸产,活人是不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来的!天啊。丧尸智尸能生育!那、那我?能不能生孩子呢?”
郑佳希虽然如今和卢锴“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甚至在卢锴胆大包天的奇思妙想下,还能够圈圈叉叉,当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圈圈叉叉的时候。尽情享受的只有卢锴一人,郑佳希并没有任何感觉,再也无法体味以前曾有过的两人欲仙欲死的滋味。但是,有一件事永远是她的心病――自己不能为卢锴生孩子。
郑佳希知道,自己,只是具尸体,一具会思考会说话会行动的尸体。尸体就是尸体,它无法生育。
《聊斋志异》里就说得明白,僵尸虽能与人交,却无法承受阳气怀胎。
不说郑佳希生怕卢锴从自己身上感染了生化病毒,所以至今坚持让他裹保鲜膜戴套套才能亲近,可就算是解除这些保险措施,卢锴的生命种子进入自己的体内的话,也不会孕育出生命,因为自己的身体,是死的。
自己的子宫,原本的生命诞生之地,如今只是一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泥沼。
郑佳希情不自禁捂上了自己的腹部,那儿,当初为了救自己手术留下的刀口,在卢锴跟着钱正昂学了不少医术后,的确进行了重新缝扎,卢锴缝扎得很细致。然而,那个刀口,却从来没有一点点愈合的迹象。没有腐烂,没有变质,但也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就象一块塑料布被撕开后,再也不能恢复如初。
一个外部的刀口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子宫内部也同样没有一点生机。
郑佳希曾经绝望地认为,自己和卢锴一生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了,可没有孩子的家庭,又算是什么家庭?
卢锴虽然爱自己,可他现在也只是个孩子,一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大男孩,等他年纪大了,难道也能忍受没有自己后代的人生吗?如果,这个时候,他碰上比自己更漂亮的,能为他生孩子的活人女孩,自己又该怎么办?
但今天,郑佳希却看到,有一个婴儿,一个丧尸婴儿,一个丧尸生的丧尸婴儿!
智尸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智尸大姐姐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宝宝时,散发出如此狂野杂乱的脑电波。它解开丧尸婴儿,只是想喂它喝些牛奶,水,是丧尸婴儿如今唯一能进食的东西。也许,它可以尝尝这叫牛奶的液体。
智尸小女孩笨手笨脚地用调羹往躺在桌子上的丧尸婴儿嘴里喂着牛奶,倒有大半倒到了桌面上,少部分渗到了丧尸婴儿的嘴里,丧尸婴儿的唇,动了动。
郑佳希按捺下心中无比激动,柔声对智尸小女孩道:“小毛头太小了,用调羹喂可不成,你等着。”说着,再次转身出门。片刻后,等她返回,手里握着一只奶瓶。
郑佳希往奶瓶里灌好了牛奶,向智尸小女孩伸出了手:“来,给我,我来喂。你力气太小了,可没法单手抱着孩子喂奶。”
智尸小女孩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将丧尸婴儿递到了郑佳希手里。
郑佳希将丧尸婴儿搂在怀里,让它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将奶瓶凑到了它的嘴边,丧尸婴儿几乎是出于本能般地含住了奶瓶,大口大口吮吸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温热的牛奶进入丧尸婴儿的肠胃,郑佳希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复苏,这就是丧尸,哪怕是一只出娘胎后长久没有进食的婴儿,也有着无比顽强坚韧的生命力。!~!;
第四百四十九章 和姐姐过家家
在喝了整整两瓶加了蜂蜜的牛奶后,虽然丧尸婴儿还在用小舌头舔着嘴唇,但郑佳希还是决定不再喂它喝奶了,足足两瓶牛奶下肚,丧尸婴儿的小肚子都明显鼓起了一块。
郑佳希盯着丧尸婴儿,心头乱糟糟的,这只来历不明的丧尸婴儿突然让她心中产生了一个极大胆的主意:留下它,抚养它。
也许,从这只丧尸婴儿身上能探寻出丧尸智尸生育的秘密。
如果――仅仅是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怀孕的话,也能从照顾这只丧尸婴儿身上,学到不少“育尸”的经验。
郑佳希没生过孩子,但是在以前,关于如何照顾人类婴儿的书籍不要太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如果把梨头交给郑佳希,郑佳希虽然会手忙脚乱,但喂个奶粉擦下小屁屁什么的总会做,肯定能把梨头养得结结实实的。但是,“育尸”这码事,绝对是前络编辑,在崖山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就连徐薇薇在休息时,也会悄声问张丽梅王路手术的进展,当听说手术室的门至今紧闭着时,徐薇薇叹了口气:“老天保佑王队长好人好命能撑下去。”
张丽梅倒没想到徐薇薇对王路这样关心――她关心李波还差不多,毕竟是自家的汉子,忍不住问道:“徐薇薇,你对王队长的手术这样上心干什么?咱们两个娘们也插不上手,替看守高压电网的小伙子们端茶递水还差不多。”
徐薇薇白了张丽梅一眼拉长着声道:“我的张大部长,合着就你一个人有眼色啊,别看高压电网外的尸潮闹得勤快,可咱们崖山现在最着紧的地方还是正在给王队长做手术的卫生院手术室。尸潮这玩意儿,咱们以前不是没经历过,总能顶过去的,有封部长他们在,那些丧尸肯定整不出啥妖蛾子来。可王队长的安危却关系到咱们整个崖山,他要是有个万一,谁也不知道崖山会闹成啥样儿,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张丽梅倒没想到一向给人以女色周旋于男人之间的徐薇薇还有这等见识,嘴里却打着哈哈:“你也说得过了,我看咱们崖山各位部长间还是很融洽的。”
徐薇薇扁了扁嘴角:“张大部长,你装什么啊,各位部长之间的融洽,还不是因为有王队长在上面,要不然,谁服气谁啊。别的不说――”她冲着街垒上的封海齐使了个眼色:“人家武装部那才是强力部门,拉出去单干的话,可不比拖着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过得好?”
张丽梅一把捂住徐薇薇的嘴,压低嗓子呵斥道:“你要死了,这话也有胆子说,封部长可是为咱们在拼命!”!~!;
第四百五十章 有鬼,有内鬼
徐薇薇也知道自己一时说错了话,叹了口气:“算我混说,只求老天保佑,让王队长挺过这一关。唉,咱们谁也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张丽梅缩回手,似乎有点寒冷的抱了抱肩,虽然自己呵斥了徐薇薇,可她自己心里,也一样有着不可示人的担忧。
她悄悄儿打量着封海齐的背影,这次尸潮来袭,封海齐在王路受伤的情况下,带着武装部的人干得很漂亮,但问题是,干得太漂亮了。
为了顶住尸潮的进攻,武装部的全体人员全力以赴,舍生忘死,前赴后继,每个人的身上都涌现出身为人的光辉。
问题是,张丽梅却知道,这不靠谱,这太离谱了。
武装部中许多人是原市区营地而来的,王德承、蔡春雷,这些家伙,张丽梅可知道他们的本性是什么――他们以前可没少干过从老人孩子嘴里抢食的举动。
这很正常,不这样做,就无法在生化末世里活下去。
可现在,在崖山,面对着尸潮,这些家伙却像转了性一样,个个成了高尚的绅士了?
那可真他妈的见鬼了。
狗改不了吃屎。
如果狗不吃屎,那肯定是有人拿棒子在旁边站着,想吃就得挨打。
武装部的小伙子之所以能奋不顾身顶在对抗尸潮的一线,除了因为想保卫自己逐渐有了归属感的新家园崖山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有封海齐、周春雨、关新等人顶在最前线。
在他们这些真正本性善良的好人的背影后,没有人敢当缩头乌龟。
但是,如果一旦出现了伤亡,这些家伙还能不能顶得住,这可就不好说了。
抛弃弱小,撒腿就跑,可是生化末世里见惯了的场面。
被视为干城的武装部一旦崩溃,崖山的老人孩子女人。只不过是丧尸们嘴里的一盘菜而已。
除了王路,从来没有人在这末世将老人孩子女人当成不可缺少的财富,强力者才是财富,余者。都是累赘,被抛弃被伤害被牺牲的,永远是他们。
张丽梅懂得徐薇薇离去时最后说的“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指的是什么,是那弱肉强食的日子。
张丽梅扭头看着卫生院的方向,喃喃自语:“老天保佑好人,这年头,真正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高压电网外。汽油燃起的大火正在渐渐熄灭,地上横七竖八堆积着烧死的丧尸,空气中飘散着人肉烧焦特有的臭味,大家纷纷找来毛巾口罩,捂住口鼻。
封海齐招手叫来沈慕古:“将街口的这座房子清理一下,让大伙儿分一下班,轮班在房子里休息。”
他又叫过卢锴:“卢锴,用一下你的异能。让大家清理房子时轻松点。”
这是封海齐第一次主动让卢锴用异能,卢锴兴冲冲的跟着沈慕古、王德承等人去了,林久也忙跟上。
周春雨一屁股坐倒在街垒后。脱下头盔扔到一边:“接下来怎么办?”
封海齐抱着胳膊道:“见招拆招,兵来将挡。”
周春雨咧咧嘴:“人家丧尸这可是暴兵流,有的是不值钱的小兵,我们这儿的人命可就金贵了,哪怕是伤上一个,就会军心不稳啊。”
封海齐和周春雨都是人精,又是纪律部队出来的,哪里看不出崖山队伍的隐患,如果给封海齐半年时间,他完全有把握将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整治得如臂使指。可现在前后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能拉着大伙儿在尸潮中杀进杀出,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一旦出现伤亡,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团结,纪律。全都会垮掉。
封海齐沉思着:“其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主动进入尸潮中,将指挥的智尸干掉,蛇无头不行,没了智尸的指挥,丧尸只不过是群白痴,它们会绕过高压电网,往四下的田野和山区走去,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们死磕。”
周春雨苦笑道:“这个办法,王哥没受伤时还能试试,可就封所你和我两个人,我们就是全身是铁,也杀不了几只智尸啊。刚才一把火烧死几只智尸,已经是我们走了狗屎运了,智尸如今肯定躲藏得更隐秘了,轻易哪里找得到。”
封海齐居然难得地叹了口气:“沈慕古如果能感应到智尸就好了,这倒也奇了,他能感应丧尸,却不能感应智尸,这样久下来,也没说有个进步的时候。”
周春雨吃惊地半张着嘴:“封所,你、你不是一向不提倡用异能的嘛。”
封海齐耸耸肩:“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过于依赖异能,但如果异能好用,为什么不用?”
这时,旁边的楼房里正巧传来卢锴大呼小叫地吼“滚”声,以及王德承、林久等人大呼小叫砍杀丧尸的声音,这种狭窄的室内,卢锴的“滚蛋神功”大有用武之地,就算是丧尸躲了起来,他一声“滚”,丧尸就会主动从躲藏处爬出来,努力离卢锴远远的,林久在私下里不无刻薄地形容,那些丧尸离去的背影就像被负心汉抛弃后的怨妇。
房子很快清理干净了,封海齐命令武装部以及坚持在鄞江镇的老人孩子女人们,分班到房子内睡觉喝水进食。
崖山众正在有条不紊地备战,以候智尸丧尸的下一轮进攻,这时,谢玲骑着一辆电动车匆匆赶来了。
“王路的手术一切顺利。”这是谢玲跳下车后的第一句话。
现场所有人都爆出了一阵刻意压低的欢呼声,封海齐和周春雨分开众人迎上谢玲:“王路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谢玲简单地道:“断了几根骨头,打了钢钉,肺部的伤引起了气胸,已经做了胸腔引流。钱医生说,不会有生命危险。老封,我哥说,让大家上山。”
封海齐一愣:“上山?是上崖山吗?”
谢玲道:“哥手术后短暂清醒了片刻,就跟我们说了‘上山’两字,然后又昏迷了。”
封海齐皱着眉道:“上崖山我可以理解。如果我们真的顶不住,肯定是要上山的,我让你们在崖山上建立第二道防线,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但是。现在就轻易放弃鄞江镇的防线,是不是太急了点。”
旁边众人也窃窃私语:“是啊,我们已经顶住了尸潮的进攻,现在就退回崖山,那前面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再说了,鄞江镇到了尸潮手里,还不知道会被它们怎么糟蹋。听说上次尸潮,镇子上好大一片房子就被烧毁了。这鄞江镇可是我们的家,就这样放弃了可不太可惜了?”
周春雨也道:“谢玲,王哥他在手术中所以不知道我们在前线对抗尸潮的情形,现在的情势还远远不到危急到需要我们撤退的时候,我们还是很有信心顶住这次尸潮的进攻的。”周春雨其实还有个理由没说出口――梨头至今全无踪影,如果大家都退回崖山上了,找到她的踪迹就更难了。
谢玲为难地道:“哥就清醒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就说了‘上山’两字,他倒真不知道镇口防线的具体情形。”
封海齐道:“陈薇老师怎么说?”
谢玲黯然叹了口气:“姐陪着王比安和王路,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管别的。总算是王比安除了皮肉伤没有大碍,如今也能清醒着和她说说话,要不然,姐早就垮了。”
封海齐眉头深锁,着实为难起来,从最保险的角度讲,当然是全体撤到崖山上最安全,尸潮总是要过去的,在崖山上熬一段时间并不是不可行,大不了吃喝住宿条件差一点就是了。但如今崖山上物资不是一般的充足,接受第一次尸潮的教训,几个石窟里囤积着大量的物资。不会象上次,闹到陈薇为了省口食人都饿倒了。
但是,封海齐却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的。
这一撤退。退走的并不仅仅是人,还有人心。
现在大家和尸潮对抗,虽然又累又紧张,但心气儿却很高。幸存者不可能永远躲着丧尸,只有战斗,战斗,才是求生之道。
如果自己带着大家现在就退了,貌似安全了,可大家潜意识就埋下了畏惧尸潮的种子,今后尸潮来一次,大家就要躲一次,退一次,这何时是个头啊。
崖山的规模今后只会越来越大,家业也会越来越雄厚,可今天如果不战而退,弃了鄞江镇,今后,也要把更大的地盘扔给尸潮吗?王路赚点家业不容易啊,为了这个鄞江镇,他可是差点连命都搭上。不战而退,不甘心啊。
封海齐看看周春雨,看看裘韦琴、李波,看看沈慕古、王德承、卢锴,突然问道:“大家怎么说?”
周春雨咬了咬牙:“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就这样退了,我不服气,依托着这高压电网,我们还能杀不少丧尸,这世上多死一只丧尸,我们就多安全一分,如果运气好能杀几只智尸,那可就赚大发了。”
封海齐又看向裘韦琴,裘韦琴清了清嗓子道:“封部长,各处高压电网都运转正常,变压器也没问题,备件也充足,至于电――你知道,我们可从来不愁这个,要多少有多少。”
李波握着徐薇薇的手扬声道:“仓库里的汽油还有不少,足够再放刚才那样的几把大火。几辆汽车的状况也很好,随时能出动,就算有个万一要撤退,从这儿到崖山,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封海齐的视线又一一扫过卢锴、沈慕古、王德承、蔡春雷等人,有人脸上是满不在乎,有人是兴奋激昂,也有人脸带豫色,但他出乎意料地没有看到惧色,连在张丽梅、老俞头、黄冬华脸上,也没有惊慌失措的神情。
封海齐重重握了一下拳:“好,那我们就在这镇口和尸潮好好玩玩!”
虽然决定了不立刻撤回崖山,但封海齐还是做出了相应的布置,他唤过谢玲,低声对她道:“你回卫生院后,立刻安排卫生院的人上崖山,卫生院并不是个防守的好地方。对了,让钱医生带些医疗器械上山。”
谢玲点点头道:“我明白,只是崖山的地势你了解,前山的防守不成问题。但后山的高压电网被哥阻止后,就一直没完成。如果全体人员上山的话,后山的防守还是个大问题。”
封海齐想了想,招手叫过裘韦琴。开门见山道:“崖山后山的高压电网搭建有什么好办法?”
裘韦琴道:“当时王队长虽然让我们重点建设鄞江镇上的电网,但我还是在山上留了些设备,以备今后建设后山的电网,只是现在施工时间太紧了点,可以挑几个重要的路口设置高压电网。”
封海齐道:“足够了,后山的地形不足以让智尸指挥大规模进攻,能爬上来的丧尸数量不会太多。就算是有漏网之鱼,我们人多也不惧。”
裘韦琴忙道:“我这就带人回崖山,人手不需要太多,就林久跟着我就行了。”
谢玲道:“送哥回龙王庙后,我和钱医生、郑佳彦也会来帮忙的。”
谢玲走之前,悄悄打量了一眼站在街垒上痴痴凝望着黑压压尸潮的周春雨,低声问封海齐:“梨头,还是没有消息吗?”
封海齐沉着脸点了点头。谢玲叹了口气:“等哥清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问他梨头的下落的。”
封海齐道:“谢丫头,崖山上就靠你撑着了。记住,虽然现在暂时没有丧尸上山,但崖山的危险性并不比我们这镇口前线低多少,我总觉得这次原木一号出逃实在是太蹊跷。好像有什么人在捣鬼!”
谢玲大惊:“老封!你是说我们的人中间有内鬼!”
封海齐皱着眉:“我不是说崖山里有内鬼,只是有些事太巧了点,你想想,那只看守智尸,一直很听王路的话,这次怎么失控了?原木一号为什么早不逃晚不逃,偏偏在智尸失控时逃了?逃就逃。他不往镇外逃,却偏偏上了崖山?是谁告诉他你们一家住在崖山的?还有,两只丧尸狗为什么在陌生人入侵时没反映?”
谢玲浑身汗毛倒竖,一把握住封海齐的手,死死抓住:“老封,这个家伙是谁?到底是谁?你一定知道对不对?一定知道!我、我们大家没人想到这一点。只有你想到了!你一定知道内鬼是谁!快告诉我,我这就去杀了他!”
封海齐苦笑:“我也只是心中怀疑,要不然,哪里轮得到你动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谢玲急道:“那怎么成!这样的内鬼躲在我们中间,崖山哪里来太平的时候,真是连睡觉都睡不着了。老封,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封海齐死死拉着谢玲:“嘘,别急别急,千万不能着急,敌暗我明,你着急,只会自乱阵脚。谢玲,现在尸潮当前,我们不可能大张旗鼓来找这个内鬼,那只会自乱阵脚,搞得人心惶惶。不用尸潮进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谢玲哪里冷静得下来,王路和王比安可是差点死在这内鬼手里,她红着眼怒道:“什么叫不能着急,难道我们还要坐等着那内鬼再来害人不成!”
封海齐道:“我估计,短时间内,这内鬼不会再捣乱了。”
谢玲觉得封海齐简直是疯了,凭什么这样自信地认为内鬼不会再害人了?
封海齐看出了谢玲的愤怒和疑惑,他低声道:“那内鬼害人,不外是想争权夺利,谋取我崖山。可现在正是尸潮汹涌时,他要再害人,弄乱了崖山,尸潮冲进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这个时候,尸潮是所有崖山人的敌人,对内鬼来说也不例外,只有等尸潮过后,他才有机会再次捣鬼。”
谢玲气结,这封海齐,居然将内鬼不害人寄托在尸潮的威胁上,这、这真是老糊涂了!
封海齐年老成精,哪里看不出谢玲的心思,他握住谢玲的肩膀,直视着谢玲的眼睛道:“谢丫头,你真心爱着王路,如果想跟他过一辈子,就一定要听我的!”
谢玲和王路的关系,崖山的人个个门儿清,但象封海齐这样当面揭开,却是头一遭。
谢玲觉得自己的脸红得滚烫,她哑着嗓子道:“老封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封海齐道:“谢玲,你是个聪明人,只是爱情蒙了你的心智,让你一心只想复仇。可你现在要是冒然行动,逼得那内鬼铤而走险,他孤注一掷,到时候不仅害了我们崖山全体,还害了陈薇、王比安,和王路。”
“你现在根本不知道内鬼是谁,可内鬼却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我们清查内鬼,那内鬼早就在我们查到他头上前,就能很轻易杀了正在昏迷中的王路。”
谢玲觉得全身无力,她颤抖着身子绞着手道:“难道我们就任由那个内鬼逍遥不成?”
封海齐道:“我觉得,那内鬼并不愿意亲自动手,也许,他觉得仅凭自己的武力不足以夺权,所以,他要假借原木一号之手祸乱崖山,好让他乱中得利。这说明只要不逼他到墙角,他并不会使用武力。我也正是因为这才认定,王路现在还是安全的。”
谢玲擦了擦眼角的泪,挺直身:“好,老封,我相信你,放心,我不会声张的,连姐也不会告诉,但老封你一定要保证王路的安全。还有――”她咯吱咬着牙:“等尸潮过去后,一定要把内鬼挖出来,老娘要把他千刀万剐!”;
第四百五十一章 来自母亲的杀戮之心
谢玲心急火燎,紧赶着想回卫生院――虽然封海齐保证那个内鬼暂时不会对王路下手,然而这毕竟是猜测,哪里可能真让她放心,她恨不能一天24小时守在王路身边。
谢玲刚跳上电动自行车要走,封海齐却似临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谢丫头你等一下,我叫沈慕古和你一起回去,到了卫生院后,你让沈慕古把‘那个人’带来。”
谢玲一怔:“什么‘那个人’?”
封海齐凑到谢玲耳边低语了几句,谢玲往后一仰身,差点从电动车上摔下来,瞪着眼睛道:“老封,不会,你居然想用上‘他’?他――他可是――”
封海齐断然道:“只要能获得胜利,没什么是不能用的,嘿,我们部队上,以前连核武库都有,用一下‘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只不过了保险起见,你把‘他’的家人随着王路一起带往龙王庙就是了。”
谢玲点点头,封海齐吆喝了一声,唤过沈慕古,低声交待了几句,就拍拍他的肩,让他随着谢玲一起回卫生院。
谢玲骑的是电动车,便示意沈慕古上后座,沈慕古连连摆手:“我跟着谢姐你跑好了,就那么一点路,很快就到了。”
谢玲满腹心事,哪里在意这点小节,脚一蹬就向卫生院归心似箭而去,沈慕古在后面狂奔。
谢玲在卫生院大厅停好车后,沈慕古也气喘如牛地跑到了,谢玲道:“地下室的钥匙一直是我哥收着,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跟我来,咱们问问陈姐去。”
沈慕古道:“这事倒也不急,我正该去看看王哥,王哥可是为了咱们崖山在遭罪啊。”
谢玲点点头:“亏你有良心,不像有些内鬼吃里爬外……”她戛然止住了话头。该死,这话可不能多传人耳。事不秘必败其身。
沈慕古喘着大气没听明白:“谢姐,你说什么鬼?”
谢玲含糊道:“没什么,我是说亏你有良心,还记得你王哥安危。”
沈慕古忙道:“其实大家都很关心的,击退尸潮进攻后,大伙儿休息时还在互相打探王哥的手术情况呢。”
谢玲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以免再露口风。当下道:“跟我来,哥、姐还有王比安,都在手术室呢。”
沈慕古跟着谢玲轻手轻脚进了手术室,却见钱正昂正在给闭着眼躺在手术床上的王路量血压和心跳,郑佳彦在旁边打着下手,陈薇和黄琼,却守在王比安病床旁,陈薇扶着儿子的肩,黄琼正在喂他喝加了盐的温开水――王比安主要是失血,盐开水有助补充体液和电解质平衡。
沈慕古有眼色。连忙小步快走到陈薇面前:“陈姐,大伙儿托我来看望一下王哥和王比安。”
陈薇满眼血丝。勉强笑了笑道:“大家在前线和丧尸智尸拼死拼活的,我们一家却帮不上一点忙,已经很内疚了,谢谢大伙儿还记挂着。”
沈慕古忙又将在谢玲面前说过的马屁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说辞更为夸张,什么大伙儿心怀王哥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怀,义无反顾地扑向尸潮。斧头砍向尸头时,还不忘高呼一声:“为王队长,王比安报仇!”
王比安一口水呛到了嗓子眼里。咳嗽连连,黄琼忙给他拍着背,王比安顺过气来后苦笑道:“沈叔叔,你说得也太夸张了,简直好像旧小人书里的连环画一样,再说了,我和爸爸又不是被丧尸伤着的,真要报仇,也找不上丧尸啊。”
沈慕古悻悻地笑了笑:“啊,这个,反正在大伙儿都挺关心王哥和王比安你的。你们尽管安心养身体,有我们大家在,这次尸潮不会有问题。”
陈薇瞪了王比安一眼,对沈慕古道:“小沈,有劳你们大家了。只不过,咱们崖山最重要最宝贵的是人,如果打不过,就赶快逃,逃到崖山上。逃并没有什么好害羞的,王路刚到崖山时,打不过就逃可是他的口头禅。”
沈慕古连连答应,表示会将崖山第一夫人兼教育部陈薇部长的最高指示尽快传达给在前线奋战的同志们。
谢玲和钱正昂谈了几句王路的病情后,走过来对陈薇道:“姐,你还让大家逃呢,可大伙心气正高着,刚才我在镇口前线,从老封、周春雨到裘韦琴、李波,人人都说有把握顶住尸潮的进攻,不愿意这就撤退回到崖山呢。”
说着,将封海齐不愿意撤退的理由转述了一遍,沈慕古也在旁边附和谢玲的说法,陈薇沉思了一下道:“前线的情况,封所长他们最是了解不过,咱们不胡乱指挥,王路说‘上山’,那也是昏迷中短暂清醒时说的,当不得准。小沈,你回去后和老封说,崖山的力量尽管由他调配,该怎么办,他一人说了算。”
其实没有陈薇的授权,封海齐已经掌握了崖山绝大部分的资源了,但陈薇这句话,却尽显一家人对封海齐的无条件信任。
沈慕古忙道:“陈姐,咱们前线的人不退,可你们一家得赶快上山,封部长派我来之前,可再三叮嘱了,你们在龙王庙安稳了,我们在前线战斗的人才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薇点点头,知道沈慕古这话倒不是拍马之举,在崖山龙王庙建立二道防线是题中应有之意,毕竟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不是谁都能玩的。
陈薇当场叫过钱正昂,和他商量搬运一些必要的医疗器械上山,以及尽量封闭卫生院以防有丧尸溜进来。
钱正昂道:“山上原本就囤积了不少常用药,我带些做外科手术的器械上山就行了,至于封闭卫生院,那更简单,医院里本来就设有防火用的伸缩式隔离墙,当时生化危机暴发时,因为事出突然没人用,现在我只要到中央控制室按下按钮,就能将卫生院封得铜墙铁壁一样。再加上外墙栏杆上的高压电网。来再多的丧尸也进不了卫生院。”
陈薇迟疑道:“只不知道王路是不是方便移动,毕竟刚做过手术。”
钱正昂想了想:“我可以将王哥平放在担架上,固定在电梯里运上去,运行速度放慢些就行了。”
陈薇又看了看王比安,王比安忙道:“妈,我没事儿,我一个人走都行。”
陈薇当机立断:“那我们这就走!尽快上山,还得协助裘韦琴部长建临时高压电网。尸潮闹到现在。咱们一家还什么都没为大伙儿干过件正经事儿呢,总不能大家在前方打生打死,我们几口人躲在后面只顾着小家。”
谢玲便替沈慕古向陈薇讨地下室的钥匙,陈薇取出从王路身上摘下的钥匙递给沈慕古:“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把,你自己去试。”
谢玲冲沈慕古点点头:“你带着‘他’先去镇口前线,另外一个,我会安排好的。”
奚加朝“坐”在黑暗潮湿的地下室太平间内,第一次发现,没有感情,其实蛮不错的。因为他不必兴奋莫名,也不需要惊慌失措。他只是冷静地盘算着――自己那轻轻一推,将收获怎样的硕果。
奚加朝在和妻子携手,替原木一号赶走两只丧尸狗后,就对局势失去了所有的掌控。
卫生院试验室的智尸脑电波的信号不久也消失了,奚加朝知道,它没有得手。
这真是――太可惜了!
一口,只要一口。咬在王路身上,让他也变成丧尸该多美好。
智尸的失败让奚加朝将希望都放在了原木一号身上,人最可怕的对手。永远只是人。
丧尸,智尸做不到的事,原木一号一定能做到!王路,以及他的一家,会有怎样的下场呢?真是令人期待啊。也许王路不一定会死,但是,如果他的妻子儿子落入敌手,也会是件大快“尸”心的好事。
真可惜啊,不能亲眼得见。
但是,奚加朝“快活”了多没久,却又犯起“愁”来,因为他突然发现,王路不能死――起码,暂时不能死。
在自己全家逃脱前,不能死。
奚加朝知道,在崖山,自己一家是一个诡异的存在,没有人真正喜欢他们,自己一家之所以能存活到今,完全是王路这时而人时而尸的家伙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如果王路以及他的一家死了,被原木一号干掉了,那么他的继任者,还会允许自己一家存在吗?
上次卫生院受困,奚加朝临危受命协助王路对抗丧尸智尸时,可是见过周春雨等人的神情的,当时自己明明是来帮助他们,但周春雨看着他的眼神中,却满是厌恶,那眼神和看栏杆外的丧尸一模一样。奚加朝相信,只要有可能,周春雨会很乐意一斧将自己的头给砍下来,根本不会在意他是不是“自己人”。
奚加朝突然发现,王路死不得,他死了,自己一家也不会有好下场。
除非,自己能在伤害王路的同时,让自己一家安然逃脱。――这几乎就是天方夜谭了。
正在奚加朝左右为难,一会儿“咬牙切齿”,恨不能王路全家死一户口本,时而又“忧心忡忡”,担心周春雨一脚踢开门,大吼一声:“早就看你这种鬼东西不顺眼,王路死了,留着你们也没用,去死。”然后就是自己和妻子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奚加朝突然听到门口有什么响动,似乎有钥匙在锁眼里反复捅进拔出的声音。
奚加朝立刻反应过来――来者不是王路!门口有人在反复试着钥匙,王路可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王路死了吗?
但接下来,却是自己一家死期到了吗?
也许,自己这次暗中一“推”,被推入深渊的,不仅仅是王路一家,还有自己和妻子女儿。
这场暗战,居然没有一个胜利者。
门口试钥匙的人在骂骂咧咧,终于,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啪,太平间的灯亮了。
来人,奚加朝认得,叫沈慕古,这人的脑电波和丧尸很接近。
沈慕古呸了一声:“他娘的,真臭。太平间还真是尸体呆的地方,永远是一股尸臭味。”
他大步走上前,推起奚加朝的轮椅,就往外走。
奚加朝眼见着自己被推出门,沈慕古返身关门,上锁,终于“恐慌”起来――自从变成智尸丧尸后,就再也没有分离的妻子和自己被硬生生分开了!
奚加朝突然问:“王路的身体好还?”
沈慕古又忘记了是哪把钥匙。正在和锁眼叫劲儿,头也不抬地道:“王哥手术很顺利。”
奚加朝知道,原木一号失败了――这个蠢货,在劫持了人质的情况下,也只是伤了王路,而没有杀了他。但是,自己一家的命却也保住了。
奚加朝道:“带我去哪里?我妻子怎么办?”
沈慕古不耐烦地道:“让你去镇子里帮忙――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终于反锁上门,推着奚加朝疾行。
沈慕古推着奚加朝在医院大厅里遇到了推着王路病床、扶着王比安的钱正昂、陈薇、谢玲、黄琼等人,郑佳颜还推着一辆小的平板车,上面放着一只笼子。笼子里呆着的正是钱正昂的丧尸老妈。
既然卫生院全体人员上山,钱正昂自然也要把自己老妈带上。虽然谢玲很想对钱正昂说:“你妈也是丧尸,就算是尸潮冲进镇子,冲进卫生院,她老人家也不会有一丁点儿的事。”但是,对孝子是说不通道理的,得,那大家一起上山。
沈慕古把钥匙还给了陈薇:“陈姐。那只母的还在地下室,要不等会儿我送‘他’到镇口前线后,再把那母的送上山?”
陈薇摇摇头:“我们会想办法运上山的。前线人力紧张,你也不用跑来跑去的了。”她叹了口气:“沈慕古让你费心了,可惜王路被原木一号所伤,不能助大家一臂之力了。”
沈慕古应了声,推着奚加朝先走了。
奚加朝坐在轮椅里,将王路和王比安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可惜啊可惜,父子两人只是受了伤吗?连残疾都没有?!真是枉费了自己一番心机。
不过,这对父子就连受伤了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真正伤害他们的凶手,而他的妻子,这个蠢女人,居然只会痛恨背黑锅的原木一号。
奚加朝正在“惋惜”又带着“得意”的品味着自己的胜利果实。
突然,他感应到一股凶猛的脑电波。
是的,带着一股浓浓杀气的脑电波。
想把他撕碎,咬断他的喉咙,扭下他的脑袋!
奚加朝急速扭头,然后,就看到郑佳彦推着的铁笼子里,那只丧尸老太婆,正在凶狠地瞪着自己。看到奚加朝扭过头来,丧尸老太婆突然发了狂,在笼子里用头猛撞铁栏杆,伸出手胡乱抓挠着,嘴里还怪叫不停。
现场的众人吓了一跳,郑佳彦尖叫一声松开小推车跳到了一边,陈薇连声道:“钱医生,快看看,你妈妈出什么事了?”钱正昂匆匆跑过来,握着自己老妈隔着栏杆乱挠的双手:“妈,妈,你怎么了?好好的,你发什么急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咱们就换个地方住,你还是和我在一起,儿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在钱正昂安抚下,丧尸老妈又渐渐安静下来,它握着钱正昂的双手,嘴里发着一连串莫名的叫声,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自然这是徒劳,丧尸老妈又犯起急来,握着铁栏杆猛晃,冲着对面似乎冲着什么天大的敌人一样乱吼乱叫。钱正昂一边安抚母亲一边下意识地往它吼叫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角落空无一人。
那个角落原本是奚加朝的轮椅,但此时,他已经被沈慕古推走了。
奚加朝坐在轮椅里,如果智尸也会流汗的话,他现在肯定是一头冷汗。
奚加朝一直以为自己的暗中行事,人不知鬼不觉,但刚才他才发现,自己算错了一着--自己在卫生院的所作所为,全被一只丧尸感应到了,那,就是钱正昂的丧尸老妈。
钱正昂丧尸老妈的突然发狂,只不过是它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而已--因为奚加朝居然敢操纵智尸袭击自己的儿子。它的亲亲乖乖的宝贝儿子!
谁敢动自己的儿子,我就攻击谁。不管是人,还是尸!
这就是钱正昂和丧尸老妈最朴素不过的情感。这母子间情感之强烈,让钱正昂被幸存者驱逐四处流浪而不悔,也让丧尸老妈超越丧尸智尸的本能,而对同类,产生了杀戮之心!
沈慕古推着奚加朝的轮椅在鄞江镇街头飞奔,他在后面推车并没有看到坐在前面的奚加朝的脸,他的脸上,几块肌肉正在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
那是奚加朝在笑。
冷笑,嘲笑,苦笑。
虽然很可惜,奚加朝早已经忘却了“笑”的感觉。
但在此时此刻,他却想当街狂笑。
笑自己自以为瞒天过海,玩弄王路一家于股掌之间,却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生生惹上了一个深爱着自己儿子的母亲。
护崽的母兽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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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奚加朝――战略级武器的威力
奚加朝并非没有关注过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当初钱正昂带着老妈“入住”卫生院时,就引起了奚加朝的注意,毕竟这是难得的同类。但奚加朝在试探着感应了一下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后,想知道自己能否多一个同盟军时,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钱正昂丧尸老妈的记忆中除了对儿子深深的爱,一后用铁头竹竿捅捅丧尸总该行。可张丽梅却硬拉着他说什么“小屁孩别去添麻烦”。
这时听到封部长亲自有任务交给自己,兴奋得满眼都是笑,连忙打了个立正:“封部长你下命令。”
封海齐道:“等会儿,你和沈慕古叔叔一起将‘他’送上三楼,找个临街的空房间,让‘他’坐在窗边。”
黄冬华立马蔫了:“就这样简单?”干情只是让自己当回苦力。
封海齐拍拍他的肩:“安置好‘他’后,你就退出房间,关上门,别让任何人靠近。”
这倒有点意思了,是要人保护工作吗?黄冬华兴冲冲的道:“我知道了。”
封海齐道:“心急的小家伙。我的话还没完呢。给,带上这个对讲机,如果听到我命令你‘动手’,你立刻开门进去,将‘他’的头给砍下来。”
黄冬华低头看看封海齐手里的对讲机,又看看他的眼睛,再扭头看看旁边淡然的坐着,将两人低声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新来者,半张着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刚才可也见识到了新来者不动声色中“击”退大批丧尸的奇迹的。
黄冬华呆了半晌,他涣散的眼神才渐渐恢复了正常,看看封海齐凝重的脸,他哑着嗓子道:“是,我明白了。”说着,接过了封海齐手里的对讲机。
真正的战士永远不会发问,只会执行命令。黄冬华希望自己将来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封海齐看着沈慕古和黄冬华半抬半扛着奚加朝的轮椅上楼,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屁!使用奚加朝这样的危险“武器”,自己怎么可能不防一手。
如今高压电网上的人手实在太紧张,不可能再分出一个人去看守奚加朝了,黄冬华年纪虽小,但对付一个瘫痪的残疾智尸却不成问题。
战略级武器――奚加朝布置到位后,其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整条街垒的宽度也就百余米,奚加朝轻轻松松就能控制全场。
连接有三波丧尸在冲上来快接近高压电网时,又突然返身退了回去。
街垒上的小伙子和妇女们齐声冲着坐在旁边小楼的三楼。只在窗台后露出一个头的大功臣――奚加朝欢呼着。
沈慕古可是知道奚加朝到底是什么货色的,对着周春雨扮了个鬼脸:“切。要是让大家知道了‘他’是谁,看他们还会不会朝着‘他’欢呼。这群人还真是好命,你想想,当初如果不是我们打生打死将卫生院打下来,等‘他’智力彻底觉醒后,再来多少人,都还不是‘他’的一盘菜?现在向‘他’欢呼的这些人。早就成了‘他’老婆肚子里的大便了。”
周春雨瞪了沈慕古一眼:“多嘴!”
沈慕古缩了缩头,一脸悻悻的笑。
这时,封海齐突然扬声叫道:“沈慕古。过来,上楼告诉一声儿,让‘他’干得更漂亮点。别放水。”
沈慕古应了声,连忙小跑着上了楼。
大伙儿正在奇怪,不知道封海齐为什么好端端责怪新来的异能者“放水”时,就见又一波丧尸冲了过来。
但这一次,丧尸们并没有回头,它们越冲越近。
武装部的小伙子们不知所措,因为他们看到封海齐面色淡然的抱着胳膊稳稳站在高压电网后,有人扭头看看三楼的那个影子,也有人已经抄起武器冲到了高压电网后。
就在丧尸们离高压电网只有一步之遥时,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所有的丧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它们伸出了胳膊。丧尸们的指尖碰到了高压电网上,然后,它们无声无息软倒在地。而这时,高压电网上的铁丝,才轻微的弹了几下,如被一阵风吹过。
看着像睡觉一样整整齐齐躺在高压电网前的一排排丧尸,人们反而静默了下来――这简直比魔法还要离奇!
王德承突然嗷嗷怪叫起来,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怪叫、欢呼、口哨响成一片。
叫得嗓子都哑掉了的蔡春雷摘下头盔,狠狠抹了把泪:“我操,有这本事在,丧尸算个屁啊!”
王德承猛拍蔡春雷的肩膀:“我早说了,跟着王哥混绝没有错!”
在忘情欢呼的人群中,封海齐面朝丧尸,背大伙儿,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
奚加朝这件“战略级武器”,果然很好运啊。
这才是奚加朝这一战略级武器真正的使用方法。
战略级武器虽然威力强大,但限制条件也很多,比如说初期的核弹,必须由战斗机将作战地区的空域净空后,慢吞吞的轰炸机才能带着弹弹登场,否则的话,对方的战斗机早把轰炸机干下来了,弹弹搞不好掉自己头上。
种花家当年就是因为没有能载弹弹的好飞鸡,而被白头鹰看不起,认为有弹弹和没弹弹一个样。
奚加朝这次的“使用”,也多亏封海齐给他创造了极好的先期条件,几次主动出击,硬生生逼的智尸们不敢靠近百米范围之内,这才让奚加朝一举建功,否则的话,又会重现当初王路保卫卫生院时,丧尸们反复做俯卧撑那搞笑的一幕。
崖山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们只知道,智尸和丧尸们又一次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封海齐看着欢乐的人群,摇了摇头,可惜啊,大家并不知道,越是“好用”的武器,本身就越危险啊。就象核弹,天下何人不识君,核平天下只是分分秒秒的事儿。可这样“好用”的武器,你敢用吗?
奚加朝也是一样,他能这样轻松击退丧尸,那他也能同样轻松指挥丧尸祸害崖山,只是如今他的妻子带着肚内的孩子在龙王庙当人质才暂时收服了他而已。如果因此而得意忘形,甚至将崖山的一切安危都寄托在奚加朝身上,那崖山的覆灭也只在反掌之间。
封海齐转身命令道:“全体人员抓紧时间吃饭喝水睡觉。”他顿了顿:“智尸会安份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在高高的三楼窗口,奚加朝木然地看着街口那整整齐齐的一道黑线,那是丧尸的尸体堆积而成的。
随着刚才自己的命令,高压电网前死了多少只丧尸?100?200?还是400?
一时半会儿。还真数不清啊。
自己虽然是智尸,但生为活人时的近视眼并没有因此而消失。离得远了,自己看不清。
丧尸智尸间不会同类相残?
就是个屁。
丧尸之间由于它们的智力没有觉醒,凭本能行动,还守这条不同类相残的规矩。
但对智商已经觉醒的智尸来说,这条规矩压根儿不存在。
这又不是机器人,预先存贮入指令的。
是的,同类相残。违背智尸的天性,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动力。它们一样会杀自己的同类。
奚加朝必须杀那些丧尸,因为丧尸们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和妻子女儿了。
所以,为了我们的活,你们一定要死。
当然,奚加朝并没有直接命令丧尸们自杀,这样的命令出于生物的自卫性本能,丧尸并不会接受――王路此前的试验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奚加朝只不过发出了两道很简单的命令。
跪下。
伸出手。
两道看似毫不相干的动作,却让丧尸们走上了不归路。
这没有什么奥秘,就象阵线对方的智尸们一样,它们在指挥丧尸时,也绝不会直接命令“去死,去发动自杀性攻击”,它们只是命令“去吃人,吃街垒后面的人”,然后白痴丧尸们就一窝蜂冲了上去。
所谓蛊惑,所谓巧言令色,并不是人类的专利,智尸一样会,因为它们的智力原本就是全盘继承于人类的。
如果没有智尸的指挥的话,街垒前的丧尸们在高压电网前碰得尸横遍地后,早就绕着环镇的高压电网四散入田野和山间小路了。
但问题是,智尸们太聪明了,聪明得它们已经知道,活人,是丧尸这一新物种惟一的也是真正的敌人。
所以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座镇子上的活人全都杀光。当然,久已经没有尝到的新鲜血肉,则是附带的奖品。
正如高压电网后的智尸们会坦然命令丧尸们去送死一样,奚加朝坐在高高的三楼,看着因为自己的一道命令就死于非命的大批丧尸同类,心里居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你死,我活。
一向如此。
就在崖山众人和尸潮僵持时,在离鄞江镇60多公里的钱湖大道上,一支小队正在沿着公路缓缓前行。
其实,如今的钱湖大道上,到处是蹒跚前行的丧尸,这支10来人的小队伍原本并不起眼,只是,小队的首领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在滚滚尸潮中显得如此另类。
只见那是个年轻人,大冷天的,居然穿着一身t恤和运动短裤,像旧战争电影里的兵油子一样,在肩上横杠着一条八一杠,边走边吹着口哨。而他的身后,则是一支身着整齐制服倒拎着枪的武装丧尸。
这正是那个刺杀基地“老大”的青年智尸,他带着“收编”来的基地的枪手,一路行到了此处。
青年智尸听到身后传来呛啷啷的响声,回头一看,却原来是身后紧随的丧尸,在不知不觉间,又将手里的枪倒拖在地上了,枪口在水泥路面上被拖带磨擦得直响。
青年智尸叹了口气,伸手将拖在地上的枪给捡起来,放到丧尸肩上,又握起丧尸的手,将它的手放在枪托上,还按了按:“扶好了,真是的,说了多少遍了,枪是战士的第二条生命,一定要爱护枪支。”
青年智尸正在指导手下的枪手,突然听到远方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他猛地抬头一看,只见一辆东风多利卡正飞奔而来。
这辆数吨重的大家伙将路上的丧尸群象保龄球一样撞得四散横飞,但车子本身也好不到哪儿去了,车头保险杠上挂着两只丧尸,明显是被撞断了腿,但丧尸仍在努力扒着车头往上爬,左侧车门的玻璃碎了,一具丧尸的腿还搭拉在外面,车后厢上也爬着好几只丧尸,正在努力想从顶棚上爬到驾驶座里。挡泥板里还支着半支丧尸的胳膊,随着车轮的滚滚前进,一颠一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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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动物园里种田的美女
青年智尸眼神一凝:“好胆色,敢开着车子冲进尸潮的活人可不常见。”
他利索地举起手里的八一杠,哗啦一声上了膛,上肩,端平,稳稳瞄准越来越近的东风多利卡。
多利卡的发动机轰鸣着,排气管冒出大股的黑烟,越开越近,也越开越慢。
青年智尸端着枪站在路中央,枪口没有一点颤抖,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青年智尸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轻轻的压住,只要手指一勾,金属射流就将喷射而出。
东风多利卡突然转弯了,里面的驾驶者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离青年智尸仅有20来米远时,猛打方向盘,卡车一头撞到了车道的扶栏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轮胎打磨声,发动机的爆响声――停了下来。
青年智尸有点疑惑,车里的驾驶者为何突然变向了?他好奇心大起,立刻命令大群趁着车祸一拥而上的丧尸们,离开车辆。
虽然美味在前,但智尸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丧尸们乖乖地退开了。其实这一场景在丧尸群中并不少见,经常是大批丧尸和幸存者打得尸横遍地,尸头滚滚,好不容易获得胜利后,躲在后方的智尸施施然出来,赶走丧尸们,享受幸存者还滚烫的血与肉,等智尸们吃饱后,丧尸们才一拥而上,抢食残羹剩餐。
这只不过是“弟兄们给我上的”丧尸版而已。
这很正常,这真的很正常,因为正是依靠智尸们躲在安全的后方指挥,白痴的丧尸们才有机会收拾越来越难对付的幸存者们,要不然,它们连块骨头都啃不上。
劳心者治人,不对――劳心者治尸,劳力者治于尸,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各种主义连带生化末世。永远是这样。
青年智尸命令自己手下的一只枪手丧尸去打开车门。
枪手丧尸笨拙地摆弄了半天,门还是锁得紧紧的,青年智尸又命令它砸开车窗,枪手将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当烧火棍一顿乱砸,还真将车窗玻璃给砸碎了。
折腾了这样久,卡车里的驾驶者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年智尸命令枪手丧尸从破碎的车窗探手进去反手打开门锁――这个动作太复杂精确了点,枪手丧尸怎么也打不开。
青年智尸骂了句粗口,挨着车门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驾驶座上有一人。整个上身趴在方向盘上,似乎,是昏迷了。
青年智尸打开车门,看着那驾驶员一脚踩着油门一脚踩着离合,看起来似乎是在神志不清时,不知道该加速好还是应该减速,迷迷糊糊中又踩离合又加油,导致东风多利卡排气管喷着大量燃烧不充分的黑烟,速度却越来越慢,最后昏迷趴在方向盘上时。又带歪了方向,一头撞上了护栏。
青年智尸掮上枪。将驾驶员从座位上拖到了马路上,他身边的枪手丧尸贪婪地围了上来,驾驶员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血腥味,给了它们极大的诱惑。
青年智尸一把将一只差点把口水滴落在驾驶员身上的枪手丧尸推开:“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们这群吃货。”
青年智尸低头细细看着躺在地上的驾驶员,腹部有道伤口。很长,失血严重,手指也有伤口。但却经过了包扎――青年智尸解开了包扎的纱布,一根手指断了,是用利器切割的。总之,这驾驶者身上的伤,没有一样是丧尸造成的。
“同类相残啊。”青年智尸点了点头:“我最喜欢这一点了,不需要我们动手,人类这个种族,自己也能将自己灭亡。”
青年智尸站起身,指挥身边馋涎欲滴的枪手丧尸们将驾驶员当成点心给吃了,正在枪手丧尸们一拥而上,开始撕扯驾驶员身上的衣服时,躺在地上的驾驶员突然睁开了眼睛,狂吼一声:“王路,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头一歪,再次昏迷过去。
青年智尸一怔,突然出手,连推带打将枪手丧尸们赶开,撑着腰再一次细细打量着地上的驾驶员:“王璐,这家伙在喊王璐,可我不认识他啊。有意思,难道是另外一个叫王璐的人和他结下了深仇?嗯,应该是这样。”
“有趣有趣。我叫王璐,是他们嘴里说的智尸,而他的仇人也叫王璐,虽然是同类却恨比天高。如果我这个智尸王璐救了他,他康复后,最想杀的是我这个智尸王璐呢,还是另外那个活人王璐?”
“好玩,好玩。这样好玩的事儿,我可不能错过。”
青年智尸王璐边自言自语摸索着驾驶员身上的伤口:“嗯,手指上的伤可以忽略不计,腹部的伤虽然看着怕人,伤口却并不深,只要止住血,就没有大问题,看起来这家伙只顾着逃命,连粗浅的包扎都来不及。他口中的王璐,看起来让他很是害怕啊。”
王璐抬起头,看了看装得满满的后车厢,翻身上车,一阵翻腾,哈了一声:“果然有药品。”
王璐下了车,在驾驶员腹部的伤口洒上药,用纱布包裹,然后拍了拍他的脸:“小子,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运气了。嘿嘿,老子可是很期待你和那个活人王璐今后的故事呢。”
王璐指挥枪手丧尸们将驾驶员抬上后车厢,自己坐进车头摆弄了一阵,东风多利卡皮粗肉厚,刚才那一下撞击,除了车头保险杠有些歪斜,并没有大毛病,智尸王璐很快重新发动卡车,向前方驶去。只是沿路散步的丧尸实在太多,智尸王璐狂鸣喇叭也没用,只得慢吞吞往前挪。
幸好,智尸王璐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东风多利卡缓缓开了3、4公里,嘎地一声,在一座巨大的建筑物门前停了下来。
智尸王璐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着反射着阳光的大门口的几个大字――“雅戈尔动物园”,挠了挠头:“唉呀,今天果然是个找邻居聊天的好天气啊。”
智尸王璐当先下车向动物园行去,后面的枪手丧尸背着依然还在昏迷中的驾驶员,紧随在后。
动物园内。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正在监督丧尸们干活。
没错。干活。
确切地说,是种地。
拿着扫帚柄、拖把、花锄,在动物园的泥地里划拉。
动物园的面积足够大,1900多亩的土地堪比一个小城镇,甚至有自己的山丘和湖泊。
有着大片大片的空地让丧尸们种田。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其实并不理解什么是种田。
但是,既然冯臻臻下令种田,那就要种。
至于怎么种,种什么。用什么种,这都不是关键。
结果就是,丧尸们胡乱地在整片整片长满枯萎的杂草的土地上用扫帚拖把乱划拉。
除了尘土飞扬,一无所获。
动物园中心有个湖泊,是水禽区,原本就是散养的,所以生化末世来临后,并没有像那些圈养笼养的动物,因为长时间没有喂食而死去,或者更干脆成了动物园管理员丧尸的腹中之食。天鹅、水鸭、大雁、丹顶鹤和灰鹤都活得好好的,四周的田野里到处是吃的。除了水丧尸,几乎没有敌人,就算是水丧尸,只到游到深水区,只能在湖底行走的水丧尸也抓不住它们。
有几只大雁游近了岸边,吸引了正在种田的丧尸们的注意――冯臻臻总算还记得,种田要靠近水边。有两只丧尸抵抗不了活食的吸引。扔下手里的拖把冲了过去,当它们水花四溅地冲进湖里时,大雁早扑着翅膀。嘎嘎叫着飞走了。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冲了过去――却不是捉大雁,而是捉回了两只还在湖边乱扑腾的两只丧尸。
冯臻臻再三命令,绝对不许吃活食,可这两只丧尸还是违反了规矩。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向两只丧尸发出一连串地吼声,感受到智尸发出的强烈的脑电波,两只丧尸老老实实回到“田”里,捡起了拖把,重新开始种地。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扭头看看望湖楼餐厅,冯臻臻就住在那儿,但是,冯臻臻很不好,非常不好,因为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丧失记忆,每当这时,她的脑电波就会非常杂乱,而且狂暴,感受到她狂乱消息的智尸和丧尸们会在动物园里胡乱奔走,直到冯臻臻渐渐平息下来。
冯臻臻间歇性的丧失记忆,还有个后遗症,那就是她向手下的智尸和丧尸们发出的命令常常混乱不一,前后颠倒。就种田这一件事,冯臻臻至今没教会智尸和丧尸们正确的方法――好,确切地讲,连冯臻臻自己也没记起来种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即使她和封海齐住一块儿时,两人之间也从没谈过种田这个话题――想吃饭,到旁边的超市去拿泡面就是了。
这几天,冯臻臻又陷入了沉睡中,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正在等待主人的再次觉醒。
“今天天气不错啊。”有个声音大声向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打着招呼。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一回头,它立刻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智尸的气息,这力量之强,不在冯臻臻之下,不,应该比主人冯臻臻还强大!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恭敬地向声音的主人――王璐鞠了个躬。
王璐玩味地打量着雅戈尔西装男智尸的动作:“不错,不错,动作挺标准的,看样子智商觉醒程度蛮高的。喂,请问你的主人在哪儿?”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指了指湖边的餐厅小楼。
王璐却并没有拔腿就走,他上下打量着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嗯,虽然还没有恢复语言能力,但已经能听懂大部分的词汇了。唉呀,真是好奇啊,有这样的下属,那个主人又该多聪明呢?”
王璐迈着穿着短裤的两条长腿施施然向餐厅走去,雅戈尔西装男智尸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它一挥手,立刻种田的丧尸群中出来了几个强壮有力的武装丧尸,跟着它一起,匆匆追上了王璐。
王璐对自己的邻居的好奇心更高了,智尸和丧尸之间从来没有“敌意”这一说法,但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却明显是在防备自己,这一来说明它对主人的忠心,二来也说明,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已经懂得了什么叫“警惕”。奇怪,难道它曾经遇见过自己的主人被别的智尸袭击,这可是太罕见了!
王璐并不知道,雅戈尔西装男智尸以前只是亲眼见证过别的智尸“背叛”冯臻臻而已,所以,它已经失去了对丧尸和智尸天然的信任。
王璐走在最前面,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带着农夫智尸丧尸跟在后面,枪手丧尸背着原木一号跟在最后。这一支奇怪的队伍一直来到了餐厅前,餐厅有两层,二楼是办公区域,还有员工宿舍。王璐刚要上楼,突然感受到一阵混乱而狂暴的气息从楼上冲下来,他一皱眉,顿时加快了脚步。而在他身后,包括雅戈尔西装男智尸在内,智尸丧尸们都团团乱转着,冯臻臻的脑电波对它们的冲击尤如海啸一样猛烈。
冯臻臻睁开眼。她感到自己一身是汗,粘糊糊的难受。窗外阳光灿烂,照得她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窗外几只鸟雀鸣叫着飞过,然而这一切没有引起冯臻臻丝毫的兴趣,她呆呆地坐在床头,四下打量着房间内的设施,喃喃道:“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我、我是谁?”
“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因为我也正想问你是谁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个脸上带着懒洋洋笑容的青年站在门口,不是王璐又是哪个。
冯臻臻的反应很快,也很简单。她飞快地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手枪,站直,举枪,瞄准……
王璐举起双手:“喂,喂,美女,你手里的玩具很危险的,别拿着它乱指着人好不好。”
冯臻臻放下了手里的枪,并不是因为她听信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话,而是她感受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的气息。
他是同类。
“你是谁?”冯臻臻问,顿了顿道:“你认识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王璐摸了摸鼻子:“这个话题可是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不过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能不能麻烦你穿上衣服啊。”
“衣服?”冯臻臻一低头,她的身上不着寸缕,姣美的胸膛在冷风中傲然挺立。
王璐自说自话地走进房间,打开一个壁橱门,拎了一套衣裙出来:“那,这就是衣服,穿上。”
冯臻臻接过衣服,原本还想问这个同类该怎么穿,但手一触着衣服,记忆就自然而然涌了上来,但她迟疑了一下,应该还有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需要自己穿上。
冯臻臻光着身子在屋子里翻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包卫生巾。女人,只有穿卫生巾时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啊。
王璐在旁边瞪圆了眼睛,嘟囔道:“你一个智尸,用得上啥卫生巾啊。天,难道你恢复了月经的生理能力?不,不,不,你光着身子,我看得清楚,根本没来大姨妈嘛。算了,每只智尸都有些奇怪的嗜好,这是从他们生前的记忆中带过来的,你爱戴卫生巾就戴,就当是多穿条内裤。”
冯臻臻没搭理王璐的唠叨,进了旁边的卫生间,换起衣服来。
王璐盯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突然叹了口气:“真美啊,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子。啊啊啊,没有恢复那个能力真是太痛苦了,要不然,真想和这位美女做些爱做的事。”
王璐随手拎给冯臻臻的是一件旗袍,一件餐厅里服务员惯常穿的制服,式样并不复杂,冯臻臻很快就穿上了,只是因为没有内衣,薄薄的丝绸掩不住冯臻臻胸口的两粒突点。
冯臻臻走出卫生间,大大方方地坐在王璐对面,大冷天,两个人――不,两只智尸,一个穿短裤t恤,一个穿丝绸旗袍,进行了历史性的相会。
“我是谁?”冯臻臻一开口还是这个问题。
王璐架着二郎腿,晃啊晃,故意将视线在冯臻臻胸口的突点绕来绕去,可冯臻臻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认真地拿眼瞪着他,就像一个等待老师告诉标准答案的好学生。
王璐叹了口气,挑逗美女的乐趣大半在于看她的含羞薄怒,冯臻臻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偷窥,那就不好玩了。
他放下晃荡着的长腿,一本正经地道:“一般来说,像你这样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时不时会有阶段性失忆的智尸,身边都会准备一些东西,来提示自己以前的记忆,你可以找找。”
冯臻臻立刻在房间内寻找起来,她很快找到了,是一件扔在床底下的牛仔裤,后袋里有一张仔细折叠过的纸条。
冯臻臻轻轻打开,无声地念着:“我是冯臻臻……”
纸条上的字,有些杂乱,有的明显经过了涂改,还有的是用不同色的笔匆匆临时添加上去的。但冯臻臻还是看明白了,看明白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是怎么到这个动物园的。
但是,自己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吗?
从纸条上看,冯臻臻的记忆很短,短得,甚至连一年都没有。在此之前,自己又是谁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 圣餐
王璐看着冯臻臻脸上神情变幻――真美啊,她居然能做出这样复杂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你也不用多想了,在你没有完全觉醒智商,恢复记忆之前,这种间歇性失忆会永远伴随着你,你现在就算是想起来了,过一段时间,又会全部忘却的。其实这样也蛮不错的,每过一段时间你就能享受一段全新的人生,那不是挺奇妙的吗?”
冯臻臻敏锐地抓住了王璐话中的重要信息:“怎样才能完全觉醒我的智商?”
王璐拍一声弹了个响指:“你这可问对人了,我可是这一带唯一知道如何完全觉醒智商的智尸噢――你应该知道,智尸,是那些活人对我们的称呼。”
冯臻臻皱了皱眉,摊开手里的纸条又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我是智尸”,“不!我是人。”“我是智尸”几个字上还有涂改的痕迹。她本能地反感“智尸”这两字。
冯臻臻放下心头的不快,直率地问:“用什么办法?”
王璐并不直接作答:“你还记得自己智商第一次觉醒时的情景吗?”
冯臻臻闭上眼,抚着额头细细细索着,半晌才喃喃道:“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在一座大楼的房间内,我起床,因为出汗,洗了个澡,然后就清醒了……”
王璐怪叫一声:“出汗!你刚才说你曾出过汗!啊,该死!我刚进来时就该注意到的!你刚刚苏醒时。真的在出汗!”
冯臻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皮肤,皮肤凉凉的,滑滑的,没有一丝汗迹,她疑惑道:“出汗又怎么了?”
王璐早就激动地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两眼死死盯着冯臻臻暴露在旗袍下的修长的裸腿,眼神中满是贪婪:“天,你会出汗,你真的会出汗。体液的排出是为了降温……内分泌系统还在起作用……神经系统一定也在运转……真的能全面恢复吗?为什么我不能?”
冯臻臻莫名其妙地注视着似乎失控的王璐,王璐猛地转过身――一头向冯臻臻扑过来。双手大张,扑向她的腿。
冯臻臻本能地一脚蹬出,正中王璐的肩膀,右手一甩,手枪已在她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顶在王璐的额头。
王璐冷静了下来,他高举双手:“别误会,你应该感受得到。我对你没恶意,我只是……只是想摸摸你的皮肤。你知道,别的智尸身上只有腐烂的伤口渗出的尸液,汗液,只残留在我的记忆和想像中。求求你,让我摸一下。”
说到后来。王璐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苦苦央求的味道。
冯臻臻眯起眼,她的确没感应到王璐的恶意,更多的是,一片狂乱的脑电波,可见自己会出汗这个信息给了他多大的震惊。
冯臻臻收起了枪:“我现在又没在出汗。”她顿了顿。伸出修长的腿:“你想摸就摸。”
王璐真诚地道:“谢谢。”
冯臻臻端坐在沙发上,王璐半跪在地板上,伸出双手,捧起了冯臻臻骨肉匀称的一条长腿,用指尖细细抚摸着,他的手指很稳。在象牙色的肌肤上滑过,就如钢琴家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没有一丝的味道,反而显得那样庄严。
冯臻臻木然任由王璐抚摸着自己,似乎捧在他手掌中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条椅腿,她突然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王璐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细细的把玩,脸上失望之色也越来越重。他轻柔地放下了冯臻臻的腿:“一点出汗的痕迹都没有。是了,天气太冷了。可肌肤同样没有对寒冷的反应。”
他直起身,长叹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出汗只有每次苏醒时才会出现,而在平时,并不会出现。”
冯臻臻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
王璐喃喃道:“内分泌和神经系统正在复苏,但并不稳定,甚至存在退化的可能。”
冯臻臻很直接:“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
王璐咧嘴一笑:“美女,这可不是病,这是基因缺陷。”他竖起一根指头:“别急,我们依然回到你第一次苏醒看到的场景这个问题上来,你说你出了汗,洗了澡――嗯,房间里还有谁?”
冯臻臻摇摇头:“没别人了,就我自己。”她迟疑了下:“然后就看到了,嗯,丧尸和智尸,它们就在门外……你知道的,它们都是我的……同伴。”
王璐追问道:“真的没别的了?房间里有没有鲜血?或者,吃剩的人肉什么?”
冯臻臻微有些不快地道:“没有。我说了,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
王璐摸着下巴:“看来,你进圣餐的地点,并不在你第一次苏醒过来的房间内。”
“圣餐?”冯臻臻不明所以。
王璐又弹了个响指:“啊,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怎么样,很酷,圣餐原本是神将自己的血肉给人类食用,而我说的圣餐,却是人类为了救赎而向神灵献上自己的血肉。”
冯臻臻刚苏醒不久,王璐这神神道道的一通话,让她摸不着头脑:“你说的这些,和我彻底恢复智商有什么关系?”
王璐坐到冯臻臻对面,咳嗽了一声:“好,我就费些口水向你这个菜鸟好好说道说道,你就当是npc向你讲解游戏规矩好了。当然,以下内容为王璐独家所有,只是他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如果与现实不符,概不负责。”
“半年前,这个世界,突然暴发了被原住民――人类称为生化危机的病毒传染。随便说一句,我更愿意称它为审判日。全球性的病毒传染极迅速。十分之九的人口,在短短一星期内,就被转化了,成为了人类口中的丧尸--当然,我的称呼是,选民。剩下的十分之一的人类,在末世中挣扎,继续着他们丑陋的生活,但神是宽容,他不会遗忘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审判还在继续,于是,有了第二次病毒传染。这一次,在剩余的十分之一人口中,我们,诞生了。人类叫我们是,智尸。当然,当然。我更愿意称呼是,使者。”
“使者不同于选民,我们才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神让我们不受饥寒困苦,不被喜怒哀乐折磨,甚至。给了我们人类最梦寐以求的特权――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但使者也同样背负着脱胎于人类的原罪,消除原罪的方法就是领取属于自己专有的圣餐。”
“那个让你觉醒的第一个人类,他就是你的圣餐,只要你吃了他血和肉,你才能得到救赎。成为神最纯洁的孩子。”
冯臻臻直视着慷慨激昂有如布道的先知一样的王璐的眼睛,良久,轻轻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王璐抱着胳膊,皱着眉看着冯臻臻,冯臻臻毫不退缩地对视着,半晌。王璐一摊手:“唉呀,表演还是不够成熟啊,居然被看穿了,不行啊不行啊,模仿人类的表情太困难了,虽然能调动脸部的几块肌肉,但还是做不出足够细腻的表情来调动听众的情绪啊。”
王璐挠了挠头:“连你这样刚刚觉醒不久的智尸都没法骗过,那就更不用说对着以狡猾机变着称的人类了。看来还得好好下一番工夫练习。”
冯臻臻刻板地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
王璐耸了耸肩:“真是没有幽默感。好,美女,事实其实很简单,二度生化病毒对我们的基因造成了损害,所以我们虽然觉醒了,但觉醒的程度不一致,甚至还会出现反复,在最危险的情况下,甚至可能退化。”
“退化?”冯臻臻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璐道:“就是像丧尸那样。”
冯臻臻断然道:“这怎么可能?我、我们和它们完全不一样!”
王璐一摊手:“为什么不可能,生化病毒对脑部产生的突变是不可预料的,像你这样频繁的失忆,其实就说明你的脑神经一直在受到伤害,如果这种伤害不得到阻止以及修复,你就会变成白痴,和丧尸相比,只是个外表漂亮一点的丧尸而已。”
冯臻臻知道,王璐这话,并不是又在模仿人类的刻薄,不,刻毒,而是真的。
她又一次问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语调一如刚才的平缓。
王璐“笑”道:“你好像吃定我了。”他顿了顿:“办法并不是没有。基因的缺陷,就需要基因来弥补。我刚才说吃圣餐,并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我们智尸的觉醒,需要从特定的人类身上取得基因,来弥补我们的缺陷。而获得基因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吃了他。”
还是要自己吃人。
冯臻臻沉思着,良久才缓缓道:“你刚才说我们需要的是特定人类身上的基因,那么怎样的人类才是特定的?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之处吗?”
王璐摊了摊手:“对每只智尸来说,他的基因缺陷都是不同的,也只有相对应的特殊人类才能弥补他的缺陷。说得通俗点,只有自己亲口尝过了,你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菜。”
“当然,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活人咬过去,最终找到自己的圣餐,那太浪费时间了,也不现实。”
“辨别特殊人类的最好办法就是‘初吻’――抱歉,这又是我个人发明的专用词。智尸在第一次尝到足够数量的特殊人类血肉时,他的智商会有一次突飞猛进,我管这一现象叫初吻。我刚才之所以问你第一次觉醒时的周边情况,就是想了解当时,被你吃了的那个人类,是不是就在你的身边。很多初吻是发生在极突然的情况下的,比如在激烈的战斗中,一个人类被咬了一口,然后,他又逃脱了,等智尸觉醒后,想再找到那个人类,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通常情况下。那个人类不是别的丧尸智尸吃了,就是他自己也变成了丧尸。你瞧,这真的很困难,人类,并不是一种保质期足够长的食品。”
“只有极少数的智尸,在第一次初吻时,就能够食用足够数量的圣餐,从而让自己完全恢复、觉醒。”
冯臻臻细细思索着自己第一次清醒过来的情景――不,她可以断定,当时房间里并没有人类。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鲜血残肉。难道说,自己的初吻对象已经逃了――不对,就算是逃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丧尸了。
冯臻臻喃喃道:“难道错过了初吻,我们就永远不能觉醒了吗?不,我可不想成为丧尸那样的白痴。”
王璐露出了八心八箭八颗牙齿的闪亮的笑:“如果真是这样,初吻就没有意义了。美女。你可别忘了,初吻的直系家人身上,也有着和他相同的基因啊。他的儿子女儿,都是我们的圣餐。”
“如果你能回忆起自己的初吻对象,按图索骥,追踪到他的家人――恭喜你。新的世界就在你的面前。”
吃人吗?自己必须要吃人吗?不,我不想吃人,我是人,人,不能吃人。
冯臻臻抱紧了胳膊。可是,如果不吃人,自己就会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
不!我不要!
冯臻臻抬起头,直视着王璐:“你吃了谁?”
你吃了谁才觉醒的?你是这样的――完美,是我见过的绝无仅有的智尸,你又是吃了谁。才恢复得如此尽善尽美?
王璐笑了笑:“我的妻子。”
王璐缓缓道:“应该是我的妻子,因为当我清醒过来时,躺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就像个开膛破肚的破娃娃,而我身上带着的手机里,存着好多我和她的合影,幸好我并没有怎么啃她的脸――嗯,你知道啃脸上的眼皮、鼻子、耳朵这些柔嫩的器官,是丧尸智尸进食的一大偏好――所以我还能辨认得出。她的脸正是合影中的女子。噢,对了,还有手机里的来电大头帖,也是她的照片,姓名一栏里填的是‘老婆’。只不过我刚清醒时,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很多事情,是在我将她吃得只剩下骨头时才想起来的。”
“生化危机爆发之初,我和妻子正开车在象山檀头山姐妹沙滩自驾游,自己带了顶帐篷露宿在沙滩上。檀头山是个很偏远的景点,是驴友们自己发现的,并不在主干道上,也没有定期的班车通勤,只有自己驾车才能前往。檀头山其实是个小半岛,左近十多公里只有一个大王宫村,绝大多数的村民也都搬到城区住了,只有几个老人留守。”
“我是去村里的水井打水时,才发现老人们变成了丧尸的。幸好,这些老骨头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是用一只打水用的木制水桶,我就将它们一只只开了瓢。”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和妻子就在大王宫村住了下来,田里有足够的蔬菜,我还找到了一条小船到近海打打鱼,有时也会开车到山外的小超市寻找些生活必用品。”
“那段生活真是悠闲啊,甚至让我们产生了一种正在度假而并非逃难的错觉。我们挑了村里最好的一间临海的房子做我们的家,享受着诗人们念念不忘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风情,不过只住了小半个月就住不下去了,因为太潮了,海边的湿气实在太大,早晨醒来,毯子都是潮潮的。我的妻子天天坚持晒被褥还是去不了那种深深的霉味儿,我们不得不逃到一所离大海较远的房子住下。不过,没关系,整座村子,只有我们两人,我们爱住那儿都行。”
“虽然村子里的村民大多迁走了,但留守的老人们还是开了几块菜田,养了一些鸡鸭,甚至还有几只山羊,日常的吃喝并不愁。四周的山上还有以前村民种植的黄花梨、杨梅、橘子、板栗等果树,杨梅成熟时,我和妻子一人爬到一棵杨梅树上,采那乌紫的杨梅吃,直吃得牙齿酸倒。”
“无所事事时,我们就在沙滩上尽情,我的妻子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她是个幼儿园老师,和她管教的孩子一样,总是一身孩子气。以前我们时,她总是咬着枕头哼哼,不愿意出声,说生怕隔壁的邻居听到。但是当我们一半浸在海水里一半躺在沙滩上,用最狂野的动作相爱时,她的叫声连浪涛声都掩盖不了。”
“我们曾经以为这样伊甸园式的日子能陪伴我们直到永远,甚至连丧尸都遗忘了这个小小的海角,小小的村庄,只容一辆车子进出的狭窄山道上,极偶然才会有一两只丧尸晃荡进来。”
“直到有一天,我发烧了。”
“等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智尸,而我的妻子,双手握着一把刀站在我的面前。”
王璐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玩味地打量了一下冯臻臻:“美女,下面的故事你真的想听吗?我可提醒一下,少儿不宜的内容可能不太符合你的审美噢。”
冯臻臻不动声色,薄薄的嘴唇微张:“说。”!~!;
第四百五十五章 既然爱我,就让我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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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很爱我。所以她并没有杀死被捆绑着双手的我。不过,也许这也和我是只智尸而并不是那些恶心的丧尸有关,我的外表,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的妻子养着我,是的,她把我养了起来,那些鸡鸭等活物都喂给了我吃,而她自己只是吃些米饭蔬菜。但她对我的好,我都感受不到,因为我是只智尸,一只还没有觉醒的智尸。直到有一天,她让我喝了她的鲜血。”
“说真的,我不知道这傻丫头为什么会动这样的念头,也许是因为村里最后的一只山羊都进了我的肚子,她实在找不到别的活物填饱我永不满足的胃。虽然有船,可驾船出海并不是一个幼儿教师能干的活。总之,那一天,她划破手指,挤了一小碗的鲜血,给我喝。她对我真的很好,以前单位组织鲜血,她宁肯被领导批评也不愿意参加。但那一天,她划破了好几个指头,硬生生给我挤了一碗血。”
“那一夜,我第一次觉醒了。”
“你相信吗,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丧尸时,我居然并没有害怕。真的,我不害怕。我曾经很仔细的观察过丧尸,我――嗯,该怎么说呢,我很为它们着迷。抛开它们丑陋的外表不说,丧尸,真的是种很神奇的生物。百病不生,寒暑不侵,刀枪不入――其实是不惧刀枪,即使长时间不进食也可以自由活动。这简直像中国传统神怪里的妖怪一样。而且。它们是永生不死的。对!只要不伤及它们的脑部,那它们就是永生。”
“古来多少帝王,都曾追求过永生,连始皇帝都要海外求仙,徐福当年就是从甬港市的慈溪出的海,这一传说,甬港人谁不知道啊。”
“可现在,丧尸居然可以死而复活,永生不死!”
“人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死亡。我其实是个很怕死的人。当小时候我的老外公死去时,我吓得连给老人家送终也不敢去,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是因为最疼我的外公去世了而在痛哭,其实我是在被窝里大喊大叫,‘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这种死亡恐惧一种纠缠着我,一直以来我从不参加任何一个亲人的丧事。要不然,我看着那一个个坟墓。想像到今后自己也会变成一把灰放在这样的水泥包里,我就会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我从丧尸身上看到了永生的希望。”
“所以,当我第一次觉醒,看到自己居然变成丧尸后,我心中涌上的是一股狂喜。因为。我不会再死了。”
“这以后,我才发现我的外貌居然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神情呆板点,和原来的我并无异样――那时还不知道人类管我这样的形态叫智尸。当时我还听不懂妻子的话,智商的恢复还不够。但我能感受到,她真的对我很好。虽然绑着我的身体,可一样照顾我吃饭喝水。不过,因为我成为丧尸后并没有污物排泄,也没有汗水,她照顾我相对轻松得多。甚至连晚上,她依然睡在我身边,自然为了保护自己,她会给我戴上一个摩托车头盔,将我的双手双脚都绑在床柱上。其实,我并不需要睡觉,有时候,我的妻子在熟睡时。会习惯性地将手搂住我的腰,像以往一样靠在我的怀中。”
“我很老实。是的,我很老实。除了刚刚觉醒时,我曾经冲着妻子张着嘴乱咬外,此后我一直很听妻子的话,不吵不闹,不向她吼叫,不冲着她露牙。因为我知道,我这样子,能让她喜欢我。”
“这很重要,只有让她喜欢我,我才能接近她,吃了她。”
“没错。吃了她。”
“在我第一次觉醒后,我妻子又隔三差五挤了一些血给我吃。我的智商在逐步恢复。可越是这样,我对她的血肉越是饥渴,我本能地知道,如果我能吃到妻子更多的血肉,我会恢复得更快。”
“但我妻子的身体却撑不下去了,她的身子本就娇弱,村里所有的能吃的动物又全被我吃了,没有蛋白质的补充,再加上时不时要挤血给我喝,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我眼见着她的腰身一点点瘦下去,没有血色的脸白得惊人,心里越来越焦急,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我能吃到的血肉越来越少了。”
“但我知道,不能急,急也急不来,我一定要先取得妻子的信任。于是我装出更听妻子话的样子。有一次,她把盛着自己鲜血的碗放在我面前后,又匆匆去忙别的事了,等她回来时,那碗血依然好端端的放着。不经她亲手喂,我不会主动喝那碗血。我想让她知道,我并不是嗜血的怪物,我依然,是她的爱人。”
“我的表演,一点点起了作用。妻子对我的警惕也在渐渐放松,有时候晚上睡觉时,她甚至忘了给我戴上头盔。”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妻子才彻底放松了对我的警惕。”
“你知道,我、我们是不睡觉的,但为了不让妻子觉得异样,晚上躺在她身边,我还是会闭上眼睛。那天晚上,我正在装睡,却听到身边的妻子发出异样的呼吸声。没有一点星光的黑夜中,我睁开眼睛,然后我就看到,我的妻子,正在抚摸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了。她抚摸得是如此投入,抽搐的身子连床架都在轻轻震动。”
“我没有一点感觉,如果是在以前,看到这一幕,我立刻就会变得坚硬。但是,身为智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
“旁边妻子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我怕惊动她,连忙又闭上了眼,却留了条缝张望着。没想到,接下来却发生了超乎我想像的匪夷所思的一幕,我的妻子,朝我伸过手来,脱下了我的裤子,正在抚摸我的器官。就如她以前那样熟练的抚摸着。我跟你说过,我除了神情呆板,整个人和以往并无二致。但妻子很快失望了。无论她怎样抚弄,曾经的坚硬再也不复存在。”
“然而,妻子并没有罢休,也许是淹没了她仅存的理智,她居然解开了我绑在床头的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身体。我能理解她貌似荒唐的行为,长久的离世独居。重重的生活压力,只有借助,才能短暂逃避。”
“你知道,,是有许多方法的。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用上性器官。而我以前。恰恰是这方面的高手,我最擅长的就是用手先让妻子,然后在她的器官足够湿润时,进入她的身体。那一夜,我再一次用手让她尝到了性的美妙。虽然我没有感觉。但你知道,对她的身体,我比她自己还要熟悉。最起码,她可没法看到自己的性器官,而我却一览无余。”
“妻子在多次抽搐后,沉沉睡去。直到次日早晨。她才发现,安安静静躺在身边的我,手居然一直是松绑的。”
“那一天后,我彻底得到了解放。她不再像一只狗一样绑着我。”
“妻子很快发现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得到解放后的第一天,我就出海打鱼,给她带回了丰盛的海鲜。”
“家里有了一个男人就不一样。餐桌上的食物又渐渐丰盛起来,虽然妻子不时要挤血给我喝。但她的确在慢慢长胖。当然,也因为丰衣足食,我们俩人的性生活也多了起来,虽然我的下体一直没有反应,但我的舌头和指头却依然能一次次将她带到的顶峰。”
“这似乎,又是一个伊甸园。”
“看着妻子幸福的笑脸,我有点怜悯她。是的,这是伊甸园,但这是神的孩子――我的伊甸园。而我的妻子,她只是一只被我养殖的家禽。等肥了,就该吃了。”
“妻子一天天恢复了身材。甚至,比以往还丰润了些。”
“那一天,我烧了碗杂鱼海鲜汤,放入了妻子最爱吃的小海鲜――小鳗鱼、花蛤、虾蛄、小黄鱼,汤很好喝,妻子几乎将碗底都用勺子舀空了。然后,她就睡着了。”
“我在汤里放了安眠药。”
“我把妻子抱到了床上,脱光了她的衣服,细细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我是如此熟悉。可惜啊,今夜过后,再也不能抚摸这样细腻光滑的肌肤了。出于留恋,怀念以及感激――对神赠食物的感激,我轻轻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我的轻吻,让睡梦中的妻子感受到了,她轻轻的呻吟着,甚至还湿润了。妻子以为我在与她。她误会了,我是在做比爱更神圣的事。”
“我的嘴唇停留在她的上,舌尖灵活的挑逗,让妻子开始坚硬。然后,在她的抽搐中,我,一口咬了下去。”
“等我再次觉醒后,我的妻子,已经被我掏空了。”
“我很后悔,真的,太浪费了,她的鲜血浸湿了床单,一直滴到了床下,真是该死,我应该一开始就咬她的喉咙的,那样子,就不会浪费这些血了。”
“但是,我总算觉醒得很及时,还来得及在妻子变异成丧尸前,斩下她的头,将她的尸身斩成碎块,用盐腌了起来。”
“随着一次次觉醒,我的智商恢复越来越快,直到我最后吞下妻子的一块已经变质发黑了的咸肉时,新的我,诞生了。”
“在你面前的,就是神的宠儿。”
“嗯,对了,忘了对你说件事儿。我原来是甬港市曲艺团的,戏曲学院里学的是武生,后来在台上改演了小生。我的妻子就是因为在一次教育系统联欢晚会上,看了受邀演出的曲艺团的表演,才深深爱上了我。对于我的表演,她百看不腻,直到人生的最后,她都深深陶醉在我的演出中。为她一个人的专场演出。”
“所以,其实,我是个演员。”
冯臻臻坐在王璐对面。腰挺得直直的,手紧紧握着枪把,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手背上露出了青色的静脉。
“疯子!”冯臻臻对王璐吐出了两个字,就象扔出两块石头。
王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噢,我能感应到你的脑电波,你在生气,你真的很生气。因为什么?因为我吃人吗?啊,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身为智尸。却厌恶吃人肉。”
冯臻臻断然道:“我是人。人,不吃人。”
王璐象看着幼儿园里的小盆友一样摇着头:“no,no,no,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神的孩子,是使者。”
冯臻臻还是扔过来两个字:“疯子!”
王璐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倔强认死理的姑娘啊。真不知道你初次觉醒后,到底想起了怎样的记忆,居然在脑袋中硬生生灌输进了不能吃人肉的观念。”
冯臻臻没有吭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光头男子嬉皮笑脸的形象。
王璐苦口婆心地道:“我说美女,我们吃人。这是进化懂伐,进化!2万5000年前,现代人类的直系老祖宗智人,就是靠吃同居的直立人和穴居人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下来的。要知道,智尸可是和直立人、穴居人共同居住。甚至还和他们交配呢。可当需要蛋白质时,他们照样将他们很愉快的杀死,吃掉,特别是脑浆,更是舔得干干净净。智人和现代人类一样,也认为吃啥补啥。吃脑子就能让自己变得更聪明。而进化史证明他们是正确的,以直立人和穴居人为食,踩着累累尸骨在进化道路上蹒跚前进的智人,最终成为了我们共同的祖先。”
“而现在,新的进化又开始了,我们,使者,将踩着低劣的人类这一物种的尸骨。成为这个星球新的主人。”
“吃人。人,只不过是灵长类哺乳动物而已。他们自己不也一样在吃猴子吗?猴脑还是记入他们历史典籍的名菜啊。”
冯臻臻对着念念叨叨一个劲儿劝她吃人的这个家伙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家伙,简直像个宗教狂信徒一样,带着自己发明的一套所谓进化理论,跑到自己卧室里来唠叨。
冯臻臻突然道:“你是谁,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王璐一怔:“啊,对,对,对,你看,失礼失礼,还没有自我介绍,在下王璐……”
冯臻臻腾一下站起身:“王路?你叫王路?你是从崖山来的?”
王璐一愣:“崖山?什么崖山?你难道认识我?不可能啊,就算是变异前,我也肯定没见过你,像你这样的美女,看过后肯定不会忘记的。”
冯臻臻顾不上王璐嘴花花,摊开自己手里的纸条:“你看,这里有你的名字。”
王璐凑过头来瞟了一眼,立刻轻蔑地哧了一声:“什么啊,你记的这个崖山王路,是烂泥路的路,人家这个璐,可是美玉的意思,一个天,一个地,哪能跟我比。”
听着王璐自恋的话,冯臻臻轻了口气,还好,封海齐认识的王路,和眼前这个宗教狂不是同一个人。
王璐还在念叨自己这个“璐”字有多高贵,突然一拍脑门:“唉呀,我想起来了,我在路上捡到的那块肉,嘴里嚷嚷的也是王路,该不会他说的王路,和你记忆中的王路是同一个人。嘿,有意思,这个泥巴王路和我这个美玉王璐真是有缘啊。碰中一个活人,一个美女使者,居然都和他有关系。”
冯臻臻还没有脑海中理顺王璐嘴里一连串的“王路”究竟是何意,王璐已经自说自话出了门,嘴里嘀咕着:“那群白痴呢?跑哪儿去了?刚才美女清醒时发出的强烈脑电波震荡把这群白痴吓得乱跑到哪儿去了?唉哟,不好,那块活肉不会被白痴们趁机给吃了。”
冯臻臻懒得理睬神神道道惊惊咋咋的王璐,她总觉得这个王璐的所作所为仿佛永远是在演戏,演一场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戏,无论是活人也好,智尸也好,他似乎永远活在自己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就连他那表情、语气,也都是表演出来的。
冯臻臻再次摊开了手里的纸,看了看上面的“王路”两字,其实,她心里并不牵挂着王路,王路这个人对她来说,只是因为记忆中的封海齐曾经认识他而已。冯臻臻心里念着想着的,是那个光头男。
这个男人,对自己很重要。
也许,自己的初吻,就是从他身上得到的。
不、不、不,我不可能吃人,绝不可能。
那个男人绝不可能被我吃了!
这是肯定的,要是吃了他的话,自己肯定和半疯半癫的王璐一样,完全觉醒了。
那么,自己当时和他做了什么事,导致自己第一次觉醒的呢?
冯臻臻情不自禁抚过自己的唇,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好像,曾和那个男人,做过很羞人的事呢。
是夫妻,或恋人间才做过的事。
冯臻臻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剧。
他,难道,是我的爱人?
找到的,一定要找到他!;
第四百五十六章 传道授业解惑
正在冯臻臻思绪万千时,王璐肩上扛着一个活人,一个正在昏迷中的活人,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肩膀一耸,就将那个活人直接扔到了地上,这下重摔扯动了那活人身上的伤口,既使在昏迷中,也痛得他情不自禁扯了扯嘴角。
王璐嘀咕了一句:“麻烦。”取了桌子上的一只杯子,转身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水走了出来,哗一下,全倒在了那活人脸上。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原木一号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失血严重,意识还有点模糊不清,蒙胧中,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嘟嚷了一句:“我没死?是你们救了我?”
王璐不耐烦地道:“别他娘的废话,老子问你,谁是王路?你认得他?”
“王路?”原木一号刻骨的仇恨涌上心头,,连头脑似乎也清醒了几分,他挣扎着道:“王路这个王八蛋,是老子不共戴天的仇人,老子只要一天不死,一天和他没完。我要杀他老婆孩子全家!”
王璐对这种活人低级物种的爱恨情伤毫不感兴趣,他踢了原木一号一脚:“别尽扯废话,那个王路住在哪里?”
“崖山――就在鄞州鄞江镇上。”原木一号喘着粗气道。
王璐扭过头,对冯臻臻道:“鄞州鄞江啊,那可不远,美女,怎么样,我给你找到了你的老相好,该怎么谢谢我?”
冯臻臻不动声色地道:“那王路可不是我的什么老相……”她的话嘎然而止。
冯臻臻抽了抽鼻子,疑惑地向躺在地上的原木一号转过头来,她又抽了抽鼻子,脸色猛地大变,只见她凶狠地扑到地上,双手连挥,硬生生将原木一号腹部伤口上的纱布给撕了下来,动作之凶狠粗暴。痛得原木一号鬼叫连连。
王璐一怔之后,在旁边大声叫好:“我的美人,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愿意吃人肉了。吃吃,这家伙块头蛮大。够你吃好几顿的了,为了能保存得时间长一点,我建议你趁新鲜生吃后,就将这家伙的头砍下了,免得他变成我们自己的同类丧尸,那就不能再接着吃了!虽然这家伙的肉对你的觉醒没什么用处,可人肉比青菜可有营养多了。咱们也要讲究饮食健康不是。”
冯臻臻理都不理王璐,扒开原木一号腹部的纱布,探过自己的头――细细的嗅着他的刀口。
冯臻臻嗅得很仔细很投入,甚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原木一号到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啊,前面两个俊男美女,居然都是智尸,谈论的。还是怎么吃自己的问题。天,早知道,自己还不如死在王路手里呢。那没准还有机会变成丧尸,可现在这两位高富帅白富美,却是要将自己吃得只剩骨头碴子。
原木一号全身颤抖得如筛子一样,却偏偏不敢反抗半分,看着冯臻臻精致的脸在自己腹部的刀口上嗅闻着,他生生吓得尿都流出来了。
原木一号的腹部因为刚才一番动作,再次涌出了鲜血,然而,既使在这浓烈的新鲜的血味中,冯臻臻却依然嗅到了另一种鲜血的味道。
深入她骨髓的。有着致命诱惑力的血的味道。
王璐这个宗教疯子有一样事说对了,圣餐,真的对智尸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冯臻臻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要将残留在原木一号腹部刀口的那股异样鲜血的味道,深深地吸入自己怀中。
她,一脸陶醉。
王璐在旁边看着冯臻臻的神情。咂着嘴,唉呀唉呀,明明觉醒程度没有自己高,为什么表情却比自己更丰富更自然呢,这丫头,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情感系统觉醒得这样完善。
冯臻臻突然出手按住了原木一号的肩膀,死死地压住:“说,你腹部上的伤口是谁弄伤的!?”:原木一号脱口而出:“王路!是王路!”
冯臻臻一怔,刚扭过头看向王璐,王璐懒洋洋地道:“美女,别搞错了,他说的是崖山的王路,那个烂泥路。切,我要伤他,还用得着什么武器吗?”
冯臻臻立刻知道自己错了,她压着原木一号急切地道:“快告诉我,那个王路――崖山的王路,是怎么弄伤你的?”
原木一号痛得翻着白眼,喘息着道:“他、他拿把斧头砍我。”
冯臻臻急怒道:“不可能,如果是斧头的话,为什么你伤口上有他的血!”
原木一号挣扎着道:“那斧头,我砍过他。”头一歪,再次昏迷过去。
冯臻臻没顾原木一号死活,站起身,脸上神情变幻,又惊又喜,喃喃道:“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他的血味,我、我不会忘记!”
“他叫王路?他就是王路?原来,他真的是王路!等等,他和那个光头男人又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一个人?”
“怪不得,我和封海齐在一起时,收听电台里的声音,总觉得有点熟悉。原来,是他。”
王璐看着冯臻臻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凑着她的耳垂轻声道:“恭喜你,你找到了自己的圣餐。”
冯臻臻似乎感受到一条毒蛇正在自己的耳边嗞嗞吐舌,她急退几步,靠在桌子上,手撑着桌沿,单手持枪扶在胸前,哑声道:“我、我绝不吃人!”
王璐的脸色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他诚恳地道:“听我说,别犯傻,为这种人类虚妄制造出来的伦理道德而害了自己真不值得。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觉醒状态还不稳定,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慢慢觉醒,可也有可能这样频繁的失忆,会伤害到你的脑细胞。如果你不吃那个王路,你很有可能会在某一天,再也不能醒来,而成为那样的家伙。”说着。他一指窗外,水禽湖的旁边,一群群丧尸正在“种田”,但也有个别丧尸因为还没从冯臻臻苏醒时的脑电波震荡中清醒过来。正在地上乱爬。
冯臻臻如何不晓得这个道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冯臻臻虽然厌恶吃人肉,但是,她更恐惧自己退变为丧尸那样的白痴。而到了那时候,身为丧尸毫无自主意识的自己,肯定会去吃人肉的,那样的话,自己的所谓不吃人肉的原则,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王璐看着冯臻臻黯然不语,自然知道她在转什么心思,不错不错。自己这次访邻之举颇有收获。
使者的数量实在太少了,甚至,比幸存的活人还要少。每一位觉醒和正在觉醒的使者都是宝贵的。
冯臻臻是一位有着极大发展潜力的使者。如果她彻底觉醒,甚至有可能恢复――呵呵,这想得有点远了。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给她指明了圣餐的方向,种子已经种下,早晚会开花结果的。
王璐很满意,非常满意,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施施然的向还在发怔的冯臻臻弯了弯腰:“美女,冒昧打扰。惊醒好梦,抱歉抱歉,这就告辞了。”
冯臻臻清醒过来:“你要走?”
王璐嬉笑道:“怎么,看我玉树临风,想招我为上门女婿?”
冯臻臻咬着唇,沉吟了半晌。突然道:“谢谢。”
没错,谢谢。虽然王璐的话半疯半颠,但他的确为冯臻臻的觉醒指出了一条大道,并且告诉了她原本并不知道的隐藏的危机。
这个恩情,道声谢谢,并不过份。所谓道之先达则既为师。王璐自己摸索出了一条智尸觉醒智商恢复记忆的方法,这和仙侠中的修练之道有什么两样?他毫无介蒂地将这个办法告诉冯臻臻,称得上传道授业解惑,暂时不论他的“道”是不是歪门斜道,但仅就这一行为,的确是无私而又高尚的。
冯臻臻又不能给他半毛钱的好处。
王璐坦然接受了冯臻臻的感谢,突然笑道:“你看,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冯臻臻一笑,放下枪,伸出手:“冯臻臻。”
王璐挺直身,也伸出手:“王璐。”
两只手重重一握。
王璐放下手:“再见,冯臻臻。希望下次遇到你时,你已经完全觉醒了。记得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圣餐的嗞味啊。嘿,我至今还记得我妻子的味道,你知道她身上的哪一部分最好吃,我告诉你……”
冯臻臻翻了个白眼,这个王璐,正经了没半分钟,就又开始装疯卖傻了,她连忙打断他的话道:“王璐,你要回檀头山吗?”
王璐摇了摇头:“不,我自从觉醒后就离开了家,到处流浪,一方面寻找那些正在觉醒的使者,指点他们觉醒的方法,另一方面就是尽量杀死那些幸存者团队的首领,尤其是,那些异端!”
冯臻臻对王璐口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宗教名词已经习惯了,她耸了耸肩:“我能想得到你杀死幸存者团队首领是为了什么,不外乎他们是我们的食物啥的,可是,异端又是什么?”
王璐笑道:“我想,你早晚会遇上异端的,我就向你好好解释一下。异端,顾名思义,就是冒充神的使者的家伙。我发现,自从第二次生化病毒感染后,在人类幸存者中出现了一批家伙,这些家伙居然有着和我们使者类似的能力,有的能够指挥、感应丧尸――也就是选民,还有的象我们一样,不畏寒暑,不惧刀枪。这些家伙有着极大的危险性,普通的丧尸甚至觉醒程度较低的智尸,都不能对抗他们,甚至还会服从他们的指挥。更糟糕的是,因为有异端的指挥,幸存的人类对我们的抵抗也越来越强大,甚至在局部地区,异端率领的幸存者团伙完全压制了选民们的活动,对选民进行了灭绝‘尸’性的屠杀。这些家伙违背了神的意志,居然敢假冒神的使者在这世上行走,消灭他们的,灭绝他们的灵魂,是我神圣的职责。”
冯臻臻听着王璐的夸夸其谈,不仅没有一点笑意,反而面容严肃,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在城市里遇到的那个冒称自己丈夫的男人,他,就是一个异端!他甚至能够控制自己,虽然鬼使神差的。自己开枪击中了他,但自己并没有把握,在下次再次遇到他时,能不能逃脱他的毒手。这个男人,真的很强。也正因为此,自己才从资源更容易收集的城市,跑到了郊区的动物园。以至于不得不指挥手下的丧尸种田养活自己。
丧尸,智尸,当然不可能是永动机。
正象王路曾经猜测推理过的那样,如果永远吃不到食物,即使强悍如丧尸,总有一天也会因为能量的耗尽而倒下的,只不过,这个过程也许会很长。一年、两年、三年,甚至十余年。
单纯依靠武力,人类幸存者永远不可能消灭这世上所有的丧尸智尸。人类唯一正确的办法,就是固守据点,抵抗住丧尸大军的一次次进攻,然后等着,等丧尸们最终活生生饿死。
说到底,就是个“耗”字,看谁耗得过谁。
这个道理,冯臻臻也懂,她早就发现,有食物可吃的丧尸的脑电波。就比经常饿肚子的丧尸的脑电波要强得多,也正因为此,她强令手下的丧尸智尸改吃人类的食物。因为她明白,活人不仅越来越难捕捉,而且早晚是要吃完的。当世上最后一个活人被丧尸吃掉时,丧尸又不可能自相残杀。互相吞食,所以,改变饮食习惯直接关系着丧尸这一种族的生死存亡大事。
冯臻臻不知道,生化病毒为什么让丧尸如此嗜血,但她却靠自己的摸索发现,丧尸其实不吃肉也能活。这并不奇怪,人,原本就是杂食性动物,也许血肉等蛋白质更有营养,但不吃人肉吃猪肉牛肉罐头甚至吃素,丧尸也能很好的存活。
冯臻臻最大的愿望是,终于有一天,丧尸自己劳作就能养活自己,但这,真的很难很难,看看窗外的自己的下属们,虽然已经习惯了罐头饼干,但让它们种田就抓瞎了,这几个月来,硬是连根青菜都没种出来。
可留给冯臻臻的时间却越来越短了,因为城市里的食物正在一点点减少,幸存者在收集食物,一些改了胃口的丧尸和智尸也在收集食物,再加上食物本身也在腐烂变质,生化危机暴发前仓贮的食物,早晚有一天会耗尽的,只有自力更生,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但偏偏这个时候,王璐却跑来告诉自己――赶紧拯救你自己,要不然,你就会变成一只白痴丧尸了。
冯臻臻自从和王璐相遇以来,第一次难得认同王璐的意见:“你说得对,那些――那些异端真的很危险。我就遇到过,还差点被他……”
王璐大惊:“差点被他杀了吗?见鬼,你能逃出来真是命大。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好的对抗这些异端的办法,前几天我到甬港市刺杀势力最大的幸存者团伙首领叫什么‘老大’的,结果陪上了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一帮手下,也没得手。”
冯臻臻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自己遇上的那个异端,好象并不是在杀自己,倒好象,是要做下流事,只不过,这就不用对王璐说了,要不然,他那张大嘴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王璐自不知道冯臻臻的这些小心事,冯臻臻脑电波之强不在他之下,他不可能去翻看她的记忆,自顾自絮叨着:“冯臻臻啊,等你彻底觉醒后,除了帮助那些没有觉醒的使者外,就是要尽最大努力消灭那些异端!我有种直觉,我们不能让这些异端逐渐成长起来,要不然,他们将成为选民和使者最危险的敌人!”
冯臻臻撩了下长发:“你离开这里后,要去哪里?”
王璐挠了挠头:“去北京。”
冯臻臻呆了呆:“北京?你是说……”她虚空往北方指了指:“那个北京?”
王璐点了点头:“是啊。”
冯臻臻瞪着王璐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北京……你知道有多远吗?如今又没飞机,高铁和船……也没有,就算是高速公路,我想很多地方都堵塞不通了――看看动物园前的那条鄞州大道就晓得如今的交通状况了。你巴巴地跑到北京,却是为什么?”
王璐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有我必须要到北京的理由。”
冯臻臻不禁有些好奇,王璐已经觉醒,正象他自己吹嘘的,是神的宠儿,天国在人间的使者,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当真比神仙还逍遥自在,有什么事,逼得他不得不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去呢?她忍不住问道:“到底为什么非要去北京?”
王璐脸上,居然第一次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这一次,似乎不是表演,而是真的,他咳嗽了一声道:“其实,那个,好,大丈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这样的,我虽然已经完全觉醒,记忆也都恢复了。可问题是,我的一些生理机能还没有全部恢复。比如说,我没有感觉。”!~!;
第四百五十七章 王者归来
冯臻臻一怔:“可是,没有感觉不正是我们智尸――嗯,使者天生的吗?如果有了感觉,那我们不也像普通人类一样会感觉到疼痛吗?”
王璐挠着头:“这个,话是这样说……可你也知道,有时候真是很不方便,不能做那个事,实在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就算是做神仙,也没说不能做那个事啊,吕洞宾还三戏白牡丹咧……”
冯臻臻睁着一双细长的妙目,根本听不懂王璐在说什么,王璐最后一拍腿:“唉,我实说了。”他一指自己的下体:“我虽然觉醒了,可下面的却没醒,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这食色性也,没有性生活,这还过什么日子啊。这不是整个儿是活太监嘛。不瞒你说,今天看到你这样的美女,我第一反应就是和你圈圈叉叉,可问题是这货一点都硬不起来,就是个银枪蜡样头,做人――不,做使者做到这个份上,也太坑爹了。”
冯臻臻没想到王璐居然动过这样龌龊的心思,忍不住呸了他一口,但好奇心却更甚:“你――你那里有问题,和去北京有什么关系?”
王璐坦然地道:“因为我妻子是北京人啊,她的老爸老妈以及三个姐姐一个弟弟,都在北京。我想着,我是吃了妻子觉醒的,也许,再吃她几个直系的有着同样基因的亲人,能让我重新拥有感觉也说不定。”
冯臻臻看着王璐,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厮。说到底,还是想吃人,不对不对,不是想吃人,他其实。真正想做的,还是一个人。
有着五情六欲的,知暖懂热的人。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是神的使者,可不能做一个真正的人,还是让他很痛苦。为了重新拥有这一份身为人的感觉。他甚至要跑到北京去。难道他就没想过,也许他妻子的亲人,早就被吃了或也变成了丧尸智尸,他的那一份希望,有多渺茫吗?
在宗教狂信徒的外表下,在智尸的身躯里,也许。依然有着那个身为活人时的王璐的灵魂存在。
王璐踢了一脚地上的原木一号:“冯臻臻,这家伙我就送给你了。”
冯臻臻前的丧尸,丧尸们正在退去。但他知道,过不了一会儿,智尸们还会组织起一场新的进攻。
周春雨蹒跚着下了街垒,凑到封海齐身边低声道:“这样子不行的,不压制住智尸,大家早晚要顶不住的。要不,我们再放把火?”
封海齐难得叹了口气:“这火如果放不到智尸身上。放了也是白放,再说,我们的汽油也不多了,总要预备个万一。”
周春雨咬着牙道:“还预备个屁的万一啊,实在顶不住的话。就听王哥说的,撤上山,趁现在还没有出现伤亡。”
封海齐的心,也有些动了,大家伙战斗到现在,表现已经非常不俗了。甚至已经大出他的意外,就连几处桥头的高压电网,虽然被丧尸们攻击了几次。但在老人们的奋力抵抗,以及关新、封诗琪的及时支援下,防线也坚守了下来。大家真的已经尽了力了,展现了他们最大的勇气和毅力。
也许,真的该考虑撤退了,大不了等尸潮退去后。再费点手脚收复鄞江镇。
就算是镇子受到损失,可只要保住人命。就值得。
封海齐抱着胳膊,拧着眉,半晌才道:“等会儿,我会亲自带队,组织人员进行一次进攻。等智尸退去一定距离后,你先带着老人孩子和女人们坐那辆卡车撤退,沿途把桥头镇尾的高压电网处的人都带上。”
周春雨松了口气:“行。封所长,现在撤退也正是时候,昨天晚上裘韦琴部长已经将后山主要通道的高压电网都布置好了,陈姐带着谢玲、郑佳彦、黄琼几人也将石窟的住宿改造了一下,等我们回崖山后,不仅不惧智尸丧尸的围攻,还能好好休息休息呢。”
封海齐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沮丧,自己好歹也算是部队里出身的,资源充足,人手也多,但在与智尸丧尸的战争中,却并不比王路这个二把刀干得漂亮。
周春雨正要转身下令,突然,击退尸潮进攻后正东倒西歪坐在街垒后的人们骚动起来:“王哥?”“王队长!”“王队长来了!”
周春雨一眼看到,一辆轮椅正从镇里的街道上被推过来,上面坐着的,不是王路又是哪个?推轮椅的,正是谢玲。
王路的左肩上打着石膏,胳膊还用吊带挂在脖子上,套着一件大衣,肩膀鼓起了一大块,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却还好,看到周春雨望过来,还冲他挥了挥右手。
周春雨脸上满是笑:“王哥怎么来了?虽然说前天就已经听说他清醒了,可也该好好休养着,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封海齐也摇摇头:“我看啊,这家伙肯定是不放心把鄞江镇交给咱们两人防守,怕把他好不容易攒的家当给败光了。”
话是这样说,看到王路的身体已经能起床活动,封海齐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招呼了一声周春雨道:“走,看看这家伙又要搞什么花头经,巴巴儿从龙王庙跑到这儿来。”
封海齐和周春雨匆匆从街垒上赶到王路身边时,大伙儿已经在轮椅边上围成了一圈,正七嘴八舌问候王路的伤情,王路连连道:“多谢老少爷们关心,没大碍,骨折处都上了钢板螺丝,等三个月后就可以取出了。真是抱歉,在这崖山危急关头,王某人一点忙都没帮上,反而还让大伙儿牵挂。”
众人忙乱糟糟地表示王队长太谦虚了,却也没人真的不开眼地指责因为王路大意放跑了原木一号才整出祸事来。
封海齐和周春雨挤进人群后,王路忙道:“大伙儿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和封部长商量点事儿。”
等人群散去后,王路也不客套,直接问封海齐:“还能坚持多久?”他自从清醒后,就一直在关注镇口的战争,虽然没有下山指手划脚,可守在对讲机旁,也把前线的一连串攻防听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如今已经到了极危急的时刻。要不然,他也不会劝动陈薇和谢玲,把自己用轮椅推到前线来。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刚和周春雨商定,准备撤退。”
王路点了点头:“咱们可也不算赔本,可杀了不少丧尸和智尸呢,王比安在山上从对讲机里听得大伙儿的战斗经历,早就眼馋死了,说不能跟着大家多杀几只丧尸,可惜了和老封你学的本领了。”
这算是变相的恭维封海齐这次率领崖山众和尸潮的战争了,封海齐笑道:“想杀丧尸和智尸以后有的是机会,倒也不急。”
王路道:“准备什么时候撤退?”
周春雨道:“封所长正准备组织一支突击队,在撤退前给丧尸智尸们来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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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先说好,打不过大家一起逃
王路立刻明白了老封的打算,通过猛烈而短暂的突击,让智尸不敢冒然追击,以赢得从容退去的时间。要不然,一窝蜂的络编辑,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让人失望过。哪怕他重伤初愈还不得不坐在轮椅上。
封海齐突然道:“我有个主意,也许能在我们撤退前。给那些该死的智尸一个教训,在它们自以为聪明的脑袋瓜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路笑道:“老封,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封海齐笑道:“也只不过是射人先射马而已。我刚才留意着尸潮的几次进攻,发现智尸因为我们抵抗程度的减弱,胆子也越来越大,有不少智尸已经离我们的防线只有数十米了。这一现象,在桥头几处防线就更为明显。因为桥头地盘太窄,为了指挥丧尸更好的进攻,负责指挥的智尸离得非常近。我想着,等会儿尸潮再次进攻时,我们让所有的老人女人孩子上到第一线,然后我会组织武装部所有的人员分守在各处桥头防线,一等有机会,就全体出击,直取指挥智尸。”
周春雨琢磨着,封海齐这个办法的关键是要在前期保证武装部的突击队员得到充分的休息。而让老弱用下驷对上驷的田忌赛巴之故智,消耗尸潮的进攻。
王路为难了。封海齐这一办法包含着极大的风险,要知道人力有时而尽,可丧尸们却是不知疲倦的,老弱们在第一线消耗完了自己的力量能不能为突击队争取来那转瞬即逝的战机可实在不好说。
封海齐知道王路在犹豫什么,他急切地道:“王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相信你也同样知道智尸的危险性有多大。杀一只智尸顶得过我们杀100只1000只丧尸。我们不能让智尸有更多的时间来觉醒智商,你已经看到了,离上次尸潮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智尸们就已经这样聪明了,如果下次再相遇,天知道它们会变成怎样的怪物。今天我们冒一点风险多杀几只智尸,说到底也是为了明天不再受这些怪物的威胁。”
王路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被推上第一线的老弱会怎么想?
这倒不是王路心有多善,不忍心将老弱当炮灰,王路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强制命令大家上前线。但这强拉壮丁的后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老弱们根本不会全心全意防守,一有危险就会撒腿而逃。王路总不可能象兵临城下那样在防线后架挺机关枪。这样一来,根本不用说什么让老弱们给武装部的精锐创造出击的条件了,崩溃的老弱们反而会冲乱精锐们的阵脚。
封海齐这下驷对上驷之计,必须是下驷――老弱们心甘情愿站在残酷的第一线才有机会施展,要不然,再好的计策,让心无战意的士兵来实施,就是个屁!
要解决这个问题,王路的办法很简单:“让我问问大伙儿,看他们愿不愿意。”这话说得,压根儿没有一点身为人主的威严,但这恰恰是崖山的真实写照,用堂皇大言去让别人牺牲而自己稳坐高台,这样的事情王路连想也不敢想,他要敢这样做,所有的人都会拍拍屁股就走――得了你哪,自己一个人撒泡尿玩泥巴创你的惊天伟业,爷不伺候。
没有振臂一呼,没有慷慨激昂的即兴演说,王路招来正在休息的大伙儿,明明白白地用大实话,就将封海齐的计策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其实大家想现在就撤回崖山也很方便的,坐上卡车分分秒秒就到了,我保证能替大家守好后路。”
沉默,难堪的沉默在众人之间流淌。
周春雨的脸都绿了,封海齐也有些尴尬,王路挠了挠头:“那个,啊,就这样,没关系,我能理解大伙儿的想法,这事儿是有风险,不过大家既然不愿意,当我没说……”
张丽梅站了出来:“王队长,我想问一下,得让我们在防线上坚守多长时间?”
王路哑然,他扭头看看封海齐――封海齐上前一步道:“我观察过智尸们的行动,我们在防线处抵抗得越顽强,它们为了更好的指挥,就会靠得更近,只要大家撑过一个小时,智尸们接近防线的距离已经足以让我们发起突击了。”
张丽梅回头问老俞头:“喂,老不死的,你怎么看,60分钟,你能撑得住吗?”
老俞头叹了口气:“有点悬,老头子我刚才守在桥头,亏得桥头窄冲上的丧尸不多。再有关新他们帮忙,才堪堪守住,这要守一个小时,我可不敢打包票。”
封海齐连忙道:“一个小时也是大概的估计,我会灵活根据前线的情况,抓住时间进行突击的,如果真的有危险,突击队也不可能真放任不管。就算是不能杀智尸,我们也会保得大家平安。”
王路也道:“那是那是,老封的为人大家不是不知道,怎么也不是那种用别人的血染红自己顶子的人啊,真有危险,我第一个下令放弃行动。”
张丽梅又看了看剩下的老弱,黄冬华抢着道:“我听封部长的,他说行一定行。封部长可不会害人。”张丽梅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屁孩子不要插嘴!”
她扭头向徐薇薇:“徐薇薇,咱们这群混饭吃的人中间。就你体质最差,你说说看。你能不能顶得住这一小时,要是顶不住,哪咱们啥都不说,以后就在崖山混个肚儿饱。”
徐薇薇翻了个白眼,张丽梅这娘们,也太有心计了,明着是向着老弱们说话。暗里却是含沙射影敲打大伙儿――咱们也得为崖山做点贡献出点心力,要不然,难道还真就混饭吃混到死啊。你要真有这个打算。王路就是把你一脚踢出去,武装部的人也不会放个屁。
徐薇薇看看自己手里的钉耙,一开始,她也只是跟着几个娘们给前线端水送饭,但后来防线危急时,她也抢了一把钉耙,把几只丧尸推下了街垒,他娘的,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徐薇薇咬了咬唇:“封部长,小女子要是顶不住喊救命时,你可得带着武装部的爷们来英雄救美啊,要不然,咱家男人可饶不了你,他现在可是夜夜要奴家暖被窝的。”
众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原本应该是一番上刀山下火海的豪言壮语,到了徐薇薇嘴里,却成了色色的闺房话,当下忍俊不禁,齐声大笑起来,李波赤红着脸:“这婆娘,尽会混说,老子……我,哪里夜夜要了?”裘韦琴冲着李波一抱拳:“老李你这是人生第二春啊,恭喜恭喜。”
崖山众人商议定,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小伙子们着手穿上突击用的防暴服,还在外面多加了几块铝片盔甲,抽时间吃了些点心和水,周春雨带着王德承等人,在镇口和几处桥头防线外喷洒上了最后的几桶汽油,反正是最后一搏,一切以尽量迟滞丧尸智尸的进攻,为老弱争取足够的时间。
卡车开到了镇口防线后,几处桥头也停好了残疾车改,以保证所有人员能在第一时机动化撤退,丧尸就算突破防线,它们也只有两条腿,不信还能跑过四个轮子。机械化硬是要得,想当年半岛战争,志愿大军面对着铁心逃跑的白头鹰,往往连一支十几辆坦克的装甲小分队都堵不住,丧尸总不可能比最可爱的人还牛。
王路抽了个空,拉着封海齐到角落低声问道:“那个家伙,还老实?”
封海齐自然知道王路问的是谁,冲着三楼窗口点了点:“还行,有几次危急关头,幸好是他扰乱了对方智尸的指挥,要不然,还真可能顶不住了。”
王路松了口气:“我倒没想到,老封你居然也会动用这个家伙啊。我一直以为你对他的存在很反感的。”
封海齐皱了皱眉,断然道:“我到现在依然对这种家伙的存在极端厌恶,只不过,为了胜利,我不会去顾忌任何手段。”
王路倒也认同这句话,他点了点头:“是啊,我明白你的心思,非我同类其心必异,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只不过,他全家都在我们掌心里,倒也不怕他捣鬼。你看,这次你用他协助防守战线,不是很成功吗?我看接下来的最后一战中,也得继续让他动动筋骨为咱崖山出点力。”
封海齐道:“噢,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王路笑道:“也没什么复杂的,我想着,等会儿让人载着他,到桥头等各处阵地都去转悠一遍,让他尽量干扰突前的丧尸进攻,这样的话,为了争夺对丧尸的控制权,在后面指挥的智尸不得不尽量靠前,以方便我们突击队员的行动。”
封海齐稍一琢磨就同意了王路的办法。奚加朝此前的全力相助。已经让封海齐放低了对他的戒心,再说,奚加朝又是在防线之后行动,闹不出什么妖蛾子来。
即将迎来崖山众与尸潮的最后一战,虽然有老弱顶在第一线,而且最主要的镇口防线由王路出战,但封海齐指挥的突击队要在桥头几处防线同时开战,人手还是较为极紧张。封海齐想了想,叫来黄冬华。
黄冬华正在穿盔甲兴奋地准备上街垒与丧尸对战,这几天来,他一直把守在奚加朝门口无所事事,看着别人特别是卢锴、林久和丧尸杀得难解难分,早就馋得不得了。
他自认虽然个子小,但上封海齐的实战课时可从来没含糊过,就算不能象卢锴那样杀进尸潮中,在街垒上用长兵器招呼丧尸总也行啊。这次王队长请老弱们上第一线布防,别人心思如何不知道。黄冬华却是积极性颇高,一心想着能剁几只丧尸头下来。
听得封海齐叫他。黄冬华兴冲冲跑了过来:“封部长,你找我?”
封海齐脸一板,呵斥道:“亏你还是我的学生!一切行动听指挥这句话听到狗耳朵里去了?我命令你守着三楼,你什么时候自说自话跑下来了?”
黄冬华脸涨得通红,半晌才喃喃道:“那、那个人的门关得好好的,有没有我防守着都没关系。我、我只是想帮大家一起守防线。”
封海齐厉声道:“胡闹,战场上大家如果都像你这样。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不乱套了?你是武装部部长还是我是武装部部长?需要你执行什么任务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黄冬华眼眶含泪:“封部长你说了算。”
封海齐哼了一声:“你这样自由散漫,让我怎么可能放心给你安排任务。”
黄冬华眼泪刚忍不住流下来。听得封海齐这句话,顿时大喜:“封部长,我一定听你的命令,你说,要我干什么?我这次肯定不乱跑了。”
封海齐脸色稍为缓和。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人手,我可真不放心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一个毛孩子。”
黄冬华急了眼:“封部长,我肯定行的,你教的实习课上,我可也没少杀丧尸。”
封海齐严肃地道:“黄冬华,等会儿丧尸们再次进攻时,我要你用轮椅推着楼上那个人,到桥头以及镇尾的各处防线去绕一圈,记住,在每处防线都要把他推到街垒后,呆上十分钟。十分钟后,就转移到另一处。不允许你去杀丧尸,哪怕防线的情势再危急也不许你相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推着那个人,到各防线去。然后,记住--然后一定要在一个小时前,回到镇口防线。尸潮进攻后一个小时,我们就将全体撤退,如果你迟到了--你自己知道后果是什么。我只会告诉你,卡车不会等任何人。”
黄冬华飞快地计算了一下,环镇东路、水中东路、官池中路以及荷梁线共有四处防线,每处防线守十分钟,留给自己在镇子里穿行奔跑的时间只有20分钟,时间不是很富裕,而且还推着轮椅,但只要自己跑得足够快,还是能完成任务。他毫不迟疑地道:“封部长,我保证完成任务!如果我、我没有及时回来,大家用不着等我。”
封海齐直视黄冬华的眼睛,这个孩子的眼神里有点恐惧,但是,并没有退缩和懦弱,他重重点点头:“好孩子,听好,如果在行动中,你发现轮椅上的那个人有什么异常,或者你不能及时赶回镇口,那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出手砍下他的脑袋,记住,一定要砍脑袋!孩子,你能不能做到?如果不能,你可以退出这个任务。”
黄冬华脸色通红,但这次不是委曲,而是激动,他重重喘着气:“封部长,你放心,我、我可不是孬种--我妈妈就是被丧尸咬了变异后,又把爸爸活生生吃了,我、我亲眼看到爸爸想杀妈妈又不忍心下手,最后自己也死了!我天天睡梦里都想着杀那些鬼东西报仇咧。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一定完成任务!”
封海齐欣慰地拍了拍黄冬华的肩:“错了,孩子,任务虽然很重要,但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如果有危险,你赶快逃,逃回崖山龙王庙去,那儿有陈薇老师在接应你们。记住,只有活下来,才能杀更多的丧尸。”
看着黄冬华牢牢握着斧头,和谢玲一起上楼去将奚加朝搬下来,王路摇了摇头:“老封啊,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锻炼孩子们,可看着你这样吓唬孩子,实在是不忍心。和尸潮对抗到现在,我们把鄞江镇经营得铁桶一般,至今没有一只丧尸潜进来过,就连几处滩头,也被关新和封诗琪防守得很好。桥头与镇尾几处阵地之间的距离也并不远,黄冬华在镇内穿梭来往,哪里有什么危险。何苦这样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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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智尸新娘归宁
封海齐毫不客气地道:“王路啊,虽然你现在也是一方首领了,可还是不脱你平头老百姓的本色啊,对军事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咱们崖山的这些老少爷们,其实都不是什么当兵的好料子。为什么咱们国家服兵役的年龄定在十岁?那是因为这个年龄的可塑性最强,体能最好。任什么样的小子进去,三年,就只三年,白白胖胖的小米虫们都能给练成6块腹肌的斯巴达来。但是成年人就不好办了,别看武装部有的小伙子五大三粗的,可就只有蛮力,反应性,敏捷性,再怎么锻炼,也炼不出花头经来了,也就是加强一下纪律性。咱们崖山军事力量的中坚,可还着落在这些孩子们身上。”
王路被封海齐嘲讽为平头百姓却也不恼--本来就是嘛,以一个平头百姓一手打出了崖山的天下,反而是王路得意之处,他笑道:“老封,你也说得太神了,孩子们还小着呢,也就卢锴林久年龄大点,别的--包括王比安在内,还都是小屁孩呢。”
“小屁孩?”封海齐瞪了王路一眼:“你可别小看这些孩子们,他们能在这样剧烈动荡的末世里存活下来,别的不说,那心理素质个个过硬。你不想想,以黄冬华这样的年龄,放在以前,连只鸡都不敢杀,现在剁丧尸跟切青菜一样爽利。只要按着我的法子进行专业军事训练,保管以后个个都比你们强。说比你们强我都燥得慌,这些孩子们不会比部队里的老a差,想当年我服役时有的老a,手里经的血还没这些孩子们多呢。”
王路摸着下巴道:“听你这样一说,倒还真有道理,我说,老封啊,王比安长大后。和我比怎么样?”
封海齐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在王路面前晃了晃,自顾自回头组织突击队去了。
王路挠着头:“啥?三根手指头?什么意思?不会是三个戴表?嗯,难道说三个我也对付不了一个王比安?”
封海齐远远哧了一声:“也太小看我了,后面再加个零还差不多。”
30个人?王路牙痛一样咧了咧嘴,不过说真的,虽然自己对付丧尸有些歪门邪道,可要是真和封海齐对上手。也许来30个王路也不见得是一个封海齐的对手。
王路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有种别玩阴的,堂堂正正面对面打一架,压都压死你。”当然,这是混话,生死之战,谁会和你来堂堂之阵?封海齐又不是宋襄公。
黄冬华和谢玲抬着奚加朝的轮椅从楼里出来了,封海齐迎上去,对奚加朝细细布置着与他有关的任务。
王路一等谢玲返回,立刻道:“快,扶我起来。”
搭着谢玲的手。王路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这一下用力猛了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王路痛得丝丝直抽冷气。
谢玲埋怨道:“这尸潮还没进攻呢,你着急站起来做什么?虽然说身上的手术不影响你站着,但能歇着还是歇着,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照顾好你的。”
王路扯扯嘴角:“哪就这样弱不禁风了?”说着,试着走了两步,还好,倒也没像范伟大哥那样一腿高一腿低的。还用不着买拐――王路突然想笑,本山大叔不知道如今还健在不,凭着他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估计能在行动不便的丧尸中卖出成集装箱的拐。
王路突然扭头打量了一下谢玲:“你涂着口红?”
谢玲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疯话,但依然低声回道:“不是口红,最近天冷干燥,涂了点护唇膏。”
王路耸耸肩:“红色的护唇膏,还不就是口红。”说着,突然伸出手,在谢玲唇上抹了一下。
谢玲惊得人都不会动弹了――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等醒悟过来正要骂王路发什么疯,却见王路将抹在手上的护唇膏在两边脸腮上揉了揉,然后问谢玲:“我看过去还行?”
谢玲摸不着头脑,却总算知道王路不是胡闹,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迟疑半晌才弄明白,原来这厮是借自己的防唇膏让病容看来更精神点,想明白这点,不仅为王路的苦心叹了口气,伸出手,细细帮他抹均了脸上的唇膏,道:“还行。”
王路转过身运了运气迈步前行,第一步扯得有些大,脚下踉跄了一下,赶紧调整了一下步伐,“雄纠纠”向刚出小楼的奚加朝走去。
奚加朝也看到了向他走来的王路――这厮倒是好运,看起来受的伤并不致命,居然才这几天就能行动自如了。
王路冲着黄冬华和王德承挥挥手,示意他们暂且退下,然后才压低嗓子对奚加朝道:“不错,你干得很不错。”
奚加朝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嘶哑低沉:“不敢,阶下之囚,敢不尽力。”
王路呵了一声:“行啊,都用上成语了,智商差不多恢复了?”
奚加朝没吭声,这句话,可不好回。
王路挥了挥手:“别太紧张,我倒觉得恢复智商是件好事,聪明人才懂得取舍啊,象丧尸那样蛮干,我才头痛咧。”
奚加朝道:“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的妻子和末出世的女儿都在你手里,我不会乱来的。”
王路嘿了一声:“果然是聪明人好打交道。放心,我这人做事讲究公平,你既然出了力,我也不会亏待你。等会儿还得劳动你一下,等尸潮退去后,我论功行赏,总也记得你的好处。”
奚加朝默不作声――王路利用他又不是一回两回,可给的好处,不过是些腐烂的内脏,这可真心算不上什么“好处”,喂狗都比这个强。
王路似乎也知道自己以前对奚加朝有些凉薄,咳嗽了一声道:“这样,到时候,可以给你们一家换件好一点的房子,另外,你老婆也用不着天天绑着了。”
奚加朝道:“要我说声谢谢吗?”
王路厚着脸皮道:“不用不用。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过,能给你末出世的女儿多一点便利总是好的,对不对?啊呀,活人的孩子在这个月份上,早就对外界的刺激有感觉了,只是不知道你女儿身为丧尸,是不是也同样有感觉?真是好奇啊。”
老婆肚子中的女儿,是奚加朝的死穴。奚加朝低吼道:“别碰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为你做的!”
王路施施然地道:“所以我说,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上午9点半,太阳升起了,今日多云。空气有点干冷,真是个杀戮的好天气,在这样的冷天里,丧尸被剁开脑袋时溅出的尸液味道也不会太臭。
街垒上负责守望的人长声大吼道:“丧尸进攻了!”
王路立刻转身向街垒走去,早已经等在一边的黄冬华急跑过来,推着奚加朝的轮椅撒腿就跑,他要先去镇尾的高压电网阵地。
王路来到正在用对讲机呼叫各处桥头防线的封海齐。毫无例外,那几处丧尸也发动进攻了。智尸的组织协调能力越来越强了。
王路突然有些羡慕,说起来,智尸可是能以脑电波指挥成批的丧尸的,无论多复杂的命令,在智尸和丧尸间传播只是一瞬间的事。这可比人类说话每分钟只有150个字的信息传播速度快出几条街去了,更不会出现着名的“哈雷将军开着他的彗星车前来检阅”这样的情报传播扭曲的笑话,就这一点而言。它们的确比人类要先进多了。
王路向封海齐伸出手,两人紧紧握了握手,王路道:“一定要活着。”封海齐点点头:“我还想着抱外孙呢。”
封海齐和周春雨、关新、沈慕古分别带着突击队。前往几处桥头阵地,王路独自一人,向高压电网走去。
李波和徐薇薇正肩并肩站在街垒上,李波原是想参加封海齐的突击队的,但封海齐坦言相告,镇口这处阵地防线最长,压力最大,他还是留在这里协同防守最好。李波也明白,这其实是封海齐向他卖个人情,知道他担心徐薇薇,便道谢留了下来。
这时,李波正在点燃烟花,准备引燃事先浇在防线外围地上的汽油,为了这最后一战,崖山将囤积的所有汽油、柴油都用上了,连备用发电机里的柴油都给抽了出来,统统浇到了前线上。
嗵嗵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划过,紧接着更耀眼的熊熊大火爆燃起来,成群成批的前冲的丧尸,陷入了火海中,这相似的一幕幕,同样在几处桥头和镇尾的防线重演。
正在崖山众与尸潮进行最后一搏时,金陆村里,郑佳希给梨头喂饱了奶粉后,对正在有样学样给罗刚喂奶的罗莉道:“姐姐出一趟门,你看着家不要乱跑啊。”
郑佳希抱起喝饱了奶正在写意地打着哈欠的梨头,低头对两只丧尸狗道:“来,姐姐送你们回家。”
送你们回家,送梨头回崖山。
留下罗莉罗刚是一回事,可郑佳希总不能将梨头也留下啊,郑佳希能想像得到,不管梨头是因为什么原因流落到金陆村的,崖山众人肯定快急死了,还是想办法将梨头送回去。
郑佳希抱着梨头,脚后跟着两只丧尸狗,她穿了一件戴帽兜的男式厚夹克,将自己全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
虽说是送梨头回家,但郑佳希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接抱着梨头到鄞江镇卫生院,将梨头往王路怀里塞啊。
要知道,在崖山众眼里,她可是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了。郑佳希何尝不知道自己依然“活着”的尴尬和匪夷所思,要不然,卢锴何苦把她藏在金陆村,偷偷摸摸过日子。
郑佳希也想过等卢锴“回家”后,再把梨头交给他,但卢锴到金陆村并没有一个准时候,要好不容易逮着个空挡才能躲过众人的眼到她这儿来。有时候为了不被伙伴发现自己长时间不见产生疑惑,卢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急促到做过爱做的事后,就边穿衣服边下床走了。
所以郑佳希最后决定,还是自己送梨头回家,等到靠近鄞江镇的安全处所后,再让丧尸大黑狗带着梨头回去。
郑佳希怕靠得鄞江镇太近,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所以专门翻捡了一套男式衣服罩在身上,远远的乍一看,绝没有人会认得出是个女孩子。
郑佳希一路行来,在路上和田野里遇上了不少丧尸,经管有丧尸嗅到了梨头的生人味,但在郑佳希智尸的威严下,还是不敢靠近。
前面,远远地就能看到鄞江镇的房屋了。郑佳希越靠近鄞江镇,心里越忐忑,倒象是新婚不久的新娘子回娘家。
那里不仅有自己的爱人卢锴,还有亲姐姐郑佳彦啊。
郑佳希自从在金陆村和卢锴建立起小家庭后,最想念的,莫过于亲姐姐郑佳彦了,这可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郑佳希从卢锴嘴里知道,至今为止,姐姐郑佳彦还在为自己不幸“去世”而迁怒于卢锴。私下里,郑佳希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让卢锴把自己依然“活”着的消息悄悄转告姐姐,可连她也知道。这一举动实在太过危险。先不提郑佳彦信不信,自己住在金陆村的消息一旦走漏,谁知道崖山众人有什么反应,毕竟,自己是只智尸。
所以,越是接近鄞江镇,郑佳希的心情越复杂。既想有机会能见到姐姐郑佳希,又有些胆怯,就在这时她猛地一怔。只见前面远远腾起一股冲天的红光――天,鄞江镇失火了吗?
从金陆村到鄞江镇,要沿着鄞张线到官池南路,郑佳希抱着梨头一阵小步快跑,快到官池南路口时,终于看到,在官池中路的桥头,一把熊熊大火正在燃烧,而在大火中蹒跚前行的,正是成群结队的丧尸。
在鄞江镇外遇到丧尸群,郑佳希并不意外,如今正是尸潮,崖山众人肯定会全力守卫自己的家园。郑佳希也听卢锴讲过环镇高压电网的工程,知道凭着崖山众人的实力,挡住尸潮的进攻并不在话下。
但令郑佳希疑惑的是,为什么镇子外的丧尸会这样多?
尸潮的前进方向犹如候鸟的迁移,虽然有个大致的方向,却并没有清晰的线路,丧尸遇水过桥,穿村而过,田野山沟里没有路也会乱闯,但它们从来不会认死理,围住某一个镇村不放。
就算这个镇村里有幸存者,吸引了丧尸围攻,但更多的丧尸还是会继续前进。
然而现在,鄞江镇外的丧尸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郑佳希看着桥头那堆积的丧尸尸体,就知道丧尸的围攻可不止是一天两天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怪不得这样多天没见卢锴的影子,唉,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他肯定被丧尸围困了。虽然知道卢锴有异能,可郑佳希还是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但看着桥头的熊熊大火后依然屹立的高压电网,郑佳希松了口气,鄞江镇并没有被攻破,卢锴,应该还是安全的。
看着身上燃着大火却依然还在向高压电网前进的丧尸群,郑佳希皱了皱眉,虽然说起来,自己和丧尸如今是“一伙”的,可也不能看着它们伤害自己的爱人啊。郑佳希立刻发出脑电波,指挥正在扑向桥头的丧尸群后退。
尸群们后退了,然而,退了没多远后,它们居然一个转身,再次向高压电网扑去。
郑佳希的震惊是难以言表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不听从自己指挥的丧尸。
她再次下令,丧尸再次返回,然而,短短十几秒后,丧尸再次违背了郑佳希的命令。
就在郑佳希为丧尸群的反复困惑不已时,高压电网后却传出了一阵欢呼声。
防守的老弱们正在向坐在轮椅上的奚加朝欢呼,他们曾经见识过奚加朝在镇口防线后的神奇之处,误以为桥头丧尸的反复,是奚加朝的干扰的功劳。
这处桥头的突击队指挥官正是周春雨,他也很满意,虽然奚加朝的“干扰”并没有完全击退尸群,但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他的望远镜里,两只因为受到干扰而不得不靠前指挥的智尸已经暴露了它们的身影。
周春雨难得拍了拍奚加朝的肩膀:“行啊,辛苦了。”举起对讲机呼叫道:“封部长,已经锁定官池中路防线的指挥智尸,等待进一步指示。”
对讲机很快回应道:“确认目标,等候统一行动。”
周春雨放下手里的对讲机,拍了拍同样一脸兴奋又得意神情的黄冬华:“小家伙,快去下一处阵地。”
黄冬华应了声,推起轮椅转身就跑,在防线后守卫的众老弱和突击队员赞赏的目光中,他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黄冬华自从推着奚加朝到各处阵地协助防守后,发现一路上除了需要自己跑得快一点外,并没有什么风险。只是在此前的一处镇尾高压电网处,奚加朝的干扰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关新在煎熬了十分钟后,还是没有发现指挥丧尸的踪影,不得不让黄冬华放弃,紧急赶往下一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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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黄雀,在后!
首战失利。当黄东华推着轮椅转身后,听到了防线上的老人女人大呼小叫和冲上来的丧尸杀成一团时,心里还内疚的要命,他倒并不觉得这是自己护送的这位特殊人物的错,反而是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一样。
但没想到,在官池中路的桥头防线,轮椅上的这位残疾人,却立下了这样大功,数次成功干扰智尸的指挥,让周春雨叔叔顺利找出了智尸的踪迹。
黄冬华越想越开心,下一处防线是封部长亲自指挥的,希望自己和轮椅上的怪叔叔能再次立功。
黄冬华一时走了神,没注意到因为跑得急,鞋带散开了,脚后跟踩在了带子上,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手一松,推着的轮椅骨碌碌滚了出去,一头,撞到了电线杆上。
黄冬华这一跤摔得极狠,不但两个膝盖撞破了皮,两只手上也磨破出了血。
黄冬华顾不上呼痛,从地上撑起来后,一跳一跳到跑到轮椅前:“你、你没事?叔、叔叔,你没撞坏?”
奚加朝坐在轮椅上,这一撞,将他从椅子上生生摔到了地上。
但奚加朝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这一摔上,他满心疑惑的是,明明自己并没有干扰官池中路防线外丧尸的进攻,那些丧尸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表现?
没错,奚加朝并没有如王路要求的那样,协助各处防线干扰尸潮。因为他知道。王路对自己许下的一切承诺,都是狗屁。
王路在镇口防线面临尸潮的进攻时,已经进入了异能状态,而这让奚加朝有机会一窥王路的记忆。王路并不是真正的智尸,他无法熟练的运用自己的脑电波,也压根儿没察觉奚加朝的“触摸”。
奚加朝虽然很快被黄冬华推走了,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到他弄明白了王路对自己一家的心思。
在王路眼里,奚加朝一家三口,也不过是象原木一号的试验品。而且他对自己末出世的孩子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只是现在一时还没有想到最好的办法将奚加朝一家的试验最大化利用罢了。
一旦王路想到试验办法,这厮毫不迟疑就会对自己的一家下手。对身为人类的原木一号王路都能狠下心,对智尸这异类更不会有丝毫怜悯之情。就象奚加朝对被自己和老婆吃到肚子里的同事们不会有丝毫怜悯一样。
奚加朝过去、现在以及将来,都不会将自己一家的被拯救寄托在王路身上,王路的一次次威胁利诱,只不过是激发了他更大的逃生勇气罢了。
虽然奚加朝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面对面与王路对抗的实力。但只要能给王路不痛快,阻碍崖山的发展,奚加朝都会去干――当然,前提是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让王路看出丝毫蛛丝马迹。
所以,奚加朝嘴里答应王路干扰尸潮的进攻。却是出工不出力,不仅如此,私底下,他正在忙着干另一件大事――这件事如果成功了,虽然不能伤了王路。但崖山将面临重大挫折,搞不好就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只是,干这件大事需要时间,充足的时间,偏偏黄冬华极遵守封海齐的命令。一路上两条小腿捣着推得轮椅快飞起来一样,让奚加朝根本找不到机会实施他的计划。
偏偏在官池中路的防线上,又发生了进攻的丧尸莫名其妙反复后退的怪事,这一幕跟奚加朝的干扰取得的效果完全一模一样,可明明奚加朝连个屁都没放过。
因为任务完成的顺利又漂亮,黄冬华鼓足干劲跑得更快了,眼见着自己的一番谋划转眼就要成空,奚加朝气急败坏之机。黄冬华却摔跤了。
奚加朝需要的正是时间,黄冬华这一摔正合他的心意,甚至顾不上细细寻思明白官池中路防线那奇怪的一幕,奚加朝听得黄冬华急着来问自己安危,故意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黄冬华更是慌了手脚,连忙揭起奚加朝身上的白大褂看个究竟,这一揭开,黄冬华就是一惊,虽然当初看到这个奇怪的叔叔坐在轮椅上时,就知道他身有残疾,可没想到他的全身被人残忍的伤成这样子。
黄冬华心头内疚得不得了,这位叔叔身负这样的重伤,还强撑着帮助大家,立下这样大的功劳,而自己却连推个轮椅都推不好,生生将他摔倒在地上。
黄冬华连声道着歉,想将奚加朝重新抱到轮椅上,可奚加朝虽然瘫痪着,毕竟是成年人的体格,不是黄冬华一个孩子能抱得动的,再加上奚加朝故意大声惨叫,让黄冬华更是手忙脚乱。
折腾了好一番功夫,黄冬华才将奚加朝搬上轮椅,一看手表,居然已经耗了12分钟了,该死,自己在路上总共只有20分钟,迟到了可就完蛋了。
黄冬华一边连声说着对不起,一边推着轮椅猛跑,奚加朝在埋怨了几句后,也安静下来――刚才那点时间,已经足够他办完自己想办的事儿了。
奚加朝只是想拖延时间,并不想真将黄冬华耽误在路上,封海齐临行前吩咐黄冬华的话,他可也是听得明明白白,别瞧着黄冬华现在因为摔了自己一跤道歉不停,可他绝对会遵从封海齐的命令,在超过一小时还赶不到镇口,一斧就砍下自己的头。
别看黄冬华年纪小,可砍下自己的脑袋不成问题。而且,奚加朝相信,黄冬华会誓死完成这个任务。
黄冬华推着奚加朝气喘吁吁赶到封海齐防守的小桥时,封海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怎么回事?这样晚才过来?周春雨说你早就出发了。”
黄冬华喃喃道:“我、我摔了一跤。”
封海齐眼神老辣。早就看到了黄冬华的手上和裤腿膝盖处的摔跤痕迹,他一皱眉,严厉的眼神扫向了奚加朝:“怎么?他在捣鬼?”话音未落,手已经握上了斧柄。
黄冬华连忙摇头:“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踩着松开的鞋带了。”
封海齐打量了一下白大褂上满是灰土的奚加朝,哼了一声,挥挥手:“赶紧上街垒,丧尸实在太多,大伙儿已经快撑不住了。”
奚加朝被推上防线后。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对进攻的丧尸产生了干扰作用――当着封海齐的面,奚加朝可不敢阳奉阴违,这个中年人,有着异乎常人的战斗的直觉。
也就三分钟后,一直紧盯着防线外的封海齐挥挥手:“行了,我已经找到对方智尸的所在地了,该死,居然躲在临河的房屋内。哼,以为这样子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黄冬华,赶快去下个阵地,别再出岔子了。”
黄冬华应了一声,推起轮椅就跑,封部长果然厉害。这样快就找到了智尸指挥官,可为自己节省了不少刚才那一摔耽误的时间。
黄冬华推着奚加朝最后返回镇口防线时,手上电子表倒计时正好走到55分。
王路站在拒马后,正通过对讲机与封海齐确定最后的出击时间,看到黄冬华大冷天一头大汗地跑回来。还冲着他比了下大拇指。
黄冬华一屁股坐了下来,胸膛像拉风箱一样起伏着,脸上却满是笑,在他的旁边,奚加朝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少年灿烂的笑容,嘴角勾了勾。那也是个笑,冷笑――笑笑,等会儿,有你们哭的。
就在这时,在鄞江镇里,在沿街的一幢幢房屋内,一只只丧尸智尸正在行动,一道道脑电波从被封闭的住宅里以光速传播着。越来越多的丧尸和智尸涌到了窗口。
终于,扑通一声,一只强壮的丧尸从三楼窗口跳了下来,脚刚落到,就是清晰可闻的咔嚓一声,双腿生生摔断了,紧接着它撑在地上的左手也喀一声脱臼了。
然而得脱自由的丧尸并没有胡乱跑动,而是挣扎到门边,用力用完好的右手扒拉着门板上的竹板条,甚至用头去撞着。
咔,终于有一根竹板条裂开了一条缝。
这时,又有丧尸从楼上不顾一切地跳了下来,一俟落地后,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都无一例外扑到门边,用手扒用身子撞甚至用牙齿咬,一心一意只想毁坏那些封门的板条。
有几只丧尸手里带着菜刀等器具,虽然用得不得法,好端端的锋刃不用,却用刀背乱砍,但铁器毕竟是铁器,终于,有一幢楼防盗门外的竹条全被砸开了,嘎一声,第一道门,打开了。
楼里的丧尸智尸,一涌而出。
有了一,就有二。
第二道门,第三道门――越来越多的门被打开了。
所有得到自由的丧尸智尸没有一只胡乱跑动的,虽然与它们仅在一条胡同之隔,几处桥头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喊声震天,可它们并没有依着本性冲过去,反而继续着伙伴们的解放运动。
对发生在镇中心的这一幕,从王路到封海齐等崖山众人,无一人察觉,他们正全神贯注着高压电网当面的尸潮,准备带领突击队一鼓作气冲出去,给负责指挥的智尸以沉重的打击。
这一幕,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生动写照。
始作俑者,不是奚加朝又是哪个?
奚加朝自从被带到鄞江镇用于干扰尸潮的进攻后,就无时无刻不在盘算如何给王路以再一次沉重的打击。
奚加朝在高居三楼,将防线的虚实看得一清二楚,协助防线外的智尸,更精确的指挥丧尸突破高压电网,这是一个较直接的办法。
但是,封海齐可不是瞎子,丧尸稍有异动,拿着对讲机握在小斧头守在门外的小家伙就会接到封海齐的通知,然后进门一斧砍下自己的脑袋。
奚加朝毫不怀疑封海齐的杀伐果断,他可不会费心来听自己的辩解。
所以这招虽然很爽。却用不得。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封海齐注意不到的地方捣鬼。
崖山众人如今全压在各处镇口镇尾桥头,镇中心反而空空如也,奚加朝正好大做文章――来个中心开花。
鄞江镇中的丧尸智尸都被封闭了起来,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一点行动自由,此前,就曾有过丧尸硬生生从楼上窗户跳下来,只是摔伤后的丧尸很快被警惕的崖山众人给收拾了。
奚加朝可以鼓动周边百米范围内的丧尸,从封闭的“家”里跳出来。
但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好,胡乱跳出来的丧尸在镇内乱窜乱跑。被崖山众发现后,封海齐很快就能组织起一支精干的队伍镇压这场暴乱。
只有在崖山众人受到当面防线尸潮进攻的压力,无暇他顾时,丧尸们才能“悄悄的进村,开枪的不要”。
所以,行动的节点、组织程度,成了关键的关键。
而这,恰恰是奚加朝所缺少的。
鄞江镇里的智尸数量本就不多。又分散在镇中各处,奚加朝需要将它们协调起来,组织起来,统一行动。
以现在奚加朝的状态,当然不可能将镇内的智尸们叫来开个团结的大会,成功的大会。
所以奚加朝空有妙计。却无从着手。
然而,令奚加朝所料末极的是,一直躲在崖山龙王庙上的王路居然带伤出征,更令他意外的是,为了调动防线外的智尸。王路居然让他穿镇而过协助各处桥头防线。
这、这可真是老天开眼!
王路啊王路,这就是报应啊,你自以为把我一家玩弄于股掌之上,却生生把自己的命脉交到了我奚加朝的手上。
如果不是奚加朝永远面无表情,也许他当时的兴奋激动,能让王路和封海齐看出端倪来。
然后。没有任何人察觉奚加朝的异状,被黄冬华卖力地推着轮椅,奚加朝顺利地进入了镇中心。而黄冬华那意外的一跤,更是让奚加朝有充足的时间从容调动智尸丧尸,让它们听从自己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开展进攻。
进攻的时间很微妙,不能早也不能迟,就在王路和封海齐杀出防线的一刹那。
一只智尸。借着小弄堂阴影的掩护,悄悄接近了镇口防线,在它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崖山众都背朝着它,那可是一块块鲜美的血食。
放在以前,这只智尸肯定按捺不住,指挥手下的丧尸冲上去了。但今天,在此时此刻,它必须听从一只智商程度更高的智尸指挥――那就是奚加朝。
离镇口防线还有百米远时,智尸接收到了奚加朝的脑电波信号。
行动!
“行动!”王路站在高压电网拒马后,冲着对讲机吼着,早有准备的裘韦琴和李波立刻搬开了拒马,王路握着手斧,就向着迎面扑来的丧尸群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各处防线的突击队伍纷纷跳过街垒,向早已经确认位置的智尸所在处扑去。
智尸们很快察觉了崖山突击队的进攻,忙乱地组织丧尸阻挡,然而在养精蓄锐的突击队小伙子们面前,丧尸们的进攻如滚汤遇雪,纷纷崩溃。
智尸们因为受到干扰,需要靠近指挥,离突击队只有数十米远,虽然沿途都是丧尸,但并不足以给突击队员们造成多大的阻碍,眼见着,那衣着干净的智尸已经近在眼前,心急的突击队小伙子们甚至发出了欢呼。
相对于各突击队,王路是再轻松不过的,对他而言,唯一的障碍就是自己的伤口让他走不快,只见他施施然伸手拔拉开挡路的丧尸,嘴里还嘟囔着:“让让,让让,好狗不挡道。”然后走到某只呆呆看着他的智尸面前,手起。斧落。尸倒。这轻松的程度,简直像从自家菜园里摘棵葱一样。
王路甚至能听到背后防线里传来的崖山老弱们的欢呼声。
欢呼声?王路突然站住了脚。
是有呼声从防线后传来,但是,那,并不是满心欢喜的呼声,而是,惊慌的尖叫!
王路猛地扭过头,动作之大甚至扯裂了肩膀上缝扎的刀口。
没错,是尖叫和惨呼――“丧尸!丧尸来了!”
见鬼!难道是镇口防线被突破了?
镇口防线因为有王路亲自把守,所以并没有安置突击队,但此前由于有裘韦琴和李波、谢玲相助,防线把守得非常牢固,难道自己出击后的短暂时间内,防线居然被丧尸给突破了?
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别在腰里的对讲机传来沈慕古的尖叫声:“丧尸!镇里出现大群丧尸!我们的后路被包抄了!死了死了!我们要完蛋了!”
王路眼前一黑――镇中的丧尸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暴动了!
该死,自打尸潮出现后,王路不是没有担心过镇上被封闭的丧尸有异动,这也是他在手术清醒的短暂时间内让大家撤上山的原因。然而,连续数日与尸潮的对抗中,鄞江镇上的丧尸智尸们都老老实实在家里当缩头乌龟,让王路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甚至隐隐有“老子的运气真不错”的感觉。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将自己的命运放在所谓的气运上,是件多么愚蠢透顶的事。
王路能想像到,此时此刻,镇江镇中心的丧尸智尸正在倾巢而出,向着正在专注防线外尸潮的崖山老弱的背后猛扑过来,而唯一的突击力量,却深入尸潮中,和保卫智尸的丧尸们紧紧纠缠在一起,一时不得脱身。
崖山,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崩塌
王路能想象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弱们会最早受到来自背后的攻击,没有高压电网的相助,他们的覆灭只是个时间问题。接下来,苦苦从尸潮里挣脱出来的突击队,又会受到镇内镇外两波丧尸的夹击,受到老弱伤亡殆尽的影响,突击队能剩下多少战力可想而知。有人会逃跑,有人会崩溃,原本有十成力气,十成本领,能正常发挥出三成算好的了。
突击队在尸潮中的进攻,最注重团结,你的兄弟是你虚弱的背后最坚实的守护,同样,你也守护着他的背。一旦有一个人动摇,看似坚不可摧的团体转瞬就会瓦解。
完蛋了!统统完蛋了!
市区的新来者,皎口水库的众人,陈老伯崔大妈沈慕古,所有的人,都完蛋了。
王路,会活着。
卢锴,也有机会。
也许,还有封海齐。
以及,守在崖山龙王庙的陈薇、王比安等人。
但其他人,包括谢玲在内。
都要死!
当尸潮退去后,崖山,还是崖山吗?
卫生院还在,皎口水库发电站还在,鸣凤山庄还在,田里的庄稼,洞窟里的大量物资还在,但崖山,肯定不在了。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不在了。
在受到这样惨重的打击和损失后,在失去谢玲后,王路,又会蜕变成为那个初到崖山时,缩手缩脚每日价为生计打拼,为一根红肠而和丧尸死磕的网络编辑。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宏图霸业,就他妈是个屁!
果然,自己没有玩逐鹿天下这个游戏的命啊。偏偏为了那虚妄到可笑的执念,自己要害死多少人啊。经此惨败,崖山上下老少30余口,估计剩下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真是该死啊。
王路恶心欲呕,两眼金星直冒,他原本就是强撑着伤躯出征,受到这样惨重的打击。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只只丑陋的丧尸的脸庞在他眼前晃动,它们木无表情地盯着王路――不行的,你不行的。在我们丧尸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可笑而无用的。人类注定是要灭亡的。
来,来,让我们咬你一口。你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烦恼和痛苦。
王路,伸出手,扶住了身边一只丧尸的肩膀,这才勉强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脸,几乎和丧尸腐烂露出了牙床的脸贴在一起。
一人一尸。是如此亲密。
他们本是同类,如今却不共戴天。
王路的头抵在丧尸的肩膀上,短短十来秒。对他而言却如过了半生,他喃喃道:“也许,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没有感觉,也是种,很幸福的生活。”
嗞――嘎,对讲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洪亮、稳定的声音响起:“全体突击人员注意,全体突击人员注意,放弃斩首行动。立刻回援,立刻回援。”
是封海齐的声音。
他的声音中并没有一丝慌乱,一如以往的沉着。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多人的回复,
“我们已经往回撤了,老封,快点派人帮我们一把!”这是沈慕古的。
“收到。正在返回。”这是关新。
“该死!我们离那只智尸只有2米远,只有2米!请求继续行动!”这是周春雨。
封海齐断然道:“立刻返回!行动!”
对讲机里传来周春雨的一顿诅咒声,然后是吼声:“回头!回头!别太他妈的乱跑,排成三角队形,我垫后。”
封海齐的声音再次响起:“防线后的大伙儿,坚持住!我们这就回来救你们!”
听到对讲机里乱糟糟的对话声,尤其是封海齐镇定的声音,王路从崩溃的边缘清醒过来,他使劲甩了甩头,该死,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慌乱失措到这一地步!
防线后的老弱虽然受到攻击,可大家手里的武器并不是吃素的,而且个个顶盔贯甲,丧尸一时也不见得能啃得下来。
当务之急,是全力回援,而不是哭天丧地。
王路盯着自己“扶”着的丧尸,深吸一口气,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长柄螺丝刀,手一扬,扑一下刺进它的眼窝。丧尸应声而倒。
王路冲着地上的丧尸尸体呸地吐了口水,“妈的,老子真是缺心眼,居然还想着做这样的丑东西。”扭过头,大步向数十米外的高压电网跑去。
此时,在各处高压电网后,老人孩子女人们哭叫声一片,最早发现背后有丧尸来袭的是徐薇薇。
当时,大伙目送王路出击后,心里都大大松了一口气,整整一个小时的防守其实并没有多累,更多的是紧张,在街垒上拼杀时,老弱们时不时会从脑海里冒出“炮灰”、“过河的卒子”、“牺牲品”这样的念头。这也怪不得他们,要知道就在数个月前,在市区里求生时,老弱就是炮灰的代名词。
直到王路孤身出击,大伙儿才相信,这一次,并不是崖山想消耗掉他们这群垃圾。
这人心一定,大伙儿看扑过来的丧尸神色就不一样了,镇口的防线至今还是很完整,虽然高压电网已经快被丧尸们踩平了,但只要碰到袒露的金属线,丧尸照样会死翘翘。
等王队长返回后,大伙儿就可以安全回崖山了。
那儿有滚烫的热食,和温暖的被窝。谢玲早就对大家说过了,陈薇部长在龙王庙可并不仅仅只管着王队长和王比安的伤情,早就将一个崖山整理得井井有条,确保大家撤回后,可以安然渡过尸潮。
徐薇薇眼见着防线还算安稳,悄悄儿退下街垒,给自己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茶,捧在手心里小口喝着,因为嫌顶着头盔喝太麻烦,她将头盔摘了下来。
徐薇薇边啜着热茶边打量着正在街垒上挥着双斧砍杀丧尸的李波。李波长年干机械活。双臂的力量着实不小,如果不是年纪大了,跟着封海齐练段时间,不比武装部的小伙子差劲。
难得的是。李波并不嫌弃徐薇薇以前为了求生做过的龌龊事,一句“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就让徐薇薇在“初夜”感动得流下久已不见的泪水,也为了这句话,徐薇薇让李波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当李波躺在床上连跟手指头都懒得动后,憋出一句话:“娘子,老公我要把脚盆国av里的动作都玩个遍。”徐薇薇媚眼如丝:“老公,你想怎么玩。我就陪你怎么玩。”
两夫妻一个不是烈女一个不是君子,凑在一起,却过上了和谐美满的生活,倒也是崖山一景。
徐薇薇这时看着李波并不宽厚的背影,心里如嘴里的蜂蜜水一样,暖暖的,甜甜的。刚才在街垒上,李波替她挡下了好几只踩着同类的尸体跨过高压电网的丧尸。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李波回过头来,冲着她咧嘴一笑,徐薇薇也报以一笑。还促狭地伸出舌头舔了短嘴唇,自己这舌头上的功夫,可是李波的最爱,几下就能让他丢盔卸甲。
李波的脸色果然变了,但是,似乎并不是脸红,而是――恐慌,他大吼一声:“小心!”
徐薇薇正在不解,却感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拍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别的队员在开玩笑。歪了歪肩膀:“谁啊,别闹,小心洒了我手里的杯子。”
话音未落,背后那人已经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臂,一口――咬将了下去!
徐薇薇的尖厉的惨叫声惊动了镇口街垒上所有的人,大伙儿回过头来。眼睁睁看到,一只丧尸正抓着徐薇薇的胳膊狂啃乱咬!
徐薇薇无力地举起另一只胳膊打了几下那只丧尸的头,然后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丧尸,整个儿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幕,每一个崖山人,在此前曾经看到过无数回,发生在自己的亲人,同事,以及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到了崖山后,他们曾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这幕惨剧,然而,事实无情地粉碎了他们的幻想。
李波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声,几乎是从街垒上直通通摔了下来,脚落地时,在一块砖头上扭了一下,发出了咯的一声,他单只脚跳着,向压在自己女人身上的丧尸扑了过去。
丧尸啃咬得正带劲儿,对李波看都懒得看一眼,李波只一斧,就剁下了丧尸的头,却不停手,狂吼乱叫着对着压倒在徐薇薇身体上的丧尸尸体砍了一斧又一斧,几乎将它的背砍出一个大窟窿。直到裘韦琴扑过来,夺下他手里的斧头,才住了手。
这时,李波才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语不成声地乱嚷:“死了死了,她死了,薇薇死了,我的薇薇死了!”――地上掉落着几片铝片甲叶,那是硬生生被丧尸扯下来的,没了铝片的防护,徐薇薇哪里挡得住丧尸的撕咬。
裘韦琴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李波,只见那只丧尸的尸体突然一动,从下面传来一个声音:“呆子,老娘还没死呢,快把我拉出来。”
不是徐薇薇,又是哪个?
等李波和裘韦琴七手八脚搬开丧尸的尸体,扶起徐薇薇才发现,徐薇薇身上的盔甲果然被撕得七零八落,胳膊上被丧尸扯咬之处,从外衣到内部的毛衣,都已经稀烂。
但徐薇薇却并没有被咬伤,因为她身上穿的最后一件衣服,挡住了丧尸已经腐烂并不结实的牙齿。
那是一件高弹力美体塑身衣。
徐薇薇的身材很完美,甚至有和谢玲媲美的资本,但身材越好的女人,越在乎自己的身体,徐薇薇私下里没少让李波抽空给自己在鄞江镇上翻找过面膜啊,护肤品啊这类小玩意儿,其中就包括了这件高弹力美体塑身衣。
全称“婷美动能燃脂热塑体雕服”,全身连四肢在内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原价1280元,优惠价980元,现在立刻拨打电话,还享受送货上门服务。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73尼龙纤维加25弹性纤维以及2棉。
原本,是不足以挡住丧尸的牙齿的。但关键是这玩意儿外表真的很有弹性,再加上丧尸的牙齿在历经外衣、毛衣后,已经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除了在塑身衣表面涂了一层口水外。硬是没咬出一个口子来。
事实再一次证明,面对丧尸,多穿一件衣服,是多么重要啊,敢当膀爷的,都是超级白痴。
李波又哭又笑,卷起徐薇薇的塑身衣衣袖。在光洁的膀子上摸了一把又一把,直到冷风吹得徐薇薇光膀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后,才确认自己的老婆真的连皮都没有破一点。
裘韦琴毕竟比李波冷静一点,在确认徐薇薇安全后,就留意起这只突然冒出来的丧尸来,她最先想到的就是高压电网是不是哪里出现了漏洞,但放眼望去,虽然有些丧尸踩着尸体翻过了高压电网。但并没有成段的电网被毁坏的。
正在裘韦琴疑惑时,谢玲也匆匆赶了过来,她翻看了一下丧尸。立刻发现了尸身上的异样:“这只丧尸的脚怎么是断的?”
李波、裘韦琴和徐薇薇不约而同朝着谢玲所指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丧尸的一截小腿骨从皮肤里刺穿出来,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暴露在空中。
李波立刻道:“不是我干的,我用的是斧头,可弄不出这样的伤口。”
谢玲皱眉道:“我知道不是你干的,这腿分明是从高处落下摔折的。”
李波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惶恐:“高处摔落?这只丧尸,到底从哪儿来的?”
谢玲猛地抬起头:“不用猜了,我已经知道它们从哪儿来了。”
不仅仅是谢玲,防线上的人们都已经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动静。只见四明中路上,一群丧尸正滚滚而来。
其实,丧尸的数量并不多。
拆毁封门的竹条并不是件轻松的活,而且时间紧张,更何况,镇内的丧尸还要分头进攻多处阵地。所以这一波涌来的丧尸只有100多只,其中不少还是硬生生从楼上跳下来来断胳膊断腿的,然而,就是这百多只丧尸,却引爆了崖山防线上众老弱的歇斯底里。
“我们被丧尸包抄了!大家快逃啊!”
当第一声尖叫在街垒上响起时,防线就彻底崩塌了,人们互相推挤着,哭喝着,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着,虽然个别人如黄冬华还在奋力抵抗越来越多翻越高压电网的丧尸,但身边乱挤的人群差点把他推到在地。
已经有人被丧尸推倒在地,胡乱啃咬着,虽然有铝片盔甲护身,可那人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只知道在地上乱爬,连反击都生生吓忘了。
原来,人的信心可以这样脆弱。
原来,崖山曾经的坚实,只不过是建筑在沙丘之上。一遇外力,就会轰然倒塌。
逃命,逃命去,谁也顾不上谁了。认命,我们只是末世里的一堆虫子,每一天的存活,都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无处是我们的家园,市区不是,崖山也不是。
在这一片慌乱中,只有一人,坚定地站在原地,紧握双斧,嘴里大吼着:“不要乱,不要慌,我哥会回来的,王路会回来保护大家的!”
不是谢玲,又是谁。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男人们早就逃了,我们在这里只是等死。”一个女人失控的尖叫着。
啪,谢玲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放屁,我哥从来不会逃跑!”她举起斧头大吼道:“我也不会逃跑!我会在这里坚守到我哥回来!大家不要乱,围成一圈,卡车就在旁边,我们跑到卡车上去,谁会开车?有车子在,我们很快能逃到崖山去。”
谢玲的一连串命令终于让众人稍为冷静下来,关键是大家也发现,逃也无处可逃,镇内镇外都是成群结队的丧尸,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李波、裘韦琴好歹冷静点,齐心协力杀入尸群,拖出了几个被丧尸抓住的老人和女人,幸好,大家一时都没受伤。
李波往一个救出来后失控得象坏了报警器的车子一样尖叫的女人手里塞了把锄头:“蠢娘们,别叫了,光叫有个屁用,快去卡车边!”
是的,就停在街角的卡车是最好的避难所,人们向卡车涌去,但人人争先,反而又挤成一堆,也就耽误了这一会儿,镇内镇外的丧尸已经团团围了上来。
此时,还在坚持砍杀丧尸的只剩下谢玲、李波、裘韦琴、黄冬华、徐薇薇等数人,谢玲把一只丧尸的胳膊砍下来后,百忙之中冲着李波喊道:“这样挤成一堆不行的,我们需要有人阻敌,有人在前面突围。”
李波自从发现徐薇薇没死后,求生的特别强烈,他头也不回地嚷嚷道:“我来垫后,薇薇,你先走!”
谢玲和黄冬华也齐声道:“我守住后路。”
裘韦琴也不谦让:“我带着大家突围到卡车。”
裘韦琴在前面突围,可并不轻松,到卡车仅有30来米,可前面的丧尸却挤成了疙瘩,要命的是随同她前进的老弱不但帮不上裘韦琴的忙,反而需要裘韦琴不断救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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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sm女王的诞生
裘韦琴毕竟是女人,体力很快跟不上了,好不容易砍死一只丧尸,但眼见着身边一个老人被丧尸缠住了不得脱身,她返身砍倒丧尸拉过了浑身哆嗦的老人,回头却看到前进的道路上又堵上了好几只丧尸。
不行!这样子,永远到不了卡车那儿!
裘韦琴牙一咬,拼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
裘韦琴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斧头,转身――就跑了。
聚在她四周的人们又是一阵尖叫:“裘部长跑了,她丢下我们一个人逃命了,我们死定了!”
听到尖叫声的黄冬华手里的砍刀顿时一怔,一只丧尸趁机抱住了他的胳膊,旁边伸过来一把斧头,一斧剁下了丧尸的手:“别慌,相信裘部长,她不会放弃的。”
李波砍倒一只丧尸后喘着气道:“就是,裘韦琴部长就是想跑,这前后都是绝路,能往哪里跑?”
果然,没一会儿,裘韦琴转身又跑了回来,只见她手里拖着一根长长的铁丝,那铁丝的头却是搭在高压电网上,高压电网至今仍在发挥作用,这才让众老弱撑到了现在。
裘韦琴边跑边嚷:“快闪开,我手里的铁丝有电!”
众人见裘韦琴去而复返,嘴里还嚷嚷着古怪的话,正在不解,却看到一只挡在裘韦琴前进道路上的丧尸被裘韦琴用手里的铁丝只一触,立刻瘫倒在地――裘韦琴手里的铁丝果然有电。
高压电。
原本正在惊慌的众人。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裘韦琴裸手握着铁丝,铁丝上有着可以电死丧尸的高压电,可她自己,除了头发因为静电的作用竖起来外,居然奔跑如飞,一点异样都没有。
黄冬华带着兴奋羡慕的尖叫声打破了这瞬间诡异的安静:“异能!裘部长有异能!”
异能,无论是在崖山还是在末世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种传奇。
异能者,在丧尸中如入无人之境。是丧尸的天敌。
和异能者在一起。就意味着安全。
老弱真正安静了下来,有人嚷了声:“跟着裘部长啊,我们有救了!”
当然,谁都不敢靠得裘韦琴太近,她手里的铁丝可不是开玩笑的,连丧尸都一触既死,更不用说普通人了。
大伙儿小心翼翼地与裘韦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向卡车推进。而这正好给了裘韦琴从容施展手里高压电线的机会,她将手里的铁丝像鞭子一样甩出去,一甩就能击倒一片丧尸。
谢玲和李波等人缓缓后退,一边看着裘韦琴挥舞手里“电鞭”一边探头看着防线外:“哥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对讲机里响起了封海齐镇定的呼叫声,听到突击队正在快速回援。众人的信心更足了,有人压下了心中的恐慌,再次鼓起勇气,向旁边的丧尸挥舞起手里的武器,押后的谢玲等人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崖山老弱聚拢成团。一步步向卡车挨近,但丧尸明显受到了智尸的指挥,越来越多的丧尸堵在了老弱与卡车之间,也就隔了短短一条马路,众人硬是冲不过去。
裘韦琴用手里的高压电铁丝不断击倒丧尸,但更多丧尸冲着她扑了过来。甚至有丧尸伸手抓住了她手里的铁丝,虽然握着铁丝的丧尸当即扑街,但裘韦琴却要费力将依然牢牢握在它手里的铁丝抽出来,一来一往,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众人与丧尸一时僵持了下来。
黄冬华突然唉哟了一声,转身挤出人群就往丧尸堆里钻。
谢玲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你疯啦,乱跑什么?”
黄冬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个人……叔叔。我把他忘了,要把他救回来,封部长说过……杀了他。”
谢玲一头雾水,什么又是救又是杀的,突然她脑海一闪:“奚加朝呢?奚加朝去哪儿了?该死,这家伙如果趁乱跑了,可要闯大祸了!”
谢玲可不像黄冬华,她是知道奚加朝的底细的,当下也不犹疑,一把拉起黄冬华的手:“快告诉我,他――那个人在哪里?你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黄冬华一指街垒哽咽着道:“在那儿,我把轮椅停在那儿后就上街垒帮大家杀丧尸了。我、我……对不起,我应该守着他的。”
谢玲重重握了一下黄冬华的肩:“呆在这儿,别做傻事,姐姐会帮你把他带回来的。”带不回来――就杀了他。
谢玲毫不停留,紧了紧头盔,一头又冲进了丧尸群,幸好,如今智尸和丧尸的注意力全在卡车那一方,高压电网防线虽然不断有丧尸翻越过来,但数量并不多。
谢玲也不多和丧尸纠缠,仗着盔甲护身,压低身子向前猛跑,手中的武器也尽向丧尸下三路进攻,只求迟滞它们。
远远的,她看到了街垒边的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奚加朝。
看着自己亲手导演的剧本正在华丽上演,奚加朝却并没有多少欢喜,他正在迟疑:自己是借机逃离好呢?还是招呼一只丧尸,将自己推到卡车处,老老实实跟着崖山众人回龙王庙?
这是一项两难的抉择,各有各的好处,但也各有各的危险。
逃离崖山很容易,但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自己如今“尸生”的意义就在她们两“尸”身上,如果王路对她们下了毒手,自己就算是吃光崖山所有人,也是追悔莫及。
但如果乖乖自投罗网,奚加朝又不甘心,身在崖山受王路无时无刻的监控,自己很难有所作为。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打击崖山的机会,可在谢玲、裘韦琴、李波等人奋不顾身的拯救下,却是功亏一篑,居然并没有给崖山众人以实质性的损失。
而裘韦琴表现出来的异能也让奚加朝一惊,王路有异能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外表颇有风韵的半老徐娘也有这般能耐。
高压电的威力,奚加朝可是在防线上看得真真的,丧尸都挡不住,可这女人却像摸着一节五号电池一样满不在乎。有她在,自己这次精心操控的行动。再次落空了。
但如果自己能逃脱出来,躲在暗处,指挥丧尸智尸,对崖山日夜不停袭扰,奚加朝就不信崖山人都是铁打的,就算是异能者,也是需要吃喝睡觉的,面对丧尸智尸一天24小时的不间断进攻。崩溃只是个时间问题。
甚至,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硬攻崖山,只要隐伏在暗处,抽冷子偷袭,学当年甬港地区着名的传奇支队打游击,零碎牛皮糖。王路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到,崖山也同样会四分五裂。
奚加朝盘算不定,甚至顾不上对正在激战的崖山众人派几只丧尸进行干扰,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冲着自己奔来。他抬头一看。是谢玲,那个王路的女人。很爱的女人。
却又不敢公之于众。
虚伪。
男人无论在何时,都是种虚伪无耻的生物。王路也不例外。
奚加朝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没有了。谢玲前来,一定会带走自己――不是活的,就是死的。
罢了罢了。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才是我最宝贵的,我愿和她们同生共死――哪怕是,再死第二次。
奚加朝静静坐在轮椅上,坦然看着谢玲逼近,甚至,主动替她驱赶走了几只挡路的丧尸。
谢玲前进的压力一轻。顿时松了口气,她几步跑到奚加朝面前,嘴里嘟囔着:“算你小子识相,老娘原本打算杀了你的,推着轮椅可不好跑路。”说着,收起武器,推起轮椅就准备往卡车方向跑。
就在这时,一人一尸头顶的光线一暗,一只丧尸出现在街垒上面,一只武装丧尸,一只强壮的武装丧尸,1、8米以上的个子,身上绑着好几块木板,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雪亮的藏刀。
武装丧尸握刀的姿势很正确,刀尖向前,刀刃向下。
这一刀如果砍实了,就连谢玲身上的铝片盔甲都挡不住。
武装丧尸高高举起了雪亮的刀,阳光在刀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奚加朝立刻命令武装丧尸住手――杀了王路所爱的女人很爽,可自己的老婆女儿也得赔葬。
然而,武装丧尸只是迟疑了一下,却依然冲着谢玲扑了过来――该死,有别的智尸在指挥它。
奚加朝大叫一声:“快逃!”这自然是叫谢玲逃,然后谢玲却并没逃,反而拔出腰间的武器迎了上去,面对这只强悍的武装丧尸,逃,是逃不走的。
更不要说自己还要推着一辆轮椅了。
当啷一声脆响,谢玲手一震,一松,手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好大的力气,垂着发麻的手,谢玲面对直向自己胸膛刺来的那抹雪亮一闭眼――要死了吗?我,不想做丧尸啊。
“不!”奚加朝狂吼一声,武装丧尸又是一怔,然而,它从街垒上冲下来的惯性太大了,那庞大的身躯夹着巨大的动能,毫不停顿地向闭着眼的谢玲冲了过去――
扑,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
然后,谢玲就听到了有什么重物倒在自己的脚前,撞得街垒的砖块碎石落了一地。
她一睁眼,却看到一个身影正搂着那只武装丧尸在地上打滚,可奇的是,那武装丧尸居然并没有攻击那个妨碍它的人。
那并不伟岸的身影,不是王路又是那个。
谢玲又惊又喜地欢呼一声,转身四下找着武器,就想上前帮王路的忙。
就在这时,哧一声轻响,武装丧尸巨人一动不动了。
王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握着的,滴着丧尸脑浆的,正是长柄螺丝刀。
他灰头土脸冲着谢玲一龇牙:“我回来了。”
王路。王哥,王队长回来了!
王路带着推着轮椅的谢玲回到崖山众人面前时,大伙儿情不自禁发出了一阵欢呼。
就连裘韦琴,也是一阵轻松。
单纯从视觉效果而言,裘韦琴挥舞“电鞭”一扫一片丧尸的s女王的样子的确很拉风,而王路静悄悄行走在丧尸中的模样称得上有点猥琐,但不知为何,众人看到王路时,却犹如看到了最坚实不过的依靠,也许。那是因为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
王路带着谢玲和奚加朝赶回后,事情就简单了,奚加朝在前开路,王路不时突前刺杀智尸,裘韦琴群体性攻击,轻轻松松,大伙儿就上了卡车。
卡车轰鸣着驶上四明东路后,丧尸们就是再多。也只不过是一堆臭肉,根本挡不住崖山众人。
高压电网已经完全垮了,成群结队的丧尸翻越街垒,但它们数量再多,也只不过是吃卡车尾气的份儿。
脱险了,终于安全了。得救了,命保住了。
有女人甚至失态得哭出声来,连声催促着在车头驾驶的李波:“快,开快点,赶紧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路却拍了拍驾驶室顶棚:“放慢速度。我们要等老封、周春雨、关新、沈慕古他们汇合。”
李波探头出车窗,应了声“是”,又问道:“要不要我们开车到各处桥头接应?”
王路摇了摇头:“不用,我相信老封他们肯定已经突出来了,四明东路是各处人马撤退时的必经之地。我们就在这条路上守着。”
王路的话音刚落,官池南路方向就传来残疾车特有的类似摩托车的轰鸣声。谢玲喜笑颜开:“是周春雨他们突围出来了。”
残疾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看起来,从各处桥头突围而出的,不仅只有周春雨一路人马,封海齐、关新看来也安然无恙。
王路吁了口气,万幸,没有铸成大错。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来,王路忍不住闷啍了一声。
异能,失效了。
幸亏,是在脱离尸潮后,要不然,这一身肉也不知便宜多少只丧尸大快剁颐了。
王路双手握住卡车边厢的扶手栏,死死咬着牙,他并不愿让自己虚弱的一面暴露在崖山众人面前――身为领袖,是不能有弱点的。
卡车后车厢的众人,正在因为看到了残疾车的身影而在欢呼,就连谢玲也拼命冲着带头一辆残疾车挥着手,没人发现王路的异常。
是的,没人发现王路的异常,只有尸――智尸才能发现王路的不同。
在车厢角落里,一双带着刻骨恨意的眼睛一直须臾不离王路。那正是奚加朝。
他已经感应到了王路恢复成了正常人。
就在这时,突然,街边楼上一道黑影闪过,扑通一声,那黑影硬生生从三楼跳到了卡车的后车厢里,当场将王路身边的一个老人砸得昏迷过去,而那黑影却毫无妨碍地挣扎着起了身――那是一只丧尸。一只从三楼跳下来的丧尸。
因为有车厢上的老人垫底,这只丧尸居然并没有受伤。
它一骨碌起身后,毫不停留就冲着离它最近的人――王路,张开大嘴扑了过去。
这一卡车人中,包括老人孩子在内,个个都身穿盔甲,唯独王路,是一身家居服装,原本,他有异能护身,为了更方便在尸潮中追杀智尸,才特意穿成这样。可现在,王路异能光环已经失效,在丧尸眼里,正是一块再美味不过的鲜肉。
王路下意识地向扑来的丧尸举起手挡了一下,他的手上,连扶手的手套都没有,迎向丧尸的,只是一只空空的裸手。
就是现在!
奚加朝一咬牙,去死,王路!
在奚加朝的精确操控下,原本扑向王路胸膛的丧尸突然变了个向,一把抓向王路挡在身前的裸手――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哪怕只是一道带血的划痕,王路,就会变成丧尸!
整整一车厢的人,没有人有动作,有人是因为距离太远,有人则是想当然地认为王路会以异能击退丧尸,所以,那丧尸,直愣愣地毫地无阻碍地向王路抓咬而去。
王路已经看到那丧尸乌黑的手指触着了自己的手掌,皮肤上都能感受到丧尸指甲的凉意――老子今天要归位!
突然,丧尸前扑的身影一滞。
它停住了,当它的手指已经触及王路的裸手时,它居然停住了!
丧尸又动了动,然而,几乎是一眨眼,它再次呆住不动了。
王路握着螺丝刀的手一挥,扑,螺丝刀穿过呆立着的丧尸眼窝。
黄冬华看着这一幕,两只眼睛直冒星星:“王队长真是好厉害啊。”
众人也七嘴八舌道:“就是,就是,什么丧尸智尸,对王队长来说,就是碴,你看,它都快抓着王队长了,王队长神色都没变一下。这叫什么,这就叫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王队长就是牛。换了我,早尿裤子了。”
王路笑了笑――老子是没尿裤子,可老子的背上全是一身白毛汗!
他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奚加朝,点了点头――行啊,奚加朝,老子承你的情了,如果刚才不是有你干扰那只丧尸,老子绝对完蛋。
奚加朝感受到了王路眼神中的脉脉“基”情,他永远是一张白板脸,可是在心里,奚加朝却是怒发如狂――是谁,是谁在干扰自己对丧尸的指挥!只差一点点啊,只差一点点王路就会变成一只丧尸!(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妇人之仁
奚加朝放眼四顾,只见在卡车两侧街道边,成群结队的丧尸正围着卡车徒劳的又抓又挠,在尸群中,有一个瘦瘦的背影却躲在一处门边的角落里。
似乎察觉了奚加朝探寻的目光,那个瘦瘦的人影一闪,躲进了门内。
但奚加朝已经看清了,那是个男人――不,男尸,穿着戴帽兜的夹克,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那是一只智尸,除了智尸,没有“正常”的丧尸会这样打扮――这群白痴连什么叫打扮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身为同类的智尸要干扰自己对一个人类的攻击?
奚加朝百思不得其解,他唯一明白的,在崖山,除了王路外,自己,似乎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敌人。
没错,是敌人。
这只智尸并不是第一次破坏自己的行动了,此前,在周春雨防卫的桥头,那些反复往返的丧尸,一定也是它干的好事。现在,更是在千钧一发间,救了王路的命。
不管这只智尸是谁,来自哪里,奚加朝知道,它必须死。它不死,自己一家在内有王路外有这只不知名智尸的威胁下,永无逃脱的可能。
奚加朝涌起一股浓浓的杀意。
智尸对智尸的杀意。
这是违背智尸丧尸的天性的。
同类不相残。
可是,在事关自己和家人生命的生化存亡上,所谓的天性,对奚加朝来说,都是狗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智尸挡路,一样,杀!
卡车和残疾车汇合后,一路撞开丧尸。滚滚而去。
车去,人空,只余满地或死或伤的丧尸在乱爬。
良久,一幢房屋内闪出一个人影。抬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兜,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正是郑佳希。
郑佳希在周春雨率领突击队员杀出来后,生怕误伤到自己,匆忙中找了路边的一所空宅躲了起来。
眼见着周春雨大发神威,离那指挥的智尸越来越近,鄞江镇里突然一阵喧哗。紧接着,周春雨的对讲机就哇啦哇啦乱叫起来,稍后,怒气冲天的周春雨带着突击队员放弃近在咫尺的智尸,转身就走。
那智尸可谓得了便宜便卖乖,眼见周春雨走得急,居然不是想法子逃命,而是再一次指挥丧尸围攻了上来。这一次,突击队的小伙子们表现有些慌乱,眼见着坚固的阵形越来越散乱松动。在旁边看得发急的郑佳希再次出手相助,终于让周春雨带着人马安全退回了高压电网后。
周春雨返回后,似乎完全放弃了桥头阵地的防守,带着全体人员挤上残疾车,居然撒腿就跑。紧追不舍的丧尸和智尸顺势跟上,硬是用大量丧尸的尸体,在高压电网上堆出了一条通道,突入鄞江镇中。
郑佳希不知道镇内出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一定是危及崖山众人的大事,眼见着镇内处处响起一片片骚乱声。不由为卢锴的安危甚是担心,便抱着梨头,带着两只丧尸狗也涌入了镇中。
一路沿着官池中路前行,郑佳希很快看到了前面隆隆开来的卡车,也认出了曾救她一命的王路。
不知为何,看到王路。郑佳希心里涌上一阵温馨的亲切感,似乎看到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她禁不住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心脏,那里面流动的,可有王路的血液。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从旁边的楼上跳下来,向王路扑过去,郑佳希哪里容得丧尸袭击自己的救命恩人,立刻指挥它住手。
然而奇怪的是,丧尸居然违抗了自己的命令。
郑佳希立刻明了,这是有别的智尸在指挥它,她顾不上寻找那只躲在暗处的智尸,再次向丧尸发令,命令它立刻跳出卡车。
然后丧尸居然僵持在那里。
郑佳希的震惊是不言而喻的,她住在金陆村时就已经发现,随着智商觉醒程度的不同,智尸之间也是存在等级的,越聪明的智尸,等级越高,相应的低等级智尸都会天然服从高等级智尸的命令。而丧尸也相同。
如今这只僵持的丧尸说明,在暗中指挥它的智尸觉醒程度不在郑佳希之下。
幸好,王路出手杀死了丧尸。
看着街尾已经消失不见的卡车的踪影,郑佳希有些发愁,王路的敌人,就是崖山的敌人,崖山的敌人,就是卢锴的敌人。
卢锴的敌人,就是郑佳希自己的敌人。
不知道那只智商奇高的智尸躲在哪儿,也许自己该和它好好谈谈,看在大家是“一家人”的分上,就不要袭击崖山了。虽然说萝卜白菜不合丧尸智尸的胃口,可吃素菜也一样能活啊,自己不就活得好好的?
郑佳希拍了拍怀里的梨头,看了看一地的残疾丧尸,叹了口气,唉,大家何必闹得你死我活的,这片天地里,能果腹的东西多得是。她毕竟是孩子脾气,想到就做,当下抱着梨头,四处寻找镇内的智尸,打算和它们好好谈一谈,离开崖山。再打下去,谁也落不了好。
不说郑佳希在沦陷的鄞江镇忙碌着“爱与和平”的荒唐事业,满载着老弱的卡车嘎一声停在了崖山脚下的停车场,这里的入侵的丧尸还不多,山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在晃荡。
这时,残疾车也纷纷在停车场停了下来,王路放眼一望,心中大喜,封海齐、周春雨、关新等人都在,而来得最快的还是沈慕古――这厮倒也好运,因为实力不强,带着突击队杀出防线后,进军速度最慢,而一发现防线后被丧尸抄了后,甚至顾不上请示封海齐,带了人拔腿就跑。
沈慕古以前在市区求生的不二法门,一是感应丧尸,二就是逃跑,这次施展出久已不用的压箱子绝技,居然第一个逃回了崖山脚下。――当然位于何梁线的镇尾阵地离崖山最近也是个原因。
虽然这事很丢脸,但自己带着的突击队员和老弱一个都没有受伤,却让沈慕古在羞愧中也有少许得意。
王路正指挥封海齐、关新等人开路,护送全体人员上山,一边想着是不是捡块砖头在自己脑门上拍一下。以便再次激发异能,为大伙儿守好后路。
却见王德承从一辆残疾车上扶下一位狂哭乱叫的队员――蔡春雷!
王路正在奇怪都已经脱了险了,蔡春雷为何还在失控中,却见王德承和蔡春雷四周的人群哄一声退了开去。“他被丧尸咬了!他被丧尸咬了!”
王路脸色刷一下就变白了,该死,还是出现人员受伤了吗?受伤,就意味着变异,就意味着丧命。
王路匆匆拨开人群挤进去,人群中,王德承扶着蔡春雷孤单单地站在中间。蔡春雷已经陷入半疯狂中,一会儿揪着王德承大吼“杀了我!快杀了我!老子不想变成丧尸!”一会儿又嚎啕大哭:“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看到王路赶过来,王德承眼睛一亮:“王哥,你快来救救蔡春雷,他可是为了掩护大家才受的伤啊。”
然而不等王路回话,四周的人群已经窃窃私语道:“被丧尸咬了哪里还能救?就算是王队长有异能,也没办法。”
“还是趁早斩首。也省得受活罪。”
“是啊是啊,等变异就不好办了,以前不是没有不忍心杀咬伤的人。结果反正被变异的丧尸袭击的事儿。这种事上,可不能做烂好人啊。”
“你、你们……你们这群王八蛋!蔡春雷可是为了你们才受的伤。”王德承怒吼。
王德承其实以前和蔡春雷的关系一般般,就算是在市区营地,也只是点头之交,因为那时候,每个人都只为自己活着,别人,只是和自己争食的多余的人。蔡春雨也罢,关新也好,死或活。对王德承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半块饼干能引起他的兴趣。
然而自从到了崖山,发生了原木一号事件,并因此成了“王路的人”后,王德承和蔡春雷因为都是属于阵前反水临阵投敌――不,弃暗归明的聪明人。两人到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再说蔡春雷虽然不如王德承强壮,却有些小聪明,杀丧尸能力一般般,但很会经营自己的生活,也就是俗称“很会过日子的上海小男人”――甬港和上海本就是亲戚关系,上海女婿多半是甬港人――在蔡春雷的努力下,王德承甚至能在“下班”后吃吃他煮的宵夜。
虽然武装部有人开玩笑说王德承在被徐薇薇打击后改变了性取向,和蔡春雷搞“基”,但其实大家也很眼红蔡春雷会过小日子,鸣凤山庄的大食堂虽然可以趟开肚皮吃,但食堂菜哪有自家小炒有味道?
吃人家的嘴软,王德承在外出任务时,自然而然会帮衬蔡春雷一把――这原本就是蔡春雷巴结王德承的目的所在――于是,在外人眼里,这两人是“基”情四射,但说实话,王德承对蔡春雷的确产生了感情。
只不过是战友之情,而不是“基”情。
人是群体性动物,社交是天然的本能,没有一个人可以真的像灭绝师太一样一个人过日子。
他需要爱人,需要朋友。
以往,这世界不允许你交朋友,当两人会为了一块发霉的饼干打得你死我活时,所谓的友情就是个屁。
但在崖山却不一样了,充足的食物,虽然有点风险却并不致命的和丧尸小规模战斗,在武装部小伙子们中间慢慢培养出了感情――战友之情。而王德承和蔡春雷的友情就格外深厚一点。
深厚得足以让王德承在蔡春雷被丧尸咬伤后,不是像以往惯例那样一斧砍下他的头,而是带回崖山,向王路求救。
这一举动,很荒唐,很白痴,很傻很天真。其实连王德承也知道,蔡春雷早晚会挨一斧,无论是他活着时,还是变异后。
看到王路大步走来,王德承颤着声道:“王、王哥……”
王路急促地道:“伤在哪里?”
王德承扶起蔡春雷的左手道:“手腕上被咬了一口。”他喃喃解释道:“我们为了掩护老人和女人先逃,在最后面压阵,上残疾车时,蔡春雷扶在残疾车车门上的手被追上来的丧尸扒掉了手套,咬了一口。”
其实不用王德承解释,王路也已经看到了蔡春雷手腕上的一个牙形伤口。一大块皮肉被硬生生扯走了,鲜血正从狰狞的伤口处不断涌出来。
王路冷着脸:“受伤多久了?”
王德承喃喃道:“也就二、三分钟。”
王路摇了摇头,突然转身道:“给我一把斧子,还有汽油和打火机。”
几样东西很快被送了过来。大伙儿都背过了脸――谁都不愿意看到蔡春雷被王路亲自斩首的那一幕。
不管怎么说,蔡春雷可是为了保护大伙儿受的伤,虽然杀掉被丧尸咬伤的同伴是共识,但目睹现场,也免不了有兔死狐悲之感。
王路一边往斧头上淋汽油一边对王德承道:“抓住他!抓紧!”
王德承咬着牙喃喃道:“哥们,对不住你喽。”从背后反剪了蔡春雷还完好的右臂,压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的头伸了出来。
蔡春雷似乎意识到了不妙,拼命挣扎起来,但王德承的力气比他大多了,根本挣脱不了,蔡春雷突然放弃了挣扎,他惨然一笑:“王德承,老子总算用不着每晚听你打呼噜,能安安静静睡一觉了。”
王德承咬着牙道:“哥们。走好,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时,王路对着浇过汽油的斧头点着了打火机。呼一声,火光燃起,王路再次吩咐王德承:“抓牢他!”
王德承双臂一用力,闭上了眼。
咔嚓一声,蔡春雷长声尖叫,他临死前的尖叫声,长时间回荡在王德承耳边。
回荡的尖叫?
王德承突然觉得不对劲,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蔡春雷真的在叫,而自己手臂中的蔡春雷的胳膊。也在动个不停。
王德承猛然睁眼,却看到王路一手举斧,一手握着蔡春雷半截胳膊,而蔡春雷的断肘处,血正在喷射而出。
王路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来人包扎止血!”
崖山众人都是跟着钱正昂学过战地救护的,卡车上原本就携带有较齐全的急救物品。当下就有几个人抢过来,七手八脚给蔡春雷止血包扎,象黄冬华、林久这样自认急救缝扎学得比较好的孩子,还当场试着给蔡春雷结扎大血管。
王路的身上,脸上,都是砍断蔡春雷胳膊时溅上的血,他正在擦拭着,封海齐和周春雨迎了上来,两人脸上都是迟疑忧心之色。
王路不用猜,就知道两人想对自己说什么――自己这一招壮士断腕能不能阻断生化病毒的传播,实在是件极冒风险的事,
王路抢着道:“立刻用吊篮将蔡春雷运上山,让山上的钱正昂做进一步治疗。”
封海齐和周春雨对看了一眼,王路这句话已经再明确不过地表明了他对蔡春雷的处置:救人为先,冒点风险,值。
周春雨立刻道:“我这就安排人将蔡春雷送过去。”他顿了顿:“就派王德承去好了。”
王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依然脸有豫色的封海齐,封海齐长叹一口气:“王路,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王路低声道:“老封,多谢提醒了。只不过,原木一号逃走前,正在做一个试验。”
封海齐眉毛一挑,王路在火烧眉毛的档口,和他谈什么早已经逃之夭夭的原木一号的试验,肯定有猫腻。他不动声色地“喔”了一声。
王路道:“当时,我和钱正昂想验证一下生化病毒从伤口浸染全身的传播速度,所以,让一只智尸咬了原木一号手指一口,然后,将他的手腕在第一时间切了下来。”
封海齐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瞪视着王路――虽然原木一号的苟延残喘,本就是用来做试验的,可封海齐没想到王路居然能恨得下心来做这样恐怖的试验。
杀人,不算什么。
但虐杀,哪怕是一个杀敌如麻的士兵都难以认同。
迎着封海齐的视线,王路却一脸坦然。
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封海齐的脸部慢慢柔和了下来,王路的本性,他是最了解不过的,想当初刚上岸山时,因为自己劝王路招兵买马,王路还差点和自己翻脸。现在,王路已经是一个30多号人团队的首领了,有些事,他是不得不为。
封海齐终于只是叹了口气:“小王,虽然说,这年头已经没人相信什么天道报应了,但你做事还是有留条底线,天道迢迢,天道迢迢啊。”
王路苦笑了笑,肩膀上的伤口不正提醒自己这个道理吗?如果自己一早只是杀了原木一号,而不是搞什么试验,也不会有王比安受伤,自己差点半残,梨头又生死不知的惨况。
封海齐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俗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站在一旁指手划脚说风凉话是国人的通病,又有几人真正明白王路心里的苦,身上的累。;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逼上崖山聚义厅
周春雨叫过王德承和关新,抬着因为剧痛而昏迷的蔡春雷上残疾车,向崖山的电梯吊篮处疾驶而去,同时用对讲机呼叫在山上的钱正昂,让他做好进一步抢救的准备。
封海齐转移话题道:“那原木一号咬伤后,是几时施的断腕手术?”
王路道:“当下就做了,生化病毒的传播时间几乎可以用‘秒’来计时。但他直到被我‘送’出鄞江镇,也一直没变异。我觉得,这法子能行。”
封海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蔡春雷可是被咬伤了好几分钟,而且又是刚刚经过一番大战,血液循环最快的时候。”
王路连忙道:“奚加朝医生做事很细心,他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是让原木一号剧烈运动后,才实施的试验。”
封海齐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说因为伤后病毒感染的时间长短,王路你也相应延长了断肢的长度,可风险还是很大啊。”
王路叹了口气:“总得试试。蔡春雷也算是为大伙儿受的伤,不尽力挽救,今后还有谁再肯为别人拼命?”
载着蔡春雷的残疾车远去了,大伙儿看看车子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王路实施紧急截肢时留下的一摊血,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大伙儿都知道,王路的举动很荒唐,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过有断肢求生成功的先例――不,甚至没人想到过这样做,将蔡春雷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变异的人送上崖山,是对所有人的巨大威胁。
但同时,人们又在暗中企盼,希望王路此举真能挽救蔡春雷的生命,因为这意味着今后自己万一被丧尸咬伤后,又多了一份得救的希望。当个残疾人还是变成丧尸,这根本是一个不用选择的问题。
徐薇薇抓着李波的胳膊,突然低声道:“这要是咬在身体上或者脸。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把身体或头单独砍下来啊?我知道了,以后再遇上丧尸,实在打不过。宁肯把手塞到它嘴里让它啃。还得记住一定要塞左手。”
李波听着徐薇薇貌似天真看似很傻其实再正确不过的话,为它潜藏着的冷冰冰的血腥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把握住徐薇薇的小手:“尽说胡话。有我在呢,哪轮得到你。”
徐薇薇仰起小脸笑着道:“你?那可不行,咱们家里我断条胳膊不算啥,你可是顶梁柱。千万垮不得。只不过,我如果断了条胳膊,你还会喜欢我不?”
李波笨嘴拙舌地道:“喜欢,喜欢,绝对喜欢,这维纳斯,不也是断臂的?”
徐薇薇倒没想到李波居然用维纳斯来比喻自己,呸了一声:“拿个千年前的古董和老娘比。亏你说得出口。”
蔡春雷被丧尸咬伤用断臂的方式撞大运,只是崖山众人撤退的一个小插曲,停车场外。依然不断有丧尸涌来,上山的道路上也有不少丧尸挡路,悬崖的吊篮虽然方便又安全,可一次性能运送的人员太少,于是大伙儿还是结伴上山,边开路边前进,只是大伙儿越发小心了些,扎束好身上的盔甲头盔,以免被丧尸咬伤。
王路如今也没有异能护身,自然不敢托大。只是混在人群中一起上山,大伙儿乱糟糟的在狭窄的山路上排成一条长龙,却也没有发现王路的古怪,反而因为看到了王路的身影和老弱们挤在一起慢慢走上山,而不是“让领导先走”独自搭吊篮,分外又生了几分好感。
这一路倒霉的是丧尸。被开路的周春雨等人剁得稀巴烂,封海齐是最后一个通过断门石的,他的身影刚过,早有准备的陈薇就带着人将石块封了上去,只不过片刻,就将丧尸们牢牢挡在了外面。
崖山,再一次成了尸潮中的一座孤岛,但这,并不代表着绝望,而是安全和希望。
……
虽然还没入暮,石窟里的一盏盏照明灯却亮了起来,照亮了石窟里的一顶顶帐篷,这帐篷有一些是早前从金陆村的民兵训练基地找来的,另有一些,则是从镇上居民家中翻找出来的,大小形制都大不一样,有三人式的组合帐篷,也有单人船式帐篷。
以如今的气温,在室外睡帐篷已经很不合适了,除了专用的户外防寒帐篷,这种家庭用的花哩胡俏的帐篷并挡不住多少寒气,但好在石窟里大洞套小洞,找个避风的角落并不难。
而且,原本山上贮藏的睡袋被子数量充足,在帐篷的防水垫子上铺上厚厚的被褥,盖上一层鸭绒被,怀里抱上一只暖暖的电热水袋,和尸潮对抗了数日早就乏得深入骨髓的崖山一众老小,很快沉入了梦乡。
龙王庙,大殿上,也有一群人,虽然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却还个个强撑着,他们,正是王路一家人和各位部长。
卧室里太窄,大伙儿就坐在大殿上,龙王爷的神像下摆了一圈椅子,王路坐在龙王像脚下,其他人随意而座,倒也有几分聚义厅的味道。只不过这是崖山,而非梁山,倒有一样与《水浒传》英雄好汉相同,大伙儿,都是被逼上崖山的。
“后,只需要在几个地势险要的地段设卡警戒,然后配合定时巡逻就行了。”
王路突然想到了当初自己和谢玲、封海齐、周春雨在后山设的树岗,不禁笑道:“老封。你不会让武装部的小伙子也睡树上?”
封海齐笑道:“你那个树岗可是老黄历了,李波部长帮我们搭了几座钢管的塔楼,上面盖上了波纹钢的顶子。又宽敞又结实,里面有吃的有喝的,还通了电,塔楼下还由裘韦琴部长圈了小型的高压电网,五六个小伙子在上面守个一星期都不成问题。”
王路冲着李波和裘韦琴点了点头:“两位辛苦了。”
李波和裘韦琴忙表示不敢据功,李波道:“都是建筑工地上常用的构件,也就是把材料运到地头费些功夫,搭起来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王路道:“老封啊,警戒和巡逻的事也不要全由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扛着了,你排个班。轮流上岗。对了,把我们一家子也全都排上。”
在场的众人一愣,立刻七嘴八舌道:“这怎么行,王队长你重伤没有痊愈,不能再劳动你了。”
“咱们崖山如今又不缺人手,王队长你就好好休息。别的不说,王比安还是孩子,本就受了伤,更不能参加巡逻了。”
王路却坚持要参加巡逻,最后大家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但坚决不让王比安参加。
陈老伯瞪着眼睛道:“王比安身子骨还嫩着咧,这天儿又冷,万一受了凉遭了累,可是影响孩子一辈子儿的大事,我老头子放句话在这儿,看谁敢折腾孩子。”
王比安在旁边却跃跃欲试:“陈爷爷,我早没事了,只不过是些皮肉伤,你瞧。”说着还转了转自己的胳膊,原地蹦了几下,但立刻一皱眉――缝合的伤口还没拆线呢。
陈老伯赶紧拉过王比安:“可别跟着你那没脑子的老爸混闹,咱们这样多老少爷们,难道还缺你一个孩子不成。再说了,咱们现在又不和丧尸拼命,只不过是呆在山上混日子,等着尸潮自己退去罢了。乖,没你的事儿,你就和那个黄琼丫头一块玩就是了。”
王比安拉长着脸,玩、玩、玩,怎么老是把自己当毛头小孩子。
这时,龙王庙外匆匆赶来一人,却是钱正昂。
王路当下站起来身来:“蔡春雷怎么样?”原来,蔡春雷一上山后,钱正昂就对他进行了手术,连“内阁会议”也来不及参加。
钱正昂一屁股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下来后道:“手术很顺利,断臂的创面还算齐整,以后装个假肢,日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听了钱正昂的介绍,大家并没有什么欢欣之色,他们关心的,可不是蔡春雷的断臂,钱正昂自然知道,他啜了口谢玲端上的热茶后,叹了口气:“生化病毒的感染情况,仅从目前看,还看不出端倪,怎么也要24小时――不,48小时后,才能确认。”
王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生化病毒的感染本就有个逐步发展的过程。”他喃喃道:“看起来,我们需要安排个人照顾一下蔡春雷。”名为照顾,实为警戒,蔡春雷一变异,就是行刑人。
陈薇突然道:“我去照顾他。”
大伙儿一怔,封海齐道:“哪里用得着劳动小陈老师你?不说王路、王比安本身有伤,需要你照顾,就是那蔡春雷,也不是有他的好朋友王德承照顾嘛。”
陈薇道:“王路和王比安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我不在,谢玲也能将他们父子看顾得好好儿的。王德承――虽说山上较为安全,可人手还是有些紧张,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他去干。再说,这照顾人可是水磨细活,一个大老爷们,哪有我来得细心。”
众人还要劝,陈薇摆手道:“大家不用多说了,如今在崖山,照顾疑似生化病毒感染者,我是最有经验的,这活儿啊,还非我莫属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五章 莫须有――那就杀了吧
大家被陈薇这话说得一怔,但稍一琢磨,可不是嘛,前有王路,后有黄琼,都是陈薇照顾看护的,至于看护效果――两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在眼前,就知道陈薇有多精心了。
王路知道,这又是陈薇帮自己收拢民心啊――他妈的,谁说领导好当,让他来试试看!这年头,谁都不是呆子肉头,没有点干货,就算别人当面冲你笑,转头就是一口唾沫。
王路强忍着心酸:“这事儿就这样定了。钱部长,有关蔡春雷的治疗和看护方案,你会议结束后,再和陈部长商量。大家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路一挥手:“散了。”
众人一窝蜂地出了门,王路在后想送――原本,这厮又想玩解衣衣之,推食食之那一套,说要把崖山上唯一的住所――龙王庙让出来给老弱住。
但这个提议被众人很干脆地否绝了,就连陈老伯,也不愿意住在龙王庙里,“小王哥,你自己也受着伤咧,光顾别人,不顾自己也不行啊。说一千道一万,你现在是我们崖山的主心骨,上上下下多少人盼着你早些养好身子,带领我们重新过上好日子咧。”
站在龙王庙门口,坚持着相送到所有人的背影都消失后,王路才吁了口气,腰一下子软了下来,旁边的谢玲见他身影一个踉跄,立刻一把扶住:“怎么了?伤口又发作了吗?我这就去叫钱正昂。”
王路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要去麻烦人家了,我上山后钱正昂已经抽空给我看过了,只是胸口的伤口缝线有点绽开,已经重新处理过了。”
谢玲叹了口气:“快回家休息,这次下山可也够折腾的了,我当时拍着胸脯对姐保证能护好你的安危,没成想在镇口防线受到那只武装丧尸攻击时,还是靠你才救了我,结果又把你的伤口扯着了。”
王路捏了捏她的手:“傻丫头。一家人,说啥两家话。”回头看看:“王比安呢?”
谢玲道:“姐带着王比安先一步回房间了,说是要收拾东西,准备去照顾蔡春雷。”
王路苦笑。一家人,连安安乐乐在家里休息一晚也不成。
谢玲扶着王路回到龙王庙的卧室,陈薇正在床边收拾一些衣物--这次照顾蔡春雷,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禁,虽然说时间不长,可该准备的,也要准备好。以防不时之需。只是陈薇已经颇有经验了,这时倒是有条不紊,边忙碌,还边和王比安絮叨着,嘱咐他要听谢玲的话,照顾好自己,看护好爸爸。
王路进了房,陈薇连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手好凉。这样冷的天,大半夜里站在外面,又是何必。你为人如何。做了这样多事,人家眼睛也不是瞎的,这种表面功夫,以后还是少做。吃力不讨好。”
话里虽有埋怨之意,却是肺腑之言。
王路笑笑:“哪里就这样弱不禁风了?倒是你自己,要当心。”
陈薇道:“你就放心,我也不是冒失的人,封所长告诉我说,他们已经找了一个半封闭的石窟小洞做临时的监护室,里面一应设施齐全。还有专人把守。我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睡一觉就是了。”
一时无话,陈薇终于收拾好衣物,放在一个双肩包里,揉了揉王比安的脑袋,推门而出,临出门前。突然对谢玲道:“王路身体不便,你、就近点照顾他。”
谢玲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口嗯了一声,送陈薇出了门。
谢玲回来后,关了门,转身看到,王比安已经睡在了高低床下铺--这段时间王比安身体不便,两人就换了个位置--王路正坐在床边,皱着眉单手脱衣服。
谢玲忙过去,扶着他的胳膊,轻手轻脚帮他将衣服脱了,又脱了鞋子和裤子,正要扶着王路进被窝,眼一扫过床,却是一怔。
床已经铺好了。是刚才陈薇铺的。
一张床,两条被子,两个枕头。
陈薇和王路同睡时,从来是一条被子,两个枕头。
如今床上这两条被子,是让哪两个人同睡,却是不言自明了。
谢玲突然明白过来陈薇临去时所言“就近照顾”之意,轻飘飘一句话,却分明是将王路“交”给了自己。
王路倒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累得每块骨头都咯吱作响,一头躺倒后,舒服地叹了口气,闭着眼道:“你也快睡,可也不早了。”
谢玲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踮着脚,嗒一声关了灯。
王路听到黑暗中一阵细碎声,晓得谢玲在脱衣服,再过了片刻,身下的床突然一沉,然后有个身子摸索了上来,躺到了自己身边。
王路一怔,睁开眼,刚启唇道出个“你”字,黑暗中只听到“嘘”的一声,一根纤细的手指比在自己嘴唇上,紧接着,一股热气扑到耳朵,低语道:“姐让我就近照顾着你。睡。”
王路躺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旁边谢玲的身影,却能清晰地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嗅到她的发香,禁不住琢磨了一下陈薇临去时的一言一行--真是的,这算什么,所有权转让吗?
只是,自己现在重伤在身,旁边高低床上又有王比安,就算是想玩什么心眼儿,也是有心无力啊。
不过,这算是自己和谢玲关系的一大进步吗?正头娘子同意小三暖被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睡觉睡觉,山下的尸潮还没退去呢,自己就在这里意淫了。
得,睡觉。
王路原以为,谢玲温香软玉在身侧,自己会激动地睡不着觉,却没想到,才没合上眼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睡得沉睡得香,原因无他,只不过没有危机感而已,尸潮虽然汹涌。却也奈何不了据险而守的崖山众人,不再需要舍生忘死,不再需要生死相搏,从到精神。都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其实这一晚,在崖山,沉沉入睡的何止王路,除了别有怀抱的人--或者尸,人人都陷入了甜美的梦想。
但总还是有人没有睡的。
一座石窟的角落里,放着两张床。从贮藏的物资里找到的两张钢丝床,一张,上面躺着蔡春雷,另一张,和衣而睡的正是陈薇。
床旁边放着几台红外线取暖器,虽是在石窟里,暖烘烘的却甚是舒服。
蔡春雷的睫毛抖了抖,呻吟了一声。“水。”他喃喃低语着。
本就半睡半醒的陈薇翻身坐起,从旁边的暖水瓶里倒出了一杯盐开水,端到了蔡春雷身边。
蔡春雷下意识地一抬身。嘎吱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被用绳索牢牢绑在床上--蔡春雷可不是瘦弱的黄琼,虽然断了半条胳膊,可变成丧尸后发起狂来,也不是陈薇一个女人能对付的,所以封海齐将他结结实实绑起来时,连王德承也没有异议,甚至还因为陈薇来贴身照顾,而连连道谢。
陈薇忙用手拍了拍蔡春雷的胸口:“莫急莫急。我喂你喝。”
当下熟练地取过针筒,给蔡春雷喂起水来,边柔声道:“这是盐水,你流了不少血,喝这个,能补充血液。”
蔡春雷喝了水后。人似乎清醒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索,又瞟了眼断臂处包扎的纱布,突然哑着声道:“我要死了吗?”
陈薇瞟了眼自己的床下,那儿的阴影里,躺着一把斧头--虽然洞口边就有警卫,她只要招呼一声,就会有人冲进来,但封海齐还是坚持在她床下放了把斧头--安全这东西,再怎么小心也不过份。
陈薇取过毛巾,替蔡春雷拭了拭嘴角的水渍,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就断了条胳膊,哪就会死人了?我老家那儿,以前有不少小机械工厂,没有良好的安全措施,农民工断指头、断胳膊的可不少,还不都活得好好的。”
陈薇这话倒不假,刚刚开放那阵儿,安全意识远没有现在强,因工伤断几根手指是很常见的事,农民工拿了极低的赔偿费,回老家一样下田干活。
蔡春雷眼睛赤红,呆呆地直视着洞顶:“你用不着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被丧尸咬了,活不了多久了。谁会来砍下我的脑袋?是你,还是封海齐,要不,是王德承?”
蔡春雷的反映,在陈薇意料之中,她以前也误以为被长刀男伤过感染了生化病毒,那种辗转反侧心如煎熬丧心若死的感觉,她都一一经历过。这时,她却如闲话家常般道:“哪就这样严重了?咱们又不是没有办法,王路砍了你的胳膊,就已经阻止了生化病毒传播了。”
蔡春雷被王路当众断臂时,就已经猜到了王路为何这样做,但亲口听得陈薇说这办法有效,却是第一次。
任谁,听到这与自己生死相关之事,都会失态,蔡春雷使劲抬起头,额头青筋暴起:“你、陈部长你说得是真的?我,我真的没事了?我不会变成丧尸?!”
陈薇拍了拍他被绑着的手道:“自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把你巴巴儿弄到山上做什么?”
蔡春雷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索:“陈部长你不要骗我,我要真不会变异成丧尸,你们绑着我做什么?”
陈薇正色道:“蔡春雷,你好歹也是个爷们,怎么连小孩子都懂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这是正常的隔离措施,当初黄琼生病感冒时,不也是这样绑起来的?”
蔡春雷一怔,喃喃道:“对,没错,这是正常的隔离措施,是的是的,我以前听说王队长生病时,也曾被隔离过。这隔离的规矩,连王队长都要遵守,那我自然也没有头上出角的理儿。”
陈薇帮他掖了一下刚才挣扎时掉落的被子:“可不正是这样?好好睡,等明天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蔡春雷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他顿了顿:“陈部长,你、你就在我身边?”
陈薇嗯了一声:“我就在你身边。”
“谢谢。”蔡春雷喃喃道。闭上眼,不再说话。
陈薇看着蔡春雷略显苍白的脸色,知道,自己的一番谎话,根本没有骗过蔡春雷。
什么明天就会好的。就是狗屁。
生死,只能由天。
但这个时候,蔡春雷需要谎言,有时候。有很多时候,谎言,也能给人以力量。
隔着一道厚重的石壁,封海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
听到隔壁石洞里隐隐传来的陈薇的声音,他阴沉的脸色难得地笑了笑--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在封海齐心中,陈薇比王路还要勇敢。
王路这厮。依仗的只不过是异能,而陈薇的勇气才真正来自她的内心,来自她对家庭的爱。
想到家庭,封海齐皱了皱眉,他想到了谢玲。那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惜了,偏偏陷入了感情的漩涡。
算了,人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事了,由他们折腾。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响起,不一会儿。闪进周春雨等人,他们刚刚巡逻回来,准备换班。
石窟里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穿衣声,嘟囔声,取用兵器的撞击声,周春雨大步走了进来:“封所,还没睡?”
封海齐没作声,只是继续抽烟。
周春雨不禁一愣,封海齐是从来不抽烟的--自从他在一次潜伏中。因为抽烟残留的烟味,被敌人发现,从而牺牲了两名战友后,就再没抽过烟。
周春雨不禁放慢了脚步,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干脆明了地问道:“为什么事儿?”
封海齐扔下烟头。用脚尖碾了碾。
“太巧了。”他道。
“我总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巧了。”
“王路指挥智尸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虽然自以为是,但此前还从来没出过问题,可偏偏这一次,智尸却违背了他的命令,攻击了钱正昂。”
“王路前后在原木一号身上做过多次试验,偏偏这一次,原木一号反抗了。就在智尸袭击钱正昂时,他反抗了。”
“原木一号从来没上过崖山龙王庙,可他却在黑夜中,准确找到了龙王庙的位置,劫持了两个孩子。”
“鄞江镇的防守,看似危险,但实际上是有惊无险,如果照着我的计划,在有效杀死负责指挥的智尸后,这次尸潮,我们就熬过去了。可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镇子里的智尸和丧尸们却暴动了。”
“在你封闭了半个镇子这样长时间里,呆在房子里的智尸丧尸从来没什么异样,偶然有几只不开眼的从楼上跳下来,连孩子们都能收拾了。可就在今天,它们不早不晚,偏偏在我们主动突击时,集体暴动,统一行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
“巧得让我坚信,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捣鬼的话,这所谓的巧合,根本不会发生!”
周春雨并不是笨蛋,如果说此前激烈的战斗让他无暇思考这些的话,封海齐如今这样细细一分析,他也立刻分辨出其中的古怪来,他腾地站了起来:“你是说,有人策划了从原木一号袭击到指挥鄞江镇上丧尸智尸暴动的所有行动?!”
封海齐没出声,只是直视着周春雨的眼睛,周春雨背着手转了几圈:“会是谁?会是谁?实验室里向来只有两个人,王哥,钱正昂,他们总不可自己袭击自己?鄞江镇里的丧尸智尸暴动,如果是人为的话,又是谁又有谁,能指挥得动它们?异能,能干这一切的人,只能是异能者!沈慕古?不,不,不可能是他,他没那胆量,再说,原木一号出逃时,他一直在鸣凤山。那还有谁,裘韦琴?卢锴?也同样不可能。难道我们中间还隐藏着别的异能者?”
封海齐抱着胳膊道:“你为什么光想着人类,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这里,同样有非人的存在能做到这一切吗?”
周春雨差点跳起来:“你、你是说那个姓奚的家伙?!那个、那个怪物!?”
但他立刻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是他,他的老婆孩子还在我们手里捏着呢。”
封海齐哼了一声:“愚蠢,对一个不是人的怪物,却以人性来衡量他的行为模式。”
周春雨有点尴尬,但他嘀咕道:“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那个、那个家伙在防线上可的确是尽心尽力帮了我们忙的,如果不是它,我没那么快找出指挥的智尸。再说,它一直在我们监控之下,黄冬华年龄虽小,做事倒也拎得清,那个家伙如果有什么异动,他不可能不察觉。”
封海齐突然道:“杀了他。”
周春雨一怔,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封海齐坚定地道:“杀了他,杀了他们一家。有时候,只要有怀疑就够了。”这就叫莫须有,但正如封海齐放言,只要有怀疑就够了,战场上,生死只在刹那,莫须有,已经有足够理由杀人了――何况,现在杀的并不是人,他和他的一家,只不过是堆活动的尸肉。(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只是个误会
封海齐话音刚落,已经随手取过了斧头,大步向洞窟一头走去,在那儿,原是关押智尸的大坑里,如今正住着奚加朝一家。
到了山上后,王路出于“感激”奚加朝出手相助,很快就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不但为奚加朝的老婆松了绑,还安排了一顶帐篷给他们休息用--虽然说,智尸是不需要睡觉的,但这好歹证明了王路的态度。
只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奚加朝一家还是被安置到了石坑底。
周春雨见封海齐居然说杀就杀,连忙拦住了他:“封所,等等,王哥留着他们,自然是有用的,你这样子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杀了,我看这、这,不好。”
封海齐眉毛一扬:“王路那儿我自会找他解释,他的一些做法我并不认同,对抗丧尸对抗生化病毒,说到底靠的还是我们人类自己。怎么能够把希望寄托在一只--一只那样的鬼东西身上?非我族类,非心必异!”
封海齐是周春雨的老领导,又一路照顾扶持过周春雨和梨头,周春雨不敢强拦,他只能苦苦劝道:“封所,不管怎么说,还是和王哥商量一下,那个家伙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是他相助,我们从鄞江镇里撤退的时候,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伤亡。封所,你以前也说过,为了胜利我们可以和魔鬼交朋友。不管他本质是什么,只要能为崖山所用,我们又何苦纠缠他是人是鬼?”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周春雨想抢下封海齐手里斧头,两人不知不觉中扭缠在了一起……“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疲惫的声音响起。
周春雨和封海齐不约而同扭过头,只见不知何时石窟里围了一圈人,而站在头里的,不是王路,却是谁。
却原来是两人的争执吵闹声太大,将石窟里正睡觉的大伙儿吵醒了。大家一时不知他们两人在为什么争吵,也不敢上来相劝,卢锴机灵,连忙跑到龙王庙。将王路叫醒匆匆赶了过来。
此时此刻,王路是一肚子下床气,防线,死伤了这样多的丧尸同伴,就是想吃崖山众人的肉的,如今扑了一头空,正想沿着崖山人留下的气味追寻下去,却没想到被郑佳希横插一手,它们竭力收拢着受到郑佳希干扰的下属,企图重新组织起前往崖山的进攻。
于是一时间,冬夜的鄞江镇硬是热闹得紧,丧尸们乱哄哄挤来挤去,丧尸狗在尸群中打转,偶然有一两只不开眼的丧尸从楼里跳下来,砸倒了临街的同伴们,更添纷乱。
郑佳希虽然忙碌,心里却挺高兴的,她能想像出,等尸潮退去,王路率人下山时,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鄞江镇,一定会很开心。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使者,你、你为什么这样做?”(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难弄就不要弄了
郑佳希一呆,她缓缓转过身,只见一只智尸站在自己面前几米远处。
这是只智尸,虽然它穿着挺括的风衣,皮鞋刷得能照出人影,但它的确是一只智尸。
这是郑佳希遇到的第一只会说话的智尸。
虽然郑佳希相信,自己会说话,那么肯定有别的智尸也应该会说话,可此前,她从来没遇上过。
郑佳希小孩子心性,她脱口而出道:“好厉害,你居然会说话啊。”
穿风衣的男智尸依然一板一眼地道:“使者,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郑佳希好奇地道:“使者?你是在叫我吗?”
风衣男智尸呆滞了半晌才道:“使者,你、我,我们,使者。”
看起来,这只智尸的语言能力实在不怎么的,似乎,它恢复语言能力并不久,郑佳希试探着用脑电波感应它,但风衣男智尸却挡住了她的触摸――这只风衣男智尸智商觉醒程度较高,即使如郑佳希,也不能完全违背它的意愿,强行命令它。
但郑佳希却还是感到很高兴,自从成为智尸后,除了卢锴,就再没有人或尸和自己说过话,这如何让这个天性活泼的小女生受得了,好不容易有人,不,有尸陪着她说说话,自然是格外的兴奋。
她转眼看到旁边有个西餐店,便邀请到:“这儿人太多了,我们到那儿坐一坐。”
风衣男智尸点头同意了郑佳希的意见,还伸手示意郑佳希先请,郑佳希进门后,将梨头放在一张沙发上,让两只丧尸狗看顾着,自顾自翻找了一阵,找出了半瓶咖啡、奶精等物,因为有电,很快就用矿泉水烧了壶水。冲了两杯咖啡来,端给自己和风衣男智尸。
郑佳希往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方糖,轻轻啜了一口,闭了闭眼睛:“真好喝。”
风衣男智尸看了看郑佳希。学着她的样子也喝了一口,木木地道:“没有……感觉。”
“欧吉桑,这是情调,情调好。”郑佳希白了风衣男智尸一眼――其实她自己也同样没感觉。装腔作势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跟着姐姐去咖啡店喝什么拿铁,郑佳希也明明没感应还得表示“真的好好喝噢。”
风衣男智尸显然生前没学过日语,并不知道欧吉桑是指他这个中年怪叔叔。其实冤枉,风衣男智尸也就20多30岁不到,大好青年,如果不是现在板着个木板板的僵尸脸,想来以前也能迷倒不少象郑佳希这样的小女生的。
风衣男智尸放下了咖啡杯,再次问道:“使者,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郑佳希好奇地道:“使者?你又提这个词了。我说,你为什么叫我使者啊?”
风衣男智尸卡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有个使者,他、他告诉我们的,我们、我们都是使者。神的。使者。”
郑佳希撅了撅嘴:“什么啊,我说,那个告诉你是使者的什么使者,到底是谁啊,是男是女,是智尸……还是人类?”
风衣男智尸再次当机,好半天后才口吃着道:“使者,就是使者,我们,一家人。同伴。友好,教导我们。”
如果冯臻臻在场,她肯定会一眼认出来――这分明是一只经过王璐洗脑的智尸。只是看起来,这智尸也没完全觉醒,居然连王璐是男还是女也说不出来。
郑佳希失望地叹了口气,可真够累了。比和幼儿园孩子说话还费劲,如果这只风衣男智尸开放脑电波的话,自己倒是很方便就能了解到前因后果,只是郑佳希毕竟有着女孩子常有的心软,不愿意硬逼。
郑佳希冲着风衣男智尸举了举杯:“那,喝点,我想你有很长时间没品尝过人类的饮食了。”
风衣男智尸一口就将滚烫的咖啡灌了下去,盯着郑佳希很认真地道为:“使者,不要阻挡我的工作。”
郑佳希正在可惜自己精心调配的咖啡白白糟蹋了,听到风衣男智尸的话,不禁眯起了眼睛:“工作?什么工作?”
风衣男智尸呆板着脸道:“寻找初吻,圣餐。”这厮倒把王璐的话记得紧,连这几个专有名词都鹦鹉学舌学会了。
郑佳希叹了口气,果然,自己邀请智尸喝咖啡实在是个很失败的主意,什么初吻、圣餐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但立刻,风衣男智尸就给了她答案:“吃人,圣餐,觉醒。我们,神的孩子。我们,地球是我们的。”
郑佳希,高中生,女生。
高中生,懂得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她很快就将风衣男智尸前后的语言组织了起来。
郑佳希放下了手里的咖啡,皱着眉:“你是说,有一个人,不,应该是智尸,告诉你、和别的智尸,说只要吃人,就能觉醒――嗯,就是恢复智商,然后统治全球什么的对不对?”
风衣男智尸点了点头:“吃人,吃很多很多的人。”
它顿了顿:“这里,有人,你不要,阻挡。”
扑,半杯滚烫的咖啡泼在了风衣男智尸脸上。混浊的咖啡液一滴滴从它的脸上滴落到那件风衣上。
泼咖啡的,正是郑佳希。
她怒目圆睁:“滚出去,滚出这个镇子。”
风衣男智尸感应到了郑佳希狂怒的脑电波,但它不为所动,再次坚持道:“吃人,这里有好多人,我们,使者,觉醒。”
郑佳希纤弱的身子颤抖着,如果是放在以前,她一个高中生,是绝不敢对着一个中年怪叔叔泼咖啡的,对方一巴掌就能将她扇倒在地。但在智尸的世界里,智商和觉醒程度,才是衡量实力高低的尺码。
郑佳希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她重重一拍桌子:“这儿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你、你们吃任何人!”
面对郑佳希的愤怒,风衣男智尸说了三个字:“人,食物。”
郑佳希身子一僵,忽一下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咖啡杯,似乎想向着风衣男智尸扔过去,然而。她最终只是无力地放下了杯子。
她无法欺骗自己,风衣男智尸说得没错,人,只是食物。丧尸和智尸的食物,在它们眼中,人,和猪牛羊没有区别。
这世上,也许只有自己,才是不吃人的。
但即使不吃人,自己依然还是只智尸。
郑佳希无力地坐在桌子边。撑着自己的小脑袋:“你们还是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镇子。我不会允许你们在这里吃人的。”
风衣男智尸感受到了郑佳希坚定的意志,虽然它无法理解,但能确定,郑佳希会想方设法来阻止自己,以及自己的伙伴们。
风衣男智尸用它觉醒并不久的脑袋瓜儿盘算着,郑佳希如果出手干涉。虽然自己这一方智尸较多,可也无法抵销她对丧尸们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这处镇子上的活人。真的很厉害,在近一星期的进攻中,伙伴们死伤累累,却连一个活人也没抓住。
风衣男智尸点了点头:“我们,走。”
郑佳希大喜:“真的,那、那可太好了。谢谢你喔。对了,我可以送你们不少吃的――不,不,不,你可别误会。我指的可不是人,是一些方便食品,罐头啊方便面啊什么的,这些东西也一样可以吃的。”
风衣男智尸居然点了点头:“有些伙伴,也吃。”
郑佳希喜笑颜开:“真的啊,你带的伙伴也有吃方便食品的啊?我就说了嘛。不吃人肉我们也一样可以活的。”
风衣男智尸木然道:“活人,太难弄了。”其实它是想说“太难抓”,可说出口的,却是甬港地区人说惯了的“太难弄”土语。
这几个字,倒是字正腔圆,看起来,幸存者的激烈抗争让它印象深刻。
郑佳希拍了拍风衣男智尸的手:“难弄就别弄了,叔叔,跟我来,我知道镇子里有几个超市,能找到钥匙帮你们打开,你和伙伴们带上食物就离开这个镇子。”
于是,经过和平谈判,郑佳希在付出了两个超市里所有物品的代价后,挥手送别了风衣男智尸一行。
当然,后续的尸潮还在滚滚而来,不过,郑佳希坚信,只要有爱与和平,自己一定能帮王路看守好鄞江镇的。
王路睡得很香,直到被王比安呼叫电台的声音吵醒,他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身边,却摸了一把空,谢玲早起床了。
亏大了,昨晚太累,硬是什么也没干,只摸了摸小手。
王路打了个哈欠,决定赖床。
他撅着屁股,抱着留着谢玲发香的枕头,迷迷糊糊听着王比安在进行例行的每日发报。
听着听着,他忍不住苦笑起来。
王比安这厮,颇有父风,将王路当年做官方媒体人的把戏学了个十成十,那就是报喜不报忧,文过饰非。这孩子在电台里,将崖山此次与尸潮的战争说得天花乱坠,总体思想是在英明神武的王路和封海齐、周春雨、裘韦琴等人的领导下,崖山上下将尸潮打了个落花流水,不仅杀死了大量丧尸智尸,而且己方却一个人也没死。
他倒是一句不提鄞江镇被突破,崖山众人退守龙王庙的事儿。
果然是深得王路喉舌的优良作风啊。
这孩子说的拆开来看句句是实话,只不过是没有说另外一些实话而已。
我靠,如果再来一句“你幸福吗”那就齐活儿了。
听着王比安在电台里把自己的老爹王路吹得跟《隋唐英雄传》里第一好汉李元霸一样,在尸潮里七进七出连毛也不掉一根儿,王路老脸火烫――这次鄞江镇保卫战,封海齐才是最大的功臣。自己只不过是最后跑了次龙套而已。
王比安的播报终于结束了,王路看他关了电台,这才道:“你小子,在电台里瞎叨叨什么?你以为写作文啊,尽胡编。”
王比安有点委屈:“这些话都是封伯伯教我说的,他说了,这可以给别处的幸存者以希望。我们没什么能帮别人的,听到我们战胜了丧尸,那些正被尸潮围困的人们,才有继续战斗。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王路张口结舌――说起来,封海齐以前可是派出所所长,这维稳河蟹大神安定人心的一套太极拳,他打起来也是熟门熟路。不愧大家都是体制内混饭吃的啊。
不过在王比安“好人好事”式播报的字眼间。王路倒是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问道:“蔡春雷怎么样了?嗯,他那个――没事?”
王比安收拾好电台,随口道:“蔡春雷叔叔啊?他没事儿,活得好好的,早上还吃了两个大馒头。”
虽然已经在王路预料中,但他还是兴奋地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当真?好!好!好!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现在距蔡春雷被丧尸咬伤已经超过12小时了。他至今没有变异,看起来断臂求生真的起作用了!
王比安嘀咕道:“不过封伯伯说还得继续禁闭起来观察,因为蔡春雷叔叔有点发烧。”
王路信心十足地道:“这倒没关系,断了半条胳膊有些并发症很正常。只是累了你妈妈,不能立刻回家了。”
这时,谢玲走了进来:“起啦?快穿衣服,这天越来越冷了,水管都结冰了。烧个早饭都得去后山挑水。”
王路起床后在厨房匆匆扒了两口小米粥和馒头,就甩着手向石窟而去。
石窟里空荡荡的,只有那间充做监护室的石洞前站着个武装部的小伙子当卫兵。见到王路过来,远远就大声打了招呼。
王路笑道:“大伙儿人呢?”
卫兵道:“封部长带着大伙儿砍树去了,说要把石窟好好改造一下,洞口要装上围栏,住宿区要铺上木架,还得造个厕所,砌个大灶--”
王路一怔:“这样麻烦做什么?大伙儿在石窟里住上几天,等尸潮退去了,马上就下山的。”
那卫兵笑道:“是咧,大伙儿也有人这样说呢。不过封部长说以后再遇尸潮,少不了还得避到这石窟来,趁早改造得舒适些也方便大家生活。大伙听着有理,所以听了早饭就都去干活了。”
王路摸了摸鼻子,这可――真是够难得的,封海齐居然主动说出避开尸潮的话儿。他可一向是迎难而上的,右倾逃跑主义可不是他的风格,那是自己的专利。
那卫兵却是个唠叨的,他满脸笑容道:“王队长可是来看蔡春雷的,啜啜,这家伙真是好命啊,幸亏王队长你下手快,虽然断了胳膊,可这条小命却保住了。了不得,了不得,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这个法子呢?王队长,这要是按乡间的说法,你就是活菩萨,这一个点子就能活人无数啊。”
王路连连摆手:“当不起当不起,成不成还两说呢,听说蔡春雷还在发烧?这危险期还没过呢。”
这时,洞口人影一闪,陈薇挂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过来。
王路连忙赶上去,握住她的双手:“老婆,你辛苦了。”
那碎嘴的卫兵道:“陈部长可真是好人,咱们几个卫兵还能换岗睡个觉,陈部长硬是一夜没睡呢。”
王路何尝不知,自己将老婆推出来为人民服务,不就是为了赢得人心吗?但嘴里却还客气道:“这算什么,熬一夜不睡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前在家里打游戏,都是没日没夜的。”
卫兵笑道:“王队长和陈部长也打游戏?”
王路呵呵笑道:“谁没有个年少轻狂时啊。”说着,已经拉着陈薇的手进了石洞。
蔡春雷睁着眼睛,五花大绑在床上,他早听到了王路的声音,这时勉力抬起头道:“王队长,谢谢救命之恩。”
王路连忙放开陈薇冰冷的手,快步走到床前道:“这种虚话就不要说了,你是为了保卫咱们崖山受的伤,该我谢谢你才是真的。唉,可惜不能保住你的胳膊。”
蔡春雷道:“能保住命没变成丧尸,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了。只是可惜我这残疾人今后不能再为王队长你杀丧尸了。我就是一吃白饭的废物。”
王路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这算什么?咱们崖山人人省一口饭,就能养活你,你也只不过断了半条胳膊,又不是全身瘫痪,等你养好了身体,虽然杀不得丧尸,可跟着民政部的娘们干些轻松的活不成问题。”
蔡春雷勉强笑了笑:“王队长,混在那堆整天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娘们里,我可受不了,还是让我去陈老伯的农业部。”
王路点了点头,看起来,蔡春雷求生意志还很强烈,不错,果然是从末世里混出来的,谁都不是孬种,想来蔡春雷恢复后,崖山又多了一条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汉子,只是可惜了,是个残疾人。
王路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看蔡春雷有些疲倦,便结束了领导慰问,拉着陈薇的手退了出来。
陈薇的手很凉。
她一到冬天最是怕冷,穿着再厚的衣服,手脚都是冷冰冰的,以前在阳光城时,一到冬夜陈薇就最喜欢抱着王路这个人体暖炉,将冰冷的脚往他怀里揣。(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卖好市恩
王路心痛得道:“怎么就冷成这样?叫人拿几个暖手的电热水袋也好啊。”
陈薇道:“有的,有的,只是刚才要做事,就把热水袋放下了。你放心,我在这儿蛮好的,黄琼那孩子一大早就来帮我了,蔡春雷大小便都是她帮着侍候的,眼下刚到外面去倒尿盆。等她回来了,我就可以补个觉了。”
王路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
陈薇眼眶有些泛红:“傻瓜。”抽了抽鼻子:“你去忙,这儿有我。”
目送陈薇回洞,王路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转身向洞窟内部的石坑走去。
石坑底部,奚加朝一家正在吃饭,吃的,也是馒头,大肚婆丧尸俞朝霞,正将馒头掰成小块儿,塞到坐在轮椅上的奚加朝嘴里。
奚加朝吃了小半个馒头就不肯再吃:“给你吃,你和孩子需要营养。”
俞朝霞倒也不推让,几口就将剩下的馒头吞了下去。
王路高高站在坑口,冲着底下举案齐眉的一对年度最佳夫妻挥了挥手,嘿地打了个招呼。
这一声嘿引发了两个不同的后果――俞朝霞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转身闪进了帐蓬里,而奚加朝则抬起了头颇有礼貌地回道:“王队长,早啊。”
王路呵呵笑了几声:“你老婆挺害羞的啊,看见我居然还晓得躲起来。我说。我对丧尸可没什么兴趣,对大肚婆丧尸更没这个爱好。”
对于王路恶俗的玩笑,奚加朝并没有动怒,只是以他万年不变的木然道:“是我让她避着点人的,崖山如今人多眼杂,少点麻烦也好。”
王路点了点头,奚加朝的话在理,俞朝霞至今还是丧尸形态,虽然说有钱正昂丧尸老妈珠玉在前,可是奚加朝的身份至今没有暴露。多数崖山人还是当他是个有着异能的残疾。关于俞朝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处石坑,周春雨早就告诫其他人尽量不要靠近,就是送饭,也是他和谢玲等少数人来经手。
王路笑了笑:“奚加朝,你倒是个识趣的人,这也奇了,你生前可混得不怎么样啊。被人从大城市排挤到这小乡镇,不过你也是因祸得福,成了一只智尸。”
奚加朝自然晓得,王路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这通鬼扯,他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要办吗?”
王路搓了搓手:“瞧你说的,难道非有事才能找你?再说了。如今的形势你也不是不知道,在这崖山上,我们安全着呢,一时半会儿可也劳动不到你。”
奚加朝还是呆板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要办吗?”
王路一咧嘴,不好玩。奚加朝毕竟是智尸,连点人情世故都不讲究,直来直去。他咳嗽了一声:“昨天有人要杀你,杀你一家。”
“被我拦住了。”
王路的老娘在王路很小很小的时候对他说过一句话“做了好事要让人家晓得。”这句话,和王路幼儿园老师教育的“向雷峰叔叔学习做好人好事不留名”完全是南辕北辙。所以王路很天真地问了句“为什么?”王路的老娘举手重重打了一下王路的手心。莫名其名的挨打让王路当场号啕大哭起来。这时,王路的老娘才语重心长地道:“你瞧。人家对你坏,你记在心里,你对人家好,也一定要让人家晓得,人家才能记住你啊。”
本着做好事一定要让人家晓得的家训,王路巴巴地跑来,特意告诉奚加朝。这就叫“卖好”,又名“市恩”。
“这几天。我们崖山发生了不少事。”王路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道:“先是在卫生院里,一向听从我的命令的一只智尸突然失控,攻击了钱正昂,紧接着我们的一个人――一个实验对象袭击了我,趁机逃脱后,跑到了龙王庙,劫持了我的孩子们。在我好不容易重伤他后,我们又遇到了尸潮。接下来的情况你也是亲身经历的,在眼看我们就要成功消灭指挥尸潮的智尸时,鄞江镇里的丧尸却突然暴动了。”
“我、和我的伙伴们一致怀疑,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捣鬼。”
奚加朝沙哑地道:“你们怀疑是我做的?”
王路盯着奚加朝:“没错!因为能影响实验室的智尸,指挥镇上的丧尸群的,除了你,这崖山上没有第二个人――不,智尸了!”
奚加朝费劲地抬起头,仰望着坑顶的王路:“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和老婆都在这里,你想杀我们,只是举手之劳。”
王路脸上的神情突然放松下来,他笑呵呵地道:“因为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在卡车上,你出手救了我,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我这人是有恩必报。虽然其他人都强烈要求杀了你一家以绝后患,但我却一力坚持保下了你和你的老婆。”
“谢谢。”奚加朝道。
王路挥挥手:“这些虚话就不必说了。奚加朝,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你该明白,在这崖山,只有我王路能保你一家平安,如果我有个什么万一――呵呵,你明白的。”
奚加朝道:“我明白,你活,我们才能活,你死,我们也跟着陪葬。”
王路放声大笑:“果然好聪明。好好休息,以后少不得麻烦你。”
奚加朝支起耳朵,确认王路的脚步声完全远去了,这才一迭声召唤道:“老婆,老婆。”
俞朝霞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大肚子走到奚加朝轮椅边,奚加朝急切地道:“他们果然怀疑了。嘿嘿,这世上,谁都不是傻瓜啊。只是老天保佑,那王路误会是我救了他,这才让我们一家没有惨遭毒手。老婆,对不起,我不能再冒险了,如果再被他们怀疑上,你和孩子绝对保不住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要表现得老老实实的。绝对绝对不能给他们一点点杀我们的理由。”
俞朝霞不成调地轻声嚎叫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奚加朝连声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一切以孩子为重。为了孩子,我愿意做那王路脚下的一条狗。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们终有一天能逃出去的。”
俞朝霞短促的叫了一声,奚加朝道:“我知道我知道。没有吃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法发育。这个该死的王路,他虽然承诺改善我们的生活,可给我们吃的都是素食,虽然我尽量把食物都让给了你,可营养还是不够。你和孩子。需要大量的蛋白质,需要新鲜的血肉。问题是那王路嘴上说得漂亮,却一刻不放松对我们的提防,这肉食,实在不好找。亲爱的。你忍耐一下,我一定会想到找来肉食的方法的。”
俞朝霞点了点头,隐隐听到坑上有人声,立刻又钻回了帐蓬里。
石窟外,崖山众人砍了大批的树下来,正吵吵嚷嚷拖着回来。
王路一眼看到了封海齐、周春雨等人。连忙赔着笑迎上去――昨夜他可是很不给封海齐面子地拒绝了他杀奚加朝一家的提议,再怎么说,人家封海齐是为他好,他可不能不领这个情。
王路打趣道:“好家伙,好粗的树,比人大腿还要粗,老封,这放以前。可是滥伐林木罪,你这派出所所长还不得带班将咱们给抓起来。”说着伸出手就想帮一把。
封海齐也晓得这是王路来套近乎,哭笑不得,这手段可够幼稚的,连忙道:“去、去、去,吊着一条胳膊干得了什么重活,成心添乱是,让一边儿,别挡路。”
王路讪讪地笑了笑,让到一边,封海齐早有了规划,也安排好了人手,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有的是力气,两人一根抬着树干而来,妇女老人和孩子则借用手推车等物搬运木材。那树干砍下来后,就经过了初步的处理,枝杈什么的都用斧头砍净。
用树干当墙,如果是在平地上,就该在地上挖洞,然后把树干下部埋进去,可石窟周边都是青石板地面,不可能在上面挖坑,只不过,也倒也难不住封海齐,崖山上别的不多,多的是石头。
甬港市的山村里,经常能看到用石头垒起的屋子,宁海的石头村,整整一个村庄都是用山石造的,中间都不用水泥石灰,可见老石匠高超之处。
封海齐当下指挥众人搬来大小不一的石块,亲手动手,一块块码了起来,最粗大的石头打底,小石块左右叠加,堆起了半人高的石制胸墙,然后在上面立起树干,树干上部正好卡在石窟顶上,极是坚固。
这活儿极是累人,只不过在李波这个工程师在,就又简单多了,李波用钢管和油葫芦做了个简单的滑轮吊车,这样一来,就算是老人和女人也能将粗大的树干吊起来,在石窟里轻易的搬运、竖起、固定。
这边厢立树墙,另一边就着手搭平台。
周春雨以前在鄞江镇搜刮资源时,可谓生冷不忌,找到什么都打包运上崖山,特别是悬崖平台的电梯完工后,运上来的粗笨家伙就更多了。这其中,周春雨甚至将一家木工店的器具都搬了上来,里面就有几台锯床。
将树干用滑轮吊起来,开动锯床,哧拉拉一阵响,树干就被锯成了两半,再一一片开成木板,然后在石窟地面上用石块打了地砻,将木板铺上去――原本这木板应该风干一下,现在木板内部潮气太重,日子一久,肯定是要变形的。只不过没人在意这个,变形?没问题,再去后山砍几棵树来,浪费就浪费。靠,单纯从资源角度而言,现在的国朝才真正叫地大物博呢,就可着劲的糟蹋。
忙碌了整整一天,半边木墙已经垒好了,越到后期进展越快,武装部的小伙子看的时间长了,也能学着帮封海齐毛手毛脚垫石墙。虽然不时会发生和王路当初在山脚下砌“金字塔”那样的洋相――石堆哗一下垮下来,但也有成功的。封海齐预计,明天上午就能完成整道外墙了。
封海齐比划着:“到时候,用竹片造一道门,齐活了。”
王路打量着半拉石块半拉树干的墙,点点头:“好、好、好,就算有个把丧尸跑上山来,这石窟也不是它能任意进出的。”
封海齐哼了一声:“没出息,这墙是我用来给石窟里的大伙儿挡风的,丧尸――它们如果能突破后山防线。我这‘封’字倒过来写。”
王路一咧嘴――封海齐还没消自己拦着他不让杀奚加朝的火气呢。
相比外墙,石窟内的木制平台就相对简单多了,吃晚饭前已经搭出了一个足够所有人将帐篷搭在上面的木制平台,如果不是木板太粗糙,上面有木刺,甚至可以脱下鞋子在上面行走。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这样大一个土木工程,放在以前。王路是连想也不敢想,当初那金字塔大门就给了他深刻的教训,可现在,仅仅是一天功夫,就有模有样的了。
自然,这也是崖山前期积累的成果。没有裘韦琴的电,没有李波这样懂机械的专家,没有封海齐带的壮小伙子,甚至没有黄琼等孩子帮着崔大妈烧饭煮菜,哪能这样顺利就完成工程。
王路兴致勃勃地在平台上走了几个来回。指点着沈慕古将几处固定得不是很稳固的木板钉结实了,又特意叮嘱将所有木板上的钉子屁股砸进一点,免得戳坏人的脚底,这才笑眯眯回到封海齐身边。
封海齐正在和周春雨商量明天的工程:“得建个厕所,现在大伙儿都用痰盂,却是不太方便。”
王路连忙道:“大家都去龙王庙方便好了。大殿角落里不是有设施齐全的卫生设施嘛。”
封海齐摇摇头:“近30来号人要上厕所,你那儿就一个坐便器,用起来可不太方便,再说,因为天冷水管都结冰了,你就没发现坐便器的用水都是王比安从后山挑的吗?总不能每个上厕所的人都要先挑一担水?”
王路摸了摸鼻子,自己还真没留心到这件事,回想起来。自己今天尿了三泡尿,一泡大便,每次都冲了水,王比安来来回回不知要挑几次水,这个,自己真是个混账老爹。
周春雨道:“石窟里不是有不少石坑吗?我们挑一个小一点的,在上面直接铺上树干,挖个洞,不就天然是个厕所了?”
封海齐摸了摸下巴:“这倒可行,以前农村造厕所,都是挖个洞再铺上水泥板的。只不过,不能找咱们住舍的石窟,就近在旁边别的石窟找一个,要不然,这五谷轮回之舍味儿也挺大的。”
正商量着,却见到石窟内的平台上一阵骚动,王路、封海齐、周春雨抬头一看,却是张丽梅带着黄琼等人在平台上用竹竿、铁丝围了个小圈子,铁丝上挂上了床单、窗帘,硬生生隔出了一块小天地。
王德承嚷嚷道:“张大部长,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啊,这平台原本就不大,你这样一弄,空间就更小了。”
张丽梅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我们女人家自有不方便你们男人看见的时候,哼,别以为我今儿早上没看见有些人贼眼溜溜的,杀丧尸就不见你们这样有精神头儿。”
王德承张口结舌,自己当时可也贼眼溜溜过,正在尴尬,一错眼,却看到李波抱着帐篷跟在徐薇薇屁股后面,屁颠颠地进了“女儿国”,顿时叫了起来:“李部长可不也是男的,为什么他能进去?”
李波回过头来道:“我只不过是帮老婆搬帐篷。”
王德承一呆:“李大部长,难道说你要和徐薇薇分居?”
李波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啊,那总比有人昨夜里蹲在咱们两口子帐篷旁听壁脚来得强。”
王德承靠了一声:“就你们两口子闹出的动静,还用得我们听壁脚?整整一个石窟里都是你宝贝媳妇的声音。”
李波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你小子懂个屁,咱们从镇口防线处险死还生,正该好好感受一下生命的快乐。生命在于运动!”
王德承看着李波一头钻进“女儿国”,挠了挠头:“好家伙,怪不得人说老房子着火燃得特别快,李波结婚前倒是蔫不拉及的,结婚后可也够狂野的。”
封海齐摇摇头,扭头对周春雨道:“看见了,记住,厕所要男女分开,哪怕用道塑料布隔开也行。”
周春雨笑道:“封部长你就放心,这群家伙啊,也就是嘴上花花,不少人还正经八百琢磨着结婚呢,可不会胡来。”
封海齐哼了一声:“知道轻重就好,到崖山来,就该一门心思好好过日子,以前的歪门邪道,都得给我收起来。”
王路听到这儿,突然古怪地一笑:“我说,老封啊,你看裘部长怎么样?”
封海齐一怔,不知道王路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将话题扯到裘韦琴身上,他抬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正在木墙边比划着设计高压电网路线的裘韦琴:“裘部长吗?挺能干的,这次防守鄞江镇,她可是出了大力。虽然说她以前隐瞒了自己有异能的事儿,可你也该理解她的心思,你自己不也一样瞒着我们。”(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度假式防守
王路轻声笑道:“看不出来啊,老封你也会维护别人。我说老封啊,你有没有发现,这裘部长虽然年纪比我大,但保养得不错,皮肤真是好,说得上颇有丰韵啊。”
封海齐一愣,王路这没头没脑说得是什么话?被裘韦琴听到,人家就是当面不发火可心里也不痛快――这话近似于调戏了。他一皱眉:“胡说八道什么?你好歹现在也是一方首领,注意自己的形象。”
王路连忙叫屈道:“老封你误会了,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在这世道混日子又不容易,现在反正咱们左右说得上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干脆亲上加亲得了。”
周春雨在旁边听得张口结舌,半晌才道“王哥,你、你打得是什么主意?”
王路贼兮兮地一笑:“也没什么,我只觉得老封孤身一人,有个人陪陪也好。”
封海齐看也不看王路一眼,扔出两个字:“扯淡!”扬长而去。
王路拉着旁边哭笑不得的周春雨道:“你看看你看看,好心没好报,我是真心觉得他们两人合适,年龄都差不多大,而且我留心着发现卢锴挺崇拜老封的,这寡妇再嫁,孩子的意见最重要,卢锴能接受老封,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了。”
周春雨闪了下身子,挣脱王路的手:“我说王哥,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儿干了?”
王路瞪大眼:“这怎么叫闲得没事干?男婚女嫁,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儿。对了,说起来周春雨你也该找个暖被窝的了,别的不说,梨头也该有人照顾啊。你现在天天在外忙碌,难得看梨头几回,再这样下去,梨头都要管我和陈薇叫爸妈了。”
一说到梨头,周春雨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至今。孩子还一点没音讯呢。
王路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又惹起了周春雨的忧心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让你多嘴多舌。”拉着周春雨道:“你放心,我有直觉。梨头肯定没事儿。”
周春雨闷声道:“王哥,你为梨头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梨头……就算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怪你的。”说着,转身就走了。
王路呆站当地,半晌才一跺脚:“我都说了梨头没事的。我的直觉可灵着呢,以前买彩票,我说中不了奖那肯定中不了奖,陈薇炒股票,我说肯定要亏本结果真的亏了本。怎么就没人信呢?”
化了两天半的时间,崖山众人建起了石窟木墙、宿营平台、厕所、带大灶的食堂,甚至,还有一个浴室。浴室颇似风吕。其实就是在一个大灶上安置了一个大锅,上面架上柴火烧了热水后,就可以跳进去洗澡了。
每天晚上为了争夺洗澡的位置。大伙儿要排起长队,幸亏关新将后山通往龙王庙的水管包上厚厚的棉絮后,总算解决了水管冰冻的问题,要不然,光洗澡水就能挑得累死人。
然后,然后就无所事事了。
崖山众人不似避难,倒像是集体来露营的,每天除了组织巡逻队在后山各处要点防备丧尸外,其他时间就是袖着胳膊晒太阳了。也只有孩子们依然天天接受封海齐的锻炼,其余人。真是放起了大假。
这天,王路吃完了饭,正在悬崖平台上拿望远镜看着山脚下尸潮的动静,白带一样的山路上,是成群结队的“小蚂蚁”在蠕动,尸潮依然在继续。不过,密度可比前几天稀了一点。
王路转头问道:“封诗琪,你看这尸潮还会继续多长时间啊?”
封诗琪也正拿望远镜瞄着山下,听到王路发问笑道:“王哥,我可不比你有经验,反正丧尸也上不了山,管他尸潮还要经过多久,大伙儿如今在山上吃吃睡睡,比在山下的日子还舒服。”
王路笑道:“这倒也是,在山下时大家还要干农活杀丧尸收集物资,如今个个成了甩手掌柜了。”
封诗琪道:“劳逸结合嘛,天天绷着人也要累垮的。”
王路失笑道:“感情你们把崖山当度假村了?”
封诗琪笑道:“王哥你还真别说,其实崖山风景蛮不错的,这几天那些孩子们把一个个石窟钻了个遍,可好玩了呢,当真是千奇百怪,听说这是以前宋代古人的采石场,没想到古人挖个石头也能挖出这样瑰丽的景色来,哪像现在,炸山取石,采石场都像狗啃过一样。”
王路在崖山住了这样久,还真没好好玩过石窟――也没那个闲心啊,王比安倒是偷偷钻过几次,但自打被陈薇发现后,就被禁止了,因为有的石窟的确很危险,深不见底的石坑里满是积水,这要是掉下去,捞都捞不上来。
王路笑道:“怪不得呢,你这几天天天到物资堆里翻找干电池,原本是用来给孩子们到石窟探险照明了。”
封诗琪脸一红,她虽然结了婚,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大学生,本性贪玩,王比安、卢锴、林久、黄琼、黄冬华等孩子们说去探险,她哪里肯落下,和孩子们在一起早就玩疯了。没想到,这些举动都落在了王路眼里,她羞红着脸道:“我也是看孩子们在洞里钻来钻去太危险,这才跟着他们好保护一下。”
王路挥挥手:“没事儿,你这年龄正是爱玩的时候。对了,我刚到崖山时,还特意收藏了一大盒子收集来的干电池,以备后用,看你们有需要,我就将那盒干电池放在贮藏物资石窟的显眼处了,你有没有找到?”
封诗琪瞪大眼睛:“什么,王哥,原来那盒破电池是你以前收集的?怪不得,那电池装上没多久就没电了,害我们在石窟里不停换电池。”
王路苦笑着一拍脑门:“唉呀,是我保管不得法,那些电池肯定漏电了。唉,想当初我可是当宝贝一样收藏起来的。”
两人正聊着,却看到陈薇和谢玲说笑着从后山石窟转了过来,两人的头发都湿漉漉的,原本是去后山的风吕洗澡了――龙王庙虽然有淋浴间。可都是冷水,洗不得澡,还不如风吕大灶爽快。今天早上蔡春雷的高烧退去由王路宣布正式解除隔离后,陈薇由谢玲陪伴着。好好去洗了个热水澡。
王路连忙迎上去,伸手摸了摸陈薇的头发:“头发擦得不够干,小心冷风吹了头痛。”
陈薇笑道:“我正要回家用电吹风吹呢,对了,中饭我不吃了,想好好睡一觉。”
王路忙道:“睡睡,蔡春雷有他的好哥们王德承照顾。你尽管放心安睡。”
陈薇道:“我晓得,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倒是你,虽然有伤在身,可也不能事事不管,到处晃荡,万事都交给封所长他们忙碌。这石窟改造你虽然搭不上手。可别的事能帮忙也该帮一下,王比安那些孩子们这几天没人上课,又开始野了。你也不管一下……”
一见陈薇又念起紧箍咒来,王路连忙高声道:“谢玲,快扶你姐回房休息,我去后山防线转转。”逃一样就溜了。
前往后山的路上,一路行来,王路接连看到了两支老少妇女组成的巡逻队,四人一组,个个顶盔贯甲武装齐全,配着对讲机,见到王路个个问好。
王路含笑道:“大家辛苦了。”颇有首长风度。就等着回一句“为人民服务”了。
徐薇薇在队伍中笑道:“辛苦什么啊,这几天下来,连根丧尸的毛都看不到,大家都当是旅游呢,只是这崖山太小,前前后后都转遍了。咱家的李波闲得骨头都发痒了。我说王哥。咱们啥时候下山啊,天天一个人睡帐篷,人家不习惯啦。”
王路被拖着长声的“王哥”和“人家”刺激得一机灵,这个骚娘们,立刻道:“好好好,行行行,大家忙啊,那个我,哈哈哈,回见。”几个箭步就沿着山道跑了,身后传来大伙儿的哄笑声。
王路曲里拐弯,一直走到了岗楼前,那岗楼,果然建在以前王路在初遇尸潮时,和封海齐等人建的树岗旁边,这并不奇怪,崖山的要点就这几处,把守住了,整个崖山就都安全了。
钢管搭成的岗楼上,关新和卢锴正在瞻望,见到王路前来,远远就招呼着,卢锴机灵,早就先一步爬下了岗楼,想帮王路爬上岗楼。
王路近前一看,才发现原来岗楼的上下是用的软绳梯,不用时,可以收起来,他点点头道:“这法子好,丧尸就是想偷袭也爬不上来。”
卢锴“切”了一声:“就丧尸那笨拙的行动能力,就是给它们梯子,也爬不上来。”
王路摇摇头道:“卢锴你可不要大意,如今丧尸的行动能力也在逐渐恢复中,你想想,生化病毒刚爆发时,那些丧尸可是连个篱笆都不会翻,可现在也会爬高伏低的了。”
卢锴哑然,这软绳梯的主意,是关新想出来的,他当时还嘲笑过,认为关新小心太过了,没想到封海齐见了叫好,让其他岗楼都用上,如今王路见了,也说好。
卢锴对王路还是很尊敬的,一来是崖山的首领,二来“曾”是郑佳希的救命恩人――他一直认为王路当时献血救郑佳希手术还是失败的,郑佳希是因为运气好,才变成了善解人意的智尸新娘,和王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就凭王路献出半身血给自家娘子的这份情义,卢锴就一直感恩在心。
卢锴挠了挠头:“是、是,王哥你说得在理,咱们是该怎么小心也不过份。”
一边伸手扶住王路,王路笑道:“别,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我自己来。”
自己来的结果就是王路勉强爬了几步就吊在软绳梯上不去也下不来了,用单手爬软梯果然不得劲儿,卢锴在后面推着屁股想帮忙也帮不了,最后还是关新从上面甩下一根绳子套在王路腰上,才把他吊了上去。
王路站在坚牢宽敞的岗楼平台上,看了看几米远处的老树岗――那树岗多时没用,风吹雨淋的,早就破败不堪了。再回头看看,关新和卢锴一人有一把折叠椅子,身边放着取暖的油汀,角落里还放着厚大衣和雨衣――其实岗楼顶上有彩钢瓦。风雨根本吹不进来。
关新给王路倒了杯热茶,王路喝了口,居然是豆浆,关新扭捏道:“这是诗琪给我送来的。不知从哪儿找出包豆浆粉来,让我们冲泡着喝。”
卢锴连忙从旁边又掏了几个罐头出来:“还有核桃粉和黑芝麻糊,王哥想喝那种?”
王路笑道:“豆浆就挺好的。”眼睛一瞟,看到角落里还有幅扑克牌,是拆了封的,随口问道:“怎么?至今没有丧尸智尸的影子吗?”
关新和卢锴知道自己守在岗楼上无聊打扑克被王路察觉了,都有些脸红。关新期期艾艾道:“王哥,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打了。”
王路连忙道:“这话说的,我又没责怪你们,劳逸结合也是应该的,只要没发现丧尸就行。”
卢锴忙道:“王哥你放心,真没丧尸智尸上后山来。再说了,咱们有秘密武器。就算是有丧尸摸上来,它也肯定是冲着我们岗楼来的,绝不会朝别的地方去。”
王路一怔:“什么秘密武器。让你们有这样大的把握?”他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卢锴一下子卡壳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捅了捅同样一脸尴尬的关新,关新毕竟年纪比他大,又是已婚的,这才红着脸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向那些娘们讨了些卫生巾……”
扑哧,王路把嘴里含着的豆浆喷了出来,一阵咳嗽――这可真是,这卫生巾当真是崖山不传之秘啊。无师自通都会玩这一手。
卢锴红着脸道:“王哥要是觉得不像样,咱们不用就是了。用这玩意是够丢脸的。”
王路好不容易喘均气,忙道:“别,什么丢脸不丢脸的,管用就是好办法,这法子。我以前也没少用。那时候崖山上就只有陈薇和谢玲两个女人,这卫生巾可是紧俏物资。”
这话一说开,大伙儿就放松了,关新搬了把椅子让王路坐下,三人喝着热饮瞎扯着,王路说说以前自己一人在崖山奋斗的臭事,卢锴吹吹用异能对付丧尸的爽快,关新则回忆着以前在市区的艰难和如今在崖山的丰衣足食。不时对讲机就会响起来,那是别的岗楼在通报平安。
平安,真的很平安。
岗楼旁,有风儿刮过,有鸟儿飞过,几片落叶打着旋飘进来,总之,就是没有丧尸智尸来。
王路一时也无处可去,回家的话,估计陈薇正在睡觉,谢玲――好,陈薇回家后,两人就不能再粘糊了――比如说钻一个被窝。其实钻一个被窝也挺麻烦的,谢玲每次都要等王比安睡着后才让王路钻进来,第二天一早又要趁王比安醒以前分开,真是够折腾的。所以王路干脆打屁吹牛,这一磨蹭,就磨到了中午。
三人正在打扑克牌,玩三缺一的上游,王路抓了一把碎牌,正在抓耳挠腮,关新突然把牌一扔,忽地站了起来:“有动静!”
真的有动静――前山的小径上走来一个人影,却是黄琼,背着一个双肩包,原本这孩子是给岗楼上的人送中饭来了。
卢锴连忙下了楼,小跑着迎上去,接过了黄琼背上的双肩包,黄琼爬上岗楼后,才看到王路也在,这孩子呀了一声:“王队长你也在啊,我、我可只带了两份饭。”
王路却没有搭话,皱着眉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送饭?就不怕路上遇到丧尸偷袭吗?”
黄琼绞着手道:“对不起王队长,周春雨叔叔是让我们四人一组的,可我们想着,这样一个个岗楼送下来,送到最后一个时,那饭都凉了。是我自作主张,提议大家分头送的。其实王队长,这一路来都很安全的,巡逻队的伯伯阿姨也正好回石窟吃饭,路上都能碰上。”
中餐倒也算得上丰盛,米饭、韭菜笋丝馅的水饺,凤尾鱼,红烧萝卜还有包袋装柞菜,唯一的缺点是,虽然黄琼一路小跑,可装在保温盒里的饭菜还是温温的了。
王路皱了皱眉:“这岗楼既然已经通了电,怎么不弄台微波炉来,加热一下,也就分分秒秒的事。”
关新道:“微波炉是有,只不过山上只有两台,就让给路稍远的岗楼兄弟们了。”
王路摇摇头:“敢情你们这几天都吃这样的温吞水的饭菜啊?得,这样,我替你们俩放哨,你们回去吃口热乎的。”
关新和卢锴哪里答应,王路可还拖着一身伤病呢,王路最后恼了:“崖山上我是队长还是你们是队长?去,赶紧回去,吃了饭就来,快去快回的,能耽误什么事?”说着,已经打开饭盒,用调羹挖了口饭吃。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黄琼突然道:“这里有两个人的饭呢,我、我留下来陪王队长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王比安被逆推了
关新和卢锴见王路犯了牛脾气,再说在岗楼上的确没什么危险,又听说黄琼自告奋勇留下,不得不应了,匆匆甩下软绳梯,下了岗楼拔腿就跑,打定主意吃了饭第一时间赶回来。
王路见黄琼将软绳梯收了起来,嘿了一声:“你这孩子,真不听话,要你留下做什么?你一个丫头片子,瘦胳膊瘦腿的,还能护着我不成,真是多事儿,走走走,跟着关新和卢锴他们回去,啊。”
黄琼却不应,麻利拖过一条小平板凳子,放在王路面前,又打开了另几个饭盒,放上,取过调羹,自己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大口吃起来。
王路摸了摸鼻子,自己身位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队长,却连一个黄毛丫头也震不住啊,,吃饭。
饭量挺足的,也许考虑到放哨的武装部小伙子个个是大胃王,王路和黄琼吃得打起了饱嗝,也只不过才吃掉了三分之二的饭菜。
吃完饭,黄琼又一一将饭盒收好,还蹲着身,将平台上掉下的饭粒都捡了起来--王路用一只手吃饭,毕竟有点不方便。
王路看着黄琼细心体贴的样子,心里一动:“黄琼啊,你的记忆恢复了没有?”
黄琼手一僵,垂下脖子,摇了摇头。
王路叹了口气,拍了拍黄琼瘦小的肩膀:“没事儿,没事儿,以前那些记忆不是什么好事情。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你就把崖山大伙儿当你家人。”
黄琼蚊子叫一样“嗯”了一声。
王路不知道,他这句话,却让黄琼想起了和王比安相处的事儿,自打王路和王比安双双受伤后,陈薇和谢玲在悲伤之余,忙了个四脚朝天,尤其是王路刚刚做了手术运到龙王庙时,又要和裘韦琴一起建设临时高压电网。又要照顾卧床的父子俩,陈薇和谢玲狠不能生出八只手来。
幸好,有郑佳彦、黄琼在旁边相助,郑佳彦年纪大点,帮着照顾王路,而黄琼则护理着王比安。
王比安虽然是皮肉外伤,可在拆线前,做事还是有些不方便。比如说,穿衣、吃饭、上厕所。尤其是上厕所,小便还罢了,这大便却是要脱裤子的,冬天里衣服穿得厚,脱衣服动作一大容易扯着伤口上的线。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痛。
于是。就由黄琼帮着脱。
王比安第一次让黄琼帮忙时,涨红着脸站在坐便器前,说什么也不让黄琼碰自己的裤子,摆出宁肯把大便拉在裤衩里,也不让黄琼碰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的架势。
结果黄琼仗着自己个头比王比安高。一把就将王比安的外裤内裤都扒拉下来,还冷着脸道:“动作快点啊。”
闪身就站到了卫生间的门帘外。嘴里还嘀咕着:“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封建古板。钱正昂部长的解剖课上,咱们什么东西没见过。”
这倒是实话,用来解剖的活丧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残缺的,也有身上各个器官都齐正的。孩子们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害羞。但很快就只把那些性器官当成一块肉,还是变质的,经他们的小手切下的丧尸器官零件,那都是成桶装的。
王比安红涨着脸经过了难堪的第一次上厕所后,马上发现上厕所还并不是最丢人的,从坐便器上站起身才更为难,因为,要擦屁股。
王比安不是没试着自己擦过。可这个以往简单的动作,却因为要把胳膊背到身后,扯着了伤口的线,痛得他当场呻吟出声。
隔着一道薄得连风都挡不住的门帘,黄琼怎么可能没听见,她一掀门帘,夺过正翘着白生生屁股蛋子的王比安手里的卫生纸,仔仔细细帮王比安擦干净,因为王比安想挣扎着抬起身,还被她粗暴地用手摁住了他的脖子。
于是,王比安裤子褪在脚上,被摁着脖子,翘着屁股,让黄琼擦了屁屁。
说实话,除了摁着王比安的脖子用了点力气,黄琼的动作很轻柔,为了擦得干净点,她还换了三次纸巾,把王比安的屁屁擦得比梨头嘘嘘后换过尿布的小屁屁还干净。
等黄琼重新给王比安拎起裤子后,被迫献出了第一次的王比安闷着头,夹着腿,逃一样回到卧室里,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连头带身子都裹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第一次总是最难的,但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第三次,以及n次,就顺理成章多了。
甬港市有句土话:“小人家屙急屎多”,是指小孩子人小肠道短消化快,一天方便次数多。
王比安就是典型的屙急屎多,一天小便多次,大便两次起。
一来二去,被黄琼逆推的王比安认了命,这封建思想包袱一放下,做事就爽利多了,甚至还会提醒黄琼:“唉,裤子褪得太下面了,风吹得冷死了。”--什么冷?当然是小吹得冷,都要变成风鸡了。
黄琼便会责怪道:“你上厕所时间就不会快点啊。”
王比安老着脸皮顶嘴:“人家习惯拉这样长时间,你连这也要管啊。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屙啊。”
黄琼脸一沉:“你不想让我管,自己擦屁股。”甩胳膊就要走,结果还得王比安好言讨饶。
其实,黄琼也是强撑着,她虽然丢失了所有的记忆,但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却是与生俱来的,这给男生脱裤子,心里早羞得不行。只是,她自有一份傻念头,失忆后,就将当初冒着生命危险日夜照顾自己的陈薇当了亲人,后又从郑佳彦处听说王比安曾在所有人都放弃自己时要“包养”自己这只丧尸。心里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心眼实,无以回报,就将自己认了是王路家里一员,把王比安当亲弟弟帮弟弟护理一下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路是马大哈,根本没注意到黄琼和王比安之间发生的事,在他心里,黄琼其实算半个病人--失忆也是种病嘛。今天说让黄琼把崖山众当亲人,也只是随口一说,学的是老同志安慰红小鬼的套路,却没成想,这更坚定了黄琼将王路一家当亲人的念头。
黄琼正在忙碌收东西,王路因韭菜饺子塞了牙缝,正剥了根树枝剔牙,同时。悄悄打量着黄琼的背景,打着她的主意。
没错,王路正在打黄琼的注意,当然,他并不什么罗莉控,会将罪恶的黑手伸向含苞未放的花骨朵。他只是在观察黄琼的异能。
异能,没错,就是异能。
王路从来没有停止窥视过黄琼身上可能存在的异能。
黄琼,是至今为止,在崖山第二个凭借自己的免疫能力抗过了第二次生化病毒感染的人。
王路愿意拿一块钱和任何人打赌。这孩子身上绝对应该会有异能。
所以,自打黄琼清醒过,王路一直在暗处观察着黄琼的反常之处,甚至不要脸地找王比安、黄冬华等孩子,旁敲侧击询问黄琼有无异样,孩子们还以为王路是关心黄琼。毫无保留地将黄琼日常的一举一动如竹筒倒豆子,交待得干干净净,差点连黄琼一天上几次厕所都说了出来。
然而,黄琼毫无异常。
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
因为失忆,她平时不太多说话,但也并没有多少痛苦的表情――反正对她而言,所有的事情都是第一次经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但王路却从来没有死过心。
异能啊异能啊。
这可是自己一家安身立命的宝贝。
崖山现有四个异能者。王路,沈慕古,裘韦琴,卢锴。
裘韦琴一家就占了两个。
王路如鲠在喉。
他相信裘韦琴没什么野心,但信任管信任,自己的异能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还是让王路惴惴不安。
在镇口防线上,s女王甩着电鞭大显神威,而崖山众人冲着裘韦琴欢呼的那一幕,王路怎么也无法忘怀。
在崖山只有一个人能得到众人的欢呼声,那就是王路。其余的人,包括封海齐在内,如果得到比王路更多的来自民众的认同,那就是,谋逆!
恩出自于上。
王路认同封海齐、裘韦琴、李波等人的辛劳,但这种认同,应该由王路来给予。
很简单,如果封海齐、裘韦琴得到民众的拥戴,王路还混个屁啊,从始至终,王路并不是一个靠铁腕治理以服众的人,崖山众人也许对王路感恩,但绝不怀威,如果封海齐、裘韦琴等人有更大的能力让众人过上更美好的生活,王路就会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到一边。
这无关乎道德,这是为了在末世生存。生存高于一切。
王路前几天当着封海齐的面胡说八道,想拉着他和裘韦琴凑成一对,其实是在试探封海齐的心意。
封海齐,掌握着崖山最大的武力。虽然周春雨算是王路掺入武装部的沙子,但是周春雨虽然和王路一家有亲戚情分,可也同样和封海齐有过命的交情,更不要说曾是多年的上下级关系。所以王路根本谈不上对武装部的控制。
而裘韦琴,不仅掌握着崖山的生命线――水库电站,她和儿子卢锴还都是异能者。
封海齐如果和裘韦琴结合,就掌控了崖山绝大部分实力。
到那个时候,王路还玩个屁啊。
王路不就成了梁山上的王伦,如果不赶紧自觉让位,搞不好就被人火并了。
王路一番辛苦为他人做嫁衣裳,可不成了天下最大的猪头三?
所以,王路很急,真的很急。
虽然那天的试探被封海齐明确拒绝了,可王路还是没法将自己一家人的未来寄托在封海齐个人看女人的眼光上。
有很多婚姻并不是因为爱而结合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够了。
病急乱投医的王路,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黄琼身上。
黄琼是个很单纯的孩子,王路能感受到她对自己一家的感情。
如果,黄琼也有异能,这孩子绝对听自己的话。
裘韦琵、卢锴。
王路、黄琼。
二比二。
崖山的实力勉强能恢复平衡。
所以,黄琼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能的症状,已经快让王路急疯了。
有时候王路疯狂得认为,也许自己该在黄琼脑门上拍一砖头,就像当初自己磕头磕出异能来一样,强行刺激出她的异能。
好歹王路还保留着一番理智。晓得不同的异能激发方式肯定不一样,这才没有动手。
黄琼并没有察觉王路贼眼溜溜地打量着自己,她的动作突然一僵,忽在从平台上站了起来,手里的双肩包咚一声掉到了地上,她扑到扶栏边,双手抓着栏杆,两眼死死盯着树林深处。
王路刚问了句“怎么了?”脸色忽地一变。也扑到了栏杆旁!树林里,有动静!
王路“操”了一声:“不会这样倒霉,早不来晚不来,也就吃顿午饭,这丧尸就钻上山来了?”
王路取过旁边的望远镜,细细向下望着。南方的山,到了冬季,也依然保留着不少绿色,林木茂盛得很,一时间。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那动静,突然间又消失了。
王路回过头来:“黄琼,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是丧尸吗?”
黄琼咬着唇:“我、我没看见,只是,只是听到有什么声音。”
王路噢了一声,再次探出身细细查看着下面的林子。嘴里安慰道:“别怕别怕,也可能是鸟儿或者松鼠什么的,就算是有丧尸上来,我们在岗楼上,它们也够不着我们,只要对讲机一呼,很快就有大队人马来支援了。”
黄琼又摁了一声,她看着王路的背景。突然一阵内疚,刚刚还想着认王路一家是亲人,可现在,自己却撒谎了。
黄琼撒谎了,她的确发现了林子里的异常,但是,那不是听到的,也不是看到的,而是,她的脑海里突然感应到的。
黄琼刚才在收拾东西时,眼前突然一阵发黑,然后,就觉得一阵嗜血的从自己心底泛起,头痛得像要爆开一样,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图像,似乎,自己正在林中穿行,可是,走在自己前面的,却是一只丧尸,当她抬起自己的胳膊时,“看”到的,也一双腐烂发臭的手,其中一只手掌,还被啃咬过,只剩下了两根手指头。
而这,并不是令黄琼最惧怕的,她最害怕的是,在那一刻,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王路,嗅到他的气味,听到他的呼吸,她居然生出一种渴望--一种扑上去狠狠撕咬的强烈冲动!咬开他的喉咙,咽下他的鲜血,吞下他的肉!
黄琼扑到栏杆前并不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的动静,而是想压下自己心头强烈得几乎要呕吐的嗜血。
王路自然并没有察觉黄琼的异常,他依然盯着岗楼下的林子,喃喃自语:“该死,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黄琼快看,那丛灌木是不是在动?”
黄琼勉强应了声,悄悄伸出手,掐了两下自己的大腿,这才走到王路身边,她方抬眼一看,哗啦一声,灌木丛中窜出一物来。
王路一惊,转而欢呼起来:“!是猪,是只猪!”
没错,正在陡峭的后山坡上奋力爬动的,正是一只猪。
不是野猪,是家猪。
瘦瘦的,苗条的,减肥版的二师兄。
王路激动地哇哇叫:“我靠,猪,猪啊,快快抓住它!”
多久没吃猪肉了?最近一次吃猪肉,还是尸潮初起时,陈老伯送的半片猪肉。
可现在,岗楼下就有一只活生生的猪,虽然瘦,可那也是猪啊,猪头肉、蹄膀、大排、口条、炒猪肝、炸肉圆子、炒里脊肉--他娘的,还等什么?上啊。
王路怪叫一声,顺手取过岗楼上的斧头,却又立刻扔到一边:“不行,这可是杀过丧尸的,虽然试验证明这样间接污染不会变异成丧尸--貌似至今还没见过变异的丧尸化的二师兄,可吃到嘴里毕竟有点嗝应,算了,还是抓活的。”
王路一迭声催还在发愣的黄琼:“快,快把我放下去。”
黄琼惊讶地道:“王队长,你真的要下去?万一丧尸来了怎么办?”
王路急得跳脚:“什么丧尸啊,闹出动静来的不就是只猪吗?快!我们下去抓住它,大家可以美美吃顿猪肉饺子了。”
黄琼拗不过王路,只得在王路腰间套上吊索,由他踩着软绳梯,一步步下到了岗楼下。
王路一解开腰上的绳索,立刻大呼小叫地冲着二师兄扑了过去,那二师兄也早发现了前面大叫“我的肉肉”的怪物,一扭头,就冲着山下跑去。
二师兄看起来自从生化末世来临后,成功从猪圈里脱了身,在那山里过着渴饮山泉,饿嚼山果的神仙日子,不但成功瘦身,身手也灵活了不是一点半点,王路怎么也追不上,只能在后面徒劳地大叫小叫:“黄琼,快下来帮忙啊,猪肉饺子要逃跑了!”
可王路不知道的是,这时的黄琼却瘫坐在岗楼里,原来,她的脑海中再一次闪过了一连串的画面,在画面中“自己”和另一只丧尸正在兴奋地前进,似乎感受到美味的人肉就在眼前。(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七十一章 你丫的就是头猪
王路眼见着那猪一头钻到了一片灌木丛中,只听得灌木丛哗哗响,失去了猪的影子,懊丧地直跳脚:“黄琼!快下来啊!猪真要跑了。”
黄琼强撑起身子,攀着软绳梯爬了几步,一跳,跳到了地上,强压着身子的不适跑到了王路身边:“王、王队长,我来了。”
王路头也不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搞什么名堂,笨手笨脚的,你看看,猪早就跑了!”
黄琼煞白着脸嘀咕了一句:“对不起。”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把刚吃下的中饭吐了满地。
王路一愣:“怎么回事?”
黄琼刚回答了一声:“没事,只是有点恶心--可能是刚才跑得急了。”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响,灌木丛另一头里窜出一只猪来。那猪居然没往山下跑,而是穿过了灌木丛另一侧。似乎,有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在它逃亡的路上,令它不敢下山。
王路没察觉猪逃跑路线的异常,他只是又惊又喜:“这笨猪,居然又跑回来了!黄琼,你往右我往左,两头兜住它!捉活的!”
话音未落,已经冲了上去。
那猪似乎想掉头逃跑,可在原地转了几圈,一头向右侧的林子冲了过去,王路大嚷着:“黄琼丫头!快上啊,冲你那儿跑了!”
黄琼应了声,向着猪跑了过去。
说实话,黄琼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脑海中的异样,让她难受得要命,虽然勉强跑了上去,可是等会儿又用什么来抓猪呢,难道,让自己光着两手抓吗?
那可是猪,不是鸡鸭,虽然是苗条型的。可也有百多斤,如果发起狂来,一头向黄琼撞过来,就凭黄琼这豆芽一样的身材,肯定被撞飞了。
王路也知道自己这个命令下得有些荒唐,连忙边跑边嚷:“别硬来,把猪往我这儿赶往我这儿赶。”他也是糊涂了,黄琼挡不住抓不住。难道他吊着一只胳膊就能把二师兄给摆平了。
就算用上异能,王路也就是只能糊弄一下智尸,人家猪爷爷根本不吊你。
那猪左冲右突,搅得尘土风扬,王路追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黄琼身体不适,行动迟缓,眼见着那猪就要再次冲破两人的包围圈。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叫。猪的身形猛地一顿,扑通。硬生生摔倒在地上。等它挣扎着想站起身时,却发现已经站不起来了,它的一条前腿卡在了一个洞里,刚才那一摔,摔折了前蹄。
王路一怔,突然狂笑起来:“陷坑,是老子亲手挖的陷坑。没坑住丧尸,倒坑住了这只笨猪。”
陷坑,正是初次尸潮时。王路和封海齐等人挖的,只是尸潮过去后,大伙就把陷坑给忘了,年长日久的,有的陷坑塌了,有的陷坑里灌进了雨水,有的陷坑里长满了杂草,还有的陷坑里满是枯枝败叶,不要说王路忘了这茬,封海齐、周春雨、谢玲也同样想不起来,幸好那些陷坑都挖在阴面的山坡上,崖山众人建岗楼时,都没不小心中招。
万没想到,一只已经半塌的上面盖着落叶的陷坑,却让这只猪坚强倒了霉。
王路远远看到那只猪躺在地上哼哼着,挣扎了几次起不来,连忙冲着距离较近的黄琼喊道:“回岗楼上弄条绳子来,顺便用对讲机叫封部长派几个人来,咱们夜晚可以吃红烧大排了。”
黄琼应了声,转身正要走,王路又叮嘱道:“小心,地上有陷坑。”
王路话音刚落,黄琼正“唉”地答应了一声,哗啦一声响,灌木丛里钻出两个臭气冲天满身腐烂的身影--那是两只丧尸!
王路一瞬间就明白了:那猪,正是因为被丧尸追赶,才慌不择路跑到了后山上,它被黄琼和自己追赶着,却去而复返,也是因为山坡下有丧尸。
此时此刻,离两只丧尸最近的是摔断腿在地上哼哼的猪,接着是黄琼,然后是王路。
王路毫不迟疑冲着呆立着的黄琼吼道:“跑!快跑!回岗楼上去!”
黄琼转身跑了几步,却又站住脚:“猪要被丧尸吃了!”
笨丫头!性命交关的时候,谁还管猪啊!
王路大吼:“跑!”
当真是声如霹雳。
黄琼惊得撒腿就跑,可跑了没几步,一个转身,又向王路跑了过来。
王路两眼都红了--这孩子,搞什么名堂!
黄琼边跑边喊:“王队长,我来救你!”
救你妈个头啊!王路气得要死,你个丫头片子,赤手空拳,能救我个屁啊!
王路拼命挥舞双手:“回去!回去!我没事!我有异能!”说着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次异能倒是极给他面子,立刻生了效,因为剧烈跑动带动的伤口的剧痛,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黄琼这才醒悟过来,往岗楼跑去。
王路虽然着急,却并不担心,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二师兄在两妖怪前挡着,这正如《读者》体的故事--如果有老虎在追我们,我没必要比老虎跑得快,只要比同伴逃得快就够了。老虎吃同伴时,就没时间追我了。有二师兄给两只丧尸吃,黄琼有足够的时间逃到岗楼上去。
然而,王路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那两只丧尸,居然视躺在地上哼哼的猪如无物,却视黄琼为无上的美味,居然绕过猪,紧紧向黄琼追了上去。
而黄琼刚才一番耽误,却错失了逃生的最好机会,两只丧尸,离她只有10来米远,更糟糕的是,有一只丧尸跑得快,已经挡在了她逃往岗楼的路上。
王路连声大喊:“滚开!滚开!”一边向黄琼方向急奔。
可惜的是,王路并不是卢锴,他的异能一向来指挥不了丧尸,而只能和智商更高的智尸沟通,而且这种沟通也并不是强制式的,近乎于“商量着来”,要不然,在试验室时。智尸也不至于违背他的命令袭击钱正昂了,所以,两只丧尸毫不停顿地向黄琼扑了过去。
王路跑得并不快,松软的土坡一踩就是一个坑,哪怕王路失去了感觉,不受伤口的拖累,可他跑不快还是跑不快。
就在这时,正受到两只丧尸围堵慌不择路的黄琼突然惊叫了一声。扑通摔倒在地,该死!该死!她也被一只老陷坑坑住了!虽然王路再三提醒黄琼小心,可盖着厚厚一层落叶的陷坑在急速跑动中,根本难以辨认,黄琼,还是中招了!
王路眼瞧见黄琼从坑里拨出了腿,站起来,又踉跄了一下,然后--两只丧尸就扑了上去重重将她压倒在地。
就在这一刹那,跌跌撞撞狂奔的王路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黄琼。该发动她的异能了。
没错,眼看着黄琼被两只丧尸扑倒。王路心中最先闪过的居然不是恐慌,而是惊喜――黄琼,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你的异能总该觉醒了。
然而,被两只丧尸扑倒的黄琼只是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就一动不动了。
两只丧尸压在她身上疯狂地撕咬着。
啊!王路狂吼一声,恨不能抬手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王路你这个王八蛋。这种性命交关的时候,你居然还想着什么激发黄琼的异能!
你丫的就是头猪!
黄琼根本没什么异能!
黄琼要死了!小姑娘要死了!
王路疯了一样地乱吼着,拼命向黄琼跑去――如果只是咬到四肢的话。及时砍下胳膊或腿,也还能活!
崩,一声响。
一支箭从王路耳边飞过,扑哧一声,正中压在黄琼身上的一只丧尸的太阳穴,贯脑而过。
几乎是同时,一人身影三步两步超过行动不便的王路,离着丧尸还有数米远时,手一扬,一把手斧正中埋着头啃咬的丧尸的后脑。
两只丧尸齐齐毙命。
却原来,是关新和卢锴匆匆吃完饭赶了回来,两人都是武器不离身的,远远听到王路狂呼乱叫,立刻知道事情大条了,狂奔而来,一眼就看清了现场的状况,卢锴带着早就上了箭的驽,当下甚至来不及用他的异能――距离远了点,略一瞄准就射,关新跑得快,靠近了才敢用飞斧。幸运女神这回站在了崖山这一边,匆忙中出手,居然都中了。
王路却没有一点欣喜之色,他冲着卢锴嚷道:“快,找把干净的斧头、柴刀,有酒精吗?汽油也行,消毒后赶紧给黄琼做截肢手术!”――但愿黄琼当时用双臂扶住了自己的头脸和身子,正像那天徐薇薇说的,宁肯把手塞丧尸嘴里,好歹能保条命。
卢锴煞白着脸刚要转身回岗楼,这时,已经扑到黄琼身边,将压在她身上的两只丧尸推开的关新道:“不用了。”
王路和卢锴一怔,王路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黄琼的两条腿一动不动――该死!该死!那孩子,终于还是没有得救!
她死了,肯定是被咬到了喉咙等致命处!
王路一屁股坐到了泥地上,因为极度的内疚――虽然黄琼之死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在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却还想着什么能不能激发这孩子的异能,光凭这一点,自己就是人碴!
关新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一片喜气:“王哥,没事儿,黄琼没事儿!她没被丧尸咬着!”
王路半张着嘴,半晌才道:“你、你没搞错,那两只丧尸可是撕咬了她好一会儿。”
关新笑道:“王哥你自己过来瞧瞧。”
在卢锴的搀扶下,王路一拐一拐挪到了黄琼身边,这才看清,黄琼面朝下扒在泥地里,两只手缩在袖子里,牢牢扶住了自己的头。
黄琼虽然没有穿戴盔甲或防暴服,但却穿了件厚厚的皮夹克,这夹克原是成人穿的,因为一时在山上找不到适合孩子穿的厚衣服,张丽梅等民政部也没时间改一下,所以就让黄琼胡乱穿着了。因为袖子太长,黄琼还挽了起来,折了两折。
受到两只丧尸攻击时,黄琼往地上一扑。顺势将长袖子拔拉下来,盖住了两只手掌,缩起脖子,捂住了自己的头,任两只丧尸撕咬自己的后背,硬是一动不动。
两只丧尸的攻击,只是咬破了黄琼的皮夹克外层,连里面的毛衣都没咬穿。
当然。这也幸亏关新和卢锴及时赶到,再给丧尸一些时间,黄琼必定要惨遭毒手。
王路松了口气,可立刻又提起了心:“这孩子既然没有受伤,怎么还一动不动的?难道是吓傻了?”
关新小心翼翼地翻过黄琼,三人都看到黄琼双目紧闭,关新拭了拭她的脉搏,听了听心跳,最后探了探呼吸,长出一口气:“王哥。不是吓傻了,这孩子是吓昏迷了。”
一刻钟后。接到对讲机关于黄琼受到丧尸攻击――嗯,惊吓昏迷的通知后,封海齐亲自带队,从石窟方向匆匆赶来一队人马,人形雷达沈慕古、刚刚轮班休息的周春雨、钱正昂、张丽梅和徐薇薇,甚至连王比安也来了。
钱正昂快速检查了一下黄琼,确认这孩子并没有任何外伤。只是因为过度惊吓而昏迷了,便让张丽梅等人将她送回石窟,王比安在旁边道:“送去龙王庙。我妈听说后快担心死了,再三说了,接回黄琼后,要送到龙王庙的卧室去。”
沈慕古爬上岗楼后,仔细感应了一下:“百米范围内没有丧尸。”
王路讪笑着:“我估计是没有了,这两只丧尸也不是智尸指挥来偷袭的,它们是追着这只猪上山的。”说着,指了下还因为摔断了腿瘫在泥地里哼哼的猪。
封海齐理也不理王路,铁青着脸,叉着腰瞪着女婿关新和弟子卢锴:“猪!你们他妈的就是两头猪!为了吃,居然擅离岗位,被丧尸摸上山了还不知道!养你们比养两头猪还没用!”
关新和卢锴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王路厚着脸皮道:“老封,这怪不得关新和卢锴,是我让他们回去吃口热乎饭的。我原本想着有我和黄琼管着,应该不会出事儿。”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应该不会出事儿,可偏偏就出事儿了,黄琼差点儿就没命了。
封海齐就当王路是放屁,不,当王路就是个屁,理都不理他,对关新和卢锴继续恶声恶气训斥道:“等会儿带队人马,立刻搜索这片山头,纵深200米范围内,细细检查一遍。今天晚上饭就不用吃了,到石坑里禁闭一夜,明天起床后,把老子给男女厕所的屎池给掏干净。”
听着搜索、不吃饭和禁闭,关新和卢锴还没什么,一听到掏大屎,两人立刻苦起了脸,那厕所虽然启用没多久,可也架不住近30号人用啊,坑里早就积了不少黄白之物了,幸亏天气冷,臭气还不太浓烈,可即使这样,徐薇薇等娘们上厕所时还要戴个口罩。
王路更觉得对不住关新和卢锴了,让他们回去吃饭是自己的主意,带着黄琼抓猪结果被丧尸偷袭也是自己闯的祸,最后还是靠了关新和卢锴才救了小姑娘,结果,背黑锅的还是他们。
王路磨蹭到封海齐背后:“这个,老封啊,这事儿怪我,都怪我,关新和卢锴他们就用不着受罚了?实在不行,要不你罚我。”
封海齐终于转过身:“王队长,你是武装部部长还是我是武装部部长?”
王路一怔,忙道:“当然你是武装部部长。”
封海齐断然道:“那好,既然你信任我,那么关于武装部的一应事物,你都不要再瞎插手了。”扔下这句话,封海齐转身一瞪关新和卢锴:“傻站着干什么?行动!”
关新和卢锴连忙带上沈慕古、王德承等人,往后山坡冲了过去,纵深200米,差不多平方米的山头要搜索,这可是在山林,不是在平地上,不抓紧时间的话,不但自己吃不上晚饭,还害得沈慕古等人也要错过饭点。
王路碰了一鼻子灰,挠了挠头,不敢再看封海齐的脸色,灰溜溜地向龙王庙而去。他只是羞,倒并不恼,封海齐的话有道理,他才是武装部长,崖山上少有的部队专业人才,想建设一支足以保卫崖山的武装力量,王路必须依靠他,乱插手的下场――今天发生在黄琼身上的事,就是最好不过的例子。
王路蔫不拉及的回到龙王庙前,远远就看到陈薇站在门口,虽然知道老婆大人少不了一顿数落,但想着陈薇好不容易照顾好蔡春雷回家休息一下,又被自己搅和了,王路就一阵儿的过意不去,腆着脸小跑过来:“老婆,外面风大,有话进屋说。”
陈薇瞪了他一眼:“黄琼已经醒了。”
王路吁了口气:“好、好、好,本来嘛也就是吓了一吓,并没有真伤着。”
陈薇依然瞪着他:“她失忆了。”
王路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那孩子失忆后一直没恢复,连跟着老封学的本领也忘光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两只丧尸给扑倒,我记得她是带着螺丝刀的,好歹也能一搏啊。”;
第四百七十二章 只剩两根手指的断掌
陈薇没好气地道:“我说的是黄琼又失忆了,这一次,她连上次清醒过来后在咱们崖山经历的事也都忘光了。”
王路愣怔在当场,我靠,黄琼那孩子的大脑是什么做的?这记忆居然能像一张白纸一样,用橡皮一擦就能擦干净?
黄琼真的又失忆了,她缩在卧室双人床的角落里,警惕地瞪着王比安,两只手拢着肩膀,一幅戒备的样子。
王比安尽量放轻声音:“黄琼,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王比安啊。”
“王比安?”黄琼喃喃道,皱着眉,侧着头想了想,很快又断然摇摇头:“我不记得你。你是谁?是我的家人吗?”
王比安摇了摇头:“我不是你的家人,不过,我们关系很好的,真的。”
黄琼脸上的神情摆明了是“我不相信”四个字。
王比安急了:“真的,我没骗你。你前几天还帮我擦过屁股呢。”
这话一出,王比安和黄琼齐齐一愣,黄琼最先反应过来,呸了王比安一口:“你、你流氓!”
王路和陈薇在屋外将两小儿女的对话听得真真的,陈薇白了王路一眼:“这儿子怎么跟你一样,缺心眼,对着女孩子连话也不会说了。这下好,一番好意,反而被人骂流氓,真是黄胖夯年糕,吃力不讨好。”
王路和陈薇匆匆进了门,说实话,听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骂流氓,陈薇心里挺不高兴的,但一进门看到黄琼象只孤独的小兽一样恐惧的看着自己,心里却禁不住一软――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陈薇叹了口气,揽过王比安道:“和你爸爸在外面呆一会,妈妈会照顾黄琼的。”
王比安正在尴尬,连忙扯着王路一起退出了卧室。
龙王庙门口。父子两正在面面相觑,却见谢玲带着钱正昂匆匆赶了过来。
钱正昂冲王路点了点头:“王队长,听说黄琼醒了?”
王路忙道:“是啊,可那孩子又失忆了。钱医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失忆怎么会这样频繁?”
钱正昂摸了摸下巴:“我对脑神经了解不多,只不过,以前也听说过类似的现象,以前有部电影,就讲一个女的每隔一星期就会失忆,她只能用笔记记下以前所有的事情。要不然,她第二天起床都想不起来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王路倒也看过这部电影,印象中那个失忆的女人都生了一堆孩子,结果也还是要每隔几天看专门录制的录像,要不然,就会忘记家人。王路当时还对陈薇开玩笑道,幸亏那录像比较短,要不然。那个女子刚看完“我的一生”就失忆了,然后醒来再看,看了再失忆。那她这一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了。
王路“靠”了一声:“不会,黄琼这孩子怎么会摊上这样古怪的病?”
钱正昂耸了耸肩:“王哥,我们对生化病毒对人类大脑的影响一无所知,谁晓得黄琼脑海中有怎样的变化。不过,我初步分析,黄琼这次失忆可能是惊吓引起的,这和那个电影里的间歇性失忆又有所不同,只要平时注意一点,不要有太过激烈的情绪,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卧室里。陈薇听到了钱正昂的声音,忙招呼他进去,钱正昂冲发呆的王路点了点头,在谢玲陪伴下进了门。
王路继续发呆中,甚至失礼地没有回应钱正昂,过了好半晌。他才长出了口气:“这算什么?这就是黄琼的异能吗?频繁地失忆?忘掉一切快乐悲伤,天天都是新的开始?”
不得不说,陈薇的亲和力在崖山是独一无二的,到吃晚饭时,黄琼对她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还在她的陪伴下,吃了满满一碗饭。
为了不干扰黄琼的康复,王路、王比安和谢玲挤在石窟里和大伙一起吃饭,王比安一直被小伙伴们围着打听黄琼的情况,就连饿着肚子在石坑里坐禁闭的卢锴也托人来问,可惜王比安自己也说不出什么道道来,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回忆擦屁股被黄琼骂流氓。
――擦屁股这事儿一直仅是王比安和黄琼之间的小秘密。这种事儿,黄琼身为女孩,绝对不会对外嚷嚷,而王比安也知道这事儿丢脸,从不声张。
黄冬华见王比安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叹了口气道:“这样动不动失忆的,会不会弄坏黄琼姐的脑子啊?万一变成丧尸那样的白痴怎么办?”
林久摇了摇头道:“我看不会,惊吓引起的短暂性失忆并不少见,我以前看侦探,书里经常描写到这样的情况,胆子小的女人被坏人袭击后,被警察询问起来,因为突发性失忆连罪犯的长相也说不上来。这种失忆对人本身并没有实质性伤害。”
而王路,则忙着对裘韦琴和封诗琪道歉,无他,人家儿子老公被惩罚,源头可全在他身上。
这时,帮着陈薇照顾黄琼的郑佳彦匆匆小跑了进来:“王队长,陈老师找你。”
卧室里,不仅有陈薇和黄琼,钱正昂也在,王路一头钻进门后,连忙把门关上,外面的风一到了夜间,还是挺大的。
王路打量了一下黄琼,这孩子看着自己的眼神虽然还有些飘忽不定,却没有了胆怯,也不知道陈薇用了什么法子,这样快就让黄琼安定了下来。
“找我有事儿?”王路问道,尽量放柔声音,还冲着黄琼笑了笑。
陈薇握着黄琼的手:“孩子,别怕,把你刚才跟阿姨说的话,和王队长、钱医生再说一遍。咱们只有把这事情了解透了,才能治好你的病不是?有病不可怕,讳疾忌医那才糟糕呢。”
黄琼轻轻咬着牙,小兽一样的眼睛瞟了眼王路,又飞快地扫了下钱正昂,垂着脖子,半晌才轻声道:“我、我并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们……又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可我还是记得一些事情。”
王路和钱正昂对视了一眼,王路缓缓道:“黄琼啊,莫怕。你就当是讲故事一样,讲给大家听听。”
黄琼道:“那也不是什么故事,我脑袋里老是闪过一些画面,一些很奇怪的画面。”
“好像我正在树林中前行,在追逐着什么,林子、灌木什么的从我的身边闪过,我很饿。非常非常饿,只想吃,吃很多很多带着血的肉。在我前方,还能看到一个同伴的背影,也和我一样在追着什么。但他一直没回过头来,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那是我的伙伴,可以依赖的伙伴。”
哪怕是陈薇。虽然已经听过一遍黄琼的述说,可现在听了,还是有种隐隐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路沉着脸。黄琼自打到崖山后,从来没饿过肚子啊,不仅是她,崖山众人吃饭都是趟开的,有谁会饿得要想吃带血的肉?
他看向钱正昂,钱正昂正抱着胳膊拧着眉,王路试探着问道:“钱医生,你看这会不会是黄琼到崖山来之前的记忆?”
钱正昂摇了摇头:“信息太少了,不好判断,不过。这孩子以前饿肚子吃不饱倒是肯定的,只是,这吃明显是生的带血的肉,实在是太夸张。而且,她描述的场景肯定是在一片山林中,可这孩子以前是在市区图书馆营地里的。怎么可能有树林?”
王路道:“公园里也有可能啊。”
钱正昂还没答话。黄琼怯怯道:“那不是公园,我记忆中是在爬一座山,坡很陡,泥土太软,一踩一个脚印,跑不快。”
甬港市区里的山?中山公园倒有座小假山,可也没有成片的树林子啊,假山上只有几棵小杂树。
钱正昂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自己的脸,我是说通过镜子、水塘什么的?”
黄琼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似乎正在迟疑,王路、陈薇、钱正昂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却没人敢惊动她,半晌后,黄琼才道:“我、我身上的衣服好像挺脏的,又脏又破,还、还有,我、我只有两根手指。”
黄琼伸出了自己小小的右手,颤抖着声音道:“我看到我的手掌上面都是腐烂的伤口,三根手指没有了,只剩下两根。”
黄琼的手掌消瘦,透过皮肤,能隐隐看到青色的静脉,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好端端的长在那儿。
那只腐烂得只剩下两根手指的手掌,绝对不是黄琼的!
那是,谁的手掌!?
王路忽地站了起来,如困兽一样在狭小的卧室里团团转着,他仔细回忆着黄琼当时和自己在岗楼上的种种异常。
他突然站住了脚:“黄琼,你还记得自己当时在岗楼上呕吐的事情吗?”
黄琼摇了摇头,但她立刻道:“以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但是,我、我现在也一直感到很恶心。”
王路紧盯着她道:“恶心?奇怪,你刚才不是说很想吃生肉吗?为什么又会觉得恶心?如果说贪婪倒更合适些?”
黄琼皱着眉道:“虽然我一直有种想吃生肉的,可不知为什么,每次心里涌起这种,就会有一种非常非常恶心的感觉,还有一阵阵反胃。”
王路抬头向天,喃喃自语:“脑海中莫名的画面、想吃生肉鲜血、恶心反胃――还有只余两根手指的腐烂手掌。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的岗楼受丧尸袭击前!”
他突然一击掌,猛地一转身,冲出卧室,连房间门都来不及关,夹着一股凉风传进来的是他的大喊声:“老封、周春雨、关新……立刻组织人员,跟我去后山!”
黄琼看着陈薇关上门,怯怯地道:“陈、陈阿姨,我没事?王队长他,这是怎么了?”
陈薇还没说话,钱正昂道:“孩子,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你了,你的一切生理指标都很正常,不会有事的。”
黄琼哪里能安心,她咬着唇道:“可是我的脑子里的画面……”
陈薇忙坐到她身边,握着黄琼凉凉的手道:“不怕、不怕,你王叔叔肯定想到了什么。这才急匆匆带人去调查,等他回来后,咱们就能弄清楚了。”
王路召集了封海齐等一行人后,劈头就问:“那两具丧尸的尸体呢?”
王德承站出来道:“被我扔到后山的一处悬崖下了。”
王路断然道:“你带路。我们把那两具丧尸的尸体弄回来。”
王德承张口结舌,半晌才喃喃道:“王、王哥,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两具尸体还有用,那个悬崖根本没有路可以上下的。”
王路挥挥手:“不怪你,突发情况,我们必须弄到那两具尸体。这很重要,这对我们崖山非常非常重要。”
周春雨没有迟疑,招呼上关新,立刻去物资贮藏去寻找绳索,他印象中,曾经从一家户外运动商店搬上来一些专业的救援绳和攀登工具。
半个小时后,冒着寒风,一支搜索队伍出发了。
虽然是深夜。但通往后山的道路上还能看到巡逻队,分布各处的岗楼上也不时会传来强光手电的照射以及高声的询问警告声,崖山警备严密。
王路却顾不上借机表扬一下众人。他一路沉着脸,忽喜忽忧,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王德承指引着路,来到了后山一处悬崖,这处悬崖位于一个石窟旁,其实是一处采石点,只不过有小半边山都被采光了,成了一处直上直下的悬崖,连一处落脚点都没有。
王路扒着悬崖探头用手电筒照了照,果然看到底下有两具扭曲成奇怪角度的尸体。他很干脆地道:“把尸体都弄上来。”
周春雨和关新立刻行动起来,这附近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可以拴绳索,周春雨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几处石缝,打进专业的膨胀钉、挂片。拴上了绳索。
关新道:“我的体重最轻,让我下去。”
周春雨道:“还是我来。”
关新已经抢过了安全带和8字型保护器:“我以前玩过这个。”
周春雨只得帮着关新穿戴准备,随口问了句:“你在哪儿玩的?甬港市玩这个的人不多啊。”
关新一笑:“杭州嘟嘟城。”
周春雨喔了一声,和王德承一起拉住保护绳索,护着关新一点点爬下了悬崖,等关新的头消失在悬崖口,才“靠”了一声:“他娘的,老子现在才想起来嘟嘟城是啥地方!”
王德承问道:“嘟嘟城,那是什么地方?”
周春雨哭笑不得的道:“那是给小朋友玩的职业体验馆,里面小朋友可以当医生、厨师、邮递员、消防员啥的,我以前陪家里的一个亲戚孩子去玩过。”
王德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自然不知道,周春雨现在想的是嘟嘟城里的攀岩体验,那块泡沫板做成的“悬崖”只有几米高,成年人空手都能爬上去――被关新给耍了。
爬泡沫板和爬真正的悬崖当然是完全两码事,石壁因为采石的原因立面较为平整,几乎没有落脚点,只有古时铺栈道的地方有几个用来打木桩的小坑,比真正的悬崖还要难爬。
关新虽然戴着带顶灯的头盔,用保护器一点点往下滑,但好几次还是因为操作不熟练而打滑,幸好腰间的安全带上还拴着保护绳,由上面的周春雨和王德承拉着。
饶是如此,关新还是在悬崖上撞了好几下,这才落到了地面。
用绳索捆住丧尸尸体后,周春雨和王德承将两具丧尸尸体都拉了上来。
不说关新费力地往上爬,王路早就一头扑到了两只丧尸身上,打着强光手电细细摸索着,终于,他大叫一声:“就是它!”
包括正在拉绳索的周春雨和王德承,都齐齐扭过头来,只见王路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握着一只丧尸的胳膊,高高举着,手电光照亮了那只丧尸胳膊上的手。
那是一只腐烂的手,三根手指被啃咬光了,只剩下两根手指。
封海齐有些诧异,王路半夜三更兴师动众把两具丧尸尸体从悬崖下吊上来,就是为了看一只残缺不齐的断掌?但封海齐并没有出声相问,他知道,王路必有他自己的道理。
封海齐问道:“要不要把这两具尸体运回去?”
王路想了想,摇了摇头:“暂时不需要。”
着,摸过斧子,几斧就将那只断掌齐肘砍下,寻块塑料布包了,放在随身的包里。
关新被拉上悬崖后,王路吩咐道:“这两具尸体先放在一边的石窟里,也许还有用处。我有事,先走一步。”
王路带着半条断臂,匆匆回到卧室,陈薇、黄琼、钱正昂、谢玲、王比安等都在,几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帮黄琼回忆着过往的事情,希望能借此唤醒她的记忆。
王路推门而入,陈薇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怎么样?黄琼这失忆,可能什么讲究?”――虽然王路没说是为了黄琼的病而出的门,但大家都能猜得出。;
第四百七十三章 庄周梦蝶黄琼读心
王路兴奋地点点头:“虽然对黄琼的失忆一时没什么治疗的办法,但我想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的话,我已经知道伴随这孩子失忆出现的古怪画面是什么了。”
王路转而对隐隐也有些企盼的黄琼道:“孩子,等会儿王叔叔会让你看一样东西,虽然那东西有点恶心,但你一定要看仔细。”
黄琼咬了咬唇,重重点了点头。
王路打开背包,取出一个塑料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了――一只断臂。
一只腐烂发臭只剩下两根手指的断臂。
虽然王路早有提醒,但众人猛然间看到这只断臂,依然禁不住吃了一惊,黄琼也不例外,握着陈薇的手就是一紧。
王路盯着黄琼的神情,缓缓道:“别怕,别怕,只不过是块臭肉,好孩子,你看仔细,一定要看仔细,你,认不认得这只手掌?”
黄琼,抬头看看王路,再一次强忍恶心盯着那只断掌看了又看,王路特地将断臂举了起来,竖在灯光下转动着给黄琼看。
黄琼看着看着,突然惊呼了一声,她不敢置信地半捂着嘴:“这、这只手掌,我、我认得!”
陈薇感受到黄琼的身子在轻轻颤抖,她隐隐也想到了什么,吞了口口水,对王路道:“王路,你这半条胳膊,是从哪里弄来的?为什么黄琼说她认得?”
王路的眼睛闪闪发亮,他顾不上陈薇的问题,盯着黄琼道:“你说你认得这手掌,那我问你,是不是,这只手掌,就是你脑海中画面里看到的那只手掌!?”
这、这可实在是荒诞,然而,黄琼。却点了点头。她甚至伸出手,轻轻抚摸过那只断掌上的手指:“没错,就是这只手掌,这根手指上的老茧。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路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手掌往摊在桌子上的塑料布上一放:“你们知道这半条胳膊,是我从哪里弄来的?”不等人问,他飞快地道:“是我从今天中午被关新和卢锴杀死的一只丧尸身上砍下来的!”
他一脸兴奋:“黄琼这孩子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就是这只断掌的主人――丧尸看到的影像!”
“黄琼,能感应到丧尸脑海中的思想,包括它们看到的影像。这。就是黄琼的异能!”
房间里,一片沉寂。
好半晌,王比安哗了一声:“黄琼,你真是太酷了!”
黄琼却抱着胳膊:“我、我不喜欢这异能,那些脑海里的画面、思想,让我感到恶心。”
王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丧尸的本性中充满了贪婪、嗜血,而黄琼你却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些违背你天性的外来感觉进入你的大脑,天然会和你的本性冲突,所以你会感到恶心。想呕吐。”
陈薇和谢玲还是感到难以置信,谢玲迟疑着道:“哥,你、你会不会弄错了?黄琼能感应丧尸的所思所想,甚至还能同步丧尸看到的影像,这、这也太夸张了?”
王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2011年11月,离我住的阳光城也就一站路的南苑街上,曾发生一起奇怪的事件。那条街是汽车装璜一条街,有一个车主,正在新车上装一台可视倒车雷达。然而,当他调试倒车影像时,屏幕上出现的并不是车尾部摄像头通过无线信号传输过来的拍摄的街景,而是,一对男女在床上‘干活’的镜头。”
众人发呆中,不知道王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有点色色的故事。王比安和黄琼可都是未成年人。
王路却一本正经继续说着:“车主把这当成趣事发在东方论坛上,引起很多好事者的猜测,此事甚至惊动了当地派出所。派出所邀请车主实地再次测试,结果真的看到了有男女运动的画面,但车主说,这次男女主角都换人了。警察认为这附近一定有个无线信号发送器,在发送拍摄的画面,于是他们挨个搜索了旁边的小旅店。结果,在旁边的一家洗脚房的包厢里,找到了一对正在‘干活’的男女,看相貌,正是画面里的人。然后,警察在包厢的天花板上,找到一台正在运转的带无线信号传输功能的摄像头。”
王路拍拍手:“那摄像头的无线信号,正巧和车主的倒车雷达一个频率。”
王比安迫不及待地插嘴道:“老爸,你是说黄琼现在的脑电波和丧尸是一个频率的,所以她能接受到丧尸的所思所想?”
王路点点头:“是的,不然无法解释黄琼为什么会‘看’到一只丧尸看到的影像。黄琼,你仔细想想,那些你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影像,是不是就是两只丧尸正在后山上追那只猪的一幕?”
黄琼喃喃地道:“虽然没有看到猪,但我――不,是它,的确是在追什么,想抓住它吃肉。”
王路一拍大腿:“没错了,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以前就说过,丧尸的脑电波较为发达,智尸更是可以通过脑电波指挥丧尸,‘查看’丧尸的记忆,还有,沈慕古能感应到丧尸,其实也是通过脑电波。只不过,黄琼接受丧尸脑电波的能力比沈慕古更强。”
陈薇还是有点不解:“可这和黄琼的失忆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施展过异能后,好端端的会失忆?”
一直沉默着凝神思索的钱正昂突然道:“这我倒可以解释。”他咳嗽了一声道:“人的记忆是通过大脑皮层进行的,记忆越深,相应的大脑皮层里的纹路也就越深,以前的研究已经发现,如果大脑皮层里的纹路消失的话,相应的记忆也就不存在了。黄琼上次感染二次生化病毒后,失忆非常严重,她的大脑皮层几乎是一片空白。这就像露天电影里的一块幕布,如果有外来的脑电波投射上去,立刻就会映射出来。黄琼这一次受到丧尸脑电波的影响后,她的大脑皮层又一次受到破坏,原有的记忆――我是说自从她病好后在崖山的那些记忆,因为存在的时间并不长,所以造成的纹路也相应并不深刻。结果在外来脑电波的冲击下,再一次被洗白了,变成了一张白纸。所以,她再一次失忆了。”
房间里的众人一时沉默下来。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王比安最先打破了沉默:“黄琼你好厉害啊,这异能可管用了,你想想看,丧尸想什么要做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这、这可比什么间谍卫星还厉害。根本和玄幻里的读心术一样了。”
黄琼苦笑了笑:“有什么厉害的,我今天还是靠了王队长、关新和卢锴救命,要不然,丧尸早就吃了我了。”
王比安连声道:“有用有用,怎么会没用,以后啊,我们两个可以互相合作,你用异能来读丧尸的想法。然后告诉我,我就能借此布下机关,丧尸连我俩的人影都看不到。就死翘翘了。”
黄琼还没搭话,陈薇却瞪了王比安一眼:“胡闹,我可不允许你带着黄琼瞎鼓捣什么异能!”她拉过黄琼的手道:“好孩子,这异能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钱正昂医生推理得没错,那你用一次就要失忆一次,这对你来说太痛苦了,你可千万不要再用异能了。”
王路听了陈薇的话,倒也是一怔,他自从发现黄琼真的有异能后。心里别提有多兴奋,私下里也和王比安一样,在盘算着可以怎样利用黄琼的这一能力,为崖山,为他自己谋好处。
但陈薇这话一出口,王路也发现。黄琼这异能的后遗症颇大,用一次异能就要失一次记忆,这孩子的大脑不是黑板,写上就擦,擦了再写,都没问题,这可是人的大脑,性命交关的地方,这失忆次数一多,对黄琼的健康有着显而易见的伤害。
王路这个肉痛啊,好不容易崖山多了一个异能者,结果,眼看着因为副作用太大,却不能用。他很想说:“有副作用怕什么?老子的异能也有副作用,脑前额叶的那团血块至今还存在呢,可该用异能还是要用,面对着无穷无尽的丧尸,越来越狡猾的智尸,不用异能,命都没了,还怕个鸟的副作用。”可这些话,对着楚楚可怜的黄琼,他实在说不出口――人家还是个孩子咧。
王路暗咬着牙,脸上却浮起宽厚的笑容:“黄琼啊,你陈薇阿姨说得在理,这异能对你身体的伤害太大,以后能不用还是不要用的好。”
黄琼轻声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样用这异能,当时,那丧尸的所思所想所见,是突然就出现在脑海中的,我当时正在岗楼上收拾餐具,什么也没做啊。”
王路一回忆,还真是如此,黄琼甚至都用不着像自己那样用砖块砸脑,用刀子捅手,这异能,说来就来了。
黄琼喃喃道:“其实失忆也没什么关系,真的,我一点不害怕失忆。刚才我只是很害怕自己心里那种嗜血的感觉,我还以为是自己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了,一门心思只知道吃人,只知道杀戮。现在好了,只不过是丧尸的思维映射在我的脑海中造成的副作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陈阿姨、王队长,如果崖山有需要我施展异能的时候,你们尽管好了。虽然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可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我愿意为你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她有点害羞地绞着手:“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施展异能,万一真要我上战场了,我却施展不出异能来,那可丢脸了。”
真是好孩子啊,王路都有点感动了。
钱正昂突然咳嗽了一声:“那个黄琼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如果你施展异能的次数多了,自己本身的记忆反复被消除,而丧尸的所思所想所见却一次次进入了你的脑海,时间一长,你就搞不清楚什么是你自己的感觉,什么是丧尸的感觉了。也许有一天,你会错把丧尸的所思所想所见当成自己的记忆,那个时候,你就会变成丧尸。虽然你的外表还是人的外表,但你的内心,却成了丧尸的内心!”
是庄周还是蝴蝶?你是黄琼还是丧尸?本性的迷失,也许只在一刹那。
房间内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谢玲张了张嘴:“我说,不会这样夸张。好歹这是人的脑袋,不是复印纸,往上面印什么就是什么?”
王路愁眉苦脸,最失望的就是他。眼见黄琼能成为他的助力,他的“自己尸”和黄琼的“读心术”相配合,简直可以无敌了,智尸就算是再狡猾,在黄琼面前却是一眼看到底掉,然后王路来个单刀直入,定点清除。那真是要多爽有多爽。他强撑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薇说得对,黄琼的异能还是少用――不,我看,还是不要用了。咱们崖山老少爷们,总不能躲在一个小姑娘背后讨生活啊。”
黄琼还想说什么,王路一挥手:“就这样定了。嗯。黄琼啊,我看以后你就尽量不要靠近丧尸了,虽然至今不知道你异能触发的条件是什么。但我想,这异能肯定也有一个作用距离的范围局限的,只要你不太过靠近丧尸,就不会触发异能。这样,黄琼你今后就尽量呆在崖山的大后方,不要上前线了。”
王路站起身:“就这样定了,这段时间你就住在龙王庙,我住到石窟去。”
陈薇一怔,不知王路为什么下这样的决定,黄琼虽然有些身体不适。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回石窟睡觉又不会影响她的休养。她看向王路,王路察觉了陈薇的异样,苦笑了笑:“石窟里,可有两位特殊的客人啊。”
这句话一出口,陈薇就明白了――石窟里可还住着奚加朝一家子呢。黄琼要继续住在石窟里,谁知道那异能会不会突然发作。
好人做到底,王路干脆大方地把自己的被褥也让给了黄琼,甩着手和钱正昂回到了石窟,顺手找了条新帐篷和被子来,安顿了下来。
王路这一家伙跑来,自然引起了崖山老少爷们的关注,大伙儿纷纷聚过来问原因,王路便把黄琼特异能力的事儿给说了。虽然黄琼的异能一时间被“封印”了起来,但王路还是很乐意把这事儿告诉大家,毕竟,异能在末世是种威慑力量,有没有是一回事,用不用是另一回事儿。
果然,听到黄琼身上居然有异能,崖山众人第一反应就是开心,个个说黄琼因祸得福,一次感冒发烧,居然换来了这样大的本领,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有这样的好处,自己也该发次烧试试看。
黄冬华倒是有点担心黄琼异能的后遗症,缠着王路问黄琼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变成外表是人内心却是丧尸的怪物。
王路巴不得他问这事,立刻高声回答他,为了照顾黄琼,他已经下令黄琼今后不要靠近丧尸,以免触发异能,他摇头晃脑地道:“黄琼这孩子摊上失忆已经很可怜,我又怎么忍心将她推到和丧尸战斗的第一线,更不要说还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了。这孩子啊,以后就在大后方快快乐乐过普通人的日子。这保卫崖山,有我们这些带把的男人们呢。”
这话一出,果然得到了王路想要的效果――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王队长实在人啊,黄琼遇上你可真是有福了。”
倒是卢锴,大呼可惜,表示这异能要是自己能拥有该多好,不就是失忆吗,算个鸟,这失忆就像玩游戏删存档,重新再玩一次不也挺好玩的。气得裘韦琴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你意思是把老娘忘了也无所谓了?”
纷纷攘攘后,一夜无话,王路高卧到次日阳光都照进了石窟,才懒洋洋起了床,穿好了衣服坐在帐篷外,无精打采地数着木板平台上的蚂蚁。
一阵脚步响,王路回头一看,却是陈薇,一脸喜气地走了过来。
陈薇急冲冲地道:“老公,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能治黄琼那孩子失忆的病了。”
王路瞪大眼:“老婆,你虽然跟着钱正昂学了几招三脚猫的紧急医术,可啥时候你对异能也这样精通了?”
“什么异能。我说的是失忆,黄琼失忆的问题。”陈薇道。她坐到王路身边,比划着道:“我一大早就去找钱正昂医生了,问他有没有彻底恢复黄琼记忆的好办法。我想着,黄琼这孩子的什么异能,还不是因为失忆闹的吗?咱们要是把她的记忆都恢复了,那个什么大脑皮层的纹路又有了,那孩子就应该不会再‘反射’丧尸的脑电波了?”
这个推理,有点乱,王路抱着胳膊,琢磨了半天才迟疑到:“也许,不过黄琼能感应丧尸的所思所想所见,肯定和脑电波的频率也有关系,当然当然,这和她的失忆肯定也有关,就算是武侠里,心无杂念的人练功效果就特别好,黄琼失了忆,可不就是心无杂念嘛。”;
第四百七十四章 干!女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陈薇白了王路一眼:“你听我说,我问过钱正昂医生有没有恢复黄琼记忆的法子。钱医生说他对这方面没研究,而且失忆是个公认的疑难杂症,有的人可能敲一棍子就能恢复记忆,有的人却一辈子遗忘了过去。”
这不是废话嘛,王路无精打采地“嗯嗯”虚应着陈薇,陈薇却没察觉,依然兴奋地道:“可我想着,如果没办法恢复黄琼过去的记忆,那么我们可以帮助黄琼创造现在的记忆啊。只要黄琼拥有让她印象深刻的现在的记忆,那她的大脑皮层就不会是一片空白,同样不会‘反射’丧尸的脑电波,那她的病,不就等于治好了?”
王路呆在当地,如果他现在不是坐在平台上,肯定会失态地摔倒在地,好半晌,他才道:“老婆,你、你这法子好像的确管用。”
陈薇得意地推了他一把:“就是啊,我把这主意一说,钱正昂医生也说有道理呢。你想想,黄琼才几岁,不过10来岁的黄毛丫头,就算她3、4岁开始有记忆,至今她的人生记忆也只有7、8年而已,失忆就失忆了,她今后的人生还长着呢,我们可以和她一起创造更多更美好的记忆。”
王路浑身无力――女人,真是一种会胡思乱想的生物。他勉强笑了笑:“好好好,老婆你真是大善人,没问题,就这样办,咱们一起帮助黄琼创造美好的回忆。不过,老婆,你有没能想过,如果黄琼真的满脑子美满幸福,那她的异能恐怕也会失效了。”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异能异能,你怎么老想着异能,这种所谓的异能,只会带给黄琼痛苦和危险。你自己也说了不让那孩子用异能,你管它失不失效呢。”
王路僵着笑脸:“是、是、是,老婆你说得对,咱们一定要让黄琼这孩子幸福。天天都幸福,就是不接受央视采访,也幸福得不得了,让异能见鬼去。”
陈薇一拍手:“就是这个理儿,所以呢,我想收黄琼做干女儿。”
王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行、行、行,就照你说的办。收干女……”他的话头突然卡住了,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王路边咳嗽边抬起手,指着陈薇:“你、你说什么?收干女儿?!”
陈薇坦然道:“是啊,你看,我是这样想的,黄琼这孩子如今是孤苦一人,她又是个性子倔强沉闷的。如果还是让她一个人单过,虽然是在崖山这个集体的环境中,就她那性子。短期内也很难感受到人生的幸福――嗯,我估计得等她年龄大点谈恋爱了,才会懂得一个女人的真正幸福是什么。”
“可这时间就太长了,我们可耗不起。虽然你让黄琼呆在大后方,尽量不要和丧尸接触,可现在这年月,丧尸无处不在,避又能避到哪里去?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而且我也认为就我们崖山的实力,还远没有到让一个孩子完全避免接触丧尸的程度。除非造个铁笼子将孩子关起来。”
“这样做肯定不现实的。所以我想着,与其被动地等待黄琼自己创造美好的记忆,然后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东躲着丧尸,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一起来给黄琼创造一个美好的明天。”
“创造美好明天的办法就是,收黄琼为干女儿。让她再一次感受到爸爸妈妈姐姐哥哥的爱。我想很快,那孩子的心中将全是来自家庭的温暖的记忆。什么丧尸的脑电波的投射,见鬼去!”
王路发呆、发呆、发呆,好半天,才两眼发直地道:“我是爸爸,你是妈妈,谢玲是姐姐,哥哥是谁?”
“当然是王比安啊。”
“可我明明记得黄琼比王比安个子高啊。”
“唉呀,你们男人懂什么,高中以前,女生发育都比男生快的,个头高,并不说明黄琼比王比安年龄大啊。再说了,如今黄琼失忆,我曾试探着问过她的年龄,她根本想不起来。我想着,有个哥哥比弟弟要好,哥哥照顾妹妹,那是多温馨的场景啊。再说了,就咱们那儿子的脾气,你觉得他会认黄琼当姐姐吗?有了妹妹,王比安懂得照顾人,关心人,体贴人,可不正好?”
王路一个脑袋两个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事儿对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以前看新闻,看到什么干爹给干女儿办豪华生日宴会,送名牌包包高级轿车,王路就要痛骂什么“白天干爹晚上爹干”、“干女儿就是用来干的”,然后巴拉巴拉什么社会道德沦丧啊,世风日下啊,要钱不要脸啊――可私下里,这厮却是极羡慕人家有干女儿的,干女儿可比二奶小三有情调多了,光人家娇滴滴一声“爹”,就能让多少禽兽啊。
可现在,自己居然也要加入这禽兽不如的不伦队伍中去了,居然,要当人家一个花姑娘的干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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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推了推王路的肩膀:“我说,我这个主意什么样?不错?”
王路使劲挠头,头皮屑都飞了起来,半晌才道:“你就想收黄琼当干女儿,也总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啊。”
陈薇笑道:“原本你是在担心这个啊,放心,我来之前,已经让谢玲旁敲侧击着问过黄琼了,那孩子面嫩,虽然没有明着答应,可也没反对。”
王路一愣:“等等,你是说,收黄琼当干女儿的事儿,谢玲也知道了?”
“那是当然。”
王路挣扎着道:“那王比安呢?他知道不?”
陈薇笑道:“王比安一听我的主意,可不知多高兴了,还嚷嚷着说一定要让黄琼多叫自己几声哥哥。”
王路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你们个个都已经做出决定了,我是你最后一个来问的人是不是?”
陈薇不以为然地道:“你这是在急什么啊,我们三人都在龙王庙,我当然先问了他们两人的意见,这才到石窟来找你的嘛。这又怎么了,拉着个脸。你有什么不乐意的,黄琼那孩子本性善良。我早看在眼里喜欢得紧,我们以前就说过好想再生个女儿,却怕超生丢了工作不敢生,如今有个这样乖巧的女儿就在面前。你有什么好甩脸子的?”
王路一听陈薇话中有不满之意,连忙道:“我哪儿不满意了,我、我这不是因为这消息来得太突兀嘛,嗯,我这是惊喜过度,惊喜过度啊。”
陈薇这才喜笑颜开,点了点头:“这就好。嗯,我等会儿就去找陈老伯崔大妈,问问他们收干女儿的规矩,咱们热热闹闹办一场,对,就这样,就让这场仪式成为黄琼心中第一个最美好的人生记忆。”
王路眼见着陈薇兴冲冲要去大操大办,实在忍不住。唉了一声,期期艾艾道:“老婆,我看你是胸有成竹啊。你就没想过,我万一要是不同意怎么办,那不是反而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吗?”
陈薇眼波一转,温柔地笑着:“老……公,你,敢吗?”
看着陈薇兴冲冲离去的背影,王路一缩脖子,好霸气――不是问“你会吗?”而是问“你敢吗?”
老子――老子当然不敢!
家里从来是陈薇天老大,王比安地老二,来了谢玲后。王路也得供着,他永远是垫底的,在家里,陈薇认定了的事儿,王路哪里敢说个“不”字。
王路拍了拍额头,罢了罢了。有个干女儿有什么不好,嘿,咱们如今也阔了,居然到了收干女儿的境界了,不容易啊,刚到崖山时连养活一个王比安都要打生打死的。
王路突然发现,其实收黄琼为干女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黄琼的异能暂时处于人为封印的状态,但她毕竟是个异能者,收了她当干女儿,自己一家的实力在崖山再次稳居上风。原本自己担心封海齐坐大,裘韦琴卢锴压自己一头等等忧虑,这一收干女儿,居然就此烟消云散。
王路再次使劲挠头,自言自语道:“老婆大人是不是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才动了收黄琼为干女儿的心思?”但他很快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你这呆子,你老婆一向心地善良,哪像你,天天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龌龊得紧。”
王路一家要收黄琼做干女儿的事,很快在崖山上传开了,众人对此事倒是乐见其成,崖山上的孩子,除王比安、卢锴,其实个个都是孤儿,父母不是已经死了,就是生死未知。虽说崖山众人平时都很照顾孩子们,在衣食住行等方面从来没亏待过他们,然而,孩子们心灵上的创伤、空虚和无依无靠,却是没法用物资弥补的。王路一家收黄琼为干女儿,倒是给孩子们今后的道路指出了一条方向。
陈老伯和崔大妈在陈薇前去咨询认养干女儿的规矩时,颇有感触地道:“小陈老师,你这个法子好,养孩子不是养猪,光顾个吃喝拉撒就行了,还得教会他们做人,做本份人。你们一家把黄琼当自己孩子养,好心有好报,以后这孩子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陈薇笑道:“我们倒也没求孩子有什么回报,只是想着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养,我这年纪再生孩子有些困难,还不如领养一个。黄琼本性也不错,是个好孩子,我也挺喜欢她的,所以合计着,干脆一个锅里吃饭。”
崔大妈道:“小陈老师心善啊,我倒觉得咱们崖山的别的孩子,也可以这样办理,让有家庭的人家领养了,这可是积德的大善事。如果不是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年纪太大了,精力吃不消,我们也想带个孩子呢。”
陈薇忙道:“我一时倒没想到这个,崔大妈你这主意好,不过我想着这领养要看缘分,毕竟不是养只阿猫阿狗,带回家就成,还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不能委屈了孩子。崖山上的孩子们以前多多少少有些痛苦的经历,认了新家后,有了贴身的亲人,自然能过得更好。我想着,咱们领养黄琼就算是开了个头,做个榜样,今后能带动别的家庭。毕竟这种事儿。不好让王路下硬性的命令啊。”
陈老伯点点头:“小陈老师你说得是老成之见,没错,一家人过日子讲个你情我愿,不能由外人瞎凑合。如今崖山人员还不算多。但我想着,今后崖山会发展得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相应的这样的孤儿也会增多,家庭领养倒是个解决这问题的好办法。”
陈薇道:“陈伯,你也想得太远了,崖山如今还被尸潮困着呢。发展壮大什么的,说得也太早了点。”
陈老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这点尸潮算什么?我老头子人老眼却不瞎。小王哥是心太软,看不得有人伤亡,这才没有和尸潮硬扛,等这尸潮大部队退去了,清理镇上的那些丧尸智尸,收复鄞江镇、卫生院、鸣凤山庄还不是喝顿茶的事儿。”
崔老太一拍手:“说到鸣凤山庄,我倒有些担心那些刚出壳不久的小鸡。如今是冬天,山庄的林子里找不到吃的,可别把它们饿坏了。”
陈老伯埋怨道:“我当时就叮嘱过你不要在冬天前孵小鸡苗。结果你不听我的,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
陈薇有些不好意思,这让孩子们学孵鸡蛋,当是还是她出的点子,原想着有人照顾倒也不怕过冬,没想到好巧不巧遇到了尸潮,她连忙打岔道:“陈老伯、崔大妈咱们还是来说说这领养孩子的规矩,以前乡里村里碰到这种事儿,都是怎么做的?”
陈老伯咂着嘴道:“这拜干女儿干儿子也有讲究,有人家是专门到政府部门办了手续的。有实打实的法律关系的,以后就是分家产,那也有干儿女的一份。不过也有人家就是叫了亲戚喝顿酒的,孩子本身也有父母健在,只不过拜了干爹干娘,多个依靠帮衬。”
陈薇爽利地道:“我们领养黄琼。自然是将她当亲生闺女看,我的意思是热热闹闹办一场,也给崖山一点喜气。顺便嘛,也算是给陈伯和崔大妈刚才讲的领养孤儿的事,起个好头。”
崔大妈忙道:“想热闹办也有热闹办的谱儿,我以前在乡里村里也看过不少领养孩子的喜事,讲规矩的话,那得开村里的祠堂,拜祖宗,给干爹干娘磕头,还得把名字上族谱……”
不说陈薇和两位老人家商量拜干女儿的民间风俗,在龙王庙的卧室外,王路正在鬼鬼祟祟地和谢玲嘀咕着:“陈薇说你也同意收黄琼做干女儿?”
谢玲点点头:“黄琼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再说了,姐平时对她也很照顾的,特别是自从感染生化病毒失忆以来,姐心痛她遭的罪,待她和王比安一样,如今认个干女儿,也就是改个称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真不知道你在紧张些什么,还将我从房间里拉出来。”
王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别人后,才凑到谢玲耳边道:“我倒不是紧张,只是觉得有点乱,你想想,这黄琼管你叫姐,那咱们今后的孩子,她又该叫什么?”
谢玲一怔:“什么咱们的孩子……”她猛地醒过味来,一推王路:“没个正经,谁和你有……有孩子了。”
王路讪笑着拉着谢玲的手道:“总会有的,总会有的。”
谢玲夺回手道:“你要再疯疯颠颠的,我可真走了。”
王路忙道:“我有正经事找你,你天天和孩子们在一起,你倒是说说看,王比安对这件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王比安挺高兴的啊,他可是正儿八经要当哥了呢。”
“真的?你就没发觉这孩子有点失落?”
“什么失落?我说,你到底在想些啥啊?”
王路搓了搓手:“我原本想着,王比安突然发现自己未来的女朋友变成了干妹妹,会不会有些难受什么的,那可是他的初恋啊。”
谢玲两只眼睛瞪得和探照灯一样大,实在忍不住捶了王路一拳:“真不知道你脑壳里是什么!糨糊吗?天天乱七八糟想些啥啊!王比安和黄琼啥时候有那种关系了?”
王路一本正经道:“什么叫乱七八糟,你还别说,你姐以前也动过这脑筋,你看,这崖山上下,也就黄琼和王比安年龄相近,虽然说以后有可能还会有同龄的女孩子上崖山,可这概率小了点……再说黄琼还有先发优势,这个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很容易产生感情的……就算是今后有第三者插足,王比安为人老实,也做不出脚踏两条船的事儿来,始乱终弃啥的,更是不可能……”
谢玲抱着胳膊,咬着唇:“好啊,你也知道什么是两踏两条船,始乱终弃?”
王路脖子一缩:“就事论事就事论事,咱现在不正说孩子们的事嘛。我就担心会无意中伤到孩子的感情,小孩子的心灵很脆弱的,变态杀手啥的,都是因为青少年时期感情受到伤害,又没有及时排解长期压抑造成的。”(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七十五章 干女儿当亲女儿养
谢玲白了他一眼:“你就少操这份闲心,平时对王比安的管教,都是姐的事儿,你一天到晚忙碌,回到家吃了饭倒头就睡,哪里关心过王比安的心事,就连我都比你多和王比安说说闲话咧。你倒想想看,你最近和王比安谈心是啥时候的事?”
王路挠了挠头,吭哧了半天才道:“我这不是忙的嘛。”
谢玲哼了声:“知道你们男人忙,末世前忙工作事业,末世来了也要忙杀丧尸打地盘。行了行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平时私下里看着,王比安和黄琼是挺亲密的,但绝没涉及男女感情,两个孩子都还小着呢,王比安是真心高兴黄琼当自己的妹妹。”
王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收干女儿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儿,可别无意中伤了孩子的心。”
谢玲跺了跺脚:“笨,笨到家了,黄琼只是干女儿,又不是亲女儿,就算以后王比安感情开窍了,真喜欢上了黄琼,就算是结婚又怎么了?又没哪条法律说干哥哥不能娶干妹妹!要我看,反倒是段佳话咧。”
黄琼拜干女儿的仪式定在次日举行,陈薇兴兴头和陈老伯崔老太商量定,就在龙王庙的大殿上举行这个仪式,以示庄重,而且院子里的场地够大,足够崖山除放哨巡逻的人员外其他众人观礼。
王路对此嘀咕了一句:“用得着这样麻烦吗?”
陈薇瞪了他一眼:“这怎么叫麻烦。对黄琼来说,这是她新生的开始,当然要像模像样点,我不说了嘛,我们一定要给这孩子创造印象深刻的记忆。”
王路忙道:“行、行、行,就照你说得办,反正经过关新和卢锴带队搜索,确认那两只丧尸真是追逐猪中无意中跑上山的,后山并没有别的丧尸智尸的痕迹,崖山安全得很。大伙儿也可以借此放松放松,总归是件大喜事嘛。”
陈薇这才回嗔作喜,道:“我办事,自然件件有道理,其实啊,我搞得这样隆重,也有别的心思,你听我说啊……”便将鼓励崖山其他家庭人员收养孩子的意图说了。
王路倒没想到自家娘子的“胡闹”还有这一层心思在。极为赞同:“这法子果然好,我看啊,仪式上不仅要按民间风俗来,还得增加一道法律环节,以示庄严。”
陈薇立马猜到了王路想干什么:“你不会是又想在关新、封诗琪婚礼上那样,自己用萝卜肥皂刻个章。在生日贺卡上盖一下红墨水印章?”
王路笑道:“别拿村干部不当干粮,萝卜印章怎么了,那也代表了咱们崖山的权威。”
黄琼虽然没有经过正式的仪式,可现在已经算是王路一家人了,这天中午。一家子第一次在一块儿吃饭。
厨房里挤了4个人,着实有点挤,胳膊肘都有些伸不开,陈薇一给黄琼夹菜,坐在旁边的王路就得立马端起碗--怕碗给碰翻了。
王路正在感慨幸好梨头不用上桌吃饭,要不等梨头回来了。一家子非得站着吃了,一扭头,却看到王比安一边扒饭,一边冲着黄琼傻笑。
“小子,你笑什么啊?好好吃饭!”王路呵斥道。
王比安立刻埋下头装出大口吃饭的样子,可他耸动的肩头表明,这小子依然在笑。
王路哭笑不得,这算啥事儿啊。他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行啦。装什么装?你到底笑什么啊?”
王比安得意洋洋地道:“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啊,老爸,你看,梨头妹妹本来就比我小,现在来了黄琼,也得喊我哥哥,我可是天生的老大。以前黄琼仗着自己个子比我高,非要说她年龄比我大,我是弟弟,我让她报身份证号码出来她又赖皮,非要我先报。等她失忆后,她更加说不出自己的生日了,现在好了,到了明天,我正经是她哥哥了。”
王路被这种小儿女情怀搞得哭笑不得,他冲着王比安一瞪眼:“你要是再这样做事没个谱,我就让黄琼当你姐姐,反正要到明天才正式举办仪式呢,既然黄琼记不得具体的生日来,谁大谁小干脆我说了算。”
王比安傻了眼:“不会,老爸你这也太霸道了。”
黄琼在旁边小声道:“没关系,我做妹妹好了。”
陈薇瞪了两个同样不着调的父子一眼,柔声对黄琼道:“别管他们,这爷儿俩老是一张嘴胡咧咧。对了,我倒有件正事想问问你的意见呢。”
黄琼忙放下筷子:“有事儿你尽管和我说。”
陈薇道:“这样严肃做什么,我可是你妈,虽然说要到明天才办仪式,你提前叫一声也让我听着高兴高兴。”
黄琼红着脸叫了声“妈”,陈薇乐得见牙不见眼:“好女儿,妈正想问你呢,等正式举办仪式后,你是依然叫‘黄琼’这个名字呢,还是跟我们一个姓?”
王路皱了皱眉,插嘴道:“改名?这算了。咱们是认干女儿,又不是抢人家的女儿。黄琼的名字是她的亲生父母取的,名字虽然简单,可饱含着她父母对她的期望啊。”
陈薇“唉哟”了一声:“是我不对,我光想着孩子改了姓后,意味着有个全新的人生和未来。王路你是对,咱们不能乱改孩子的姓。”
黄琼这时却低声道:“没关系的,陈老师--妈,我、我这个‘黄琼’的名字,也是你们告诉我的,其实我心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我都无所谓的。”
陈薇拍了拍黄琼的手:“这可不能这样说,每个孩子的名字都蕴含着父母亲血脉的延缓啊。”
黄琼抬起头。咬着唇道:“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想不起来,连他们怎么死的,都还是王比安告诉我的,我、我光保留一个名字有什么意义。”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
饭桌上一下子沉默下来,陈薇连忙挨到黄琼身边,轻轻搂她在怀里:“好孩子,别哭别哭,妈不是在你身边吗?”
王路道:“还有爸爸咧。”
谢玲道:“别忘了你又多了个姐姐。”
“还有还有,我是你哥哥。哥哥。”王比安急着道。
黄琼扑哧笑出了声,她含着泪花道:“妈,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陈薇忙道:“啥事儿,你尽管说,我这个当妈的一定给你办到,我办不成的事儿,还有你爸爸呢。”
黄琼垂下长长的睫毛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想。不用原来的‘黄’姓,想用妈你的‘陈’姓。”
陈薇呆在当场,王路一拍手:“这主意好,嗯,陈琼,念起来就比王琼好听。老婆。你以前也不是想过如果我们再生个女儿就跟你的姓吗?这可好,你的愿望实现了。”
这份意外的惊喜,让陈薇激动得语无伦次,也顾不上大家正在吃饭,搂着黄琼--不。陈琼“心肝宝贝肉”的叫起来。
王比安在一边抓耳挠腮,悄悄扯了扯含笑看着“母女情深”温馨画面的谢玲:“姐,那我还算不算是黄--陈琼的哥哥啊?”
谢玲回身点了一下王比安的脑门:“笨,当然算喽,名字只是一个人的符号,你当她什么。她就是什么,从今儿,你又多了一个妹妹了。对了,你有准备什么礼物吗?”
“礼物?我为什么要准备礼物?”王比安摸不着头脑。
谢玲翻了个白眼:“明天就要正式举行领养陈琼的仪式了,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就不准备一份见面礼。哼哼,人家叫你一声‘哥哥’难道是白叫的?”
王比安唉呀一声:“我忘了这茬了!”匆忙中连饭也顾不上吃,告了声别,转身就跑出了门。
次日下午。一场简短却不失庄重的仪式在龙王庙大殿上举行,除了各处岗楼的值守人员,崖山众人都来了。
大殿上,就在龙王爷神像下,王路和陈薇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谢玲和王比安,黄-陈琼穿着一身新衣服,精精神神地站在大殿中央。
王路咳嗽一声,站了起来,对着观礼的众人道:“今天我家又将增添一位新成员,原本这是家事,大可不必大张旗鼓,但我想着,这世上,已经有太多的孩子经历了亲人离散,家庭破碎,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有一个新的家。昨日的黄琼随着过去的伤痛就让它过去,今日的陈琼将迎来新的幸福的生活。我更希望,今后在崖山,有更多孩子组成新的家庭,重新感受到父母的关爱。这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承诺。”
啪啪啪,张丽梅鼓起了掌,徐薇薇鼓起了掌,封海齐、关新、封诗琪、林久、黄冬华……越来越多人鼓起了掌。
王路取过一张贺卡--一张领养证明,上面不伦不类的写着:兹证明,陈琼被王路、陈薇领养,双方从即日起建立完全的抚养关系,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受法律保护。特此证明。四明公社崖山生产大队。
“孩子,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王路含笑道。
陈琼颤抖着双手接过,满眼含泪,哽咽着道了声:“爸爸,谢谢。”
王路也有些动情:“莫哭,莫哭,爸爸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崔老太拭了拭眼角,笑道:“小王队长也太心急了点,这茶还没敬过呢,就先叫上爸爸了。”
王路傻笑道:“啊,还要敬茶,我以为新媳妇进门才敬茶呢。”
众人哄笑道:“一个理儿一个理儿,来来来,陈琼,快给爸爸妈妈敬茶。”
旁边黄冬华端上红枣莲子冰糖茶,陈琼先端了杯,递给王路,脆声声叫了声“爸爸”,王路“诶”了一声,接过茶碗,大大喝了一口。
陈琼原本还要跪下,旁边早就不满王路抢先让女儿叫了“爸爸”的陈薇一把挽住:“一家人。跪什么跪。”
陈琼忙递上另一杯茶,软软地叫了一声“妈”,陈薇笑得连声道:“好、好、好,闺女来,这是妈连夜给你做的一套贴身衣服,就当是见面礼了。”
陈琼个子虽高,可人偏瘦,很难找到贴身的内衣,平时成人的衣服穿着极不舒服,可这种私密的事儿。以前又对谁去说,陈薇这套衣服正合她的心意,想到昨晚陈薇半夜里还没睡在飞针走线,原来是给自己缝改衣服,陈琼可是扎扎实实体会到何谓“兹母手中线游子手上衣”了,红着眼圈道了声“谢谢妈。”
接下来是给谢玲、王比安见礼,叫过姐姐和哥哥后,两人也送上了礼物。谢玲的是一套化妆品,王比安却递上了一个大袋子。
陈琼打开一看,却是一把弩,谢玲眼尖,一眼认出来道:“这不是我以前用的那把弩吗?自打上次为了救王比安弄坏后,就一直扔在库房里。什么时候修好的?”
王比安得意洋洋地道:“其实我一直想法子在修咧,王德承叔叔、徐薇薇阿姨都帮了不少忙,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彻底修好。我想着,这把弩送给陈琼妹妹最合适,她的体质不能太过靠近丧尸。以前封部长教的贴身肉搏肯定用不上了,有了这把远程武器,多少能防点身。”
谢玲笑道:“你这当哥哥的倒好,居然送妹妹这样打打杀杀的东西。”
陈琼忙道:“哥哥送的弩我很喜欢,我一定会用它保护好自己的。”
王比安挺着小胸膛道:“你放心,哥哥我一定不让你有使用这把弩的机会。”
谢玲笑得打跌:“那你不是送了把废物给陈琼?”
大殿内顿时哄笑声一片。
仪式举行完毕。一旁观礼的众人纷纷向陈琼祝贺,卢锴、林久、黄冬华以及张丽梅、徐薇薇、老俞头等人也送上了自己的礼物,多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自己织的毛线手套啊一双合脚的厚鞋垫子啊什么的。
陈琼一一收了,连声道谢,转身就交到了陈薇手里:“妈你帮我收着。”
徐薇薇打趣道:“呦,这闺女真是和妈贴心,看得我眼馋。也想和李波一起领养个孩子了。”
李波立马道:“我们家的事你说了算,想领养就领养呗,以后咱们自己生一窝孩子,还有个哥哥姐姐照应,俗话说得好,长子代父,长女代母,能省咱们不少力气呢。”
徐薇薇呸了一声:“谁和你生一窝孩子?当老娘是母猪啊!”
众人正在哄笑,旁边崔大妈一拍手道:“说道母猪我倒想起来了,小王队长从后山抓来的那只猪,是只母的。我想留着以后下崽子,就没有杀,还让钱医生给治了腿伤,就指望着今后它能给咱崖山下几窝猪仔呢。”
王路笑道:“这事儿崔大妈你做主就是,只是公猪不好找。”
陈老伯道:“公家猪可能是不好找,不过公野猪可多了去了。自打10多年前禁枪禁猎后,这鄞江一带野猪就成了灾,特别是在冬季时,山里没吃的,野猪一家老小都跑到田里来找吃的,一晚上就糟蹋掉好几亩田。有的人家,特意将家养的母猪绑在田头,勾引下山的公野猪交配,这样生出来的半家猪半野猪可是抢手货。”
谢玲道:“这已经是冬天了,我看啊,等尸潮退去后,咱们就可以指使这只母猪去勾引野猪了,钱医生,这段时间你得赶紧把人家的腿给治好,还得养得肥肥的,要不山里的猪郎君看不上断腿的白富美。”
王比安跳着脚道:“那么麻烦干什么?干脆到时候把野猪一家老小都抓来得了,咱们多久没吃猪肉了,陈琼妹妹这样瘦,就是吃肉吃得太少了。”这小子倒也是兄妹情深,连这事儿都能扯到陈琼身上。
不过大家七嘴八舌,倒也让王路心动了,他笑道:“崖山倒是收藏了不少兽夹,以前是用来夹丧尸的,倒也可以用来夹野猪,不过要想养殖的话,最好还是活捉,挖陷坑更靠谱点。崖山30来号人,如果能养10来头猪,一头猪算它300斤,分到每个人头上一年能吃上100斤肉,这日子,可美。”
陈薇举手拍了王路一下:“今天认女儿的大好日子,你就知道吃吃吃。”
王路笑道:“贫穷不是,有肉吃的日子才是咱们崖山追求的好日子,陈琼你说对不对。”
陈琼大力点头:“爸爸的话说得在理,我虽然失了以前的记忆,可听到猪肉两字,嘴里就冒口水咧。”
其实在场的众人哪个没有咽口水,虽然崖山收藏的物资中有不少真空包装的肉食,更有大批的肉罐头,可哪里能和现烧的红烧肉比啊。
领养仪式结束后,众人有说有笑地散去,王路刚要一起跟着回石窟,陈薇叫住了他:“你去哪儿?”
王路道:“回石窟休息啊。”
陈薇招了招手:“你也不用跑来跑去的了,回卧室休息。”
王路一怔:“这卧室里……陈琼她……”
陈琼在旁边道:“爸,没有因为我住进来,反而把爸爸赶出去的理儿。我就跟妈说了,爸爸还是回来住,要不我过意不去,你还带着伤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六章 军队在哪里!
五个人睡一个屋?王路迟疑道:“这个……多少有点不方便?”
陈琼上前几步扶着王路受伤的胳膊道:“爸,一家人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王路想了想,还真是,陈琼年纪还小着呢,以前山里的穷人家,待嫁闺女还睡一床呢,为了怕衣服磨损,一家老小都是脱光光睡一张土坑上。
就是卧室里的床不够,两张高低床睡两人,一张双人床也只能睡两人,还差一张床。
王路忙道:“我去石窟看看,能不能找张小床来。”
陈琼扶着王路道:“爸,不用麻烦了,我和哥哥睡高低床,他身体不便睡下面,我睡上面,你和妈还有姐睡双人床,妈说了,那床虽然不大,但挤一挤睡三人还是没问题的。”
王路――差一点点就一股鼻血喷出来――妈说了,挤一挤睡三人没问题?!
这、这、这,这绝对是天伦之音啊。
听见没有,听清楚没有?大娘子发话了,用通俗话讲,这叫三人行,用古典文讲,这是娥皇女英,用淫民们的话说,这是一龙双凤,用派出所严打时期的文件规定,这是聚众。
哦,哦,哦,难道这就是我王胖子的幸福――不,性福生活吗?
苦尽甘来啊,终于,熬到了这一天了,我容易吗我。
三人一张床三人一张床。王路这厮满脑子少儿不宜,呆站在当场,满脸都是猥琐的笑。
陈薇、谢玲和王比安视王路为络论坛微博飞信满天飞的时候越来越无力,但一些真正的国之大事,依然只有相当地位的人才能了解,生化危机的来历,就绝对是国家机密。
王路瞪着俞明海:“俞明海少将,你也看见了大伙儿的激动情绪了,今天在这儿,你就算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得给大伙样样都知道。”王路这话虽然毫无逻辑说不通,但俞明海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潜台词――如果自己不能给大伙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大伙儿就不会光用嘴巴和自己“聊天”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针对军区干休所的袭击
俞明海再次叹了口气:“如果大家不嫌我老头子啰嗦的话,我就给大伙儿聊聊生化危机暴发那段日子里,我老子遇到的事。”
“离休后,我就住在部队配置的干休所大院里,我虽然是个少将,可在甬港市老离休干部中算不上什么大官,咱们的舰队司令员离休后,也一样住在干休所里,只不过因为我平时喜欢画画,所以虽然退了休,日常活动倒也蛮多,经常和一些书画界的朋友到处采风创作。”
“那天我从宁海采风回来,回到家后,老伴就急匆匆找我,问我知不知道最近有关于一种传染病的流言,听说感染这种病后,会像疯狗一样咬人。老伴说,这流言也就这一两天内突然传开的。”
“我对此是嗤之以鼻的,我们这些部队上出来的老兵,最不相信什么社会流言,现在的网络手机微博,就是谣言制造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流传。这以前,我看过中央下发至厅级干部的文件,知道今年因为什么外国玛雅人末世的流言,社会上有不少坏分子借此捣蛋,到处散布影响社会稳定的谣言,就让我老伴不要信这些东西。”
“回到了,因为以前也发生过网络故障,我就想着明天找后勤外的同志反映一下。”
“这时。外出买菜的保姆回来了,她一脸惊慌,说菜市场里发生好几起打架的事件,血都打出来了。老伴慌了,非说这就是传染病,逼着我赶快看看,中央有什么文件下来没有。我的书房里定期有保密级文件传下来,但我老伴并不是部队上的人,我们家的规矩是涉及国家机密,不该问的事不能问。我的书房又有锁。我老伴从来看不到相关文件。为了安老伴的心,我特意到书房找了找,根本没什么文件下来。我想了想,就给我老部队的一位现任首长--我以前的下属打了个电话,但我很快发现,普通的家用电话根本打不通了,只有保密线路还能用。我和老部下在电话里谈了没几句。干休所保卫科的一个战士就匆匆走了进来,说有通知让大院里的老干部们全部转移。”
“我这才相信事情果然不妙了。大院里的老干部转移,是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安排的紧急措施,我连忙问那小战士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战士却告诉我他也并不清楚,这个命令,是舰队司令部机关保卫处下达的。保卫处已经安排了车辆来接我们。”
“老伴要收拾东西。我拦住了她,真要打起仗来,东海前线肯定是最早受打击的前沿,这种坛坛罐罐带着有个屁用,我们军队守住了。家园自然可以重新建设,要是守不住――嘿,我老头子亲手带出来的兵,我倒不相信还有什么侵略者能打垮我们。没错,我们会受惨重损失,但侵略者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至于在甬港城登陆,那更是做梦。甬港市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深水良港,万吨轮进出自如,我们早就有过预案,如果某个大国要侵略中国,在甬港城登陆的可能性比在上海还要高,相关作战方案早就做好了,战事一发。绝对让对方撞个头破血流!哪怕对方拉一批仆从军都不怕。”
“我带着老伴和工作人员来到大院的草坪上,老干部们也都到得差不多了,大伙儿都是当兵的,自然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容不得拖泥带水,因为车辆还没到,大伙儿正在争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发现,虽然我因为外出采风有几天没在家,可在家的各位老同志,对信息掌握也不太灵通。”
“有人说,我们已经受到对方的攻击了,证据是通讯网络受到了干扰,超大规模的电话、手机、电脑网络都出了问题,只有抗干扰力强的军用通讯网还在发挥作用。”
“但他的话立刻被人反驳了,我们虽然离了休,但对于国外的军事发展还是一直在关注着,如果真是有大国入侵,那么第一步绝对不是打击什么民用的通讯网络,因为那是打草惊蛇,最先受打击的绝对是前沿的各处雷达以及通讯站。等到对手有空闲干扰民用通讯时,巡航导弹也早就在我们头顶炸响了。”
“咱们这些老头和部队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有保密要求和纪律,但还是有人透露,曾经给部队里的老战友打过电话,但没人有确切答案。有人说部队医院倒是接到过要求观察突发性传染病的通知,但类似的通知每年传染病高发季节都会下发,唯一不同的是,曾有通知要求留置发烧病人的血液样本。但因为通知里没说这笔经费从何处出,所以下面的人也不当回事,胡乱凑了几个血液样本就算完事了。还有人说一线雷达部队曾发现有不明飞行物体――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一来,好几个国家都对我国有经常性的抵近侦察,二来,有时候一只飞鸟也会在灵敏过度的雷达上留下记录,这种不明飞行物体的记录每星期都有很多。真要是打仗,飞过来的才不可能是不明飞行物体――个个都有来路有出处。”
“虽然大伙儿不着调的议论纷纷,但其实大家有一件事是公认的,那就是一定出事了,出大事了,要不然,保卫处不会突然下令转移我们这些老不死的。”
“小俞,你那儿有什么消息?”有人问俞明海,俞明海虽然60多岁了,但在这些老首长面前,论资排辈,还也真是“小俞”。
俞明海知道,这是在问航空兵那儿有什么情况,相比舰队,航空兵的警戒雷达功能更为强大。观察距离更远。
俞明海出门前,刚给老部下打过电话,他道:“那儿在短时间内有密集的起飞,电台呼叫也暴涨。”
东海舰队的离休干部们都知道俞明海所说的“那儿”是哪里,在东海一线,不,应该说在太平洋这个方向,唯一能对国朝带来威胁的就是“那儿”――那霸,其他如猴子国、女佣国那都是上不了台盘的菜,他们如果敢动弹一下。仅南海舰队就能分分秒秒让他们了。
但是,“那儿”却不一样,白头鹰好歹拉着脚盆国辛辛苦苦建设了几十年,还是有相当打击力量的,真要动起手来,“那儿”绝对是前进基地。
所以一听“那儿”有密集的行动,几个老家伙都紧张起来,但俞明海下面一句话却又让他们一怔:“但飞行的方向却并不是大陆。而是外太平洋。”说着,俞明海报了个大致的经维度。
在场的都是老海子,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坐标点,其中一个70多岁的老首长一拍膝盖:“跑那儿去做什么?那儿连个岛子都没有。”也无怪乎他熟悉,国朝海军近几年年年都要进行远洋训练,虽然太平洋不至于像东海家门口那样熟悉。但也并不陌生,老首长曾经亲自指挥舰队经过那个坐标点好几次,那儿确实除了一片海,啥都没有。
“是不是出事故了?核潜艇啥的?”有人问。
这可就不好说了,出身舰队的人就说:“真要出了这档子事儿。光动飞机不够,还得动船,谁有这方面消息?”
大伙儿都摇了摇头,有人嘀咕:“港口有没有动船,得看卫星,这最新的图我可看不到。再说了,现在这个点咱们‘农业部’的卫星刚过‘那儿’,照片下载、制图还得一段时间呢。”
就在这时,干休所大院门口的哨兵突然厉声道:“喂,那辆车,那辆车,说你呢,是怎么回事?停车!停车!”
老军人们扭头看去。却看到一辆社会车辆歪歪扭扭地向哨兵站岗的哨位开过来,哨兵高声警告了多次,那车还是不紧不慢地开过来,哗啦一声,哨兵将枪上了膛,做了瞄准的姿势,大吼道:“立刻停车!”
老军人们都知道,这是哨兵在吓唬那司机呢,国朝承平数十年,干休所门口的哨兵怎么可能带子弹,特别是前几年突发过社会上的歹徒抢夺哨兵的枪支后,部队里的反应不是加强哨兵的装备,而是不得带子弹上岗――让歹徒抢了也白抢。没子弹的枪就是烧火棍。
此举虽然很可笑,可这就是咱们子弟兵的作风,这时见着哨兵拿着“烧火棍”吓人,老军人们当看戏一样,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们目瞪口呆。
那辆社会车辆一头撞到了哨位上,幸好哨兵机灵,连跑带跳的从哨位上逃了下来,并没有受伤。哨兵可气坏了--这脸丢大发了,虽然社会上的确有些不开眼的会故意来捉弄哨兵,但这样真开着车撞上来的还真没见过。
哨兵拎着枪跑到已经停住的车边,大力拍着门:“下来下来,敢袭击哨兵,反了你了,你等着派出所拘留!”
大院里的一个老军人忍不住呸了一声:“这哨兵是孬种,你是当兵的好不好,当兵的受了欺负,居然还指望警察来保护,真他娘的丢人,要是以前老子手下的兵碰到这种事,绝对先把司机拖下来打一顿再说。”
旁边就有人苦笑道:“也怪不得那哨兵,到干休所来服役的,都是走了门路的,这儿的活轻松,又在市区,下岗了脱了军装就能到处玩,混几年退役了还容易找工作,哪能跟一线战斗部队的兵比。这哨兵要是真打了人,人家微博短信一发,又要闹得不可开交,背个处分都是轻的。”
众老军头正在发牢骚,却看到那车里的司机开了门,下了车,司机似乎喝醉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的,还打着踉跄,哨兵重重推了他一把:“小子,醉驾还袭击哨兵,你可真要蹲局子了!”说着,掏出手机就打110。
几个老军头又是一阵摇头,照着部队里的规定,执勤的军人是不能带手机打手机的――以前的规定是手机不能入军营。可后来发现这一条根本禁不住,90后的年轻军人,不让他们碰手机简直是要命了,所以后来哪怕是一线战斗部队里,也允许战士用手机,但是在执鄞、出任务时,绝对不能带。可现在这个哨兵,明显是违反了条例了。
哨兵正在打手机,显然信号不好,他喂喂了老半天。110并没有反应,他正试着重拨,突然站在他身边晃晃悠悠似乎站立不稳的司机做了个动作,他一把搂住那哨兵,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哨兵惨叫起来――夏季的军装很薄,那司机咬得极狠,衣服下血都咬出来了。
大院内的老军人在刹那呆愣后,多年的军事素养立刻起了作用。几个“年轻一点”的老军人立刻冲了过去,抱腰搂胳膊,将那司机拖开,企图将他制服在地,那司机也许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力气极大。将几个老人拖搡得跌跌撞撞。另几个老军人则匆匆赶往干休所保卫科,这可是伤了人的大事件,军方必须出面和地方上好好交涉交涉。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突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一股小型的蘑菇云在不远处的屋脊后高高腾起,“那是惊驾路方向,有个加油站在那儿!”有人惊呼道。
干休所就在甬港城的市区内,这一带的地理位置,大家自然都熟悉,从这爆炸的声响和造成的烟柱看。加油站整个儿毁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惊驾路的加油站地处闹市,以前周边小区居民曾多次反映加油站离小区太近,要求搬迁,但市区加油站太少,的确有大量私家车需要加油,所以不了了之,但今天这一爆。必然波及周边与加油站只一墙之隔的小区居民,这死伤不知该有多重!
他妈的,今天真是活见鬼了。在场的老军人多多少少上过战场,对危险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这一切都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民用通讯的故障、外军飞机的密集行动,以及,传说中的大规模传染病,处处透着诡异。
那个被制服的司机趁着几个老军人愣怔的机会,猛地挣脱出来,他倒也不跑,反而抓住其中一个老军人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那老军人惨叫一声,旁边的几个老战友也火了,冲着那司机就是一顿拳脚,谁想到那司机也是个不要命的,鼻血都被打出来了,还挣扎个不停,直到被咬的哨兵从旁边的值班室找了条绳索来,才将他彻底制服捆了起来。
那被咬的老军人又痛又气得一个劲打哆嗦――他手上的一块皮肉硬生生被撕了下来。
俞明海老伴死死拉住俞明海:“你看见没?看见没?真的是传染病!传染病!得这种病的人到处乱咬人。我还听说,被咬了的人也会被感染!”
俞明海正要呵斥老伴不要乱传谣言,就见到马路上轰鸣着开来一辆军队牌照的大巴车,车子直冲进大院,戛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武装整齐的军人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一个武装整齐、背着一把自动步枪、浑身是血的军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掉了,无论是离休干部、家属还是工作人员,军装、枪、血,这几个元素原本是自然而然联系在一起的,铁血军人的典型形象嘛。可是,这里却是甬港市江东区惊驾路的干休所,和平年代,谁看见过这个!
然而,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下车的血葫芦一样的军人,一看到正在疯狂挣扎企图继续咬人的那个疯子司机,大步跑过去,举起步枪,几乎是顶着脑门,呯的一枪。
飞溅的鲜血和脑浆,溅了几个抓着司机的老军人一身!
杀人啦!
光天化日,闹市区,军事部门前,众目睽睽之下,开枪,杀人!
年纪最大的老中将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把他抓起来!妈拉个巴子的,反了反了!居然枪杀老百姓!老子要枪毙他!送他上军事法庭!保卫科的人呢?卫兵!卫兵!都他妈的死人了吗?”
其中一个老干部眼尖,认出了持枪杀司机的军人:“这不是舰队机关保卫处的徐锦根嘛,你、小徐你疯了?!怎么可以开枪杀人?!”
浑身是血的徐锦根刚要说什么,突然又是一阵枪声传来,这次枪声,却是从干休所内部传来的――从保卫科的方向。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刚赶到保卫科通知战士的老干部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大伙儿快跑,快跑,他们是怪物!怪物!用枪都打不死!”
众人正在不知所措,却见那老干部身后跑来一个军人,看军装正是保卫科的战士,然而那年轻战士倒拖着枪,嘴里却满是血,边跑还边胡乱厮吼着。
那老干部眼见身后有人追来,跑得更急:“快救我,老李和老陈都被这些怪物咬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八章 帝都中枢传来的枪声
但老人家的腿脚哪里比得过正壮年的军人,眼见那战士就要追上老干部,呯,又一声枪响,那个战士头上冒出一个血洞,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徐锦根,一到干休所,就连开两枪,一枪杀平民,一枪杀战友,然而,老干部们在最初的震惊后,却恍然大悟――一定出大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
老中将瞪着掮着枪匆匆小跑过来的徐锦根:“小徐,哪个国家打过来了?!”
徐锦根面容古怪:“老首长,不是入侵,是生化危机!现在来不及说这个了,我只能告诉你,地方政府已经全部瘫痪了,全市,不,全国、全球都已经进入了无政府状态,舰队司令部已经下达了十一号作战方案!我是保卫处特意派来转移首长们的。”
老中将怒吼了一声:“放屁!十一号作战方案是我参与制订的,这个方案一经实施,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转移?转移到哪里去!?还有,什么是生化危机,哪是什么狗屁玩意儿,是生化武器袭击吗?他们真的有这样大胆子袭击我们,就不怕我们核报复吗?!”
听到十一号作战方案,在场的老干部都变了脸色。
这个作战方案,是在2004年制定的。
此前一年,全球暴发sars病毒,其中发病最剧烈的,就是国朝。当时,关于sars是白头鹰人为制造的生化武器的说法在朝野流传,而古怪的是,官方对这一谣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事实上,如俞明海这样的相当级别的高级干部却知道,当时中央紧急研究发现,如果国朝真的遭遇细菌生物生化战,目前所有的抵抗手段都不堪一击。其实,在sars期间。政府部门做出的一系列举措,都只能起到类似医学上的“安慰剂”作用,也就是说只能安定人心,而不能从源头上杜绝病毒的传播――在火车站出入口架一只遥感式电子体温计。可阻止不了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病毒。而当时那所紧急建造的医院,更是用人命换人命,所有在里面工作的医护人员,都知道,压根儿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病人自身体质强,就扛过去了。体质弱的,就是等死,而负责治疗的医护人员,也在赌,赌自己会不会被传染。
也就是在这背景下,十一号作战方案出台了。
这个作战方案的背景,就是当生化武器在大陆上大规模传播,军队也受到感染时。军方进行一系列的作战行动,保家卫国。
十一号作战方案,是死中求活的方案。当时的作战设定要素之一,就是我们的一线部队有30以上的战士,感染了病毒。
30,这在一般的军事意义上,已经可以判断一支部队失去战斗能力了。
所以,十一号作战方案,是最后的抗争!最绝望的抗争!
徐锦根惨笑道:“不,不是他们袭击我们,事实上,我从舰队保卫处赶来时。最新得到的信息是他们,以及全球都遭遇了袭击!”
老干部们也是人,听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个个都变了脸色,他们围着徐锦根正想追问更多的细节,突然见到徐锦根头一低。哇哇地呕吐起来,吐出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徐锦根古怪的笑了几声:“该死,轮到我了吗?果然和电影里一模一样啊。”接着,他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将手里的自动步枪塞到老中将手里:“老首长,快跑,跑出市区,跑到农村去,到山里去,到海岛上去,那儿的丧尸会少一点。记住,千万不能被它们咬伤,咬伤了你也会变成怪物,还有,打它们的脑袋,才能致它们以死命――就像这样。”
说着,他拨出了随身佩戴的手枪,顶在自己太阳穴上,呯一声,他的尸体重重摔倒在地上。
现场一片家属和工作人员的尖叫声,几个老干部这才发现,那徐锦根背后的军装早就撕裂了,背上有几个血肉模糊的伤口。那伤口,不是子弹造成的,不是刀棍造成的,倒像是,被咬的,被牙齿,咬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生化危机只是部电影,我陪我的小外孙一起看过,可那是科幻片,怎么可能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有个老干部失态的喃喃自语。
俞明海捡起了徐锦根自杀倒地时脱手扔出的手枪,四下扫视一圈,断然道:“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是的,干休所已经不安全了,不知是刚才的枪声还是这里死伤多人传出的血腥味,外面的大街上,又摇摇晃晃走来几个醉汉司机一样的人,只不过,这次老干部们人人看出了异样――因为其中一个来者,胸膛有个触目可见里面肋骨的大洞,可它依然在行走。而与此同时,干休所保卫科方向也蹒跚而来几个战士――几个浑身是血正在嘴里咀嚼着什么肉的战士。
有人慌急地提议:“赶紧上大巴走。”
立刻有人反对:“往哪里走,情况不明胡乱行动,简直就是找死,军事学院里的课程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中将断然一挥手:“去我家,固守,弄清情况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有人指了指那些蹒跚而来的怪物:“万一被它们包围怎么办?”
“蠢,你看看它们,连枪都不会用,我就不信光凭两只手能弄开我家的大门。”老中将指了指其中一个倒拖着步枪的战士怪物。
这时也由不得大伙儿多考虑,干休所里此时还有40来号人,大伙儿在怪物包围上来前,撒腿就跑,躲进了老中将独门独院的一个小别墅里。
大铁门一关,果然,追上来的怪物除了把门擂得咚咚响,根本进不来。
许多人瘫坐在院子里,几个家属突然呜呜地哭起来,进别墅的人中,有刚才被咬伤的哨兵和一个老干部,老中将指着他们道:“单独弄个房间,把他们安置在那儿。二楼卫生间里有药箱,有谁懂医的给他们赶紧包扎一下。”
那个曾和外孙一起看过生化危机电影的老干部喃喃道:“如果徐锦根说得没错,他们很快也会变成门外的怪物了。我们不能留下他们……”
老中将理也不理他:“大家都跟我来书房,接下来该怎么行动。我们得议一议。”
几个老干部跟着老中将,来到了二楼的书房,老中将一进门,就拎起书桌上的保密电话打起来,然而,好半晌他才放下话筒,“电话打不通。”
“战备值班室的电话试试看。”有人说。部队机关里,战备值班室是24小时都有人的,老中将摇了摇头,“我打的就是战备值班室的电话。”
老中将满是老年斑的手有些颤抖,他当了一辈子军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你甚至不知道敌人来自哪里。
老中将指了指看过电影的老干部:“你给大家伙说说。那个生化危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干部立刻将自己记忆中的电影内容都说了,着重讲了丧尸的特点。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有人拍了一下膝盖:“如果真是这样的病毒。根本打都没法子打。兵营驻地里,人口是最密集的,一传十十传百,那传染速度是爆炸性的。”
“部队里站岗放哨的如今都是空枪,要子弹还得层层报批,战士们拿着烧火棍,怎么和这些怪物们打,再说,初期情况不明,谁忍心对自己的战友下手?完了完了。部队肯定垮了,你看看徐锦根,他背上那几个大伤口,分明是那什么丧尸咬的。他可是在机关!机关里都丧尸遍布,更不要说营地里了。”
外面隐隐传来几声巨响,也不知是什么爆炸了。
俞明海插话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有人提议,还是坐车去最近的驻地,只要把战士组织起来,弄到弹药,丧尸并不可怕。
但立刻有人反对:“你刚才是没对付过那个司机,它变成丧尸后,力气大得不得了,我们的战士天天高强度训练,变成丧尸后,就更难对付了,现在还去军营,就我们这些老头老太,打得过那些丧尸吗?还没等你找到枪弹,就已经被它们吃了!”
俞明海提醒道:“别忘了,还有十一号作战方案,如果这个作战令已经下达,现在军营里最出色的战士们可都不在了。”
大伙儿立刻沉默了下来。
老中将想了想道:“咱们先把干休所里的武器集中起来,我知道,大家手里还藏着几把家伙,都赶紧拿出来,组个战斗小组,先把堵在门口的怪物消灭,然后去保卫科,搞更多的枪支弹药。”
虽然根据条例,退役后的老干部必须上交枪支,但总有人偷偷藏下来,军人嘛,枪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对这一现象,部队里对这些老首长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把枪带出干休所就行。
几个老军人个个都掏出了枪,只是,子弹却很少,毕竟,那枪是把玩用的。
老中将也不客气,点了几个年纪轻一点的老干部的名,带上枪支和充足的子弹,执行第一次战斗任务,消除干休所里的丧尸,收复保卫科。
拿着上了膛的枪,俞明海似乎又感受到了自己亲自驾着战机在蓝天飞翔的战斗的激情,“走,我就不信了,它们肉长的身体还能挡得住子弹。”
一个7人组成的战斗小组杀了出去,大门一打开,在一阵射击声中,扑过来的丧尸倒了一地,个个都是头部中弹,大伙儿虽然上了年纪,可这样近距离内爆头还是没问题。
老中将听着外面的枪声,却并没有半分欣喜之色,他再次举起电话,拔了个号码,铃声一遍遍地响着,却始终没有人接。
老中将刚要放下话筒,“喂!”一个粗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随着这声“喂”字,话筒里还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声。
老中将神色一凛,他打的,可是直通中枢的电话,可从话筒里传来的枪声证明,连这共和国最守卫严密的堡垒,也已经枪声阵阵。
“报告。我是原东海舰队司令员兼南京军区副司令员李宏,东海舰队正受到攻击,请一号首长指示。”老中将似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作战室,正在向中央领导请示。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极为粗暴:“一号首长已经死了!该死。也许不应该说它死了,它一个小时前刚刚吃了我的一个兵!”
老中将李宏眼前一黑,中枢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正想再说什么,话筒里粗暴的声音急促地道:“不管你是谁,你在哪里,战斗,他妈的去战斗!”
咣。电话被搁下了。
老中将李宏颤抖着手放下了话筒。
完了,这个国家,完了,不,这个地球,完了。
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政府,哪个政党。在这可怕的生化病毒面前,只有溃败一途,从中央到地方政府。从各职能部门到军队,在同一时间,全部失守。
就算是偶然有极个别地方还在抵抗,可覆灭却是早晚的事。
也许,只有十一号作战方案才能拯救这个国家。
但这希望,却实在太过渺茫。
老中将李宏突然咳嗽起来,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半晌,咳嗽才平复下去,他摊开手。手心里是黑色的液体。
果然,在病毒面前,什么王侯将相,都是个屁,一号首长感染了病毒,而自己。也同样感染了病毒。
老中将李宏是昨天开始咳嗽的,当时他并不在意,人老了,有点小病是正常的,因为老伴走得早,他一直是孤身一人过日子,日常检查身体的干休所医生可能因为医院里事多,一时也没来,老中将只是自己吃了些消炎药。
但是今天上午开始,凶狠的高烧就让老将军日渐不支,原本他已经打算通知医生上门诊治了,却没想到,生化病毒将末世毫不留情地揭开在他面前。
老中将李宏打开了一个抽屉,里面是把枪,一把贝雷塔92f,这是他出访时,外宾送的礼物,一直没有上交过。象牙握把上,刻着精细的花纹,这是件艺术品,而不是杀人的武器。
李宏握起了枪,对着书桌对面的墙瞄了瞄,枪虽然只有15斤,但对他这个已经80多岁的老人而言,却沉重了点。
持枪的手,在颤抖,自己已经老了。老的,已经不能再战斗了。
而且,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
是的,身为军人,为祖国战斗而死是最好的死去的方法。
但是,李宏不希望自己死后,变成那个司机一样的怪物。
李宏握着枪,站起了身,走出书房,向楼下走去。
楼下客厅里,家属们和工作人员挤在一起,看到老军人握着枪下来,还以为他也要去参加战斗。这时,别墅外的枪声已经稀疏了下来,似乎那支由老军人组成的战斗小组还挺有战斗力的。
但李宏知道,这只是表象,子弹太少了,老头子们撑不了多久的。
其实,就算是老军人们成功取回了保卫科的枪弹,这所干休所也维持不了多久,原因很简单,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也生病了。李宏瞟了一眼自己家的保姆,她今天上午也在咳嗽――也许是自己传染了她,但也有可能,她是从外面被传染的。面对无所不在的病毒,人类的一切抵抗,都是这样虚弱无力。
老中将问道:“那两个受伤的人呢?”
有人指了一下一楼的客房,老中将握着手枪大步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喧哗,老军人们组成的突击队回来了,他们手里拎着好几把自动步枪,看起来攻打保卫科的行动很顺利。
但是,老军人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在队伍的最后,一个老干部被俞明海等人架了进来。他受伤了。
腿上,被咬了一口。
受伤的老干部正是那个陪着外孙一起看过《生化危机》电影的老头。
老头子倒也硬挺,咬着牙对围过来的家属道:“操,年纪大,不服老不行了,胳膊腿都僵了,近距离开枪还失手了,被那些王八蛋临死前咬了口。”
俞明海沉着脸:“快,去拿药箱来,多找些酒精来,赶紧消毒!”
受伤的老头惨笑道:“老俞,算了,没用的,如果真象我电影里看到的,我很快也会变成怪物的,喔,它们叫丧尸来着。”说着,颤抖着手就要拔腰间的手枪。
俞明海一把夺过他的枪:“你做什么?”
受伤的老头突然疯狂的大叫起来:“杀了我!杀了我!你们也看见保卫科的战士们都变成了怎样的怪物!老子当了一辈子的兵,不想死了也不得安生!快杀了我!”
客厅里正在闹成一团时,呯!呯!两声枪响。
枪声,是从客房里传出来的,关着受伤的哨兵和另一个老干部的客房。
众人都是一愣,这时,客房的门打开了,老中将李宏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握着还在冒烟的枪。他的军服上,溅着不少鲜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十一号作战方案
这并不是干休所最后的枪声,事实上,当天半夜里,别墅里就乱成了一团,因为有人发病了。
在断了电的房间里,面对丧尸,就算是老军人们也乱了套,在一片凌乱的枪声过后,照着手电筒大伙儿才发现,丧尸在被击毙前,已经咬了好几个人,而在黑暗中的一通枪战,却误伤了多个家属和工作人员。
在慌乱和悲痛中,老军人们将怀疑是感冒发烧的人都隔离了起来,同时尽一切可能治疗被枪误击的伤员。
但这一举动,很快被证明又是一个悲剧,老军人们原以为受枪击的伤员并不是被丧尸咬伤的,应该是安全的,却没想到,一个伤员因受伤失血过多而死后,却也变成了丧尸。
别墅里再一次陷入了混乱,在击杀了丧尸后,面对更多被丧尸咬过的伤者,老军人们也崩溃了,在他们的战争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敌人,它无所不在,它让你的战友变成的你的敌人,你的亲人变成你的死神,每一次抗争,都显得如此虚弱可笑。
老军人们激烈地争吵起来,有人认为应该抱团杀出去,有人坚持固守干休所,因为干休所有水有粮,能撑不少时间,还有人认为应该单独行动,因为事实证明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何时会变异。
这场争论,在一张纸条出现后,中断了。
纸条,是俞明海在老中将李宏的写字台上发现的,上面简短说明了李宏生前和中枢通话的内容,末尾,是三个大字“打游击”。
这张纸条彻底击碎了老干部们最后的希望,说实话,既使局势乱到这个程度,还是有不少人对中央心存希望的,认为以一个大国拥有的武装力量,应该还是能对生化病毒的袭击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最起码,会有些局部的优势,虽然不可能救出全体人员,但对相当地位的“高层人士”总能给予一定保护。
这倒并非老干部们的特权思想做怪。这只不过是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少部分有权有钱的人,永远掌握着最大的社会资源,就算是在白头鹰自己拍的末日电影里,当全国陷于水深火热时,匆匆逃命的总统的空军一号里依然有大把的空位。
世界原本就是这样残酷。
但这次,世界遇上了更为残酷的生化病毒。在它面前,人类所架构的社会结构如沙丘一样倒塌,老百姓也好,政府官员也好,亿万富翁也好,真正的实现了“平等”。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连中央的一号首长都已经死了,这个大国的中枢也是枪声一片。一群退休的老头子,还能有什么指望。
当下,就有老干部带着家人。满脸绝望的离开了干休所,也有人在枪杀了所有的伤员后,疯狂地收集干休所里一切物资,打算凭高墙死守。
俞明海是离开干休所的一员,他的老伴,在被咬伤后,也被一个老战友给枪杀了。
当时,俞明海站在因为腿上被咬断了大动脉,正倒在血泊中抽搐的老伴身前,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战友举起了手枪,然而,面对着他的,是好几把枪,握在曾经战友手中的枪,
拿枪指着他的老军人满眼是血丝:“俞明海。你别犯糊涂,你老伴没救了。她是丧尸!――早晚会变成丧尸的!就算我们放你带她出去,她断了大动脉,还能活多久?”
俞明海的枪口在颤抖,最终,他长叹一口气,垂下胳膊,枪声就在他耳畔响起。俞明海甚至没有勇气最后看老伴的尸体一眼,转身离开了别墅。
崖山石窟平台上。
俞明海喃喃着道:“原本,我是想照着老首长李宏纸条上留下的‘打游击’三个字,离开市区到农村去的。可没想到,光为了躲开市区里的袭击,就费了我好大的精力。不仅丧尸袭击我,连幸存者也在打我的主意,因为我的手里有枪。一天半夜,睡在树上的我被人击晕了,醒来后,不仅枪和子弹都被抢了,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几块面包干也被拿走。赤手空拳想离开市区就更难了,后面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了,关新遇上了我,带我到了图书馆营地,苟延残喘至今。”
俞明海突然苦笑了笑:“其实,那个抢了我枪的人也不走运,因为那把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干休所又不是弹药库,保管的子弹非常少。一路拼杀出来,那枪里的子弹早快用光了。那个家伙拿着把没子弹的枪,只会引来别人的窥视,招来杀身之祸。”
俞明海抬起头,看看席地坐在平台上听着他的述说,面色各异的崖山众人:“没错,我的确是原东海舰队航空兵少将,可是,我年纪老了,而且没了枪的军人,又算是什么军人,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在市区时,饥餐露舍,随时会被丧尸啃了我这把老骨头,摆出这个原少将的名头来有个屁用,连块发霉的饼干都换不来。再说了,当兵几十年,在国家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丢脸啊,丢了祖宗八辈子的脸啊。所以,我一直没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东海舰队航空兵副政委俞明海少将,挣扎求生的,只是个老俞头。也就是到了崖山,到了王队长手下,我才过上了好日子。”
王路阴沉着脸,对俞明海的马屁混不在意:“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十一号作战方案到底是什么方案?!”
其实不仅王路,所有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在俞明海的回忆中,被反复提起的十一号作战方案。
有人嚷嚷道:“王队长,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派当兵的专门去保护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了!他妈的,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是当官的和富人爬在我们小老百姓头上!”
但也有人怀疑道:“不太可能,照老俞头的说法,这部队里也到处是丧尸,乱了套了,大家都只想着自救,谁还会去救官员和富人?你想想。这种时候,连命都快没了,给你一顶官帽,给你一个亿。又有个屁用啊?当兵的也不是傻子,这种没好处的事情,可没人做。”
徐薇薇突然道:“这可不好说,我家原来住在环城南路上,生化危机刚暴发,路上还没被大量车祸的车子堵住时,的确看到有军车开过。上面有背着枪的当兵的,我们小区里还有人向他们挥手求救,可那军车停也不停就开过去了。”
立刻,石窟里又是一片骂声,仇官仇富的心态到了顶点。
“安静!”王路大吼声瞪着俞明海道:“快说,那个什么王八蛋的十一号作战方案,是不是派精锐部队护送那些当官的和有钱佬,到什么秘密基地建立安全营地了?姓俞的。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老子,那些安全营地在哪里?要不然,就算你年纪一大把。老子也不介意让你吃点生活!”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对啊,肯定是这样,就象那些当官的不管老百姓吃地沟油剧毒农药三聚氰胺,而给自己的食堂搞特供米特供菜一样,这些公仆们,肯定给自己建造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营地!
没错,一定是这样!那营地里有高大结实的围墙,有充足的枪支弹药,清洁的饮水。大量的食物,有电,有完善的医疗设施……总之,在末世里生存所需的一切,在那里都应有尽有。
相比之下,崖山就是个破落的小山村。
如果能到那样的安全营地里生活。大家才算真正脱离苦海了。
大伙儿的眼珠子都绿了,有人已经失态的站起身,颤抖着声音道:“老俞头,你最好把那些营地的位置都说出来,咱们齐心协力从丧尸堆中杀开条路,到那些营地去。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带着你一起去那安全营地,总比你呆在这个破石洞里强。”
王路皱了皱眉,这“破石洞”可也是他苦心经营出来的,这些人都还没过河呢,就开始折桥了,没这“破石洞”你们都该在露天里被风吹得发抖了。但此时此刻,王路顾不上这些小意气,那些安全营地,也一样让他怦然心动,你妹的,真以为天天和丧尸打生打死很爽啊,王路又不是受虐狂,如果有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他宁肯带着一家人去过混吃等死的日子。崖山基业什么的,去他个逑。
面对着众人急切甚至贪婪的目光,俞明海面上浮起了怪异的笑:“安全营地?这世上,哪里来什么真正的安全的地方。大伙儿经历生化危机这样长时间了,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中枢都完蛋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我们只能依靠自己,只有靠我们的双手,才能建设起真正安全的家园。崖山不就是吗?”
在崖山众人中,封海齐一直不惊不咋地听着俞明海的述说,脸上波澜不惊,听到俞明海这几句话,他难得地点了点头:“老俞头,你这话才真正说到点子上了。这世上,靠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王路急了:“老封,你别听这老家伙鬼扯,你也听到了,他承认有十一号作战方案存在,全国全军兴师动众搞了这样一个突发情况下的应急作战方案,不是为了建立生存营地,难道是让当兵的到处乱跑打酱油啊!”
王路转过身,瞪着俞明海道:“老家伙,你最好说实话,老子可没多少耐心。”说着,将拳头捏得骨关节咯咯响。
俞明海承受着四周众人的怒视,却一脸淡然:“你放心,我会好好向你解释什么是十一号作战方案的。”
俞明海左右瞧了瞧,突然起身,从一个帐蓬前捡起了一包方便面,他几下拆开包装袋,取出了里面的调料包,高高举起:“这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俞明海是疯了吗?俗话说得好,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面对崖山众人的怒火,俞明海居然一点也不怕,还拿着包方便面问东问西――这老小子活腻味了吗?
黄冬华平时很受俞明海照顾,刚才众人一片喊打喊杀时,他是少数几个为俞明海的安危担忧的,但他人小言轻。帮不了俞明海任何忙,这时听俞明海发问,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特殊目的,连忙道:“这是调料包。”
俞明海点点头:“没错。这是调料包,里面有脱水的肉和蔬菜。这方便面虽然不起眼,防腐性能却不错,咱们现在在超市里找到的没有变质的最多的食品,就是方便面了。可大家知不知道,这方便面的调料,是依靠什么来防腐的?”
黄冬华忙道:“用防腐剂。”
俞明海摇了摇头:“错。常用的防腐剂有异味,放在方便面里会破坏口味,很多人不知道,方便面调料包防腐用的其实是……”
“辐射。”王路阴沉着脸道:“是辐射,我以前到方便面厂家采访过,就看到厂家用辐射源照射调料,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不吃方便面了。虽然厂家说。这核材料的半衰期很短的,可我依然不放心。那玩意儿照一下,连在地球上生存了数亿年的细菌也活不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试试这核辐射的威力。”
俞明海点点头:“王队长生活经验很丰富啊。没错,辐射,核材料的应用在我们生活中无处不在,远远超过大家的想像,食品、医药、钢铁厂甚至建筑领域,到处有大量核材料在使用。一旦这些核材料在使用中出现了问题,那将是个巨大的灾难。这些核材料在平时不使用时,都是放在密闭的金属容器里的,但有时也会出故障,有一次。浙江省就有一家方便面厂,在用核材料照射食品时,机器卡住了,辐射源暴露在空气中,造成重大核事故,幸好当时撤离人员快。这才没造成伤亡。”
王路越听神色越不妙,他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掩饰自己垂头丧气的神色。
俞明海还在不着边际的唠叨,至今没说出那些安全营地的下落,可王路,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俞明海瞟了王路一眼,暗中点点头,不愧为崖山的首领,王路想必已经猜到了十一号作战方案的真实内容,看起来他能稳居首领之位,的确有两把刷子,只从自己零星几句话里,就能勾勒出重重迷雾后的真相。
只不过,绝大多数崖山人还是属于“不明真相的群众”,俞明海知道,自己不把情况说透,他们是无法理解的。
俞明海沉声道:“没有安全营地,从来就没有什么安全营地。十一号作战方案设定时,假想的背景就是全国遭遇生化类武器的袭击,从机关企事业到军队、学校都有大批人群被感染,各级政府部门瘫痪,交通运输瘫痪,通讯电力瘫痪,为了躲避感染,大量人群无序离开城市,治安形势败坏到了极点,到处是烧杀抢劫。在这样的背景下,国家所剩无几的能掌控的力量,绝不是去建立什么子虚乌有的安全营地,而是要尽量保留这个国家元气,控制事关国计民生的要点,让人们在生化武器的席卷过后,能重新在废墟上建立家园。”
“我们的生化病毒学专家研究认为,人为制造的生化病毒并不稳定,变异很快,一代病毒威力很强,无论是感染率、致命性,都是非常恐怖的,甚至可以说无法有效阻止,但病毒本身也是会变异的,第二代第三代病毒相比之下就会弱许多,人们得以活命的机率也相应增大。我们的专家经过数据模型计算后确认,这一周期为两年到四年。也就是说,最短只要熬过两年,生化病毒就再也威胁不了我们了。”
“但可惜的是,在这一年时间里,我们也制作不出完满地解决生化病毒的疫苗,大家一定还记得,全世界独一份的sars疫苗,是我国在经过那次袭击整整2年后才宣布研制出来的,而sars在我们看来,还不是一种完美的生化武器。所以,人们对抗生化病毒的唯一途径,就是硬抗,以人类进化史上曾经无数次挽救我们的天然免疫力和生化武器对战。”
“面对生化病毒,每个人都是战士,而战场,就是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帮助他。”
“做为国家,唯一能为老百姓做的事情,就是让这片土地尽量少受蹂躏,少受伤害,以期在生化病毒失效后,让人们能利用现有的设施,尽可能快地重建家园。”
“用来照射方便面调料包防腐的核材料,是遍布这片大陆上无数极度危险性物质的一小块,你们可以想像,如果这些核材料在动乱中流失了,暴露了,那么我们将在生化病毒之后,再次经历核辐射的危害,而相比病毒,辐射造成的伤害将持续几代人。其实不仅是核材料,核电站、能毁灭下游无数个城市的巨型水库、巨毒有害的化工厂、贮藏有致命病毒细菌的研究所,都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所以,十一号作战方案制订之初,就不是为了保护人,而是为了保护危险物品。每个军区会根据事先制定的行动预案,派出精干的小分队,分赴各处,保护战略要点,控制危险物资。”;
第四百八十章 拯救每一个人的秘密行动
崖山石窟中一片沉默,每个人都在沉思着俞明海的话,王路突然轻声道:“秦山核电站、大亚湾核电站、田湾核电站、岭澳核电站、三门核电站、阳江核电站、三峡水库、龙滩水库、龙羊峡水库、新安江水库、丹江口水库、大连化工、大庆石化、齐鲁石化、北京燕山石化、扬子石化、宁波石化……无论是哪一个地方出了问题,这都将是我们整个民族的浩劫。”
有人忍不住道:“难道所有的部队都派到那些地方去了?咱们可是有200多万的军队啊。”
俞明海叹口气道:“我们的部队虽然多,可摊到这样大一个国家里,撒胡椒面一样又能撒到多少,而且,从东海舰队的情况看,在舰队司令部失控,大批干部、战士死亡的情况下,能聚集起多少战士实在是不好说――唉,我们的战士也是人,碰到这样的事也会恐慌,脱离部队的战士不会少。这一来二去,真正能坚持下来以坚定的意志执行十一号作战方案的,天晓得会有多少人。”
封海齐突然道:“还是有人的。离甬港市最近的核电站是三门核电站,直线距离只有100公里,如果核电站出事的话,现在我们都已经受到辐射了。我相信,现在一定有一群真正的好小伙子,真正的共和人,正在坚守着核电站。”他突然站起身,四下打量着各怀心思的崖山众人,高声道:“说到安全的营地,我想现在三门核电站绝对是最安全不过的,因为有一群人正在舍生忘死的保护着它,谁想离开崖山去三门核电站,我绝不拦着。”
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垂下了眼不敢回视封海齐,开玩笑,这三门核电站就像颗不定时炸弹。如今虽然是安全的,可谁能保证它永远安全,军人也是人,保护核电站的战士们肯定也会感染生化病毒。在受到尸潮袭击时也会丧命,带的枪支弹药再多也会耗光,到那时候,失控的核电站就会让周边数百公里内的幸存者,从玩“生化危机”切换到玩“辐射”了。
王路突然站了起来,面对俞明海,认认真真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刚才对您粗暴了点,我们的国家,依然还是有战士在为它奋斗牺牲。”
俞明海连忙站起来道:“王队长,这不怪你,不怪你。唉,生化危机前我们的上上下下的确存在不少问题,也难免老百姓仇官仇富,说到底根子还是出在我们这些为政者的身上。我当年坐在位子上时。可也干过一些违背组织纪律、违背良心没屁眼的脏事。不过也请大家相信,这个国家虽然有不少乌龟王八蛋,可一样有在生死存亡时挺身站出来的英雄。数千年来。正是这些有名的、无名的英雄,让中华一次次浴火重生。王路,王队长,你就是这无数无名英雄中的一个,放在以前,谁能想到,你一个默默无闻的网络编辑,居然能在这丧尸遍布的环境中,救下我们这样多人?”
果然是人老成精,俞明海这个马屁可是拍得结结实实。却又让人心悦诚服。
王路连忙摆摆手:“当不起当不起,大家都是讨口饭吃。”
事到如今,原本一场针对俞明海的批倒批臭踩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批斗大会也变了味,大伙儿经历了数次忽喜忽忧后,个个身心疲累,原本对俞明海的敌视自然烟消云散。
当然。也有人心里依然有点疙瘩,嘀咕道:“也真不知道制定这十一号作战方案的人怎么想的,不是说以人为本嘛,这样宝贵的兵力不去救人,却去救什么物品,如果人都死光了,就是所有设施都完好无损,又有什么意义?”
立刻有人反驳道:“话不能这样说,这就像下棋一样,有的地方是必死之地,该放弃就要放弃,守住大局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是什么心态?典型的屁民心理!什么叫下棋,我们是棋子吗?可以任由人舍弃的?我们是人!活生生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当棋子挪来挪去,更不能随随便便定我们的生死!我看你是以前在体制里当奴才当久了,一点腰杆子都没有。”
“我操,你他妈找打是不是?”
“来啊,谁怕谁啊,就你这德性,以前也是拿钱发贴全家死一户口本的货色!”
王路怒吼一声:“够了!吵什么吵!有精力窝里横,给老子下山杀丧尸去!”
俞明海似乎有些迟疑,他咬了咬牙,突然道:“其实,我们的国家并没有放弃老百姓,更没有让大家自生自灭,十一号作战方案里还有一项极为特殊的行动,就是为了拯救每一个人而制定的。”
王路有点不痛快,拉长着脸,俞明海这瘟老头子,拿人开涮是不?刚才啰里巴嗦一大通话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军队已经瘫痪,唯一的机动力量用来保卫高危地区的安全,可现在怎么又冒出个“拯救每一个人”的行动来?这兵力难道是孙大圣的猴毛,拨一把化身千万?他拧着眉道:“老俞头,你有啥话说痛快点,吞吞吐吐的象什么样儿?”
俞明海叹了口气:“莫怨老汉我说话磕巴,实在是这项行动存在太多未知数,这说出来,极有可能只是给大伙儿一个虚幻的希望。”
王路冷着脸道:“啰嗦!到底是啥行动?”
俞明海道:“十一号作战方案里有一项优先级别最高的行动,行动的具体内容就是护送一份早已经确定了名单的人员,坐军用飞机到北京去。这份名单里的人员,都是我国最出色的生化学家、病理学家、传染病专家、防疫科顶级医生等。”
王路猛地跳了起来:“疫苗!疫苗!一定是疫苗!没错!在这个时候,唯一能真正拯救所有人的武器只有疫苗!这批专家一定是被护送到北京的秘密基地里研制疫苗了对不对?!对不对?!”
平台上的众人个个动容――疫苗啊,生化病毒的专用疫苗啊。在生化病毒暴发之初,许多人都曾经想到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有人冒着千难万险跑到防疫中心试图找到疫苗――当初奚加朝就这样干过。但遍布丧尸的防疫中心再明白不过的告诉幸存者,连防疫专家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更不用说研究出实用的疫苗了。时间一长,大家也慢慢了解到,目前的幸存者其实个个都属于生化病毒免疫人群。打不打疫苗倒是无所谓了,所以渐渐的,再没有人去操心疫苗的事儿――有这时间还是多收集点过冬的粮食是正经。
就连王路,关着奚加朝一家子这样久时间。也已经忘了初衷是想拿这一家子弄出疫苗来――开玩笑,王路连禾苗都培育不来,还疫苗呢。
但现在,从俞明海嘴里得知,国家早就已经安排了专家进行疫苗的研究任务,众人还是禁不住一阵骚动。
关新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打了这疫苗,是不是再不也用怕被丧尸咬了?”关新这问题。是绝对大多数人关心的,说实话,丧尸攻击力并不强,你想想,被人咬几口,只要不是咬在关键部位,绝对死不了。但事实上人们在被丧尸咬了一口――哪怕是小小的一口后,就会绝望地失去战斗下去的信心。因为在王路的断肢抢救法出现前,再小的伤口也意味着数小时后的必然的变异。
如果疫苗能成功阻断生化病毒在人体内的变异,那么人类战胜丧尸就只剩下了一个时间问题。
黄冬华在旁边喃喃地道:“不知道这疫苗。能不能治好那些丧尸――那些已经变异的人?”
这句话声音很轻,然而在众人耳旁却如扔了一颗炸弹一样――能彻底治愈丧尸的特效疫苗?我操,那还和丧尸打什么仗啊,扔了斧头和砍刀,带上注射器,给每一只丧尸打一针,几天后,那些丑陋的丧尸,就又重新变回了你的爱人,亲戚。朋友,同事……
徐薇薇怪异的呵呵了几声:“黄冬华……你这话真是孩子气十足,这怎么可能……”她突然说不下去了,一返身扑到李波怀里放声大哭:“我爸爸妈妈都变成丧尸了,如果、如果真有这样的疫苗,那他们还有救!还有救!老天保佑他们千万千万不要被别的幸存者杀了。”
王路木然站在当场。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鄞江镇上曾经阴谋害过自己的养丧尸之子的长发女,难道,她坚持认为自己孩子只不过是得了病,一定能治好的信念,是真的?
难道,那些死在自己和自己领导的崖山众人手下的丧尸和智尸,其实是完全可以治好的?我们只不过是在同类相残?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在崖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大家只要找个有充足饮水和食物的地方躲起来,舒舒服服睡大觉,然后等着有一天,政府空降疫苗,打下屁股针,大家又可以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俞明海早就察觉到了众人之间的古怪气氛,他长叹一口气,大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刚才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大家的原因!秘密的基地、大群的专家、神奇的疫苗!这些听起来的确很振奋人心,可大家想一想,这成功研制出疫苗的希望到底有多大?!”
“在丧尸密布的城市里,我们的战士能不能找到肯定已经流散的专家?专家能不能安全送到军用机场?飞机、燃油、飞行员届时能不能候命?到了北京后,那个传说中的基地是不是已经建设完毕并能安全启用?电力能不能恢复?相关研究设施有没有到位?饮水食品怎么解决?基地有没有足够的安全保卫力量,既要防备丧尸也要防备不怀好意的幸存者的攻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而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凭什么能保证,一定能研究出生化病毒的疫苗来?!”
俞明海的吼声就像是给了众人重重一棒,是啊,凭什么就能保证疫苗研究就一定能成功?
王路抱着胳膊,似乎自言自语道:“艾滋病毒出现在1980年,此后数十年,设在联合国的全球基金每年出资上百亿元给130个国家的300多个研究机构希望能研制出艾滋病疫苗。然而在和平年代里,全世界顶级的机构,最聪明的专家,却至今也没有研究出这个据称是从猩猩身体里传播过来的小小的病毒疫苗。我们又凭什么认为。这个能在瞬间传遍全球,将数十亿人变成还能行走的尸体的生化病毒,是一小群人,在丧尸围困。缺食少衣的情况下,能够在短时间内研制出疫苗的?”
“呵呵,也许终我们一生,也看不到那疫苗的诞生!”
封海齐大步走到王路身边:“王队长说得对,我们不能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这样飘渺的希望上,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与其妄想着什么疫苗。坐等着那些不知道躲在哪里当缩头乌龟的专家们把疫苗送上门,还不如好好在王队长带领下多杀几只丧尸,多种几亩土豆来得实在。”
崖山众人其实也是关心则乱,咋一听到有关疫苗的信息,头脑一热,各种胡思乱想就冒了出来,等得听到王路和封海齐的话,大家稍一琢磨。也立刻明白了这个道理,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这秘密基地在哪儿都还没影儿呢。可尸潮却是就在眼前,就在崖山山脚下。
王路有些懊恼,自己刚才错了,错就错在不该让俞明海当众将这有关疫苗的消息说出来。诚然,听到遥远的北方还有一个秘密基地正在为人类的生存进行最后一搏,的确挺感人,也挺激励人的,但它同样也有负面效应,这个飘渺的希望在一定程度上会降低崖山的士气――和丧尸战斗的士气。
没错,希望带来的。是士气的低落。
在此前,崖山每个人,从王路到黄冬华,都是站在悬崖边上的囚徒,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退路,因为阴魂不散的生化病毒在后死死追赶。哪怕是抗过了二度生化病毒,却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过三度、四度进化的生化病毒。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只有背水一战,所以每个人在面对丧尸时,哪怕是老弱妇女,也挺身而上,大不了一死而已。
可现在听到有疫苗的信息后,人人都是惜命的,在再次面对丧尸时,肯定会迟疑――如果有了疫苗,整个人类都会得救,我又何必冒生命危险呢。被咬了变成丧尸还罢了,万一丧尸胃口太好,将老子整个儿吃了,就算疫苗出世了也救不了已经变成白骨的老子,那又何苦来哉。
人人惜命,个个退缩,王路就算是有异能也不顶用啊,别说什么发展崖山了,大伙儿当缩头乌龟。
当然,事情不至于真的到如此夸张的地步,毕竟那疫苗还不知道在哪里飞呢,而崖山众人却面临着尸潮、过冬等一系列很现实的问题,但人心或多或少受影响是肯定的。尤其是王路并不是靠自己的铁腕统领崖山,手底下人的心思一多,他这个上任不久的新官,非抓瞎了不可。
王路那个后悔啊,早知道自己就不该那么冲动,直愣愣跑到平台来逼供俞明海,悄悄把他弄到龙王庙问不行吗?自己果然是官场的雏儿,这点事都能办砸喽。
封海齐年老成精,看到王路一脸便秘一样的为难样,知道他还有些话想问俞明海,却又不方便当众问,便主动道:“行啦,大伙儿刚才听老俞头讲他的遭难故事听得够多的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就算是当兵的,手里有枪有子弹,也架不住生化病毒的感染啊,咱们这些人能劫后余生,可不知道有多幸运,那我们更要好好珍惜这份幸运。散了散了,也到了饭点的时候了,大家准备晚饭去。”
众人倒也顺丛,纷纷散开各自去忙碌自己要办的事儿,当然期间也不时会互相讨论着从俞明海那儿听来的信息。
王路冲着几个部长一使眼色,又冲着俞明海歪了歪脖子,匆匆带头向龙王庙而去。
20分钟后,龙王庙大殿,王路一家、各位部长以及余明海共坐一堂,连周春雨也被封海齐特意叫了过来――虽然他没有挂职,可却是王路亲信中的亲信。王路甚至想过让周春雨当个什么生产队队长助理啥的,以帮助自己更严密的掌控崖山。这一节,别人不知道还罢了,封海齐却是再清楚不过,所以碰到大事,他是必定叫上周春雨的。
在崖山众中,说到对五路了解最深的,第一是陈薇,第二,却是封海齐了。封海齐在基层多年,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多了,王路的性格,他到崖山不久就摸了个底儿掉。
王路此人,算是有点才能,却又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家伙,为人偶然有点良心,做事时时有些冒失,吃了苦头会吸收教训,可有时头撞南墙为了面子也会死不认错。有点自恋,也有点自尊,重视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有时又有些自傲,多少有点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风骨。(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饮马碎叶城的意淫
王路这种人,在以前的社会里注定是混得不如意的,络也上不了?就算是网管都成了丧尸,但网络在无人护理情况下只要有电,还是能运转一段时间的。可我的印象中,在生化危机暴发初期,虽然还有电,网络、手机,却已经没法使用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人为的攻击!”
李波突然举了举手,王路忙道:“李部长有什么要说的?尽管放开说,咱们今晚就是要将这事儿搞个水落石出,他妈的,自从生化危机暴发后,就是两眼一抹黑,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子可不想做个枉死鬼。”
李波连忙道:“我也只是有一点点个人的想法,不是很成熟,说出来大伙儿可别笑话。”
李波咳嗽了一声道:“我觉得,网络和通讯故障,肯定是白头鹰搞的鬼,但生化病毒,却绝对不是他们的手脚。”
“这事儿,咱们得分开看,一码归一码。生化病毒太――该怎么说呢,太神奇了,这可是能让死人复活的病毒,这样的病毒就算是白头鹰也搞不出来。怀疑sars是白头鹰搞的,倒有可能,可他们的水准,也就到这一地步了。这样逆天的生化病毒,绝对制造不出来!”
“但是几乎和生化病毒同步暴发的网络通讯故障,却绝对是白头鹰的手脚。原因很简单,它就是希望因此而加重我们国家的伤亡。”
李波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站起身来:“生化危机过后,什么最宝贵!人口!所有的工厂机器都在那儿摆着,只要有足够的人口,就能开动它们,就能恢复文明。这个时候,幸存的人口越多,恢复的元气越大,国家重新站起来的时间也越短。而相应的。那些小国,一方面人口少,另一方面本身国家基础建设落后,必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复原。如果一个大国有心。甚至可以趁机灭了那些小国家,以拓展自己今后的生存空间。”
“我以前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认为整个地球上,真正称得上工业国家的只有8个,而各工业门类齐全的,却只有两个――白头鹰和我国,我国的工业系统。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绝对称得上是最全的,小到绣花针,大到高精尖的航空发动机、宇宙飞船,都能自己自主的建造。反观别的国家,就连老毛子,他的轻工业也是残缺的。也就是说,如果生化危机过后。一切从头开始,全球贸易和航运断绝的情况下,只有白头鹰和我国才能真正意义上的不依靠外来资源。自主的恢复强盛大国,而其他国家,都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强横如老毛子,他的人口基数实在太少,人口又多分布在东欧,到时候,远东可能连一个活人都剩不下,我们恢复汉唐盛土饮马碎叶城,将不再是梦想。”
“甚至连白头鹰――大家可以想想看,以现在生化病毒感染率超过90的比例来看。我国还有近2亿幸存者,而白头鹰只有数千万,他们的力量只足以守土,而我们却还有余力开疆拓土,到时候,亚洲人是亚洲人的亚洲。亚洲既中华,将不再是妄言。”
“我想白头鹰也有聪明人,他们也必然看到了一点,所以,既然大家都拿生化病毒没有办法,那么千方百计干扰我们,让我们在生化危机暴发之初因为通讯网络的故障而无法有效实施自救,因此而死更多人,消耗我们复国的力量,就是白头鹰最好的方法。”
“更妙的是,实施这样的打击甚至不需要白头鹰派出一兵一卒,他们只要在遥远的北美动一下手指,我们所有应用了他们的电脑芯片、软件的电子系统就会瘫痪。偏偏我们还有苦说不出,甚至不能以此为依据对白头鹰进行核报复。”
“高明啊高明啊,白头鹰这一招,真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所有人,包括王路在内,都呆在当场。李波这一番高谈阔论,起初听起来有点荒唐,可越听大家越觉得有理,到此时,已经没有人会质疑李波,因为真相,有时候就是这样荒唐。
王路吁了口长气,这就是传说中理工学生的推理能力吗,果然,秒杀文科生啊,换了自己,根本不可能从一个不起眼的通讯故障里推导出这样的大布局来――自己原先还一直以为是整天只会打游戏的头顶四只眼天天熬夜打手枪四肢麻秆一样的机房管理人员不是变成丧尸就是撒腿跑了才造成通讯及网络瘫痪的。然而,没想到平时不哼不哈的李波,居然还是个隐形的愤青加自干五,瞧瞧瞧瞧,什么亚洲既中华,饮马碎叶城都嚷嚷出来了。
不过,这想法果然很爽,当然当然,依着王路的思路,步子还可以更大点,目光还可以更长远点,比如说,吞下整个西伯利亚,直到北极……
陈薇早就听得端着一杯茶愣住了,这时才喃喃道:“可是,可是老俞头――不,俞少将不是说,那个什么那霸有战机起飞吗?难道那儿的动静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俞明海忙道:“陈老师,别叫我什么少将了,一个退休老头子,当不起。”他咳嗽了一声道:“那霸的战机出动,真和我们没关系,它们的飞行方向是太平洋上的一个海域,和我们这边的大陆完全是南辕北辙,就算是派电子战飞机来干扰我们,也不是那个方向的。”
陈薇不依不饶:“可要是照着李波部长的话说,这世界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白头鹰为什么还要顾着太平洋一个连小岛都没有的海域呢?这没道理啊。”
俞明海一怔,苦笑着道:“这个、这个,这方面信息实在是太少,我也说不上来。”
王路挥了挥手:“老婆,这方面就不要计较了,也许真是巧合,可能正好白头鹰在搞什么演习。”
王路扭头问俞明海道:“老俞头啊,你觉得这十一号作战方案有几成成功的希望?别的不说……”他压低嗓子:“三门核电站能确保安全吗?”
的确,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三门核电站离甬港市实在太近了,一旦爆炸,核灰尘肯定飘满整个浙江省。
王路苦着脸道:“要是不够安全的话,那我们这崖山就呆不得了。只能走,往中西部方向走,核电站集中在沿海一带,核废水随着洋流到处飘,连海岛也住不得了。”
裘韦琴忍不住道:“这真要走的话,距离可就远了,少说要到300公里开外。才能躲过核尘土的污染,这、这也太不现实了。”
是不现实,真当这满世界的丧尸智尸是假的啊,就算有异能在身,王路也不敢说拖家带口逃出这300公里,就是让你徒步30公里,也够呛。
俞明海也摇摇头:“王队长,这话你让我怎么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做得再好也有各种突发状况,更何况是遇到这样的生化末世?我们以前做预案。只是考虑人为的生化武器袭击,感染率是30,可现在却是90。而且生了病死了的人还会变成丧尸袭击。我们的战士义无反顾地去完成任务已经非常勇敢了,至于任务能不能完成,那可是天晓得了。但现在看起来,三门核电站还是安全的――”
王路打断了他的话:“这可不好说,没准三门核电站已经爆炸了,核尘土早已经顺着风向飘了过来,玷污了我们的饮水和土壤,我们的身体里全是核微粒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正昂突然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样长时间下来,咱们崖山上肯定早就有人生辐射病了,特别是老人和孩子,是最易生病的。”
王路嚷道:“可不是这样,钱医生,咱们卫生院里可有什么仪器查辐射病的。对了我记得那个什么盖革计数器可以查人身上有没有辐射,这玩意儿咱们崖山有没有?”
钱正昂道:“这倒也不用什么盖革计数器,真要是三门核电站爆炸了,我们现在这里肯定有人大把掉头发了。”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摸摸头发,王路也摸了把,结果除了头油,啥都没摸到。
钱正昂道:“放心,大伙儿暂时还没有得辐射病,这三门核电站,还是安全的。”
证明自己暂时没得辐射病,王路松了口气,继续琢磨着李波刚才的一番话。
李波的话初听上去很爽,可是仔细一想,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典型的愤愤们的意淫而已。
通讯网络的袭击,十有是白头鹰搞的鬼,但是,白头鹰也好,李波这样的愤愤也好,都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感染了生化病毒的人并不是死亡,而是成了丧尸。
国朝巨大的人口在相应产生上亿的幸存者时,也一样产生了以10亿计数的丧尸、智尸,这哪里还是什么优势?根本就是巨大的灾难。
最起码,在能有效治愈生化病毒的疫苗诞生前,这片大陆的近2亿幸存者,要与丧尸智尸拼死作战,以取得生存空间,而压根儿不是什么开疆拓土,成就什么千古霸业。
而相对来说,其他国家因为人口少,生存压力相对轻一点。
王路估计着,如今日子过得最爽的应该是袋鼠国了,无他,国土大――本身就是一块大陆,人口少――比国朝一个一线城市人口还少,更写意的是,气候温暖,有无以计算的野生动物。袋鼠国上至幸存者,下至丧尸,捉几只行动缓慢的考拉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了,幸存者就算打不过雪梨这样城市里的丧尸,撒腿跑到沙漠里还能学学以前的土着过小日子呢。
脚盆国就悲催了,国土狭窄不说,城市人口相对集中,更有大批宅男,面对丧尸除了尖叫什么办法也没有,凹特曼出场也不顶用,就算是想往农村跑,跑不了几步就到海边了――除非渡海。
我操,王路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脚盆国的幸存者不会逃到大陆上来?也许他们认为这里国土辽阔,物产丰富,更易生存也说不定。他们可是好几代人都梦想着霸占这块大陆呢,哪怕到了21世纪,也依然牢牢地抓着我们的一个小岛子不放。
嘿嘿,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肯定也会尝到,什么叫丧尸人民战争的江洋大海,就像他们的老一辈畜生半个世纪前尝到的那样。
远了远了,想这一切都远了点,王路晃了晃脑袋――还有更急迫的事情等着自己问呢。
他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大殿上也同样激动莫名的众人的议论:“老俞头啊,你说的那个疫苗研发基地,在哪儿?”(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忘战必危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基地,研制疫苗的基地,才是俞明海透露的一系列信息中最关键的,虽然王路担心这个神奇的基地存在的信息会动摇崖山的人心,但要是说他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那根本就是胡扯蛋了。
谁都惜命。
如果能到那个基地去,不但能获得最强大的武力保护,还能就近优先获得疫苗,当人们还在这片大陆的废墟上与丧尸与命相搏时,你、和你的一家却安全了。永远的安全了。
这不是诱惑,什么是诱惑?!
绝对致命的诱惑!
要知道,王路在石窟平台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时,甚至一闪念想过,是不是带着一家人立马跑到10多公里远的栎社机场去,没准儿,机场里还会有几架飞机呢?听说驾现代化全自动的飞机很简单的,王路以前好歹玩过微软的飞行游戏,还记得一些通用型客机的驾驶方法――3个小时后飞机就能抵达北京。
自然,这想法太过疯狂,王路很快抛到了脑后,但从心底来说,虽然不能去基地,但还是想知道它在哪里。套句以往的革命语言说,这可是这片大陆上所有幸存者的圣地。
它是灯塔,是电,是光――是这片死亡大陆上惟一的光明和希望。
“疫苗研发基地,到底在哪儿?”王路再一次问。
俞明海的一张老脸突然变得非常古怪,紧张,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愧意,半晌,他才在众人的注视中,喃喃地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个基地在哪里。”
王路当场就跳了起来:“老俞头,你可别想蒙我!虽然你已经离休了。可以你这级别,了解一些机密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基地,可不是一个火柴盒。能随便藏在哪个角落里,光那规模堪比一个小村镇的巨大的工程量,就隐瞒不了有心人。”
老俞头皱巴着老脸:“不是我老头子有心隐瞒――到这一地步了,我又何必瞒着,各位,实在是,老头子我连这个基地有没有建起来都不知道。”
“各位都是知道国朝官僚作风的。这十一号作战方案,涉及部队的事儿十成中总能办成个六七成,可涉及地方上的,那就不是一句两话能说得清的,光各种扯皮就能耗死你。”
“十一号作战方案,原本是根据2003年的sars制定的,可现如今距离sars已经快10年了,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政府部门。早已经把它抛之脑后。别的不说,当时sars暴发时,敢当众吐痰的人是人人喊打。可现在呢?就是医院里的大夫也是张嘴就吐。国民的劣根性啊,没法子。”
“因为sars此后并没有再次卷土重来,这留在文件纸面上的十一号作战方案越来越不受重视,除了我们部队还会举行演练外,地方部门基本没什么动静。”
“要知道,基地建设、器材配制这一块,原本都是由地方政府负责的,可我听说,原本在北京附近的一块选址,已经被当地政府出让给房地产开发商了。说起来。这也怪不得地方政府,这块地皮位置优良,有山有水,附近就有个大型水库电站,风光秀丽,是建别墅区最好不过的地方。这几年。因为中央宏观调控房地产,少了卖地皮的收入,各地方政府的日子很不好过,许多地皮拍卖不是流拍,就是价格太低,好不容易有房地产商看中那块地皮,立刻就卖掉了。毕竟,这十一号作战方案只是纸面上的东西,而卖地的收入可是真金白银。”
“没有了基地,配套的设备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基地到底存在不存在,存在的话,又会在哪儿?”
王路额头青筋暴起,差点想破口大骂,骂俞明海连基地存在不存在都不知道,就在石窟里张着嘴乱放炮,又想骂那些地方政府,眼睛都钻到了钱眼里,放任这种事关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于不顾。渎职!这是严重的渎职!
但生气了没一会儿,王路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他也算见多识广的,自然知道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军队的国防需要和地方上的发展需求,产生了多大的矛盾。
别的地方也不用多说,就说甬港市,投入巨资修建的象山跨海大桥,就受到东海舰队激烈的反对,原因很简单,大桥就堵在全国惟一的基洛级潜艇的出海航道上。
这处潜艇基地,还是林秃子当年在位时确定的,也是天朝海军最好的深水潜艇基地之一,当年为了威慑白头鹰不要干涉台海,天朝从老毛子手里高价弄了几艘基洛级潜艇来,建制,就在东海舰队。别处还真没有那样深的航道让这庞然大物进出。
可象山跨海大桥一造,生生将航道堵得死死的,容潜艇进出的通道只有窄窄一线,这要打起仗来,对方甚至不用对基地动手,只要将跨海大桥一炸,整个基地就无用武之地了。
而象山也的确需要这座桥,因为此前从甬港市到象山,绕着沿海公路走,就算是有高速也得跑3个多小时,这可比到杭州还远。所以象山虽然有优良的港口,秀丽的旅游资源,经济却是当地十一个县市区中最落后的,当地群众有急迫的发展经济的需要。如果建成跨海大桥的话,到象山只要区区半小时!
所以为了建这大桥,甬港市的领导和东海舰队的官司一直打到军委那儿,甬港市的领导也是副省级干部、政治局候补委员,级别不比东海舰队的司令员低多少,所以也有底气吵架。
最后的结果是,军队让位地方经济建设,因为当今世界,和平发展是主旋律。
可东海舰队上下,一说起这大桥,就心酸得不得了,为了当地群众节省时间,我们的战略级武器,生生断了一条腿啊!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啊。
可如今一切以gdp挂帅,谁还会在乎这个,类似的情景,在神州大地处处上演。当今世界跨海大桥长度第一的青岛跨海大桥,不也一样把旅顺军港给堵了吗?当年老毛子、脚盆国为了争夺这个令他们口水流三尺长的远东深水不冻港,还打了一场要塞攻防战,一场近代赫赫有名的大海战,双方死伤数万人,沉了无数战舰,赔葬的还有大清朝拖着辫子的无数良民――脚盆国为了永久占领旅顺在战胜老毛子后。搞了旅顺大屠杀――――可我们倒好,不用敌人动枪动炮,自己就挥刀自宫自废武功啦!
所以,十一号作战方案中的疫苗研发基地,只是个存在于纸面上的基地,并不奇怪,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大殿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良久,陈薇才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如果负责这个基地建设项目的人员还活着。他一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可是生生断绝了他自己以及整个大陆人们的希望啊。”
俞明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王队长,各位,虽然我知道,原本存在于图纸上的研究基地已经不存在了,但我相信,这个基地一定会在某处重建――,不,不应该叫重建。而是从无到有,在一片废墟上全新建设起来。”
“大家想想,我们参与十一号作战方案的都是全军最精锐的战士,他们护送专家到北方后,届时发现基地并不存在,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战士还是专家都会明白,他们肩负着人类生存的最后的希望,他们一定会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努力生存下去,并尽一切可能开展疫苗的研究工作。”
王路一拍大腿:“老俞头你说到点子上了,咱们这些普通人,都能在崖山建立起生存营地,没道理说那些精英战士还有那样多的医学专家,面对丧尸会束手无策。我绝对相信,就算遇到了挫折,那些战士和专家,依然有不少能够幸存下来,并且建设起那只存在于纸面上的基地。”
封海齐琢磨着道:“如果要建基地,首要有大量易于浇灌的农田,其次是地势险要高墙壁垒,同时,还需要有长期稳定的电力供应,比如说水力发电站或核电站,此外,离大城市不能太远,因为需要从城市搜集高科技的研究器材。”
陈老伯捂着茶杯突然笑了声:“这说起来,咱们这崖山倒是蛮符合这些要求的。”
封海齐摇了摇头:“崖山吗?不合适。南方的城市都不宜建立这样的基地,因为太潮湿温热了。南方的气候适宜病毒的传播,倒是北方的城市,到了冬季后气温极低,细菌和病毒在低温下活性降低,相对的传染率就低多了,也安全多了。”
王路在脑海中想像了一下全国地图,他抱着胳膊道:“这样说起来,其实最合适建立这个基地的倒是东北。各位想想看,这东北是重工业基地,一应机械设施非常齐全,占领一处国有重型工厂后,其本身就是个自给自足的大型社区,周边还能相对轻易的弄到油煤铁,只要工厂能重新运转,那么军队甚至能自己造枪造炮。而且当地的人口密集度比南方小多了,到了冬季,零下几十度的气温,齐膝深的大雪,多少会影响丧尸的行动,和生化病毒的传播。此外,东北民风剽悍,不像南方人细胳膊细腿的,吵起架来骂个半天也不会动手,他们在初期对抗丧尸时,光体力就占有不少优势。更不用说,东北那成片成片机械化种植的土地了。如果我是十一号作战方案的负责人,在组合战士和专家学者的基础上,吸收一批幸存者给他们种田搞基建,绝对能打造一个生化末世的世外桃源。”
谢玲忍不住道:“哥,你还世外桃源呢,真有这样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不出来救我们?”
王路古怪地笑了笑:“傻丫头,人家为什么要来救我们?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出动一兵一卒来救其他地方的幸存者。原因很简单,对这处基地来说,他的惟一的任务,就是尽快研制出疫苗,这才是它存在的意义,其他一切事情,都排在疫苗之下。研究出疫苗。人类才能得救,研究不出疫苗,就算是救出再多的幸存者来,也早晚会感染不断进化的生化病毒。终究是场无用功。”
“我想着,这个基地将是一个高度集权的组织架构,军人,位居顶层,负责基地的绝对安全。科学家,则是次一等,享受优厚的待遇。不需要操心衣食住行,他们惟一的工作就是研究研究再研究,尽早生产出疫苗来。底层则是普通幸存者,他们要种植农业,开动工厂,进行大规模土建等工作,以确保军人有枪有弹,科学家有充足的研究资源和器材。而他们自己则在前两者的保护和管理下,吃着勉强糊口的食物――因为以基地的规模,两个上层建筑的人口太多了。普通幸存者的数量不足以让所有人衣食无忧,只能优先保证前两者的供应。”
王比安脱口而出:“这不是独裁嘛,简直和古代的奴隶社会差不多了。”
王路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懂什么?独裁有独裁的好处,它可以将社会有限的资源发挥最大的作用,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独裁恰恰是最完美最高效的社会治理方法。非常时,行非常事。”
“就算独裁是罪恶的,但它却是在从事着全人类最崇高的伟业――拯救人类文明之火。所以,这是一朵恶之花,从一片污秽中。将诞生人类希望之花――生化病毒疫苗!”
“我实在很想知道,这个基地的负责人是谁。他,原本一定是个优秀的共和人,因为如果不够优秀,他无法指挥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部队。这些军人个个都是眼高过顶,自视甚高。又是从丧尸里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分别来自各大军区,各个兵种,互相之间从来没有统属关系,所以没有过人之能,根本无法掌控这批家伙。”
“统合了部队后,他还要领导那些专家学者。知识分子多的地方最难管。这些专家学者在极端的情况下被部队救出来,亲人死的死散的散,这个负责人要安定人心,确定研究方向,不但有铁腕手段,还得对生化病毒有大致的了解,让这样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不至于在研究方向上走歪路。”
“最后,他还得用最极端的手段管治那些普通幸存者,压榨出他们身上的每一分潜力,以维持基地这座庞然大物的运转。我想,这对他来说一定很痛苦,对于一个长期接受人民子弟兵的传统教育的军人来说,突然间要向自己守护的人民挥舞鞭子,绝对是灵与肉的背叛,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以菩萨心肠,行罪恶之事。”
“这个人,当真了不起。如果以他的行事写成一部,那就是一部传奇!”
这个――不用说写,光王路这段话,就已经让在场的众人遥想万千,这神秘基地的神秘首领,果然是牛b得不行,就差脚踩五彩祥云,头上金光万丈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王路,这你就错了,真要比起来,你倒是个传奇咧。能被授命参加十一号作战方案的,必然是部队中最出色的军人,他们长期受的训练就是要求他们在极端情况下完成艰巨的任务。可看看你,只是个普通的平头老百姓――我刚碰上你时,你还胖得有点小肚子,要体力没体力,要头脑没头脑――打游戏会作弊可不算有头脑,可你硬是凭着这三脚猫的把式,在崖山建立了这样一个基业,还保护了30多号人在这末世生活无忧。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封海齐对你,就一个‘服’字。”
大殿上顿时一片笑声,陈老伯、裘韦琴、李波、张丽梅等人纷纷道:“就是就是,王队长,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没有你,哪有崖山的今天啊。有时候咱们听周春雨私下里聊你刚到崖山打拼的事,人人听了都惊心动魄,真心不容易啊。说起来,咱们不少人可是坐享其成呢。”
俞明海的十一号作战方案听听也就罢了,那个所谓的基地,也远在北方不知哪个角落里,生化病毒疫苗,更是没影儿的事。这里是崖山,大伙儿正经把崖山建设得更好才是当务之急,王路勉强算个合格的领导,最起码,他至今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大伙儿可以指责的,所以,捧捧王路这个“最高首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大殿上的气氛一时放松了下来,话题也渐渐扯了开去,陈老伯、裘韦琴和王路商量着尸潮退去后,重建鄞江防线,和冬季修理农田水利设施的事儿;李波和封海齐轻声嘀咕着如何进一步改装车辆――这次从鄞江防线撤退,机械化可是体现了莫大的好处,装甲车什么的如今不指望,但加固辆车增加抗撞击能力还是没问题的,再怎么说得弄个金属顶棚,以免象王路那样被从楼上跳下的丧尸袭击;张丽梅则拉着陈薇述说收集更多物资的事儿――这次众人在崖山上躲避尸潮,消耗的各类物资可不是个小数目,如今又是冬季,田里产出少,虽然物资还尽够,可也得为今后打算啊,坐吃山空可不是过日子的道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北方的雪
倒是王比安还缠着老俞头,问他有关东海舰队航空兵的事,问些什么“陆军、空军、海军打丧尸谁更厉害?”“军舰上有没有巡航导弹可以打丧尸?”这类问题。
不一会儿,陈薇和谢玲端上了晚饭,王路干脆拉着各位部长,就在大殿上吃了顿便餐,陈薇是下惯厨的,临时加了几个菜,虽然说不上精致,倒也人人吃个肚儿圆,吃了饭后,众人这才告辞散去。
老俞头临走前,握着王路的手摇了又摇。一脸愧意:“王队长,老头子我真心不是隐瞒什么,关于我的身份,其实早就该和你说的,也不至于闹出今天这一场来。”
王路忙道:“这怪不得你老,是我冒失了冒失了。唉,其实听了你在平台上的话,大伙儿也该明白,指望着什么军队啊政府啊的外来力量拯救我们,是不行的,只有自救,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老俞头啊――我还是叫你老俞头,这什么俞明海少将实在拗口――你就安心在崖山住着,别的不说,在崖山,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可不是一句空话。“”
送众人远去后,王路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这档子妖蛾子事,真是让人心累,他妈的,以后这种大喜大悲的事儿还是少来为妙,本本分分种自己的田,过日子是真的。
回到卧室,王比安和陈琼已经上了高低床,谢玲也已经脱了衣服进了被窝,陈薇一边洗脚一边道:“洗了脚快上床,这天可真够冷的,我看了温度计,这短短两天降了8度呢,寒潮来了。”
王路也懒得再打水,就用陈薇洗的水兑了点热水,匆匆洗了把,等他从院子里倒了水回来。却看到双人床上,陈薇睡在最外面,谢玲睡在最里面,一床中间的空被子。显然是给自己留的。
靠,居然是自己最梦寐以求的左搂右抱式。
王路不敢置信地悄悄打量了陈薇一眼,娘子大人这样安排是不是有意试探自己,自己该不该推让一下?
陈薇打了个哈欠:“傻站着干什么?快关了灯睡。”
王路含含糊糊地道:“你怎么睡外面?”
陈薇往被子里缩了缩呢喃道:“怎么了?不是一向这样子睡的吗?梨头半夜里要尿尿,我睡外边好起床啊,你一沾枕头就睡得跟猪一样,可指望不上你。”
原来――如此。
虽然梨头如今并不在。但陈薇睡外侧,却已经习惯了。
王路连忙关了灯,上床,睡觉。
15米的双人床睡三个人,有点挤。王路夹在中间,缩着两条胳膊,一动也不敢动――嗯,有种你动动试试看。
隔着鸭绒被。能感受到左侧谢玲右侧陈薇的身体,谢玲面向床内而卧,陈薇则是习惯性的冲着床外。而王路挺尸一样躺在中间,左右侧侧头,只能看到两个如云秀发的后脑勺,你妹的,还不如看着堵墙呢。窝心。
只不过,王路如今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还在琢磨着俞明海一番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军队,依然是存在的,只不过,不再是大规模有组织的成建制部队。参加十一号作战方案的精英小分队,以及携带枪支流散出军营的人还是有的,但肯定多是小团体。
会不会有军人携带出重武器――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这可不好说,坦克不是私家车,停在家门口想开就能开,油、炮弹都是分别贮藏的。事发匆促,在丧尸的袭击中,有几个战士能有条不紊地弄妥一切装备,将坦克开出军营。
而且,我们的军队还有个习惯,就是异地当兵,当兵的一般离家乡上千里远,你如果想回家,开着每小时只能走5、60公里的坦克,能走多远?路上的补给怎么处理?一辆坦克战力虽强,但备弹也就40发左右,打完了,到哪儿补充?
不过王路也相信,肯定会有幸运儿,能解决这些问题,开坦克甚至直升机逃到安全的处所,建立各个幸存者营地。可惜的是,甬港市的驻军是海军和空军,编制上连海军陆战队都没有,军舰潜艇也上不了岸,要不然,依托这些逃出来的拥有重型装备的战士,幸存者的日子会更好过点。
想想看,如果鄞江镇有辆99式――不,甚至只是59式坦克,在面临这次尸潮时,只要有足够的柴油,让封海齐驾驶着坦克车,都不用动枪开炮,只要在尸潮里来回碾压,就够丧尸和智尸喝一壶的。
王路满脑子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听到王路熟悉的呼噜声,谢玲松了口气,僵直的背也不自觉松弛了下来――这家伙,居然难得地没有搞东搞西。
她侧耳听了听,王路的呼噜声中,还夹杂着陈薇细微的呼吸声,她也早就睡着了。
谢玲咬了咬唇,回忆着陈薇吩咐自己在床上铺上三个人的被褥时,她脸上的神情,却发现当时自己只顾涨红着脸铺床叠被,硬是没看陈薇一眼。
不管了,睡觉!
谢玲把头往被子里一缩,闭上了眼睛。
龙王庙卧室的房间内,除了王路的呼噜声,静悄悄的,似乎每个人都已进入梦乡。
然而,在高低床的上铺,用被子蒙着头的陈琼的眼睛,却睁着,睁得大大的。
她睡不着。
心头又是一阵又一阵恶心嗜血的感觉,各种纷杂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纷至沓来,让她恨不能举起榔头砸开自己的脑袋。
今天傍晚,王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老俞头的秘密,疯子一样失态地跑到石窟去,一家人急得不行,也匆匆追了上去,陈琼这个新收的女儿,自然也紧随而去。
然而大家忙中出错,却忘记了,在石窟内深的石坑里,还有奚加朝一家。
陈琼陪着陈薇等人到了石窟后,听着老俞头回忆的末日来临时干休所的经历。倒没有多大感触――无他,她过往的记忆已经是一片空白,老俞头的回忆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
所以和崖山其他人群情激奋不同。陈琼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时不时还会开小差走神――想着龙王庙厨房里热的菜会不会烧糊了。
可就在这时,陈琼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石壁、帐篷、一个身材臃肿的身影――可立刻,画面又一变,闪过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人,但只能看到后脑勺――
这些画面快速在陈琼脑海中来回闪动。就象老式的黑白电影,光影闪烁,明暗跳动――与此而来的,是心头强烈的饥渴难耐。
陈琼想吃人,吃生人,活人,大块的肉,滚荡的血!
陈琼知道。自己的病又犯了!――不,错了,不是病。是异能!
她强压下心中吞噬一切的,恐慌地四顾――这里是崖山石窟啊,最安全不过的地方,自己的异能为什么突然触发了呢?
自己的身边,都是家人和伙伴,根本没有丧尸,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真的像钱正昂部长猜测的那样,接受了丧尸的思维后,自己也会慢慢地变成丧尸?
不!不可能!
这次自己的感觉。和上次在岗楼上遇那两只不期而遇的丧尸完全不同,别的不说,就是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也大不一样。
岗楼被丧尸偷袭前,自己接受到的是丧尸在林中追逐逃跑的猪的画面,可现在,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却分明是在一个山洞里。甚至,那丧尸,还坐在一辆轮椅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琼甚至不知道该将这事儿向谁说――大伙儿都全神贯注着老俞头的回忆――无奈之下,出于恐慌的心理,陈琼悄悄儿往平台外侧挪了挪。
这原本是无意之举,然而陈琼却发现,自己内心嗜血恶心之感,居然轻了点,当她悄悄儿地坐到平台最外侧时,脑海中的画面以及异样的感觉,几乎完全消失不见了。
陈琼只是失去了记忆,并不代表她蠢笨,事后回到龙王庙,一边帮着陈薇和谢玲招待大殿夜话的各位部长,一边琢磨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儿,陈琼几乎很快就猜到了引起自己一系列失常的原因――这附近,有丧尸!
然而,当时陈琼所处的环境是在封闭的石窟内,那儿,怎么可能会有丧尸呢?
陈琼百思不得其解――当时坐在平台上的只有崖山自己人,如果说有丧尸在,早就被发现了――唯一的答案就是,这附近的山洞里,可能隐藏着丧尸,它们的思维,被自己无意中探测到了。
但这,太荒诞了,自己看到的画面,只有两个背影,那两只丧尸住在帐篷里,其中一个还是坐着轮椅――说出去,谁信啊?
其实不仅别人不信,陈琼自己也迟疑不决――该不该将这事儿和陈薇妈妈、王路爸爸说呢?
这番迟疑一直到大殿上的茶话会结束后,陈琼也没思量出一个结果来。
在黑暗中,陈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还是等自己弄清那神秘的背影来自哪里,再和爸爸妈妈说。
夜晚寒气深重,无论是龙王庙的卧室王路一家,还是石窟里的崖山众人,铺着电热毯,抱着电热水袋,睡得正香。
南方沿海都这样冷了,更不要说北方了,在数千公里外的白山黑水间,已经是大雪纷飞,地面的积雪足足有2、30厘米厚,山林里的雪更厚,有的山沟沟里,活埋一个人都看不出影子来,当真是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厚厚的雪地上跋涉,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雪夜里行走,原是极容易迷失方向的。然而那个艰难行进的身影,时不时会弯腰在雪地里挖掘一翻,当已经僵硬的手指在松软的雪下碰到两根冰冷坚硬的铁轨时,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迷失方向。
雪里,埋着一条铁路。
这铁路并不是21世纪后新造的全高架的高速铁路,而是很久以前用来运林木、煤炭的小铁路,碴石、木枕、道钉,在上面跑的也不是科幻一样的高铁,而是蒸汽小火车头,自从共和国铁路电气化后。这条小铁路早就已经废弃了。
然而这一带,幸存者之间隐隐流传着一种说法。
如果沿着这条铁路一直往前走,在一座湖泊和高山之间,有座城。有座幸福之城。
只要到了哪里,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再也不用担心丧尸袭击了。
但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只是无能的老人和孩子的胡言乱语,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那所谓的幸福之城,那些曾经沿着铁轨寻找这个传说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过。
“肯定死光了!这些蠢货。山林子里不但有丧尸。还有狼、熊等猛兽,甚至有人看见过东北虎,为了一个传说,带着几块馒头干就敢上路,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那个小小的身影的爸爸妈妈以前也认为那个幸福之城只是个传说,然而,当爸爸在外出寻找食物被丧尸拖走后,妈妈又生了病――很普通的感冒。然而因为发烧,妈妈和孩子一起被赶出了居住点。
虽然在荒芜的村子里找处房间还是很容易的,但没有药物。可怜的女人很快从普通感冒转变成了肺炎。
当母亲在咳嗽中看着自己掌心咳出的血块时,她叫过了正在努力劈柴想点起火炉子的孩子,将家里所有的食物打了个包,塞到孩子手里,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裹在孩子身上:“记得妈妈以前跟你讲过的童话故事糖果屋吗?”
孩子有点诧异,不知为什么妈妈突然提这件事,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母亲冰冷的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庞:“记住,一定要沿着月亮下发光的石子走,要不然。就会为迷路。”
孩子急了:“妈妈你想干什么?”
“好孩子,妈妈不能再照顾你了。走,顺着铁轨走,你一定能找到那个城市。”
话音刚落,女子手一扬,一把生锈的剪刀已经扎进了太阳穴。
孩子一把火烧了妈妈“睡”着的屋子后。一脚高一脚低沿着铁轨前进了。
正像定居点里的大人们说的,旷野中有丧尸,还有野兽,特别是狼,一群一群的出没。但也有人说,那并不是狼,只是狗,那狗并没有变异成丧尸狗,但也已经足够可怕的了,它们恢复了血脉中狼的野性和残忍,成群结队的偷袭落单的幸存者。因为它们曾经有过和人共同生活的经验,对付自己曾经的伺主们,它们更有经验――它们甚至连火都不怕。
孩子为了躲避丧尸和野兽,不得不经常离开铁路,有时要绕很大一个圈子,才能回到铁路上来。她时走时停,妈妈留下的食物早就已经见底了,而沿途的村庄也早就被幸存者们搜刮了好几遍,虽然有的房子里肯定还有食物,可要深入探索,就得和大量丧尸对上了。要知道,如今连丧尸也已经学会了吃人类的食物,当你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超市里,经常会看到成群结队的丧尸正在里面举行宴会――当然,看到你这块生肉送上门来,丧尸们很乐意改换一下口味。
孩子又饥又渴,她捏了一点雪塞到口里,雪水刺激得她打了个寒颤――东北人都知道,雪不能吃,这雪看着洁白干净,其实里面全是细菌,因为吃雪而拉肚子脱肛而死的事儿多着呢。然而孩子实在撑不住了,她的双腿早就已经没有知觉了,刚开始还能感觉到冷,后来是刺痛,再接着是热,然后,就什么也没感觉了。
孩子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当她倒下时,就是死亡时。
孩子边走边喃喃自语着:“妹妹在前面走,哥哥在后面扔下发亮的小石子,当他们回家时,月光照亮了小石子,他们快快乐乐地回了家。可是那一天,哥哥扔下的是面包屑,树林中的鸟儿吃掉了面包屑,妹妹和哥哥找不到回家的路,在树林里迷路了。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糖果屋,玻璃是糖做的,墙壁是松软的面包和饼干,上面还抹着厚厚的巧克力……”
孩子干涩的喉咙动了动,吞咽了一口已经不存在的口水,然后,她就倒下了,犹如一片落叶,无声地掉落在厚厚的雪堆上,不一会儿,大雪就将她掩盖了起来。
洁白的,松软的雪掩盖了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铁路旁的茂密的森林中闪过几道白影,速度极快,极轻盈,如飞鸟一样一掠而过,更离谱的是,动作如此快,却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紧接着,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射了过来,在刚才孩子倒下的地方来回扫了几下,然后,几个影子在铁路旁停顿了下来。
那是,几个人,几个穿着滑雪服、穿着滑雪板的人,肩上还掮着枪。自动步枪。
其中一个人打着手电再次左右扫了一圈:“奇怪,刚才战场雷达上明明发现这儿有动静,怎么没有任何发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四章 神秘的家园
有人道:“谁带了便携式生命探测仪了?检查一下。”
一个人影取出了一台热红外体温探测仪开始探测,但打手电的人却嘀咕道:“这样冷的天,丧尸如果躲起来,就算是生命探测仪也很难找到的。”
“哪那么多废话!你们这些南方兵,就是啰嗦,执行命令就执行命令,偏偏有那么多话!”
“唉唉唉,班长,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搞地域歧视啊,我们南方兵怎么了,谁也不是孬种,咱们一路过来,从南方来的牺牲的兄弟们可不比你们北方的少。”
“都给我闭嘴!”有人断喝一声:“有种到司令员面前吵去。”
那个南方兵缩了缩脖子,不再哼声,不耐烦地抖了抖滑雪板底的雪块,突然,长长的滑雪板碰到了雪里的一块硬物。南方兵还以为是石头,用雪杖捅了一下,他的手突然一愣――雪杖下传来的并不是石头的坚硬,而是软软的。
南方兵大叫一声:“这儿有东西!”
哗啦一片响,旁边的几个士兵立刻将枪举了起来,瞄准了南方兵指示的雪堆――果然,仔细看的话,雪下隐隐有个隆起,有什么物体藏在雪下。
与此同时,正在用生命探测仪探测的战士嚷了起来:“雪下有东西!有信号!”
一个手脚快的战士已经打开保险,手指扣上了扳机,负责探测的战士又嚷道:“等等,这信号――不像是丧尸――是活人,是活人!”
南方兵立刻甩掉了雪仗,大力扒着雪,很快,孩子被从雪下挖了出来。
“是个孩子!还活着!”
南方兵使劲拍打着孩子的脸:“喂喂,醒醒!醒醒!千万不能睡啊!睡了就死定了!”
这时,旁边有个战士嘀咕道:“我们拿这孩子怎么办?家园可是有明确的命令的,不能……”
“放屁!”南方兵扭过头瞪着眼睛吼道:“这是个孩子!她只是个孩子!”
“可命令就是命令。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凡是接近家园的外来者,都被驱逐出去了。”
班长突然道:“别吵了,把这事儿汇报家园。对了,告诉医院一声,我记得,今天是顾上尉值班。”
顾上尉?战士们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班长在打着什么主意――在家园,没有顾上尉办不成的事儿。
刚才和南方兵吵架的战士立刻举起对讲机呼叫后方派来车辆。
就在一团忙乱时,对讲机突然呼叫起来:“203号小分队注意。战场雷达发现有大批移动目标向你们接近。”
其实不用后方提醒,203号小分队已经发现了树林里的异常,一群小型四肢动物正从雪地里扑过来――那是一群狗,一群丧尸狗,在强光手电筒里,那张标志性的菊花嘴是它们独一无二的招牌。
原本,203号小分队根本不会在意这群丧尸狗,在厚达30多厘米的雪层上。丧尸狗的行动能力很差,变形的菊花嘴还会让它们头撞脚轻,不等它们扑过来。战士们滑着滑雪板轻轻松松就能甩开它们。
但是现在因为有孩子在,需要等待后方的车辆,战士们不得不在原地坚守,班长沉喝一声道:“不要用枪,节省子弹。”
战士们立刻拨出了背后的刀――砍刀,大砍刀,曾经砍过无数侵华小鬼子脑壳的大砍刀。
那群丧尸狗,是追逐着孩子的气味而来的,它们追踪这孩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机灵的孩子虽然手无寸铁。却经常在沿着铁路的一条溪水里趟行,借用尚没有完全结冰的溪水掩盖自己的气味,以至丧尸狗们始终追赶不上。
但今天,体力快耗尽的孩子已经顾不上再掩盖自己的行踪了――这样做虽然有效,但同样耗掉了她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终于。被丧尸狗群追上了。
围上来的丧尸狗们非常满意,因为它们的猎物一下子增加了好多――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
然而,丧尸狗们很快发现,它们咬上了硬骨头――很硬的硬骨头。
厚重的大砍刀,全长87厘米,刃长62厘米,刃最宽处8厘米,重46斤,汽车减振弹簧板制成。
一刀,只要一刀,丧尸狗就断成了两截。
这群丧尸狗,原本都是家养狗,东北一带人,养狗喜欢养大狗,其中不乏黑背、贵宾、比熊、约克夏,甚至还有藏獒。这些狗人立而起的话,个头差不多接近成人。
然而,就是这样凶狠敏捷的丧尸狗,面对战士们的大砍刀,也是一刀,两断。
说实话,这些丧尸狗也是傻到了家,狗、狼等犬类动物,最硬的就是头,如果用砍刀砍头,还真要让战士们费些劲儿。
可是偏偏这些丧尸狗正在变形状态,自动将头裂开成菊花形,面对菊花,不捅没天理啊。
战士们将大砍刀迎着盛开的菊花砍进去,轻轻松松就能将丧尸狗剖成两半,虽然这一分为二的丧尸狗一时不得死,却也对战士们没什么危害了。
战士们迎战丧尸狗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不慌不忙轻轻松松,就将这群丧尸狗团灭了。
等战士们给分成两半在雪地上蠕动的丧尸狗头上补刀时,一辆雪地车轰鸣着开了过来,不等车停稳,一个身影跳了出来,清脆的声音急促地道:“孩子呢?快抬上来。”把孩子抬进雪地车后,战士们踩上滑雪板,再一次隐入了林海雪原中。
大雪依然在下着,慢慢地,慢慢地,将满地的丧尸狗尸体和一切踪迹都掩盖了起来,也许,要到来年春天雪化后,人们才知道这儿发生过一场激战。
很久很久以后,铁路旁的林子里,一棵大树下,雪地突然高高隆起来了一块,扑哧一声,一条胳膊。从雪下面伸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条胳膊。
两只胳膊一阵划动,扒出了一个大雪坑,从坑里。站起一个影子。
那影子,盯着战士们以及雪地车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好强大的武力,居然有战场雷达,幸好我躲得快,又有那个小孩子做掩护,要不然。还真要阴沟里翻船了。看样子,不找些伙伴帮忙,只我一个,可干不掉拥有这样武力的幸存者团队。”
那影子毫不迟疑,转身就走,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物,那是一只老鼠。正在地底洞穴里过冬的老鼠,不知怎么的,被挖了出来。老鼠在掌中疯狂地扭动着。用尖利的牙齿拼命咬着那抓着自己的手。那手纹丝不动,将老鼠递到嘴边,一口,咬下了老鼠半个脑袋,舔了舔嘴角依然热乎乎的鲜血和脑浆,那影子陶醉一样长叹一口气:“天啊,我爱死这味道了。果然,这鲜肉的滋味不是罐头能够相比的啊。”
那影子高一脚低一脚沿着铁轨远去,边走边像咬着一根巧克力棒一样,将老鼠一口一口咀嚼着。吞下了肚。
雪地车在密密的林海中轰鸣着前进,不知开了多远,终于,在一道高墙间停了下来。
那道墙屹立在两座高耸的山峰之间,这山峰只是绵延不断群山的一部分,如果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座巨大的水库,水库坝顶有几点灯光,分明是座水力发电站。
沿着水库的泄洪道下游,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只不过如今农田都被大雪掩盖,放眼望去,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原。
呯、呯、呯,高墙上的几只探照灯打开了,其中两只牢牢罩住雪地车,另几只探照灯远远延伸出去,扫视着雪地车驶来的道路,察看后面有没有追踪者。
与此同时,几组监控探头也已经启动,同时接通了电源的,还有几组定向地雷。
高墙上,几台高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雪地车,只要稍有异样,喷射而出的金属流,就可以将雪地车以及里面的任何生物扯个粉碎。
过了一会儿,在一阵嗡嗡声中,高墙下打开了一个出入口,雪地车缓缓驶入,一米多厚的钢筋水泥大门在电机驱动下,在轨道上滚过,再次关上了。
雪地车进入高墙后,里面是个长长的甬道,两侧灯光大亮。雪地车停了下来,这时在甬道的一侧的一个小房间里,正有两人观察着一台仪器的屏幕,并对着对讲机汇报着:“车内有三人,没有发现异状。”
这时,甬道内的一道金属门开了,走出一队武装人员,人人穿戴着齐全的盔甲,手里或是自动步枪,或是各类探测仪器,这时,雪地车的门打开了,那个清脆地嗓子道:“你们快点行不行?车上有个冻伤的孩子,我要马上对她进行手术!”
武装人员中的一名带队者扬了扬手:“顾军医,没办法,这是例行手续,你别心急,这就好这就好。”
因为受到顾军医的催促,武装人员加快了动作,在战士们的持枪警戒下,给顾军医和驾驶员测量了体温,检查了心跳、血压等,对那个冻伤昏迷的孩子也进行了一翻检查,这才确认一切安全。另有几人拿着带杆子的镜子,细细检查了一番车底,那细心程度,车底就算是有只蛤蟆,也会被他们翻出来。
甬道尽头的大门打开了,在顾军医的连声催促声中,雪地车飞速驶去。
一出甬道,视野就是一阔。
这是个正在建设中的高尔夫别墅式小区,门口的广告牌依然竖着,站在游艇上露出8颗白牙灿烂的笑着的泳装美女旁写着“卡纳湖谷,纯欧美风情别墅小区,一流的环境和物业管理,实惠的价格,享受生活,就从此刻开始!有钥匙看房方便!欢迎来电实地看房!”
这处所谓的别墅群,其实是没有三证的小产权房,是当地乡镇部门自行开发的,但开建之后不久,就遇上了中央打压房地产,连三证齐全的房子都卖不出去,更不要说这样的小产权房了,所以,别墅变成了“别野”,一幢幢只建好了框架的房子任凭风吹雨打。
不过如今的烂尾楼又有了人气,不少房子的外墙面已经重新砌了起来。刷上了水泥,虽然还没有刷上防水材料和外墙涂料,落地的大面积飘窗如今也只是用塑料布蒙着,但居住是没问题了。窗口隐隐透出灯光和塑料布上的雾气标明,别墅里的确有人居住,为数还不少。
别墅区也有少量的已经完成的建筑,如物管用房、小区幼儿园等设施,虽然内部的修还没完成,但通电通水通讯等一应基础设施还是很完善,雪地车。正向其中一座建设开去,那建筑上挂着一块牌子--社区医院。
雪地车戛然在门口停住,顾医生抱着孩子匆匆跑进了门,里面又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小跑推着病床迎了过来,顾医生一迭声道:“深度冻伤,快准备血浆,可能要截肢!”
医院门口一片忙碌,在对面的一幢挂着“物业管理处”牌子的大型建筑里。正有一个人站在窗口,打量着医院门口的这一片乱像。
“他”皱了皱眉:“顾玮上尉怎么又跑出去了?她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全科医生,如今外面情况复杂。还是尽量呆在家园里更安全。”
旁边一个人道:“顾上尉听说家园外有一个孩子被冻伤了,主动就跟车跑了出去,说这样冷的天,一定要在车内进行先期治疗,要不然孩子撑不倒家园里的,别人怎么劝也劝不住。”
那个“他”眉头深锁:“真是胡闹,我们这里虽然医务人员为数不少,可多是病毒防疫方面的专家,顾玮上尉是仅有的全科医生,她的重要性远在一个冻伤的幸存者之上。记录。没有我的命令,医务人员不得擅自离开岗位。”
“是!”旁边的人立刻记了下来。
“他”离开了窗户,坐回了办公桌前:“土建方面完成的怎么样?”
旁边的人打开了文件夹:“完成了76的额度,因为天气太冷,我们已经无法继续施工了。事实上不仅仅因为天气冷而停工,我们紧缺大量的水泥和防水材料。特别是防水材料,这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等雪化去后,堆积在屋顶的雪水肯定会渗进砖砌的墙体内。”
“他”道:“除雪。让大家在雪化去前把屋顶上的雪除去--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向我汇报了。”
“是。加工中心说他们已经对第一批弹壳进行了复装,后天就能进行试射了。但复装弹药射程、弹道、威力,肯定比不上原装的。”
“他”道:“让战士们尽量少用枪--我们和丧尸智尸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付这些脏东西用刀足够了,枪、弹,有更阴险的对手要对付。”
汇报的人员翻看了几页文件:“电站报告水库运行稳定,库区的水量完全足够用到明年开春。小火车头的修复工作也已经接近完工,只等煤炭运到后,就可以试车了。但矿区的进展很不尽如人意,坑洞里的积水至今没有排干,只能采一些浅层的质量低劣的矿石。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抽水机。”
“他”点了点头:“我们也有段时间没有外出搜集资源了,组织一个30人的队伍,明天出发,五辆车,我这里有一张单子,上面是家园需要的物资,让战士们多搜集一点。”他顿了顿:“记住,这次行动,不允许带回任何闲杂人员。”
正在记录命令的人笔下一滞,“他”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冷冷地道:“别忘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记录命令的人一个立正:“是,为了全人类的明天,不惜牺牲一切。”
“他”点了点头:“冲动的感情对我们的事业没有一点益处,你看看顾上尉,她冒着生命危险带回的孩子,除了给我们带回病毒感染的风险和一份额外的口粮消耗,没有半点益处。如果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冒然行事,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肩负的使命?你要记得,我们每延时一分一秒,就意味着在家园外面,更多的幸存者在死去。”
“我对同志们说过多次,仁者爱人,但有大仁小仁之分,完成我们的使命,就是对全人类最大的‘仁’,如果至今还有人不明白这一点,那他形同背叛,就没资格成为我们的同志!”
记录命令的人背上发寒,他可见识过那些“非同志”遭遇了怎样的下场。
“他”挥了挥手:“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
在人群注视不到的角落里,“他”难得地放松了下来,摘下了军帽,揉了揉脸,屋里,很冷,缺少煤炭并不仅仅导致工厂开工不足,锅炉也同样缺少燃料,虽然别墅区都已经预留了取暖管道,但并不能正常使用。虽然有电热的取暖器,可在零下30多度的东北,这只能是聊胜于无。
“他”取过笔,在本子上写下了“土坑”两字,没有现代化的供暖体系,用土坑是个好办法,自己早该想到这个了,只是没想到,今年冬天下雪的日子来得比往年早,雪量也大,看起来,全球变暖的趋势在人类死亡了90、现代化工体系瘫痪以后,果然停止了。
“他”看了看表,站起身,戴上军帽,向楼下走去。;
第四百八十五章 彻底的失败
向门口的哨兵回礼后,“他”出了物业中心,向对面的社区医院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向“他”敬礼,“他”一一回礼,“顾玮上尉呢?”
“在302病房,她刚刚完成了一例截肢手术。”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不快,截肢手术--这意味着有限的麻醉剂更少了。该死,这些资源家园现在根本无法生产,上个月就已经下了文件,要求小型手术“在非必要情况下”不得使用麻醉剂--换句话说,就是你丫的忍着!可顾玮这孩子,却在一个平民、而且是毫无价值的平民身上浪费了有限的资源。真是,太任性了!
“他”来到了302病房前,推开了门。
站在病床边的顾玮扭过头来,展颜一笑:“妈,你怎么来了?”
“他”其实是她,一个中年女军官,上校军衔,人有点瘦,军装虽然笔挺,穿在她身上,却有点空荡荡的。光从背景看,根本辨不出是男还是女,而长时间熬夜工作,令她嗓子如男人一样喑哑难听。
看到了灿烂笑颜的女儿,她难得地放松了表情,但很快又板起了脸:“顾玮上尉,你今天又私自外出了。”
顾玮似乎已经习惯了母亲这种生硬的说话态度,她含笑着走到母亲身边,挽着她的手道:“妈妈,幸亏我去得及时,这孩子冻伤已经非常严重了,把她抱到雪地车里后,我一直在用雪块磨擦她的全身,这才撑到了卫生院,只不过,孩子的几只脚趾保不住了,今后穿上特制的鞋子的话,倒也不影响生活。”
女上校面对着女儿灿烂的笑脸,没法维持自己的严肃。长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啊,家园里也就你,老是违反各项条例。你给这孩子动手术,肯定又用麻醉药了?我再三说过。麻醉药是一级管制资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根本无法生产它。前几天,钟院士牙痛要拔牙,70多岁的老人了,为了节省一点麻醉药,硬是没打麻醉拨的牙。可你倒好,却把这样宝贵的资源用在一个外来的幸存者身上……”
女上校越说越生气,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随着母亲的指责,顾玮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她忍不住争辩道:“妈,孩子还小,如果不用麻醉药。切除脚趾的剧痛会让她休克的。我不能冒这个险。”
“这正说明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带这个孩子回来!严禁收留外来的幸存者,是委员会一致通过的决议,顾玮上尉。你的擅自行动违反了军令!”女上校猛地从女儿掌心里抽出了胳膊。
顾玮自从母亲进屋后,一直委曲求全,到现在也终于忍不住了,她冷笑了一声道:“委员会?他们只是你的跟屁虫!你说什么他们都从来不反对。对他们来说,只要保住这个家园――这个苟延残喘的地方就够了!”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病房里响起。
女上校狠狠给了顾玮一个耳光,看着女儿脸上肿起的掌印,女上校厉声喝道:“顾玮上尉,你因为污辱上级领导,不服从命令。被禁闭三天。”
顾玮此时却冷静了下来,她理了一下发丝,高昂着头道:“我说错了吗?哼,打着拯救全人类的旗号,实际上却是缩在这里当乌龟。已经快一年了,传说中的疫苗却一点影儿都没有!明明有着这样强大的武力。明明可以救出更多的幸存者,却什么都没有做,只管自己躲在这里过小日子。疫苗!疫苗!这玩意儿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问世?!也许当你研究出疫苗时,外面的幸存者都已经死光了!到那时候,疫苗还有个屁用!”
女上校面对女儿的质问,不动声色,她走到门边扬声喊道:“来人。”
立刻一个手臂上戴着“执勤”被看套的士兵跑了过来,啪一个立正:“请司令员指示。”
“逮捕顾玮上尉,停止她的一切职务以及……相应的待遇,由军事法庭进行审判,罪名是……”
“罪名是女儿不听母亲的话。”门边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女上校和顾玮同时转过头,门口进来一个老人,花白的头发,无框眼镜,瘦高的个子,消瘦而狭长的脸――他的形象,曾在sars时期多次出现在媒体上,也只有他,敢于说很多人不敢说的真心话。
女上校立刻迎了上去:“钟院士,你怎么来了?”
被称呼为钟院士的老者笑了笑:“听到一个女儿和母亲拌嘴,所以进来瞧瞧。”
他冲着还立正的执勤战士道:“走,走,两个女人吵架,你掺和进来做什么?”
执勤的战士望望女上校,女上校微不可查的点了点,他连忙向钟院士敬了个礼,退出了病房。
女上校拉过一把椅子,请钟院士坐下:“钟老,真对不起,居然惊动了你,你的时间这样宝贵……”
钟院士摆了摆手:“苟延残喘的老乌龟,有啥惊动不惊动的。”
顾玮的脸通红,知道自己刚才情急时不择之言,全给老人听见了,她敢于指责自己的母亲,却不敢对这个有着极正直良心的老人不敬,她羞红着脸对钟院士鞠了躬:“钟伯伯,对不起,我、我乱说的。”
钟院士摆了摆手:“不怪你,不怪你,其实不仅你急,我也心急啊。你说得没错,一年都快过去了,我们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老头子我,对不起这家园的老老少少啊,更没有脸见那些已经牺牲了的同志们。而我们最对不起的,就是外面无数苦苦挣扎求生的幸存者们。”
病房里一时沉默了下来,钟院士叹了口气,对女上校道:“夏真司令员,就当我向你求个情,让这个小女孩留在家园,她的口粮,就从我那份里扣。”
女上校――夏真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通知后勤处的。”
顾玮气得直咬牙――自己的老妈真是太不近人情了,钟院士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以克扣他的粮食定额呢?!她一个立正,大声道:“战地医院副主任医师顾玮上尉报告,请求允许……”
夏真上校打断了她的话:“请求不允许。”她扶起了钟院士:“钟老,我陪你回家。”
钟院士道:“人老了。不像年轻人渴睡,我想到了一些关于疫苗研究的方案,正要到实验室去,夏司令员,你要是没事,陪我一起去。”
夏真上校扶着钟院士走了没几步,钟院士转过身来。对着咬牙瞪眼的顾玮道:“孩子,你不要怪你的母亲,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顾玮正想追出去继续和自己的母亲理论,病床上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她知道,这是小女孩的麻醉药失效了――家园缺少麻醉药她如何不清楚,所以给孩子手术时用的是最少剂量的,药效过去后。孩子会非常痛苦――脚趾在冻伤后因为末梢神经的坏死没有了知觉,可现在动过手术后,坏死的部分已经被切除。那种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不是一个孩子能忍受的。她之所以守在病床边,就是想等孩子药效过后,能照看着她,却没想到和母亲大吵了一架,甚至稍带着还骂了钟院士。
顾玮连忙小跑到病床边,握住了胡乱舞动的孩子的手:“好孩子,别怕别怕,你已经得救了。”
不说顾玮照顾小病人,夏真上校扶着钟院士一路来到了卫生院的最顶层。
打开一道有两个全幅武装的士兵看守的大门后。两人边走边谈着。
钟院士叹了口气:“夏司令员,大伙儿的情绪不妙啊,像小顾那样对疫苗的进展心怀疑虑的人为数不少,只不过,他们不敢当众说出来而已。”
夏真上校忙道:“钟院士,你别听顾玮这孩子瞎说。她仗着是我的孩子,老是胡乱说话,违反纪律,我早该好好管教管教她了。”
钟院士摇了摇头:“夏司令员,虽然我埋头在实验室里,可并不代表我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不仅仅是战士,就连委员会里,也对疫苗研制毫无进展感到不满了。我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与其死守着猴年马月才能研究成功的疫苗,不如凭我们拥有的武力打出去,收拢更多的幸存者,扩大家园的建设,甚至干脆占领一座老工业城市,用枪用炮,一样能杀死丧尸。”
“鼠目寸光!”夏真断然道:“只要我当一天家园的司令员,我就一天不会同意这种舍本求末的事情发生。”
钟院士道:“不要怪他们,他们其实都是好人――家园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勇士。他们只是不忍心看外面的幸存者们遭受着重重苦难,而自己无所作为。”
夏真叹了口气:“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在建设家园之初,就已经争论过很多次了,那些有不同意见的人,也已经选择了他们自己的道路,我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无意义的路线之争上。左顾右盼,进退失据,最后只能一事无成。我坚信,疫苗才是我们惟一的希望。钟老,我相信你也是这样想的。”
钟院士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我再一次以一个科学家的身份严肃的告诉你,疫苗的研究不是撞大运,我不敢保证也不能保证,何时能成功――也许,我们永远不能成功。”
夏真断然道:“如果我们不能成功,那就把这项事业交给顾玮她们,终有一天,我们一定能成功。”
两人一路走一路谈,经过的实验室两边,摆着一张张解剖床,上面捆绑着一只只丧尸,有的是完整的,有的却已经成了零件状态,解剖床边还放着一个个玻璃容器,不知明的液体里装满了各色内脏,最多的,是丧尸的头,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到泡在容器里的丧尸头的嘴唇、眼皮还在动,看到两人走过,牙齿还会咯咯互咬着。
有几张解剖床上,捆绑着的是智尸,它们的外表可比丧尸整洁干净多了,看到钟院士和夏真司令员进来,其中一只智尸还大声打了个招呼:“唉呀,老钟,你又来了?这样晚了还不睡。可真够累的。你可不是智尸,不能学我们不睡觉啊,你年纪不小了,可要保养身体。”
夏真司令员有阵子没来实验室。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情”的智尸,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钟院士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漫不经心地道:“它――嗯,他认识我,你知道,我多少也算是名人,出镜率蛮高的。所以他几天前被我们的战士俘虏送来后,立刻就认出了我。”
智尸不满地道:“老钟,我可不仅仅是认识你,我可是很崇拜你的。你的所作所为,当得起有骨气有脊梁的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评价。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钟,你在我、以及我的伙伴们身上的研究都是无用功。真的,我不骗你。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就是研究疫苗嘛,我一到这儿用腿后跟都能想得到。可你注定是要失败的,生化病毒是没有疫苗的。我认为这玩意儿是一种进化。你看我,永生不死,这不是很酷吗?我说老钟,你就不要白忙乎了。真的。你现在已经70多岁了,人生70古来稀啊,谁知道阎王爷啥时候来叫。要我说,你让我咬你一口,你就能和我一样永生不死了。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像我一样保留智商,成为你们所说的智尸。”
钟院士看向夏真上校。象个老小孩一样调皮地眨了眨眼:“看我怎么逗逗他。”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草莓,故意站在那只啰嗦的智尸面前,慢慢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嘴里道:“哎。这大棚草莓收得早了点,看着红了,还有点酸酸的。”
那只啰嗦的智尸眼睛瞪得探照灯一样大:“老钟、老钟,你不厚道,不厚道,明明知道我现在最馋的就是这一口,他妈的,你根本无法理解我们这些没有感觉的人的痛苦――老子就是在梦里吃苹果也一样没感觉。你这是故意折磨我是。太损了你。”
钟院士将整整一棵草莓都吃了,擦了擦嘴:“所以说,我才不想你一样做一块行尸走肉啊,这样的所谓‘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再理睬那只智尸,钟院士打开了实验室尽头自己的办公室,请夏真上校进入后,呯一声关上了门,只剩下那只智尸还在念叨:“谁说老子死了,老子吃生肉还是很有感觉的。”
一进入拉着封闭的办公室,钟院士立刻恢复了老态,他坐在办公桌后,用满是老年斑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夏司令员,你看到了,生化病毒的进化太快太快了,那只智尸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我们测量过他的新陈代谢、心跳、血压、体温,确认如果这真的是个人,那也只可能是植物人。可他,自从进入实验室后,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却依然活蹦乱跳。”
夏真上校不动声色,钟院士的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家园里和智尸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初期大伙儿还会惊讶,现在已经熟视无睹了。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些拥有智慧的丧尸,是比普通丧尸更高级的存在,而顾玮无意间脱口而出的“智尸”,也成了这种新型丧尸的标准称呼。
夏真上校咳嗽了一声:“钟老,虽然我并不想催你,可我还是想问问,疫苗的进展如何了?”
钟院士没答话,他摸索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走到墙边一个带密码锁的保温箱前,先输入一长串密码,再用钥匙打开一把机械锁,然后,从保温箱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了一个试管。
试管里,装着小半瓶透明的液体。
不用钟院士介绍,夏真上校的呼吸立刻沉重起来――疫苗,这就是家园历经近一年,前赴后继死伤无数人员后研制出来的生化病毒疫苗。
钟院士的手突然一松,啪,试管掉落到了地上,玻璃管壁在水泥地面的撞击下很干脆地破裂,疫苗变成了地面薄薄一摊水渍。
不等夏真上校愤怒抓狂,钟院士呵呵地苦笑道:“疫苗?这玩意对生化丧尸来说,对它们的伤害甚至不如一管清水。”
“失败了,彻底失败了。”
“生化病毒完全不同与我这一辈子研究过的任何一种病毒。”
“要知道,地球上的任何一种疫病,其实都能找到源头,它们在地球上早就存在了上亿年,甚至有的病毒和地球一样古老,在漫长的进化史上,它们不断变异不断进化。它们曾经杀死过无数生物,但同时也被进化的生物的免疫系统给剿杀。”
“sars的病原体来自果子狸,艾滋病则是非洲森林里的猩猩,禽流感则是候鸟――我们总能找到它们的最初的来源。找到病毒原株,剥开它在不同生物体内迁移时的重重伪装,我们一定能找到杀死它的方法。当然当然,从病理学角度而言,杀死任何一种病毒都很简单,困难的是,如何在杀死病毒本身,而不伤及它的宿主――人。”;
第四百八十六章 天外来客
钟院长道:“从研究之初,我们一直是依照传统的疫苗研究思路进行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取得了一定进展。我们发现生化病毒的不少生物特性与感冒病毒非常相似,然而,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生化病毒完全不同于我和我的同事们以前遇到过的任何一种病毒,它――该怎么说呢?它具有自我进化的意识。”
“对,没错。它具有自我进化的意识。”
“普通病毒也会进化,每一次变异,就是一次进化,有进化成功的,也有进化失败的。”
“但是生化病毒的进化不一样,它具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到现在,我们已经成功分离出了三种生化病毒,它们的威力一代比一代强。你相信吗?在进化的道路上,有无数种可能性,可生化病毒,却只选择了其中的三条路,而且这三条道路都是正确的!该死,这他妈的简直就像在沙漠里迷途,却有北斗卫星导航一样,你只要跟随着指示前进,就绝不会开错道路!”
听着温文尔雅的钟院士暴粗口,夏真上校没有一点诧异――因为有关生化病毒的信息已经够她震惊的了。一向以来,她给予专家们充分的自主性,从来不干涉疫苗的研究方向,甚至为了不给专家们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她从不自动询问工作进展。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开口问。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夏真上校很快把握住了钟院士话中的要点:“钟老,你是说,这病毒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要不然,无从解释它这古怪的特性。”
钟院士第一次迟疑起来:“人为制造?不、不、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人能制造出这样的病毒。这玩意儿――该怎么说――太精致了。夏真司令员,你也看到了,生化病毒至今只感染人类,还有就是狗,其他的生物,都不会受感染。那些野地里的猛兽甚至吃了丧尸也安然无事。这、这太古怪了,这从免疫学上说太不可思议了,你想想,同为灵长类哺乳动物,猴子和我们人类生的病几乎相同,动物园里饮食过度的猴子就会生糖尿病。可是,我们试验发现,被丧尸咬过的猴子一点事儿也没有。还有。狼,狗就是驯化后的狼,它们之间从生理角度而言,没有一点区别,dna的相似度高达97,可是。狗会变异成丧尸狗,可狼却不会。”
“生化病毒,似乎就是对准人和狗这两种生物而来的。”
夏真上校糊涂了:“可这正不说明生化病毒是人为制造的吗?这样古怪的病毒,绝不可能是自然界中存在的。”
钟院士像对着一个听不明白自己讲的课的学生一样,抬手敲了敲桌子:“你认为。有任何一个国家、组织、机构或者个人,能研制出这样的病毒?如果是的话,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钟院士突然问道:“夏司令员,你相信进化论吗?”
“那是自然。”夏真上校毫不迟疑地道。
“那么,你认为生命是从何而来的?”
“当然是猴子――我是指类人猿进化而来的。”
“不、不、不。我是的不是人类的起源,而是生命的起源。”钟院士认真地问道。
夏真上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钟院士会问这个离两个人交谈的话题万里远的问题,但还是耐心地道:“单细胞进化成多细胞,植物进化成动物,鱼进化成脊椎动物,然后是爬行动物、哺乳动物……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么,最初呢,一切的一切的最初呢?”钟院士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夏真上校呆住了:“不知道。好像是闪电合成氨什么的。”当然不知道,至今为止关于生命的起源,只是推理和猜测。
钟院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地球的年龄是455亿年,宇宙的年龄是140亿年,当然,这都是那些天文学家推测的,虽然我个人认为这种推测和古代拿着乌龟壳的神汉测八字没什么差别,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宇宙早于地球存在,其时间是以上百亿年来计算,那么在漫长的宇宙历史,难道只有地球才诞生生命吗?”
夏真上校张了张口,钟院士并不需要她作答,他自问自答道:“仅以概率说来说,这种唯一生命论就是可笑的。甚至有很多科学家认为,生命本身就来自于地球外,是某颗流浪的流星,给地球带来了生命。”
“据我了解,上世纪,当我国刚刚进入卫星发射的大国俱乐部时,有关部门曾经很认真地研究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返回的卫星舱会不会被地球外的生命体所污染,比如地外细菌、病毒,当然,研究的结果是卫星在大气层返回时的超高温度会杀死一切外部的细菌病毒。”
“但这说明,我们的政府和专家学者,是很认真地看待宇宙中潜在的生命体的。”
“这种生命体,并不是头上长着两根触角的外星人,而是肉眼看不到的细菌、病毒、微生物。”
钟院士交叉着双手,缓缓道:“如果说,生化病毒来自地球外,我一点不意外。真的,毫不意外。”
夏真上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直视着同样一动不动的钟院士,半晌,才道:“钟院士,这个故事不错,可惜,不适合孩子睡觉前听。我只想知道,疫苗的研制,有进展吗?”
钟院士笑了笑:“夏司令员,你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样说,就算这生化病毒来自外星球,但它一样要遵守这个地球上的生命规律。只要花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它的弱点。但是,这除了需要花费时间外,还需要大量的样本。”
“我知道,所以我冒着被外界发现家园的危险,派出战士捕捉了许多的丧尸,还有智尸。”
“不够,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除了已经感染变异的人群――也就是丧尸和智尸,我们还需要更多已经天然获得免疫能力的人群样本。基地里的每个人都被采过血样了,可这数量太少太少了,我们需要数以千万计的免疫人群样本。夏真司令员,我们其实是在大海捞针,不把这个海倒干,我们是找不到这枚针的!”
夏真上校断然摇了摇头:“这不可能,钟老,这我做不到。维持这个家园的运转,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不可能派出那样多的人手,去各地寻找幸存者获取样本。”
她的声音在情急中尖利起来:“这不是生化末日前,虽然我们的机构官僚化严重,人浮于事。可中央一道文件发下来,还是能办成许多大事,在全国范围内抽取血液样本就是其中之一。但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我们能联系上分散在各地的幸存者,他们凭什么听我们的命令和指挥?当他们知道家园的存在时。谁知道他们送上来的是血液样本还是刀枪?只要脑子没有进水的人都会想到,在末世里拥有生化病毒疫苗,就意味着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们当初之所以远离京城,躲到这个山谷里来,除了原来作战方案中指定的基地如今只是片打了地基的荒野外,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远离人群。远离那些贪婪的目光。”
“如果疫苗落到野心家手里,那它就不再是拯救全人类的希望,而是成了奴役人们的生死符!”
钟院士看着夏真上校炯炯发亮的眼睛,点点头:“夏司令员,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在委员会里,我对你的严禁与外界接触的提议投了赞成票。但是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因为缺少必要的样本。家园的疫苗研制工作已经陷入了停顿。”
夏真上校一怔,她发现钟院士用的是更官方更正式意味的“通知”两字,而不是两人私下聊天沟通的“告知”,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钟老,这是真的!?”
钟院士长叹一口气:“虽然很丢脸,但老头子我不得不告诉你,这是真的。刚才那管摔碎的无用的疫苗,就是我们立足于现有血液样本上研制出来的,但是,正像我说的那样,生化病毒的进化太快了,疫苗在它诞生之日起,就成了废物。”
夏真上校咬着牙:“需要多少样本?你需要多少新的血液样本才能再次启动疫苗的研究工作?”
钟院士道:“越多越好,这样说,新样本的数量是和研究进度、成效成正比的,样本越多,我们距离研制出有效的疫苗的希望就越大,时间就越快!”
夏真上校绝望地道:“钟老,你知道你在向我提出什么样要求吗?这简直是让我们和整个幸存者世界开战!没有一个幸存者会老老实实让我们抽取血样的。天哪,这简直是疯了!你能想像我们的家园外如果突然来了一帮全幅武装的人员,要求我们每个人都抽一袋血给他们,他们会得到什么吗?战士们会用高射机枪‘热情’的回答他们的!”
钟院士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不过,夏司令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的疫苗研制走点捷径,当然,只是一点点的捷径,能不能成功,还两说。”
夏真上校眼睛一亮:“是什么捷径?”
钟院士沉吟了一会儿道:“虽然孔子曾经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从一个科学家的角度而言,在证明鬼不存在以前,那他也必须去研究这个鬼,最起码,他得研究透了鬼是不存在的,才能证实自己的论点。夏司令员,我从一些外出的战士们嘴里得知,如今在外界,出现了一些所谓的异能者,他们有着犹如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一样的能力,凭着这些异能,他们能够远距离发现丧尸智尸,令丧尸智尸停止行动,还有异能者象丧尸一样不惧怕刀砍火烧电击。有不少幸存者已经聚集在这些异能者周边。建立起了大小不等的定居点。”
夏真上校点了点头:“是的,事实上,据我们的战士侦察的情况来看,周边百里方圆内的幸存者定居点的首领,多是异能者,普通人的幸存者团体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有的是甘愿,有的却是屈服于强力,归顺了异能者的统领。但这事说不上好坏,不得不承认,因为有异能者的带领。幸存者的生存状况改善了不少。所以,我只是命令战士们侦察这一状况,而没有干涉。”
钟院士道:“夏司令员,我要和你说的正是这些异能者。我认为,不管异能者头上戴着怎样的神秘光环,他们的与众不同,肯定是生化病毒造成的。他们体内的生化病毒,肯定与人类自身的免疫系统产生了奇妙的互相影响。使他们没有变成丧尸和智尸,不仅依然存活着,还获得了某些特殊的体质。”
“这种特殊性,在疫苗研究上有着极重大的意义,可以这样说,通往治愈生化病毒的大门的钥匙。就掌握在这些异能者手里。拥有他们的一份血液样本,比一百个一千个普通幸存者的血液样本更有效。”
夏真上校立刻明白了钟院士的话中之意:“异能者的人数并不多,他们在普通幸存者中的数量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更少,抽取他们的血液样本相对来说工作量要少得多。”
钟院士道:“正是这样。当然,考虑到异能者多为一方首领。那么获得血液样本的难度也成倍的增加了。”
夏真上校直到这时才难得的一笑:“这有什么难的,钟老,你早说啊,这可真巧,昨天战士们刚刚抓来了一个企图潜入家园的外来者,他就是一个你所说的异能者。他居然可以让丧尸智尸误以为是‘自己尸’而不攻击他。当时,他混在成群结队的尸潮中,差点就逃过了战士们的眼。只不过他看着几个女战士的色迷迷的眼神,暴露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夏真上校扬声喊道:“把那个家伙给带上来。”
很快,一个绑在病床上,罩着床单的人影被两个战士推了进来,床单下的人在激烈挣扎着,嘴里乱嚷嚷:“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好人,我是好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夏真上校充耳不闻:“钟院士,为了全人类的明天,个人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钟院士有点迟疑,好半晌才点了点头:“杀一人而能活千万人,这虽然残忍,却是道必做的选择题。”
钟院士站在病床前:“孩子,对不起,在我们民族前进的道路上,曾经有无数英雄前赴后继壮烈牺牲,你的名字将永远被后人铭记。你,是英雄。”
床单下的人又哭又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子不是英雄,老子是狗熊,老子不要死,不要死啊,老子不就是看了你们女人几眼吗,连都没摸上一摸,你们就要老子的命,没天理啊。救命啊,救命啊!”
钟院士对床单下的那人粗俗不堪的胡言乱语根本不放在心上,从保温箱里取出了一管黑色的液体,抽到粗大的针筒里,站到了病床前。
床边的两个战士看到夏真上校点了点头,刷一下拉开了床单,顿时,一张鬼哭狼嚎得变了形的脸露了出来――那个结结实实的捆在病床上的男人,正是王路!
噢的一声怪叫,王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老子不要死!谁敢拿老子做人体实验!”
这一声怪叫,将卧室里的几个人都惊醒过来,谢玲一把掀开被子:“有人偷袭?!”陈薇忙喊:“王比安?陈琼,你们在不在?”王比安起得急一头撞到了上铺的底板上,哎呀惨叫一声,陈琼刚回答了声:“妈,我没事。”立刻道:“哥哥,你怎么了?”
一通忙乱中,嗒一下,陈薇终于找到了电灯开关,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中,陈琼正准备爬下上铺,王比安还在揉头上的肿包,谢玲手里握着一把尖刀,正半跪在床上,虽然是冬天,她却穿着一套短内衣,两条长腿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陈薇手指还留在电灯开关上,焦急地问:“王路,刚才是你在喊吗?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路看看身边的谢玲,又望望灯下的陈薇,最后打量了一眼王比安和陈琼:“啊,我、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一个噩梦。”
众人齐齐给了王路一个白眼,谢玲没好气地道:“上半夜听你打呼噜打了半天,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做什么噩梦鬼叫,你当自己是尿床的小孩子啊。”边说边把手里的尖刀塞到了枕头下,盖上了被子。
陈薇迟疑了一下:“谢玲,你的刀……怎么在床上?”
谢玲打着哈欠道:“我一直放枕头下的啊。姐,方便,顺手一摸就拿到手了。”
陈薇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出口,对王比安和陈琼道:“赶紧盖好被子,小心着凉。”眼看着孩子们都睡下了,这才关了灯,回到了床上,摸索着盖上了被子。;
第四百八十七章 陈琼的小算盘
王路左右看了看:“我说,你们就不问问我做了什么噩梦?”
谢玲理都不理王路,给了他一个背影。
陈薇闭着眼道:“不过是一个梦,睡,明天再说,啊。”
王路闷闷不乐的躺下,忍不住道:“我梦见有人拿我做人体实验啊。”
陈薇半梦半醒的嗯了一声,而谢玲更直接,重重一脚蹬在王路大腿上,虽然隔着两条被子,也痛得王路直抽冷气。
根本没人在乎王路的噩梦。
不一会儿,卧室里的再次响起了绵长的呼吸声。
只有王路依然大睁着眼睛,在黑暗中。
犹如一个被噩梦吓住,不敢入睡的孩子。
王路虽然不是孩子,可他真的有点被自己刚才做的梦给吓住了。
在梦中,王路梦到了俞明海说的十一号作战方案中最重要的一环:疫苗研制基地。
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觉前一直在沉思关于十一号作战方案的方方面面,以及它有可能对崖山造成的影响,王路做梦梦到疫苗研制基地,是很自然的事情。
在梦中,遥远的北方、一批信念坚定的战士和聪明绝顶的科学家,正在为了人类的明天而默默奋斗。他们建立起坚不可摧的堡垒,武装自己,开拓农田,重启工厂,杀丧尸保家园,有条不紊地开展疫苗的研究工作。
哇。好酷。
真是一曲英雄的赞歌,忠诚的赞歌。
但这个梦,在结尾时却变得一点不好玩。
出于研究生化病毒疫苗的需要,他们居然把王路抓了起来做实验,原因仅仅是因为王路是异能者,用他的血做实验能促进疫苗的研究进展。
e!
该死!该死!该死!
但问题是,王路打心眼里知道,虽然这个梦很荒诞,但其中的细节,却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理所当然的。
拿幸存者,拿异能者做人体生化病毒实验,不仅仅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还是绝对必需的!
这是再简单明白不过的道理。
疫苗的研发,不拿活人当试验对象,拿什么试验?小白鼠吗?
不做试验,又怎么验证疫苗是有效的?
当然当然,有些人会伟大的表示。可以让研究人员学神农尝百草,拿自己的身体做试验啊。
啐你一脸口水。
家园里的科学家也许是这块大陆上仅存的顶级生化病毒专家了,他们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这试验生化病毒疫苗一旦不成功,就等于毁了全人类的未来,哪个智商。大家可以联网打游戏了。”
陈琼一跺脚:“谁说我是闲着无聊玩的,这可是关系到我性命的大事。”
王比安傻了眼,嘀咕道:“两只死得不能再死的丧尸,和你的性命有啥关系?”
陈琼麻利地道:“哥,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让我靠近丧尸?因为一靠近丧尸,对方的脑电波就会侵入我的脑部,对不对?我的脑部一受影响就会发失忆,对不对?可现在到处是丧尸。我怎么知道自己离丧尸多远是安全的呢?50米?100米?还是两百米?我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崖山龙王庙哪儿也不去?所以说,我想去看看那两具丧尸的尸体,到岗楼的现场辨认一下,那两只丧尸是离我多远时,对我的脑部造成影响的。哥,这个忙,你帮不帮?”
陈琼提一个问题,王比安点一下头,问到最后,王比安一拍胸脯:“帮,帮,帮,这个忙我当然要帮妹妹。”
说着转身就走:“我去和爸爸说一声。”
陈琼一把拉住王比安的手:“哥,这种小事就不用打扰爸爸了,他、他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再说了,我刚才看王德承大哥已经去后山处理丧尸尸体了,咱们要是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王比安忙道:“行,我这就带你去。”说着拉着陈琼就匆匆跑向了后山。
两个孩子很快在通往后山的石径上追上了王德承,因为只是个扔丧尸的小活儿,所以王德承走得并不急,两个孩子追上后,说要看看丧尸尸体,因为有王比安在,王德承也不疑有它,带着两个孩子一路到了后山的一个小石窟里,手一指:“那,就是那两只丧尸。”
丧尸的腐烂本就缓慢,冬天天气冷,又没有虫蝇,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异味,陈琼蹲下身细细的看着,还特意举起那只断了胳膊的丧尸手臂翻来覆去的打量。
半晌后,她转身道:“哥哥,你帮我一个忙,把那只丧尸扶起来好不好?”
陈琼指的是那只没有断手的丧尸。
王比安虽然有些不解,可还是上前将那只丧尸扶起来,那丧尸怎么说也有百十来斤,哪里是王比安一个人能扶起来的?旁边王德承见了,忙上前搭了把手。两人一左一右扛着那只丧尸的胳膊,才算“扶”了起来。
陈琼转着“站立”的丧尸转了几圈,特别在它背后看了又看,在心中默默点了点头,带着笑意道:“王比安哥哥,王德承大哥,麻烦你俩了。”
王比安和王德承刚松了口气将尸体扔下,陈琼又指着那断手的丧尸道:“我还想看看这只丧尸的背影。”
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王比安和王德承再一次扛起尸体,让陈琼好好“欣赏”了一番。
幸好,陈琼打量的时间并不长,事后,陈琼再三谢了谢王德承,王比安又帮着王德承将两具尸体重新扔下悬崖后,对在旁边沉思的陈琼道:“妹妹,我们回家。”
陈琼挽了下发丝:“哥。事儿还没完呢。咱们去岗楼。”
岗楼上放哨的是沈慕古和周春雨,看到王比安和陈琼结伴过来,周春雨连忙下了岗楼:“你们俩到这儿来做什么?虽说后山一直没有丧尸的踪迹,这儿也不是玩儿的地方。”
陈琼忙把自己刚才对王比安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周春雨想了想道:“你说得有理,是该弄清楚丧尸对你脑部影响的距离。沈慕古那家伙对丧尸的感应和你差不多,只不过功能弱暴了,他那个最多算收音机级别。你这个可是电视机级别的,他的感应距离也就百来米,我看你可能距离稍短点,毕竟电视机要接受的信息量比收音机要多,相应的传输距离就近了。”
沈慕古在岗楼上将几人的对话听得真真的,他倒也不恼。探头笑道:“就算我是个收音机,可咱不会清空内存啊。”说着对陈琼招了招手:“陈琼啊,叔叔可不是嘲笑你,你可别生气啊。”
沈慕古如今可是崖山众人中最受欢迎的一位,在几位异能者中。王路是首领,大家自然不可能支使他干活,裘韦琴是部长,又是女同志,也不能够事事劳动她,而卢锴虽然很愿意显摆自己的异能。但比较小孩子心性,做事没个长性子,陈琼――那就不用多说了,陈薇宠得她简直如个玻璃瓶,如果不是她自己坚持,一度不让陈琼锻炼体能了。
只有沈慕古为人没架子,有求必要,虽然他的异能有种种缺陷。可那毕竟也是异能不是,巡逻放哨的时候有沈慕古在,可要少操一半的心。
而沈慕古对自己定位也很准确――离开崖山的武力保护和后勤供应,自己的异能就是个屁,所以姿势放得极低,但有所求,无不答允,所以在崖山,他的人缘是最好的。近闻民政部里已经有娘们看上他了,愿意以身相许。
陈琼自然不会因沈慕古的一句玩笑话而着恼,挥了挥手道:“沈叔叔,等你有空了,我还想请教请教这控制异能的方式呢。”
沈慕古忙道:“当不起当不起,和你这高级货相比,咱可上不得台面。”他哪里有什么控制异能的经验,至今也只不过“拉大便一样憋着气可以适当增加异能的感应距离”而已。
周春雨道:“走,我陪你们一起去。”抬头冲着沈慕古嚷道:“给我小心着点啊,有情况赶紧用对讲机呼叫。”
周春雨、王比安、陈琼三人顺着当初逃上后山的猪上山的方向,向山下走去,但猪逃命的方向不可能是直上直下的,所以三人还得向左右两侧拓展搜索范围。
陈琼时不时要转过身后,背朝山下,面朝岗楼打量着――这才是自己感应到的丧尸上山时看到的情景。
三人在林子里钻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这也难怪,陈琼当时脑海中闪过的只不过是几个零星的画面,就凭着这样一点点印象,想要在山木中找出原地点来,可不是件轻松事,但幸好陈琼还记得猪和丧尸冲过来的大致方向,尤其是周春雨找到了明显是踩踏而伏倒的几丛灌木后,搜索范围一下小得多了。
“是这儿!”陈琼兴奋地嚷嚷着,她站在一块土质松软的坡地上,旁边是一片杂树林,她抚着一棵儿臂粗的树:“就是这儿,这棵树我有印象,是我――不,是它们经过的一棵树,这四周,再没有比这大的树了。”
她闭起眼睛,细细回忆着自己曾经感应到的丧尸的印象,然后又睁开眼,和眼前的实景对比着,“没错,就是这里!”她斩钉截铁道。
王比安抬眼打量了一下岗楼,这个角度望过去,已经看不到丛林掩隐中的岗楼了,他扭头问周春雨道:“周叔叔,这儿离岗楼有多远?好像,有5、60米了?”
周春雨摸了摸下巴:“何止,少说也有150米,你还得考虑坡度,咱们如果在丧尸的脑袋和岗楼上陈琼的脑袋间划一条线,其距离肯定超过地面上的这条线。”
这是个很简单的几何问题,王比安马上明白了:“妹妹,没想到你感应的距离反而比沈慕古叔叔还要远咧。再说,你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完全是被动接受,如果你能够学会控制自己的异能的话,那感应的距离还不得更远?”
陈琼轻轻咬了咬唇:“爸爸妈妈不让我靠近丧尸,看起来,我以后要离丧尸200米远,才能保证安全。”
“对、对、对。”王比安立刻道:“是我错了,你根本不用学控制异能的,一辈子不用异能才好咧。没事儿,妹妹,你放心,有我保护你,绝不会让丧尸接近你200米范围内的。”
周春雨含笑看着王比安乱吹牛,道:“走,以后可别再到后山来了,不仅是陈琼,王比安你也一样,这林子里地形太复杂,别以为你跟着封所长学了几下把式,就能人五人六了。”
一行人回到岗楼不提,王比安一直送陈琼回到龙王庙,这才安心自找黄冬华、卢锴、林久等小伙伴去玩。;
第四百八十七章 国粹麻将
却说陈琼回到龙王庙后,陪着王路说了一会儿话――其实两人也没啥好说的,对陈琼这个“新女儿”,王路这个当“爸”的一无所知,好,其实就算是以前有所了解,现在一失忆,也全不管用了。所以两人的聊天,就变成了王路的说牛,尽说些自己以往在崖山的“丰功伟绩”。
陈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哎呀一声站了起来:“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我去叫妈妈回来烧中饭。爸,你中午想吃什么?”
王路随意地道:“你们随便弄,有酱豆腐弄几块下饭就成。”
陈琼应了声匆匆出了龙王庙,王路下意识地一转头,钟上的指针才指向十点,陈琼这孩子,现在弄中饭也太早点了。王路摇了摇头,打开了电脑,打算玩玩游戏。
陈琼匆匆走向后山石窟,一路上不时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还问着:“看到我妈和我姐没?”
有人道:“陈薇老师吗?没看到。谢玲倒是见过,一大早就和封部长去后山巡逻了,还带着几个兽夹,说看看能不能夹住几只野猪。”
陈琼进到石窟上了平台后,就放慢了脚步,和这个聊聊,那个谈谈,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接近王路盘问老俞头那天自己曾经再次感应到莫名影像的位置。
没错。陈琼,想再次感应到那来自莫名的丧尸的影像!
一想到这崖山的某处石窟里。就躲藏着两只丧尸,陈琼哪里能安心,可又不能冒冒然然和王路、陈薇去说,这几天王路情绪不好,陈薇也有许多事要忙,自己连丧尸在哪里都说不清,甚至――也许那影像只是自己的幻觉。
所以,陈琼决定有更清晰的证据后,再去找爸爸提这事儿――再怎么说,也得把丧尸的位置给确定啊。崖山的石窟极多。内部复杂,谢玲带着孩子们探险也只摸清了一小部分。
陈琼今天拖着王比安弄清了自己大概的感应范围后,就第一时间来到了石窟――抓贼,抓丧尸!
陈琼很顺利就找到了自己曾经呆过的位置,几乎是在她刚一落脚,立刻,一段影像硬生生挤进了自己的脑海:一只丧尸,一只大肚子丧尸。正坐在帐篷里吃着什么。
陈琼连退几步,离开了感应丧尸的范围,她抚了抚胸口,吞下了一口口水――那种嗜血感真是好难受。
没错了,就是这里。丧尸就在这附近!
陈琼找了个借口,在一间熟悉的帐篷里坐了下来。还讨了杯热茶喝,热气腾腾的茶水一下肚,让心里的嗜血平息了不少。陈琼一边随口和帐篷的主人闲聊着,一边回忆着自己的“回忆”――嗯,爸爸叫王路。妈妈叫陈薇,姐姐是谢玲,王比安是哥哥,虽然他的年纪可能比自己小――小几天。
谢天谢地,自己并没有丢失记忆。
陈琼虽然想找到丧尸,可却并不想弄到自己再次失去全部记忆的地步――真到了那一地步。自己什么都忘光了又怎么告诉家人某个石窟角落里藏着丧尸呢。
所以陈琼打算慢慢接近,每一次接触都要小心再小心,时间也尽可能短――就算这种感觉会影响到自己的记忆,但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记忆一下子消失,就算是橡皮擦纸头上的错别字,也要来回擦好几下呢。象钱正昂医生说的,外来的丧尸的记忆影响了自己的什么脑部记忆皮层,也总该有个过程。只要自己小心控制好这个“度”,应该没问题。
一杯热茶入肚,陈琼感觉好多了,她再一次小心翼翼接近那个位置,再一次感应丧尸传来的影像。
两次,三次。
在石窟平台上的众人看来,陈琼似乎今天闲得有些无聊,这儿坐坐,那儿聊聊,东家喝杯蜂蜜茶,西家吃块巧克力,有时还会站在平台上发一会呆,只不过这几天大伙儿都有些无所事事,陈琼来玩,自然热情招呼。却没有一个人发觉陈琼私底下的行动。
不知不觉间,陈琼已经试探着感应了那丧尸半个多小时,她发现,如果自己吃一些甜食,那么丧尸带给她的饥饿、嗜血、狂暴的会减弱很多,直到现在,她还没发觉自己的记忆有消失的痕迹。
陈琼的胆子越来越大,她在那个位置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相应的“观察”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在那个不知所处的石窟里,有两只丧尸,一只是大肚婆,一只是坐轮椅的残疾丧尸――奇怪,真不知道那残疾丧尸坐着轮椅是怎么到崖山石窟里来的。
两只丧尸活动范围并不大,来来回回就是一个很小的区域,也没看到它们外出捕食,更没有看到它们生吃人肉的景象――幸好没有,陈琼相信,如果自己看到“自己”正在生吃活人,一定会失忆的,绝对会。
陈琼试图辨认出两只丧尸所在的石窟的特点,可是,那一堵堵光秃秃的石壁看起来都一个模样,自己根本认不出来,更不可能凭此判断石窟的所在位置了。
陈琼正在沮丧,突然她“看”到的影像一变,那只坐在轮椅里的丧尸似乎抬起了头,视线望向了石窟顶,然后,石窟顶上就冒出了一个人头,那人头,陈琼却认得――那是自己的妈妈,陈薇!
几乎是同时,一阵深入骨髓的恨意如潮水般吞没了陈琼,她唉呀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
蔡春雷正在旁边,他自从解除隔离后,在王德承照顾下,日子过得还可以,虽说断了只手,但命却保住了。
在崖山所有人眼中看来,他可是个幸运得不能再幸运的家伙。当然,没有左手生活有点不方便,可这算什么,当大伙儿和他闲聊时,只会羡慕地拍着他的肩道:“你小子运气太好了,只丢了只左手,这当初丧尸要是咬在腿上,可就悲催了。”而王德承更直白:“你丫的还能玩女人,愁个屁啊。”
是没什么好愁的,王路并没有亏待他。吃喝待遇和以前一样不说,更不用和武装部的同事们巡逻放哨,只让他养好身体,所以蔡春雷是真心感激王路,这时看到王路的女儿陈琼突然倒在平台上,吓了一跳,忙小跑过去,想拉起陈琼。可独臂使不上劲儿,忙又招呼了旁边一个老人,两人将陈琼抬到了蔡春雷和王德承合住的一个大帐篷里。
蔡春雷拍了拍陈琼的脸:“陈琼,陈琼,你没事?喂,醒醒。醒醒。”
陈琼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我这是在哪儿?”她顿了顿,眼光瞟向蔡春雷:“你是蔡春雷大哥?我、我这是怎么了?”
蔡春雷忙道:“你刚才突然在平台上倒下了,这是在我的帐篷里,要不要我把你爸爸妈妈叫来?”
“我的爸爸妈妈?噢。对,王路是我爸爸,陈薇是我妈妈。”陈琼抚着额头喃喃自语道,她突然问蔡春雷:“你有没有巧克力?”
“巧克力?”蔡春雷愣了愣:“啊,没有,嗯。我给你找一下。”说着,钻出了帐篷。
很快,蔡春雷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巧克力球,巧克力糖和成板的巧克力。
蔡春雷笑道:“徐薇薇那些娘们找了不少糖果零嘴在吃,我找她们要了些,她们一开始还不肯给。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和她们争这个吃也不丢份,我一说是你要吃,她们很快凑了一袋……”
蔡春雷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话头,他直愣愣的看着陈琼飞快地扯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将大块大块的巧克力塞到嘴里,大嚼大咽,因为吃得急,咖啡色的巧克力汁都从嘴角渗了出来。
蔡春雷伸了伸脖子:“慢慢吃、慢慢吃。你要不够,我再去拿。”说着就要出帐篷。
陈琼一伸手:“够了……”因为咽得急,顿时一阵咳嗽。
蔡春雷忙递上一杯水,又帮陈琼拍着背,陈琼这才喘匀气。
蔡春雷小心翼翼地问:“陈琼啊,你没事,要不要我找……”
“嘘。”陈琼对蔡春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闭上了眼,嘴唇悄无声息的动着:“我叫陈琼,爸爸叫王路,妈妈叫陈薇,姐姐是谢玲,王比安是哥哥,虽然他的年纪可能比自己小――小几天。嗯,还好,我的记忆没有丢失……等等,我在这里做什么?我为什么到石窟来?为什么会昏倒?是了!是为了找丧尸!丧尸--那丧尸看到了妈妈!妈妈怎么会和丧尸在一起!”
陈琼猛地站起身,差点将蔡春雷绊倒在地,狂奔了出去,嘴里大叫着:“妈妈!妈妈!快救我妈妈!”
平台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傻了一样看着狂奔的陈琼,陈琼尖叫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快,快救我妈妈,她被丧尸抓住了!”
一个诧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陈琼,你怎么了?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吗?”
那个温柔的声音在陈琼短暂的记忆中再也熟悉不过,她猛地转过身,一眼看到陈薇正满脸惊讶地站在自己身后。
陈琼一头扑到了陈薇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妈妈,妈妈,你没事,你、你真的没事儿!”
陈薇有些惊异,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怕吓着了明显有些失态的陈琼,她轻轻抚着陈琼的头发:“好孩子,妈妈当然没事,妈妈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你怎么了?刚才这样大呼小叫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琼一滞――自己该怎么说,说自己看见两只丧尸和陈薇在一起?大伙儿非认为自己疯了不可!
她把头贴在陈薇肩头,掩饰自己的慌乱道:“没事儿。是我刚才――我刚才打了个瞌睡,做了个噩梦。”
陈薇哭笑不得,这大白天的,陈琼居然打起了瞌睡,不过,这孩子在梦中都这样为自己着急。可见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
陈薇拍了拍陈琼的肩:“瞌睡的话回龙王庙好好睡,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看你把大伙儿吓的。”说着向平台上的众人扬了扬手:“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只是虚惊一场。”
陈薇拉着陈琼的手,边轻声询问着,边向龙王庙走去,平台上的众人见只是一场小孩子的乌龙,很快便抛到了脑后。只有蔡春雷却惊异不定,那陈琼刚才在自己帐篷里可不是在打瞌睡,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低头看了看帐篷里撒落的几张巧克力包装纸――算了算了,陈琼是王路的女儿,他们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胡乱插手的好,最多,也就是平日留意着一点陈琼。让她不至于出意外就是。
陈薇带着陈琼边往龙王庙走,边笑道:“可是晚上没睡好?你爸爸的呼噜声太吵人了?你们俩父女也有趣,昨儿晚上是你爹爹做噩梦,现在大白天的你也做上噩梦了。”
陈琼满心疑问,胡乱嗯了声道:“妈,你、你刚才在哪儿?”
陈薇随意地道:“我就在石窟里啊。嗯,办件事儿。”
“什么事儿?”陈琼脱口而出,但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急了点,忙婉转地道:“妈,有什么事。你尽管让我来做好了,反正我在家也闲着。”
陈薇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儿,不过是零碎事儿,妈随手就办了,哪用得着叫你,对了。妈给你改的那套内衣可还合适?”
陈琼忙道:“很合身呢,谢谢妈。”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陈薇这明显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关于内衣的事,前几天就已经问过了,今天怎么又翻出来问?陈琼知道,自己不能问得太过着眼,妈妈既然瞒着自己。必然有原因。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陈薇,这才发现,陈薇手里捏着个空袋子――一个空的塑料袋,似乎,曾经用来盛过什么东西。
妈妈去石窟,是要带什么东西给人吗?
陈薇自不知道陈琼的心思,她突然道:“陈琼啊,以后没事儿,你、你就少去石窟平台,嗯,那儿人太多,挤得慌,妈担心你去了,耽误人家干活。”
这、这简直就是胡咧咧,崖山众人如今有什么活好干的,几乎就是打屁聊天四个字,陈薇这样说,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洞窟里,绝对有问题。
陈琼却乖巧地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对了,妈,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我看爸爸胃口有点不好,要不,我给他做个点心――我会做面包,不是有个烤箱在吗?现在回厨房去发面,中午正好能吃。”
陈薇道:“面包吗?发酵粉家里有,还有起泡粉、奶粉,配料倒是尽够了,我那儿还有些葡萄干呢。就是如今天冷,发酵时间得长点,少说也得3个小时,要不然,这面可发不起来……”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向龙王庙走去。
中午吃了饭――陈琼的面包最终还是没做成,那面还得发一段时间,只能等晚上吃了――陈琼找到王比安躲到一边嘀咕起来。陈琼拉着王比安道:“哥,我找到一样好东西。”
“是啥?”
“麻将。”
“真的?在哪儿?快快,拿来玩玩。”王比安一脸兴奋。
没错,王比安喜欢玩麻将,而且还超级喜欢,这孩子还是小学时在外公外婆家里看到过麻将,王路当时闲着无聊,就随口教了他怎么做搭子,怎么和牌,玩的是最简单的推倒胡。这倒也算不上什么恶习,纯是好玩,更不涉赌。
王比安虽然喜欢,却也难得玩,一来自己家里是没麻将的,二来,要找齐四个喜欢麻将的小朋友还真不容易。这几天在崖山上除了在半个屁股大的悬崖平台上锻炼体能,就无所事事,实在是骨头都发痒。听说琼琼找了麻将来,自然欢喜,拉着陈琼道:“走,带上你的麻将,咱们到石窟找卢锴、林久他们玩去。”
陈琼等的就是王比安这句话呢,陈薇嘱咐她不要去石窟平台,她不能公然违背,但是“哥哥带着我一起来的”――就是绝好的挡箭牌。
王比安自不知自己已经帮陈琼背了黑锅,拉着陈琼就往外跑,陈薇喊了句:“这才吃了饭,又去哪儿野啊?”
王比安自然不敢说带着妹妹砌长城,头也不回道:“就到外面玩玩。”
陈薇见了,对王路道:“他们两人感情倒好。”王路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王比安这傻孩子,把个媳妇变成了妹妹,现在是没开窍,等今后长大了懂得感情事儿了,有你小子受的,随口道:“让他们两人玩,也让王比安学学当哥哥的样子,懂得照顾人。”
却说王比安拉着陈琼拎着一袋麻将,匆匆来到石窟平台,找到了林久,旁边黄冬华也在,王比安兴冲冲道:“林久,黄冬华,卢锴呢,快,我找到好玩的了。”卢锴刚从岗楼回来,听到王比安找他,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什么好玩的?又找到新的电脑游戏了?啊,陈琼也在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磨练异能
王比安一亮手里的麻将:“是麻将。”
卢锴以前倒也玩过这个,他笑道:“这倒是好玩的,打发时间最好不过,只不过,你会玩吗?”
“少瞧不起人,我和我爸经常玩,我赢过他好几次呢。”
“得了,一听就知道你和王叔叔是两个人乱玩的,这麻将一定要四个人,二个人和四个人和牌的概率就大不一样了,懂不懂啊你。”
王比安不服气地道:“你先别吹牛,咱们来一盘试试。”说着,将麻将盒打开,在木制平台上铺了块塑料布,哗一声,就将麻将倒了上去。
卢锴道:“谁还会麻将啊?林久、黄冬华,你俩会不会?对了,还有郑佳彦――算了,别叫她了,天天冲我冷着个脸――”
林久点头道:“我倒是在手机上玩过几次麻将。”
黄冬华摇摇头:“我不行,我从来没玩过这个。这可是赌博,我们玩这个不好。”
卢锴不以为然地道:“你懂个屁啊,我们又不来钱,这可是我们的文化遗产,文化遗产懂不懂?天一阁里还专门有个麻将陈列馆呢,听说最早的麻将就是阿拉甬港人发明的。”
这时,旁边突然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哎呀,这不是麻将嘛,哪儿找来的,你们这些小家伙倒会玩。”
王比安回头一看,却是徐薇薇和张丽梅等娘们。徐薇薇是个喜热闹的,当下大大咧咧道:“唉,让姐姐玩一把怎么样?”
卢锴当即叫好,王比安抢先在一边坐下:“我先来。”
当下,王比安、卢锴、林久、徐薇薇便凑了一桌,旁边早已经围拢了一群人――木办法,砌长城可是国人最普及的大众运动之一,特别是每到夏天,小区里哗哗的洗牌声能响一夜。
王比安码着牌,根本没注意到。始作俑者陈琼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了人群,一个人向洞窟深处走去。
陈琼边向洞窟深处走去,边强自压下内心的不适感,她手里捏着块巧克力,时不时吃一口――吃巧克力等甜食,可以让自己感觉好受点,以抑制来自丧尸的负面影响。
没错了。那两只丧尸,果然就在这个方向,自己脑海中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只不过,今天来自丧尸的饥饿、狂暴等负面情绪比昨天弱了不少,尤其是没有那种刻骨的恨意。所以陈琼在巧克力带来的愉悦感的缓解下,越走越近。
前面,隐约似乎有个坑,一个石坑。
“谁在那儿?站住。”一声厉喝传来。
紧接着,一个武装部的小伙子边端着饭盒边跑了过来:“谁啊。乱跑什么,封部长不是说过这儿是禁区吗?啊,是陈琼啊。”
陈琼站住了脚:“叔叔,现在才在吃饭啊。”
那小伙子笑道:“是啊,换班晚了点,错过饭点了。”
陈琼边抬脚继续往里走边道:“天气冷了。这饭也冷得快,叔叔你快吃,凉了伤胃。”
伙子应了声,正要扒拉饭,却看到陈琼还要往里走,忙拦住道:“陈琼啊,别往里面去了,封海齐部长严禁闲杂人等入内的。”
这守卫。倒也严密。陈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转眼笑道:“怎么,我也算是闲杂人?”
担任守卫的小伙子挠了挠头:“这个……这样,陈琼,我跟封部长汇报一下。”转身就想去找人。
陈琼忙喊住他:“唉,跟你开个玩笑呢,这点小事,麻烦封伯伯做什么?我来也没别的事儿,昨天妈来这儿办事时,拉了一样东西,让我来找找看是不是丢在这儿了。”
伙子不疑有它,忙问:“是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也没什么,就是个发卡,也就这样大,是妈前几天找到想送给我的,没想到丢了。”陈琼胡编着――陈薇自己是短发,从不戴什么头饰,只能瞎说是送给自己的。
伙子挠了挠头――发卡,这玩意儿也太小了,掉在石窟里,可一时不好找,他道:“你等等啊,我帮你看看。”说着,放下饭盒,回头向石坑方向走了过去,一路埋着头仔细在地上寻找着。
陈琼在那小伙子走到坑边时,立刻细细感受着自己脑海中不停闪过的纷杂的画面,很快,她“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在自己的脑海中,空中闪过一道身影,正是那个小伙子。
不一会儿,小伙子沮丧地返了回来:“陈琼,不好意思,没找到发卡。”
陈琼忙道:“这怎么说的,该我谢谢叔叔才是,你赶紧吃饭,我到别处再找找。”说着,递上了小伙子放在一边的饭盒。
陈琼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对了,叔叔,我来找发卡的事你可别跟我妈说,她丢了发卡原本就很着急了,我可不想拿这些小事去烦她。”
这话,说得孩子气十足,是陈琼为了圆自己的慌硬生生编的,但小伙子却并不在意,实在是这事太小不过,而且陈琼被自己劝住后,就没再进入禁区,当不得什么大事。其实不用陈琼特意提醒,那小伙子很快就忘了这事儿,下一班的守卫来交接班时,他都没提这事。
陈琼离开石坑后,一路疾行,出了石窟,直走到悬崖边,吹着冰冷冷的北风,,借着这风压住了内心的狂暴,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石坑里,关着两只丧尸,被爸爸王路等人抓来的丧尸。
这样说来,自己倒是白白担心一场。
陈琼有点好笑,这又是自己失忆闹的乌龙,想来这石坑里关着两只丧尸。崖山知道的人为数不少,就象钱正昂医生的丧尸老妈,就是人人皆知的事儿。可能自己以前知道这事儿,却因为失忆忘了,居然误以为是有丧尸入侵,真正好笑。幸亏自己没有冒冒然拿这事儿和爸爸妈妈去说。
陈琼弄明白事情原委后,很快就把石坑里两只丧尸的来历问了个清楚――石窟平台上大伙儿打麻将正打得热闹,抢位置的、观战的、出点子的,闹哄哄乱成一团。陈琼回到石窟平台后,装着不经意。找了不同人询问了石坑的事儿,石坑里关着神秘人一家的事儿,在崖山并不算秘密,当时奚加朝在尸潮来袭击时在镇口防线立下的功劳可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便你一方我一语将自己了解的情况都向陈琼说了。
尤其是陈琼最后探听到了黄冬华那儿――因为听人说黄冬华曾经帮那不知姓名的神秘人推过轮椅――黄冬华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原本就没人要求他保过秘,他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事儿都对陈琼说了。包括封海齐曾经要求他在危急时杀了那神秘人。
陈琼是何等聪慧的人,她将众人所说的情况稍一分析,就猜了个不离十:那石坑里的两只丧尸,不,应该是一只智尸一只丧尸,都是爸爸王路的战利品。爸爸之所以没杀它们,肯定是利用它们的能力来对抗丧尸。至于把丧尸所在的石坑划为禁区,这倒也好理解,钱正昂医生也将关他丧尸妈妈的笼子放在一个半封闭的石洞里,还特意叮嘱过孩子们不要进去。
搞清楚了石坑丧尸的来历。陈琼却并没有罢手,她很快想到了一个法子,一个利用这两只丧尸锻炼自己异能的法子。
陈琼虽然失了忆,但她骨子里的性格却从来没有变过,自立自强自尊自信并不是失忆能改变的。
王路一家上上下下对她都很好,可正是这一份亲情。促使陈琼下了个极大胆的决心:一定要好好回报爸爸妈妈姐姐哥哥对自己的好。怎么回报?除了用异能,还能用什么?
陈琼为人聪慧,这段时间和崖山等人接触下来,自然明白异能在末世的重要地位,可就为了保护自己,王路一家却人为的“封印”了自己的能力,甚至不让自己接触到丧尸。
可陈琼却自有一番主意,她私下里想得明白――总不可能让家人保护自己一辈子。自己不能成为家里的累赘,而要成为一家人在末世生存的一大助力。所以自己一定要学会利用、控制自己的异能。
失忆,肯定是自己不能完全掌控异能造成的,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学会如何完美的控制异能。
而学习的方法,就在于自己在石窟中感应到的那两只丧尸。
这两只丧尸因为被关在石坑中,自然不可能真正威胁到自己,而自己,却可以借接紧它们,一点一点锻炼自己的异能,最起码,让自己不至于在受到丧尸感应时,昏迷失忆。
陈琼有信心能让自己做到这一点――自己这几次的试探,虽然来自丧尸的负面影响让自己很难受,恶心欲呕,却至今没有失忆的迹象。
这天晚上,王路吃到了女儿陈琼亲手做的葡萄干夹心面包,别说,还挺好吃的,王路才吃了一块,别的全让谢玲和王比安抢走了。
陈琼笑道:“爸要喜欢吃,我明天再做就是了。”
王路忙道:“可别,总不能我们一家只顾着自己吃小灶,这样,你给大伙儿也烤几个,给石窟平台和岗楼那儿的武装部小伙子都送去尝尝。崔大妈的伙食虽然管够,可她不会做这种西式点心,给大伙儿换换口味也好。”
陈琼忙应了:“配料倒是没问题,就是葡萄干不够多了。”
王路道:“你到石窟贮藏物资处找找,我记得应该还有。”
这倒给了陈琼公开去石窟的理由,陈琼忙应了。
王比安咽着嘴里的面包道:“妹妹,有样东西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陈琼接过一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巧克力。
王比安笑道:“我听蔡春雷大哥说你喜欢吃巧克力。就帮你找了些来。”――这糊涂孩子,人家蔡春雷找他说陈琼的事儿,是让他关注一下陈琼的异状,可王比安却理解成陈琼喜欢吃巧克力。王比安为此还在心里嘀咕,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陈琼有这个嗜好,不过,女生嘛,都喜欢甜食的。于是王比安这个吃货,屁颠颠地找了一大包巧克力来讨好陈琼。
陈薇看了笑道:“还行,原来你也知道心痛自己的妹妹。我还以为你一门心思就知道打麻将呢?”
“打麻将?”王路奇道――他好几天没出门了。
谢玲笑道:“王比安不知从哪儿找了幅麻将来,今天下午在石窟和大伙儿一起忙着砌长城呢,呵,那个热闹,我要拎着个大茶壶上茶水都可以赚钱了。”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玩物丧志!”
王比安缩了缩脖子,陈琼原以为他会揭发麻将是自己找来的,却没想到王比安道:“爸爸,我们只是随便玩玩的。保证没赌博。”
陈薇道:“算了,让大家放松放松也好,以前在农村,现在也是冬闲的时候,大家也是天天闲扯聊天打麻将混日子,等尸潮过去。就又该大家忙乎了。”
因为得了陈薇的允许,王比安往石窟跑得更勤了,如今这一幅麻将可是崖山众人的抢手货,大伙儿都是编了号排了队的轮番上场,就连武装部的人。巡逻放哨下岗后,也会来打一两圈。
陈琼就挤在人堆里,笑眯眯地看着,不时放嘴里放块巧克力。
自然,陈琼并不是在看麻将,而是在“看”石坑里两只丧尸看到的影像。
陈琼接受到的影像很单调。这并不奇怪,两只丧尸就在石坑里打转转,其中一只还是残疾的,看到的景色无非就这几样。
这对陈琼来说倒是好事,单调重复的画面,相比剧烈变换跳动的画面,对她脑海的冲击力相对要小得多。同样,因为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环境里。两只丧尸传来的负面影响,也轻得多,最多感受到的是饥饿、嗜血,尤其是饥饿,那只大肚婆女丧尸,似乎永远活在饥饿中。
陈薇不时会送食物给石坑里的丧尸,基本上陈琼中午吃什么,石坑里丧尸一家下午吃的也就是什么。
每当陈薇露面时,那两只丧尸铺天盖地的恨意就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这个时候,陈琼总在不经意间走到平台的偏远角落,以避开这股凶狠的负面能量,看看王比安因为自摸大喊“胡了”,然后摸块巧克力含嘴里,感受着这个哥哥带给自己的正能量。
陈琼办事很小心,也很踏实,她一点一点拉近自己和石坑丧尸的距离,稍感觉不舒服,就立刻退出来。
慢慢地,她发现自己“看”到的丧尸影像越来越清晰了,如果说,在岗楼第一次遇到丧尸思维的冲击时,自己脑中的影像如上世纪的老黑白胶片电影,不仅画面闪烁抖动,不时还有粗大的划痕颗粒闪过的话,那么现在她“看”到的影像就已经是彩色胶片年代了,画面不但生动,而且还是立体的。
而丧尸的种种负面情绪,陈琼体验多了,也就是这么回事,基本上,丧尸都是群吃货,在它们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吃。陈琼发现只要自己吃得饱饱地到石窟来,就可以很好的抑制来自丧尸的负面情绪影响,再加上手里的巧克力,已经可以长时间忍受两只丧尸坏情绪对自己的冲击了
看到自己苦心的锻炼收到了效果,陈琼还是很开心的,她看了看袋子里只剩下一小半的巧克力――当然,这里面也有王比安的功劳。
只是,陈琼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做到对丧尸思维的主动性接受,如果把自己看做一台电视机的话,那这台电视机就不能调频道,两只丧尸的思维在自己脑海中的投射一直是随机和无序的,一会儿是那个大肚婆丧尸的视角,一会儿是那个残疾丧尸的视角,而自己,却不能主动选择。
这对陈琼来说,是个挑战。
虽然陈琼还是个孩子,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可以主动选择“接受”丧尸思维的对象,那绝对是项了不得的本领――爸爸妈妈一定会为自己骄傲的。
所以陈琼兴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靠近石坑的位置,甚至还胡乱编了几个烂理由,找石坑的守卫瞎扯,以其靠两只丧尸更近。
这天,陈琼端了碗自己做的番薯羹来找石坑的守卫――现在武装部的小伙子都知道陈琼经常会找守卫来聊天,反正这石坑也不是要紧之处,大伙儿也乐得轻松。当然,这得背着封海齐部长,要不然他又要骂“没个当兵的样子”。
那守卫干脆拖了两把椅子来,一把给陈琼,一把给自己坐着边吃边聊。
陈琼一边打着没营养的哈哈,一边“看”着从石坑传来的影像,影像还是与以往一样没规律,视角不停切换着。
突然,陈琼一怔――她的脑海中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没错,那是一片黑――不,不应该叫“黑”,而是一片虚无,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白,也没有黑,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
第四百八十九章 缘来是它!
这是怎么回事?
陈琼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误以为自己是被关在了一间厚厚的房间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距离,甚至,没有存在感。
然而,这个奇怪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自己脑海是再次出现了司空见惯的石坑里的情景。
见鬼,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这段时间接受丧尸的思维过多,给自己带来后遗症了?
陈琼正在惊疑不定,对面的守卫却不知道就在刹那间陈琼如同在生死间打了回转,他正在哈哈大笑――刚才,那守卫对着陈琼说到了王德承和蔡春雷的趣事,因为大伙儿越来越觉得两人有“基”情――看到陈琼脸色有些不舒服,这守卫才醒悟过来,自己一时口快,却在王路队长的女儿面前,说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顿时有些悻悻的。
幸好,陈琼很快就告辞了,这才免去了两人间的尴尬。
陈琼匆匆出了石窟,找了个僻静背人之处,使劲回忆着自己的记忆,最后欣慰的发现,自己并没有遗忘任何东西,连昨儿晚上,王比安不小心从床铺上摔下来都还记得。
陈琼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但同时,她也越发好奇――自己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其实,好奇心也会害死女人和孩子。而陈琼,既是女人又是孩子,所以,在好奇心地吸引下,她比以往更频繁的靠近了石坑。
这怪不得陈琼,在她看来,自己是最安全不过的,两只禁闭在深深石坑里的丧尸,又怎么可能伤害到自己。
更重要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果然又多次接收到了那古怪的思维。
陈琼确信,那股思维,并不是来自石坑里的大肚婆和残疾丧尸的任何一个。
两只丧尸的思维现在陈琼是再熟悉不过了,大肚婆因为能行动,所以“看”到的视野要广得多,而且不时在移动中,有时还能“看”到帐篷里的情景,而随之而来的情绪。就是饥饿饥饿饥饿――说起来,妈妈陈薇带来的食物绝大多数都被这只大肚婆吃了,可它依然抓些鸟儿了。
这天中午,陈薇炖了一锅兔肉汤给大伙儿分食,肉剁得很碎,但好歹每人能分到一碗,也算是尝个鲜肉味儿。
吃了中饭,陈琼照例向石窟走去,走到半道,却见陈薇拎着个塑料袋子匆匆从龙王庙里走了过来。
琼琼担心陈薇看到自己往石窟走又要盘问,连忙躲到了一边的林子里,等陈薇过去,才悄悄儿跟了上去。
陈薇进了石窟没多久,就又出来了,手里的塑料袋已经空了。陈琼知道,这是妈妈给石坑里的两只丧尸送食呢。
陈琼等陈薇的身影消失后,才向石坑走去。她加快了脚步,每次丧尸进食时,是它们情绪最复杂的时候,也是陈琼锻炼自己掌控异能的最好时机,她并不想错过。
石坑越来越近,站岗的守卫正端着一碗汤稀溜溜的喝着。看到陈琼过来,热情地道:“陈琼,吃了没?今天这兔肉汤可真不错,我以前最喜欢吃川味的干煸兔肉,那个辣啊,可爽了……”
陈琼一边应和着守卫的话,一边已经接收到了石坑里两只丧尸的思维投射影像。
两只丧尸正在吃饭――只不过,它们今天吃的不是平常的米饭馒头,而是一团脏兮兮的东西。
丧尸看起来对今天的伙食非常满意,不。何止是满意,简直是兴奋,陈琼感应到它们的嗜血感如潮水一样一的袭来,难受得她差点呻吟出声。陈琼咬着牙,死死忍着――如果连这都顶不住,自己的异能还有什么用?!
那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丧尸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尽管陈琼能感受到它脑海中的贪婪,可它还是把食物让给了那只大肚婆丧尸。
陈琼“看”到。那只大肚婆丧尸倒也不客气,抓起一根有点像长面条一样的食物塞到嘴里――陈琼猛地捂住了嘴,差点呕吐出来,她知道妈妈陈薇今天送来的是什么食物了――是那只兔子的内脏。
崖山众人今天改善了一下口味,而这两只丧尸也沾了光,虽然兔子的大多数内脏如心肝肺什么的。能吃的都被陈薇细细处理了煮到了大锅汤里,可还是留下了部分肠胃等不能吃的脏器,于是“赏”给了奚加朝一家。这还是王路特意吩咐的――王路可是当面承诺过,会回报奚加朝的“救命之恩”的。
守卫突然间看到陈琼一幅身体不适的样子,吃了惊:“怎么了?”
陈琼勉强抬头笑了笑:“中午饭吃得太多了。胃有点难受。”
守卫忙把陈琼扶到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又张罗着倒了杯热水来:“是因为难得吃到新鲜肉,所以多吃了两碗饭?没事儿没事儿,今天像你这样吃撑了的人不少呢。来,喝点热水就好了。”
陈琼轻声道了谢,小口喝着茶――她的手脚都有些颤抖。那只大肚婆在吃内脏时,各种负面情绪激烈的就象12级台风刮过的海面,陈琼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肯定会失控的瘫倒在地。
坚持住!坚持住!陈琼咬着牙,我不能做一个废人,不能永远让爸爸妈妈姐姐哥哥保护我,对,就是这样。我要成为对爸爸妈妈有用的人。异能,控制住民能,控制住自己,你能行的!
陈琼颤抖着手,摸出了一个巧克力球,几下扯掉包装,塞到了嘴里。
陈琼“看”到,那大肚婆丧尸几口就将内脏全都吃了――一只兔子的内脏本就没多少。它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沾着血迹的手指,不满地吼叫着――陈琼“听”不到声音,但看对方的嘴形就能分辨得出来。而那只残疾丧尸,也正张嘴对大肚婆丧尸说着什么。
陈琼一惊,那残疾丧尸是在说话,它的嘴有节奏有条理的一动一动,它并不是在无意义的吼叫。虽然陈琼早就已经猜到那个残疾是只智尸,而且是智商觉醒程度很高的智尸,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它说话。
陈琼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该学学辨认唇语,这样的话,就能知道智尸在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陈琼脑海中的影像一变――第三股思维再次出现了。
依然是一片虚无,让陈琼沉迷的虚无。
陈琼轻轻吁了口气,太好了,这第三股思维来得太及时了,大肚婆丧尸显然不满足那么一点点形同垃圾的内脏,它在进食后,情绪变得更为狂躁,陈琼已经快顶不住了,脑袋一阵阵发晕。
陈琼闭上了眼,让自己的脑海也进入一种空虚的状态,什么也不想,任自己伴着那第三种思维的虚无,漫无边际的“飘”着。
然后,它,将陈琼彻底吞没了。
陈琼,已经不是陈琼,它,也已经不是它,它是陈琼,陈琼是它。
陈琼-它,在一片虚无中飘荡,陈琼-它想醒来,却无从清醒,陈琼-它想破开那虚空,却又无处着手。陈琼-它是平静的,又是骚动的,生命的原始的骚动。
陈琼-它已经睡了很久很久了,久得已经让陈琼-它忘记了岁月。忘记一切,陈琼-它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要诞生!
是的,诞生!
破碎那虚空,迎接那光明。
就在这时,一股陈琼熟悉的厌恶的贪婪嗜血的情绪猛地侵入进来,然后,陈琼就被一股浓浓的血海所吞没,她的嘴里、胃里、五脏六腑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然后,陈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又要失忆了吗?忘记了王路爸爸,陈薇妈妈,谢玲姐姐,还有,明明比我小几天却非要我喊他哥哥的王比安?”这是陈琼脑海中闪过的最后的念头。
咣当,耳朵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陈琼就像是被人猛然间从一口深井里拎出来一样,一眨眼。再一次看到了光明,听到了从石窟平台传来的麻将洗牌的哗哗声,一只玻璃茶杯在自己脚下摔得粉碎,身边的守卫哎呀了一声:“是不是茶水太烫了,小心脚下踩到碎片。”
陈琼眨了眨眼,她发现自己依然坐在石坑旁守卫的椅子上。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守卫正张罗着寻扫帚清理,平台上,传来王比安的大呼小叫――他又自摸胡了一把牌,卢锴嚷嚷着让输牌的林久下场自己来代替。
自己刚才以为沉迷在第三股思绪里很长时间。可事实上,只是一瞬间。
陈琼飞快地默想着,试图搞清楚自己在刚才那波突如其来的冲击中,有没有掉失记忆,就在这里,脑海中又被强行挤入了一个画面――石坑中。那个大肚婆丧尸一边抱着大肚子,一边在舔着嘴角吃内脏时残留的一点渣子。
陈琼厌恶地甩了甩头――然后,她就呆愣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它是谁,它是谁!”
这天晚上,陈琼似乎有点不舒服。吃了饭后,早早就上床睡了,陈薇特意摸了摸她的额头,却也没有什么发烧的痕迹,问问王比安妹妹为什么有这异常,王比安一个下午泡在麻将桌旁,支支吾吾哪里说得清,少不得又挨陈薇一通埋怨。
因为陈琼睡得早,王路无奈,也只得拉着陈薇和谢玲早早睡了,关了灯,卧室里很快安静下来。
陈琼睡在上铺,头缩在被窝里,却毫无睡意。
她离开石窟后,就跑回了卧室,从枕头下取出了一本日记本,对照着日记本上记的内容,细细察看自己的记忆可有丢失之处。
结果发现,这一次思绪的冲击,果然让自己失去了部分记忆。
比如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带着一袋子巧克力,翻看了日记才发现,那巧克力是哥哥王比安给自己的,而自己拿它来对抗丧尸的负面情绪影响。
还有,自己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哥哥王比安会在石窟里打麻将,从日记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以借此掩护自己锻炼异能的行踪。
而其他的记忆,都还在。
陈琼发现,凡是自己感觉甜蜜的记忆,全都清清楚楚记着,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天举行领养仪式后,妈妈陈薇在卧室里给自己换新内衣时,她的温暖的手触过自己纤细的肩膀时的感觉。
这些让自己温暖的记忆,都还存在,忘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者,是自己内疚本就想遗忘的事――比如说,引诱哥哥王比安打麻将。
看样子,钱正昂医生和陈薇妈妈说得对,如果自己有了印象深刻的美好记忆,丧尸,是不可能轻易夺走它们的。
但现在,躲在被窝里的陈琼,很快就将失忆的事给放下了,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关注――她终于弄清楚了,那第三股思维来自哪里。
那第三股思维,来自大肚婆丧尸的肚子,来自那个还未出生的丧尸胎儿!
这就是为什么那第三股思绪非常微弱,陈琼很偶然才能感受到。
这就是为什么,它传递过来的消息一直是一片“虚无”――对一个在怀中的胎儿来说,它就像是在一个还在混沌状态的宇宙里,所以,一切都是虚无。
这就是为什么,陈琼会沉迷在第三股思绪的原因,因为那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最原始的状态,它就是初,一切的初始,它就是源,生命的源泉。
而最后那贪婪凶厉的血海,陈琼也知道了它的来历。
那血,正是大肚婆丧尸吃了内脏后,通过脐带,输送到了腹中胎儿的身体里。
母亲,与孩子,血脉相连,身心相连,怀孕的女人都知道,如果自己情绪不好,也一样会影响到孩子,至于自己吃什么孩子补什么,更是人所皆知的常识了。
平时大肚婆丧尸吃些素食倒还没有大的影响,可这血食一入肚,深深勾起了丧尸最原始的,然后通过脐带,影响到了原本是虚无状态的丧尸胎儿。
真是可惜啊。
陈琼心里居然不是厌恶,而是痛惜,深深的痛惜。
那胎儿,原来让自己感应到的是多少美好的“虚无”啊,胎儿就是胎儿,无论是人类的,还是丧尸的,它们的思维,是一片纯净。
所有的美好和罪恶,都是他们――它们,出生后,才拥有的。
关于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哲学家们已经争论了数千年,其实,人性本无所谓善与恶,而是像那个丧尸胎儿一样,它的本质是丧尸,可它的本性,却是一片虚无。(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不是读心,是净化
只是那来自大肚婆丧尸的丑陋黑暗的,渐渐玷污了那片虚无,直至将那胎儿也污成一团漆黑。
当它出生时,它会像它的母亲,像她的父亲,对人类以及一切生灵,都抱着吞食毁灭的。
这世上,又多了一具丑陋的该死的丧尸。
可要知道,在一切初始时,它,也是纯浄的,无垢,无罪,无欲,无尘。
有罪的不是那个丧尸胎儿,而是它的丧尸父母。
真是,好可惜啊。
它会死的。
它一定会死的。
当它出生时,就是它死亡之日。
陈琼知道,在这个形同监狱的石坑里,那只丧尸胎儿一旦出生后,立刻会被爸爸王路杀死的。
养着一只丧尸胎儿有什么用呢?
见鬼,甚至都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养大。
谁见过丧尸生长发育的?它们身上连一条最小的伤口都愈合不了。在丧尸身上,新陈代谢极度缓慢已经是一种公认。
所以,那个孩子,一出世,就会死。
好可怜。在那片虚无中,那个孩子是那样渴望着诞生,渴望着光明。
它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诞生日,就是死亡日。
一连几天,陈琼都有些蔫蔫的,连石窟也没去。
王比安倒也不疑有他,他现在忙得很,那盒麻将被王路收走了,王比安还被当众狠骂了一通。什么玩物丧志,不求上进等等,石窟平台上的众人都很尴尬,晓得王路这明里是骂王比安,暗里是在骂大伙儿。
不过,大家的确做的过火了点,有人甚至彻夜不睡打麻将,虽然还没赌博――赌什么?人民币是擦屁股纸,各类物资又都是敞开供应的,所以倒没涉及赌博――但半夜三更还在哗哗洗牌。弄得别人隔着薄薄的帐篷都睡不着,的确过份了点。
王路没收了麻将后,立刻宣布了一件事,令众人精神一振:“不日将收复鄞江镇。”
尸潮前前后后已经半个多月了,从平台悬崖观察山下的尸群的密度,已经越来越稀疏,到了收复家园的时候了。
王路和几位部长前几天已经详细盘算过,鄞江镇的防线。应该还是大体完整的。
当时尸潮突破的只是高压电网,各处的街垒,丧尸智尸不可能都拆了。
就连高压电网,变压器、输送线路等等,都也还是完整的,当时丧尸们只是靠伙伴的尸体硬推。才在高压电线上推出了一条通道。只要稍加收拾,就能恢复防线。
而镇里的丧尸智尸,原本就是渣,只不过是在崖山众人精锐尽出时,趁机偷袭。崖山众人与其说是输在丧尸们的实力下,不如说是自己的信心垮了――这从大伙儿几乎毫发无伤都撤回崖山上,就可以看出端倪。
所以,收拾旧山河,就在今朝。
对这次作战,王路有莫大的信心。他自己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休养。也好得多了,他已经决定,要带头冲锋陷阵,让崖山众人一睹崖山第一把交椅的风采。
王路作战令一下,却引来了崖山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人人士气高涨,恨不能立刻下山,扫灭盘踞家园的丧尸智尸。
原因很简单。大家在石窟里住厌了。
虽然经过改造,石窟居住条件并不差,可终非久居之所,大伙儿挤在一个木制平台上,晚上连觉也睡不好,不是听那个人找呼噜,就是听背后有人磨牙,如果是和其他人挤一个帐篷的,还得闻突然间悠扬放出的一个臭屁。
以前在鸣凤山庄,好歹还是两人一间房呢。
下山!杀下山去!
收复鄞江镇,找个好房间,他娘的美美睡一觉。
当真是群情激昂,士气可用。
王路当即下令,全体人员饱餐两日,收拾兵器盔甲,第三日上午9点,兵发鄞江镇。
接下来的两日,崖山上闹哄哄的,封海齐、周春雨带着大伙儿正在悬崖平台上练阵形。
没错,就是练阵形。
王路已经决定了,此次下山之战,就是要以泰山压顶之阵,抱成一团,直通通杀过去。
以王路、裘韦琴、卢锴等异能者为锋,崖山所有老老小小抱成一团,从鄞江镇四明西路一直杀到四明东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看是丧尸的爪牙利害,还是我们的斧头砍刀锋利。
崖山上上下下通一身的防暴服、盔甲,吸取了蔡春雷的教训,人人都戴了好几双手套,总之是将全身上下裹得如热水瓶一样,最前排是武装部的小伙子,人人双斧,后排是女人们和老人们,个个都是锄头钉耙等长兵器,最后面是孩子们,兵器随他们自己选择,任务是捡漏下的残疾丧尸――经过前两排的砍杀,丧尸智尸们肯定非死即残。
这崖山上,只得陈琼一个人是空着的。
王路和陈薇是无论如何不允许陈琼下山参与作战的。
开玩笑,两只丧尸就能让陈琼失忆,山下成群结队的丧尸,还不得把小姑娘的脑瓜儿洗白了。
陈琼乖乖接受了家人的决定,每天只是忙着烧饭煮茶,但在一片平静下,她的心思却更紧迫――赶紧锻炼好自己的异能,要不,自己永远只能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
趁着大伙儿正在悬崖平台大练兵,陈琼再一次悄悄儿回到了石窟,如今石窟里空荡荡的,守卫早就撤走了,不止此处,就连岗楼也只留了少量人员警戒。
陈琼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石坑边,她离石坑是如此之近,几乎都要挨到坑边。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到那丧尸一家了。
陈琼此次前来,做了充足的准备,满满一袋巧克力糖果,一杯暖暖的蜂蜜茶,还有一只p3,里面录的是自己最喜欢听的歌。――这些美好的事物,都能帮助陈琼对抗丧尸传来的负面影响。
陈琼搬过一把椅子,坐稳,戴上p3的耳机,然后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来。让我直面你们的丑陋与凶残,我的爸爸连与你们面对面厮杀都不怕,难道我还会怕这些虚幻的影像吗?!
在崖山众人收复鄞江镇的作战还没开始前,陈琼,就陷入了只有她一个人的战斗。
在旁人看来,陈琼很写意,一个人坐在垫了棉垫子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听着音乐,时不时喝口热水,吃块糖果。
可事实上,陈琼的脑海里早就天翻地覆。
陈琼还从来没有试过在石坑边以这样近的距离一次呆这样长的时间,各种影像、负面情绪纷至沓来,时间长了。不再是“外来的”,而是似乎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丧尸所见所思,既是我之所见所思,浑然间不知丧尸是我。还是我是丧尸。
陈琼的脸上,渐渐带上了痛苦之色,有时候,她的脸扭曲得如生鬼一样狰狞,那神情,只有在丧尸脸上才会看到。
突然。陈琼的脸部表情一松――她再次感受到了那丧尸胎儿的“虚无”。她好似在一片杀戮的血腥战场上找到了避难所,一头,扎了进去。
丧尸胎儿今天很宁静,也许是因为母亲没有吃到血食,它也没有相应感染那份狂暴。
陈琼任自己的思绪在丧尸胎儿的虚无里晃荡着,然而,她很快发现,那虚无里。多了点东西,多了点贪婪的。
陈琼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上次那血海残留下的东西,来自大肚婆丧尸的负面情绪,正在逐渐的侵蚀着丧尸胎儿。
丧尸胎儿原本就已经快到临产日,这足月的胎儿,已经能感受来自母亲的情绪了,什么英语胎教啊,音乐胎教啊,都是在这一生长发育阶段进行的,生化末世后,又在娘胎里呆了足足近一年。丧尸胎儿受到来自母亲的侵蚀,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陈琼有些可惜,有些可怜,好好的一个纯净的孩子,就在她眼前被污染,被毁灭。
陈琼无声地叹了口气,一边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以便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在离开丧尸胎儿的思维后,和它的父母丧尸再次拼搏一翻。
今儿巧克力吃得有点多,再说又灌了一肚子蜂蜜茶,陈琼打了个饱嗝,从鼻子里冒出来的也是一股巧克力味儿。
陈琼想起王比安又给自己寻来一包巧克力时,还满脸关切的表示,虽然知道自己还很瘦,多吃点巧克力没关系,可还是要当心身材,要不然以后可怎么嫁人――去,他才多大点子的人,知道什么嫁人不嫁人的,要他管,反正不是嫁他。
不知为什么,一念到此,陈琼突然脸上一阵滚荡,心跳也加快起来。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发自内心深处的笑意。
这是她的记忆,最美好的记忆,深深的,深深的留在她的脑海中,这来自亲人的爱,永不或忘。
陈琼突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一阵“晃荡”,奇怪,这是怎么回来,自己明明还在那丧尸胎儿的虚无中,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陈琼稳了稳心神,再一次沉下心感受丧尸胎儿――嗯,没事儿,刚才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等等,有什么不对劲儿。
好像,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陈琼深呼吸了一口,放松自己的思维,让自己心无杂念,全身心地融入丧尸胎儿的虚无中……
良久,良久,陈琼猛地睁开眼,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怀里的那袋巧克力糖果滚落地上,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甩出。
她,她发现那丧尸胎儿的虚无有什么异样了!
那股来自大肚婆丧尸的贪婪和嗜血,居然消失不见了!
没错,消失不见了。就象它从来不曾存在过!
陈琼相信自己的感觉,正像她今天刚到石坑边。敏锐地察觉丧尸胎儿的潜意识里感染了来自母亲的负面一样,现在,丧尸胎儿莫名其妙的再一次恢复了初始的纯净。
不,等等,并不是莫名其妙的。
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这孩子再次净化了。
陈琼细细回忆着自己今天仅有的和丧尸胎儿思维的一次接触,想从中找出端倪来,她很快想到了一件事――丧尸胎儿的转变,几乎是与自己想到王比安时,脑海中涌起一股发自内心的欢喜同步的。
答案。就在眼前,答案也就这样简单。
丧尸胎儿原来是虚无的,纯净的,而来自大肚婆丧尸的负面情绪,日渐侵蚀着它,可是,刚才陈琼的欢愉,却鬼使神差的抵消了大肚婆丧尸的负面情绪。重还丧尸胎儿的纯净。
一定是这样子的,除此,再没有别的答案了。
陈琼细细回想着钱正昂以前的分析,他曾告诫自己,不要小看丧尸的负面情绪对自己的影响,如果自己的脑海一直处于失忆状态。那么丧尸的负面情绪总有一天会占据自己的记忆,让自己无从分辨自己到底是陈琼,还是丧尸。
可同样道理,丧尸的思维能影响自己,自己的思维也能影响丧尸。也许自己的思维太弱,不能改变成年丧尸,但丧尸胎儿不一样,它原本就是一片虚无,对外来的一切都能接纳。
刚才,自己正沉浸在丧尸胎儿的虚无里。两者的脑电波同步,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欢乐欣喜,也同样被丧尸胎儿感应到了。
天,自己的异能,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净化!这是净化!
就像电脑游戏里,那些光明师,念一个咒语,就能让什么僵尸不死的鬼怪净化重新回到天国一样。
自己的异能。并不是象爸爸王路说的那样是什么读心术,而是,净化术!
陈琼在又惊又喜中冒出了一个极大胆的主意:自己能够影响丧尸胎儿,那么影响成年的丧尸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陈琼有点迟疑,她在接受丧尸胎儿的思维时,身心是彻底放松的,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和丧尸胎儿“同步”,可是,如果自己也彻底面对成年丧尸放开心防的话,能不能抵御丧尸的种种负面效应,心里实在没底。
自己能净化丧尸,可丧尸同样能玷污自己。
陈琼掌控异能的能力还太低了,对付未出世的丧尸胎儿都有点吃力,更加不用说对上成年丧尸了。
陈琼正在左右为难,石窟平台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琼连忙就近躲到了旁边的一顶帐篷里。
不一会儿,帐篷外,石坑边,传来了王路的声音:“奚加朝,又来麻烦你了。”
“有什么事,尽管说。”――这是陈琼第一次听到那个残疾智尸的声音,生硬、粗哑。
王路呵呵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们要下山驱逐占据着鄞江镇的丧尸智尸,要劳动你当个开路先锋。”
“好。”奚加朝只应了一句话。
王路嬉皮笑脸道:“哎哟,奚加朝,情绪高一点嘛,你不会是对那些既将丧命在我们手下的丧尸智尸同情心泛滥?你可别忘了,我们的日子过得好了,你们一家子的日子也才能相应好起来。说真的,我可没亏待过你啊,前儿捉了一只野兔,我自己也只不过喝了几口汤,那内脏可都给你送来了,知道你喜欢吃新鲜的,都没煮过,你看你看,我这人多体贴啊。”
奚加朝回应的还是一个字:“好。”
王路也不以为意:“那行,就这样,明儿早上正式行动,我会专门派人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王路的脚步声消失在石窟口,稍许,陈琼的头悄悄儿从帐篷里探了出来,她咬着唇――该不该追上爸爸,告诉他那只叫什么奚加朝的智尸表面上顺从,其实对爸爸恨之入骨呢?奚加朝瞒得了别人,可它瞒不了自己,从石坑里传来的思维,自己感应得清清楚楚。
可是,这就要将自己锻炼异能的事儿暴露在爸爸面前了,爸爸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再接近奚加朝一家了。
陈琼正在迟疑,突然拍了拍自己额头――自己真是傻了,爸爸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还多咧,他刚才说什么会派人保护奚加朝的家人,其实就是在警告奚加朝不要捣鬼。爸爸只是在利用奚加朝,而根本没有信任过他。
哼,只要自己平时暗中监视着奚加朝,它一只残疾的智尸又能干出什么坏事来。
崖山上上下下没人察觉到陈琼一个黄毛丫头的异常,因为,收复鄞江镇之战,就在眼前。
当天,晴,温度甚至有点回暖,有个别人里外厚衣服穿得太多,都有些冒汗了。
王路穿着全套的防暴服,站在断门石前――他如今接受了上次的教训,就算是在异能状态,也一样把自己包得跟乌龟壳一样。
周春雨、王德承等人搬走了堵门的最后一块石头,立刻就有一只丧尸从石缝里挤过来,王路一步跨上前,刚想举斧将它剁翻在地,却想到这只丧尸一倒下,就将狭窄的石缝整个儿堵住了,到时候外面的丧尸和里面的崖山众两头一挤,反而不好出去。
他扭头冲着身边跃跃欲试的卢锴喊道:“卢锴,交给你了。”
从昨晚上起喝了一肚子胖大海润嗓子,现在手里还握着一包金嗓子喉宝的卢锴断喝一声:“滚!”;
第四百九十一章 碾压
刚挤过石缝的丧尸扭头就往回走,王路跟在丧尸屁股后面,又挤又推,也出了石缝,然后,大伙儿就听到断门石后面传来一阵砍劈声,不一会儿,王路的喊声传来:“出来,山道都清空了。”
卢锴当先钻了过去,然后是封海齐、周春雨带着武装部的小伙子,断门石外侧的打斗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远。
王德承对满眼都是羡慕的黄冬华道:“山上就交给你俩了啊。”然后,推着坐着奚加朝的轮椅就往悬崖电梯走去,他将带着奚加朝和王路一行在山下汇合,一起杀入鄞江镇。
黄冬华垂头丧气地对陈琼道:“倒霉,怎么又是让我做这种守卫的话儿?虽然我年纪最小,可也杀过丧尸啊。如今倒好,上次鄞江镇大战,我不是守门口就是推着轮椅瞎跑,今天这场战斗,我又得呆在山上看着石坑里的一只丧尸――还是只大肚婆丧尸。”
陈琼抿着嘴笑笑:“你就当是在山上陪我好了。”说着,抱起一块石头,重新将断门石给封了起来。
崖山“集团军”在王路的带领下,在山道上势如破竹,一路当真是砍瓜切菜一般,顺利推进到山下停车场,和王德承、奚加朝汇合后,奚加朝被安置到一辆东风卡车的副驾驶座,徐薇薇开车,其余人等在车两侧排列成整齐的两个长方阵形,一路向鄞江镇推进。
这一路。就是一场屠杀,丧尸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王路让奚加朝下的命令很简单――趴下。然后,趴在鄞江镇中心大街上的丧尸不是被车轮压死,就是被崖山众人给斩首,就是有个别智尸冒出头来,想操控丧尸们奋起抗争,也被王路单刀直入,千军万马中摘上将首级视若等闲。
徐薇薇也是个人来疯,眼见大伙儿杀得痛快,将喇叭摁得叭叭叭一路响。还说这是鸣金助威。
虽然大量的丧尸蜂拥而来,但却不能迟滞崖山“集团军”的推进脚步哪怕一步,“集团军”很快收复了第一座桥头的高压电网,裘韦琴在儿子卢锴的陪伴下,检查了线路和变压器后,欣喜地发现,正如事先所料,一切硬件设备都完好无损。
裘韦琴戴着绝缘手套――虽然有异能。但不必要的逞能还是算了。钱正昂曾经警告过裘韦琴,正像王路的异能造成脑内出血一样,裘韦琴的异能肯定对身体也有伤害,只是如今手头没有设备,等收复鄞江后,一定要裘韦琴到卫生院好好检查一下。所以。裘韦琴还做了一定的安全措施――很快就将桥头断了线的高压电网修复。
与此同时,崖山“集团军”也早将压在高压电网上的丧尸尸体给挪开了,修复后的高压电网,再次将镇外的丧尸给挡住了。
众人一片欢呼声――这真是太顺利了。
来自镇中桥头的欢呼声,让鄞江镇中奇特的一家人听见了。她们是姐姐郑佳希、妹妹罗莉、弟弟罗刚、小毛头梨头以及两只丧尸狗。
却原来,郑佳希在鄞江镇上以地主自居,迎来送往,一方面劝说经过的智尸不要破坏镇上的设施――曾有智尸想带着手下的丧尸用汽油烧镇子,而理由是可以将躲在房屋里的活人给烧出来,也真难得这只开了窍的智尸想出这纵火的把戏。另一方面,则不断地帮丧尸智尸打开一个个超市、食品店的大门,再怎么说,这些丧尸智尸也算得上是郑佳希的伙伴,这天寒地冻的,总要让人家填饱肚子再走啊。
郑佳希在鄞江镇上忙得手脚不停,甚至连罗莉罗刚也从金陆村赶来凑热闹――当然,说罗莉抱着罗刚凑热闹有点过份。罗莉从金陆村赶来倒是为了正事儿,因为郑佳希长久不在,没人会烧水,罗刚,没奶粉喝了。吃干奶粉,罗莉是没问题,可罗刚却不行,用冰冷的井水冲奶粉,这带着冰渣子的井水根本冲不开。罗莉没办法,只得带着罗刚来找郑佳希。
到了鄞江镇上,罗莉可谓如鱼得水,她已经好长时间没碰到这样多的叔叔阿姨和伙伴们了,郑佳希忙着冲调奶粉喂梨头和罗刚,罗莉则满镇子瞎跑,甚至还听了不少智尸叔叔阿姨讲什么“使者,进化”,她虽然听不太懂,可觉得蛮好玩的。
更令她开心的是,有几个“使者”叔叔阿姨还送给了她好吃的――从田里捉来的田鼠、鸟儿以及冬眠的蛤蟆、蛇等。
天啊,这已经有多久没吃到这样好吃的生肉和鲜血了。
郑佳希姐姐什么都好,就是不给自己吃活的动物。
天天奶粉加土豆白菜帮子,偶然吃几根火腿肠改善伙食,小罗莉已经快馋死了。
罗莉瞒着郑佳希,美美地吃了好几顿“使者”们送的肉食。
这天,罗莉正背着郑佳希,在二楼小口小口偷吃着一条蛇,一条小蛇,已经死了有几天的冻得硬邦邦的小蛇。罗莉象吃一根长鼻王一样,喀嚓一小口,喀嚓一小口,吃得正带劲儿,突然听到了镇子里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人声喧哗,不由一愣。
正在楼下烧热水冲奶粉喂梨头和罗刚的郑佳希也听到了:“这是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儿了?”她三步两步上了楼,匆匆扑到二楼阳台窗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罗莉连忙伸了伸脖子,将还搭拉在嘴角的一截蛇尾巴给吞了下去,一边乖巧地小跑到郑佳希身边,向楼下望去。
两人很快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在四明中路上,一辆卡车正缓缓开来,卡车旁聚拢着一群全幅武装的人,正一路将丧尸和智尸们杀得尸头滚滚。
罗莉猛地瞪大了眼。那人群中,有一个她熟悉的身影――那个小怪物,那个凶狠的下流的小怪物――远远看过去,那个小怪物正用手里的一把砍刀,砍下了一只被汽车压断了两条腿只能在地上费力地爬动的丧尸阿姨的头!
就在这时,罗莉被用力拉了一把――郑佳希突然将她拖进了门内。
郑佳希靠着墙壁,喃喃自语道:“是王叔叔他们打回来了吗?阿锴也在中间,还有姐姐――我、我好想姐姐啊,真想和她见上一面,好好说说话。告诉她不要伤心,其实我、我还活着,我没死――”
“可是,我明明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智尸,不,是使者,不再是人类。我这样子出去。大家还会欢迎我吗?阿锴和姐姐就算能接受我,可别的人呢?我早已经,不是人了。阿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将我藏在金陆村的。”
汽车的喇叭声越来越近,郑佳希拍了拍还在向阳台外探头探脑的罗莉:“罗莉,小心。别让他们看到你,他们正在杀丧尸,杀使者,而我们,就是使者。罗莉。姐姐带着你回金陆村,那儿,才是我们的家。”
郑佳希站在二楼窗口的窗帘背后,向着下面的丧尸、使者发出了呼唤:“离开这儿,离开这儿,不要做无畏的牺牲。走,走,到树林里去,到群山里去。”
王路冲锋在前,他现在对收复鄞江镇作战的最后胜利不抱任何怀疑――太轻松了,真是太轻松了,自己在丧尸在如入无人之境,而裘韦琴自从临时改装了一条室外电线后。可以从这条电线上引入高压电,到她手里的铁丝上,铁丝一甩就是一大片,卢锴守在自己妈妈旁边,不时吼一声驱赶电鞭没有打倒的丧尸,有时候不耐烦,干脆一斧斩首。
后面则是封海齐、周春雨、关新、王德承等重装部队伴着卡车层层推进,卡车后面,留下的是一地丧尸智尸尸体,除了有时候突然从旁边屋子里窜出来的丧尸会干扰一下“集团军”后续的老弱部队的推进外,几乎没有一点障碍。
虽然一切进展顺利,但王路也知道,“集团军”毕竟不是机器人,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必须加快收复鄞江镇的战斗进度,他已经能听到背后武装部小伙子们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了――没办法,大伙儿穿的盔甲的确沉了点。
王路头也不回地吼道:“徐薇薇,加点油门!”
徐薇薇应了声,脚尖稍稍用力踩下踏板,大伙儿也知道,成败与否就在此一搏了,个个振奋精神,大吼大叫着给自己加着油,向丧尸群扑过去。
王路突然发现,前方的丧尸群有些混乱,甚至有丧尸转身沿着小巷乱跑起来,他回头冲着卡车的副驾驶座看了眼――狗娘养的,奚加朝这厮这一次倒是卖力,驱赶丧尸的效果不错。看起来,留在镇子里的智尸不多,没有智尸和奚加朝争夺对丧尸的控制权,这才有这样好的效果。
卡车轰鸣着,排气管冒着黑烟,从镇中心驶过,前方,就能隐隐看到四明东路口的防线了,这是最后一处高压电网,随着前几处高压电网的收复,崖山众人面临的丧尸攻击压力越来越轻了,来自侧翼和后路的攻击几乎可以忽略,只要专注前锋就可以了,有心急的小伙子已经欢呼起来,“我们赢喽!”
崖山“集团军”抛下一路丧尸尸体,向四明东路而去,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街道旁边的一扇门开了,郑佳希闪了出来,她留恋地看了看众人远去的背影,从门后拉出抱着罗刚的罗莉:“我们回金陆村。”
郑佳希带着罗莉出门后,却并没有就走――门后,探出两只狗头,一大一小两只丧尸狗,其中丧尸大黑狗的嘴里,吊着一只大大的竹篮,里面躺着的,正是喝饱了奶正在打嗝的梨头。
郑佳希摸了摸丧尸大黑狗的头,柔声道:“等会儿,你就可以带着小毛头回到她家人的身边了。”
丧尸大黑狗舔了舔郑佳希的手,郑佳希最后看了一眼梨头,轻轻掩上了门。
郑佳希带着罗莉,抱着罗刚,躲开正在冲杀的崖山众人。沿着鄞江镇的小街小巷,匆匆离去。
沿途,郑佳希不忍心还留在镇里的丧尸死于崖山众人之手,便尽自己所能,一路召唤着沿途的丧尸,让它们跟着自己走,如滚雪球一般,还真拉走了不少人马,也幸亏王路等人的注意力全在四明东路上,顾不上逗留在小街小巷里的丧尸。要不然,这一大票丧尸,肯定会被众人发现。
到了桥头街垒的高压电网,这高压电网原本就是防外不防内,郑佳希爬上街垒后,轻轻松松一跳,就越过高压电网跳到了地面上,这地面上还铺着厚厚一层丧尸尸体呢。后面的罗莉以及丧尸们看样学样跳了过来,除了个别倒霉的因为手脚不灵便触电而死,绝大多数丧尸都跟着郑佳希逃出了鄞江镇。
王路自然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背后的这一幕小插曲,他正兴奋得呼呼喘气――四明东路的镇口防线就在眼前了!
也许是因为智尸早就已经离开了鄞江镇,留存镇上的丧尸极度无组织无纪律,数量虽多。但在崖山军团面前,却如滚汤泼雪,冲上来再多,也只是送死的份儿。
王路、封海齐、周春雨、关新、卢锴护着裘韦琴,抢先一步冲到了高压电网前。将电网重新启动,然后再返身与大部队夹击丧尸群,当最后一只丧尸倒在封海齐斧下时,一阵欢呼声在鄞江镇上响起。
虽然,镇内依然残留着不少丧尸,但是。重启的高压电网隔绝了内外通道,这些丧尸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覆没只在旦夕之间。
王路摘下了头盔,擦了把汗,看看四周,人人都是汗出如浆,气喘如牛。但精神却极佳――这一次战争当真赢得干净利落。
看到王路注视过来,人们个个回报以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王德承嚷道:“王队长,我们赢了!赢了!”
张丽梅因为用力过猛,持着钉耙的手还有些抖:“赢得真是好轻松啊,以前遇上这样多的丧尸,只有逃跑的份儿。”
徐薇薇从卡车驾驶室探出头道:“这可是托咱们崖山有这样多异能者的福,我在车头里可看得真真的,裘部长那电鞭子,一甩就是一大片。卢锴也不错,有几只丧尸想爬到我车头上来,都已经扒着反光镜了,他一嗓子就把丧尸吼得三迷五道的。最厉害的还属王队长,有几只智尸已经召唤了成群的丧尸了,王队长上去只一斧,那些丧尸就立刻又变回白痴了,飞蛾扑火一样往我车头撞,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嘛。”
王路还没说什么,裘韦琴连忙道:“自然是王队长异能最厉害,我这电鞭子缺陷太明显了,没有高压电的地方,一点用都没有,还得麻烦王队长保护我。”
众人乱哄哄道:“就是就是,能有王队长当我们崖山的首领,真是我们的福气。”
王路摆了摆手:“各位,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咱们一鼓作气,将镇上的残余丧尸都消灭!关新、王德承、封诗琪,你们带队来完成这件任务。小街小巷里卡车进不去,还是要注意安全,沈慕古,小心房屋内的丧尸动静,这次不要再让丧尸偷袭了。”
一边串的命令下达后,众人立刻检查了一下披挂,再次行动起来,周春雨刚要跟着大队行动,王路突然拉住了他:“周春雨,你去哪儿?”
周春雨掀起了头盔面罩:“你不是命令大伙儿去消灭残余丧尸吗?”
王路笑道:“这活儿自有关新带队去干,周春雨,咱们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呢。”
周春雨道:“什么事儿?”
王路还没搭话,旁边的谢玲道:“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找我们家的梨头去。”
周春雨一怔,这才发现,王路身边还留着陈薇、王比安、谢玲、封海齐等人,分明是要伴着自己一起去找梨头。
王路面带愧意地道:“是我不好,当时将梨头给丢了,回到崖山后,我知道你日日夜夜牵挂着孩子,可又帮不上忙,如今鄞江镇已经收复,自然该第一时间去找梨头。”
周春雨突然有点哽咽:“这样长时间了,梨头那孩子……”
王路知道周春雨要说什么,就算梨头没被丧尸吃掉,可这大冬天的,孩子就算没有冷死,也得渴死饿死,他立刻打断了周春雨的话:“胡说,梨头没事儿,她还活着,绝对还活着!”这倒不是王路瞎话,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梨头不会这样轻易就会死,这孩子犹如天助一样,曾经差点被变成丧尸的妈妈吃了,后来又遇到了凶猛的丧尸大黑狗,可至今安然无事。有时候,运气这两个字真是很奇怪的事儿。
周春雨重重点了点头:“是,她还活着,我们这就去找她!”
王路大步走上街垒,遥遥指了指当初自己受原木一号袭击的方向:“我们就从这个方向找起,周边的田野,山林都要细细搜索。”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喇叭声从身后传来,王路一扭头,却是刚刚沿着街道返回准备肃清丧尸的卡车发出的,那卡车载着众人驶出没多远,突然鸣起笛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 梨头回家
王路一皱眉:“徐薇薇搞什么名堂?好端端的鸣什么笛?”
谢玲搭手看了看:“是不是遇上大批丧尸了?在向我们求助?”
王路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们收复几处高压电网,几乎将鄞江镇几处主要道路都扫了一遍,小街小巷以及住宅里还躲着少量丧尸我信,可要能威胁到大伙儿的大批丧尸,肯定不存在。”
陈薇眼尖,踮着脚道:“是不像,你们看,卡车上的大伙儿都没下车呢,嗯,不但没下车,反而涌到车头在看着什么――咦,有人从车上跳下来了,是林久,他冲我们跑过来了。”
林久跑得极快,连手里的斧头都扔到了一边,人还没冲到街垒边,激动的发颤的喊叫声已经远远传了过来:“狗!狗!丧尸大黑狗!”
王路和周春雨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大叫一声拔腿就往卡车方向跑。
等王路和周春雨跑到卡车处时,车上的崖山众人早已经从后车厢爬了下来,在车头前围成了一圈,看到王路和周春雨跌跌撞撞跑过来,人群分开了一条道路。
周春雨早就将头盔甩到了一边,他原本跑得飞快,可越接近卡车,心里却越发慌――梨头,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围成圈的崖山众人人人戴着头盔,隔着面罩,周春雨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表情是喜是忧。
王路察觉了周春雨的异样,伸手架住了他的胳膊:“相信我,梨头活着!”
这时,周春雨已经从人群闪开的道路中,看到了中间的丧尸大黑狗,旁边是丧尸小奶狗,而丧尸大黑狗嘴里,还吊着一只大大的竹篮,竹篮很大很沉。就算是丧尸大黑狗,也只能将它半拖在地上。
张丽梅半蹲在地上,正向竹篮伸出手,可丧尸大黑狗却用呜呜的吼声警告她――丧尸大黑狗虽然认得张丽梅等崖山众人,却并没有多少“深厚的感情”,最多只是因为被王路严厉警告过――不能吃而已。
周春雨紧赶几步,伸手示意尴尬的张丽梅让开,他一眼看到。竹篮上面盖着一层薄纱,薄纱下,隐隐露出一个孩子的脸,可那孩子究竟是不是梨头,梨头是不是还活着,根本看不出来。
周春雨弯下腰,向篮子伸出了手,丧尸大黑狗突然把篮子放下,然后,变形。向周春雨张开了菊花嘴。
旁边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在崖山上,丧尸大黑狗因为戴着嘴套穿着背心马甲,连爪子上都套着塑料套,大伙儿几乎将它当一般家狗看待,如今它一变形,大伙儿才想起来,这货可是货真价实的丧尸狗。
周春雨一怔。他没想到,丧尸大黑狗居然连自己也不给半分眼色,连忙低声唤道:“好狗。乖狗狗,我是周春雨,是梨头的爸爸。”
丧尸大黑狗――鸟都不鸟周春雨,依然向他摇摆着菊花嘴,开玩笑,平时和梨头呆在一起时间最多的是陈薇,其次是谢玲和王比安,连王路也没少给梨头把过屎尿,至于周春雨――你算老几啊。
王路看得分明,忙拉了一把周春雨:“莫急,让我来。”
王路闪到丧尸大黑狗前面,伸出手:“乖,乖,好、好,把嘴收起来,对,对,就这样子。”
王路如今正是异能状态,丧尸大黑狗当初被擒就是因为王路来了这一手,这一次再次中招,老老实实恢复了原形,趴在了地上,盯着王路伸手将竹篮拎了过去。
王路抱起竹篮,周春雨一把将上面的纱布揭开,他呆在当场――梨头,梨头正躺在竹篮里,对着阳光吐着泡泡。
周春雨末语泪先流――梨头、梨头还活着!孩子真的还活着!
周春雨颤抖着手从篮子里抱起梨头,突然大叫一声,将梨头贴着自己的脸,又亲又笑,梨头吓了一跳,顿时哇哇哭起来,听到梨头的哭声,丧尸大黑狗猛地站起身,刚要变形,王路立刻阻止了它:“别动别动。”旁边众人又笑又叹:“梨头真是命大,看样子孩子好好的,没冻着也没饿着。”
这时,陈薇、谢玲、王比安也跑了过来,陈薇激动得又笑又哭,一迭声道:“快,快,把梨头给我,我带她喝奶粉去,老天爷,这孩子有多久没吃没喝了。”
王路拦住她道:“不忙,我看梨头被照顾得好好的,你听这孩子的哭声,可是没吃没喝了小半个月孩子的声音?”
陈薇一听,果然,梨头的哭声中气十足,她一怔:“怎么会这样?”
王路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这装着梨头的竹篮子可不是我弄的,当时我在野地里心急慌忙的,哪找得到竹篮装梨头,更加不用说,在上面盖块纱布了。”
陈薇大奇:“难道是丧尸大黑狗做的?”
王路翻了个白眼,老婆大人,这是丧尸狗,不是神仙。
等周春雨的激动情绪稍为平息了,陈薇这才从他手里接过因为被满脸胡楂子扎得嫩脸蛋生痛而哇哇大哭的梨头,和谢玲、王比安张罗着从附近找些热水奶粉给梨头吃。
王路指挥聚在旁边看热闹的大伙儿继续去清剿镇内的丧尸,等众人离去后,又回到周春雨身边。
封海齐这时悄悄儿走到王路身边,低声道:“小王,梨头这事儿,有点蹊跷。”
王路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儿太古怪了。”
是古怪。
王路这时也看清了,梨头的身上,并不是当初被原木一号劫持时穿的衣服,孩子的衣服是新的,而且又厚又保暖,孩子红扑扑的脸蛋也表明在这走失的小半个月,她一直被照顾得很好,更不要说这竹篮和纱布了。
王路摸了摸鼻子,说了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有人在照顾梨头。”
他看了看封海齐,封海齐也看了看他,两人不约而同地道:“你认为是谁在照顾梨头?”
周春雨这时抹干了眼泪。心情平息了不少,他正好听到了王路和封海齐的疑问,仔细一想,也立刻发现了梨头生还一事上疑点重重。
周春雨看了看依然蹲在一边的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但他立刻摇了摇头――这一事儿绝对不是一只狗干得出来的,当然,两只狗也不行。
封海齐喃喃道:“难道有个人,有个――异能者在我们撤退后。来过鄞江镇,随手救了梨头?”
王路抱着胳膊道:“然后他在我们下山收复镇子时,又把梨头还给我们,自己飘然而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封海齐自己也觉得好笑,这又不是写。
周春雨道:“王哥,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哪个智尸救了这孩子?”
王路一怔:“你怎么会想到这样荒诞的念头?”
周春雨急道:“这怎么能说荒诞呢,王哥你看,这丧尸狗都会保护咱们家梨头。没准智尸也会呢?”
王路无语――不至于,梨头要真是人见人爱尸见尸开。那还不逆天了?而且,梨头以前也没少被丧尸袭击的经历――她的丧尸亲娘还差点吃了她呢。
封海齐倒有点心动:“要不,我们试试看?”
要试一试倒也简单,镇上残留的丧尸还不少。
这时,陈薇抱着梨头回来了,旁边跟着谢玲和王比安,三人脸色都有些古怪。
陈薇劈头对王路道:“梨头刚喝了奶不久。我根本喂不进去,喝了一点就全吐出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就算是陈薇,也看出事情的古怪来。
王路只得把刚才三人的猜测说了。周春雨跃跃欲试地道:“陈姐,咱们试试,试试看,没准梨头真有这样特殊的异能呢。”
陈薇还有些犹疑:“这拿梨头试验,也太冒险了?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
王路忙道:“这倒没关系,有我守着孩子呢。”
最后陈薇拗不过周春雨――这倒不是周春雨胡闹,而是如果梨头真有这样的异能,那就意味着她的一生都将幸福无比。别人眼里的末世,却是她的桃花源。
梨头被重新装到了竹篮里,然后,被放到了有几只丧尸晃荡的小巷,众人为了不干扰丧尸,还特意退出了巷子,只在竹篮边留了王路。
周春雨等人在巷口过了忐忑不安的五分钟后,王路拎着竹篮匆匆回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没等一脸期待的周春雨发问,王路直通通地道:“没有异能,梨头根本没有异能,那些丧尸一闻到她的味儿就扑了上来,幸好我带着斧头,将它们都杀了。”
果然,竹篮外面沾着几滴丧尸的黑液。
陈薇大为心痛,连忙把梨头抱了起来:“我早说了不要拿孩子当试验品,你们偏不听,乖乖,梨头乖,没被丧尸吓着?”梨头以前刚到崖山时可是有丧尸恐惧应激性反应的,陈薇好不容易才调理好,此后,梨头一直在崖山上,再没接触过丧尸,这次试验,可别把孩子吓坏了。
然而陈薇仔细一打量梨头,却发现梨头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样子,冲着她还在咧嘴笑,不由道:“咱们梨头大了,懂事了,不再怕丧尸了。”陈薇却不知道,这段时间,郑佳希抱着梨头天天混在丧尸智尸群中,虽然有不少丧尸对着梨头流口水,但面对郑佳希的威严,却也不敢动手,梨头早和丧尸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混熟了,根本不怕。
周春雨还是不死心:“我看照顾梨头的一定是只智尸,不是丧尸,丧尸那些白痴可不知道怎么给孩子喂奶粉,王哥,咱们再弄只智尸试试?”
王路哭笑不得,呵斥道:“胡闹。智尸只不过比丧尸恢复了智商,但它们的本性都是一样的,以人类为食是它们永远的本能。”
周春雨有些讪讪的,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别多想了,梨头安然回到我们身边就是天大的幸运,再说了,梨头已经有让丧尸狗亲近的异能了,你也该知足了。”
封海齐也道:“小周。你不要想太多,如果真是梨头有什么别的异能,我们等她长大了,慢慢也会发现的,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把孩子置于危险境地可不值得。”
周春雨刚才也是头脑一时发热,现在被王路和封海齐一劝,也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女儿,可真不能再拿她冒险了。当时自己孤身一人在崖山上为女儿丧心若死的感受,此生此世绝不想再体验一次了。他忙道:“是,是,是我糊涂。”
周春雨接过梨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梨头,你就是没有异能,爸爸也能保护你一生平安,无忧无虑。”他把梨头交给陈薇手里,对封海齐道:“走,封所。杀丧尸去,给我们的孩子杀出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
王路笑道:“不错。杀丧尸是正经。谢玲,你帮你姐护着梨头,王比安,走,帮你妹妹杀丧尸去。嘿,说起来,等你梨头妹妹长大成人还有18年。18年,也够我们杀不少丧尸的了?”
王比安一举手里的斧头:“那当然,没准等梨头妹妹长大时。丧尸都已经被我们杀光了。”
“好大的口气。”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头盔:“先和老爸比比今天谁杀的丧尸多。”
王路一边和王比安笑闹着,一边已经在心里想明白了,在鄞江镇照顾梨头的是谁。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不可知不可解的神秘事,梨头的事儿,也一点不神秘。
不就是有人在尸潮期间,在重重丧尸群中,照顾了梨头嘛。
照顾梨头的,不是天外飞仙,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当代活雷锋,不是神通广大能在尸潮中呆小半个月安然无事的异能者,不是丧尸,而是――
一只智尸。
一只名叫郑佳希的智尸。
丧尸大黑狗带着梨头,根本跑不快,也跑不远,鄞江镇又遍布高压电网,进不了镇内,考虑一下丧尸大黑狗的行动范围,再想想周边有不吃活人,会照顾孩子,更知道把梨头送还崖山的,又聪明又温柔又善良的智尸,除了郑佳希,还能是谁?
当然,这事儿不能公开说,王路可不想让自己的血能让活人在死后变成超级智尸的真相给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王路掩饰道:“好,大伙儿行动快点,尽量在晚上前清理出一片绝对安全的区域,我想大伙儿睡帐篷已经睡腻了,今晚咱们就在镇子里挑好房子美美睡一觉。”
接下来的清理活动,可谓有惊无险,鄞江镇上的丧尸智尸,在尸潮时,已经自行离去了一批,在郑佳希的劝说下,绝大多数智尸也离开了镇子,顺带着拉走了一批小弟。最后,郑佳希在离开镇子时,又拉走了一批丧尸,一来二去,实际呆在鄞江镇里的丧尸智尸数量还没尸潮之前多。
崖山众人很快清理干净了四明西路和鄞江之间的一块住宅区域,当最后一只丧尸的尸体被用手拉车拉走后,大伙儿都欢呼起来,以这样的工作速度,最多一个星期,整个鄞江镇都将被完全的清理干净,建立一个绝对安全的家园,不再是梦想。
王路抬头看了看天,风有点紧,今天的天气有点邪门,上午还出大太阳,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却刮起了风,天阴沉了下来。
王路吆喝道:“要变天了,搞不好要下雪,来,大伙儿赶紧把自己相中的屋子清理一下,晚上就住镇子里了。对了,每四人结伴而住,不允许单独行动,每组人带一台对讲机,以防突发事故。”
众人应了一声,拉帮结伙,笑着去挑房子,裘韦琴和李波连忙着手布置电线,以给这块区域供电――线路大都是完好的,但要防备屋内的电器正处于不正常状态,比如说,如果有个电熨斗正开着,那么一通电又没人发现,很快会引起火灾。这是门很细致的工作,张丽梅带着一批女人们帮着裘韦琴一起处理。
谢玲问王路:“怎么?我们也住镇子上?”
王路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我们还是回龙王庙住。”
到了晚上7点左右,住宅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崖山众人以前多多少少都有别墅梦,所以在挑住宅时,都放弃了多层住宅小区,而是挑那些独门独院的农家小楼,这样的小楼拥有单独的院子和围墙,防守起来也方便。
王路站在四明西路上,左右看看,有的人家排烟扇已经开了起来,脱排油烟机正在运转,显然正在烧菜,这户人家运气不错,居然还找到了煤气罐,自然,也有人家正在试着烧柴灶――这很好认,只要看哪家厨房窗户里直冒黑烟,里面一片咳嗽声和互相埋怨声就知道了。
虽说这一带已经绝对安全,但封海齐还是组织了周春雨等人巡逻,他们晚上也都住在镇子上。
王路突然觉得脸上一凉,他抬手一摸,脸上有水渍,等他再抬头,又是几滴雨水从天上掉下来,“下雨了。”王路扭头对谢玲和王比安道:“赶紧的,回山上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 风雪夜的不速之客
王路、谢玲、王比安三人带着奚加朝匆匆回到龙王庙,雨越下越大,风也变得凛冽起来,在山林中呜呜的啸叫着。陈薇和陈琼早就在家里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陈薇特意做了个火锅,放了白菜、粉丝以及几片腊肉,王路带着谢玲、王比安一进门,就嗅到了腊肉特有的烟熏味儿。
一家子欢欢喜喜吃了顿饭,等到晚上9点左右,王路突然听到窗户玻璃一阵刷刷的响,倒似细沙子打在玻璃上一样。
王路推门而出,立刻又跳了进来:“好家伙,下雪了。”
这是江南今冬的第一场雪,比往年要来得早一点儿。
王比安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真的,我去看看。”说着就要钻出被窝。
陈薇瞪了他一眼:“小心冻着了,明天起来一样能看。”
王路也道:“现在下的是雨夹雪,真没什么好看的,睡。下一夜这雪就该积起来了,明天你正好带着妹妹打雪仗。”
下雪天,正是睡觉天,王路关了灯上床,笑道:“大家运气也正好,早不早晚不晚挑了今天收复镇子,要不然,这下雪天住石窟帐篷可也够呛。”
陈薇将梨头安置在小床里,打了个哈欠:“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住到镇子上,大家也能热闹过个新年。”
王比安探出头来:“爸爸,大家现在都住到镇子里去了,连郑佳彦姐姐也下了山,龙王庙就咱们一家子,多冷清啊,要不,咱们也下山。”
王路听了王比安的话,有些心动,如今一家子加上梨头有6口人,挤在卧室里。实在不方便,半夜上个厕所,还得迎着院子里的冷风跑到大殿上去,哪里有山下镇子上独门独户的小楼方便。
但他很快摇摇头:“不行。别忘了你妹妹不能接近丧尸,就算是要搬到镇里,也得把镇子里的丧尸全清理干净了再说。”
关了灯,在窗外的雪夹雪敲打玻璃窗的细碎声中,一家人安然入睡。
半夜里,王路突然被龙王庙门口传来的一阵铁门拍打声惊醒,他猛在睁开眼。侧耳一听,却是有人在呼叫自己的名字,陈薇、谢玲也先后醒来,谢玲一把摸出了枕头下的刀:“怎么回事?!”
王路却已经听清了门外的呼声:“是周春雨,不要着慌,我出去看看。”
王路匆匆披了件大衣,推门而出,一脚踩下去。却是一软,原来地上已经积了一层雪。
周春雨正站在铁门外,门内。两只从来不用睡觉的丧尸狗警惕地冲着他呜咽着,王路赶开丧尸狗,一边开门一边问道:“这个时候怎么上山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春雨抖了抖雨衣上的雨,急促地道:“电台收听到呼救声,请求我们前去救援。”
如今崖山有两架电台,一架老式军用电台在龙王庙,一架则是市区营地众人带来的,如今由武装部在使用。
王路立刻听出了周春雨话中的言外之意来,他身形一怔:“你说他们指名道姓要我们营救?要我们崖山营救?”
“是。”周春雨脸色古怪地道:“半小时前,我们突然接到电台呼叫。指明要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的王路队长营救他们。”
20分钟后,王路穿戴整齐跟着周春雨来到了鄞江镇上,对着正坐在电台旁的封海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封海齐递给王路一张纸道:“这是刚才收到的呼叫内容。”
王路匆匆扫了几眼,事情很简单,有一支幸存者队伍,正在前往崖山的途中。但是因为受到丧尸的袭击被困住了,所以他们紧急向崖山救助。
幸存者所在的地点,就是鄞横线和段三线的交汇处,离鄞江镇也就10公里左右的道路。
封海齐道:“这批幸存者是从古林镇过来的,据他们说,有20来号人。”
20来号人,10公里的路程,如果王路真心想救援,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然而,王路却迟疑了,这古林镇离鄞江镇可并不远,那些幸存者,此前也明显收听过崖山电台,要不,叫不出“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这个王路生造出来的单位名称,可是,为什么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样一个风雪夜来投奔王路?
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
王路倒是不怕什么丧尸智尸,有自己的异能在,开着卡车,很快就能将这20来个人接到鄞江镇,可是,万一自己的对手不是丧尸智尸,而是不怀好意的活人怎么办?
王路有些懊恼,此前崖山电台太过高调了点,最起码甬港周边一带都知道崖山有卫生院还有难得的水库电站,万一有人不怀好意,想要谋夺崖山基业怎么办?
如果有人假借电台呼叫营救,然后对顶风冒雪半夜而去的崖山营救人员半道而击,王路可没把握一定能打得赢对方。
王路看了看封海齐:“老封,你怎么看?”
封海齐抚了抚额头:“我们必须去。”
王路急道:“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封海齐叹了口气:“就算是陷阱,也必须去。咱们崖山电台可是公开呼叫过,欢迎任何一个幸存者来崖山,现在这半夜传来的古林镇幸存者的呼救,甬港镇周边不知有多少架电台正在收听中。如果我们置之不理……”
王路听明白了封海齐的话,如果崖山置之不理,任凭这伙幸存者被丧尸消灭,那以后,崖山别想在周边吸收到任何一个幸存者前来投靠。
王路一跺脚:“我亲自带队,去营救这群幸存者。”
他扭头对封海齐道:“老封,你留在镇子上,小心有人趁我们精锐尽出搞偷袭。对了,叫陈薇她们从山上下来,她们孤悬在崖山龙王庙,一应设备是防丧尸不防人类,可别让人家摸了老巢。”
做好一应布置,王路带着周春雨、关新、王德承等人组成的一支精干小队伍。徒步出发。
10公里,不算很远,坐卡车只需要10来分钟,但王路以前看视频看多了白头鹰坐着悍马被袭击的事了。卡车一旦受袭击,车上的人反而更危险,还不如徒步前进。
封海齐送众人到镇口后道:“我会组织人员做好防备的,不管是丧尸还是活人,可别想轻轻松松进这镇子。”
王路用力点了点头,转身甩开大步沿着竹节岭路就跑。
尸潮刚刚过去,路上的丧尸还是有不少。只是这半夜的雨雪下过,地面又滑又湿,丧尸们向小分队扑过来,常常跑不了几步,就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王路也不和丧尸们纠缠,沿着竹节岭路跑了一程后,立刻下到了公路边的田里,田地里的丧尸相对少些。王路带着小分队沿着田埂疾行,将在田里乱钻的丧尸甩得远远的。虽然是冬天,可田里的庄稼因为没被收割过。腐烂的剩下的残枝断藤满地都是,甚至还遗留着不少大棚架子,丧尸只知道嗅着人味沿着直线直通通跑过来,结果陷在田里反而走不快。
周春雨熟悉周边的地形,他很快嚷道:“前面就是横鄞线和段三线的交汇处了,那儿有个加油站,我估计古林镇来的幸存者就被围困在那儿。”
王路点了点头,一路过来还算顺利,杀了几批拦路的丧尸,但并没有什么异常。自己不走公路而走田地,还有着避开有可能的埋伏的原因,可现在看起来,是自己多虑了,并没有什么阴谋针对自己这一支营救队伍。
王路沉声道:“大伙儿还是小心些,越靠近营救点。丧尸的数量肯定越多,能把20多号人的幸存者队伍死死围困住,丧尸的数量不会少,肯定还有智尸指挥,大伙儿不要轻敌。”
武装部的小伙子齐齐应了声,王德承凑趣道:“智尸算什么,咱们王哥就是专杀智尸的,在王哥的异能面前,再聪明的智尸也是渣。”队伍中一阵哄笑。
王路很是满意,虽然大冬天的被从热被窝里揪出来,踩着半冰半水半雪急行军去营救一群陌不相识的人,但大伙儿士气却很高,没有怨言,也没有怪话牢骚。很好,军心可用。
一直全神贯注前方的周春雨突然提醒:“小心。”
其实不用他提醒,大家已经发现了,前方,从公路到田野出现了成群结伙的丧尸,数量少说也有上千。
王路一挥手,队伍立刻停了下来,旁边有个废弃的大棚,王路招手示意大家躲到了棚内,大棚上还残留着几块塑料薄膜,棚里还有半埋着几个屎缸,臭烘烘的味道,正好掩盖众人的体味。
虽然前方就是大批丧尸,但王路此时却反而安心下来,那些从古林镇逃脱出来的幸存者,果然是被丧尸困住了,要不然,就算是异能者,也不可能调动这样多丧尸配合自己演戏的。
看起来,这上千的丧尸是尸潮的一截小尾巴,不知道怎么的,至今没有上山下乡,正好与古林镇的幸存者迎头撞上。
王路压低声音道:“老办法,我先去找出智尸杀了,没了智尸的指挥,丧尸再多也是一盘散沙。这个时候,我们再将被困的人接出来,还是沿着田埂撤退。”
周春雨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是我护着你。”
王路拍了拍周春雨的肩:“我的异能要是失效了,你陪着我也不管用啊。”
一转身,已经出了大棚。
雨雪夜,伸手不见五指,王路在上千号的丧尸里钻来钻去,试图找到那只指挥的丧尸。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智尸与丧尸的区别只能从衣着和外貌上辨认出来,可如今四周一片漆黑,连点星光都没有,王路要凑到丧尸脸上,才能勉强看清它的面容,哪里能轻易就找到智尸?
王路越找越心急,虽然他在周春雨面前豪言壮语,但心里其实也在发虚,自己今天白天已经用了很长时间异能了――使用异能的时间总和已经超过了以往自己使用的任何一次,虽然晚上出发前自己往额头擂了一拳顺利刺激出了异能,但这异能还能撑多长时间就天晓得了。
自己要是在这千多号的丧尸里突然失去了异能――算了,别想这些不吉利的,赶紧找丧尸是正经。
王路越找。离加油站越近,那儿果然是丧尸围困的中心,王路都能听到幸存者在加油站里大声呼叫砍杀丧尸的声音,他们还在努力抵抗。自己出发前,已经让封海齐通过电台呼叫幸存者,告知营救队出发的信息了,对方肯定在里面拼了老命了。
但王路现在顾不上加油站里的幸存者,不找到智尸并杀死,自己孤身一人冲进去有个屁用,王路喃喃自语:“该死。都已经能看到加油站了,智尸都是胆小鬼,它们可不会靠这样近指挥丧尸。”
王路想返身继续找,突然,一个吼声响起:“快,智尸在那儿!我找到它了!”
吼声,正是从加油站方面传来的,王路一怔。续而一喜,看起来古林镇的幸存者也不是笨蛋,他们也知道擒贼先擒王。也在四下找指挥的智尸,他连忙从丧尸堆里挤过去,想找到幸存者嚷嚷的智尸的方位。
就在这里,突然一道强光手电筒的刺眼光束照了过来,正巧射在王路脸上,紧接着,几道吼声响起:“果然在这儿,见鬼,这只智尸智商恢复真高,不但穿着防暴服。还戴着头盔。大伙儿,跟我来,拼了,不杀了这只智尸,我们撑不住崖山的王路首领来的。”
“狗屁的王路首领,我看他就是缩头乌龟。根本不会来救我们,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鄞江镇离这儿只有10来公里,他妈的爬都爬到了,王路这狗东西根本就是见死不救!”有人激奋地嚷嚷。
“别吵了,靠谁都靠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大伙儿并肩子上啊,只要杀了这只智尸,我们就有活命的希望。”
随着嚷嚷声,又有几道强光手电照过来,然后,王路就看到几道人影从加油站冲出来,向自己方向猛扑过来。
了个去――王路猛地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当成智尸了!
其实这也难怪,王路穿着这样一身与脏兮兮丧尸大不相同的防暴服,在丧尸堆里毫发无伤的挤来挤去,这不是智尸是什么?王路的异能本就是“自己尸”功能,被丧尸智尸误认为自己尸,自然也会被不明真相的活人误认为是智尸。
王路连忙嚷道:“自己人!”
话音刚落,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影已经用一只锅盖挡住了身边一只丧尸的袭击,一斧向王路飞了过来。他明摆着就算是不能杀了王路,也要伤到他,让他行动不便――这一套杀丧尸智尸的套路,正是王路再熟悉不过的。
王路情急之下往地上一扑,躲过了飞斧。
飞斧过来的那人影惊呼道:“大家小心,这只智尸会说话,是个‘使者’!”
王路趴在地上又嚷了声:“别动手,我是王……”一个“路”字还没出口,一堆斧头、砍刀甚至锤子就扔了过来,饶是王路穿着防暴服戴着头盔,也吓得头一缩,只得借着身边丧尸的掩护,撅着屁股连连向后倒爬。
终于爬出一段安全距离,王路扯着嗓子嚷嚷道:“老子是崖山的王路,王路,是来救你们的!老子有异能!”妈了个巴子的,王比安不是早就在电台里替老子吹嘘过异能吗?怎么这帮蠢货居然忘了?!
排着散乱的队形攻击过来的幸存者信一滞:“你真是王路?不是智尸?”
王路呸了一声,扬手一斧,将身边的一只丧尸砍倒:“老子当然是王路!”
丧尸智尸从不同类相残,王路这一斧,顿时让对方疑虑尽消,一阵欢呼声响起,几个幸存者拼命向王路靠拢,有人慌急地嚷道:“王首领,快救我们走,我们已经撑不住了。”
王路连忙出手帮着那几个幸存者砍死了几只围上来的丧尸,边道:“你们怎么只有这几个人?电台时里不是说有20多号人吗?”
“他们在加油站里。”有人道。
“王首领,你先带我们脱围,他们战斗力没我们强,带着他们,我们逃不出去的。”有人急道。
“放屁,大伙儿说好了一起逃命,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加油站里已经有人被咬伤了,总不可能带他走!王首领,你快带我走,我体力好,还能杀丧尸,你带着我,我们很快就能逃出去的。”
隔着头盔,又是雨又是雪,王路根本认不出说这话的是谁,可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妈的又是只管自己逃命的孬种,早知道是这种货色,老子根本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来救。
他强压着怒气,边快速地杀着围上来的丧尸,边大吼道:“都他妈闭嘴,全都听老子的,谁不听,老子指挥丧尸吃了他!”这当然是吓唬人的,可那几个幸存者却并不知道,他们看到王路在丧尸堆中来去自如,还以为他真有这样的本事,顿时惊慌道:“王首领,我们听你的,听你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逼上崖山的投名状
王路命令幸存者围成一个圈一边对抗外围的丧尸一边听着自己的计划:“不杀了智尸,你们谁也逃不了,这里可有千多只丧尸,我就算是有异能,也杀不光。等会儿,你们往左侧田野方向移动,一公里外,有个大棚,救援队伍就在那儿。我会向加油站方向移动,去救里面的别的幸存者。”
“但是记住,我们两支队伍分散移动是假,借此找出智尸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我们分头行动后,智尸顾此失彼,不可能两头都指挥到,智尸为了进一步掌控陷入混乱的丧尸群,肯定不能再躲在远处指挥了,它不得不靠近,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仔细观察,全力找出智尸,杀了它。”
幸存者小队伍里有人哭丧着脸道:“一公里外的大棚?这太远了,我们撑不住的!”
王路喝道:“闭嘴!我会派人接应你们的。”
王路掏出了对讲机,呼叫大硼里的周春雨,简短地讲明了行动方案,周春雨立刻道:“我们这就出发,王哥,你让他们打起手电,给我们指示方向。”
听到了对讲机对话的幸存者立刻高高举起了手电,向四下扫射着,对讲机里立刻传来周春雨的声音:“看到了,全体行动!”
王路呵斥道:“都不要愣着了,出发!冲冲冲,往前冲,不冲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再也不搭理这几个只想自己逃命的幸存者,扭头就往加油站方向跑去,那几个幸存者一度想跟着王路跑,可王路前进的方面是丧尸最多的加油站,他们跟了几步,终究还是胆怯退缩了,一扭头,向田野大棚方向奔去――那儿,隐隐能听到救援队伍的呼唤声。
王路跑了没几步。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幸存者,他正费力地砍杀着旁边的丧尸,企图跟上自己。
王路怒道:“你他妈的聋啦!老子叫你往田野方向跑!”
那个幸存者剧烈地喘着气:“王首领。我跟你去加油站救人,那儿有我的兄弟!”
即使在激烈的拼杀中,王路也忍不住斜眼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幸存者――这货不是个傻大胆就是个真正重情重义的好汉子。
可想而知,能从加油站突击杀出来的,肯定是最有实力的强者,如今绝大多数人为了逃命,已经拔腿先跑了。只有他一个人跟着王路又杀回了加油站――王路可是有异能护身的!他妈的,这种家伙,在末世里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了。
真是个好样的!
王路又剁翻一只丧尸,同时替身边的幸存者推开了几只围上来的丧尸:“你叫什么名字?”
“王首领叫我沙青好了。”
“好,沙青,跟在我背后,只要顾住两侧就行了,我来开路。”
沙青并不是蠢货。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王路是异能者,他的同伴们只知道逃跑,才是真正愚蠢不过的行为。末世里哪儿最安全?――不是坚固的城堡,不是无数枪手的守护,而是有异能者相伴。
王路看似一人杀入上千丧尸群,可却是有险无惊,和他在一起,才是真正安全的。
沙青坚信,就算是自己遇到了危险,王路也会出手相救――要不然人家在这大雪夜巴巴跑过来做什么?就为了看自己一伙人被丧尸吃了好玩?
沙青知道,因为自己同伴们只顾保命的愚蠢行为,自己难得有了在王路面前表现一把露个脸的机会――大伙儿来投靠崖山。总得有投名状,还有什么是能和崖山首领王路肩并肩一起战斗,同生共死结下的战场情谊更好的投名状了?
果然,沙青赌对了,虽然王路戴着头盔,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从他让自己躲在身后的安排就看得出――王路对自己颇有好感。
沙青大声应了声“是”就牢牢跟在王路身后,不时提醒王路前往加油站的方向。
王路边前进边道:“你们应该在加油站点把火的,这样能指明方向,黑灯瞎火的,不但我们前来救援的人马不好找,看不清丧尸的动向,更不要说找到负责指挥的智尸了。”
沙青忙道:“王首领提醒得对,只不过加油站曾经被别的幸存者抽过油,加油机都被砸坏了,油撒了一地,我们不敢点火,怕把加油站引燃了。”
王路噢了一声,心里有些懊丧,这处加油站以前周春雨也来抽过油,但因为鄞江大型容器有限,所以油库里还有近半的油留存着,原想着以后再来抽,没想到被别的幸存者捷足先登了。
――算了算了,自己也不要太贪心了,这各处遗留的物资,都是无主之物,自己总不可能见一样霸一样,就是有这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啊。
沙青道:“王首领,我们很快就要到加油站了,也就百来米路了。”
其实不用沙青提醒,王路已经看到加油站在雪夜里黑乎乎的轮廓了,他刚加快步伐,突然眼前一亮――前面,亮起一团火光。
一团熊熊的火光!
沙青瞠目结舌:“见鬼,他们怎么居然点起了火?就不怕引爆加油站吗?!”
王路也眯起了眼――难道加油站里留守的幸存者已经撑不住了,决定举火同归于尽了?
该死,如果加油站真的被引燃了,自己站在这儿可不安全。
王路正在惊疑不定,他突然看清了――那团火光,居然在动!它在往前动!在往加油站方向前进!
王路脱口而出:“不好!那火不是你同伴放的,是智尸放的!快跟我来!”
这时,沙青也看清了。
熊熊火光在雪夜里是如此醒目,那并不是人点的篝火,而是一只正在燃烧的丧尸,它就像一根会移动的火把,正在向加油站前进。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负责指挥的智尸想出来的点子,眼见加油站久攻不下,外围又来了救援者。它干脆来了招火烧加油站――大不了吃点烤熟了的带汽油味的人肉。
丧尸的行动本就慢,身上燃起的火又多少影响了各处关节的行动,王路和沙青从丧尸群里挤出来时,那只的丧尸还没走到加油站内。
王路只扫了一眼就看清了现场――幸存者们就在加油站的小便利店内借助还算保存完好的窗户和墙壁抵抗。大概有百来只丧尸死死堵住了进出通道,幸存者们眼睁睁看着的丧尸一步步接近,也没法子阻止。
而大群的丧尸,却静静地环绕加油站包围着,离加油站有数十来米的距离――看起来,那智尸也知道,加油站一旦被点燃后。也会波及到自己和伙伴们,所以下令包围的丧尸们不要靠得太近
王路带着沙青一离开丧尸群,沙青就向着那只蹒跚前行的丧尸冲了过去,想将它斩首。
王路甚至都能听到加油站便利店传来的欢呼声――显然,被堵在里面的幸存者也知道大祸临头,却苦于被丧尸所阻出不来。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沙青:“等等!”
沙青一把甩开王路的手:“还等个屁啊!你眼睛瞎啦!没看到加油站就要被引燃了!”
沙青边吼边跑,可他跑了没两步。突然顿住了脚,硬生生扭过头来,讪讪地道:“王首领。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张嘴――我这不是急的嘛。王首领,你有啥吩咐,我都听你的。”
王路沉声道:“不要慌。你现在就是上前杀了那只的丧尸也没用,智尸可以派出更多的丧尸来,你能挡住一只,能挡住两只三只吗?”
沙青刚才只是情急失态,现在一听王路言下之意有对付智尸的办法,忙道:“我该怎么做?”
王路道:“你上前。想个办法让的丧尸前后左右乱走一通,智尸为了更精确地指挥丧尸,肯定会接近加油站,我会仔细观察尸群,等智尸暴露踪影后,上前杀它。只有杀了智尸。我、你,以及加油站里的幸存者、救援队伍,才能真正安全。”
沙青大力点头:“王首领,你就瞧好了。”说着,大步向丧尸跑去,跑到近前,面对着丧尸大吼大叫:“来啊,来吃肉啊。”
那丧尸,只是接到智尸的命令,往身上倒了汽油后点燃了向加油站前进,它的白痴头脑根本不了解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和重要性,这时看到面前有一大块活蹦乱跳的生肉,立刻进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转身向沙青扑了过去。
沙青连跑带跳,不断挑逗着丧尸,不让它远离自己,又小心翼翼免得自己被火烧着。
一人一尸在加油站着兜了两圈,丧尸突然站住了脚,它有些迟疑,追了沙青几步,终于还是转过身,向加油站返回。
来了!王路借着丧尸身上的火光,死死盯着丧尸群。智尸已经察觉了加油站的异样,将注意力从救援队那儿转移了过来,开始专心指挥丧尸了,在它的强制命令下,丧尸不顾捕食的本能,再次向加油站进发。
沙青也发现了丧尸的异样,他连忙再次跑到丧尸面前,拼命地大吼大叫,企图引起丧尸的再次注意。
然而,这次来自智尸的命令战胜了丧尸自身的,它不顾沙青的干扰,向着加油站越走越近。
王路粗暴地在丧尸群里钻进钻出,想找出那只智尸,可――真是该死,雪太大了,就算有火光,可飞扬的雪花让自己根本看不出丧尸和智尸的区别来。他一扭头,看到沙青徒劳地象只大猴子一样乱跳着,可丧尸却义无反顾地前进着。
加油站便利店里一片尖叫,里面的幸存者大吼着:“沙青,快杀了那只丧尸,快杀了它!加油站要爆炸了,我们全都会死的!”
沙青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瞟了一眼依然在丧尸群中费力寻找着智尸的王路,牙一咬,他妈的,这投名状果然不是轻松能拿的,老子豁出命去了!
沙青一把摘下厚厚的手套,将手指在嘴里大力一咬,咬下一块皮肉来,顿时。鲜艳的血流了出来,大滴大滴滴在雪地里。
沙青举着血手指,在丧尸面前乱挥着:“来啊,来啊。新鲜特价生肉大甩卖啊!”
面对散发着强烈血腥味的血手指,丧尸的本能再一次压倒了来自智尸的命令,它不顾一切地向沙青追来。
沙青正得意于自己计谋成功,然而一转眼,他的脸色就变了――血不仅仅成功挑逗了丧尸,那些围着加油站的丧尸们也忍不住了,纷纷扑了上来。甚至连围攻便利店的丧尸,也有几只不听智尸的命令,转身向沙青扑了过来。
沙青鬼叫一声,绕着加油站狂奔起来,嘴里乱叫:“王首领,快救我!”
王路根本顾不上沙青――现场的混乱终于让智尸显出形来,它正在靠近加油站,以图掌控住一片混乱的现场。出于对智尸本能的服从。智尸四周的丧尸纷纷让开了路,王路终于找到了它――一个穿着长羽绒服的家伙。
操,你又不怕冷。穿羽绒服作什么?
王路又推又挤,想向智尸靠近,但他的异能只是能让丧尸误会为“自己尸”,无法像智尸一样指挥丧尸,那些丧尸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挤得严严实实,简直就像在圣诞节的天一广场一样闹猛,眼见着那智尸就要再度消失在丧尸群中,王路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喂,前面的那个,站住!”
智尸能听懂王路在异能状态时的话。但是,让智尸服从自己的命令,是件非常复杂的事儿,在以往的崖山上,王路久经试验,也只是让智尸在威逼利诱下。才遵从自己的命令,可即使如此,后来还是发生了原木一号试验时,智尸突袭的事件。
所以王路根本没把握,自己这一嗓子,能让智尸听话。
然而,令王路意想不到的事,他这一嗓子,还真叫住了智尸。
那只智尸转过身来,以惯有的呆板瞪视着王路:“你、你是使者。使者,为什么杀自己的伙伴?”
我了个去,一只智商恢复极高的智尸,居然已经能较为流利地说话了!
王路心头急转――该死,它不会聪明地看出我并不是“自己尸”?它叫我使者?那是什么玩意儿?是会说话的智尸的专用称呼吗?
心中疑惑,王路却依然奋力前进,嘴里应着:“对,我是使者。你也是使者。我们是一家人――不,不,是一家尸,一家使者。来来来,咱们哥俩好好亲近一下。”
对王路这番胡言乱语,智尸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它依然重复着:“使者,为什么杀自己的伙伴?”
王路道:“为什么不能杀自己的伙伴?”
智尸重复道:“为什么不能杀自己的伙伴?”它呆了呆,似乎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半晌才道:“伙伴,不能杀,自己的伙伴,不能杀。”
王路越靠越近,他的手反在背后,紧紧握住了斧柄,套着厚皮手套的手指缝间有些汗湿,嘴里依然和智尸不着调地拉呱着:“为什么不能杀。我们是使者,我们可以杀任何人――杀!”
王路猛地大吼一声,一斧挥出,正中智尸的脑门,智尸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呸,王路往躺在雪地里的智尸吐了口唾沫:“白痴,谁说过自己人――不,自己尸就不能杀?自相残杀可是咱们的优良传统。”
这时,沙青方向传来杀猪一样的尖叫:“王首领,王首领,快来救命啊,我挡不住了!”
王路连忙往沙青方向跑,边跑还边喊:“智尸被我杀了。”
正被丧尸和其他被血吸引来的丧尸追得屁滚尿流的沙青顿时松了口气――他之所以逃得狼狈,是因为后面追着蜡烛一样的丧尸,不能往加油站方向跑,这时听得智尸已死,晓得丧尸已经没有了诱敌的作用,当下一个转身,将被火烧得行动不便的丧尸一斧砍死。
这时,王路也已经赶了过来,帮着他连杀了几只围上来的丧尸后,嚷道:“快,去加油站便利店将你的同伴接出来。”说着,打开对讲机呼叫起来:“周春雨,往加油站方向靠拢,智尸已除。”
周春雨的对讲机里一片大呼小叫的砍杀声:“我这就过来!”
王路倒不担心周春雨等人,智尸一除,丧尸就是无头苍蝇,数量虽多,崖山救援队借助地形,也能玩死它们。
王路带着沙青往便利店跑,店内的人也看清了外面的情形,知道是崖山的救援队真的来了,顿时一片欢呼声,有几个人已经从店里冲了出来。
王路一眼看到这些幸存者还带着大包小包,忙嚷道:“把东西都扔了!扔了!轻装上路!”
这时,里面有人嚷嚷道:“我们有人受伤了。”
王路一皱眉:“是被丧尸咬的?截肢了没有?”
“截肢了――我们收听过你们的电台。可他伤在大腿上,失血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举足不前的冯臻臻
这时,王路背后一阵喧哗,周春雨带领救援小组以及几个强力的幸存者,已经冲了过来。
王路立刻下令:“王德承,你力气大,背那个受伤的,沙青,你扶在旁边。其他人聚成一圈,救援小组在外围,全体跟着我,冲啊。”
王路带着众人冲出加油站,一头跳到了农田里,他一路斧头乱挥,也不管是将丧尸砍死还是砍残,只管全力冲锋。
救援队加上幸存者有30多号人,在窄窄的田埂上后,有人欢呼,有人失态哭泣,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偏偏没有人想到要来谢谢王路一声,谢谢他们的这个救命恩人。
只有,沙青,嗯,还有他身边的这个小伙子想到了,没有一心顾着吃喝,特意前来道谢。
这两个,是聪明人,也有相当的勇气。
王路暗中点了点头,不错,这次冒险救人还是值得的,别的不说,这两个小伙子,就值得自己出手。
沙青介绍自己身边的同伴道:“王首领,这是沙林。”
沙林连忙道:“王首领,多谢救命之恩。”
王路忙道:“说什么谢字,太见外了,咱们都是生化末世的幸存者,守望相助,那是应该的。对了,你叫沙青,你叫沙林,难道是亲兄弟?”
沙青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们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咱们那个村里的人都姓沙。我和他就住门对门,从小像亲兄弟一样,初中毕业后,就一起外出打工,生化那个危机暴发时,我们刚到甬港市不久,想找个新工作……”
两人正说着,谢玲走了过来:“哥,崔大妈给我们安顿了一个小楼,你带两位新来的兄弟去家里谈,这外面还下着大雪呢。”
王路笑道:“看我,两位沙兄弟肯定又累又饿,走,到我家里坐坐去。老封,一起去。”
沙青沙林看到谢玲时,无不震惊于她的俏丽,沙林直盯着不放。沙青听面前的美女叫王路为“哥”,立刻踢了沙林一脚,沙林忙收回目光。
这番小动作,全被封海齐不动声色看在眼里,他心中一笑――这两个家伙,倒也是心思单纯的,要是真有什么鬼心眼。也不会初到崖山就色迷迷看女人了。
谢玲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幢小楼前,这楼并不新,但胜在高墙铁门极是牢固,王路和大家伙儿进门后,忙对谢玲道:“有什么吃的没,给两位沙兄弟端上来。”
谢玲还没回话,陈琼已经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碗面条:“爸。你回来了?我给你煮了西红柿面条。”
王路赶紧道:“还有没有?给这两位叔叔也盛一碗。”
陈琼忙道:“哎呀,我就给爸爸你烧了一碗,我这就去煮。”
王路道:“那你赶紧再去拿两双碗筷来。我和两位沙兄弟分着吃。”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啼哭声,却是梨头的声音,谢玲道:“真是的,王比安还没有把梨头哄睡着吗?梨头这孩子半夜里被从龙王庙被抱下来,就哭闹个不停,我去看看。”
谢玲噔噔噔上了楼,陈琼也送来了碗筷,王路亲手给沙青沙林分了:“来来来,先吃点垫垫饥。等我女儿再煮一锅敞开了吃。”
面是自家手擀的,很筋道,加了几滴香油,喷香,薄薄的番茄让面汤甜中带酸,别有风味。
沙青和沙林吃着汤面。两人眼中却都是震惊之色,自打进屋后,两人就从这貌似再普通不过的居家一幕中,看出了种种不平凡之处――王路有老婆,有妹妹,有女儿,有儿子,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小毛头。
天,这可是在生化末世。
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老公吃了老婆,妈妈吃了儿子。
可王路这一家子,却活得好好的。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王路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和运气,这才能保得一家平安快乐。
别的不说,就面前的这碗浅浅的面条汤,在这末世又有几个人是能吃到的?光这下雪的大冬天里有番茄,就说明王路拥有大棚,以及不受丧尸干扰的种田环境。要不然,那过境的尸潮早将你的大棚踩扁了。
沙青吁了口气――自己在加油站前的一搏,搏对路子了,这王路,果然是值得两兄弟投靠的。
沙青几口吃掉汤面,放下筷子对王路道:“王首领,我和沙林早在市区里就听过你和崖山的大名了,那时候就想来投靠你,只是从市区到鄞江镇,没有船真是不方便,我们沿着鄞州大道徒步过来,路上真是千难万险,还差点在加油站全军覆没,亏得有王首领相救。”
王路笑道:“没想到我这小小崖山,倒连市区里也知道了。”
沙林忙道:“我们也是听人说的,市区里有幸存者拥有电台,收到了崖山一个叫王比安的人的呼叫,说崖山有完善的设施接纳幸存者。”
王路道:“王比安就是我儿子,正在楼上哄小毛头睡觉的就是他。小孩子家家胡闹,在电台呼叫里加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我看咱们崖山的号召力并不怎么样,电台开通已经不少时日了,你们还是第一批来投靠的。我原来以为,虽然说不上登高一呼应者云集,可也应该有不少人响应,崖山有田有屋有电还有医疗设施,再怎么也比和丧尸苦斗来得好啊。看起来,还是我这个人没什么威望,人家看不上眼。”
沙青赶紧道:“王首领,这是你想岔了。我和沙林在市区时了解到,其实很多人听到崖山的呼叫后,都是很向往的,只是毕竟从市区到崖山有不少路,沿途丧尸遍布,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更重要的是,大家如今都不敢轻易相信人,这崖山的好,也只是在电台里听听,到崖山讨生活,毕竟要到一个陌生人手下,难免心里有些别的想法。王哥,生化末世暴发已经有段时间了,如今市区里幸存者多多少少已经抱成了团,虽然危险,可求生还是没问题,不是万不得已,大家也不敢冒险到崖山这样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来。”
沙林在旁插话道:“是啊,我平时在市区里听人议论,多是无依无靠的老人和孩子对崖山感兴趣,那些有能力的,都是不屑一顾,可老人和孩子根本不可能独自走到崖山来。”
王路似笑非笑:“噢,原来是这样,那两位怎么想到崖山来呢?以你们的能力,在市区也能混碗饭吃?”
沙青和沙林对视了一眼,沙青咬了咬牙:“王首领,不瞒你说,如今在市区,像我们这样的外来人员,是越来越难混了。原本,市区里的幸存者团队都以亲戚、朋友、同事为主,我俩这样刚到宁波不久,连临时工作都没找到的外来人员,就已经不受欢迎了。到了后来,基地强力收拢了大大小小的幸存者团队后,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而且基地只看重那些异能者和带兵器的人,像我俩只有一把傻力气,根本不在他们眼内。”;
第四百九十六章 枪?炮?弹!
沙林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上次我们救过基地里的一个人,我们救他时他说得好好的,会吸收我们进入基地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可一回基地就翻脸不认了。”
“基地?”王路一怔,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基地的名字了,关新他们就曾经提过这个幸存者团队,不过,当时基地的势力止步于鄞州新区外,而关新的营地是在位于鄞州新区高教园区的图书馆,所以只是隐隐听过基地的名字,对它们了解不深。只知道,这基地很厉害。
王路没想到,沙青沙林居然到过基地,他忙问道:“这基地在哪里?他们的首领是谁?有多厉害?”
沙青道:“基地就在市区里,他们的地盘很大,像第一医院就是他们占据的,还控制了许多大型超市、仓库、加油站,他们的首领从没外人见过,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老大’。基地最中心的场所,就在月湖公园,整个公园都被他们占领着,听说那‘老大’就住在湖心岛上。”
月湖湖心岛――王路一怔,尘封在心中的往事不由自主冒上心头:自己逃出家门的第一站,原本就是想在月湖湖心岛立足的,却没想到碰上已经捷足先登的大汉,那汉子为了阻止全家人登岛,还差点将船给弄沉了。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自己找到了通往奉化江的水闸暗河,得以脱出生天,最终在崖山打起了红旗。
那湖心岛被自己放干了湖水后,岛上的大汉是必死无疑的,只是月湖毕竟是个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处,那个不知从何处来的老大关上闸门后,自然可以细细经营一番。第一医院就在月湖对面,攻占这处战略要点,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嘿,第一医院可是甬港城最豪华的顶级医院。年初刚刚完成翻建,光床位就有2000个,这家医院牛逼到什么程度呢,那就是医院还挂着市心脑血管病防治研究中心、市糖尿病防治中心、市骨科研究所、人工关节治疗研究中心、市医学影像研究所、市重症医学质控中心、市放射质控中心、市临床检验中心一大串牌牌。简单一句话,在宁波你要是病得快死了,如果第一医院救不活,别的医院你也不用去了。这样一所综合性三甲医院,根本不是王路崖山一家乡镇卫生院能比的――开玩笑,第一医院的停车场都比整个鄞江镇卫生院还大
那个基地,那个老大。光拥有这一家医院,就能让市区的绝大部分幸存者乖乖听话。
王路悄悄儿吞了口口水,羡慕得眼珠子都要发绿了,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原本还以为崖山发展的不错,还自吹什么向太祖学习农村包围城市――包围个屁啊,城里人向来比农村人命好,连城里的狗都看不起乡下人咧。你听听。人家是“老大”,自己却是“队长”,人家是“基地”。自己却是“生产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王路泛了半天酸,才蔫蔫得问沙青沙林:“那个基地,有多强?”
沙青想了想:“很强,很厉害,我们离开市区时,听说除了鄞州新市,市老三区都在他手里了。那个老大自己就是异能者,身边还有许多异能者和枪手帮他,用异能者打丧尸。用枪手打别的不听话的幸存者团队,接连灭了好几个不听他命令的幸存者小团队。”
枪!居然有枪!
好,王路不得不承认,有枪并不奇怪,末世里人人都会削尖脑袋弄把枪防身――老俞头不就说过,他逃出干休所时。随身携带的一把枪被人抢走了嘛。
基地有枪,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封海齐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这时插话道:“是什么枪?长枪?短枪?”
沙林道:“长枪短枪都有,有个家伙把我们从基地赶走,顶在我们脑门上的就是一把短枪,我认得出,是黑星。”
黑星,就是五四式,这是道上的黑话,不过随着警匪电视剧的流行,沙林认得黑星倒也不出奇。
不过沙林的下一句话却让王路和封海齐大惊:“听说基地还有炮!”
炮!?大炮!?
王路呆住了,我靠,难道这个基地老大是军人不成?要不,就是他找到了一个大型武器库?
封海齐立刻追问:“什么样的炮?你看见过基地使用它们吗?”
沙林的表情有些尴尬:“基地有炮也是我听人说的,可没亲眼见过,不过我也觉得基地有炮的说法是乱吹牛,因为有人说那炮是从气象局弄来的――这气象局是预报天气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大炮呢。”
王路和封海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高射炮!人工催雨用的。”
有异能,有枪,有炮,占据了市中心最重要的资源,这基地,可真是了不得。
王路嘴里发苦,他想到了封海齐当初劝自己在崖山扯大旗招兵买马时,自己内心还甚是抗拒,可没想到,人家市区里已经发展得这样快了。
虽然说,从沙青沙林描述的话里可以看出,那个什么基地并没有清除市区里的丧尸――这当然不可能,市区里少说也有几百万的丧尸,更多的是采用控制战略要点的方式,但这也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王路强行压下心里的烦躁,对沙青沙林道:“两位兄弟能到崖山来,我是非常高兴,今后咱们一起努力,不见得就比呆在市区差劲。”
沙青沙林连连点头,沙青指着桌子旁的一台红外取暖器道:“那是那是,别的不说,市区里至今没有全面恢复供电,基地也是靠柴油发电机运转,听说时不时还会因为故障或缺油断电,哪像咱们崖山,居然能用上电热取暖器。”
王路干笑了几声,沙青这是吹捧崖山,可王路却更加担心,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再简单不过,这基地拥有这样强大的武力,却又缺乏必要的能源。它很快就会将主意打到周边地区头上。想要有稳定的电力供应的途径不过这几条,一就是向镇海发电厂进军,占领发电厂,不过这条基本可以否决。没有海运的煤矿,发电厂就是个空壳子;要不就是打下镇海炼化,虽然断绝了原油供应,可存货也有不少,那些巨大的高楼一样的油罐,占领一座就够用好几年的;然后,就是打周边水力发电站的主意。这其中,只要基地的老大不是瞎子,很快就会瞄上离市区最近的皎口水库发电站。
王路带领崖山众人能对抗丧尸,却抵挡不了老大有枪有炮的军队――封海齐也不行。欺负行动不便的丧尸是一回事,但任你怎样的武林高手,面对热兵器,保你一枪两洞。
崖山,至今不过数十人口。热兵器为零,冷兵器也只不过几把斧头,几竿钉耙。和基地对上,那就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
王路整个人无精打彩的,这时,幸亏陈琼又端了大盆新煮好的面条上来,要不然,沙青沙林立刻会察觉出他的异样来,刚刚树起的领袖英明神武形象马上就会倒塌。
沙青一边谢过陈琼递过来的面条,一边对王路道:“王首领,咱们两兄弟嘴笨,也没好好念过书。说不上什么漂亮话,反正到了崖山,就是王首领你的人,你叫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绝不孬种。”
王路脸上挤出笑:“好好好。两位放心,咱们崖山今后就是你们的家,只要踏实肯干,咱们就是在这末世,也能拼出一条活路来。”
沙青这时冲着沙林一使眼色,沙林点了头,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王首领,咱们初到崖山,这条命是你救的,没有什么回报,有一份大礼,想献给王首领。”
王路一怔,沙青沙林两人除了一身武装,就别无长物,这郑重其事的“大礼”,又是何物?
虽然屋内并无旁人,但沙青还是压低了嗓子:“王首领,和我们两兄弟同来的人中,有人带着子弹!很多子弹!”
王路忽一下站了起来,嗓音都变了:“真的?”
沙青重重点点头:“这种事儿,可不敢拿来和王首领开玩笑。”
王路猛地扭过头看向封海齐――崖山有枪,就是封海齐当时带来的五四式手枪的,初到崖山时还救过王路的命,可惜也就是在当时,没了子弹,成了一把废铁。可现在,沙青告诉王路,有“很多子弹”!虽然无法与基地的长枪大炮比,可有枪有弹在手,王路一下子觉得多少有了底气。
王路眼珠子都发红了,他喉结上下滑动着:“老封,立刻……”
封海齐突然道:“沙青啊,你们是从古林镇一起杀过来的同伴,生死过命的交情,你为什么把这事儿告诉我们?”
沙青还没回话,王路却差点暴走了――封海齐你老糊涂了不是,子弹啊,有子弹啊,有了子弹,那把被我藏在龙王庙卧室箱子里的枪就不是废铁了,你不赶紧去收缴子弹,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做什么?!
然而封海齐却不顾王路简直要吃人的目光,慢条斯理又问了一遍:“这子弹是好东西,可想来也是你们的同伴视做性命交关的宝贝,你们这样告密,也不怕伙伴寒心?再怎么说,今后大家都一样要在崖山讨生活的。”
沙青倒直爽,脸色不变地道:“这位大伯,不是我们兄弟不讲义气,实在是我们和古林镇那帮人不是一伙儿。不对,其实说起来,咱们这批逃到崖山来的人,原本就不是一个团伙里的,只不过临时凑合在一起,走投无路,这才一起想到崖山混饭吃。”
沙青和沙林细细解释道,原来,两人当初在救了断腿男到基地月湖湖心岛,又被赶出来后,就想到崖山碰运气。但两人费尽周折,也找不到船只沿江而上,无奈之下,只得走距离最短,但同时也是危险重重的鄞州大道。
两人一开始还找了两辆自行车,可在碰到第一群拦路的丧尸后,就丢下自行车,翻下公路,狼狈而逃。此后两人边找食物,边躲丧尸。一点点向崖山接近,直到古林镇,因为遇到尸潮暴发,两人再不能前进。只能匆忙在镇子里找了个屋子躲了起来。
两人躲在古林镇里,又陆续接触到了几伙幸存者,有原来就是古林镇里的,也有从别外逃生来的。
如今逃到崖山来的27人,真要细分起来,差不多有6个小团伙组成,如果不是受尸潮的逼迫。他们根本不可能拧成一股绳,拼死到崖山来。
沙青叫苦道:“王首领,你是不知道,这古林镇虽然有不少良田,可那个地方却没什么粮食――”
王路打断他的话道:“这我倒知道,古林镇嘛,草席之乡,它们那儿种的多是蔺草。就是编榻榻米用的草,种那草可比种稻子蔬菜值钱,可那草连牛羊都不吃。你们想在古林镇找吃的。可不容易。”
古林镇的蔺草是脚盆国引进的,因为脚盆国自家良田少,种米都不够吃,不舍得用来种草,就把主意打到了温度气候雨水相仿的江南甬港市,将我们一等一的良田都用来种不能吃的草,然后用比付给脚盆国本国农民少得多的钱收购回去编成榻榻米。这蔺草是一大害,需要大量的化肥农药,种过蔺草的田,不能再种别的东西。而且脚盆国的商人极奸,常以各种借口压低收购价,因为这蔺草除了编榻榻米,别无用处,农民找不到别的卖家,只得忍声吞气。在王路眼里看来。这所谓的草席之乡,蔺草之乡,其实是种屈辱,被脚盆国占了便宜,把污染留在了甬港市――年年蔺草收割后,农民焚烧蔺草根,是当地一大特产污染,其滚滚黑烟让城区里的人都透不过气,让附近的机场都起降不了飞机。
沙青沙林一路挣扎着到了古林镇后,一方面是前方丧尸遍布,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这镇周边的广阔良田,想着,到崖山去是种田,在古林镇自然也可以种田,看这镇周边肥沃的田地,想来农民家中必然藏有许多粮食,哥们俩在这儿也能求活。
可等他们进了镇子,好不容易清扫了几户农家的丧尸,却发现,根本没有想像中的粮食满仓,当地农民自家吃米也要到超市买,哪有多余的粮食。
这可把沙青沙林两人给坑苦了,古林镇不比鄞江镇偏避,位于交通繁华的鄞州大道旁,镇子里的超市,早就被本地的原住民以及别的过境的幸存者给搜刮得干干净净。两人饥一顿饱一顿的混日子,甚至因为寻找物资,和古林镇的幸存者起了冲突。
只不过,这一切在尸潮来临后,都结束了。
这一次尸潮,在智商恢复更多的智尸带领下,给古林镇的所有幸存者带来了沉重打击,以往对抗丧尸的招数,在智尸面前就如孩童的把戏,在接连死了五个幸存者,一处贮藏食品的楼房被火烧毁后,古林镇以及受尸潮影响从别处逃来的幸存者27人,一致决定――逃。
放弃一切,赶紧逃命。
往市区去那是提都不用提,唯一的希望,就是电台里曾经像个傻瓜一样公开呼叫幸存者前去投奔的崖山。
崖山所在的鄞江镇,离古林镇并不远,以前坐公交车也只要一小时而已。
27个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幸存者,人员构成中没有老人孩子,应该说,并不是支弱旅,突围至鄞江镇,原本不算什么难事。
然而,这27个人人人各怀小心思,越是接近鄞江镇怕死保命的私心越重,到了加油站遇到上千的丧尸时,立刻暴发了矛盾,有人提议先在加油站固守,等天亮后再冲出去,也有人认为应该一鼓作气跑到鄞江--在外多呆一会儿就多危险一分,最后,是有几个“脑子灵光”的人建议:干脆叫崖山的人来救援。
从以往电台的呼叫就可以得知,崖山的首领是个烂好人,如今这年头,人人自扫门前雪,要不就是少数野心家借此建立自己的势力,象崖山那样愿意无条件收留外来者的,绝对是大大的羊牯。
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面对崖山王路那样的肥羊牯,不坑一把简直没天理。
于是古林镇临时拼凑的27人小团体,就用随身携带的电台向崖山呼救。
自然,为了让崖山出动救援队,他们故意在电台里装得可怜兮兮,一幅眼见着就要全部死翘翘的惨样。
但是,这也仅仅是一开始装出惨样来而已,因为很快,古林镇的小团体很快就真的惨了,很惨。
他们没想到,这千余只丧尸中居然有智尸在指挥,原本打的固守待援的主意很快变成了困守绝地。等到有人被咬后,小团体中本就潜伏的矛盾立刻暴发了,武力最强的几个人当即决定立刻突围出去,无论是往崖山还是回古林,反正不能在加油站呆着,而受伤者的亲人却坚持等待崖山来的求援队伍。;
第四百九十七章 抢!抢他娘的――弹!
幸亏这时王路已经通过电台通知他们救援队伍已经出发,要不然,这支小团体立马就会崩溃,而各怀私心逃命的这27人,在智尸丧尸的围捕下,能活下几人来那可天晓得了--这也幸亏有冯臻臻在暗中支援,要不然,这一盘散沙的27人,哪里能守住破败的加油站这样长时间。
沙青沙林两人本就是外来户,对古林镇的幸存者根本谈不上忠诚,更没有半点情份,这时为了讨好王路,更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了解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沙青老着脸皮道:“不瞒王首领,你在加油站外遇见我们时,我们几个战力最强武装最好的人,其实是想假借找智尸的名义,趁机逃出加油站的,只是运气好,把王首领误当成智尸了,这才被王首领给救了。”
王路其实心里早就被子弹的事儿给闹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对沙青沙林和古林镇幸存者团体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封海齐依然慢悠悠问道:“听你这样说,当时你的好兄弟沙林还在加油站内,你怎么就把他给抛下了?”
沙青嘿嘿笑了笑:“我早和沙林说好了,等那几个自以为武力强横的家伙突围出去,吸引了智尸的注意后,我立刻返回加油站,和沙林一起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封海齐倒也不以为意,点点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人身上带着好多子弹?”
终于说到正点子上了!王路精神大振,死盯着沙青沙林。
沙林忙道:“其实这也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那个家伙是单身一人,有次和一只武装丧尸对上了,不小心被武装丧尸当胸剁了一刀,结果那极重的一刀居然没有剁伤他,只是衣服破了个洞。那个单身的幸存者换衣服时,我们才看到,他里面穿的一件背心是特制的。一面装满了一粒粒横排着的子弹,就象防弹背心一样。那家伙因为一直独来独往,别人还真不知道他这个秘密,我们两兄弟也是躲在楼里时,无意中看到的。”
无意中看到的?--骗鬼去。
王路可以想到,沙青沙林可也不是什么好鸟,必然是看中了那单身独行幸存者身上的东西,或是食物或是装备。想来招黑吃黑,所以才在暗中盯着他,这才有心算无心发现了那子弹背心。
不过想来,那单身独行客也不是好惹的,必然有两把刷子,沙青沙林无法得手。就干脆将他当投名状,卖好给王路了。
这倒不是沙青沙林有多想得开,实在是这子弹虽好,对他们两人来说却是鸡肋,两人并没有枪。就是有了子弹,也没用处,拿个自己弄不到手且弄到手也无用的东西,来当人情,真是再妙不过的事,而且绝无风险。只要上下嘴皮子一搭就行了。
封海齐站起身,伸出手和沙青沙林握了握:“欢迎两位加入我们崖山,已经很晚了,民政部的张部长已经为两位安排好了住宿,我这就派人送两位过去休息,想来今天一天也够两位劳累的了。”
沙青忙道:“这位老伯。那个带子弹的家伙剃了个光头,姓车,个子高高的,戴眼镜,人很好认的。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封海齐淡淡地道:“多谢两位费心了,不过,这事儿不用急在一时,王首领自会处理。”
沙青沙林互视了一眼,沙林道:“王首领,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话。”
王路不知道封海齐搞什么名堂,却也知道,他现在并不想当场就让沙青沙林当带路党去取那些宝贵的子弹,他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叫来谢玲,带沙青沙林去休息,自己还客客气气直送到门口。
目送沙青沙林远去,王路一个转身,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狗急跳墙人急上床的兴奋之色:“老封,赶紧的,叫人手来,周春雨、关新、王德承……都叫来,咱们弄子弹去。”
封海齐不动声色:“嗯,那个姓车的光头独行客,想来身手挺不错的,要不然,也无法在丧尸群中活到现在,多叫几个人,也是应该的。”
王路兴奋地搓着手:“没错没错,不过他身手再好,也是猛虎难敌群狼,再说了,有你老封在,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他。”
封海齐敲了敲桌子:“你就不怕他有手枪?”
王路一怔,继而摇了摇头:“我看那家伙不见得有枪,加油站当时处境之危险,我是亲身体会到的,如果不是我出手,他们早就被炸上天了,枪弹虽然宝贵,可为了保命,那个姓车的家伙绝对会用。之所以他没动用枪支,看起来十有是有弹无枪--也不知道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搞到了这样多的子弹。只是可惜了,因为没有枪,只能当防弹背心用。”
封海齐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有枪没弹是烧火棍,有弹没枪是花生米,那姓车的独来独往,在那27个幸存者中并不合群,咱们要是下手,想来其他人也不会硬出头相助,肯定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
王路两眼冒光:“就是这个理儿,走,老封,咱们这就出发。”
“出发?出什么发?”封海齐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
王路眼一瞪:“老封你糊涂了,当然是出发去……”他突然住了口。
王路终于发现封海齐不对劲儿了,自打沙青沙林透风露出有大量子弹的消息后。封海齐并没有怎么激动,反而一脸淡然,要是依着王路,现在早就应该带着一票人马冲进安置着古林镇幸存者的房子,将那个姓车的家伙剥得连底裤都不剩了。
王路一屁股坐在桌边:“老封,你到底啥意思?有话就直说。”
封海齐捧着个茶杯,象个冬天怕冷的老头子一样缩着肩膀:“枪、子弹,这可是好东西啊,杀丧尸杀人,都是不二选的利器。”
王路不作声。抿着嘴瞪着封海齐。眼珠子瞪得如鸟蛋大。
封海齐依然慢悠悠的:“我刚到崖山时,出手开枪救了你,你那时候盯着那把空枪的眼神,简直恨不能从眼睛里伸只手出来,一把抢走。”
封海齐抬起头:“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动过心思,想把这枪夺过去?”
王路不耐烦地道:“那把枪你后来不是因为没子弹,交给我了吗?”
封海齐笑了笑:“如果我不给你。你会不会抢?”
王路不作声。
封海齐也不等王路回答,自己摇了摇头:“你不会抢,因为你没胆子。你知道你打不过我。”
王路扯了扯嘴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封海齐依然在自说自话:“不过也难说,没准你会来阴的,比如说在饭菜里下安眠药什么的。可我也不是傻瓜。你对我的不怀好意早晚会暴露,对着你们一家下杀手--这种事我干不出来,但离开崖山,却也容易。”
王路彻底无语,翻了个白眼。封海齐疯了,这种陈年旧事,翻出来做什么?
封海齐叹了口气:“派几个人--甚至不用派人,就我和你去寻那姓车的家伙,就能拿到那些子弹。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那幸存者视若珍宝的子弹被我们强行取走。他会怎样想?怎样做?也许他会反抗,也许他会忍气吞声,也许他什么也不敢做,只是在你的背后,多了双满是仇恨的眼睛。”
“然后,崖山王路是个贪婪的家伙,强取豪夺的名声很快会传开。来自古林镇的其他20多人,虽然不见得会帮姓车的倒霉蛋。可肯定对王路你心怀疑虑,也许哪一天,就一走了之。”
“然后,王路贪婪的名声就会越传越远,到那时候,又有谁肯再来投奔崖山?除了老弱病残,稍有本领的幸存者,都会避而远之。”
“你真的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啪!王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封海齐!你不要太幼稚!这是末世,只有集中资源统一调配才能更好地生存,那子弹在姓车的手里,只是废物的,而到了我们手里,才可以将它发挥最大的作用。有了子弹,我们可以在远距离射杀丧尸,这要是配合我的异能,有多大的威力你没有想过吗?这种生死存亡之际,你唱什么高调?妇人之仁!”
听到客厅里的吵嚷声,陈琼从厨房里匆匆跑了出来:“爸,出什么事儿了?”
王路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上楼睡觉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和。”
陈琼还是第一次被王路这样粗暴的对待,她一怔,看了封海齐一眼,封海齐却脸色如常,冲她点了点头:“去睡觉,这天色也不早了。”
陈琼瞟了眼瞪着血红眼珠子的王路,知道除非是陈薇或谢玲,旁人现在是劝解不了爸爸的,可偏偏妈妈在照顾那被咬截肢的伤者,谢玲又出门送客,自己一个孩子,还真插不上嘴,只得退出客厅,上了楼。
王路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等陈琼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后,放缓语气道:“老封,你知道我不是个刻薄的人,在这崖山,我抚养孩子,照顾老人,但凡有事,总是自己出头冲杀在前,吃的穿的用的,向来是一碗水端平,除了顶着个队长的名头,和大伙儿没有差别。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崖山大家好?这子弹收来,也不是给我自己一个人用,总是要用来保崖山平安的。现在子弹在姓车的那儿,根本就是浪费嘛。”
“再说了,这姓车的到了崖山,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崖山大伙儿以前打生打死拼了命换来的?他们既然要享受这崖山的好处。当然也该有所贡献。”
封海齐点点头,又摇摇头:“王路啊,并不是我对你个人有意见,你的为人,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带着女儿再次回到崖山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人,都是有私心的。生化末世里,一切旧有社会规则都被推翻了。每个幸存者为了生存下去,都是极端的自私自利。为了活下去,他们愿意干任何事。”
“沙青沙林刚才说的基地老大,他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用恐怖和暴力强行统治幸存者,掌握所有的资源,谁不服从他的统治。就被消灭。”
“但是,我们崖山走的并不是这样一条路。在崖山,我们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互助互利,在这儿孩子不会受虐待,老人不会被遗弃。伤者有人照顾,人人平等,除了职务,并没有高下等级之分,尤其是王路你。身为首领,却毫无盛气凌人的架子,凡事亲历亲为,不搞特权,不以势压人。”
王路眼角抽了抽--封海齐唱这高调作什么?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平易近人”作影帝状啊,还不是因为崖山实力不够强闹的。老子要是掌握着足够的实力,哪里还用得着被砍了一斧还得带伤上战场啊,我他妈的又不是受虐狂。
封海齐似乎没看到王路拉长了的一张驴脸:“诚心说,王路你现在经营崖山的手段,这在末世并不是个好路子,因为效率太低了。咱们现在就像以前的老国有企业一样,老人孩子一大堆,就像个大秤砣一样吊在我们脖子上。这要是太平年月倒也无所谓。可现在却是与数不尽的丧尸生死相搏。你也看见了,如今在市区,象基地这样的强力铁血团体,发展有多快。我相信,在其他地方,在类似甬港市这样的城市,还有更多这样的团队。崖山,和他们相比,那就是一个字,渣!”
“可是,这却是唯一适合你王路的道路。因为你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一个恨得起心肠不要脸到极点为了自己的安危能杀妻弃子的人。”
封海齐突然眨了眨眼,压低嗓子道:“别的不说,光看你现在和小谢之间的关系,就知道你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
王路瞪着封海齐的老脸,气得差点一拳砸过去。
可封海齐的话还没完呢,他今天似乎要把所有埋在心里的话说个透亮:“其实王路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你无时不刻在追求着崖山力量的增强,只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崖山的安全。但这并不是打游戏升级,杀杀怪就能增加生命点。崖山的成长一是物资,二是人力,三是武器。这三样事,都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也急不来的。”
“所以,当你今天听说有子弹时,才这样迫不及待,想占为己有。”
“可你真的仔细想想,冷静想想,这几颗子弹,真是你需要的吗?有了这些子弹,崖山,真的就能因此强大了吗?”
王路紧握双拳,似乎下一刻就会一拳砸在封海齐脸上,封海齐却轻轻松松坐在椅子上,眯起眼,向取暖器伸出双手,烘起暖来。
王路紧绷的肩膀,渐渐松了下来,半晌,他颓然往椅子后背一靠。
封海齐的话句句刺耳,可却都是掏心窝子的真心话。
一件子弹做的防弹背心,充其量,也就百十来颗子弹,就算弄到手,对崖山来说,也只是聊胜于无。
面对着象基地那样有枪有炮的庞然大物,一支小手枪百来颗子弹,连个屁用都没有。
这点子枪弹,杀丧尸不够用,杀人――对付普通的幸存者用了太可惜,对上有枪的幸存者,大家互射一阵,这子弹就打光了。汉斯在二战时平均19万发子弹打死一个敌人,白头鹰在伊拉克平均25万子弹打死一个敌人。王路连弩都没有谢玲射得准,用枪,能行吗?光训练打靶子就要浪费不少。
除非让封海齐来用这枪――不过,封海齐杀人需要用枪吗?
再说了,王路放心把枪交到封海齐手里吗?
而这一切,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王路强夺子弹之举,会在古林镇幸存者中留下怎样的印象?
正如王路自己不喜欢有人压在自己头上任意欺凌一样,没有人天生是奴才。王路如果想用暴力维系自己在崖山的管治,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古林镇的幸存者都是青壮男女,虽然人心不齐,可个人能力并不是盖的。
相比之下,崖山人数虽然略多于古林镇幸存者,可老的老少的少,战力不见得稳胜对方,就算是有封海齐在,可对方如果拼了性命,崖山一样要承受极大的伤亡。
王路,有胆量用强力收服古林镇的幸存者吗?
想取得那批子弹,很简单,就算封海齐不相助,叫上周春雨等人,也就是一支烟的功夫就能完事儿。
但是,这就意味着王路彻底放弃了崖山此前的怀柔政策,走上了铁血争霸之路。
不知何时,封海齐已经走了,谢玲安顿好沙青沙林返回后,看到王路一个人木呆呆地坐在桌子边,她混不知道自己刚才不在时,王路和封海齐差点闹翻,过去拍了拍王路的肩:“走啦,睡觉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王路内心的贪婪
王路混混沌沌跟着谢玲到了二楼,进了一间卧室,上床。
等他躺下时,才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谢玲关了灯正准备出门。
王路脱口问道:“你去哪儿?”
谢玲道:“去隔壁睡觉,梨头和我一起睡。”
王路这才想起,这农家小楼不比龙王庙卧室,有的是房间,王比安、陈琼各自在三楼找了个房间,谢玲也顺理成章和自己分床分房睡。三人行的美好日子这才过了几天,就成了泡影,可怜,自己还什么都没干过呢。
王路有心叫谢玲留下来,可转念一想陈薇还在卫生院守护古林镇那个受伤的家伙,自己又怎么忍心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就算自己不要脸,谢玲脸皮也没那么厚咧。
果然,就象封海齐说的,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
王路把被子往头上一罩,他奶奶的,睡觉。
次日一早,王路刚起床,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受伤的古林镇幸存者,变异了。
钱正昂和陈薇两人坐在餐厅的饭桌旁,边喝着陈琼端上的热豆浆,边沮丧地道:“那个家伙是rh阴型血,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我们崖山的人没有一个是这种血型,古林镇来的别的幸存者我昨晚也问了,包括他的家人,也同样没有相应的血型。截肢时伤口处理得太粗糙,事后又没有及时消毒。这个可怜的家伙最后是因为失血和伤口感染而死的。死了以后,就变异了。”
王路苦闷地挠了挠头:“钱医生,你能确定那个伤者不是因为被丧尸咬伤后,感染了生化病毒而变异的?”这事儿得问清,这可是王路接触到的第二例用截肢来阻断生化病毒感染的案例。
钱正昂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道:“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王哥你知道,伤口感染后必然伴随着发炎,伤者的体温会升高,但这发烧是因为生化病毒还是单纯的发炎,我可分辨不出来。只不过从死亡的时间来推算。比单纯被丧尸咬伤后变异要来得快。”
王路也知道,这个问题对钱正昂来说过于苛求了:“人呢?--嗯,我是说那个变异的家伙呢?”
陈薇就着酱菜吃着粥,含糊地道:“还关在卫生院里,我和钱医生想着,也许该让那些古林镇新来的人知道。至于怎么处置,还是看他家人的意思。”
王路点点头,古林镇这27--。不,现在是26人,可成了烫山芋,王路自然是满心希望能一口吞下这支力量,但是,这些人会不会就此归心可不好说。
他们不同于皎口水库有求于自己。也不同于市区图书馆营地,有封海齐这样的带路党,又有关新、封诗琪等“内奸”鼓动,更兼以老弱众多。古林镇幸存者都是青壮男女,虽然为了从加油站脱身向崖山求救。可现在脱离险境后,他们拍拍屁股走人,王路也留不住啊,总不可能绑起来当奴隶。
王路虽然昨儿冲着封海齐拍桌子,可那只是被子弹一时迷了眼,事后钻在被窝里想了半宿。王路不得不承认,封海齐说得有道理,自己是走不了铁血暴政这条路的,抢子弹这事儿一做下,立马离心离德,古林镇的幸存者留不留得住两说,连崖山一众旧人,对自己的“好感度”也会急剧下降--今天王路可以凭借暴力欺压外来的新人。难保今后不欺负到自己头上。
说一千道一万,王路发现自己还得学大耳贼刘备,怀柔是发展崖山唯一的方法,只不过刘备是哭鼻子,自己却是要流血流汗。话说,怎么自己就没有五虎上将呢,嗯,封海齐可以当半个关羽,周春雨就算是张飞,关新呢--算赵子龙,就是长得不够帅,想那赵子龙白盔白甲白马亮银枪,帅得掉渣……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得太远了。
王路放下碗筷:“我到古林镇幸存者那儿去一趟,通知他们一下这个噩耗。”扭头温声对陈薇道:“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梨头有王比安和陈琼照顾,有什么事儿和谢玲说一声就行。”
陈薇含笑点了点头,她也的确累得够呛,昨天那伤者变异后,虽然绑着绳子,可也折腾了好一阵儿才关起来。
钱正昂也站了起来:“王哥,我和你一起去。”
王路和钱正昂刚要出门,就看到封海齐、周春雨、张丽梅、陈老伯匆匆而来,王路看到封海齐时有些尴尬,矜持地点了点头,封海齐却似浑然忘了昨晚两人的争执,劈头道:“我们有麻烦了,大麻烦。”
果然是大麻烦--鄞江镇的各处超市和食品店,几乎被洗劫一空。
这事儿,是张丽梅和张春雨发现的。
因为新来了20多张嘴要吃要喝要住,张丽梅手头原有的物资不够用,便想就近到卫生院仓库支取一些,周春雨见了,说不用这样麻烦,离大伙儿居住的“绿区”几十米远就有个大超市,直接从那儿拿东西就是。
然而,等周春雨、张丽梅带着人手到超市搬东西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关着门的超市,大门洞开,里面的食品被扫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更惊人的事还在后面,周春雨和张丽梅一行人又急寻了另外几处超市和食品店,为此还杀了不少拦路的丧尸,结果,同样空空如也。当然说空空如也有点过了,不能吃的纺织品、家具、厨房用品倒是都在,然而,凡是吃的,连一粒米都没留下。
事情大条了!
周春雨当初可是带领人马搜刮过镇上的物资的,除了崖山、鸣凤山庄、卫生院三地的仓库外。镇里超市、食品店还留着近三分之一的物资。并不是周春雨不想搬来着,实在是崖山需要办的事儿太多,一时耽搁下了,此后又遇尸潮,更没时间处理了。原想着,反正这几处建筑都关着门,出不了事,可没想到,一方面丧尸口味大变吃上了加工食品,另一方面智尸已经聪明到自行打开关着的大门了。
这可是近四分之一的物资啊。
鄞江镇是个小镇。生化危机暴发之初,已经有不少店铺被洗劫,事后,易腐烂的食品也变成了垃圾。留存下的物资,供应王路一家没问题,添了封海齐、周春雨、梨头也毫无压力,增加了皎口水库和市区新来者后,倒也够用。
可现在。一下子添了近30张嘴,而且个个都是胃口最好不过的成年人,物资消耗量猛增一倍,这供应一下子变紧张起来。
要知道,到明年开春前,田地里可没什么成规模的产出。有限的蔬菜大棚也只不过给大伙儿换换口味,可全靠仓库的物资给撑着。
这是道很简单的算数题,王路稍一算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他白着脸打断了周春雨的话:“镇上完好的超市和食品店还有几家?”
周春雨铁青着脸:“有一家超市的仓库因为关着铁门,还留下了些方便类食品。别的,都没了。”
当然没了。尸潮期间,前前后后过了半个月的丧尸,除了郑佳希大方的打开了一些超市的大门,也有些较聪明的智尸,自行打开了超市--虽然没有钥匙。但令武装丧尸下死力气砸卷帘门也能砸开。
陈老伯念叨着:“邪了,这丧尸不是吃肉食的嘛,怎么改口味了?连生米都没留下一粒。”陈老伯以前也听武装部的小伙子们说过,外面的丧尸都学会吃红肠、罐头了,但是吃米--倒还是头一回。
陈薇在旁边小声道:“这人本来就是杂食的,别的不说,那奚加朝一家,不也吃素吃得好好的。”
王路不耐烦地道:“别扯这些没用的!周春雨、陈老伯。我们现在的食品物资还有多少,够不够用到明年夏收?”
陈老伯搓了搓手:“入冬前收了不少土豆和番薯,米也有不少,就是副食品少了些,再不能像以往那样趟开肚皮吃了。”
周春雨补充道:“我们还可以搜索一下各个民宅,民宅里应该还有一些食品遗留的。”
王路当机立断:“从今天起,食品实施定量供应。”
张丽梅问道:“分几个档次的定量?”
王路想了想:“不分档次,全体人员无论老少男女,都一个样。”
不分定量,这看起来似乎和原先崖山的公共食堂一样,但事实上,在吃食堂时,大伙儿虽然没有剩饭剩菜浪费,却也是拼命往肚子里塞――没办法,以往大家饥一顿饱一顿,养成了有吃的时就塞到嗓子眼的坏习惯。这样暴饮暴食不仅伤身体,而且也浪费粮食。
陈老伯主动道:“都一个样也不好,武装部的小伙子天天要和丧尸搏命,孩子们正是发育期要长身体,仅存的那些肉食,都给他们吃。咱们农业部一堆老头老太,如今又没什么农活,倒也不用吃太多。”
张丽梅忙道:“咱们民政部的娘们胃口本就不大,也能让出一些来。”
王路挥挥手:“咱们崖山不搞差别待遇,这丧尸一来,谁还分男女老少,不都得拼老命,听我的,一视同仁,我吃什么,大伙儿就吃什么。具体的定量,张丽梅、陈老伯,还有,陈薇,你们几人等会儿商量一下,订个标准出来。主食副食糖果饮料以及衣服鞋子什么的,都要考虑在内。”
周春雨道:“我这就调派人手,去清理民宅,他妈的,这次非得把镇子里的丧尸杀得一个不留。”
王路忙道:“等一下,我正要去古林镇来的幸存者那儿,我、老封和你一起去,如果他们有意加入我们崖山的话,正好一起参加行动,给你添支生力军。”
封海齐、王路、周春雨、钱正昂等人结伴向古林镇幸存者所在的楼房走去,古林镇的人分散在几幢楼里。和崖山的人杂居,但早上吃过早饭后,他们颇有默契地聚集在了同一幢楼里。
看起来,古林镇的幸存者果然对王路等崖山众人保持着戒心。
封海齐、周春雨等武装部的人早就发现了这一异常,可也不好说什么――人家聚一块儿说说话,又没犯王法。
周春雨暗里调集了武装部的全体人员,又唤上了卢锴、林久等,在附近一幢楼里待命,以防不凑。
王路自不知道背后的这些弯弯绕,他走在鄞江镇脏兮兮融化的雪水里。心里,却是一阵阵肉痛。
王路能不肉痛嘛,物资啊,大量的物资就这样没了,物资就是末世里的财富,王路以前是个在淘宝上购物都要专门找圆通等物流好砍些运费价的主儿,如今一下子丢了这样多物资,简直是在他身上割肉一样。
偏偏现在崖山上又多了一批吃饭的牲口。
他妈的。都还不知道这些混蛋愿不愿意加入崖山呢,自己就又是雪夜救人,又是送吃送喝的,别是养了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真要这样,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我的物资啊――王路突然一愣。
“我的物资”?
什么时候崖山的物质,变成“我”――王路的物资了。
说实话。王路以前一家生存时,的确收集了一些物资,可大头,其实都是封海齐、周春雨带着武装部的人员收集的。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虽然王路在供应崖山众人物资方面,从来是敞开供应的,你想吃什么,尽管自己去仓库取就是了,只要不浪费,没人会说你。然而在王路内心深处,却一直将所有的物资,都看成是自己一个人的。
何止是物资,崖山、卫生院、鸣凤山庄、鄞江镇、皎口水库,在王路心里,都是――我的!
是我,是我王路的!
你们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们的恩典,所以,你们要对我感恩,要服从我,要尊敬我――这样的心思,在王路心底的最深处,未尝没有一点萌芽。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其实根本没有学自“巴黎公社”――“公社”的半分真谛,而是王路的私产。
甚至连人,都也是王路的。如今的平易近人以及宽容,那只是恩自上出,是我――王路的慈悲和怜悯!
所以从姓车的幸存者身上强行取得子弹,对王路来说,那是再正常再自然不过的想法――他妈的,连你的人都是我的,老子拿些子弹又怎么了?
王路突然站住了脚,呆愣的站在街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起有这样的想法的。
等等,是了,刚到崖山时,就自己一家三口,自己理所当然将自己打下的地盘,收获的物资视同私产――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然后,来了谢玲,接着是封海齐、周春雨加入,又来了沈慕古、钱正昂,这些人和自己或是有着特殊关系,或是亲戚,或是朋友,或是俘虏转正,大家一起打拼,无论是王路也好,对方也好,都没有想过――这打下的地盘物资,算谁的。
整日价性命交关,时时行走在地狱的边缘,谁会想到这些。
然而,崖山的人员越来越多了,皎口水库,市区营地,以及古林镇的新来者。
随着人员的壮大,地盘越来越大,物资越来越多,而王路,也越来越贪婪。
这些,都是我的!
错了,自己果然错了。
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顶着个公社的名义,其实是产权不明。
从表面上看,崖山目前实行的是原始――你有我有大家有,可骨子里,却还是被王路视为私有物。看起来大家都有,实际上是大家都没有,这到像以前的老国营单位,名义上每个工人都是单位的主人翁,其实真正的主人翁却是脑满肠肥的那几只蛀虫。
老国有企业的大锅饭缺陷王路是再清楚不过了,创业期还好说,自是人人努力奋斗,因不如此,便无立足之地,可对长远发展来说,人浮于事,磨洋工,扯皮,效率低下,是必然的。
前段时间,崖山众人打麻将就是这种现象的冰山一角,以前大伙儿独自和丧尸拼命时,哪里敢这样放松戒备。那不是存心找死嘛,每天哪来所谓的空闲时间,不是找食物就是锻炼自己的体能,可现在,王路因为一时疏忽没有管理,除了武装部的人被封海齐、周春雨严加拘束,大伙都混闹起来。
这里面生存条件的改善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众人心中,崖山是王路的崖山,自己只要服从王路的命令就够了。如果王路没有命令,那大伙儿自也不必作忙。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王路突然发现,今天因为物资供应紧缺而实施的定量供应,是个好办法。自己完全可以借这个苗头,宣布崖山的“性质”:全民所有制。
崖山,并非我王路的崖山,而是所有人的崖山。
王路盘算着,当然,这并不是一句话那样简单的事,这意味着,崖山的部门设置都要相配套,比如说,得新增一个财务部门,统一调配物资,再不能随心所欲乱拿了,连自己也不行……
这些细节,以后可以慢慢考虑,倒是该怎么收拢那些古林镇新来者的人心,自己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当然,还有那子弹。;
第四百九十九章 高官厚禄
一幢农家宅院里,挤着26个来自古林镇的幸存者,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用dvd机播放碟片,有人在玩电脑,也有人躲在房间里,关起门,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也有人什么也不干,抱着胳膊,缩在角落里,警惕地打量着身旁的每一个人。
沙青沙林在院子里嘀咕着,沙青道:“王首领好像没来拿那姓车的子弹啊,我看那小子身上还鼓鼓的,分明还穿着那件防弹背心。”
沙林手里做了个扒衣服的动作:“要不,咱们将那小子子弹扒下来,送到王首领那儿?”
沙青瞪了他一眼:“别乱来,谁知道王首领打什么主意,你可别坏了人家的事儿,姓车的就在王首领眼皮子底下,王首领想收拾他还不是跟杀只鸡一样,我看八成王首领有什么别的盘算。咱们别好心办了坏事。”说着,他左右瞅了瞅,压低了嗓子:“再说了,咱们背后告密倒也算了,真要强出头,得罪了别的人,咱们也没好果子吃。你真当那20多号人是吃素的?”
沙林缩了缩脖子,这倒是,古林镇的幸存者人人都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以前两人流落到镇子时,也不至于处处吃憋了,要知道,两人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一身力气可也不小。
沙青道:“这年头,谁也靠不住,只有自己才靠得住,咱们向王首领告密卖好。谢他的相救之恩已经够了,难道还真为他拼老命去?这崖山是他的,又不是咱的,在这儿混得好还罢了,混得不好,咱们拍屁股就走人。这一带类似的村子多得是,咱们哥俩自己占一个,也一样过日子,只不过紧巴点。”
哥儿俩正聊着,门外匆匆进来一伙人。带头的,正是王路。
沙青机灵,向王路打了个招呼,一扯沙林跑进客厅,一路嚷嚷着:“王首领来了,王首领来了。”
楼上楼下,顿时一阵脚步纷乱,大伙儿很快聚集到了客厅里。客厅有些挤,连餐厅都站了人。这里的众人虽然各怀心思,可毕竟王路昨晚舍命相救,这份情,不得不认。
看到王路在封海齐等人攒拥下进来,众人纷纷问好打招呼。
王路点头回应。一眼看到,正中的沙发空着,晓得是让给自己坐的,他心中点点头,这些人倒也知道眼色。
王路却没坐到沙发上。他站在客厅中央,面带沉痛,向屋内的所有人扫视了一圈,轻轻点了点头:“各位,带个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受伤的那位同伴。变成丧尸了。”
王路话音刚落,角落里就有一阵呜咽声,王路询声望过去,却见是个短发的女人,正在抹泪,旁边还有四个男女正在低声安慰着她,沙青走到王路身边低声道:“王首领,那五人都是一伙儿的。变异的那个,是那女的老公。”
王路已经猜了出来――6个人的小团体,不是亲戚就是同事,能在历经近一年的战斗中仍然保持团结,倒也难得。
王路长叹口气,走过去,原本想伸手拍拍那正在抽泣的女子的肩,却又缩了回来:“真是抱歉,卫生部的钱正昂部长和我爱人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还是没能救活他,主要是他的血型太罕见了……”
五人中,一个年纪较老成的站了起来:“王首领,让你们费心了,我那三弟的血型是熊猫血,不要说在这乱世,以前太平年月也不好找,昨儿晚上你们的那位女医生来找大家问血型,我们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这都是命啊,都已经熬到崖山了,还是躲不过阎王爷的催命符啊。”
他转过身,对还在落泪的女子道:“三弟妹,莫哭了,咱们一家子死的又不止一个两个,你女儿不也早就变成丧尸死了嘛。该走的,就让他走,咱们在崖山,好好过日子,活的人,要活得更好才是。”
王路暗中点头,别的暂且不说,这五人,看来是归心崖山了。
王路对那老成的男子道:“这位――”
“我叫徐建国,这位是我老婆,这是我二弟,二弟妹,三弟妹,变丧尸的那人,是我三弟。”老成男徐建国道。
果然是一家子,在农村这样三兄弟并不少见,五兄弟都有,只是他们都没带孩子,想来孩子们都遭遇了不测。
王路道:“是这样的,那个,你们的三弟,现在还没死,他――它现在是丧尸。你看看,是你们送他最后一程,还是我们……”
徐建国忙道:“这事儿让我来,反正,我杀过的自家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王路招手唤过钱正昂,让他带徐建国去卫生院。
前戏唱完了,而且效果不错,26人里已经有5个入户崖山了,加上早已经投靠的沙青沙林,已经占了四分之一强了,开局良好。
王路咳嗽了一声:“各位,昨晚睡得可还好。”
众人齐齐一怔,没想到王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毫无营养的问候来。
沙林倒凑趣,高声笑着道:“托王首领的福,我们哥儿俩真是难得睡这样一个安稳觉,这也就是在你的崖山才能享受到,以前就是睡在床上,也是睁着半只眼睛。”
王路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尝过寝食不安的日子,不瞒各位说,刚到这崖山时,这儿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每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没有被丧尸咬,我都要谢谢这贼老天。”
“丧尸,太多了,活着的幸存者,太少了,而生化病毒又在不断变异进化,随时都将感染我们,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需要团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何况,我还算不得什么好汉,只不过是肯努力干事再加点好运气。咱们崖山如今有30来号人,机缘巧合,凑在了一起,只为了活着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在拼命。”
“正像以前我们在电台里呼叫的,欢迎每一位幸存者到崖山来。因为崖山。并不是我王路的崖山,而是所有人的崖山。”
在场的所有人默不作声听着王路说得漂亮――没错,只不过是些漂亮话而已。
谁都不是傻子,崖山可不是白养活人的地方,什么“所有人的崖山”,还不是想让我们为你做牛做马,我们打生打死,你高高坐着享受这一切。
只不过。算你好运,提前占了这崖山,有田有屋还有水电,咱们在这儿卖命,倒也值得。
王路并不在意众人中并不踊跃的气氛,他依然带着笑道:“各位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在崖山推出一项新制度,这事儿,倒和大家息息相关。大家如果觉得这制度好,愿意留在崖山共同建设家园,我欢迎。如果听着觉得不满意,也可以任意去留。”
不仅古林镇的幸存者,就连封海齐、周春雨等人也是齐齐一怔,不知道王路要搞什么名堂。
王路摸了摸下巴:“说来惭愧,其实这个制度也是被逼出来的。各位向我们崖山求救前,我们刚刚收复鄞江镇。可没想到,镇上各处超市和食品店都被丧尸给毁了,损失了大批物资。所以不得已,今天这顿早饭后,咱们崖山就要开始实施定量供给制度了。”
“虽然说是定量供给制度,但也不会让大家饿肚子,崖山上下,包括我和我的一家在内。都和大伙儿统一标准。”
“从今后起,所有缴获一律归公,不得私藏,每个人的衣食住行,都由专门的部门统一供应。”
“为了有利于供给制的实施,崖山还将专门设立一个财务部门,这个财务部门完全运行,不受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的干涉,所有物资都由该部门调配。目前财务部门暂时设三个管理岗位,一个仓库保管员,所有缴获物资交纳给他,一名会计,负责统筹规划和计账,一名出纳,负责物资的发放。”
王路其实对财务流程也不太熟悉,但好歹知道会计和出纳是要分开的。这样才能做到互相监管。
王路在那儿说得口水四溅,在场的众人却云山雾罩。尤其是古林镇的幸存者。
这他妈的搞什么名堂。
这些幸存者,以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别人来拉人入伙,或者是自己拉别人,来来去去就两招,威胁,利诱,或仗着自己团体的强力,逼迫对方加入,或许以种种好处,什么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暖脚陪睡等等。
可这崖山的首领王路倒好,居然费劲地说起什么财务会计出纳来--这关老子屁事。
但20多人中,也有人听明白了王路话中之意,心神一动――这王首领是在开诚布公地宣布,崖山非他私有,而是天下为公。这崖山公社,还真有些原始的味道。
只是,这些话也只是听听而已,你王路身为崖山最大的首脑,到处是你的心腹,想暗中搞鬼,还不是小菜一碟,开后门,中饱私囊,以权谋权,大伙真是再熟悉不过的。
说得比唱得好听,你以为你av啊。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一顿:“如果在座的各位愿意加入崖山,财务部门的人员,就在各位中推选产生。”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古林镇幸存者到崖山,前前后后连24小时都不到,而且他们是被王路率人救到崖山,本身就处于弱势地位,大家原本已经做好了在崖山低眉顺眼过日子的打算。
这年头,能混个肚儿饱也就不错了,如果崖山实在欺人太甚,大不了找个机会一走了之。
可没想到,大伙儿在崖山屁股还没坐热,王路就拿出财权相托。
财务部门啊,以前单位领导就抓两支笔,一支笔批人事,一支笔批财务,管理财务的向来是最高领导的贴心人啊。
当然。如今是末世,这两支笔的重要性都要让位于枪杆子。
但是,王路能拿出财务部门给新来的古林镇幸存者掌控,足见其诚意了。
古林镇来者中,终于有人开了口,吞吞吐吐道:“那个王首领,咱们初来乍到的,没为你立过一点儿功劳,怎么能坐这个位置呢?”
王路淡然道:“这位兄弟说得过了,什么位置不位置的。在咱们崖山,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我和几个老兄弟虽然顶着个队长、部长的帽子,但打起丧尸来,一样冲锋在前,不分先后。这财务部门,也只是个干活的地方而已。又没多余的好处。不瞒各位,咱们崖山百废待新,人手可是紧张得很,象电力部、机械部都是只有阿猫阿狗两三个人,我们欢迎大家的加入,一起把崖山建设好。”
王路已经把崖山底盘兜底翻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心人在崖山呆一段时间,就能将虚实看得清清楚楚。他道:“强扭的瓜不甜,兄弟我也一向不愿意以力服人,咱们幸存者已经够少的了,窝里斗真没必要。这样。我让大家考虑一天时间,明天上午大家告诉我一个结果,愿意留下的,我欢迎,想走的,崖山也会送他一点物资。祝他一路顺风。”
说着,王路站了起来,向封海齐、周春雨等人示意了一下,就想离开。
这时,沙青当场跳了出来:“王队长,我和沙林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是绝对留下来的。他妈的,做人不能没良心。没王首领相救,咱们昨夜就都变成丧尸大便了。”
这时,门口有人高声道:“我们一家也都留下。”
王路扭头一看,却是那个徐建国,旁边跟着钱正昂,那徐建国衣服上还溅着几点黑色的尸液。他刚刚在卫生院杀了自己的三弟回来。
徐建国扫了屋内屋外的人一眼:“老子说不出别的道道来,只知道这世道,人多力量就大。以前咱们在古林镇,加起来人虽然不少,可个个只顾自己,不要说精诚合作了,为了点物资互相间能斗得和乌眼鸡一样,最后居然被丧尸从镇子里赶了出来。丢脸,真他妈丢脸。再看看崖山王首领他们,人家也只不过这点子人,还有不少老人孩子,硬是打下了这样一个基业。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如今还想着单干的,只不过是自寻死路。”
徐建国一家6口,是古林镇幸存者中最大的一个小团体,他的“人多力量大”倒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古林镇众人中,原本他们一家是活得最滋润的,无论是和丧尸打,还是和别的幸存者争斗,从不落于下风。然而,在碰到铺天盖地的尸潮时,6个人也只不过是几片浮萍,混无抵抗之力,在逃往崖山的路途中,又因为幸存者之间互不信任,结果三弟被咬伤。徐建国一到崖山,就暗中留神,借着和崖山众人攀谈的机会,了解了崖山的实力,当听到崖山有多位异能者,一座水库电站时,他已经决心留了下来,等在卫生院看到齐全的医疗设施,这个想法就更坚定了。
他做事也极干脆,杀了已经变成丧尸的三弟后,毫不耽搁,立刻赶回镇上,向王路表忠心。倒也凑巧,刚进院子,就听到了王路最后的发言,接着又听到沙青沙林表态,这时不表明自己一家立场讨好王路更待何时,徐建国立马高调宣布自己一家五口的归顺,顺带着好好吹捧了王路一番。
有沙青沙林以及徐建国一家带头,别的幸存者虽然人多,可多是两三人的小团队,立刻纷纷向王路表忠心。
王路笑呵呵地道:“我做人做事图个痛快,既然大家都愿意留在崖山,那干脆现在就推举财务部门负责人,咱们也来搞个公开选举,在座的有哪位愿意担任这个职务的,尽管开口说。”
古林镇幸存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沉默下来,这王路,还来真的啊。财务部门负责人,这可是不折不扣的“高官”啊,虽然崖山如今实施供给制,可是,国人的官位情节却是根深蒂固,虽然崖山只是个不足百人的草台班子,但官就是官,小学生的五条杠都人五人六咧,何况是掌握实权的财务部门。
终于,有人抵不住这诱惑,一个女的在她老公不知是男友的怂恿下,站起身来:“王首领,我以前是厂里的会计,你看,我能不能担任这个职位?”
王路还没有发话,有人已经急了――徐建国急了,他匆忙回来向王路表忠心,就是为了捞好处的,这个彩头,怎么能让别人拿走。徐建国忙道:“我三弟妹也做过会计,还是对外贸易企业里的,会讲日语。”
立刻有人道:“这和会讲日语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崖山,又不是脚盆国,哼,和脚盆国做生意的,都不是好东西,咱钓鱼岛都没拿回来呢。”
徐建国恼了:“你啥意思?故意找碴是。”;
第五百章 崖山不该是巴比伦塔
徐建国这句话一出口,立刻惹来了众人的不满,徐建国一家6口以前仗着人多势众,总是压着大伙儿一头,这时见他家又要霸占崖山财务部门这个肥缺,大伙儿立刻不乐意了――这是崖山不是古林,王路才是正经首领呢,你也只不过和我们一样,在人家屋檐下混饭吃,你姓徐的横什么横。
刚才挑刺的人毫不含糊地站出来道:“姓徐的,老子就是不服,你们家五张嘴,原本就多吃多占了,要是再让你家的人掌了财务部,这后门一开,咱们辛苦拼杀,就肥了你们一家,凭什么啊。这儿人人能管财务部,就你们一家不行。”
徐建国急了:“你这是血口喷人,谁说我们家三弟妹当了会计,就会贪污了――你、你这是有罪推定。老子在这儿发誓,让咱家三弟妹当会计,绝对不会往家里多拿一根针。”
众人一阵哄笑:“得了,这发誓还不如放个屁管用呢,屁还能闻个臭味,发誓有什么用。”
徐建国一看众人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家是没法得手了,他眼珠一转:“行,我们家人多,你们怕我们贪污,可话说回来,你们谁不是拖家带口的?你们怕我们贪污,我们还怕你们贪污呢。要我说,这有家有口的人都有私心,都不能在财务部任职,这屋子里适合当会计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他――车永波!”
徐建国手一指,正指在屋角闷不吭声的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光头身上。
徐建国心想,老子得不得,你们也别想得到,他冷笑着道:“车永波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单身客,没儿没女也没老婆亲戚,让他当会计,肯定最公平公正不过。”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有人嘀咕:“现在没老婆孩子。可不代表以后没老婆孩子。”可大伙心里也清楚,如果不让徐建国一家得到这个位置,那任何别的提名也会被他们否决,徐建国5口人是关键少数派。不能得到他们的承认,任何人都没戏。
沙青沙林一直注视着王路的神情,他们心里清楚,不管别人怎么闹,这崖山真正的话事人还是王路,这时见王路嘴角浅浅地勾了勾,似乎是在笑。立刻道:“我们也赞成车永波坐这个位置。”
见有人附和,在场的众人也心动起来,车永波一向独来独往,自己虽然和他关系不好,可别人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勉强算是一碗水端平,稍做犹豫后,也纷纷同意。
到最后。车永波任财务部会计,居然成了众望所归。
车永波自己也没想到这个结果,他迷茫地站起来左右瞧了瞧:“我、我以前是篮球教练。可没学过计账,我还是去武装部,让我杀丧尸还行,这会计,实在是做不来。”
原来是搞体育的,怪不得长得这样高大。王路这时站了出来,走到车永波身边伸长胳膊拍了拍他的肩:“小车啊,你就放心大胆任职,这活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只不过记几个来往数字罢了。再说有电脑在,找个简单的会计软件不就行了。至于杀丧尸,呵呵,有什么大规模行动,我们崖山都是老小一起上的,连种田的阿伯阿嫂都要上阵。可缺不了你。”
车永波挠了挠光头:“那,行,我试试看。”
接下来,对出纳一职又是一阵争吵,最后的结果哭笑不得,出于此前推举车永波因为单身,所以“贪污概率较少”的推理,又是团队组合成员最少的被推到了峰口浪尖――沙青沙林和另外一对年轻夫妻成了出纳的提名人,最后,由王路决定,沙青任出纳。
当那对年轻夫妻自以为能够顺理成章地获得财务部三个职位中剩下的仓库保管员一职时,徐建国突然发话了:“我说,各位,咱们也太过了,这里是崖山,不是古林!王首领把财务部门这样重要的职位交给我们,难道我们还真的厚着脸皮把三个位置给全占了不成?咱们刚到崖山,一点功劳都没立,以前崖山的旧人和王首领打拼了这样长时间,建设了这样的基业,还没有一官半职咧,你们还要不要脸哪。”
徐建国这是豁出去搅局了――自家因为人口众多这个原罪,一个位置也捞不到手,那也不能便宜了古林镇别的人!还不如拿这个职位,来讨好一下王路。
但他这话一出口,却说到了众人心里――大家这才发现,为了争夺这几个职位,的确有些忘乎所以了。王路拿出职位来,那是高风亮节,可自己一伙人真要全占了,那就叫脑子拎不清,将人家客气当自己的福气。
崖山毕竟还是以王路为首,怎么的,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有人嚷嚷道:“这仓库保管员,就由王首领的人来担任。”
“就是就是,王首领你就给一句话,你办事,咱们信得过。”
王路对这个结果倒是喜出望外,他拿出了财务部三个职位,其实也肉痛得紧,虽然说他还有后手可以从中捣鬼,但财务部没个自己人,实在是不方便得紧。
他假意推托了几句,最后在古林镇众人的“诚意”下,不得不勉为其难道:“这样,这仓库保管员活比较轻松,又比较沉闷,还真不适合咱们这样的年轻人来做。咱们崖山有位老人家,叫俞明海,原来是东海舰队航空兵少将政委,他是老军人出身,做事最是公道不过,我看,就让他当仓库保管员。”
一个少将来当仓库保管员,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虽然说少将也好市长也好,在这乱世都不值钱,可这少将也不是论斤就能买到的,俞明海的存在,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崖山的实力,古林镇众人当场就表示,坚决拥护王首领的英明决定。
眼看着事已了,王路又说了一通大家在崖山好好努力光明未来总会实现等等一通毫无营养的废话,做便告辞离去。
王路一行人出了小楼,便吩咐封海齐等人将崖山新成立财务部以及实施供给制的事儿都通知下去,同时麻烦陈老伯、张丽梅等人算一算。每个人的定量供应该维持在怎样一个水准,既然不会饿着大家,又不至于浪费,同时又要兼顾到每个人不同的需求。
不提王路一行自去办这些琐碎小事。在小楼里,古林镇的人沉浸在王路刚才一系列决定带来的震撼中,表面上,人人都大赞王路仁义,可私下里,有人猜测王路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手来掌控财务部,也有人认为王路就是个傻子。还有人认为这是王路为了拉拢古林镇的幸存者,收买人心之举。
沙青却不顾各个小团体的窃窃私语,挤到车永波身边:“车大个子,你怎么还傻站在这儿,走啊。”
车永波冷淡地瞟了他一眼,虽然沙青以后就是自己的同事,可他依然没什么好脸色――在车永波心里,这乱世。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除了自己。他冷冷地道:“走?走到哪儿去?”
沙青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但他知道车永波一向是这个冷面冷心的架势。倒也不以为意:“当然是去王首领那儿喽,咱们总得请王首领指示一下怎么开展工作?怎么?你还真以为做上了这个会计的职位,就可以任意行事了?车大个子,这里是崖山,王首领是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的队长,我们不向他请示汇报,难道还想自行其是不成?”
车永波嘀咕了一句:“真麻烦。”却站起身:“走,我和你一起去。”他只是对别人不信任,却并不是不通世故,沙青说得有理――不过。他倒也想看看王路有什么花招来暗中控制财务部,如果他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真小人,那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自己一向过是独来独往惯了的。这世界,自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不是变成了丧尸。就是死在自己手里,而自己,也只不过在等死而已。
王路正在自己家里,吩咐谢玲去崖山龙王庙,将一应物品都交公:“我已经叫周春雨将老俞头叫来了,等会儿,你把东西都移交给老俞头。”
谢玲和王比安面面相觑了一阵,谢玲迟疑道:“你是说,把所有东西――我是说所有的东西都上交?”
王路点点头。
王比安瞪大了眼:“爸,你不会把陈琼妹妹的东西也都上交,象弩啊什么的,可是我送给她的防身武器。”
王路挠了挠头:“交,都上交,到时候,自然会根据每个人的需要和特点下发武器的,这交不交可是个态度问题。咱们一家人,更要给别的人做个表率。”
谢玲拧着眉:“这不是折腾人嘛。”
陈琼在旁边抱着梨头道:“没关系的,要上交就上交好了,那些礼物,我原本就没怎么在用,实在是浪费了,还是交给更适合的人来得好。”
陈薇原本在家里补觉,这时听得楼下吵嚷,起床匆匆走了下来,打听了原委,她也皱了皱眉,这一切物资归公,是过了点儿,虽说物资紧张,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需要,象梨头,就要吃奶粉,徐薇薇一些女人喜欢吃素菜,而武装部的小伙子喜欢吃罐头头,统一供应,就很难细分到这个程度。
但陈薇知道,王路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便柔声道:“我倒觉着这样也好。我看,干脆我们也不要回崖山龙王庙住了,以前住龙王庙,是出于安全考虑,现在鄞江镇一日比一日安全,再住在山上,上上下下的也不方便。而且就我们一家子在山上住,也显得脱离群众不是,我看啊,还是搬下来住。”
“龙王庙里的一应物什,也不用麻烦搬下来了,全交给财务部,让他们就近搬到石窟的仓库里,咱们和别的人家一样,统一领取生活资料。”
谢玲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崖山规模越来越大,可我觉得反而不如就咱们一家子人在龙王庙里住得快活自在。”
王路苦笑笑,这就是家庭式企业向正规化发展必经的阵痛,条条框框看着死板,却是崖山发展必需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自己以往过家家式的管理模式随着崖山的发展,是必然要被淘汰的。
王比安赌气一般抽出自己腰间的螺丝刀:“好。都交公都交公,哪,这把小螺丝刀老爸要不要?”
陈薇一皱眉呵斥道:“王比安,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没规矩!”
屋里正在闹。门口转来一声问候:“王首领,你在吗?”
王路一扭头,却是沙青和车永波。显然,刚才屋内的争吵被两人听见了,两人都有些讪讪的。
王路连忙迎了过去:“哟,是我们的会计和出纳上门啦,进来进来。外面正化雪,这下雪不冷化雪冷,可别冻坏了。”
沙青和车永波进了门,车永波打量了一下室内,这幢楼除了围墙较高外,内部装修并没有特别之处,一套假皮沙发都磨破了皮,还不如古林镇幸存者住的几幢小楼好。
沙青和车永波坐定后。沙青迫不及待道:“王首领,我们俩来,是请你指点一下这财务部工作怎么开展的。我们以前都没干过这个。怕乱来坏了你的大事。”
就在这时,门口又转来话声:“小王哥,你怎么给老头子弄了什么仓库保管员的差使,可是看我老了干不动农活,塞仓库里让我这把老骨头发霉?”却原来是老俞头得了“升官发财”的信赶来了。
王路忙迎进老俞头,和沙青、车永波互相介绍了,笑道:“这可好,咱们崖山财务部的三大财神爷都在这儿了,就算是财务部成立后的首次办公,大家伙对工作有啥想法。正好交流交流。”
老俞头年老成精,他自然知道,王路叠床架屋搞了个财务部出来,必然有其原因。表面上看起来,会计、出纳两个重要职位都被王路让给了新来的古林镇幸存者,自己这个仓库保管员只不过是个打杂的。可是所有物资的进出,真正全盘盘掌握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嘴里打着哈哈,却不吭声,只看沙青和车永波说话。
沙青一心表功,巴巴儿盯着王路道:“王首领,还是那句话,这财务部工作怎么搞,你说了算。”车永波坐在沙发一角,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王路,注意着他每一个微小的神情变动。
王路哈哈大笑起来:“沙青啊,我以前是个网络编辑,关于财务部门的运转,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就只知道出差报销差旅费要找领导签字,别的,就都不知道了。”
沙青一愣:“王首领,我不是说这个,我、我是说,那个……”大冷天,沙青愣是急出一头细汗,他其实想说――王首领,你叫咱怎么干,咱就怎么干,什么规矩什么办法,滚他娘的。
王路却一脸淡然:“这样,三位,我妻子――就是教育部部长陈薇,以前曾经考过会计证书,懂一点粗浅的财务方面知识,我和她说一下,让她抽空教一教大家财务方面的操作方式。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她虽然有会计证书,可咱们家里的理财却是一塌糊涂,她的股票基金都亏本得厉害,所以具体财务部工作该怎么开展,大家还是要靠自己在实践中摸索。当然,我也会让武装部的人想办法弄几台电脑来,特别是装有财务、统计等软件的电脑,以方便大家工作。”
沙青苦起脸,他的电脑水平,也就是在网打游戏,这种业务类软件从来没碰过。
车永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冷笑,果然,这王路在古林镇幸存者面前话说得漂亮,现在却要借助他老婆的手,来暗中操纵财务部的运行,嘿嘿,不过如此。
这时,王路突然严肃起来:“财务部门的具体工作,我不插手,但我有必要让你们知道,财务部门在崖山的重要性。”
车永波学着沙青样挺直了身子――戏肉来了。
王路道:“我想很多人会觉得难以理解,如今这末世武装力量才是一个幸存者团队的重中之重,搞什么财务部,根本是虚头巴脑的玩意儿。但我却并不这样看。说实话,在这片大陆上,幸存者的绝对数量并不见得少,我想着,虽然历经生化病毒的多次感染,又有多次尸潮的冲击,但近亿的幸存者总该有的。一个亿啊,这数字,真不算少了。就算有10多亿的丧尸,每个幸存者杀10只,也够我们拯救这个国家的了。”
“可悲哀的事,这世界上,并不是计算数字这样简单的。人心,难测啊。”
“人心齐,泰山移,可至今泰山仍在,说明想要人团结,比移泰山还困难。这道理,就跟巴比伦塔一样,人们如果团结的话,他们甚至能造起通天塔,与上帝平起平坐,可事实却是,人们各怀心思,通天塔永远造不起来。;
第五百零一章 一切,归公
“在这生化末世也一样,人人怀着私心,只想自己好过,哪管他人生死,不要说团结在一起杀丧尸了,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做不到。我相信,大家以往的经历中都曾经有过和别的幸存者生死相搏的时候,这你死我活的程度,比和丧尸智尸相争更残酷。”
几个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是啊,很多时候,活人,比丧尸还可怕。这是一个为了一块饼干一瓶矿泉水都能自相残杀的年代。
王路摊了摊手:“几位,我虽然有点异能,能在这遍地丧尸的世界里混得稍微轻松点,但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儿。我还有儿子女儿,我曾经对他们说过,等他们长大后,希望爸爸能够还给你们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但是生化危机爆发快过去一年了,现况大家也看在眼里,有人依仗强力,忙着吞并弱小,霸占大量资源,却不急着杀丧尸,相反,在有些异能者手里,丧尸反而成了对付自己同类的帮凶,剩下的老弱,则是东躲,过了今日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活。”
“这样子不行啊。这样子肯定不行啊。”
“数十年前,脚盆国入侵我们,号称四万万同胞,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小鬼子们,可硬是被几个小鬼子追得一个村的人逃命,为什么?不就是人人怀着私心,不愿意帮助他人吗?”
“我王路不是圣人,但我知道,一盘散沙这样子下去是不成的。丧尸智尸知道合伙一起杀人更容易,难道我们还不如丧尸智尸?”
“我想试试看,就在这崖山,能不能真正做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财务部的一应工作,就是要围绕这方面展开,我知道改变人心改变私欲太困难了。几千年出了那么多道德大家都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我们可以从制度上试探着实现一心为公。”
“大家上小学时就学过公有制、全民所有制,毕业工作后。想必也了解过共和国早期国有企业的相关知识,大方向,就往这方面靠。”
“三位,虽然财务部的工作不用面对丧尸,但我想,这因为利益私欲之争暗藏的刀光剑影,不比直面丧尸智尸差多少。一切。都拜托你们了。”
老俞头、沙青、车永波三人从王路家里出来时,都还感到晕晕乎乎的,沙青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娘的,刚才老子好像又回到小学时上思想品德课,老师在讲台上念经一样念的我头痛。我说,王首领他到底是啥意思?他、他还来真的啊?!”
车永波埋头走路,也不回话。
老俞头含笑道:“什么来真的来假的。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武装部和民政部,找他们要办公用品。还要清点一下现有的物资。这供给制马上就要实施了,咱们得确定一个方案出来,要不然,人家肚大的吃不饱饭,肚小的浪费,还不得被人家戳脊梁骨。”
这时,王路家里又追出一个人影,却是王比安,他追上三人后,将一串钥匙塞到了车永波手里:“你是车永波会计叔叔?给。这是我们崖山龙王庙的钥匙,我爸说了,里面的一切物品全归公。只是麻烦叔叔赶紧清点一下后,发些尿不湿给我们,昨晚下山急了点,梨头的尿不湿不够用了。”
车永波连忙拉住回身要走的王比安:“这样的小事还麻烦什么。那个――老俞头,你快带王首领的孩子去仓库拿尿不湿。”
王比安却不动身:“不行的,我出门前我爸爸再三说了,一定要按规矩办事。”
规矩,什么是规矩?这财务部的牌子挂哪儿都还不知道呢。
老俞头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烟,撕了烟壳子,用一个铅笔头在上面写了张收条:“兹向梨头发放日常用品尿不湿一包。”
签上了自己仓库保管员的大名后,交给车永波:“给,会计签字。”又对沙青道:“你出纳也要签字。”
于是,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财务部的第一份正式文件就在一张烟壳子上诞生了。
看着老俞头带着王比安去卫生院仓库领尿不湿,沙青再一次嘀咕道:“我靠!王首领他到底是啥意思?他、他还来真的啊!”
半个小时后,一堆人聚在龙王庙前,带头的,正是老俞头、沙青和车永波,另有三个男女,是财务部临时从武装部、民政部调派的人手――这清点仓库也是个重活,光三个人,一时可干不完。
车永波上前,打开了龙王庙的铁门,大家们一拥而入。
龙王庙作为领导办公兼住宅,除了几位部长,其他人还真没怎么来过,一进门,大伙儿好奇地四下打量着,但很快失望了,这地儿,除了大殿上的卫浴间还像点样子,卧室和厨房可是又脏又破,比鄞江镇上的民宅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有人嘀咕道:“我原以为这龙王庙怎么豪华呢,要不,王首领一家怎么不肯搬到镇子里住,敢情就是一破庙。”
旁边一人应道:“这你就想岔了,当初王首领一家三口逃到崖山时,就是看中这儿山势险要安全,怎么可能考虑到住宿条件?能有个床板睡觉已经算好的了。这龙王庙胜在墙高门厚,要我选,也选住在山上,不会住镇子里。”
“那行,现在这龙王庙空出来了,你爱住就来住。”
“鬼才来住呢,现在鄞江镇一日比一日安全,周春雨正带着人手剿灭丧尸,可比以前不知道安全多少,这个破庙里晚上上厕所都能冻死人。对了,说到上厕所,听说李波部长和裘韦琴部长正在找算重启镇上的小自来水厂,等通水后,这日子可就美了。”
“没错儿,如今家里用水,都靠几处水井,虽说拎几桶水也不累人,可就是麻烦,等通了自来水,那电热水器和太阳能热水器都能用上了。咱们就能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
“自来水是好,只不过,这水源就是鄞江,这次尸潮过后。江里又多了不少水丧尸,你说,这污染的水,能用吗?”
“你愁啥,钱正昂部长不是已经传话了,这生化病毒对饮水的污染已经经过多次人体试验了,保证安全。听说。自来水开通仪式上,王首领要当众饮用自来水。王首领都不怕,你怕个屁啊。”
“我靠,以身试毒啊,王首领倒是好胆量。”
“那是,我到崖山,别的不说,就服王首领这一点。做事公道,从不欺压人。”
车永波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装着一个简单的统计软件。冷着脸道:“干活,记住东西理清后要分门别类贮藏,别把仓库弄得像个垃圾堆一样。”
东西一样一样被清理了出来,斧头、砍刀等武器,女人们的内衣,各种食品……不一无足。
王路以前把物资堆满了床底,也从来没整理过,大伙儿边清点还边得擦包装袋上积的灰。
有人从陈琼睡的床铺边翻出了一袋东西,老俞头在旁边看到,忙道:“那是陈琼举办领养手续时。大伙儿送她的礼物,里面还有我送的一幅画呢,这东西就不用入库了?”
车永波目无表情地道:“王首领既然将龙王庙的钥匙送给了我,就说明这里面的一切东西都充公了,打好包,收起来。”
收拾房间的人看看老俞头。又看看车永波,沙青在旁边打圆场道:“小孩子家家的玩具,放在仓库里也是白白占地方,我看还是还给陈琼。”
车永波也不说话,放下手里正在记账的笔记本电脑,转身就要出门,老俞头一怔:“车、那个车会计,你是这干啥?”
车永波拉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我没兴趣当人傀儡,你们想演戏你们去演。”
沙青憋红着脸:“姓车的,你给老子站住,你指桑骂槐说谁是傀儡啊!”
老俞头忙劝道:“唉唉,大家一个部门的,和气为上和气为上,车会计,听你的,听你的,那个谁,把这袋子送到仓库去,对了,隔在架子高点的地方,这水墨画可经不住潮气。”
车永波哼了一声,转身回到电脑前,又开始记账。
龙王庙里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主要是杂乱无章――好,虽然陈薇是个贤妻良母,可她实在不耐烦收拾东西,再说也顶不住谢玲和王比安到处乱摊,大伙儿好不容易将屋内的杂物收拾干净,都有点累得慌。突然,一个钻在床下翻找东西的人顶着一头蜘蛛网钻了出来,手里举着个小盒子,“这是什么?”
这是个木盒子,从上面的商标看,原本是用来装冬虫夏草的,但现在里面显然装了别的东西,盒子不大,却沉甸甸的,更古怪的是,盒子的扣子上还挂着一把小锁。
龙王庙里的物资清点到现在,还没有这样珍藏的物事,大家忍不住拥了上来,有人好奇地掂了掂盒子:“好重,是不是金子啊?”
这个白痴想法很快招到了一致的嘲笑,这年头,金子、甚至钻石顶个屁用啊。
“打开看看。”有人道。
沙青在旁边道:“胡闹,这明显是王首领珍藏的私人东西,弄坏了怎么办?”
他一把抓过盒子:“我这就给王首领送去。”说着,也不顾众人诧异的脸色,挟着木盒子,匆匆下了山。
卧室内,不知谁悄悄嘀咕了一句:“不是说一切都归公吗?”立刻有人踢了他一脚,打断了他的话。
车永波不动声色:“愣着做什么?赶紧干活。”
大伙儿一愣:“这都清理完了,还干什么活?”
车永波一指笨重的两张床和桌子椅子:“这些不是东西?还有厨房里的一应用具,洗干净后,全部运走。”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这些粗笨家什,在鄞江镇上要多少有多少,要扛着沿山路搬到石窟去,不知道有多费力。
只不过,车永波是新上任的财务部会计,三个职位中,隐隐还是以他为主,新官上任虽然说不上三把火。可也犯不着得罪他,只得开始拆床。
过了半小时,众人正在忙乱,只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响。却是沙青回来了。
沙青脸带尴尬,把手里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放:“王首领说了,一切归公。”
老俞头知道,这是沙青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他倒也没有趁机取笑,向沙青一伸手:“钥匙呢,打开看过才能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好入账。”
沙青没好气地道:“王首领说。这钥匙时日长了,他自己想不起来放哪里了,反正也就是把小锁,让我们自己弄开就是了。”
车永波走上前来,瞟了一眼挂锁,果然好端端挂着,上面的蛛网还在呢,他一伸手。取过一把剪刀,伸到扣眼里轻轻一橇,装饰意味远远高于保护功能的扣眼就脱落了。
车永波打开盒子。四周紧盯着的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有人脱口而出:“枪!”
枪,一把枪。
封海齐的警用配枪,曾经救过王路,因为打光了子弹,为了取信于王路,而让他保管的枪。
这枪,因为没有子弹,成了一块废铁,就一直塞在了床底下。
但是。现在在场的人,没有一人将这枪视做废铁,虽然用枪打丧尸,一定要瞄准头部才能致丧尸死命,国人绝大多数人没碰过枪练过枪法,更没有足够的子弹练出50米外枪枪爆头的枪法。用枪杀丧尸,还不如斧头管用。
但是,枪就是枪。
握着枪,给人平添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有心理学家就认为,男性握着枪就相当于握着自己的性器官,肾上腺素会上升,给人一种额外的快感和满足感。
所有人都死盯着枪,有人吞了口口水。
沙青伸出了手:“他妈的,这就是枪?真枪?老子打小到现在只玩过玩具枪。”他颤抖的手指就要碰到黑色的枪身。
就在此时,车永波一伸手,呯一声,快若闪电地翻下了盖子。
他将木盒子往老俞头怀里一塞:“老俞头,收仓库里放好,记得放在大型保险箱里。对了,你以前不是当过兵吗,懂得枪支保养知识,找个时间,擦擦枪,上上油,那枪都快锈了。”
老俞头应了声,抓着木盒子就出了门。
车永波扫视了一圈怔怔盯着老俞头背影的众人:“傻愣着干什么?干活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路王首领将一把手枪归公的消息迅速在人们之间传开了。
关于崖山实施供给制,一切缴获归公,所有人一视同仁,个人不得有私产的消息,早就已经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崖山的一众人因为原来吃的就是大锅饭,对此到没什么特别在意,只是有人开玩笑什么现在是共产再过段时间就该共妻了云云。
但对刚加入崖山的古林镇众人而言,这制度的实施,犹如在他们之间刮起了一场12级台风,虽然王路曾经亲自在他们面前解释了这项制度,还任命了他们其中两位人员担任财务部门要职,可在古林镇众人眼里看来,这一切,都太不可理喻了。他们私下里讨论的结果就是,不是王路发疯了,就是他有阴谋,大大的阴谋。
但这阴谋具体是什么内容,却没人能说出个道道来。可越是这样,越说明这个阴谋真的真的很可怕。
“一定是他们想趁机把我们杀了,没错,就是这样!”
“胡说,王路要杀我们,干脆不救我们就是了。”
“我看,他们一定是食人族,救了我们,只是想吃我们。以前不是流传过在偏远地区人吃人的传说吗?”
“不可能,食人族只吃老人孩子,健壮的男人女人可不吃,那可是宝贵的劳力。崖山上下有那样多老人孩子,他们怎么可能吃人呢。”
“这倒有理,咦,你怎么对食人族了解得那样清楚,难道你也吃过人。”
“放你妈的臭屁。”
“我妈早变成丧尸了,丧尸从来不放屁的。”
虽然流言到处传,但有件事实大家谁也否认不了――王路,这是来真的啊。
手枪啊,末世的神器啊,他居然交公了!
沙林听到这个消息后,风一样找到了沙青,把他拉到避静无人处:“沙青,王首领上交枪的消息是真的?”
沙青点点头:“是,我当时就在现场。他妈的,老子当时挟着装枪的木盒子,山上山下跑了两趟,硬是不晓得自己带了这样的宝贝。”
沙林重重一跺脚:“我操,真他妈倒霉透了。”
沙青翻了个白眼:“倒什么霉,我后来检查过车永波那混蛋的记录,只有枪,没有子弹,就是一把废铁。”
沙林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兄弟,你傻了啊,要子弹还不容易?车永波那家伙身上就带着少说上百颗的子弹啊!咱们要是弄到了枪,再弄到了子弹,那咱们还不发了,也不用待在崖山了,咱们两兄弟自己找个山村也创个基业出来。王路那种白痴烂好人都能发家,没道理咱们不能啊。”;
第五百零二章 该装b时要装b
沙青象看着疯子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沙林一眼,并不做声。
沙林还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我留意过,车永波那家伙的防弹背心还穿在身上,虽然不知道王路那白痴为什么至今还不下手抢他的子弹,可这正好是我们哥们俩的机会。我们先联手将车永波干掉,抢了子弹,再去找那个什么老俞头――那个老家伙都60多岁了,就算是当过兵也没花头了,弄死他再抢到枪,咱哥们立刻远走高飞!”
沙青冷声道:“对,然后你再在我背后开上一枪,带着枪支弹药一个人快活过日子。”
沙林一愣:“沙青你这话是啥意思?”
沙青左右看看,确定四周络编辑,从来没当过官。还是请你封大所长来当这个崖山的首领。”
封海齐细细剥了粒花生,去了红皮,丢嘴里:“虽说这花生皮有营养。可我老头子还是喜欢只吃花生仁。”
王路一呆,封海齐自顾自道:“每个人的心性,习惯,处事风格都不一样,虽然到了末世,但深刻在骨子里的性格,是变不了的。我这个人啊,当当派出所长管管治安还行,真要主政一方,抓全面工作。却是不行的。”
“但是小王你却不一样。你虽然武不行文不就,但贵在当过记者,记者这一行啊是样样都懂个皮毛却样样都不精通,这是个缺点,却也是个优点。你看主管一方的大员,哪个人样样都是专家?主管部门领导人可以是专家。但市长省长却不必是专家,这个时候,样样懂个皮毛,反而是难得的优点,大而化之,全盘掌控,才是重中之重。”
王路张口结舌――我了个去,人形高达封海齐也居然知道拍马屁了?
封海齐道:“那晚上,我反对你用暴力强夺幸存者的私产,但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出怎样顺理成章能弄到他手里的子弹,但让我眼界大开的是,你次日就搞了个公有制制度出来――不对,说公有制也错了,该是原始才对。”
“是,这原始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老掉牙的东西,甚至被人批判为阻滞了生产力的发展。但在如今这年月,却是再妙不过的制度。”
王路神情终于缓和下来,他往沙发背上一靠:“妙个屁啊,我这也是走投无路瞎搞的,你看着,到时候肯定有人会埋怨,别的不说,今天我家梨头光着屁股打报告要尿不湿就是最生动的写照。嘿,我都已经能想像到财务部他们几个人挠破脑袋制定订额的情景了。如果财务部足够强势,这每人的订额他们完全可以三个人一拍脑袋自说自话就订下来,根本不考虑每个人每户家庭的差异。可妙就妙在有两个人都是刚到崖山不久,根本没多少人脉,他们要是拍脑袋办事,非被大伙儿骂死不可。”
封海齐道:“小王,你知道我为什么刚才说你错了?你错就错在小看你的管理能力了。你虽然从来没有管理经验,做事不着调,但难能可贵的事,你总能对准人心,出台犹如天马行空神来之笔的政策。以前的结婚、收养孩子就是妙招,这次的公有制,也绝妙的很。”
“说到底,是你潜意识里看透了如今的人心。人心思定,人心思齐啊。大家已经过腻了单打独斗的日子,其实只要不是太蠢,人人都知道大伙儿应该团结起来,才能在这末世找活路。可想团结也不是这样容易的,别的不说,象市区里那个什么基地,就是个反面例子,那个什么老大暴力整合手下,看起来是团结了,其实只是为了他个人的私利,人们只是出于恐惧,才聚在他四周。但咱们崖山实施公有制,却给了大伙儿一条不同的道路走,虽然你的所作所为有不少作秀的成份,但却实打实地在努力想实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光这一条,就够了。”
“我相信,这公有制,将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狗屎,王路扁了扁嘴,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封海齐一眼看到底,那别人也不是傻瓜,也能看穿自己的花招。底牌都被揭了出来,还会有个屁的惊喜。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正是老俞头,他因为一阵急跑,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小王队长,小王队长,你快看,这是什么?”老俞头一路嚷嚷着:“刚才我正在崖山石窟带人搭架子摆放物资,车永波进来递给我一样东西,好家伙,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
第五百零三章 狗咬猪尿泡
封海齐剥了粒花生扔嘴里,用电量大了点。修堤坝时,我调节一下水量,保证大家能在鄞江里淌着走。”
周春雨道:“正好把江里的水丧尸顺带着清理一下。这些家伙最近又猖狂起来了。”
机械部这次新收人员较多,李波不再是光杆司令了,不过李波表示新同志都不是科班出身。以前都是在一些小乡镇企业里打工的,“但开开常见的机床没问题。”
王路笑道:“这就够了,我们又不是要造飞机坦克,只要能加工维修一般的电动工具啊车辆啊这些东西就够了。”
裘韦琴插话道:“王首领,你别听李波说得谦虚,我可是听说,他这几天埋着头想造枪呢。”
王路忽一下站了起来,惊喜交加:“当真!李波,你会造枪!?”
李波忙道:“造枪弹的工具也就是拉床、内砸床、联动车床、冲床这些常见的机械,以前老革命还用手摇车床造枪呢。这些机械附近的企业里大多都能找到,虽然精度不高,但我们又不是造高精度的狙击枪或者,应该是没问题。其实很多的企业机床都可以用来造枪支,只不过慑于法律大多数人没有胆子敢造罢了,以前报纸上也没少有企业员工偷造枪支被捉的。长枪短枪都能造。”
王路兴奋地嗓音都颤抖了,有了枪,那些子弹就不再是花生米了,他急切地道:“那还等什么?赶紧造枪啊,这是当前崖山的头号重点工作!李部长,你还缺什么,还要不要人手?你要多少人手,我给你多少人手!要不要武装部外出多找几台好的机床来?是不是缺少润滑油、冷却液这些配件?”
李波连连摆手道:“现有的工具倒也足够加工枪支各部件的了,问题是我们现在缺材料,如强力弹簧、无缝钢管,特别是无缝钢管,没有这东西,枪管强度不高,不说打不了几枪,炸了膛反而容易伤到自己。以前这种材料淘宝上都能买到,现在可就不好找了。”
王路一怔,这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没有材料,这枪弹就是个画饼。
王路有点可怜巴巴地盯着李波:“这枪,真的造不出来吗?”
李波受不了王路“脉脉深情”地凝视,垂下眼道:“我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用一般的钢铁材料来代替,全自动枪支肯定是不行的,也许可以试试左轮等击发机构比较简单的枪支。”
王路忙道:“左轮好左轮后,使用简单,连孩子也能上手,带着也方便,虽然射击距离不远,但我们也就是用它防个身,以备万一用。李波部长啊,你慢慢研究,缺啥要啥你尽管和我说,啥时候咱们崖山实现枪弹自给自足了,你是第一大功臣。”
李波向来是不张扬的人,这枪支的事儿原本就没个眉目,他才藏着不说,没想到裘韦琴嘴快捅了出来,此时得了王路的鼓励,他也并不惊喜,只是憨厚地点点头:“我晓得了。”
王路兀自兴奋了半天,意淫一下崖山人人一支左轮枪的美梦,这才想起来,三位财务部门的负责人还没汇报工作呢,说起来,这实施公有制可是崖山近期最重要的内政,可这项政策,已经难产了快一星期了!
王路把目光投向车永波、沙青和老俞头:“咱们财务部的几位领导,这供给制度制订得怎么样了?”
王路这话一出,三人齐齐苦起了脸,连车永波也是一脸便秘之色。
沙青沮丧得连死得心死都有了:“王队长,咱们实在干不来这事儿,我、我这官不当了,谁爱当谁当去!”
沙青这话倒不是开玩笑,几位部长都同情地望着他和财务部另两位领导,这三位,这一星期来就没好过过,原因很简单――天天就吵架!
和武装部的大胃王小伙子们吵,和民政部的娘们儿吵,甚至连黄冬华也找上他们拌嘴,就为了一桩事――这供给定额无论怎么分配,都没法儿让每一个人都满意。;
第五百零四章 一星期12个套子的猛男
这三人中,除了老俞头,都是改革开放后出生的,没有经历过物资紧缺的票证年代,对公有制下的计划经济一无所知,只想着,反正是供给制,那应该就是大食堂,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但这个方案只推出了半天就完蛋了。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里,沙青和车永波看着桌子面面相觑:食堂为了公平起见,用的是定量的餐盘。如今,武装部的小伙子们吃过的餐盘比狗舔过的还干净,孩子们也多数能吃完,可女人们的餐盘里却剩着不少。那些武装部的小伙子有相好的女人倒还好,能接过相好的餐盘再扒拉几口,可要是没相好的,总不能厚着脸皮去吃人家的口水。
说实在的,当时混在一桌子上吃饭时,大家你伸一筷子我舀一勺子,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可现在一搞分餐制,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就感觉腻味了。
老俞头在旁边跺脚:“瞧见了,瞧见了,我早说过这大食堂不行的,以前三年困难时期,大半就是被公社食堂吃垮的,这人人食量不同,口味不同,众口难调,这食堂吃不下去的。”
沙青不服气道:“那让食堂的人多烧几个菜好了。”话才出口,他也知道不妥当,烧菜烧饭的崔大妈她们都是农村妇女,又不是酒店特级大厨师,再说原材料有限,烧来烧去也就这几个大锅菜。要不,为什么王德承有蔡春雷烧私家厨房菜招人羡慕妒忌恨呢。
老俞头道:“听我的没错,食堂还是别搞了,咱们把物资放到每个人手里,让他们自己去过日子,我看古林镇新来的同志,都是成双成对的,原本就是一家,自己开伙过小日子,互相之间自由调剂。别提多美了。”
好,当天下午,财务部就改成每人发放定额物资了,三人趴在办公桌上算了半天,决定先发放一星期的生活物资――整个月量太大了,而且光蔬菜也不可能一下子发一个月的啊,就连这一星期也够呛。农业部陈老伯听说要他准备每人一星期的蔬菜时,气得跳脚。那大棚才多大产量,全拔光了,也凑不够每人一星期的量。
好不容易从米、蔬菜、酱油、盐、味精到衣服、鞋子,样样包含在内,装了个大袋子,分给每个人。
接下来。财务部立刻迎来了不少提意见的,徐薇薇一进门就嚷嚷:“卫生巾呢?我们女人要用卫生巾你们不知道的啊。”
沙青一缩脖子,还真忘了,连忙取了几包卫生巾来给徐薇薇,他倒也识趣:“麻烦徐姐告诉女同志们一声。下午来补临。”徐薇薇哼了一声,正要走,却又顿足道:“对了,也不是全部女同志都需要这玩意儿,有几个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不需要。”
看着徐薇薇离去的背影。沙青傻傻地问:“徐姐刚才这话啥意思?”
车永波终于忍不住了:“你有脑子伐?没月经的女同志要啥卫生巾啊!”
沙青这才恍然,好像年纪大的女人和年纪小的女孩子,都是不来月经的啊。他刚想在电脑了上记下几个不需要卫生巾的女同志的名字,却又停了下来,看了看车永波,又看了看老俞头:“那个,哪位女同志不来月经,要不。谁去问一下?”
车永波一捂脸,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可这还不算完,李波趁着没人鬼鬼祟祟地找上门来,拉着老俞头道:“老俞头,我领几个套子。”
“什么套子?”
“还能是什么套子,当然是……那个套子。”
老俞头恍然大悟:“啊,是那个套子啊。”
“对,对,对。”
“你和徐薇薇不是正经过日子嘛,还要套子做什么?”
“嘿,我也不想戴那玩意儿啊――你知道,戴着多不舒服啊。可薇薇说现在她还不想要孩子,没办法,只得我多受点苦了。这玩意儿我原来是从药店顺手拿的,现在镇里的所有物资都被你们财务部搜刮一空了,家里又刚好用光,只好向你来要了。”
老俞头无奈,递过一张纸:“给,打个报告。”
过了一会儿,财务部三个主管瞪着李波趴在桌子旁急匆匆打的报告,沙青吐了吐舌头:“要12个避孕套?一个月用的量吗?”
李波不好意思地竖起一根手指:“是一星期的量。”
种马啊你!这得招崖山多少还没成家的男人们的恨啊。
等李波走了,车永波面无表情地道:“记一下,等会儿作个调查,了解下还有谁家需要避孕套的,这东西也是不可再生物资,咱们得严管――一星期一户人家就要12个?!这也太浪费了!”
沙青咧咧嘴,不用才浪费?有徐薇薇这样妖精一样的老婆在,换自己,也得一星期用12只避孕套!
到了吃晚餐时,一大批武装部的小伙子涌了进来,带头的将一只锅子往财务部三位主管面前一摔:“你们存心折腾人是不是?让我们自己烧菜?!我们他妈的除了方便面,谁他妈的会烧菜啊。”
老俞头探头一看,那锅子里是黑乎乎一团看不出是啥玩意儿的玩意儿。
武装部的小伙子们埋怨道:“吃食堂有什么不好?崔大妈的菜虽然不好吃,可管饱啊。”
临时给武装部的小伙子们发了方便面,三位新任主管面面相觑,沙青埋怨老俞头道:“我的俞大爷,你是经历过计划经济的,又是一方领导,怎么分配物资这样简单的事儿也和我们毛头小伙子一样拎不清?”
老俞头道:“这种后鄞具体事务我怎么可能管这样细?有时报告打上来。我瞄一眼就签了字。”
车永波道:“老黄历就别提了,说说,这物资供应到底怎么搞?”
沙青想了想:“要不,咱们发钱?每人发笔工资,爱吃什么就到食堂,店里买。”
车永波和老俞头眼睛一亮,车永波迟疑道:“这法子倒也行,可问题是咱们拿什么当钱啊?”
沙青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用软妹币喽,这钱满大街都是,都当垃圾扔掉。咱们捡来就能用。”
车永波和老俞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沙青越说声音越小,胆子越虚,他自己琢磨了一下,猛一拍大腿:“妈的,这软妹币到处都有,他们要是随便捡一张来到食堂用,我们也查不出来啊。”
三人决定回到老路上来。尽量将物资各类分得更细,兼顾每个人的需求。
试行了两天后,黄冬华找上门来:“俞爷爷,能不能给我些巧克力?”
糖果,这玩意儿财务部倒是每人都发放了些,因为架不住娘儿们要吃零食的嚷嚷。再说糖果也不是什么战略物资,时间长了还要受潮变质,倒也不用藏着掖着。
老俞头揉了揉黄冬华的脑袋:“怎么?这样快就将糖果吃光了?不行的,每个人的糖果都是有定额,俞爷爷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黄冬华不无委屈地道:“我不是为自己要。是为了陈琼姐姐。”黄冬华私下里发现陈琼极爱吃巧克力――陈琼虽然下了山,可暗地里并没有停止锻炼自己的异能,巧克力等糖果消耗极快――黄冬华悄悄儿地把自己的巧克力都给了陈琼。
以往,陈琼遇到这种事必是要推让的,可考虑到尽快锻炼好自己的异能,帮助爸爸妈妈。陈琼毫不迟疑就接下了,此举,更让黄冬华认定,陈琼非常需要巧克力。
黄冬华将这事儿一说,老俞头当下就要去仓库拿巧克力,旁边车永波拦住了他:“老俞头,这先例,咱们不能开。我知道这陈琼是王首领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比亲生的还宝贝,她要的也是不值钱的糖果。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在咱们自己手里。”
老俞头还没说什么,黄冬华急了:“不就是些巧克力嘛,仓库里那些糖果,大半还是王比安带着我们从超市里找来的呢。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我现在就到镇子上找,哼,有几幢房子还被丧尸占着,我杀了丧尸,找到了糖果,总该归我了?”
车永波不动声色地道:“一切缴获归公。”
黄冬华目瞪口呆,一跺脚,满腹委屈地走了。
送着黄冬华气鼓鼓地远去,财务部里的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半晌,老俞头道:“农业部陈老头找我说,他的部里有几个老人,有高血压、糖尿病、痛风、关节炎等毛病,都是要长期服药的,虽然说如今手里还有些备用的药,可也要我们考虑一下发放药品的事情。”
沙青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让他们找卫生部去。药都在钱正昂部长手里呢,上次我们去清点药品,他说啥也不让我们进药房,说我们没有专业医药知识,把药品弄乱就糟糕了,就只给了我们一张手写的清单就打发了。”
车永波道:“钱正昂部长态度是生硬了点,可他也表示会支持我们工作的,除了紧急手术外,日常性用药都会到我们这儿备案批示。这种常用药,我们也的确需要规划一下,不能敞开用,别看用药量少,可架不住天天吃啊。现在崖山老人不多,可谁说得准以后呢,现在不控制用量,以后新的病人来了,吃什么?”
老俞头有些不乐意了:“车出纳,这药可是救命的,你说控制怎么控制?削减用量?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车永波道:“怎么不能控制?以前大伙儿在外面混日子时,没药不也撑过来了嘛。我再说一遍,能省则省,咱们得为长远考虑,不能说有些人先来崖山,就先占先用,将物资全耗光了,那后来的人怎么办?他们就该等死?没了资源,我们靠什么吸引新来的人?”
老俞头有些急了。他娘的,车永波这话是在挑拨崖山旧人和新来者的矛盾啊,没有我们这些旧人打下这些资源,你们这些新来的能一到崖山就享受吗?现在倒好,还怪我们旧人占用的资源多了?
老俞头刚要拍桌子发火,突然想到,这卫生院可是王路一家子和封海齐、周春雨打下来的,要较起真来,自己这一伙儿从市区图书馆营地来的,也是在占人家便宜。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车永波?
老俞头冲车永波瞪着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控制药品用量我没意见,但不能弄出人命来。”
车永波叹了口气:“老俞头――俞明海少将,不是我不讲人情,崖山许多资源都是不可替代的,用一点少一点。你找老人们做做工作,原来吃两粒的,现在改吃一粒,原本天天服用的。现在改成隔天,象糖尿病、痛风、关节炎这些能靠饮食、生活方式调节的,就尽量少吃药。老俞头,我也是为大伙儿好,这药真要吃光了,他们自己也一样倒霉。”
老俞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他自己年纪也大了,虽然如今身子骨还行,但架不住什么时候就会得老年心血管疾病,到时也是需要长期服药的,车永波如今节省用药。说起来对他今后的医疗保障也有好处。老俞头道:“别的还好说,就是如今正是冬季,这心血管病最易发作的时候,这药可不敢减分量,弄不好要出人命,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了再减。”
车永波也知道这个道理。每年冬季气温下降剧烈时,因心血管病而死的老人可不少,他点了点头。
沙青在旁边道:“这药的事儿先放一边,咱们还是说说这定额。”这话一出,老俞头和车永波齐声叹气。
三人苦闷了多日,总算想到了一个法子,今天来参加会议,就想请王路定夺。
三人吞吞吐吐说了方案。王路听了,把眼珠子瞪得老大:“什么?!让我在软妹币上签字,以防假冒,签过字的软妹币当崖山的法定货币?”
车永波道:“是,这是我们财务部考虑了很长时间决定的方案,所有的崖山物资以及服务全都商品化,计价就参考末世爆发前的平均价格。然后每人发一笔钱,想吃什么用什么,就到商店、食堂购买,卫生院的服务也一样,为公受伤的,自然费用全免,可要是因为私人原因,什么吃坏肚子了、牙痛了,就要付钱。”
我靠,居然想在崖山搞医疗服务产业化――这可是王路最深恶痛绝的,他以前最反对两项改革,前一项就是教育产业化,将百年树人的国之大计和钱捆绑在一起,绝对是最脑残的做法,另一项就是医疗产业化,王路自己虽然是体制内的人,算是享受着公费医疗的便利,可也没少看到别的在乡下的亲戚因为一场大病而到处借钱的。
王路立刻道:“不行,医疗服务绝对不能收费,崖山的每个人力都是最宝贵的,无论何种原因生病受伤,都是我们的损失,医疗用品可以节约使用,但是绝不能商品化产业化!”
看着财务部的三个人都有蔫蔫的,王路道:“我知道这供给制具体政策很难制定,当时也是我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辛苦三位了。”稍微安慰了三人后,王路道为:“在钱上签字这一招算了,我那一笔狗爬字,太容易假冒了。”
这等于是彻底否决了财务部的方案了,三人脸色都很难看,王路却笑了:“其实是你们弄复杂了,这有再方便不过的电子货币不用,用什么纸币啊。供给制这事儿简单,我看,发一部份粮米油盐等实物,然后再一人发一张购物卡――就那种三江购物卡就行了。每月定期打到每个人卡里,大家想吃用什么,拿着卡去购物就行了。”
车永波、老俞头、沙青瞠目结舌――我去,这样简单的法子怎么没想到,以往过年,哪个单位不给职工发些购物卡的?就是因为单位里面如果发东西,一样因为总口难调而落埋怨,干脆一人一张卡,你爱买什么买什么。
车永波一拍大腿:“就这样办,镇子上就有三江超市,肯定有刷卡机、充值机和空白购物卡。”
王路笑道:“也不一定用三江卡,那三江卡是不记名的,一些单位里也有类似的就餐卡,这卡不仅是记名的,还能查看每笔消费记录,刷卡机里留有底档,这样一来,也不怕有人动歪脑筋从外面的刷卡机里刷金额,因为来往的账目一查就知道了,就算不小心丢了卡,也能通过底档重新做一张。”
这卡还有一项好处,那就是将所有人对崖山的贡献固化在崖山了,当有人想离开崖山时,就算他卡里有很多钱,可实物却带不走,带走一张卡片有个屁用。
沙青连连道:“王首领这法子好,嘿,我们干脆发银行卡好了,银行卡多漂亮啊,咱们每人弄张白金卡什么的――以前我在银行取钱,队排得老长,有个胖子进来,说有什么白金卡是贵宾用户,硬是排在我们前面。他妈妈的,今天老子也尝尝做白金卡贵宾用户的味道。”;
第五百零五章 虎躯一振,四方来投
王路笑道:“银行卡吗?这倒有点难办,我虽然对银行业务不太懂,可也知道银行卡应该是全国联网的,光有一台终端机恐怕连开户都办不了。”
购物卡――确切地说是充值卡,很快就办好了,考虑到三江超市实在太多,遍布各地,今后如果崖山人员增多地盘扩大的话,不怀好意的家伙很容易就能找到三江超市的充值机器给卡充值,然后到鄞江镇消费套取实物。
所以,财务部最后还是听取王路的意见,到镇政府食堂,找到了一台内部就餐卡的充值机,和多台刷卡机,勉强算是建立起了崖山的电子货币体系。
当天晚上,写着每个人名字的充值卡,就发到了每个人手里。同时下发的还有一份通知,从明日起,崖山正式实施供给制,每星期发放一次大米面粉食油等基本生活用品,同时往卡内充入相当的消费金额,大伙儿可以刷卡到新开业的供销社购物,到食堂吃饭。
通知背面,还罗列了供销社商品的价格,甚至还应王路要求,抬头印上了一行粗体字――开业迎宾,全场95折优惠。
陈老伯翻看着通知上的商品,笑道:“这价格到也和以前差不多,呵,居然还有新到55寸大屏幕彩电,这都没有电视信号,谁家会花钱买这玩意儿。”
崔大妈道:“你还别说,食堂里不少人都想去这供销社看看呢――嘿。这供销社啊一定又是小王搞的古怪,不就是原来的好又多超市嘛,非改名叫供销社。以前那供销社,还管着农产品收购呢,如今供销社也有这用处?”
陈老伯道:“也差不离,现在我农田里收了菜,不能直接送你食堂了,得到供销社找那三个财务部的过个手,然后再送过来,你还得签字。”
崔大妈拍了下手:“怎么这样麻烦?”
陈老伯摆摆手:“你不懂。我看啊,小王记者的心,可大着呢,这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前造反做皇帝,最紧要的就是立规章制度,刘邦都要立法三章呢,现在又有新名词。叫什么制度化标准化,啥子os000的,就是差不多的东西。总之一句话,大家做事,得有规矩。”
崔大妈道:“规矩不规矩我倒无所谓,就是食堂没取消趁我心意。原来说人人自己开伙,咱们食堂的那些人又不会别的活,可不得下岗了。”
陈老伯说:“不是我说你,食堂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大锅菜,时间长了。大伙儿自然吃腻了想换口味,你也得想法子整几个新菜拉客户啊。”
崔大妈不乐意了:“这田里就只有那几个菜,新鲜肉食根本弄不到,让你想法子去抓几条鱼,你不是说如今田野里还有个别丧尸在晃荡,就说是大棚里活儿忙。顾不上。没材料,你让我烧什么菜?吃了我老婆子几十年饭菜了,倒学会挑嘴了。”
陈老伯一见老太婆从公事扯到了私事上,立马装聋作哑,数十年的生活经验教育他,和女人吵嘴,从来没好下场。
不说鄞江镇上的一幢幢农家小院里,人们正如陈老伯和崔大妈一样热烈议论着次日就要开业的供销社。财务部的三位领导却正在武装部、民政部人员的协助下忙碌得四脚朝天――这供销社明天就要开业了,里面的商品还没放齐整呢。
老俞头前几天才把所有的仓库清点整理完毕,不少物资是专门从鄞江镇的超市和民宅里搜罗来运到鸣凤山庄、卫生院和崖山石窟三处仓库的,如今,却又要再搬出来放回超市的货架上,还得一一贴上价格标签――整个儿就是穷折腾啊。
要不是封海齐、周春雨带着全体武装部成员来帮忙搬商品,张丽梅领着民政部的娘儿们来帮着贴标签,这些活能把财务部三领导给磨死。
这一晚,沙青弄到半夜1点才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农家小楼,推开门,沙林正钻在厚厚的被子里呼噜打得震天响,沙青苦笑道:“他妈的,老子都要搞不清这是不是生化末世了。”他钻进被窝,往沙林头上扔了个枕头挡挡呼噜声,嘀咕了一句:“不过这日子,老子喜欢。”
次日,在一阵鞭炮声中,崖山供销社正式开业了,财务部三个领导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寒风中站在门口,等着如潮的客人上门――用“如潮”两字有点夸张了,崖山也就60号左右的人,就是全挤在供销社内,连一楼都占不满。
但是财务部的三人还是很期待――人来得越多,越说明三人制定的制度受欢迎嘛。
可是――可是,三人在门口吹了大半个小时冷风,却一个人影也没等到,好不容易,黄冬华匆匆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两张卡:“给,这张是陈琼的,要买两袋巧克力,挑最便宜的买两包,这张是徐薇薇阿姨的,要一包卫生巾,要什么夜用的。”
老俞头忙拿了商品来,刷了卡,递给黄冬华,黄冬华转身就要跑,老俞头一把拉住:“跑得这样急做什么?大伙儿都到哪儿去了?”
黄冬华道:“都去农田了,今天农业部要把塌倒的堤坝修好,大家全去帮忙了。裘韦琴部长特意去水库关小了泄水的闸门,鄞江都快见底了,里面好多水丧尸,武装部的人正在杀呢。王首领说了,既然江水这样浅,干脆把沉到桥头下的挖掘机也给弄出来好了,李波部长正带着人装油葫芦呢。”
黄冬华的话毫无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但财务部的人都明白了――大伙儿正忙着干正经活呢,哪有空来逛什么新开业的供销社。
车永波喃喃道:“我是看明白了。其实啊,大家根本不在乎崖山实行的是什么制度,公有制、供给制哪怕是股份制,大家都没往心里去,求的,只是一份安心。一份将崖山真正当作自己家的安心。说王首领穷折腾也好,瞎七捻三也罢,他也只是想告诉大家,这崖山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每个人的家。”
车永波拍拍衣服。拔腿就走,沙青愣了一下:“车永波,你去哪儿?”
车永波头也不回地道:“当然是去农田,没听黄冬华说大伙儿正在修堤坝吗?”
沙青挠了挠头:“可那是农业部的活儿啊,关我们财务部什么事儿?”
车永波话都不回,埋头急行。
老俞头拍了拍沙青的肩膀:“什么你的活我的活,都是大家的活儿。”说着也跟上了车永波的背影。
沙青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忙也追上去。可跑了没两步,他又站住了脚,回头看了看供销社敞开的大门:“不行,这大门没人管,可别被人给偷了。”旋即一拍脑门:“我真他妈的是猪,都是大伙儿的东西。什么偷不偷的。”
财务部三人赶到镇外时,看到鄞江旁的农田里人声鼎沸,武装部趁着裘韦琴调小下游泄水量前,事先在岸两边拉上了长长的巨网,现在鄞江水变浅后。躲在江底下的水丧尸都暴露了出来,裹着水草,踩在淤泥里费劲地挣扎着的水丧尸成了小伙子们最好的目标。
水丧尸原本借助水的浮力,能在水底较轻松的活动,如今它们已经从只能在水底“走路”,慢慢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游泳”。可一出水。身体的重量立刻让双脚陷在了深深的淤泥里,只能徒劳地挥舞胳膊张嘴吼叫,这时,小伙子们坐在吃水较浅的竹筏上撑到水丧尸身边,轻轻松松敲核桃一样将它们的脑壳砸碎。
在淤泥较浅或是沙质江底的地方,朝着岸两边高举沾血的卫生巾的小伙子们冲来的丧尸们,又一头撞到了网里,越挣扎缠得越紧。立刻,就有一把尖头铁杆被一双粗壮有力的手握着,穿过网眼,只一下,就捅进了水丧尸的眼窝。
歼灭水丧尸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更多的人,正聚集在倒塌的堤坝处,用石头和水泥堵着缺口。
王路正挤在人堆里,穿着高帮雨靴,站在浅浅的江水里,抱着石头往堤坝上垫,一颗新递过的光头上热气腾腾的都是汗。
修复堤坝所需不过石头、水泥两物,崖山不缺石头,堤坝被冲毁时也遗留下了石块,只是,水泥很紧张。
封海齐一边将一桶刚调好的水泥从堤坝上吊下去,一边冲王路嚷嚷道:“我的王大队长,你还是给我上来,你根本不是干泥工的料。你看看你看看,这是砌堤坝,不是砌墙,用得着把每条石缝都用水泥糊起来吗?这也太浪费了。”
王路抬头迎着阳光笑了笑:“这水利工程可是国之大计,咱们整不了百年一遇的,但好歹修个能抵挡十年一遇洪水的堤坝。”
封海齐无奈地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你也该看看实际情况啊,这段江岸就有5处坍塌点,几处小沟渠也要修补,可我们从镇外搜罗来的水泥只有10包,都像你这样大手大脚抹水泥,连三分之二的工程量都坚持不到。”
王路吓了一跳,他是容不得豆腐渣的,所以堤坝修复工程开工后,不仅亲自在一线砌石头,还时时叮嘱身边的人一定要把材料用足。
听了封海齐的话,他用沾着水泥的手挠了挠头:“水泥真的这样紧缺?”
封海齐气道:“难不成我还逗你玩。”
王路这才着了慌:“惨了,这堤坝只要一处没修复,等于整条江岸都是不设防的,来年开春一场雨,就能把缺口越冲越大。惨了惨了。”
旁边王德承忙安慰道:“王队长,没关系的,咱们省着点用水泥就行了,其实这活我以前干过,水泥只要抹在石块顶角上固定一下就行了,真的不用整面都糊满。”
王路倒也虚心,忙让出了位置:“咱们听专家的,来来,王德承你教大伙儿怎么省水泥也能砌好堤坝。我只管搬石头。”
同一时间,鄞江镇内桥头上,三架简易的油葫芦搭在桥上,三根粗大的铁链从架子头垂挂下来,越过破损的桥栏,落到下面的江面上。
江水已经极浅了,露出了原本隐藏在江面下的挖掘机。
这挖掘机自从损坏了油管后,就被王路拴在了埠头边,可上次卢锴乱搞打开水库闸门引发的洪水,将挖掘机船给冲倒了。挖掘机也掉进了江里,幸亏机身沉重,并没有被冲远,王路也没办法将它打捞起来,只得任它沉在江中。
咔嚓,一只蹒跚着靠近的水丧尸被谢玲斩首后,她抬起头,冲着桥头招手:“行了。这周边的水丧尸都清理光了,将铁链放下来。”
李波忙从埠头上淌水到挖掘机上,边指挥桥上面的人放铁链,边往挖掘机身上拴。
谢玲在旁边搭手帮忙,随口问道:“李工,这样简单的油葫芦。能拉起这样重的挖掘机吗?”
李波道:“这挖掘机也就4、5吨的重量,应该没问题。我倒是更担心这机子能不能修复。”
谢玲忙道:“我记得是挖掘臂上的一根液压管被丧尸咬断了,李工你能修复吗?”
李波道:“液压管吗?这倒可以找找,弄些替代品也行。我就怕发动机浸了水坏了。对了,你还记得不。当时挖掘船落水时,发动机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谢玲忙道:“是关着的,挖掘机早就没以油了,一直停在埠头边,是后来才被大水冲沉的。”
李松了口气:“如果是关机状态下沉到水里,那发动机应该还没进水。如果是在发动机运转的情况下落了水,就算是有专用工具在手,我也修不好了。”
谢玲拴完了铁链,拍了拍身上满是水草、垃圾,滴着水的挖掘机:“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杀丧尸,施工,都用得上。李江你可一定要修好,我可还想再坐上去驾驶一把。嘿,用这玩意儿杀丧尸,可别提多过瘾。”
李波笑道:“谢玲啊,你这个心愿恐怕一时不好实现了。王队长说,这挖掘机修复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改造田地,依着水渠的走向,将原本被田埂分割开的小块田地连成一片,好方便今后的机械化大规模种植。”
谢玲道:“啊,是了,我哥昨天是和陈老伯、老封商量着附近哪儿有种田大户,想着搞几台农机来呢。”
李波终于拴好了铁链,拍了拍手,仰起头对岸上拉油葫芦的老人孩子们嚷道:“拉,小心控制进度,三个方面一起用力,千万不要歪喽。”
这拉油葫芦倒并不需要壮汉,老人孩子也能胜任,关键是三架油葫芦起吊速度要一样,要不然吃力点不一致,全集中在一根吊索上的话,肯定会崩断铁链,到时挖掘机摔下去事小,还会伤及周边的人。
李波站在挖掘机下,神情严肃地盯着三根铁链,时不时吩咐上面的其中一组人员速度慢一点。
这拉油葫芦是个慢活儿,急不得,谢玲没耐心,当即上了岸,打算到农田帮王路修堤坝去。
就在这时,王比安风风火火跑了过来,谢玲忙叫住他道:“做什么跑得这样急?你不是在家呼叫电台吗?你老爸昨天就崖山实施公有制写了好大一篇稿子,你都念完了?”
王比安兴奋地嚷道:“有幸存者!又有幸存者要到我们崖山来了!他们刚刚通过电台呼叫我们。我正要去告诉老爸呢。”
谢玲眼睛发亮:“这可是好消息,赶紧的,你去堤坝那儿,我到镇口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王路和封海齐、周春雨等人站在武装部的办公楼里,面对着电台人人一脸兴奋。
王路搓着手道:“好家伙,又来了17个人。哈哈,发了发了,这尸潮过后才几天啊,咱们崖山人力就翻了一番!老封啊,咱们也有虎躯一振,登高一呼,四方来投的一天啊。”
封海齐也是老脸含笑:“这倒不奇怪,尸潮过后,幸存者的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到我们崖山来碰运气了。毕竟,象崖山这样能抵抗住尸潮全面进攻的团体,并没有多少。”
王路道:“虽然那些幸存者并没有呼叫我们救援,说他们就在喇叭口,离我们很近了,但我们也该接应一下,就当是欢迎。”
周春雨忙道:“我带人去,就开那辆大卡车,喝杯茶的功夫就能将他们接过来。”
王路目送周春雨兴冲冲出了门,转身对王比安道:“去,把张丽梅阿姨叫来,让她准备一批物资。”他顿了顿:“等等,把财务部的三位主管也叫来,一切缴获归公、供给制,这些制度新来的人一到崖山,就立刻实施,这规矩啊,还是要一开始就做好。”
不说王路在鄞江镇兴奋地象头驴一样转着圈,周春雨叫上沈慕古、关新、王德承等人,开了卡车,就向嗽叭口驶去。;
第五百零六章 冯臻臻的本色演出
此时此刻,喇叭口,一群人正互相搀扶着小跑而来,带头的是个女子,个子不高,一头披肩发,手里举着一把弩,只一箭,就将一只翻越公路护栏想扑过来的丧尸脑袋射了个对穿。
披肩发女子正要从丧尸脑壳上取回弩箭,人群中押后的一个国字脸男子吼道:“朱亚珍,别管箭了!快!快!快!大家再跑快点!我们就要到崖山了!”
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了武器和一架电台,再别无长物――显然,一应物资都在逃亡路上被丢弃了。
那披肩发的朱亚珍,却并没听从男子的话,快步跑上去,从腰间拨出一把尖锥,一扬手,插进了一只隔着护栏向她抓挠着的丧尸眼窝里,这才矮身拔出挂在护栏上的丧尸脑袋上的弩箭,这才跑回了队伍。
朱亚珍冲那男子道:“王伯民,你急什么?我们离崖山就几公里路了,很快就能到。再说了,我看啊,稍过一会儿崖山接应我们的队伍也该到了。”
王伯民一愣神,差点被尾追而来的三只丧尸包围,连忙蹲下身,一顿乱斧,在三只丧尸脚上分别砍了一斧,这才扔下摔倒在地的丧尸跑回了队伍中。
他嚷道:“朱亚珍,刚才你不是没在电台里向崖山呼叫救援吗?为什么说崖山的救援人马会来接应?”
朱亚珍一边给弩上弦,一边道:“王伯民。你怎么这样笨啊,你说,如果我们突然接到电台呼叫,有一队陌生人马需要救援,你会不会去?”
王伯民断然道:“当然会去。”
朱亚珍翻了个白眼:“问你这傻瓜果然是白问了,要是我,肯定不会冒冒失失就跑去救援,谁知道是不是陷阱啊?可现在我们没有呼救救援,那崖山的王路首领,真象我们以前电台里听到的那样是个烂好人――嗯嗯。是好心肠,他肯定会派人来接应我们的。”
王伯民挠了挠头:“朱亚珍,你说得好复杂啊。不管了,反正剩下也没多少路了,大家小心啊,千万不要被丧尸伤着了,这都快到崖山了再受伤,可真是霉运到家了。”
人群里七嘴八舌道:“王伯民你就放心。几只零散的丧尸,又没智尸指挥,还真不在我们眼里。”
这一众人虽然在逃跑途中,队形混乱,但还看得出,老人和孩子都被护在中间。外围的,都是有战斗力的幸存者。
王伯民跟在朱亚珍身后,跑得正急,突然肚子里咕噜叫了几声,朱亚珍耳朵却灵。自个儿跑得气喘吁吁的,却也听见了这声腹鸣,她扭头似笑非笑道:“怎么?肚子饿了?”
王伯民苦着脸道:“能不饿吗?昨天晚上半夜里被丧尸偷袭营地,所有的物资全给丢了,也幸存大家都穿着盔甲睡觉,你又下手快把养在笼子里的兔子砍伤了乱扔。吸引了丧尸追捕乱窜的兔子,大伙儿这才得以逃脱。可问题是,大伙儿连一包饼干都没带出来啊。”
朱亚珍笑道:“得了,怎么就没见别人饿得肚子叫,还不是你天生是个大胃王?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天到我们家来相亲时,居然把我们家的锅底都刮干净了。没见过毛脚女婿上门这样会吃的。”
王伯民嘿嘿笑了几声:“我那不是紧张嘛,和你爸爸妈妈又没话好说。只能埋着头吃饭。”
话音未落,王伯民斜跨一步,将一只从身边车辆废墟里突然跳出来的丧尸一斧砍在脑门上,朱亚珍一抬手,扑一箭,将另一只正要从驾驶座破碎的窗口里钻出来的女丧尸射杀。
王伯民扬声喊道:“离车辆废墟远一点儿,小心里面躲藏着丧尸。”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尖叫声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极为凄惨的尖叫声。
王伯民和朱亚珍齐齐扭头,一脸惊慌:“是谁受伤了?!”
跟在两人身后快步小跑的众人忙回应道:“不是我们――大伙儿没有受伤。”
朱亚珍这时也听清了,那尖叫声,是从公路左侧传来的,她循声望去,很快传到了那尖叫声的来源――只见公路旁的一处田野小径上,一群丧尸正围着一棵树推搡、撞击着,而剧烈震动的树上,一个女人正死死搂着一根树枝,尖声惨叫。
那树并不粗,在丧尸们的撞击下,哗哗抖动不停,那女子在树上又惊又怕,抖得像片枯叶一样。
一个树上的女人――这并不奇怪,幸存者在野外过夜时,为了防止丧尸的偷袭,爬到树上睡觉是个通用的办法。
那女人很倒霉,显然因为没有掩盖好自己的气味,而被过路的丧尸发现了,但她也很幸运,因为遇到了王伯民、朱亚珍等一伙幸存者。
树上的女人也发现了公路上的这个幸存者小团体,她拼命挥舞着手:“救命,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
虽然本身就在逃亡途中,但王伯民和朱亚珍只是对视了一眼,立刻嚷道:“大家跟我来。”转身向公路下的田野扑去。
围攻树上女人的丧尸见到又有新鲜肉送上门来,立刻分出了几只丧尸欢欢喜喜迎了上来,但在众人用斧头砍刀的亲切问候中,纷纷倒下了。
眼见着再前进十来米就能救出那树上的女人,王伯民突然听到一声惨呼,他头一抬,就见到树上一条纤细的身影掉落下来,扑通一声摔落在田埂上。
那个女人因为树干的剧烈震动,居然失手从树上掉了下来。
王伯民大叫一声,一肩膀撞开冲着自己扑来的两只丧尸,向那掉落在地面上的女人急跑。朱亚珍也不顾一只向自己伸出缺了一只手掌的胳膊的丧尸,一箭,将一只正向趴在地上的女人扑去的丧尸脑壳对穿。
但还是晚了,几只丧尸一拥而上,冲着地上的一动不动躺着的女人压了上去。
王伯民终于突击到了树下,在狂吼声中,将压着女人的丧尸全都砍倒在地。
朱亚珍看到王伯民推开了压在那女人身上的丧尸,一动不动的女人背上的衣服撕破了好几个洞,甚至露出了里面的内衣,心里一阵惋惜――还是没来得及救她。她一抬眼看到田野里又有三三两两的丧尸蹒跚而来,连忙喊道:“王伯民,快回来!她已经死了!”
王伯民却蹲下身,扶起瘫软的女子看了一眼,惊喜地道:“她没受伤,只是昏迷了!”
朱亚珍挥挥手,立刻队伍中分出两个小伙子跑过去,王伯民在他们帮助下。将那昏迷的女子背上肩,撒腿就跑了回来。
片刻后,这支小小的幸存者队伍就消失在通往崖山的公路上。
又过了一会儿,田边的沟渠里冒出一个身影――一只断了胳膊却穿着西装的智尸。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
它望着远去的幸存者小队伍――它的女主人,终于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和那些食物们。在一起了。
那个树上的女人,正是冯臻臻。
冯臻臻在痛苦迟疑了许久后,终于决定,到崖山去,到近在咫尺的崖山去。
去那儿。找到王路。
然而,怎么进崖山,成了一件为难的事。
冯臻臻明白,如果自己就这样空着两只手,穿过成群结队的丧尸,大摇大摆走进崖山。这等于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智尸,杀了我。
想法子偷偷溜进崖山?那崖山里有只敢于杀自己同类的智尸,万一自己被发现了怎么办?
也许,跟着别的幸存者进入崖山是个好办法。自己一个女人家,混在一堆男女老少中进入镇子,肯定不会引人注意。
只不过,封海齐是个问题。
自己随身带的本子写得明白,封海齐认识自己。他是崖山人,可自己却因为多次失忆,将封海齐的面貌忘得一干二净,如果自己在镇子里遇到了封海齐,他认得自己,自己却不认得他,可不会令人生疑?
冯臻臻苦苦思索了好长时间,终于,从自己尘封已久的脑海深处隐隐想到了一个办法:好像自己在以前看过的什么网文里,写的最多的就是什么穿越、失忆,自己如果能找到一支前往崖山的幸存者队伍,然后混入他们中间,再假装什么失忆,那就算是被封海齐认出来了,也没关系――人家失忆了嘛。
于是,冯臻臻任编剧兼导演,断臂西装男智尸任执行导演,十来只丧尸任龙套的演出,就在王伯民、朱亚珍带队的幸存者们面前上演了。
冯臻臻找上王伯民和朱亚珍等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崖山周边晃荡,想再遇上一支向崖山进发的幸存者队伍,正好遇上了王伯民、朱亚珍一行。她暗地里听到他们正是要投奔崖山,立刻加演了一出“丧尸夜袭”的戏码,以加快这支小队伍的行动,然后,又提前在他们前往崖山之路的田野里等候着,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美人失忆”的连环大戏。
这场戏,冯臻臻演得很辛苦,关键是演龙套的丧尸们不得力,指挥它们袭击王伯民朱亚珍等幸存者还好,指挥它们袭击――或者说装出袭击冯臻臻就千难万难了。
出于对高等级智尸的敬畏,丧尸们根本做不出任何袭击冯臻臻的举动来,哪怕是装装样子都不行。
冯臻臻在提前反复演练了好几次后,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这些白痴丧尸,连当龙套都当不像,她不由自主想到了王璐,这厮可天生是个演员,如果让他来演这出戏,保证演得很完美。
在多次修改剧本后,冯臻臻最后敲定的大戏就成了王伯民和朱亚珍看到的那一幕:丧尸们不敢袭击冯臻臻,但让它们撞击冯臻臻爬着的树勉强能行。接着,等冯臻臻装出失足从树上掉下来,因为撞击而昏迷失忆后。丧尸再压在冯臻臻身上装出撕咬她的样子――这一段戏码是最难的,雅戈尔西装男智尸要偷偷躲藏在旁边反复对丧尸下令,丧尸们才敢压在冯臻臻身上,并且手舞足蹈做出“撕咬”的样子。这也亏得王伯民朱亚珍面对丧尸情绪紧张,这才没有拆穿洋相。
而冯臻臻前胸后背的那些破洞,也是她自己事先撕破的,出于多年看电视剧受不入流烂导演潜移默化的影响,冯臻臻出于“本能”地知道,女人遇袭一定要撕破衣服露出里面的内衣,那样才演得像样。演得生动,演得到位。就像某位天才女演员曾诉求过的――导演,可以强奸我了吗?冯臻臻终于将――遇丧尸袭击、掉落树梢头、衣钗凌乱、内衣半露、昏迷失忆的自己,送到了一支前往崖山的小幸存者队伍里。
雅戈尔西装男智尸目送着自己的女主人离去后,转身离开了现场――它按照冯臻臻的命令,将在崖山附近躲藏起来,身负两项任务:驱赶靠近崖山的丧尸群。冯臻臻不希望有任何外来的不稳定因素影响到自己进食圣餐的重大计划。同时,雅戈尔西装男智尸还要随时听从冯臻臻的指挥。在出现突发情况时,营救她。毕竟,冯臻臻可是孤身在崖山众多活人之间。一旦事发败露,冯臻臻需要强力外援。
冯臻臻趴在王伯民背上,一双星眼紧紧抿着,她的呼吸本就比常人微弱。此时更是一丝儿气都不出。
朱亚珍紧跟在王伯民身后,不时出手半扶着这个可怜的女子,她这时也瞧清了,这个从树上摔下来的女人运气极好,背上的衣服只是刚被丧尸撕破。然后就被及时赶到的王伯民给救了。衣服破洞里露出的光洁细腻的皮肤上,并没有被丧尸污秽的指甲抓挠破的伤口。如今的昏迷不醒,十有是从树上重重摔下来造成的,不过,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突然,旁边有人欢呼起来:“有车!有车!前面有辆大卡车开过来了!”
朱亚珍抬头前望。果然,一辆卡车正轰鸣着,在到处是一堆堆废弃车辆残骸的公路上绕来绕去,艰难前行着。
“是崖山的人!”背着女子的王伯民沉重地喘着气:“朱亚珍,你说得真准,王路首领主动派出队伍接应我们了。他、他真是个好人。”
朱亚珍扁了扁嘴,低声嘀咕道:“和你一样是个烂好人。”她没注意到,在听到王路的名字时。王伯民背上的女子的长长的睫毛,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崖山。鄞江镇。镇口高压电网后。
王路、谢玲、封海齐翘首以盼,时不时朝镇外张望着,谢玲突然道:“来了!”
果然,外面传来一阵卡车发动机的轰鸣。
王路强压住兴奋,连声下令:“快,切断电网,打开拒马,张部长,食物和热饮料已经准备好了吗?这些物资的调配我都已经签过字了,宁肯往宽里打预算,要让新来的人感受到我们崖山的热情好客。车永波、沙青,等新来的人吃喝好,你们立刻给他们办物资供应卡――不,不,不,我们还是要公开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看他们愿意不愿意加入我们崖山,不能让他们有我们趁人之危的感觉……”
卡车驶进了高压电网防线,停下了,周春雨等人抢先一步跳下了车,砍死了几只紧追在后的丧尸,拉上了拒马。
王路看到,卡车上的一男一女也主动跳了下来,帮着周春雨等人杀丧尸。
他的心中一动,这两个幸存者,倒是不错。不是那种一味伸手只知道向他人求助的。他再打量了一下车上正在互相帮助着下车的男女老少,点了点头,光看队伍里有老人孩子,这伙幸存者就是有良心的。
想起在电台里,这伙幸存者并没有主动开口要求接应,和虽然人多却一盘散沙的古林镇人相比,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王路身边的谢玲突然唉哟叫一声:“有人受伤了!”
王路眼神一凝,果然,车厢里有人躺在地板上。
王路一迭声叫道:“赶紧叫钱正昂医生来,老封,准备截肢。”
封海齐应了一声,拎了把斧头就三下两下就爬上了车厢,这时,幸存者中那个先下车帮周春雨杀丧尸的男的叫道:“没事没事儿,她没受伤,只是从高处摔下昏迷了。”
王路和谢玲这时也已经赶到了车边,正攀着车厢板爬上去,准备相助封海齐,听到那男子的话,心里一松,然而就在这时,封海齐惊呼一声:“冯臻臻?是冯臻臻!”
王路翻身进车厢,看着封海齐正蹲在那昏迷的女子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冯臻臻,小冯,我是封海齐啊?你怎么到这儿的?你醒醒啊。”
王路好奇地问道:“老封,冯臻臻是谁?你认识她?”说着俯身探看。
封海齐头也不回道:“我以前不是跟你提起过,我在市区找诗琪时,曾经和一个叫冯臻臻的女孩子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原本还想带着她一起来崖山,没想到后来失散了。天可怜见,居然让我们今天在这里相遇。这孩子怎么了?身上的衣服怎么被撕成这样?”;
第五百零七章 女人面孔红心里想老公
封海齐着急于冯臻臻的昏迷,混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王路,正在发怔。
没错,王路探身看清冯臻臻的脸后,突然怔在了那里。
这个女子,自己怎么感觉这样熟悉。分明,在哪里见过。
可仔细一想,却又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奇了,这样漂亮的女子,自己没道理见过了后会忘记的啊。
――这也难怪王路,他当初与冯臻臻第一次见面时,冯臻臻还是智尸,王路虽然和她一番贴身肉搏,可当时性命交关,哪里有闲心细细看对方的相貌。此次再次想见,对王路来说冯臻臻是一群幸存者中因为意外而昏迷的女子――虽然是个极漂亮的女子,可王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她往智尸身上扯。更何况,她还是封海齐的“老相识”,叫什么冯臻臻来着。
这时,一个女子爬上了车厢:“这女人你们认识?这运气可真好。我们是在路上发现她被丧尸袭击的,好不容易出手救了她,却没想到她从树上掉了下来,硬生生摔昏迷了。”
“树上?”谢玲在旁边不解地问。
那女人道:“是啊,我们发现她时,她正被一群丧尸围在一棵树上,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可能是撞到头了,这一路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她运气算好,虽然被丧尸撕咬,可王伯民――噢,他就是王伯民,我叫朱亚珍――救得快。她并没有被丧尸伤着。这些衣服上虽然被撕得到处都是破洞,却并没有伤到身体。”
王路这才将视线从那个冯臻臻脸上挪开,滑到了她的胸口--王路的呼吸顿时一滞,心也重重跳了一下。
不得不说,冯臻臻生化末世爆发前,肯定极喜欢看国产电视连续剧,是那种披头散发抱着个堆满了零食小竹篮光着脚丫子蜷在沙发上看到动情处抽出一大张纸巾擦眼泪的主儿。
所以,中那些不入流的导演毒极深。
为了演好自己“被丧尸凌辱惨遭伤害拼死挣脱终于得救”的受害者形象,冯臻臻除了将背后的衣服撕了大小不一的几个破洞,还将前胸的衣服也撕裂了。
冯臻臻穿的是件紧腰短夹克。不系扣,只有领口装饰性的一粒扣子搭着,里面是件长袖及腰的薄线衫,透过线衫的网眼,都能看到内里的镂空保暖内衣。
以及,雪白的肌肤。
这身打扮,是冯臻臻参考了在地上捡到的一本《服饰》,然后从郊区的一个超市里寻来衣物比着样子穿的。原本是担心自己胡乱穿衣服。在“正常人”眼前穿了帮,可天可怜见,这杂志上虽然写着“冬季新款”,但哪个模特是真的照着天气温度穿衣服的。为了尽显模特的好身材,这款冬装,比秋装厚不了多少。
虽说今儿个是大晴天。但屋顶上背阴面的雪还没有全融化了呢,俗话说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连王路等人,也套着高领的羊绒衫。厚实的夹克,冯臻臻的这身衣服,实在是不合时宜。
然而,在场的男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的眼珠子齐齐盯在冯臻臻的胸口。
那儿。因为受到丧尸“凶狠残忍”的袭击,夹克领子上那粒装饰性远大于实用功能的水晶扣子,早就嘣飞了,里面的薄毛线衫,被撕开了一个长及腰部的大口子,露出了内里的紫红色的胸罩--这是只前搭扣的胸罩,搭扣开了,露出了半边雪一样白的娇嫩。
任何一个导演。看到这一幕,都会夸冯臻臻演得好演得妙演得到位。
不过,天地良心,冯臻臻并不是有意的。她虽然撕了衣服,可并没有解开胸罩。
在她的心灵深处,还保留着一份身为女人的羞涩。
然而刚才王伯民背着她一路狂奔而来,又扛上卡车车厢,一来二去,那个前置搭扣的胸罩,居然松了扣子。
一众男人,盯着冯臻臻的胸口,哈喇子都要流了下来。
用句套话来形容,那就是,冯臻臻的胸,好大,好白,好挺。
冯臻臻很漂亮,虽然因为“昏迷”而闭着眼睛,但更增了楚楚可怜之相,令男人油然而生保护娇弱的她的念头。
王路动了动喉结--吞了口口水。
真他妈的,尤物啊。
拿这个冯臻臻和谢玲比--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腰间转来,王路差点“嗷”一声叫唤出来。
却原来,是谢玲看到他一脸猪哥相,气得伸手入他的夹克里,用两指掂着他腰间的肥肉,狠狠拧了一下。
“嗷”一声,王路身边的王伯民大叫一声,旁边朱亚珍柳眉倒竖,拎着他的耳朵,咤道:“看什么看!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人家受了伤,不想着赶紧叫医生来看,只会贼眼溜溜。”
在场的男人们,除了封海齐,个个装模作样的别过了头,或咳嗽或打哈哈,王伯民伸长着脖子,连天叫屈:“我没有我没有,她是我救回来的,我怎么可能起坏心眼。”
他不提还罢了,一提这事儿,朱亚珍更火了:“好啊,怪不得你抢着背人家,我要帮你你还不让我帮,敢情你是趁机搂人家身子,沾人家便宜啊!”
王路见闹得实在不像样,再说旁边谢玲也冷着一张脸,忙道:“那个那个谁,快去催一下钱医生。”
封海齐握着冯臻臻的手腕,皱着眉:“糟糕,这孩子脉搏有点弱,不要是休克了。”
谢玲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盖在了冯臻臻身上:“老封,你看着她,别让那些臭男人占便宜了,我这就去叫钱医生。”
冯臻臻其实一直清醒着。她知道,不能让刚才说话的女子去叫医生,医生一来,自己身上的种种怪异的生理现象就会大白于天下。
她现在已经能确定,握着自己手的,就是自己本子上记的封海齐,确认了封海齐,那自己最担心的第一关已经过了,而且,那个王路。自己的圣餐,就在身边。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
冯臻臻深吸了口气,睁开眼,转过头,入眼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她刻意让自己喉咙经过的气流带着一丝颤动:“你,你是封伯伯?”
看到冯臻臻从昏迷中醒来,封海齐喜从中来:“冯丫头?你醒啦?你当时怎么从公园水榭离开了?我专程回来想带你一起来崖山,怎么也找不到,可担心死我了。你怎么又到崖山来了。还成了这个样子?吃了不少苦?”
谢玲在旁边笑道:“老封,人家刚刚醒来,你就扔出一大串问题--你总得让人家好好休息啊。”
封海齐一拍脑门:“说得对、说得对,我也是太欢喜不过了。小冯啊,你放心。你现在在崖山,一切都安全了。再也没有丧尸能伤害你了。”
冯臻臻小声道:“谢谢封伯伯。”
这时,她终于转过视线,看向封海齐身边那个男人,他,就是自己的圣餐。他,就是王路。
印入冯臻臻眼窝的,是个大光头--陈薇昨晚刚剃的大光头。
是他!是他!果然就是他!
是自己脑海中无时或忘的光头男人。
他,果然就是王路!
王路,果然就是他!
一股复杂的道不明的情感,突然从冯臻臻心头涌起,在那一刹那,冯臻臻突然想起。自己和这个男人,曾经有着极密切的身体的接触,他的那双大手,曾经,抚在,自己的上。
冯臻臻垂下了睫毛,脸上悄然涌起一抹红晕。
正注视着冯臻臻的王路心一跳――他妈的,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女人面孔红心里想老公。韦爵爷诚不我欺,辣块妈妈的,这小娘皮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她好像对老子有点那个意思。
天,这可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王路毫不迟疑,断然站起身:“老封,你照顾这位、嗯,这位冯姑娘,我去看看别的幸存者。”话音未落,王路已经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夹着腿就跳下了车。
――不得不夹着腿,因为刚才看到冯臻臻的胸时,王路很可耻的有了点生理反应。
南无饿米豆腐,谢玲可就在旁边呢。
这要是让她发现了自己对一个新来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有了不该有的反应,自己非被她扒了皮不可。
这时,钱正昂坐着一辆残疾车匆匆赶了过来,一迭声嚷道:“伤员呢?伤员在哪儿?你们挤成一团做什么?让开、让开,给伤员一点空间呼吸。”
谢玲扭头道:“钱医生,不急,人家没事了,已经醒了。”
钱正昂拎着急救箱爬上了车厢,看了眼已经半坐在车厢地板上,被封海齐扶着的冯臻臻:“是这位姑娘吗?来,让我听下心跳和呼吸。”说着,戴上听筒,一手伸过来,就掀开了冯臻臻身上披着的羽绒服。
冯臻臻立刻恰到好处的尖叫了一声,谢玲也嚷道:“钱医生,等等……”
钱正昂的手愣在半空,他也看到了冯臻臻袒露的胸口。
冯臻臻一把抱起羽绒服,遮住了自己的身体,颤着声对旁边的封海齐道:“封伯伯,我、我不要他检查。”
封海齐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儿,没事儿,钱正昂是医生,你让他检查一下身体,看看刚才的昏迷对你有没有后遗症。”
冯臻臻抱着双肩:“不,我不要。”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鸟。
封海齐抬起头,冲着钱正昂耸了耸肩。
钱正昂也有些尴尬,虽说医者父母心,在医生眼里,美女也只不过是块肉。但是。嗯嗯,这位美女真的太漂亮了,就连公认的崖山第一美女谢玲和她比起来,在身材的火辣上,也稍输一分。她现在穿成这样,自己还真不好对她进行常规检查,别的不说,光这听心跳,手一歪,就该碰到某个“胸器”上了。
钱正昂忙道:“我看这个姑娘的反应。倒是没什么大碍。听说她是从树上摔下来的?姑娘,等会儿你如果有身体疼痛或者头晕恶心的感觉,一定要告诉我,那可能是内脏受伤或脑震荡。到时候,你到卫生院里来,我用仪器好好给你检查一遍。”
冯臻臻低头看着车厢地板,头也不抬。
钱正昂摇摇头,幸存者初到一地。都会抱有这样的警戒心,自己以前不也一样如此吗?
封海齐道:“那也行。钱医生,麻烦你空跑一趟了。”
钱正昂忙道:“客气了,我最近在医院也没啥别的事儿,天天就是看医书,练解剖。对了。封部长,麻烦你再弄几只活的丧尸来,如果有智尸,那就更好了。新来的人员也都需要进行战场救护的练习,你知道。原来卫生院用来练手的丧尸已经像破布娃娃一样不堪使用了。另外,我想详细记录一下丧尸和智尸之间有没有生理方便的差别,还真缺少材料样本。”
封海齐还没答话,谢玲在旁边插嘴道:“原本你在这做这方面试验啊,怪不得我看见你有一天给你妈妈量体温,你妈还把体温计给弄碎了呢。”
钱正昂从不讳言自己的老妈是丧尸。他坦然道:“我妈只是普通丧尸,我想最好能弄到智尸做比较。我们对智尸的了解还是太少,王哥对智尸也是一知半解,这才造成我们两人在给原木一号做试验时被原以为很听话的智尸偷袭。我想还是要做些最基础的生理检查,更深入仔细地了解丧尸和智尸。”
封海齐点点头:“我知道了,丧尸没问题,今天下午就能给你送到,就是智尸麻烦了点。这玩意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
冯臻臻坐在冰冷的车厢地板上,听着身边的几个人大声讨论着抓捕丧尸智尸做实验的事儿――果然,这崖山,好危险!对自己来说,这里就是龙潭虎穴!
虽然王路近在自己身边,可自己想要品尝到他的“味道”,却是咫尺如同天涯。
封海齐扶起了裹着衣服的冯臻臻:“小冯,你先到我家去,我介绍你认识一下我的女儿女婿,顺便替你换一下衣服。”
谢玲道:“我陪你们一起去,也省得你们再把衣服拿回来。”
冯臻臻顺从地站起身,在封海齐搀扶下爬下了卡车,向镇内走去。
在卡车旁,王路在王伯民和朱亚珍的陪伴下,正在向新来的幸存者发言:“刚才听到大伙儿都愿意留在崖山,我感到非常高兴,更感到了一份责任。我们崖山实行的是一切归公的公有制、供给制……”
冯臻臻经过王路身边时,悄悄儿打量了一下他的背影,真是奇怪,这个王路,就是自己脑海中无日或忘的王路,可为什么,自己还记得他,他却没有认出自己来的半分意思?
难道,他也曾经失过忆?
或者说,自己和他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他不愿意当众承认和自己有关系?
真是--好复杂。
从自己踏入崖山后,看起来一切顺利,可实际上却是步步惊心。只要走错一步,自己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冯臻臻打定主意,自己干脆以摔昏迷了失忆为借口,多听少说,以封海齐为掩护,伺机接近王路。
封海齐却并不知道冯臻臻的盘算,能在末世中重见曾经患难与共的同伴,封海齐异乎寻常的高兴,甚至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小冯啊,一段时间没见,你是越来越年轻漂亮,我可是越发老喽,你看看,以前我们在勤州公园同住时,你还叫我封叔叔,这次见面,你都叫我封伯伯了。哈哈,我有老得那么快吗?”
冯臻臻一惊--糟糕,自己居然忘了这一细节。自己到崖山前,特意到市区近效观察过幸存者的日常生活,结合自己的记忆学习他们的语言和生活方式,封海齐这样年纪的中年人,都是被叫成“伯伯”的,可万没想到,以前的自己,居然叫他“叔叔”。
冯臻臻正飞速转着念头,想要圆上这个谎,旁边的谢玲却笑了起来:“老封,不是你老了,是你升级了。你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已经有女儿女婿的人了,再过不久,就要当外公了,人家冯臻臻姑娘叫你声伯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这个抱外孙的话题,可是封海齐的痒痒肉,一说这事儿,他就有唠叨不完的话,封海齐笑得老脸开花,对冯臻臻道:“上次我和你在鄞州公园五散房走散后,我就找到了女儿封诗琪,她现在和一个叫关新的小伙子结婚了。你们年纪差不多,你大可当她姐姐,她现在正在堤坝上忙,等晚上回家,你就能见上她的面了。”
谢玲道:“怎么?老封,你要接冯姑娘到你家里住?”
封海齐笑道:“老头子我以前和小冯就住在同一个咖啡厅屋檐下的,我可是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反正我们家三个人住一幢楼,原本房间就有多余的,小冯就和我们一家一起住。小冯,你觉得怎么样?”
冯臻臻乐得如此,和别的幸存者住一屋子,她还怕露出马脚来,她忙怯怯道:“我听封叔叔的。”;
第五百零九章 脱光光睡觉
冯臻臻悄悄儿举起了碗,脚尖用力,就想把还冒着热气的面疙瘩泼到封海齐脸上,然后再一脚踢开谢玲,直冲出门--然后,是跑去找到王路喝了他的鲜血,还是就此逃出崖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这时,封海齐突然一拍脑门:“是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水丧尸是不是?一定是公园小湖里的水丧尸爬上了咖啡厅的水榭小桥!我早知道,这些躲藏在湖泥里的王八蛋不会安份。幸亏你一向警醒,看到水丧尸爬上水榭,一定是爬铁门逃出了咖啡厅。怪不得我回到咖啡厅没找到任何丧尸的踪迹,那些水丧尸没找到吃的,又潜回水里了。好险好险,不过冯丫头,现在好了,你到了崖山就安全了,今儿晚上,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冯臻臻稳稳端着疙瘩汤,轻轻抿了一小口汤,柔声道:“谢谢封叔叔。封叔叔,你对我真好。”
她扬起脸嫣然一笑,灿烂如春花。
谢玲在封海齐家里一直呆到晚饭时,才回到自己家里。
桌上的饭菜都已经摆好了,就等着她一个了。
陈薇忙叫王比安给谢玲盛饭,边问道:“这是去那儿了?这样晚才回来?”
谢玲吐了吐舌头:“在老封家呢,跟诗琪一起,和那个新来的冯臻臻聊天呢。”
谢玲、封诗琪、冯臻臻三人年龄相近,这三个女人一台戏,一聊,就聊得刹不住车,谢玲发现冯臻臻是个极好的听众,总含笑坐在一边,听到得趣处,就会问一声“然后呢”。而且她对丧尸观察极仔细,一些丧尸的生活习性脱口就能说出来,据她自己的说法。因为打不过丧尸,只能躲着走,自然要仔细观察丧尸,察觉蛛丝马迹。
晚饭前。沙青果然给冯臻臻送来了供给卡,以及一个星期的物资,并且咨询了她的意见,是和封海齐一家住一块儿,还是和别的幸存者单身女人凑一幢楼。
不等冯臻臻回话,封诗琪立刻道:“臻臻姐就住咱们家了,沙青你就不用麻烦了。”
这倒并不是封诗琪客气。虽说她结了婚成了家,可实际上,还是个连晚婚年龄都没到的姑娘家,平时关新和封海齐都有工作要忙,家里连个说些女人间的贴心话的人都没有,冯臻臻的到来,让她犹如多了个亲姐妹。
谢玲道:“老封这次和冯臻臻相遇,我看他可开心得很。简直和又多了个女儿差不多。”
陈薇倒是第一次听到冯臻臻的名字,问道:“冯臻臻?她是谁?”
谢玲便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陈薇点点头:“失散了还能重聚。可真够不容易的。这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就在崖山好好过日子。”
谢玲突然扑哧笑了一声:“姐,你是没看见,那个冯臻臻啊,可漂亮了,那身材,啜啜,没话说,比模特儿还棒。今天一个下午,不断的有武装部的小伙子找借口来向老封汇报工作。就为了能看冯臻臻一眼。”
陈薇笑道:“你也太夸张了,咱们这崖山,还能有人比你更漂亮的?”
谢玲笑道:“我啊,不行,身材没人家好。哥,你说是不是?你当时在卡车上看见人家时。都看傻眼了。”
王路正埋头吃饭,听得谢玲的话,心中叫了声苦也,他自谢玲进门后,就装聋作哑,就是不想让谢玲提起自己初见到冯臻臻时的失态,可没想到,谢玲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题儿绕了一大圈,又绕到自己身上了。
王路连忙抬头冲着陈薇笑道:“哈哈,谢玲这话……有趣,有趣,那个,陈薇啊,你知道谢玲说话,一向来很夸张的,对,对,很夸张……什么看傻了,我只是觉得冯臻臻很眼熟罢了。”
谢玲嘀咕了一句:“该不是你看到人家的胸罩,很眼熟?怪不得盯着人家胸口看了半天,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陈薇轻笑道:“噢,是吗?原来你和她很熟啊。”
“不、不、不,我和她不熟,一点不熟,以前都没见过面。只是觉得,好像有点熟悉。你知道的,有的人虽然陌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王路词不达意地辩解着。
陈薇柔声道:“老公,一见如故这个成语,我还是懂的,不用你来解释。”
王路张口结舌--我了个去,又说错话了。
冬夜寒气重,白天又干了一天重活,崖山众人入睡得都较早,冯臻臻正在铺床,却见封诗琪抱着一床被子进了门。
“臻臻姐,今晚我和你一起睡。”――谢玲、封诗琪和冯臻臻聊得投机,早就姐妹相称了,三人中冯臻臻年龄最大谢玲次之,封诗琪最小。
冯臻臻倒没拒绝,她以前也和封海齐同睡在咖啡馆大厅里,只是问道:“诗琪妹子,这样没关系吗?关新他,该不会有意见了。”冯臻臻通过前期的日常生活学习了解到,妻子,是应该和丈夫睡一起的。
“管他呢。”封诗琪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关新一沾枕头就睡着,好没趣,咱们姐妹睡一起正好聊聊天。”
只不过是想和自己聊天吗?这倒不算什么,反正,自己根本不需要睡眠。
封诗琪铺好了床,却看到冯臻臻衣服都没脱,就钻进了被窝。
她一怔,旋即明白,这是冯臻臻保留了在野外为了防备丧尸偷袭而不脱衣睡觉的习惯。其实这样的习惯,在很多刚到崖山的人身上都有,在野外谁敢脱衣服睡觉?万一丧尸来袭击,光着屁股逃命都来不及,还穿衣服呢。而且人人恨不能多穿几件厚衣服睡觉,好歹能挡丧尸啃咬。
封诗琪柔声道:“臻臻姐,咱们崖山很安全的,你把衣服脱了睡。”
冯臻臻疑惑道:“脱了睡?”她虽然有和封海齐“同房睡觉”的经历,但当时正值夏季,穿得本就少,也无所谓脱不脱衣,盖条线毯就睡了,等到她观察幸存者的生活习惯,毕竟离得较远,也不可能钻到人家被窝里去看啊。
封诗琪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道:“是啊,臻臻姐你放心啦,你看看,不说别的,咱家这小楼内外两道防盗门,就连咱们这卧室的门都是由爸爸入住后特别加固的,你就安心脱了衣服睡……”她一扭头,当即愣在当地。
只见身旁的冯臻臻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光溜溜,大大方方掀开被子,上了床。
和谢玲咋看到冯臻臻的一样,封诗琪虽然已有床事经验,可看到同性的光身子,还是有些羞涩,她稍侧过头――没想到冯臻臻居然有裸睡的习惯。难道她原籍是北方的?听说东北那疙瘩至今还有裸睡的习俗呢。
封诗琪忙也上了床,躺在被窝里,歪着头,和冯臻臻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封诗琪是个小话唠,只是以前和自己老爸没什么好聊的,关新呢,根本不理解她的小妇人的小心思,没听一会儿就打哈欠了。可冯臻臻却不同,挨着自己,睁着双大眼睛,听得极认真,时不时回应道“真的?”“是这样啊。”“后来呢?”让她谈兴越来越高。
说到后来,话题就漫无边际起来,封诗琪自己也有些迷糊起来,打了个哈欠,突然咕地笑了一声:“臻臻姐,你老家是北方的,怪不得身材这样好,还那样会吃辣。那老干妈我就是沾一点点下下饭,你吃了一筷子又一筷子,都不哈气。”
冯臻臻记起封海齐在自己刚到家时,特意下厨整了些饭菜给自己吃,其中有一碟红颜色的菜,她知道,客人饭菜吃得多,就表示对主人的敬意,所以几乎将饭菜全吃光了。晚上吃饭时,自己面前又多了一碟那样的红色小菜,同样,自己再一次吃光了。原来,那个叫老干妈。只不过,对自己来说,无所谓辣不辣,因为,自己没有味觉。
冯臻臻随着封诗琪的话道:“嗯,我是喜欢吃辣。”
封诗琪笑道:“我也喜欢吃辣,只是不敢多吃,辣吃多了,对皮肤不好。”她突然从被子里探出手,在冯臻臻露在被窝外的肩头摸了一把:“臻臻姐,你的皮肤真好,喜欢吃辣,还这样光滑细腻。唉约,臻臻姐,你赶快把被子掖紧点,你的皮肤好凉啊,可别冻着了。”
冯臻臻心一惊,她的皮肤凉,可不是冷风吹的,而是她的体温本就比常人低很多。冯臻臻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将自己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
封诗琪又打了两个哈欠,终于迷糊着睡着了。;
第五百零八章 被识破了?!
封海齐和谢玲搀扶着冯臻臻来到了一幢小楼前,封海齐上前打开了大门,谢玲陪着冯臻臻一直来到二楼。
二楼是卧室,封海齐自己占一间,封诗琪和关新占一间。
封海齐一指女儿女婿的卧室:“谢丫头,帮小冯换一下衣服--就拿诗琪的衣服好了,我去楼下整点吃的喝的。”
因为年龄相近,谢玲和封诗琪关系极好,经常来串门,知道封诗琪的衣服都在哪儿。她扶着冯臻臻在床边坐好后,就打开衣柜门翻找起来,很快找了全套的内外衣出来,转身交给冯臻臻道:“冯--我叫你臻臻,你叫我谢玲就成了。臻臻,你个子和诗琪差不多,就是那个大了好多,你先将就着穿着,我等会儿到家给你带我自己穿的胸罩来试试看。不过你放心,到了晚上,财务部那三个老少小气鬼肯定会把你的物资发放下来,每个新来的幸存者都有三套内外衣呢,足够你穿的。对了,你的尺码是多少?”
冯臻臻接过衣服,一边脱身上的破烂衣衫,一边反问道:“什么尺码?”
谢玲又用手比了下自己的胸口:“就是这样尺码啦,我的是36c,你是多少……”话才出口,谢玲就愣在了当场。”
谢玲探头一看--果然,封诗琪的胸罩给冯臻臻戴紧了点。
她忙说:“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去家里给你拿件我自己穿的来。”
谢玲匆匆出门,出门前,眼光往床上冯臻臻脱下的衣服上一扫,发现除了那一身破衣,冯臻臻身上再无别物--看起来她在崖山外混得并不如意。
不过。这也说明,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
因为如果冯臻臻愿意以色侍人的话,无数的男人愿意把她养在最安全不过的房子里。不会让她流落在外,狼狈地被丧尸追上树。
突然,谢玲目光一凝,看到冯臻臻脱下的镂空黑丝内裤里面贴着一小小的白色“翅膀”。虽然那“翅膀”还是干净的,但这提醒谢玲,得多帮冯臻臻带包卫生巾来。
封海齐正在厨房忙碌,听到一阵楼梯响,抬头一看,却是谢玲下来,谢玲抢先道:“我去帮冯臻臻拿件内衣,她--那个她现在躺在床上。不方便起来,老封你还是迟一点送吃的进去。”
封海齐用围裙擦了擦手:“知道了。”
谢玲边走边问道:“这冯臻臻的情况你了解吗?”
封海齐点点头:“我和她一起住过一阵子,是个好孩子。呵呵,以前一定是个家里的娇娇女,不怎么会做家务,可很努力,也很认真,不摆架子,就是杀丧尸不怎么在行。说起来,我和她住一起时,还从来没见她亲手杀过一只丧尸呢。也真难为这孩子在末世里怎么生存下来的。”
封海齐还在那儿絮叨,谢玲早就跑远了,她也就是随口一问,能得封海齐信任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坏女人。
谢玲不一会儿就帮冯臻臻带来了新洗过在阳光下晒干的内衣,以及,一包未拆封的卫生巾。
36c的胸罩,穿在冯臻臻身上,还是有点点紧,看着深深的“沟”,谢玲一阵无语,真是的,同样吃米长大的,怎么这冯臻臻能发育成这样。36c啊,这在亚洲女性身上,已经非常丰满了,可她,居然比自己还大。--难道,是因为年龄比自己大几岁吗?
谢玲一错眼睛,这才发现,冯臻臻将自己原来内裤上的卫生巾又取了下来,贴在新的内裤上,重新又穿上了。
谢玲忙唉了一声:“臻臻,我帮你拿新的卫生巾来了。”意思是让她用新的。
冯臻臻抬头一笑:“谢谢你。”却并不停手,自顾自将内裤穿好了。
谢玲抿了抿嘴,算了,反正那卫生巾并不脏,可能冯臻臻习惯了物资紧张的生活,所以不舍得浪费物资。
两个女人下楼时,封海齐已经在饭桌上摆好了饭菜,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面疙瘩,一个荷包蛋,酸炒土豆丝,还有碟老干妈。
封海齐一边看着冯臻臻吃着,一边问着她当时在鄞州公园怎么失散了?
冯臻臻早就事先想过自己会碰上类似的问题,这时边小口吃着,边“背诵”着自己一早编好的假话――不过就是有丧尸来袭击,自己抵抗不住,只能逃跑云云。
封海齐一怔:“奇了,我最后去咖啡厅找你时,明明记得咖啡厅水榭的大门关得好好的,也没有丧尸闯入的踪迹啊。”
冯臻臻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差点将筷子折断了--这该死的失忆,那些细节都没有记在笔记本上,怎么办?自己就要被揭穿了吗?封海齐看起来很强,那个谢玲也不弱,自己,绝对打不过他们!
可是,我绝不会束手待毙!;
第五百十一章 卫生院里的俏护士
与此同时,谢玲、封诗琪正在问冯臻臻:“臻臻姐,你想做什么工作?”
冯臻臻有些不明白:“工作?那是什么?”
封诗琪道:“咱们崖山分了好几个部门,有武装部、农业部、民政部、电力部、机械部、卫生部、教育部,如今还多了个财务部。([])和你同来的朱亚珍、王伯民他们那一伙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凭着自己的技能和喜好加入了各个部门,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了。”
冯臻臻犹疑了一下,封诗琪说的这几个部门,单个字拆开来她都理解,可组合在一起,自己却并不明白它们各自的用处,她讨了个巧:“两位妹妹是在什么部门工作?”
封诗琪道:“我跟着机械部的李波部长做些事儿,谢玲她是天不收地不管到处打混。”
谢玲哼了一声道:“我只是觉得分什么部门太多余了,以前我和我哥经营崖山时,哪里来这样麻烦的分工,什么活都得自己干。我倒是想去武装部来着,你老爸又不肯同意收我。”
封诗琪对冯臻臻道:“臻臻姐,你要不去民政部,那个部门基本都是女人。”
冯臻臻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人太多可不是好事儿,自己见不得光的地方可太多了。
谢玲道:“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冯臻臻早就猜到早晚会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坦然道:“以前学什么的。和现在咱们要做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谢玲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是啊,自己以前的专业还是高等数学呢,现在还不是连泥工都要干?
封诗琪瞄了眼冯臻臻纤细的手指,笑道:“臻臻姐怕是做不来粗话,我看啊,你要不到卫生院去,钱正昂医生正想招几个护士呢,这活儿要细心手巧,我看你最合适不过。这干净整洁的卫生院里。你穿着雪白的护士服装,给人打打针,喂喂药,可不正像个白衣天使嘛。”
冯臻臻心中一动,不知为何,医生、护士这几个词让她油然而生好感,她脱口而出:“好,我去当护士。”
半小时后。卫生院。
“你想当护士?”钱正昂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冯臻臻。“你以前有过护理经验吗?”
冯臻臻直爽地道:“我会学。”
钱正昂也没二话,啪地扔过来一本厚厚的书:“这是本护理学基础课本,你好好看看,下午我带你去解剖一只丧尸,如果你能忍住不呕吐的话,你就是卫生院的护士了。”
旁边陪冯臻臻一起来的封诗琪道:“钱医生。你前不久还为了卫生院人手太少天天念叨,今天有这样漂亮的美女主动来报名,你还摆起谱来了。”说实在的,崖山学过解剖和战场救护的人不少,可除了郑佳彦。几乎没人主动报名想学医的,一来医术这玩意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二来,天天解剖腐烂丧尸谁也受不了啊,剁丧尸脑袋是很爽快,可剖开丧尸的腹部仔细检查内脏。再一一塞回去,最后细心缝上刀口,整个过程中躺在解剖床上还活着的丧尸不停扭动向你吼叫,实在是件很恶心的事儿。
钱正昂淡淡地道:“人漂亮不漂亮和医术好不好有关系吗?”
封诗琪知道钱正昂向来是这样子的,她也不恼,对冯臻臻道:“臻臻姐,钱医生要是不要你,你就和我到机械部。咱们机械部的李波部长可是个老好人,脾气可好了。”
冯臻臻浅浅一笑:“我喜欢在这卫生部。”这并不是冯臻臻讨好钱正昂,而是卫生院里的消毒水味,让她有很亲切的感觉。
她真的喜欢这儿。
告别封诗琪后,冯臻臻也不多话,抱着钱正昂给的书就坐到一边细细读起来。
钱正昂除了照顾一下自己的丧尸老妈,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剩下的时间全用来读医科书,一时间,办公室里极安静,除了两人轻微的翻书页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快到中午时,钱正昂已经喜欢上冯臻臻了。没错,他喜欢上她了。
别的不说,一个能认真看枯燥无味的医科书籍的人,就很是让钱正昂深为赞赏。
这半天下来,钱正昂自己还打了杯水喝,上了趟厕所,放了个屁,咳嗽了几声,伸了几次懒腰。
但对面这个叫冯臻臻的女人,却保持着优雅的坐势静悄悄儿看书看到现在了。
光这一份耐心和沉稳,就让人叫绝。
医务人员,最需要的就是这份超乎常人的耐心和细心,许多医疗事故,就是因为粗心和不负责任而引发的,真正的医疗诊治失误,并不多。
钱正昂掌管的卫生院,至今只有郑佳彦一个半工半读的学徒,并不是因为没有人想进卫生院,新来者中,不是没人看中医生这份体面的工作,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想学医,但对这种人,钱正昂一律回绝――他不希望自己掌管的卫生院,也和末世前的医疗机构一样利欲熏心。
在这里,最起码在钱正昂的地盘里,医生必须以医德为一切行为的准则,抱着功利思想的人,还是不要进这扇门。
冯臻臻这份难得的沉静和淡泊,已经很让钱正昂满意了。
钱正昂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冯臻臻面前:“书里的内容,还能看得懂吗?”
冯臻臻道:“我看得懂。”很朴实的一句话。
钱正昂翻了翻冯臻臻看过的内容,挑了第三章“护理学理论”里的部分内容让冯臻臻解释一下,令钱正昂想不到的是,冯臻臻看都不看书,张口就把标准答案背了出来。
钱正昂很惊讶,说真的,这部分内容并不深,只是一些专业概念比较枯燥,冯臻臻能一气背出来,说明她真的看得很认真。――钱正昂并不知道,冯臻臻的脑电波强大,记忆能力极惊人,她的记忆是图片式记忆,也就是俗称的过目不忘。只要给她充足的时间,她能把这书整个儿背下来。
钱正昂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放:“你跟我来。”
冯臻臻跟着钱正昂,一路来到了一楼注射厅。;
第五百十二章 天生是当护士的料
钱正昂打开了锁着的大门,立刻,大厅里传来一阵骚动声――被压抑住的吼声、挣扎时身体与床板的挣扎声。
大厅里,一溜儿摆着好几张解剖床,上面躺着的,正是几只丧尸,绝大多数丧尸已经死了,只有一只丧尸还活着。这时察觉到有活人入内,正在床上象只离水的鱼一样扭动着。
钱正昂打开大厅的窗帘,厅内顿时一亮,他特意瞅了瞅冯臻臻的脸色,见她一脸坦然,毫不动容,在心中又给她添了一分:医务人员除了细心,还要胆大。
这里的丧尸都被崖山众人反复进行了解剖练习,腹部、四肢上,到处是缝合的痕迹,看过去就像一只只破布娃娃,被暴力撕碎后,又胡乱缝了起来。
丧尸体内的内脏被掏出来后,就直接扔在地上的垃圾篓里,还有各种模拟战场救护练习时用的绷带、酒精棉、夹板,或绑在丧尸身上,或扔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如果是普通人看到,绝对会产生厌恶的情绪,事实上,就算是参加战场救护练习的崖山众,每次进这个大厅都有些恶心,而郑佳彦一个人时,根本不愿意进来。
但是,在冯臻臻脸上,钱正昂并没有看到任何不适感。她天生就是个医务人员的料子。
钱正昂来到了唯一还活着的丧尸前,对冯臻臻点了点头:“看清我接下来做的。”
钱正昂取过了一把解剖刀。挑了丧尸手臂上还算完事的一块皮肤,划了一刀。
干巴巴的皮肤绽开了,里面缓缓流出了黑色的液体,钱正昂取过针线,一针一针缝了起来。缝到一半,他住了手,冲冯臻臻道:“剩下的你来试试看。”
冯臻臻缓缓走过去,接过针线,没有一丝停顿,一针。就扎了下去。
钱正昂在旁边注射着这个漂亮女人的一举一动,她的手很稳,用力很巧,不重不轻,没有任何多余的行程,就象,一架机器一样精准,刚开始时。她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但越到后来越快,缝最后几针时,速度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了。
果然,她天生就该是个医生!
钱正昂不等冯臻臻缝上最后一针,断然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然后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你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把这件解剖大厅清理干净,今天晚上,就会有新学员来上课。”
冯臻臻看着钱正昂匆匆的背影。轻轻一笑,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冯臻臻在封诗琪的陪伴下一踏进卫生院,就感应到了注射大厅里的丧尸,那只唯一还活着的丧尸,然后,就通过翻看它的记忆。了解到了注射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崖山的活人们拿丧尸做解剖练习的用具,在冯臻臻眼里看来,这并不算什么,丧尸还拿活人当口粮呢。只是有趣的是,她在办公室因钱正昂要求看书时,还感应到了隔壁房间里有只老年女丧尸,更发现,它居然是钱正昂的母亲。
“一个以拯救人类为己任的医生。拿丧尸当练习原料,却又深爱着自己的丧尸母亲,而丧尸母亲又深爱着他。这个地方,真是有意思。”冯臻臻自言自语着:“我到这里来工作,真是来对了地方。”
堤坝的修复随着王伯民、朱亚珍等新一批人员的加入,进度越来越快,惟一的麻烦是――水泥没有了。
幸好,只剩下一段5、6米宽的小缺口还没有修补。
李波和蔡春雷、沙林等以前干过泥水匠的人员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用干打夯的办法。
外面的石块堤坝先用脚手架支撑住,中间抹上黄胶泥,然后内侧用泥土夯实,这样就算是没用水泥,也一样很坚固。
王路倒还晓得以前古代城墙就是用三合土加糯米汁浇成的,抗英法侵略的镇海雄关炮台就是用这玩意儿筑就,至今还完好无损,就问李波,要不要煮些糯米,李波哭笑不得:“镇子里哪有那样多糯米?就算是我好意思开口,老俞头也非生吃了我不可,现今崖山又多了人口,也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有别的新人来投,他现在把物资看得可紧了。”
王路倒是知道此事,老俞头如今是痛且快乐着,他早就断言,因为受尸潮的影响,还会有新的幸存者来投,崖山将进入一个快速发展期。可这样一来,原本就紧张的物资就更不够用了,所以不等堤坝工程全部完成,他就催着武装部外出寻找物资了。
这也导致今天在堤坝工地上的多是些妇女儿童和老人,成年男子也就王路、李波、蔡春雷、沙林等几人。好在剩下的活不多,这点人手也足够了。其实如果不是考虑到要防备丧尸的袭击,原本是连这几个男人也不用安置的。
架手脚搭起来了,支撑板也已经到位,李波指挥着大伙儿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开始砌墙,老弱帮着运石块,几个男人施工。
蔡春雷虽然只剩一条右臂,但这段时间将养得较好,身体早就恢复了,他自有一口心气,不想在崖山做个白吃饭的,早早就加入了农业部,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今天在工地上,他用单手捣好黄胶泥,用桶吊着,放到堤坝下。
单手干活毕竟不稳当,蔡春雷不知怎么手一滑,盛满胶泥的塑料桶呼一声掉了下去,立刻,堤坝下传来一声惨叫。
蔡春雷探头一看,那桶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底下弯腰撅屁股砌石头的沙林头上,扣了他一头黄泥。
蔡春雷连连道歉:“有没有伤着?”
沙林嘴里骂骂咧咧,把砸在头上肩上的烂泥抹下来,突然大叫一声:“我受伤了,流血了!”却原来,是水桶上的铁把手在他脑袋上磕了一下。这把手,原本是塑料的,因为吃不住劲儿,所以临时弯了几根铁条替换,没想到,扣在桶上的铁条末端没有处理好,还支棱着,平时倒没事儿,这一砸下来,却划破了沙林的脑袋。;
第五百零三章 从圣餐到智尸的突变
王路忙道:“赶紧去医院,一定要洗干净伤口,小心破伤风。”
沙林还想用溪水洗下头脸,可一想,奶奶的,这溪里前几天自己还杀过不少水丧尸,大量的尸液将江水都染黑了,用这玩意儿洗头,就算是不会感染生化病毒,可也够恶心的。当下应了一声,向李波讨要了残疾车的钥匙,兴冲冲向卫生院而去。
王路挠了挠头,嘀咕道:“奇了,我怎么看沙林受了伤,却还一脸很开心的样子?”
蔡春雷哈地笑了一声:“王首领,沙林当然高兴喽,因为他现在有正当理由,去卫生院看新来的美女护士了。”
王路一怔:“搞什么名堂?”
李波也在旁边笑道:“王哥,卫生院不是新来了个叫冯臻臻的美女嘛,就是随着王伯民朱亚珍他们新来的一伙人的,那个漂亮啊,我们家徐薇薇去看了,也说不比自己差――你知道的,咱家那个婆娘对自己的相貌身材可超级自信的。为了和这位冯臻臻套近乎,武装部的小伙子,但凡没有女朋友的,这几天都找借口往卫生院里凑。结果把钱正昂医生弄烦了,他放话说,谁今后要是没有受伤生病就到卫生院里来,那他一定让这个人受伤生病出卫生院。就这样,还是有人不知死活地装牙痛去找那冯臻臻,结果愣是被钱正昂医生不用麻醉在他的牙上钻了个洞,这才吓得小伙子们再也不敢去了。”
“沙林今天运气好。这出了血,就能名正言顺找冯臻臻了。”
冯臻臻?王路立刻想到了前几天自己的那个淫梦,见鬼,只不过见了她一面,怎么就入梦了呢?老子也不是那样急色的人啊。
王路并不是不知道冯臻臻进了卫生院工作,各个部门新增的人员名单就在他办公桌子上放着呢,可他不知为什么,并不想看到那个冯臻臻。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承认冯臻臻很漂亮,而且自己对她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越是这样,王路越想躲着点这个冯臻臻。
自己已经有谢玲这样一个大麻烦了,害了人家一个水葱儿一样嫩的女孩子不够,难道真的要当种马?
男女之间的微妙感觉很难说清楚,王路是个过来人,多少知道一些,那一天,在卡车上。冯臻臻初见自己时脸上突然浮起的那抹红晕,王路至今还记得。
娘的,这小娘皮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冯臻臻为什么看到自己就会脸红,但王路抱着惹不起咱躲得起的宗旨,尽量躲着冯臻臻。
就连到食堂吃饭。也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晚去那么一会儿,好和工作时间较稳定的冯臻臻错开时间。
所以冯臻臻来了崖山几天,王路居然再没见过她的面。更没察觉,在崖山小伙子们之间,居然刮起了这样一阵“臻臻风”。
王路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咱们的小伙子们要是谁能追到这冯臻臻,倒也是喜事一桩。”
其实,在崖山受到热烈追求的不止冯臻臻一个,古林镇幸存者以及王伯民朱亚珍等两批新人中,都有不少适龄的女子。这让崖山的小伙子们大冬天的也春情勃发,大演追女仔好戏。
有趣的是,在了解到崖山实现婚姻制度后,新来的幸存者中也反应各异,说实在的,幸存者中也有不少是半路夫妻,大家妻离子散末世中有缘凑在一起后,也没那么多讲究。就睡到一个被窝里了。
可真要结婚,有些半路夫妻就嘀咕起来,眼见着崖山的日子越来越稳定,难不成还真和眼前的男人过半辈子?悄然间,有的半路夫妻居然分手了,各找新对象去的也不少。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大家都好合好散,并没有因此而闹起来的,其实大伙儿心里也有数,这末世本就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强拉在一起反而不美,想走就走,想离就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哭哭啼啼甚至大吵大闹,却也太过无聊。有这功夫,还不如另找新人快活去。
所以对沙林此举,大伙儿只是玩笑了一阵,继续施工。
而在卫生院里,刚刚清洗过头脸的沙林却是一脸苦涩,支支吾吾地对钱正昂道:“钱医生,这种小伤也用不着麻烦你了,就让冯护士来好了。”
钱正昂板着个脸:“小伤?谁说这是小伤,都要缝针了。”
沙林大惊:“缝针?!我这头上的伤口用创可贴贴一下就行了,哪里用得着缝针?”
钱正昂冷哼一声:“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说了要缝针,那就要缝!如果你觉得本事比我还大,以后再受了伤,就不要到卫生院来了。”
沙林嘴里发苦,知道自己以借口受伤来找冯臻臻绕近乎的事儿,被钱正昂发觉了,他正在公报私仇呢。
却原来,沙林一到卫生院后,头上又是泥又是血,嘴里鬼叫连天,看起来好是凄惨,院里除了钱正昂只有冯臻臻和郑佳彦两人,郑佳彦毕竟年小,一听沙林是在堤坝工地上受的伤,还以为有多了不得,将他送到冯臻臻处简单清理后,又跑去叫钱正昂。
沙林正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冯臻臻用一双纤细柔软又凉凉的小手,用清水给自己擦洗头脸,偷偷打量着穿着洁白护士服里的那具曲线丰满的身体,虽然冯臻臻带着口罩,可光看着那制服的凹凸之处,就觉得以前在洗头房里被洗头妹摸着也没有现在快活。
他正想着找什么话题和冯臻臻搭讪,钱正昂被郑佳彦带着匆匆赶了过来。钱正昂只一眼,就看清了沙林的伤情,再一见他贼眼溜溜,立刻明白了他来的目的。
当下不动声色,支走了冯臻臻和郑佳彦,说要给沙林亲自动手术。
钱正昂故意不提醒,直接拿磺酒在沙林头上已经被冯臻臻清洗过后的伤口上用力擦了擦,沙林被碘酒刺激得差点跳起来,钱正昂一把摁住:“别动!小心针!”
沙林看着钱正昂取出一枚粗大的针,备上线,真要在自己脑门上缝扎,吓得连连告饶:“钱医生,钱医生,我混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一个屁给放了,我、我再不来打扰冯护士了。”
钱正昂其实也是吓唬他一下,当下把针往手术盘里一放:“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干些活去。”
沙林连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江边工地干活去,这就去。”
就在这时,卫生院楼下突然一阵喧哗:“钱医生,钱医生,快来,王首领受伤了!”
钱正昂腾一声站起来,差点把凳子带翻在地。
等钱正昂和沙林匆匆出治疗室时,王路被一众人扶着,已经坐电梯来到了三楼。
钱正昂一眼看到,王路满头满脸都是血,腿还一拐一拐的,他大惊失色,忙对同样闻讯跑过来的冯臻臻和郑佳彦道:“赶紧的,把手术床推过来!”
一边冲着扶着王路的李波嚷道:“怎么回事?王哥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
李波心虚地道:“架手脚出问题――支撑板塌了,是夯土太用力了,震动太大,石砌的堤坝都倒了,王哥被压在下面。”
钱正昂气道:“战场救护都白学了,这种受重压的伤者,就怕骨折,你也不弄个担架,居然就这样扶着王哥一路走过来?――你晕头了!骨折处如果戮到内脏,神仙也没救!”
王路还有神智――其实他并不感觉怎么痛,因为在石头砸到自己身上时,他的异能自动生效了――他连忙道:“钱医生,不要怪李部长,我受的伤不重,石头多数被架手脚挡住了……”
钱正昂见王路说话还算口齿清晰,并没有失去神智,松了口气,这时,冯臻臻和郑佳彦也推着手术床跑了过来,众人连忙将王路转移到手术床上,送进了手术室。
钱正昂只留下冯臻臻和郑佳彦帮忙,将其他人都轰了出去。
钱正昂边给王路检查身体,边对冯臻臻道:“你先清理一下王首领的外伤。”扭头看冯臻臻有点呆呆的,想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经处理伤员,便道:“去拿双氧水来,纱布,剪刀,清洗暴露性伤口,伤口外的衣裤都用剪刀剪掉,方便我进一步处理。”
冯臻臻忙应了声“是”,转身准备手术用品。
冯臻臻的发呆,并不是因为面临第一次手术,而是,她发现,王路,居然就是自己在加油站外,感受到的那只同类相残的智尸!
王路因为在危险来临时,自发启动了异能,他又不能自主“关闭”,所以至今还是“自己尸”状态,冯臻臻在卫生院走廊上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认出了他就是自己见过智尸。
可是,王路是自己的圣餐啊!
他怎么可能是智尸,怎么可以是智尸呢?
而且,自己刚到崖山时,在卡车上见到王路时,他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活人啊。;
第五百十四章 备皮,无毛,有问题!
为什么突然间,王路变成自己的同类了?!
冯臻臻满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怔住了,这才引起钱正昂的误会。
听到钱正昂的提醒,冯臻臻强压下心头的疑惧,转身准备医疗用具,她听着背后传来钱正昂给王路检查脉搏、心跳、血压等事宜,王路也在回答着他的提问,语气还算稳定。
冯臻臻最害怕的就是身为智尸的王路,也会发现自己身份的异常,可一直等到她收拾好器具回到手术床边,王路居然对她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没向她看一眼。
冯臻臻低着眉,细心清理着王路头上的伤口,王路瞟了她一眼,就闭上了眼--女人越漂亮,越是个大麻烦,不管她初见自己时为什么脸红,现在她只是个护士。非视勿视。
钱正昂的检查很快出来了,果然如王路所说,倒塌的石头被脚手架挡住了不少,他的头脸和手上的伤痕,都是擦伤,腿上有几处砸得较重,绽破了皮,出了血。
天气冷,热血流出不久,就和王路穿着的内裤凝结在了一起,想把整条裤子都脱下,肯定是不行的了。
冯臻臻脱了已经王路破了洞的外裤后,用一把剪刀,细心剪着内裤,不时用清水,将凝结的血块给化开。
钱正昂对王路道:“真是万幸,没有骨折和内伤,都是些表皮伤口,就是腿上的伤需要缝几针。只不过等会儿要让王哥你忍点痛了,这点小伤,就不用麻醉药了。”
王路是知道钱正昂做事一板一眼的,笑道:“那是应该的,这点子小伤,用什么麻醉药。”
他瞟了眼还低着头处理自己腿上伤口的冯臻臻,冯臻臻戴着护士帽,口罩,只露出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她正在专注地清理伤口。动作极轻极细腻,一缕长发从她的护士帽边垂了下来,碰着了自己的袒露的大腿。
可惜,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感觉――既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也感觉不到那发丝划过自己大腿的异样感觉――该死,该死,自己又想歪了。
冯臻臻这时已经将王路大半条裤子都剪了,露出了他的两条大毛腿和三角内裤,钱正昂突然脸色一变:“等等,这儿怎么还有血迹?”
说着一个箭步迈到冯臻臻身边,低头一看:“见鬼。内裤这里怎么也有血?这石头砸下来怎么可能砸在这儿?!”
王路一惊,忙低头一看,果然,冯臻臻剪掉保暖内裤后,露出的白色三角内裤让果然有一抹红色,他的脸色顿时煞白,见他娘的大头鬼了!这儿怎么受的伤?这堤坝塌倒时,石头是从上面滚落下来的。自己早就弯腰抱头,砸也砸屁股上,怎么他娘的砸裤裆里去了?!
王路转念一想。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为了躲头上的落石,抱头下蹲时,却没注意到先一步倒塌的脚手架,估计胯下当时正好撞在脚手架的什么管子上――只是自己当地正是异能状态,根本没感觉。
完了完了,小弟弟不要撞坏了?
这都出血了都。
钱正昂一迭声催冯臻臻:“快,快,快,把王哥的内裤扒喽――不。直接剪掉!”
冯臻臻下手倒也快,钱正昂刚出声,她已经咔嚓咔嚓几刀剪了下去,吓得王路大叫一声:“小心!当心剪到我的……”
他的后半截话吞回了肚子――冯臻臻纤纤手指一拎,就将剪成几块的内裤取走了。
露出了王路的那话儿。
就当着冯臻臻的面。
这要换了平时,王路肯定心猿意马了。
可现在。他盯着自己的老二,一迭声问:“怎么样?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钱正昂皱着眉:“有血。”他对冯臻臻道:“快,把血清理一下,动作轻柔一点。”
冯臻臻立刻夹了药棉,细细擦拭王路老二上的血,钱正昂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嗯,还行,好像――是包皮上的血。冯臻臻,给王哥备皮,这毛发太多了,看不清。”
冯臻臻应了声,转身准备器具。
王路倒是知道什么是“备皮”的,他虽然喜欢av里无毛的,可并不等于喜欢自己也被剃光光,有心想问不至于这样严重,可一想到自己的小弟弟正在出血,偏偏自己又毫无知觉,连严重到什么程度都不晓得,更是连一动也不敢动。
备皮,其实和剃胡须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刮上面一个刮下面。
冯臻臻早就在钱正昂指点下在丧尸身上学过这个,所以很快准备好了一应器具,回到王路身边,弯下腰,细细给王路递起毛来。
冯臻臻在王路胯下忙碌,王路只能看到她的护士帽和秀发,自己又没知觉,根本不知道备皮准备的怎么样了。
只能听到在旁边细细观察的钱正昂和冯臻臻的低语声。
“嗯,还好,毛发下没有什么伤口。”
“剩下的还要刮吗?”
“都刮了,刮一半留一半成什么?反正还会长出来的。从生理角度讲,这东西除了藏污纳垢,没什么用,和胡子一样,天天刮干净才好呢。”
“这上面还是在流血。”
“我看见了,王哥有些包皮过长啊,这都缩在一起了,看不清啊。冯臻臻,把包皮舒张开来一点。”
“是这样吗?”
“唉唉唉,你别乱扯啊。小心把伤口弄大了。你得利用人的生理自然反映,让包皮扩张开来――糟糕,按理说你这样备皮,王哥早该有反应了,他怎么还是没动静,不会真的砸坏了?”
“我看还好啊,只有一点点血。”
“唉,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不是出血的问题――我以前在医院里,年轻女护士备皮,男病人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绝对有问题!冯臻臻,你再试试看。”
“试试看?怎么试?”
“还能怎么试?你上下摸一摸――别怕难为情,这是男性性器官检查通用的手法,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个护士,是医护人员,这些都是医疗手段,不要用世俗偏见的眼光来看待。”
王路听着这一切,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面对着冯臻臻,自己居然不举了,还被钱正昂误认为是病――这实在是自己异能没有感觉造成的啊。
冯臻臻显然很仔细地摸了几下,然后认真地对钱正昂道:“钱医生,我没发现王首领有什么病,这包皮上的血,也只是一处很小的伤口造成的,这样的小伤口,只要擦点红药水就行了。”
钱正昂嘀咕了一句:“这要不算病,那什么算病。得了,这事儿先放下,我以后再找时间和王哥谈谈,你先处理这些外伤。”
王路正在窘迫得要死,郑佳彦此时匆匆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刚进门就急道:“爸爸,你怎么受伤了?钱医生,我爸爸没事。”
却是陈琼。
原来,郑佳彦见王路的衣裤都被冯臻臻剪坏了,想着要给他开套新衣服,便跑到他家里。王路家里,只得陈琼一人在,谢玲跟着武装部人的出外了,陈薇带着王比安和崖山越来越多的孩子们在上课,当她的孩子王,只有陈琼在家照顾梨头。
听说王路受了伤,陈琼把梨头放到小床里,翻了套新衣服出来,拔腿就跑到了卫生院里来。
王路见陈琼一脸慌急地进来――见鬼,自己还光着下身呢,还是没毛的,连忙扯过一块纱布挡住,急道:“你别过来,爸爸正在手术――不过没事,只是些小伤。”
冯臻臻这时也已经将王路的老二处理好了,钱正昂在旁边也道:“陈琼啊,你不用担心,等会儿我给王首领缝好针,他就可以回家了。”
陈琼这才放下心,取过衣服,想给王路换上,钱正昂道:“衣服倒不用急着换,等我缝扎好后再换也来得及。”
王路对陈琼道:“陈琼啊,你不用呆在手术室里,这里又脏又乱的,到处是血,你赶紧回家,梨头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
陈琼还有些迟疑,郑佳彦轻声道:“陈琼妹子,我在王叔叔身边呢,你就放心好了。”陈琼一想,正经说起来,关佳彦在王路一家身边呆得时间比自己还长,有她在,自己倒是可以放心。便放下了衣服,又请钱正昂医生照顾好爸爸,这才出了手术间的门。
郑佳彦把陈琼送到了门口,突然看到陈琼捂着脑门踉跄了一下,她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怎么了?”
陈琼扶着她的手喘了几口气,这才扭头勉强一笑:“没事儿,只是走得有些急,扭了脚。”
扭了脚,怎么会去捂脑门?
郑佳彦抿了抿嘴,但她不愿意细究,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陈琼忙道:“哪里就这样严重了,你还是在这儿照顾好我爸爸。”
郑佳彦应了声好,陈琼走了没两步,突然扭头问郑佳彦:“咱们这卫生院里有丧尸?”
郑佳彦一愣,不知陈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点点头道:“是啊,一楼注射大厅里就有用来练习解剖的丧尸――啊,是了,你以前虽然来练习过,可后来失忆了,全忘了。”;
第五百十五章 细水长流慢慢吃
陈琼笑了笑不接这个话茬:“我先走了。([])”
郑佳彦这时过来推王路去隔壁的病房休息,钱正昂道:“在医院里留置2个小时。过后,你想回家也罢想在医院安静休息一两天,都随你。”
王路进了病房没一会儿,李波就苦着脸进来了,刚才钱正昂动手术,将他们一众人都赶到了一楼大厅。李波想着大伙儿等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就叫众人先回去,将倒下的架手脚先收拾好,自己等在卫生院,等着王路手术完好第一时间道歉--工程是自己规划的,王路受伤,自己是第一责任人。
李波一进门就道:“王队长,我向你道歉来了。对不起,害你……”
王路连忙道:“李波,打住,我话可说在前头,我没有一点埋怨你的意思。只不过是个突发的小事故,道什么歉。”
李波红着脸道:“不是这么个说法,幸亏底下是王首领你,要是换了别个女人、老人甚至孩子,受的伤可就更重了,这全是我的错,没估算好结构强度。”
王路再次无语,这李波和钱正昂可都算是不会说话的,什么叫“幸亏底下是王首领你”,合着该老子倒霉?
王路叹了口气:“李波啊,我真不怪你,你早就提醒过我,不用水泥,光用黄胶泥,堤坝牢固度会差很多,是我一意求成,逼着你用干打夯的办法。主意是我出的,你只是听令行事,怎么能怪你头上,再怎么说,我也得挑一半的责任。”
李波哪里听得进这话,在王路床头磨了半天,像祥林嫂一样把“都是我的错”念叨了不知多少回,最后把王路闹得烦了,好歹给了他一个处分:扣除当月三分之一的工资。
不提王路在病房里还要摆他日理万机的谱儿。
话说冯臻臻拎着一袋脏物出了手术房后,向主楼后的院子里走去,一直来到焚化炉边,她四顾无人,一把打开袋子,抓起一块带着王路鲜血的破布,捂在鼻子上,陶醉一般深深呼吸了一口。
他的味道!是他的味道!
这沾满了王路鲜血、皮肤组织碎屑的破布,对冯臻臻而言,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虽然不知道王路为什么一会儿是人类,一会儿是智尸,但是他身上的血,却毫无疑问是冯臻臻全身心渴望的--圣餐。
冯臻臻看着一袋子的脏物,却如守财奴看到了阿里巴巴的宝库。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得到王路的血肉,居然这样轻易就到手了。
而此时,离她到崖山还不足24小时。
王路身上的伤口都不深,可大大小小的数量却不少,再加上冯臻臻在处理伤口时,故意手上用了点力,在挤压下,流出的血就更多了--这要是换了旁人,护士下这样的“毒手”肯定被发觉了,非大闹起来不可,但偏偏王路在异能状态,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又一直不敢注视冯臻臻,结果被冯臻臻在眼皮底下动了手脚也不自知。
冯臻臻虽然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王路的血肉才能完全觉醒,但是,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不是吗?只要自己还呆在崖山卫生院,还呆在王路身边,那总有机会,得到王路更多的血肉。
那可是日复一日,源源不绝的新鲜血食啊,这可比杀了王路只能饱餐一顿棒多了。
这叫什么来着?对,不能杀鸡取卵。细水长流才是正理。
不过,现在万事都放下,自己要做件极重要的事。
美餐一顿。;
第五百十六章 一滴精,十滴血
冯臻臻取出一团沾着王路鲜血的布块,看那颜色,却分明就是三角内裤的一部分,她纤细的手指夹起布料,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气。
如饮佳酿。
突然,冯臻臻皱了皱眉,更仔细地嗅了嗅内裤--奇怪,这块布料上,除了她熟悉的王路的血液和汗味外,还有另外一种新的古怪的体液气味。
这气味,在她的对王路的记忆里,从来不曾存在过。
然而,这气味,却又让她极度沉醉,极度迷恋。
比王路之血对她的诱惑力,还要强。
冯臻臻迎着阳光,仔细检查着布料,布料上,除了血渍和汗迹外,还有一块淡淡的黄色的洇渍,那不明的气味,就是从这淡黄色的洇渍散发出来的。
冯臻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她闭上眼,细细品味。
一种深入灵魂--如果智尸也有灵魂的话--的欢愉,瞬间流过她的全身!
天哪,冯臻臻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在欢呼,在舒展。
这从王路身体里流出的奇特物质,所携带的基因物质是任何血肉都不能比拟的!
冯臻臻还没有完全觉醒的智商和记忆,自然无法理解,这一片内裤上的污渍,其实就是王路的精液。
今天一大早,王路因为梦到冯臻臻而梦遗,他尴尬之中怕陈薇发现,来不及洗一下身体,只是匆匆换了条内裤。
套句《红楼梦》里宝玉初试情里的描述,就是部分“冰凉一片沾湿”就此留在了裤头上。
这精液自然不同于普通的血肉。
虽然说“一滴精十滴血”是乡下老头老太吓唬“撸主们”用的,但精液里所含的遗传基因物质毫无疑问是最完全和最丰富的。
冯臻臻突然品尝到这含有王路所有dna片段的物质,顿时如饮琼浆,脸上甚至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如饥似渴般,将整块布料塞到了嘴里,嚼也不嚼。一口咽了下去。
真是--太好吃了!
冯臻臻躲在后院焚化炉的角落里,一口一口,硬是将满满一袋子沾着王路血肉的脏物,连那些剃下的毛发。都生嚼硬吞地塞到了肚子里,这才舔了舔嘴角,满意地回到了卫生院。
经过王路的病房时,冯臻臻望着紧闭的门,不禁焕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笑--原来,朝思昔日暮想的东西,就在自己身边。这感觉,真好。
晚上的时候,王队长因公受伤的消息就传开了。
封海齐刚带着武装部的人员搜索物资回来,到家听封诗琪告诉他这个消息,转身就想出门到卫生院看望王路,封诗琪忙道:“臻臻姐说,王队长在卫生院睡了一觉,醒来就一个人溜达着回家去了。想来没什么事了。”
封海齐这才转回身,嘀咕了一句什么,封诗琪似乎听到了“简直和蟑螂一起的命”什么的。她忙着去盛饭,也不在意。
封海齐和关新先去换了衣服,洗了澡,这才坐到桌子边准备吃晚饭--晚饭可以在食堂吃,也可以自己家里烧,封海齐因为有女儿女婿在家,他注重家庭生活,自打实施供给制后,都在家吃饭。
封海齐刚举起筷子,就又放下了:“小冯呢?”
封诗琪道:“臻臻姐打卫生院回来后。就说困得紧,已经先睡下了。”
封海齐道:“这怎么成,再累也得先吃饭啊。别以为自己年轻就有一顿没一顿的,伤了胃可不好。你去叫她下来吃饭。”
封诗琪应了声,便上了楼。
冯臻臻的房间虚掩着,封诗琪推门而入。却看到冯臻臻连衣服也没脱,躺在被子上睡得正香。
封诗琪轻笑道:“昨儿脱光了睡,今天却连衣服都不脱,臻臻姐也真是的。”上前轻轻拍了拍冯臻臻的肩,轻唤了几声,没想到冯臻臻睡得极沉,根本叫不醒。
封诗琪没奈何,只能帮她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盖好,转身出门时,突然发现,冯臻臻今晚居然没打呼噜。
封诗琪拍了拍胸口:“饿米豆腐,臻臻姐你还有不打呼噜的时候,这要是天天都打,以后看你怎么找老公。”
此时此刻,在王路家里,陈薇正在埋怨:“好好儿在卫生院休息一两天有什么不好?我都已经给你带饭去了,偏偏要巴巴的跑回来。”
王路大口扒拉着饭:“什么了不得的伤,要不是钱正昂一力坚持,其实不缝针也可以。卫生院哪有家里来得舒服。”话虽如此说,王路腿上的刺痛还是让他脸色有些发白――异能已经过了。
王路是真心不想再在卫生院呆着了――怕见那位冯臻臻护士。不知道为什么,王路对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特别是,下午冯臻臻给他来换伤口处的纱布,王路不得不再一次脱下裤子,看到冯臻臻的一双妙目盯着自己的伤口认真擦拭着渗出的一点鲜血时,王路,居然可耻的硬了。
幸好,当时冯臻臻正低着头,埋首于他的胯下,并没有察觉到不安份的光溜溜的小弟弟。
问题是,这不能怪王路啊,实在是冯臻臻的形象太过诱人――护士制服诱惑啊。冯臻臻虽然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装,戴着个口罩,一丝肌肤都没露,可在她身上显得小了一号的紧绷绷的制服,却勾勒出了极完美的身材。
尤其是她弯腰处理伤口时,丰满的胸口几乎要将前胸两粒制服扣子给绷开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位美女护士就给自己备过皮,顺带着还在钱正昂指点下,特别关照了小弟弟一下。
一想到这一点,不硬的,那就不是男人。
所以王路硬了。
所以王路很羞愧。
娘的,果然男人都不是好货,自己已经有老婆小三了,结果依然看见个把漂亮女人就会动性。怪不得男人都是小头指挥大头。
只要有性,无爱也没关系。
混蛋啊!
所以,王路一等冯臻臻换完药,毫不迟疑,向钱正昂打了个招呼,就在前来送晚饭的陈薇的搀扶下,回到了家里。
临走前,钱正昂还特意叮嘱一下:“王哥,有些事其实我们身为男人都能理解的,这个工作压力太大,也会影响这方面功能的。这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王路并不晓得钱正昂是误会自己那个萎了,他急于离开医院,含糊着应了声,匆匆就走了。
这时,王路听到老婆大人埋怨自己不懂爱惜身体,自然不能告诉陈薇自己对新来的漂亮女护士有龌龊的想法,只得嬉皮笑脸含糊道:“老婆,人家想你嘛。”
陈薇白了他一眼:“说什么疯话。”扭头对陈琼道:“陈琼啊,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妈妈看你好像没什么胃口。”
陈琼抬头一笑道:“没有啊,妈妈今天烧的菜很好吃啊。”
陈薇笑道:“乱拍马屁,今天听说你爸爸受了伤,我急着带饭给他,菜都烧糊了。”
陈琼抿嘴轻笑,三两下吃完了饭,自到厨房打扫清理。
陈薇问吃得狼吞虎咽的王比安:“王比安,你回来得早,有没有看到你妹妹不舒服?”
王比安大口吞着饭菜:“没有。”
陈薇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关心妹妹。”
王比安缩了缩肩膀。
晚上,陈琼正在自己房间里整理晒干的贴身衣服,王比安走了进来:“妹妹,给,我用自己的卡给你买了些巧克力来。”
陈薇笑着接过:“我自己也有卡,倒是让哥哥你费心了。”
王比安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反正我卡里的钱又用不光。我去睡了,今天下午跟着武装部的人实习捉活丧尸,可累死我了。”
陈琼送出王比安后,关上门,打开巧克力袋子,吃了一颗。渗入心底的甜美的滋味,让她松了口气。
今天下午,在卫生院,陈琼再次感受到了来自丧尸的影像冲击。
自打下崖山龙王庙,在镇内安居后,爸爸王路不知道将那一家智尸安顿到了哪里,自己一时找不到,关于异能净化的练习,只得停了下来。
然而去卫生院给受伤的爸爸送衣服时,陈琼再一次接收到了来自丧尸的影像。
这并不奇怪,从郑佳彦的口里得知,注射大厅有供大家解剖练习的活丧尸。
但问题是,陈琼当时接收到了纷至沓来的多幅影像。
那表明,在卫生院里,不仅只有一只丧尸!
当时闯入陈琼脑海中的影像和各种情绪太过庞杂,陈琼头痛欲裂,差点摔倒,她为了不至于在郑佳彦面前失态,匆匆离开了卫生院。
等陈琼回到家中,急急冲了杯热牛奶喝下后,才勉强压住了心头剧烈波动的情绪。
然后,陈琼就发现,出大事了,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数学题目:自己脑海中接收到的影像很多,但能确认的卫生院里的丧尸,只有一只,那么,其他的影像,是怎么回事呢?!;
第五百十七章 手术室里隐形的丧尸
因为以前闹过把石窟里被爸爸王路囚禁的智尸一家误认为入侵者的乌龙,所以陈琼这次就仔细多了,她细细分析起自己“看”到过的影像来。
来自注射大厅的丧尸影像很清晰,带着凶猛的嗜血,“看”到的是一张张躺着丧尸解剖得不成形的尸体的解剖床。
接下来的一幅影像,是隔着一只铁笼子里看出来的,“看”到的是一张办公室兼卧室,一张写字台上到处堆满了厚厚的书,旁边摆着一张单人床。
陈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王比安、郑佳彦都曾经对自己提起来过,钱正昂医生和他的丧尸老妈住在一起,他的丧尸老妈,就关在铁笼子里。看起来,这影像,是来自钱正昂丧尸妈妈的。
但接下来的不断切换的影像,却让陈琼毛骨悚然了,因为那影像,再确切不过,就是手术室里的影像!
陈琼可以“看”到钱正昂医生,雪白的手术室墙壁,医疗器械……手术室里,有丧尸!
这真是疯了!
手术室并不大,自己刚才就在手术室里,除了钱正昂医生、郑佳彦姐姐、新来的冯臻臻阿姨,以及,爸爸,就没有旁人了。
怎么可能有丧尸!
有那么一会儿,陈琼真的以为自己疯了,因为自己瞒着爸爸妈妈用那智尸一家子练习异能,终于把自己的脑子给搞坏了。
陈琼年纪虽小,性子却是极坚韧的,在她稍稍平静下来后,再一次认真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影像。
她确信,真的有一只丧尸,躲在手术室里。
而且,这只丧尸一直在不停移动中,排除一楼注射大厅里的丧尸,和钱正昂丧尸老妈传来的影像――这两种影像的视角都较为固定。看到有事物也有限――孙琼发现,剩下的影像都是在手术室里,而且视角一直不停地在变换。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那只丧尸一直在不停的移动中。
这真是太荒诞了!手术室里有四个人。8只眼睛,如果一只丧尸在手术室里晃来晃去,怎么可能没看到!
陈琼知道自己没有疯,可再这样纠缠下去,自己真的要疯了。
所以晚上吃过饭,陈琼匆匆就上楼睡觉了,她躺在被窝里。闭起眼,细细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手术室里的情景――一定要把那只“隐形”的丧尸找出来!
陈琼在卫生院呆得时间并不长,因为突然间受到丧尸脑电波的冲击,她很快离开了卫生院,现在,陈琼很痛恨自己这一胆怯的举动,因为离开卫生院太快,她接收到的手术室里的影像并不多。
想从快速切换的几个有限的画面里来找出那只“隐形”的丧尸。真是太困难了。
但是,再困难,也要将它找出来!
陈琼瘦削的身体缩在被窝里。闭着双眼,双臂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子,能给自己小小的身体更多的力量。
回忆,回忆,仔细回忆,那只丧尸移动得很快,离爸爸、冯臻臻阿姨很近,它似乎就绕着手术床在转。不停地在转。
它似乎对爸爸和冯臻臻阿姨很感兴趣,因为有几个爸爸的伤口,和冯臻臻阿姨脸庞的特写“镜头”,看那影像,那只丧尸都快将脸贴到爸爸流着鲜血的伤口上了――这并不奇怪,因为丧尸都爱血食。受伤的爸爸。正激发着它最贪婪的。
说实话,回忆这些影像,实在是为难了陈琼这孩子,原因无他--杂乱的影像中,就有王路的光鸟儿!
一个男人的丑陋的器官,在一个还是这初中生的女孩子眼里看来,那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多看一眼都让人反胃。
可陈琼为了查明手术室里丧尸的位置,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反复“看”着这少儿大不宜的一幕。
陈琼硬是忍住了心中的不适--没关系,没关系,以前解剖丧尸时,也看过这东西,爸爸的,总比丧尸的“好看”一点。
爸爸只是个病人,自己就象是个医生,医生要检查出病情,看到这东西,没什么稀罕的,对,一点也不稀罕。
那只是一团肉而已。
陈琼咬着牙,“看”仔细,再“看”仔细点,一定要找到它,一定要找到那只丧尸!虽然不知道那只丧尸为什么没有扑上去吃了爸爸,可这正说明,它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它能控制自己的本能的,它不是普通的丧尸,是智尸!
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咔噔咔噔地走动着,夜已深,鄞江镇崖山众的一幢幢小楼里,人们都已经纷纷入睡。
只有陈琼缩在寒气十足的被子里,闭眼回忆着脑海中有限的几幅影像。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那个智尸的行动根本不能以常理来推测,它窥视爸爸王路和冯臻臻阿姨的角度,有时候简直就好像和他们紧贴在一起一样。而且移动位置的速度极快,忽而在此,突而在彼,简直像会瞬移一样。
好,就算这只智尸是透明隐形的,可以如此近的距离和爸爸、冯臻臻阿姨挨在一起,可是它如此剧烈的快速行动,周边的人没道理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除非……
陈琼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直起了身子!
不对!隐藏在手术室里不是一只智尸,而是两只!
这简直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了!
那投射入自己脑海中的视角,其实并不是一只智尸发出的影像,那明明是两个不同视角的影像,因为转换速度太快,自己误以为是一只智尸发出的,可事实却是,在那手术室里,就有两只智尸,它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事物,快速在自己脑海中切换。
两只智尸,手术室里有两只智尸。
而这两只智尸,陈琼也已经查清了它们是谁!
它们就是――爸爸王路和冯臻臻阿姨!
一切就是这样简单,自己脑海中的影像,不正是爸爸王路看着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冯臻臻阿姨,以及冯臻臻阿姨正低头给爸爸王路处理伤口的情形吗?;
第五百十八章 不管你是什么,都是我爸爸
陈琼呆坐在床上,被子落到床下都不自知,房间里很冷,可陈琼的心头,更冷。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走动声,陈琼一惊,哑声急促道:“谁?!”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陈琼啊,是我,爸爸,我听到你的叫声,出什么事了?”
陈琼吓得往床背后一靠,身子咚地一声撞了一下床板:“我、我没事,只是被子掉下了。”
王路在门外道:“真的没事?”紧接着,门把手转动起来。
陈琼尖叫一声:“你别进来!”
王路一怔,旋即想到,陈琼可是女孩子,女生嘛,总有种种不方便之处,而且,自己又不是她的亲爸爸――这半夜跑进干女儿房里,如果撞上什么不尴不尬的事儿,传出去还真不好听。他只是半夜上厕所,才听到陈琼房间里有动静,这时听陈琼能说话能喘气,就知道没什么大事。想来可能是做了什么噩梦,便叮嘱了一句:“很晚了,好好睡。”就离开了。
听着房外的爸爸的脚步声离去,陈琼散了口气。她快速地爬下了床,光着脚跑到门边,将锁反锁上,这才靠着门板,松了口气。
陈琼很快打了个哆嗦,好冷。
她回到床边,捡起被子,裹在身上,坐在床头,发起了呆。
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真是可笑,爸爸如果真是智尸,这薄薄一扇门,又如何抵挡得住他?更何况,自己到这个家已经不少时间了,爸爸真要吃自己,何时不能下手,又何必等到今天?
冷静,冷静,陈琼。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爸爸、妈妈、王比安哥哥、谢玲姐姐,对自己的好,不是假的。就算爸爸是智尸。可妈妈、王比安和谢玲却决计不是。他们对自己的好,是真心诚意的。
就连爸爸王路,和自己一起住了这样长时间,自己也从来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的。
那么为什么在卫生院手术室,自己会感应到来自爸爸的影像呢?
也许,爸爸就是只智尸。
只是,他能很巧妙的掩藏自己身为智尸的特点。在人群中生活,只是这次受伤,却不知为何,无意中暴露出来了--这有点太荒唐。
可是,不管爸爸是不是智尸,他对自己,却是真的很好。
虽然他不像妈妈陈薇对自己那样亲昵,不如王比安那样和自己浑没有一点隔膜。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和看向王比安一样温暖。
这就够了。
他是我的爸爸!
那么,现在剩下的最后的问题就是--手术室里的第四只智尸--那个漂亮阿姨冯臻臻。
这个漂亮的冯臻臻阿姨。非常非常危险。
因为她就住在封海齐伯伯的家里。
陈琼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封海齐伯伯是爸爸最好的朋友,正是有他指挥着武装部的人员,才保住了崖山的平安。
虽然不知道那个冯臻臻在手术室里为什么没有直接袭击王路,可她如果趁着夜里大家熟睡,悄悄儿下毒手――那封伯伯一家就――
陈琼翻身下床,直向外跑,嘴里嚷嚷道:“爸爸,爸爸,快。封伯伯家里有危险!”
王路刚回房间没多久,正迷迷糊糊去会周公,突然再次听到陈琼的尖叫声,忙坐了起来:“陈琼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旁边陈薇也起了床,开了灯:“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陈琼已经扑进门来。一脸慌急:“爸爸!快去救封伯伯!”
王路见陈琼穿着单薄的内衣光着脚就跑了进来,脸上一片惊恐,吓得从床上跳了下来,动作过大,又牵扯住了腿上的伤口,禁不住痛呼一声。
陈薇下了床:“陈琼出什么事了?怎么穿这样少就跑过来?小心着凉。”说着取过自己的衣服披在陈琼身上。
这时,谢玲也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刀:“出什么事了,我听到大呼小叫的。”
这时楼梯上一阵脚步声:“怎么了怎么了?”却是王比安也惊醒了。
王路一挥手:“别吵!听陈琼说。”他走到正在不停发抖的陈琼身前,握着她的肩,沉声道:“别怕,孩子,家里人都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儿,你慢慢说,爸爸一定能解决。”
陈琼深吸了口气:“爸爸,首先我想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爸爸。”
王路被陈琼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怔,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好孩子,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如果你心里藏着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
陈琼轻咬着唇:“爸爸,你是不是智尸?”接着,她结结巴巴将自己白天去卫生院看望王路时,感受到的来自丧尸的影像,以及自己的推理说了。
王路神情严肃,他直视着陈琼的眼道:“好孩子,爸爸很高兴你信任我,哪怕你认为我是一只智尸。不过,爸爸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是智尸,我和你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之所以感应到我的影像,那是因为我有异能。”
“你知道,爸爸是有异能的。所以我能够在丧尸智尸中来去自如而不受伤害。”
“说实话,我以前也不能确认自己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我怀疑过是气味、声音或者脑电波。但今晚听了你的话,我明白这异能的来龙去脉了,分明是爸爸我发动异能时,能让自己的脑电波转变得如同丧尸智尸一样,这才让它们误认为是同类。”
“爸爸当时在堤坝上受伤时,异能就自动启动了,在手术室里时,异能也在发挥作用,我当时的脑电波和丧尸智尸是同步的,以至于陈琼你接收到了来自我的影像。”
“而我回到家时,异能早就已经停止运行了。要不然,你和我同桌吃饭,面面相对,肯定还会接受到来自我的影像。”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听了王路的话,陈琼长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虚惊一场:“对不起,爸爸,我、我居然会误会你是智尸。刚才你来我房间看望我时,我都不敢让你进门。我、我错了。”
王路看着怯怯看着自己的这个干女儿,挠了挠头,苦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的异能,却在这个小姑娘面前露了跟脚,还引来这样大的误会。幸好陈琼这孩子心地善良,在误会自己是智尸的情况下,还鼓起勇气向自己坦白,甚至愿意认智尸当老爹。
真是实心眼的好孩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究竟谁是人呢,还算是智尸呢。要不,是半人半尸?简称人尸?还好,不是人妖。
王路咳嗽了一声,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无聊地问题的时候,管他是人是尸,只要自己保得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平安,就是成魔做妖,也没什么。
现在,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解决,那就是--冯臻臻!
王路对陈琼道:“你能确认,你还接收到的一个影像,是来自冯臻臻的?”
陈琼点了点头:“绝对是她,那个影像正是她用酒精棉花擦爸爸你腿上伤口流出的血,她,嗯,她的脸离你很近。我都能看到爸爸你腿上的汗毛了,当时地手术室里,除了她,还有谁能离爸爸这样近?”
谢玲扬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老封家,把那个冯臻臻杀了就是。”她倒也干脆,虽然和冯臻臻姐妹相称,可要是有什么危险到崖山,杀了就是。
王路忙道:“别乱来。万一那个冯臻臻和我一样是个异能者怎么办?可不能错杀好人。”
谢玲一跺脚:“你别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就猪油蒙了心?陈琼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她很可能是智尸啊!”
王路哭笑不得:“胡闹胡闹,怎么扯到这上头去了,这和那个冯臻臻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冯臻臻以前就和老封一起在市区同居过,真要对老封不怀好意,早就下手了。再说,智尸咱们也不是没见过,你见过有这样漂亮的智尸吗?”这话一出口,王路自己也觉得有点武断了,郑佳希从外表看过去,也和常人一样啊,除了肚皮上那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王路挠挠头:“这样,我们一起去老封家,把事情搞清楚再说。”他特意叮嘱谢玲:“没弄明白真相前,你可不能冒失下手打杀。”
谢玲扁了扁嘴:“你倒是怜香惜玉。”
陈薇在旁边道:“谢玲,好了,你哥也是办事谨慎。”
王路、谢玲、陈琼三人来到了封海齐家门口,王路想得明白,就算冯臻臻真是智尸,她那体格,也不见得是自己和谢玲的对手,再说了,想对封海齐暗中下手,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儿,所以,他和谢玲只在衣服底下藏了两把斧头就来了。
王路敲了门后,等了没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正是封海齐,看到封海齐安然无恙,王路先松了口气,他不等封海齐疑问,当即道:“我们怀疑冯臻臻是智尸!”
封海齐一怔,想说什么,又住了口,他知道,王路不是有确切的证据,不会深夜闯到自己家里来,他立刻道:“我带你们去找她。”;
第五百十九章 你弄痛我了
封海齐顿了顿:“不过,如果真象王路你说的,我希望能有我来下手。”
王路忙道:“不急,我们暂时只是怀疑。详细情况我等会儿再和你细说,先去找那个冯臻臻。”
封海齐带头,王路和谢玲在后,陈琼是重要指认工具,跟在最后面,向楼上匆匆而去。
走到半路,关新穿着内衣跑了下来:“爸,出什么事儿了?”一眼看到王路和谢玲已经取出了斧头,更是一惊。
封海齐道:“回房间,护好诗琪,没听到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关新在武装部习惯了服从封海齐的命令,下意识地并了并腿:“是。”转身就跑回了房间。
一众人很快来到冯臻臻门前,封海齐毫不迟疑,一把推开门,众人一拥而入。
然而,房间的床上空无一人。
王路脸一变:“糟糕!被她跑了!”
封海齐左右看了看,突然道:“卫生间里有声音!”
卫生间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在走廊的尽头,王路侧耳听了听,也听到了卫生间里有流水声传来。
他一摆斧头:“上!”
当先冲了过去,卫生间没有亮灯,但里面的确有声音,王路猛扑过去,一脚,蹬开了门。
走廊里的灯光一下子照了进去。
照亮了一具完美的。
冯臻臻光着身站在卫生间里,正用毛巾沾着脸盆里的水擦身。
门突然被打开,显然惊着了冯臻臻,她半举着毛巾悬在胸口,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路都能看到她那隐秘的三角地上,有几滴水珠正从毛发上滴落。
有那么一瞬间,王路有点迟疑,因为他抬腿踢门时。带起了风,裤裆里刮了毛的鸟儿极敏感,传来了一阵凉意。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了白天冯臻臻精心处理自己伤口的那一幕。
更不要说,自己还对她暗地里有性幻想了。
自打这冯臻臻到了崖山。还真没有做过分毫伤害到自己一家人,以及崖山的事,真要说起来,倒是自己拿人家清白姑娘身子在梦中意淫,为人龌龊得紧。
但现在王路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尤其是谢玲在家里讥讽他贪恋美色,想对冯臻臻手下留情。更是不经意间抓住了他的痛脚。王路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所以一路冲锋在前,此时,冯臻臻就在眼前,他更不能有丝毫心软。
王路硬起心肠,全当自己面前这具美丽的身体下,本质却有可能是一只智尸,他举起手里的斧头:“冯臻臻――也许你不叫冯臻臻。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不放动,要不然。老子一斧子剁下你的头!”
冯臻臻一动不动,淡然看着王路以及他身后的一大票人,冷静地道:“我不动。”
王路扑上前,粗暴地反剪冯臻臻的双手,这才道:“陈琼,你感应一下。”
陈琼有些惊慌:“爸爸,我、我感应不到。”
王路一愣:“你说什么?!”
陈琼的话中都快带上哭音了:“我、我感受不到任何影像。”
感受不到影像,那就说明,冯臻臻并不是智尸。
王路急了:“陈琼,好孩子。你别怕,她被爸爸控制着,伤害不到你。”
陈琼咬着唇,闭上了眼,但她很快睁开了:“我真的感应不到。”
封海齐看了看王路,又看了看陈琼:“我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王路有点气沮,可还是强挺着道:“老封,这冯臻臻就算不是智尸,那她也一定有异能。”
封海齐点点头:“小王,我并没有反驳你的意思,只不过,你先把小冯放开,难道你还不信任我的身手吗?”
王路迟疑了一下,这才放开了冯臻臻的双腕,冯臻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了王路一眼:“你弄痛我了。”
王路看着冯臻臻楚楚可怜的样子,哼了一声:“别装样子,你是不是智尸,还两说着呢。”
他对封海齐道:“老封,你用对讲机呼叫一下钱正昂,让他带上血压计,体温计啥的,给这位漂亮女士好好做个身体检查,哼,智尸的生理指标可和活人不一样。”
王路粗暴地推了一把冯臻臻:“走,到房间去,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冯臻臻神色不动,坦然走出了卫生间,谢玲此时却有些不忍,再怎么说,冯臻臻和自己还是很投缘的,自己只是听了陈琼这孩子的一通并不严谨的分析,就跑上门来要杀她,可上了门,陈琼却又掉了链子,说感应不到智尸该有的影像了。该不是真冤枉了好人。
谢玲悄声道:“哥,让冯臻臻穿上衣服。”
王路不肯承认自己是弄错了,强撑着道:“智尸用得着穿什么衣服。”
就在这时,冯臻臻突然唉哟叫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谢玲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冯臻臻低声道。
谢玲忙扶着冯臻臻抬起脚一看,却是走廊上不知怎么的落了一枚钉子,冯臻臻光着脚踩了上去,钉头划破了她的脚,细嫩的脚底洇出了细细一丝血丝。
王路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眼睛一缩,那血,是红色的――无论是丧尸智尸,血都是黑色的,连奚加朝都不例外。
该死,难道自己真的冤枉好人了。
王路心越来越虚,嘴里却依然呼喝着:“装什么样子,智尸可不知道什么是痛。”
谢玲不乐意了:“哥,你瞎说什么,臻臻姐那一脚踩下去根本是无意的,她的反应再自然不过,你怎么可以说她是装样子。”--好嘛,已经改口叫臻臻姐了。
冯臻臻站起身:“谢玲妹子,一点小伤,我没事儿。”她扭头问王路:“可以先让我回房间穿上衣服吗?”
王路不吭声,谢玲却不管他,拉起冯臻臻的手道:“走,我陪你穿衣服去,可别着凉了。”
封海齐看了看谢玲拉着冯臻臻匆匆进了房,还把门反手关上了,又看了看尴尬不已的王路,和已经开始抹眼泪的陈琼:“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第五百二十章 一个喷嚏的威力
钱正昂带着简单的检查工具匆匆赶来后,冯臻臻在谢玲的陪伴下已经穿好了衣服,陈琼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伤心,抽抽咽咽地不断向冯臻臻阿姨道歉。
这时,关新和封诗琪也从自己房间赶了过来。
王路却一脸不耐烦:“道什么歉?是人还是智尸现在还不好说呢。陈琼,好孩子,别怕,有爸爸给你撑腰呢,你当着各位叔叔伯伯阿姨的面,将你今天在卫生院碰到的事再说一遍。”
陈琼抹着泪,将自己在手术室门外感应到的影像说了,她也知道如今是紧要关头,容不得丝毫隐瞒,而且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爸爸王路最亲近的人,所以把她感受到的来自王路的影像,以及自己差点误解爸爸异能的事儿,如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王路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瞪着冯臻臻:“老子有异能,是崖山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儿,我这异能就是‘自己尸’,能让丧尸智尸误以为同类,当时我被塌下的堤坝压伤时,异能自动生效,所以陈琼这孩子感应到我类似丧尸智尸的脑电波并不奇怪。可是,冯臻臻女士,来自你的脑电波影像又算是什么?”
他伸手一指,厉声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有和我一样的异能。他妈的,你如果有这异能,到我们崖山之前,还会因为被几只丧尸追赶而逃到树上去吗?还需要王伯民朱亚珍他们那些普通幸存者救吗?你这样处心积虑,混入我崖山,到底想干什么?!”
冯臻臻坦然地看着王路:“我没有异能,也不是你说的什么智尸。你也看见了,陈琼刚才在卫生间时,她根本没感应到我的脑电波发出的影像。”
王路粗暴地一挥手:“现在没有,不等于当时没有,我现在不也一样没有脑电波发出的影像?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屏蔽了自己的脑电波。”
冯臻臻轻叹一口气:“你非要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她转向钱正昂:“钱医生,王队长请你来,是想请你给我检查身体。你以前也和我说过智尸和活人的生理指标是不一样的,麻烦你现在给我查查,我是不是智尸。”
钱正昂做事向来就事论事,虽然冯臻臻是他颇为满意的女下属,未来的医务人员好苗子,但他并不会因此而偏心,更何况这涉及她是不是混入崖山的智尸这样重大的问题。
钱正昂当下取出了听筒。血压计等,给冯臻臻测量起来。
大伙儿盯着钱正昂的一举一动,很快,钱正昂放下了手里的器械:“血压有点低,但在正常范围内。”
不等王路说什么,钱正昂又对冯臻臻道:“请你坐好,架起双腿,对。就这样。”
然后钱正昂取出了个小锤子,快速往冯臻臻膝盖一敲,冯臻臻触电一样腿就弹了起来。
钱正昂点点头。对众人道:“典型的膝跳反应,丧尸智尸因为没有感觉,是没有这样的反应的。”
王路急了眼:“钱医生,她肯定是装出来的!装个样子谁不会啊。”
钱正昂坦然回望着王路:“王队长,我虽然以前是个牙医,但膝跳反应的真伪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冯臻臻想装样子,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王路摇着头:“胡闹胡闹,这样敲一下跳一下怎么就能确定,不行。不行。钱正昂,你再用别的方法检查一下。”
钱正昂想了想:“王队长你非要用别的办法来确认,我倒也有,你等一下。”
钱正昂走到封海齐身边,拉着他到角落里嘀咕了几句,封海齐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他又走了进来,递给钱正昂一个小纸包。
钱正昂小心翼翼打开纸包,王路探头看了看,是些不知名的粉末,钱正昂端着纸包,凑到了安安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冯臻臻鼻子下面,温声道:“吸气,大力吸气。”
冯臻臻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吸了口气,立刻,她眉头一皱,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个喷嚏来势甚猛,连眼泪都打了起来,喷出的气流将鼻子前纸包里的粉末都吹散了。
王路嗅到了粉末的气味――那是胡椒粉。
钱正昂拍了拍身上溅上的胡椒粉:“好了,我确信,冯臻臻姑娘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王路跳起来,眼珠子瞪得牛卵子大:“钱医生!你搞什么!用些胡椒打个喷嚏你怎么就能确认她不是智尸?”
钱正昂摇了摇头:“喷嚏?只是一个喷嚏?王队长,打一个喷嚏需要在同一时间调动额肌、枕肌、眼轮匝肌、口轮匝肌、提上唇肌、提口角肌、颧肌、降上唇肌、降口角肌、颊肌等80块肌肉!也许你能假装出任何表情,但是,没有人能假装打喷嚏!”
他站在那儿两手一摊:“就我目前的检查情况而言,冯臻臻并不是智尸。”
不等王路说话,冯臻臻突然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检查出我是不是智尸。”
着,她站起身,脱下了所有的上衣,露出坚挺的胸膛,她点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左胸下,“在这里插一刀,如果我没死的话,那我就是智尸。”
室内的人都呆愣在当场,半晌,不解风情的钱正昂喃喃道:“这的确是个办法。”
他的话音刚落,两滴晶莹的泪珠就从冯臻臻的白玉一般的脸上划落。
谢玲一跺脚,抢到冯臻臻身边,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搂着她道:“你们闹够了没有!臻臻姐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怀疑她是智尸?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有这样的智尸吗?会流红色的血,会流泪,会痛,有和我们一样的心跳血压,有情感,会委屈――该死,这要也是智尸,那我们都是智尸了!”
王路兀自嘴硬:“陈琼的感应不会有错的,这孩子和冯臻臻又没有仇,甚至还是第一次和她照面,她总不可能故意冤枉冯臻臻。”
王路语气坚定地道:“陈琼在卫生院感应到四个影像来源,注射厅的解剖丧尸和钱医生的妈妈那是再明确没有了,可手术室里的两个影像来源,又怎么解释?除了我,和这位冯臻臻,难道你们认为会是钱正昂医生和郑佳彦吗?”
大家一时沉默下来,王路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
封海齐缓缓道:“冯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异能啊?你要是有异能,说出来没关系的,咱们崖山有异能的人也不少,用不着藏着掖着的。”
冯臻臻轻轻摇了摇头:“封叔叔,我哪来什么异能?你和我在市区这样长时间,可曾发现过我有什么异能?当时我被丧尸追时,还是你救了我呢。”
封海齐点点头:“没错,你和我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如果你真有什么异能却又隐瞒着我的话,我不可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的。”
王路急了,众人的话中之意,偏向冯臻臻越来越明显,他正要说什么。
钱正昂突然道:“我知道陈琼感应到的第四个影像来源来自哪儿了。”
众人齐齐一怔,钱正昂一板一眼道:“当时在手术室,其实不仅仅有王队长,我、郑佳彦和冯臻臻四人,事实上,还有一只丧尸,确切地说,是还有半只丧尸。”
“就是很早以前王队长和我用来做试验的半截丧尸。那只丧尸,被我放在手术室的台子上,因为放的时间久了,习以为常,还真把它给忘了。”
“陈琼这孩子没感应错,只是她以前从没来过手术室,所以误把来自半截丧尸的影像,当成了冯臻臻的了。”
王路张口结舌,我了个去,老子把这碴忘了。
他生硬地扭过脖子,勉强推起笑:“陈琼啊,你、你那个好好想想,当时第四个影像,到底是这个、这个冯臻臻看到的,还是半截子丧尸看到的?你别慌,仔细想,冯臻臻她要工作,不停在移动,可半截丧尸就放在一个大瓮里,一动不能动。这两者之间的视角,完全不一样的。”
陈琼咬着唇,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突然,她喃喃地道:“钱叔叔,那个什么半截丧尸旁边,是不是放了几个玻璃瓶,里面泡着丧尸的器官?”
王路看到钱正昂点点头,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陈琼可怜巴巴地看向王路:“爸爸,那个影像闪得很快,也很微弱,但我不会记错的。冯、冯臻臻阿姨不是智尸。我看到的擦拭伤口的影像,应该就是爸爸你自己看到的影像。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封诗琪连忙上去搂着陈琼轻拍着她的背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一心为了我们大家好,想来你一定是担心我爸爸和我们家的安危,才一时慌张在没有辨别清楚的情况下,叫王队长来救我们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重新为人,感觉真好
冯臻臻披着衣服走到陈琼身边,半曲起膝,握住陈琼的双手:“好孩子,阿姨不怪你,阿姨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你关心的人,阿姨真的不怪你,该怪的,是这个该死的世道。”
王路脸皮再老,也有些讪讪的,他假意咳嗽了几声,但屋内的人没有一个搭腔,无奈,王路走到冯臻臻面前,吞吞吐吐地道:“那个,冯臻臻啊,真是对不起,那个,我没弄痛你?你知道,那个,我身为崖山首领,处事不得不小心些。伤着了你,真是对不起。还痛不?”
冯臻臻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吭声,只是举起了双手――她双腕上早浮起了两圈乌青。
王路倒也没想到自己当第五百二十一章重新为人,感觉真好时情急之下用力居然这样大――嗯,当然,这也说明冯臻臻肌肤娇嫩。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慌张之中,只得将救助的眼光投向封海齐,封海齐摇了摇头:“王队长啊,夜已经深了,让小冯好好休息一晚。”
王路连忙道:“好好好,休息,休息,大家都休息。”倒退着出了房间。
谢玲也有些内疚,她对冯臻臻颇具好感,还以姐妹相称,可王路和陈琼误解冯臻臻时。她不但没有主动劝解,反而喊打喊杀,她红着脸对冯臻臻点了点头:“臻姐,对不住。”这才拉着还在抽泣的陈琼出了房间。
封海齐把王路三人一直送到门口,王路可没脸多留,脚步匆匆正要走,封海齐突然道:“小王啊,有件事我不明白。”
王路顿住身形:“老封,什么事?”
封海齐若有所思地道:“照理说,咱们也见过不少智尸了,这智尸虽然聪明,可外表和活人还是有很明显的差别。别的不说。你看那奚加朝,都会说话了,可他还是一眼能看出是智尸来。非我同第五百二十一章重新为人,感觉真好类,其形必异。我很不解。为什么你会把冯臻臻误认为智尸?你看她全身上下,哪像一只智尸啊?”
王路一滞:“那个我……”
封海齐却显然不指望王路回答,他自言自语道:“除非小王你以前见过和活人非常想像的智尸?”
王路汗都要冒出来了,封海齐好敏锐的直觉,自己也是因为见过象郑佳希那样几乎和活人一模一样的智尸,这才会怀疑到冯臻臻身上,奚加朝算什么。那家伙还不如蜡像馆里的蜡像表情丰富呢。
王路打着哈哈道:“老封你想到哪儿去了,和活人一样的智尸?怎么可能?我可从来没见过。难道你见过?哈哈,不早了,你早点睡啊。”拔腿就走。
封海齐看着王路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关上了门。
房间内,封诗琪给了关新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这才挨着冯臻臻道:“臻臻姐,让你受委屈了。你也不要怪王队长,他要管着崖山上上下下这样大一个摊子,天天劳心劳力,有时想岔了也是有的。他,嗯,其实他这个人心眼不坏。真的,你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冯臻臻垂着眼,并不吭声,封诗琪也知道,闹出这样大的事儿来。不是自己一句话两句话能排解的。可她也不好意思说王路的坏话,毕竟,王路是担心自己一家的安危,这才星夜闯上门来的,这份情,她不得不领。
封诗琪无声叹了口气。帮冯臻臻重新铺好了床,转身对冯臻臻道:“臻臻姐,要不,这后半夜我陪你睡?”
冯臻臻摇了摇头,长长的发丝垂在她脸颊边,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到她低低的声音:“我想一个人静静。”
封诗琪道:“好,反正有事,你尽管叫我。”
冯臻臻听着封诗琪出了门,门关上了,又听到封诗琪和上楼的封海齐嘀咕了几句,然后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房间内,再一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冯臻臻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她的眼中,却满是笑意。
冯臻臻抬起了手腕,映着窗外的月光,对着手腕上的乌青,看了又看。
甚至伸出手,交互摸索着肿起的乌青。
她喃喃自言着:“这就是痛的感觉吗?天,这就是感觉!我、我重新拥有感觉了!”
“王路的血,真是我的圣餐!我只吃了他受伤流出的那么一点血,身体就恢复了那么多。连我的记忆,也恢复了不少。”
“也亏得我恢复了感觉,而且我的心跳、血压、体温也相应恢复了不少,要不然,钱正昂在检查我时,就会立刻揭穿我真正的身份。好险,也好幸运。”
“我要他!我要王路!我想要他更多!我、我要成为人,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王璐说得对,没有吃过圣餐的使者,是不完全的使者!”
“我不知道,这恢复的感觉,能维持多久?从我恢复的记忆来看,每次服用过王路的血后,我都会进一步觉醒、恢复,但此后,这不完全的觉醒会退化,比如说这感觉,以前也短暂恢复过,但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了感觉,心跳、脉搏、呼吸、体温都大异活人的我,在崖山真是太危险太危险了。”
“只是,经历过今晚的事件后,想来那王路轻易不会再怀疑到我身上了。”
“这是个好机会,我要留在他身边,想办法得到他更多的血,更多的肉,特别是我至今不知来源的那种奇怪的体液。他身上的每一部分,我都要!”
“没错。我要在崖山潜伏下来。也许,一次性吃光王路是个完全让我觉醒的好办法。但是,王璐把他的妻子吃了个精光,却也没有完全恢复,还要跑到北京去找妻子的血亲。如果我把王路吃光了,也没有完全觉醒怎么办?想再吃遗传着他的血脉的孩子王比安,风险就太大了。封海齐,他可不是傻瓜。今天他虽然站在我一边,可我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气势,我相信,一有不对,他才是真正会杀了我的人。不行,这要细水长流,反而王路身上血多得是,我总有机会尝到足够我完全觉醒的血食。”;
第五百二十二章 在梦里呼唤的名字
冯臻臻留恋地抚摸着手腕上的乌青,以及,脚底被铁钉划开的小伤口,甚至故意用力挤压伤口,让它再次渗出血来,那种伤口传来的痛楚,让她欣喜若狂,迷醉其中。
这就是感觉,做人的感觉!
王路并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冯臻臻视为了全自动自生型移动血库。
他狼狈地带着谢玲和陈琼回到家里,一开门,却见陈薇和王比安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坐在客厅里,一见三人回来,陈薇劈头就问:“怎么样?”王比安则埋怨:“老爸,你带妹妹去办这样危险的事,怎么不带上我?”
王路叹了口气:“陈琼弄错了,那个冯臻臻,是个好人。我们今晚差点错杀一个好人。”
陈薇大惊:“怎么回事儿?”
王路瞟了一眼陈琼,摇了摇头,他知道陈琼正为这事儿难受着呢,可不能当着她的面揭这个创疤,他柔声对陈琼道:“孩子,洗把脸就睡觉去。这事儿要怪也怪我,是我沉不住气,办事不稳当,可不是你的错。去去,好好睡一觉。”
陈琼拖着脚步上了楼,王路冲王比安努努嘴,示意他赶紧上楼去安慰妹妹,这才坐下来,脸带倦色地将事儿都说了,包括自己趁着冯臻臻洗澡冲进去粗暴对待她的情节也一字不漏。
陈薇张口结舌,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这、这可把人家大姑娘得罪惨了。
她心里忽然一动,当初谢玲刚到崖山时,王路也差点把她给杀了。
自己这个男人,难道真的和漂亮女人纠缠不清吗?
但陈薇也不忍心埋怨王路,咋听到陈琼惊慌的汇报时,她也一样吓了一跳。
陈薇上前拍了拍王路的肩:“你也是一片公心,那冯臻臻应该也是个为人聪慧的,想来她不会为此事怀恨于你。睡,我看大家也都累了。”
王路心情大起大落。倒也真是累了,点了点头,黑着脸,往楼上房间走去。
这一晚。陈薇发现王路睡得不是很安分,似乎在做着什么梦,踢腿蹬脚的。还说梦话。
梦里,呼喊着一个人名。
次日清晨,王路醒来后,发现自己又一次梦遗了。
在昨晚的梦中,王路梦到自己正在暴力征服着一具令人心醉的娇嫩躯体。自己粗暴狂野的动作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片红肿乌青。她在自己身下无声的抽泣。
王路带着邪恶的快感强力抬起了她的脸,脸上,带着晶莹的泪滴。
那脸,正是冯臻臻的。
她脸上受伤害的凄楚神情,正如昨晚自己在封海齐家里暴力对待她时看到的一样。
就在这时,王路醒了。
同时,他也射了。
看着冯臻臻楚楚可怜被自己蹂躏的样子,给王路莫大的快感。
幸好。陈薇今天起得比自己早。
王路边偷偷摸摸换内裤,边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禽兽!”
自己伤害冯臻臻还不够吗?居然在梦里还糟蹋人家!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王路决定,以后躲着冯臻臻走――没脸见人啊。
王路下楼吃饭。边琢磨着,眼看着堤坝已经快全面修复了,那处倒塌的堤坝,李波也重新确定了施工方案,今天就可以收尾了。自己还是跟着武装部的人外出寻物资,就当是到外面散散心了。
楼梯一阵脚步声,却是陈琼下来了,王路看这孩子神情还是蔫蔫,知道她还没有从昨晚的乌龙事件中解脱开来,对这事儿。他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陈琼原意是好的。
他想了想:“陈琼啊,以后卫生院能不去就不要去了。”
陈琼一愣,立刻道:“我知道了,我、我以后不再去打扰冯臻臻阿姨了。”
王路苦笑道:“孩子。你误会了,冯臻臻阿姨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再说,昨晚是我得罪了她,可不是你。我不让你去卫生院,是因为卫生院里有做实验用的丧尸,还有钱正昂叔叔的――嗯,你知道的,爸爸怕丧尸的脑电波影响到你的脑子,所以你尽量不要靠近那儿。”
陈琼低着头,嗯了一声。
王路匆匆扒了饭,就和谢玲一起出了门。陈薇和王比安也一早上课训练了。
家里只余陈琼和梨头,陈琼喂梨头吃好饭,边扶着她练走路,边想着,说到底,昨儿的乌龙还是因为自己不能熟练使用异能造成的。自己要是能精确操控异能,又何止于连几个丧尸的影像都辨别不出来?害得爸爸在人家面前丢了这样大的脸。
一定要锻炼好异能,想办法找到那个智尸一家,可惜爸爸明确下令禁止自己去卫生院,要不然,到卫生院找那些解剖用的丧尸,甚至钱医生丧尸妈妈练习也好啊。
中午的时候,陈琼正抱着梨头准备去食堂吃饭――家里向来是中午在食堂吃,晚上自己开伙,没想到门锁响动,陈薇拎着一袋东西匆匆走了进来,“陈琼,来帮妈妈一起做道糕点。”
下午的时候,冯臻臻正在办公室悠闲地翻着医书,郑佳彦跑了进来:“冯阿姨,陈薇老师找你。”
冯臻臻掩起书站起身:“噢?她在哪儿?”陈薇是王路的妻子,她倒是知道,有意思,一家子老公娘子轮番上阵吗?昨晚闹出这样的事儿,她今天来找自己,却是为什么?
郑佳彦道:“陈薇老师在医院外的凉亭里等你。”
冯臻臻知道这处凉亭,位于停车场附近,是供住院病人休息用的。
奇怪,既然来找自己,却为什么不进大楼,还要自己外出?
但冯臻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之色,她站起来撩了一下发丝,戴上了护士帽,婷婷向外走去
冯臻臻很快来到停车场,远远就看到凉厅里,有个女人在向自己挥手――这就是王路的妻子陈薇吗?倒也有几分姿色。
陈薇旁边还有个女孩子,却是昨晚认识的--陈琼。
陈薇迎着冯臻臻进了凉亭,未语先笑:“对不住,还要冯姑娘你劳动一趟跑到这凉亭吹风,实在是陈飞这孩子不能靠近卫生院里的丧尸,丧尸的脑电波会搞乱她的脑子,严重时还曾失过忆。”
冯臻臻笑道:“没什么。我在办公室也只是看医书,看得累了,正好走出来散散步。”
陈薇请冯臻臻坐下后,推过来一个盒子:“自家做的小蛋糕,是陈琼和我一起做的,就算替王路和陈琼赔罪了。”
冯臻臻一笑,接过盒子道:“陈老师手真巧,会自己做蛋糕。谢谢。其实昨晚的事儿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做,毕竟是为了大家好。”
陈薇瞟了眼冯臻臻的手腕――陈琼说王路昨晚对冯臻臻很粗暴,把她的手腕都弄乌青了――可惜冯臻臻的护士制服穿得一丝不苟,手腕处的衣袖扣着扣子,盖得严严实实。
陈薇笑道:“冯姑娘这样宽宏大量,我就替孩子她爸爸谢谢你了。陈琼……”
陈琼忙站起身,认认真真鞠了一躬,怯怯地道:“对不起,冯臻臻阿姨。”
冯臻臻连忙拉起陈琼的手道:“值得什么事儿,不过一场误会而已,你昨晚上已经道过歉了,这事儿,就把它放下。”
陈薇站起身道:“冯姑娘,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忙,我和陈琼就先走一步了。”
冯臻臻站起来道:“那我不送了。”
陈薇和低着头的陈琼快走到家了,陈薇突然站住了脚步:“陈琼,刚才在卫生院外的凉亭,你有没有感应到办公楼里丧尸的影像?”
陈琼一怔,连连摇头:“没有,凉亭离卫生院大楼挺远的。这样远的距离,我感应不到的。”
陈薇吁了口气:“那么说,没有干扰嘛?陈琼,好孩子,你接下来好好回忆回忆,当妈妈和冯臻臻阿姨说话时,你脑海中可有感应到什么影像?”
陈琼张口结舌:“妈妈,冯臻臻阿姨又不是智尸……”她突然醒悟过来惊呼一声:“妈妈,原来你还在怀疑冯臻臻阿姨!”
陈薇声色不动:“好孩子,你仔细回忆,凉亭里只有妈妈、你和那个冯臻臻,当时,你有没有感应到任何影像?”
陈琼断然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陈薇秀眉扬了扬:“真的?”
陈琼斩钉截铁道:“妈妈,我不会搞错的,冯臻臻阿姨她不是智尸,她是好人。”
陈薇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这样突然去找她,想来她临时也搞不了什么手脚,确是以真面目示人了。”
陈琼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连爸爸王路都已经撂下了这事儿,妈妈却还放在心上,特意花钱买来原料,亲手做了个蛋糕,带着自己送上卫生院,就是为了试探冯臻臻。
妈妈事先一点口风不露,就是担心自己临时慌乱露出马脚。
想不到,一向温柔的妈妈,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机!
陈薇似乎知道陈琼在想什么,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孩子,想什么呢,妈妈啊,只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绝不允许!”;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两个女人间看不见的战争
“不过,那个冯臻臻倒是落落大方,确是个妙人儿啊。怪不得,你老爸梦里都会叫她的名字呢。”
最后一句话,陈薇的声音极轻,陈琼根本没听清。
冯臻臻捧着蛋糕盒回到卫生院办公室,向郑佳彦晃了晃:“有蛋糕吃了。”
郑佳彦毕竟是女孩子,喜欢吃甜食,如今这年头,新鲜出炉的糕点可很少见了,她欢喜地道:“哪儿来的?”
冯臻臻笑道:“陈薇老师送的。”
昨晚在封海齐家的一场风波,因为闹了个大乌龙,所以所有当事人都秘而不宣,崖山众人并无人知晓,郑佳彦虽然不解为什么陈薇老师好端端的要送新来不久的冯臻臻一个蛋糕,但有蛋糕吃总是好事。
郑佳彦跳起来道:“我去食堂拿刀子和碟子,陈薇老师的手艺可好了,我以前吃过她做的糕点,用蛋清打的自发奶油,可好吃了。”
冯臻臻等郑佳彦取来刀子后,分好蛋糕,拿着其中一碟道:“给,这一碟麻烦你给钱医生端去。”
不一会儿,到隔壁钱正昂办公室兼住宿送蛋糕的郑佳彦回来了,她有点不解地道:“钱医生让我给冯阿姨你带句话――放下心事,好好做事――这什么意思啊?”
冯臻臻笑道:“鼓励我这个新人好好工作。”
郑佳彦毕竟孩子心性,也没多想,乐滋滋坐在一边吃蛋糕去了。
冯臻臻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蛋糕,表面上抹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奶油――应该就是用蛋清打的。她伸出手指,刮了一点,含到了嘴里。
真是――可惜啊。
这样好吃的东西,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今天起床后,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身体的觉醒还并不稳定,感觉,再一次消失了。
自己离成为真正的人。还很远,很远。
只有失去后,才知道可贵。
自己以前并没有感觉时,从来不知道。拥有感觉是件多美妙的事情。而昨晚,受到王路粗暴的对待,身躯上的痛楚,让冯臻臻知道,原来拥有感觉,拥有情感,是无与伦比的幸福。
然而一夜过后。她又再度失去了感觉。
我一定要得到它,再次得到它!
王路,我不会让你从我指间溜走的。
你的全身,每一滴血,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都是我的,我的!
郑佳彦在旁边笑道:“冯阿姨。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用手指刮奶油吃啊。”
冯臻臻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吃很好玩吗?”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用纸巾擦了手。取过小叉子吃起来。
陈薇送的蛋糕不小,卫生院里的三人只吃了一小半,晚上,冯臻臻把剩余的蛋糕带回了封海齐家。
封诗琪看到蛋糕很意外:“什么时候超市里开始卖蛋糕了?”
冯臻臻抿嘴一笑:“陈薇老师带着陈琼送的。”
封诗琪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道歉呢。
冯臻臻推了推蛋糕:“大家一起吃。”
封诗琪有点迟疑:“不好……这是人家专门送给你的。”她还有半句话没出口――这可是你拿手腕上的乌青换的。
冯臻臻笑道:“我一个人吃这样大的蛋糕,你是不是诚心想看我胖起来?”
封诗琪笑道:“臻臻姐你腰这样细,就是多长几块肉也没事儿。你没看见咱们家关新,这眼珠子沾在你身上都摘不下来了。”
关新一口茶喷出来:“这好端端怎么扯我身上了?明明是王德承沙青沙林他们贼眼溜溜好不好?”
封诗琪哼了一声:“你要是没在看,怎么知道他们也在看臻臻姐?”
关新一缩脖子,早该知道。这种话题就不该接口,越抹越黑,他忙道:“老婆,这蛋糕你和爸爸分着吃,我不喜欢吃甜的。”
封海齐哪里喜欢吃这种糕点,最后。这蛋糕还是封诗琪和冯臻臻分了,冯臻臻借口说自己在办公室已经吃过不少了,倒还是封诗琪吃得最多。
吃了晚饭,也没什么娱乐,封诗琪和关新自回房关起门来说小话儿,冯臻臻和封海齐道了晚安,也回了自己房间。
冯臻臻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慢条斯理脱起衣服来,与以往一样,她脱光了所有衣服,最后,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头上的护士帽。
冯臻臻轻轻地将护士帽放在了床头,在灯光下,帽子内里反射出一丝金属的光泽。
冯臻臻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抚摸着护士帽道:“这陈薇倒是好厉害,居然出其不意对我杀了招回马枪,幸好我早有准备,要不然,觉醒的初步效应消失后,非在那个陈琼小妹妹面前露出原形来不可。”
冯臻臻翻过了护士帽,露出里面的内里――帽子内侧,垫着一层薄薄烧烤时常用的铝箔纸,这是冯臻臻今天上班前,从封海齐厨房里翻找出来的,到了卫生院后,她第一时间将这铝箔纸垫在了帽子内。
“这铝箔纸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能有效屏蔽我的脑电波,让那陈琼小妹妹无法感应到我的影像。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同样无法感应到别的丧尸和智尸的脑电波了,更不要说翻看它们的记忆了。嗯,这加料的帽子,以后看来我要天天戴着了,要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碰上陈琼小妹妹。幸好这帽子是护士制服的一部分,要不然,我一年四季戴着帽子,也太古怪了。”
王路并不知道,自家娘子和潜在小三冯臻臻暗中一翻刀光剑影,他正和周春雨带队的武装部小伙子们,清理镇政府。
说是清理,其实真心没他什么事情,如今武装部是崖山人员最多的一个部门,这种清理丧尸的小活,哪里需要王路亲自动手。真干起活来,谁又会真的傻得让王路冲在第一线,武装部的小伙子们个个冲杀在前,愣是把王路挤在了后面,王路本身就带着的小伤,走得不利索,所以也就半推半就磨起了洋工。
王路到场,也只不过是意思一下领导对一线员工的重视而已。
倒是一些新加入的人员刻意在王路面前表现得卖力一点,以期博个好印象。(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肉烂在锅里,该你的就是你的
崖山中,想博得首领王路好感的人可不在少数,这其中,就有王伯民,他如今加入了武装部,就在周春雨手下干活,在收复镇政府的行动中,他一气杀了好几只丧尸,直到在镇有线广播站里杀了一只女丧尸――一只穿着挺时尚的女丧尸,想来生前应该是镇广播站的主持人啥的--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跟着王伯民一起冲锋的沙林落后了一步,等他收拾了走廊上纠缠自己的一只丧尸后,这才冲了进来,这才发现,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
王伯民取出一包烟,扔了一支给沙林,两人拖了把椅子坐下来抽起烟来--镇政府大楼里的喊杀声已经弱了下来,在有组织的人类面前,丧尸真是弱爆了啊。
王伯民看到一屋子的广播设备,兴致勃勃:“好家伙,这就是广播站啊,朱亚珍以前想进咱村里的广播站都想疯了,现在她在民政部天天喊遍布的江南,可清洁的饮用水仍然是幸存者最紧缺的物资之一。在市区,拥有一眼机井的幸存者团体,甚至比拥有一座加油站还牛逼,别的幸存者都乐意用物资交换清洁的饮水。
今天,当着众人的面,王路饮下了一杯来源于鄞江的天然水系的自来水,其重要意义不下于当初的通电。
啪,啪,啪,人群中响起了掌声,掌声越来越响,汇成一片。
王路咂了咂嘴,水里有股浓浓的漂白粉味道,虽然钱正昂再三保证,即使不放漂白粉,饮水也是安全的,但王路还是坚持让李波放了不少漂白粉。;
第五百二十五章 女人的本能是血拼
自来水里放漂白粉,其作用相当于医学上的安慰剂――这种化学品的味道,能让大伙有种安心的感觉,确信自来水是安全的。等大家习惯了饮用自来水,再慢慢少放就是。
王路挥了挥手:“行了,猴戏看完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对了,自来水管虽然前几天加压通水清理过,但里面肯定还有些沉渣水锈,大家如果打开水龙头看到水很脏,不用急,多放掉点水就是了。”
李波赶紧补充道:“大伙儿听仔细了,这水和电一样,也是敞开供应的,但还是请大家不要浪费,清洁剂存量并不多,哪家水管如果有跑冒点漏,赶紧通知机械部,我们会第一时间上门服务。”
大伙儿乱糟糟应着,都一门心思往家赶,想试试有自来水的感觉,别的不说,想痛快洗个热水澡的人可不少。
谢玲、封诗琪和冯臻臻相伴而行,封诗琪兴奋地:“我早就将家里的电热水器开到最高档了,臻臻姐,咱们一回家就能洗热水澡了,这用毛巾沾水擦身子,哪里洗得痛快。”
谢玲道:“就是,夏天,还能在山溪里洗个全身澡,到了冬天,这洗澡都成了奢侈享受了。”
冯臻臻含笑道:“有热水擦身就很快了,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她是不出汗的,身上自然没有什么体味,只不过,看到封诗琪几乎天天都要擦身子,她便也看样学样天天洗了。
原本是直接用冷水的,只是有一次封诗琪好心把热水端卫生间,提醒她忘了拎热水瓶就脱衣服了,冯臻臻差一点又要露了老底。
封诗琪瞟了一眼冯臻臻,看着她穿着整整齐齐的护士制服,笑道:“臻臻姐也穿得太一本正经了,其实穿家常衣服上班也可以的啊,我前天在超市看到一套冬装。是新上市的,很适合臻臻姐穿呢。”
谢玲眼睛一亮:“真的?超市里的衣服绝大多数是夏款,哪里来的冬季衣服?”
封诗琪道:“是民政部从民宅里收集来的物资里找出来的,清洗后上架销售的。”
谢玲忙道:“走走走。咱们赶紧去超市。”
冯臻臻道:“怎么?不回家洗澡了?”
谢玲道:“洗澡啥时候不能洗,可这衣服下手慢就被人抢了,徐薇薇、朱亚珍她们抢衣服可不会让着我们。(看就到)”
封诗琪跺脚道:“哎呀,谢玲你说得对,这批新上市的冬款女装不多,咱们得快点。”
王路和几个部长结伴而行,听到了谢玲几个女人们的对话。王路笑道:“看看看,这些娘们,啥时候也忘不了血拼。咱们崖山的生活是越来越走上正轨了,通了电,又通了水,如今除了煤气没有固定来源外,一般的生活供应已经恢复正常了。”
封海齐道:“煤气咱们可是没招了,只能鼓励大家多用电器。烧饭烧菜都用电磁炉,尽量少用煤气。用不惯电磁炉的,就尽量烧柴。武装部已经到山里砍了好几车柴来,足够大伙儿用一冬的了。”
王路点点头:“虽然烧柴不环保,可也只能这样了,等会儿我写个稿子,让朱亚珍在广播里播一下,这大堆柴火堆在院子里,可得小心火烛。”
封海齐笑道:“这次进山,倒还有一桩收获,咱们看到好几次野猪的身影呢,可惜没带兽夹。要不然,非打几只下山打打牙祭不可。”
王路一听野猪,顿时舌下生浸,急吼吼道:“抓活的,抓活的,最好能捉一家子来。崖山养殖业,可就拜托在这些二师兄身上了。”
周春雨在旁边插嘴道:“我们也有这个打算,如今就等着下雪,下雪后山里吃食难找,我们挖陷坑,撒些吃食当诱饵,肯定能抓到几只冬天饿得皮包骨的野猪。”
虽然说冬季一般是农闲时节,但在崖山却人人忙得四脚朝天,挖掘机正在进一步修理中,李波已经从几辆报废车辆上找到了代用的液压管和液压油。
封海齐、周春雨和陈老伯已经确定了鄞江有名的种粮大户唐国茂家所在的建岙村,作为农机的搜索地点,这70多岁姓唐的老爷子在生化末世前种了400亩水稻,在当地小有名气,多次上过报纸,想来在他的农场,能找到不少农机和农资。这将是集崖山力量开展的一次大型行动,建岙村是个大村,有3000多人口,王路怀疑,那儿甚至还会有智尸存在,去搜刮农机,可并不像散步那样容易,不仅武装部的人员要参加,还需要带上维修人员和配套工具,以便抢修有可能损坏的农机。
鄞江镇内的所有丧尸都已经清理干净,除了10来只被送到卫生院供解剖练习外,其余全都死光光了,卡车运丧尸尸体就运了小半天,这是好事儿。但麻烦也很快接踵而来了,因为镇区面积的扩大,高压电网的设置也相应扩大,只是因为无法借助桥头这样的地利,高压电网所需要的铁丝网、变压器等物资翻倍增加。裘韦琴已经叫苦连天了,物资的短缺让她经常性停工,而因为停工出现的防线缺口,又让少量丧尸突入了镇内,顺带着踩坏了铺设了一半的高压电网。
电力部和武装部扯了半天皮后,由王路拍板决定:镇区扩容到此为止,反正现在的人口并不需要太大的居住面积。防线全面退缩,确保原有的桥头高压电网固若金汤。而已经清理干净丧尸的地区,仍用老办法,也就是封闭门户、街道、巷口,不让丧尸“盲流”乱窜影响市容市貌就行。
崖山,正在逐渐进入一个平稳发展期,类似的幸存者定居点,在神州大地上,星星点点的建立了起来,有倒霉的在尸潮中陷于灭顶之灾,也有如崖山茁壮成长起来,吸引着周边更多的幸存者。
然而,幸存者在发展,丧尸也同样在进化,更聪明的智尸正在觉醒。
在北方的一处旷野里,一个激昂的声音正在夜空下响起:“智尸?他们居然叫我们智尸?扯他妈的蛋!尸体会说话吗?尸体会行走吗?尸体会思考吗?”;
第五百二十六章 播种歪理邪说
“智尸,那只是人类出于无知和恐惧对我们的称呼。我们是使者,是神的真正的宠儿!”
“我们不怕饥寒劳暑,不怕刀枪伤害,我们能用脑电波交流,我们更相亲相爱永不同类相残。以往所有人类的苦难,对我们使者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在我们面前,再也没有了饥荒,因为我们长时间不吃不喝也能行动自如。再也没有了战争,因为我们从不会为了莫名可笑的利益而互相杀戮。甚至连人类法律典籍里的犯罪条款,也在我们面前消失了,我们之间没有谋杀、强暴、欺骗。我们已经脱离了人类旧有的低级情趣。想想,那些愚蠢的人类会为了一块钻石去杀人,可对我们来说,那只是一块闪闪发亮的小石头,我们甚至不会弯下我们尊贵的腰去捡一下。”
“旧世界已经倒塌,新世界就将降临,神将再一次行走在他的子民中间,而我们,就是神的使者!”
一个身影,站在一堆篝火边,熊熊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篝火边,聚集着40来个衣着各异的男女,不,他们并不是人类,而是智尸。
啪啪啪,几声掌声响起,几只智商恢复程度较高的智尸带头鼓起了掌,掌声越来越响,更多觉醒不久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的智尸看样学样也鼓起掌来。
那个身影象在舞台上刚结束表演一样,团团向周边的智尸们弯了弯腰,施了个礼:“承蒙厚爱,其实这些理儿大家以后随着觉醒的加快,自己慢慢也会明白的,兄弟我只是先领悟了一步,这才在这儿向大伙儿卖个嘴。”
一个女智尸站了出来:“达者为先,古人还有一字师的说法呢,这旧人类别的没什么可取,倒是这几句话还中听。早听说有个使者从南方一路而来。沿途向我们的伙伴传播神的真理。在此以前,我们虽然隐隐想到了一些自己存在的意义,但还没有你说得这样透彻,有的伙伴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份认同而迷惑。是你的讲解,让我们不再是迷途的羔羊。谢谢你,使者的先知,王璐。”
那个演讲者,不是王璐又是谁,这厮沿着临海高速公路一路向北而行,沿途一路传播他的歪理邪说。在觉醒较早的智尸中,已经稍有名气。如今每到一地,都有智尸赶来听他的头脑风暴,有聪明的智尸,更给他冠上了“先知”这个称号。
王璐看着眼前的女智尸,眼前一亮,这只女智尸觉醒程度较高,能较为流利地使用语言。身上也穿得极火辣,大冬天的,居然穿着吊带衫。齐b小短裙,中间还露着一截肚脐眼。
女智尸注意到王璐的目光,微微一笑――只是这笑明显有点假――手一挥,上来一只智尸,手里捧着一个袋子:“先知王璐,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王璐一看,却是只鼓鼓的血袋,他的眼睛顿时一亮。一路北上,幸存者是越来越难捉。想吃到新鲜肉食太难了,只能弄些瘦得皮包骨的阿猫阿狗和老鼠吃,堂堂使者、先知,混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荒唐。要不是北上帝都找到妻子的亲人,让自己更完美觉醒的意志支撑着他。王璐真想逃回甬港市,在东海边找间小屋住下来,钓钓鱼,种种花,看看移动硬盘里几百g的岛国a片了。
王璐接过血袋子,发现上面居然还贴着生产日期,他一看标签,是当天的日子。
王璐一怔:“这血……”
女智尸又是假假的一笑:“不愧是先知,能发觉这样的小细节――这血再新鲜不过,是我临来时,刚刚从旧人类身上抽取的。我们镇子里养了不少旧人类--咱们管他们叫血仆,等需要时就到他们身上抽血,这血,再是新鲜美味不过。更好笑的是这些旧人类因为我们给他们吃的喝的,还让他们活着,个个感激得我们不得了。”
养猪仔啊。有创意。我喜欢。王璐打了个响指:“谢啦。”
这时,听过“讲座”的智尸们渐渐散去,它们将向更多的伙伴传播王璐的“新人类新世界新神国”的理念。
只有女智尸和明显是她的伙伴的几只智尸留了下来。
王璐抬头冲自己的丧尸枪手们嚷了一声:“拿两个杯子来。”
立刻,有一个身影站起来,在随身的背包里翻了一阵儿,掏出了两只保温茶杯,送了过来。
女智尸触觉非常敏锐,她立刻发现那个枪手并不是丧尸,也不是智尸,而是,人类,旧人类。
她有点诧异,使者养旧人类,并不少见,自己不也养着血仆,但很少象王璐这样,居然把枪交给旧人类使用,并且将他当成自己的贴身仆从,要知道,哪怕是使者,也一样怕子弹的啊,一枪两个洞,神仙也救不了。
王璐察觉到了女智尸的异样目光,他笑道:“这是我的跟班,叫沐原,他的忠诚,不比我的伙伴们差多少。”
女智尸看着沐原恭敬地递上茶杯,目不斜视地退了回去,“果然是先知啊,我虽然也养旧人类,可没法让他们发自内心地真正尊敬我们。无论他们表面上怎么装出笑,可眼睛里的恐惧却出卖了他们。在他们心底最深处,我们使者并不是文明的种族,而只是嗜血的怪物。哼哼,真是愚蠢啊。而先知的跟班沐原,却是发自内心的服从你,这从你毫不介意地把枪交给他使用就可以看出来。”
王璐坦然接受了女智尸高明的马屁,打开血袋,在两个杯子里倒了一点,一杯递给女智尸,一杯自己端着,略略碰了下杯:“干杯。”
黏稠的、散发着浓浓腥味的血入肚,王璐长长吁了口气:“真是无上的美味啊。也只有吃到血食,才让我重新拥有感觉这种玩意儿,吃别的东西,都是味同嚼蜡。”
女智尸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我叫茅丽,在这一带算是多少能说得上话。”
王璐点点头:“我看得出,你很聪明。”
茅丽格格笑着道:“可不敢和先知比。王璐先知,你刚才对我们大伙儿的演讲,听着的确让我们大开眼界。不过,可惜的是,这次来的伙伴中,有不少觉醒程度还不够高,你的这番话,他们能听懂一半就算好的了。”
王璐淡然道:“我只希望我的话像一粒种子,播种下去,总有一天会发芽。”
“等着发芽吗?先知,这太慢了。”茅丽正色道:“先知,你知道,不完全的觉醒并不稳定。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使者等来的并不一定是觉醒,也有可能是沉沦。”
王璐点点头:“你也发现了吗?我一路北上,已经有不少使者发现了这个问题。”
茅丽眼睛一亮:“他们有解决的办法吗?”
王璐摇了摇头:“目前比较公认的解决方案就是吃旧人类中的异能者,异能者的基因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我们的缺陷,但是,真正意义上完美的使者,我至今没见过。”
茅丽有些失望:“那你呢?”
王璐摊了摊手:“我要是足够完美,就不用辛苦北上了,我到帝都去,就是想找到我的圣餐。”他转口问道:“不过,我看你倒像是解决了这一退化的问题,你的智商和记忆都恢复得比较好,也没有沉沦的迹象。”
茅丽也不隐瞒:“这是得益于每天固定的新鲜血食。虽然这些普通旧人类的血无法促进我的觉醒,但是却能维系我目前的状态。”
茅丽道:“我发现,虽然我们不进食也能生存,但是,缺少食物却制约了我们的进化,只有大量的血食――大量新鲜的蛋白蛋,以及适当的基因,才能促进我们的觉醒。但是想捕获异能者太难了,王璐先知,你知道的,面对异能者我们的伙伴――也就是人类口中的丧尸根本不起作用,而让我们亲自出手的话,风险又太大。”
王璐明白这个道理,使者的数量太少了,以至于他们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这一苗头越来越严重,有的使者甚至带领伙伴们避开了幸存者的定居点,自认为天下之大,到处是容身之地。
如果不是王璐一路宣传他的神国论,揭示使者觉醒和旧人类、异能者的关系,有不少使者也许就此躲在哪个山角落里,直到自己彻底沉沦变成普通丧尸。
茅丽叹了口气:“先知,你说,我们真的能完美觉醒吗?”她抬手阻止了王璐:“我不想听那些蛊惑人心的话,我只想听实话。”
王璐迟疑了,半晌才道:“我想,应该可以。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女使者,她叫冯臻臻,她只是食用了少量圣餐的血,就已经觉醒得非常完美了。我想,她只要吃了圣餐,一定能成为第一位完全意义上觉醒的使者。”
茅丽眼睛一亮:“真的?这个叫冯臻臻的女使者,她如果完全觉醒的话,会怎么样?她、她会有生育的能力吗?”!~!;
第五百二十七章 要不,我们试试生孩子?
王璐一怔:“你说什么?”
茅丽抚摸着自己雪白的小腹:“生育,我是说生孩子,每个女人,不都应该成为母亲吗?我们使者要延续生命,生育是必需的,就算我们能长生不死,我们一样需要后一代。”
王璐摸了摸鼻子:“这个,难度有点大,因为生孩子可不是一方的事情啊,我们男使者也是个大问题。你知道的,这个没感应,就硬不起来,这硬不起来,也就射不出来……”
茅丽不以为然地道:“这疲软不举的毛病倒不算什么,末世前,就有不少人为这病专门上男科医院的,实在不行,人工采集精子也是个办法。”
王璐咳嗽了一声:“那个,就算是人工采集,这蛋蛋里有没有精子还两说。”
茅丽思索着道:“也许这不举的毛病和我们还没有到发情期有关,你看这动物也只有发情期才发情的,平时根本没这方面需求,只有人类,是一年四季都可以过性生活的。也许,我们的觉醒还不够完美,也许,是我们还没碰到发情的异性。”
王璐又咳嗽了几声:“这个,可能,不过就算是旧人类,也看缘分的,不是男女一见面就上床的,也许缘分到了,这个――自然也就硬了。你知道,咱们使者数量太少,大家见面机会也少,这缘分嘛,很微妙……”
茅丽一笑:“要不,我们来试试看。看看我们有没有缘分。”
王璐张口结舌,说话都有些结巴:“试、试什么?”
“傻瓜,当然是来试试看,我们能不能生孩子喽。”茅丽站起身,大大方方脱掉了衣服,在火光照映下,露出了一具堪比模特儿的身躯。
王璐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血:“妈的,试试就试试。老子好长时间没碰女人了。”说着,他将杯子一扔,向格格笑着茅丽扑了上去。
旷野中,飘摇的篝火边。两具赤条条的身体互相纠缠着,跳跃的火光在蛇一样交尾的上闪动着,制造出种种光怪陆离的阴影和耀斑。
良久,两具身体突然分开了,躺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半天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突然一个人影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漆黑的天空就骂起来:“娘希匹,你个贼老天,还不如让我做只普通的脑残丧尸咧,好死不死,让我觉醒,可觉醒了又是人不人鬼不鬼,吃了那么多人肉喝了那么多人血,连个都硬不起来!干你老母。硬不起来的男人,算男人吗!”
跳脚大骂的,不是王璐又是哪个?
只见在火光的照映下。他下身乱杂杂的毛发里,耷拉着一根黑乎乎象变质了的香肠一样的玩意儿。
这东西,形状倒还完整,只是整个儿如海底的无骨动物一样,软绵绵的。
失败了,王璐又一次失败了。他在茅丽身上折腾了半天,下身的话儿,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茅丽坐在脏兮兮的地上,懒洋洋的打理着头发,嘴里嘟囔着:“真是没劲儿。原来还以为你是先知,觉醒程度这样高,那总该硬得起来,没想到,也是个样子货。切,老娘还不如找个旧人类来玩玩呢。好歹灌了药,他们的还能硬得起来,老娘骑在上面扭几下,也能射出来。”
王璐猛地扭过头来,凶狠地瞪着茅丽,刚才两人一翻剧烈的运动,将茅丽脸上的精心涂的化妆品都给擦得七零八落,粉底下,是智尸惯常看到的如木板一样僵硬的脸,王璐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冯臻臻不施脂肪,巧笑嫣然的容貌,和冯臻臻相比,这茅丽只不过比一具死尸多一口气。
恶心,真他妈恶心!
一想到自己刚才就在这具如死尸一样的躯体上折腾,甚至还想进入她那腐烂的体内,王璐连杀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
王璐恶毒地道:“呸,妈了个b,你还有脸说我是样子货,你不闻闻你自己的那个破洞,那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比阴沟还臭百倍!就算是有男人能射在里面,也跟射在马桶里一样!那样肮脏的地方,你居然还想从里面孕育出生命?哈哈,真傻b!”
刹那间,两个觉醒极高的智尸间剑拔弩张,强烈的脑电波甚至干扰到了坐在一边的枪手丧尸和茅丽的随丛,他们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发出莫名的吼声。
王璐突然放松下来,他喃喃自语道:“有趣,有趣,你真的想杀了我。智尸杀智尸,怎么,你想当智尸中的该隐?喔,使者中的第一桩谋杀罪就将在我俩之间产生了,这可真是,激动人心啊。”
茅丽突然笑起来:“算了,先知王璐,我们两个都是可怜人。不管我们怎样粉刷自己,我们都只不过是会行走的尸体。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苦互相伤害。”
茅丽垂下脖子,揉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原来是个模特儿,虽然没什么名气,却也混得不错,算是有房有车,有时还能在一些小成本影视剧里露露脸。我和我老公结婚2年了,他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我怕生孩子耽误自己的事业。你知道,模特儿这一行,每年都有新人一拔一拨儿杀上来,做不了几年没有新鲜感就会被淘汰,我那几年势头正好,想再做几年捞一票再生孩子。可没想到,这世道一夜之间居然就变成了这样。我老公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我自己却变成了智尸。没错,就是智尸。我的身体的内里都已经烂了,不是尸体,又是什么?生孩子?我拿什么来生?自打成为智尸后,我连月经都再没流过。行尸走肉,我们就是行尸走肉!”
王璐大吼声:“够了!闭嘴!”他顿了顿,放缓语气:“有这样遭遇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寻找自己的幸福,你懂吗?去吃人,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圣餐!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能完全恢复,到时候,你就是想生一窝孩子都随你。”!~!;
第五百二十八章 沐原--原木一号的转变
茅丽抹了把并没有泪的脸,将化妆品抹得象抽象画一样,她笑道:“老娘又不是猪,一生一窝。”随即叹了口气:“谢谢你的好意了,先知王璐。只不过,现在旧人类越来越难捉了,特别是在异能者的相助下,我们使者折损得很厉害。”
茅丽恢复了平静,她坐下来道:“先知王璐,我想你一路行来,也了解到了不少我们使者的生存状况,现在已经有些使者认为,我们根本不需要去吃旧人类。我们需要的蛋白质,完全可以从猪牛羊鸡鸭身上得到。”
王璐点点头:“我知道,我还亲眼看到过有使者在办农场,指挥手下的同伴开垦田地,办养殖场。那个冯臻臻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不是我说风凉话,我们的丧尸同伴们--选民实在是太笨了,让他们种田根本就是胡来,他们连锄头怎么握都不知道。”
茅丽道:“你说得对,只不过,这些论调在使者中还是很有共鸣的,因为明摆着,旧人类不多了,以他们为食的话,就算他们束手待毙,也供我们吃不了多久的。吃光了旧人类,我们又去吃什么?所以所谓的自力更生的呼吁,在觉醒较早的使者中越来越有市场。”
王璐自然知道这一点,他摇摇头道:“愚蠢,就算是我们要自力更生,也得先把旧人类杀光吃光,这星球上,旧人类是我们最大的也是惟一的威胁们在进化,旧人类也在进化,象异能者的出现,是我以前想都没想到过的。别忘了,虽然旧人类的数量少于选民,可比我们使者却多多了,如果让他们缓过气来,重新掌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他妈的。选民们实在太蠢了,你看看我的枪手们,他们拿着枪还不如拿烧火棍呢,一路上我教了他们无数遍。至今没有一个学会开枪的。”
茅丽点点头:“所以我说,你宣扬的神国、圣餐、使者理论真是太棒了,不管这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还是真是如此,在目前来说,却是成功把使者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旧人类身上来了。”
王璐笑骂道:“放屁放屁,什么叫胡思乱想出来。这是天启,天启你懂伐?”
茅丽格格笑道:“是,我的先知。”但她很快脸色一正:“王璐,我知道你还将继续北上,但我提醒你一件事,北方,并不象这儿这样太平。”
王璐一怔:“你说明白点。”
茅丽道:“前段时间的波动--也就是旧人类所说的尸潮,从北方南下的选民和使者的数量大减。我曾经探查过一些选民们的记忆。发现他们的许多伙伴,突然就消失了,这很奇怪。套用旧人类的话说。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璐一皱眉:“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茅丽用手指理着发丝:“这世界上,除了旧人类,又有什么生物能大规模地伤害到我们?我早就说过,警惕旧人类,他们的力量并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样虚弱--嗯,我说错了,很多使者只是初步觉醒,他们甚至不懂什么是想像,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从田里刨只老鼠出来都能让他们兴奋半天。”
茅丽的话虽然尖酸刻薄,王璐却知道她说得一点不错,使者们的觉醒程度高低不齐,至今他遇见的拥有语言能力的使者还是少得可怜,虽然说使者可以用脑电波传达命令,但看似简陋落后的语言。也有它便捷之处,比如旧人类利用电台可以方便的进行上百公里的通话,而使者的脑电波看起来很酷,却做不到这一点。所谓有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就是这个理儿。而且语言能力更标志着大脑的觉醒程度,大多数没有语言能力的使者,其智力也就是中学生的水平。
王璐抱着胳膊,看着黑漆漆的夜:“北方啊--你这样一说,倒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次日,旭日东升。
沐原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粘满眼屎的眼睛,钻出睡袋,长长伸了个懒腰。
沐原,就是原木一号,他自打追随了王璐后就改了名字,原名弃之不用,将原木一号化为沐原,以示永不忘记崖山那个烂泥巴王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凌辱。
沐原从旁边一条小河里舀水匆匆洗了脸,立刻赶回篝火边,昨天众多前来“朝圣”的使者们离开后,火烧到半夜也熄了,沐原重新生了把火,用随身带的矿泉水烧了壶热水,准备好洗脸的毛巾,挤好牙膏牙刷,泡了杯速溶咖啡,加了糖和伴侣,用调羹舀了点,品了品味道和温度,这才小心翼翼端了,走到还“睡”在睡袋里的王璐身边,轻声道:“主人,该起床了。”
王璐从睡袋里光着身子钻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穿好衣服,然后接过沐原递过的毛巾等,开始洗涮。
王璐清理完毕,端起咖啡,浅浅啜了一口,闭着眼睛享受一般叹了口气:“味道还行。”
沐原看着王璐明明没有感觉,偏偏还要装模作样,却是一脸坦然,这有点可笑的一幕幕,天天都在上演--王璐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人,一直坚持着他身为旧人类时的生活作息习惯,认真细致的做着每一件实际是在浪费时间的事情。
趁着王璐喝咖啡,沐原返身回到火堆旁,从旁边半只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小动物尸身上,割下了一块肉,在一只平底锅里倒上油,煎起肉块来。他一边煎,一边随手撒上胡椒、五香粉等调料,清晨的空气中,传出一阵阵煎肉特有的香味。
旁边的枪手丧尸们嗅到味有些骚动,王璐瞪了他们一眼:“吵什么吵,只配吃生肉的家伙,这样的美味到了你们嘴里生生是被糟蹋了,给老子安静点。”
不一会儿,沐原煎好了肉块,用个金属小盆子装了,和刀叉一起端到王璐面前,王璐搓了搓手:“你自己也去弄点吃的。”
沐原恭敬的退下,从枪手丧尸背着的一个大包里,翻出了几个肉罐头,打开了,一个架在火上热了热,准备自己吃,另外几个却扔给了早饿得乱吼的枪手丧尸里。枪手丧尸虽然看着沐原的身影不断吼叫,可最终不敢违抗王璐的命令,只得转头去食肉罐头。
王璐慢条斯理切割着肉块,小口小口吃着,嘴里不时嘀咕着:“唉,毕竟比不得人肉好吃啊,这玩意儿吃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沐原匆匆吃了饭,又把营地里的东西全都打好包,一一放在几只强壮的枪手丧尸背上,这才回到背着手看夕阳的王璐身后,“主人,可以上路了。”
王璐没有回头,对身后的这个旧人类仆人,他非常满意。沐原也算是硬气,他那天离开雅戈尔动物园后,拖着伤躯,紧紧跟着王璐一行,直到最终因为伤口发炎发烧昏迷倒地。
王璐原本是想趁着他病死变成丧尸前吃了他的,但想着,给那个崖山的烂泥王路制造个仇人是件很爽的事,就给他找来了消炎药和抗生素。沐原的身体倒也壮实,有了药后,居然挺了过来,此后一直追随着王璐。
时间长了,王璐发现,这个旧人类仆人用得极是得心应手,相比白痴脑袋瓜的丧尸枪手,沐原可是聪明多了,每天将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
尤其是王璐受到一次异能者的袭击后,更是将沐原视为自己的心腹。
当时,那个异能者躲在远处,向着王璐一行射击――毫无疑问,这群带着枪的丧尸引起了异能者的关注,虽然用枪杀丧尸很浪费,但随后缴获的枪支可是一大笔财富。
面对异能者,王璐起先指挥枪手丧尸往上冲――他根本没指望枪手丧尸对射,这群白痴能把子弹打到天上去,但是那个异能者显然能够驱赶丧尸,枪手丧尸几次冲上去,又乱哄哄跑了回来,反而被异能者射杀了好几个。
王璐只是个演员,枪法实在臭得要命,开了几枪,反而将对方的火力全吸引了过来,被打得压在一幢房子里抬不起头。此时,沐原被对方火力分隔了开来,王璐在一幢楼里,而沐原则在另一幢楼里。
眼见着异能者枪打得越来越准,火力点也离自己越来地越近时,沐原突然大叫,让王璐派只枪手丧尸送把枪给自己,由他来击退异能者。
王璐此前只是将沐原当做自己的佣人,从不让他碰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利器,更不要说枪支了。
但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瞬间,反正死在异能者手里和沐原手里一样是个死,王璐当机立断,让一只枪手丧尸冲到了沐原藏身的小楼。
得到枪后的沐原,一阵准确的射击,硬生生吓住了异能者,最后只带了打死的几只丧尸枪手的枪弹就退走了。
王璐从藏身处出来后,沐原第一件事就是将枪还给他,而王璐却没接,还夸了句:“你的枪法比我好。拿着,也算是物尽其用。”;
第五百二十九章 智尸和人类之间也能搞基?
如今,在王璐的眼里,沐原虽名为仆人,其实反而比那些枪手丧尸更令他信任。
王璐一动不动站了良久,沐原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着。
良久,王璐缓缓开口道:“沐原,我昨天和那个茅丽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沐原平淡地应了声:“是。”
“那你就该知道,我们使者想要觉醒,就要吃你们这些旧人类。早晚有一天,旧人类都会被我们吃光,如果到了那一天,我还没有完美觉醒,那你――身为最后的旧人类,也会成为我腹中之食。”
沐原不动声色的道:“想吃光旧人类,可也挺费事儿的。”
王璐回过了身:“沐原,你真的不害怕被我吃掉吗?”
沐原直视着王璐的眼睛:“吃掉,被杀掉,都只不过一死。你为了觉醒而吃我,崖山的王路因为我动了歪心思而杀我,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死在你手里,我还有变成你说的选民或使者的机会咧。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请不要将我全部吃光,好歹留个头,我知道,选民和使者即使只留一个头,也照样能活着。【悠】”
王璐哈哈大笑:“你倒想得明白。好,这个要求我答应你。走,我们上路。”
沐原持枪在前头开路,王璐甩着手轻轻松松走在后面,最后是一行枪手丧尸肩挑背扛大包的物资,沿着高速公路继续前行。
宁波到北京,走高速公路共计1300多公里,开私家车只需要16个小时,但步行,却极费功夫。
这一天,先知王璐一行正在高速公路上慢慢行走着,王璐左右看了看,突然对沐原道:“奇怪。这一带选民的数量少了好多,我们已经连续三天没碰到一个选民了,更不要说使者了。”
沐原擦了擦汗,他毕竟不同于丧尸智尸。保留着感觉,一路行来,倒是他拖了王璐的后腿,只是这高速公路上到处是堵塞废弃的车辆,王璐曾经找到过还能行驶的车辆,可开了了一会儿就弃车了。以国人恶劣的开车品性,一旦堵车可是连硬路肩都不放过的。
沐原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前几天来听你讲座的使者不是说,因为城市里食物缺乏很多选民都到山里找吃的了嘛。这路上看不到选民是很正常的。”
王璐叹了口气:“是啊,如今城市里的食品供应越来越紧张了,旧人类在争,我们选民和使者也在抢,以选民这样庞大的数量,原来库存的粮食哪里够我们吃的。【悠】可是,到山野里找食物。也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抬腿踢了一脚身边蹒跚而行的枪手丧尸:“你看看,以选民们的笨拙样儿,他们能捉到山野里灵活的野生动物吗?没被对方吃了算好了。”
沐原道:“可是你不是一向反对选民们自己种田吗?而且到目前为止。尝试着指挥选民种田的使者可都失败了。”
王璐摇摇头:“我只是反对现在种田,当前的敌我矛盾是使者、选民和旧人类的矛盾,只有先消灭了旧人类,将他们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才有时间再考虑其他的问题。”
虽然自己也是要被扫除的垃圾之一,但沐原并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王璐一路以来这样夸张的说话方式。说实在的,也许是为了赶行程,王璐一路而来并没有时间四下去捕捉旧人类以供自己食用,只有沿途的使者粉丝们。偶然给王路送上几块人肉,几袋人血。沐原至今没看到过王璐捧着一个活人大块剁颐的场面。
沐原突然笑道:“等以后真要种田了,我帮你来种好了,我老家倒是还有几亩水田,我小时候干过不少农活呢,放牛、插秧、割稻。我都会。”
王璐拍手道:“好好好,你种田来我……”他突然一愣,这脍炙人口的黄梅戏“你种田来我织布”可是牛郎织女唱的,现在沐原种田,自己要是织布,两个大男人凑一起算什么?搞基吗?
就算是身为智尸没有感觉,王璐也禁不住一阵恶寒。
走在前面的沐原突然停住了脚步,正在出神的王璐差点一头撞到他背上,王璐顿住脚:“搞什么啊?”话才出口,立刻发现自己的语气实在“太小女人”了一点,忙喝道:“搞什么!”
沐原没发现王璐的异常,他蹲下身来。抚摸着地面:“这、这好像是血。”
这并不是好像是血,而是,就是血!
王璐回过神来后,只一嗅,就以灵敏的嗅觉发现,地面上的暗红色,就是血。
高速公路上见到血并不奇怪,每一辆废弃的汽车,就是一场家庭惨剧,车里车外,高速路面上,乃至路边的沟渠里,都能看到残血、枯骨。
只是,那些血都已经枯了老长时间了,风吹雨打日日晒,都要辨不出痕迹了。
可沐原现在发觉的血迹,却很新鲜,新鲜得让旁边的枪手丧尸都兴奋得吼叫不已。
王璐也蹲下身,伸出手指沾了唾沫,在地面的血迹上涂了涂,含到嘴里品了品:“嗯,不是人血,是某种动物的,这血也就是两三天以前滴落的。”
沐原问道:“是什么动物的血?”
王璐瞪了他一眼:“,老子又不是活动基因检测仪,我能分辨出是人血还是动物血已经算不错了,你个白痴居然还问我是什么动物的血?”
沐原劈头挨了顿骂,并不生气,他知道,王璐所有的情感,都是他装出来的,智尸没有感觉,更没有情绪,所以发怒也好,欢笑也好,都是假的。
沐原站起身,嘟囔道:“可能是什么受伤的动物留下的。”
王璐抬腿就走,受伤的动物吗?那它可没有什么好运了,选民们很快会捉住它,然后啃成一堆白骨。
随着王璐一行人的前行,那只受伤动物滴下的血迹越来越多,这家伙看起来真是有狗屎运,跑了这样远的路,至今没被丧尸捉住。
沐原突然停止了脚步:“前面有丧――有选民。”;
第五百三十章 压,碾,成为一摊肉泥
王璐一抬头,果然看到,前方的路面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丧尸,还有更多的丧尸,正穿过已经倒塌的高速公路隔离网,向前进发。
王璐耸了耸肩:“看起来,这些选民是嗅到了这些血滴的气味赶来的,蠢!蠢!蠢!真是蠢到家了,它们怎么不想想看,这样多的选民来捉一只受伤的动物,自己又能吃到几口。”
因为沿途的选民多了起来,王璐让沐原回到了自家枪手中间,以免他受到选民们的误伤。
王璐随便翻看了一下身边选民们的记忆――没什么好看的,除了找吃的,就是找吃的,一群饿死鬼投胎。
王璐又前行了一段,闻臭而来的丧尸越来越多,而那只动物显然伤得非常重,它留下的鲜血也越来越多了。
就连王璐也舔了舔嘴角,也许,还真能弄到块新鲜肉尝尝。
只有沐原,一直有些神不守舍,不知在思考什么问题。他现在有些狼狈,周边的丧尸都嗅到了他的味道,不时向他吼叫着,只是被王璐用脑电波强力弹压着才没扑过来。沐原不敢离王璐太远,他知道,王璐的脑电波对丧尸的影响力和距离是成正比的,自己离他太远的话,就算是在王路的强行压制下,被强烈进食本能驱使的丧尸也会有一定机率违抗命令。
走在前方的王璐突然顿住了脚:“前面有条隧道。”
果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高速公路指示牌上表明,这条隧道全长6公里。王璐一路行来,经过无数的隧道,8公里,不算长,也不算短。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从这儿望过去。隧道里居然挤满了选民,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沐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闷声道:“我看那只受伤的动物肯定躲在隧道里了。这才引来这样多的选民。”
王璐当先迈步:“走,去看看。”
进入隧道后,因为没有灯光照明,走了没一段,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沐原正要从背包里摸手电,手突然一紧,却是王璐拉着了自己的手:“不要亮手电。这里选民太多了,亮光会刺激他们,连我也不一定压制得住。跟着我。”
沐原知道,王璐能暗中视物,倒不至于带着自己一头撞上隧道里废弃的车辆,便老老实实牵着他的手,带自己前进。
王璐带着沐原,命令枪手们在外围成一圈。慢慢前进,隧道里拥挤得屎都可以挤出来了,简直好像十里八乡的丧尸都到这儿赶集来了。
王璐嗅了嗅鼻子。血腥味越来越浓了。那只倒霉的动物,果然就在隧道里,只是――奇了怪了,这只动物怎么至今没被吃掉,难道它躲在什么丧尸捉不住的角落里了?
6公里的隧道,王璐一行人挤了老半天,才走到了中间。
王璐突然停住了脚:“我操,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抬头向隧道顶望去,在那儿,有一只牛正被吊在空中。虚弱地吽吽叫着,它的腿上有几个伤口,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血,而在它的下面,无数的丧尸正在争抢着滴下的血滴,又蹦又跳。徒劳地想够着顶上的牛。
沐原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隧道内的情景,他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王璐隐隐觉得不妙,他快速地道:“一只牛吊在隧道顶上,一只活牛。”
沐原突然大叫一声:“不好,这是陷阱!”他飞速地道:“我早该发现不对头了,进隧道前,高速公路上还能看到大批的汽车残骸,可进了隧道后,你拉着我一路前行,居然不避不让,一辆废弃的汽车都没碰上过。【悠】这绝对是陷阱,是陷阱!”
王璐也知道事情大条了,他转身就想后退,沐原一把拉住他:“来不及了,只要是陷阱,断后路是肯定的,后退只会是死路一条,往前冲,往前冲还有条活路!”
王璐也豁出去了,他拼命发出脑电波,强行命令挡在自己面前的丧尸趴倒在地,然后拉着沐原,直接从趴在地上的丧尸背上踩着,磕磕绊绊往前猛跑。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
那轰鸣声,越来越近。
沐原知道,这肯定是陷阱发动了。
他现在和丧尸混在一起,发动陷阱的就算是自己的同类并且晓得他在洞内,也根本不可能顾虑到他而停止陷阱,陷阱一发动,不把隧道里的丧尸智尸全都弄死,是不会停止的。
他吼道:“王璐,前面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路直愣愣的道:“压路机,是压路机。”
沐原一怔,他知道这时已经是性命交关,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自己,掏出一个强光手电,啪一下打开,就向前方照射过去。
强光手电的光圈里,照出来的是一台怪物,它的前方,是压力机巨大无匹的石碾,后面,却是一辆坦克,只不过,没有了坦克的炮塔,代之的,是个方方正正的凸起的密封的盒子。
这样的压路机共有8台,排列成前后两排,将隧道的两车道堵得死死的,轰鸣着驶来。
沿途,将挡在前方的丧尸智尸碾成一摊烂泥。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半封闭的隧道里是如此巨大,沐原甚至听不到丧尸被卷入石碾后,全身的骨头被压裂压扁压碎的声音。
泰山压顶,这就是所谓的泰山压顶之势!
王璐抢过身边枪手丧尸身上的枪,沐原也举起了肩上的枪,略一瞄准,呯、呯两声枪响在隧道里回荡,然而子弹在石碾和厚重的金属车身上轻易就被弹开了。
王璐还想再射击,沐原一把扯住他的手:“没用的,快跑!”
这时,丧尸群中显然还有别的智尸,它们也在试图反击,有一只丧尸抱着一桶汽油冲了上去,然而它面对着列成一排的滚滚石碾子,根本无从攀爬,智尸徒劳地命令丧尸迎面站在石碾前点燃了汽油桶。
一团火光在漆黑的隧道里高高蹿起,着了火的丧尸很快被石碾子无情地压在了下面,石碾、履带缓缓压过着火点,毫发无损,继续稳稳前进。
又有丧尸在智尸指挥下冲了上去,在沐原手电筒的光圈中,那只丧尸扬手扔出了什么东西,上面还有火星在闪烁。
沐原脸色猛地一变,一把拉倒了王璐:“小心!”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巨响,气浪夹杂着残肢和石块狂野地卷了过来。
沐原连声咳嗽着:“,该死的是!”
那只智尸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在这危急关头,指挥丧尸扔了出去。
然而,这坦克压路机明显是经过特殊加固的,这种矿山炸石用的钝性,根本伤了不了它,坦克压路机连停顿也没停顿一下,反而加快了速度,压了过来。
隧道因为刚才的爆炸,不时有碎水泥块从顶上掉落下来,王璐怒骂道:“白痴,再炸下去,就算是炸毁了这些怪物,隧道也得塌了。”
似乎那个拥有的智尸听到了王璐的骂声,它真的停止了自杀式人体炸弹的进攻,而是改为命令所有的丧尸硬往上前,似乎打算用没有尽头的丧尸群,将坦克压路机给淹没。
这自然徒劳,无数丧尸冲上去,又在石碾前倒下,但并不是没有一点效果,因为一时间扑到石碾前的丧尸实在太多,居然挤成了一个小小的坡道,坦克压路机的行进程度并不算快,还真有不少丧尸踩着同伴身体垫成的小坡,奇迹般地翻过了石碾,爬上了那坦克压路机的顶盖。
王璐兴奋地一击掌:“好!好!好!快把坦克上的观瞄设备弄坏!就算弄不坏,用身体遮盖也要盖住,看不到前路,我看里面的驾驶员怎么办!”王璐连忙有样学样,指挥身边的丧尸冲了上去,他的指挥能力可不是盖的,用打游戏的专业术语说,就是微操作非常到位。越来越多的丧尸在他的指挥下,灵活避开了滚缓慢的石碾子,爬上了后面的坦克车身,用手里的石块等砸打起来。
如果毁了观瞄设备,这样庞大的机器,只要稍有歪斜,互相撞在一起,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王璐正以为脱身在即,然而现场又起了变化。
一阵电机声响过,坦克车顶的凸出的方型盒子底部,突然伸出圆型锯片来,然后,锯片飞速旋转起来,爬在坦克上的丧尸连半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就变成了一块块一截截,纷纷从车身上掉落下来,然后,就被后面跟上来的另一排坦克压路机给碾碎了。
这坦克压路机制造者,分明是早就想到了丧尸会有这一招,专门对此留了后手。
王璐已经连骂人的劲儿也没有了,这时,曾经派出过人肉炸弹的那只丧尸也知道失败了,他只得再次派出了人肉炸弹--又有一只丧尸举着冒着火星的包冲了上去。
但是这一次,坦克压路机的驾驶员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它们齐刷刷地停了下来,然后,又是一阵电机响声,圆锯盘缩了回去,取而代之在坦克顶部升起的――是一台机炮,一台自动机炮。;
第五百三十一章 保命的,坑
一阵震耳欲聋的射击声响过,人肉炸弹丧尸立刻被子弹撕成了碎片,在丧尸群中轰然爆炸,除了炸倒周边的丧尸,连坦克压路机的边的都挨着。
那只指挥的智尸不知是没了,还是自己也被炸死了,再没发起进攻。
坦克压路机在继续前进,机炮没有缩回去,时不时冲着有可能威胁的地方就是一通射击。
这子弹不见得弹弹都能射中丧尸智尸的脑袋,但这机炮子弹一挨着,不是在身上打出一个透亮的碗口大洞,就是断胳膊断腿,丧尸的活动能力因此大受限制。一时间,混在隧道里的智尸再也没有发起主动进攻。
坦克压路机里的人员显然也很珍惜子弹,轻易并不射击,一味用石碾压过来。
丧尸们并不知道危险来临,命悬一线,有的傻乎乎站着,有的依然贪婪在盯着悬挂在隧道顶的充当诱饵的牛。
沐原紧紧抓住王璐的胳膊,绝望地道:“逃,快逃,能制造出这样的怪物,还拥有机炮――这样的武装团体不是任何丧尸和智尸能对抗的!”
王璐苦笑道:“逃?往哪里逃?他们肯定在出口布下了重兵防守,我们一出洞口,就得完蛋!死了死了,这次可真的死定了!”
沐原也是吓得腿都在发抖,他知道,这坦克压路机一路压过来,可不会因为自己是人类而停上一停。自己和王璐一样都得玩完!
沐原扯着王璐吼道:“总不能傻站着等死啊!快。我们找找看,这隧道里总该有什么坑洞的,我们钻在里面,总能躲过这怪物的碾压。”
王璐也醒过神来:“对对对,这高速公路的隧道里,总有临时停车带什么的,躲在那儿,总能躲过碾压!”
沐原和王璐转身狂奔,很快将缓慢前进的坦克压路机抛在了身后,但一人一智尸都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很短暂,不找到藏身处,被压成一摊肉泥是早晚的事儿。
然而,王璐和沐原很快失望了――原来标有临时停车带的凹处。早就被水泥给抹平了,沐原徒劳地捶打着厚厚的水泥墙:“该死!他们精心布置了这个陷阱,怎么会留下缺陷!”
王璐却不死心:“快找,快找,一定能找到什么坑洞!”
然而,一人一智尸疯狂地寻找了半天,虽然发现了一些坑洞,象排水口、安全出口甚至维修通道等,然而,布置陷阱的人显然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些。所有的,但凡能藏身的地方,都被水泥封得严严实实。
绝望,除了绝望,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突然,隧道口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炸声,沐原差点塌倒在地:“完了,他们从两头一起进攻了!”
王璐原也以为如此,可他毕竟听觉比沐原灵敏多。在震耳的爆炸声中,依然辨别出了爆点所处位置,他摇了摇头:“不对,这声音不是从隧道口传来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沐原已经心如死灰。这时,王璐突然道:“如果我们真的逃不走。我会咬死你,这样的话,也许你还有机会成为丧尸、智尸复活。”
沐原一怔,呵呵怪笑起来:“恐怕我还没变异成丧尸前,就已经被压成肉泥了,不过还是多谢了。”
他重新振作起精神,“走,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了。我要是没遇上你,早就死了――不,早就变成丧尸了。就老子从小讨厌读书的脑袋,肯定变异不了智尸,也就是当只白痴丧尸的命,早晚死在别的幸存者手里。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王璐突然大笑道:“放心,跟着我你不会死的,我可是先知,是神的儿子!”
沐原也狂笑道:“王璐,你真是个疯子,疯子!可惜老子生化末世前没有认识你,要不然,没准还能交个朋友。”
王璐大步往前跑,头也不回地道:“傻瓜,生化末世前和生化末世后又有什么区别?得了,老子就认了你这个朋友了。”
那声爆炸喷发出的烟尘一时没有散去,王璐和沐原很快找到了爆炸点,沐原边捂着嘴咳嗽,边目瞪口呆――这处爆炸,正如王璐发现的,并不是从隧道口传来的,也和布陷阱的团体无关――这爆炸,是一只智尸造成的。
这只智尸显然就是刚才指挥丧尸当人体炸弹炸坦克压路机的那只智尸,它倒也机灵,一见对方用机炮射击,立刻就逃。
这只智尸觉醒程度较高,他明白从隧道口是逃不出去的,也和王璐一样,想在隧道内躲藏起来。
而他,还真找到了一处地方。
那是一个排水口,这样的排水口,原本已经被水泥封了。
然而,有一处排水口的水泥,在坦克压路机的反复碾压下,水泥块脱落了,露出了下面的排水口,只不过排水口下面,也已经浇灌了水泥,只留下很小很小,最多只能容纳一只猫躲进去的小凹陷。
但这个小坑,对那只拥有的智尸来说却够了,他把塞进了小凹陷里,引爆,炸出了一个坑,一个足以容纳成人躺进去的坑。
透过还没有散去的呛人的硝烟,沐原看到那只炸弹智尸正蜷缩着身子,将自己“嵌”进坑里。
它的身体正好与地面齐平,这意味着,等会儿石碾子滚过时,坑里的它会安然无恙。
沐原轻咳着向王璐道:“快,向这只智――这个使者要,我们也去炸几个坑出来。”
王璐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以命令的语气飞快地道:“给我。”
坑里的智尸一动不动,王璐再次命令:“把你弄出这个坑的东西,交给我。”
这次使者有了反映,他磕磕绊绊地道:“没了,用光了。”
沐原的心沉到了谷底――惟一的希望,也断绝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王璐一字一句地道:“出来,从这个坑里,出来!”
沐原立刻明白王璐这是要做什么,他正以自己高等级智尸的身份,命令那只明显觉醒程度不如他的智尸,让出这个保命的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会被压得屎都爆出来
这可――真他妈的是个好主意!
当然,这只是王璐的好主意,坑太小了,只能容纳一人,让算是这只智尸乖乖让出来,沐原一样要死。
沐原心中一动,他的食指,悄悄搭上了枪的扳机。
王璐,正背对着他。只要一枪――他就会死。
那样的话,这保命的坑,就属于自己了。
但沐原放快松开了手指,王璐死了,周围的丧尸就会扑上来,在坦克压路机碾碎它们以前,将自己给吃了。
然而,出乎一人一智尸预料之外的是,虽然坑里的智尸觉醒程度比王璐低,但他却知道自己从坑里出来会发生什么,他,居然拒绝了!
没错,一只低等级智尸居然违背了高等级智尸的命令。
坑里的智尸,虽然结巴,却再清晰不过地道:“不,这、这是我的。我的。”
王璐愣怔当场,他还从来没碰到过这一现象。他吼道:“起来!出去!滚开!你这个白痴!我比你聪明!我比你聪明你懂伐!你必须听我的!服从我的命令!”
坑底的智尸固执地道:“不,这是我的,我的。”反复的一成不变的语调,就像老旧的磁带录音机在转一样。
沐原突然叫道:“王璐,快,要来不及了,坦克压路机就要过来了,如果让车上的人员看到我们躲在这儿,一阵扫射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时迟那时快,正紧张注视着隧道那端坦克压路机动向的沐原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极近距离的枪响,他猛一扭头,只见王璐端着枪,枪口冲着坑里的智尸。
枪口,冒着烟,坑里的智尸,头上有个洞。
它杀了它。
智尸杀了智尸。
使者杀了使者。
他杀了他。
沐原怔在当场。然而王璐却没有丝毫迟疑,他把手里的枪一扔,伏身往外拖坑里的智尸,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居然敢不听老子的命令,老子是先知,先知!要死你们这些白痴去死,老子可不能死。老子还要活下去,还要完全觉醒。”他抬起头:“你他妈傻愣着做什么?快,帮我一起把它抬出来!”
沐原应了声,忙和王璐一起。将坑里的智尸抬了出来,扔到一边。
王璐飞快地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赤条条躺了进去。
然后,他对沐原道:“快,把衣服脱了,这坑太小,穿着衣服更躺不下了。”
沐原没想到王璐还记着自己的安危,他能残忍地出手杀自己的智尸同类。却居然还想着自己没处躲藏,这让沐原很意外,甚至。有了些许感动。
但沐原看了看坑,却摇了摇头:“不行的,坑太浅了,哪怕我的身体只暴露坑沿一部分,这石碾子压过来,照样能把我压死。”
王璐来不及解释:“听着,想保命就听我的,快脱衣服!”
沐原咬了咬牙,拼了,反正是一死。他脱光了所有的衣服。躺了下来,正好躺在王璐身上。典型的男男后入式体位,沐原甚至能感觉到王璐的那话儿就紧贴着自己的屁股。
果然,不出沐原的所料,自己的部分身体凸出在坑沿外。沐原是平躺下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就竖在坑外,甚至能感受到一阵阵冷风。
会被压得屎都爆出来。
沐原苦笑,真是好一种另类的死法。也许,我照脑壳上来一枪,还能死得痛快点。
就在这时,异变突发,一直紧跟着王璐和沐原的枪手丧尸们,突然将枪支紧挨着坑沿扔到了地上,然后,它们一一在坑边躺卧了下来。不仅仅是枪手丧尸,更多的丧尸走到坑边,一层层叠饼干一样卧了下来。
沐原立刻明白王璐在做什么了,他是指望拿这些丧尸的尸体做缓冲,希望在石碾子滚过来时,活生生用垫高石碾,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这真的很疯狂,但是,这似乎是个办法。死中求活的办法。
沐原扭过头,看着旁边一只丧尸,它受到生人味的刺激正向自己空咬着牙,如果不是王璐强力压制着它,以及它们,它们早就扑了上来将赤条条的自己嚼进肚里了,可现在,自己却要依靠这些家伙保命了。
沐原闭上了眼喃喃道:“来!”
轰隆隆,轰隆隆,坦克压路机越滚越近。
沐原能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坑边缘的碎石子和沙土刷刷拉拉滚落下来。
石碾子压过躺卧在地面上的丧尸,发出种种声音,清脆的像枯枝断裂的声音,那是肋骨、大腿骨被压裂了,扑哧扑哧的叹息声,那是气体从胃和肠里,被挤压出嗓子眼和屁眼,有时候,还有金属的丁当声,那是丧尸所穿的衣服上的金属皮带扣被压碎了。
石碾后面,是金属履带刮擦地面的声音,它们将丧尸的残肢碎肉碾压得更细更烂,金属履带有时会发出类似在泥泞里打滑的声音,这是大量的碎肉和尸液让履带在打滑。
丧尸,直至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们沉默地站着、躺着、坐着,直到被压成烂泥。没有了智尸的指挥,它们甚至不知道面临死亡时应该去反抗。
坦克压路机的密封性不错,相当不错,坐在里面的驾驶人员甚至没有泄露出一丝生人的气味,对丧尸们来说,它们面对的并不是死亡机器,而是一块石头,一块金属。
只有少数的智尸,还在疯狂逃窜,企图找到逃离生天的通道,又有枪声传来,是从隧道外传来的,果然,巨大无匹的隧道成了风箱,呆在里面的老鼠都要死,一只也逃不走。
轰隆隆,轰隆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沐原察觉到自己身边躺卧着的丧尸在挤压中向前方挪动――坦克压路机近在咫尺了,因为这一处堆积的丧尸“厚度”比较高,石碾子就象压水泥一样,将部分丧尸向前推挤着。
沐原努力吐出胸口里的最后一口气,似乎这样做,能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扁平”一点。
然后,几具丧尸的尸体就在石碾子的挤压下,盖到了他的身上。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有那么一刹那,沐原想从坑里跳起来,向着里面的驾驶人员大叫自己是活人,可他硬生生忍住了。
沐原突然觉得身上一沉――他紧紧咬住了牙――咔嚓,身边一只丧尸的颅骨碎裂了,咯吱,一条腿骨断了,有什么液体弄湿了自己的身体,流入了坑里。
好沉!好重!要死了,死定了!巨大的压力压得沐原似乎连胸口都会爆裂开来。
也许是因为憋气缺氧,也许是因为石碾子的压力,沐原的耳朵嗡嗡直响,沉重的柴油发动机轰鸣就在头顶炸响。
沐原发现自己突然喘不上气来,他张口嘴巴,拼命扩张胸口,可重压的自己身上的尸体,让他连一丝气体都吸不进去。
沐原虽然闭着眼睛,眼底却是金星直冒。
他不顾一切尖叫起来,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然后,突然一阵冰冷的空气窜入了他的肺部,沐原剧烈咳嗽起来。
压力,消失了。
履带的声音还在自己头上滚动,但履带并不能覆盖每一寸地面,石碾子已经滚过去了,自己,得救了。
轰隆隆,轰隆隆,坦克压路机逐渐远去。
沐原动了动手指和脚趾,他惊喜的发现,自己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突然,他的身下传来一个声音:“别动。”是王璐。
沐原立刻不动了。
又是良久过后。
身下的地面又震动起来,只是幅度比刚才的坦克压路机小多了,有什么大型机械正在运转着,巨大的金属构件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沐原眼前突然一亮,他张开了眼,但立刻又闭上,有灯光,刺眼的灯光在隧道内亮起。
沐原适应了一会儿,才张开了眼。
透过盖在身上的丧尸尸体的缝隙,他看到,几辆铲车正在隧道里忙碌,将成堆的破烂丧尸尸体铲起来,铲进旁边待命的装载车车厢里。
突然,一道灯光照射过来,有人大吼道:“小心,有漏网的丧尸!”
沐原立刻听到了一阵枪上膛的声音。
沐原再不迟疑,狂吼道:“别开枪!我是人!我是活人!”
隧道里传来一阵奔跑声,有人嚷道:“智尸检测仪,快拿智尸检测仪来。”
沐原使劲推着盖在自己身上的丧尸尸体,想从坑里爬出来,但立刻有人高声警告:“别动,你要是不听命令乱动,老子不管你是活人还是智尸,一样崩了你。”
沐原连忙道:“我不动,我不动。”
沐原听到外面又是一阵忙乱,一会儿,刚才警告他的声音道:“慢慢地将手伸出来,听仔细了,慢慢的,要像你摸娘们一样慢,如果快那么一点点,老子就开枪。”
沐原很想说自己摸娘们不可慢,猴急着呢,怎么可能慢呢,可依然乖乖的将一只手极缓慢地伸了出去。
手腕上一紧,似乎有什么仪器正在测量,然后有人嚷道:“是个活人。”
沐原全身虚脱地松了口气,得救了,活命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裸身相对基情四射
一会儿,沐原身上的丧尸被拖走了,沐原迎着刺眼的灯光,眯着眼看到,几个高大的影子站在坑边,他们手持制式长枪,穿戴着防护严密的盔甲,戴着头盔,那个已经熟悉的声音道:“我操,真还有活人。真娘的,你是怎么混在丧尸堆里的?”
沐原还没说什么,有个声音道:“肯定又是异能者,上次不是也发现过这样的家伙,只是他运气不好,等我们发现时已经受伤极重了,运回堡垒也已经救不回来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冲沐原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起来。”
沐原喃喃地道:“这、我没穿衣服,光着身子。”
武装者传来一阵轰笑声:“他妈的,也亏你想出这样救命的法子,只是又要我们费功夫把这坑填上。”
这时,又一阵吼声传来:“你们闲呆着干什么?干活!干活!动作快点,将隧道清理干净,头儿说了,半个小时后他就要全体人员撤离,重新布设陷阱。别他妈的象个娘们儿一样磨矶了!”
沐原身边的武装者轰然答应一声,纷纷散去,很快机械车辆再次运转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扔给沐原一套衣服:“穿上这个,赶紧离开,原本还想给你一些物资,可看你是异能者,在这该死的世界可比普通人混得好,我们自己物资也紧张,就不给你了。快走。”
那伙人动作极快,不一会儿,一应施工辆车已经深入了隧道另一头。
沐原小心翼翼坐起身,左右看了看,确认真的没有人后,这才起身穿好衣服,对依然躲藏在坑里的王璐道:“快走。”
王璐从坑里爬起来,也不穿衣服,光着身子。和沐原紧靠着隧道壁撒腿就跑。
地面上还残留着丧尸的血肉,跑起来有点打滑,但一人一智尸都不敢有丝毫停留,对方的武装力量极其强大。要杀他们只是一眨眼的事儿。
终于看到前方隧道出口的亮光了,沐原拦住王璐道:“等等,我先去探探路。”
王璐贴壁藏起身形,看着沐原跑到洞口张望了一阵儿,然后,他朝后招了招手,王璐狂奔过去――隧道外。一片空荡荡的,没有埋伏,没有守卫,没有岗哨。
逃脱了!光着屁股的王璐和只穿着单衣的沐原,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越跑越远越跑越远。
王璐和沐原一直跑到最近的一个小村,才从高速公路上下来,一头扎进了村里。胡乱找了幢房子,打破窗户爬了进去。
沐原一翻进窗户,就一屁股坐倒在地。呼呼象风箱一样喘着气,他可不像王璐那样无知无觉,逃到后来,两股战战,已经又酸又软了,是王璐一路扯着他才逃到了这里。
王璐倒是一点事儿没有,他上楼翻腾了一阵,找了几件衣服,自己穿好后,带了几件厚实的下了楼。扔给了沐原。
刚才跑得时候还不觉得冷,这一停下来,沐原的单衣就不够穿了,他边哆嗦着,边穿上了厚衣。
王璐突然道:“你刚才压在我身上时,放了个屁。”
沐原苦笑道:“只是个屁吗?我还以为自己连屎都被压出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王璐边笑边摇头:“好厉害的一伙幸存者,那隧道里,得有多少丧尸?6公里啊,挤满了整整6公里长隧道的丧尸,就这样全死光光了。”
沐原叹了口气:“他们不是普通人,肯定是军队,要不,不可能有那样古怪的压路机,那怪东西分明是利用坦克改装的。”
王璐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成规模的军队吗?我还以为军队早就消失了,崩解了。至今我是遇到过一些带枪的武装团伙,可都是些从军营里流落出来的战士,成规模,有重武器的,可没见过。”
沐原耸了耸肩:“别的地方不好说,可那儿却是国家的中心,有武装力量留存下来,可不意外。”
王璐挠挠头:“那倒是,这儿离帝都不远了,我以前听说可是有好几个集团军拱卫着帝都的。就算是生化危机爆发初期,部队主官死的死散的散,可武器装备不会有大的损失,熬过最初的传染爆发期后,在一些精英部队的带领下,少量的部队重新武装起来,并不是不可能的。”
沐原看着王璐道:“我们可斗不过这样的武装团伙。这次能逃出来,真是狗屎运。”
王璐突然扭过头:“我们?你刚才说‘我们’?沐原,你是旧人类,我可是使者,先知。”
他盯着沐原道:“我很奇怪,刚才在隧道里,你完全可以将我交给那些武装人员的,可你却非要冒着生命危险掩护我――要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躲在你身下的话,我们两人都会死。”
沐原耸耸肩:“我如果把你供出来,在我起身前,你一定会在我的屁股上咬一口。”
王璐打了个响指:“聪明。”
沐原无所谓地道:“这年头,过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都算是赚的。老子才不管你是什么智尸还是先知,是活人还是死人,只知道,咱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得死。”
王璐哈哈大笑:“好,有你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不过――”他脸色一正:“他妈的,在老子面前,你也敢自称‘老子’?你他妈的算什么老子了?”
沐原瞪着王璐,王璐也瞪着沐原,突然两人同时放松下来,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两人在隧道的坑里裸身相对,患难与共,经此一事,王璐晓得,自己和沐原的关系已经变了,失去了那些枪手丧尸的护卫,自己孤聆聆一只智尸,可不是五大三粗的沐原的对手,不过话说回来,有沐原保护,倒比拿烧火棍的枪手丧尸来得安全。沐原不再是自己的仆人,而自己更摆不了主子的谱。
放下什么旧人类、先知不提,两人都是在末世中求活的可怜虫而已。
对沐原来说,遍布大地的丧尸智尸是他的敌人,可对自己来说,那些可怕的幸存者武装团伙,也一样能致自己于死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重新做人吧,王璐
王璐和沐原两人只有互相合作,才能在这末世生存下去。
沐原缓过气后,在屋子里翻腾起来,居然让他找到了一些米,和几瓶矿泉水,沐原用残留的煤气烧了一锅夹生饭,也不用碗,用手捞着,嘘嘘呵呵吹着冷气就吃起来。
王璐也不客气,挤到一边也抢吃起来,他是不怕烫的,滚热的饭一口就咽了下去,后来居上,反而比沐原吃得多。
沐原骂道:“格龟儿子的,你是智尸,又不会饿,和老子抢什么抢。”
王璐头也不抬地含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选民也好,使者也罢,实际上都是人变异过来的,哪里真能像神仙一样不吃不喝,只不过我们比较顶饥罢了。但长时间不进食,一样对我们会有伤害的。”
沐原倒是知道这一点,因为他此前听王璐和别的智尸交流,都提到过,因为食物紧缺,很多长时间没进食的丧尸脑电波越来越弱,这是生命力衰弱的象征。
沐原耸耸肩:“不过到现在我们也没见过饿死的丧尸对不对?”
王璐舔了舔手指上粘的饭:“嗯,这不好说,我觉得,有可能冬眠了。”
“啥?”
“冬眠。就是像乌龟蛤蟆啥的,在没有食物的冬季,就开始睡觉。将全身的代谢降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记的程度,外表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但是如果补充上足够的养份。就能活过来,行动自如。”
沐原想像了一下丧尸们排排睡觉的情景,突然一拍大腿:“我靠,这不跟我以前看过的一部吸血鬼电影差不多了嘛,沉睡了几百年的吸血鬼,已经干枯得和木乃伊一样了,可只要喝点美少女的鲜血,就能活过来。”
王璐笑道:“倒也不一定要用美少女的鲜血,鸡血鸭血也可以的。”
沐原晃了晃脑袋,塞了一大口饭:“真他娘的是怪物。”
王璐不以为然地道:“少见多怪。这可是大善之事。你想想,以前这片大陆上,每当有大饥荒,人们就要易子而食,可现在就不需要做这样惨绝人伦的事情了。饿了没饭吃?没关系,美美睡一觉,等下一个丰收年,醒来饱饱吃一顿就行了。”王璐却不知道。他这几句话,倒和崖山泥巴王路曾经对丧尸的分析极相似,称得上英雄所见略同。
沐原张口结舌,半晌才憋出一个字――“操!”
有饭吃果然是件好事,一锅饭吃完后,一人一智尸都有了精神。
沐原打了个饱嗝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继续往北走吗?我可提醒你。隧道里的武装人员,肯定和那个茅丽说的来自北方的丧尸越来越少有关。”
王璐点点头:“我早想到了。其实要隔绝南北交通并不难,古代作战,只要把守住几座雄关、大河、大江就行了。如今只是添了高速公路、铁路、跨江跨海大桥这些现代交通设施。我想着,类似的武装部队不止一支。他们也不仅仅阻止北方的丧尸南下,应该是在致力于隔绝南北丧尸的流动,同时大规模杀死丧尸。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正在保护它!”
着,他一指北方――沐原明白他的意思:“帝都!”
政治、经济、文化之中心。
也同样是军备之要点。
控制了帝都。就控制了核武器、洲际导弹、卫星等一应人类有史以来制造过的最顶尖的武器。
甚至连丧尸也无法抵挡的武器,只要一颗核弹,就能抹去一座城市的丧尸。
王璐喃喃道:“我绝不相信,全球的所有核武器都处于失控状态。可之所以现在人类还没有对我们进行核攻击,那只说明人类还没有走到绝路上,他们并不想和我们同归于尽。换句话说,那些武装人员,认为自己还有希望能战胜我们。这最后的希望。一定在帝都!”
沐原坐在椅子上,腿高高地架在桌子上,跷着椅子一晃一晃:“那些武装人员是很强,不过,你要说他们能杀光10多亿的丧尸,这我可就不相信了。你看,他们费尽心思布下隧道的陷阱,就说明他们的弹药很成问题,要不然,直接拿坦克上的机枪扫就是了,哪里用得上压路机啊。”
王璐斜了沐原一眼:“呵,看不出,你还有点脑子啊。不过,你想差了,要杀光我们,并不一定要用枪炮,用疫苗,也一样能干掉我们。而且这才是真正从根子上解决生化病毒的方法。”
沐原晃动的椅子一顿:“疫苗?你真相信会有这玩意儿?打一针病就能好这种话是用来哄小孩子治感冒的?”
王璐摇了摇头:“我一路行来,和各地的使者们交流,他们或多或少说起过人类在生化末世前曾经有个方案,叫什么‘11号作战计划’的,这个计划就是针对象生化末世的病毒袭击而制定的。”
呯一声,沐原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扎手扎脚从地上爬起来,瞪着眼睛道:“见鬼!我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儿?”
王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别忘了,我们可是使者,用脑电波交流是很方便的一件事儿。”
沐原挠了挠头:“这什么11号作战方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居然要瞒着我。”
王璐淡然道:“是个拯救方案,一个拯救所有像你这样幸存者的方案。在11号作战计划中,一支特种精英部队将护送全国最好的疫苗专家,建立一个基地,全力研发疫苗。”
沐原咬着手指,吃惊地一个劲儿道:“我操!我操!我操!他妈的,姓王的,快告诉老子,那个基地在哪儿?!在哪儿?!”
王璐耸了耸肩:“这我可不知道,这些信息是使者们从一些生前曾居高位的丧尸头脑中翻找出来的,但记忆的碎片很零碎,并不完整。就连这些信息,也是我综合了多位使者找到的内容串联起来的。我原来以为,这只是个纸面上的计划,但今天我们遇上的武装团伙却让我相信,这个计划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正有人在实施!”
王璐摸着下巴道:“除了这些特种精英部队,我想像不出来还有何方势力,能够拥有足够强大的武装力量来实施这个11号方案。”
沐原团团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大叫一声:“走,我们快走,这就到帝都去!那个什么疫苗基地,一定就在帝都。找到它,我们就有救了!”
他突然顿住了身影,扭头看向王璐,王璐正含笑看着他――不得不说,王璐的演员功底很深厚,沐原明明知道他的笑是假装出来的,却还是在里面看出了一丝讥笑的意味。
王璐道:“我们?怎么会是我们呢?对你来说,那是获得拯救的伊甸园,可对我来说,那却是自投罗网的罗网。”
沐原张口结舌,他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你想阻止我?”
王璐打了个哈欠:“阻止你?为什么要阻止你?你想去就去好了。”他喃喃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能想到这一点,别的使者也肯定会想到。现如今,在北方,肯定有许多使者想将这个疫苗研发基地除之而后快。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冒险派出作战队伍,到这些离帝都还有相当距离的南北交通要道,展开狙杀行动了。哼,他们要是完全掌控了帝都,我才算服了他们。我看啊,十有是控制了帝都附近的钢厂、水力发电站等设施。你想找尽管去找好了。其实你不用这样麻烦,现在就回头,到隧道那儿去等着,没准还能遇上他们。”
沐原没想到王璐真这样轻易放过自己,他这时反而冷静下来,想了想,突然道:“王璐,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找疫苗研发基地,没准,你打了疫苗也会恢复呢。”
王璐古怪地盯着沐原看了一会儿:“恢复?恢复成什么?重新恢复成你这样的凡人吗?你可真是个大白痴!你看看我,我是谁?我是神的孩子!可不是你们这些低等的生物能比的!你以为我会放弃自己的神子的身份,重新成为一个满是低级情趣的旧人类?为了一个月几千块钱而在单位里低头哈腰,为了临时停车的一张罚款单追着城管屁股求情?你他妈真是疯了!”
沐原要不是这段时间和王璐相处下来深为了解他的性格,还真会被他这番话激怒,可现在,他只是苦笑了笑:“王璐,算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演戏的。神子?旧人类?前阵儿我找到了只冻杮子,是谁盯着我吃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嘿,那天你骑在茅丽身上瞎折腾我可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了。没有感觉的滋味,并不像你说得那样美好?”
王璐怒骂了一声:“操,那天你果然没睡着。得,算是白让你看了一场戏。”
沐原道:“王璐,跟我走,有了疫苗,你就有恢复成正常人的可能了,这有什么不好?”;
第五百三十五章 光着屁股才能上来
王璐猛地哈哈大笑起来:“沐原,你这大白痴,你真当他们能研究出有效的疫苗?他们要是有疫苗,那就不用费心布陷阱杀丧尸了,给每只丧尸打一针不就完事了?”
他顿了顿:“行啦,你不用劝我,我也不会阻止你。这样,我们两个一起去帝都。你想找疫苗研发基地,而我想找圣餐,虽然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道,但我们的救赎地,都在帝都。走,”
王璐和沐原各怀心思,重新走上了向帝都进发的道路。
只不过,两人现在都不敢沿着高速公路和铁路前进了,而是绕了个大圈子,从农村地区潜入。
王璐谨慎地招集了一批丧尸,在前方当尖兵,只有确认前方安全没有埋伏后,才继续前行。
但一路行来,再没有遇到过成建制的武装部队,王璐和沐原分析后认为,那疫苗研发基地的力量果然有限,只能够控制交通要点,广大农村只能放弃。倒是在农村地区发现了一些小的幸存者定居点,王璐和沐原都是远远绕开。
这一天,王璐站在一块路牌前,喃喃念着:“李家屯,距帝都市区35公里。沐原,咱们脚程快一点,今天下午就能到帝都了。”
沐原正坐在一旁的树下揉脚:“不行了,走得脚都酸死了,我们休息一天,明天再进城。”
王璐扭头笑道:“你不是一路嚷嚷着找疫苗嘛。怎么都到门口了,反而不心急了?”
沐原嘿了一声:“我只不过是觉得你有些话说得还算有道理,真要有疫苗研究出来,早就有人给丧尸排排队打针针了。既然疫苗还没研究出来,我也不急在这一时。”
王璐道:“那你也可以先去投靠那个疫苗研究基地啊,请他们收留你。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时间能打到疫苗,多好。”
沐原苦笑道,点着自己鼻子道:“姓王的。在你眼中老子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就是个坏人,坏得不能再坏的坏人,杀人强奸抢劫,老子什么没干过?就是以这末世的标准,我也是个坏胚子。我要是到了那种部队掌管一切的地方,肯定没好下场。就算是进入了那个什么基地,最多也只能当个小兵。反过头来,还要来和你们这些选民使者打生打死,在疫苗出世前,天天提心吊胆被你们这样的货色咬一口。相比之下,倒是在你身边安全。我这几天就在想,干脆我就在你身边呆着。一直等到疫苗出世的消息传出来,再去打疫苗也来得及啊。”
王璐倒没想到沐原这样想得开,笑骂道:“操,你这是把我当保姆用啊。”
王璐突然眼一凝:“那儿有烟,看起来。有幸存者的定居点!”
沐原放眼望去,果然,前方的村子里,远远有几股烟升起来,那分明是人类活动的迹象。
王璐眯着眼看着远方的烟,突然道:“沐原。你到那个村子里探一探,打听一下,那什么堡垒、疫苗的情形怎么样?”
日暮时分,李家屯。
高高的水泥围墙上,几个持枪的人正在站岗,突然有人发现,村外的林子里,有身影在晃动。
“2点方向有动静!”哨兵吼道。
立刻。持枪的人们向林子里瞄准过去,林子里的动静越发明显了,哨兵们凝住呼吸,握紧枪,食指扣住了扳机。
一个人影猛地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不,并不只是他一个人,他的身后,还紧跟着几个影子,嘶吼着紧追了上来。
跑在最前面的人看到前面的村庄,以及高高围墙上的身影,拼尽最后的余力,咬着牙狂奔而来,边逃边嚷:“救我,快救我!后面有丧尸在追我!”
墙上的几个哨兵冷眼看着逃跑的人影和追来的丧尸,并没有开枪,甚至有两杆枪一直瞄准着那逃命的幸存者。
幸存者终于扑到了墙下,抬着脖子嘶吼道:“行行好,行行好,救我!救我!”
墙上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一个吊篮从一根简易吊杆上被放了下去。
这时,后面的丧尸已经追得极近了,逃亡者回身砍倒一只追得最近的丧尸,甚至来不及爬进吊篮,奋力一跳,抓住吊篮的绳子,就一迭声嚷道:“快拉快拉!”
吊篮被拉了上去,逃亡的幸存者――沐原望着篮子下面徒劳地嘶吼抓挠着的丧尸们,松了口气。
这几只丧尸,虽然是王璐找来的“演员”,但为了不让李家屯的人看出破绽,王璐躲得很远,现在丧尸早就脱离了他的控制,真心实意想在沐原身上咬上一口。刚才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被丧尸挠到腿了。
这时,吊篮突然停住了,沐原诧异地抬起头:“师傅,上面的几位老师傅,快拉我上去啊。”
墙顶探出一个人头:“把武器扔上来。”
沐原迟疑了一下,扬手将手里的砍刀扔了上去。
上面又喊道:“把衣服都脱了,脱光。”
沐原一怔:“老师傅,这大冷天……”他话音未落,咕噜噜一阵滑轮响,吊篮缓缓降了下去,沐原吓得一迭声喊:“我脱我脱!我这就脱!”
他爬进吊篮,哆嗦着将全身衣服都脱光了,这时上面又扔下一双厚手套和头盔,“戴上。”
看到赤条条的沐原老老实实戴上了手套和全封闭头盔,吊篮这才恢复上行。
吊篮咣一下放在了墙顶,沐原还没站稳,几条大汉就扑了上来,将他死死压在地上,然后就有人在他全身上乱摸,沐原吓得卵子都缩起来了――,难道老子落到一帮搞基的兔子爷手里了?
等冷静下来他才发现,对方似乎只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半晌,一人道:“安全,是活人。”另有人道:“衣服里没别的东西,有一把子弹。”
压在沐原身上的手松开了,有人把他的衣服扔了过来:“行啦,穿好衣服。记住,别在村子里乱来。出村的时候,到这里来拿你的武器。”!~!;
第五百三十六章 子弹换粮食--被人坑了
沐原可没傻到去问什么是“乱来”,以及“乱来”的后果――他很老实的脱下头盔,摘下手套,还给了旁边一个小伙子,这才穿上自己的衣服。
他一摸口袋,那一把子弹还在。
这子弹,是王璐找来的,两人分析后认为,一个外来的流浪汉逃到到一个幸存者定居点,身上总该带些值钱的东西,而末世,子弹和粮食无疑是最宝贵的,但粮食不方便携带,还是子弹来得好。尤其是王璐观察到村子围墙上的哨兵持有枪械时,更是如此认定。
但沐原没想到,那些哨兵虽然动作粗鲁,却没将他的子弹给抢了。
王璐起身后,对旁边一人恭敬地道:“这位师傅,哪里能找到吃的?”
那人倒没有故意为难他这个外来者,手一指道:“看见老年活动中心的牌子了吗?到那儿能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沐原小心翼翼地下了高墙,他打量着这个村子,这村子显然已经过了农村城镇化改造,与其说是村,不如说是一个社区,房子都是别墅式的,里面不时有人影晃动。
沐原一边向挂着老年活动中心的牌子走,一边留意了一下,他进村后,已经看到了20多人,有女人,也有孩子,这个定居点,倒不比崖山差多少。
老年活动中心的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沐原一掀开帘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随之传来的,则是人声嘈杂。
沐原看到,老年活动中心倒象个小饭馆,最里面是灶间,外面放着一张张桌椅,房间中间还有个暖炉子,上面搁着一壶水,正扑扑冒着热气。
正值傍晚。是吃饭的时间,饭馆里有大半座位坐满了人,正在吃饭,看到门口有外人进来。都转过脸来。
被这样多人盯着,沐原有些不自在,忙向众人弯了弯腰,但大伙儿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转身吃喝起来。
沐原呆了呆,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幸好。很快就有人来招呼他了。
一个穿着围裙的圆脸姑娘走了过来:“你就是刚被大刘他们救上来的幸存者?”
沐原没想到这样快围墙上的哨兵已经通知了这里,十有是通过对讲机,他喃喃道:“是的。”
圆脸姑娘一笑:“大刘他们把你剥光猪了?没事儿,到村里来的幸存者都会被这样检查一番,堡垒来通知说,现在智尸越来越狡猾了,有些智尸甚至会扮成人类的样子混进定居点,所以任何外来者都会被这样检查一番。”
堡垒!果然这个幸存者定居点和堡垒有联系。看来这次自己冒险非常值得。
沐原立刻打了个哈哈:“喔,是来自堡垒的警告啊。”他生硬的补充道:“我一直一个人在外面混,只听说过堡垒。还没和他们打过交道。”
圆脸姑娘道:“你胆子倒也大,你是不是有异能啊,如今一个人单混的不多了。”
沐原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异能,只不过运气好,躲着丧尸讨生活。”
圆脸姑娘顿时眼睛一亮:“我说,那你干脆在我们村呆下来,也别孤身一人到处乱跑了。咱们村里虽然不比有的村通了电,但管吃管喝,可不比你一个人胡混要好。”
沐原没想到这圆脸姑娘这样快就拉郎配,想来她是做熟了这件事的。不过细细一想也并不意外,如今最宝贵的是人力,象沐原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到哪里都受欢迎。
沐原忙道:“谢谢了,这位大姐,只是我一直在找失落的家里人。”这个借口。也是王璐和沐原事先想好的,毕竟没有一个神智正常的人在丧尸遍布的时候会到处乱逛的,找失落的家人,是个看起来还比较正常的理由,而且这能让沐原显得重情重义,能加不少印象分和好感度。
还真别说,这一套的确管用,圆脸姑娘立刻同情地看着沐原:“唉,不是我说丧气话,如今这年头,想要找失落的亲人,可不比大海捞针还难。”
沐原苦笑道:“尽人事听天命。”放在以前,这文绉绉的话打死沐原也说不出来,只是这段时间跟着王璐这演员混,也多少学了些文艺青年的范儿。
圆脸姑娘叹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的正经活来:“你想吃点什么?”
沐原试探着喃喃道:“这儿吃东西吗?”
圆脸姑娘笑着道:“怎么可能。你要是在咱村落户倒是能吃喝,现在当然要付费的喽。”
沐原问道:“用什么交换啊?”他倒不会愚蠢到问要多少钱。
圆脸姑娘问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好用来交换的?”
沐原掏出了口袋里的一把子弹。
圆脸姑娘瞅了瞅:“这子弹以前倒还能换些东西,只是自打堡垒供应弹药后,并不像以前那样紧销了。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两粒子弹换一碗米饭怎么样?”
沐原点点头。
圆脸姑娘自行取了子弹,不一会儿端上一碗饭,沐原低头一看,却是碗番薯饭,里面番薯占了一大半。
沐原一边吃饭,一边支起耳朵听旁边桌子上的对话,听了半天,却没什么收获,众人的话题无非是昨天又杀了几只丧尸,田里的大棚被雪压塌了一个角,外面的野狗群又多了起来等等。
并没有关于堡垒、疫苗研究基地的事儿。
沐原皱了皱眉,这不是个好兆头,如果真有疫苗,这肯定是大伙儿谈论的中心话题。
就在这时,邻桌飘来一句话:“子弹最近又涨价了,咱们村里从牙缝里扣下来的一批粮食,堡垒只给了以往8折的价格,还说想换枪支没问题,但子弹还要涨三成的价。这大斗进小半出,一来二去的,差不多子弹涨了小一半的价了。”
沐原一怔,我靠,自己被那个看起来和善的圆脸姑娘给坑了,她刚才还说什么子弹不值钱,可明明村里人说子弹涨价了。
但给沐原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找圆脸姑娘算帐去,只得一边在肚子里臭娘皮烂小娘的乱骂,边支起耳朵继续听人家闲聊。
“这事儿我倒知道,听说最近一辆运煤的火车出轨了,影响到了堡垒自制子弹的产量,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这火车不出事,这子弹肯定要涨价――这道理明摆着嘛,子弹不比枪,用一粒少一粒,就算原来这仓库里的存货多,也架不住这四邻八乡的大伙儿都在用啊。而且这造子弹的火药太难整了,堡垒想占据的那家化工厂至今还被丧尸和智尸盘踞着,这些脏东西现在也狡猾了,躲在地下的管道里也不露面搞破坏。你们想,这化工厂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管道,坏了一处,整个生产流程都完蛋。”
“这么说,这子弹还得涨价?”
“嘿,这不明摆着的嘛。你想想,越来越多的村子得到堡垒几乎是无偿提供的枪支,人家赚的就是子弹钱,就跟以前卖打印机的一个套路――打印机就是赔本送给你,可这墨盒墨粉,可赚你老鼻子钱了。”
“哟,这样说,咱们村里得赶紧再向堡垒进一批子弹。”
“你想得美,今年村里就打了那么点粮食,咱们现在天天吃红薯杂粮饭,省下的粮食早就向堡垒换子弹换药品了。今年是没办法了,熬到开春,多种点粮。堡垒说了,他们搞到了一批高产种子,能便宜点卖给我们,不过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唉,多种粮哪有这样简单?有了种子,还得想办法弄化肥,有了农机,还得解决柴油的问题,就算是下了秧苗,老天爷也照顾,顺风顺雨,可也得防着丧尸来捣蛋。你忘了,隔壁赵家庄因为惹着了一只智尸,结果收粮那会儿,硬是被那智尸带着一群丧尸用的办法,把麦子烧了一小半。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沐原支着耳朵听着传来的话语,低头看了看碗里,果然,这碗“米饭”真正的饭粒几乎能掰着手指头数得清,大多是红薯、玉米,这要放在以前,可是最环保健康不过的五谷杂粮,可这年头,这样的饭吃着容易饱,可要剧烈运动一下子,饿起来也快,不顶饥啊。红薯吃多了,还容易放屁。
沐原大着胆子探过身去:“这位大哥,听说那个堡垒有疫苗,是不是真的?”
“疫苗?什么疫苗?”
“就是那个能治生化病毒的疫苗呗。”
对方愣怔了一下,旋即暴发出一阵大笑:“这位兄弟,你从哪儿听人胡说八道堡垒有疫苗的?你要是想搞支枪弄门炮,甚至想要辆坦克,只要弄得到足够多的粮食,堡垒倒是能交易给你。疫苗?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沐原忙笑道:“是这样啊,我也是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无意中听人说起的。”
对方那汉子瞟了沐原一眼:“听你这口音,不是北方人啊?南边来的?”
沐原可不敢说自己是一路从江南甬港市走来的――这丧尸遍布,你能毫发无损走过来,绝对有猫腻。真有这本事,又怎么会被几只丧尸追得逃到村子里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 被揭了底牌还不自知
沐原随口道:“是,老家在温州,后来到京城里做生意,结果――唉,后来的事也就这样了,总算逃了条命出来。回老家是不成的了,只能到处流浪,讨口饭吃。”
京城外来人口中温州人那是独一份,因为会做生意,被称为温州帮,甚至还有温州一条街,所以沐原冒充是温州人,倒也没什么破绽。
对方那汉子点点头:“是这样啊。我说这位大兄弟,你这样到处晃荡没着没落的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干脆在咱们村落脚。”
沐原心中一乐――这末世里人力果然是最紧缺的资源,这是自己今天进村短短时间内第二个来拉自己入伙的了。他忙摇摇头:“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再怎么说,在外面找口吃食还是能找到的。”
和他对话的汉子也不以为意,笑道:“可是看不起咱们村子小?这倒不怪你,大的村子硬件齐全,资源也相对充足,对你们这样的流浪者更有吸引力。不过我倒觉得,大兄弟你的身板不错,要不,干脆去投堡垒。”
沐原忙问道:“怎么?这堡垒也招人?”
“当然招。堡垒里的人也不是铁打的金刚,也会受伤生病,甚至感染变异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也在到处招人入伙,只不过他们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比较高,不是青壮年,就连入伍训练也过不了关。不瞒你说,我们村也有人因为羡慕堡垒里的待遇好,特别有一流的医疗条件,而去报名入伍的,可就视力不合格一条,就被刷了下来。”
沐原道:“我也没什么能耐,也就吃得起苦,经得住累,倒是想去那个什么堡垒看看。能不能混碗饭吃。这位大哥,这堡垒,该怎么走?”
那汉子瞟了沐原一眼:“这还用问?这堡垒,当然就在华电热电厂。”
沐原正在套着村里人的话。却不想,那个点菜的姑娘回到厨房后,转身就出了后门,进了旁边一个办公间。
办公间里,几个全幅武装的男子正在收听一个窃听器,其实也不是什么专业窃听器,就在外间的餐厅桌子底下。装了个无线耳麦,信号传到办公间里的电脑上。
沐原和村里人的对话,办公间里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圆脸姑娘一进办公室,就收起了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是个骗子,不知哪儿来的,反正满嘴谎话,没一句是真的。”她又抛了抛手里的两粒子弹:“不过准定是外地来的。连咱们这一带公认的子弹换粮食的标准都不知道,被我多拿了粒子弹来。”
办公桌后的一个男子直起身道:“以往太平岁月都有逢人只说三分话的老话了,你哪里能指望人家跟你说真话?”
圆脸姑娘道:“哥。你打算拿那个家伙怎么办?”
被唤做哥的男子摸了摸下巴:“这年头能孤身一人混日子的,多少也算是条好汉。我倒听着,他对我们村没什么歹意,只是一个劲儿打听堡垒的事。”
圆脸姑娘扑哧一声笑起来:“这家伙不是找死?居然敢惹堡垒?”
男子也笑道:“是啊,我估计这家伙肯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刚到这儿不久,要不然,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堡垒的厉害?”
圆脸姑娘道:“得了,我看啊,干脆把这家伙绑了。送上堡垒去。”
男子沉思了片刻,挥了挥手:“算了,堡垒那些家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会管这种小事?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如果把流浪者无端端地象犯人一样绑起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投靠我们村啊?大不了,电台里和堡垒的人说一声这事就行了。”
圆脸姑娘有点不开心,她咬着唇思索了一会儿:“哥,你说,他会不会是食人族?”
男子眉头一皱:“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了?不可能,这食人族都在偏远地方,而且被堡垒的人收拾了一顿后,更是踪影难寻。再说了,他要真是食人族,一个人跑我们村里来做什么?他再有能耐,能一个人吃光我们全村人?这不是找死来吗?食人族向来只袭击单身幸存者,从没有攻击村庄的例子。”
沐原不敢在李家屯多待――再说,他也住不起。长安居大不易,其实末世里出门在外,住宿吃饭饮水,也是比大开支,作为一个外人,在李家屯吃喝睡觉,都要付钱――子弹。
所以两天后,沐原装子弹的口袋里已经空空如也,他也顺势告别已经相当熟悉的圆脸姑娘,取回了自己的斧子,坐着吊篮,离开了李家屯。
看着沐原消失在村外的林子里,圆脸姑娘冷笑了一声:“哥,你也看见了,这家伙绝对有问题!他可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个有点力气的流浪者。要不然,谁敢一点粮食也不带,就直接出村跑丧尸堆里去的?”――这却是沐原大意了,他跟着王璐,从来没缺过吃的,出村时,根本没想过该买些吃食带在身上。他又不是那种心思细腻智计百出的人,杀人放火倒是拿手,可干探听情报这种小巧的活儿,他根本不是这个料。王璐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他手里也没别的人可用啊。
圆脸姑娘的哥哥倒是豁达:“你管他究竟是什么人呢,反正他住在村里这几天都老老实实的,除了寻人问堡垒以及什么疫苗的事儿,也没折腾出别的花样来。连你往饭里搁更多的红薯,人家也一点没意见。你还埋怨啥呢。行啦,人都已经走了,管他是猫是狗是龙是虎。”
圆脸姑娘嘟着个嘴:“你没忘了把这事儿汇报堡垒了?”
“放心放心,他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和堡垒汇报了。人家堡垒根本没当回事儿,接下来几天都没主动提起过他。”
沐原进了林子没多久,王璐就带着十来只丧尸迎了上来,等看清他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王璐才松了口气,压着声音道:“快走,这儿不是久留之地。”!~!;
第五百三十八章 注意!坦克!
沐原看到王璐倒也蛮高兴的,他原本还担心一时找不到王路,遇上别的丧尸智尸拿自己当大餐怎么办。
他不无得意地道:“放心,我没引起李家屯里人的怀疑,这几天下来,村里一个小娘们对我感觉还不错咧。”
王璐哪里关心什么小娘们大娘们,他带着沐原一路疾行,直到一处安全的楼房里,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沐原便把自己在村里探听到的事情了。“华电热电厂啊。”王璐沉吟着,“我有点印象,好像是帝都最大的发电厂,因为烧煤污染严重,还化大力气减排减污,号称最环保的发电厂。对了,这倒是有可能,掌控了那里,就能发电,那么启动炼钢厂、精密机床厂,自己造枪造炮就不成问题了。”
王璐抱着胳膊道:“从你探听的情况看,堡垒通过和枪支,向周边的幸存者定居点搜集粮食,而自身则专注于消灭选民和使者。嘿,纯粹是架暴力机器。”
他喃喃自语道:“只不过,原料的来源是个问题,我印象中,首钢的煤、铁矿石可都是外来的,北京本地可没有啊――啊,是了,是我想岔了,现在又不比以前,那些堡垒人员需要的钢铁根本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制造维修枪支弹药和重武器的零部件就够了,原有的库存产品和原料够撑一段时间的了。倒是煤用量不会小,发电厂那是必需的,要不然无法维持机床加工厂的运行。那么说来,什么火车出轨就是在运送煤时出的事故――同样道理,煤矿虽然没了工作人员,但煤场上以及港口的堆料场里,总还有不少。甚至如果运气好点,正好有批运煤船靠港的话,能让堡垒使用不少时日。”
“啊呀。这可就看出京城这等超级大城市和甬港市的不同来,京城所需要的物资,都是从外来运来的,不知有多少铁路、公路、港口、机场、仓库、油罐、堆料场。囤积着数以千万计的各类物资。生化末世一降临,旧人类变成了选民和使者,可各处物资还堆积在那儿,足够堡垒的人使用很长一段时间的了。甚至能让他们尝试着重新运行一些生产生活系统。”
沐原不知道为什么王璐这样兴奋,他感到有点无聊,在确信堡垒并没有神奇的疫苗后,他就对堡垒失了兴趣。
沐原打了个哈欠:“我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找堡垒――去华电热电厂。”王璐断然道。
沐原呆怔在当场,半晌还才回过神来:“我的妈啊,我的先知大人,你没发烧?去堡垒?你去堡垒做什么?去找死吗?!你可是使者――得了,也别这样绕口了――你就是只智尸,是堡垒正在全力消灭的智尸!你去堡垒做什么?喝茶聊天?你在隧道也见识过了,人家可是有枪有炮有坦克――谁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武器――可够把你给灭个十来回了!”
王璐笑呵呵地道:“瞧你说的,咱们使者又不像选民。用蛮力做事儿,我靠的是智慧,你懂伐。乡里巴人的打打杀杀阿拉才看不上眼呢。”
沐原面色古怪:“你真要去华电热电厂?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被堡垒的人抓住了,我就说我是被你强抓来准备当宵夜吃的活人。堡垒看在我是同胞的分上,好歹会放了我,至于让我想法子救你――那是门儿都没有。”
王璐一脸坦然:“那是自然。我要说你是我忠心耿耿的跟班,我还救过你为你寻药疗伤,别人也不会信啊。”
沐原无语――这倒是实话,两人由北到南,还真没见过人与智尸这样和谐相处的。智尸茅丽倒是不吃人,还圈养着人,可那是活动的供血机。而王璐一路吃过野猫野狗。却从没说过让沐原抽点自己的血让他尝尝。
说真的,沐原刚跟着王璐时,倒还真想过王璐会不会吸自己的血喝,他当时已经想好了,如果王璐真要喝,自己一定请他专业点――千万不要直接咬脖子。那也太渗人了,就用针筒抽不就行了。自己权当是爱心献血了。
可王璐居然一次都没和自己提过这事儿。
沐原是个直桶子脾气,他有天实在忍不住,问王璐,王璐摇头晃脑的道:“这你就不懂了,你看过吸血鬼电影?那吸血鬼吸血可有讲究了,美丽的处女是上选,然后是小孩子和婴儿,成年男人的血是最次的。这叫什么?这就叫品味啊。我们使者可和选民不一样,他们也不管什么脏的臭的,只要是血肉就往嘴里塞。我们使者可没这样没档次,以前还没觉醒前倒是罢了,可现在以已经是先知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血都乱吃的。”
“话说回来,我吃了那么多旧人类的血,上品那就是女孩子了,越漂亮年轻的女孩子越好,血液简直带着她的生命的活力一样,别提多美味了。男人就差多了,最讨厌就是胖子,别以为一身肥肉就好吃,其实胖子个个是高血脂,血里都是脂肪,太油腻了。我这一辈子喝过的最好的血还是我老婆的,没办法,她的基因可是我的圣餐。”
“我现在喝血啊,罗莉御姐最佳,人妻次之,男人基本不碰。对了,血型也很重要,我自己是ab型的――嗯,应该说以前是ab型的,现在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但几种血型中,ab型最对我的胃口,o型也还可以,最讨厌a和b型的。对了,沐原你是什么型的?”
沐原赶紧道:“我是a型,我是a型,我又是男人,最不对你的胃口。”
难得碰到这样对自己一身血肉不感兴趣的智尸领导,沐原倒也真舍不得王璐自找死路,他劝说道:“算了,你到京城来,不是想吃你老婆的亲戚,好让自己完全觉醒吗?咱们用不着去惹那个什么堡垒。”
王璐点了点到沐原,笑道:“哟呵,你小子。不会是真关心我?”他很快神情一肃:“正是为了找到我老婆的亲人,我才要去堡垒啊。”
“从李家屯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堡垒的机构已经隐隐控制了帝都,其势力甚至已经扩散到了京郊一带。可以想见,京城的幸存者都已经成为了这堡垒或明或暗的一份子。我到京城来找老婆的亲人,实际上也是来瞎碰运气。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丧尸,就是侥幸活了下来,偌大一个京城,号称3000多万人口,我又从哪里找起?可现在。通过堡垒,相对来说能够较为精确的找到有可能存活的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有可能,他们就在堡垒里工作。所以,到堡垒去就对头了。”
说到最后,王璐露出八颗闪闪亮的白牙一笑:“最重要的是,堡垒里可有的是旧人类啊,弄几只罗莉吃吃。那可真不知道有多爽。”
沐原无话可说,他耸耸肩:“行,你是头儿。你说了算。”
35公里的道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不过这华电热电厂在石景山一带,要穿过整个北京城区,以前有地铁,现在只能劳动自己的两条腿了。
王璐因为屡屡在路上受到幸存者偷袭,早就学乖了,他远远派出了几只丧尸做尖兵,只是因为距离太远。走出了自己脑电波影响范围,只能给它们施以比较粗糙的指令――类似于“有活人,不要吃,跑回来。”
与此同时,王璐又在自己和沐原身边围了一圈丧尸,为自己挡子弹。万一有强横的幸存者冲上来,那就是“弟兄们顶住,让领导先走。”
沿着进京高速公路前行,两边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多,很快就看不到地平线的轮廓了。
王璐和沐原却越走越心惊,无他,远远看起来完整的大楼,等走近了却发现,外墙立门面上到处是一个又一个弹坑,而细小的子弹痕迹更是不可胜数,有的大楼整整一个立面的墙都消失不见了,露出了里面的室内家具,一阵风儿吹过,床单在空中飞舞着。
越是靠近公路,两侧的楼房被毁坏得就越严重,被火烧成空壳的,塌了半边楼板的,甚至整幢楼房变成一堆瓦砾的。
沐原吃惊得话都说不齐整了:“我操!我操!这里简直跟打过仗一样!”
王璐耸了耸肩:“你还真说对了,这一切都是战争留下的。生化危机暴发之初,我们选民和旧人类的战争。”
“京城毕竟是京城,护卫它的武装力量绝对是最精锐的部队,就算是受到生化病毒的重创,部队也有相当的能力对选民们展开反击。这就是反击时留下的战争痕迹。”
沐原正在左右张望着,前方出现一座立架桥,刚走到桥头,王璐和沐原的脚步齐齐顿住了。
立交桥桥头,停着一辆坦克车。
50倍口径的国产125毫米高膛压滑膛坦克炮高昂着朝向天际,炮塔上右方127高射机枪直指前方。
全焊接炮塔、前部的楔形模块化装甲以及特有的炮塔后部激光目眩压制干扰装置。
王璐、沐原都稍懂点军事知识――男人嘛,少有对军事不感兴趣的,很快就认出来,这正是国产最先进的99式坦克。
也是帝都军区配备最新的主战坦克。
坦克,停在立交桥桥头,犹如一个披坚持锐的钢铁骑士,昂首而立。
而立交桥的一大段桥面,已经消失不见了,对面桥面断裂处,一辆厢式卡车车头冲出了断裂面,两只前轮已经掉了下去,只是因为沉重的后车厢还留在桥面上,所以才没有整个儿掉下去。
而在这辆卡车的后面,立交桥延伸段的路面上,放眼望去,到处是残肢碎肉,高速路整个儿成了巨型的停尸场。
沐原张着嘴,半晌才吞了口唾沫,干哑地对王璐道:“你说得对,这是场战争!”
王璐没心情搭理沐原,他有点不安,进入市区有段时间了,可除了看到残垣断壁,他居然没有感应到一个选民。
按生化病毒感染率来说,这座超级城市最起码有几千万的选民啊。
好,就算旧人类的武装力量和选民们进行了一场大战。可要想全部消灭选民们,无疑是痴心妄想,枪炮威力再大,可携带的弹药却是有限的。
从外形上看。立交桥上停的坦克是99式的,但火炮也只有40来发,其中不少还是穿甲弹,又能杀得了几个选民?对面高速路面上的残肢碎肉虽多,但完整的选民尸体却没多少,而受伤--对选民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
可自己已经将脑电波的感应范围扩展到了最大,却依然没发觉任何选民和使者的踪迹。
这里。似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真正意义上的死城。
一阵风儿在立交桥面上打着旋儿吹过,卷起一股灰烬,如黑蝴蝶一样四下飞舞。
王璐指挥几只丧尸向坦克扑了过去。
丧尸们离坦克越来越近,但钢铁骑士一动不动,似乎从远古起它就已经死亡了一样。
这本在王璐预料之中,没有人能在一辆坦克里坚守近一年。
那辆坦克明显是被遗弃了,他之所以派出丧尸前去侦查,只是小心使然。
王璐和沐原靠在一辆废弃的公交车车身旁。打量着丧尸前卫的行动。
丧尸们爬上了坦克,在上面爬来爬去,个别丧尸甚至敲打着顶盖。企图钻进去――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丧尸很快又安然爬了回来。
不等它们回到自己身边,王璐翻看了一下丧尸们的记忆,耸了耸肩膀:“坦克四周有些选民的尸体--嗯,有被枪击致死的,也有被履带碾压而死的,只是坦克内部没什么动静,四周既没有旧人类活动的痕迹,也没有选民和使者的动静。”
确保安全后,王璐和沐原这才在一群丧尸的护卫下。走到了坦克前。
走近了,才发现坦克外表虽然完好,却到处是干涸的血迹。
沐原踩着地面上散乱的弹壳,和丧尸尸体,掰着履带,爬上了坦克。王璐向他伸出了手,沐原拉了他一把,将他也拉了上来。
王璐试着打开坦克顶盖,想钻进去。却发现打不开。
王璐抽了抽鼻子:“这地上的血全是选民的,没有旧人类的血。”
沐原拍了拍坦克:“那不是废话嘛,什么选民丧尸再牛逼,能对付得了坦克?这坦克就是个铁王八,关上盖子,任谁也进不来,就丧尸这一嘴烂牙,把一口牙啃掉了,也对这坦克没招儿。”
王璐耸了耸肩:“选民拿坦克是没招儿,可生化病毒却有招儿,要不然,这辆坦克怎么孤零零呆在这儿?”
沐原理解王璐话中之意,十有,这坦克里的人员受了生化病毒感染,然后弃坦克而去了。
沐原如今虽说和王璐多少算是穿同一条裤子,可看着这人类制造出的陆战之王,最后却败于肉眼看不见的生化病毒之手,变成了一堆废铁疙瘩,还是禁不住有些感慨。
沐原心情复杂地拍了拍坦克盖子,突然,坦克里面也传出一阵敲打声。
沐原吓得失足从坦克上滑了下来:“我操!里面有人!”
王璐也吓了一大跳,他立刻指挥四散的丧尸们围到自己身边,这才敢靠近坦克。
里面果然有动静--坦克里再次传出敲打声。
沐原从地上爬起来,和王璐面面相觑。
王璐抽了抽鼻子:“好像――不是人。”
沐原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你是说里面是选民?那你刚才怎么没感应到?”
王璐拍了拍坦克:“这玩意整个儿是钢铁做的,屏蔽了里面丧尸脑电波的信号,我当然感应不到了。不过就算是猪脑子也能猜得出里面是选民--人能在这铁王八里没吃没喝呆上一年吗?”他喃喃自语道:“这个被锁死在坦克里的选民,可能知道生化末世爆发时的那天,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嗯,得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王璐绕着坦克转了几圈,想看看有没有另外进入内部的门什么的,但他很快失望了。
顶盖上就只有两个舱盖。可都锁得紧紧的。
沐原找了根树枝来,想将盖子撬开――好,那更是异想天开。
王璐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用口头的命令,来指挥里面的丧尸打开盖子。
坦克的金属能屏蔽脑电波,可没法挡住声波啊。
王璐扒在坦克顶,大吼大叫着:“打开盖子。”
“握住把手,打开盖子。”
“握住把手,旋转,打开盖子。”
“握住突出的东西,向左向右旋转。”
沐原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这都已经过了快多半个小时了,王璐指引了半天,里面的丧尸还是没有把盖子打开。
就连王璐自己也不耐烦了:“他奶奶的,简直比猪还笨!开个盖子这样简单的事都不会干!”(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飞艇和大炮
沐原抱着胳膊道:“这有啥稀奇的,你以前不是说过,选民们的智商连三岁的孩子都不如,这三岁的孩子,你让他开把反锁的锁,也不一定打得开咧。我以前有个亲戚,小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有次自己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也是怎么也打不开。闹得大人在门外吼,小孩子在门里哭,最后是生生把锁给砸了,才打开的门……咦,这是什么东西?”
王璐不耐烦地道:“你说什么?别烦我,再让我试试看。--里面的蠢猪,给老子听着,在你的头上,有个握手,握住它旋转!旋转懂不懂!”
沐原的声调有些变样:“头儿,王璐,我的使者大人!你、你快看看,那是什么东西?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王璐总算抬起了头:“什么?”
沐原一指天空:“看,就是它――自打我看到这玩意儿开始,它一直在动――在朝我们这儿移动。”
王璐顺着沐原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在天空中,一个飘浮物正在缓缓移动。
“这是……”王璐倒抽了口气:“是飞艇。以前城市里用来做广告的那种玩意儿。”
沐原说得没错,那飞艇,果然在缓缓向立交桥方向飘动。
王璐的视力远比沐原看得远,他都看到了飞艇身上一个新楼盘促销打折的广告语。
沐原有些紧张:“这玩意儿是不是有人驾驶?”
王璐摇了摇头:“这广告飞艇太小了,我没看到驾驶舱――不好!快躲起来!”
着,他将还将在坦克上伸着脖子看飞艇的沐原一脚踹了下去,自己也连滚带爬下了坦克,猫到了坦克身后。
沐原摔下来时擦伤了手,他埋怨道:“做什么?你不是说那飞艇上没有人吗?”
王璐踢了他一脚:“你啥时候也笨得和丧尸――选民一样了?这分明是以及地铁等隧道,已经成了选民和使者们的新的家园。有趣有趣。那堡垒武力再强,也不可能深入地下世界。”
“我决定了,就在这地下的帝都,好好玩一玩。”
“不过,在此以前,我对我们新加入的成员很有好奇心,来来来,这位新朋友,让我看看你的脑袋里有些什么记忆。”
沐原转过手电筒,灯光照在一张腐烂了半边的脸上,这个穿着夏季作训服,头戴皮制软帽的新丧尸,想来正是在生化末世爆发初期,参加了京城之战,它的脑袋里,肯定有王璐感兴趣的内容。
王璐象拉着一个小朋友一样,将这位战士拉到了一边,坐了下来,亲切地拍拍它的手:“来,我的孩子,神的选民,告诉先知,当净化降临时,你在做些什么?”
王璐闭上了眼,不一会儿,他喃喃自语起来,随着他的断断续续的诉说,沐原的眼前,展开了夏季,发生在京城的战争――
是一名炮长。
99坦克的炮长。
打炮的男人,这听起来很酷。
但是如果是夏天这个时候你坐在训练场上的坦克里,你就会真正知道什么是“酷”了。
酷热,绝对的酷热。
敢打赌,坦克表面的温度在太阳的直射下,肯定能用来煎鸡蛋了。
而我们师长,却命令不得打开顶盖透风,理由是真打起仗来,打开的顶盖只要扔进一颗手榴弹,全体车组人员就完蛋了。
跑到99式坦克旁边往顶盖里扔手榴弹?
们的师长肯定是疯了,他还以为这是老八路的电影啊,集团冲锋的机械化集团军会让步兵靠近身边?真当我们这些90后的士兵是傻帽?
得好听,什么训练场就是战场,其实不就是为了折腾我们嘛?要不,为什么师部办公室里就装着空调。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好几回了,驾驶员不知是呛了灰还是怎么的,正在咳嗽,我也有点嗓子痒痒。
巨大的车体正在训练场的丘陵间飞驶,今天的训练项目是行进间实弹射击,车长早就敲打过我了,一定要射发命中。
那是当然的,男人打炮,怎么能打偏呢。
紧盯着稳定式测距瞄准具,寻找着目标,今天可是移动靶,旁边的车长也在紧张搜索,如果车长先我一步发现了目标,他是可以抢过我对火控系统进行超越控制的,换句话说,那又粗又长的炮就操在了车长手里,他射了,我就不能射了。
这怎么行!是男人,就该早射!
就在这时,车长突然发令:“停车!紧急停车!”
高速行驶的坦克猛地一顿,硬生生停了下来,我使劲稳住身体――该死,今天的科目训练完蛋了!车长怎么发出这样操蛋的指令!
然而,不等我质问车长,正紧盯着战场指挥控制系统数据链信息屏的车长提高嗓音道:“紧急命令!结束演习!立刻集合!”
训练场――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坦克都收到了同一命令,一辆辆钢铁骑士轰鸣着向集合地进发。
命令一道一道传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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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没有底线的开火令
我、车长和驾驶员,面对着这些命令越来越心惊,尤其是最后一条:这是最新的行军坐标。
这条坐标,我们再熟悉不过――因为我们师乃至集团军,保护的就是它――京城!
以前曾经有过经过京城的训练,可都是从郊区通过,可这一次的坐标,却明显是市中心。
更令人心惊的是――实弹进京!
我们今天原本的项目可是实弹训练,带的并不是训练弹。
带着一车实弹进入京城――这个钢铁家伙可不是玩具,如果万一走火,那可是不是一般的训练事故,而是政治事件了。
车长擦了把脸上的汗:“我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驾驶员喃喃道:“要不,问问连长?”
车长骂道:“问个屁啊,这是违反条例的,你想害我挨处分是?”
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上了通向京城的高速路。
不知为什么,高速路居然是封路状态,这又没雾又没大雨,也不知道为啥封路,收费站口社会车辆挤成一团,喇叭震天响。我们的车队一时也无法从收费站口进入。最后,还是在收费站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从一片田野里拐过去,撞倒高速公路的防护网硬生生开上高速路的!
车长阴沉着脸道:“见鬼!这事儿,不对头!”
这次训练,是全师齐装满员训练,除了360多辆99式坦克外,还有装甲车、自行重迫击炮、无坐力炮、05自行炮、自行高炮、牵引高炮、防空导弹、坦克回收车、油槽车、卡车、架桥坦克,甚至还有侦察用的无人机,差不多有一千辆车辆,这都是些钢铁大家伙,如同一道铁流滚滚向京城进发。
驾驶员又有咳嗽,其实,这两天师里感冒咳嗽的战友不少。在咱们排里,就有6个人。只不过,谁都不好意思因为一个小感冒请病假――那还算是军人吗?
天渐渐暗了下来。
战车铁流并没有停顿,师长命令全军无线电静默。不许开灯,不许通话,利用北斗定位和夜视仪前进。我们甚至没有停车吃饭,后勤车给大伙儿发了自热型的单兵口粮,车长偷偷打开了舱盖,夜风吹进车内,稍为凉爽了点。
我就着猪肉蛋卷和柞菜。吃着压缩饼干,心里却像战车一下,七上八下的――这样的急行军,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吃完饭后,车长代替驾驶员开车,虽然高速路上驾驶坦克比在野外舒服多了,但连续几个小时开下来,还是很累人。
驾驶员坐在车长位置上。半眯着眼睛打瞌睡,我也有些迷糊,恍忽间。我好像看到战术数据链屏幕亮了一下,驾驶员咳嗽着瞄了一眼,很快就又关闭了,模糊中,我好像看到“发烧”两个字。
半夜时,车队停了下来,但并不是休息,而是加油。
师长居然摆出了日夜兼程的架势。
趁着加油的空当,我钻出舱盖透透气,沿途过来。似乎进出京城的高速公路都封闭了,看不到多少车辆。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车辆,夜视仪中偶然闪过社会车辆的影子,居然就直愣愣的停在快速车道上,还有的车辆,更是一头撞在护栏上――可是这样明显的车祸。居然看不到救援。
车长一路上不知嘀咕了多少句“这不对头”了。
我只是苦笑,我们开着坦克进京这才是最大的“不对头”呢。
车长也从旁边的舱盖探出身,他突然道:“你看对面车道。”
我应声望去,对面车道上,有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的黑影。
我轻声道:“好像是辆集卡车。”
集卡车就停在我们战车的对面车道上。很明显,它违法了,不但开到小型车才能开的快速车道上,还临时停车了。
但是,没有任何人在管理。
我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左右瞧瞧,加油车还没开到我们这儿,我手一撑,爬出舱口,飞快地溜下坦克,撒腿向对面车道跑去,后面传来车长的骂声:“你小子疯了!居然敢违反命令!快,给老子回来!”
我毫不迟疑,很快跨过中间的护栏,跑到了集卡车前。
集卡车一动不动停着,我围着车前后转了一圈――车辆并没有什么损坏,没有任何车祸的痕迹。
它就这样停在了高速公路上。
我向车头走去,想去看看驾驶室。
我站上了车头高高的踏板,伸手握住了车门的把手――我原本只是想探身隔着车窗看看车内的情形的――可是,把手一动,驾驶室的车门居然开了。
车门没关。
这可是辆集卡车,就算是出了故障,司机也不可能不关门就把车扔在这儿啊。
我正在愣神。
突然,咚一声,半开的车门被撞开了,一道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猝不及防的我失手摔了下来。
背重重撞到高速公路地面上,我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和我一起滚落到地的那道黑影却又猛地扑了上来,对着我像泼妇一样又抓又挠,我一边抵挡一边大叫:“我是当兵的,我是当兵的,不是坏人!”
可对方根本没停手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凶猛,我也来火气了,一拳猛击在对方脸上,顺势一个脚蹬,将他踹了出去。
我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怒骂道:“你这人神经病啊,我是当兵的,那,对面车道就是我们的部队,我好心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车祸,你怎么二话不说就乱打人呢?”
然而,回应我的只是一阵根本听不出调的乱吼,那简直不像是从人喉咙里发出来的,然后,那个显然是集卡车司机的人影再次扑了上来。
我操,虽然有不能欺负老百姓的纪律条例,可我也不能好端端白白挨打啊,一时间,我和集卡司机扭打在一起。那司机根本就是个牲口,手指乱挠乱抓不说,还几次三番想咬我。
我也打出真火气了――部队上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出拳越来越重。可那司机却也了得,居然不躲不避硬挨着一拳拳的重击,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痛得嗷嗷叫换了,我那几拳之重,都能打出血来。
就在我和司机纠缠不清时,突然一道人影翻过了护栏:“你小子他妈的搞什么鬼?赶紧跟我回去!”
是车长的声音。
我连忙道:“快帮帮我。这小子疯了,话也不说一句就打我。”
车长暴跳如雷:“你小子胆子够肥的,居然和老百姓打架!你等着,回去就给你个处分!”
车长连忙上来劝架:“老乡,老师傅,你停停手,停停手,这小兔崽子犯了错我替他向你道歉。”
车长正在像唐僧一样唠叨。那集卡司机突然放开我,一头扑向他,在黑夜中。我听到一声大叫,然后集卡司机就在车长的一拳重击下,骨碌碌滚了出去,车长捂着腮帮子:“我,居然咬我!”
就在这时,车队里陆续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糟糕,车队要出发了――我和车长顾不上正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的集卡车司机,连忙翻过护栏,爬上了自己的战车,我俩身后。那个集卡车司机隔着护栏乱吼着什么。
驾驶员早就等急了,不等我和车长坐稳,油门一踩,坦克就轰鸣着出发了。
车长一连串骂声:“你小子等着背处分!私自脱队!和老百姓打架!连长要是知道了,能活剥了你的皮!哎哟,那个集卡司机还真咬啊!我操。都出血了!快,快,急救包拿来!”
我的脸上也火辣辣痛,那个司机在我脸上挠了好几下。
我心里也有些担心――刚才这打架的事儿,如果集卡车司机一报案,追查到部队头上,我还真要背处分――我可是一年后就要退役了,背个处分回家,多丢脸啊。
车长咝咝抽着气,边处理脸上的伤口边嘟囔:“这下惨了,这下惨了,老子刚才那一拳打得有点重,我好像听到了那司机骨折的声音,妈的!妈的!这下被你害惨了!老子也少不了一个处分。”
我安慰车长道:“哪能呢,我们回来时,那司机还活蹦乱跳紧追着呢,这要骨折了,还能这样动弹?”
车长横着眉道:“你小子等着,事儿都是你惹出来的,我早晚饶不了你。”
我松了口气,我知道车长这话的意思,他不会主动向上级报告这件事儿,只要那集卡司机不报警,这事儿还真能混过去。
车长处理好伤口,查看了一下显示屏,他很快又骂出声来:“该死,为什么这条命令没人通知我?!”
我探头一看,显示屏亮着一行字:“发烧病人需第一时间上报。”
驾驶员全神贯注开着车,嘀咕道:“那时你正在开车呢,我们车上又没人发烧。”
车长一怔继而怒道:“你也是老兵了,怎么说这种没脑子的话?战场命令必须第一时间传达,这是纪律!纪律!我看你是脑子发烧了!”车长话刚出口,就是一顿,他迟疑着道:“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发烧了?你都咳嗽了一天了。”
驾驶员轻描淡写地道:“开什么玩笑,只不过是嗓子眼里呛了点灰。”
就在这时,显示屏突然亮了,一道新的命令传达了过来,车长暂时放过了追究驾驶员的责任,低头一看:“命令我们准备弹药补给。”
训练自然不可能满载弹药,可车内的各个型号炮弹、子弹,也足够打一场小型冲突的,可既使如此,师长还认为弹药不够多,需要在夜间行进间补充弹药。
就是最没脑子的人也知道,前方――京城,一场超乎想像的战争正在等着我们。
车长顾不上再责骂驾驶员,重重地喘着粗气。
当兵,就是为了打仗,营房里的墙上就刷着“一切为了打赢”的标语。
可是真正的战争,上至师长,下达大头兵,谁都没见过识过。
训练、演习、实弹射击――这一切都让男人热血沸腾,可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
别看99式坦克是个钢铁骑士,可真到了战场上。单兵导弹一样能把它连里面的乘员炸个稀巴烂。
车长突然喃喃地道:“老子还没写过遗书呢。”
我想干笑一声,却发现嗓子干涸得要命。
弹药输送车上来了,车上负责补给的兄弟们累得快虚脱了,夜间行进间补给。以前因为难度太大,参谋们怕出事故,所以只是装样子让一团训练过一回,前后也就折腾了个把小时。就这样,在摆运弹药时,还把一枚穿甲弹给摔了,幸好是训练弹。而今天。可是真刀真枪,这实弹如果一不小心引爆了,还没上战场就得死人。
补给完弹药后,我、车长、驾驶员都有些疲惫,大家沉默地坐在坦克里,准备迎接自己的第一场战争。
驾驶员突然道:“会不会是白头鹰入侵了?”
我其实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估计全军里在想这个问题的大头兵们不在少数,我脱口而出道:“不可能。白头鹰如果袭击京城,只会用隐形轰炸机,不可能有部队登陆。咱们装甲师根本用不上。”
“那难道是熊毛子?”
“开什么玩笑?从边境到京城,一路上得有多少个集团军啊,熊毛子能一声不哼直接打到京城?”
车长压低嗓音道:“别瞎猜了,有这时间,好好休息。”他顿了顿,语气放轻了点:“大伙儿都是第一次真刀真枪上战场,都放机灵点,一定要活着回家!”
我和驾驶员重重点头:“一定要活着回家!”
全师重装前进,我估摸着,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这时。对面车道上有三三两两的车辆出现了,亮着大灯,开得飞快,我坐在柴油发运机轰鸣的坦克里,都能隐隐听到对面汽车发动机的转动声,我操。听那声音起码在4000转以上,开车的要不是疯子,要不就是不要命了,就好象在他身后,有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我悄悄打开了夜视仪,突然夜视仪暗绿色的屏幕上找过一道闪光,然后整个屏幕大亮了起来,刺激得我挪开眼睛--对面车道里,一辆飞速行驶的车辆突然撞到了护拦上,爆炸,起火!
车长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喃喃自语道:“疯子!开这样快,当自己是飞机啊!”他沮丧地道:“车里的人没救了。”
肯定没救了,这样高速下的车祸,又发生了爆燃,神仙也没救了。
然而我们都猜错了,这时,后队的一个兄弟突然打破了无线电静默,他几乎是狂喊着:“车里有人!车里人还活着!天,他爬出来了!他全身着火爬出来了!我操,他、他在向我们走过来!妈的!他爬过护栏了!他向我们走过来了!他就这样全身燃着火向我们走过来了!”
然后是一声尖叫“我操!”
片刻寂静后,那个兄弟哑着嗓子道:“我们将他辗死了!”
电台里很快响起了团长的怒吼:“034号车!全员禁闭三天!”
但是,刚才这段通话实在太震撼了,估计看到那一幕的兄弟也不止一个。
稍过了一会儿,电台重新响起来,是师长的声音。
“全员注意。这是战争!重复一遍,这是战争,不是演习,不是演习。”他突然叹了口气:“好,小伙子们,坦率地告诉你们,我这个师长也不知道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冒着泄露军事机密的错误告诉你们,京城正在爆发一场战争。还有更多的兄弟部队正在向京城进发。但显然,情势非常严峻,我只知道目前已经抵达京城的部队死伤非常严重,非常的――严重。上级给我的命令是,可以根据自行判断,向一切对部队造成威胁的物体开火。”
“是的,你们没听错,这是一条没有底线的授权令,开火令。”
“小伙子们,我们唯一知道的是,我们要去战斗。就这样!”
我觉得这个世界整个儿疯了!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向任何物体开火!这可是京城啊!
我害怕得手都有些打颤了,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向车长扭过头,正想问问他的想法,突然看到,他的鼻子里流出两道液体,“车长,你流鼻血了!”我惊呼道。
车长抹了把鼻子,看到手上黏糊糊的液体,骂了声,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太热了,上火了。”
我觉得不对劲儿,顶着炎热训练是我们的家常便饭,可从没见过车长流血鼻的啊。
但这时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前方已经到了进京高速公路收费站了。
收费站已经被军管了,坦克、装甲车、高射炮将收费站守了个严严实实。
我们师的车队终于停了下来,有一辆指挥车开了上去,那是师长的车,他显然是去接受任务了。
我从舱盖里探出头,拼命的呼吸着车外的新鲜空气,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股硝烟味――硝烟味?!
我突然一个机灵,没错!是硝烟味,火炮子弹发射后的硝烟味儿,这种味道我们再熟悉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炮打司令部
情不自禁向收费站外的装甲部队看去,只看了一眼,我就瞪大了眼睛――收费站的公路延伸处,正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汽车的残骸,被炮弹撕碎的汽车的残骸,有的车辆,还在燃烧,冒着滚滚黑烟。
敢打赌,那公路上散落的黑乎乎的玩意儿,是人的残肢……收费站的驻守部队在向老百姓开枪开炮!那些车辆,都是普通的私家车啊!
一股怒火腾一下从我心头蹿起,额头青筋直跳,,这里的指挥官是谁?!老子要崩了他!他居然敢向老百姓开枪动炮!
但我很快又冷静下来,这事儿,有蹊跷!
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子弟兵这名字这可不是叫的,如果真有当官的命令手下的战士无缘无故向老百姓开枪,非被人打黑枪不可。
突然想起师长的开火命令,那条古怪得有点荒诞的命令,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就在这时,突然,一辆面包车从前方开了过来,车子开得简直像孩子遥控的玩具车一样,歪歪扭扭的。
收费站的大喇叭突然响了:“前方的车辆注意!注意!立刻停车!立刻停车!”
面包车还在一顿一顿地前行,警告声再次响起:“再不停车,我们要开枪了!”
这并不是吓唬人,我远远看到收费站卡口处和战士们纷纷端起了枪,高射机枪也已经平放,坦克的炮口正在移动。
面对一辆面包车,战士们却如临大敌。
的手心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辆面包车,不知为什么,在我眼中那平淡无奇的面包车,却要比我们训练时的假想敌――白头鹰的1a1坦克还可怕。
面包车还在前行。
“哒哒哒。”一阵枪声。面包车车前溅起一股股烟尘!
警告射击!
然而,面包车却并没有停。还在缓缓继续前进。
一声令下,自动步枪、机枪、高射机枪雨点一般射过去。
几乎是分秒之间,面包车就被打成了一堆烂铁皮,车头冒着烟。停了下来。
半张站着嘴,气都喘不上来。
他们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无论面包车里有多少人,他们现在全都死了!死定了!车身上被射得像蜂窝一样,那高热的子弹撕开车体就像热刀捅黄油一样轻易,而里面的人被高机射到,不会比牙签结实多少
一车人,就这样死了。
就在这时。匪夷所思的一幕在我面前发生了――面包车里突然一阵晃动,紧接着,几个人从破碎的车窗户里爬了出来。
他们――是怎么的人啊?!
其中一个腹部受了伤,一大串的肠子拖了出来,在爬出车窗时,一截肠子挂在了车窗上,他却混不在意,落地后笨手笨脚爬了起来。肠子一直从车窗挂到了地上,可他还是在前进,似乎自己脚下落着的不是肠子。而是一条裤腰带。
还有一个女人脸上有道大大的伤口――可那伤口,明显不是子弹造成的,倒像是被什么动物啃过的,她的一只脚没有了,那是高射机枪子弹造成的,断口处露出了骨头的白茬子,可她依然在一步步往前走,那断骨戳在地面上,似乎根本与自己无关。
更多的人影从破铁皮盒一样的面包车里钻出来,他们个个身上带伤――绝对是足以致命的伤害。但他们却依然在前行。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刚才部队的那番射击,我一定会认为这是电影在拍特技镜头。
没有人会受了那样严重的伤而不死。
除非,他们不是人!
又是声令下,枪声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连发,而是几声点射。
清晰无比的看到,那个断腿女人的胸口肩膀爆起几朵标志着子弹击中的血花。然而她只是晃动了几下身体,继续一拐一拐前进,只到一颗子弹将她爆头。她才倒下。
收费站的守卫部队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活了,几个优秀射手逐一将剩下的人爆头。
最后一声枪声响过后,收费站前再一次平静下来,只有面包车还在噼啪燃烧着。
不知道全师有多少弟兄看到了这一幕,但当我钻回车内时,看到同样脸色铁青的车长和驾驶员,只憋出了一句话四个字:“生化丧尸!”
们师进入京城后,不断有命令下达,各个作战单位被分别派至不同的地段,正像师长所说,京城里还有别的部队,我们不时能听到05自行炮的射击声,还看到了一两架直十在低空飞过。
的战车,和连里的10多辆坦克一起,被命令在一所京郊的立交桥上坚守,命令很简单――不许任何车辆行人从立交桥通过。
如果有任何人硬闯,那就开枪。
开枪。
是的,开枪。
就象收费站我们看到的那一幕一样,开枪。
就像我们入城后听到的处处枪炮声一样,开枪。
知道,我会开枪的。甚至有必要还会开炮。
不但我会,车长、驾驶员,都会。
因为我们这个年代的年轻人,都看过《生化危机》这部系列电影,没人比我们更了解,生化丧尸是什么玩意儿。
10多辆坦克排在立交桥上,现在,并没有车辆甚至行人出现,想来在市中心,还有更多的卡口,用枪炮封锁一切。
工兵正在立交桥下忙碌,他们在布置,如果守不住,那就炸桥。
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炸桥对丧尸可没用。
只有爆头。
当然,最好是在变异前爆头,变异成丧尸后,风险太大了。
瞄了眼车长,他身上配备的自卫武器是把92式。
而我和驾驶员的95式,则放在坦克内壁的枪架上。
在坦克内使用95式,远不如92式方便。
一直盯着数据显示屏的车长突然道:“你小子炮打得不错,轻武器射击就太烂了,当兵这样多年。就没拿过一个优秀。”
一惊,正想条件反射地去抓枪架上的95式,车长已经抬起了头,他的鼻孔里。流着血――黑色的血。
他笑了笑,笑容是如此惨淡:“你要是想杀我的话,最好是快点,等我变异了,就来不及了。”
的手僵在当场,嘴里冒出了句很蠢的话:“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车子吸了吸鼻子:“老子又不是白痴,摆明了。昨晚咬我的那个集卡司机,就是丧尸,我已经中招了。”他扭过头,对驾驶员道:“你小子也中招了?还在发烧吗?”
驾驶员惨白着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把你们两个吃了。”
车长看向我:“快去向班长报告,我们两个都不行了。趁我们没变异前,给我们一个痛快的。”
突然把已经握在手里的95式扔到了地板上,歇斯底里狂笑起来:“。我们三个怎么就这样倒霉呢?”
卷起了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处牙痕,那处牙痕。正在渗出黑色的液体:“这是那个集卡司机咬的。”
、车长、驾驶员,齐齐在车里狂笑着。
停住了毫无意义的笑后,我问车长:“怎么办?要不要报告师长?”
车长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了,我后来又接到了几条命令,命令所有感冒发烧人员全部集中,战斗中如果有被咬伤的人员,第一时间采取管制措施后,也统一集中处理――领导们也不是傻瓜,他们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我们部队里发生了什么。”
驾驶员喃喃道:“你们说。我们师里有多少人发病了?”
车长抱着头道:“不知道――少说也有四分之一,甚至更多。”
苦笑着道:“不过像我们这样子一车战斗人员全中招的,估计极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偷偷去查看那辆集卡车,你不会感染的。”我对车长道。
车长摆了摆手:“其实。我今天早上起来时也有些咳嗽。”
车里一时沉寂下来,半晌,我叹了口气:“好霸道的生化病毒。”
车长突然站起身,关上了两个舱盖,取过一把钣手,一阵猛砸,将门把锁给砸坏了。
咣当,他将钣手一扔:“就让我们死在这辆坦克里,就是死了,也不能出去害人。”
驾驶员喃喃道:“我们现在就要自杀吗?”
车长看看我:“你有什么打算?”
感到鼻孔湿湿的,手一抹,摊手一看,是黑乎乎的液体。“老子现在还不想死,死之前,总要干掉些丧尸才不亏本。”
车长把手里的92式往地板上一放:“谁要是变异了,另外两个人就杀了他。最后变异的人,自己觉得不对劲了,就自杀。”
“中!”我和驾驶员都点了点头。
们将榴弹入膛--高射机枪因为封闭了舱盖,已经不能用了--而面对丧尸,穿甲弹恐怕更不合用,榴弹最起码能撕裂丧尸的身体,就算不爆头,也能严重影响它们的活动。
们处在市区外围,听着市区里紧一阵松一阵的枪炮声,不时有队伍从别处开进来,然而成建制的不多,最大的一支车队,也只是营级规模的。他们的车辆明显不够,有些战士就坐在坦克和装甲车顶,握着枪,沉默地注视着我们的坦克,擦肩而过。
能够猜得出原因--并不是京城周边的部队正好都在实弹训练中的,生化病毒爆发时,营房里密集的战士们互相感染率就更高了,在一团忙乱中,能够带出队伍,整理好装备,在缺少后勤的情况下,一路把队伍带到京城,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更可悲的是,天知道队伍里多少战士已经被感染了,只是现在还没表现出症状而已。
谁都不知道这生化病毒是如何出现的,我都怀疑这空气中到处是生化病毒的病原体,要不然,怎么解释这样凶猛的感染率。
算了,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我们唯一剩下能干的,就是战斗。
突然。我发觉市区传来的枪炮声消失不见了。
侧耳细听--枪炮声还在,只是,我们当面一块区域的枪炮声突然停顿了。
咽了口唾沫--失守了吗?
前面所有的防线都已经完蛋了吗?
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
一直盯着周视瞄准镜
的车长突然道:“来了!”
扑到下反稳像式瞄准镜前--果然。远远的,立交桥通向市区的延伸段处,冒出了一些黑点。
125毫米高膛压滑膛坦克炮在作下缓缓转动,我冷静地报告曾经在训练中报告了无数次的词:“目标已进入瞄准线。”
“等候射击命令。”车长道。
负责指挥这处立交桥阵地的是二连的连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连长没有负责指挥,唯一的解释是,在昨晚收容高烧病人的行动中。很可能连长就是收容对象之一。
瞄准镜里的目标越来越清晰了。
是一支车队,带头的,是几辆zsl92式轮式步兵战车,而后面,却是黑压压的社会车辆。
问车长:“要不要换穿甲弹?榴弹对92式可不怎么行。”
车长还没回话,电台突然呼叫起来,是明语。
“我是第38集团军第113师副参谋长杨旭
,正带着我防区内的群众撤离。前面的是那支部队?请你们让一下路。”他的声音中满是疲惫。
是人。不是丧尸。
38军--京城的卫戍部队。
想来生化病毒爆发后,他们一直战斗在京城的最前线,最核心。可现在,这支王牌军也顶不住了。
带着防区内的群众撤离,说明他们已经完全失守了。
电台里传来二连连长的命令:“请你方均速通过。”
113师副参谋长杨旭带领的车队继续前进,我的瞄准镜里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社会车辆里的老百姓的身影,一个驾驶着银色伊兰特的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哭泣,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脸上滴落;一辆suv里,天窗被打开了,一个女的像疯子一样探身出车窗。大喊大叫着什么,因为距离远,我听不清,但光看她的眼睛,我就知道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已经完全击倒了她。
更多的人脸上。都是一脸死灰。他们只比丧尸多口气而已。
突然忍不住,一把抢过了电台:“杨参谋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京城里,到底怎么样了?!”
“他已经死了。”杨旭并没有任何隐瞒,他报了个名字。
那是家喻户晓的国家领导人。
但这还没有完。
“他们也死了。”
又是一串名字,都是天天上新闻联播的大人物。
杨旭最后道:“我的兵都打光了,昨天在救护老百姓时,许多战士被咬了,那时候我们还不能确定这是生化病毒,于是又有更多战士在睡梦中,被自己床边变异的战友袭击。没有弹药,没有后勤,到处都是丧尸,打死一只丧尸,就有更多丧尸冒出来,一处防线被突破,那儿的战士就也变成了丧尸。我们的战士越来越少,而对面的丧尸却越来越多,甚至前一刻还在和你并肩战斗的战友,也变成丧尸向你扑来。”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我们救出来的老百姓,转移到安全地段。”他苦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这支逃亡的车队经过了我们的防线,杨参谋长在和我们告别时突然道:“你们也走,京城,守不住的。市区中心已经全部沦陷了,你们这样一条单薄的防线,又能坚持多久?走,走,这已经不是我们理解的战争了,以前的所有作战训练,在这场战争上毫无用处。撤退,撤到安全处,找出新的和丧尸作战的方法,再回来战斗。”
不得不说,他的话很有道理。
然而二连连长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上级没有命令。
没有命令,擅自撤退,就是逃兵。
们绝不会当逃兵,哪怕面对丧尸。
逃亡的车队离去后,二连连长下达了一连串作战命令。
干!就算是死,也要多杀死几只丧尸。
车长突然道:“师作战指挥部已经有段时间没和我们联系了。”
他那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看起来,师部也凶多吉少了。
空荡荡的立交桥上,热浪让光线变线,看过去,路面都在扭曲、抖动。
瞄准镜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影子晃动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是个小女孩。
7、8岁大。
穿着一条印着四叶幸运草的背带花格小裙子。
女孩光着两只脚,鞋子不知何时跑丢了。
她张着胳膊,摇摇晃晃向防线跑来。
车长突然骂了声:“该死,孩子,快跑!快跑啊!”
从瞄准镜里看到,在孩子数百米远的身后,冒出了一批黑压压的身影--是丧尸,是很多很多丧尸。
丧尸群,正追逐着小女孩的身影,向我们防线扑来。
的手指按在了发射按钮上:“要不要开炮?”
车长断然反对:“不行!太近了!弹片有可能误伤那个孩子!”
就在这时,我从瞄准镜里突然看到,一道身影从隔壁一辆99式坦克里爬了出来,撒腿向那个小女孩子跑去--是二连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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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焦土和末日
二连连长要抢在丧尸前将小女孩救回来。
“快!快!快!”我默默给二连连长加着油,车长下令:“瞄准后方丧尸,准备射击。”
二连连长跑得很快,看到有军人来救她,小女孩子也加快了速度。
我看到,二连连长魁梧的身影迎上了女孩子,他一俯身,双臂一张,抱起了女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转身就往防线跑。
我刚欢呼了半声,立刻尖叫起来:“不!她是丧尸!”
她是丧尸,那个小女孩是丧尸!
二连连长抱着她转身向防线跑来时,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背上有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哪怕是个成人,背上有这样一个洞,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二连连长面对着小女孩抱着她--不,是它--根本没看到那个洞。
电台里一片杂乱的吼声:“连长!放下它放下它,它是丧尸!”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小女孩丧尸靠在二连连长怀里,就像女儿依在父亲的怀里,它张开小小的嘴,一口,咬在二连连长的脖子上。
二连连长一把将怀里的小女孩扔在地上,小女孩满脸是血,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再度向二连连长扑来。二连连长拔出了92式手枪,呯一枪,击中了小女孩子的脑门。
二连连长捂着脖子上不断喷血的伤口,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一个转身,向后面黑压压扑来的丧尸群冲了过去。
呯、呯、呯,92式手枪的射击声单调地响着,有丧尸倒下了,然而,那只是一块石头掉落到海里,连浪花都溅不起来,二连连长的子弹很快射光了,他一扬手,将手枪向迎面的一只丧尸砸去。手枪砸在丧尸脸上,又弹落在地,被击中的丧尸没有一丝停顿,它只是一跃就扑到了二连连长身上,二连连长摔倒在地,更多丧尸扑了上来,几乎是一瞬间,二连连长的军装就消失在丧尸们的身影下。
嗵。我按下了射击按钮。
一朵金属和气浪之花在二连连长倒下的地方炸开。
99式坦克,炮弹40发,炮射导弹1发,并列机枪762毫米弹3000发,高射机枪127毫米弹500发。
弹药充足。
然而,这些人类大工业制造出来的杀人利器。在丧尸面前,却是显得如此无力。
一个小屁孩冲着蚂蚁群撒尿,威力也比99式坦克的枪炮打在丧尸群里强。
榴弹在丧尸群中炸开,炙热的金属碎片将成片的丧尸击倒,残肢碎肉漫天飞舞。然而,除了被弹片击中头部的丧尸,其余的丧尸挪动着,又继续前进。
钨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特种合金穿甲弹原本设计来是对付重型目标的,对散兵的杀伤效果远远不如榴弹。
相比之下,127毫米的高射机枪平射效果最好。在一阵阵哒哒声中,儿臂粗的弹头甚至能将前几排丧尸象牙签一样扫断。
然而,弹药还是太少了,就算弹无虚发,一辆99式坦克也就能打死几千只丧尸,可是,我们面前的丧尸有多少?我不知道,反正瞄准镜里黑压压的全都是丧尸。
几万?十几万?还是几十万?
99式。这个钢铁骑士投掷出的弹药,就象扔进沼泽地里的小石子,溅起一点泥浆,然后,就消失无踪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杨旭参谋长在经过我们防线时,脸上曾古怪的一笑,当时我还无法理解那笑容的含意,可现在我知道,那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说的没错,我们的一切战争手段,在丧尸面前毫无用处。
突然,电台里传来一阵尖叫:“后面!后面!它们从后面上来了!”
丧尸将整座立交桥都包围了,它们从我们身后包围了上来,有战友调转高射机枪枪口扫射,然而丧尸们靠得太近了,战友们虽然忙乱地换用上了95式自动步枪,但杀伤力就更弱了。
战友们纷纷钻进了坦克内,盖上了舱盖。
利用并列机枪扫射正在努力攀爬的丧尸们。
我很快发现,丧尸们很笨拙,它们徒劳地想爬上坦克,可根本爬不上来。
战友们也发觉了这一点,他们再次打开舱盖,用高射机枪、95式、92式,轮番向车体周边的丧尸们射击。
因为距离近,这一轮的射击效果甚至比炮弹还好。
但也只是还好而已,我们的防线前方,黑压压的丧尸象行军蚁一样密集,一眼根本看不到头,“我们没弹药了!”有战友呼叫。“我们也没有了!”“只剩下炮射导弹了!”“我呼叫过弹药补给,但是没有回应!”
终于有人提出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干啥?你想当逃兵?”
“放屁,老子只是不想干坐着等死!”
“用坦克压它们,把它们压死!”
“油用完了怎么办?昨晚的急行军,剩下的柴油本来就不多了!没了油的坦克,就成了我们的活棺材了!”
“炸桥!”有战友嚷道。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炸了桥又有什么用?丧尸照样可以从桥下通过。
但是坦克前黑压压的丧尸实在令人头皮发麻,当一辆丧尸开着的集卡车向我们开来,已经射光了所有的弹药的战士们,担心集卡车撞坏坦克,不得不引爆了桥底的。
轰轰轰,工兵布设的连声响起,防线前面的整段桥面轰隆着塌了下去,腾起冲天的烟尘。
烟尘散去后。防线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断层,大群的丧尸站在对面的桥面上,向我们吼叫着。那辆集卡车奇迹般只是车头的两只轮子悬在了断桥边,开车的丧尸从气浪震开的车门摔到了桥下,车子居然完好无损。
我们周边还围着部分丧尸,那是从桥下过来的,但大伙儿还是松了口气,有战友启动战车,来回碾压,勉强将防线附近的丧尸都清理干净了。
但是。坚守在原地,也不是个好办法。
总要找条出路。
战友们不停呼叫着作战指挥部,然而指挥部一直静默,联系兄弟部队,传来的是零乱的呼喊声,枪炮声,传来的回复更是一团糟,有战友说师部里的人全都死光了。有人说师长变异成丧尸了,还有人说看见师部当官的全坐直升机逃走了,自然,这个说法招来一片骂声--咱们是甲种装甲师,又不是陆航,哪来的直升机。
但有一点是共通的。我们师的各支部队在开战不久,就陷入了弹药不足,没有后勤支援的窘迫境地。
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
有的战友驻守地点,旁边就有超市,可没人敢下车离开钢铁车身的保护--超市里挤满了丧尸。
祸不单行。就在这时,电台里又不时传来惨叫声--在我们中间,依然潜付着一些受感染者,它们变异了,它们向自己的战友扑了过来。
狭窄的战车内,甚至无法躲闪。一个个噩耗传来,某班被咬了3个,某排的排长变异后被手下的弟兄们枪杀了,不少被怀疑是感染的战友被绑了起来。
我们人手更加少了,恐惧,怀疑,不安,在战友们之间弥漫着。
谁都不敢轻易相信谁。一声咳嗽就会引来数枝枪口对准你。
就在一片绝望中,车内的屏幕一闪,一道命令下达了:
“撤退。”
然后又是四个字“各自为战”
然后,控制台上的屏幕就暗淡下来,无论怎么呼叫,再也没有了反应。
不知是师部的谁,在临死或者临变成丧尸前,发出了这条最后的命令。
可以离开这座死亡的城市,并没有让战士们振奋。
去那儿?
往那里去?
何处是安全的?
这片土地上,已经没一处是安全的了。
就算是满油情况下,99式也只能跑450多公里,然后呢?坐在车内等死?
有个战士迟疑着道:“那个38军的杨旭副参谋长通过我们防线时曾说过,他会带着老百姓暂时到石景山一带,那儿有他们的一个后勤补给点。要不,我们也去那儿?”
看起来,这是唯一的出路。
柴油发动机重新轰鸣起来,战友们即将离开,是的,他们既然离开,而我们--我、车长、驾驶员和我们的坦克将留下来。
因为我们不想害我们的战友。
我能感觉到身体内部在腐烂,在发臭,在变异。
车长早已经趴在控制台上,一动不动。
驾驶员在摆弄那把92式手枪,当他抬头看我时,我看到他的眼角在流出黑色的液体。
属于我们的末日,来临了。
电台里传来战友们的呼叫声,召唤我们一起离开。
我关闭了电台。
没有听到我们的答复,战友们似乎明白了我们这辆沉寂的战车内发生了什么。
相似的一幕幕,在师下辖部队里已经发生过多起了。
整车的战士,变成了丧尸。
坦克轰鸣着,一辆接一辆离开了立交桥。
我不知道,战友们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到达那个补给点,即使找到了,又能活多久。
我把最后一发炮射导弹,塞进了炮膛。
驾驶员咳嗽了一声,喃喃道:“我们把舱盖关死得太早了,高射机枪的子弹都浪费了。”
我刚想说用最后剩下的油去碾压丧尸,喉咙一腥,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不,那不是鲜血,而是腐烂的发臭的内脏和液体。
“来不及了。”我喃喃地道。
驾驶员一抬手,一声枪响在封闭的战车内响起。
一股脑浆夹杂着碎骨溅在我的脸上。
车长刚从控制台上起身想扑向我。就被驾驶员一枪打死了。
车长,已经变异了。
驾驶员举起枪:“我先走一步了。”把枪含在嘴里,扣下了扳机。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一股股嗜血的冲动试图占据我的身体,控制我的大脑。
我挣扎着掰下了紧握在驾驶员手里的枪,甚至没有擦一下,就塞到了嘴里。
冰冷的枪管撞在牙齿上,发出生硬的刮擦声。
我闭上眼。
却又睁开。
我放下枪,坐回到控制台前,趴在瞄准镜上--我要将最后一发炮射导弹打出去。
多杀死一只丧尸。那些还活着的人,就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我按下了发射按钮。
……“确切地说,他并没有按下发射按钮,因为就在那一刻,生化病毒完全感染了他,他,成为了选民。”王璐道。
沐原还没有从王璐讲述的“一个坦克兵的生化末世24小时”里醒过神来,啪啪啪。几声清脆的鼓掌声从排水道另一边响起。
“精彩,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我还没见过任何一个使者,能将选民脑海是一团乱麻似的记忆讲述的如此精彩的。”
沐原将手电筒光照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在那儿,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身影从管道另一头闪了出来。
王璐毫不吃惊。他抬了抬手:“这位姑娘,你好,承蒙夸奖,刚才的故事经过了我一点儿艺术加工,贻笑大方了。”
从管道另一头哈着腰走过来的是一个女使者。一头秀发塞在一个棉帽里,看不出长短,个子有些小巧,鼻梁倒是蛮高的,女使者爽朗地道:“你应该就是从南方来的先知王璐?我早听过你的大名了。最近我们已经很少见到北上的伙伴了,我一听徐杰--喔。就是将你带进排水管道的那位,他这人脾气有点急,人倒是不坏,你和他相处时间长了,就明白了--我听说郊区新来了几个伙伴,就猜到有可能是你。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你还没来,这大名就已经传到我们这儿了。刚才听你讲那坦克兵的故事。果然是名不虚传。倒有几分看大片的感觉。”
王璐点点头:“其实这位姑娘不用解释,我早已经从徐杰的脑电波里感应到他的善意了,正如你说的,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黄银凤。”女使者道:“跟我走,这里并不安全。”
王璐从善如流,立刻指挥自己手下的丧尸跟着自己,随黄银凤前行,沐原也紧紧跟上。
黄银凤和王璐走在前面,她回头看了一眼沐原,对王璐道:“你的血仆饲养得真不错。”
王璐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血仆这个名词了,北上途中,饲养旧人类,以获取他们源源不断的鲜血,是越来越多智尸惯用的方法。
黄银凤道:“我们也养了些血仆,不过,你知道,血仆太难照顾了,变质的食物、缺少新鲜空气、污浊的饮水都会影响他们的产血量。我们这儿已经中断了一段时间的鲜血供应了。堡垒的火炮太猛烈,白天几乎完全是他们的天下,光靠那些选民们又成不了事儿,离开我们的控制范围,他们比猪聪明不了多少,搜集食物越来越困难了,堡垒宁肯把仓库炸个稀巴烂,也不让一粒粮食落到我们手里。”
王璐听那黄银凤流利的说话,看着她虽然有些呆板但还算正常的脸色,感应到她的脑电波,分辨出她的智商觉醒极高,与自己相比差不了多少,可这样聪明的使者,却被堡垒里的旧人类压着打。
看起来,那个坦克兵丧尸记忆中的38军杨旭参谋长,带着一群老百姓和残兵败将,还真闯出了一条活路。
不但建立起了堡垒,甚至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旧人类对抗选民、使者的作战方法,死死压了京城选民和使者一头,使他们白天只能在地下活动。
王璐一边沉思着,一边跟着黄银凤进行,曲里拐弯的,只知道排水道越走越大,终于,黄银凤站在了扇门前,她道:“到了。”
门打开了,王璐眯起了眼,是地铁。
自己正站在一条地铁隧道里面。
隧道里挤满了选民,嗅到了沐原身上的生人气息,他们纷纷骚动起来,黄银凤厉声喊道:“安静!让开让开,别挡着路。”
在她脑电波冲击下,迎面的选民纷纷让开了,但百米开外,更多的选民正在挤过来,黄银凤有些气恼,出了自己脑电波感应的范围,选民们并不受控制,因为隧道里选民数量实在太多,在没头没脑的拥挤下,黄银凤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胳膊伸过来,王璐扶起了她:“小心。”
然后,一股远超黄银凤脑电波威力的思维扩散开去,安抚住了骚动的选民们。
王璐的感应范围并不比黄银凤大,百米,这似乎是单个使者脑电波的控制范围极限,但他的脑电波频率却明显比黄银凤高得多,选民们服从性更强。
黄银凤站起身,对王璐道了声谢谢,旋即又叹了口气:“因为较长时间不进血食,我们的脑电波越来越弱了,虽然我们一直在吃罐头肉类食品,但效果远远比不上新鲜血食。”她再一次瞟了沐原一眼:“真羡慕你,你有这样一个健康的血仆。”她情不自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王璐突然道:“他叫沐原,他并不是我的血仆。”
黄银凤一怔:“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反问。
王璐坦然道:“沐原并不是我的血仆,他是我的同伴,我的朋友。”!~!;
第五百四十三章 大驾光临紫禁城
沐原紧紧挨着王璐背后,这时听到了王璐的这句话,脚下顿时一滞,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啊。
就象王德承和蔡春雷,自己也当他们是半个朋友,大家在市区里一起干过不少没屁眼的事,可到了崖山,为了讨好泥巴王路,他们一转背就将自己给出卖了。
现在自己一个活人,在丧尸智尸老巢里,哪里又讨得了好处。
王璐在这里本就是外地人,他的智商觉醒虽然比较高,但也不见得能彻底压服这里的地头蛇,像最初引他们进下水道的那个徐杰,就对王璐没多少尊重的意思。
如果这里的智尸非要吃沐原,王璐并没有什么有效阻止的好手段,他不来分一杯羹已经算好得了。
沐原咬着牙,看样子,需要想个办法,让自己保命存活的办法。
王璐跟在黄银凤后面,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你们的名字是原有的,还是觉醒后新取的?”
黄银凤道:“原有的名字,谁还记得,也不是自己取的,我是随便在地上捡了张身份证,看那照片上的女的和我有几分相似,就用了这个名字。徐杰嘛,这个名字原是我们的一个血仆的,他的血的味道很对徐杰的胃口--嗯,就是我们使者徐杰,他原是没有名字的--所以忍不住将血仆徐杰给吃了,智商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为了纪念自己的这次觉醒,使者徐杰就用血仆徐杰的名字当了自己的名字。”
这话,有点绕,但王璐和沐原都听明白了。
王璐苦笑,这个使者徐杰,拿被自己吃了的血仆名字当名字,也真不怕不吉利。
不过以前原始食人部落也有类似的文化习俗,吃了被你打败的勇者。你就能得到你的敌人的勇气和力量。
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璐突然发现前面隐隐有些亮光,那似乎是,灯光。
地道隧道两侧出现了广告,王璐知道,这是快到站点的标志。然后,他就看到前方的站台,站台上,亮着几盏灯。照亮了一片狼籍的站台。
一辆地铁追尾在另一辆地铁上,前一辆地铁的前两节车厢冲上了站台,将大片玻璃隔离门撞得粉碎,然后又一头扎进了候车区。将候车厅的几根梁柱都撞断了。
后一辆地铁车头撞得就如捏瘪的易拉罐一样,后几节车厢全都出了轨,歪歪扭扭横七竖八地躺在隧道里。
黄银凤带着王璐、沐原一行,爬高伏低穿过倾覆的地铁车厢,来到了几节还算完好的车厢前,“到了,欢迎来到紫禁城。”
紫禁城?
这个沉埋在地下的,空气污浊不堪的,碎石泥沙满地难以落脚的破地方居然叫紫禁城?
沐原实在有些好笑。
然而王璐却整了整衣服。好像真是要去拜见紫禁城里的九五至尊一样,昂首挺胸进入了半开着门的车厢。
车厢里,亮着灯。
里面坐满了人。
人不多,也不少,就象非高峰期的京城地铁内常见的一景。
一群上班族靠在座位上,抱着胳膊,半闭着眼睛休息。
几对情侣目无旁人的搂抱在一起。窃窃私语着,间或发出一阵笑声,里面甚至有一对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模样的,胆子最大,居然舌吻在了一起。
也有人躺在座椅上,一个人占了几个人的位子,头上蒙着衣服,正在呼呼大睡。
看到有人进来。有人抬起头打量了一眼,旋即又转过了眼,毫无兴趣地打了个哈欠,但也有人紧盯着王璐不放,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王璐无动于衷,他的注意力。全在车厢中部,那儿,有几个人正席地而坐,凑在一起,下棋。
象棋。
一张纸质的棋盘摊在车厢走道正中,楚河汉界两侧,棋子零乱,车马炮卒冲杀正酣,也有几只已经牺牲的棋子出了局,胡乱扔在棋盘外的地板上。
那个徐杰盘坐在棋盘边,手里捏着一枚棋子,在棋盘一旁游移不定,不知该往哪里落子。
旁边有一女一男正在观棋,女的指手划脚给徐杰支招,男的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女子呸了一声:“老娘本来就不是君子。”
旁边的座椅上站着一个也就十来岁左右的孩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踮着脚也在看棋,也许是因为徐杰久久不落子,让他觉得无聊,嘟囔了一句“没劲儿”,一屁股坐下来,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台ipad,开始玩起游戏来,听那欢快的电子游戏声,似乎是泡泡龙。
实话,王璐刚进车厢,就已经感应到了几个强大的脑电波--这并不出乎王璐的意料,以京城这样庞大如一个欧洲国家的人口基数,从概率上讲,出现高等级使者并不稀奇。
然而令王璐震惊的是,那几个使者居然在下棋。
下棋,需要逻辑思维和抽象思维,如果不是智商极高,这的棋子,根本玩不转。
从甬港市到京城,王璐经过多个省市,上千公里,至今没见过没听过智商足以下棋的使者,然而在京城,在一个地铁站,居然有5个使者会下棋。
这里果然有资格被称为紫禁城,卧虎藏龙啊。
这时,和徐杰对棋的老者笑道:“徐啊,这盘棋你输了,你要是来当头炮,这炮一支走,我的拐子马就能吃了你的老将,想动车,又被我的炮看得死死的,就算是把老将挪回窝去,我那过河的兵再走三步,一样将死你。”
徐杰把手里的棋子一扔:“真倒霉,今天连下三盘都是输。”
旁边那孩子头也不抬插嘴道:“徐大哥,你哪次和爷爷下棋不输的?反正天天输,早该输习惯了,还生什么气啊?”
徐杰道:“你个屁孩懂什么,我这叫屡败屡战,锲而不舍。”
观棋的女子笑道:“又叫死不认输的臭棋篓子。”
王璐目瞪口呆--他并不是因为那群下棋人的互相调笑而吃惊,而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下棋老者的脸,那张曾经在电视上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他穿着件很普通的藏青色夹克。戴着眼镜,人有点瘦,夹杂着白发的头发一丝不苟向后梳着,当他认真思考时,他的嘴会不由自主抿起来,似乎在为这片古老的大地上的人民重新复兴而殚精竭虑。
跟在后面的沐原也看见了那个老者,哪怕是在丧尸智尸的老巢,他也忍不住怪叫一声:“。这、这不是--”他脱口而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
王璐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叫紫禁城了,因为他在这里,这个国家曾经的当政者。
儒雅的老者一笑,站起身来:“这盘棋就下到这儿。有新朋友来了。”
徐杰以及旁边观棋的都站了起来,那个男孩调皮地踩着椅子一蹦一跳走了过来,指着王璐道:“你就是那个大骗子假先知王璐啊。”
王璐头冒黑线--这个死屁孩!但脸上却堆起笑:“那个,其实,我是个演员。”
徐杰抱着胳膊道:“得了,别装样子了,你来之前,我们已经通过电台听到你在其他地方的丰功伟绩了,你倒是挺会忽悠的。外地的那些白痴活死人都管你叫先知,切,你是先知的话,那我们在这儿打生打死的人算什么?如果不是我们挡住了堡垒,哪里还有你这样的假先知逍遥快活的日子。”
老者温和地道:“徐,远来是客,咱们先请王璐坐下再聊。”他的目光转身沐原。点了点头:“这位朋友也一起座。”
沐原还沉浸在极度震惊之中,虽然从逻辑上,任何人都可能成为丧尸智尸,上到姚明下到本山大叔,生化病毒一感染,谁都逃不了,真正的人人平等,可看到眼前的老者也成为了智尸。沐原还是无法接受。
看到老者示意他坐下,沐原来坐了下来,两只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盯在老者身上,老者朝他笑笑--沐原更震惊了,他没有在那老者眼里看到任何智尸看到他这块活动的鲜肉时惯有的嗜血感觉。
男孩也盯着沐原,他欢呼一声:“血仆。一个健康的血仆,太好了,我今天能多喝点他的血吗?”
黄银凤忙道:“栋栋你别乱来,这位、嗯,这位是王璐先生的朋友,可不是血仆。”
男孩失望地道:“搞什么啊,不会是真的,喂,那个王璐,你一路来不是到处宣传什么神的子民,什么选民使者,旧人类是注定要淘汰的,怎么你自己反而和一个旧人类交朋友,还忍得住不喝他的血,这有多浪费啊?”
老者揉了揉男孩的脑瓜:“好啦,栋栋,爷爷不是和你过很多次,这血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单纯满足了大家的生理--”
男孩嘟囔道:“知道啦知道啦,你老人家又要念这经了,这一套儿,除了你自己信,还有谁信啊。起来,我还更愿意相信这个假先知王璐所,那些旧人类,就是我们的圣餐,注定被我们吃光光。”
老者看起来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反驳,他苦笑了笑,转头招呼王璐道:“来来,伙子,坐坐,陪我这个老头子聊几句。你一路从南方过来,也到过不少地方,现在各地情况怎么样了?”
王璐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含笑点点头,在老者面前坐了下来,难得地坐得端端正正:“我是沿着沿海公速路前行的,并没有深入大城市,所以也只能个大概。”
王璐慢慢述着自己的历程,各大城市的全面沦陷,丧尸的缓慢进化,智尸的出现以及觉醒,旧人类的各处定居点,异能者的出现,旧人类大团体之间的互相合作和并吞,使者尝试种地养活自己等等。
这些情况,京城的使者们或多或少都了解,只是王璐口才极好,将自己亲历过的甬港市基地老大、崖山镇王路、种田流智尸冯臻臻、尝试生育和旧人类强迫交配的茅丽等在生化末世各地大背景下的种种生存状态,得如故事一般精彩。
渐渐的地铁车厢里的智尸们都围了过来,静静听着王璐的述,就连对他并没有好感的徐杰,也听得全神贯注。
王璐终于完了。也幸亏他是智尸,不晓得劳累,要换了个活人,肯定累得舌头都要打结了。他摊了摊手:“情况就是这样,一时间,我们消灭不了旧人类,但旧人类也不可能消灭我们,套句抗日战争时期的话。就是敌我双方进入了相持阶段。”
徐杰重重一拍大腿:“看看看看,王璐的情况和我以前分析的一模一样。虽然我们是通过极少数会使用电台的使者获得了一鳞半爪的情况,但大体情况并没有猜错。全国各地还是有那样多旧人类存在,王璐有句话得没错。他们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应该集中所有力量,将旧人类全部杀光--不,是吃光!”
那个观棋的年轻女子道:“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你这样有能耐,先将堡垒里的家伙给收拾了。也不知道是谁,被堡垒打得灰头土脸,如今更是大白天不敢出门,只敢躲在耗子洞里。”
徐杰跳脚道:“那是我的错吗?如果闻老同意我动用全城的选民。硬推推上去,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堡垒。他们的火力再猛,能将我们数千万选民都给杀了不成。”
年轻女子道:“这就是我瞧不起你的地方,有本事,有胆子,自己想办法去收拾堡垒,拿选民当炮灰算什么?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选民也在缓慢觉醒中。虽然觉醒的程度远远比不上我们,但也可能有一天,它们是会清醒的。你就忍心拿它们去消耗堡垒的弹药?人死不能复生,选民们脑袋上挨了子弹也一样会死。你自己想永生不死,凭什么就让选民们去送死?”
徐杰急道:“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不趁着现在旧人类力量还弱的时候,付出一批选民的死亡做代价彻底消灭他们,等他们坐大了,可真没有我们生存的余地了。”
年轻女子哼了一声:“这话可不对。你可别忘了,生化病毒至今还在进化,在感染,我们这里在坐的很多人,就是因为感染了进化后的生化病毒才变成使者的。只要假以时日,生化病毒再度进化。也许现存的旧人类不用我们动手,自己也会成为我们之中新的成员。我们又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现在就去和他们拼命?你可别忘了,堡垒可是撑控着那个玩意儿的,真要把他们逼上了绝路,来个同归于尽,哼哼,徐杰,你的身体不怕子弹,可能挡得住核辐射吗?”
徐杰立刻不出声了。
男孩栋栋不耐烦地道:“还有完没完了,这个话题大家也不知道争论了多少回了,至今没个结果。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老者闻老突然道:“栋栋,你今天的作业做完了没?”
栋栋一个语塞:“高等数学还有两道题目没做完。”
闻老温和地笑着:“当天的作业要当天完成啊。”
栋栋倒也听话,虽然嘟着嘴,可还是背着书包,跑到旁边的椅子前,拖过一条板凳坐着,打开书包,拿地铁长椅当桌子,做起作业来。
王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闻老把栋栋支开做什么,自己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始终直话直。
闻老咳嗽了一声:“王啊,有件事,我想问问清楚。刚才你的话中,我发现你居然还保留了一丝性冲动,是不是这样?”
王璐没想到这闻老问的居然是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不是一向知道闻老的人品,差点就在心里鄙视他为老不尊了,但他知道,闻老这样郑重其事问这事儿,肯定有他的目的,他也并不隐瞒,老老实实道:“是。我在遇到冯臻臻,还有那个茅丽时,都有性冲动产生。可是,嗯,不怕各位笑话,我那儿一点感觉都没有,根本无法勃起,更加不要射精了。”
他边,边打量了那年轻男女一眼,这一对分明不是夫妻就是情侣,想来他们也遇上过和自己一样的问题,那男的倒也直爽,看到王璐望过来,苦笑了笑道:“王老弟,你不用看我,我也一样,实话,那蓝色药丸我是满把当糖豆一样吃,各种各样的药水神油不知抹了多少,照样没有反应。”
闻老叹了口气:“我一直在寻找有生育能力的使者,可遗憾的是,我能找到的恢复最好的使者,也只能像王你这样有性冲动的,真正能完成性生活的,至今没见过。”
王璐苦笑道:“闻老,不是我丧气话,就算我能射精,而且精子依然有活力,可女方的子宫也是个大问题啊。反正我至今见过的女使者那玩意儿--不了,大家都知道。”
闻老脸上并没有恶心之色,相反,是一脸的沉痛。
“生育,生育能力才是我们的未来啊。”;
第五百四十四章 和平使者?和平的--使者!
闻老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大家都反对我对旧人类的包容,认为只有消灭他们,我们才有存活的希望。可大家怎么就不想想,生育,才是一个种族的生存大道。如今看来,选民也好,使者也罢,生育能力已经完全丧失了。”
“我们不知道选民和使者的生命到底有多久,但我想,不可能是永生不灭的。当我们走到生命的尽头时。又有谁来延续我们的文明?我们的血脉?难道,我们就从此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吗?”
“但是,旧人类依然有着生育能力。他们的孩子是旧人类延续生命的希望,同时,也是我们延续生命的希望。”
“旧人类的孩子出生后,只要生化病毒一日存在,他就有一日有可能被感染从而转变成我们。从某种角度说,旧人类的身体,孕育着我们的未来。这并不难理解,别忘了,我们以前就是旧人类。旧人类和我们是两者合一的,彼此密不可分。”
“我之所以坚持不孤注一掷消灭旧人类,除了担心他们用核武器同归于尽外,更是坚信,我们的未来就在旧人类手里。只有他们不灭绝,我们这个全新的种族才能永远生存下去。”
王璐和沐原面面相觑,这是两人第一次听到有智尸这样来理解旧人类和选民、使者之间的关系。
王璐有点不服气,他嘟囔道:“我倒觉得能找到合适的圣餐吃了,我们还是有完全复原的希望的。”
闻老也不在意,只是问道:“小王,你认为这样的机会有多大?你从南方一直来到北方,跨越千里都没找到你所谓的圣餐,你认为有多少使者能完成这样的壮举?”
王璐张口结舌,半晌才道:“总还有希望的。”
闻老摇了摇头,站起身道:“我还是那句话们要和旧人类联合起来。我们本就出身于旧人类,如果说我们在智商恢复前。出于本能的驱动,还要以旧人类为食的话,那么已经觉醒的我们完全不需要做这样血腥的事了。现在就连选民都已经开始吃方便食品,我们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应该向旧人类派出代表,呼吁和平,双方不再战争,旧人类可以帮助我们种植粮食,养殖家畜。我们一样可以得到有着充足又稳定来源的蛋白质。就算是恢复智商彻底觉醒,完全可以号召旧人类像以前献血一样把血自愿提供给我们,何必非要象现在这样生死相见呢?”
“旧人类社会原就有献血、捐肾、献骨髓的传统,献一点血出来。以换取我们和他们的永久和平,完全是一条可行的道路。”
“而如今这样的双方生死相搏,我根本看不到希望,也许,同归于尽是我们惟一的下场。”
车厢内一阵沉默,人人都在思考闻老的话。
就连王璐,也有点心动。
是啊,如果旧人类能和选民使者友和相处,该有多好。旧人类的数量还要多于使者,只要他们献出微不足道的一点血,就能满足使者们进化乃至觉醒的需要。而使者,完全可以控制选民不去主动袭击旧人类,甚至能帮助旧人类干些以往对普通人来说太过危险的粗笨工作。那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王璐甚至想到,如果女使者的子宫已经不堪用的话,也许还可以借用旧人类健康女人的子宫。这以前也不是有代孕一说嘛。所谓亿万富婆借精怀孕的小广告塞得信箱里到处都是。
徐杰嘀咕了一句:“可是,我们吃了他们那么多人啊。”
闻老叹了口气:“那是无法挽回的悲剧,但我们可以努力让这悲剧不再上演。而且,话说回来,其实当时被完全吃光的并不多,许多人被咬后,也变成了选民和使者。这样说起来,堡垒里许多旧人类的亲人。就在我们选民们中间呢。如果,我们真的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话……”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就在众人头顶上炸响,一阵灰尘和碎石子从隧道顶刷啦啦掉落到地铁车厢上。
然后,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震动之剧烈连车厢都抖动起来,正坐在小凳子上做作业的栋栋没扶稳,一下子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脑袋咚一声重重撞在地板上。
徐杰猛地站了起来:“该死,是堡垒的炮击,肯定又有选民不听命令跑到外面去了。我这就把他们叫回来。”说着,迎着依然隆隆作响的炮声,跑出了车厢。
男孩栋栋追着喊了一句:“徐大哥,小心啊,你上次受的伤可一直没好过。”
黄银凤也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血仆,他们如果受了伤就糟糕了,万一因为伤重而死变异成选民,那我们不但又少了一个稳定的鲜血来源,反而又多添了一张选民的嘴,这可真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黄银凤刚要出车厢,突然又顿住了脚:“闻老,我一直很尊敬你,也时时在想你对我们说的话,可你也看见了--”她抬手指了指依然在炸响的炮弹声:“和平也好,合作也好,都不是一厢情愿的事。你老倒是想着和平,人家却恨不能将我们全杀光呢。”
闻老长叹了口气,他经久政事,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谓和平,只有两方势均力敌才能实现,可现在,旧人类也好,使者也好,都认为自己有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至今为止,使者中只有自己一直在呼吁和平。
至于旧人类中,当自己还和他们在一起时,就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有哪怕一丝一毫愿意和丧尸、智尸和平相处的想法。
外面的炮声渐渐稀疏了下来,年轻女子见王璐还仰着脖子听着外面的动静,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徐杰肯定已经带着选民们转移了,观察不到目标,堡垒是不会胡乱浪费弹药的,毕竟他们弹药也不多了。前不久我们刚刚把他们一辆运煤的火车弄出了轨,最近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呢,这大冬天的。他们可不像我们不怕冷。这京城的房子不比农村,根本没有土坑,这断煤断热时间一长,非把他们的皮给冻下一层来不可。”
果然,炮弹的落点逐渐远去,不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徐杰满身尘土地回来了,对车厢里的使者们道:“还是老一套。堡垒利用飞艇扔下了一些鲜肉,一些在我们控制范围之外的选民被引诱了出去,于是招来了炮火,倒并不是针对我们紫禁城的。”
有人嘀咕道:“可我总觉得最近堡垒的炮火离我们紫禁城越来越近。他们肯定千方百计在寻找我们,想把我们一锅端,要知道,没了我们的指挥,选民们数量再多,也只能任人宰割。我们觉醒以后从选民脑海中翻找到的记忆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当时堡垒完全是在单边倒的屠杀选民们。虽然他们把更多精力放在建造和完善堡垒的防御体系,以及重启大型机器设备上,而且困于人力的缺少和弹药不足。不能发动大规模进攻。然而,即使那样,已经没有选民能够靠近堡垒那个超级变态的围墙了,任何一处选民只要聚集超过5分钟,数量在10只以上,就会招来远程炮火,虽然直接致命的不多。但如果只剩下半边肩膀和一只脑袋,那和死了也没多少区别了。如果不是选民们本能的不喜欢阳光而躲入建筑、地下生活,死伤还将更为惨重。”
徐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别尽说丧气话。有我们使者的领导,选民们的生存状态不是好过多了吗?堡垒虽然能控制白天的街道,但是夜晚、高楼大厦和地底却是属于我们的。更重要的是,那些家伙都是些胆小鬼,他们根本不敢离开那个厚厚的乌龟壳。只会缩着头打炮。现在他们的炮击效率越来越低了,像刚才的炮击,只死了5个选民,嘿嘿,我倒想看看他们的弹药有多少,还真能把这全京城的丧尸都炸死?堡垒的人只要不出来。他们就根本找不到我们。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下去。”
闻老提醒道:“小徐,你还是太小看旧人类拥有的科技力量了……”
徐杰有些不耐烦:“知道知道,闻老,你又要说什么决定胜利的是头脑不是暴力,我们要向旧人类学习,不是依靠选民的数量而是要开发自己的头脑--这些我都听腻了。我现在只知道堡垒越来越猖狂了,他们甚至敢于派出远征小分队去交通要道拦截北上的选民们,以为这样就能让京城变成一块死地,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得不到新的选民的补充。呸,做梦!要我说,我们该想办法好好教训教训堡垒了,发动一次全面攻击!最起码,要让堡垒的力量收缩回来,不能让他们在京郊联系更多的生存居点了,正是因为有那些生存居点的食品物资供应,堡垒才能成为一架全幅武装的杀戮机器,全力投入与我们的战争。”
即使在王璐这个外来者的眼里看来,徐杰的话也颇有道理,闻老的理论的确打开了丧尸、智尸和人类相处的新视野,但俗话说得好,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京城丧尸智尸的最大威胁是堡垒,而且旧人类还隐隐占据着上风。
智尸们不同于丧尸,象王璐自己,就喜欢阳光、蓝天、白云、绿水和新鲜的空气,躲在这昏暗的地铁隧道里,像老鼠一样生活,实在是很憋闷。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是神的子民,凭什么要在旧人类面前忍声吞气。
事实上,象徐杰那样因为被堡垒压着头打感到憋屈和愤怒的使者们,在这车厢里不在少数,徐杰关于举行一次全面进攻的提议在车厢里嗡嗡地议论开来。
闻老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
王璐,这时好奇地打量着闻老,最初的惊讶过后,王璐对闻老以一个使者的身份出现在京城的使者聚集点越来越好奇。
在那个坦克兵丧尸的记忆中,38军杨旭副参谋长的话里,确认死亡的中央级领导名单里,的确没有闻老的名字。也就是说,生化末世暴发之初,闻老还活着。以他的级别,身边肯定有誓死保卫他的安保人员,也就是俗称的中南海保镖,虽然王璐知道。真正的中南海保镖并不像网络里描写的那样差不多和血滴子一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护卫闻老从危险地带脱身,找处安全场所,是绝无问题的。
闻老现在是使者,也就是说,他此后又安全地生活了相当长时间,直到感染二度进化的生化病毒,才变异成使者--也就是智尸。而且看起来。他的智商觉醒程度非常高。
在闻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俗话说得好八卦是人的原罪,无论男女心中,都埋藏着一把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王璐实在按捺不下好奇心,悄悄放出自己的脑电波,想翻看闻老的记忆。
然而,王璐的脑电波刚靠近闻老,闻老突然抬起头,冲着王璐温和的一笑--糟糕,被发现了,王璐连忙低下头,做好学生状。
这时。黄银凤回到了车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血仆们都还安全,我看着今天他们精神不错,反正快到饭点了,就抽了点血来,比平时的定量还多了点。来来来,大伙儿开饭了。”
男孩栋栋欢呼一声跳起来:“喝血喽。喝血喽。”那神情,和欢呼吃肯德基的孩子差不多。
王璐看到车厢里的使者们纷纷拿出了--量杯,没错,就是化学实验用的标有容量刻度的量杯,黄银凤捧着一只血袋,万分仔细地往对方的量杯里倒着血,时不时停下来看一下刻度。
王璐咧了咧嘴,真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这京城使者们,在堡垒打压下,活得还不如甬港市乡下的智尸咧。
黄银凤走到王璐身前时,客气地道:“远来是客,我给你也准备了一份。”
王璐连忙道:“多谢多谢。只不过我在外面是吃饱了来的,现在还不饿,你随意,随意。”
黄银凤也不多推让,看起来这血真的不多,就又转到了徐杰那儿,栋栋在旁边早就端着个大烧杯,踮着脚等着了,黄银凤给他倒血时,他一个劲儿嘀咕:“还没到刻度呢,再加点,再加点。”
王璐在旁边冷眼瞧着,立刻发现这小家伙捣的鬼来,那烧杯肚儿大,里面的液体在刻度线上下浮动一点,就比别人的小量杯多出不少血来,真是个调皮的孩子。
车厢里所有的使者都分到了血--不,还一位使者没有分到,他就是闻老。这似乎已经成了惯例,因为他既没取出量杯,黄银凤也没有走到他面前。
当然,使者们的食物并不仅仅只有鲜血,黄银凤拎的袋子里还有不少方便食品,虽然是生的冷的,但对使者来说,把食物加热煮熟是件很没有意义而且浪费的事情,一时间,车厢里是一片使者们伴着鲜血吞咽食物的声音。
闻老取过一罐凤尾鱼罐头,用开罐器打开,用筷子夹着吃着。
他的旁边,坐着栋栋,捧着量杯,晃着双腿,小口小口抿着,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沾在嘴唇上的血迹,倒象是在吃哈根达斯冰淇淋。
栋栋喝得正欢,转眼看到闻老吃着凤尾鱼,皱了皱眉,放下了量杯:“闻爷爷,你一直对我们说,其实喝不喝血跟我们会不会觉醒,能不能进化没有关系,是真的吗?”
闻老含笑道:“那是自然的,你学过进化史,应该知道,人类的进化是不断劳动造成的,劳动才是让大脑进化的唯一的动力。如果光比谁吃的血肉多,那老虎狮子,不该都比我们聪明了?”
栋栋点点头:“那倒是,我们家以前养的金毛,它天天要吃好多好多生牛肉,比我吃得还多,可它好笨啊,连不许随地拉大便都教不会。”
闻老道:“就是这个道理,爷爷现在每天让你好好学习,其实就是通过学习开发你的智商,这可不比喝什么血好得多?”
徐杰见闻老连吃饭时也不忘宣扬他的血食无用论,不顾礼貌地打断闻老的话道:“闻老,不是我多嘴,这血良促进了我们使者的觉醒是否认不了的一个铁的事实,已经有很多证据证明,血肉吃得越多,使者的智商就越高,而如果吃到基因适合的旧人类的血肉,我们使者的智商就有重大的突破。”他扭头道:“那个王璐,听说你就是吃了你媳妇才觉醒的对不对。”
王璐并不讳言此事,相反,他还很自得,在和外地使者交流时,经常拿这事来说道,听到徐杰相问,他点了点头:“没错,我的妻子就是我的圣餐,我的智商能恢复得这样好,全是她的功劳。现在,她永远就在我的身体里。”;
第五百四十五章 战争,永不停息
闻老摇摇头:“我并不否认旧人类的基因能促进我们的觉醒,但是,想要取得基因物质并不需要用喝血这种办法,现代科技有无数种办法来获得人类的dna,从某种角度讲,就是从尿液里,也能分离出基因组织的。”
徐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闻老,求你了,大伙儿这正在吃饭呢,你就不要再说那个奇葩的‘尿液代替血液论’了。”
车厢里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看起来闻老的这个尿液理论大家都听得耳朵起茧了,并不认真当回事儿,说起来,将旧人类养起来,定期抽血,而不是一次吃光他们,也是闻老的主意,这个主意倒还靠谱,而且在旧人类日益短缺的现在,显现出闻老独到的长远战略眼光。只不过喝尿液--这还是算了。
只有栋栋,看看闻老的凤尾鱼,又看看自己杯子里的血,迟疑着道:“要不,爷爷,我喝完了这杯血,以后就跟着你不喝血了好不好?”他急急解释道:“现在就不喝的话,那这血也太浪费了。”
旁边年轻夫妇中的男使者笑道:“你让给我喝好了,保证不浪费。”
女使者拍了男使者一巴掌:“人家栋栋可是认真的,你还乱开玩笑。”她正色对闻老道:“闻老,不管怎么说,这新鲜血液的确能促进我们使者的新陈代谢,虽然我们还不明白其中的机理,但这是不可否认的。我们成人倒也算了,可栋栋还是个孩子,还在发育期,只有大量的鲜血才能促进他的成长。这孩子的成长已经很慢了,以他这年龄,这一年来,早该窜个个儿了,衣服换好几个尺码了。可你瞧瞧,这孩子几乎没怎么长过。我量了一下,这一年,栋栋勉强就增高了五毫米。就是这五毫米,我都怀疑是不是尺子存在误差量错了。”
闻老沉默无语,半晌才揉了揉巴巴看着他的栋栋的头:“孩子,这本就不应该是你们承担的责任,去,想喝就喝。”
吃过午饭后--虽然使者们并不像人类需要定时进食,少量的食物就能维持他们长时间的活动。但他们还是保留了一日三餐的习惯--黄银凤带王璐和沐原走出了车厢,来到了地铁站内的一处房间,这里,才是京城紫禁城的使者们休息的地方,地铁车厢只是他们聚会的场所之一。
黄银凤对王璐道:“这个房间暂时就归你和你的朋友使用了,如果想吃什么,尽管找我来要就是--当然,想要血食的话我只能说抱歉了。”
王璐自遇到黄银凤以来。这姑娘倒一直客客气气,他心中颇有好感,便问道:“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黄银凤一怔:“你想出去?白天肯定不行。堡垒监控得非常严密。再说了,地铁出入口早在战火中被碎石瓦砾给埋住了,我们是通过下水道进出的,没有人带路,你可摸不出去。”她看到王璐有点古怪的面容,突然恍然大悟:“啊,原来你是问自己是不是自由的啊?”
黄银凤做了个掩嘴笑的动作:“你又不是我们的犯人,天下使者是一家,你随便走好了,没人会来管你的。只是要当心你的这位旧人类朋友。虽然紫禁城里的使者知道他的身份,不会对他下手,可是在外面,还是有许多不受控制的选民的,万一被他们咬了,可就糟糕了。”
王璐谢了声:“外面不受控制的选民很多吗?”
黄银凤点点头:“多。你想想,这足足有几千万的数量呢,这处地铁站只是我们使者的据点之一,京城里还有一些我们的伙伴,也许和别的城市比,我们这儿使者的数量挺多的,可要管理那样多选民,人手远远不够。”
王璐能够理解黄银凤话中的无力感,这就像幼儿园的有限的老师要管一大群不能自立的孩子,这对老师--使者来说,的确是够难的。
王璐突然想起一事,他问道:“银凤,想麻烦你件事儿,我这次来京城,是想找我妻子的亲人,他们原来住在朝阳区松榆里。我想请你帮忙查查,有没有选民是住在那儿的,我想找到我这些亲戚们的下落。”
黄银凤哟了一声:“这恐怕有点困难,这选民一没身份证二没户口本,可怎么查啊,就算是我去查看他们的记忆,那也得化老鼻子功夫了。再说了,我都不认识你的那几位亲戚啊。”
王璐忙道:“我知道这个理儿,也是麻烦你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那些亲戚是成为选民了呢,还是依旧是旧人类。只是想,如果找到朝阳区松榆里的选民,那总算还有线索可寻,可比我现在这样没头苍蝇乱撞来得好。”
黄银凤倒是理解王璐为什么提出这样一个极是麻烦的要求来--还不是希望自己能完全觉醒嘛。说实在的,所有使者们生存的意义,都不在此吗?渴望着自己恢复,恢复成一个真正的完完全全的人。
和这个终极追求相比,什么和堡垒的拼杀,消除残余的旧人类,都是些很可笑的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黄银凤叹了口气:“这样,我在朝阳区倒也有几个使者朋友,我让他们查查,看看手下有没有出自松榆里的选民,至于详细的查看记忆,那只能你自己去了。”
这已经是天大的情份了,王璐连连道谢,一直将黄银凤送到了门口。
王璐关上门后,一直坐在床上静默不语的沐原突然道:“你抽我一点血。”
王璐一怔:“你什么意思?”
沐原道:“我不是傻瓜,这个什么紫禁城里,看中我这一身鲜血的使者可不止一个两个,难得那黄银凤还对你客气。你需要她帮忙找圣餐,我也需要她保护不成为别的使者的口中之食,所以我认为,咱们得给黄银凤一点好处。我们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我身上的血了。抽我一点血,用来讨好黄银凤。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王璐有点恼:“怎么,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沐原回他七个字:“强龙不压地头蛇。”
王璐嘿了一声,半晌才道:“再说。”他安慰道:“你倒不用太过担心,我看。那闻老有关旧人类和我们和平相处的理论,虽然没有得到紫禁城大多数使者的认同,但无缘无故的杀戮,他们也是反对的。有闻老在,你就不用担心某个使者突然想开胃,半夜里摸上你的床将你吃了。”
不说王璐和沐原暂居京城地下“紫禁城”,黄银凤安顿好王璐后。向地铁车厢走去,半道上,遇到徐杰带着几只灰头土脸,缺胳膊少腿的选民,也向车厢走来。
黄银凤奇道:“这是干什么?”
徐杰没好气地道:“带这几个白痴回去,看看它们的记忆,好了解堡垒最近的动向。”
利用使者能读取选民记忆的功能,在非接触的情况下了解堡垒的动向。是紫禁城一贯的做法,这样即使他们深藏地下不露脸,也照样能知道堡垒的举动。这可比任何高科技侦查设备都牛。每个选民都是移动的摄像机、窃听器加雷达。
黄银凤打量着徐杰身后歪瓜裂枣的丧尸们――炮击对它们的伤害清晰可见,丧尸们身上到处是炮弹碎片击出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正从里面无声地渗出黑液,有一只丧尸的胳膊齐肘断了,前臂还连着一层皮就这样吊着晃荡着,还有几只丧尸明显肋骨折了,胸腔向内部凹陷着。
这些重伤放在旧人类身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对丧尸们来说,却根本无管痛痒。
黄银凤厌恶地皱了皱眉――虽然丧尸和智尸是同类。但觉醒程度高的智尸从来不待见它们,这是很自然的事,已经懂得辨认美丑的智尸怎么可能亲近一具腐烂的行走的尸体。
大伙儿明里嚷嚷着选民使者是一家,可心里从来不把选民的死活当一回事,象徐杰每每嚷嚷着向堡垒发动大规模进攻,其实就是拿丧尸海去死磕。至于在这一过程中会死多少丧尸,他根本不关心。只有闻老,一直念叨着选民也有觉醒的希望,不要消耗太过。
黄银凤问徐杰道:“翻看受袭击的选民的记忆一向是你的活,你把这些脏东西往紫禁城带做什么?没得脏了这儿的地。”――这话,就有些损了,因为炮击的原因,地铁站里到处是灰尘碎石,原本就够脏的,丧尸们也只不过是脏上加脏而已。
徐杰是知道黄银凤的脾气的,她的老公和儿子,都是在生化末世初期,被丧尸给吃掉的,而且,吃得极干净,连变异成丧尸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自从黄银凤恢复这段惨痛的记忆后,就打骨子讨厌丧尸。
徐杰耸了耸肩:“有几个家伙老是埋怨我翻看记忆不够仔细,非要我带几只选民进去自己查看。”
黄银凤也是随口一问,点了点头,就和徐杰擦肩而过,打算去电台问问王璐请托的事儿,黄银凤走了几步,徐杰带队的丧尸离她已经有步远了,黄银凤突然站住了脚。
奇怪。
好奇怪。
徐杰带领的那队丧尸中,有只丧尸真是古怪。
那是只身材高大的丧尸,胳膊都要比黄银凤的大腿粗,它受的伤在脸上,一块弹片将它半边脸削掉了,露出了因为抽了太多烟而满是黄烟垢的牙床,看起来,似乎在古怪的笑。它戴着一顶不知从哪儿来的安全帽,衣服穿得有点紧,胸膛上的扭扣几乎就要爆开了。
问题就在这儿!
很少很少看到丧尸系扭扣的。并不是它们不系,而是自从生化末世爆发后,至今已经快一年,这一年里,丧尸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穿衣服,原本穿着的夏季衣服早就破烂了,更不要说很容易就损坏和脱落的扭扣了。
徐杰带的这队丧尸中,没有一只丧尸衣服是扣着扭扣的,惟独这一只!
有鬼!
黄银凤尖声大叫:“站住!全都给我站住!”她生怕口头命令不够深刻,又发出了脑电波,强制所有丧尸站住。
除了那个大个儿系扭扣的丧尸,别的丧尸都停住了。
徐杰发现了身后的异常,不快地转过身:“黄银凤你搞什么?”
黄银凤气急败坏地道:“那个大个儿丧尸有鬼,快。阻止它!”
徐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发出脑电波命令大个儿丧尸停下来,然而他的脸色也迅速一变――大个儿丧尸没服从他。他大吼一声,手一指:“你。站住。”
这次大个儿丧尸站住了,徐杰一个箭步上前,手一抬,摘下了大个儿丧尸头上的安全帽,翻过来一看:“里面衬着铝箔!”――怪不得那只丧尸服从口头命令而不接受脑电波,脑电波被屏蔽了!
徐杰飞速地探出自己的脑电波,没有帽子的屏蔽。这只大个儿丧尸的记立刻涌了过来:爆炸、气浪、残肢――这是丧尸刚才被堡垒炮击的一幕。然后,天空突然一暗,一股巨大的气流吹得丧尸们东倒西歪。然后,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从吊索上滑了下来。
那是,一个个包在防化服里的人!全封闭的防化服虽然并不结实,但因为自带氧气瓶,所以连一丝气味都不散出。丧尸们面对这些古怪的散发着像胶味的家伙毫无兴趣。防化服里的人走到大个子丧尸面前。低头在他胸口摆弄着什么,然而,塞进了一样东西。很快。这些古怪的人又拉着吊索,回到了空中。空中,悬停着一架直升机。
这些消息是在一刹那涌进徐杰脑海的,徐杰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同样,旁边的黄银凤也理解了发生在大个子丧尸身上的事情。
徐杰一把扒开了大个子身上的衣服――大个子丧尸的胸膛已经被掏空了,所有的器官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缠绕着电线,上面闪烁着红灯的盒子――炸弹!
正面对着个大子丧尸的徐杰更看到。在盒子头上,还有个小小的“眼睛”,那是摄像头――旧人类,正通过这个摄像头,看到了他!
徐杰大吼一声,一脚踹向大个大丧尸。同时大吼一声:“卧倒!”转身向旁边的黄银凤扑去。
黄银凤和大个子丧尸同时卧倒了,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躲在遥远安全地带的旧人类已经通过摄像头发现了这次“回巢鸟”行动被识破了,这次行动一共对11只丧尸进行了手术,让它们成为带着炸弹和摄像头的“回巢鸟”,但只有这只大个子丧尸被带进了智尸们的老巢。原本,堡垒是想一举炸死大量智尸的,但现在看来行动已经失败了,智尸们还是非常警觉的。
好,虽然只捞到两只小虾米,可总比一无所获好,指挥者按下了按扭。
地铁站内,一块c4被引爆了,封闭的地铁站更增大了它的威力。
在一声巨响中,地铁车站里的多根柱子被炸断,轰一声,车站大厅垮塌了下来!
发生在地底的爆炸引发的震荡波扩散开去,震动了附近几座楼房。楼房屋顶上的雪纷纷被震了下来,当冲击波消失后,地铁塌陷处已经被厚厚的雪给掩埋住了。
地面和地底,一片安静。
……
雪,大雪,好大雪。
快近春节时,崖山下了好大一场雪,雪花飞舞了一晚后,大地一片银装,一脚踩下去,平地积雪有脚踝深。
咯吱咯吱,一个人影在漫天大雪中,踩着厚厚的积雪,进入了金陆村,走在村内的小巷里,那个人影打开了拴在腰带上的一个小喇叭,顿时,一阵单调的声音响起:“滚开!滚开!滚开!”
听到这声音,几只踩着积雪一步一滑向那人围上来的丧尸顿时一怔,虽然这发怔的时间并不长,但等丧尸再次追上来时,那人影却已经远去了。
人影一路来到了一幢小楼前,小楼矮墙内,郑佳希正眼角含笑等候着他,嘴里却埋怨着:“下这样大的雪,怎么就来了?小心滑倒。”
那人影掀起了头上的羽绒服风帽,不是卢锴又是谁?只见他伸手关掉了腰间的小喇叭,笑着对郑佳希道:“想你了,就来了,这点子雪算什么?王比安他们都在镇子里疯玩打雪仗堆雪人呢。”
郑佳希忙把卢锴迎进门,拍着他身上的雪心痛道:“快进屋暖和暖和,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家里没开油汀,是你进了村里,开动了这个‘滚蛋机’,我才听到,这才刚开了油汀的。”
郑佳希嘴里的“滚蛋机”,就是卢锴腰间的小喇叭,那其实是个便携式播放机,事先录好音,两节小电池能播放很长时间,而播放的内容,就是卢锴的“滚开”咒。
这点子,是王路突发奇想鼓捣出来的,因为看到卢锴天天嚷嚷“滚开”嗓子都有点发痛了,就开玩笑说干脆拿个录音机来播放好了,甚至还亲手拿了个录音机来录音,却没想到,这个有点胡闹的馊主意,还真起效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不戴杜蕾丝的日子是好日子
王路“发明”的“滚蛋机”效果远没有卢锴真人版的好,听到录音机里播放出来的“滚开”,丧尸们并不会乖乖就转身离开,但是,它们会出现明显的呆滞,离得越近,效果越好。
王路和卢锴私下琢磨过,之所以录音的效果比不上真人,也许和卢锴的脑电波有关,卢锴在对丧尸大吼“滚开”时,无意中散发出了相应的脑电波,增强了对丧尸的效应。
但即使是这“假录音版滚开咒”,可也是了不得的发明,和丧尸面对面相搏间,有时候生死只在一线之差,这“滚蛋机”能让丧尸呆怔几秒,关键时刻就是一条命啊。
所以崖山众人的武器装备又多了一样标准件--滚蛋机。这滚蛋机,其原型其实是民间俗称的念佛机或念经机,是附近的寺庙向善男信女发放的,比火柴盒大一点,一打开,里面就是念经声。李波想法子将里面的预存的佛经改换成了卢锴的“滚开”,大伙儿配在身上,又不累赘,确是好东西。
卢锴解下腰里的“滚蛋机”笑道:“这东西是烦人,只不过我如今倒不用天天吼得嗓子痛了。”
郑佳希张罗着给卢锴倒热水,递毛巾,又说要给他热点什么喝,卢锴哪里耐烦这个,他巴巴的冒雪赶来,可不是为了吃吃喝喝的。
卢锴涎着脸,拉着郑佳希的手不放:“好老婆,你就别忙乎了,咱们快上楼。”
郑佳希哪里不知道卢锴话中之意,咬着唇道:“要死了你,这大冷天的……”
卢锴嬉皮笑脸道:“你不是开了油汀嘛,再说了,动动就热起来了嘛。”说着也不管郑佳希半推半就,手一伸,将郑佳希打横抱起。急吼吼就向楼上走去。
郑佳希果然在房间里开了油汀,她生怕卢锴冷,一口气开了三台取暖器,包括一台油汀两台红外线风扇--这电。还是卢锴偷偷摸摸从鄞江镇里接来的。皎口水库通往鄞江镇的输电线路,原本就经过了金陆村一带,卢锴在无意中听到裘韦琴说过此事后,就找机会自行拉了根电线到他的金屋藏娇处。
倒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享受,而是他坚持让郑佳希吃热食,虽然郑佳希身为智尸,生冷不忌。吃什么都能消化得干干净净,但卢锴却有点死心眼,总觉得吃热食,有助于郑佳希恢复身体,“吃生菜象什么样子,你当是自己养的兔子嘛?”因为煤气很难弄到手,所以就用电磁炉来加热。
油汀和取暖器刚刚才开起来,房间里还感受不到多少暖意。但卢锴早就忍不住了,把怀里的郑佳希往床上一扔,猴急地脱了衣服。就扑了上去,郑佳希怕他着凉,忙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郑佳希虽然没有感觉,但依然保留了身为少女的一份羞涩,任卢锴在自己身上胡天胡地,却闭着眼睛不敢看,只是像蚊子一样哼了一声:“阿锴,别忘了戴套子。”
卢锴和郑佳希如今也称得上是老夫老妻的了,两人做的事情做多了。再加上卢锴给郑佳希转述了一些王路曾经在原木一号身上做的实验,证明除非郑佳希用牙齿咬自己一口,否则自己是不会变成丧尸的,所以两人如今早就不在身上裹保鲜膜了,但套子,却是郑佳希坚决要求卢锴戴的。
听得郑佳希出声相问。卢锴钻在被子里边忙活边随口嗯了声,郑佳希不疑有他,闭着眼,怕卢锴动作太大被子里进了风着凉,还特意用手掖了掖被子。
其实卢锴撒谎了,他并没有用套子,事实上,他不用套子和郑佳希做的事已经好几次了,只是隐瞒得好,才没被郑佳希发现。
这倒不是卢锴故意不听郑佳希的话--他一直内疚郑佳希现在这样子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向对她百依百顺,向来不讳她的心意--只是卢锴不得不这样做,原因很简单,他手里没避孕套了。
自打崖山实施供给制后,一切物资都缴公,老俞头看仓库又看得极紧,所以卢锴根本弄不到套子了。
当然,供销社里有套子供应,李波就是其中的大买主之一,但是,如果卢锴走进供销社,对售货员说:“给我来10个套子。”那么不用等到中午吃饭,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全崖山。
届时,不但自己老娘裘韦琴就会杀上门来,逼问自己和哪个女孩子好上了,连王路首领也会找自己严肃的谈话--要知道,这崖山的女孩子都比卢锴小,惟一适龄的郑佳彦又是“仇人”,这卢锴有性生活,难道是和哪个成年女人在乱搞?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卢锴在用光了手里所有的杜蕾丝存货后,干脆瞒着郑佳希,不再穿“雨衣”真刀真枪的上。
这也是卢锴这家伙胆子泼天大,王路和钱正昂可并没有做过“人类和丧尸智尸无防护措施的感染机率”试验啊--说真的,王路还没变态到想办法做这样的试验。
但是,第一次无套做的事儿后,卢锴发现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于是更放心大胆,原来还寻思着在外出搜索物资时,偷偷藏下一些避孕套,现在早就浑不在意了,再说他原本就讨厌用套子。如今,这无套,他也就瞒着郑佳希一人而已。
少年最贪欢,卢锴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交了公粮,当他满足地从被窝里探出身时,却看到郑佳希依然闭着眼,一动不动躺在自己身材下--她没有知觉,根本不知道卢锴已经“完事了。”
卢锴感受着怀里郑佳希凉凉的身体,不自觉有些难受,自己只顾着享受,根本没考虑到对郑佳希来说,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有多无聊。以前有皎口水库时,郑佳希虽然脸薄害羞,但情到浓处,也很享受这欢爱带来的乐趣,不经意中。也会从嗓子眼里发出动人的吟哦声。
是自己,让心爱的人落到了如今这田地。
卢锴俯身亲了亲郑佳希的小脸:“在想什么呢?”
郑佳希睁开眼:“好了吗?快穿上衣服,别着凉了。”说着就想起身,她因为体温低。睡在卢锴身边,只会带走他的热量,所以总是匆匆起身。
卢锴一把搂住她:“别动,好好躺一会儿。”
郑佳希强不过卢锴,只得软下身子,任他抱着,嘟囔着道:“这段时间你来得也太勤了。万一被王路叔叔发现怎么办?”
卢锴笑道:“没事儿,自打镇子上通了水后,日子倒一日比一日安逸,前前后后又来了好几批来投靠的幸存者,崖山如今也有百多十号人了。这人多事杂,王路首领天天忙得团团转,哪里还顾得上我这样的小巴拉子?再说了,今天武装部趁着大雪的机会。到山林里捉野物,我借口有异能,还是单独行动方便。就溜到你这儿来了。大不了我走的时候,拎只你养的兔子回去说是我抓的不就成了?”
郑佳希的兔子,是她无意间在田野里抓到的,那兔子并不是野兔,倒像是家养后散落出来的,正在冬天的田里找吃的,被郑佳希一下子抓了四只回来。
卢锴见到郑佳希养着兔子后倒连声叫好,怂恿她杀了吃--哪怕吃红烧兔肉也成啊,却被郑佳希拒绝了,说这兔子饿得皮包骨头。有啥好吃的,还是养着等生小兔子。兔子极会生,到了明年,就是一大窝了。
郑佳希这其实是托词,她临时起意抓这兔子,其实是为罗莉罗刚准备的。
此前。郑佳希一意坚持自己不吃血食,还要求罗莉罗刚也不吃,可她很快发现,这样子,是不成的。
罗莉一个正是发育期的孩子,另一个,还是小毛毛,虽然如今能吃些奶粉,可奶粉存货并不多,两个孩子就算是智尸,可一样需要大量的营养才能成长,跟着郑佳希吃菜帮子,那不成虐待儿童了。
而且,有件事也促使郑佳希改变了不让两个孩子吃血食的初衷。
罗莉带着罗刚追逐梨头来到金陆村时,趁着郑佳希不防备,将沾着王比安血的梨头的襁褓给吃了,当时郑佳希还责备了她一番。
可当天晚上,罗莉美美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后,郑佳希惊讶的发现,这孩子长高了。
虽然长高得并不多,但还是很明显,尤其是一双小脚大了不少,原来的旧鞋子无论如何穿不进去了。
郑佳希很快猜到,罗莉恢复成长的原因,多少和襁褓上的血有关。
吃血食,能促进智尸的成长,这倒是郑佳希以前没想过的。
自己可以尽量不吃血食,但两个孩子却不成。
所以郑佳希抓了兔子来,每天抽一点血给两个孩子吃,以期他们健康成长。
但也许是兔子血不能和人血相比,虽然罗莉和罗刚都很喜欢吃兔子血,可再没有明显的成长,只不过,郑佳希从他们的脑电动里,察觉他们两个的确因为吃了兔子血,而激发了脑电波的强度,知道这血还是有益的,所以一直坚持了下来。
听得卢锴说要带走一只兔子,郑佳希有些迟疑--这就意味着罗莉和罗刚的食物要少了。
卢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听到郑佳希爽快答应,不由一怔,旋即高兴地道:“你可是担心兔子被我拎走了,你能吃的分量就少了?没事儿,我就是空手回去也没人会说我什么的。”他倒是真的不在意,相反隐隐还有些高兴,为了郑佳希主动想吃肉食而高兴。
卢锴的思路很简单,人,怎么可以不吃肉呢?他自己是无肉不欢的,心想着郑佳希就算是智尸,可也该吃肉才能生活得更好,这吃肉和吃人毕竟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所以一直明里暗里鼓动郑佳希多吃些蛋白质。
今儿他误会郑佳希不舍得将兔子给自己,心里却格外高兴,忙道:“我开玩笑呢,哪里真能拿走你养的兔子。唉呀,时间过得真快,我得回去了。”
郑佳希忙起床,也不急着给自己穿衣服,先帮卢锴着起衣来。
卢锴胡乱往头上套衣服,无意间视线晃过了郑佳希的小腹。
那光滑细腻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道丑陋的象扭动的蜈蚣一样的疤痕。
这疤痕,自然是当初郑佳希做手术后留下的,虽然卢锴在学会缝扎后,又重新帮郑佳希处理了一次。但这疤痕,却是永远不会消失了。
这样的剖腹疤痕,就算是健康的活人,拆线痊愈后,也会留下一条显眼的痕迹,更何况是新陈代谢极缓慢的郑佳希?她的缝合处,至今还留着线头没有拆除呢--这刀疤就是靠线头固定着。一拆线头,刀口可就要裂开了。
这处伤痕,是郑佳希最大的禁忌,她从不谈论它,也不许卢锴去碰它,因为这伤痕,时时在提醒她是智尸,不是人。
所以在平时。卢锴就算是做的事时,也小心翼翼控制自己避开那处伤疤。
但现在,郑佳希忙着给卢锴穿衣。袒露着自己的身体,却被卢锴不经意中看到了伤疤。
卢锴忙转过视线,只是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奇怪,怎么觉得郑佳希的伤疤有点异样--他有心再看,却又担心让郑佳希不快,便硬生生收起了这心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卢锴穿好衣服后,郑佳希一直送他到门口,卢锴亲了她的脸一下,刚要转身走。突然顿住脚步:“对了,佳希,现在崖山的人口越来越多了,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我担心今后会有人到这个金陆村来,万一要是碰到你。就不好了。”
郑佳希立刻明白了卢锴话中之意:“这样啊,那我看来还得到别的村子再找一处家了。”
卢锴叹了口气:“看起来也只有这样子,反正如果有陌生人来,你尽量避开就是。现在也不急在一时,崖山如果有什么行动,我总会提前得知,到时再来通知你就是了。”
郑佳希点点头,其实她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因为担心崖山的人伤害到金陆村的伙伴们,她早就悄悄引导不少丧尸到山里去了,如今金陆村里的丧尸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
郑佳希自己是并不在乎住在哪里的,只要在卢锴身边,无论何地,都是她的家。
看着卢锴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郑佳希匆匆返回家里,腾腾跑上了楼,一把打开卧室隔壁的房间,问道:“罗莉,你还好?”
罗莉抱着罗刚,老老实实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看到郑佳希进来,忙问道:“怪物……走了?欺负……姐姐。”
罗莉和郑佳希生活在一起后,郑佳希一直在教她的语言能力,罗莉已经能勉强说几个字词了,只是还远远不能和同年龄的健康人类孩子比。
罗莉嘴里的怪物,自然是卢锴,每次这只怪物来家里,郑佳希姐姐就让自己和罗刚躲起来,不要发出声音。
罗莉自然非常听话,因为她早就知道,怪物,是要害她们的。
可奇怪的是,那个怪物却并不害姐姐,他只是--嗯,欺负姐姐。罗莉曾经躲在门缝里看到过,那个怪物压在姐姐身上拼命的欺负她,就象--就像那个小怪物曾经压在自己身上欺负自己一样。
只不过古怪的是,那个怪物把姐姐的衣服都脱光了,却并没有吃了她,只是不断地压姐姐,真是好奇怪好奇怪啊。
罗莉很突然地冒出很羞人的念头,但很快,这念头就消失无踪了。
但是,总之,那个怪物很坏很坏,偏偏姐姐不敢吃了他,哼,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把那个欺负姐姐的怪物吃了,为姐姐报仇!当然,在这以前还要把那个小怪物也吃了。
郑佳希答应过不探看罗莉的脑电波,自然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转着这样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接过罗刚道:“罗莉,姐姐告诉你很多次了,那个大哥哥可不是怪物,他也没有在欺负我。他,他这样做,姐姐其实心里很高兴的。其实啊,你应该叫他姐夫的。”
“鸡乎?”罗莉问。
鸡,罗莉见过,还吃过,那可是很好吃的东西,就算是被姐姐煮熟了,一样很好吃。
郑佳希拍了拍罗莉的脑袋:“傻孩子,就想着吃,是姐夫,不是鸡乎,算了,等你再长大点,就明白了。”
郑佳希抱着罗刚正要下楼,突然觉得腹部有点发痒,她顿住了脚,但很快摇了摇头--真是,自己是没有感觉的,怎么可能感到痒痒呢?真是可笑。自己腹部这样大一条伤口,没有感觉到痛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会痒呢。
郑佳希甩甩头发,下了楼--冬天的食物搜集是一件麻烦事,如今自己也要走好远,才能在一些民宅里找到吃的东西了。
同一时刻,踩着齐小腿肚的雪,王路气喘吁吁地跟在封海齐后面,身后还有三人,分别是谢玲、王比安和冯臻臻。;
第五百四十七章 冰层里的脸
这样类似的5人小组,如今正在鄞江镇皎口水库附近的山林里穿行,大大小小有10多组。正是崖山生产队的冬季捕猎小组。
自打两天前开始下小雪,封海齐就提出来可以捕猎山林中的野物了,大雪封山,正是群兽上流行的穿越争霸,知道这打造一个团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放火抢劫,抢粮抢钱抢女人,那是最方便快捷凝聚人心的不二法宝。
只是如今是生化末世,搞不得这一套。
杀丧尸是个好办法,可偏偏最近没有大规模丧尸的进攻。
所以,这次集体狩猎,就成了王路打造、锻炼团队的一个不得以的法子。
古代围猎,就是一次行军打仗,也是训练军队的不二法门。
王路只不过看样学样而已。
他早在每个小组人员分派中,悄悄布置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员,让他们暗中留意新来者的表现,虽然说不可能从一次狩猎中就能看得出忠奸,但好歹能稍微知道一下为人的品性。
王路看人很简单,一个愿意干活,而且努力干活的人,就是个有用的人。
这次狩猎,不仅要为崖山提供大量的肉食,以及家畜,王路更希望能借此从新人中找到不少人才,加以栽培。
他现在野心――不,信心,越来越大,崖山,不可能永远只有108人,它会越长越大的。
王路正想得出神,哗啦啦一下,一大蓬雪从头上的树顶洒落下来,兜头盖脸落到了王路头上。
王路戴着全封闭的头盔,这堆雪没砸到他头上,倒有不少,顺着头盔和脖子的缝隙,钻到了他背心里,凉得王路直跳脚。
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王队长,对不起,我刚才一脚没踩稳,手撑在树上了。”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冯臻臻,又是哪个。
她刚才一脚踩到了一个被雪盖住的凹坑里,腿一软差点摔倒,忙伸手扶了把树,结果把树梢的雪全都摇了下来,冯臻臻依着树干站着还好,倒是王路被倾斜的树冠上顶着厚厚的雪砸个正在。
冯臻臻和王路在一起,完全是个巧合。
虽然冯臻臻对王路的血肉念念不忘,但她还没有愚蠢到天天在王路面前晃悠的地步。
上次王路仅仅因为女儿陈琼的怀疑。就气势汹汹冲到封海齐家里对自己动刀动枪,冯臻臻就明白,王路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为了确保自己家人和崖山的安全,他会冲任何人下手。
有杀错,没放过。
而次日陈薇借送蛋糕赔礼来试探自己,更让冯臻臻明白,崖山并不象表面上看过去的那样平静无波,艰辛的末世求生让善良如陈薇的人,也保存着一份警惕之心。
所以。在此后的日子里,冯臻臻非常聪明地和王路保持着一段距离,天天窝在卫生院里,跟着钱正昂学医术,也就偶然在食堂吃饭时,和王路碰个面,即使是这种偶遇,冯臻臻也是仅仅出于礼貌打个招呼就端着饭盆到别桌吃饭。
王路一家人。也就谢玲,常常和封诗琪、冯臻臻凑一起。在其他人眼里,冯臻臻早已经是崖山众多外来幸存者中普通的一员。
以前的一点小误会,过了就过了。
冯臻臻很满意现在这样的日子,随着接触的医学知识越多,她越发现。自己当初决定在卫生院工作是个极好的主意。
如今可不是什么太平岁月,少不了打打杀杀,王路身为崖山首领,少不得冲杀在前,相对的受伤概率也就大。受了伤。就要治伤,冯臻臻只要候在卫生院,王路这只兔子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冯臻臻抱定了主意以静置动。
但这次外出狩猎,一向窝在卫生院的她,却被派了出来。
组队时,为了确保安全。王路自然和封海齐一组。
然后,王路在哪里,谢玲是必跟着的。
接着又带上了王比安,让他多些实战锻炼的机会。
这一下,小小的队伍里就有了四个崖山高层人次,出于安全考虑,卫生部长钱正昂决定也加入进来,以备在出现突发情况时。给予医疗救治。
王路拒绝了,在封海齐在,自己又有异能,其实并不危险,崖山的医疗力量还是太薄弱,新来投的幸存者中,居然一个医务人员都没有,医务人员如今是崖山最金贵的人才,钱正昂参加自己的队伍,实在是太浪费了。
王路好说歹说,让钱正昂加入了其他的小队,换来钱正昂的让步是--让卫生院最好的护士冯臻臻跟着。
于是,冯臻臻再次和王路走到了一起,尽管两人心里都并不情愿--王路至今对冯臻臻还有着极古怪的感情,有点内疚--对裸身的冯臻臻又打又骂,有点羞愧--背地里在梦中对着她遗精,甚至还有点恼怒--出于男人们的自大和死不认错心理,王路把自己对冯臻臻的复杂情感迁怒到了对方头上,理由是“漂亮女人果然个个是大麻烦”。
只不过,冯臻臻是极识趣的人,一行人进山后,她就一直走在最后,话都不多说半句。
她在等,等王路犯错,狩猎不是旅游,封海齐带着大家走的都是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更多时候根本没路,攀扯着树枝和岩石才能爬行。
到时候,只要自己“帮助”王路来次小小的失足,不用伤得太重,磕破点皮,流出点血,就够慰藉自己“相思”之苦了。
此时冯臻臻不小心抖落了树上的雪,撒了王路一声,忙道了声:“对不起。”
因为大伙儿都戴着头盔,所以王路看不清冯臻臻的神情,他直通通回了句:“小心点。”就迈步追上了封海齐。
王路的话,有点冲。
冯臻臻在崖山,也就是在王路面前不讨好,以她的姿色,早在众人间“艳名远扬”,崖山又实施婚姻制,追求她的幸存者,可不止一个两个。也亏得冯臻臻天天窝在卫生院,又由钱正昂明里暗里挡着,这才没有招蜂引蝶,可就是中午在食堂吃餐饭,也不断有小伙子来搭讪,排队打菜时,有人献殷勤让插个队更是常事。
面对王路生硬的态度,冯臻臻却不以为意,她依然退到后面,还伸手拉了一把小腿陷在一个雪坑里的王比安一把,倒是王比安礼貌,道了句“谢谢冯阿姨”。
王路追上封海齐道:“还有多远?”
封海齐淡然道:“咱们这支队伍缺少日常训练。在山地行军速度太慢了,我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到武装部的设伏点。”
这次行动,说是狩猎,其实更确切说是捡剩儿。
前两天刚飘起小雪时,陈老伯就说会有大雪,封海齐立刻率领武装部进山,布下了许多套子、兽夹和陷阱,准备借着雪天难觅食,捉一批活物。
崖山需要稳定的蛋白质来源,这猎物。自然还是捉活得好。
王路知道封海齐这是隐隐指责自己没有参加武装部的日常训练,现在崖山人多了,武装部的正规化越来越提上日程,封海齐已经参照新兵入营制定了一个体能和纪律训练提纲,除了年纪太大的老人,崖山男女老少都要参加集训。
只有王路是例外。
王路讪笑着道:“这不是事儿多忙的嘛,没时间参加集训啊。”
他连忙岔开话题道:“为了这次狩猎,武装部的小伙子们倒是冒着雪忙活了一整天。听说在山里布了百多个套子陷阱,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好像咱们崖山里也没有以前精通打猎的人啊。”
封海齐道:“要是真捉山里的野物,咱们这急就章布下的陷阱自然不成。只不过,我原来就是冲着家养的畜生去的。”
“生化危机暴发后,其实不少农家养的家畜都走失了。象鄞江一带。农家养的牛、羊、鸡、猪,很多是散养的,这牛不耕田的时候,就放在山林里让它自去吃草,晚上才牵回牛棚。事后。有不少家畜就流落到了山里。”
“夏秋两季时,这山林里植被茂盛,有的是吃的,这些家畜自不愁活路,唯一要担心的是得躲着丧尸们。可进入冬季后,山里吃的就难找了。家养的畜生。毕竟不如野物,野外生存的能力差了许多,自打入冬后,陈老伯农业部那儿已经好几次发现有畜生下山寻吃的留下的痕迹了。今儿这场大雪,肯定逼得那些畜生们到处寻吃的,我们那些陷阱,打的就是它们的主意,为了这次行动。我还特意找老俞头要了些牲口专用的饲料,它们以前吃惯了这个,用来当诱饵是再好不过。”
王路笑道:“这法子好,说真的,真要是抓了一堆野猪来,可没有家猪好养活,出肉率也低,以前是吃腻了饲料猪,嘴巴太挑剔,才搞什么野味吃,可说实话,什么野猪也好,野鸡也好,哪有家猪家鸡好吃,肉太硬,煮不烂。”
这时,众人已经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前方有条溪流,只是天寒地冰,那溪水,都结了冰,上面还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封海齐嘘了一声:“小心些,前面不远就快到陷阱了,我是特意挑溪水边布陷阱的,动物喜欢喝水,这溪边是它们最常来的地方。大伙儿别闹出太大的声儿,惊了猎物,可就白跑一趟了。”
王比安勉强压下一阵阵兴奋,轻声问道:“封伯伯,这溪水都结冰了,还能吸引动物吗?”
封海齐道:“这冰也就这两天结的,上面是冰面,下面水还在流动,山里的动物习惯了到这儿喝水,一时半会儿不会改,你听,还能听到水声呢。”
果然,大伙儿细听的话,的确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王路也是第一次打猎,倒有半分孩子心性,手一挥:“走,抓只大肥猪回崖山,今年过年还没吃过肉呢,农业部倒是整了一些鱼,鸡也不舍得杀,这年过得嘴里淡出个鸟来。”
王路边说边迈步,却没想着光顾着说话,一不留神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跤,出溜一下坐了个屁股墩,顺着山坡滑了下去,跟在后面的谢玲,一手把住旁边的小树,俯身探出另一只手想揪住他的衣角,却失了手。大伙儿眼睁睁看着王路一路滑了下去,幸好这是处坡地,没有什么岩石,王路一直滑到溪水的冰面上,才停了下来。
王路有些狼狈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手肘的衣服有些磨破,其他倒没有大碍。
这时,大伙儿也从坡上赶了下来,谢玲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王路身上的泥:“这可怎么说的,出门时我只担心王比安出事,却没想到你这当老子的先摔了跤,怎么?磕头讨红包吗?”
王路老着面皮嘿嘿笑了几声,就在这时,王比安突然惊叫一声:“老爸!有丧尸!”
王路一惊,拨出腰间的小手斧就转过身去,封海齐也早握紧了双斧,谢玲忙着打开身上的“滚蛋机”--刚才一路来没打开,是因为怕吓跑野物。
然而大伙儿扫视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到丧尸的影子,王路皱了皱眉:“王比安,哪儿有丧尸?是不是你看错了?”
王比安低着头一指:“爸,丧尸就在这里--是水丧尸,不,是冰丧尸!”
这是道山间常见的溪流,江南多山,多水,类似的溪流随处可见,约有7、8步宽,王路摔下来的地方,正好有个水潭,换了平时,王路这一跤就摔倒水里了,只是如今水面已结了冰,冰上还有雪。
王路从冰面上挣扎着起身时,将雪给划拉开了,露出了下面的冰面。
冰面下,有一张脸。
确切地说,是冰层里有一张脸。;
第五百四十八章 火烤冰尸
黑色的发丝一缕一缕飘散在水里,然后又被冰冻,透过发丝,能看到一张露出了牙床骨的干枯的脸,半边脸的肉都没有了,是生生被啃光的。一双惨白又充满血丝的眼睛既然被冰冻着,依然瞪得大大的。空洞无物的瞳孔中,除了嗜血,一无所有。
一只丧尸,在冰里。
王路半蹲下身,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用力扫开冰面上的雪。
王比安见了,忙上来帮忙。
不一会儿,一大块冰面上的雪都被清除干净,露出了冰块里丧尸的全貌。
那是只女丧尸,衣服全都不见了,只脚上还穿着一只破鞋。
它在冰面下举着双手,似乎在抓挠着冰面,想破开它,从中而出,但是冰面冻得很结实,并不是它已经腐烂脱落了指甲的手指能挠开的。
王路用手里的小斧敲了敲冰面,敲出了几个白点,封海齐道:“不用敲了,你刚才这样摔下来都没把冰面撞破,这冰少说也有一掌厚。今年南方比往年冷多了,连皎口水库都出现了大面积的浮冰。”
王路看了看冰丧尸,隔着冰面敲了敲它的脸:“你们说,这货死了没有?”
王比安如今也是见惯了丧尸的,更是亲手杀了不少,早就没有丝毫恐惧之心,他趴在冰面上,认真打量了一会儿丧尸眼珠子,脱口而出道:“肯定死了,这都冻成冰棍了。”
谢玲却在旁边道:“这可不见得。换了是人,早就低温而死了,可丧尸只要脑部不死,身体其他部位再怎么受伤害也没关系。真要是气温低会冻死,那我们就省力了,下几场雪,丧尸还不都得玩蛋?那可不是做白日梦嘛。入冬后又不是没下过雪,镇外的丧尸不是一直在活动中嘛?”
王比安不服气道:“这低温伤害也有深浅的区别啊,我以前看电影,温度低一点。也就是生生冻疮,可要是低得太厉害,就会冻死,《泰坦尼克号》里的很多遇难者,就是在海水里低温冻死的。再说了,如果丧尸的脑袋里也结冰了,这水分子凝结成的冰块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样,丧尸的脑袋外表看起来没异常。可里面的脑浆早就变成冰碴了,那也不一样是个死字。”
王比安这番话,让众人刮目相看,谢玲搂着他的头晃了晃:“行啊,居然能说出这番道道来,比你老子强。”
王比安自认为是小小男子汉了。被谢玲姐搂在怀里有失男子汉的尊严,忙挣脱了出来:“拜托,这些知识我小学里就学过了好伐。”
王路笑道:“是死是活,咱们弄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以前看科幻,总有什么远古的人类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暴雪给冻冰。然后一万年后被现代人挖掘出来,解冻成活的故事。咱们看看,这丧尸能不能这样逆天。”说着,动手就用斧头砸起冰块来,他居然是要把这具丧尸从冰里挖出来。
谢玲和王比安连忙上前帮忙,就连冯臻臻也捡了块石头砸着冰面。封海齐看着这几人闹得这个小小的山谷咚咚响,也不知惊起了多少鸟兽,摇摇头,也加入了砸冰块的行列。
溪水并没有冰透,下面的水还在流动,冰层不算很厚,王路等人忙乎了一阵,还真将这具女冰丧尸给挖了出来。拖到溪边的坡地上。
王路恶作剧地伸手捏了捏女丧尸的双峰,好家伙,邦邦硬,根本就是两个冰陀陀,“靠,整个儿都冰透了。”
谢玲拍一声打开了王路的手,瞪了他一眼:“王比安在,也没个正经样儿。”
王路老着面皮哼哼了几声。
他又抓着女丧尸的胳膊和腿摆弄了几下,一样冻得结结实实,有点像以前大过年时,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冻鸡一样。
王路扭头问冯臻臻:“有没有带解剖刀?剖开这只丧尸的肚子看看。”
冯臻臻低声道:“带了。”说着打开随身的急救包,取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原本想递给王路,王路却往旁边让了让,分明是让冯臻臻动手解剖。
冯臻臻并没有迟疑,她一早在头盔里垫进了铝箔,所以感应不到这只女丧尸的脑电波,但是,无论这只名义上是她的同类的丧尸是死是活,冯臻臻都不会关心动容--她绝不会在王路、封海齐面前露出一点异样来。
冯臻臻蹲到王路身边,王路戳了戳女丧尸的左胸口:“往这里下刀。”
冯臻臻一手摁住女丧尸的乳峰用以借力,一刀戳了下去。
叮一声轻响,手术刀尖戮入女丧尸干瘪的皮肤没半寸,刀刃就折断了,一声脆响后,手术刀尖断成了两截,断尖飞到了旁边的冰面上,幸好没弹到旁边的谢玲、王比安身上。
王比安惊呼一声:“好家伙,都冻透了!”
王路摇了摇头,这是他失误了,手术刀虽然锋利,却不够结实,而这冰丧尸的硬度不在砖石之下,冯臻臻这样硬捅,自然弄断了刀。王路瞟了冯臻臻一眼:“倒看不出来,你力气蛮大的。”冰丧尸虽然硬,可要一戳之下弄断刀尖,冯臻臻手腕上的力气却也不小。
冯臻臻不动声色--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行动冒失了--因为没有感觉,控制不住自己行动的力度,一直是冯臻臻的一个大问题。在卫生院,谁都知道冯护士虽然漂亮可人,可打起针来却痛得要命,只是看在美女的分上,屁股打得青肿的大老爷们没一个和冯臻臻计较。
冯臻臻平时解剖丧尸倒没什么问题,可今天处理冰丧尸,手上没感觉,自然不知力度反馈的轻重。用力过了头,把手术刀给折断了。
幸好,王路并没有纠缠这事儿,他拨出了自己的手斧:“娘的,只能来硬的了。”
说着一脚踩住的丧尸,弯腰象劈木柴一样,一斧一斧狠狠剁了下去,在他的斧下,女丧尸的乳峰上白花花的肉屑夹杂着冰块乱飞,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个洞,王路粗暴地砍断了肋骨后,手一伸,掏出了女冰尸的心脏。
那黑色的心脏,就是个冰陀。居然连血,都已经凝结成冰了。
王路扯断血管,将拳头大的心脏在手里抛了抛:“我靠,都冻成这样了。这丧尸绝对死了。”
封海齐淡然靠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随着王路折腾,这时道:“那可不见得,丧尸就是心口挨一枪,也不会死。”
王路牛脾气上来了,扭头对王比安道:“去。砍些柴来。”
谢玲在旁边瞪着眼道:“你搞什么鬼啊?”
王路道:“给丧尸解冻啊,我就不信了,这样冷冻法还冻不死丧尸。王比安,砍些粗点的柴来,咱们架起火。给这丧尸来把冬天里的一把火。”
王比安应了一声,就到旁边砍柴,冯臻臻和谢玲也上前帮忙,这林子里多的是小树、毛竹,不一会儿,还真拖来了不少柴火。
众人身上都是带着野外生存物资的。王路在柴上浇了点汽油,点了把火。
也不用太讲究,这把火直接就在丧尸脑袋旁燃烧,不一会儿,丧尸头发上、眼窝里结的冰碴子,就溶化了,水珠一滴滴掉落下来,火堆里冒起了黑烟。高高升了起来。
对讲机突然响了:“封所,我看到山里有黑烟。”是周春雨的声音。
对讲机的信号在山沟里不是很好,有点飘忽。
封海齐回应道:“是王路王队长在放火,没事儿,你们继续原订计划。”
周春雨应了声:“需要支援立刻呼我。”
封海齐回了声:“明白。”
女冰尸的头发很快着了火,耳垂等溶冰较快的地方甚至被火烤焦了,然而,丧尸还是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王路拿根着火的小树枝捅了捅丧尸半边没了皮肉露出牙床骨的脸:“哟呵,还真死了。”
就在这时,谢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哥,小心!它还活着。”
王路手一缩,随手甩出了手里的树枝,握住了斧柄,谢玲提醒道:“快看,它的眼皮在动。”
王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丧尸睁大的眼睛,好半天才看到,女冰尸的眼皮,果然轻微地在动。
“狗屎,还真活着?!”王路想了想,用脚将燃烧的树枝往丧尸身上踢了一部分,让王比安砍来更多的柴火,干脆绕着冰丧尸的身体烧起大火,倒似野外烤全猪一样。
火越烧越大,冰女尸的脸部是最先解冻的,躺在熊熊燃烧的火堆里,女丧尸向王路等人裂着残缺的牙齿无声地吼叫着,牙齿咯咯直响,她的脸颊已经烧焦了,但这,并不妨碍她想吃人。吃王路,吃王比安,吃谢玲。
身体的冷冻相对来说融解得就慢多了,王路特意将女丧尸头边的柴火划拉到了一边,免得火真把它给烧死了,细细观察着躯体解冻后的反应,只是看起来肉冻得很透实。一直到柴火都烧没了,女丧尸也只能勉强挥动一条胳膊。
王路挥斧砍下了女丧尸一只脚,凑到眼前对着断口看了看:“血管里的血都还冻着呢,怪不得行动不便。”
说着,将断脚抛给了封海齐,封海齐看了看,又递给了谢玲,众人轮流转视了一圈。
谢玲咬着唇道:“看样子,低温是冻不死丧尸的,只要温度回暖,它们又能行动自如了。”
踢了一脚躺在渐渐熄灭的火堆里,依然生硬地扭动着脖子追寻着自己的女丧尸,王路道:“是啊,早说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儿,指望老天爷帮我们收拾丧尸,那是没门了。只不过,低温多少影响了丧尸的活动。我们南方已经这样了,想来在北方,除非丧尸能躲在室内,要不然,在室外的丧尸不是停止行动,就是动作迟缓得一塌糊涂。”
封海齐道:“对幸存者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趁着冬季丧尸活动的减少,能多收集些物资。”
王路抱着胳膊,拧着眉,似乎在想什么事儿,他突然道:“老封,你说,我们把所有人手都派出去,寻找山里受低温影响的丧尸,趁着它们行动不便。多杀点怎么样?”
封海齐摘下头盔,挠了挠胡子拉碴的下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这四明山脉实在太大,我们这点子人撒进山里,想要寻到丧尸,太过困难。而且这山路并不好走,除去武装部的人员,那些女人和孩子不但帮不上多少忙。反而可能造成非战斗的伤亡减员。”
王路原地转了几圈:“总要试试,老天爷给了我们这样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就太可惜了。我决定了,结束今天的狩猎后,我亲自带队,拉出武装部所有人员。进山剿尸!”
封海齐点点头:“也好,是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总不能老是让丧尸找我们麻烦。趁它病要它命,多杀一只是一只。”
王路笑道:“没错,多杀一只是一只!王比安。杀了!”
王比安高声答应,抽出腰里的长柄螺丝刀,半屈膝一用力,扑一下,螺丝刀捅进了还在火堆余烬里挣扎的女丧尸的眼窝里,搅了搅。顿时了账。
冯臻臻从头盔的面罩里,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她知道,这只是第一个牺牲品,更多受到低温影响的丧尸将死在王路,死在崖山的屠刀下。
王路说对了,低温对丧尸,真的有显着影响。
冯臻臻自己就亲身体验到了这一点。
随着温度的下降。虽然冯臻臻没有感觉,但还是发现自己的行动有点迟缓,在室内,有暖气的情况下,这一迟缓并不明显,但如果在冰天雪地的露天呆得时间长了,冯臻臻惊慌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变得非常僵硬。
所以冯臻臻穿了很厚的衣服,还时时抱着个热水袋,借以提升自己体内的温度--当然这点子并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电子热水袋还是封诗琪给她的,冯臻臻偷偷学习了使用方法。虽然她感觉不到热水袋的温度,但毫无疑问,热量,对她的血压心跳都有促进的作用,所以现在冯臻臻哪怕是在卫生院里,热水袋也是从不离身。
钱正昂虽然发现了,但也只是归结为女孩子的娇气,不过,医生需要一双灵活的手,他看到冯臻臻开着空调,打着油汀还捧着一个热水袋,也只是耸耸肩,并不以为意。
但这次跟随王路出来狩猎,在冰天雪地里跋涉,可把冯臻臻害苦了--她总不能外出也抱着热水袋,这也太招人眼了--虽然穿了厚厚的羊绒大衣,可冯臻臻越走越发现自己四肢的协调性越差,一路走到这儿,都有些拐手拐脚了,只是因为山地崎岖不平,王路等人才没发现她的异样。刚才碰落树梢上的雪,其实就是冯臻臻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表现。
王路在女冰丧尸身上摆弄时,冯臻臻已经完全明确低温对丧尸以及自己的危害了。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在这山里行走下去,低温会不会让自己也僵硬得如那具女冰丧尸一样,如果自己突然倒下,王路,会不会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
冯臻臻正在出神,王路突然在她身边喂了一声,冯臻臻这才抬起头,只见王路冲着她挥了挥手:“快走啊,我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前面,封海齐、谢玲和王比安已经爬上了一个小坡,正在回身等冯臻臻。
冯臻臻应了声,忙跟着王路爬上了小坡,她突然问道:“王首领,我们明天就要进山杀那些受低温影响的丧尸吗?”
王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是啊,这南方的雪不比北方,积不了多长时间,我们要抢在化雪溶冰前,对躲藏的丧尸进行一次清理。”他回头道:“不过你们女人和孩子就不用参加了,这次行动危险性还是蛮大的,我只会动用武装部的人员。”
冯臻臻低低的喔了一声。
王路在前方又走了几步,落在后面的冯臻臻突然道:“王首领,麻烦你等等。”
王路一怔,转过身来:“怎么了?”
冯臻臻费劲地脱下了头盔:“树上掉下点雪,钻我脖子里了。”反手探向背后,想清出雪,却不得便。
王路道:“我帮你。”转到冯臻臻身后,冯臻低着脖子,王路果然看到她的衣领间有碎雪,便小心替她拨了出来。看到冯臻臻脖子发丝间细腻的肤色时,王路的心突然一跳,他手一甩,粗着嗓子道:“行啦。快走。”
说着匆匆前行。
他没注意到,在自己背后,冯臻臻拎着头盔,并没有戴上,她看着无边无际的山林,叹了口气--伙伴们,这是我惟一能为你们做的了,逃,逃,所有接受到我脑电波信息的伙伴们,如果你们还能行动,那就立刻离开你们的藏身处,往远处逃,往深山里逃,人类的屠刀,即将降临到你们的头上。
茂盛的山林里,王路等五人蹒跚着终于来到了陷阱前,说是陷阱,其实是在几棵树之间挖了个大坑,上面盖了块席子,铺上泥土和雪,再撒上饲料,旁边还下了几个兽夹,粗制滥造得令人发指。
王路只瞟了一眼,就骂了句粗口:“妈的,连个屁都没有。”;
第五百四十九章 好闺女碰上腹黑父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549_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_第五百四十九章好闺女碰上腹黑父来自
粗制滥造的陷阱已经半塌了。【高品质更新】厚厚的大雪压倒了旁边的一棵竹子,倒下的竹子又压塌了用来伪装的席子,露出了下面的坑。
坑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王路四下打量着:“兽夹和套子在哪儿?大家走路小心点,别碰着了兽夹,没打到野物,反而自己被打伤了。”
封海齐四下打量了一阵,这处陷阱还是他带着人设的,自然有印象,随手捡了根树枝,在雪地里捅了几下,突然听到扑一声响,雪花四溅,一个兽夹跳了起来,将封海齐手里的树枝一咬而断。
谢玲吃了一惊旋即笑道:“看样子倒唬人,一点用都没有,连只兔子都逮不住。”
封海齐也不以为意,笑道:“小谢你当我是万事通啊,我抓个小毛贼倒是拿手好戏,打猎布陷阱却也不在行。”说着手里的树枝又胡乱捅了几下,扫出了另一个兽夹和几个钢丝套子。
这兽夹和钢丝套子都是李波带人做的,现在崖山手里有几个五金厂和汽修厂,做这样的小东西,实不在话下,用李波的话说,这兽夹打只老虎都没问题,这当然是扯蛋,江南的山林,哪里来的老虎,连狼都看不到。
王路的心思早就不在狩猎畜生上,他心里想的是一场更大的狩猎--对因低温行动不便的丧尸的狩猎。他催促道:“我们回去,就当这次是来远足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冒出来的是王德承的声音:“王队长,王队长,我们抓住了一只牛!一只大水牛!”
王路原地一个蹦高:“牛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没受伤,只是瘦得厉害。”
王路激动得语无伦次:“弄点饲料给它吃,小心点,千万别弄伤了。开春还靠它耕田呢。”
“咱们没带饲料啊。”
“笨蛋,你们带的干粮不是吃的?”
武装部两天前设下的陷阱还是起作用了,百多个陷阱、兽夹共计捉住了3头牛,6只羊。8只猪,20多只兔子,还有7只鸡。
这些收获让王路在回程的路上笑得合不拢嘴,把牲口们抬上车时,一再叮嘱大伙儿要小心--有一头牛和2只羊跌陷阱里时伤了腿,得立刻回去让农业部的人看看能不能治好,还有一只猪被兽夹打了。李波做的兽夹果然凶猛,铁齿入骨,狩猎队发现时,那猪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
关新拍了拍倒霉的二师兄:“回去可以吃大排了,新鲜的大排啊。”
狩猎队的队员们个个大流口水,这多久没吃到新鲜肉了,上次在崖山上捉了只被丧尸撵着撞上门来的猪。虽然受了伤,可因为是母的,还被崔大娘保了下来。准备下小猪仔呢。
进山的车队回到崖山的农业基地鸣凤山庄后,早就准备好的陈大伯崔大妈立刻将畜生们当宝贝一样接了进去,库房改造成的牲口棚里,早备下了精细的饲料,还有各种药品,给这些在野地里折腾了一年的家畜们好好“补补身子”。
崖山的养殖业,今后就靠它们这批种子了。
这些畜生却也可怜,长久在野外生活,不但瘦得一摸一把肋骨,更是生满了寄生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脓肿遍布。
农业部如今人手也增加了许多,是仅次于武装部的第二大部,这并不奇怪,末世生存,除了武力,就是一个“吃”字。陈老伯手下有好几个以前就是农民,更有曾在农业部门工作的技术人员,给这些牲口治治伤病,那是小菜一碟。
受伤的二师兄果然是留不住了,就鸣凤山庄的空地上,大伙儿大呼小叫开始杀猪,谢玲是个好热闹的,吵吵着非要亲自下刀,说什么鸣凤山庄是她的地儿,谁都别和她抢,硬是从厨房里拎了把尖刀来,众人把猪摁在长条凳上,谢玲朝着猪喉咙就是一刀。
可怜那猪,原本就失血过多,也就只剩下喘口气的份儿,谢玲这一刀下去,连弹弹腿的力气也没有,当场归西。
关新和王德承抬上了大桶的热水,将猪抬了进去,开始褪毛,王路笑呵呵地在旁边吩咐道:“将猪头好好洗洗,耳朵、鼻孔脏物多,清理干净后,做个猪头膏吃。”
猪洗剥干净后,连肠等各色内脏都没有一点浪费,全送到厨房做大餐--全猪宴。
这猪虽然已经成年,可瘦了这样长时间,肉并不多,崖山百多号人,分到每人嘴里连皮带骨也就一斤多,所以干脆也不分了,大家坐一块儿开吃。
崔大妈应王路要求,特意做了猪头膏--将里外洗净的猪头一切两半,然后上蒸锅,细细蒸,直蒸得猪头稀烂,胶质全化到了下面的锅里,蒸笼上只剩下猪骨头,然后再往锅里下姜蒜盐糖等,最后将浓稠的汤汁倒到细瓷大盆里,放在露天里一冻,就是盘透明的内里有着雪花般肉丝的猪头膏。
崖山全体老少坐在鸣凤山庄的大餐厅里,个个眼睛瞪着桌上的肉菜冒着绿光:水煮肉片糖醋里脊红烧大排红烧狮子头红焖猪脚酱猪肚炒猪肝炒大肠骨头汤焖肘子……
王路吆喝一声:“开吃!”
顿时筷子如飞碗碟丁当响,王路夹了块猪头膏放嘴里,品味着猪头膏在嘴里化开,连嚼都不用嚼一下,就咽到了喉咙里,“,怪不得丧尸爱吃肉,这肉啊,就是好吃!”
一场全猪宴吃得崖山人人嘴巴冒油不提,吃过晚饭后,王路和封海齐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懒洋洋剔着牙,喝着茶水,王路打了个隔,感受着胃里冒出来的猪肉味,傻乎乎地笑着:“崔大妈熬了点猪油,说明天炒年糕吃。”
封海齐笑道:“猪油年糕啊,那可是香,小时候怎么吃也吃不腻,就是对健康不好,易得高血脂。”
王路打了个嗝,回了个字:“屁。”
的确是放屁。虽然崖山并不少吃的,可油水的确不足,什么高血脂,可怜王路都瘦得连小肚子都摸不出来了。
封海齐叹了口气:“明年就好了。农业部的技术人员说,我们抓的猪中有两只是托佩克种猪,还是一公一母,这可是从外国进口的优良品种,只要好好调理一下,今年能生不少小猪仔,到了明年的春节。这猪肉啊,大伙儿敞开吃都管够。”
王路满足地叹了口气:“少生孩子多养猪啊。”
封海齐笑道:“错了,是多生孩子多养猪。”
两人又傻笑了一阵,半晌,王路突然道:“以前我最喜欢看科幻电影,每次看到星际航行,宇航员经过长距离星际航行从冰冻箱里醒来,就想笑。因为小时候排队买过冷气猪肉。那肉真是冻得像砖块一样结实,人要是也这样冻过,怎么可以再醒过来。”
封海齐自然知道冷气猪肉。那是相对应没有冰冻过的热气猪肉而言的,大冬天的,能搞到冷气猪肉票,还是大单位的福利呢。他不知道王路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只是嗯了一声。
王路叹了口气:“可今天看到那只女丧尸,明明已经冻得跟冰棍一样,用火烤烤,却能重新活动,他娘的,丧尸这玩意儿。都是星际航行宇航员的料,我琢磨着,把丫的放冰箱里冻上百年都没问题。”
他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你说,这丧尸,是不是真的比我们先进?”
封海齐喝了口茶,巴咂了几下嘴:“屁。”
王路也摇了摇头:“是我想岔了。不说这个了。说正经的,对明天的活动,你怎么看?”
封海齐脸色一正,他到王路家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他皱着眉道:“今天的狩猎活动,回来后有17个人不同程度受伤,不是脚扭了,就是摔伤了,还有个蠢货被自己下的兽夹打着了,饶是裤子厚,又穿着高统靴,也被夹出了几个血洞。”
“咱们的人手,训练不足啊。”
“如果进山剿尸,满山乱转的话,不等碰上丧尸,非战斗减员也不会少。”
“一切战争,侦察和情报是第一位的,不能确认丧尸藏身的位置,那就是白折腾。”
王路摸着下巴:“你说得对,山高林密,丧尸只要躲在疙瘩角里不露脸,我们一时还真不好找。得想个办法,把这些肮脏的家伙从老鼠洞里掏出来。”
“你说用新鲜血肉来引诱怎么样?崔大妈那儿还留着些猪血什么的,把丧尸从藏身地勾引出来?”
“效果不见得好,如果丧尸已经因为低温而停止了行动的话,这诱饵就不起作用了。”
王路搓了搓手:“那就只有动用沈慕古了。”
封海齐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覆盖范围小了点。”
王路懂他的意思,沈慕古感应范围只有方圆百米,这在城市里作战还勉强行,但到了山区里,那可真是不够看的。
王路啜啜了嘴:“这样,让奚加朝也出动,大不了让几个队员背他。”
封海齐皱了皱眉,王路立刻察觉了他的神情,王路知道,封海齐历来是反对自己动用奚家朝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不知唠叨了多少次。
王路劝道:“老封,我知道你的想法,只不过,我是拿奚加朝当件工具用,你看看,前几次行动,它的表现还可以嘛,并没有如你担心的那样搞鬼。它一个残废,又能折腾出什么花头来,我们要杀它,比斩只鸡还容易。”
“有了奚加朝,我们的效率提高了一倍,这用智尸打丧尸,可不正好?”
封海齐放下了茶杯:“行,听你的,说到底,崖山你是头儿。”
陈琼在厨房里,将王路和封海齐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她轻轻咬着唇,心里却像番江倒海一样--自己,该不该将“净化”这个特殊的异能,告诉给爸爸王路?
自打从崖山龙王庙搬到鄞江镇上来住后,陈琼发现,自己失去锻炼异能的道具--丧尸或智尸了。
那智尸一家三口,不知被王路关到了哪里,自己怎么也找不到。
卫生院也有丧尸,可是,因为冯臻臻的缘故。自己如果有事没事到卫生院晃,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剩下的只有找镇外的丧尸--那更加不可能了,王比安是个好哥哥,他从不来自己单独外出。
难道自己的异能就这样荒废了不成?
陈琼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开诚布公和爸爸王路好好谈一谈,对自己真正的保护,并不是永远不接触丧尸,而是熟练掌握异能才是真的。
今天,王路和封海齐的谈话,让陈琼意识到自己有了一个机会--如果有自己加入,那么针对丧尸的清剿行动搜索范围就又大了一倍。而且自己的“可视式图像功能”更能准确定位丧尸。
王路送走封海齐后,伸了个懒腰,回到客厅,正打开电视机,想看部老电影--镇广播站的各项功能已经全面修复了,不仅天天放送电视剧和电影,朱亚珍每天晚七点还有新闻播报--其实就是崖山的家长里短。
这时,陈琼怯怯走了过来:“爸爸。我有事想和你说。”
王路随口应道:“啥事儿?”他有点诧异,陈琼因为是女孩子,平时和陈薇、谢玲粘得近乎。和王比安关系也不错,倒难得有话同自己絮叨的,他笨拙的道:“有什么事要爸爸办的?你尽管说。”
陈薇和谢玲在旁边叠衣服,听到父女俩说话,也笑道:“有什么事儿?陈琼你还要这样一本正经和爸爸说?”
王比安在桌子边做作业,也抬头道:“是不是巧克力吃光了,你跟我说好了,我卡里钱还剩下不少。”
陈琼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爸爸,我有异能。”
王路一怔。陈琼有异能又不是什么秘密,可陈琼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差点失态站起来,陈琼道:“我给自己的异能取了个名字,叫净化。”
等陈琼原原本本将自己在崖山研究锻炼异能的事儿说出来,全家差点炸锅了。
陈薇早就丢下了手里的衣服。一把搂住陈琼:“傻孩子,你真是太冒失了,这要是再次失忆,可怎么办啊?”
谢玲嚷嚷道:“你这孩子,这对付丧尸的活儿,自有男人们去打打杀杀,你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家家,掺和什么啊。”
王比安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见鬼,原来我送你的巧克力全让你用来锻炼异能了?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给你巧克力了,这不是帮了倒忙嘛。”
陈琼咬着唇道:“妈,姐,哥,我这不是没事嘛,你们看,我一点也没失忆啊。不信,你们尽管问我,看我有什么事儿是想不起来的。”
王路咳嗽了一声,这才阻住了一家子的吵吵嚷嚷,他倒没想到陈琼居然这样有志气,瞒着家里人,做出好大事儿来,说王路不心动,是假的。
当初不让陈琼动用异能,是陈薇一力主张,王路不得不应,其实心里不知多肉痛--这不是活生生的浪费嘛。可为了打造自己慈父以及大好人的形象,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假惺惺不让陈琼动用异能。
如今听说陈琼暗地里不但锻炼异能,还更摸索出“净化”这个能力,其实早让王路这厮在肚子里乐开了花。
偏偏王路脸上还不能露出形来,他咳嗽了几声这才假模假样的道:“陈琼啊,你这样不应该啊,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看看,这样大的事儿,怎么能瞒着我们呢?一家人嘛,一起承担责任,这才叫一家人啊。有什么事,怎么可以一个人扛着?你看看,你妈多心痛你啊,还有王比安,为了不让你接触丧尸,就是外出买东西,都是他主动替你跑腿儿,不就怕你无意中遇上丧尸嘛。可你倒好,唉,真是让爸爸妈妈操碎了心。”
陈琼绞着手道:“妈妈,爸爸,对不起,我是想帮你们忙的。”
王路偷偷瞄了陈薇一眼,一挥手:“乱弹琴,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帮什么忙。”
陈琼急了,她知道,要说服王路,最要紧地是说服陈薇,她转身抓着陈薇的手道:“妈,我真的没事儿的,你看我为了锻炼异能,和丧尸智尸相处了这样长时间,不是好好的嘛。妈,我总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丧尸智尸。哥比我大不了几天,他还不天天在杀丧尸,今天还到山里去了呢。你要是真想保护我,就该让我学会用异能才是啊。”
陈薇有点心动,她以前主要是被陈琼完全失忆给吓怕了,可现在见陈琼瞒着自己在锻炼异能,也并没有什么失忆的现象,心也有些动了--陈琼说得对,家人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谢玲性子直爽:“我倒觉得行,上次在卫生院,陈琼这孩子感应到了好几只丧尸,不也没什么事儿嘛。”
陈薇皱着眉道:“可这孩子不是把冯臻臻给感应成智尸了,闹了个大笑话。”
陈琼脸上一红:“妈,就是因为作异能还不够熟练,才整出这样的乌龙来。妈,你就让我锻炼异能,有我在,可不知道能帮爸爸多少忙呢。”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549_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_第五百四十九章好闺女碰上腹黑父更新完毕!;
第五百五十章 老子对大肚婆没兴趣
王路看着因为争辩微微有些脸红的陈琼,突然有些羞愧,这个外来的女儿,倒比他这老子强。自己有了异能这样久,至今没能很好地掌握它,而陈琼靠着私底下偷偷的摸索,居然探索出了异能这样大的作用。
净化--嘿嘿,如果这是真的,那是多牛逼的“神技”啊。
这根本就是“洗脑”嘛。
如果能把智尸“净化”,让它们误以为自己就是正常人--天,想想就让人激动得难以抑制。
普通丧尸现在已经不在王路眼中,随着崖山的壮大,搞死这群白痴是迟早的事儿,但智尸不一样,正因为它们有智慧,庞大的丧尸群在它们指挥下,比原来的一盘散沙恐怖了不止一倍两倍,如果不是智尸捣鬼,二次尸潮时,王路完全有信心凭借鄞江镇的防守阻丧尸群于镇外。
如果把智尸都“净化”了,那它们指挥丧尸的能力就成了人类最大的武器。
这时,陈薇也有些松动了,她心里也知道,真把陈琼养成一个“大小姐”,为了避开丧尸二门不出大门不迈,是很无厘头的想法。她握着陈琼的手道:“好孩子,你这样有志气,妈妈也很高兴,只是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冒失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别的不说,你真要出了什么事,你哥王比安可要伤心坏了。”
王比安果真伤心坏了,他摸着自己的脑门,愁眉苦脸地道:“完蛋了完蛋了,妹妹居然有这样的超能力--可为什么我没有啊。难道真的要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才能进化出异能吗?我为什么没这样的好运气啊。”
谢玲瞪了他一眼:“尽胡说,钱正昂医生再三说了,这异能其实是生理缺陷。前不久裘韦琴部长到卫生院做了个全身检查,钱正昂医生就警告她了,因为直接接触高压电,她体能的多个器官都受到了伤害。她握着高压电线看着很酷。对身体的伤害却是避免不了的。”
王比安不服气的嘟囔着道:“那也没见老爸和卢锴的异能对身体有什么伤害的啊。”
陈薇的心突然一紧,她下意识地看了王路一眼,扭过头,正好和同样看过来的谢玲交汇了一下眼神。两人不约而同想到,王路曾有一段时间,生理上有很古怪的表现。陈薇和谢玲都怀疑是异能对他造成的伤害,但王路不提,大家也装聋做哑。
谢玲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拍了王比安一个脑门:“呵,还敢跟我顶嘴了?你到底关心不关心你妹妹啊?你就不想想。万一陈琼这异能也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陈琼一看,糟糕,这风向好像又要转了,忙抢着道:“姐,妈,我向你们保证,如果我使用什么异能有不舒服,我一定跟你们说。再不会瞒着了。”
陈薇皱着眉思索了半天,这才道:“唉,我知道。我就是禁止你使用异能,以你这丫头的个性,肯定还会瞒着我们偷偷锻炼,我也总不能把你拴在家里。与其让你背着我们乱来,还不如干脆放在明面上,我看着才安心。”
陈琼欢呼一声,抱着陈薇亲了一口:“妈,我保证不乱来。”
陈薇笑着搂着陈琼,拍了拍她的背:“好好好,不过妈妈有话说在前头。你使用异能时,一定要在爸爸身边,没有他的保护,你绝对不能乱用异能。”
陈琼重重点了点头:“嗯。”她顿了顿,凑到陈薇耳边道:“你是我的好妈妈,我绝不会让丧尸抹去我对妈妈的记忆的。”
陈薇放开陈琼。对还着苦着脸念叨“为什么我没有异能”的王比安,和若有所思的谢玲道:“走,让这异能父女俩好好谈谈,我想,他们有不少话要说。”
陈薇、王比安和谢玲上了楼,客厅里,只余王路和陈琼两个。
陈琼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有点不安地绞着手,王路摸着鼻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个异能者,一个名义上是自己女儿的异能者,而且她的异能“威力”超乎想像的强大,这对王路来说,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消息。
但王路也知道,从今以后,陈琼将冒着生命的危险。
只有使用异能,才能体现异能的价值,今后,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就将和自己一样,冲杀在和丧尸、智尸搏斗的第一线。
她是个好女儿,自己,却并不是个好父亲。
当初领养这个女儿,王路的念头就不如陈薇单纯,多多少少有些利用她的私心。
半晌,陈琼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爸爸,你能不能教我怎样更好地用异能?”
王路一怔,随即苦笑道:“爸爸哪里知道什么更好地使用异能的法子。这异能,也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课本或者操作手册能告诉你,怎么一板一眼用异能。”
他想了想道:“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的异能使用时,需要启动吗?”
陈琼一怔:“什么启动?”
王路比划着道:“你看像爸爸的‘自己尸’异能并不是一天24小时有效的,只有使用一定的方法激发后,才能对丧尸智尸有效果,所以那天你在卫生院感应到我的脑电波,可回到家里,又没有了,就是这个道理。”
陈琼摇了摇头:“我的‘净化’不需要启动的,它随时随地都能产生效果。”
王路吁了口气:“你这异能倒和沈慕古的人肉雷达差不多,都是不需要启动,属于被动接受。这也好,不像我,以前启动异能时,还要用砖头砸脑门。”
陈琼倒不知道王路还有这样的经历,忍不住笑起来:“原本爸爸也要用板砖啊。仙侠里,板砖可是神器呢。”
王路笑道:“板砖不出,谁与争锋。”
看着陈琼捂着嘴轻笑,王路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是10多岁孩子应该有的笑容啊。可惜从今天起,这孩子的脑海中更多的就是来自丧尸的凶残和智尸的狡诈的脑电波。
王路站起了身:“好,陈琼,跟爸爸去一个地方。”
雪已经停了。鄞江镇上虽然亮着街灯,但街头并没有什么行人,大伙儿吃饱了肚子,正享受着暖气看电视呢。街两边的小楼的窗户里,不时传出电视剧里的打斗声--朱亚珍这姑娘居然喜欢看老港剧,最近被她翻出了89版的射雕正在播放。
王路带着陈琼走在镇中心大街上,街中心的积雪已经被民政部的人清理过一遍了,并不妨碍走路。
不时,有流动哨兵走过,看到是王路和陈琼时。忙不迭打招呼。
王路带着陈琼,一直来到了一座较偏僻的小楼前,离小楼还有一段距离时,王路突然问:“陈琼,有感应吗?”
陈琼疑惑地摇摇头。
王路道:“小心。”带着她又前行了几步。
王路一路行来,一直拉着陈琼的手,这时陈琼的手突然一抖,王路立刻站住脚。转身道:“感应到了吗?”
陈琼点点头:“是那智尸一家。”
王路从怀里掏出一包巧克力,还有一个暖水袋:“给,爸爸等会儿要进去。等回来后,你告诉我那智尸一家的脑电波。”他顿了顿:“如果感觉不好,立刻向后退,离开感应的范围就没事了。”
陈琼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王路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她绝对不会离开的。
王路继续前行,来到小楼前,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沉重的铁门,推门而入。
王路反手关上了门。笑呵呵地道:“有客上门了。”
咯吱吱,一阵轻微的轮子滚动声,一辆轮椅被推着滚进了客厅。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轮椅上的,正是奚加朝。
而推着轮椅的。不是奚加朝的丧尸老婆俞朝霞又是哪个。
看到王路的到来,俞朝霞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吼声。
奚加朝忙道:“老婆,没事儿,没事儿。他不是来杀我们的--最起码,现在不是来杀我们的。”
王路玩味地看着在奚加朝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的俞朝霞:“行啊,奚加朝,你老婆越来越聪明了,总算不至于一看到我就扑过来了,呵,现在轮椅也推得蛮像样的,你的活动范围更大了。”
奚加朝淡淡地道:“再大又能大到哪儿去,这楼除了前门,所有的门窗都焊得死死的,我又上不了楼,地盘只比崖山上的石坑大了一点而已。”
王路笑道:“可不能这样说,这里的生活条件可比石坑好多了,你看看,一应生活用具可都齐全得很。”
奚加朝浑不在意地道:“这些生活用具对我们毫无用处,我们不需要睡觉,不需要排泄,床、卫生间这些东西,自从进来后,就没用过。”
王路叹了口气:“奚加朝啊,这就不对了,就算你和你老婆不需要这些,可你怎么不想想看,也许你的女儿需要呢?谁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出生后,到底是丧尸智尸,还是人,没准,她就需要这样一个家。”
奚加朝冷淡地道:“王路,你不用拿我女儿说事,说,找我来有什么事要我做的?”
王路摇摇头:“没趣,没趣,奚加朝,你明明恢复得不错,何苦装出这样生冷不忌油盐不进的样子来?说真的,从根子上讲,我和你并没有什么生死解不开的大仇,倒过头来,你还救过我,而我呢,也没亏待过你和你老婆,再怎么说,有我一口吃的,可没少过你们一口。这总比你带着老婆在野外乱逛好。你知不知道,因为气温的降低,现在野外的丧尸不少都冻僵了。”
奚加朝是个聪明人,他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王路所为何来。
王路这时却又岔开了话题:“走走,到厨房去,今儿给你带了些好东西来。”
王路带头走进了厨房,奚加朝对妻子道:“跟上他。”
王路在厨房里自来熟地找出一个大盆子,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装着一些猪下水的保鲜袋,全倒到了盆子里。
他搓着手道:“今天生产队杀了只猪吃,给你们一家带了些来,哈哈,大家长久不见鲜肉了。所以我能带来的不多,见谅见谅。”
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俞朝霞狂躁起来,她直愣愣地盯着那盆猪下水。吼声更加急切,做势欲扑,奚加朝严厉地命令道:“安静,安静!”
身为丧尸,俞朝霞毕竟抵不过来自智尸奚加朝的命令,它缩回了身子。
王路拍了拍手:“不错不错,奚加朝。你把你老婆调教的不错啊。不过,这里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没有我让你们住在楼房里,定时供应食物,你和你老婆如果是在野外,肯定也和普通丧尸一样冻僵了。我想,虽然你们不怕冻,但你的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好说了。”
奚加朝问道:“你刚才一直提到丧尸冻僵。是怎么回事?”
王路耸耸肩:“只不过是很正常的物理现象而已。水分子在零下会变成固体状态,就这样简单。”他将白天在山里遇到的冻冰女丧尸的事儿粗略说了。
奚加朝立刻明白王路想让他干什么了,他道:“你想让我帮你找出山里因为冰冻而行动不便的丧尸?”
王路咧嘴一笑:“宾果。回答正确,不过,那些丧尸应该叫僵尸了,哈哈哈,冻僵的丧尸,不就是僵尸吗?”
奚加朝一点不觉得王路的话有多少好笑,他毫不迟疑地道:“我会帮你忙的,不过,我有个要求。”
王路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眯起眼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
奚加朝快速道:“我只是想要个油汀。给我的妻子用。她最近行动的确不太方便,看起来真像你说的,是低温对她的影响。”
王路哼了一声:“我明天会带个油汀来的。”
奚加朝立刻道:“我会帮你找到那些冰僵的丧尸的,虽然我猜测因为低温的影响,它们的脑电波也会相应变得微弱,但我会帮你找到它们的。”
王路点了点头。打量了俞朝霞的大肚子几眼,不知为什么,刚才还在向盆子里的猪下水张牙舞爪的俞朝霞在王路的目光下,居然后退了几步,两手还捂在了肚子前。
王路嘿嘿一笑,也不管俞朝霞能不能听懂,对她道:“放心,老子对大肚婆可不感兴趣,更不要说你是只丧尸了,就算是只智尸,老子也没兴趣把捅到你的烂b里。”
面对王路的污言秽语,俞朝霞后退了一步,它似乎想向王路怒吼,可又缩回了身子,只是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大肚子。
奚加朝大吼一声:“闭嘴,你他妈的闭嘴!”
王路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咣一声,客厅外传来他重重的关门声。
王路一出门,就拔腿飞奔,他一眼看到,陈琼在路灯下,正扶着一根电线杆子在呕吐,王路几步上前,扶着陈琼瘦小的肩膀,拍着她的背:“好孩子,好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刚才不应该光顾着试探奚加朝和他老婆,故意激怒它们,它们传来的负面感情一定伤害到你了?”
陈琼靠在王路怀里闭着眼喘息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睁开眼:“没事儿,爸爸,我挺得住。”她强撑着一笑,“你临去前送我的巧克力蛮好吃的,它可帮了我不少忙。”
王路低头一看脚下,果然撒落了不少糖果包装纸,他更为内疚:“是我不对,光想着能不能试探出奚加朝的底线,却没顾到你的身子。”
陈琼奋力站直身子:“爸爸,我真的没事。”她倒吸了一口气:“爸爸,你刚才在房间里做的事,我全从智尸一家子的脑电波里接收到了,不但有影像,更有它们的情感。爸爸,那个什么奚加朝,不可信,它、它心里对你充满着透骨的恨意,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扯碎吃到肚子里。”
王路拍了拍陈琼的肩:“我知道,我知道。奚加朝的确是个狡猾的家伙,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临去时故意刺激它的原因。你应该发现,奚加朝的妻子俞朝霞的智商也在恢复,它刚才分明是听懂了我的脏话,却偏偏要装出害怕我的样子,以为这样就会满足我这个无耻下流的王八蛋的低级趣味。嘿嘿,这对夫妻,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陈琼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爸爸,你明天真要带那个奚加朝参加我们的行动吗?它、它太危险了。”
王路点了点头:“孩子,爸爸知道它很危险,可我不得不利用手里所有的资源,让崖山的大伙儿更好的生存下去。明天的行动,你不但要找那些冰冻的丧尸,还要帮着爸爸盯着奚加朝,免得它捣鬼。”
王路扶着陈琼慢慢地向家里走:“陈琼啊,刚才来自奚加朝一家的负面影响,真的没有对你成影响吗?”
陈琼嗯了一声:“只要我心里想着美好的事情,其实丧尸负面情绪的影响并不明显。”
“喔,那么说,还是有影响的喽?我们可说好了,有事不能瞒着爸爸妈妈的。”
“嗯,是有一点点影响,不过真的只是一点点啦。”
“这次到底是什么失忆了?”
“好像是把欠王比安哥哥的钱给忘了,光记得经常用他的卡买东西,却忘了一共花了他多少钱了。”
“哈哈,这个失忆失得好。忘了就忘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帮我试试他的性能力
王路带着陈琼自回家不提,奚加朝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自打王路出门后,俞朝霞立刻向放在桌子上的那盆散发着血腥气的猪下水扑去,奚加朝厉声喝阻了她:“不许用手抓!用筷子!”
俞朝霞在奚加朝严厉的呵斥声中,缩了缩身子,强忍着贪婪,从橱柜里“抓”了一双筷子出来--当真是抓,它的右手握成拳,将两根筷子长短不一的握在手心里。
奚加朝在一边指挥着:“搬把椅子来,对,放在桌子边,很好,坐上去,用筷子吃,不许用手!听见没有!不许用手!”
看着俞朝霞笨拙地用手里的筷子挑着猪下水塞嘴里,奚加朝叹了口气:“老婆,不要怪我是在折腾你。你如果想恢复智商,必须要学会像人一样的生活。你原本就是人,这些记忆这些生为人的能力,本就在你脑子中,你只需要重新将它们发掘出来。我想过了,丧尸就象因为高烧后烧坏脑袋的病人,要想恢复记忆,不停的行为锻炼是个好办法。自从我们离开崖山石坑,被王路关在这座小楼里生活以来,你的智商恢复得越来越明显,这是个好兆头,终有一天,你会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
正在狼吞虎咽的俞朝霞听了奚加朝的话,突然放下了筷子,它的双手颤抖着抚摸着自己的脸--自己那严重脱水干枯的脸,嘴里发出呜咽之声。
奚加朝脸色一暗,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容貌已经全毁了,可这并不重要,在我心中,你依然和刚刚结婚时一样漂亮。容貌这东西,几十年后,大家都是鸡皮鹤发,成了干瘪的老头老太。又有什么分别。”
俞朝霞摸着肚子又呜咽了几声,其中夹杂着模模糊糊的“孩子”两字,奚加朝忙道:“放心放心,我们的女儿肯定是天下最漂亮的。王路这王八蛋。一肚子坏水,可毕竟他给我们提供了稳定的食物。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营养充足,我能感应到我们的孩子脑电波越来越强大了。所以我如今并不急着逃出去,如果像今天这样能经常吃到新鲜的肉食,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奚加朝喃喃地道:“我会听王路的指使,去屠杀我们的伙伴。我会努力做好这件事,以赢得王路的欢心,以换取他赏给我们更多的食物,更好的生活条件,一切的一切,都为了我们孩子的诞生。”
与此同时,在王路家里,陈薇和谢玲在卧室里。关着门,窃窃私语着。
陈薇问道:“王比安已经睡下了?”
谢玲笑道:“你是知道的,那小家伙躲在被窝里玩psp呢。”
陈薇叹了口气:“唉。不管他杀过多少丧尸,本性还是个孩子啊。”
谢玲抿嘴笑了笑:“姐,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儿?”
陈薇皱着眉道:“明天的行动,你会去?”
谢玲点点头,那是毫无疑问的。
陈薇叹了口气:“苦了你了,这些事儿,我是一点帮不上忙。”
谢玲没搭话,她知道,陈薇特意招呼自己进卧室,又关上门。肯定不是为了慰问她一下,陈薇迟疑着道:“谢玲啊,明天的行动,你帮我看着王路和陈琼父女两个。”
谢玲点点头:“我知道,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立刻阻止陈琼参与行动的。”
陈薇摇了摇头:“除了陈琼。你更要当心你哥。”
谢玲一怔,失态地站了起来:“哥怎么了?他--我没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啊!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你、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陈薇轻咬着唇:“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王路他,似乎阳痿了!”
谢玲张口结舌,呆怔当场,半晌才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薇也豁出去了,反正在谢玲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王路,是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陈薇断断续续地道:“你知道你哥他--那方面还是很强烈的,以前在龙王庙,想来你半夜里也听到过。到了鄞江镇上后,照理说,现在就咱们俩个人一间房,他想做--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很少--不对,是根本就没了这方面需求。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事多人累的,但是--怎么说呢,其实身为女人,也是有这方面需求的,前天晚上,我、我半夜里睡不着,就、就摸到了他身上,可是无论我怎么弄,他都一点都没有、没有那个硬起来。王路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住在阳光城的时候,就算是睡梦中,我挑逗他几下,他都有反应的。可现在--现在却突然不行了。”
谢玲吃吃地道:“也许,是偶然现象,那个,工作压力大,对那个也有影响的。”
陈薇摇了摇头:“可是我无意中又发现你哥在梦遗,而且,还在梦里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谢玲脸一红,要死了,王路一定是在喊自己的名字--这个死鬼,你想要,就来找人家就是了,现在算什么,自己还没吃到肉呢,就惹了一身骚了。
然而,陈薇接下来的话却雷得谢玲差点站不稳,陈薇轻声道:“王路他梦里喊的是冯臻臻的名字!”
谢玲傻傻地反问了句:“你说什么?”然后猛地醒过神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经常和冯致臻还有封诗琪在一起,从来没见到哥和她有什么暧昧的举动--他们两个平时根本见不到面,冯臻臻一直窝卫生院里,哥又是天天在外忙事儿,就算是想背着我搞什么名堂,两人也没时间啊!”
陈薇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这理儿,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觉得你哥古怪,他--我就在他身边,他想做,随时就做好了,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在梦里。却和别的女人相好,我、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
谢玲无语,她勉强道:“可这事儿也怪不到人家冯臻臻头上,倒是。倒是咱家的那位不要脸,好好的,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春梦啊。”
陈薇道:“唉,其实王路就是做春梦,也由得他了,以前,他的电脑里也没少那些脚盆国的小电影。男人嘛,都这样,我也随他去了。只是,我真的担心他的身体,总觉得,他这样子太过古怪,你想想,上没了。可在脑海里,却能跟一个虚拟的形象进行性生活--你说,这是不是很像那个……”她欲言又止。
谢玲猜不透。问道:“像什么?”
陈薇犹如耳语一样地道:“象……智尸。”
谢玲一把捂住嘴,双目圆睁,她深吸一口气:“姐!你疯啦!”
陈薇目光飘忽不定地道:“我以前无聊时,曾想过智尸这种生物,想着,它们虽然没有了感觉,却能通过脑电波互相交流。王路曾开玩笑说,智尸是天生的太监,可我想着,它们脑电波这样发达。不通过的接触,不也能通过脑电波进行吗?”
谢玲脱口而出:“《特警判官》!史泰龙的《特警判官》!”这部老电影,前几天不知怎么被朱亚珍给翻了出来,在鄞江镇有线电视上播放了,里面就有史泰龙和女主角通过脑电波的镜头,因为在影片中艾滋病泛滥。人们已经禁止了的。
王路一家子都看了这部电影,遇上激情镜头时,陈薇还让王比安和陈琼转过头去。
谢玲苦笑道:“姐,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胡思乱想,这、这也太扯了。”
陈薇叹了口气:“胡思乱想?这世上,还有比生化病毒和丧尸智尸相比更‘胡思乱想’的事儿吗?”
谢玲语塞了,是啊,连丧尸这种完全颠覆科学常识的生物都出现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陈薇道:“上次陈琼误把王路当成智尸的事情已经让我警惕了,王路的异能,其实并不是一种伪装,他其实跟智尸没什么区别,他的同样没知觉,而脑电波也同样强大。我甚至怀疑他总有一天能用脑电波和丧尸智尸交流。我真的担心,也许哪一天,他、他真的变成了智尸,就是不使用异能,也会变成那个样子,这可怎么办?”
谢玲握着拳头:“姐,你想太多了!”她勉强道:“你的推理中有个漏洞,就算哥能通过脑电波,可冯臻臻她并不是智尸啊,那天在封所长家里,我们反复检查过了,她就是个普通人。要我说,就是哥色胆包天,对冯臻臻不怀好意,这才天天做淫梦,反而没有精力和姐你--那个真刀真枪的做那事了。”
陈薇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她突然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哥真的--真的变成那样,你怎么办?”
谢玲一怔,呆了呆才明白过来,陈薇这是问她,如果王路有一天变成智尸了怎么办,她咬了咬牙:“他是我的男人!”
他是我的男人。就算是智尸,也是我的男人。
陈薇轻声道:“谢谢。帮我照顾好他。”
谢玲点点头:“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先回房准备明天行动的装备了。”
陈薇道:“你去忙。”
谢玲走到门边,刚握住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陈薇的声音:“如果……如果有机会,麻烦你试一试王路。”
谢玲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她明白,陈薇的意思是让自己找机会试试王路的性功能,看他,只是一般的性能力不举,还是身体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转变。
谢玲脸上像火烧一样,这是陈薇明明白白第一次同意自己和王路之间的性关系,她恍忽中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就推门而出,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反手把门一关,就扑到了床上。
谢玲埋首在厚厚的棉被里,突然脸上一热又一冷,流出了两行清泪,这时,楼下传来了开门关门声,以及王路和陈琼说话的声音,谢玲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抹了把泪。无声地叹了口气,王路啊王路,我这辈子遇上你,真是冤孽。
谢玲转身进了卫生间匆匆擦了把脸。对着镜子强笑了笑,这才出了门,脆着嗓子道:“回来了?陈琼,到姐房间里来,我帮你打理了一些明天参加行动的装备。这可是你第一次参加外出行动,可不能马虎了。”
次日,一支20多人的别动队在鄞江街头准备出发。
这次行动。用王路的说法,就是去捡漏的,关键是找到丧尸智尸的藏身点,只要找到了,那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所以,人员并不需要太多,多了,在山沟沟里钻行反而容易出意外事故。
王路和封海齐带队。关新、王德承、沈慕古、卢锴、王比安等人随行,其中,专门有两个小伙子背奚加朝。而谢玲则是牢牢牵着陈琼的小手。
王路对送行的周春雨道:“看家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们这一走,得化冻后才能回来。”
周春雨道:“放心,有事儿,我会找陈薇姐商量的。”
王路手一挥,别动队爬上了卡车,车辆轰鸣着,向深山驶去。
别动队的目标很清晰,就是昨天偶遇冰冻女丧尸处,丧尸是群体性动物。附近肯定有更多的丧尸。
卡车在山脚下停住后,别动队带上帐篷等野外生活用具,开始爬山,王比安因为来过一次,熟悉山径,自告奋勇拉着陈琼的手前行。陈琼是第一次参加外出作战任务。厚厚的加了防护内垫的衣服让她有些不习惯,全封闭头盔更是让她呼吸不爽,好在王比安在每个陡坡难行处,都会停下来伸手拉她,倒让她并没有因为体力不支而掉队。
在密山中穿行了两个小时后,别动队停了下来,陈琼看到前方王路和封海齐站在一条溪流的水潭边,正在指指点点,王比安扶着她一边示意小心脚下的树根后,一边道:“那儿就是我们昨天发现女丧尸的地方了。”
其实不用王比安提醒,陈琼也已经看到了水潭边那具丧尸的尸体了。
王路正和封海齐商量着:“采用平行推进的摸索方法效率太低了,依我说,这条溪流的上下游,以及垂直方向都要搜索。”
封海齐道:“分成三队吗?倒也可行,有沈慕古、奚加朝以及陈琼,每个方向都能确保搜索的效率。就是每支小队的人手单薄了点,如果遇到大队丧尸,有点危险。”
王路笑了笑:“有啥危险的,那冰丧尸你也见到了,冻得都不会活动了,丧尸再多也只是挨宰的货。这样,你领一队,我领一队,关新领一队,让真人版滚蛋机卢锴跟着关新。”
封海齐点点头:“中。每十分钟我们用对讲机联系一下,如果联系中断了,无论有没有收获,三天后我们返回这里集合。”
别动队不一会儿就分三个方向散开在丛林中,队员们打开了滚蛋机,伴随着一声声“滚”字,消失在林中。
谢玲、王比安、陈琼依然跟着王路,另还有四名队员,其中就有王德承。
王德承满心欢喜,跟着有异能的王路,就是尸潮中杀进杀出也不怕,更何况是欺负一群冻成冰棍的丧尸,绝对是有惊无险,他巴结着对王比安道:“王比安,你的帐篷就让叔叔帮你背。”
王比安一侧身:“不用。”
王德承又转向陈琼,陈琼自然也拒绝了,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前方密林的王路转身道:“陈琼啊,你以前没参加过野外行动,体力吃不消,这背包就交给王德承叔叔好了,从现在起,你要尽最大努力发挥自己的异能,背包这种消耗体力的事就免了。”
陈琼应了,把背包交给了乐呵呵的王德承。
王路摆了下手里的望远镜:“不行啊,根本看不出任何丧尸的踪迹,陈琼,你有什么发现吗?”
陈琼摇了摇头:“一点儿也没有。”
王路随便指了个方向:“反正是瞎猫撞死耗子,我们就往这个方面走。”
一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前行。
十分钟后,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关新,“王队长,我们找到了一群丧尸,一群冻僵了的丧尸,有17只,就猫在一条山沟里!”
旗开得胜!王路大喜,忙冲对讲机道:“注意安全。”
关新笑道:“没事儿,这些丧尸埋在半尺深的雪下,一动不动,不是沈慕古探测到,我们根本发现不了。用螺丝刀捅捅就全捅死了。”
王路乐得合不拢嘴,杀17只丧尸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这杀得也太轻易了,比杀只鸡都容易。
又过了会儿,封海齐那一队也传来了好消息,奚加朝找到了躲在一间看山人棚子里的丧尸,足足有30多只,虽然躲在棚内,可山里零下10多度的温度还是冻僵了丧尸们,封海齐等人将僵硬得只剩下眼珠子还会转动的丧尸个个砍了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雪中的废弃篝火
王路放下对讲机,正为别动队的小有斩获而乐得合不拢嘴,一扭头,却看到陈琼局促不安的扭着手,他立刻明白过来女儿的心思--看着沈慕古甚至怀有异心的奚加朝都立了功,自己却一无所获,正在难受呢。
王路忙上前拍了拍陈琼的肩:“不急不急,你的异能接受的是丧尸脑电波传来的影像和情绪,如今这丧尸好比在冬眠,既看不到什么外界的影像,又没有情绪波动,你自然感应不到。”
陈琼沮丧地道:“对不起爸爸,我、我真没用。”
王路笑道:“真是孩子话,爸爸以前比你还没用咧,杀第一只丧尸时只敢隔着门缝射水枪呢。这样,我们走慢一点,给你留出充足的时间好好感应。”
陈琼重重点了点头,转身登上一处高坡,闭上眼,细细感应起来。
王路转身和武装部的几个小伙子凑到一起,轻声要求大家留意一下类似山洞、溪沟等避风处,毕竟也不能真把搜索丧尸的希望压在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身上。
谢玲貌似无聊地坐在一边,检查着自己手里的一把弩,这弩原是王比安送陈琼的,后来上缴了财务部,因为此次陈琼参与外出行动,又配发了下来。陈琼因为要一门心思感应丧尸的脑电波,就把弩交给了谢玲用。
这把弩,原就是谢玲用惯了的,她摸索着熟悉的弩身。禁不住想起以前和王路两人在鄞江镇打拼的岁月,唉,倒还是那个时候的日子简单。那个时候,死胖子只敢偷偷打量自己的大腿,哪像现在,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剪不断理还乱。说到底,还是王路这死家伙有贼心没贼胆,你干脆半夜摸上老娘的床,也比现在这半吊子来得好。
陈琼又想起冯臻臻。今天的行动。钱正昂留守鄞江镇,只有冯臻臻作为唯一的医护人员参加了,但在分队时,王路毫不迟疑将她分到关新一组。
两人之间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陈薇让自己留心王路和冯臻臻的举动,完全是落了空。
这时,王路指挥大家再一次前行,这条路线。其实和昨天前往陷阱处的路大致吻合,大家并不陌生,所以走得比较顺。王比安也有余力时时扶着陈琼爬高伏低,搜索每一处可能藏身丧尸的地方。
有了另两队的经验,王路也每人分派了一支临时砍下的长竹竿,凡有可疑的雪堆。就捅一捅扫一扫。
又走了片刻,陈琼突然站住了脚:“等等!”
王路手一挥,示意全体人员安静。
陈琼闭着眼,仰头向天,左右转动着。倒似一台早期雷达在搜索目标,她喃喃道:“好奇怪的影像,好像是一团漆黑,我差点漏过去了。不,还是有点光亮的。只是看不清。奇怪,这算是什么图像?”
王路冲众人点点头。大伙四散开去,陈琼的感应也就是百米,如果真是丧尸传来的影像,离大家并不远,大伙儿干脆用竹竿在四周乱捅乱搅,扫得积雪乱飞。
陈琼突然尖叫一声:“住手!不要动!”
大伙都住了手,陈琼朝着东南方向侧过了身:“那是个洞,刚才突然有很亮的光照进来。没错,是个洞--那只丧尸应该在洞底看着洞口,原本的洞被雪盖住了,所以光线不足。刚才有人动了洞口的雪,所以光线又照了进来。”
王路厉声道:“全员警戒,寻找洞口!”
陈琼的指示已经很明确了,这洞,就在大伙儿刚才“扫雪惊尸”的范围内,王德承很快叫了起来:“洞!这里真的有个洞!”
大伙儿冲了上去,洞,就隐藏在一处山壁的积雪下,洞口并不大,但里面黑乎乎的,一眼看不到底,王路用强光手电照了照,隐隐能看到这是个倒漏斗形的积水洞,口小,肚大,大概有3、4米深,洞底,隐隐能看到躺着什么东西,一排排挤在一起。
陈琼尖叫起来:“就是这儿就是这儿!爸爸,我能‘看’到你的手电筒光!”
王路快速的下令:“准备保险绳,下洞。陈琼能接受到洞里丧尸的脑电波,说明丧尸还有一定的活动能力,大家要提高警惕,我第一个下,为大家开路。”
王德承一咬牙:“王队长,哪能事事由你出头?我们在崖山可也不是吃干饭的!我先下!”
王路皱了皱眉:“这洞底虽大,但洞口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第一个下洞的人,可得小心丧尸的围攻。”
王德承前不久刚刚被王路任命了一个小职务,正是求功心切时,他一拍胸膛:“怕什么,咱们这一身装备也不是吃素的。”
王路也不拖泥带水:“好,你先下,下的时候速度不要太快,有危险就呼叫我们。”
王德承倒也并不蛮干,他捡了几块枯柴来,浇上汽油,点燃,扔下了洞用来照明,这才抓着绳索爬了下去。
3、4米多的深度,王德承交替了几下手脚,脚尖就够着洞底了。
他一跳,顺势就拨出了双斧,在身边划了一圈--没碰到任何障碍物。
王德承头一低,头盔上的顶灯立刻照出了洞地的景象--数十只丧尸挨挨挤挤或躺或坐冻僵在洞底。
脚下有点打滑,却是洞底有水,如今已经结成了冰。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陈琼的呼喊:“王德承叔叔小心!我看到的丧尸的影像在移动,它向你爬过来了!”
王德承连忙四顾,却没看到有丧尸向自己扑来,仔细一听,却的确听到了极细微的唆唆的爬动声。那声音,却是从脚下传来的。
王德承一低头,就看到一只丧尸正如牵线木偶一般,一顿一顿地在一堆僵硬的丧尸身上爬动着,向自己“扑”来,只是它的四肢冻得,行动实在不灵便,这爬行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一点。
王德承咧嘴一笑,抬头道:“下来。一点危险也没有。”
果然一点危险也没有,等陈琼都从洞口爬下来后,那只唯一还清醒会活动的丧尸,还在象跳机器人舞一样一顿一顿地爬动。
王比安也不客气,拨出螺丝刀扑了过去,嘴里嚷嚷着:“谢玲姐,我和你比谁杀的丧尸多。”
谢玲笑道:“欺负人家丧尸不会动算什么好汉?”手下却不停,扳机一扣。扑哧一声,一支弩箭后发先至,抢在王比安前,将一只丧尸射穿了脑门。
倒是王路嚷了一句:“别杀那只还会动的,让陈琼锻炼一下感应能力。”
杀冻僵的丧尸实在是太轻松不过,在剁了几只丧尸后。大伙儿发现,还是像王比安那样用螺丝刀更省力,大伙儿甚至还没热身,洞里的丧尸就全部了账,就连陈琼也试着亲手用一支弩箭射死了那只始终固执地爬动的丧尸。
一数。这洞里居然有26只丧尸。
王路仰头看了看小小的洞口:“想来是天气太冷,把野外的丧尸逼进了这个洞里。山洞嘛,向来是冬暖夏凉,只是没想到甬城今年冬天特别冷,就是躲了进来,也全冻僵了。”
王德承踢了一只丧尸的尸体一脚:“王队长你看。这只丧尸爬进洞时,摔了一跤,这胳膊的骨头都摔折了。”
王路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倒也白白辛苦一场了,这洞直上直下,四周没有着力的地方,倒象个大瓮一样,丧尸进来容易。出去却难,不错助外力,这些丧尸就算是到了天气转暖冰雪溶化时,也一样爬不出去。”
众人稍一转念,可不是如此嘛,这个洞对丧尸来说,就是绝地啊。
王路率众人沿着绳索爬出洞口,陈琼发现自己的感应真的有用后,信心也足了,更因为有了经验,在此后小半天里,陆续又找到了几群冻僵的丧尸。
大伙儿花在爬山上的力气,倒比杀丧尸还多。对讲机里也是捷报频传,粗粗一算,自从今天进山以来,20来人居然已经杀了小三百的丧尸,这数字不算多,难得的是别动队毫发无伤,所以人人气势高涨。
又行了一段路,王路突然站住了脚:“呵,瞧那是什么?是我们昨天来过的陷阱。”
果然,前方有个大坑,正是昨天王路一行人空手而回的地方。雪地上,还留着乱七八糟的脚印。
再往前,就是一片陌生地域了,王德承问:“王队长,我们往哪儿走?”
王路挠了挠头,扭头问陈琼:“你说往哪儿走好?”
陈琼扭捏着道:“我、我也不知道。”
王路哈哈一笑:“管他娘的,走到哪儿是哪儿。”说着迈步前行。
这一走,众人就在山林子里穿行了有个把小时,越走,王路的脸色走难看,因为这一路过来,陈琼居然连一只丧尸也没有发现!
见他娘的鬼了,就好像越过武装部设下的陷阱后,丧尸们都绝迹了。
王路试着用对讲机呼叫了封海齐和关新,然而复杂的地形已经隔绝了信号。
说王路不生气是假的,但他又不好意思对着陈琼摆脸色,只能对王德承等人吆喝,让他们多观察一点四周的地形,“总不能靠着人家小女孩子打仗!”
王德承等人也有点尴尬,虽然顶着个武装部的名头,其实大伙儿以前都没当过兵,以前进山是来游玩的,就是爬石阶,也能爬出一头汗。现在可完全是在深山老林子里乱钻,没有失足摔跤算好的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顾上侦察丧尸的行踪?
两眼望去,除了林子就是林子,除了冰就是雪,倒是往哪儿找?
陈琼已经急得两眼含泪了,不是谢玲安慰着她,都能哭出声来。
王比安帮不上妹妹的忙,拿脚踢旁边的雪堆出气。突然,他一脚从雪堆里踢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事来。
王比安瞄了一眼,却是只破凉鞋。他又踢了一脚,想把鞋子踢到旁边的一条沟里。
突然一双大手摁住了他的肩膀:“不要动。”是王路。
只见王路死盯着那双鞋子,倒似见了什么宝藏一样,两眼闪闪发亮。
王路蹲下身,捡起那双鞋子,拍了拍上面的雪,仔细查看着,王比安不解地嘀咕了一句:“一只破鞋子。这山里多得是,有啥好看的。”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这要是一条旅游线路,出现游客抛弃的破鞋并不意外,可这里长年人迹罕见,我们走的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山路,为什么荒山野岭的,会突然冒出一只破鞋子来?”
王比安一怔。
谢玲隐隐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而出道:“这是只夏天才穿的凉鞋。如今大冬天的,有谁会穿着凉鞋在冰天雪地里走路?”
王比安半张着嘴:“姐,爸,你们不会认为这鞋子是丧尸留下的?”他自己摇了摇头道:“不是说丧尸都已经冻僵了吗?这鞋子埋的并不深,并不是一早留下的,我看到它时。半拉个鞋跟后露在雪外呢。除非是丧尸刚经过这里才留下了这鞋子,要不然,早被大雪深埋了。”
王路倒还不知道这细节,可听了王比安的话他眉头深锁,喃喃道:“该死。难道有丧尸还能活动?”
众人齐齐一惊,王德承道:“不太可能?我们刚才杀了那样多冻僵的丧尸,就算是有个把会活动的,也是四肢僵硬的一塌糊涂,连爬都爬不利索,更不要说翻山越岭了。”
王路一挥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丧尸里还有智尸呢,对于智尸的智慧,我从来不会轻视,哼哼,冬季取暖的办法,并不是只有我们人类才懂。”
王路接连下命令:“收缩队形,提高外围警戒。以这个鞋子为中心,搜索周边500米范围。”
王路想了想,还是猛砸了额头一拳,启动了自己的异能,万事小心不为过。
王路启动异能后,陈琼立刻感应到了,她向王路诧异地看了一眼,王路冲着她无声的点点头。陈琼抿了抿嘴--爸爸的情绪并不如丧尸那样嗜血恶心,自己没有受到任何负面的影响。自己的脑海中就象看电视时开启了一个画中画功能,多出了一个视角,挺好玩的。
对四周的摸索果然有了新发现,王德承发现了一片明显是有人宿营过的营地。
这是一块稍显平坦的坡地,地上的雪被粗粗清理过,堆到了四周,露出了底下的一片枯草地。
而在营地中心,有一个火堆。
一个燃烧后只剩下焦炭的火堆。
谢玲伸出手,摸了摸一根已经烧成炭状的枯枝,冰冷的,毫无热气。
大伙儿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谢玲倒抽着冷气:“见鬼,这些丧尸在烤火取暖!这一定是智尸教给它们的!”
只要有足够的外来温度,冰冻的丧尸一样能活动,王路用火烤冰冻女丧尸,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点火取暖,是最简单也最易行的办法。
在这山林里,枯柴随手可得,丧尸甚至可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来点火,只要熬过了这段极度严寒的天气,它们又是一个个嗜血的魔鬼。
王路捡起一根柴枝,拳头一紧,咯一声捏成两段:“追上它们,一定要找到那只智尸,绝不能让它把取火避寒的方式教给更多的丧尸!”
丧尸们离去的路线很快找到了,众多丧尸在雪地里踩出的脚印就是最好的向导,王路等人沿着雪地上的印迹,死死咬住不放。
王路又试着呼叫了几次对讲机,还是没有回应,不过,王路也并不担心。从丧尸露营区的大小来看,这批丧尸大概有20来只,自己一行虽然人数少,却胜在个个武装到牙齿,更有自己的异能在,倒也不怕它们。
王路拍了拍陈琼的肩:“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战斗,暂时用不上你的异能了,我们只要沿着脚印追,早晚能追上它们。丧尸就算能烤火,可也只能短暂缓解一下低温,一旦它们在山里行走,只会越走越冷,越走越僵硬,越走越慢。”
陈琼奇怪道:“可是爸爸,我都走出一身汗了,内衣也有点潮潮的。”
王路笑道:“傻孩子,丧尸的生理系统已经完全失灵了,我很怀疑它们的心脏还能把血液带到身体的各个部位以保持温度。”他顿了顿:“对了,这倒让我想起来--大伙儿注意空中有没有冒烟的地方,我怀疑丧尸行进一段时间后,就要烤火取暖。”
众人答应一声,继续沿着脚印前行,沿途,又发现了破鞋子、衣料碎片等物,而且都是掉落在雪面上,众人越发确切追踪的方向是正确的,如果不是山路难行,早就急起猛追了。
又过了片刻,带着的王路突然顿住了脚步,紧跟在后的王德承差点撞上他的后背,王德承手中斧头一紧:“王队长,发现丧尸了吗?”
王路摇摇头,指着雪地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伙低头望去,只见雪地上的脚印这时分开了好几岔,通向林中不同的方向。
谢玲道:“怎么?丧尸搞什么分兵的把戏吗?是智尸发现我们在追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山谷里的烧烤大会
王路摇了摇头,断然道:“胡扯!智尸就算是发现了我们,也只会指挥所有的丧尸一拥而上,和我们死磕,而不是玩什么分兵的把戏,你当它们是四明山游击队啊。智尸可不是笨蛋,它们为了能让自己逃脱我们的追杀,只会不断用丧尸来狙击我们,这才能赢得时间让自己逃跑。要知道,丧尸一旦离开丧尸百米范围,就立刻失去了控制,不但起不到引诱我们分兵的目的,还会让我们更方便的屠杀它们。”
谢玲弯着腰,来回看了几遍岔路上的足印:“哥你说得对,这根本不是什么分兵,恰恰相反,是智尸在召唤聚集丧尸--大家看,这岔路上的脚印明显较少,可到了这条主路上,脚印却越来越多,如果是分兵,主路的脚印应该是逐渐减少才对。”
王路脸色沉重:“这分明是智尸一路在召集还没有彻底冻僵的丧尸们,他妈的,它知道烤火取暖,那些丧尸一到它手下,就能多少恢复行动能力。”
王德承等人也意识到了危机,恢复行动能力的丧尸,可不是他们不足十人的小队伍能轻易对付的,他吞了口口水:“王队长,怎么办?要不要呼叫支援?对讲机叫不通,那就派个人去叫。”
王路摇了摇头:“这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他瞟了王德承一眼:“怎么?害怕了?”
王德承讪笑了笑:“哪能呢。王哥你有异能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放心,这些丧尸都是被那只智尸指挥着才知道烤火解冻的,只要找到带头的智尸,灭了它一个,再多的丧尸又会重新变成冰棍。”
这是个再简单明了不过的道理,王德承等人再次放松下来,就在这时,王比安突然一指空中:“爸爸!快看!有烟!”
有烟,就有火。深山之中,除了智尸丧尸在烤火,还会有谁?
王路精神大振:“走!这次逮到的丧尸数量可不会少。那只智尸可省了我们找丧尸的大麻烦,正好一锅端。”
众人此时倒不急着赶路了,反正丧尸正在前方宿营烤火,逃不到哪儿去,大家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把武器放在最趁手的地方。取出压缩饼干吃了起来--杀丧尸,可也是体力活。
王路咽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小口喝着保温壶里已经变冷的水,对大伙儿道:“找到丧尸营地后,我会先进去找到智尸杀了。你们不用急着冲进营地杀丧尸,没了智尸的指挥。丧尸在低温下又会渐渐失去行动能力,等它们再次冻上,你们再冲进来杀也来得及。”
他又扭头对王比安和陈琼道:“王比安,你扶着妹妹走在最后,这里丧尸的数量太多。而且都是有活动有意识的,陈琼受不了这样多脑电波的冲击。接下来的行动,你们两个就等待在外围,王比安,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妹妹。”
王比安和陈琼都知道,这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两人重重点了点头。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到了丧尸营地的烟,但王路一行还是跋涉了近一个小时后,才真正摸到了营地外围。
王路自持异能在身,独自一人走在队伍数十米前,当他翻过一个小山口时,突然顿住了身子。然后转身向大伙儿挥着手。
谢玲、王德承等人立刻明白--正主儿现身了!
谢玲立刻停住了脚步,王德承也一脸紧张,他低声道:“这营地里丧尸数量不会少。”
这根本就是屁话,众人早就发现离营地越近,山上的丧尸脚印就越多,有的地方厚厚的积雪都已经被踩得露出了下面的泥地,而且,看到的青烟也不止一缕两缕,少说也有10多条。
谢玲沉着地道:“不要慌,警戒四周,小心有新的丧尸队伍前来,等我哥的信号。”
王比安拉着陈琼又后退了几步,以免她不小心被营地里大量丧尸的脑电波所伤害。
同一时刻,站在山口的王路恶狠狠骂了句脏话:“我操他妈了个巴子的王八蛋智尸!”
这智尸,真真是闹出了好大动静。
只见下面的山谷里,黑压压聚集了上千只丧尸,10多个半人高的火堆正在丧尸围成的大小不一的圈子中熊熊燃烧着,不断有丧尸从周边的树林里拖来枯枝败着寻找智尸。
上千号丧尸,能挤满一个标准运动场,王路想在里面找到一个只能凭衣着认出来的智尸谈何容易,在接下来的大半个小时里,王路又杀了几只穿着“整洁”的“智尸”。可事后发现,都只是披了件新外套的丧尸。
真他娘的见鬼了,难道天朝民政局刚刚到这儿慰问过?临时给这些流浪汉发了新衣?
也不知道这些丧尸,是从哪儿找到了这些半新不旧的衣服。
王路突然一怔--该死,不对劲儿。这些丧尸的新衣服,并不是自己穿上去的,丧尸就算是拿到衣服也最多胡乱一裹,怎么可能穿得这样相对整齐--这分明是智尸帮它们穿上的。
王路越加急切想找到那只智尸,谁成想,因为营地里穿上了新衣服的丧尸不在少数。他杀了20来只,还是没找到那只智尸。
王路有点上火,妈的,跑来跑去,人都热得出汗了。
他突然一怔,热--自己怎么会感觉到热--明明自己正在异能状态,不该有感觉的啊。
不好,异能失效了!
几乎就在同时。王路身边的丧尸骚动起来,纷纷转身向王路低吼着,王路立刻摘下头盔,冲着脑门又是一拳--异能再次生效。
王路汗透重衣。
糟糕,耗得时间太长了,如果还是找不到智尸,王路不能保证下次异能还能再次在刺激下生效。
王路焦急地打量着四周黑压压的丧尸人头,冷静冷静,智尸肯定还有什么与丧尸不同的地方,它会在哪里?会在烤火吗?不,如果穿着足够多的衣服,不见得需要烤火才能保持行动。智尸难道是躲起来了?也不对,它不会躲起来,因智尸并不知道王路带队在追踪,根本不需要躲起来。
想想,再想想。
这时,一小队丧尸从旁边的山林钻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些柴枝。它们挤进火堆后,胡乱将手里的柴枝往篝火上一扔,它们的动作太过粗暴,过量的还潮湿的柴枝突然压在火上,火头反而被压得一暗,冒出大股浓烟。
王路虽然戴着头盔,但面对浓烟还是下意识退了几步。
他撞在了后面一个抱着一段刚被砍下来的木头的丧尸身上。
王路突然眼前一亮--这截木头,是被砍下来的。
被利器砍下来的,木头断面上,还露着白茬。
智尸在山林里,正指导丧尸们砍伐木柴。
王路跺了跺脚,他娘的,老子怎么这样笨。
王路二话不说,向营地四周的山林里摸去,甚至冒险摘下了头盔,以倾听伐木的声音。
还真有伐木声传来,王路冲着声音传来处摸去,很快找到了一群丧尸“伐木工”,它们或持斧,或持菜刀,甚至有的只是拿着把小刀,正在砍柴。而最中间的,是个穿着一身常见的工地迷彩服的大汉。
它,是智尸。
正卷着袖子,用手里的砍刀用力砍着一棵树,嘴里还嚷嚷着:“瞧仔细了,砍树要用刀刃,刀刃!用刀背可砍不了树!你们这些笨蛋,要我说多少遍才记得住啊。”
正在大步前行的王路突然顿住了脚步--我靠,好一条汉子,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而且,光从自己刚才听到那句话就说明,这个智尸很聪明很聪明。这样聪明的智尸,绝对不会面对着自己的挥砍过去的斧头一动不动不作还击。
怎么办?
王路迟疑了。
他杀过的智尸不少。奚加朝也很强也很聪明,幸好有封海齐在,才收拾了他,可要让自己孤身一人对上这只强壮的智尸,王路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胜算。
要是有把枪,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好家伙,一个使者,居然让我看到一个使者。老哥,你怎么到这儿来的?入冬后我就没在这一带见过别的使者。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也听到那个呼唤了,这才出来帮助选民们逃跑。”
王路一怔,什么呼唤,这时,那个智尸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斧头,向王路走了过来:“我叫王达,你贵姓?”
王路脱口而出道:“我叫王路。”反正这智尸从来没见过自己,真名假名都无所谓。
然而王达智尸的反应却让他呆住了。王达大力地摇着他的手:“王璐?你就是先知王璐?我可听到过不少使者传播你的圣餐理论,对你崇拜得不得了。”
王路一头雾水,什么“先知”?什么“圣餐”?见鬼--难道智尸中还真有一货也名叫“王路”。王路含糊地应着,王达智尸拎起斧头,转头命令丧尸们:“继续砍树,不要停。”然后对王路道:“走走。我们坐下聊聊天。见鬼,自打进山后,就没遇到过能正常说话的智尸,天天面对着选民这些白痴,我都快憋疯了。”
王路跟在王达智尸后面。提心吊胆地回到了山谷营地的一堆篝火边,说他不害怕,那是假的,王路不知道自己的异能何时会失效,一旦露陷,王达智尸光用手就能活劈了自己。但现在想转身就逃。也一样来不及了。
镇定!镇定!
王路拼命给自己打气,王达只不过是智尸,你是人,你比他聪明,一定能找到偷袭他的机会的。
篝火旁有个鼓鼓的登山旅行包,王达弯腰在里面掏了一阵儿,掏出了一包烟,拆开。扔给王路一支。
王路捏着烟看了看,软壳中华,好烟,他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王达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来:“我也一样抽不出味道,只是很怀念以前的烟味儿罢了。”说着,点上了一支,长长吸了一口。
王路也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他决定,一定要主动发起话题,要不然,这个王达如果问自己关于什么“先知王路”的事情,很快就会露馅的。
王路抢先问道:“王达,你到这里多久了?”
王达耸了耸肩:“你是问我还是个旧人类时,还是使者时?”
王路稳了稳心神含糊地道:“从头说起。”
王达捡过一根树枝,捅了捅火,随手把一只靠得他太近的丧尸推开:“我还是个旧人类时也没啥好多说的,就是个体育老师,区教育局刚找我谈了话,想让我到一个新办的小学当副校长,那所小学设在高档住宅,眼看着以后是钱途无限。然后,我在暑假时带女朋友自驾游到四明山玩,接下来--反正大家都一样。生化末世暴发了,我带着女朋友逃过了变成丧尸的游客的袭击,在四明山里藏了起来。我女朋友也喜欢户外旅行,车上也带着不少装备,所以,我们两人居然生存了下来。”
很老套的幸存者故事,王路点了点头:“你们运气倒也好。”
王达道:“可惜我没熬过第二波生化病毒的袭击,变成了智尸--,不,是使者。”
他抬起头对王路道:“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圣餐,我是吃了她的血后,才完全觉醒的。这和你宣传的圣餐觉醒理论完全一样。”
我操--原本什么狗屁圣餐就是生吃活人。
王路很庆幸自己现在是在异能状态,脸上木无表情,他点了点头:“那么说,你的女朋友已经被你吃了?”
王达却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吃她。”
“我从混沌状态中完全清醒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而我的女朋友,正端着碗往我的嘴里喂血,喂她从自己身上抽出来的血。”
王路一怔,王达道:“她是个好女人,并没有趁我在变异前昏迷时,杀了我。而是把我绑了起来,用这种特殊的方法养着我。不过幸运的是,她的鲜血正好是我的圣餐,不久以后,我就完全觉醒了。”
王路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想找到王达的女朋友的身影--她应该还是个活人。
王达道:“你不用找了,她已经死了。”
王路不解:“你不是说她并没有被你吃了吗?”
王达把手里的树枝往火里一扔:“死人的方法很多。”
王路立刻明白,那个对王达一腔爱心,有着不输于陈薇和谢玲勇气的女人,一定是出意外了。
果然,王达道:“她是因为山里一只兽夹而死的。那是一只被猎人遗忘多年的兽夹,陷在泥里不知多久了,整个儿已经生锈了。可偏偏她却踩了上去,偏偏早该失灵的弹簧依然生了效。因为失血和破伤风,她只撑了四天。死之前,她求我砍下她的头。”
“因为她不想做丧尸那样的活死人。”
“我求她,让我咬她一口,那样她也许还有机会变成智尸。我们两个依然可以天长地久在一起。”
“她说,那好,如果她变成了智尸,就和我一起好好活。可是,如果变成的丧尸,我一定要杀了她。”
“我答应了她。”
“很可惜,她没变成智尸。”
“我砍下了她的头。那是我答应过她的诺言。”(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爱人的头骨
王达突然对王路道:“你想看看我女朋友吗?”
王路如果不是知道王达是智尸,肯定以为他了--刚刚还说女朋友已经死了,怎么这会儿又问自己想不想看她shuda8
然而不等王路答话,王达已经转身在旅行袋里翻腾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取出一只塑料袋,开,摸出一只头颅来
一只光溜溜的人骨头颅
王达将头骨捧在怀里,细细地摸索着:“这就是我女朋友我在她变异后,砍下了她的头,原本,选民就是只有头,没有伤到脑组织,也一样能活但我尊重她的选择,我知道,那样,并不能算活着所以我用锅将她的头煮了又煮,剥去了上面所有的皮肉组织,清理得干干净净虽然没有防腐剂,但我想,这个头骨能陪伴我很久很久”
王路强压住自己一斧挥过去砍死王达的冲动,勉强道:“这可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呵呵,很有品味”
王达将女朋友的头骨重新放回袋内,对王路道:“听说你是吃了自己的妻后才完全觉醒的,你一直说你的妻就在你身体内,和你一起得到了永生相比之下,我保留着女朋友的头骨,倒是佛家说的着相了”
,这些智尸不但生理变异,连心理也个个是超级大变态,王路努力控制着自己,以免在王达面前失态,他岔开话题道:“你身为使者完全可以生活得更好,这四明山里,找处风景秀丽的山庄落脚并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反而和这些选民混在一起?”
王达耸耸肩:“啊,我住在慕天山庄,只是前几天嘴里发馋,就下山猎,来到了这一带没想到正好接受到一位女使者发出的脑电波,她警告周边的伙伴们,旧人类正在利用寒冬低温影响我们活动能力的时机要对伙伴们进行大规模的剿杀”
“我既然碰上了这事儿,就不能不管,可惜的是附近只有我孤身一个使者,那个女使者发过脑电波后,不知为何,也消失不见了我一个人肯定不过成群结队的旧人类,能做的,就是尽量召唤还能活动的选民们赶紧逃进深山,同时教他们学会用厚衣服和烤火取暖我想过了,也不用逃太远,只要躲进那处山洞里,就安全了”
王路脸色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恨该死,那女智尸不知怎么发现了崖山武装部的行动,以至于害得自己带着别动队大费周折,如今自己更是阴差阳错和王达混在了一起,想脱身也不得空
王达这时道:“你远来是客我这儿正好有点吃的,来来来,算我尽地主之谊”
说着王达从旁边的一个塑料袋里摸出了一块结了冰却能看到血丝的肉,操刀重重剁下了一块,递给王路:“这可是新鲜肉,昨天才弄到的”
王路想起王达刚说过下山追击猎物的事智尸的猎物,除了人类还能是什么?
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块人肉
该死,难道自己居然要生吃人肉吗?然而不吃,肯定会引起王达的怀疑!怎么办?怎么办?!
王路,缓缓伸出了,就在这时,王达突然唉哟了一声,缩回了递着肉的连声道:“瞧我这记性,不少使者都说过,先知你是不吃生肉的,到现在为止还保留着身为旧人类时的生活习惯唉,我差点忘了这茬你等等,我这就给你烤一下”
王达慌慌脚地将肉串上一根树枝,伸到火堆里现烤着,嘴里还念叨着:“对不住了,我是习惯吃生肉的,你知道的,没有女人在身边的男人有多懒反正生肉熟肉对我来说都一个样,又烧又煮的可不知道有多麻烦,我这人就怕麻烦,以前一个人住寝室时,甚至一天三顿全生吃方便面”
过了片刻,一块半生半焦无盐无调料的冒着热气的肉,再次递到了王路面前,王达道:“对不住了,我这儿没带烧烤的调料,只能让你就将着吃了”
王路挣扎着道了句“谢谢”,终于还是伸出,接过了那块肉
去,吃就吃,如果不吃,老自己就会变成这个王达的人肉大餐!
王路深吸一口气,将肉塞到了嘴里,重重撕咬下了一块,嚼了几下,一伸脖,将肉吞了进去
王路原以为自己会立刻呕吐出来,但他并没有味觉,所以,他居然一点不适感都没有相反,肉一下肚,他全身都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很令人舒服
王达在旁边用刀片了块生肉,塞到嘴里大嚼着:“这只野猪追得我好苦,从天慕山庄一直追到这儿,要不是被一个陷阱坑住,我还真抓不住它说来倒也奇了,我看那陷阱的土色,是最近才挖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使者留下的,倒便宜了我”
王路一愣--自己吃的是猪肉?不是人肉?!
他看了看里的半焦肉块--好,王路此前从来没吃过人肉,所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路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给我吃的是人肉”
王达挠了挠头道:“唉呀,这可真是对不住了,先知,你知道现在人肉很难搞到的,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稀缺资源啊你也知道,现在幸存的旧人类本就不多,他们又建立了坚固的定居点,我们带着选民很难攻克那些定居点的除了前段时间的尸潮,冲破了几个定居点外,我已经很少听说有使者捕捉到旧人类了听远来的使者说,现在就是捉到了旧人类,也不舍得贪一时口腹之欲给一顿吃了,都是当活菩萨一样好吃好喝的着,就为了能定期抽血”
王路倒是第一次听说智尸圈养活人的,但稍一转念,他就理解了,这不是和钱正昂一个样嘛,他就是自己丧尸老妈的血机啊说真的,除了因为经常抽血,钱正昂的胳膊上一年四季都有针孔和淤血,他的身体并无异常,有时还能参加野外的行动
既然吃的是猪肉王路放下了心理负担,几口就吃完了,王达生吃了几块猪肉后,将剩下的又用雪裹了起来,算是保新,重新放回到塑料袋里
王路趁着王达埋头收拾东西,再次握拳在额头重重砸了一下--老天保佑,异能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失效啊
身陷在千多只丧尸里万一暴露了,一只丧尸啃老一口,当真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话题、话题、话题,王路拼命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前体育教师后补副校长王达是个唠叨货,就怕他万一起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另一个智尸“王路”的内情穿帮了可就惨了,一定要把话题的主动权控制在自己里
妈了个爸的,智尸可不用睡觉的啊,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一千零一夜故事里的公主,要不停的讲故事才能保住性命?
这是生化不是童话好
就在这时王达突然道:“先知,有件很私人的问题,我想问问你”
来了!来了!私人问题!妈的,我怎么知道那个先知王路的私人事情啊
王路反握住了斧柄,拼了,好死赖死也就这一搏了
他嘴里着哈哈:“啥事?你尽管问什么私事公事我一直认为我们是重生为人,所有过去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而已”王路努力忽悠着王达,借以放松他的警惕
王达道:“我想问的倒不是你以前生为旧人类时候的事”
拿泥?居然想问那个先知王路生为智尸以后的事?死了死了,老我是“不知生焉知生”,这话题一出口,就得戳穿洋相
王路腿上用力,就想跃起来一斧劈向盘腿坐着的王达,就在这时王达问道:“我想问问,人肉是啥味道?”
王路呆怔当场,半晌才如回声一般的道:“人肉?啥味道?”
王达挠了挠头:“让你见笑了我自成为智尸后,一直和女朋友在一起,除了她的血,我从来没吃过别的活人的血肉等我女朋友死后,旧人类又难以捉到,所以虽然身为智尸,居然到现在也一口活人的肉也没吃过以前听别的智尸朋友们说起来,那人肉当真是世界独一无二的美味所以想问问先知你,这人肉,到底有多好吃?”
王路就象看着一只声称从来没吃过大便的狗一样,对着王达瞅了又瞅,很没礼貌地问了句:“你真没吃过人肉?”
王达点了点头
“!没吃过人肉,你算什么智尸啊!”王路在心里狂吼一声,嘴上却假惺惺道:“啊,这个啊,说到吃东西的口味,其实也就是种特个人化的感觉就象吃鱼翅鲍鱼啥的,人人都当那玩意儿是金贵东西,吹得天上少有我以前拜公款消费的好处,倒也吃过不少回,可鱼翅吃着象粉丝,鲍鱼吃着像橡皮,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就连什么正宗进口法国鹅肝,在北京民族宫饭店,六个人一顿饭吃了一万元,也就吃出了上面的烤肉酱味儿人肉啊,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儿”
王达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以前看,都说人肉难吃,有股酸味,要放很多香料才能掩盖我们身为使者,其实根本没有感觉,又哪里知道什么好吃难吃”
王路假意安慰地道:“以后有机会你亲自尝尝人肉就知道了”
出乎王路的意料,王达居然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旅行袋道:“我这条命,是我女朋友给的,她死之前,我向她发誓,这一生一世绝不吃人肉虽然先知你曾经说过,不吃人肉人血,会影响到我们的彻底觉醒但我想着,所谓的觉醒肯定和人类的dna有关,除了肉和血,还有别的办法也能得到人类的dna的以前看警匪片就是一点毛发一点唾沫,都能取出dna了,吃人肉促进我们的觉醒,其实真没那个必要”
王路眨了眨眼,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王达居然是个和平主义者?老黑鸦窝里飞出了只白鸽--这也太他娘的违和了
不过,他立刻想起了卢锴的智尸新娘郑佳希--那孩,也从来没吃过人肉啊
坐在篝火边,王达又和王路唠叨了不少事,幸好,他多说一些自己变异前的经历王路尽量顺着他的话头小心翼翼地搭着话,居然一直撑到了夜幕西垂也没有露陷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异能还能撑多久这是王路自有异能来,连续使用的最长时间了
晚餐,依然还是烤野猪肉,王路吃得很香,他发现在异能状态下,自己的饥饿感特别强烈现在面前就是一头牛,自己也全都能吞下去
王达的烤肉艺实在不怎么样,亏他还吹嘘自己喜欢户外活动,这家伙以前露营八成是吃方便面,烤出来的猪肉里面还夹杂着血水但王路却吃得狼吞虎咽,似乎这半生不熟的肉块极合他的口味
王达看王路吃得急,道:“其实吃生肉也挺好的,不是说煎煮蒸都会破坏原本的营养成份嘛,还说什么脚盆国人的智商高,就是因为人家吃生鱼片”说着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生猪肉
王路的喉咙动了动,盯着王达里的生猪肉,突然一伸:“给我来一片”
王达切了一片递给王路,王路一把夺过来,塞到嘴里,粗粗嚼了嚼就吞了下去
他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似乎尝到了人世间最美的食物
王达念叨着:“我早说过,还是生肉好吃,还省了麻烦”
王路睁开眼,舔了舔唇:“再给我切一片”他顿了顿:“切大点,妈的,太小了塞牙缝都不够”
王达对王路的粗话并不以为意,他切了巴掌大的一块肉给王路王路连撕带咬,吃得那个香
就在这时,营地里突然一阵骚动,原本安安静静坐在篝火旁的丧尸们突然激动起来,它们纷纷爬起来,四下抽着鼻嗅探着,吼叫着
王达站了起来:“妈的,出什么事了?”
他一眼看到,远远的,在营地的东北角上,丧尸们正纷纷离开篝火,向一个方向猛扑过去,它们的吼声中,满含着捕食的兴奋
王达大叫起来:“有人,有旧人类闯入!”
王路也听到了那个角落隐隐传来呼喊声,果然是人类
该死,一定是谢玲、王德承他们,想来自己长时间没有回信,他们误以为自己出事了,久等不下,干脆冲了进来
王达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砍刀,扭头对王路道:“敢冲击千余选民营地的旧人类,人数不会少,我们不能和他们正面相抗,只能利用选民纠缠住他们,然后偷袭先知,这儿的选民太多了,我一个人指挥不过来,你我分一南一北两边,同时攻击旧人类,让他们顾此失彼对了,小心旧人类里的异能者,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踪迹万一苗头不对,赶快逃,让那些选民当替死鬼好了”
王路应了一声,也抓起了自己的斧头
王达驱赶着自己身边的丧尸:“白痴,快点起来,没见到旧人类杀进营地了吗?,没闻到味儿你们就懒得动弹是不是?猪都比你们聪明,起来起来,向前冲锋”
旧人类的前进速度很快,一盘散沙的丧尸根本迟滞不了他们的速度,旧人类连前进边高声呼唤着,隐隐似乎是两个音节在不停重复
王达侧耳听着:“奇怪,这些旧人类在乱叫什么?以前他们袭击我们时,知道声音会招来更多的选民,从来是静悄悄的,怎么这一次一反常规,大喊大叫?”
王达又听了一会儿:“见鬼,他们--那些旧人类,好像在呼唤先知你的名--王璐,没错,他们在呼唤王璐!”
王达边扭头边问道:“先知王璐,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那些旧人类知道你在这个营地里?”
王达的头刚扭过来,眼睛里就看到一柄斧头仰面劈来,他只来得及侧了侧头,斧头咔一声,就剁在了他的脖上,这一斧,砍下了王达半边脖,他的脊柱一时没断,但脑袋却歪斜在肩膀上,嘴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为什么杀我!”
王路惋惜着自己的腕力还不够强,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偷袭的机会,却又失了他毫不迟疑地又是一斧砍了下去,嘴里奸笑着:“让你死个明白,老不是什么先知智尸,老是崖山的王路,活人王路!”
王达大叫着试图指挥身边的丧尸们:“杀!杀王路!你们这些选民白痴,快给我杀了他!”边嚷,边在身边挥舞着砍刀,以抵挡王路的袭击只是他的头歪在一边,严重影响了身体的行动,根本没法对王路展开像样的攻击,最多只能一时护住自身
王路很不要脸地蹲下身,去剁王达的脚板,嘴里念叨着:“没用的,丧尸们不会攻击我的,因为在它们的感应中,我和你一样是智尸哈哈哈,我可爱死同类不相残这充满爱心的本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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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普罗米修尸之死
王达很快意识到,自己半耸拉着头,手眼失去了往日的协调性,根本不可能对王路造成任何威胁,他大叫一声,转身就想往山林里跑。王路哪里容他脱身,一斧砍下他的一只脚后,在他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脚。王达叭叽一下摔了个嘴啃泥,王路上前一步,一斧剁下他握着砍刀的手,一脚踩住他的胸膛,高高举起了斧子。
就在这时,王达突然高叫一声:“把我和我女朋友埋在一起。”
王路一怔,手一挥,咔嚓,斧刃透脑而入。
看着死不瞑目的王达,王路叹了口气,他冲着地上的尸体点了点头:“对不起了,老兄,虽然你身为智尸,本性也并不坏,就冲着你从来没吃过人的份上,我本不应该杀你。只是,我不能让你当普罗米修斯,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教丧尸学会生火的智尸。其他的智尸,只是拿丧尸当自杀式炸弹,可你,却是在从源头上改变丧尸的生活习性。所以,我必须杀你。”
智尸王达的罪,就在于传播了火。
人类的文明,就是应用火的文明。
王路难以想像,在学会用火取暖后,丧尸们今后还会进一步学会多少关于火的使用方法。
所以,王达必须死,就像普罗米修斯不容于奥林匹亚的万神殿一样,王路也绝不容许他这个“普罗米修尸”活下来。
王路再次重击了一下额头。确保异能生效,然后戴上头盔,转身向丧尸营地的骚动处跑去,嘴里大嚷着:“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正带着别动队拼杀的谢玲,遥遥看到了从丧尸群中挤过来的身影,听到了熟悉的喊声,心情一松,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刚才在山谷口,当真是经历了百般煎熬,王路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让别动队人心浮动,只不过是杀一只带头的智尸,王路怎么会花了这样长的时间?就算是带头智尸有好几只,这时也该杀完了。
谢玲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命令,除了王比安和陈琼,所有别动队的人员跟她杀入山谷丧尸营地,一定要找到王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德承是知道谢玲的特殊地位的,但别动队里也有新加入的外人,并不知道谢玲和王路的关系,还以为她真是王路的“妹妹”,因为谢玲并没有在崖山承担什么职务。所以对她并不怎么敬畏,面对要冒险冲进千多号丧尸里,就有些迟疑。
倒是王德承当机立断,上去冲着迟疑的人就是两巴掌,恶狠狠骂道:“的。王哥好吃好喝倒是喂出一群白眼狼来,养只狗都叫唤几声咧。现在王哥有危险,谁敢退后老子活剥了他的皮!”
吓唬住了队伍中的软蛋后,王德承又晓之以理:“都听好了,王哥要是真出了意外,你们还能回崖山?这世道。离开崖山的安乐窝,又到哪里混饭吃?横竖也是拼命,不如搏一把,把王哥救出来,我们人人立大功!”
别动队的队员们都不是傻子,晓得现在就是逃跑,也一样没有好下场,拼了。大家武装到牙齿,不见得没有胜机。
众人不管不顾,一头冲进营地,边砍丧尸,边大叫王路的名字,也正是有这通混乱,才让王路趁机杀了王达。
王路怕耽误时间,也顾不上杀丧尸,好不容易挤过嗅到人肉味、将别动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丧尸们,冲到了谢玲身边:“笨蛋,你们怎么来了?我没发信号啊!”
谢玲抽着鼻子道:“人家以为你死了。”
王路连连摇头:“笨娘们,你男人哪有这样容易就死的。”说着拨出螺丝刀,一下戮死一只纠缠谢玲的丧尸,对别动队道:“跟紧我,我们冲出去,不要和丧尸多纠缠,等低温将它们冻僵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收拾它们。”
别动队人人振奋,其中几个曾经动摇过的新人,为了赎罪,还讨好地嚷道:“王队长说得有理,大伙儿一起出手,将火堆弄灭了,丧尸们冻僵得就更快了。”
这点子不错,王路哈哈笑道:“就这样办,我在前头杀丧尸开路,你们灭篝火。”
他仗着异能护身,居然不急着逃跑,而是转身向营地中央的几堆篝火钻去,丧尸面对他的螺丝刀,一点反抗都没有,别动队其实个个重甲,丧尸的抓挠并不能伤害他们。队伍在山谷里绕了个大圈子,所过之处,别动队的队员们或用斧头挑,或用脚铲雪,将一个又一个火堆熄灭,没了火堆,在这零下10多度的低温,只要一晚,这千把只丧尸,就又成了一根根冰棍。
王路哈哈大笑,招呼众人道:“走,我们从原来进来的山口对面穿出去,原地留着王比安和陈琼他们,现在丧尸们紧追着你们不放,如果原路返回,我怕伤害到陈琼。”
众人七嘴八舌道:“没问题,王队长,有你的异能罩着,我们一点不累,绕个圈就绕个圈。”
王路正要拔腿前行,突然一怔,他顿住脚步,凝神看向一个火堆。
那处火堆,被别动队的人员铲了不少雪上去,明火早就灭了,只有底下的灰烬还在冒着烟,等上面的雪一溶化,水滴到下面的灰烬上,连这点余火,也将全部熄灭。
这一时刻,原本守在火堆旁烤火取暖的丧尸们,早就因为嗅到人肉味儿,而扑到了别动队身边,它们受最原始的本能驱使,满脑门子只有血肉。
然而,就在疯狂冲击别动队的无数丧尸中,王路却看到,有一只女丧尸,却根本没有参与针对别动队的攻击。相反,它摸摸索索地走到一片狼籍的火堆旁,取过几根零乱的柴火,塞到了灰烬里,然后,它趴了下来,撅起嘴,呼呼地吹着气。
在它的吹动下,余烬一亮一暗,一股肉眼可见的火苗。再次从柴堆下冒了出来。
那只女丧尸裸着手,伸进灰堆里,将火种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火种虽小,却也将它的皮肉烫得焦黑,然而女丧尸不为所动,一直将火种转移到一处安全的土坑里,这才重新往上架柴火。这火,眼见着越烧越大,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王路转眼一瞧,营地的十多堆篝火旁,都有类似的女丧尸在忙碌,一堆堆已经半熄灭的火堆。在它们精心照顾下,正在重新燃烧。
王路张口结舌,半晌才狂吼一声:“不!王达,我!你居然真的教会了丧尸用火!该死!该死!”
王达,这个智尸中的另类。这个曾经的情种,真成了王路担心过的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这一路来,他真的教会了丧尸怎样用火。
那些女丧尸,犹如原始人中的女祭司,它们以侍奉火为生。唯一的工作,就是照顾好部落里的火种,让它永不熄灭。当外敌入侵时,哪怕外面杀得人头滚滚,那些火祭司们也不会离开火种半步,因为它们知道,人死了,部落里母亲的子宫还可以再生。而火种如果灭了,那么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再大的部落也只有灭亡一途。
王达也不知道在那些女丧尸中灌输了怎样的思想,它们居然放弃了自己最原始的本能--食欲,并不参与对别动队的追捕,而是一心一意只想保护火种。
王路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他知道,自己失败了,他费劲心思杀王达,是那样的可笑和毫无意义,就像普罗米修斯虽然被宙斯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可他盗下的火种,却传遍人间,直到人类宣告了众神的长眠。
谢玲和王德承等人吓了一跳,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这样失态,而更令他们不解的是,癫狂一样的王路不是往山谷外跑,反而一转身,向着营地中心跑去。
谢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你干什么?!”
王路大叫:“杀!快杀光那些会用火的女丧尸!绝对不能让它们教会更多的丧尸用火!”
众人并不理解王路胡吼乱嚷什么,丧尸会不会用火,管他们屁事,但是王路身有异能,大家想要逃出去,只有紧紧跟着他,在疑虑和不解中,大伙儿不得不再次冲进了营地。
在他们身旁,蜂拥而上的丧尸们更多了。
王路好不容易挤到一只正在用嘴吹火助燃的女丧尸前,一斧剁下了它的脑袋,嘴里还发疯一样吼着:“让你生火,让你生火,去死!去死!到地狱里去点火!”
他转头四顾,正想去找别的女丧尸,突然,手一松,斧头咣一声落到了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站在他身边,秋毫无犯的丧尸们,就像摁下了什么开关一样,猛地扑了上来,重重将王路压倒在地。
谢玲一怔,旋即惨叫一声:“王德承,快!我哥没异能了!”
王路的异能,失效了。
在坚持了超长时间的异能后,王路的异能彻底失效了,而且因为他刚才一直在丧尸内杀进杀出,所以体力早已经透支,在异能失效后,连重启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旁边的丧尸压倒了。
王德承脸如死灰,没了王路异能的保护,别动队几个人就是丧尸嘴边的肉,有那么一刻,他想转身就逃,然而,好歹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脱离团队,只有死得更快!
王德承一咬牙,大叫一声“掩护我”,就不顾四周丧尸的没头没脑的抓挠,冲到王路身边,抓住王路露在丧尸堆外面的两只脚,一用劲,硬生生将他从一堆丧尸的挤压下拉了出来。
谢玲立刻扑到王路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细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全身--王路的运气还算好,他只是外衣被撕破了,头盔、手套都还穿戴着。只是人全身软软的,好像昏迷过去了。
谢玲一咬牙,摘下他的头盔,连甩了他两个耳光:“哥,醒醒!醒醒!”
王路呻吟了一声。睁开眼来,他觉得全身骨头都在痛--刚才被那么多丧尸压在身下,都屎都差点压出来。
王路醒过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谢玲道:“快,砸我的额头,激发异能。”
这是众人惟一的脱身之计。
谢玲含着泪,挥拳猛击王路的额头,一下、两下、三下。
王路的异能始终没有激发--他和王达在一起时,维持异能的时间太长了。
王路似乎看到了王达在空中冷笑--难道自己今天要死在这儿了他挣扎着对谢玲道:“重一点,再重一点。用石头砸!”
谢玲含着泪,扭头四下找石头,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握着一块棱角尖锐的拳头般大的石头,谢玲一抬头,却是王德承。
他一边挥斧抵挡着丧尸的扑击,一边粗重地喘着气:“快!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谢玲接过石头,一扬手向王路的额头砸去。一下两下,王路额头血花四溅,皮绽肉破。
王路都已经快忘记自己多久没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激发异能了。
但幸好的是,这个方法,管用。
王路突然伸手抓住了谢玲的手腕:“别砸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额头流下的血:“老子的异能又回来了。”
恢复了异能的王路,第一件事并不是杀丧尸。而是脱衣服。
他把自己身上的厚衣服全脱了下来,扔掉了头盔,摘下了手套,甚至脱掉了高统靴,因为他要节省自己身上的每一分力气。
刚才的脱力说明。王路的体力已经快耗完了,没了体力,就算是有异能,也保护不了谢玲他们,所以,王路要轻装。彻底的轻装,在异能消失前,冲出这处山谷。
如果异能再次失效,身上的乌龟壳,根本保护不了王路。
只穿着内衣的王路狂吼一声,一扬手用螺丝刀捅死面前的一只丧尸:“跟着我,冲!”
山谷底部,王路仅着内衣。带着谢玲、王德承等人,向谷口猛冲。
当王路、谢玲身陷危机时,山谷的另一头,王比安和陈琼也面临着生化存亡的时刻。
谢玲带着王德承等人冲下山谷寻找王路时,王比安和陈琼在山谷口哪里坐得住,两人都知道,大事不妙了。
听着山谷下传来的丧尸们的吼叫声,王比安和陈琼知道,这是谢玲姐正带人和丧尸激战,爸爸和姐都身陷险境,可两人却束手无策,王比安气得重重一拳擂在树上,震下了一蓬积雪。
陈琼苍白着脸道:“哥,让我去救爸爸,我的异能一定能找出爸爸在哪里。”
王比安的手握紧又放开,他用还没有变声的嗓子粗声道:“不行,山谷里这样多的丧尸,你下去就是找死!”
陈琼急道:“可爸爸和姐都在危险中,如果他们出了危险,我、我们也一样活不了!”
王比安咬了咬牙,想开口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陈琼正要再劝,突然呻吟了一声,抬手捂在头盔上,似乎想挡住什么,她挣扎着叫了声:“哥,快逃,好多……”
就身子一斜,重重摔倒在雪地里。
王比安大惊失色,扑过去扶起陈琼:“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王比安突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声音,他抬起头警惕地四下张望着--旁边的雪林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树枝被撞击后,有雪哗哗地抖落下来。
王比安牙齿咯咯颤抖着--他知道陈琼为什么昏迷,而她最后的那句“好多……”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两人被丧尸包围了,而且是好多好多的丧尸,陈琼正是经受不住太多丧尸的脑电波冲击,这才昏迷的。
王比安站起身,一手握紧了小手斧,一手握住螺丝刀。
丧尸已经抄了后路,往前,却是山谷,那里,有更多的丧尸,而陈琼又昏倒在地。
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守着陈琼杀丧尸。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杀得越多,自己死得就越值。
咯吱咯吱,丧尸的脚步很急,似乎,它们已经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味儿,人肉的味儿。
王比安不吼不叫,掩身在一棵树后,当一只丧尸向倒在树下的陈琼扑过去时,他一个转身闪到丧尸面前,手一扬,螺丝刀贯脑而入。
很好,这只丧尸动作很生硬,看样子还没从低温中缓过劲来。
又有三只丧尸扑了过来。
王比安不躲不避,他无处可避,陈琼就在脚旁--他向三只丧尸迎面扑了过去,一矮身,就剁掉了一只丧尸的脚板,又一头钻到一只小个子丧尸怀里,不等丧尸抱住自己,手一抬,螺丝刀扎进了眼窝。等王比安将搂抱着自己的死了的丧尸推后,第三只丧尸才扑过来,王比安迎面一斧,丧尸的骨头很硬,震得王比安虎口发痛,但斧刃还是透脑而入。这个时候,王比安才一弯腰,将被剁了脚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打滚的丧尸杀了。
三只丧尸,全灭。
王比安毫发无伤。他跟着封海齐锻炼了近一年,汗水不是白流的。
四周的林子里传来更多的脚步声,王比安一抬头,他的手一颤--黑压压不下于30多只丧尸扑了过来,其中,有几只丧尸头上戴着水桶,手里还拿着菜刀。虽然那菜刀拿反了,但王比安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衬甲再厚,也挡不住几刀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 喂你吃口丧尸之奶
爸爸,妈妈。王比安喃喃念了几声,一低头,向丧尸们冲了过去。
山谷里,王路扭曲着脸狂吼着带着谢玲拼死冲击,因为怕把丧尸群带到王比安、陈琼那儿,他特意反其道而行。
而在山谷上,陈琼昏迷不醒,王比安却陷入了数量众多的丧尸包围中,密林中,更多丧尸正在嘶吼着,高一脚低一脚扑过来。
一父一子,同时陷入绝境中。
封海齐曾专门就复杂地形下与丧尸的搏杀,训练过孩子们,这其中,就有针对山地和丛林的战斗。
在几次模拟训练中,王比安的表现都非常出色,全歼了丧尸,而自己毫发无伤,山地时而陡峭时而起伏不平的复杂地貌,大量的难以通行的灌木丛,易于攀爬的大树,都可以利用来杀行动迟缓的丧尸。
给王比安一片丛林,就是来上十多只丧尸,王比安虽然不能全灭,可自己逃脱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今天,王比安却把封海齐教他的所有战斗技能,扔了个精光,他只是死死站在原地,用蛮力,和丧尸们硬拼。
因为陈琼就在他的背后。
他逃了,昏迷中的陈琼就死定了。
王比安,过了年,虚岁也只有15岁。
再强,也是个孩子。
在杀了5、6只丧尸后,他挥斧的动作就越来越迟缓,已经有好几只丧尸在胳膊上、腿上。咬了好几口,不是衣服足够厚,丧尸的这几下,早就撕下王比安好几块肉来了。可尽管如此,王比安被咬处还是痛得厉害。
如果被丧尸吃了,是不是也这样痛?
在难以想像的恐惧中,王比安的战斗动作越来越走形,他突然放声大叫起来:“爸爸!爸爸!”
孩子在遇到危险时,本能地会呼唤亲人来救命,然而。深陷在山谷营地里的王路等人,哪里听得到王比安头盔中闷闷的呼救声。
丧尸们似乎发现了王比安的软弱,它们围攻得更凶猛了,王比安手里的长柄螺丝刀早就不翼而飞,只是乱挥着一把手斧。
王比安在头盔里流泪满脸--死定了!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陈琼--妹妹,我们要一起死了。
陈琼,早已经落入了丧尸的手中,面对如此多的丧尸。王比安孤身一人怎么可能组织起一条完整的防线?丧尸们早就突破了他的阻拦,扑到了昏迷在地的陈琼身上,连撕带咬,陈琼一时没死,只是因为衣服和盔甲、头盔挡住了丧尸的牙和手指。
但那个撑不了多久。
正在绝望中的王比安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是陈琼的。她在昏迷中醒了过来,面对丧尸的撕咬,她徒劳地发出一阵又一阵变了调的尖叫声。
陈琼受到的伤害是双重的,她的以及她的心理,都在受到丧尸的双重攻击。
王比安的眼泪不再流。因为他知道,流再多的泪也没用了,自己就算是扔下陈琼,也不可能逃出去的。
王比安突然下了一个决定,他手一扬,斧头脱手而出剁在迎面的一只丧尸脸上。然后他身子一矮,用最后的力气疾冲过去,撞开拦路的丧尸,扑到了正在被围攻的陈琼旁。
王比安连推带踢,硬生生将陈琼从丧尸手里抢了出来,然后他重重搂住陈琼,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大叫一声:“陈琼。我和你一起死。”这一次,他没有叫“妹妹”。
丧尸疯狂地咬着王比安背上的衣服,陈琼都能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嘶嘶声响,虽然她的脑海中都是各种丧尸传来的影像和负面情绪,可是她却清醒的知道,王比安抵挡不了多久的。
很快丧尸就会扒开衣服,用牙和手指在王比安的背上撕咬开一个大洞,从里面掏出内脏,生吞入它们永不满足的胃,而王比安一时并不会死,他的惨叫会在自己耳边回荡,鲜血汩汩地从他背上流下来,滴到自己脸上身上,就象--就像自己的母亲死的时候一样。
这一刹那,海量的信息如潮水一样涌入陈琼的脑海之中,一切的一切--那些曾经以为是遗忘,其实从来不曾忘却的记忆,重新回到了陈琼的脑灰质中。
在这一刻,不知为什么,陈琼突然注意到,王比安的个子,比自己高了,被他搂在怀里,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至今,没有受到丧尸的伤害。
陈琼深吸了一口气,不,王比安,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的,我们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你和我,一起活下去。
陈琼在王比安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无数的来自丧尸的影像,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
自己一定能做什么,用异能“净化”做什么,让王比安和自己,一起逃脱丧尸的捕食。
王比安能感觉到一把刀重重地反复地在自己背上剁,那是只武装丧尸,刀拿反了,砍在背上的,是刀背,虽然衣内有铝片,但还是好痛,好痛。如果丧尸什么时候突然开了窍,将刀反过来,那就是自己死的时候。
王比安有些尿急,那是极端恐惧下的自然反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闭起眼睛,似乎只要这样做,自己就是安全的。
突然,一只丧尸搂住了王比安的头盔,使劲拉扯着,呼一下,王比安的摩托车头盔被摘掉了,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王比安尖叫一声。
一只丧尸的手指已经挠上了他的脸,牙齿也咬上了他的喉咙。
王比安的尖叫声象汽笛一样长时间地在丛林空中回荡,然后,戛然而止。
是王比安自己停下来的。
他自己停止了尖叫。
因为。王比安发现,那丧尸的牙齿,并没有咬下来。
丧尸的牙齿已经触及了王比安的喉咙的皮肤,却又停了下来。
它的手指在王比安脸上摸索着,鼻子凑过来不停地嗅探着,龇了龇牙,却又收了起来,更加仔细地嗅着王比安。
王比安也发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丧尸的古怪,他悄悄睁开了眼--立刻尖叫一声,丧尸腐烂的嘴唇就贴在自己眼睛前。听到王比安的尖叫。丧尸猛地张开了嘴,吼了一声。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王比安吓得浑身直发抖,两股间一热,居然尿了。
他,毕竟只有15岁。
但丧尸并没有咬下来,反而更仔细地摸索着王比安的头脸,鼻子抽动个不停。
突然。这只丧尸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它大吼大叫着,又撞又推,将压在王比安身上撕咬个不停的别的丧尸一只只掀翻在地。
然后,它一转身,将王比安紧紧搂在了怀里。
一只武装丧尸举着一把刀。砍了王比安拖在地上的脚一刀,这次,这只武装丧尸正确地使用了那把已经生了锈的菜刀,刀砍在王比安的脚上,砍破了鞋面。王比安惨叫一声--搂抱着王比安的丧尸猛地放下王比安,冲上去对着那只武装丧尸又挠又咬,虽然那只武装丧尸比它强壮得多,但出于同类不相残的本能,它并没有丝毫反抗,反而还被攻击得连连后退。
王比安惊恐地缩回脚。脱下鞋子一看,谢天谢地,他的脚并没有受伤,那菜刀太钝了,砍破厚厚的登山鞋面后,并没有伤及足面。
他抬起头,脸上惊恐的神色稍退,取而代之的。只是惊讶和不解,到了这时,王比安也看出这只丧尸的异常来。
他搂着陈琼靠在一棵树下,看着那只古怪的丧尸在旁边折腾着,将每一只试图靠近自己的丧尸赶走。
王比安眼睁睁看着那只丧尸驱赶走别的丧尸后,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将自己的头搂在怀里,伸出手细细摸索着,嘴里发出莫名的吼声,那吼声居然称得上几分温柔。
王比安知道自己没死,好像,这只丧尸并不想吃自己,但是觉得自己快要恶心死了--这只丧尸头发好像被火烧着过,头发、眉毛都烧没了,半边脸熏得焦黑。半裸着上身,胸膛到处是血肉模糊的伤疤,看起来,它生前被丧尸咬得很惨,特别是胸部,更是被啃得露出了肋骨,腐烂的皮肉和内脏,即使在这寒冷的冬天,也散发出扑鼻的恶臭,伤口处还不时渗出黑色的尸液。
偏偏这丧尸还把王比安搂在怀里,不停地将胸口往他脸上压。
王比安死死闭上嘴巴和眼睛,任腐肉和尸液在自己脸上涂抹着,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老爸说过,只要不被丧尸直接用牙齿咬,表皮的接触,并不会感染生化病毒,在这只丧尸怀里,我是安全的,我是安全的。”
王比安在自我催眠,可有一点他猜对了,在那只丧尸怀里,他是安全的。
原本围攻他和陈琼的丧尸渐渐散去,从林中经过的别的丧尸,在这只古怪丧尸的警告性的吼叫声中,也并没有搭理王比安和陈琼,有几只丧尸曾试探着挠了几下王比安的裤腿,无不受到古怪丧尸的疯狂还击。
王比安在最初的惊恐过去后,终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句问话,只是王比安在重重压力之下无意识的自语,险死还生,却被一只丧尸搂在怀里,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突然被咬上一口,实在是古怪离奇。
没想到,还真有人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这只丧尸把你当成她的孩子了。”
是陈琼,她闭着眼睛躺在王比安怀里,苍白着脸低低道。
“什么?!”王比安就是在如此险境中,也被陈琼的这个答案雷得外焦里嫩。
陈琼喘息着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让这只丧尸把你当成她的孩子,当然,我也帮了一点忙,干扰了它的记忆,所以,现在你就是只小丧尸,谁敢伤害你,这只母丧尸就和你拼命……不行。我不能和你说太多,我需要集中精力施展净化……记住,只要跟着它,我们就是安全的。”
陈琼的这番话,还不如不解释,王比安依然是一头雾水,他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刚才这只古怪的女丧尸又搂又抱擦了自己一头一脸的腐肉和尸水外,自己哪里象只小丧尸了。
王比安强忍着恶心打量了一下用脱落了指甲的手一遍一遍摸索着自己的女丧尸,突然明白过来,这只丧尸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脸摁向胸口了--那里。曾经是一个母亲丰满的,她正搂着自己的孩子,给他喂奶。
这只丧尸在生前,必定失去了自己正在哺乳的孩子,又被丧尸啃去了,然而这些记忆,一直深藏在它的脑海中,在陈琼异能的操控下。它误把自己当成失去的孩子,这才激发了母性的本能,拼死维护自己。
而在动物世界里,护崽的母兽是最可怕的,即使是强壮的雄性,这时都会避让三舍。
这是个奇迹。王比安和陈琼居然以这种方式保下命来。
王比安紧紧抱住陈琼,悄声耳语道:“谢谢你,我以为是我在保护你,可真正保护我的,却是你。”
陈琼正在全力施展自己的异能。虽然周边的丧尸散去了不少,涌入自己脑海中的影像干扰少了些,但要捕捉住这只女丧尸的思维,还是件很困难的事。她很想告诉王比安,自己并没有保护他。事实上,让这只女丧尸做出这样古怪行动的。和自己的异能并无多少关系,完全是王比安本身的原因,让这只女丧尸做出了这样古怪的举动。
而陈琼现在努力运用“净化”这一异能,只是在丧尸的脑海里因势利导地“推”了它一把,让它误以为自己和王比安一样,都是它的孩子。陈琼发现,当女丧尸面对着王比安时,它的脑海里传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母爱。连带着,对紧紧和王比安抱在一起的自己,也失去了敌意。只是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王比安解释这些。如今两人的生死存亡都在一线间,谁也不知道,这只女丧尸会不会突然“恢复正常”。
性命一时得保,王比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山谷营地里的喧哗声消失了,他的心一紧又一喜--丧尸营地恢复正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爸爸他们都被丧尸吃了,要么,就是爸爸带别动队脱围而出了。
王比安更坚信是后者,在他的眼中,爸爸王路从来没有失败过,他更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现在,就是等,等在原地,等爸爸带人救出自己。
王比安正打着如意算盘时,古怪的女丧尸突然又有了动作,只见它站起身,拉起王比安,就向山谷内走去。
糟糕!王比安魂飞天外,这女丧尸分明是要带自己“回家”啊,至于家在哪里?这山谷底千余丧尸的群聚处,就是丧尸们的家啊。
王比安情急之下,居然对着女丧尸连连摇头:“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女丧尸哪里听得懂话,它使劲拉着王比安的胳膊,想将他强行带下山谷,单论力气,王比安并不比这女丧尸体弱。然而,他才稍微挣扎了几下,就看到旁边经过的多只丧尸立刻把贪婪的目光投向自己,王比安马上就放弃了“当个不听话的丧尸小孩子”的想法,乖乖跟着女丧尸,向营地走去。只是他的怀里搂着陈琼,一刻也不松手。
陈琼闭着眼轻声道:“留下记号。”
王比安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陈琼让自己给有可能来营救的爸爸他们指路。
他立刻解下了陈琼头上的发带,绑在了路过的一棵小树上。发带长长的飘带,直指营地。
王比安搂着陈琼,跌跌撞撞地紧跟在女丧尸身后,面对营地里无数贪婪地冲着兄妹两人吼叫的丧尸,王比安知道,这个发了疯的女丧尸,才是他惟一的保护人,所以,他几乎是紧贴着女丧尸的后背紧紧相随。
一路上,果然有不少丧尸不断向王比安和陈琼扑来,但对被女丧尸凶猛地赶走了,它并不强壮,但对每一个企图侵犯自己“孩子”的同伴,都给予了最歇斯底里的殴打,再强壮的男丧尸也不敢还手,纷纷退了下来。
每一次身边发生这种打斗,王比安就紧张的腿发抖,那女丧尸只要稍有疏忽,被别的男丧尸突破进来,自己和陈琼就死定了。
而陈琼也一样,她的身子一直在不断的轻颤,周边丧尸的负面情感太强烈了,她难受得恨不能立刻死去。有那么一刹那,她想恳求王比安将自己再一次击晕,可她知道,这样做太自私了,她不能抛下王比安一个人面对这样凶险的一幕。而且,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净化”到底在多大程度上能影响到女丧尸,可陈琼并不敢冒中断异能的风险。
这完全不同于“净化”胎儿丧尸,胎儿丧尸的负面情绪也是外来的,来自于它的母亲,所以陈琼的情绪能较为轻易地影响胎儿的情绪,替代它的母亲给予的不良影响。
但女丧尸,本身就是只成年的丧尸,它脑海中的各种本能早就根深蒂固,并不是陈琼还不成熟的“净化”能轻易改变的,陈琼能做的,只是对它的母爱推波助澜,使之超越其他一切负面情绪,包括嗜血和食欲。;
第五百五十七章 母性泛滥的丧尸干妈
母性泛滥表错情的女丧尸,一直将王比安和陈琼带到了一处篝火边,这才安坐下来。
篝火边挤满了烤火取暖的丧尸们,女丧尸硬是挤了块空地出来,将王比安和陈琼安顿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
丧尸是没有感觉的,并不知道冷暖,但它们似乎能明白冬日里烤火对自己恢复冻僵的四肢有益,女丧尸将王比安和陈琼安置在火堆近旁,倒是一番好意,然而对王比安、陈琼来说,却是大吃苦头。
无他,被烟熏得咳嗽连连。
丧尸里保管火种的“女祭司”,虽然明白火的重要性,但烧火的手法却实在是粗陋不堪,只知道一味将柴枝往火上堆。
那些柴枝是丧尸从周边山林胡乱折来的,有的树枝稍头还留有雪,“女祭司”又不知道这搭柴也有讲究,得留出空间通风,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往火头上乱堆,结果不但不能助火,反而压熄了明火,冒出滚滚浓烟来。偏偏那“女祭司”还趴在地上用嘴吹风,篝火旁一时浓烟弥漫。
丧尸们对这烟是毫不在乎的,只是王比安和陈琼却受不了了,饶是陈琼戴着头盔,也是呛得咳嗽连连。
王比安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躲又无处躲,他如今可是不敢离开女丧尸的怀抱半步,情急之下,干脆伸出手,捡了根树枝,捅了柴堆几下,腾出了一个进风的空间,眯着眼吹了几口风,呼一下,下面的明火再次窜了出来。王比安又将留有太多枝叶的树枝挪开,抖去上面的雪,折成一段段,这才架到火上。
三下五除二,篝火重新蹿起了熊熊明火,烟气也大为减少。
那管理火种的“女祭司”丧尸。在王比安刚刚碰到火堆时,还冲着他龇了龇牙,却被古怪女丧尸一嗓子吼了回去,等到王比安折腾出了明火。它倒也安静了下来,看着火越烧越大,那“女祭司”丧尸居然也学着王比安的样子,抖落了树枝上的雪,折成一段段,才扔到火堆里。
王比安根本不知道,爸爸王路之所以身陷山谷丧尸营地。起因就是不想让丧尸学会如何用火,好不容易杀了王达,却发现了“女祭司”丧尸已经成了气候,现在王比安被带到营地后,更是阴差阳错,又多教了“女祭司”丧尸合理生火的办法。
也不知道王达是如何教育那些“女祭司”丧尸的,它们对火特别敏感,王比安助火堆燃烧的手法。不一会儿就被“女祭司”学透了,那篝火越燃越大。
王比安烤得脸蛋红通通的,额头直冒汗。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自己燃火之举在是愚蠢透顶--在熊熊大火的暖意下,越来越多的丧尸活动自如。
见鬼,自己这简直就是嫌死得还不够快啊,应该灭了火,让丧尸不知不觉间冻僵,才是脱身之道啊。
只是这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王比安试着偷偷将雪扔到火堆里,结果那“女祭司”丧尸一见,就飞快地将雪从火里扒出来。还转头向王比安吼叫。而与此同时,更让王比安哭笑不得的是,那个将自己误以为是丧尸小孩,而保护自己的女丧尸,居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没错,女丧尸抬手打了王比安一个耳光。就在王比安悄悄抓起一团雪向火堆扔时,女丧尸一扬手,拍落了王比安手里的雪,然后手腕一转,拍,干净利落地打了王比安一个耳光。
就好像一个母亲正在教训向人家玻璃窗户扔石子的孩子一样,不轻不重,扇了王比安一个耳光。
陈琼悄悄儿握了握王比安的手:“别动,它们生气了。”
王比安缩回了手,苦笑了笑,他现在必须做一个女丧尸的乖孩子,这可真是,荒诞。
不管怎么说,王比安和陈琼暂时安全了,在温暖的火堆旁,王比安甚至生出几分睡意,这不能怪他,刚才的激烈拼杀,从死亡的边缘突然重新生还,让王比安精疲力竭,靠在丧尸腐烂不堪的怀里,他居然眼皮直打架。
突然,火堆旁的丧尸骚动起来,王比安的手上一紧,却是陈琼掐了他一下:“小心!”
王比安瞪大眼睛,只见几只丧尸挤进了篝火旁,那几只丧尸个头高大,身上捆绑着泡沫板做成的“盔甲”,个个手里都有利器,其中两只丧尸抬着一只羊,没错,一只正在咩咩叫,不停挣扎的羊。羊腿上受了伤,正在往下滴血。
这些武装丧尸将手里的羊往火堆旁一扔,就转身离去。
篝火旁的丧尸们立刻一拥而上,趴在还在地上挣扎着的羊身上又撕又咬。
听着怀里陈琼痛苦的呻吟声,王比安就知道,面对食物,丧尸们有多少狂暴,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女丧尸,他担心女丧尸面对食物的血腥味时,会不会醒悟过来,怀中的自己并不是什么丧尸孩子,而是美味的食物。
王比安果然看到了女丧尸眼里的贪婪,就在他吓得徒劳地蜷缩起身子时,女丧尸突然放开了他,一转身,扑到了正在争食的丧尸堆里,加入了撕咬羊尸的行列。
女丧尸很快就回来了,它的手里紧紧抓着一块肉,嘴里拖着半截肠子,半边脸都被血给染红了。
它回到王比安和陈琼身边,重新将两人搂在怀里,然后,它一边吞咽着肠子,一边手一伸,将还在往下滴着血的肉递到了王比安嘴边。
吃--它分明是让王比安吃这块肉。
王比安哪里会吃,谁知道这块肉上有没有丧尸的口水,光想想就恶心,他只能扭着头东躲西闪,肉块在他脸上涂抹出了好几道血迹,女丧尸还是依然没法让“孩子”好好“吃饭”。
女丧尸扔下肉,啪,抬手又是一个耳光。
陈琼低声道:“吃,一定要吃,别惹它生气。”
王比安当然知道自己绝不能惹这个平白冒出来的丧尸干妈生气,自己和陈琼的小命都在它手里捏着呢。
他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从地上捡起了肉块。
王比安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这是羊肉。总比被逼着吃人肉好。
看到王比安重新当上了丧尸乖宝宝,捡起了肉,女丧尸便不再管他,自顾自嚼着大肠。吃得极是香甜。
丧尸们正在撕咬羊尸,可如果细看,便会发现,虽然场面混乱,可其中却隐隐有秩序,撕咬下一块肉的丧尸转身就走,并不多吃多占。而且女丧尸和幼年、老弱的丧尸吃的是最肥美可口的内脏、胸腹等,而男丧尸则在啃骨头和带毛的皮。
居然称得上井然有序,一家和美。
王比安自然没发觉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离奇一幕,他捏着那块羊肉正在挣扎着--这满是血腥味黏糊糊的生肉,哪里吃得下去。他试了好几次,可每次肉到嘴边,都又放下了。
这也太恶心人了。
换了王路,这时为了活命。不要说是生肉,屎都吃了下去,可王比安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生肉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差点吐出来,说什么也张不了口。
这时,女丧尸轻轻拍了拍王比安的脑袋,意思让他快吃,不好好吃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这在丧尸群里也是同一个道理。
王路愁眉苦脸,这时,火堆里突然噼啪暴响了一下,一根竹子炸了开来。溅出了几点火星,弹在王比安的裤腿上,火星在裤子上烫出了几个洞,王比安忙伸手去拍。
他的手突然愣住了,脸上突然一喜--有办法了。
王比安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将肉串上。然后伸到火里烤--生肉下了嘴,吃烤肉总没问题了。
女丧尸看着王比安“胡闹”,从嘴里哼哼了几声,似乎对他的“调皮”有些不满,王比安也是病中乱投医,明知道女丧尸根本听不懂话,还是扭头对女丧尸道:“烤着吃好吃,吃生的,会拉肚子。”
肉块的火堆里转动着,慢慢传出肉香,王比安以前经常和王路一起野外露营,对烧烤并不陌生,这时像模像样的转动着树枝,让火烤得更均匀。大滴大滴的油脂从肉里嗞嗞地冒出来,香味更是浓郁。
王比安看肉烧得有八分熟,缩回了手,凑到嘴边吹了砍,小心翼翼咬了口,还行,能吃。
女丧尸一直盯着王比安的动作,这时看到他乖乖吃起肉来,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烤肉块,不时抽动着鼻子。
王比安还真是饿了,自打进山来,大伙儿一直吃的是压缩饼干,这烤羊肉虽然没盐没调料,却胜在热乎,这热肉一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
王比安扯下了几块肉丝,打开陈琼的头盔面罩,塞在她嘴里,低声道:“吃,我用火烤过了,就算是有生化病毒,也肯定烤死了。”
陈琼其实从女丧尸传来的脑电波影像中,把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她嚼了几口,把肉咽下肚,想了想,低声道:“把烤肉给它吃一点。”
王比安一怔,半晌才明白过来,陈琼说的它,是丧尸干妈,他看了看手里的肉,这可是熟肉,丧尸不是吃生肉的吗?可他转念一想,丧尸连超市里的罐头都吃呢,谁说不吃熟肉。
这时陈琼又道:“快给它吃。我感应得它对你手里的烤肉很好奇。”
王比安不再迟疑,扯下一块饼干大小的肉,扭头递到了女丧尸嘴边。
女丧尸看看肉,又看看王比安,王比安笨拙地道:“吃,很好吃的,比生肉好吃多了。”说着,把肉拿到自己嘴边,做了个咀嚼的动作,又再次递回女丧尸牙齿边。
女丧尸呲开了牙,王比安打了个哆嗦,陈琼的主意真是胆大包天,如果女丧尸不是吃烤肉,而是突然对自己这块鲜肉感兴趣,张嘴咬上一口,那自己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偏快递送上门了,还是包楼层包到家的。
女丧尸一口咬过来,将王比安手里的烤肉吞到了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陈琼闭着眼道:“它很开心。”
其实不用陈琼解释,王比安已经知道了,因为女丧尸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脸贴着脸。双手不住摸索着他的头脸,王比安紧紧闭着嘴,生怕女丧尸流着尸液的手指不小心捅到了自己的嘴里。
这时,突然旁边的一只丧尸凑了过来。手一伸,夺过了王比安手里的烤肉,一把塞到了嘴里,女丧尸放开王比安,冲着那只抢肉的丧尸大吼大叫着,令人没想到的是,那只抢肉的丧尸一边大嚼着烤肉。一边手一扬,将自己手里抓着的一块生肉扔了过来。这肉,比王比安原来手里拿的肉足足大了近一倍。
王比安心里一动,隐隐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小心试探着捡起脚边的那大块生肉,左右看了看,旁边的丧尸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异动,他取过烤肉,串上树枝。再一次烤起来。
在王比安烤肉的时候,好几只丧尸围了过来,眼睛盯着火里的肉块。低声吼叫不停。
王比安来不及将肉完全烤熟,等肉稍散发出香味,就取了出来,扔给旁边的丧尸们。
丧尸们很快将烤肉分吃一空,其中一只武装丧尸转身走到还在争抢的羊尸身边,几下推开了挤成一团的丧尸们,倒拖着只剩下小半个屁股的羊尸,回到了王比安身边,往他身边一扔。
王比安知道,这是让自己继续烤肉。
他有些为难。这羊肉太大块了,而且还有大块骨头,自己可没法直接在火堆上烤。王比安冲着武装丧尸道:“刀,给我刀。”
武装丧尸瞪着王比安,王比安见它并没有向自己扑来的意思,胆子稍壮。伸手指了指它腰间的一把菜刀:“把这个给我。”
武装丧尸拨出了菜刀,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瞧了瞧王比安。
王比安缓缓伸出手,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嘴里还念叨着:“我要用刀把肉砍碎,要不然,可没法烤。”
武装丧尸突然动了动,王比安半伸着手僵住了身子,这时,他的丧尸干妈在身后吼了一声,武装丧尸不动了,王比安的手指碰到了菜刀侧面,继续探过去,握住了刀把。
王比安抽了一下,很轻松就将菜刀从武装丧尸手里拿了过来。
手里终于又有武器了。虽然这把菜刀有和无没有什么两样,但王比安还是有了更多的信心。
王比安随手抓了把雪,将满是锈迹的刀擦了擦--这完全是他无意识的动作,丧尸可不在乎铁锈。
菜刀上满是缺口,也不知道武装丧尸用它剁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用它割肉倒还行,王比安一口气割下了好几块羊肉,然后一一杈上树枝,又将树枝沿着火堆插在泥地里,同时烧烤。
王比安想明白了,这肉烤得好吃不好吃,丧尸根本不在乎,这些家伙没有味觉,知道个屁啊,它们只是想吃烤熟的肉而已,甚至就是烤焦的肉,丧尸们都能吞下去。
烤肉的香气四处弥漫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聚在王比安身边,王比安不停地将烤得半生不熟的肉从树枝上取下来,扔给张着嘴等着的丧尸,然后再换上新的生肉,继续烤。
陈琼紧挨在王比安身后,凑着他耳朵道:“不要停。”她顿了顿:“它们喜欢吃烤肉,它们喜欢你。”
王比安知道陈琼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苦笑--这“喜欢你”不要是“喜欢吃你”。但愿丧尸吃饱了烤肉后,就没胃口吃自己了,在非洲大草原上,一只狮子如果刚吃饱的话,你就是在它身前几米处经过,它都懒得理你。希望丧尸也有这样的好习惯。
等王比安将剩下的羊肉全都烤光,累得气喘吁吁,嘴里都渴得快冒出烟来。
他伸了个懒腰,心情却是说不出的放松--忙碌了这半天,丧尸们居然真的没有再袭击自己,个个光顾着吃烤肉,有抢烤肉的,却没想到要扑倒他美餐一顿的。
在熊熊燃烧的火堆边忙碌了半天,王比安实在是渴得厉害,他低头看了看被丧尸们踩得肮脏不堪的雪,狠不能抓一把塞在嘴里。当然,真要这样做,无疑是自杀,吃了这雪,非拉肚子拉死不可。
这时,又要丧尸拖着树枝从山上下来,王比安眼睛一亮--这树梢头上的雪,可还是干净的。
他左右看了看,那只给了他菜刀的武装丧尸还坐在他身边,它头上顶着的“头盔”,其实是个痰盂。王比安指了指痰盂,对武装丧尸道:“给我用一下。”说着伸手摘下了它的“头盔”。
那武装丧尸仍王比安摆弄,也没什么反应。
王比安从树梢头抓了把干净的雪,细细擦着痰盂内部,嘴里念叨着:“老天爷保佑,但愿这只痰盂是从超市里拿来没用过的,不过,就算是用过撒过尿了,我也只有忍了,人家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喝的也是用自己尿过滤的水。没什么好丢脸的。”
王比安擦干净痰盂后,又在里面收集了半盆干净的雪,这才放到火堆里,加热起来。
雪很快溶化,又沸腾。
王比安用树枝将痰盂拨出火堆,等稍凉了,这才呼呼吹着气,凑到嘴边喝了口,很好,没有一点尿骚味。
有吃又有喝,活着,果然真好。;
第五百五十八章 求求你,不要杀它
烤火和喝热水,取暖效果后者远超前者,因为从里暖到外,甚至感觉连每根毛细血管都是暖洋洋的。
王比安轻轻拍了拍陈琼的头盔,低声道:“喝点水。”
陈琼睁开了眼,摘下头盔,就着王比安的手喝了几口痰盂里的水,微微叹了口气:“好舒服。”
喝水,可比吃饭还重要,陈琼和王比安带的水壶,此前早就在和丧尸的搏斗中失落了,陈琼嗓子眼火烧火燎的。
王比安忙提醒道:“快把头盔带上。”
陈琼摇了摇头:“太闷了。”她苦笑了笑:“戴了也没用。”这倒是真的,两人深陷上千只丧尸中,这头盔戴不戴,根本无足轻重。
王比安瞅到陈琼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眉头紧锁,知道她正全力和丧尸传来的负面情绪拼搏,悄声道:“一定要坚持住!爸爸会来救我们的。”他顿了顿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陈琼摇了摇头:“王比安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王比安一愣,这才察觉,陈琼并没有叫自己哥哥。只不过这种小节,现在谁都顾不上。他搂住陈琼道:“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死。”
陈琼没说话,她重新闭起眼,将身子紧紧贴在王比安怀里,她的额头正好顶着王比安的下巴,耳朵能听到心跳声,小手捂在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呼吸时的起伏。活着,真好。
王比安将痰盂放在一边,随手又收集了一些干净的雪,塞到里面,准备下次加热了喝。
那只武装丧尸看着王比安做着这些细碎的小事,突然抓过痰盂,重新扣到自己头上--这可是它的头盔--痰盂里的尚半热的温水哗一下倾倒在武装丧尸头上。
这点子热水,自然烫不死丧尸,它摘下头盔。嗅了嗅,举起来,将里面残余的热水倒在自己大张的嘴里。
依然带有余温的热水,似乎很中武装丧尸的意。它咂着嘴,将空痰盂扔给王比安。
王比安看看滚落在自己脚边的痰盂,又看看盯着自己的武装丧尸,心里有些懊丧,这可是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干净的雪水,不过,看起来。这丧尸喜欢喝热水。他随手从地上扒了些脏雪,塞到痰盂里,放在火堆里加热。
那武装丧尸也不等痰盂里的水沸腾,赤手将痰盂从火堆里扒了出来,仰头就喝,王比安都能听到它手上的皮肤被痰盂烫得哧哧响的声音,不无恶意地想:“喝喝,这样脏的水。让你拉得肠子都脱出来。”当然,王比安也知道这是自己一厢情愿,这丧尸消化能力之强。估计吃块石头都能吸收。
那武装丧尸喝了几口热水后,就将痰盂递给了旁边的丧尸,那丧尸也喝了几口,再传给下一个,没一会儿,一痰盂的热水喝了个精光。
武装丧尸取回痰盂后,学着王比安的样子,从地上连雪带泥的捧了几捧脏雪,扔到痰盂里,然后粗鲁地将痰盂扔到火堆。开始加热。
王比安心中一动,爸爸曾说过,这丧尸差不多有3、4岁孩子的智力,没想到,自己才做了一遍,它就学会了。
王比安发现自己进了这丧尸营地后。就没做对过一件事,先是教丧尸“煽风点火”,又是教丧尸吃熟食,现在好嘛,丧尸跟着自己都学会喝热水了,可这一切,都让丧尸在大冬天里有效缓解了低温对身体的限制。
真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下子,自己和陈琼就更难以脱身了。
就在王比安自艾自怨时,王路一行人,绕了个大大的圈子,终于再次回到了出发的山谷口。
在杀了几只挡路的丧尸后,谢玲终于找到了王比安和陈琼--找到了两人被丧尸撕破的衣服碎片。
而王德承,则找到了一只头盔,王比安戴的头盔。
谢玲一口气没接上来,两眼一黑,软倒在地,半晌才哭出声来:“死了!孩子们都死了!”
王路这时依然还是异能状态,勉强还能控制住自己,他死死盯着收集拢来的衣服碎片和头盔,脸上肌肉一阵阵抽搐,半晌才道:“安静!孩子们没死!他们没被丧尸吃掉。”
谢玲咬得唇都出了血,抽泣着道:“落到丧尸手里,怎么可能不死?就是没被吃光,也变异成丧尸了!”
王路呵斥道:“冷静!你仔细看,这些衣服碎片上,没有一点血迹。不仅如此,头盔上、地上,也同样没有。丧尸就算吃光了他们,也不可能一滴血都不流啊。”
谢玲一怔,抹了一把脸,蹲到地上打着手电细细察看着,果然,在找到衣服碎片的地方,虽然泥雪混杂,可果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不但没有血迹,同样没有皮肉的碎块、难以啃光的骨头等惯常丧尸吃人会剩下的东西。
谢玲跳了起来:“难道不是丧尸?是别的幸存者抓走了王比安和陈琼?”
王路挥挥手:“别乱猜,王德承,立刻搜索周边百米范围,看看有什么异常的。”
王德承应了声,立刻带人四下散开察看,不一会儿,就有人压低嗓子道:“王队长,快来看。”
王路由谢玲扶着,匆匆赶了过去,两人一眼就看到,树上扎着一条红发带,谢玲脱口而出:“这是谢玲头上的,我今天出门前亲手给她绑的。”
王路伸手抚摸着发带打的蝴蝶结:“这蝴蝶结是王比安打的,这孩子从小不会打蝴蝶结,打的都是死结。”他看了看发带尾部朝向的方向--山谷营地,喃喃道:“孩子们在那儿。”
谢玲也看向山谷黑压压的丧尸群:“孩子们怎么会在丧尸群里?还有,为什么丧尸没吃他们?”
王路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查清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孩子们。”
说着,他抖落了身上王德承让给自己的大衣,握着把手斧,就向山谷里走。
谢玲一把拉住他:“你这就样子去?万一异能再失灵怎么办?我、我跟你一起去!”
五路摇摇头,伸手掰开谢玲拉着自己的手指:“不行。你们谁都不能跟我去。我不知道王比安和陈琼到底碰到了什么,但是。我们绝对不能惊动营地里的丧尸,不能刺激它们,要不然,肯定会危及王比安他们。所以。只有我能去,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等着。”
谢玲咬着牙道:“可是你的异能……”
王路低头从地上捡了块石头:“钱正昂说过,我的异能与前额脑叶的淤血有关,我的异能不能长时间生效,肯定是淤血不够多。”说罢,他一举手。就将石头狠狠砸下脑门,一下,两下,三下,原本就已经皮破肉绽的额头,在重击下流出更多的血来。
谢玲扑了过来,一把握住王路的手腕,哭喊道:“别砸了!求求你。骨头都露出来了!”
王路甩脱谢玲:“老子要救儿子!”大吼一声,又是一下重击。
咔,王路似乎听到了自己额头上传来细微的一声骨裂声。
很好。自己一点没有感觉到疼痛,这说明异能依然在生效中。
看着王路一拐一拐再次向山谷里走去,谢玲几次向冲上去,可最终忍住了--她和王路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抉择,自然知道,无论何时,冲动,只会坏事。她握紧斧头,对王德承道:“准备接应。”她顿了顿后又道:“用对讲机呼叫封所长他们。”
王德承想提醒谢玲距离太远对讲机没信号,可看看谢玲直愣愣紧盯着王路孤独的背影的眼神。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对讲机,轻声呼叫起来。
王路一拐一拐在丧尸营地里穿行,寻找着王比安和陈琼的痕迹,他已经在好几个篝火旁细细察看过,都没有看到丝毫活人被吃的痕迹。
这可。真是古怪,难道,是陈琼的异能发挥了作用?
可陈琼的“净化”不可能影响到范围如此之广的丧尸。
随着王路越来越深入营地,他的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能够较为冷静的思考--到这时还没找到王比安或陈琼的尸体,那就说明两人肯定还没死。也许,他们是落入了新来的智尸之手,智尸想养着他们抽血,是了,肯定如此,要不,无从解释这一切古怪的原因。
王路更加仔细地寻找着,尤其是篝火边--智尸是些讲究生活格调的家伙,它们肯定占据了火堆边最好的位置,可不像丧尸在泥雪里直接就会坐躺下去。
突然,王路的眼神一凝,他在一座篝火旁,看到了一只全封闭的摩托车头盔,那头盔,正是陈琼戴的。
头盔,就斜扔在火堆旁的泥地里。
头盔在,那么,头盔的主人呢?又会在何处?
王路稳住心神,仔细查看着火堆旁,想寻找出智尸来,刚才的王达已经是前车之鉴,他决定,一旦发现智尸,一定要第一时间干净利落杀了它,绝对不能再横生枝节了。
篝火飘忽不定,火光忽明忽暗,映射在四周丑陋恐怖的丧尸脸上,倒像是在拍恐怖片一样,王路躲在一只高个子丧尸背后,露出半边脸,细细查看着火堆边。
突然,他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火堆边,露着一双鞋子--一双厚底的跑鞋,鞋子的样式较新,外表也相对干净,丧尸,是不可能穿这样的鞋子的。这群白痴多数穿着夏天的鞋子或干脆光着脚。
是智尸!
王路正要寻找王比安和陈琼的身影,突然看到那双鞋子动了动,露出旁边的又一双鞋子来,也是双跑鞋,厚底高帮。
有那么一刹那,王路以为自己遇到了两只智尸,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这两双鞋子,就是王比安和陈琼的鞋子。
虽然王路是个粗心的老爸,粗心到从不会留神查看自家孩子穿的鞋子式样--能记住衣服的颜色的父亲都算是天下一等的好父亲了。
但他并不是白痴,立刻明白,除了王比安和陈琼,还有哪种可能,让两双新鞋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鞋子在动,说明两个孩子都活着。
王路借着烤火的丧尸的掩护,悄悄向两个孩子所在的位置接近,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看清了,两个孩子居然是被一只丧尸搂抱着,没错,是丧尸。而不是自己原来以为的智尸。
这可,越来越古怪了。
为什么两个孩子在一只丧尸怀里能安然无恙,而且居然是以这样亲密无间的态度相处?
王路觉得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很快就能救出王比安和陈琼了。
王路越走越近。他悄悄地探出了手,举起了斧子……
王比安迷迷糊糊地正在打瞌睡,他毕竟是人不是丧尸,虽然再三提醒自己不能睡,可还是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事实上,陈琼早已经睡着了,在他怀里鼻息沉沉。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大手摁在了他肩上,王比安一扭头,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他惊叫出声:“爸爸!”
来者,正是王路。
王路将手在唇边一比:“嘘。”他举起了另一只手里的斧头,对准搂抱着王比安的丧尸劈了下去!
王比安突然大叫一声:“不要!”鬼使神差地举手一推,将王路这一斧,硬生生推开了。
这要放在平时,王比安是绝推不开这一斧的,但王路早已经脱力,再加意料不到王比安居然有这样堪称疯狂的举动,王路这一斧,失手剁到了地上。
现场响起一连串响动。
“爸爸!”这是陈琼清醒后看到王路脱口而出的话。
“你小子发什么疯!”这是王路控制不住的低吼。
“吼。”这是女丧尸的吼叫。
“求求你。不要杀她。”这是王比安急促的恳求。
王路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身处丧尸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孩子,可王比安这熊孩子居然阻止自己杀正抓着他们的丧尸!
天下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
万一这只丧尸突然暴走,自己虽然是异能状态,可也保不住王比安和陈琼啊!
就在这时。陈琼急促地道:“爸爸,别杀这只丧尸,是她保护了我和哥哥。”
王路一愣,他看了看丧尸,丧尸冲着他低吼着,但举止却有些萎缩--看起来,它“尊重”处于异能状态的自己。
而更关键的是,这只丧尸,的确对王比安和陈琼没有任何敌意。
相反,它紧紧搂抱着王比安的样子,更像是在保护他--保护他不受王路的伤害。
王路顺了口气,强压下脑海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他沉声道:“跟我走,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王比安和陈琼立刻站起身,女丧尸紧紧拉住王比安的胳膊,王路皱了皱眉,王比安赶紧道:“爸爸,你不能杀它。它一直保护着我们。因为有它,我们才不受别的丧尸的袭击。”
王路不耐烦地道:“没时间磨蹭了,我们必须走,爸爸不知道异能还能撑多久。”
陈琼悄声道:“可是爸爸,如果你杀了这只丧尸的话,别的丧尸肯定会袭击我们,那我们更走不了啦。”
王路骂了声:“娘希匹!那就带上它,一起走。”
王比安回头对女丧尸道:“走,跟我一起走。”说着,拉着它,跟着王路前行。
女丧尸低吼了几声,想把王比安拉回火堆,王比安虽然力气比它大,但不知道如果自己硬来,当个“不听话的丧尸小孩”,会不会惹毛这位丧尸干妈,一时僵持下来。
陈琼也着急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净化”来劝说这只正在管教不听话孩子的女丧尸。
没想到的是,最后解决问题的是王路,他实在不耐烦,干脆冲着女丧尸吼了一声:“跟老子走!”
王路可以用语言与智尸交流,但对丧尸,却没什么效果,但这一次,这只女丧尸却似乎理解了王路的话,但也有可能,只是顺从于高等级智尸的本能,它紧紧拉着王比安的手,迈步跟了上来。
王路在前,中间是陈琼,后面是王比安拉着女丧尸压阵,一支奇怪的队伍,向山谷口行去。
王路不时向后张望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一路行来,果然有些丧尸向王比安和陈琼发出贪婪的吼叫,可无一例外,都被那只奇怪的女丧尸给毫不留情地反击了回去。甚至有一只丧尸因为在王比安衣服上挠了一下,就被发了疯一样的女丧尸硬生生用手指将眼珠子扣了出来。
这只女丧尸,当真在保护王比安和陈琼,而且这种爱护的程度甚至不比王路差多少。
当王路踏进丛林时,他大大松了口气--安全了。
几个人影从黑暗的丛林里急冲过来,人末到,惊喜万分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哥、王比安、陈琼!谢天谢地,你们都活着!”正是谢玲。
王路急促地道:“快离开这里。”这儿离丧尸群太近了,而且不断有零散的丧尸从别处赶来汇合,多待一刻就危险一刻。
谢玲忙道:“王德承,你扶着我哥,其他人,背上王比安和陈琼,咦,这是谁--见鬼!是丧尸!杀了它!”谢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起手里的弩,瞄都不瞄一下,唆,利箭离弦而出,直射女丧尸的脑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两个母亲对孩子的争夺
谢玲举弩就射,电光火石之间,现场有两个人同时作出了反映--迎上谢玲的王路一抬,咣一声击中弩,让弩箭离弦前向上偏了几度,而和女丧尸拉的王比安则大叫一声,肩一侧,撞在丧尸身上,女丧尸骨碌翻倒在地
谢玲刚嚷出一声:“干什么?”
就看到了令她张口结舌的一幕,只见那只翻倒在地的女丧尸爬起来后,就张牙舞爪地向自己等人扑来,而这时,王比安却一把搂住了它,嘴里还一个劲在哄着它:“别闹,别闹,是自己人,自己人”
然而,女丧尸虽然认了王比安当自己的儿,却并没有将谢玲也认做自己家人的意思,这是自然的,谢玲等人在它眼中,只是一块块鲜美的肉,依然挣扎着想从王比安里挣脱
王路左右瞧了瞧,抬对王德承道:“把头盔给我”接过头盔后,他走到女丧尸身边,利落地把头盔往它头上一扣,又翻出条绳,想将它的绑上
王比发在旁边轻声道:“爸爸,我拉着它的好了”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愚蠢!这可不是发善心的时候!”说着粗暴地将女丧尸的反背到身后,三下五除二就绑了起来
谢玲看着父俩,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看起来似乎王路想活抓这只丧尸――这可真是奇了,这样普通的丧尸鄞江镇周边随抓随有,何苦在现在这个性命交关的时候,带上这样一个累赘
王路看到了谢玲眼中的疑问,但现在并不是解释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王路挥了挥:“撤!”
王德承等人大大松了口气,虽然一番惊险,但好歹大家都保住了命,当下也不耽误,几人分头上前搀扶住王路和陈琼迈步就行
王比安紧紧挽住女丧尸的胳膊,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急促地道:“跟我走,别闹了,要不,我爸爸可真会杀了你”
也许是感应到“儿”就在身边,女丧尸安静了一下,不再挣扎吼叫任由王比安扯着,高一脚低一脚前行
一路上归心似箭,大伙儿走得急快,王德承一路走一路呼叫对讲机,在回到陷阱所在的地方时,对讲机里终于有了回应:“我是封海齐”
王德承欢呼一声立刻简短地汇报了王路遇袭,王比安和陈琼差点被丧尸掳走的事儿说了,封海齐简短地道:“回山脚下的卡车集合,保持通讯”
封海齐动作很快,等王路一行人回到卡车时他居然已经带着所有队员都等候在那儿了,大伙儿也不废话,七八脚将王路抬上车,搀扶上王比安和陈琼,将女丧尸扔在车厢角落里,卡车轰鸣着向鄞江镇驶去
冯臻臻早就看到了王路满脸是血,这时,王路异能已经消失,正痛得忍不住一阵阵呻吟,冯臻臻主动走到王路身边,蹲下来,开医疗包,一着电一给他处理伤口
当然,所有处理后的沾着王路鲜血的东西,都被她仔仔细细收了起来,一点都没落在车厢上/\/\/\/\只不过,这一幕在大家眼里看来,只能说冯护士工作认真细致,并无任何异样
一个小时后,鄞江卫生院
坐在轮椅上的王路被钱正昂和冯臻臻从ct室里推出来时,焦急地等在走廊上的陈薇、谢玲、王比安和陈琼立刻扑了上来,连声急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旁边,封海齐、周春雨、关新也围了上来
钱正昂皱着眉:“王哥下也太不知轻重了,他的额头骨裂了”
陈薇眼角含泪:“可是要动术?”
钱正昂摇了摇头:“这倒不用,保守疗法就能治好,只不过,王哥,你下次绝不能再这样干了!”
王路苦笑了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对了,钱正昂,是不是我的脑前额叶的淤血块又增大了?”
钱正昂有些尴尬,他搓了搓道:“倒不是因为这事儿,我只是担心你,以后再这样胡乱自残,不用丧尸咬你,你自己也能砸死自己了,你知道你下有多重吗?这骨裂可不止一处两处”
王路一怔,他听出了钱正昂话后隐藏的意思:“怎么?我脑前额叶的血块可有什么问题?”
钱正昂:“问题,倒是没有,事实上,咳,它消失了”
王路一怔:“什么?”然后他恍然大悟:“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今天我使用异能虽然出了点岔,可异能有效时间却大大超过以往,这只能说明异能是管用的钱正昂你以前不是说我的异能和脑前额叶的淤血有关吗?如果这淤血消失不见了,按理说我的异能也该消失了啊”
钱正昂挠了挠头:“王哥,我以前只是个牙医,刚接触异能时,我对它也不太了解,只能基于自己的想像去解释这种古怪的现象可现在随着我们崖山有异能的人增多,我发现异能和脑前额叶是否出血完全无关”
王路张口结舌:“怎么会这样?!”
钱正昂耸耸肩:“事实就是如此,象卢锴、裘韦琴还有陈琼都没有脑前额叶出血的现象”
王路骂了声娘:“那就是说,其实我根本不用石头砸脑门,也能激发异能?”
钱正昂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只不过,我和王哥你一样,至今不知道如何顺利激发你的异能”
王路还在发呆,陈薇拉着他的道:“别管什么异能不异能的了,你们能安全回来就好”
王路拍了拍陈薇的:“回来是回来了可安全不安全,那就天晓得了”
众人正不解王路这句绕口的话,王路一指王比安:“钱正昂,给王比安好好检查一下,我怀疑,他有异能”
陈薇情绪忽起忽落,这时听到王路突然指出王比安有异能,头一昏,挣扎着嚷了声:“王比安……异能……不要!”脚一软坐倒在地
大伙儿又是一惊,王比安扑到陈薇身边扶住她的身带着哭腔道:“妈,妈,你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有异能你该开心啊有了异能我就能在生化末世里好好过日,还能帮爸爸杀更多的丧尸这可是大好事啊”
陈薇话未出口泪先流,搂着王比安抽泣道:“傻孩,傻孩,这异能有什么好?瞧瞧你爸爸,看看你妹妹这异能,就是病啊哪一次使用异能,不是在伤害自己?天知道这异能今后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怎么样无可挽回的伤害妈宁肯你作为一个普通人,苦一点,累一点也没什么,如今丧尸再可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危害到我们了,就是不用异能,我们也能过日啊”
王比安搂着妈妈,不知该说什么好,平时妈妈催自己跟着封海齐伯伯训练盯得最紧各门功课更是不能拉下,可现在倒好,明明自己有了生化末世里最了不起的异能,妈妈却又说什么宁肯自己做个普通人
王路叹了口气,冲着谢玲点了点头,谢玲会意上前扶起了陈薇,低声劝道:“姐,你先别急,让钱医生给王比安检查一下,哥也只是怀疑而已”
陈薇抹着泪站起身,牵着王比安的,再三嘱咐钱正昂和冯臻臻检查时要小心,尽量少动用有辐射的检查仪器这才将王比安交了出去
在等王比安检查身体的工夫,王路便将自己在丧尸堆里,看到女丧尸将王比安和陈琼搂抱在怀里的事说了,陈琼也补充着将王比安和自己是如何在丧尸群里幸存下来的事,一一分说明白
大伙儿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陈薇拭着泪道:“不对啊,王比安自从生化末世后,再也没有生过病,连咳嗽都没有过,没有感染过二次生化病毒,怎么就有异能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异能也不是非要感染二次生化病毒才有的,裘韦琴就没有感染过二次生化病毒,照她的说法,是无意中接触高压电后,才发现自己与常人的不同的”
周春雨道:“是啊,咱们家梨头也有能和丧尸狗相处的异能,她也没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
关新摸着下巴道:“我看这不是异能,八成是王比安身上有什么味道迷惑了那只丧尸以前我们也曾经将丧尸的内脏、尸液抹在身上,用来欺骗丧尸是同类的”
陈琼在旁边小心地道:“不是这样的,我能感应到那只女丧尸就是把王比安当成了它自己的孩,并不是什么嗅错了味道”
谢玲喃喃道:“失去幼崽的母兽倒是有将别的动物的孩当自己孩养的先例,以前的新闻不是有一只母老虎将小猪仔当小老虎喂奶的事嘛?古罗马也有母狼养育罗马城缔造者的传说啊”
陈薇摇了摇头:“不可能,丧尸根本就是活动的尸体,它们懂什么是母爱?这些连人也能生吃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而保护王比安的”
众人正在低声争论,检查室的门开了,王比安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开口就道:“妈,我没事儿,钱叔叔说了,我全身上下好得不得了,一点问题也没有”
陈薇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匆匆迎上随后出门的钱正昂和冯臻臻:“钱医生,王比安说的是真的?”
钱正昂点点头:“是,我甚至给王比安做了个ct,也没发现他的脑前额叶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陈薇喜极而笑:“谢天谢地,没有异能就好、没有异能就好”
王路倒还保持着冷静,王比安脑前额叶没有异常,说明不了什么,连自己的淤血都消失了,说明有没有异能,和狗屁的脑前额叶毫无关系
王路道:“老婆你先等等,王比安到底有没有异能,还得再次确认一下我们只有查明真相,才是真正对孩负责”
不等陈薇异议,王路就对封海齐道:“老封,把那只丧尸带上来”
封海齐点了点头,示意周春雨和他一起走,不一会儿,两人架着又吼又跳的一只丧尸回到了医院走廊
王路指着那只丧尸道:“就是这只丧尸,我亲眼看到它在丧尸群里不但没有吃王比安和陈琼,还保护了他们”
陈薇疑惑地看着女丧尸,面对医院里如许多生人,女丧尸正狂性大发,虽然被绑着,戴着头盔,依然挣扎吼叫个不停,与普通丧尸的狂暴凶残并无两样
王路对王比安点点头:“去让它安静一点”
王比安点点头,向女丧尸走去,虽然知道那只丧尸戴着头盔,反绑着,伤害不倒王比安,陈薇还是忍不住低低惊呼了一声
王比安扭过头道:“妈你放心,它不会伤害我的,真的,你瞧”他伸过,挽住了女丧尸的胳膊
陈薇又是一声惊叫情不自禁捂住了嘴,她看到,王比安挽住女丧尸的胳膊后,女丧尸突然安静了下来,还主动将身往王比安方向靠了靠
王比安也是胆大包天,一边嘴里念叨着:“没事儿没事儿别怕,我就在你身边”一边伸摘下了丧尸的头盔
丧尸一见到王比安,立刻将头向他探了过去――王比安的个已经快赶上陈薇了,那只女丧尸个头也不高,它探过头来,差不多和王比安平齐,女丧尸探过头来,却并不是吃王比安而是抵着他的额头,轻轻磨擦着
倒像是陈薇以前在王比安还小时,和他亲昵玩闹一般
陈薇半张着嘴,连呼吸都滞住了
其实不仅仅是陈薇,除了陈琼和王路,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王比安抬拍了拍女丧尸的头,对震惊无比的众人道:“怎么样?都看见了我说了没事的,它对我可好了那,我就是把绳解开,它也不会有事的”说着,就去伸解绳
“住!”“别!”“傻小,别胡闹!”众人纷纷阻止王比安的鲁莽之举
陈薇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把拉住王比安的,连连倒退几步,将他拉离了那只女丧尸的身边:“你这孩,是要吓死妈妈不是”
那女丧尸猛然间“儿”被陈薇抢走,顿时发了,一头撞了过来,张嘴就向陈薇就咬
王路抬腿一脚,就把女丧尸踢倒在地,重新捡过头盔,套在它头上王比安被陈薇死死拉着,只能道:“老爸,你轻点,用不着它的它只是担心我而已”
陈薇拍了王比安一巴掌:“这傻孩,丧尸懂什么啊――还担心你,担心你的是妈妈我”她瞅了一眼还在地上胡乱挣扎着的女丧尸,把王比安又往自己身边扯了扯:“你离这种恶心的东西远点”
王比安拖着长音叫了声:“妈,不管怎么说,在丧尸堆里,可是它救了我和妹妹的”
王路对发生在陈薇、王比安和女丧尸之间的小小的争执混不在意,他看向封海齐:“老封,你怎么看?”
封海齐摸着下巴:“我们需要更多的样本”他扭头问冯臻臻:“冯护士,一楼解剖练习室里,还有没有活的丧尸?”
冯臻臻点点头:“有的”
封海齐道:“抓几只上来,男的,女的,都要”他冲关新一歪头:“你去帮冯护士一下”
不一会儿,四只活的丧尸,被冯臻臻和关新带了上来,陈薇有不好的预感,她将王比安搂在怀里:“王路,你想做什么?别乱来啊”
王路叹了口气:“老婆,这事儿,不弄清楚,我怎么放得下心”
王比安却隐隐明白了王路的意思,说实话他是很企盼自己有异能的,他挣脱陈薇的,兴冲冲地道:“老爸,你是不是想做试验?”
王路点点头:“你怕不怕?”
王比安笑道:“我又不是没杀过丧尸,只要有把螺丝刀,我就能保护自己”
王路笑道:“也不可能真让你冒这样大的风险”说着对周春雨示意了一下
周春雨心领神会,他走到丧尸身前,一脚将一只男丧尸踢倒在地,拨出斧头,倒过斧背,咔咔连响,先将丧尸的十根指砸碎,又倒转斧柄,捅到丧尸嘴里一捅乱橇,硬生生将丧尸满嘴牙给橇落这才抬起了脚,对王比安点点头:“瞧你的了”
王比安深吸一口气,走到正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丧尸面前,稳稳站住,张开了双臂:“来”
丧尸一头扑过来,搂住王比安的大腿,吭哧就是一口
饶是知道丧尸没了牙齿,陈薇在旁边依然吓得尖叫一声
王比安一脚将徒劳地啃着自己裤的丧尸踢翻,苦着脸道:“老爸,这只丧尸是男的,我的异能好像只对女丧尸管用,在丧尸群里,那些男的丧尸也会扑上来咬我,都被它挡开了”说着,伸一指被关新踩着背的女丧尸,那女丧尸正挣扎着想向王比安爬,还向刚才咬了王比安一口的男丧尸乱吼乱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六十章 通吃--从罗莉到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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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对周春雨道:“弄个女的给王比安。”
周春雨又是如法炮制,将毫无攻击力的女丧尸推向王比安,女丧尸一把搂住王比安,一口就向他的喉咙咬了下去。
陈薇虽然知道丧尸这一口就算是咬实了,也伤害不到王比安,但还是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一闭眼。
接着,她就听到了周春雨和关新惊诧的嘀咕声:“真他妈见了大头鬼了。”
陈薇睁开眼,只见那只没了牙的女丧尸正搂着王比安,把脸搁在他肩上蹭啊蹭,把刚敲掉了牙正满嘴淌着的尸液,涂了王比安半身。
王比安半是恶心,半是得意,向从伙儿一摊手:“瞧,我说过了女丧尸不会伤害我的。”
王路使劲挠了挠头:“靠,这算什么异能啊!男的不灵女的灵,居然还分性别的。”
周春雨一脸古怪:“我说,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抓些女丧尸来,老的少的都抓些,看看除了性别,还有没有年龄的区别。”
陈薇实在忍不住:“胡闹!胡闹!”说着上前就要拉开王比安,没想到刚挨着王比安的身子,那只正搂着王比安大施母性关爱的女丧尸,立刻冲着陈薇吼叫起来,王比安忙伸手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女丧尸的脑袋:“好了好了,别吵,都是一家人。”
陈薇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一家人啊。
周春雨和关新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当下就去武装部带人手,连夜去抓女丧尸来做实验。
王路抽空问陈琼:“怎么样?”
陈琼明白,这是爸爸在问自己女丧尸面对王比安时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反应,说起来,这次在丧尸营地遇险,陈琼在千余丧尸里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晚,倒把她的异能潜力给激发了出来,少数丧尸负面情绪对她的冲击,已经不像往常强烈。而陈琼也发现,自己能更清晰地感应丧尸脑电波传来的影像以及情绪了。
陈玊轻声道:“这女丧尸接近哥哥后。会产生一种很奇特的脑电波,就好像哥哥是它们的一家人一样,不,比一家人更亲密。嗯,如果非要比喻,那就像钱正昂叔叔的妈妈见到钱正昂叔叔一样。”王路和钱正昂交流了一下眼神,崖山的人都知道,钱正昂的丧尸老妈有多爱自己的儿子。这种母性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彻底压倒了丧尸本性的凶残,为了保护钱正昂,丧尸老妈会跟任何生物甚至丧尸同类搏斗。
虽然尸潮已过,但鄞江镇外零星的丧尸依然不少,很快,周春雨和关新抓来了三只女丧尸。两人倒也是恶趣味,三只女丧尸年龄各不相同,分别是罗莉、御姐和人妻。
看着周春雨和关新鬼头鬼脑的笑,王路狠狠瞪了他俩一眼,可心里也禁不住好笑。他冲跃跃欲试的王比安点点头,道:“试试看。”
王比安挺身而去,张开双臂,向被绑得粽子一样的女丧尸们抱去。
结果很快出来了--王比安,对女丧尸老少通吃,上至人妻下至罗莉连带御姐。在王比安靠近时,还吼叫不停,可一挨着王比安的边,立刻就变了神情,亲昵得不得了。
关新把眼睛瞪得牛卵子大,喃喃自语道:“我靠,如果我对咱们崖山的女同胞也有这样的异能该多好。”
周春雨悄声道:“小声点,你丈人老头子就在旁边呢。”不过他也忍不住道:“别说你了。这大小通吃,可是我们每个男人的梦想啊。”
谢玲在旁边狠狠瞪了周春雨和关新一眼,但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这、这算干什么事儿啊?这异能也太鸡肋了点。如果一群丧尸里没有一只女丧尸,王比安的异能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吗?”
王路挠了挠头:“有,总比没有好。”他看向陈琼:“陈琼啊,那你没有受到丧尸袭击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因为那些男丧尸把你误当作自己的女儿了?”
陈琼红着脸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是用净化的功能,增强了女丧尸对哥哥的爱意,然后,又让它们误解我和哥哥一样是它们的孩子,就好像是爱屋及乌,所以丧尸也并不攻击我。”
这事儿,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王比安和陈琼干脆现场演示了一下,果然,如果王比安紧紧搂抱着陈琼的话,那些女丧尸也并不攻击陈琼,而那些男丧尸如果对王比安和陈琼表现出攻击性的意图,都会受到老少女丧尸的一致攻击。
王路揉了揉脸,叹了口气:“行啊,有女人缘,也算是一个男人的本事啊。”
陈薇瞪了他一眼:“什么女人缘,那都是丧尸好不好?我看着它们腐烂的脸和手在儿子身上又是蹭又是摸,都要恶心死了。”
说着,上前几步拉过王比安:“儿子,咱回家,好好洗个澡,瞧那些丧尸把你身上弄得又脏又臭。”转身又对陈琼道:“好孩子,你也跟妈妈走,这次外出可真是苦了你了,回家好好休息。”
陈琼看向王路,王路挥挥手:“回家去,你和王比安这一次干得很好,非常好。”
王比安扭头道:“爸爸,那只丧尸--就是那只救了我们的女丧尸,你准备怎么办?”
王路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还能怎么办?正好留在卫生院里当实验材料。”
王比安急了:“老爸,它可救过我。”
王路哈地笑了一声:“这傻孩子,救了你的是你的异能,不是这只白痴丧尸,如果你和陈琼不是有异能,现在早就变成这只丧尸肚子里的一垞屎了。”
王比安还想说什么。陈薇已经扯着他就向电梯走去:“这些破事就交给你爸爸处理。”旁边,谢玲拉着陈琼的手也跟了上来,王比安侧着身,看着那只女丧尸被王路踩在脚下,正伸着脖子冲着自己呜呜地吼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任陈薇拉着自己进了电梯。
王路对周春雨和关新点了点头:“把这些丧尸都弄到一楼注射厅关起来。”又冲封海齐道:“到楼上办公室坐坐。”
这时冯臻臻上前拦住了王路:“王队长,你额头上的伤口还要处理一下。”
王路摸了摸额头上的绷带,咝倒吸了口气,缩回了手:“在卡车上不是早就处理好了吗?”
冯臻臻道:“只是清理了一下创面。钱正昂医生说了,要缝扎一下才行。”
王路看向钱正昂,钱正昂点了点头:“要不要给你打麻醉药?”
王路牙痛一样倒吸着气:“算了,我知道卫生院里的麻醉药不多了,直接上。”
王路躺在手术室的床上,一边由着冯臻臻给自己缝扎伤口,一边跟封海齐聊着天:“这次行动,我那一路算是砸锅了。除了刚开始时找到了一些少量丧尸,被那只智尸王达唤醒的丧尸基本上全逃脱了。更糟糕的是,我看这千多号丧尸已经学会了怎么烤火取暖,这一传十十追传百,会有越来越多的丧尸学会用火。该死,以后的冬天。我们再想趁丧尸冻僵的机会捡便宜,已经不太可能了。”
封海齐也叹了口气:“是啊,指望天下掉馅饼这种事总是不太可能的。我带队的那一路和你也差不多,发现一些零星的丧尸被冻僵,但此后就很难再找到成群结队的丧尸了。相反。我在丛林中找到了一些丧尸的足迹,是刚刚才踩下的足迹。该死,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通知那些丧尸,我们要针对它们展开剿杀行动一样。”
王路唉哟叫了声:“你轻点。”却是正在缝扎的冯臻臻下手重了点,弄痛了他。
正在埋头缝扎的冯臻臻忙道了声:“对不起。”
王路边抽着冷气边对封海齐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只智尸王达说了,有一只智尸发现了我们的行动。所以提前通知了周边的丧尸。该死,我们太大意了,光顾着找普通丧尸,却没想到智尸躲藏在暗处,将我们的行动摸得一清二楚。”
封海齐苦笑道:“我早说过,智尸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王路长叹一口气:“是啊,你想想,光一个王达。就能让我们的行动功亏一篑,要不是我有异能,我们这一路人马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封海齐沉默了半晌:“接下来怎么办?”
王路烦躁得摆摆手:“还能怎么办?凉拌!我想过了,如今这年头,就是深挖洞,广积粮--我们要建起高大的围墙,以替换吹一阵风就会摇摆的铁丝网,种更多的庄稼,吸收更多的幸存者,丧尸敢上门,非让它们在我的铜墙铁壁前崩掉满嘴牙不可。”
封海齐耸耸肩,他知道王路这是摆的乌龟流战术,也是最愚蠢不过的战术,但说实话,他一时也没什么好点子。这次行动,他自己也犯了轻敌的毛病,将丧尸智尸看得太弱了点,以致差点出了大差错,如果不是王比安突然展现出异能,王路、王比安、谢玲、陈琼中无论谁出了事儿,都会动摇崖山的根基。
乌龟流就乌龟流,封海齐也想明白了,上次尸潮对幸存者定居点产生的后续影响依然在发酵,至今还有幸存者前来投靠崖山,崖山就算不主动出击,也依然在壮大中,目前的关键是要整合已有的力量。
哼,王德承私下找自己汇报了在丧尸营地里,有的人表现出来的丑陋嘴脸,这说明如今崖山虽然人多了,可心思也杂了,有些人至今蛇鼠两端,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了。王路要做老好人,就由得他去做,而自己就该帮他做一些他不好公开做的事。黑锅,总该有人来背。
冯臻臻剪断了线,对王路道:“好了。”
王路其实痛得想骂娘,只不过是自己硬充好汉不要麻醉的,而且在冯臻臻面前。他也撒不了脾气,匆匆从手术床上起身,对封海齐道:“走,这趟折腾得够呛。”
封海齐笑了笑:“不过也有好消息,王比安有异能总是好事。”
王路瞟了封海齐一眼:“你不是一向反对异能的嘛?”
封海齐耸了耸肩:“我又不是老古板,可不会因噎废食。”
王路道:“真不知道这孩子的异能是怎么来的?以前可一点征兆都没有。”
两人边聊边出了门。
冯臻臻等王路和封海齐出门后,返身打扫着手术室,钱正昂探进头来:“很晚了,回家。”
冯臻臻应了声:“我打扫完就走。”
钱正昂上前取过冯臻臻手里的垃圾袋,随手塞垃圾箱里:“回家回家。明天再说,你先是跟随着武装部行动回来又帮我手术,可不知该有多累,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冯臻臻瞟了眼装着王路缝扎用下的医疗用品的垃圾袋,迟疑了一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钱正昂推出了手术室的门。
王路回到家后,陈薇迎了上来:“给你准备下热水了。灶上搁着红枣小米粥。”
王路打了个哈欠:“两个孩子呢?”
陈薇道:“回家洗了澡后,都睡下了。”
王路匆匆洗了澡,吃了几口粥,就说自己累了,和陈薇一起回了卧室。
不一会儿,整幢楼的灯都灭了。很快,卧室里响起了王路的呼噜声。
不时何时,陈琼房间的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在黑暗中,陈琼穿着单薄的内衣站在门口。
她侧耳听了听。爸爸妈妈和谢玲姐房间里都静悄悄的,隔着门,都能听到爸爸的呼噜声。
陈琼踮着光脚丫,悄悄地走到了王比安门前,她伸手旋了下门把手,门并没有锁。
陈琼左右看了看。打开门,闪身而入。
黑暗中,王比安鼻息沉沉,睡得正香。
陈琼悄无声息地走到王比安床前,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着他渐渐长开轮廓的脸,半晌,才喃喃地道:“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妹妹。我、我比你还大几天呢。不过,不过,我很高兴有你在我身边,真的,王比安。非常、非常高兴。”她俯下身,轻轻在王比安额头上亲了一下,即使在清冷的月光下,也能看到她的脸涨得通红。
王比安在睡梦中呢喃了几声,翻了个身,陈琼像受惊的小兔一样,飞快地转过身,冲到门边,开门,闪了出去。
门,咔一声,重新关上了。
王比安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一骨碌爬起身:“谁啊?”
然而房间里静悄悄的,王比安嗒一声开了灯,揉着眼睛左右瞧了瞧,房内并无丝毫异样,连门也关得好好的。
王比安无意识地反手擦了擦额头,重新躺下,伸手摸向电灯开关。
然而,他的手顿住了。
王比安翻身坐起:“惨了,我怎么居然睡着了?唉,早想好了等爸爸妈妈睡着后,到卫生院去,却没想到因为太累了,还真睡着了。”
王比安下了床--他居然是和衣而睡的,匆匆穿上鞋子,趴在门背后听了听,蹑手蹑脚打开门,下了楼梯。
王比安出了门后,一路向卫生院急跑,路上遇到巡逻的人员,见是王队长的公子,崖山的官二代,自然不会阻拦,任他离开。
王比安一直跑到卫生院门口,才放轻了脚步,左右看看无人,又见卫生院里的灯都关着,晓得钱正昂肯定也睡了,这才戴上手套,开始攀爬铁门栏杆,打算翻进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快下来!你不要命了!这门上可连着高压电!”
王比安低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是卫生院的漂亮护士阿姨冯臻臻。
王比安没想到这样晚了,冯臻臻还会到卫生院来,自己被抓了个现行,只得垂头丧气跳下了铁门。
冯臻臻上前道:“王比安,这样晚了,你到卫生院来做什么?怎么不叫钱医生给你开门?这高压电多危险啊!”
王比安摊开双手:“没事,我戴着绝缘手套呢。”
冯臻臻抿了抿嘴:“王比安,告诉阿姨,你来卫生院,到底想做什么?还特意戴着绝缘手套,是想做什么坏事?”
王比安嘘了一声,柔语恳求道:“冯阿姨,你轻声点,别惊动了钱正昂叔叔。”
冯臻臻压低声音道:“那好,你得告诉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王比安吭哧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把那只女丧尸给放出来。”
冯臻臻立刻明白了王比安在说什么,她有点难以置信,试探着道:“你是说,你想把那只女丧尸--就是那只误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保护过你的女丧尸放走?”
王比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冯阿姨,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傻,所有的丧尸智尸,都是我们人类的敌人。可那只女丧尸毕竟救过我,还有陈琼,没有它的话,我和妹妹早就死了。”
冯臻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比安:“可那是你异能的作用,如果你没有异能,那只女丧尸肯定把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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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潜伏
王比安苦闷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那只女丧尸好可怜。听陈琼妹妹说,它生前也失去过自己的孩子,虽然它很脏很臭,全身都是腐烂的肉,挨近身边时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可是,它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对我,也很不错。我不忍心它死在我们练习解剖的手术台上。”
冯臻臻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你要想清楚,如果放走了这只丧尸,它在外面乱跑,一样会吃人的。而且--如果有一天你的异能突然消失了,再次落到它手里,它一样会吃了你。丧尸就是丧尸,你今天对它再好,它也记不住。”
王比安沮丧地道:“我知道。”他喃喃地道:“我只是有点不忍心--冯阿姨,我是不是太傻了?”
冯臻臻迟疑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也许,这就是人类特有的感情。丧尸、智尸,是没有感情的。”
冯臻臻对王比安道:“你不要爬铁门了,我这儿有钥匙。”说着,就上前开门。
王比安一愣,他原以为,冯臻臻发现自己这一番胡闹后,就算不去找爸爸告状,也会让自己放弃解救女丧尸这一幼稚的行为,可没想到--她居然打开了门。
冯臻臻开了门后,转身向王比安招了招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等会儿巡逻的人就要来了。”
王比安忙匆匆进了门。忐忑不安地跟着冯臻臻,两人一直来到一楼注射大厅,冯臻臻对这儿熟门熟路,摸黑开了门。
漆黑一片的注射厅内,立刻响起一阵骚动,是那些被捆绑的丧尸嗅到生人的气味,被刺激地乱挣扎起来。
冯臻臻拉起王比安的手道:“跟我来,它在那儿,小心,别吵醒了钱医生。要不然,可有你好受的。”
女丧尸被绑在解剖床上,嗅到王比安的气味,它挣扎得更剧烈了,床震得咯咯响,王比安借着窗户外的月光,摸索着解开了女丧尸身上的绳子,拉着它匆匆就往外走。
冯臻臻“唉”了一声:“你去哪儿?”
王比安道:“把它送到镇外去。”
冯臻臻道:“傻孩子。外面不断有巡逻队经过,从卫生院到镇口,有好长一段路,你带着它,怎么走?”
王比安张口结舌,幸好他机灵。知道冯臻臻是站在自己一边的,要不然,用不着这样费尽心思地帮自己,忙道:“好阿姨,不。好姐姐,帮人帮到底,你告诉我,该怎么送它出镇好不好。”
冯臻臻在黑暗中道:“你的这老少通吃的异能只对丧尸智尸有用,对我可没用。”王比安晓得她是在说笑,没口子的叫好姐姐。
冯臻臻磨不过:“王比安啊王比安。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就不开窍呢?最近新到崖山的人多,几乎天天都有大批人进行解剖训练,卫生院里,哪天不是要拉一车丧尸尸体到镇外丢弃的?”
王比安低低欢呼一声:“我知道了,用运尸体的车辆拉出去。”这活,王比安以前没少干,只不过今天情急之下。一时想不起来了。
在冯臻臻帮助下,王比安将注射大厅里的丧尸残肢、尸体装了一农用车,女丧尸自然藏在最下面,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卫生院。
冯臻臻突然道:“等一下,我有东西拉在办公室了,要去拿一下。”
王比安等了一会儿,冯臻臻很快回来了,手里多出了一个塑料袋,王比安随口问了句:“是什么啊?”
冯臻臻淡然道:“只不过是些小点心。”
王比安耸耸肩,果然,冯臻臻阿姨和绝大多数女人们一样,都喜欢吃零食啊,听说最近崔大妈也学着做了些西点,没想到在供销社里极受欢迎,上午上柜,不到下午就卖光光了。
王比安发动农用车,突突突地向镇外驶去。原本卫生院旁的弃尸点,因为设在镇内,所以已经被填平了,改为在镇外一处山谷里。
这样大一辆农用车,在夜里轰鸣而过,自然早就惊动了巡逻队,车子开出卫生院不久,就有巡逻队跑了过来,带队的,却是沙林,他用强光手电照着车子,大声吆喝着:“是谁?快停车!”
农用车嘎一声刹住了车,冯臻臻探出头来:“是沙林吗?是我,卫生院的冯臻臻。”
沙林一看到是冯臻臻,立刻堆上一脸的笑迎上去:“冯护士,这样晚了还没睡啊?你这是去做什么?”
冯臻臻还没答话,王比安从驾驶座探出头来:“沙叔叔,我们去扔卫生院处理过的丧尸尸体。”
沙林一看居然是王队长的儿子,刚才面对冯臻臻的笑更是增添了好几分,甚至有些许巴结之意:“啊,是王比安啊,这样晚了,你还在忙碌啊,啜啜,不愧是王队长的儿子。”
王比安笑道:“小事一桩,只不过是随手帮冯阿姨一个忙而已,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沙林忙道:“没事儿没事儿,这样,我派两个人跟你们走,虽然镇外如今丧尸不多,还是小心为妙。”
王比安一听大急,沙林这拍马之举,可要坏了自己的好事,有武装部的人跟着,自己还怎么放女丧尸走啊,他正想着该怎么拒绝沙林的好意,又不让他因此生疑,旁边冯臻臻悄声道:“沙林,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沙林满脸是笑地走到冯臻臻窗边:“冯护士,有什么事儿?说起来我是很想亲自护送你们去镇外的,只不过封部长规矩严,我带队巡逻不能随意脱岗。”
冯臻臻道:“沙林。今天王队长带领清剿山里丧尸的行动队回来的事你听说了吗?”
沙林一怔,这事儿,武装部人人知晓,甚至还知道,王路此行并不顺利,冯臻臻说这事做什么?她自己不也参加了这次行动吗?他含糊道:“我知道。”
冯臻臻叹了口气:“说起来,这次行动并不顺利,王队长自己都受了伤,还是我给他做的手术。不过……”她话锋一转:“俗话说得好,祸福相依。清剿行动虽然出了岔子,可王比安却阴差阳错显现出异能来。”
沙林瞠目结舌--关于王比安的异能,也就行动队中少数人员才得知,至今还没流传出去--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妒忌,异能啊,生化末世最大的金手指作弊器啊,王队长家居然一下子有三人有异能。这可真是--他妈的太牛逼了。
沙林连声道:“王比安,恭喜恭喜。”
王比安含糊道:“谢谢。其实不算什么,我这异能只对女……”冯臻臻在车内探身在王比安腰间捅了捅,他一激灵,立刻乖觉地闭上了嘴。
冯臻臻道:“王比安这异能也是刚刚才发现,使用不是很熟练,所以我今晚陪着他到镇外找几只丧尸练练手。”
沙林点着头道:“应该的。应该的,王比安啊,等你练熟了异能,以后沙叔叔跟着你外出任务,可要你罩着了。”他见机快。立刻搭王比安这条线。
沙林知道,他和沙林是后到崖山的,在王路心中,其份量远不如周春雨、关新这些人,连对王德承都比自己亲近。而且,沙青已经阴差阳错混了个职位。自己想再出人头地,可不知有多难。而王比安是王路的儿子,所谓的大公子,名符其实的官二代,崖山未来的接班人,如果能跟他搞好关系,也是将来升官的捷径。
王比安尴尬地哼哈着,自己这异能能不能罩住沙林。可不好说,陈琼跟着自己没受伤害,一来是她也有异能,能迷惑丧尸,二来,自己一直紧紧搂着她--可是,让自己搂沙林这胡子大叔,这个,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冯臻臻轻声道:“沙林,王比安要锻炼异能,这个--最好是没有别的人在场。你知道的,异能这种事,不太方便外人看到。”
沙林立刻明白过来,一拍脑门:“看我糊涂了不是,王比安有异能在,还需要我们护卫什么啊。我派人过去,不是给你们两位添乱嘛。”他讨好地道:“这样,我送你们到镇口,省得别的巡逻队盘问耽误你们时间。”
这可是好,王比安忙让沙林上了车,有沙林在,一路上遇到的巡逻队果然没再盘问,农用车一直开到镇口,沙林下车后,才通过高压电网,向镇外开去。
王比安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冯阿姨,你好厉害啊,把沙林叔叔哄得一愣一愣的,简直就像《潜伏》里的地下党员一样。哈哈,沙林叔叔就是笨蛋特务小喽啰。”
冯臻臻随口问道:“潜伏?那是什么?”
王比安一怔:“《潜伏》啊,就是生化末世前热播的谍战剧嘛,咦,这片子很的,连我妈也熬夜看呢,冯阿姨你居然没看过?”
冯臻臻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因为自己没有生前的记忆,所以无意中露了馅,她不动声色地道:“我不太看电视剧的。”
王比安一边开车一边道:“啊,我以前也不太看国产的电视剧,美剧才好看呢,我都是在网上看的,我老爸也喜欢看美剧。《潜伏》那部电视剧,是妈妈在看时,我瞄了几眼,没想到国产电视剧也有好看的,所以才有印象。冯阿姨以前也喜欢看美剧?你喜欢看什么?《生活大爆炸》?《摩登家庭》?还是《血与沙》、《冰与火之歌》?”
冯臻臻哪里回答得上来,这些都是网上盗版的美剧,朱亚珍在镇有线电视台里放的旧剧多是港台片,根本没有这些剧目。她突然想起,崖山里,大伙儿经常会提到一部美剧,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她淡淡道:“我喜欢看《行尸走肉》。”
王比安差点一脚踩上刹车,他怔了怔,然后苦笑道:“《行尸走肉》啊。那片子我和爸爸也喜欢看,我爸爸一直说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生化题材电视剧。可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世界真的有一天,会出现生化病毒和丧尸。《行尸走肉》,呵呵,我们现在就生活在行尸走肉的世界里。”
冯臻臻只是听过《行尸走肉》这部电视剧的片名,却不知道具体内容,因为每个谈起这部电视剧的人,脸上都会浮起古怪的笑,她只能附和着王比安的话应和着:“是啊。谁想到过呢?”
王比安嘎一声停住了车:“离镇子够远的了,我们就在这儿把女丧尸放走,这附近就是山林,它只要进了山,就安全了。”
冯臻臻巴不得王比安不再提电视剧这个尴尬得随时有可能让自己露陷的话题,随同王比安一起下了车,将车厢后面的女丧尸从尸堆下翻了出来。
王比安怕女丧尸解困后,伤害冯臻臻。拉着它一直走到山林边,这才解开了绳子。
女丧尸一得自由,立刻对着王比安又搂又抱,王比安哭笑不得,一边推挡着,一边道:“别闹。别闹,快走啦,再不走,可真要被我老爸大卸八块了。”
女丧尸哪里听懂得话,拉着王比安就要进山林。分明是要带这个干儿子一起“回家”。
王比安甩脱它的手,使劲推着女丧尸:“快走快走。”
女丧尸踉跄向山林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冲着王比安低声吼叫着,王比安跺跺脚,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砸了过去:“走啊!”
石子扑一声,砸在女丧尸的额头上,王比安一愣,情不自禁走上前几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随即苦笑起来:“我可真够笨的,你是丧尸,根本没有感觉的。”
他走上几步,拍了拍女丧尸伸过来摸索自己脸的干枯的手:“走走。到深山里去,不要再吃人了,吃菜吃草也能活的,看到人类一定要避着走,你只不过是只白痴丧尸,你没有人类聪明,是打不过人家的。走走。”
女丧尸也啊呜啊呜叫着,似乎在应和王比安的话,却不肯挪步子。
冯臻臻一直在旁边淡淡看着这一幕,这时,她貌似不经意地摘下了自己的护士帽,走上了几步,柔声对女丧尸道:“快走,再不走,被镇里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王比安以为冯臻臻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没注意到,一直依恋着自己的女丧尸,在面对冯臻臻时,居然畏缩了一下。王比安使劲推了女丧尸一把:“走!”
这一次,女丧尸终于迈步了,它一步三回头,看看王比安,又看看冯臻臻,慢慢消失在丛林里。
王比安又等了会儿,确定女丧尸没再回头,松了口气,匆匆返身,拉着冯臻臻的手小跑向车边:“冯阿姨,你怎么过来了?我虽然有异能,却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你,刚才我可不知道有多担心,就怕那只女丧尸伤害你。”
冯臻臻被王比安握住手时,突然全身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想将王比安好好搂在怀里,永远保护他,照顾他。
王比安拉着冯臻臻一直冲到车边,这才放脱了手,开门上了车,一转头,这才发现冯臻臻还站在车边,呆呆地不知在发什么怔,他忙道:“冯阿姨,快上车啊,我们还要去山谷里扔尸体,得快点行动。我可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被爸爸知道了,可死定了。”
冯臻臻这才醒过神来,应了一声,上了车。
王比安紧张地开着车,为了赶时间,在山道里开出了70码的速度,两眼一眨不眨盯着路面。
他没注意到,冯臻臻一直偷偷打量着他的侧面,不时抬起手,似乎忍不住想抚摸一下他的脸。
冯臻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的本能驱动--好厉害,这就是王比安的异能吗?怪不得那只女丧尸会这样依恋他,就算自己是已经觉醒的智尸,也一样受到王比安的吸引。
冯臻臻为了驱赶走女丧尸,脱下了衬有铝箔的护士帽,动用自己的身为智尸的能力,强行赶走女丧尸--可没想到,一脱下帽子,她就对王比安产生了莫名的好感,等王比安无意中拉起她的手,冯臻臻的心头立刻涌上一阵爱意。
这世界最纯粹的,母亲对孩子的爱。
为什么会这样?这真是,太荒诞了!
他是王比安,是王路和陈薇的儿子,自己以前甚至没怎么和他接触过,可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
冯臻臻担心自己在失态中,做出什么傻事--比如说,像那只女丧尸一样,强搂着王比安不放。她强行控制住自己,悄悄戴上了护士帽。
铝箔再一次屏蔽了脑电波,冯臻臻松了口气--来自王比安的影响,消失了。
好可怕的异能。果然是,女丧尸智尸老少通吃。
冯臻臻在卫生院里时,看着王比安试验异能,只是觉得新鲜,自认为自己身为智尸,才不会像白痴丧尸那样中招,可亲自体验过后才发现,王比安果然是通吃啊。
如果王比安知道自己是智尸,他想杀自己的话,搂着他的自己,一定不会有丝毫反抗。
对一个母亲来说,就算是孩子要杀自己,也一样会任他将刀子捅过来的。
这就是愚蠢的母爱啊。
好可怕的异能。好可怕的母爱。;
第五百六十二章 被人利用,也是种幸福
冯臻臻和王比安将农用车开回卫生院,王比安跳下车后,突然向冯臻臻伸出了手:“谢谢你,冯阿姨。”
冯臻臻迟疑了一下,这才伸出了手,和王比安握了握。
王比安装着大人的模样,握着手晃了晃,等他想放手时,才发现冯臻臻握得很紧,他使劲抽了下手,才将手掌挣开。
冯臻臻转过身道:“很晚了,快回家。”匆匆离去。
王比安看着冯臻臻拎着塑料袋消失在巷口,这才挠了挠头,小跑向自家的小楼。
冯臻臻匆匆回到封海齐的家,取钥匙开了门,脱了鞋子,换了棉拖鞋上楼,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了,没人发现她带着个塑料袋进门。
冯臻臻摸黑上了床,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塑料袋,埋下头,深深吸了口气,王路的血的气味,让她沉醉其中。
冯臻臻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王比安,刚才,王比安和她握手时,通过身体的接触,自己再一次不可自抑地涌上一股强烈的母性,差一点就失态地想握着王比安的手永远不放。
果然,王比安遗传了王路的基因,他对丧尸和智尸,都有着不可阻挡的诱惑。
如果自己吃了王比安的血肉,会怎么样?--不,这太愚蠢了,自己绝对不可能对王比安下手的。如果自己接触到王比安,满怀着一腔母爱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去伤害他?
冯臻臻轻轻咬着唇沉思着。这样子不行的,面对人类的异能者,身为智尸太被动了,如果王比安心怀歹意,那么除了男智尸,所有的女智尸都会死在他的手里。这真是太可怕了。
虽然王比安这孩子在今晚为了救一个女丧尸而敢于冒险之举,让冯臻臻眼前一亮,然而,那只是一个孩子的冲动之举,谁知道等他长大后。他是否还会这样“愚蠢”。
一定要想个法子,破解人类的异能。
冯臻臻低头看了看塑料袋,也许,答案就在这个袋子里,在王路的血上。
如果自己完全觉醒,那样的话,也许什么异能都会在自己面前失效。
冯臻臻伸手入内,取出一团粘血的棉球。轻轻含入嘴里,啊,这真是,最美的滋味……
次日,天亮了。
有线广播里传来运动员进行曲,朱亚珍开始播报当天的工作安排。以及气象。
没错,是气象预报。
这可是今天新增的一项公共服务。
同一时间,在崖山一块新开辟出来的平台上,王路、封海齐、谢玲陪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查看着几台气象测量仪器。
这位中年男子叫胡军,是新来的一个幸存者。原是甬港市气象局的,他利用周春雨等人搜集到的仪器,建造了一个气象观察台,测量气温、风向、降水量啥的。
气象预报,在农业生产中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春耕了。如果不能及时防备突发的风雨,就意味着新的一年里颗粒无收。
王路不是没指望过更高级的设备,比如说--“有没有气象云图?有这玩意儿,可比我们在一个小平台里竖根温度计管用多了?我想在太空里飘的气象卫星总不可能感染生化病毒?”
原气象员胡军坦率地道:“气象卫星肯定还在正常运转,我们台里以前用的是脚盆国的tsat或者我国自己的风云2号卫星的云图,都是实时接受的,但接收卫星传回的云图也需要设备的,象大功率天线什么的。这种设备如今县市一级的气象台都有。对了,机场也有。”
王路点了点头:“这套设备一定要搞到手,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吃饭的根本大事。我可不想等洪水冲到家门口才知道突然遭遇了一场台风。”
周春雨在旁边接口道:“武装部已经在考虑这一问题了,机场离我们最近,只不过,那儿丧尸数量不会少,天线这样沉重的设备,在丧尸围攻下,还真不好搬运。”
王路道:“目前春耕生产的各项物资设备都已经备好了,化肥、农药、种子、柴油、农机,农业部甚至已经将几头牛都喂得膘肥体壮,还找了几架老式的牛拉梨来,万事皆备只待东风了,可千万别因为一场坏天气,就搞砸了。”
原气象员胡军道:“王队长你放心,我现在手头的设备虽然简单,但也能测量温度、湿度、风速、风向、雨量、气压、环境气体、土壤温度、土壤湿度,再加上我二十多年的气象工作经验,不敢说能预报午后雷阵雨,但象倒春寒这样的极端天气,提前24小时预报没问题。”
“24小时啊。”王路摸了摸下巴:“以前可都是提前7天预报的。”
原气象员胡军笑道:“王队长,不怕你笑话,其实所谓的7天预报,都是蒙人的,谁能这样准确的预报7天后的天气啊,那是神仙,所以才叫天气预报啊,要不然直接叫天气报告就成了。我们气象台预报次日天气时,都是一堆气象员看了半天云图,然后就次日是晴还是阴还是雨,每人预测一次,最后由台长来拍板。有时看支持的人数谁多,但有时候,如果老气象员坚持有不同意见的话,我们也会听他的,因为经验和直觉比云图还管用。”
在场的众人纷纷笑倒,王路拍了拍胡军的肩:“行,有预报总比没预报好,我会尽量给你搞更多的设备来,别的不说,这卫星云图接收仪一定要搞一套来。”
胡军迟疑了一下:“王队长,如果你真要搞设备,我倒有个建议,甬港市在慈溪市三北镇达蓬山建有一台多普勒天气雷达。那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长江三角带的天气全在它掌控之中,说到局部地区的气象数据的详细、及时和准确,比卫星云图还管用。”
王路一怔:“我倒是听说过这个雷达站,听说比军方的雷达灵敏度还高,只是这雷达站还能用吗?”
胡军急切地道:“我想应该能用,雷达站就建在山顶上,因为是全自动的设备,长年只有4、5个工作人员值班,而且通常轮班的只有一个人。就算工作人员感染成了生化丧尸,也不会对设备造成太大的损坏。”
王路抱着胳膊道:“慈溪达蓬山啊,离我们鄞江可够远的。就算是以前太平岁月走高速,也得1个多小时。”
胡军忙道:“不远不远,王队长,我们可以从水路走,从鄞江入奉化江,再从甬江入海。然后沿着杭州湾东上,到慈溪掌起镇,登陆就可到到达蓬山了。”
王路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是不远,不过据我所知,雷达站光主楼就有7层,除了雷达主天线。各种设备占了整整一层,你倒是说说看,我们一路杀丧尸气喘如牛爬上达蓬山,拿这雷达站怎么办?”
胡军面红耳赤,正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王路突然问道:“气象站里的是你老婆还是儿子?”
胡军见被王路揭了老底,垂着头道:“是我儿子,刚刚毕业两年,考公务员进的气象局,原本想着过几年我想办法给他调动一下到市局里工作,却没成想出了生化危机这档事儿。出事后。就再没和他联系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老婆死前,再三求我一定要找到儿子。”
王路嗯了一声:“所以你给我指点了这样一条明路,让我们崖山武装部打生打死去达蓬山搬运根本运不走的雷达站,就是为了找你生死未赴的儿子?”
胡军慌张地道:“王队长,我不是有意坑你们的,我只是想顺便看看我儿子是不是还活着,那个雷达站并不需要搬走。只要安排个值班人员,就能通过电台发送气象信息。那地方偏僻,只要清理了山上的丧尸,有足够的物资,一个人生活不成问题的。”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好啦好啦,怜子如何不丈夫,你牵挂儿子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咱们崖山上上下下,都是好不容易从丧尸口里逃生出来的,谁都没理由没资格让他们去冒无谓的风险。”
胡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队长,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以前在外面混时,也想过去找儿子,可实在是路上风险太大,一心想保命,才耽误到今天。说真的,我儿子就算没死,也十有不在达蓬山雷达站了。我该死,自打上了崖山后,看着王队长心善,今天又说起搜集气象设备的事儿,这才鬼迷心窍,想到了借助崖山的力量,来找儿子。”
王路拉起了胡军:“你有这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你要晓得,我们崖山越强,越有实力,你才越有希望和你的儿子重逢。对我们如今的崖山来说,达蓬山还太远,那些气象设备一时也用不上,所以近期为了你儿子专程跑一趟达蓬山,肯定是不可能的。”
胡军重重点了点头:“王队长,我明白,我会管好崖山的气象预报的,就咱们甬港市的气候,一年两熟不成问题,有粮,就有人,这年头,谁的人多,谁的实力就强。王队长,咱们崖山实力一定会越来越强大的。”
王路笑道:“借你吉言,没准有一天我们崖山名满天下,你儿子自己就主动寻上山来也说不定。”
胡军因要调试气象设备,便在山上留了下来,王路自带着一行人下山。
周春雨有些气不过,抽打着路边的野草道:“王哥,你也太心善了点,胡军这家伙居然敢在你面前动歪脑筋,要我说,就该好好收拾他一顿。”
王路耸耸肩:“收拾?怎么收拾?打一顿还是赶出镇子?周春雨啊,你说在咱们崖山,有多少象胡军这样的?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将崖山当成自己的家的,在这儿的人各怀心思,只是因为崖山有吃有喝有住。这才聚在一起。要我说,象胡军那样想利用我们崖山,倒是件好事,要不然,崖山凭什么吸引人来啊。能被利用,也是种幸福,那可是实力的体现啊。除了你们,我从没指望过有谁是全心全意为崖山服务的,他们想利用崖山,崖山也想利用他们。这不是挺好的嘛。”
谢玲在旁边冷哼一声道:“哥,话是这样说,可也不能任由别人占我们崖山的便宜。你日夜在外头忙,是没看到,象民政部、农业部,有不少人就是在混饭吃,我看,也该给他们立些规矩了。”
王路摇了摇头:“这些人刚到我们崖山。如果给的压力太大,反而不是好事儿,过段时间再说。”
周春雨道:“王哥,别的部门我不管,只是武装部是纪律部队,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如果人心不齐,到时候可是要出人命的!”
王路顿住了脚,头也不回地道:“老封是武装部的部长,你是副部长,具体事儿。我不管,该怎么着,你们自己定就是了。”
周春雨和封海齐对视了一眼,两人对目前武装部的人心,早就有了一些打算,特别是从山里清剿丧尸回来后。封海齐就想对一些疲懒的家伙下手了,周春雨这番话颇有试探之意,眼见王路默许,周春雨和封海齐颇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先从武装部下手整顿,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枪杆子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只要掌控住了武装部,象民政部这样满是娘儿们的部门。根本翻不出什么浪儿来。杀鸡儆猴,杀猴更能惊鸡。
下山后,各人自散去,王路带着谢玲向镇口走去,每天都有新的幸存者来崖山,王路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在镇口与新来者见面,握个手,嘘寒问暖几句,这种套路虽然老,但效果不错--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镇口的高压电网入口处,站着一排武装部的人员,带头的,却是丢了条胳膊的蔡春雷--安排他守入口,是王路的点子,崖山连一个如同废物的残疾人都能容留,会给新来者一个非常好的印象。形象代言人这活儿,可是王路以前从事媒体一行驾轻就熟的活儿。
今天“生意”不错,高压电网外,有7、8个幸存者正期待着“入境”,蔡春雷边指挥手下的人拉开电网边吆喝着:“不要急不要推,进入电网你就安全了,外面的丧尸再也威胁不到你们。排好队,先经受身体检查,有感冒发烧的,要经过生化病毒观察隔离,各位老少爷们放120个心,负责隔离观察的是崖山首领王路的妻子陈薇老师,她可是咱们崖山公认的大好人,隔离期间陪吃陪睡,绝不会借隔离有什么猫腻。过了身体检查关的,到隔壁房间洗澡,有热水沐浴,咱们的水可是自来水厂出来的,绝不是山沟沟里泡过丧尸的脏水,洗完澡就有里外的干净衣服。等你收拾干净出来,旁边就有财务部的人员给你安排住宿,发放生活物资,人手一张供应卡,管吃管喝样样不愁。最后你再填一张表格,报告一下你有什么特长,我们会安排你到各对口部门工作。恭喜你,从今后你就是四明公社崖山生产队的一员了。”
王路笑骂道:“蔡春雷这张破嘴,居然说陈薇陪吃陪睡,这小子,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他。”
谢玲笑道:“他这话倒也没错,新来的人中是有几个发烧的,姐倒是衣不解带一直照顾着他们,幸运的是,最后都确诊只是一般的感冒,并不是生化病毒。这些人出了隔离病房后,给他们治病的钱正昂没落多少好,倒是陈薇姐,因为陪着他们隔离,被他们千恩万谢。”
王路仔细看了看,这一批新来人都是成年男女,正是末世最好的劳力,心里也挺高兴的,崖山也不能老是成为孤寡老人福利院或幼儿园啊。
冯臻臻正坐在一张桌子后,给新来的人检查身体,也就是些常规项目,量个体温,测个血压啥的,其实王路知道,这除了检查有没有发烧,更重要的,是检查有没有智尸混入。
那个,尴尬地说,这个点子,还是王路在冯臻臻身上闹出乌龙后才想到的,如今智尸也越来越聪明了,有的外形,基本和人类差不多,万一要是真的智尸混进崖山可就糟糕了。增加一道体检关,智尸就混不进来了。
当然,冯臻臻是明面上的关卡,在临街的一幢小楼里,还坐着陈琼,她也能感应到智尸传来的影像,就如同常见的海关过境x光检查机一样。
王路看到,冯臻臻正在给一个女幸存者检查体温和血压,她测得很仔细--其中也有拖延时间的原因,一旦她背后小楼里的陈琼发现有不正常,能立刻叫武装部的人员把镇口围起来--冯臻臻终于检查完毕,她点了点头:“没问题,你去洗澡。”
那女的轻笑一声:“谢谢。”站起身来。
王路这才发现,那新来的女子个子好高,比自己都高,靠,简直是模特儿身材。(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暗战
bsp;女子柔声道:“这位老大爷,我全身就只这一身衣服和帽子,要不,我把帽子给你。”说着,摘下了戴着的一顶绒线帽,顿时一头如云的秀发披散下来。
老俞头见多识广,一看这位姑娘就知道必是那种依附着强力者生存的“金丝雀”,身上还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武器也不太会有,也不知道这只“金丝雀”是怎么听说了崖山的名字,从那位强力者手中逃脱的。
而吸引她的原因,必是崖山实施的婚姻制度。在视女子如玩物的当下,崖山的婚姻制度虽然粗陋不堪,却令许多女人心向往之,因为在这儿,她们多少能保留一点尊严。
老俞头挥挥手:“去洗澡,姑娘。可怜见的,虽说已经是春天,这天气还是有点冷,就这一身衣服,怎么够穿的。等你洗完澡出来,大爷给你找几件合身的衣服。”他抬眼细细打量了一阵女子:“你这个子该有1米7了?”
女子羞涩地道:“1米72。”
老俞头笑道:“好高的个子,我手头的女式内衣可没这样大的,看样子得去仓库找一找。”
他扭头看了看,见还有好几个新来的人排着队等领取物质,而冯臻臻因为完成了检查,正空着,便招呼道:“冯臻臻啊,帮老头子到供销社给这姑娘带几件合身的内外衣来,我这就开条子,你找财务部盖章后替我跑下腿。”
冯臻臻应了声,接过条子。匆匆向供销社走去。
老俞头低着头道:“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登记一下。”
那姑娘一时并没有作答,只是拿眼睛一个劲儿瞅着冯臻臻离去的背影,突兀地问:“她叫冯臻臻?”
老俞头瞟了眼冯臻臻的背影:“是啊。怎么?你俩以前认识?”
那姑娘浅笑道:“怎么可能认识,只是觉得她好漂亮。”
老俞头还没说话,旁边的蔡春雷凑了过来笑道:“冯臻臻可是咱们崖山六朵金花之一,不过,你来了以后,崖山六朵金花该改名叫七朵金花了。”
女子看到蔡春雷嬉皮笑脸的模样,情不自禁抱着洗浴用品往后退了一步。老俞头拍了蔡春雷一下:“得,别吓着人家新来的。对了,这位姑娘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怯怯地道:“我叫茅丽。茅草的茅,美丽的丽。”说着,匆匆进了身后用于洗浴的小楼。
王路这时带着谢玲走上前来,对着盯着茅丽离去的背影的蔡春雷道:“蔡春雷,什么是崖山六朵金花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蔡春雷还在回味着茅丽的背影呢,没注意到是王路在问他,脱口而出道:“就是陈薇、谢玲、封诗琪、冯臻臻、徐薇薇和朱亚珍啊。只不过从今儿起肯定得增加一个茅丽,你看人家那身材,啜啜,一身破棉袄都能穿出模特儿的味道来,要我说,这排名肯定在徐薇薇前面。”
蔡春雷正说得口水四溅,冷不防屁股上就是重重一脚,一声娇斥响起:“蔡春雷!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在背后编排我和我姐!”
蔡春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禁不住一个激灵,等回头一看。自己背后站着的正是似笑非笑的王路,和怒目圆睁的谢玲,腿就是一软,冲着谢玲连忙低头哈腰:“唉、唉,这个、这个,开个玩笑。不、不、不,不是玩笑,是众望所归、众望所归,这六位女同胞受到我们崖山上下一致的爱戴……”
谢玲还想踢蔡春雷一下,王路忙拉住了她:“好了好了,只不过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种美女评选,我从初中玩到大学,就是上了班,单位里也得在一堆人妻里选几朵金花出来呢。”
蔡春雷涎着脸道:“王路队长胸怀宽广,谢大姐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玲呸了一声:“哪个是你家大姐了?你的好姐姐正在里面洗澡呢。”
蔡春雷苦笑道:“谢玲大妹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一个残疾废物,全靠王队长赏口饭吃,人家哪里看得上我,我这胆子也就是在背后口花花。”
王路正色道:“这叫什么话?你蔡春雷是残疾不假,可我从没拿你当废物。真要说起来,你蔡春雷对崖山是有大功的,正是在你身上试验证明截肢可以有效防止生化病毒的感染,就这一桩,可不知能救活多少人,不仅是崖山受益,收听到我们电台的幸存者,也都受益无穷。”
蔡春雷手足无措:“王路队长,当不起当不起。”
王路拍拍蔡春雷的肩:“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官,是咱们崖山的人,好好干,有我在,总亏待不了你。”
谢玲在旁边悄悄的扁嘴,王路这又在收买人心了,不说镇口这一处活话剧,在洗浴用的小楼里,茅丽悄悄儿掀起浴室的窗帘,将楼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自己冒险进入崖山果然值得,不但见到了先知王璐念念不忘的至今最完满的使者冯臻臻,还认识了泥巴种王路。
茅丽自从和先知王璐分手后,更加执着于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但她知道,自己觉醒的程度还不足以恢复身体的各项机能,这时,先知王璐曾经提到过的冯臻臻和泥巴种王路,引起了茅丽的注意。
在先知王璐的转述中,当初,冯臻臻只不过品尝到了泥巴种王路的几滴鲜血,就得到了超乎想象的进化,不知道自己将王路吃了,能不能完全觉醒。
茅丽这念头一生,一发不可收拾,立刻带领自己忠心耿耿的几个下属,向甬港市而来。
先知王璐当时说的明白,冯臻臻就在雅戈尔动物园。而泥巴种王路就在一个名为鄞江的小镇。
茅丽很轻松就找到了动物园,并以自己高等级智尸的身份,很快从留守正在老老实实种田的冯臻臻智尸下属处,获知了冯臻臻的行程。
紧接着。茅丽一路追踪到鄞江镇,更在镇外,遇到了一门心思保护女主人冯臻臻的断臂西装男智尸--那只男智尸倒也忠心,一直驱赶着同类,不让它们进入鄞江镇以免坏了主人的好事。只不过在智商远超它的茅丽面前,断臂西装男智尸还是老老实实供出了冯臻臻的动向--独自一人,进入了鄞江镇。
茅丽倒也有胆气。在远远观察了鄞江镇几天后,也毅然留下所有的下属,孤身一个,进入鄞江。
茅丽放下了窗帘,很好,王路还没被冯臻臻吃掉,自己,依然有机会。
只不过奇怪,这冯臻臻怎么至今没将她的圣餐给吃了--莫非她是想细水长流?哼,用那种方式“吃”。也能滔滔不绝地得到新鲜的体液。只不过,这冯臻臻还不知道,除了她,自己也盯上了泥巴种王路的dna了。
用于新来的幸存者洗澡的小楼,并不是专用的浴室,只是李波带人将上上下下几间卫生间都改装了一下,可以用来沐浴,所以每个人都是单独洗澡,不至于男女混杂。
茅丽缓缓解开了衣服,露出了未经生育的标准的模特儿身材。高挑的个子,天鹅一样优雅的脖子,纤细的肩膀,修长的没有一处疤痕的大腿,唯一的遗憾是,胸有点小。
茅丽照着镜子。只不过,她并没有看自己的身体,而是身上贴的一处处膏药一样的东西--那是冬季取暖用物品暖宝宝。
茅丽伸出手指,仔细得将大小不一的暖宝宝给揭了下来--这些暖宝宝的大小和所贴位置,可是经过她仔细研究的,既要隐秘,不至于让人隔着内衣一眼看穿,又能给全身提供稳定的温度。
如今各人类定居点对有可能混入的智尸进行体温的常规检查,已经成了惯例,这一招的确有用,但对智商觉醒较高的智尸来讲,也有不少破解的办法,最方便又见效快的,那就是喝热水了,热气腾腾的热水灌到肚子里,你想要什么温度,就能给你什么温度。另一种女性智尸较常用的就是暖宝宝,暖宝宝胜在可以较长时间维持标准体温,在耗时较长的潜伏行动中,这是最保险不过的。只不过,这只适合女性智尸用,因为男智尸一脱衣服,贴着的暖宝宝就暴露了,女智尸能以害羞的名义,用胸罩等内衣来掩饰。
茅丽取下了身上所有的暖宝宝--既然过了检查,就不需要这玩意儿了,然后,她又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的,是布洛芬、消炎痛等药,这药是用来提高自己的心跳和血压的。
与体温相比,提高血压和心跳就难多了。
纸包里的布洛芬、消炎痛其实是用来临时救急的,在进入崖山前,茅丽已经服用或注射了大剂量的强的松、地塞米松、环孢菌素、左旋咪唑等药物。
智尸的消化能力太过强悍了,一般的药物用量基本无效,茅丽灌入体内的药物能让一头大象爆血而亡,可也只是勉强让自己的心跳和血压接近正常人。
茅丽将暖宝宝和剩下的药全都扔到了抽水马桶里,哗啦一声,冲得无影无踪。她打开热水龙头,细细洗起澡来。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小心翼翼不让水碰湿自己的那一头秀发。
茅丽洗完澡穿上衣服时,果然发现老俞头原本准备的内衣都小了点,这时,浴室的门被敲响了:“请问茅丽在里面吗?我是冯臻臻,俞大爷让我给你送衣服来。”
茅丽眼珠一转,突然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她手使劲一扯头发,那长长的秀发,居然硬生生被她从头上拉了下来--那是一头假发。
原来,这假发内部也衬上了铝箔,茅丽就是用这特殊的方法,屏蔽了自己的脑电波--她倒是并不知道鄞江居然有陈琼这样的能感应丧尸智尸影像和情绪的异能者。
茅丽之所以屏蔽脑电波,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奴才而已。
智尸也是有等级的,觉醒晚智商低的智尸会本能地服从高等级的智尸,茅丽自己就是利用这一点,影响低等级的智尸。但正是认识到脑电波的这一威力,茅丽非常抗拒有智商更高的智尸来命令自己。所以她整出了这样一顶假发,在必要时,可以随时屏蔽脑电波的传播。
茅丽这次潜入崖山,隐隐有与冯臻臻相争之意。她可不希望冯臻臻仅仅用脑电波,就压服了自己,让自己空手离开崖山。
但现在,茅丽突然想试探试探冯臻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强,很聪明。
在镇口的接触中,茅丽承认冯臻臻的确很漂亮--外在的漂亮和高度接近活人。是衡量智尸进化程度的重要标志--但茅丽并不认为,冯臻臻就比自己更漂亮,好,无论是活的女人还是女智尸,让她们承认别人比自己更漂亮,总是比说服一头猪上树还难。
茅丽想得很简单,既然冯臻臻“不比”自己漂亮,那她的智商和脑电波也并不比自己强大。如果单纯能用脑电波就征服冯臻臻,那可是再好不过。
所以,茅丽在初到崖山的第一刻。就向冯臻臻发起了进攻。
茅丽是个很聪明很谨慎的智尸,要不然,她不可能活到今天,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她居然有些冲动,也许,那是因为先知王璐曾经盛赞过冯臻臻,甚至隐隐认为她是智尸未来能够生育的希望。
光这一点,已经足以在女人之间引发一场战争了。
所以。茅丽进攻了。
然而,茅丽隔着门发出的脑电波,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茅丽一怔,旋即明白,冯臻臻可是戴着护士帽的。看来,她也同样屏蔽了脑电波。
笃笃,冯臻臻再次敲响了门:“茅丽,你在吗?”
茅丽并没有死心,她眼珠一转,脱下了所有的内衣,一手握住了还在喷水的花洒,哗一下打开了门,光着身子,就站在了冯臻臻面前。
冯臻臻大大方方地递过衣服:“给。”转身下了楼。
茅丽一怔,她原本的剧本很简单:通过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体,以引起冯臻臻震惊失态,然后,她再用花洒浇湿冯臻臻,借口弄湿了冯臻臻的衣服,将她拉进浴室,打下她的护士帽。最后一幕,就是她直接用脑电波征服冯臻臻。
这一切行动非常自然,绝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等冯臻臻再次从浴室出来时,她将成为自己忠诚的下属。
然而,令茅丽没想到的是,冯臻臻面对自己的,根本没有一丝惊讶,递上衣服,转身就走,害得自己下面的剧本根本没法演下去了。
这没道理啊,就算冯臻臻同样身为女人,可看到一具漂亮傲人的时,也会吃惊失态的。
可冯臻臻,却像看一段木头一样。丝毫没有反映。
茅丽裸着身子捧着冯臻臻塞给自己的衣服,苦思不得其解,使者们虽然没有了感觉,但在吸收了大量的人类的dna后,进化快的智尸已经有了初步的情感反映,自己是在吸收了大量男性人类的精液后,才发现这一现象的。只是,想恢复更多的情感,却越来越难,自己差点将圈养的男人们给吸干了,稍微恢复的情感也没有进一点发展的迹象。
这是因为如此,茅丽才将目光转向了泥巴种王路,冯臻臻只不过得到了他一点点鲜血,就有这样程度的恢复,这样宝贵的圣餐,可不能便宜了冯臻臻一人。
在茅丽的猜测中,冯臻臻已经在王路身边这样长时间,按理说从王路身上获得的体液已经足够让她进一步觉醒了,最起码,冯臻臻应该和自己一样,有了初步的情感反映。
可是,刚才的事实证明,冯臻臻的进化还远没到这一步。
奇怪,冯臻臻和王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说,冯臻臻至今还没有和王路“那个”?那可是无限量获取人类体液的最佳方法。听先知王璐说,冯臻臻不愿意伤害人类,可在不伤害王路的前提下得到体液,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方法。是什么,让冯臻臻觉醒得比自己还慢?还是说,王路的血肉,并没有想像中促进进化的功能?
茅丽一时陷入了沉思中,直到楼下传来别的幸存者的对话声,才醒过神来。
茅丽换上了新衣,很合身,看来冯臻臻很用心地替自己挑选了衣服。
茅丽走出了浴室,在财务部车永波处领取了物资供应卡,又在民政部张丽梅处填写了表格,张丽梅看着茅丽在以往从业经历一栏里写的“模特”两字,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茅丽啊,你觉得自己还适合做什么工作?咱们崖山有农业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六十四章 传说中的逆天异能
听着张丽梅啰嗦地介绍着崖山的工种,茅丽突然问:“冯臻臻在哪里上班?”
张丽梅一愣:“冯臻臻?她是卫生院的护士。”
“那好,我也想当护士。”茅丽干脆地道。
张丽梅叹了口气:“茅丽啊,这卫生院的工作表面上看起来轻松,可其实也很危险的,冯臻臻就经常要参加武装部的行动,进行战场救护,而且,卫生部部长钱正昂对手下工作人员的要求一向很高,已经有不少人想进卫生院,结果被他踢出来了。你可想好了,要不然,刚到崖山不久就被一个部门的领导给赶出来,可很没面子的。”
茅丽一笑:“我想我能行的。冯臻臻能行,我也一定能行。因为,我和她,是同一类人啊。”
张丽梅笑道:“你这样有信心,我就安排你去卫生院工作。如果这事儿能成,也是件好事,我们卫生院的工作人员太少了,只不过,卫生院里又添了一朵金花,惹得小伙子们又要找借口生病了。”
茅丽笑而不语,张丽梅又道:“对了,你想住哪儿?”
茅丽问道:“我可以随便找地方住吗?”
张丽梅摊开一张打印的地图道:“那,这是我们鄞江镇至今可以安全居住的绿区,这一片是新近才清理干净丧尸的,你有熟悉的朋友,自可以挑一幢楼一起住,只是出于安全,要求是最少四个人一幢楼。”
茅丽摇了摇头:“我在这儿没朋友。”
张丽梅道:“这样啊,那我们也可以给你安排集体宿舍的……”
茅丽突然站起身,走到因为没有新的幸存者可检查,正在翻看医书的冯臻臻面前:“你好,谢谢你刚才给我送衣服来。”
冯臻臻抬起头:“啊,你是--嗯,茅丽。”
茅丽一笑:“是,你是叫冯臻臻?”
冯臻臻点点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茅丽道:“我想到卫生院工作,以后。我和你就是同事了。”
冯臻臻道:“这可太好了,卫生院人手太少,我都忙不过来了。你以前当过医生吗?”
茅丽摇摇头:“我没当过医生,我以前是模特儿。不过,我能学。你能帮我吗?”
冯臻臻没想到茅丽突然间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但她很快点了点头:“好啊,其实我也是在自学,我们俩一起学习好了。”
茅丽伸出手:“谢谢你,冯臻臻。”
冯臻臻伸出手和茅丽一握,茅丽握着冯臻臻的手。却没有立即放开,脸上浮起羞涩地表情道:“我刚到崖山,没什么朋友,和你第一次见面就感觉特别亲切,我能和你住一起吗?”
冯臻臻一怔:“我是住在封海齐部长家里的,不过,如果封部长同意的话,我也没意见。王路队长就鼓励大家多些人住一起。这样能互相照顾。”
茅丽这才放开冯臻臻的手:“这可太好了,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茅丽脸上含着最真挚不过的笑,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先知王璐。还得谢谢你教我的表演艺术,我的这一幕“暗战”,是不是演得炉火纯青啊。
谢玲陪着王路一直在镇口与新来者嘘寒问暖,这时,她突然道:“我不喜欢她。”
王路随口问道:“你说什么?”
谢玲轻声道:“我不喜欢那个新来的女人--那个茅丽。”
王路扭头打量了一眼正在冯臻臻有说有笑的茅丽--明朗的天空下,温暖的阳光洒在两张明媚的娇颜上,当真是赏心悦目--他失笑道:“人家才刚到咱们崖山,怎么就得罪你了?”
谢玲冷哼了一声:“我不喜欢她的笑--好假,简直和演戏差不多。”
王路刚想笑,却不由自主想起了谢玲刚到崖山时。那时候,深怀戒心的她也一样在自己面前演戏,当然,当时的自己,也同样在演戏,两人历经波折。才坦诚相见。王路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家茅丽刚到咱们崖山,有些小心思是难免的,你倒也不必太过求全责备。”
谢玲扭过头,瞪了王路一眼:“人家茅丽?你叫得这样亲切做什么?好哇,是不是动歪脑筋了?”
王路无端端惹火上身,连声叫屈:“这可怎么说的,我连话都没和人家说上一句。”
谢玲白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行,我得找机会和冯臻臻说道说道,她是个老实人,可别上了别人的当吃了亏。”
王路挠了挠头,冯臻臻是女的,茅丽也是女的,吃什么亏上什么当--正想着,脑中突然冒出两个的完美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的少儿不宜画面,而其中一张气喘微微的脸,正是冯臻臻的--王路心里一跳,含糊地道:“我找老封有事,先走一步。”说着匆匆离去。
谢玲正要向冯臻臻和茅丽走去,街边的一家店面门吱呀一声推开了,陈琼一蹦一跳从里面跑了出来:“谢玲姐。”
谢玲迎上去笑道:“陈琼,你这台人形x光机,怎么不好好工作跑出来了?”
陈琼苦着脸道:“无聊死了,谢玲姐,你和爸爸说一声儿,让我去练习感应奚家朝那一家子的脑电波。我守在镇口好几天了,根本没查到什么混进来的智尸,完全就是白白浪费时间。再说了,有冯臻臻阿姨检查体温啥的,也能查出混进来的智尸的,非要我用脑电波感应,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谢玲伸出手指点了点陈琼的脑门:“这道理你爸爸又不是不知道,他其实就是找借口让你休息几天。你忘了,上次山里剿尸回来后,咱们一家子好好查了一下你的记忆,那次在山谷丧尸营地里,对你的伤害还是很明显的,你又失忆了。”
陈琼嘟囔道:“不过是忘记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罢了,凡是咱们家里人的事,我都没忘。”其实陈琼没说实话,她虽然消失了一些近期的记忆。可也恢复了一些过去身为黄琼时的记忆,这说起来丧尸脑电波的冲击,有得有失,一时难说好坏。只是陈琼自有心思。她希望,在王比安心里,自己永远是陈琼。因为只有那样,自己才能以妹妹的身份,永远陪在他身边。
陈琼拉着谢玲的手扭股糖一样扭着:“谢玲姐,你就和爸爸说一声嘛,我在这镇口。除了偶尔感应到高压电网外那些白痴丧尸的脑电波,就无聊得要死,还是让我去感应奚加朝智尸一家子的脑电波。”
“我特别想再去感应一下那个胎儿的脑电波。谢玲姐,你不知道,其实那个智尸胎儿的脑电波真的好纯净啊,只不过最近她的丧尸妈妈吃的血食多了,又把坏情绪传染给了她,唉。小孩子就是这样生生被带坏的,我得赶快把她纠正过来。”
谢玲被纠缠不过,只得道:“行行。走,我和你找陈薇姐去。”
陈琼奇道:“找妈妈做什么?不是该找爸爸吗?”
谢玲笑道:“你这傻孩子,咱们家里真正做主的可是你妈妈,陈薇姐答应了的事儿,你爸爸敢说个‘不’字?”
看着谢玲拉着陈琼的手说笑而去,蔡春雷脸上是说不出的羡慕,对身边的武装部人员道:“瞧瞧,一家子三个异能者,这崖山,合该王路队长做主。”
茅丽在旁边将谢玲和陈琼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如果她会流汗的话,肯定连内衣都惊湿了--从对话的内容可以推测,那个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小姑娘,居然有能感应到丧尸智尸脑电波的异能。好险,幸亏自己戴着特制的假发,要不然。在镇口就会露了馅。这崖山,果真是藏龙卧虎,自己有点大意轻敌了。
茅丽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露出好奇又羞涩的模样,款款向蔡春雷走去:“这位大哥,我来崖山之前,就听说了王路队长有异能,没想到他们一家人都有异能啊。”
蔡春雷见美女来询,份外巴结,说起来,崖山有异能者是在电台里反复宣传的大事,这可是实力和威慑力的象征,所以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蔡春雷得意洋洋地道:“王队长一家倒不是个个有异能,王队长的异能是‘自己尸’,这异能一发动啊,丧尸智尸都认他是自己人,丧尸群中取智尸首级如探囊取物;女儿陈琼--喔,就是刚才你见到的小姑娘,异能更是了不得,能感应丧尸智尸传来的脑电波影像和情绪,更厉害的是,能用自己的情绪影响丧尸智尸的凶残本性,现在咱们崖山上上下下都管这异能叫‘净化’;儿子王比安的异能,是近几天才发现的,他这异能倒有趣,凡是女丧尸女智尸,都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爱护,这名字嘛一时还没取,大伙儿有叫‘女性杀手’的,也有人叫‘母性关爱’、‘老少通吃’的……”
蔡春雷说得正热闹,冯臻臻淡淡地道:“蔡春雷,你又在口花花了,被谢玲听到你拿王比安乱开玩笑,有你好受的。”
蔡春雷一缩脖子,想起来冯臻臻和谢玲极是要好,如果她去吹吹耳边风,自己还真没好果子吃,连忙笑道:“嘿嘿,冯护士啊,我这不是向新来的群众介绍一下咱们崖山的情况嘛,可没埋汰王队长一家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蔡春雷这一翻吹嘘,倒是很受新来者关注,不仅是茅丽,其他几个新来的幸存者也听得认真,这时纷纷道:“这位大哥说得没错,如今这天下,可是异能者的天下,咱们这些普通人,也只有依靠着异能者才能生存,我们就是在电台里听说了崖山有不少异能者,这才来投靠的。”
有人问道:“王队长家里还有别的异能者吗?”
蔡春雷摇摇头:“那倒没了,王队长的夫人陈薇老师是咱们崖山心最善的,可惜没有异能,还有刚才那位谢玲,她--咳咳,她也是王队长家里的人,也没异能,不过身手是一等一了得,咱们崖山也就封海齐部长能打得过她,就连周春雨副部长也不行。”
这时。新来的幸存者中有人小声嘀咕着道:“可我怎么在外面听说,王队长的夫人陈薇,也是有异能的?”
此话一出,现场的蔡春雷、老俞头、车永波等人齐齐一怔。蔡春雷眉头一皱:“这话是怎么说的?”
那个新来者是个小年青,也就20来岁,只是人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他看众人都盯着他,畏缩了一下:“啊,那个。我也是以前在外面时,听人瞎传的。”
蔡春雷呵斥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新来的小年青忙道:“啊,是这样的,外面关于崖山的传言很多,有人说崖山是个好地方,也有人说崖山居心险恶,电台里说得天花乱坠。其实是想骗人去当苦力,还有人说崖山就是个恶作剧,天下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什么王路、陈薇,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
蔡春雷等众人面面相觑:“我操,这算什么事儿啊!”
新来的小年青忙道:“这位大哥,你也不用生气,并不是外面的幸存者团队都有电台的,不少人也是道听途说才知道崖山这个地方,有些误解也并不是出于恶意。只是如今这世道不太平,的确有不少幸存者团体虐待新投靠人员的事情发生过,所以大家一时都不敢信任别人。我要是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从宁海桥头胡镇一路千辛万苦到崖山来了。”
蔡春雷一挥手:“有的没的别说了,赶紧说说陈薇老师的事儿。”
新来的小年青应了声:“我听说的陈薇老师的事儿,倒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大家都知道,如今二度生化病毒依然在传染,虽然感染的人不多。可一旦中招,那是必死无疑的。别的不说,我原来在桥头胡镇,只要是发烧感冒的,都是直接一杀了事,因为谁都不想被二度生化病毒给感染了。可在传说中,崖山从来不杀感冒发烧的病人,甚至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的人,也能活过来。这在我们眼里看来,简直跟神迹差不多。”
“而这神迹,就是陈薇老师创造的,传说中,陈薇老师有很特殊的异能,她能让身边的人彻底避免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甚至连已经感染的病人也能逃脱死神的魔爪。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永远不用害怕生化病毒的感染了。”
那新来的小年青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甚至手舞足蹈起来,高声道:“崖山有异能者,其他地方也有异能者,这并不希罕。说实话,崖山地盘太小了,还是市区里的幸存者占的地盘大,拥有的物资多,可为什么我巴巴地跑到崖山来,就是冲着陈薇老师来的。丧尸、智尸,只要敢和它们拼命,没什么可怕的,好歹能杀出一条活路来,可是生化病毒这玩意,来无踪去无影,谁也不知道,自己一觉醒来,会不会就感染病毒了。如今在外头,也不知是谁最先传出来的,说陈薇老师有这样的异能,虽然这流言传播并不广,绝大多数人将信将疑,可也有人相信的,要不是路途实在艰险,桥头胡镇就有几个伙伴想跟我一起到崖山来。”
现场一阵寂静,半晌,突然一阵狂笑声在镇口响起,从蔡春雷、老俞头、张丽梅到车永波、冯臻臻,以及武装部的几个小伙子们,个个笑得东倒西歪,有人笑得一个劲用拳头砸着桌子。
年轻小伙子瞠目结舌,不知道这些崖山人在发什么疯。
好一会儿,笑声才渐渐平息下来,老俞头稳重点,他擦着笑出的泪花道:“小伙子啊,你恐惧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我们都能理解,其实我们大家和你一样,都对这该死的二度生化病毒又恨又怕。可是,不能因为怕这生化病毒,就癔想出什么陈薇老师有包治百病的异能啊。这不是开玩笑嘛,崖山上下谁不知道,陈薇老师根本没有异能的。她不但没有异能,甚至连力气都比张丽梅要小,到如今,也只不过是担任教育部部长,说白了,就是个乡校的班主任,手下的学生连一个班都凑不满。”
“陈薇老师哪来什么异能啊,咱们听王路队长说,以前他也一样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差点就死了,好不容易挣了条命出来,还有陈琼。那孩子也感染过二度生化病毒。没错,咱们崖山是从来不杀感冒发烧的病人,但那是因为没必要。只要采取一定的隔离措施,生化病毒也不是那么容易传染的。但那是因为王路队长比外面那些王八蛋心善,而不是因为有陈薇老师的异能。如果不是外面的幸存者团队的首领太过自私,很多发烧病人完全可以不死的,我们活着的人已经够少的了,这样的自相残杀,简直就是畜生所为。”
年轻小伙子道:“不会?陈薇老师真没有能完全预防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异能?”车永波摇摇头:“骗你做什么?陈薇老师真有这样的异能,我们绝对用大喇叭满世界宣传了。对了。你看这位冯臻臻护士,她和陈薇老师一起照顾过发烧感冒病人,还有钱正昂医生、郑佳彦、黄冬华,他们都护理过发烧病人直到他们病愈,照你这样说,那不是我们崖山这样多人都有异能了?”
老俞头看着小年青失望的脸色道:“小伙子,现实就是这样无情的,这世界上从来没什么救世主。能救自己的,只有你自己。你现在明白真相后,还愿意留在崖山吗?”
小年青迟疑着。点了点头:“唉,我不留在崖山,又能去那儿?我可不想再留在镇外和丧尸智尸拼死拼活了。”
蔡春雷上前拍了拍小年青的肩道:“留下来也好,就你这体格,进武装部肯定不行的,光一个拉练就能让你跑肚拉稀,去机械部或者农业部,干点技术活,现在我们崖山各部门摊开的盘子大,虽然人员不断增加。但还是处处缺少人手。”
小年青挠了挠头:“我想去电力部,我以前是干电工的。”他叹了口气:“其实虽然外面有各种各样的流言,不过其实我们心里也清楚,不可能有这样逆天的异能存在的,只不过大家都乐意做这样一个梦而已。”
茅丽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场镇口发生的小插曲,她在心里冷笑着:“真是愚蠢可笑啊。人类,怎么可能逃脱生化病毒的追杀,你们--是永远逃不掉的,不是成为我们的一员,就是死去。”
这时,冯臻臻站了起来,收拾了医疗器械:“茅丽,你跟我去卫生院见钱正昂部长,你想到卫生院工作,还得经过他的考试。”
茅丽轻笑道:“到时候还得麻烦冯臻臻你帮我美言几句喔。”
看着两位美女结伴而去,蔡春雷突然拍了拍车永波的肩:“小车啊,春天到了。”
车永波白了他一眼:“想叫春呆一边自己叫去,我可忙得要死,人员增加这样多,财务部的工作千头万绪,可没空和你瞎扯。”说着,扬长而去。
这天中午的时候,崖山上上下下都知道,新来了一位大美人叫茅丽,被一向铁面无私的钱正昂收进了卫生院,和冯臻臻一起住进了封海齐家里。众单身汉们在蠢蠢欲动之时,也大呼可惜--钱正昂和封海齐都不是好惹的,有他们挡着,追美女可多了两重关卡。
除了新来一位美女做谈资,关于陈薇有“彻底免疫二度生化病毒感染异能”的说法,也渐渐流传开去,自然,崖山老少听到了只是付之一笑。
王路自然并不会在意这些风言风语,他正坐在武装部楼上,看着下面的院子--武装部的全体队员正在集合训练。
武装部的大楼其实是个五金加工厂,封海齐看中它墙高楼厚,又有极宽敞的院子,就将武装部设在了这里。
王路隔着窗户,看着周春雨、关新等正在操练队员们,刚刚经过5公里的长跑,接下来就是徒手搏击。
王路看着穿着单衫依然满头是汗的队员们,点了点头:“行啊,老封,武装部的人越来越有军人的样子了,我记得前不久这些家伙跑上个1000米就呕吐不停的。”
封海齐淡然道:“到武装部就是拿命换命,不练好了,我带他们去送死吗?”
“是啊是啊。”王路点了点头:“武装部为崖山做出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这枪杆子的重要性。只不过……”他话锋一转:“真有必要这样做吗?其实临阵胆怯,是人之常情啊,没有人是天生英雄的。”
封海齐不动声色地道:“没有人是天生的英雄,但在纪律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后退。他们几个在山林清剿丧尸的行动中,居然敢抛弃你这个首领独自逃生,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王路道:“虽然他们动摇过。但最后还是凭良心坚持下来了。”
封海齐道:“武装部依靠的是纪律,不是良心。”
王路知道自己劝不服封海齐,耸耸肩:“随你。”
封海齐道:“你放心,周春雨和关新有分寸。这几个混蛋死不了,只是皮肉受苦。这只是军队惯用的治理刺头儿的方法。”
王路道:“怎么,军队里也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不是说不能打人嘛?”
封海齐笑道:“你没当过兵,军队里整人的办法多着呢,我们又不是居委会老太,靠嘴皮子哪里说得通天南地北来的坏小子们。那可是钢的熔炉,不脱层皮。可当不了好兵。”
这时,楼下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王路放眼看去,却是周春雨一记重击,将一个队员打倒在地,他的下手极重,那队员嘴鼻鲜血直流。
那队员也是被打急了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后。冲着周春雨不服地嚷嚷道:“练这徒手搏击有个屁用啊,我们要对付的是丧尸,丧尸就算是挨了这一拳。又不会死,打了等于白打。”
王路仔细一瞧,这跳出来的出头鸟,可不是进山清剿时和自己一队,曾一时胆怯的队员,他摇摇头,蠢货蠢货,周春雨正想找你的麻烦,你却自己主动跳出来。小子,活该你倒霉。
周春雨冷着脸道:“谁说徒手搏击没用?没错。一拳打不死丧尸,丧尸没有痛感,你就是打上一百拳,它也不当回事。但是,你们真以为自己的对手永远都是丧尸吗?你们这群蠢货,在这生化末世里。除了丧尸,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敌人了?”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队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是在末世里打混日久的老油条,谁不知道,人才是人最大的敌人。武装部里的队员们,都有过被别的幸存者殴打抢夺以及自己殴打抢夺别人的经历。
周春雨冲着坐在地上的队员点点手指头:“打啊,白痴,向丧尸学习,没有武器就用你的牙齿,你的手指,不敢战斗的胆小鬼,没有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资格。”
那队员从地上挣扎起来,狂叫一声,向周春雨扑去,周春雨灵活地一闪,用胳膊夹住他的头,挥拳就是一顿猛击,那队员起先还乱舞着胳膊,可很快全身都软了下来,旁边的队员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大滴大滴的鲜血从垂着的头流下来,掉落在水泥地面上。
周春雨终于放开了那个倒霉的队员,他软软地摔倒在地上,脸部已是血肉模糊,周春雨擦了擦手上的血:“来两个人,把这白痴送到卫生院去,包扎好后,关禁闭两天,理由是顶撞上级领导。”
王路在楼上一皱眉:“还是派个人从卫生院叫冯臻臻来武装部处理伤口,这样血出拉糊的,让大家看见,影响不好啊。”
封海齐淡淡地道:“就是要这‘影响不好’,崖山的人多了,心思就乱了,各部门磨洋工的人不少,是该让他们拎清一下了。”
王路一怔,苦笑了笑:“这手段也就用在一时,可不是长久之计。”
封海齐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王路摇了摇头,封海齐道:“那不就结了,我这法子虽然不好,但总算有点用。只要把武装队整顿好了,别的都是细枝末节。”
楼下,周春雨又高声命令另一个队员出列,和他对打,那队员战战兢兢站上场,因为太过紧张,没几下也被周春雨干翻,正没口子求饶,周春雨啐了他一脸唾沫:“孬种,丧尸智尸会听你求饶。”又是一顿打,当场把牙齿都打落一颗。那倒霉蛋,也是当初跟随王路一队的人员。
这时,旁边关新也在大声呵斥,拎了一只“猴子”出来,他的拳脚比周春雨差了点,费了些功夫,才把对方干趴下。
王路摸了摸鼻子:“那个队员,好像不是和我一队的啊,别打错人了。”
封海齐看也不看地道:“错不了。我和周春雨、关新列了张名单,都是偷奸耍滑的,正好借这次机会好好收拾收拾。”
王路挥了挥手:“得,你忙。我走了。”
王路走了后不久,周春雨上了楼,他的拳头在刚才的打斗中,也受了伤,翻箱倒柜地找创可贴,封海齐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越活越回去了,处置这样的小混混居然还受了伤。”
周春雨耸了耸肩:“封所。晚上要不要派人看着那几个家伙?”
封海齐道:“这不是废话嘛。”
周春雨比划了一个刀切的手势:“如果他们想逃,是不是就这样……”
封海齐哼了一声:“崖山不是慈善机构。如果让这些人带着恨意离开,就是留下祸患。”
周春雨道:“行,只不过这事,要不要让王哥知道?”
封海齐慢条斯理道:“小王要管的事情太多,这种小事,我们担着干系就是,用不着打扰他了。”
封海齐站起身。看着楼下院子里一个个倒霉的家伙流着血被抬向卫生院,喃喃道:“我总觉得如今这风平浪静的太平日子过不长久,不提前做好准备。我不放心啊。武装部是崖山的干城,我俩如果不能帮王路好好掌握住这只力量,看似兴旺的崖山,倾覆只在旦夕之间。”
晚上,封海齐和关新一起回到家时,却看到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正在和冯臻臻、封诗琪说笑着。看到封海齐和关新进来,封诗琪站起身迎上去,笑着道:“爸爸,关新。我们家又新添了一位房客了,就是这位茅丽姑娘。”
冯臻臻也站起身道:“封部长,关新,不好意思,这事儿还没征得你们同意呢。”
封诗琪在旁边大方地道:“这事儿男人们可插不上嘴,我说了算。茅丽能来我家住,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我可又多了个伴儿了。”
茅丽羞涩地站了起来,冲着封海齐和关新点点头:“真是打扰了,我孤身一人到崖山,和冯臻臻一见如故,如今我们又是同事,就想着能不能一起住,好互相有个照应。”
封海齐打量了一下茅丽,点点头道:“你就是新来的第七朵金花茅丽,呵,武装部的小伙子们从中午起就没少说你。行,你要是不嫌弃咱们家乱得慌,尽管住下,反正三楼的房间还有空。”
茅丽合着手掌弯了弯腰:“谢谢封伯伯。”她倒机灵,立刻改了称呼。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封诗琪、冯臻臻、茅丽年龄相近,三人很快说到了一处,茅丽是极有心的,她以前身为模特,也是在娱乐圈打过混的,见多识广,自从吸收了足够的活人体液后,记忆恢复不少,这时有意凑趣,和封诗琪一时打得火热。
三个女人有说有笑,一直到封海齐、关新都上楼休息了,还在客厅里边看着电视里放的老电影,边笑闹个不停。
冯臻臻以前是不太看电视的,她身上有种种不便,能躲着人就尽量躲着人,可自从和王比安一翻谈话,发现自己因为不懂大伙儿经常看的电视剧,而差点露馅后,就有意识地看起了电视,这才发现,其实看电视,也能学到不少生活的常识。
茅丽正比划着和封诗琪说着以前在模特圈里,几个所谓的名模和摄影师之间争风吃醋的故事,这种色色的八卦,向来是女人们的最爱,封诗琪听得一个劲问“后来怎么样了?”电视里的老电影,她都懒得看上一眼。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电视机的冯臻臻突然咦了一声:“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打架吗?不对,是治疗伤口?”
封诗琪这才转头看向电视,只一眼,她就目瞪口呆,电视上的画面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老电影,而是换成了一男一女的“动作片”。
光溜溜的一男一女,女的正埋首在男人的胯下,使劲吞吐着。
猛然间,那话儿喷发了,白浊的体液,喷了女的一脸。
封诗琪就听到旁边一眨不眨盯着电视机的冯臻臻道:“唉呀,这喷出来的是血吗?奇怪,怎么是白色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性教育的重要性
封诗琪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她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抬头冲着楼上大喊一声:“关新!”
正睡得迷糊的关新不知出了什么事,穿着内衣光着脚就跑了下来,一进客厅就看到了电视里的肉搏战,当场石化,半晌才挣出一句:“朱亚珍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
朱亚珍是冤枉的,关新匆匆赶到广播站时,她并不在站里,除了实时播报的新闻,广播站里并不需要朱亚珍一天24小时值班,尤其是播放电视剧、电影时,只要设定好相关节目播放顺序,朱亚珍早就自行去睡觉了。
被关新堵在广播站里的,是一群大老爷们--王德承、蔡春雷、沙青、沙林等人。起因是沙林搞到了一个移动硬盘,在里面发现了多达2bt的岛国小电影,这厮嫌弃自己家里的电脑屏幕太小,就想到了广播站里的占了半面墙的大屏幕。用这大屏幕放这小电影,里面的女优能和真人一般大,当真是纤毫毕现,可不知该有多爽。
于是沙林叫沙青,沙青又拖了蔡春雷,蔡春雷有福同享拉上了好基友王德承,一群不要脸的闷骚男就乘着朱亚珍离开广播站回家休息时,撬开门锁,溜了进去。只是沙林在操作电脑时,无意中将视频联接上了对外输送的信号,结果,小电影的信号同时传遍了鄞江镇里所有的还在播放的电视机。
不说关新好好教训了一顿这些精力过省的淫棍。在封海齐家里,封诗琪、冯臻臻、茅丽面面相觑,关新赶往广播站时,那部小电影依然在播放中,沙林在2bt的上百部影片中,选了部重口味的“饮精”系列,所以,现在电视画面里就是不断的喷发和女优吞咽的动作。
封诗琪脸如火烧一样,她和关新新婚不久,正是情热时。有时候激情起来,也不是没做过一些大胆的体位,只是这电影里的女优也太过不要脸,就刚才这段时间,已经换了好几个男人了--真是太禽兽了!封诗琪也已经猜到这事十有和朱亚珍无关,朱亚珍人极爽利,根本不是那种会关起门看小电影的人,她咬着牙骂道:“肯定是有臭不要脸的男人在广播站里乱搞!”
茅丽倒是无所谓。事实上,她对身边冯臻臻的兴趣,远远大过电视画面。冯臻臻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看得极是认真,脸上波澜不惊,茅丽扑哧笑了声:“冯臻臻。没想到你对这种内容这样感兴趣啊。”
封诗琪这才注意到,冯臻臻居然一直在看电视上那些少儿不宜的镜头,虽然冯臻臻是成年人,她喜欢看什么,自己干涉不了。只不过--拜托。臻臻姐,你也看得太认真了?你、你就是喜欢看这种东西,自己回房间用电脑看就是了。其实话说回来,关新这死人也偷偷藏了几部这样的片子,还拉着自己一起看,说能增进夫妻间的情趣。气得自己三天没让他上床。
封诗琪不无羞恼地道:“臻臻姐,你怎么还在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边说,边探身去舀遥控器,想将电视机关了。
这时,冯臻臻嘀咕了一句:“乱七八糟?这电视怎么乱七八糟了?不是在治疗伤口吗?这应该是医书上讲的男性尿道闭塞后,在没有医疗器械的情况下,紧急实施的导尿手术。只不过尿液应该是淡黄色的,怎么电视里喷出来的是白色的呢。”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电视里传出的男女的喘息声响起,封诗琪呆若木鸡,半晌才结巴道:“导、导尿手术?臻臻姐你说这电视里演的是导尿手术?”
冯臻臻啊了一声:“是我弄错了?这不是导尿手术?那难道是膀胱结石冲洗?”
封诗琪手里的遥控器失手掉落到沙发上,她哭笑不得,使劲瞅了瞅冯臻臻的脸,看她一脸认真,并不像是在捉弄自己的样子。
封诗琪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臻臻姐,你、你不会是、是那个、那个处女?”
冯臻臻心里一惊,她看着封诗琪古怪地脸色,知道自己又一次露出了马脚,可关键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冯臻臻小心翼翼地道:“处女?我不知道,我虽然在医书上看到过相关的插图,但没有自己检查过,你知道,那个部位想自我检查还是比较麻烦的。”
封诗琪一捂脑袋:“我的亲娘啊,没想到在这岛国片满天飞,无人不知苍井空的年代,臻臻姐你居然还守身如玉啊,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年龄大,肯定也有过性生活,可没想到,你、你居然连都不知道!臻臻姐,你到底是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长大的啊,又是在哪个大学上的学,你、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从来没和男生亲过嘴,拉过手啊。”
冯臻臻知道自己说得越多,错得也越多,只能含糊着道:“那个,我是真不知道,嗯,我们家和别人家有点不一样的。”
封诗琪深吸了口气,放下了手,正视着冯臻臻:“臻臻姐,你真的没有经历过性生活?”
冯臻臻很认真地道:“书上倒是了解过性生活,只不过我自己真没有体验过。”
封诗琪翻了个白眼:“好,i服了you。没想到居然能亲眼看到一个传统性淑女,真是的,人家高中时就和男生打过kiss了。”她一捂嘴:“这是我的小秘密,你们可千万不要和关新说。”
茅丽脸上装出震惊的样子,但心里却不以为然--智尸在恢复记忆以前,的确对性生活一窍不通。当初自己也是在喝了足够量的圈养的人类的鲜血后。才重新恢复了这些以往的生活常识。也就是在那时,自己开始想当个母亲,想拥有一个孩子,为此疯狂地逼迫男人们和自己,也因此,无意中发现,精液比血液更能刺激自己的成长和复原。
冯臻臻,只是觉醒得还不够多而已。
至于处女--还是给老娘省省,看她那两个大,就不是处女会拥有的。早被男人摸过了。
茅丽不无恶毒地在肚子里猜测着,脸上却堆着笑:“冯臻臻,没想到你这样保守啊,真是难得,不要说是在这生化末世,就是以前,也很少看到有你这样的女生了,如今高中生上床的也多得是。女大学生打胎在医院里能排队。”
冯臻臻知道,现在自己是说得越多露馅的概率就越大,只能垂着头不答话,做害羞状。
封诗琪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结过婚的人,说句实话。门一关,在床上,和关新两人没少胡天胡地,一些羞人的体位,也做过不少次。这时见现场气氛尴尬,便排解道:“唉,臻臻姐,身为女人,早晚有这一天的,其实。我倒觉得必要的性教育还是应该知道的,要不然,新婚之夜闹出洋相来,把、把那个事情当成什么导尿手术,那才尴尬呢。”
封诗琪看着冯臻臻一直垂着头,还以为她面子上抹不开,便笑道:“臻臻姐,你就把这电影当性教育片看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回事儿。我老爸以前当派出所长时,年年都要处理一些农村里男男女女之间的事儿,雅一点说,那是饮食男女,人之大道,要是往糙里说,不就是那点破逼事儿嘛。”
性生活,这倒是冯臻臻在医科书籍上看到过的,只不过,书本上的文字和插画,远远没有岛国片里的画面更逼真,而且岛国片一向以细节着称,男女性器官的特写镜头占满了整整一个屏幕。
冯臻臻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的一个喷发的特写镜头,突然问封诗琪道:“你是说,这就是精液?”
封诗琪倒没想到保守的冯臻臻有这样直白的问话,她怔了怔,才道:“是,这白色的就是精液,这可不是什么尿。”
冯臻臻很认真地道:“精液和尿液可完全不能比较,尿液是人体内的废物,而精液,可是饱含着dna的,而且精液中还有各种酶和部分微量元素、果糖、肌醇、精胺素、前列腺素,从营养角度说,可比尿液丰富多了。”
封诗琪一个头两个大--臻臻姐,现在可不是背医书条目的时候。这时,电视机里的画面突然消失了,变成一片雪花。封诗琪松了口气,关新已经到广播站,把画面切断了。
封诗琪也不想再提小电影这个乌龙话题,至于冯臻臻的性知识教育,还是以后再找机会跟她私下聊聊。她匆匆道:“睡,很晚了,明儿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呢。”
冯臻臻应了声,起身就向楼上走,这时,茅丽突然道:“等等,冯臻臻,我、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一个人睡觉有点怕,在外面露天睡觉时,最害怕的就是在梦里,突然被丧尸给咬了。”
冯臻臻没想到茅丽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她的身上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地方,上次和封诗琪同睡一床,好不容易才混过去,可不想再自找麻烦。但问题是,茅丽已经开了口,自己如果生硬的拒绝,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在崖山生活时间越长,自己在生活常识方面暴露的缺陷越多,现在,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这时,茅丽怯怯地道:“一晚,我只要和冯臻臻你一起睡一晚,等我习惯了在这儿睡觉就好了。”
只不过一晚上,自己肯定能应付过去,冯臻臻点点头:“好,我去给你舀被子。”
茅丽看着冯臻臻上楼的背影,含羞地一笑,扭头对封诗琪道:“对不起,我有点任性了。”
封诗琪笑道:“没什么,很多刚到崖山的人,依然保留了在野外生活的习惯,不过很快大家就能熟悉并且喜欢上崖山安全的生活了。对了。我可提前警告你,臻臻姐睡觉可是要打呼噜的喔。”
茅丽微微一笑:“没关系,只不过是睡一晚上。”
一晚上,就已经足够了,只要冯臻臻脱下戴着的帽子,自己就能用脑电波征服她,让她变成自己忠心的下属,然后,王路的血肉就全到了自己手里。
哼,先知王璐对冯臻臻也太言过其实了。一个连性生活的记忆都没有恢复的雏儿,觉醒程度肯定在自己之下。
茅丽来到冯臻臻的卧室时,冯臻臻正在铺被子,被子是两条,互相之间分开了一定的距离--冯臻臻可不想和茅丽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她的体温可比常人低得多,以前还可以借天气冷掩饰,可现在春回大地。气温都有16、7度,这借口可太招人怀疑了。
冯臻臻决定赶紧上床,借被子裹住身体,然后立刻“入睡”,快快打发走这一夜。
冯臻臻快手快脚脱着衣服--她依然是全身裸睡--茅丽看着她摘下护士帽放在床头柜上,得意地一笑。就是现在!茅丽抬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想将假发摘下来,释放出自己的脑电波,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一凝。“这是什么!”
裸着上身的冯臻臻一回头,看到茅丽瞪着自己的下身--她正在脱内裤。内裤里侧,粘着一片白色的护翼状的东西,那是一片卫生巾。
冯臻臻淡然道:“只不过是片卫生巾。”她皱了皱眉:“有点脏了。”说着,伸指揭下了卫生巾,从旁边抽屉里。换了块新的上去。
茅丽瞪着换下的那块卫生巾,呼吸都要窒住了--月经!那是一个女人的月经!虽然量不多,但她绝对不会看错!那是每个正常的健康的能生育的女人的标志物!
冯臻臻裸着身子,捡起地上的旧卫生巾扔到了垃圾桶里--她也是刚刚才发现卫生巾弄脏了,从山里回来后,她将再次获得的沾染着王路鲜血的杂物,统统吞了下去。那天晚上,当她再次陷入沉睡时。在她的子宫里,一股断绝已久的液体,缓缓流淌出来,浸润了已经干枯的生命之巢。液体的量不多,几乎被干枯的子宫完全吸收,只余下少量流出了,渗到了卫生巾上。
冯臻臻上了床,飞快地钻进被窝,全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脑袋,对还站在床头的茅丽道:“睡。”说着,还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茅丽站在那儿,并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震惊,她只是在盘算,飞快地盘算中。
错了,自己此前的预测完全错了!
冯臻臻的进化,完全超乎自己的想像之外!
她有月经!她居然有月经!从她熟练地使用卫生巾来看,这月经的出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她居然已经觉醒到了这个地步!
先知王璐说得没错,冯臻臻果然是延续使者这个全新的种族生存的希望,因为,她掌握着生育!
一切物种,都以生育下一代为最终的使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冯臻臻在有关生活常识的记忆方面,并没有完全地恢复,但仅凭着她有月经这一细节,就说明冯臻臻的觉醒程度,远在自己之上。
可笑自己,居然还想用脑电波偷袭冯臻臻。
茅丽缓缓放下了抓着秀发的手,幸好,自己没有摘下假发,要不然,冯臻臻立刻就会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高等级的使者没有一个是善男信女,冯臻臻一定会将自己收为下属。
茅丽千里迢迢来到南方,可不是巴巴儿来当别人的跟班的。
茅丽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垫好,放在床头,这才上了床。
不一会儿,屋内响起冯臻臻的呼噜声。
茅丽可不会愚蠢地认为冯臻臻真睡着了,胆大包天地再次尝试偷袭她。如今,闭着眼睛装睡的茅丽想的只有一件事。
是离开崖山,还是在这里潜伏下来?
崖山很危险,王路一家的异能,还有封海齐的武力,都不是自己所能对抗的,自己就算是率领尸潮前来,也不见得能攻克崖山。
更重要的是,冯臻臻这样高等级的使者,根本不是自己能正面对抗的,她如果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话,甚至不需要动一下手指头,就能征服自己。
可是,泥巴种王路对茅丽的诱惑太强大了。
冯臻臻之所以有今天,不就全是王路之功吗?
那冯臻臻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搞到了王路的鲜血,但量,肯定不会太多,要不然,在镇口看到的王路就不会是全胳膊全腿的了。然而,只是少量的鲜血,就让冯臻臻拥有了生育的功能,天,这份圣餐对全天下的使者而言,有着怎样不可阻挡的魅力啊。
不,这份圣餐,绝不能让冯臻臻一人独享!
我也要拥有生育的能力!我也想成为一个母亲!
我绝不能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崖山!
茅丽在第一时间下定了决心:留在崖山!
王路,是我的!
冯臻臻,你是我最大的敌人,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但我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向你发起攻击。;
第五百六十六章 作茧自缚的美女
房间内,两个美女正在熟睡,这情景,正是香艳得很,却无人知晓,在暗地里,却是一派刀光剑影。冯臻臻打着呼噜,却万分警惕着枕边茅丽的动静,担心自己又露出什么马脚,而茅丽僵硬地躺在被窝里,也不敢多动弹,生怕不小心将头上的假发弄松脱了,立马被冯臻臻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于是,两个心有鬼胎的女人装睡了一夜,终于在听到封诗琪等人的起床的走动和上卫生间的声音时,才双双起了床。
冯臻臻伸了个懒腰问茅丽:“昨天睡得还好吗?”
茅丽浅笑道:“真是睡得再好没有了,谢谢你,冯臻臻,答应了我这样任性的要求。”
冯臻臻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了,今晚……”
“今晚我一个人睡好了。”茅丽脱口而出。她现在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冯臻臻进化这样快,自己根本不该进这个家。这哪儿是家啊,根本就是虎狼之穴,封海齐、关新,都是不好相与的,冯臻臻更是最大的威胁,就连封诗琪,如果是面对面对打,自己也不见得打得过。只是,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这时自己突然提出去到外面另寻房子住,那真是不打自招了。
冯臻臻和茅丽下了楼,一一和封海齐等“家里人”打过招呼,吃过饭,便一同去上班。
封诗琪与两人结伴而出,她不无担忧的道:“唉,昨天广播站播放黄色影片的事儿,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儿,崖山可是有不少未成年的孩子呢。”
然而,出乎封诗琪的意料,正三三两两去上班的崖山众,却并没有太过关注昨晚的乌龙事件,稍一留意。才发现大伙儿都在谈论武装部严肃军纪的事儿。
封海齐和周春雨故意让受到严惩血肉模糊的队员穿街而过,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事实上,这样类似的一幕,在崖山外的幸存者团队里。是极常见的一幕,在这个法律荡然无存,道德崩溃的世界里,暴力,是整顿纪律唯一通用的语言。
只是在崖山,王路的“人性化管理”让很多人一时间忘了这事儿,相对较轻的生存压力更让个别家伙忘乎所以。
他们。还真将崖山当成了世外桃源。
只是,昨天被打得半死的武装队员让人们立刻清醒的意识到,在崖山脉脉温情的表象下,一样有铁血的一面。而且,王路王队长,并不是不会使用它。
今天早上,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这事,当封诗琪经过时。人们立刻住了嘴,用讨好的目光向她行注目礼--封诗琪一家可是王路的铁杆“保皇派”。
封诗琪并不以为意,对自己的爸爸和丈夫的所作所为。她心里一清二楚,有些“脑子拎不清”的家伙,的确该清醒清醒了。
封诗琪在和冯臻臻、茅丽告别时,悄悄凑到冯臻臻耳边道:“臻臻姐,晚上你到我房间里来,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冯臻臻问。
“嘻嘻,就是有关性教育的好东西。”
“好。”冯臻臻一口答应,她是的确真心想了解,因为她已经隐隐想到了,获得王路血肉的一个新的办法。只是对具体手法该怎么应用,并不清楚。自己,真的需要补上这一课。
冯臻臻发现茅丽不像昨天那样腻着自己了,甚至到了卫生院办公室,她也声称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自学医书,而单独开了个办公室--卫生院里闲置的办公室多得是。冯臻臻也由她去,自己也好落个清静。
茅丽坐在反锁了门的办公室里,瞪着面前厚厚的医书发呆,如今她是作茧自缚,钱正昂是个极严格的领导,无事自己根本出不了卫生院,连想接近王路的机会都没有,当真是度日如年。
王路并不知道,崖山居然又多了一位自己的“追求者”,他正在田头,和陈老伯等农业部的人员商讨育秧的事儿。
惊蛰已过,春回大地,气象台胡军的检测表明,天气正在逐步回暖,往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早稻育秧的时节。
田头,李波带人修好的挖掘机正在轰鸣着,清理着灌溉渠,操作机器的,正是谢玲。
对崖山的田地集片连亩,进行机械化耕种,是王路早就打定的主意,鄞江两岸的田地早就规划好了,水稻种植区、经济作物种植区、养殖区,全部一一划定。
前段时间挖掘机修好后,农业部全体人员就开始了土地的平整工作,一些废弃的水渠也重新打通,好在鄞江经济发达,农田处处通水泥机耕路,原本就适合机械化耕种,以前只是由于土地分散在小门小户家里,好好大片良田被水稻和各种经济作物硬生生分割开,有时成片的粮田里,会突然冒出一丛竹林,这才制约了大规模机械化的应用,而王路现在根本没有这个问题。
陈老伯问道:“建岙村那儿的农机收集的怎么样了?”
王路笑道:“有武装部在,你老人家根本不用愁,老封已经向我汇报了,建岙村家底可真厚实,消除了村里的丧尸后,搞了好几台拖拉机、旋耕机、耕整机、插秧机、柴油机和水泵来,如今都由李波带机械部的人紧急整修,确保春耕时不趴窝。虽然我们手里少了备用的零部件,但应付春耕不成问题。”
陈老伯道:“这就好,过几天就该育秧苗了,苗床我已经备好了,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施尿素等肥料了,还整了些有机肥。”
王路自然知道陈老伯说的有机肥是啥玩意儿--农业部的人有段时间天天跑人家宅院里,打开化粪池掏粪,弄得镇子里臭气熏天。只不过没办法,谁让自己手头的化肥不够呢。
不过自古屎尿就是农家宝,用这还更绿色环保呢。
王路看到苗床里有个人影正在忙碌,拿着些瓶子不知摆弄什么,便问道:“这位是谁,在忙些什么呢?”
陈老伯道:“瞧你这记性,这就是我前不久向你介绍的我们农业部新来的专家--郑喻峰。他正在测土壤的ph值。”
王路没想到从陈老伯嘴里吐出“ph值”这样正规的化学名词来,他吃吃地道:“这种田和ph值有啥关系?”
陈老伯一阵摇头:“小王啊,亏你以前还是记者跑过咱们农村,怎么这点常识也没有?这秧苗啊。喜欢酸性土壤,低于ph3,高于ph7都不行,最好是ph5、6之间。”
王路嘀咕道:“靠,这秧苗居然还挑口味,陈老伯,你老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老伯瞪了他一眼:“你真当老汉我是土包子啊。鄞江可是鄞州的农业基地,以前年年在这儿开育秧现场示范会,我老汉种了那么多年田,新名词学得可多咧,可不会闹ph20这样的笑话。”
王路也是熟知ph20这个公知经典笑话的,却没想到连陈老伯这样的田头老农也知道,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末世里,只会口花花的坐在电脑前乱喷的公知。肯定是死得最早最快的,可惜了,今后再也听不到诸如ph20和零下260度的笑话了。
这时。郑喻峰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过来,端着手里的小瓶子向王路打招呼:“王队长,早啊。”
王路含笑道:“辛苦辛苦,我实在帮不上忙,只能在这旁边干看着。这ph值测得怎么样了?”
郑喻峰从田头的一个包里取出了ph试纸道:“我正想测验一下呢,这试纸还是陈薇老师从学校的化学实验室给我找来的,虽然不是很精确,但能测个大概。”
王路看着郑喻峰将瓶子里融解了土壤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滴到了不同颜色的试纸上,看到试纸变色,郑喻峰正拿着一张标准比色卡对比。王路早就将初中化学忘了个净光,只能在旁边踮着脚连声问:“怎么样?”
郑喻峰喃喃道:“甲基红指示剂偏红,溴甲酚绿在黄绿之间,百里酚蓝没变化,土壤酸度在ph4左右,不够酸啊。”
王路急了眼。这可是崖山第一次开展大规模农业生产,可绝对不能搞砸了,他再无知也知道,这土壤不够“酸”,可不是加些米醋就能解决的,急得抓耳挠腮:“郑喻峰啊,你有什么办法将这土壤整酸点,要什么物资,你尽管和我说,就算是派出崖山全体人马,我也给你弄来。”
郑喻峰忙道:“王队长你莫急,我和陈老伯早就有准备了,增加土壤酸度有的是方法,最简单的就是投放酸化草炭调酸剂,原料也就是粉碎的干草炭和15%的稀硫酸。这两样东西,崖山有的是。”
虽然知道郑喻峰是农业专家,王路还是被“稀硫酸”这三个字吓了一跳,在这货的脑子里,这玩意儿就是争风吃醋用来毁容的,他吞吞吐吐地道:“硫酸?这玩意儿,会不会把秧苗烧坏啊?”
郑喻峰道:“王队长放心,这调酸剂农业上大规模使用的,不要说我,连陈老伯也能随手就配。不过如果王队长还有顾虑,我也可以用些糠醛渣来增加土壤酸度,这东西就是纯用玉米芯、玉米秆、稻壳、棉籽壳水解而成的,陈老伯也一早备下了不少。”
王路连声道:“你们是专家,自然是听你们的,我不干预不干预,哪种方法好,就用哪种方法。”
接下来,陈老伯和郑喻峰两人又就旱育秧还是塑料软盘育秧嘀嘀咕咕商量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关于冬种的油菜要防治菌核病的事儿,王路只能在旁边傻乎乎地笑着干听着。
说真的,他到田头来,真是帮不上什么忙,刚到崖山那会儿,陈薇还好歹种了几亩小菜,王路根本连锄把都没握过,他之所以巴巴亮个相,只是代表一下崖山全体上下对春耕的重视而已。
汉文帝都要亲自扶着犁耙耕田,以前中央的一号文件永远是关于农业的,天朝就是以农立国的农耕文明,王路自然知道这个理儿,所以,对农业的重视,再怎么也不过份。事实上,武装部自尸潮过后的一应任务,都是围绕确保春耕开展的。
王路在田头忙碌时。陈薇在家里收拾好后,也准备去上班--其实就是去给崖山的孩子们上课。孩子们每天先接受武装部教官的军事训练,然后是由陈薇上基础文化课,下午是到各部门参加实习。有时还要参加集体劳动。
陈薇催着还在厨房收拾东西的陈琼:“快点,可别迟到了。”陈薇对给孩子们上课,有些焦虑感,因为她毕竟只个小学老师,可现在年龄最小的黄冬华,也把小学的基础课程都学完了,陈薇教初中的就感到有点吃力。不得不在家里先自习,真不知道以后教高中的课该怎么办好,至于大学--好,这还是远到没边的事儿。
陈琼正把早上吃剩下的饭菜往冰箱里塞,她突然咦了一声:“奇怪,昨儿晚上吃剩下的鱼呢?谁吃了?”
陈薇不经意地道:“大清早的,谁会吃腥气的鱼下饭,陈琼你肯定看错了?在冰箱里找找就是了。肯定在角落里。”
陈琼道:“真没有了,这鱼昨晚上还剩下半条呢,我就放在最上格。可现在连盘子都找不到了。”
陈薇一愣,走过来,探头往冰箱里看了看,那只放鱼的盘子,外形很特殊,是鱼形的,所以非常好辨认。果然,冰箱里并没有那盘子,更不要说剩下的半条鱼了。
陈薇皱着眉道:“别找了,咱们先去学校。等晚上再问问看。该不是王比安嘴馋偷偷吃了。”
陈琼嘀咕道:“哥才不会做这种不着调的事儿呢。”说着,走到垃圾桶边,打算将垃圾带下楼--崖山如今已经有了初步的垃圾处理机制了,考虑到物资的重要性,垃圾都是分类的,厨房垃圾单独打包。其他生活垃圾专门上缴,经过回收后,才能统一丢弃。
陈琼拎起垃圾袋,却听到袋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低头一看,惊叫一声:“哎呀,这盘子怎么在垃圾袋里?还碎了!”
陈薇忙接过来一看,果然,垃圾袋里躺着几块碎瓷片,然而心细的陈薇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碎盘子旁边,并没有鱼的残骸。垃圾袋并不大,藏不下半条鱼,可里面,连惯常该有的鱼头骨鱼尾鱼刺,都没看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剩下的鱼,统统都吃了。
陈薇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她强制压下惊恐,对陈琼道:“肯定是王比安把盘子打了,又不敢告诉我们,算了,一桩小事,我们快去学校。”
陈薇带着陈琼匆匆向学校走去,可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那条古怪消失的鱼,让她突然想起了曾经深埋心间的一段记忆--曾经有一段时间,家里也悄悄地出现过食物消失不见的现象。
那是王路,半夜里梦游一般,将厨房里剩下的肉食吃得渣也不剩。
陈薇和谢玲为此曾暗地里观察了王路一段时间,可不知为什么,这种古怪的梦游,再没出现过。
然而,在时隔很久后,这一古怪的现象,似乎再一次出现了。
结束一天的纷扰,崖山各个部门的人在夜幕下各自回家,如今的崖山已经组建了不少特殊的家庭,来自天南地北的男女们,在王路的主持下,结了婚,然后,会领养一个孤儿。这孤儿,可以仅仅是养育,也可以通过正规手续认为养子或养女。
这是项半强迫性的政策,因为王路坚持认为给孤儿们一个家,哪怕是形式上的家,也比他们孤独一人生活要好,虽然崖山并不缺少吃穿,孩子们绝不会冻饿而死,但家庭给予的健康的心理关怀,则是不可替代的。
除了这样特殊的一家人,一般情况下,同一幢楼里还会住上几个单身男女,之所以搞这样的混宿,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
王路累了一天,回到家里瘫在沙发上,一时懒得说话。直到陈琼放好碗筷,才拖拖拉拉坐到桌子边。
王比安洗了手刚在饭桌边坐下,就惊喜地道:“哇,今天又有鱼吃,太好了。”
王路也有些意外,崖山如今的肉食供应还不够充足,崔大妈为了留种,根本不舍得杀圈养的家畜们,如今崖山供应较多的,主要是淡水鱼。随着武装部势力的扩大,发现了周边更多的养殖场,这鸡鸭牛羊长着腿会逃跑,可鱼却是逃不了的。
只不过,集中养殖的鱼在缺少喂养的情况下,死亡率也很高,这鱼也架不住崖山人天天吃,所以一般一星期供应一次鱼,每次供销社到货,都是一抢而空。就算是嫌弃淡水鱼刺太多不擅长厨艺的武装部小伙子们,也会馋得抢购一条,然后煎得半焦半糊地吞下肚。而卫生院的冯臻臻,少不了要在夜里加班接待几个捂着喉咙来挑刺的家伙。;
第五百六十七章 黄色电影害死人啊
王路笑道:“怎么,发财了?我记得昨天才吃过鱼,怎么今天又吃了?”
陈琼闻言,正想问问王路,有没有看见过昨天剩下的半天鱼,还有垃圾袋里的碎盘子又是怎么回事。陈薇悄悄在桌子下踢了陈琼一脚,对王路一笑道:“你喜欢,就多吃点。”
鱼烧得不错,煎得两面焦黄,搁了大把的葱姜,下了料酒,并没有多少腥味。
但王路吃的却不多,夹了两筷就作罢了,倒是陈薇给陈琼和王比安夹了两筷,谢玲吃了几口。和昨天一样,又是剩下半条鱼来。
收拾厨房的时候,陈薇亲自端着鱼,放入了冰箱里。
夜深了,各人回房睡觉。
谢玲哪里睡得着,连衣服也没脱,坐在床头,支着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凌晨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传来吱的一声轻响,被打开了。开门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到谢玲耳中,是如此清晰。
谢玲立刻下了床,蹑手蹑脚挨到门边,悄悄打开了门。
一个人影正在走下楼梯,将楼板踩得咯吱作响。
不是王路,又是谁。
这时,隔壁房间又探出一个身影,却是陈薇。
陈薇也看到了谢玲,伸出手指比划着示意安静,又招了招手,两人跟在王路背后,一起下了楼。
王路摸黑下了楼后,并没有停顿,直接向冰箱走去。
陈薇和谢玲隔着王路的背,看不太真切,只见到他打开了冰箱,摸索出什么东西,然后,黑夜里就传来一阵咀嚼声。
咯拉咯拉地响着,清晰可闻。
谢玲情不自禁伸出手,握住了陈薇的胳膊。
王路吃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剩下的半条鱼全吃光了。
他又在冰箱里摸索了一会儿,似乎没找到想要的,关上了冰箱的门。随手一扬,咣,盛鱼的盘子被扔到了垃圾篓里。
王路转过身,正好和站在楼梯上的陈薇、谢玲撞个面对面。
谢玲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想说什么,陈薇突然扯了她一下,低声道:“别出声。”
王路瞪着陈薇和谢玲。抬腿走了过来,谢玲眼睁睁看着王路从自己和陈薇之间擦身而过,直愣愣地上了楼梯。混把两人当空气一样。
陈薇看了看谢玲,谢玲看了看陈薇,两人在黑暗中发了半晌呆,陈薇咬了咬牙:“跟我来。”
谢玲跟着陈薇一直来到了主卧室,王路躺在被窝里,睡得正沉。如果不是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点鱼汤汁的味道,谁都不会相信刚才发生在厨房里的一幕。
陈薇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看清楚。”封诗琪吃吃笑着道。
冯臻臻没听明白“舒服”两字指的是什么,但她注意到了三天一次,从小电影里看到的喷射出来的体液看,虽然每次量不算多,但比王路受伤流出的血可并不少,如果是三天一次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数量了。
只要几个月,自己就能完全觉醒了。如果是一夜三次--冯臻臻只顾着计算自己觉醒的时间,没注意到封诗琪在旁边小声儿道:“当然啦。偶然疯狂一下没问题,可也不能天天这样乱来,男人身体也是吃不消的。关新嘛,也只是因为现在年青体壮。我们俩才瞒着老爸调节一下生活情趣。只不过因为怕怀孕,都是戴套子的。”
这又是个新名词,冯臻臻道:“什么是套子?”
对于冯臻臻的纯洁,封诗琪已经无语了,她根本已经是无知无畏了,刚才看小电影,完全是当科教片在看。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还一个劲儿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那样做又是为什么”,封诗琪叹了口气,将避孕套的作用细细说了一遍,甚至从床头柜取了一只出来,让冯臻臻看了看。
冯臻臻笨拙地试用着套套,突然叹了口气:“用这套子。多浪费啊。”
“什么?”封诗琪没听明白冯臻臻的话。
冯臻臻坦然道:“精液啊,那些精液,全都浪费了。”
封诗琪拍了冯臻臻一把:“臻臻姐。瞧你说的,好像那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不过……”她叹了口气:“的确是有些浪费了。爸爸因为我还小,所以不让我们怀孕,其实,我也真的好想要个孩子啊。”
冯臻臻摆弄了一会儿避孕套,就把这东西放到了一边,她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用这玩意儿的。
其实她很想问一下封诗琪,从小电影里看,“吃”体液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上面的嘴吃。另一种,却是用下面的来“吃”了,却不知道,哪一种吃的方法营养更高。
但想了想,她还是没问,不用说。吃东西,当然是用嘴巴吃才正确,封诗琪陪着自己一边看小电影时一边骂里面的演员太变态,看起来,用下面的排泄器官吃男人的体液,真的是件很变态的事情。
虽然在医学书里,提到女子怀孕时,需要双方的性器官接触,但是,自己只想得到王路的体液,又不是想生孩子。自己是将王路当成食物,子宫毕竟不是消化器官,这宝贵的精液到了子宫很有可能无法完全吸收,那可不是极大的浪费。
这样想来,直接用嘴巴吃,效果会更好些。
冯臻臻隐隐想到,上次王路内裤上的不明液体残留物,想来就是精液了,当时自己只是吃了那么一点点,就有长足的进化,甚至避开了王路的突击检查,如果能得到更多,那进化的程度,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好,这真的不能怪冯臻臻胡思乱想,谁让关新收藏的小电影里,多和饮精系列呢,黄色电影害人啊。
冯臻臻躺在床上,一门心思盘算着怎么接近王路,然后用小电影上学来的办法,获得他的体液。想来,王路一定不会拒绝自己,因为从小电影里的男主角们的反映来看,他们是很喜欢做这样的事的。这就好,不用强迫,王路心甘情愿交出来,这可不知道能省自己多少麻烦。
冯臻臻不知道的是,隔壁房间里,茅丽也在想着勾引王路的办法。
封诗琪拉着冯臻臻接受性教育,放的小电影声音虽轻,可架不住茅丽听觉灵敏,早就察觉了。对此,茅丽嗤之以鼻,两个雏儿,勾引男人是老娘天生的手段,以前在模特圈儿里,凭这一手才出人头地,哪像封诗琪和冯臻臻,一个是初婚不久,一个是未经人道,她们懂什么男人。想当年,老娘玩弄了那些臭男人,拿到了想要的好处,又能保持那层薄膜,这才叫手段呢。想来这勾引男人的手段已经成了自己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所以自己在觉醒时,这方面的意识是最先恢复的。
茅丽在卫生院呆得已经憋屈死了,她决定主动出击,而且一定要抢在冯臻臻之前,得到王路,要不然,那个幼稚的傻娘们,非搞出破事儿来不可--不动声色勾引男人,也是门艺术啊。要让男人们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正牌娘子和小三小四和谐一堂,那才叫本事呢。冯臻臻这样连媚眼也不会抛的傻妞,如果动静太大,惊动了当家主母陈薇,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崖山。可不是前功尽弃?甚至还会连累到自己的行动。
几天后,无论是冯臻臻还是茅丽,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公开能和王路相处的机会。
这一天。崖山全体人员到农田劳动,任务是将田里的大块石子都捡走,以免机械化耕种时,伤着机子,同时,一些机械难到位的沟渠也需要人为挖掘。其实活不多,但王路特意让大家全员上阵。也算是感受一下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意思。
一时间,鄞江两岸人声鼎沸,大伙儿权当是春游一样,晒着暖暖的春日,吹着微风,互相开着玩笑,最外围是武装部的人员,他们干活还带着武器。以防不开眼的丧尸偷袭,而妇女孩子和老人,正在圈内。
王路一家子自在其内。陈薇和学校的孩子们呆在一起,她像老母鸡一样,总是担心孩子们会出什么意外,不放在自己眼前,就不放心。陈琼自然陪着妈妈,而王比安,早窜到武装部的队伍里去了。至于谢玲,却连人影儿也看不到,不知去了何处。左右一来,一家子就剩下王路一人。拿着杆竹竿,呼喘呼喘捅着一条堵塞的沟渠。
冯臻臻暗地里打量了王路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自从上次乌龙事件过后,两人基本没有接触--不,明确地说,王路一直躲着自己走。现在,自己该怎么上前和他打个招呼呢。冯臻臻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护士服,糟糕,今天好像穿错衣服了,男人们似乎看见不穿衣服的女人才会兴奋。只不过,就算冯臻臻再没有常识,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不是个好点子。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婷婷走到了正在沟渠里埋头干活的王路面前:“王队长,要我帮忙吗?”
王路迎着阳光眯着眼睛抬头一看,却是一张笑吟吟的俏脸,高挑的个子,不是茅丽又是哪个?
王路看着一身护士制服的茅丽,失笑道:“免了免了,可别弄脏了你一身的衣服。”
茅丽娇笑着道:“王队长你可别看不起人,我虽然以前是当模特儿的,可我爸爸妈妈也是农民,小时候可也是正经吃过苦的。我上初中前,插秧、割稻、放牛的活可也没少干。”
王路倒没想到娇滴滴的茅丽居然也有这样的经历,虽然谢玲曾对自己说过不喜欢她,可人家做金丝雀也是种无奈,他倒对这姑娘没什么恶感,不管怎么说,能敢于逃脱牢笼,到崖山来自力更生,已经很值得敬佩了。
王路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可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穿着这身衣服,不方便干这活,到田里捡捡石头倒没关系。”
茅丽低头一看自己的制服,笑道:“王队长是说这个啊,没关系,脱了就是。”说着,抬手就解衣领的扣子。
王路还来不及发话,茅丽三下五除二就将白大褂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一件长袖衬衫和一条牛仔短裤。
真不愧是专业的模特儿啊,1米72的个子,那个腿--真是长啊。
修长匀称的小腿,丰满又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圆润的膝盖……王路情不自禁吞了口唾沫。脑海中跳出一个念头,这腿如果捧在怀里,一定一把摸不到头。
茅丽轻笑道:“这天啊,昼夜温差实在太大,穿长裤,出汗,可穿短裤,又有点凉意。幸好有这护士制服,权当是件风衣了。不过王队长说得对,这制服穿着可不适合干活,果然还是应该脱了。”
王路哭笑不得,茅丽这话说的,好像是自己让她脱衣服似的--老子有说过这意思吗?
王路正想劝茅丽快把衣服穿上,却见茅丽并没有消停,居然坐在沟渠边,又开始脱,脱鞋子。
茅丽穿的是双半高跟皮鞋,穿的是双白袜子,干干净净的白袜子,似乎能让王路想像到,裹在这双袜子里的脚丫子,一定不臭,不但不臭,还很值得人去捧着轻怜蜜爱一回。
王路用一连串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这时,茅丽已经脱了鞋袜,还调皮地扭了扭脚趾:“王哥,下面的水凉不凉啊?”
好嘛,这样快就从王队长变成王哥了。
王路胡乱地道:“还行,不凉,那个,其实你不用下来的……”
话音未落,茅丽已经从机耕路上跳了下来,两只白生生的光脚丫在淤泥里一滑,眼看就要摔倒,王路连忙上前拉了一把,茅丽娇呼一声,整个儿扑到了王路怀里,王路被她的身子一扑也差点滑倒,两人搂在一起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王路刚要松开手,茅丽垂着头,蚊子哼哼一声地道:“王哥,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王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天地良心,老子真的啥歪心思也没有啊,什么这样那样的,老子屁也没干啊。;
第五百六十八章 好人,帮我脱裤子
这时,茅丽脸色突然一正:“王哥,你这样捅沟渠不行的,得有我在另一头帮你。”说着,已经淌着水走到了堵塞的沟渠对面,抬头对还在发呆的王路嚷道:“王哥,你捅过来,我在这儿等着你。”
捅--捅你妹啊!王路有心想找借口离开,可这处沟渠还真没处理好,只得硬着头皮,将手里的竹竿,硬生生捅了过去。
一捅二捅三捅……王路发现,有个人搭手,这工作效率果然高了起来。
别的不说,自己好像有点误会茅丽了,看起来娇生惯养的茅丽,还真是惯干活的,这沟渠常年不通,里面全是臭烘烘的烂泥,茅丽居然卷着袖子,用纤纤小手去掏泥浆,污泥很快将她的衣服和短裤弄得脏兮兮的,但茅丽的笑声还是如此开朗,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
王路暗中点点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这茅丽,本质却也不错。
冯臻臻在旁边,将茅丽和王路的举动看了个真真切切,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危机感,就像一只母狮子,突然发现自己看中的猎物,已经被同类捷足先登。
冯臻臻咬了咬唇,突然向沟渠走去,直通通地对王路道:“我也来帮你。”抬手脱下白大褂,也跳了下去。
王路一头雾水,不晓得这闹的是哪一出,不过,幸好冯臻臻并没有像茅丽穿得那样奔放,里面穿的是长裤长衫,倒免去了自己的尴尬。看着蹲在自己身边不顾肮脏扒拉着淤泥的冯臻臻,王路总不能开口赶人家走,他只得耸耸肩,肩并肩和冯臻臻干起活来。
茅丽看着对面和王路一起挤在一个窄小沟渠内的冯臻臻,面露淡笑,心里却在冷笑,傻妞儿。论到勾引男人的手段,你可差了姐几条街远呢。她低头看了一下淤泥里的某物--这东西,正好让姐当个道具。
说起来,三个人干活的确比一个人效率要高。没一会儿,这条堵塞已久,甚至已经长满杂草的沟渠终于通了,看着泥水哗哗地重新流动起来,王路背着手擦了下额头的汗,不小心,将粘在手上的淤泥。擦了一额头。
同样一身污泥的冯臻臻也不知怎么开了窍,突然对王路道:“王队长,你头上都是泥,我帮你擦一下。”说着,抬起袖子就要帮王路擦额头。
王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退开,却又觉得这动作痕迹太过生硬有点伤人,这时。冯臻臻的手已经快碰到了王路的额头,因为举起了胳膊,胸口的衣服格外紧绷着。虽然衣服上满是泥浆,但这并不影响到她胸口的丰满,王路脑海中再次闪过当时浴室里全身的冯臻臻——
就在这时,对面突然一声尖叫:“蛇!有蛇!”
王路一个蹦高:“哪里有蛇?”
茅丽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这里--就在我脚前。”
王路连滚带爬地翻过沟渠之间的石坝,嘴里哄着:“别怕别怕,千万不要动,你不动,蛇就不咬你。”
茅丽死死闭着眼睛,抱着胳膊,全身颤抖着:“王哥。快救我。”
“嘘,嘘,千万不要动啊。”王路蹲到茅丽身边:“蛇呢?在哪儿?”
茅丽还没出声,王路已经看到了,果然,在茅丽身前的混浊的泥水里。正有一长条形的东西在缓缓蠕动。
水蛇!
王路松了口气,悄声道:“别怕,是水蛇,这蛇没毒的。”
茅丽死死闭着眼:“没毒的人家也怕。”这倒是能理解,女人嘛,都怕蛇,虽然她们并不介意吃焦盐蛇段啥的。
王路想了想,脱下了上衣,裹在手里--虽然没毒,但被咬一下也够呛,探身向蛇抓去。
滑溜的蛇身在泥水里极是难捉,王路扑腾了半天,才死死掐着蛇,从泥水里拎了出来。
蛇一出水,王路就忍不住爆笑起来:“什么蛇啊,是条黄鳝!”
茅丽睁开眼,果然,正在王路手里扭动挣扎的,是条大黄鳝,只是这黄鳝在混浊的泥水里外形极像蛇。
王路笑道:“这黄鳝可是好东西,我们一家子刚到崖山时,就是靠吃黄鳝补营养咧,只是这黄鳝太补,不能多吃,多吃了……”他突然顿住了话头--黄鳝吃多了,刺激男性性功能,这话可不能当着茅丽乱说,要不,还真成调戏了。
茅丽皱着眉道:“快扔了,人家看着渗得慌。”
王路摇摇头:“这样的好东西,扔了做什么,我拿回家做菜。”
茅丽一扭身子:“讨厌,就知道吃。”王路和茅丽挨得极近,这时看到她轻嗔薄怒一幅小女儿情怀,虽然脸上溅着泥点,却有别一番俏丽,心中就是一荡。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花心,似乎是所有雄性的本能。
茅丽刚才一番劳动,领口的纽扣挣开了两粒,她的胸虽然不比谢玲和冯臻臻丰满,却也颇为挺翘,刚才被黄鳝吓得魂儿都掉了,胸膛正起伏着,让王路的眼珠子落上面就摘不下来了。
王路老着脸皮刚要调笑几句,却不经意手一松,那正在剧烈扭动的黄鳝脱手而出,扑一下,掉落在茅丽身上,好死不死,居然溜进了茅丽的敞开的衣领里。
茅丽尖叫一声,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身体,话里都带上了哭音:“快帮我弄出来。”
王路满头黑线,伸出手胡乱拍打着茅丽的身子,其实,这黄鳝在人家衣服里,最好的办法是伸手进去抓,可这事自己怎么做得出来。
茅丽心一慌,两只手乱扯乱挠,居然将衣服半扯了下来,褪到了腰间,露出了只戴着胸罩的上身,这时,一个影子一扭,扑通,落到了泥水里,正是那条黄鳝。
王路大大松了口气。茅丽咬着牙,一脚向泥水里的黄鳝踩去:“你这个讨厌的家伙,让你在人家身子上乱弄占便宜。”
王路老脸一红,这话。怎么听着像在骂自己刚才毛手毛脚在茅丽身上乱拍打呢。
就在这时,乱踩水中黄鳝的茅丽突然脚一滑,啊地叫了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那黄鳝,趁机在泥水里扭了扭,溜走了。
看着在沟渠里滚了一身泥水的茅丽。王路哭笑不得,忙伸手去拉:“快起来,这水可脏。”
茅丽握住了王路的手,刚要起身,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呻吟:“痛。”
王路随口问道:“怎么了?”手里又加了几分力气。
茅丽死死抓住王路的手:“别!扭了。”
“什么扭了?”王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茅丽抬起俏脸,楚楚可怜地道:“腰,还有脚,都扭了。”
王路目瞪口呆。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能动不?”
茅丽勉强抬了抬身,立刻呻吟了一声,重又坐回了污水里。王路一看,这可不行,这沟渠里的水太脏了,也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茅丽只穿着牛仔短裤,万一弄脏了下身,得了莫名其妙的妇科病,可怎么得了。
他二话不说,一哈腰,双手一抄。将茅丽整个人儿抱了起来。说起来,茅丽的个子比王路还要高点,但因为人纤细,分量倒并不重,王路如今也好歹有几分力气,抱着她。几步就爬上了沟渠岸。
王路左右一看,对还呆站在沟渠里的冯臻臻道:“那个,冯臻臻啊,你和陈薇老师说一声,我送茅丽去卫生院,很快就回来。”
说着,迈开大步,向停在田头的农用车走去。
刚才这一幕,前后紧凑,张弛有度,环环相扣,冯臻臻隔着沟渠的石坝,倒象是在看电视剧一样,不容她插句话,伸个手,茅丽居然已经到了王路的怀里。要命的是,她的上身还半裸着,被王路抱在怀里时,双臂更是自然而然地环到了王路颈上。两人衣服都是半湿,身子也几近半裸,挨挨擦擦,肌肤相亲,这一幕,看在冯臻臻眼里,就算她再没常识,也知道,王路--这个自己相中的食物,大大不妙,似乎,居然被茅丽横刀夺爱了。
明着看,王路抱着茅丽,可在冯臻臻眼里,却是茅丽拖走了王路,就像是她在电视里看到的动物世界一样,一只狡猾的母狮子,口里咬着一只肥美的羚羊,正一步步离自己远去。
冯臻臻的心头突然涌起一种感觉--杀了她,杀了这个臭女人!
茅丽把头靠在王路的肩上,得意地瞟了一眼傻站在沟渠里的冯臻臻,笨蛋,你进化高又有什么用?你有月经又怎么样?讲到玩弄男人,老娘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这种欲擒故纵,用早年的艰难岁月搏男人同情,再用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让男人另眼相看,最后适当的表现出女人的娇弱,老娘玩了不知多少遍了。那条黄鳝,只是适逢其会的好道具而已,就是没有这家伙,老娘也有上百种办法让自己倒在王路怀里。
哼,王路就算是有异能又怎么了?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男人。茅丽早就私下打听清楚了,王路以前是个媒体记者,这记者,和模特圈里的人其实是一路货色,看惯种种人间污秽,时时受到声色犬马的诱惑,手里有一点小权几分小钱,想装得清高,偏偏又受不住引诱。
果然,茅丽略施手段,王路就到了自己怀里--啊,错了,是自己到了王路的怀里,只不过,很快,他就会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茅丽已经决定,立刻、马上,将王路吃了。
崖山内危机重重,绝不是自己能慢条斯理在不伤害王路的前提下得到他的血液的地方。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吃光。
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崖山绝大多数人都在农田劳作,镇内只有少部分人员看守防线,卫生院里更是空无一人。
只要自己让王路动了心,颠三倒四之下,只要一口,就能咬着王路的咽喉。
然后,自己就要吃了王路鲜嫩的内脏,咬开他的头骨,吮吸他的脑浆,然后是相对柔软的耳朵、鼻子,当然。一定要挖出他的眼珠子,谁让他贼眼兮兮盯着自己的胸脯看,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他胯下的话儿虽然恶心,但看在里面的丰富的dna物资份上,自己也会一口吞下。
剩下的肉啊骨头什么的,一时吃不了,也没办法,打包带上一点,立刻逃出崖山。只要过了镇口防线,自己留在外面的下属,就能接应自己回去。
茅丽枕着王路的肩,侧头望着他的脖子,露出细细的白牙,笑了。
王路将茅丽抱上农用车的后车厢,亲自开车,突突地向卫生院而去。
车子到了卫生院后。王路又抱着茅丽上电梯,直送到手术室。
王路把茅丽抱上手术台后,气喘吁吁地问:“松节油和跌打止痛膏在哪儿?我去给你拿来。”
茅丽道:“就在那边的药品橱柜里。第二格就有。”
王路转身去拿药,翻出了药品后,扭头对茅丽道:“给你药,上了药后,你就在卫生院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他张口结舌呆在当场,只见手术台上,茅丽正在脱裤子,看到王路瞪着眼睛望着自己,茅丽羞涩地道:“裤子太脏了。好难受。”
王路吞了口唾沫,期期艾艾地道:“是、是有点脏。”
茅丽已经将短裤褪到了膝盖,却又一皱眉,捂着腰哎呀轻唤了一声。
王路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茅丽半裸着的上身:“又扭着了?”
茅丽咬着唇皱着眉,点了点头。将头靠在王路怀里:“帮我……脱了……”
脱什么?废话,当然是裤子。
王路呼吸有点沉重,他伸出了手,略显粗暴地将茅丽搭拉在膝盖上的牛仔短裤扯了下来,拍一声轻响,粘着泥水的短裤扔到了地上。
茅丽伸出胳膊怀着王路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低低道:“抱我去洗澡,旁边小房间就有淋浴的地方,我身上这样脏,可怎么上药啊。”
王路搂着茅丽腰的手,禁不住紧了紧,低头看着紧贴着自己胸膛的黑色蕾丝边胸罩,以及一抹白腻,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
茅丽盯着王路的脖子,都能透过皮肤看到青色的静脉血管,她一笑,悄悄张大了嘴……从她的嘴里,喷出肠胃里腐烂的臭气,以及致命的生化病毒……
呯一声,手术室的门重重被推开了,“王队长,谢玲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她。”
站在门口的,不是冯臻臻,又是哪个。
王路触电一般,手一抖,将茅丽脱手摔到了手术床上,一转身,大步走到冯臻臻身边:“谢玲怎么了?生的什么病?人呢?”
冯臻臻利落地道:“我刚才听你吩咐去找陈薇老师,结果陈老师让我告诉你,谢玲一大早人就有点不舒服,早早说回家里休息了。她说你送茅丽到卫生院后,如果有空,就去家里看看谢玲。”
王路二话不说,推门就走。
冯臻臻看着王路连电梯也来不及搭,三步并两步下了走廊,这才回头,对懒洋洋从手术床上坐起来的茅丽道:“茅丽,要不要我扶你去洗澡间?”
茅丽蹙着眉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说着,自行下了床,一拐一拐进了淋浴间。
太阳能热水机里的热水哗哗冲在身上,茅丽不再装腰腿扭伤,她一拳砸在带着水珠的瓷砖上,该死,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能成了好事。
她拧着眉,难道说,这冯臻臻是故意撞破自己的?不可能,冯臻臻并没有看破自己的身分,绝猜不到自己是想吃了王路,只不过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唉,要怪也是该怪谢玲,谁知道,那个谢玲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挑了个这样的时间生病。
这时,冯臻臻在外面敲了敲门:“茅丽,我给你带了套自己穿的衣服,你就将着穿一下。”
茅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冲着紧闭的门后的冯臻臻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齿,可嘴里,却柔声道:“谢谢你,冯臻臻,你对我真好。”--臭娘们,走着瞧,就冲着王路那色鬼猴急的样子,老娘有的是机会将他弄到手。
男人,永远是狗改不了吃屡。
王路匆匆跑出卫生院,边牵挂着谢玲,边在心里苦笑不已。
那个模特儿茅丽,分明是在勾引自己,自己要是连这也看不明白,那当真是白当多年记者了。
茅丽并不知道,王路从田头到卫生院,一路急色之相,倒有大半,是装出来的。
其实自打茅丽跳下沟渠起,王路就知道她在演戏。
王路对模特儿这一行,抱着非常重的戒心,无他,因为他的一个好朋友,曾经受过很大的伤害。
模特圈和媒体圈是密不可分的,模特儿借媒体记者成名,而媒体记者中也有不少鸟人,借着点发稿的小权,占人家的便宜。
王路的好朋友是位摄影记者,当初认识了一个刚入行的嫩模,只有18岁,人长得当真漂亮,一口一个叫王路的朋友“大哥哥”,那摄影记者昏了头,帮那嫩模拍了好多照片,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到处给她发表,结果那嫩模红了后,一头就栽倒在一位搞水产批发的老板怀里。可怜那摄影记者,连人家小手儿也没摸上几把。;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上床来,我要你
对茅丽的所作所为,王路并没有多少恶感,有的,只是好笑。
这女人演戏演得还真是炉火纯青,换了个毛头小伙子,非头脑一热,做出些不可收拾的事来。
只是在王路眼里,茅丽的一应所为,做作的痕迹实在太浓,就像她的脸上,虽然化妆巧妙的让人几乎看不出来,但王路还是依然看得出,她是化了妆的。
化了妆的女人,其实骨子里,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化妆技巧越高,越是如此。
王路并不想对茅丽生气,或者揭穿她的小动作,金丝雀嘛,都这样,希望能依附强者,只不过,在崖山,她完全可以自力更生,全员供给制让任何人都不必再卑躬屈膝。
王路很快将茅丽扔到了脑后,这只是段小插曲,他更担心的,是谢玲。
谢玲从来不是个轻易叫苦喊累的人,如果她真受了很严重的伤,那她早就该在卫生院接受钱正昂的治疗了,如果只是一点点不舒服,以谢玲的性子,根本不会说出来,更不要说躲在家里休息了。
这妮子,在搞什么名堂啊。
王路匆匆进了静悄悄的家里,也没迟疑,直接向谢玲房间走去,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王路一眼看到,谢玲果然躺在床上,面朝里,全身紧紧裹在被子里,只一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
王路心一紧。看起来,谢玲身体真有些不适。
他放轻脚步,低声唤道:“谢玲,怎么了?吃早饭时见你还好好的,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钱正昂来。”
谢玲依然背着身,声音有些颤抖:“别,别叫人,你、你过来。”
王路见谢玲说话有些辞不达意,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他三步两步走到床边。挨着床头坐了下来,探出手去摸谢玲的额头:“发烧了吗?我给你拿体温计去。”
王路的手指触着谢玲的额头,心就是一宽,皮肤并不发烫,温润如玉,只是,不知为何,谢玲似乎在轻轻的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路心一动。他俯身凑着谢玲耳边道:“可是‘那个’来了?有点痛经。”
谢玲没出声。
王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生病就好,这痛经,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又没有什么特效药,这种时候女人的脾气会变得特别别扭。只能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点。
王路刻意低声下气地道:“要不,我给你弄个热水袋来?冲碗热蜂蜜水喝喝好不好?”
谢玲一动不动。
王路挠了挠头,糟糕,这是耍上小性子了。
他鬼鬼祟祟侧头听了听,家里楼上楼下静悄悄的。再无旁人,顿时大起了贼胆,压着嗓门道:“我给你揉揉肚子,多少能好受些。”王路鬼使神差冒出这句话,一半原因是陈薇痛经时,也常常让自己揉肚子。另一小半原因,则是被刚才的茅丽弄得有些上火。他虽然看穿了茅丽的小手段,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娘皮身材的确不错,是个男人,都会蠢蠢欲动。
王路原以为,谢玲受了自己“调戏”,羞恼之下。非骂上几声不可。谢玲脸皮其实极薄,在家里时,从不和自己玩笑。
然而,令王路没想到的是,谢玲居然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虽轻,但意思却是再明确不过了。
王路大喜,真要说起来,自打下了崖山后,生活条件是大大改善,可自己和谢玲之间反而分房而睡,连她穿着内衣慵懒的身影都难得看到,更不要说偷偷摸摸温存一翻了。
今天,可是天赠良机啊,虽然谢玲因为痛经,不能真个胡天胡地,但轻怜蜜爱一回倒也无妨。
王路伸出手,放在被子上,探向谢玲的小腹。谢玲盖的是一条丝棉被,并不算厚,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她的傲人的娇躯。
王路正隔着被子胡乱摸着,突然,一只手从被子底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腕,一拉,拉进了热乎乎的被窝里。
然后,王路的手就触着了滚烫的一具身体。
光滑的,一丝不挂的。
王路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样--谢玲居然主动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拉进了被子。
更要命的是,她躺在被子内的身体,居然是的。
谢玲不是痛经嘛,为什么脱光了睡?
王路正在满脑子糨糊,谢玲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欺霜寒雪的玉足,踢了他一脚,带着鼻音轻声道:“死人,还愣着干什么。”
我操,这种时候,王路还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王路双眼红得跟狼一样,大叫一声,一头钻进了谢玲的被窝里。
谢玲嗯了一声,死死闭着眼,抱着被子里王路的脑袋,鼻中喘息的气息越来越沉重,渐渐的化成了一丝丝吟哦。
王路在被子里胡天胡地,不知何时,将全身的衣服都从被子下扔了出来,他又不是什么未经人道的小毛头,当下施出“十八摸”的手段,将谢玲弄得人如同化了一般,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全身都在轻轻的痉挛。
终于,谢玲呜咽了一声,修长的双腿一并,双手紧紧摁住了王路的脑袋,低声哀求道:“别、别动了。”
半晌,王路得意洋洋从被子里探了头来,凑到谢玲耳边:“舒服吗?”
谢玲紧闭着眼,握着小拳头轻轻捶了王路一下:“死人,哪里学来的这些、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样。”
谢玲反手搂住了王路坚实的双肩,低低地道:“给我。我要你。”
是男人的,听到这句话,如果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那就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王路欢呼一声,贴着谢玲耳垂道:“放心,我会轻一点的。”又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谢玲这时才微微睁开眼,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这和自己曾经想像过的新婚之夜不同,只是,这身子给了他。早就是自己下定了决心的事,又何必讲究什么形式。罢了罢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其实,在很早很早前,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从这身体到这心。
王路哪里知道谢玲这番心思,他就像头闯入瓷器店的野牛一样。在洁白细腻的身体上折腾着,混没发觉,有颗泪珠,无声地从谢玲眼角滑落下来。
谢玲等待着,等着王路进入的那一刻,她有点紧张。这还是第一次在王路清醒时,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王路今天似乎有些激情过度,弄得自己,有点痛。
然而,谢玲迟迟没等到那火热进入体内的一刻。半晌,从被窝里传来王路闷闷的声音:“帮我一下。”
谢玲的心,咯噔一下。
“帮我一下”,很简单的四个字,朋友之间,同事之间。甚至陌生人之间,都能听到这四个字。
然而,这四个字,在一对情侣正在床上激情时,突然冒出来,却是份外刺耳。
不,不是刺耳,而是羞耻。
王路躲在黑漆漆的被窝内。恨不能有个坑,让自己一头钻进去。
他在温润入口处鼓捣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进不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不够硬。
他已经努力了好一阵子了,但是,那货儿却还是没个起色。
这时,一双纤细的手探了过来,谢玲柔声道:“慢慢来,太急了,容易伤着身子。”
王路闭上眼,感受着谢玲的温柔,然而,他的心慢慢沉了下来,就像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没有动静,没有反应,一点都没有。
有好几次,谢玲的努力似乎生了效,然而,一等王路趴在她的身上,想进入时,那话儿就软了。
被子和床单蜷曲在一起,激情,正在慢慢冷却,浑身的汗凉了后,沾在身上,湿搭搭的,不知有多难受。
王路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突然道:“算了。”
谢玲还在努力,王路伸手阻止了她:“算了。今天,有点累。”
谢玲停止了动作,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她滑进王路怀里,拽过他的手,让王路搂着自己,轻声道:“过几天,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试试。”
王路半晌才嗯了一声。
两人又躺了一会儿,谢玲挣脱王路的手臂坐了起来:“我去洗个澡。”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王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突然,他站了起来,光着身子冲进了卫生间。
正在淋浴的谢玲啊了一声,王路已经扑了过去,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就在花洒的水流中,粗暴地向她凶猛冲击着。
谢玲闭上了眼,任水洒地自己脸上,喃喃道:“别急,小心弄伤自己。”
王路胡乱冲刺了几下,猛地大叫一声,在瓷砖墙上重重砸了一拳,带着满身水珠,冲出了卫生间。
谢玲扬声想叫住他,却又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王路。
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碰到这种事,都是无法言语的耻辱。
王路,果然像陈薇猜测的那样,不举了。
然而,这并不是谢玲和陈薇最害怕的地方,男人的不举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实在不行,吃颗蓝色小药丸也行。谢玲和陈薇害怕的是,王路不举的源头,来自这生化末世最可怕的魔鬼--生化病毒。
王路身体的变化,一直在陈薇和谢玲的关注中。
王路的异能是“自己尸”,在他发动异能时,全身和丧尸一样,是没有感觉的,同样,在异能状态下,王路也同样是不举的,没有感觉,那话儿怎么硬得起来。
早在崖山时,陈薇就曾经和谢玲提起过,王路有段时间性需求很强烈。能够持久不射。
男人常常得意于自己的持久坚硬,但陈薇却认为这事发生在王路身上并不什么好事,两人结婚多年,王路性生活节奏可谓尽在陈薇掌握之中,每次有多长时间,用什么样的花样能让他爽,那根本是了如指掌。
所以王路的超长时间,陈薇不但没有欣喜,反而说明王路的不正常。
感觉的迟钝,也会造成持久不射。
有些民族。是实施男性割礼的,割礼的用处之一,就是使男性器官感觉更迟钝,以便在性生活时,可以给女性以更长时间的快感。
王路自然没有经过割礼,他的持久耐战,只说明他的感觉迟钝了。
换句话说,他的感觉正在渐渐消失。
直到今天。王路的不举,说明他的感应--最起码,他的性器官感觉系统,已经接近于无了。
男人的身体里,有两块奇特的自律肌,分别是性器官和心脏。男人开玩笑时。喜欢说“小头指挥大头”,这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那“小头”自有主张,“大头”是指挥不了的。同样不听“大头”指挥的,还有心脏。心脏跳得的快慢与否,根本不是大脑能指挥干涉的。
如果王路的性器官机能正在异化,那么他的心脏呢。
他的心脏,是不是还正常?
谢玲站在淋浴喷头下,虽然淋着温水,但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冷。
二度感染生化病毒,从来没有离开过的王路的身子,它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蚕食着王路的身体,直到有一天,将她的男人,变成--智尸!
谢玲用力抹了下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温温液体,关水,出门。擦身,穿衣,风一样向田头跑去。
陈薇正带着黄冬华、郑佳彦等孩子们在田头劳动,郑佳彦突然道:“陈老师,谢玲姐姐来了。”
陈薇抬起头,只见谢玲在机耕路上一路狂奔而来,沿路上,对出声和她打招呼的人理也不理。
陈薇握着锄头的手一紧,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样的结果,如果谢玲告诉她,王路一切安好,那就意味着,自己的男人,分了一半给眼前的女人,可如果谢玲告诉她,王路并没有占有自己,那么,自己将面临更恐怖的局面。相比之下,和谢玲分享自己的男人,简直称得上人生最大的幸运。
谢玲跑得越近,陈薇的心越沉,看谢玲的矫健步伐,根本不像一个刚经人事的小女人。
谢玲气喘吁吁跑到陈薇面前,还没有开口,已经先摇了摇头,陈薇眼睛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她使劲握着倒柱的锄把,才稳住了身子。
陈薇闭了闭眼,又睁开,对一旁诧异的郑佳彦道:“郑佳彦,陈老师想到旁边休息一下,你管好同学们。”
郑佳彦乖巧地点了点头,带着同学们到旁边的田块里,给明显有事要说的陈薇和谢玲腾出了空间。
陈薇走到田埂边,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示意谢玲坐下,她抬起眼,看着远处的山峦,这才道:“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
谢玲握着手,细细地,毫无保留的,将王路和自己在床上的一应细节都说了出来,甚至连自己享受到的,也绝无隐瞒。因为她知道,这事关王路的生死大事,与女儿家私情无关。
陈薇认真听着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性生活,谢玲非常坦率,并没有对自己遮掩任何事情。
其实男人的性生活,就像他的生活习惯一样,有一定的模式,王路在谢玲身上施展的手段,所谓“十八摸”,陈薇是再熟悉没有,从谢玲的述说中,可以判定,王路当时的确是欲火焚身。而谢玲的“帮他一下”,也的确帮得很到位,就是换了陈薇自己,也只不过这几招。换在以往,这几下绝招一出,王路必定,然而,王路却没有反应。
果然,有问题。
有大问题。
谢玲已经汇报完毕了。
两个女人,两个共同拥有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坐在田头,长久无语。
好一会儿,陈薇道:“情况还不算太坏,不管怎么说,王路还是有强烈的的,这和丧尸的完全没感觉,还是不一样。他只是那个话儿有点问题。”
谢玲不知该怎么接口,“不算坏”?怎么样才算坏?等王路彻底失去感觉?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没有任何措施能阻止王路身上虽然悄无声息却没有停滞的变化。
谢玲半晌才道:“要不,让哥和别的人再试试看……”
陈薇像挨了针扎一样的差点跳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谢玲也知道自己这提议有点荒唐,王路并不是个浪荡子,谢玲知道,他对自己是有着爱的,
王路如果面对着自己也不举,换了别人来,搞什么有性无爱,肯定也是一样的结果。
陈薇喃喃道:“你说,王路自己知不知道身上的变化?”
谢玲苦笑道:“他、他老是瞒着我们很多东西,就连异能,也是隐瞒了好久后才告诉我们的。”
陈薇叹了口气:“他啊,就是这样,自以为身为一个男人,就要扛起所有的事,不想让我们知道了徒然心烦。”
谢玲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义。”
陈薇叹了口气:“是啊,这个笨蛋,他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一家难道还会眼睁睁袖手看着不成?”
“我们是一家子,要活,就活在一起,要死,也死在一起。”;
第五百七十章 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谢玲发了会儿呆,突然道:“他--那个不行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陈薇叹了口气:“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以前在家里吵架发火,他也经常独自开着车出去跑一圈消了气才回家的。”
谢玲有点担忧:“不会有事?”
陈薇低声道:“应该不会有事,王路他,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她心里没说出口的是,眼见着搞不好以后王路和丧尸智尸就是一家人了,又能出什么事。
王路果然没事儿,他正坐在崖山龙王庙的大殿上,看着龙王像发呆。
王路一家自搬出龙王庙后,这处地方,就被武装部征用了,当初封海齐搞的那个老式电台虽然使用不方便,但胜在发送接受距离远,所以,依然在使用中,只不过发报者除了王比安,还多了武装部的人员。
因为现在并不是发报时间,龙王庙里并没有人,武装部的值班人员也是个懒虫,除了原先的那间卧室被改成收发报间,打扫得较干净外,大殿上蒙着厚厚一层灰。
王路盯着龙王像发须间的蜘蛛网,情不自禁想起了刚到崖山龙王庙安家时,自己忙碌着布置外围防线以防丧尸偷袭,而陈薇带着王比安,则在“家”里清洗个不停,举着个扫帚柄,将龙王像也给打理了一下。
其实,一家人当时虽然忙忙碌碌,但对能不能在这个小山头生存下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有借着不停的劳动,才能让忐忑的心不至于陷入对前途的绝望之中。
如今,龙王像依旧在,崖山,却是一派兴旺发达的景象,然而,这一切。却与自己无关。
一个正在逐渐变成丧尸的人,就是给他整个世界,又有什么用。
王路并不是白痴,对自己的身体,他是最熟悉不过,这一切变化,除了“尸化”,根本无从解释。
看起来。自己依然没有逃脱二度生化病毒,它只是潜伏得很深,一点一滴,在不经意间。改变着自己的身体。
王路苦笑着,自己应该会成为一只智尸,智商不会太低,怎么着,也该比奚加朝要强。却不知道,和郑佳希比怎么样?想当初,自己的血液,在促进郑佳希变成智商恢复极高的智尸时,起到了不可想像的作用。这样说起来。自己应该比郑佳希要强,想想这孩子如今过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到了如今这地步,自艾自怨是没用的,得想想该怎么善后。
崖山,是住不得了。
自己一家子,就算封海齐他们等人能容忍自己。但那些外来的幸存者,绝不可能让一只智尸当自己的首领。
这样说起来,自己当真是作茧自缚了。如果当时不招兵买马,崖山依然只有自己一家子的话,就算是自己变成了智尸,陈薇、王比安、谢玲,也会守着自己一起过日子的。
世事无常,莫过如此。
自己一门心思想让家人即使在这末世也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越行越远,都已经不知道走到哪条岔路上去了。
只是知道眼前的是一条不归路,却也必须走下去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带着一家人离开崖山吗?
不,这太危险了。就算自己真的成了智尸。可陈薇、王比安和谢玲却并不是,他们总不能跟着自己,在腐烂发臭的丧尸堆里生活。
而且,这崖山是自己一手创建的,凭什么便宜了他人?
那么,难道自己要以一个智尸的身份来统治崖山?
封海齐会认同吗?周春雨呢?关新、钱正昂、沈慕古、封诗琪、王德承……他们会允许一只智尸当他们的首领吗?
没错,自己没有害过任何人。甚至可以担保,自己就是成为智尸后,也不会去害别人,该死,这世界上肉类食品多得是,自己完全没必要去吃人。
但是,智尸就是智尸,人就是人,王达也没害过人,可自己,不也一样杀了他?
这崖山上,亲人被丧尸智尸杀害的不在少数,他们极端憎恶着丧尸智尸,届时自己一旦变异,想杀自己的人为数绝不会少。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在崖山的同盟军少得可怜,似乎除了陈薇、王比安、谢玲愿意为了自己战斗,连干女儿陈琼,会不会站在自己一边也是两她的生母也是死在丧尸手里的啊。
不,等等,自己其实还是有同伴的,在金陆村的郑佳希算一个,这孩子肯定会帮自己,另外,就是奚加朝一家了。
虽然自己对奚加朝一家不怎么地道,但好歹还维系着表面上的和平相处,等自己真的完全变异后,那更是成了同类,大家携手合作,也并不是不可行的。
然后,接下来怎么办?
在自己彻底变异那一天,带上陈薇、王比安、谢玲,然后联络奚加朝一家和郑佳希,再命令卫生院的钱正昂老妈和解剖室里的“教材”,向崖山全体活人发起进攻?
疯了,简直是疯了。
不说郑佳希会不会对卢锴下手,就是自己,难道能真的活吃了封海齐、周春雨他们,该死,还有梨头呢。
当然,也不见得要杀了大家。只要自己找个机会,挨个儿咬他们一口,几天后,崖山就会从一个幸存者定居点,变成快乐的丧尸智尸一家人了,而且,从自己的血液的奇特效应来看,还有相当机率,让崖山变成智尸之乐园呢。
可是,陈薇、王比安、谢玲,怎么办?
让他们也变成智尸吗?
操他妈,该死的贼老天,你想玩死我是不是啊!
王路正在胡思乱想,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王路一抬头,却是陈薇走了进来。
陈薇走到席地而坐的王路身边,皱了皱眉:“这地上这样脏,也坐得下去?供销社里肥皂粉不多了,衣服可都是我手洗的。”
王路象个挨了责备的孩子。忙从地上坐了起来,胡乱伸出手拍了拍裤子。
陈薇伸过手来,握住了王路的手:“回家。”
王路乖乖和陈薇一起走出了龙王庙,院子里,谢玲、王比安、陈琼都在,陈琼手里还抱着梨头,王比安突然被谢玲叫到龙王庙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还在东张西望:“老爸,你来这儿做什么?是要发报吗?”
王路伸臂搂住王比安已经有点模样的肩膀,腾出另一只手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子,和老爸打一架。看看谁力气大。”
王比安挣脱王路的手:“老爸,我又不是小孩子,别揉我的头发。”
“死小子,动一下会死啊。”
一家人打打闹闹,向山下走去。
王路回头看看龙王庙,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么说,至今还有家人陪伴在自己身边,已经比这末世的绝大多数人。要幸福多了。
这天晚上,王路、陈薇和谢玲在卧室里,将几方了解到的所有情况,都锣对锣鼓对鼓,说了个一清二楚。
王路听到自己半夜捡剩菜吃时,苦笑了起来:“你俩瞒得我好苦,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谢玲瞪了他一眼:“当初你不也一样没将异能告诉我们吗?”
王路叹了口气:“我这不是生怕你们无端端着急嘛。摊上这事儿,就算我倒霉,何苦也拉你们下水,一家子愁眉苦脸,也不是过日子的样儿。”
陈薇道:“好了好了,如今追究这些事,也没有意义了,关键是咱们得想个法子。当最坏的情况出现时,我们该怎么办?”
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三人都明白,这所谓的“最坏的情况”是指什么。
谢玲咬着唇道:“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早说了嘛,死活在一起就是了。何况,那还算不上‘死’呢。”
的确,智尸真的不算“死”,甚至,还是种长生不老的“活”。
陈薇点了点头:“就是这话,王路,我想明白了,就算你……那个样子了,你还是我的老公。看奚加朝那样子,他分明还是有相当理智的,连他都知道保护家人,王路你肯定比他强,比他聪明。我相信,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能象以前一样爱我们,照顾我们,一家子,踏踏实实过日子。”
王路看了看陈薇,又看了看谢玲:“你们当真愿意和那样子的我一起生活?”
陈薇点了点头,谢玲也点了点头,只不过,她憋出一句话:“一起过日子不是不行,只不过,那个……是做不来的。”
王路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谢玲说的“那个”是哪个,他苦笑道:“到时候我全身都没了感觉,就算是想做,也做不成的。”他顿了顿:“只是委屈你了,其实你完全不必要做这样的牺牲的。”
这是王路的心里话,陈薇和王比安是自己的血亲,一家子早就抱成了一团,就是去地狱,也毫不迟疑。可谢玲正经说起来,和自己并没有正正当当的名份,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又正值妙龄,哪里不能去?何苦和自己搅和在一起。
谢玲瞪了王路一眼:“有的没的就不用说了,别叽叽歪歪的了,又不是去寻死。我可话说在前面,如果哪一天你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咬姐和王比安,我可一样杀了你。”
王路连连摇手:“不会的不会的,我就算是变成智尸了,也肯定不吃人的。”
谢玲白了他一眼:“你又没当过,现在说什么嘴。”
陈薇倒是信的,她道:“那王达,可不就不吃人嘛,唉,可惜了,早知道当初王路你就不该杀他,要不然,我们全家倒可以找他相助。”
王路挠着头道:“那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个啊,不过,就我所知,智尸不吃人,并不是孤例,我认识一只智尸,也是同样不吃人的。”
王路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将郑佳希的事儿,全说了出来。
陈薇和谢玲听得目瞪口呆,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谢玲跳起来,一把拎住王路的耳朵:“你个死人!这样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和姐!你、你、你还当咱们是一家人吗?!”
王路连声呼痛。侧着脑袋歪着嘴道:“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离奇的事儿,实在是惊世骇俗,又担心着因此而人人都来抽我的血,这才没和你们通气的。”
谢玲才不听王路的理由,伸手在他腰间肉嫩处又是一顿乱拧:“放屁,放屁,你还没卢锴有脑子呢,他小小年纪。倒还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死与共。”
到这处,谢玲终于扑哧笑了一声,放开了王路:“我算服了卢锴了,还真有胆子演这一出人鬼情未了。”
王路忙正色道:“我想过了。这郑佳希是个好孩子,咱们一家以后走投无路,干脆找她去也是个办法。”
陈薇和谢玲想了想,齐齐点了点头。
陈薇道:“其实话说回来,咱们这崖山,就算是你变成了智尸,也并不见得个个与你为敌。”
她细细分析道:“周春雨因为梨头的关系,和你情份本就不一般,他不见得会下杀手。郑佳彦。如果知道了自己妹妹的真实境况,只怕还会感谢你。裘韦琴,因为卢锴的原因,也不会和你作对。至于其他人,说真的,我们并没有伤害过他们,更没必要生死相搏了。我们如果放弃崖山的话。求个全身而退,并非不可行。”
王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这崖山,可是老子一滴汗珠子摔八瓣打拼出来的啊。”
陈薇拍了拍王路的手道:“我也不舍得离开崖山,只不过,该放手时就放手,我、我可不想和封所长他们刀兵相见。”
王路不敢告诉陈薇。他曾经想过干脆将崖山上下全转化成智尸,他忙道:“我还没这样没脑子,真要打起来,我可不见得是老封的对手,这种不必要的流血,还是尽量少流一点。”
这时。谢玲突然道:“哥,你说,是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会逐渐变成智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今各处幸存者定居点首领多是异能者,以后他们一旦完全变异,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王路一怔,他呆了半晌后,摇了摇头:“天晓得,算了,我们也不用管这种远天八只脚的事儿,这个世界,已经够混乱的了,我啊,只想和家人呆一起,就够了。”
谢玲点了点头,她突然压低嗓子道:“姐,哥,我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陈薇和王路对视了一眼,陈薇轻声道:“谢玲,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啥不能说的?说,反正我如今听到什么,都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谢玲清了清嗓子道:“我刚才突然想到,其实我们一家用不着这样悲观地离开崖山的。如果真象哥估计的那样,他变异后,能像郑佳希一样保留记忆、智商,那他,其实完全可以继续当这崖山的首领的。哥身上的异样,只有我和姐你清楚,在外面,只要掩饰得好,谁看得出来?没错,智尸的体温、血压和常人不同,可只要哥不主动找人检查,谁会想到这个上头去。就算是有什么异常,我们也完全可以推说是哥的异能造成的副作用。”
谢玲话音未落,陈薇一拍手:“正是这个道理,王路发动异能时,其实就是智尸,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不当回事儿。”
谢玲兴奋地道:“这只不过是相当于哥将异能24小时全天候保持着而已,在崖山上下眼里,这只能说明自己的首领异能本领大,谁会想到,其实哥已经不是人了。”
王路双眼发亮,靠,谢玲说得太多了!瞧自己这没出息样,怎么就只想着狼狈而逃呢?老子不但要在这崖山首领的位置上坐得稳稳的,而且还要再坐五百年--反正智尸是不会死的。
王路腾一下站起来,在房间内绕着圈,喃喃自语道:“要想瞒住崖山这全体上下,关键是在变异的最初几天,必须不让大家察觉我的异样。”
“虽然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变成智尸的话,我的举止、外表、性情和平时会有什么不同,但有异常那是肯定的,象封海齐、周春雨天天和我在一起的人,必定会察觉。如果他们出于关心送我去医院一查,立刻就会露馅。可要是我硬顶着不去,那就太招人眼了,弄巧成拙之下,只会更让人怀疑。”
“所以,关键的关键就是彻底变异成智尸的那几天前后,只要这个从人变成尸的过渡期过去了,大家慢慢的又会习以为常。”
“想当年韦爵爷刚到清宫内时,生怕人家认出他冒充小桂子,就用布包着头,然后慢慢解开,时间一长,宫里的人早将原本的小桂子忘了个一干二净,而将韦爵爷认做小桂子却没有一点怀疑。想那韦爵爷和小桂子本是身高相貌完全不同的两人,也能瞒天过海,我就更没道理不能瞒过去了。”
王路重重一捶掌心:“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查明我身体的智尸化,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到了何种阶段。以免措手不及时,光天化日在众目睽睽下,突然尸化。那可真是漏了海底眼,搞不好被惊恐万分的大伙儿当众砍杀,那可真叫万事皆成空。”;
第五百七十一章 性幻想的神秘女人
体温、心跳、血压--区分高等级智尸和活人的区别的手段就这几样,当然,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一刀捅在心脏里,如果是活人,那就死了,然后等着他变丧尸,如果是智尸--好,事实上,没有人会这样鲁莽地检测智尸和活人的区别。在崖山,因为有陈琼这样特殊的存在,所以又多了一种检测手段。
但是,这几种方法,一一被陈薇和谢玲否决了,就连王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
原因很简单--体温、心跳、血压只能区分活人和智尸,象王路这样正在逐渐变化中的半尸半人,有没有这方面的区别,根本无从知晓。
谢玲当场做了个试验,拿了枚体温计来,让王路测体温,结果这厮的体温一点异常都没有,甚至因为刚喝了杯水,还略有升高。
陈薇皱着眉道:“卫生院里的机器灵敏度高一点,做个心电图,也许能看出不同来。”
“这绝对不行!”王路脱口而出:“我要是让钱正昂用心电图做检测,那不是贼不打自招吗?”
谢玲托着腮喃喃自语:“能体现由人到尸逐渐变化的外表异常,而且在检查时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她突然眼睛一亮:“有啦!我知道该检查什么了!”
陈薇忙问:“是什么?”
谢玲却没回应,只是一昧拿眼睛盯着王路的某处。在她的直视下,王路情不自禁一夹腿:“做什么?”
陈薇顺着谢玲视线看去,也是眼睛一亮,手一拍:“是了,我们发现王路的异常就是从这小家伙身上,拿它来当检测工具,正是再好不过。”
王路手一伸,捂住下身,哭丧着脸道:“不是?这、这也太搞了点。敢情是活人还是智尸,只关这事吗?”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别闹。这说正经事呢,态度端正点。”她沉思了片刻后,问道:“王路,你坦白告诉我,你的性能力是不是完全丧失了?”王路刚想开口,陈薇手一抬:“你可千万不能骗人,有些事我并不是不知道,你虽然在我和谢玲面前不举。可有几个早晨,洗衣机里湿搭搭的内裤又是谁的?”
王路一张老脸羞得通红,谢玲在旁边叹了口气道:“哥,现在咱们是要救你的命,你可一定要说实话啊。”
王路的头差点垂到裤裆里,吭哧了半天才道:“那个性能力应该还是有一点的。我现在和异能状态时,还是有很大不同,异能生效时,我根本没感觉,情绪波动也很少。可是现在,我、我看到谢玲的身体时,一样有很强烈的,可就是那话儿不配合。”
陈薇点点头道:“可你依然还是有性冲动,而且,在一定条件下也能勃起、射精。是不是?”
王路依然不敢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陈薇轻轻咬着唇:“她是谁?你把她当成性幻想对象的那个女人,能让你在梦中都射精的那个女人,她是谁?”
王路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出三个字:“冯臻臻。”
谢玲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怎么是她?你、你--她什么时候和你搞在一起了!”
王路连连摇手:“不管冯臻臻的事儿,真的不管她的事儿。天地良心,冯臻臻甚至连和我的手都没握过,平时也没什么话儿。我、我只是在梦里梦到她的身体时,会特别兴奋。”
陈薇没象谢玲那样失态,她问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对她有这种特殊的感觉的?”
王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对冯臻臻并没有感情,而她,也一样对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当初冯臻臻刚到崖山时,我也只是觉得她有点脸熟,其他并无异样。后来,陈琼错把她当智尸那晚,我去杀她,冲进浴室时,正好看到她洗澡的。后来在梦中,也不知怎么的,就会梦到她的身体,然后人就特别兴奋,甚至会因此梦遗。但我保证,冯臻臻并不知道这一切,完全是我不要脸拿人家当性幻想对象。”
陈薇和谢玲不知该说什么好,谢玲气得直咬牙,男人难道真是喂不饱的狗?家里有陈薇还有自己,结果王路倒好,对着自己家里的两位美女硬不起来,却想着别的女人的身体会梦遗。这算什么事儿啊!要不是平常经常和冯臻臻在一起,知道她并不是那种会勾引人的狐媚子,为人本份老实,谢玲非立马冲到封海齐家找她算账不可。
陈薇幽幽叹了口气:“唉,这就是所谓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陈薇这话,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连带着谢玲也被扫着了--她可不是妾嘛。
只不过现在三人脑子里都乱成糨糊一样,没人注意这些小节。
陈薇平静了一下心绪道:“咱们还是回过头来说正事,从现在看起来,王路的性能力依然还存在,嗯,确切地说,正是在不断的变化中,而这一变化,我想,应该是与尸化的进程相吻合的。所以,检查王路尸化进度的最好最有效办法,就是检测王路的性能力。”
王路无语中,他妈的,这尸化,还真成了事了!
谢玲皱着眉:“可问题是怎么检查?哥无论是在你和我面前,都硬不起来啊。”
陈薇毫不迟疑地道:“那就让王路去找那个能让他硬起来,能让他射精的人,哪一天他在她面前也不举了,就说明完全的智尸化就快来临了!”
王路目瞪口呆了半晌,腾一下跳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人家好端端的女孩子。我们何苦拉她趟这堂子混水?再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人家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可做不出玩弄人家的事来!”
谢玲也皱着眉道:“这不好,姐,冯臻臻这人其实本性不错的,虽然说能及时检查出哥的尸化程度事关生死,可、可我们也不能因此糟蹋人家的清白啊。如果霸王硬上弓,那更不知道要在崖山掀起多大的风波了。”
陈薇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谁说我让王路糟蹋人家清白了?”
王路一愣,小心翼翼地道:“你刚才那话。不是让我去强--那个干冯臻臻,以检查自己的性能力吗?”
陈薇给了王路大大一个白眼:“在你心中,你老婆就是做得出这种混账事的人?”
王路知道自己果然想岔了,连忙点头哈腰:“好老婆,娘子大人,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该死该死。不过,你能不能把你的想法说仔细点。谁让我笨得不开窍呢。”
陈薇无奈地叹了口气:“平时看你鬼点子不断,今天怎么就钻牛角尖了?这事啊,简单。咱们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去卫生院检查身体,这名义嘛,就是性功能障碍。既然是正规体检,冯臻臻作为钱正昂最称心的助手。肯定是要协助他的,你的性幻想对象就在你面前,甚至有可能亲自动手为你检查那话儿,这结果,不就立刻出来了吗?如果你硬得起来。那倒罢了,如果哪一天面对着冯臻臻,你硬不起来了,那我们就要赶紧准备你的智尸化了。”
王路、谢玲,呆呆直视着陈薇,没想到。她这样一个温温柔柔的人,居然能想得出这样、这样带着点带着点龌龊的点子来。
陈薇知道王路和谢玲两人在想什么,她苦笑道:“为了救我的老公,我的家,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谢玲迟疑了半晌,喃喃地道:“只是有点对不起冯臻臻了。”
陈薇咬着唇道:“冯臻臻是护士,医者父母心,在她眼里。王路只是个病人而已。”
谢玲扭头冲还在发呆的王路瞪了一眼:“我可警告你,你去找冯臻臻做那个事儿,可是为了检查身体,如果、如果你真对她动了歪脑筋,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路忙发誓道:“我保证不对冯臻臻动歪心思,要不然,天打五雷轰。”
其实房间内的大家都知道,这誓言,就是个屁。王路对着冯臻臻动歪脑筋,才说明他正常,要是当柳下惠,可就大大地糟糕了。
王路这算是奉旨泡妞,可他心里,却是沉重压抑,
这无关情,无关爱,也无关性,只是在--衡量,衡量自己离死去,还有多少时间。
房间内的气氛,古怪而压抑,谢玲强笑了笑道:“哥,你以后再碰到智尸,可得手下留情,以后,他们可是我们的同伴了。”
王路刚点了点头,陈薇断然道:“不对,以后王路要对智尸更狠才对。”
陈薇道:“王路如果当着大伙儿的面,对丧尸智尸手下留情,这反而会招来大家的怀疑,他只有对丧尸智尸下手更狠,更严厉,才不会让别人觉察到身上的异常。王路变成智尸后,一定要更多的杀丧尸智尸,让自己成为幸存者眼中的英雄,这才能掩盖他身上智尸的真相。你们想想看,谁会想到,一个以消灭天下丧尸智尸为己任的大英雄、人类的希望,会是一只智尸?”
王路觉得,自己和陈薇结婚这样多年,算是白活了!他从没想到过,陈薇有这样深邃的眼光,独到的见解!相比之下,自己以往的自以为是的聪明之举,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这才是真正的潜伏,这才是真正的打入敌人内部,这才是真正的隐蔽。
王路立刻正色道:“陈薇,你说得对,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虽然今后我变异后,智尸是我的同类,但同类,并不等于同伴。就像现在我是活人一样,崖山之外的幸存者们并不见得个个都是我们的朋友,窥觑我们,想害我们的,大有人在。所以,就算是我成为了智尸,除了那些我应该结为同盟的,其他的智尸该杀就杀--不。我一定要比任何活人杀得更狠更多。只要我能保住家人,就算是全天下的智尸都死光了,又与我何干?嘿嘿,连1700多年前的曹操都知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身为厚黑学大行其道的21世纪人才,我又怎么能落古人之后?”
谢玲深表赞同的点点头:“姐,还是你这点子好。我光想着怎样从外表掩饰哥一旦变智尸后的异常了,可你这办法,却是直指人心。人一旦有了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极难改变。我相信,就算是哥到时候外形有点异常,将他视为对抗丧尸智尸英雄的人们,也会主动维护他,甚至扞卫他。”
陈薇淡淡地道:“这道理本就很浅显,所谓盲目的信仰,就是这样一回事。想那末世来临前,这片大地上各种各样的信仰还少了吗?就连我的老家农村也有老头老太加入西方来的什么教。坚信生病不吃药也能好等可悲可笑之事。可偏偏一头钻进去,就出不来了。人心啊,有时就是这样愚昧。”
陈薇扭头对王路道:“当然,咱们也不能一昧滥杀,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必须弄明白。当着众人面你大可大杀丧尸智尸,可私下里,该结交的也要结交,今后再遇到王达这样的智尸,可再不能杀了。而是要想方设法和他交朋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啊。”
王路心领神会:“我懂,远的不说,郑佳希还有奚加朝一家,我得抓紧时间和他们改善关系。不过,郑佳希那一头好办。她多少算得上是自己人,上次梨头的回归,也肯定是她出手相助,只要我和她坦诚相见,这孩子一定愿意暗中相助我们。倒是奚加朝,他被我们杀了那么多手下,老婆孩子也被我们囚禁着,我在还没有变成智尸前。如果前去大谈什么友谊地久天长,他是绝不会相信的。奚加朝是智尸,但并不等于他是白痴。”
陈薇道:“这我能理解,只能徐徐图之,近期可以想办法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条件,比如说多送点血食给他们,他们越有力量,对我们今后的帮助越大。”
一家人一番暗室谋划,心里渐渐安定下来。这也是三人在末世时间长了,见识多,才能如此沉下心来盘算。想当初王路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时,陈薇想到的不是两人一起死,就是杀了王路。
可现在,大家也见多了智尸是什么样的,知道智尸也有智慧,懂得取舍,已经能较用平常心来对待智尸了。象钱正昂这样养丧尸老妈的,更是见怪不怪。王路甚至有点可惜,当初那个养丧尸孩子的长发女人,如果不是她想杀了自己一家当她孩子的血食的话,完全可以不用死的。她可以和钱正昂一样,将丧尸孩子关在笼子里好好地养着。
谢玲突然想到了一事:“对了,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丧尸和智尸是同类不相残的,等你变异成智尸后,可就没法杀它们了,这可太容易露馅了。”
王路一怔,想了想说:“嗯,我想同类不相残,应该是面对面直接下手杀对方可能会有些本能上的障碍,可如果我是命令别人去杀,肯定没问题?而且……”他沉吟着道:“动物界也有同类不相残的现象,越是智商低的动物,这一现象越明显,可在人身上,根本就没有这条狗屁倒灶的本能。我想,只要足够聪明,所谓的本能,还得屈服于理智之下。我要活,还要带着你们一起活,在我眼里,什么同类不相残,就是个屁!”
王路站在房间中央,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就这样,从明天起,我将走上由人变成尸的道路。我这人啊,混混沌沌活到现在,自认,还多少算是个好人。我想,我也能做个好智尸的。好智尸的标准很简单,那就是爱我所爱的人,杀我该杀的人--和丧尸智尸,乃至一切。”
一夜苦短,当王路从床上揉着眼屎起床,听着楼下传来的王比安和陈琼的打闹声,谢玲哄着梨头尿尿的嘘嘘声时,知道,无论是做人还是做智尸,总是少不了这日常生活的琐碎--他妈的,最起码做智尸有一样好处,早起不用拉大便。
王路一边吃饭一边打着哈欠,陈薇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今天上午别忘记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王路一愣,啊,这样快就要演戏了吗,自己在“成长”为智尸的道路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卫生院检查阳痿。操,身为男人,还有比这悲催的事吗?
陈琼放下筷子关切地道:“爸,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王路勉强笑了笑:“有点……小毛病,爸爸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王比安没心没肺地大口扒着饭:“昨儿谢玲姐不舒服,今天老爸也要去看医生,哈,还是我的身体最好。”他没注意到,陈薇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手,微微有些颤抖。;
第五百七十二章 这精液,老娘也要分杯羹
吃完了早餐,一家人该上学的上学,该去卫生院的去卫生院。
陈薇和谢玲留在厨房洗碗,谢玲突然发现,陈薇不知何时,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她吓了一跳,忙搂着陈薇道:“姐,你放心,哥今天去检查,肯定不会有事的,他离变智尸还早着呢。”
陈薇抽泣着摇了摇头:“不,我担心的不是他,是、是王比安,这孩子、这孩子也是有异能的啊。”
谢玲心一沉,嘴里也一阵发苦,昨夜的陈薇,面对王路时,还能理性的分析,出谋划策,可一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她就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所谓的理智,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玲轻声道:“姐,没事儿的,我想,哥之所以会变成智尸,那是因为他的异能本就是‘自己尸’,和崖山别的异能者大不一样。而王比安,他从来没有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的迹象,他的‘母爱关怀’甚至说不上是正经的异能,像男性丧尸就根本不受他的影响。我看啊,很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帅,所以才被女丧尸喜欢的。”
听着谢玲胡扯,陈薇也知道这是她费尽心思地开解自己,她也知道,在异能这事上,只能是尽人事知天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多留意王比安,看他身体上有没有什么异样,虽然做不到未雨绸缪,但好歹心里有数,不至于像王路一样事到临头才被发现。
昨儿晚上,三人虽然对王路的智尸化应对做出了安排,但这一番急救章并称不上完美,真要做起来,其中还是有不少漏洞的。只是,如今形势不等人,已经没时间让自己细细盘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对于王比安,陈薇就像天下所有早在幼儿园就给孩子规划未来的母亲一样。恨不能将儿子从上重点学校到找工作买房子讨老婆,都由自己事事安排妥当。只不过,如今需要规划的,是王比安有可能成为智尸的人生道路。这很残酷。但也很吗?
她急中生智。突然一捂脸抽泣起来:“对不起,钱医生,是我不对,想偷懒不干活,这才装扭伤的。我、我知道我错了,今后再不敢了。”
看着茅丽楚楚可怜的样子。钱正昂却不为所动,他道:“茅丽,不管你是为了偷懒而装受伤的,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如果以后再让我发现这种事,你就离开卫生院。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还有,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
茅丽心里咯噔一下,这钱正昂,平时不声不响的,可眼光好毒,她不敢放下捂着脸的手--她根本流不了泪,这手一放下,可不就出了洋相。她垂着头道:“钱医生,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钱正昂哼了一声,对在一旁淡淡看着这一幕的冯臻臻道:“你很好,处理完了卫生院的事后,又去田头干活了。我不会让老实做事的人吃亏的,从今天起,你可以正式担任卫生院的实习医生了。”
“当然,这不是说你的医疗技术水平已经足够高了,这医术分门别类,博大精深,就你自学,哪里学得过来?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也不可能按部就班来培养人才,只能边干边学了。如果以后我不在卫生院,冯臻臻你可以全盘做主,对了,这是卫生院的物资册和各处钥匙,你收好了。”
冯臻臻也没有多说什么,很自然地接了过去。
眼见风波已过,王路故意放重脚步,走进了办公室,先和气地对冯臻臻和茅丽点了点头,这才不自然地道对钱正昂道:“钱医生,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
钱正昂忙站起身:“王哥,你坐。找我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王路坐下后,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冯臻臻和茅丽--这个,好,王路是冲着冯臻臻来的,但茅丽在这儿--王路可不想让自己的阳痿不举传得全崖山皆知。
钱正昂看着王路有些扭捏,突然醒悟过来:“王哥,我知道了,你是来检查性功能的?唉,我上次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现象,还提醒你不要讳疾忌医,早点来治疗。可没想到你一直拖到现在,唉,这病啊,十有是拖出来的。”
王路没想到钱正昂把这话说得这样直白,而且显然是早就注意到自己有性功能障碍--我了个去,老子雄风不振难道就这样明显?钱正昂又是何时发现的?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自己再另编谎话了。
王路忙装出羞愧难当的样子--说真的,也不需要装,因为这事儿真的丢死人啊--支支吾吾道:“是、是,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钱医生啊,这病。能不能治好啊?”
钱正昂一向实话实说,他道:“王哥,这阳痿,有功能性、器质性还有心理性等等的区别。甚至如果太疲劳、纵欲过度,都会造成阳痿,所以我需要详细了解你的身体情况。至于能不能治好,也得视情况而定。”
王路哭笑不得,纵欲过度?老子象纵欲过度的样子吗?钱正昂啊,你老兄话不会说得婉转点?不过这样也好,钱正昂越是一本正经。自己越是好借此行事,以后少不了会到医院来检测智尸化的进度,有钱正昂这样认真的配合,自己根本不用多费口舌了。
王路刚要开口,钱正昂突然道:“等一等。”他扭头对站在旁边的冯臻臻和茅丽道:“你们两个赶快将医书里关于阳痿诊断这一章节看一下,我们卫生院难得有这样的病例,正好让你们实习一下。”
王路听了钱正昂的话,当真是又喜又恼。喜的是冯臻臻顺理成章留了下来,而且会参与对自己的检查,正中心怀。免去了一番口舌,要不然,自己非要冯臻臻为自己检查,也太过招眼了。钱正昂、冯臻臻会不会同意也是两说。恼的是,钱正昂将自己的阳痿居然当成了实习机会,妈的,合着阳痿的不是你啊,你小子高兴个屁啊。
王路的心思不知不觉摆在了脸上,钱正昂自然注意到了,他并不是白痴。晓得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阳痿是最关乎自尊心的事,他忙道:“王哥,你别误会,我之所以关心你这个病例,实在是对咱们崖山生育大事的关心。”
王路一皱眉:“这话怎么说的?”
钱正昂叹了口气:“王哥。你可能没注意到,咱们崖山如今人不算少了,由你亲自主持的结婚的也有好几对了。而没有结婚,私下里有性关系的,更不少。但是,至今崖山却并没有怀孕的。这从概率来说,不合常理啊。”
王路一怔,他倒是从来没注意到这现象,他沉思了片刻道:“也许是在用避孕套的原因,李波这厮,不就经常到供销社买避孕套嘛,老俞头为此还搞了个限购”。
钱正昂道:“虽然有避孕的原因,但崖山上下,一年多来,一个新生的孩子都没有,实在是有违常理。我是担心,有别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生育不振现象。”
王路一惊:“你是说生化病毒?”
钱正昂道:“是,从理论上说,我们每个幸存者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这病毒肯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不知名的伤害,生育能力,也可能是其中一项。”
王路突然间听到这消息,一时间差点忘了自己前来查阳痿的事儿,他拧着眉道:“该死,生育是我们唯一对抗丧尸智尸的终极武器,如果我们失去了生育能力,就算杀光了这全天下的丧尸智尸,我们也将灭绝,就象曾经的地球霸主恐龙一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钱正昂正色道:“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所以我暗中一直在调查崖山人员的性能力,其中阳痿就是其中一项。末世、战争,会潜在地对人的性能力产生影响,尤其是我们的精壮男子,都身处拼杀丧尸的第一线,长期紧张的战斗生活,会带来两种截然相反的性生活。一种就是对性极度渴望,从战场上下来后,就会纵欲过度,而另一种,就是阳痿,失去。我担心崖山生育凋零,其中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王哥,我担心今后卫生院会遇到更多阳痿的病人,你这第一例,的确有很重要的研究、实习意义。说真的,我对这方面疾病了解也不深,和冯臻臻、茅丽一样需要多学习,所以,还请你不要误会了。”
王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崖山上下全体阳痿?这倒可以掩盖自己阳痿的尴尬,但这太荒唐了,不、这不可能,别人不说,看看李波和卢锴,就知道这两货性能力有多强了,嗯,就连关新这厮,听说也是很“勇猛”的,崖山至今没孩子,只是偶然的巧合。对,没错,就是这样。
再说了,自己早晚要变成智尸,崖山上下能不能生育,和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白操什么心?
钱正昂已经摆开了病历卡,旁边,冯臻臻和茅丽正在临时抱佛脚埋头翻书,冯臻臻看到阳痿特殊检查一项中,需要病人的血、尿、前列腺液及精液进行检测时,心中一动,没想到,王路这样快又给自己送“吃”的来了。她瞟了茅丽一眼,只是,自己带这些“小点心”回家时,可得避着点这位新来的同事。
茅丽抬起头,迎着冯臻臻的目光笑了笑,她早就猜到冯臻臻想做什么,只不过,这次的好处,可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了,老娘也要分一杯羹!;
第五百七十三章 居然被暴菊了!
bsp;王路虽然不知道这检查阳痿和排便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胡乱点点头答应了。
次日,王路做好了一切准备,来到了卫生院。
诊疗室内,钱正昂和苦读了一夜医书、甚至拿解剖室里的丧尸练了练手的冯臻臻、茅丽严阵以待。
钱正昂咳嗽了一声:“好,王哥,先说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阳痿的,临床表现怎么样?”他特意提醒了一句:“王哥,这可是治病救人,你千万不要为了什么面子问题,对我有所隐瞒啊。”
王路苦笑一声:“都已经到这一地步了,还有啥好隐瞒的。”说着,就将自己和陈薇、谢玲性生活遇上的问题,一一说了。
钱正昂边听,边在病历卡上记录下来,王路不无恶趣味的想,这算不算帝王起居录?不过,以一个阳痿患者的名义被录入史书,可实在丢脸。说起古代昏君,什么荒淫无耻夜御数女是人们常用的骂人话,可王路倒好,连无道昏君都不如。
钱正昂点了点头:“嗯,照王哥你这样说,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伴之以性幻想,你还是有性能力的。我想问一声,你的性幻想对象是谁啊?”
王路老脸一红。情不自禁扭头向冯臻臻、茅丽看了看,两位美女都坐在旁边认真纪录着王路的病情,做为今后类似病例的研究资料。看到王路望过来,茅丽羞涩地笑了笑,而冯臻臻只顾埋头疾书。--妈了个巴子的,王路总不好明当当说,老子想的就是冯臻臻的。
钱正昂却误会了,还以为王路是因为两位美女在侧,不好意思说,他摇了摇头。唉,脱不了是岛国小电影里的女主角,什么伊织上原爱纱仓之类的。不过可以理解,王路毕竟是个男人,放在以前,在网络上,有不知道国家主席是谁的,但绝没有男人不知道苍井空大名的。
钱正昂放下了笔:“王哥。麻烦你换一下衣服。”
戏肉来了,文戏结束,下面是真刀真枪的武打了。
冯臻臻递给王路一件手术服,低声嘱咐了一句:“内衣都脱了,等会儿检查时,不能穿内衣。”
王路进了旁边的换衣间。把自己扒得一丝不挂,这才穿上了手术服,手术服是背后系带子的,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令王路想起待宰的猪。
王路穿着纸拖鞋,扭扭捏捏出了换衣间,看到冯臻臻和茅丽望向自己的目光,王路不知怎的,就像一只面对大灰狼的小白兔,禁不住双腿一紧。菊花一缩。
身体检查,是在钱正昂的指点下,冯臻臻和茅丽一起进行的。一开始倒还正常,量了下血压、心跳什么的。然后,钱正昂就道:“冯臻臻、茅丽,你们两人分别按压一下王哥的,看有没有发育的情况,还有。挤压一下,仔细观察有没有分泌物。”
王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喂喂喂,钱正昂,我是来查阳痿的!不是来查怀孕的,你检查我做什么?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分泌物,老子又不是哺乳期的奶妈!”
钱正昂脸一正:“王路王队长,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现在是正规的医学检查,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哼,最讨厌你们这些不懂装懂的患者,动不动就自以为是指责我们医生乱检查乱开方。”
这时,旁边冯臻臻忙道:“王队长,这治阳痿,的确要查发育情况,因为性激素失调引起第二性征发育紊乱,也会造成阳痿的。”
我操,居然把老子当人妖。王路含羞忍辱,一挺“娇躯”:“来!”
冯臻臻和茅丽解开了王路的衣服,只见他身上,到处是一处处愈合的伤疤,看之触目惊心,这些都代表着他和丧尸智尸拼杀的功绩。
冯臻臻因为没有感觉,怕下手太重,弄痛了王路,抚摸王路的时,格外温柔细致。看着冯臻臻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细腻的双手在自己胸口又捏又挤,王路呼吸不知不觉沉重起来,只能在心里拼命暗示:这是医疗检查,千万不要想歪喽,总算老子在和丧尸智尸的拼杀中,多少练出了一点肌肉,要不然,给上一个“下垂”的评价,真可以一头撞死了。
诊断的结果是--发育正常。王路瞪了钱正昂一眼,他奶奶的,能不正常嘛,老子的胸大肌比你钱正昂还多一两块呢。
接下来,是抽血和取尿样,王路和钱正昂都没察觉,在冯臻臻和茅丽的默契下,他的血被多抽了不少。
钱正昂对冯臻臻和茅丽道:“准备像胶手套和凡士林,接下来进行前列腺液采集。”
看着两位美女一脸认真拉扯着手套,以及旁边的一大罐凡士林,王路感觉有些不妙。前列腺这名儿倒是经常听见,什么欧亚男科的广告牌上经常会出现“男性健康关爱前列腺”等词。但是,这个什么东东的前列腺到底在哪儿,他却一无所知。
似乎、应该在体内,采集这前列腺液,难道要用针筒戳进体内去抽?可是,凡士林又是用来干什么的?这玩意儿,似乎是用来润滑的?
王路正在疑神疑鬼,钱正昂拍了拍手术床:“王哥,上来。”
王路乖乖爬上床,就势躺下。
钱正昂忙道:“不对,不要躺着,要趴着--将膝盖曲起来。对,就这样,屁股抬高--”
王路惊讶的发现,自己这模样,倒是像古代脚盆国的大和抚子一样,屈膝而跪,臀部高抬,一幅任人蹂躏的样子。
圈圈那个叉叉,老子只是想借着冯臻臻试试性功能而已,怎么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不等王路说什么。钱正昂指点着道:“冯臻臻,你先来。对,先在手指上抹一点凡士林,直到润滑的作用,减轻病人的痛苦。很好,现在用食指,进入直肠--”
王路刚明白过来“直肠”是什么东东,就感觉到一个纤细冰冷的手指。进入了自己体内--我操,居然被暴菊了!
怪不得钱正昂让自己一大早一定要排便,原来把老子当小受用了!真是叔可忍嫂不可忍!
钱正昂一眼瞟到王路涨红着脸想动弹,忙伸手摁住了他的肩:“别动,刚开始是有些痛,忍一下就好了。你张口呼吸。放松肛门,会舒服点。”
忍!忍你妈的妹!舒服!舒服你祖宗十八代!
王路差点暴走--这、这也太屈辱了,简直跟被强奸差不多。
这时,冯臻臻轻声问钱正昂:“钱医生,按摩时。是按从外向上向内向下的顺序吗?”
钱正昂道:“对,就这样,你动作尽量轻一点,王哥这是第一次,有些不习惯。”
王路脸红脖子粗,就在这时。随着冯臻臻手指有规律的轻柔按压,他突然发现,果然,痛楚消失不见了,相反,隐隐有些快感从小腹伸起。果然象钱正昂所说的,有些舒服。
怎么会这样?老子明明不是变态啊,暴菊这种事。只有基佬才喜欢啊。难道说,真如那些基佬宣扬的,每个人心里都隐藏着同性恋情节吗?
钱正昂看到了王路的尴尬模样,他正色道:“王哥,这是很正规的医疗手术,你不要有什么心理障碍。其实肛门快感也是人的性快感之一,在幼年期就特别明显……”
王路顺了口气,冷哼了一声:“行了,费洛伊德的自传我初中时就看过了,这家伙自己就是个疯子,在他眼里,连拉大便也和性有关,用不着你来教我这些。这前列腺液到底采集完没有?”
钱正昂一皱眉:“奇怪,正常情况下,尿道口早该有液体出来了。王哥,你的身体真的有点不正常。”
王路心一紧,早就自己屈辱的姿势忘得一干二净:“真的有问题吗?严重不严重?”
钱正昂道:“王哥你别急,可能冯臻臻的手法不准,这样,我亲自动手采集。”
我操,天雷滚滚啊,让钱正昂来暴自己的菊花,还不如死了的好!
王路一口回绝:“别,别,再让冯臻臻试试。”
钱正昂道:“好,冯臻臻,你的手指再探深一点,从侧边向中央沟慢慢用力挤压,对,对,应该能感觉到腺体被压下……”
冯臻臻也有点急,她根本没有感觉,所以无从得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压着那什么腺体了,心一急,食指的动作就控制不住,力道就大了点,王路当即闷哼一声。
钱正昂脸一沉,说实话,这前列腺液采集,他也没有临床经验,他想了想:“冯臻臻,你另外一只手在肛门与阴囊之间的部位进行按压,不、不,不要碰着王哥的生殖器,要不然,出来的就是精液了。”
王路头一低,看到冯臻臻另一只白净的小手果然探了过来,在自己性器官下揉动着,他一股热流直冲大脑,就此硬了。
钱正昂急声对在一旁关注着的茅丽道:“快,将玻璃管放尿道口。”
茅丽动作倒也迅速,她刚把玻璃管在王路面前放后,尿道口就流出一股亮晶晶的粘液。
钱正昂松了口气:“成了,嗯,还行,量不少。”
冯臻臻退出王路的体内,轻声道:“对不起,王队长,我这是第一次,没有弄痛你?”
王路含糊道:“没、没事儿,那个,我也是第一次……不关你的事儿,是我没配合好,让你受累了。”--我操,生生就是一幅小受的腔调。
这时,旁边的茅丽跃跃欲试:“钱医生。能不能让我也操作一次?”她想得明白,只要是王路身上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多一份,自己就能多分到一点,良机就在眼前,自己说什么也要争一争。
钱正昂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行,难得有这样实习的机会,王哥。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王路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再次乖乖趴下,当然,在他心里,也有一份见不得人的心思--这前列腺液采集,真的蛮舒服的。再说,茅丽也是个大美人。
好,这再一次说明。男人啊,都是小头指挥大头的无耻混蛋。王路,就不是个好东西。
再一次采集结束,王路心满意足地从手术床上下来,不错不错,如果以后的每次阳痿检查。都是这样子的话,倒也称不上苦差事,虽然说不上真个消魂,也聊胜于无。
他现在很期待,这前列腺液采集已经这样刺激了。只不知道精液的采集,又是怎样一番风光。难道冯臻臻会亲手帮着自己这个那个……想到得意处,这厮脸上满是淫笑。
这时,钱正昂果然道:“王哥,接下来就是精液采集了。”
王路做凛然献身状:“行,你们来。”
钱正昂诧异地道:“什么‘你们来’?给。这是无菌瓶,你到旁边无人的办公室,自己弄些精液出来。如果你想要看些小电影刺激一下的话,我倒可以叫冯臻臻找王德承要个移动硬盘来。”
什么?什么??什么???老子没听错?居然叫老子自己撸管!
王路呆怔当场,手里握着钱正昂强塞过来的瓶子,半晌才期期艾艾道:“啊,这个,让我自己来?你不会弄错?不是让冯臻臻她们帮忙的吗?那个。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必要的医疗手段还是需要的。我毕竟,那个,有点不举,只靠我一个人,恐怕不行?”
钱正昂一皱眉:“王哥,你在说什么啊?”
王路老着脸皮道:“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像刚才采集前列腺液一样,麻烦冯臻臻她们帮个忙。”
钱正昂断然拒绝道:“那可不行!”
王路急了:“刚才采集前列腺液行,现在采集精液为什么不行?”
钱正昂脸上有了些不快,连称呼也换了:“王队长,病人自己是无法采集前列腺液的,当然需要医务人员的帮助,这只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医疗方法。可这精液采集,本质上和尿液采集一样,你又不是四肢残疾不能自理,完全可以自己做的。所以,这事儿根本不需要冯臻臻和茅丽她们参与。”
末了,钱正昂重重地道:“王队长,我希望你不要想歪了。”
王路被钱正昂说得老脸通红,丢脸啊丢脸,自己实在得意忘形了,居然把卫生院当成洗头房,把冯臻臻当成50元来一发的洗头妹了。老子、老子当真混账。
这时,茅丽在旁边抢着道:“钱医生,没关系的,如果王队长需要的话,我愿意帮他的,在我们医务人员眼里,所有的人都是病人,只要能解除病人的痛苦,都只不过是医疗手段而已,不需要用事俗的眼光来看待。”
茅丽已经迫不及待了,如果能私下和王路相处,不但能得到他的精液,更能和他勾搭上关系,嘿嘿,凭自己的手段,一定让王路成为裙下之臣。
钱正昂板着脸道:“胡闹,我是这家卫生院的院长,崖山卫生部的部长,什么是适合的医疗手段,我说了算。冯臻臻,茅丽,你们两人去检测血液、尿液以及前列腺液样本,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冯臻臻二话不说,端起装着样本的盘子就走,茅丽还想说什么,但看看钱正昂铁板的脸,又看看被冯臻臻带走的王路各种体液样本,一咬牙,转身跟着冯臻臻出了门--罢了,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弄到部分已经采集到的体液再说。自己迫切需要再次进化,要不然,在这崖山真是太危险了。
王路不无尴尬,半晌才道:“钱医生啊,你想你有所误会了,我只是不太了解这阳痿检查的方法,还以为……”
钱正昂一抬手:“王队长,你不用解释了,我只想告诉你,任何一个人有病到卫生院来,都会得到我们尽心心职的治疗。有的时候,这种治疗不可避免会引起生理上的必然反应,但我希望,在病人的心里,对医务人员,一样怀有一份崇敬。不然,这既是对医务人员的侮辱,也是对病人自己的侮辱。”
王路点头哈腰:“是、是、是,就象以前我看一篇关于自卫反击战的报告文学,里面一名受伤的战士无法排尿,一位女护士用嘴帮他吸出来一样,这是世上最崇高的美德。”
钱正昂淡然道:“王队长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请,隔壁办公室就空着。”
王路拎着玻璃瓶讪讪进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一张椅上,得了,还是有请五姑娘。
活该挨钱正昂训斥,自己的确不像话,说起来,这阳痿检查可是事关自己智尸化的进度,关系到自己一家的生死存亡,可自己却在干什么?居然精虫上脑在这卫生院里胡天胡地快活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七十四章 巫山梦
,又称自慰,这是标准的科学称呼,网络名称就多了,什么撸管啊、打飞机啊、抹管子啊。虽然在常识中是种不健康的性行为,王路小时候就曾在农村墙头粗陋的宣传画上,看到过用大红字体刷写的“伤身终身不育”的告诫。但不得不承认,它也是最古老的性生活的一种。的男人都有过史,剩下的,肯定是四肢残疾。甚至连灵长类动物,也会。
否认的天然性正当性合理性,就象否认人要吃饭喝水放屁拉屎一样荒诞。
王路,呆在卫生院的一间空办公室里,面对着一个瓶子,正在自取精液,就是。
他闭着眼睛,手在下身努力运动着。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那话儿,迟迟没有动静。
钱正昂曾好意地提醒王路要不要看小电影,这一性刺激手段很正常,有捐精的医院里,通常备有小电影和黄色杂志,但王路拒绝了,冯臻臻是他唯一的良药,相比之下小电影在他这个阅尽人间av,心中自然无码的资深人士眼中,还不如自己脑补冯臻臻的管用。
冯臻臻当初在浴室里的,给了王路极深刻的印象,只要他一闭眼,冯臻臻的身体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脑海里,似乎触手可及。
然而王路在身下的手运动得越剧烈。心里就越凉--毫无反映,就算是想着冯臻臻的身体,也一样毫无反映。
该死,自己身体的智尸化,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王路越恐惧,下手就越重,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异能突然启动了,但王路丝毫不知,依然闭着眼睛着。他的脑海里,全是冯臻臻的身影。
同一时刻,在化验室里,冯臻臻和茅丽,正在进行着血液、前列腺液的各项检查,从王路身上采集的体液,其实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在放入仪器检测后。放试管的盘子里,还剩下不少。
茅丽站在盯着正在检测仪器的冯臻臻的背后,瞟着盘子里王路的各种体液,悄悄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该死!怎么才能得到这些体液?
得想个办法,把冯臻臻打发走!
但茅丽知道,冯臻臻不会轻易离开这些体液的。在她的心中,也一定正在想着怎么打发自己离开。
果然,冯臻臻头也不回地道:“茅丽,化验检测的事情我来做好了,你尽管去休息。”
茅丽冲着冯臻臻的背影龇了龇牙--想打发走老娘好独吞。做梦!--嘴里柔声道:“不用,我正好想跟着冯臻臻你学学化验仪器操作办法呢。”
冯臻臻噢了一声,半晌,她又道:“对了,茅丽,楼下的解剖室的门不知关了没有。我担心里面的丧尸跑出来,麻烦你去看看好不好?”
真是幼稚的小花招,茅丽无声地撇了撇嘴:“放心,冯臻臻,那门我记得是你亲手关的,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去看看好了--钱医生不是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你了吗?呵呵,你现在可是我们卫生院的二当家。”
冯臻臻没想到被茅丽反将一军。她支吾着道:“啊,我想起来了,那门的确关了。”
茅丽心急如焚,这时,钱正昂大步走了进来:“冯臻臻、茅丽,检测结果出来后,先给我看过,暂缓通知王路,我担心他的身体真的存在什么问题,等我想出一个治疗方案后,再通知他。”
冯臻臻和茅丽齐齐应了一声,钱正昂一扭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试管等物,知道这是检测剩下的体液。他一皱眉:“这些东西应该第一时间清理,保持化验室的清洁有着重要的意义,你们怎么忘了?”说着,带上像胶手套,端起盘子,就准备到旁边的专用水槽清洗试管。
冯臻臻和茅丽几乎是同时尖叫一声:“不要!”
钱正昂一怔:“什么?”
冯臻臻风一样冲到钱正昂身边,几乎像夺一样抢过他手里的盘子:“钱医生,我知道错了,没有做好化验室的清洁工作,是我的责任,还是让我来清洗。”
钱正昂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王路正在采集精液的办公室传来一声怒吼,他一惊,转身就向外走,嘴里匆匆道:“下次不要再犯这种小错误了。”
看着钱正昂出了化验室,冯臻臻和茅丽同时松了口气,茅丽急得直咬牙,如果钱正昂再次回来,自己和冯臻臻都会两手落个空。
怎么办?要不自己现在就袒露身份,和冯臻臻一起共享王路?不,这太危险了!
如果冯臻臻是个活人,自己倒是不介意一拳打晕她,等她清醒过来后,自己已经将所有的体液都吃干净了。可惜,冯臻臻和自己一样是智尸,根本打不晕迷她。
难道说,只有杀了她?
茅丽悄悄握住了桌子上的一枚带着长长针嘴的一次性针筒,只要捅在冯臻臻的太阳穴里,就算是智尸一样能被杀死。只是,自己的动作能这样精准吗?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虽然得到了王路的体液,可也惊动了崖山上下,自己这不是捡蓖麻,丢西瓜嘛?
一定要让冯臻臻离开化验室!
有什么东西,是冯臻臻非常重视,以至于不得不放弃王路的体液,离开化验室的?
茅丽突然心中一动,她的视线转向冯臻臻的护士帽,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冯臻臻端着盘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清洗试管里王路的体液,自己又哪里舍得,可不清洗,不说茅丽就在自己身后看着。万一钱正昂突然回来了,自己也不好交待啊。
就在左右为难时,突然,身后的茅丽惊叫一声:“冯臻臻,你的帽子上有一只蜜蜂,我帮你赶走它。”
话音刚落,一只手伸过来,扑一下,打落了冯臻臻的护士帽……
就在同一时间,钱正昂来到了王路所在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王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王路在里面支吾道:“不、不用,有点小麻烦,不过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钱正昂知道王路碰上的何止是小麻烦,肯定是大麻烦,正常哪需要这样长时间才射精的,这又不是拍小电影。但他也不好干涉,只得叹口气,转身离开了。他向自己的办公室匆匆而想,想查查治疗阳痿的资料。
王路在里面,又羞又恼,手里动作更剧烈。闭着眼睛,喃喃念着“冯臻臻!冯臻臻!”
突然,他咦了一声。
在王路的脑海中,的冯臻臻一如他那天晚上在浴室里看到的情景,可惜的是。脑海中的冯臻臻就像照片一样,一动不动,可就在刚才,王路似乎看到冯臻臻,动了动。
不,等等。她真的在动!
在自己的脑海中,无码照片突然变成了无码动作片,全身袒露的冯臻臻动了,她伸臂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惊恐地看着王路!
卖糕的,我一定是疯了!
不过,老子喜欢!
离王路十来米的化验室内,茅丽看到被自己打落了护士帽的冯臻臻果然放下了手里的托盘。转身去捡护士帽--接下来,茅丽就想乘机再踩护士帽几脚,只要弄坏了屏蔽脑电波的护士帽,冯臻臻为了修补,肯定不得不离开化验室。
然而,就在这时,冯臻臻突然低吟了一声,双臂不由自主环抱住了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茅丽哪肯错过这大好的机会,背着冯臻臻使劲踩了几脚护士帽,嘴里假惺惺地道:“冯臻臻,你怎么了?”说着,上前去扶她。
冯臻臻一躲:“别!别碰我!”说着,低头捡起护士帽,戴在头上,匆匆冲出了化验室。
茅丽一把抢过托盘,心里大乐,没想到这样轻易就得了手,也不知道冯臻臻为了什么,失去护士帽屏蔽后,居然这样失态。
茅丽毫不迟疑,打开试管塞子,一仰脖就喝了下去。手快有,手慢无,冯臻臻,老娘可不会给你留半滴。
冯臻臻根本不知道茅丽背着自己正在搞鬼,她的脑海里,正在掀起一股风暴--当护士帽被茅丽打落时,冯臻臻刚想责备她,脑海里突然硬生生闯进一股思绪,那股思绪是如此暴烈,如此冲动,如此强横,如此横生,只一下,就将她击倒了。
冯臻臻强撑住身子,捡起护士帽,好不突然逃一样小跑出了化验室,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呯一声反锁上门,就扑倒在诊治床上,再也起不了身。
她知道,自己受到了袭击,一股来源不明的脑电波的袭击,她颤抖着手戴上护士帽,然而,那股不明的脑电波依然如海潮一样冲击过来。冯臻臻抖着手翻过护士帽一看,里面的铝箔内衬已经破损了,护士帽根本不能起到丝毫屏蔽的作用。
这时,那股满含着的脑电波越来越强大,几乎占据了自己所有的脑海,冯臻臻嘤咛一声,瘫倒在诊治床上。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正全身,一双火烫的手,正在抚摸自己的全身。
不,这不可能。我是没有感觉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只有一壁之隔的办公室内,王路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玩一个互动式的电脑游戏,当然,是变态的岛国小矮子们出品的,类似“真实女友”“电车之狼”“尾行”啥的。
脑海中的冯臻臻,简直就是活了过来一样,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着自主的反映。
王路大着胆子,在脑海中伸出了双手,向正惊恐地闪躲着自己的冯臻臻摸了过去。
噢我的老天啊,这种触觉,真是、真是太真实了。丰满的在自己的双掌下变形。两粒红果子在强烈的羞耻与刺激下坚挺了起来……
王路的双手越来越大胆--反正这只是自己脑海中的想像,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而整个人,也越来越兴奋,他根本没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手已经放脱了胯下的器官,在虚空中摸索着,揉捏着……
冯臻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在她的脑海中。王路正光着身体侵犯着自己,他的一双手抚摸遍了自己的全身,粗暴,强力,却又让她浑身酥麻,啊,不,他的双唇含上了自己的胸口--天!冯臻臻觉得一阵痉挛传遍自己的全身。连足尖都在颤抖。
啊,啊,不要,快停手啊。
冯臻臻想呼唤,可嘴里发出的却是一阵不明意味的呢喃声。
更令她羞耻的是,在脑海中。自己不但没有抗拒,反而,反而环臂紧紧搂抱住了王路,将他的头向自己的身体摁下去。
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冯臻臻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身体从最深处的本能,在呼唤着王路。
来,来,我要你。我的爱人!
王路已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了,既然这一切只存在于脑海中,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的就如出穴的猛兽,根本无从控制--而他也更不想控制,各种从小电影里学来的花样,他在现实世界中从来不敢使用的高难度动作,一样一样施展在冯臻臻身上。
看着脑海中的冯臻臻细腻洁白的身体上,留下了自己蹂躏的乌青和红肿,看着她痛苦的眼泪,与拒还迎的眼神。王路觉得,这一刻,自己就是神,征服她,就是征服整个世界!
王路的身体怒涨着,在一声压抑的怒吼中,他进入了她。
冯臻臻发出了一声尖叫,撕裂一般的疼痛贯穿了她的全身,痛,真痛,她觉得自己的下身被王路给捣穿了。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吗?天哪,真是太痛了。
冯臻臻控制不住自己,从床上翻倒到地上,无助地抽泣着,她浑没有发现,自己的眼角流下了两滴晶莹的泪。
看到冯臻臻在抽泣,王路终于清醒了点,他放缓了自己的动作,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温柔地在她身体里抽动着。
冯臻臻不知不觉中发现撕裂一般的痛正在退去,转而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愉--冯臻臻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臂紧紧搂着王路,而下身正合着他冲击的节奏,在迎合他。
不,不行,放开我--然而,她的本能,却让自己更紧地搂住了王路--给我,我要,我要更多。
是梦还是现实,两人早已经分不清,一堵墙,分隔开了一个活人一个智尸,分隔开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但有形的墙,却挡不住无形的脑电波。王路和冯臻臻的灵与肉彻底交融在一起,水乳交融,密不可分。
化验室里,茅丽将所有的体液一滴不剩,全都舔了个精光,她心满意足地笑了,冯臻臻啊冯臻臻,你到底被我抢了先手。
对了,王路正在采集精液,这个宝贝我也不能错过,虽然不知道冯臻臻为什么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半天没出来,但这来得正好,自己有充裕的时间抢先弄到王路的精液。
茅丽毫不迟疑,向王路所在的办公室走去,打算等王路一出门,就接过他的精液。
经过冯臻臻办公室时,茅丽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古怪的响动,经验丰富的茅丽立刻辨认出,那是男女交欢时,女人时的失控的声音--这可奇怪了,办公室里,只有冯臻臻一人啊。
茅丽举手推门,门关着,她想敲门,却又顿住了,不管冯臻臻在搞什么鬼,由她去,只要她不来和自己抢王路的体液就行。
在办公室内,冯臻臻彻底瘫软在地上,在刚才那一刻,她攀上了的最顶峰,她想尖叫,想抽泣,最后化成一声呜咽,在一阵痉挛后,体内涌出一股热流,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王路感受到了冯臻臻体内的收缩,他一声低吼,也喷涌而出。
总算这厮还有点清明,记得将手里的瓶子凑到话儿下,这才没有将喷出的体液浪费了。
王路坐在椅子上,呆了半晌,我操,这、这可真他妈的太刺激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但王路巴咂着嘴--爽,真是太爽了。就算是和冯臻臻真刀真枪地干,也没这样舒服。
在喷射的那一刻,王路简直觉得整个人在天上飞。甚至和陈薇新婚之夜时,也比不上刚才那消魂的一幕,当时陈薇什么都不懂,两人手忙脚乱之下,紧张更过于爽快。
但是,在刚才的脑海中,因为不受任何顾忌和局束,自己可是在冯臻臻身上将所有以往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个遍,甚至连冯臻臻身下的那儿,也没放过。
想到刚才冯臻臻一边流着泪,一边还迎合着自己,王路就又硬了起来。
果然,如果没有现实的约束,男人个个都是禽兽啊。
王路闭上了眼,在他的脑海中,的冯臻臻依然无助地躺在那儿--要不,再来一发?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王哥,我是茅丽,你好了吗?那个,要不要我来帮你?”却是茅丽,发现冯臻臻紧锁着门,而钱正昂又不知去了何处,胆大包天,想借机勾引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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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依然是处女
无广告看着就是爽!
凭良心说,茅丽是个很漂亮女人,属于那种在大街上走,王路绝对会跟在后面贼眼兮兮瞄半天背影意淫的类型。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隔着门听到茅丽娇柔的声音,王路从心里涌上一股厌恶。
因为茅丽这一打扰,王路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冯臻臻的形象消失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回忆,重新出现在脑海中的冯臻臻一如以往的呆板,而不像刚才那样活灵活现了。
该死,这茅丽来得真不是时候。
不过,王路总算还有点理智,看看手里的瓶子,知道这体液要赶紧送去化验,耽误时间长了,会影响检测的精确度。
王路匆匆整理好手术服,捏着瓶子走到了门边,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笑盈盈的一张俏脸,王路并没给茅丽一点好脸色,胡乱把瓶子往她手里一塞:“拿去。”
茅丽知道自己来迟了,现在可没借口和王路乱搞了,只不过,能拿到这体液收获也颇丰,这里面可是包含了大量的dna啊。
茅丽忙道:“我这就送去化验室检测。”
王路点了点头,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冯臻臻在忙什么?”
茅丽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刚才身体有些不舒服,正在办公室休息呢。”
王路一怔,冯臻臻替自己体检时还好好的,怎么这样快身体就有恙了?他脱口而出道:“她没事儿?”
茅丽却没回答,向王路娇滴滴地道:“王哥好偏心,人家一直在为王哥的事忙,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王哥,你的那些体液,可都是人家在给你一样一样仔细检测呢。”
看着茅丽矫揉造作的样子,王路一阵恶寒,忙道:“我脱下的衣服在哪儿?该回去了,今天事儿挺多的。”
他虽然有心去看看冯臻臻。却还是有些心虚,自己在脑海中可是刚刚把冯臻臻“欺负”了一把,还是不见为妙。
茅丽道:“王哥你的衣服都在钱医生办公室。”说着,拎着装着精液的瓶子就回化验室去了。她看得分明,那瓶子里的液体,还真不少,除去检测用的,自己能美美品尝一翻了。
王路匆匆向放衣服的钱正昂办公室而去,只穿着手术服,可还真有些冷了。王路边走边打了个喷嚏。
钱正昂正在埋头查看治疗阳痿的资料,见王路进来,忙问:“怎么样?还顺利吗?”
王路得意洋洋地向他比了个v字形,钱正昂眼睛一亮:“噢。真的?太好了,这说明在特定条件下,王哥你的性能力依然有效。对了,王哥,这里就你我两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性幻想的对象到底是谁啊,这样我也能针对性治疗。”
王路吞吞吐吐地道:“啊。那个,也没什么,就是那种小电影里的女主角,对对,挺年轻漂亮的那种……”
钱正昂很认真,取过病历卡边记边问:“性幻想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性行为是正常体位还是非正常体位--比如说肛……”
“停!”王路断喝一声:“我说钱正昂,我不是人妖更不是基友,我可是很正常的!性幻想的对象是个女人!我最后重复一遍,虽然我在幻想的时候粗暴了点,可我喜欢的还是成年的、漂亮的、健康的女人!”
钱正昂并不以为意。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着钱正昂还在奋笔疾书,王路彻底无语,他扔下一句:“化验结果出来,尽快通知我。”穿上衣服,匆匆离去。
在出了钱正昂办公室后,王路鬼头鬼脸看了看。发现不仅走廊里没人,连化验室也看不到人影--茅丽在迫不及待喝下了王路的体液后,一阵阵睡意涌上来,她经验丰富,知道这是王路的dna正在体内起作用,立刻找了个空房间,躺下休息起来。
王路溜进化验室,取了几个抽血用的工具,这才踮着脚离开了卫生院。
钱正昂只顾考虑治疗王路阳痿的问题,混不知道,冯臻臻和茅丽两人都不在工作岗位上,昏迷的昏迷,睡觉的睡觉。
冯臻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衣服居然黏糊糊的,似乎是出了一身大汗。
冯臻臻一惊--她如今的记忆正在逐步恢复中,早就知道,智尸,是不会流汗的,而自己唯一的几次流汗的记忆,全是在吃了王路的血食后。可是,今天明明因为身体出了异常状况,那盘宝贵的王路体液,被茅丽接过手去处理,自己根本连半滴都没食用,又怎么会出汗?
冯臻臻挣扎起身,想去找茅丽--但愿她没把所有的试管都清理了,好歹给自己留一点。
可刚一迈步,冯臻臻立刻低呼一声,双手一捂小腹,再次蹲了下来。痛,好痛,身体下面就像被什么粗壮的硬物撕裂、捅破一样。
冯臻臻立刻想到了刚才在脑海中,自己和王路所做的事情来--她本就极聪慧,只是缺少生活常识,然而最近接受过封诗琪的性启蒙后,已经知道男女之事了。自然明白,刚才自己和王路,在脑海中所作所为,正是男欢女爱。
只是,那只是脑海中的想像,可为什么,自己在现实中,也感受到如此真实的痛楚呢?
冯臻臻咬着牙,从地上挣扎着坐到床上,平躺下来后,才缓解了下身的痛苦,她细细回想着,这一切古怪,都来源于那股脑电波--嗯,当时自己护士帽的屏蔽正好失效,让这股外来的脑电波侵入进来。
这股脑电波的侵入方式,有些熟悉,似乎就像是别的智尸,正在窥视自己的记忆一样。只不过,那股脑电波更强大,它彻底让自己迷失了,分不清何是真何是假。
更离奇的是,它甚至能造成后遗的影响,自己的出汗、下身疼痛。都是它一手造成的。
而脑电波的来源--冯臻臻根本不需要猜测,就知道,那是王路干的好事。
可他,是活人啊。并不是智尸。
等等,王路的异能就是自己尸,上次他在异能状态时,陈琼就有过误会,接收到了他的脑电波,可是--当时他的脑电波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应该当场就发现自己智尸的身份的。
有点乱。冯臻臻深呼吸了几口,一边忍着下身的痛楚。一边思索着--王路的身体,显然也在变化中,他的脑电波的进化、性功能的异常,似乎都和异能有关。这一切内在的联系是什么,冯臻臻一时还想不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王路刚才通过脑电波凌辱了自己,在深深伤害自己的同时,也给了自己很多很多--比如说。这疼痛。
自己,再一次拥有了感觉。
冯臻臻捂着自己的小腹--这真是,就象封诗琪曾经俏皮地道:痛并快乐着。
冯臻臻轻轻咬着唇。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在本能的最深处,她的身体在呼唤:我,还想要。
要你,王路。
门突然被敲响了,钱正昂高声道:“冯臻臻,你在里面吗?这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冯臻臻一惊,忙挣扎着下了床,一步一挨到门边。开了门。
钱正昂皱着眉道:“怎么回事……”他顿住了声音,门后的冯臻臻头发凌乱,一头虚汗,脸色苍白,似乎突发了急病。
钱正昂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冯臻臻:“哪里不舒服?”
冯臻臻垂着睫毛低声道:“肚子痛。”
钱正昂二话不说,忙将她扶到床上坐好:“我给你检查一下。”
冯臻臻大急。这一查,自己可就漏底了,她连忙拒绝:“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钱正昂脸色一正:“冯臻臻,你自己就是医生,怎么可以讳疾忌医?”办公室里本就有各种常规检查的器械,钱正昂不容分说,就给冯臻臻检查起来:“嗯,体温、心跳都正常,肠胃也没问题,等等,奇怪……”
钱正昂脸色古怪地道:“冯臻臻,你这痛,倒有几分像妇科病。”
冯臻臻在听到钱正昂说自己体温、心跳正常时,已经平静了下来,知道王路和自己“神交”,居然还能带来这样神奇的效果。她现在已经无法再找借口拒绝钱正昂的检查,只得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下身真的很疼。”
钱正昂迟疑道:“妇科病可是很难缠的,越早发现越早治疗为好,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检查一下。”
冯臻臻点了点头,配合地脱下了裤子,钱正昂取来了专用的器械,戴上像胶手套,分开冯臻臻的双腿,开始检查,然而他刚动用了一下器械,立刻又缩回了手:“冯臻臻,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还是处女,差一点……还好我发现得快。”
冯臻臻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嗯了一声,钱正昂皱着眉道:“内部现在是无法检查了,不过,外阴很干净,没有白带、出血,也没有异味,初步诊断不是常见的妇科病。”
钱正昂收拾好器械,一边脱手套洗手,一边对从床上坐起来的冯臻臻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还是处女,差点闯了祸。我一时也查不出你腹痛的原因,要不,抽点血,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病毒造成的?”
冯臻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钱正昂叹了口气:“妇科原本就是最难诊治的一门医科,我全靠自学,更是不得要领,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的忙。”
冯臻臻忙道:“钱医生你这样关心我,我已经很感激了。现在腹痛真的好多了。”她这倒并不是假话,随着时间的流逝,王路在脑海中对她造成的伤害的影响,正在慢慢消退。
这果然只不过是精神上的侵袭,但是,实在是太逼真了。
钱正昂道:“你去化验室看一下检测结果,茅丽真是太不像话了,人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化验室根本没人管。”
冯臻臻忙道:“可能正在清理卫生,我是突然身体不舒服的,也不知道王队长他--”
钱正昂道:“王队长已经走了,他的那份体液。倒是茅丽收了起来。”
冯臻臻忙下了床:“我这就去化验室。”
冯臻臻匆匆赶到化验室,然而令她深感遗憾的是,已经晚了一步,茅丽将所有的试管、瓶子都清洗得干干净净。冯臻臻暗叹一口气。茅丽根本不知道,在她看来的脏东西,对自己,有着怎样的意义。
冯臻臻并不埋怨茅丽失手打落了自己的护士帽,这才引发了此后一连串的变故,毕竟,她并不是故意的。倒是阴差阳错,因此而让自己和王路利用脑电波,一享鱼水之欢。
而脑电波的“神交”,似乎也能激发自己的进化。倒是意外的收获。
冯臻臻也顾不上找不知猫在何处睡懒觉的茅丽,她急着修补铝箔破损的护士帽,然而,寻找了半天,她也没找到可替代铝箔之物。
这时。钱正昂匆匆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不像话,不像话。虽然说卫生院里没有病人需要照顾,可也不能大白天睡觉啊。”
钱正昂嘴里埋怨的,正是茅丽,他寻了半天,终于在一间值班人员房间里,找到了茅丽--茅丽正和衣倒在床上,睡得正香。
钱正昂原想呵斥她一顿,可他看着茅丽睡着后,一改娇艳显得有些纯真的俏脸,心里没来由地一软。再听到茅丽在梦里喃喃道:“好老公,抱我,我想要个孩子。”时,再也生不出半点怒意,悄悄退后,反手带上了门。
钱正昂皱着眉对冯臻臻道:“我找到茅丽了。她、唉,这丫头偷懒正在睡觉,化验室的工作就只好麻烦你了,尽量仔细点,这可关系到王队长的身体。他的健康,可维系着我们崖山的存亡。”
冯臻臻忙点头应了。
化验室是全自动的,中午吃饭前,就已经自动打印出了报告,冯臻臻给钱正昂送了过去,钱正昂示意她放下后道:“你先去吃饭。”
冯臻臻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怔怔出神--冯臻臻哪里敢去食堂吃饭啊,这食堂,今天就是她的鬼门关。
冯臻臻身上的痛感已经消失了,王路脑电波冲击的影响荡然无存,她悄悄测量了一下体温和心跳,自己,已经再次恢复成了一只智尸。唉,可叹自己还指望王路的脑电波,能永久改变自己的体质,可惜,依然是痴心妄想。
崖山上下,中午都是在食堂吃饭的,可冯臻臻在护士帽屏蔽失效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去食堂--陈琼只要和自己一照面,立刻就会揭穿自己。
一定要避开陈琼,只要晚上回到封海齐家里,自己就安全了。
就在冯臻臻想着,怎样找个借口不去食堂,而又不至于引起钱正昂的怀疑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茅丽走了进来。
她春睡初醒,双眼有些迷离,脸色微微有些潮红,一幅慵懒之色。
冯臻臻忙笑道:“茅丽你回来了,你胆子倒也大,上班时间偷懒睡觉,钱医生早就发现了,幸好他没责怪你。”
茅丽倚在门边,笑吟吟地瞧着冯臻臻答非所问地道:“啊,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嗯,我觉得,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冯臻臻笑道:“春困秋乏,这阳春三月,的确让人容易犯困,只不过,以后你想睡觉,还是事先跟我说一声好,我也好替你在钱医生面前遮掩一二。”
茅丽抬手掩着嘴轻笑一声:“那可好,冯臻臻,多谢你了,我啊,还真想以后有更多的机会,这样睡一觉呢。”
茅丽看着依然懵懂无知的冯臻臻,脸上带笑,心里却盘算着,这王路的体液果然非同一般,自己这次食用的量虽然算不上多,可效果却比和那些圈养的人类男子盘肠大战上数月效果还好。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王路再来检查阳痿时,自己还有没有那样好的运气,冯臻臻会突然失态,以致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王路所有的体液。
不行,我不能这样束手坐等所谓的运气,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冯臻臻,独占王路。
茅丽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依然浅笑着道:“走,冯臻臻,吃饭去。”
冯臻臻一怔,支吾着道:“啊,我不饿,你、你自己去。”
智尸不会饿--这当然是扯淡,智尸只是挨饿的能力远远超过活人而已,茅丽早就已经能像活人一样饮食以补充体内的营养,到了崖山后,她也日日到点就去吃饭,尤其是崖山近期能供应部分肉食后,还是蛮对她的胃口的。
茅丽如此,冯臻臻也如此。
此时,茅丽听到冯臻臻突然说自己不饿,就是一怔,转而看到,她的护士帽还放在桌子上,心里一转念,立刻明白冯臻臻托词不饿,不去食堂的原因了。
显然,冯臻臻的护士帽被自己踩踏后,失去了屏蔽的作用,她生怕被王路的女儿陈琼感应到自己的脑电波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冯臻臻啊冯臻臻,这次老娘不借陈琼的手除掉你,老娘就算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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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茅丽的逆袭
茅丽关切地道:“冯臻臻,你既然不舒服,就在办公室好好休息,我会给你带些饭菜来的。”
冯臻臻巴不得茅丽赶紧离开,道了声“谢谢”。
茅丽向设在镇内的食堂走去时,半路上遇到了钱正昂,钱正昂叫住了茅丽,沉着脸道:“以后上班时间,不要在单位里睡觉。”
茅丽老老实实应了一声,钱正昂顿了顿:“如果身体真不舒服,完全可以向我来请假的嘛,回家里睡不更好?”
茅丽一愣,没想到一向死板的钱正昂会说出这样生硬的关心话来,她撩起眼皮一看,只见钱正昂虽然面对着自己说话,但眼睛却下意识地回避着自己。
茅丽的前半生,最擅长于察言观色,尤其是对男人,更是了如指掌,这时她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是对自己动了心。
茅丽立刻垂下眼,睫毛轻轻颤抖着,羞怯地嗯了一声,接着,又像蚊子叫一样道:“谢谢钱医生你关心我。”
钱正昂老脸一红,手一挥:“同事之间互相关照,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匆匆转身而去。
茅丽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阳光一样的笑,如果能让钱正昂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在崖山的行动,将会方便不少。
茅丽来到食堂后,很快就有排队的小伙子热烈邀请她插到自己前面,卫生院两大美女冯臻臻和茅丽。至今名花无主,都是单身汉热烈追求的对象,只是两位美女被钱正昂看得紧紧的,轻易并不外出,也就是中午吃饭时,才能有搭讪的机会。
茅丽却摇着头:“不了,陈老伯都在排队咧,我可不能乱插队。”硬是排在了队尾。
茅丽一边跟着排队打饭菜的队伍缓缓前进,一边悄悄四下打量着--陈琼怎么还没来?
她可是这出戏不可或缺的主角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食堂门口走进两个人影,正是陈琼和王比安。
陈琼一眼看到了排在队尾的茅丽。步跑了过来,“茅丽阿姨。”
茅丽笑道:“是陈琼和王比安啊?你们今天来得可晚了,这队排得好长。对了,你们妈妈爸爸和谢玲呢?”
陈琼道:“妈妈在学校里还有点事儿,谢玲姐也不知道跑那儿去了。”她迟疑了一下:“茅丽阿姨,我爸爸今天一早不是到卫生院检查身体了吗?”
茅丽轻松地道:“噢,王队长他早就已经检查好身体了。离开卫生院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琼轻轻咬着唇:“茅丽阿姨,我想问问看,爸爸他的身体没事儿?”她一早儿听说王路要检查身体,就记挂在心上,问了陈薇几次。可陈薇又怎么可能把王路阳痿、智尸化的事儿告诉她,都含糊了过去。
陈琼越发为王路担心,这时见到茅丽,就大着胆子探问起来。
这正中茅丽下怀,她就是想把陈琼引到卫生院去。好当场揭穿失去了护士帽屏蔽的冯臻臻。
茅丽欲擒故纵道:“唉呀,这事儿啊,唉,你们小孩子还是不要问的好。”
茅丽此话一出,果然引起了陈琼的关注,就连大大咧咧的王比安也探过身来。不约而同地问:“我爸爸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是不是非常严重啊?”
茅丽现出为难的颜色:“啊,这个啊,倒也不是很严重,因为一些化验报告刚刚才出来呢,还没有经过仔细分析。”
王比安最冲动,他左右寻找着食堂道:“我去找钱医生,他是卫生院院长,肯定什么都知道。”
茅丽忙劝住他:“王比安。这病人的资料可是,钱医生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告诉你?”
王比安不服气地道:“可那是我爸爸的事儿,我是他儿子,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茅丽轻笑道:“那为什么你们爸爸妈妈还有谢玲姐,都瞒着你们?”
王比安愣住了。
陈琼心细,她发现茅丽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就知道这事儿还有余地,她环着茅丽的胳膊道:“茅丽阿姨,你就告诉我们,我们也只是关心爸爸而已。他老是把我们当小孩子,其实我和哥都有异能的,能帮他不少忙呢。”
茅丽叹了口气:“行行行,我的小姑奶奶,再晃下去,我的胳膊都要被你晃断了。”她压低声音道:“这样,等会儿,我带你们两个去卫生院找冯臻臻。”
陈琼一愣:“找冯臻臻阿姨做什么?茅丽阿姨你直接告诉我们就行了啊。”
茅丽手一摊:“你们不知道,冯臻臻刚刚被任命为实习医生了,钱医生还把医院的备用钥匙都给了她。想拿到刚出炉的体检报告,非找她帮忙不可。”
陈琼有些迟疑--她可是因为乌龙感应事件得罪过冯臻臻的。但一想,爸爸王路的身体更加重要,到时候,大不了向冯臻臻多说几句好话。
陈琼忙道:“那等会儿吃完饭,就麻烦茅丽阿姨带我们去卫生院了。”
大功告成。
茅丽浅笑道:“小事一桩。”
茅丽慢吞吞吃着饭,一边打量着陈琼和王比安,这两个孩子,都是有异能的,但想靠这两个孩子就杀了冯臻臻,却并不现实。自己还需要帮手,强有力的帮手。
需要那种肌肉发达大脑弱智被人一忽悠就炸的家伙。
茅丽正转着念头,王德承、沙林、沙青三人端着饭盘子大步走了过来,高声大气地道:“茅丽医生,吃饭啊,我们坐旁边没意见?”
茅丽知道这三人是来绕近乎的。她浅笑一声:“不觉得挤就坐。”
王德承等三人大喜,忙坐了下来,为了抢一个挨着茅丽的位置,还暗里动了腿脚。
卫生院的两朵金花,茅丽相比冯臻臻更受欢迎,这倒不是茅丽比冯臻臻漂亮,而是冯臻臻因为担心自己身上的秘密被人发现,所以刻意疏远别人,对小伙子们的殷勤都是冷冷淡淡的。而茅丽,却棋高一着。她明白,要混在人群中不被发现,恰恰要和众人打成一片,越是融洽,越是不引人怀疑,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过于离群而居,反而显得特立独行,招人眼。
茅丽一边吃饭。一边和王德承等人谈笑着,其实她的话并不多,只是总能恰到好处地哄托气氛,让王德承等人的谈兴高涨。
陈琼和王比安早吃完了饭,在旁边焦急地等着茅丽,茅丽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她突然唉呀了一声:“糟糕,我忘记给冯臻臻带个饭去了。”
王德承道:“冯大美女怎么了?还要你带饭去?”
茅丽叹了口气:“她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托我从食堂给她带点吃的呢。”
立刻有人献殷勤,沙林站起身道:“我这就去窗口给冯医生打包。”
茅丽追着沙林的背影道:“记得弄些清淡的菜。”
然后。她叹了口气:“冯臻臻也真是太要强了点,这身体不舒服,就该回家好好休息。唉,她一个人在崖山,虽说和封部长一家住一起,到底不是自己的亲人。生了病,也没个人照顾。”
王德承眼睛一亮:“茅丽啊,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崖山上上下下就是一家人,冯臻臻生了病,理该我们大家都去慰问慰问。”
这时,沙林已经带着打包的饭盒回来了,大家当即起身。向卫生院而去。
茅丽边走边和王德承等人攀谈着,有意将话题引导到武装部和丧尸智尸们的战斗等内容,大家一路讲着战斗的往事,个个热血沸腾。
王德承狠狠道:“说起来,这智尸最狡猾,如今我们碰上呆头呆脑的丧尸已经不怎么在乎了,就是这智尸仗着小聪明指挥丧尸搞得我们狼狈,封部长再三说了,以后战场上,以杀智尸为优先目标。”
沙林道:“其实智尸个人武力也一般般,只会躲在暗处捣蛋,只要是碰到我们手里,老子都不用动斧头,扭住它的脖子,咔嚓一下就能扭断智尸的脖子。”
王比安在旁边道:“可是就算扭断脖子,智尸也不会死啊。”
沙林笑道:“虽然不死,可智尸的身体不会动弹了,还不是随我们怎么折腾。”
众人说说笑笑,进了卫生院,茅丽直接带着众人向冯臻臻办公室走去,为了怕惊动冯臻臻导致她提前逃跑,茅丽还以钱正昂讨厌噪声为借口,让大家不要喧哗。
各怀心思的众人,已经来到了冯臻臻办公室前,茅丽一路小心观察着陈琼,看到她自进卫生院后,就微不可察地皱着眉,知道她接收到了卫生院内各处丧尸传来影像的干扰,这其中,肯定有传自冯臻臻的影像,只是,陈琼一时无法辨认出来。
不过,很快了,只要打开办公室的门,陈琼就能立刻认出冯臻臻的本来面目。
茅丽紧走了几步,当先握住了办公室的门把手,一转,一推,“冯臻臻,看,谁来看你来了?”
冯臻臻坐在办公桌后,抬起身惊讶地望着从门口涌入的小小一群人,她的护士帽,还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
成了!
茅丽露出了笑颜,接下来,就该听到陈琼“冯臻臻是智尸”的尖叫,然后,王德承等人就会上前砍杀--他们的武器都是随身带着的。想来,冯臻臻会反抗,只不过,她说到底只是个弱质女子,就是身为智尸也不可能是三个壮汉的敌手,很快,她的头就会被砍下。
唉呀,冯臻臻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了谁的手里。啜啜,可惜了自己亲手导演的一场好戏却不为人知。
冯臻臻突然看到门被打开,然后,在一拥而入的人群中,她一眼看到了陈琼。冯臻臻呆呆坐在办公桌后。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王德承、沙青、沙林,都不是她能对抗的。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冯臻臻闭上了眼。
“冯阿姨,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冯臻臻睁开眼,陈琼站在自己的身边,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旁边沙林正把一个饭盒放到桌上,笑着道:“冯医生,身体不舒服也该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这身子更好不了了。”
王德承推了沙林一把:“人家冯医生自己就是医生,懂的道理比你多,你小子就少说嘴了。”转头笑道:“冯医生你真是敬岗爱业,生了病还坚持上班,要我说,还是请个假回家休息的好。咱们这卫生院,总共也就钱医生、你和茅丽三位医务人员。可是咱们崖山的宝贝疙瘩,你可一定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啊。”
冯臻臻眨了眨眼,再次看了看一脸关切地直视着自己的陈琼,确认她并没有对自己有任何一丝异常,她知道,幸运女神再次照顾了自己--也许是王路脑电波冲击的后续影响。自己即使不用护士帽的屏蔽,陈琼也一样感应不到自己的脑电波。
冯臻臻顺水推舟道:“我还真想回家休息一下,刚想找钱医生请假呢,谢谢你们专门帮我带饭盒来。”
王比安扮了个鬼脸道:“饭盒是王德承叔叔、沙林沙青叔叔为了拍你的马屁带来的,冯阿姨。其实我和妹妹过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爸爸体检的事儿。”
陈琼也关心地道:“冯阿姨,能不能让我们看看爸爸的体验报告啊?”
冯臻臻迟疑道:“那报告在钱医生手里,我虽然能替你们拿出来,不过,就算是给你们看。也看不懂的,上面都是很专业的医学名词。”她顿了顿道:“不过,你们关心爸爸的心情阿姨能理解,阿姨可以告诉你们,王队长的身体还算是健康的,有些小毛病,也是心理压力太大的原因造成的。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陈琼和王比安有这个答案就够了,毕竟两人是瞒着王路来打听的。陈琼和王比安连忙向冯臻臻道谢,王比安还机灵地道:“冯阿姨,以后我爸爸的身体健康可要你多关心了。”
冯臻臻伸手揉了揉王比安的头:“放心,王队长的身体健康是我们全体崖山人都关心的大事。”
陈琼人小鬼大忙道:“冯阿姨,你身体不舒服,我们不多打扰你了。”她转身对王德承等人道:“各位叔叔,你们献殷勤也献了,该让冯阿姨好好休息了。”
王德承等人老脸一红,自己这马屁拍得也太着痕迹了,连陈琼这小丫头片子也看了出来,忙乱糟糟地道:“冯医生好好休息,我们走了,你别送了。”
冯臻臻含笑将众人送到门口,这才挥手作别。她回过身,对站在办公桌边不知想什么的茅丽道:“茅丽,我找钱医生请个假,下午的工作要麻烦你了。”
茅丽呆呆地嗯了一声,冯臻臻刚要出门,茅丽突然道:“你忘记帽子了。”
冯臻臻笑道:“谢谢。”说着,回身取过帽子,并没戴上,而是折起放在口袋里,施施然出了门。
看着冯臻臻出门,茅丽颓然坐在椅子上--怎么回事?自己的一番谋划居然全都落空了!陈琼面对失去了屏蔽的冯臻臻,居然毫无反映。
难道说,冯臻臻像自己一样,也是用假发来屏蔽?
该死,自己又一次失算了,果然,有胆子混入活人中的使者,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冯臻臻从钱正昂办公室请假出来后,脚步轻快,她一边从走廊上走过,一边感应着身边的各处丧尸的脑电波,这是钱正昂的丧尸老妈的,这是手术室的半截丧尸的,那几个是解剖室里的倒霉蛋的--冯臻臻很快发现了自己脑电波的新的变化,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邀请”,对方的丧尸并不能感应到自己。同样,对于外来的脑电波,自己也可以随意挑选,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可以完全不留痕迹的阻挡在外。
而且,自己的收获并不仅限于此。刚才,自己在没有屏蔽脑电波的情况下,碰触了王比安,这一次,王比安并没有让自己产生“母爱”的感觉。
陈琼和王比安的异能,同时在自己身上失效了。
这就是新的进化吗?
这就是王路带给自己的礼物吗?
晚上的时候,听说冯臻臻身体不舒服从单位早早请假回来了,封海齐、封诗琪、关新忙嘘寒问暖了半天,冯臻臻笑道:“没事儿,我下午补了一觉,现在感觉好多了。”
封诗琪仔细端详着冯臻臻的脸道:“还真是的呢,臻臻姐,我觉得你今天的脸色开朗多了。你不知道,以前你就算是在笑时,也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现在你笑得多好看,我都忍不住想亲你一下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你这孩子,都结婚的人了,还乱说疯话。”
他扭头对冯臻臻道:“冯丫头啊,你以前和人生份,我能理解,末世嘛,很少有人能真的放下心防的。不过我想,你在崖山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以前的事,该放下就放下,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在这儿过日子。我们武装部在外面打生打死,不就是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笑笑,我老头子看到你们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可不知有多开心,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通往地狱的礼物
外,智尸已经好久没看到了,巡逻显得有些单调。周春雨敢打赌,有的队员肯定偷偷在头盔面罩下打哈欠了。
周春雨看了看手表,正是凌晨三点多,是人最犯困的时候,他推起面罩:“打起精神来,别整得像打了一夜手枪的样子。”
周春雨的话是有缘故的。武装部里都是年青精力充沛的小伙子们,如今崖山虽然女人不少,但除非是结了婚,或者对方有意。男人们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看中哪个女人就用强力占有,事后只需要甩给她一包饼干了。
精力无处发泄的小伙子们只得求助于小电影和五姑娘,周春雨不止一次抓过现行,但对这种事也无从干涉,只能骂他们没出息,连追女人也不会追。
巡逻队里发出短促的笑声。周春雨正要翻下面罩,突然一皱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队员们停下脚步,有人摘下了头盔,侧耳细听,周春雨提醒道:“好像是发动机声音。”
有个队员喃喃道:“是不是高压电网变压器的声音啊?这三更半夜的,有谁会开车在镇子里跑?”
周春雨摇了摇头:“不对,发动机声是从镇子外传来的。”
就在这时,突然。从四明东路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周春雨一个激灵,撒腿就向巨响传来的方向跑去。
出大事了!
周春雨带人赶到四明东路时。一眼看到,一处竖立着高压电网的围墙崩塌了一个2、3米宽的大缺口,几只丧尸,正从洞口探头探脑地晃进来。
周春雨气得大吼一声:“李波这个王八蛋!搞豆腐渣工程,老子操他祖宗十八代。”边吼,边迎着丧尸们冲了上去。
幸好防线外的丧尸并不多,前后也就30来只丧尸蹒跚涌向了缺口处,周春雨带着队员们一阵砍瓜切菜,终于把丧尸们都杀了。
周春雨一斧砍倒视线内最后一只丧尸后,抹了把面罩上的雨滴。命令队员们:“全员守住缺口,你,立刻用对讲机通知李波和裘韦琴,让他们马上来修复这段围墙。”
李波和裘韦琴来得很快,他们两人接到情况通报后,立刻又分头通知了自己部门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准备各项物资,进行现场抢修。
周春雨一见到李波,连眼睛都红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姓李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这算什么豆腐渣工程!居然围墙和电网不用丧尸攻击自己就倒塌了!妈的,不是老子来得及时,这丧尸就从缺口闯进镇子里了!”
李波结巴道:“不可能,我建造的围墙虽然因为水泥不够达不到最好的标准,可也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倒塌的道理。”
裘韦琴在旁边拉着周春雨的胳膊劝道:“周副部长,你冷静点,李波搞豆腐渣工程又有什么好处,他总不能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周春雨这才稍稍冷静了点:“妈的,总不该是丧尸把围墙推倒了?”
李波顾不上整理被周春雨揪得一团乱的衣服,扑到围墙边细细检查起来,嘴里分辨道:“丧尸干不出这活儿,这围墙如果一推就倒,年前的尸潮时就该被丧尸推倒了。”
李波毕竟是专家,在昏暗的灯光中只粗粗看了几眼,就震惊地大叫:“不对,这围墙是被外来的机械力量硬生生撞倒的,你们看,墙外还留着车胎印呢!”
周春雨和裘韦琴抢过去一看,果然,在围墙外的水泥路上,依稀有两道车胎印消失在黑夜里。周春雨因为戴着头盔杀丧尸,被雨水遮住了眼,所以没有李波看得仔细,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曾经听到的发动机声,只稍一转念就明白了,这倒塌分明是大型车辆撞击造成的。
周春雨骂了声粗口:“该死,是智尸,是一只会开车的智尸!”他匆匆对李波道:“李部长,对不住了,是我错怪了你。”
李波忙道:“不碍事,大家都是为了崖山的安危。对了,周副部长,你可当心,这智尸会开车撞这里,那别处的防线可也危险了。”
话音未落,水中东路方向又传来一声巨响,这一次,周春雨因为掀着面罩,所以将车辆急速倒退时,发动机的轰鸣声听了个真真切切!
他脸色剧变,一把揪住武装部的一个队员:“立刻通知武装部所有人员,紧急出动,分头把守所有关卡,一旦发现有智尸驾驶的车辆,为第一优先攻击目标!”
看着队员通过对讲机紧急呼叫着,周春雨转身对李波道:“李部长,你那儿有没有扎胎器这种东西,我们不能让智尸驾驶车辆到处跑,而且疾速行驶的车辆也不是我们队员能用血肉之躯阻挡的,当务之急是破坏车辆的轮胎,让它不能行驶。”
周春雨不愧是基层派出所的老资格警察,立刻想到了对付这只已经聪明得会开车的智尸的办法。
李波皱着眉道:“扎胎器这样专业的东西倒是没有,不过我能给你临时加工一些倒三角钉来。”
周春雨重重点头:“你安心带人加工,这段时间我会顶住缺口的。”说着,指挥巡逻队向水中东路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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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最懂杀人的人
周春雨带队一路狂奔到水中东路时,远远就看到桥头的街垒被完全撞开了,大群丧尸正疯狂的涌进来,这次入侵的丧尸数量极多,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头。
毫无疑问,肯定是那只开车的智尸召唤来的。
周春雨大吼道:“大家不要慌,守住桥头就行了,不要主动出击。”他补充了一句:“我们的弟兄们很快会来增援的。”
水中东路桥面较宽,10个人想守住没有了高压电网的整条防线有些困难,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已经进入了镇内。
周春雨有些懊丧,但并不心急,如今正是夜深人静睡熟之时,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丧尸就算溜入镇中,也没法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人声鼎沸,援军来了。
王路、封海齐、关新等人也都赶了过来,他们床头都是放着对讲机的,一闻讯,就立刻穿戴整齐跑了过来。
眼见桥头汹涌的丧尸群,来不及询问详情,王路冲着周春雨点了点头,率先冲入了丧尸群中,他虽然入睡前刚刚抽了不少血,但这时可不是认孬的时候,好在武装部已经全员抵达,哪里肯让王路一人冒险,早就一捅而上。
也许是因为开车的智尸并不在现场的缘故,丧尸数量虽多,攻击却全无章法,只会傻傻地堵在桥头,武装部在局部形成了以多打少的态势。众人像剥洋葱一样,坚守桥头,一层一层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砍倒在地,最前锋的人员在全力砍杀后,就往后退,让生力军上前,这样反而能提高杀丧尸的效率。
王路这时已经退了下来,他的手脚有些酸软,毕竟抽了血还没缓过气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王路命令一个武装部队员道:“去,把顶在最前面的周春雨副部长给我叫过来,他现在好歹也算是部门领导。应该掌控全局,到现在为止全镇防线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向我汇报,就只顾着在前面砍杀。”
周春雨很快被叫了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封海齐,周春雨摘下头盔,简短地将防线围墙发生的两次撞击都汇报了。末了道:“得想办法找到那只开车的智尸,要不然,它随时可以在防线任何一处给我们撞个大窟窿出来。虽然对我们造不成致命的影响,但也烦不胜烦。”
王路稍作思考:“命令,立刻让朱亚珍通过广播系统,通知所有居民,所有成年男子立刻武装,根据以往的演习预案。在武装部派出的分队长的带领下,对全镇进行戒严。清除漏网进入镇内的丧尸,协助防守查看各处要点。老弱妇幼紧闭门窗。不得外出。另外,派出两支小分队保护电力部、机械部的工作人员,确保高压电网运转正常,以及倒三角钉的制作。”
王路缓了口气道:“只要我们撑到天亮就没问题了,那智尸是借着黑夜的掩护开车的,一等天亮后,那样大的车辆也无所遁形,轻易就能找个机会干掉它。”
周春雨道:“我看可以派出我们的那辆东风大卡,在镇外主要马路上巡逻,一发现智尸的车辆。可以主动撞上去,那辆大卡经过了加固,只要撞废了对方的车,那智尸也没有别的花样了。”
王路挠了挠头:“这法子倒是比我们死守在防线内好,只是那智尸的车辆肯定也很结实,如果是普通的私家车。连撞两处围墙,自身也肯定残破不能行动了。硬碰硬,我们不一定能讨便宜,而且智尸是不怕车祸的,撞坏了车,可以换一辆再来,可我们的驾驶员却要冒着生命危险。”
周春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王哥,你要是信得过我,这车就让我来开。老子就不信了,这智尸撞不死,它开的车难道还是变形金刚也撞不坏?”
王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要冲动,如今是敌暗我明,这智尸既然会开车,还懂得四下偷袭让我们顾此失彼,必然是极聪明的,我怕它还有什么后手,不得不防。”
这时,李波和裘韦琴已经带着各部门的人员带着各式材料和器具赶来紧急修补两处缺口,如今也不是按部就班施工的时刻,李波亲自扛着木料,只管往缺口上堆,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先将口子堵上。
裘韦琴带着人也快速补上了破损的高压电网,她在检查了换下来的破电网后,禁不住眉头一皱,拎着一段电网,匆匆找上了王路:“王队长,这只智尸好聪明,它居然已经事先剪断了电网,这样一来,就算是车辆撞到电网上,也不会被高压电损坏了。”
王路连忙接过裘韦琴手里的电网铁丝,仔细一瞅,果然,铁丝破损处非常平整,眼见的是用专用工具极利落的剪断的,他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脱口而出:“不好,我们的电……”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间,鄞江镇所有的灯光忽一下就全灭了,鄞江镇半夜遇袭,街头的灯光早就大亮,就连居民楼里的老弱妇幼在接到广播通知后,又哪里再能安危入睡,个个开灯,穿好衣服握着武器,守在门口,以防丧尸。这时,全镇突然间陷入黑暗中,不仅防线处的武装部众人情不自禁惊呼一声,就连附近楼里,也传出女人的尖叫声。
王路忽一下跳起来:“该死!那智尸剪断了皎口水库通过鄞江镇的输电线路!”
好聪明的智尸,这分明是釜底抽薪啊!
电力一断,鄞江镇高压电网防线全线失守,就算有围墙和街垒在,可丧尸费点手脚也能翻爬而过。
王路一阵后悔,万没想到智尸居然如此聪明,早知道就该同意周春雨开着卡车主动出击,现在倒好,连吃了几个瘪,却硬是连智尸的影子都没看到。
王路咬着牙,一连声道:“李波,立刻派人启动卫生院的发电机,确保灯光照明,关新。带人去仓库拉几台小型柴油发电机到各处关卡,裘韦琴,别处的高压电网我不管,镇口镇尾以及几座桥头的险要之处。一定要有高压电网守护!”
封海齐突然站了起来,起身就往缺口外走,王路一怔:“老封,你做什么?”
“我到外面查一查,这智尸的行动,有些蹊跷。”封海齐头也不回地道。
王路忙道:“关新,带几个人跟上。”
封海齐扬声道:“放心。只不过是项简单的侦查行动,我一个人还方便点。”说着,匆匆消失在桥头外的夜色中。
失去了灯光照明,众人们都有些不安,谁也不知道丧尸会突然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关新吼道:“笨蛋,不要挤成一团,训练的内容都忘了吗?乱糟糟挤一起反而不容易反击。散开散开,分成五人一个战斗小组!”
黑夜中,远处不时响起沈慕古的呼喊声。没有了照明,他的异能为大家提供了良好的丧尸方位指示,每每能抢先一步,守在围墙边阻击翻墙的智尸。
在周春雨、关新、沈慕古、王德承等人的带领下,环镇防线终于稳定了下来,虽然陆续有丧尸爬过围墙和街垒,但都被众人一一格杀。
卫生院的发电机组终于送来了电,主要街道的照明是最先恢复的,大家情不自禁欢呼起来,王路却脸色沉重。周春雨见了,轻声道:“王哥,你放心,仓库里的备用发电机已经运到各处卡口了,裘韦琴部长正在调试变压器,一会儿各卡口就能恢复高压电网了。”
王路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今晚的攻击。有古怪。”
王路指点了一下桥头外三三两两晃荡过来冲击防线的丧尸道:“你看,这些丧尸完全是无组织无纪律,根本不像是受智尸控制的样子。”
周春雨道:“可能是那只智尸正在剪电线,所以顾不上指挥防线外的丧尸了。”
王路拧着眉道:“不对,一只懂得开车撞墙的智尸不会是白痴,它应该知道,光靠它一个,是攻不破崖山的,最多只能骚扰我们。它要真有心攻克崖山,肯定会纠集众多的智尸,带上数千只的丧尸围城。可我怎么觉的,今天晚上的袭击,与其说是进攻,更像是一种警告。”
“警告?警告什么?”周春雨摸不着头脑。
王路沉声道:“警告我们,我们的所谓防线,在它面前不堪一击。”他喃喃道:“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智尸对我们进行警告,就说明并不想和我们死磕,而是要摆条件开价钱,可是,你倒是说说看,智尸和我们有什么好谈判的?总该不会是威胁我们交几个活人出去让它们开开胃,就像古代人们给龙王爷献祭一样。”
王路的话殊无幽默感,周春雨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这时,众人携带的滚蛋机也都开了起来,不仅如此,镇广播站也接通了所有的喇叭,大功率播放的“滚”字在全镇上空飘扬。在一派紧张的气氛中,别有几分滑稽。
这时,王路一眼看到,谢玲带着王比安和陈琼匆匆赶了过来,他忙迎了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谢玲还没答话,王比安抢着道:“老爸,我们可不是小孩子了,我和妹妹都有异能,就让我们参加行动。”
陈琼小声道:“妈妈也同意的,她带着梨头到封伯伯家里去了,说和封诗琪、冯臻臻、茅丽在一起很安全,不用爸爸牵挂。”
王路知道,谢玲、王比安、陈琼等自己的家人参加行动,能稳定有些慌乱的人心,他倒也干脆:“谢玲,两个孩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陈琼,你如今能分辨丧尸和智尸传来影像的差别吗?”
陈琼兴奋地点点头:“能!我多次试验过了,智尸传来的脑电波影像更清晰,嗯,就像是看老式彩电和液晶电视的区别。”
王路道:“那好,你由谢玲和王比安保护着,沿着围墙巡逻,把那只开着车的智尸找出来……”
“不用找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桥头外传来,是封海齐。
王路扭头一看,只见满身是溅上的尸液的封海齐大步从防线外跑了回来,肩上不知背着什么,后面有10来只丧尸紧追不舍。
王路和周春雨齐齐扑了出去,谢玲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王比安:“护好你妹妹。”也跟了出去。
这几人都是如狼似虎的角色。很快将追击封海齐的丧尸砍倒在地,接应回了封海齐。
王路有点兴奋:“怎么?你杀了那只智尸?”--既然封海齐说不用找那只偷袭的智尸,那肯定事出有因。
封海齐摇了摇头,他把肩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王路低头一看,那似乎是--一根腿骨,被啃得血肉模糊的腿骨。
封海齐道:“是只猪后腿,我在防线外数百米处找到的,那儿还有数百只丧尸,等它们吃光了剩下的猪肉,就会向我们鄞江镇扑过来了。”
王路一怔。还没想明白一只倒霉的落入丧尸之口的猪和鄞江被受袭击有什么关系,旁边的谢玲倒是跳了起来:“该死,老封你是说这些袭击鄞江镇的丧尸是被那只猪给招来的?”
“错,是被把那只猪宰杀在镇外的人给招来的。”封海齐道。
“什么!?”在场的众人齐齐惊呼一声。
封海齐道:“我刚才到两个缺口处仔细侦察了一回,虽然下着雨,但我还是找到一些人为的洒下的鲜血的痕迹,紧接着又追随着丧尸来袭击的方向,找到了它们聚集的源头--数百米外的一棵树上。倒吊着一只正在滴血的猪。我赶到那儿时,正巧几只强壮的武装丧尸将树砍倒了,那只猪被数百只丧尸一拥而上撕咬吞咽着。如果我晚来片刻,看不到这只猪,根本想不到这次袭击并不是什么智尸所为,而纯粹是,。”
封海齐嘴里吐出来的话,透过越下越大的雨幕,如刀一样扎在众人心间:“袭击崖山的,不是智尸,而是人。”
因为他是人,所以懂得选择全镇防线最薄弱的围墙和街垒。用车辆来撞击。
因为他是人,所以懂得事先剪断高压电网,让丧尸沿着缺口轻松而入。
因为他是人,所以没法得心应手的指挥丧尸,只能用血食引诱的方法,诱导丧尸发起攻击。
因为他是人。所以能从野外无数条电线中,轻易找到通往鄞江镇的电力主线,从源头切断崖山的防御体系。
王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次夜袭中所有的不合常理之处。
他的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响:“该死的王八蛋,不去对付丧尸智尸,却对着自己同胞下毒手,他们、他们还算是人嘛!”
这是屁话,毫无意义的屁话,上下五千年,整人最狠,杀人最多,害人最毒的,永远是人。
周春雨眼睛子血红:“老子杀了他!”他一扭头吼道:“关新、王德承、沙林……”
这时,王路断喝一声:“乱叫什么!命令所有队员坚守防线,不得擅自出击!”
周春雨急道:“王哥……”
王路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怒突着双眼道:“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你知道除了一辆车他们还有没有别的装备?他们胆敢找上鄞江镇,肯定对我们了如指掌,你这样冒冒失失带人冲出去,如果中了对方的埋伏,那就是送死!别忘了,他们是人!是人!他们和你、和我一样知道所有的杀人的手段!”
王路一把夺过呆站在旁边的关新手里的对讲机,大吼道:“全体人员注意!我是王路,所有人员坚守防线不得出镇!重复一遍,不得出镇!”他顿了顿:“我们受到了人类的袭击!”
在封海齐家里,封诗琪正在哄着怀抱里的梨头,梨头半夜被吵醒,冒着雨夜的寒气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正在哭闹个不停。
封诗琪其实自己也只是个大孩子,抱着梨头手忙脚乱了半天,还是哄不消停,无奈之下只得对站在窗边的陈薇道:“陈薇老师,我可吃不消了,梨头这孩子,力气好大啊。”
陈薇正忧心地望着窗外在雨中匆忙来往的武装部人员,在昏暗并不稳定不时闪烁的路灯下,不时有一两只丧尸从小弄小巷里突然窜出来,队员们的呼唤声砍杀声,隔着玻璃窗都能隐隐听见。
听到封诗琪的求救声,她转过身来,抱住了冲着自己张开胳膊嘴里“姨姨”乱叫着的梨头。
梨头一搂住陈薇的脖子,就安静了下来,“姨姨,宝宝回家。”
陈薇柔声道:“梨头乖啊,夜晚咱们就在这里睡觉觉。”
梨头扭股糖一样扭着小身子:“回家,回家,宝宝要伯伯,哥哥,姐姐……”
“乖,伯伯、哥哥、姐姐都在外面打扫卫生呢,嗯,在清理一种叫丧尸智尸的害虫,等清理干净了,姨姨带着梨头就可以回家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不战而降
这时,冯臻臻和茅丽打着手电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因为卫生院的发电机功率不够大,只能优先供应街头的照明,所以民居里,依然没有恢复供电。
冯臻臻手里端着一个碗,冒着腾腾的热气,她歉意地道:“陈薇老师,对不住,家里没有给小孩子吃的米粉啥的,我和茅丽临时煮了点稀饭给梨头。”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陈薇忙把梨头交给谢玲,接过了冯臻臻手里的碗:“不好意思,我们到这儿来,连累得你们都睡不好觉。”
冯臻臻还没应话,茅丽已经抢着道:“没事儿--再说了,外面吵成这样子,大家哪里睡得着觉。”
这倒是真的,朱亚珍通过广播站下达戒严令后,家家户户都紧张万分,受到训练的男子壮妇都已经出动,只有老幼留在家里,如今每幢楼的窗户后,都有蜡烛或手电筒在闪动,虽然各幢楼高墙厚院足够结实,可丧尸侵入还是人人忧心。
陈薇道:“没事儿,放心,有王路和封所长他们在,这镇子里安全的很。”
说着,就用调羹舀起稀饭,想给哭闹的梨头喂一点,见饭碗上热气腾腾,就在自己手腕上试了试温度,这才发现好烫,心头不禁一笑,看来这冯臻臻和茅丽都没照顾孩子的经验,这样烫的稀饭都端上来,可不怕烫坏孩子。
陈薇舀了稀饭。放到嘴边细细吹温了,才递到梨头嘴边。
稀饭里放了细白糖,梨头甜品入嘴,这才安静下来,挂着泪珠一口口吃起来。
封诗琪看着外面灯火闪烁,人影晃动,喊杀声不断,恨不能跑到封海齐和关新身边,和这两个自己最亲的人并肩作战,但扭头看看陈薇和梨头。却知道,此时此刻,还是以保护她俩为重。
这时,窗外几个人影闪过,冯臻臻眼尖,惊呼道:“啊,那不是陈老伯还有蔡春雷吗?怎么他们两个都跑出来了?”
封诗琪心里越发着急,跺着脚道:“关新在做什么?这样长时间。居然还没守住防线,让丧尸不断闯进镇内?”
陈薇忙劝道:“封诗琪你别急,实在是这在背后指挥的智尸太过狡猾,断了咱们的电,这才让丧尸偷空儿溜了进来。你放心,不说咱们崖山有好几个异能者。就算是肉搏。也不怕丧尸智尸这些烂货。你们说是?”最后一句,却是冲着冯臻臻和茅丽说的,还冲着她们挤了挤眼,示意两人安抚一下有些冲动的封诗琪。
冯臻臻抿了抿嘴:“诗琪,那个陈薇老师说得对。那些智尸、嗯还有丧尸,都是白痴,哪有我们、那个人聪明,肯定打不过我们的。”
茅丽上前拉住封诗琪的手道:“可不是,等天亮了,封部长和关新都会平安回来的。”
封诗琪苦笑着拍了拍茅丽的手:“你还安慰我。你看看你,吓得手都冷冰冰的,比我还害怕着呢。唉,不是为了保护你们几个,我早就杀出去了,我的身手总比陈老伯、蔡春雷得用。”
茅丽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笑道:“谁说我怕了,这智尸。再聪明,能聪明过人去?放心啦,只不过是些小聪明,早晚自取其辱。”
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又响了起来:“王路队长紧急通知,这次袭击幕后操控者是人类!是人类!全员小心戒备。”
铛鎯一声,陈薇手里的半碗稀饭跌落在地,房间内的人,齐齐侧耳听着有线广播震惊莫名。
就连一直装模作样的茅丽,也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怕什么丧尸智尸的,可是,如果入侵者是人类,覆巢之下,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是什么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该死,自从成为智尸,只有自己玩弄人类男性的份儿,这回不会阴沟里翻船,重新变成男人们的玩物。虽说自己最近因为吃了王路的体液,在身体上稍有进化,并不会在圈圈叉叉时露馅,可让一个下贱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却是茅丽不能容忍的。
茅丽看到身边的冯臻臻--她应该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
此时此刻,在水中东路的桥头,封海齐正在紧急下令:“所有露天里的人员全部隐蔽,分散,分散,不许凑在一起。”
关新急道:“爸,分开了就不能对付丧尸了。”
封海齐狠狠瞪了关新一眼:“蠢货,凑在一起让人当活靶子吗?小心入侵者有……”
话音未落,黑夜中镇外突然传来呯的一声响。
这声响,在雨夜中,并不如何响亮,象鞭炮闷闷地响了一声。
然而就是一声轻响,在封海齐耳中,却如惊雷,“枪!他们果然有枪!”
“卧倒!”封海齐的吼声在桥头滚动,但王路却听了出来,在那声吼中,居然难得地有了一丝惊恐。
雨哗哗地下着,打在地上,溅起了星星点点的泥水。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半晌,封海齐的声音道:“有没有人受伤?”
没回音。
封海齐提高嗓音再次问道:“有没有人被子弹打中的?”
有人应了声,“我没有。”“出有。”“没有人中弹。”
封海齐松了口气。
趴在污水纵横的地上,雨水很快浸湿了衣服,王路匍匐地封海齐身边,低声道:“这样子不成,丧尸来了就没法子还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趴在街垒旁的武装部队员突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却是一只丧尸翻过街垒后,看到这样一大块肥美的鲜肉就一动不动躺在脚下,一头扑过去张嘴就咬。那队员想站起来厮杀,却又担心镇外躲在暗处的枪手,情急之下,大叫一声,跳起身就逃。
封海齐急道:“趴下!匍匐前进……”
呯,又是一声枪响传来。
那名落荒而逃的队员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王路心都揪了起来,他一咬牙,发动异能,冲着紧追而来的丧尸着地滚了过去。一直滚到那丧尸的脚下,一把搂住它的腿,硬生生将它摔倒在地,一人一尸在雨水里翻翻滚滚,虽然那丧尸并不咬王路,可王路几次想腾出手来杀它也不可得,最后是周春雨四肢着地爬过来一斧砍死了丧尸。
这时,关新也已经摸到了被枪击中的队员身边。伸手一探,大叫道:“他还活着,快送卫生院!”
然而,没人动弹,谁都知道,面对镇外的枪手。谁动,谁死。
王路当机立断:“关灯,关闭全镇的灯光!”
封海齐稍一迟疑,就知道王路的命令是惟一的办法,虽然黑暗中和丧尸拼斗不太方便。可总好过变成对方枪手的靶子。
封海齐举起对讲机:“卫生院,关闭发动机。”
片刻后,众人眼前一暗,全镇的灯光,再次熄灭了。
就连各处民宅里,蜡烛和手电筒。也纷纷熄灭了。
乘着夜色,沙林带人背起受伤的队员,匆匆向卫生院而去。
王路爬到一处楼房的墙角,确认自己在枪手射程外,这才抬起身,对身边的封海齐道:“这样子不行,太被动了,敌暗我明。我们是处处挨打,防不胜防啊。”
封海齐没吭声,这道理他自然明白,虽然借着黑暗的掩护,大伙儿重新鼓起勇气迎击突破防线的丧尸,可人人都畏手缩脚,生怕何时再挨黑枪,这样子,胆气越来越小,一旦有人被丧尸咬了,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封海齐沉声道:“让周春雨带几个人跟我摸出镇外,只有干掉他们,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王路一把拉住他:“绝对不行!老封,他们是人,不是丧尸,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几杆枪,你就是全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出去就是送死!”
封海齐道:“但是等天亮后,局势就会更糟糕,就算是我们守住了防线不让丧尸进来,可对方拿枪打我们比打鸟还简单,倒是现在,好歹还有夜色掩护……”
就在这时,传来陈琼的声音:“爸,桥头方向有好多丧尸扑过来了……”
我操,王路怒骂一声,从墙角一跃而起:“快,先杀光这一波丧尸再说!”
封海齐等人立刻扑了过去,和已经翻过街垒的丧尸撞在了一起--几处关卡的高压电网虽然有小型柴油机支撑着,但毫无疑问,偷袭的人类刚才再次借着黑夜,将电线给剪断了,而李波临时堆的街垒并不够高,丧尸稍费手脚就翻了过来。
王路冲杀在最前锋,他有异能护身,根本不怕丧尸,只求尽快把丧尸杀完了事。
眼见着身边的丧尸越来越少,就在这时,呯,枪声再次响起。
王路正挥斧砍向一只高大的男丧尸,就听噗一声响,那丧尸胸口冒出一股黑色的尸液,他还在不明所以,身后一个身体重重扑了过来,将自己一把压倒在地,封海齐急促地声音从耳后传来:“小心,对方有夜视仪!”
王路吓出一头冷汗,死定了,连夜色都不能掩护自己。
封海齐急促地道:“周春雨、关新、王德承,你们和我、王队长掩护,其余人员撤退回镇内。”
周春雨急道:“怎么掩护,对方有枪有夜视仪!”
封海齐喝道:“冷静,慌什么慌?!看我的!”
说着一跃而起,就近抓住一只丧尸,双手紧紧搂住它的腰,将头盔顶在它的额下,借着丧尸的身体做挡箭牌,一步步缓缓向镇内退去。丧尸的双手拼命抓挠封海齐的背,但一时却挠不破防暴服。
这时,王路也跳了起来,依样画葫芦,抱住了一只高大的丧尸挡在自己身前,他自有异能,这一招倒也做得轻松。
周春雨等人也个个抓了一只丧尸挡在身前,有他们几个人掩护。身后的队员们终于全身而退,回到了桥头后。
这其间,枪手又开了一枪,但子弹只是徒劳地打在丧尸的肩膀上,没有伤到后面的封海齐分毫。枪手看起来并不想浪费子弹,并没有再开枪。
等大伙儿都退回防线后,借着围墙的掩护,王路和封海齐等人才好不容易杀了当肉盾的丧尸,狼狈地逃了回来。
王路喘着气道:“退回去,命令所有人员退回屋内。”
封海齐一怔。旋即大怒:“不行!那不等于将整个崖山拱手相让?”
王路厉声道:“呆在外面根本就是送死!他们有枪!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封海齐一怔,王路对他从来尊重有加,武装部的一应工作都是由自己说了算,可却没想到,今晚两人却翻了脸。
王路也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独断,他叹了口气道:“老封,你到现在难道还没发现?那群入侵者根本是在戏弄我们,以他们的武力。灭了我们完全不在话下。刚才我们没想到他们有夜视仪的时候冒然出击,他们其实可以从容狙杀我们,刚才那一枪,如果不是对准丧尸的胸口而是对准我的脑袋的话,老子早死了。”
封海齐稍稍冷静下来,他想起来。王路一早就说过,这次夜袭,更像是一种警告,既然是警告,那么对方就并不想大开杀戒。崖山众人反抗得越强烈,对方的进攻就越凶猛,反之,如果自己一方老老实实不做抵抗,也许,对方还会给一条生路。
可是。身为一个战士,不抵抗,不战而降,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王路似乎知道封海齐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多耽误一刻,我们的人在丧尸的围攻下就多危险一分,让我来下命令。”
说着,王路取过了对讲机:“所有人员。就近退入各处宅院,紧闭门窗,不得外出。”
这实际就是逃跑令了。
王路声音刚落,鄞江镇子里就是乱作一团,趴在地上的,躲在电线杆后的,还在和入侵的丧尸缠斗的,顿时个个鼠窜,只想立刻逃到就近的宅院里,有人情急之下来不及敲门,居然爬起了墙头,那墙头上原本是有高电压网的,只是因为如今断电,所以才没电死翻墙的家伙,可这样一来,硬生生就将好端端的电网给压坏了。
周春雨借着些微的天光,看着四下里人影乱跑,有的人甚至扔下了还在和丧尸战斗的伙伴,撒腿就逃,陷伙伴于危险之中,气得跳脚大骂:“孬种!孬种!居然有脸当逃兵!”
王路哀叹一声,怪不得看历史书,这大军溃败,都是在撤退的时候,实在是撤退令一下,战士们原来还有的与敌人面对面一战的一丝勇气荡然无存,行止失措,只顾争相逃命,甚至抱着“我不用比敌人逃的快,只要比伙伴逃得快”的心思,就此一溃千里。
以前看史书还嘲笑古人不知军,不懂得三项纪律八大注意,可看看自己手下,自己撤退令一下,前后判若两人,离草木皆兵也没多少差距了。
王路心里羞恼,人却站了起来,嘴里呼喊着:“都不要乱,以战斗小组队形有序撤退!”
可这时哪里还有人听得进他的话,人群在雨夜里越发混乱,甚至有人为了逃得快,将武器都扔掉了,王路仰天长叹,大吼道:“是男人的到这儿来,我是王路,我会战斗的最后一刻!”
封海齐紧随在王路身边,周春雨和关新跑了过来,王德承和沈慕古猫着腰来到了王路身边,沙林迟疑了一下,沙青推了他一把:“蠢货,王哥身边是最安全的。”两人也聚到了王路身边。
蔡春雷、陈老伯、卢锴……王路身边聚起了一个小小的团体,这时王路已经断定入侵者并不想对崖山众人赶尽杀绝,更多的只是玩弄他们于股掌之上,不再掩藏行踪,挺胸抬头在镇内呼喊着:“我在这里!王路在这里!”带着众人一一解救着被丧尸围攻的人们。
看到还有人在战斗,狼狈逃窜的人们渐渐安定下来,毕竟这是在熟悉的镇内作战,人们很快躲到了街边的住宅内,个别勇敢的人还堵在门口砍杀着尾随而来的丧尸。
入侵者似乎察觉了镇内的大戏并没有按着他给的脚本在演出,呯,又一声枪声传来。
王路挺直腰杆,瞪了萎缩地佝偻着腰的沙林:“他妈的,给老子站直了!老子就不信了,那些入侵者难道是支队,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周春雨也道:“别怕,就算对方有夜视仪,这镇内地形复杂,也不是说打就能打准的。”
关新机灵,这时凑到王路耳边道:“谢玲已经带着王比安和陈琼进了最近的一幢楼里。”
王路点了点头,刚才在一团忙乱中,他根本找不到谢玲和孩子们的人影,可他也知道,乱中寻人根本是最徒劳的事,关键是自己能在最短时间内,让惊慌失控的人群冷静下来,恢复镇内的秩序,这才能真正的拯救谢玲等人,要不然,众人看到王路只顾自己的二奶和孩子,只会引发更大的混乱,搞不好就连躲在住宅楼里的人也会失控。
幸运的是,自己这一次又赌对了。。。);
第五百八十章 一个人的战斗秀
鄞江镇街头,最后一个被丧尸围攻的人员也被安全送进了一幢楼内,王路回过头,听着雨幕中传来的此起彼伏的丧尸吼叫声,知道更多的丧尸,正在突破防线进入镇内。
,一败涂地。
周春雨拉了王路一把:“王哥,咱们也进楼里。”
王路突然顿住了脚:“不,我不进去。”
周春雨一怔,突然明白过来王路想干什么,他压低嗓子道:“王哥,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你的异能,对上枪可一点用没有!”
王路苦笑道:“就算我是逞能,我也得呆在外面。我如果也和大家一样躲到楼房里,崖山上下的士气就全垮了,我得让所有人看到,崖山还是有人敢于战斗的。”
周春雨双目暴突,骂道:“王路,现在不是你做秀的时候!你懂不懂!人家有枪,给你来上一枪你就全完了!”
王路看着怒急失态的周春雨:“周春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不过,我真的不能进去。”他顿了顿道:“你还没明白吗?入侵者很强,强得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让他们也看到崖山的实力,要让他们看到崖山还是有他们利用之处的。如果我们只是群羔羊,那他们会毫不迟疑宰了我们,只有我们让他们看到我们还是有用的,才能留下一条命。”
周春雨怔住了。这时,一直沉默的封海齐道:“王路说的没错。其实这末世里,真正能活下去的,不是什么勇敢战斗的英雄,也不是只会屈膝献媚的弱者,而是,有用的人。我们的实力不足以和入侵者一搏,那我们就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能力让他们所用。这是我们唯一求生之道。”
周春雨结巴道:“封所长,你、你怎么也说这种话?面对侵略我们不应该抗争到底吗?”
封海齐苦笑道:“如果我只有一个人。我会抗争到底,可是,诗琪也在崖山,同样,我相信王路并不是个胆小鬼,可是为了陈薇、王比安……他不会允许崖山成为一片焦土。周春雨,这就叫识实务,千古艰难唯一死。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必须活着。”
周春雨握着斧头的手,渐渐松开了,他想到了梨头。为了梨头,他愿意付出一切,相比之下。所谓的尊严,又值几斤几分。
王路拍了拍周春雨的肩:“相信我,我会让我们活下去的,让我们所有人都活下去。”
封海齐冲着王路点了点头,把还在愣怔中的周春雨推进了门。然后自己也进入楼内,沉重的铁皮防盗门,关上了。
把王路一人,关在门外,面对的保护被突破,造成大量人员死亡和物资损失。就连基地的核心月湖湖心岛,也在丧尸的猛攻下,出了极大的纰漏。
在月湖外围防线的关帝庙不知怎么的,高墙厚门的防守居然无声无息被丧尸突破,所有防守人员连信号都没发出一个。丧尸在智尸的指挥下,沿着关帝庙突入进月湖,一度将除湖心岛的外线都占据了。基地剩下的人员只能藏身在湖心岛上,日日夜夜和潜水而来的水丧尸死磕。虽然基地异能者众多,更有大批枪手,但前不久老大针对东钱湖海军司令部的行动因为失败,已经损失了不少最忠心于他的人员,在尸潮的围困下,人心浮动。甚至有人提出来。要追究老大错误的决定。
就在外有丧尸内有异议的情况下,老大带着自己和其他几个忠心于他的人员,半夜突然放下吊桥,引进了大批的丧尸,然后。借丧尸之手造成湖心岛一片混乱时,突然出手,打死了所有心怀不端的人员,最后利用老大时空静止的能力,从丧尸手里收复了湖心岛,一举牢牢将基地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手段,当真让断腿男心惊肉跳之余,却也隐隐有些敬佩,这次风波过后,湖心岛人员虽然少了近六分之一,可无不对老大毕恭毕敬,上上下下如臂使指,硬是挡住了丧尸的进攻。
要知道。这市区可不比乡下偏僻小地方,丧尸数量是以十万来计数的,看着月湖岸边黑压压一波又一波看不到尽头的丧尸群,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都能吓得崩溃。
但更令断腿男敬服老大的是,在尸潮退去后,老大不顾基地本身损失惨重,强令所有人员全体出击,向甬港市所有原本不服基地统治的定居点进攻。那些定居点好不容易扛过尸潮的进攻,正在为亡者悲伤,为家园残破落泪,又忙着要寻找新的物资以弥补损失时,哪里料到基地会大军压阵,不是纷纷投降,就是逃亡到乡下去,少数不服敢于违抗的,全被老大亲自带队铲灭。
短短时间内,基地在尸潮过后,不衰反盛,彻底掌控甬城海曙、江东、江北、鄞州新区等地,势力更向北仑港、镇海区扩展,任谁都想得明白,老大只要控制了北仑、镇海的重化工业区,拥有了能源,绝对是浙东最强横的幸存者势力。
套句古人说的话,那就是已经拥有王霸之业了。
断腿男知道,自己身有残疾,要不是一门心思讨好巴结老大,做他脚下最忠心的狗,在内乱时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亲手杀了几个平时还谈得拢的异能者,在老大眼里,比路边的一摊屎重视不了多少。
老大现在权威日重,越来越多的异能者聚拢到他身边,投靠的枪手、专业技术人员更是数不胜数,相应的,自己这残疾人离中枢越来越远,幸好老大有时偶尔还会想到自己,让自己立点小功劳。要不然,以现在基地的绩效考核机制,自己享受的物资供应真是要伦落到和那些卖b过日子的臭娘们差不多了。
这次老大派自己到崖山来办差,这差事,一定要办好。
断腿男推开枪手,自己扒在夜视仪上看了看,那个王路,还在镇中杀着丧尸,嘿,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光有异能有个屁用,顶得住一颗向你脑门射来的子弹吗?这末世,要异能和子弹结合才能横行天下,缺一不可。
断腿男坐回车内,拧着眉思索着,崖山这种只有百来人的没有自动火力的定居点,实在不算什么,基地真想灭了他们,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只不过,崖山的水力发电站和开垦的良田,还是令老大心动的。
老大如今的注意力全在北仑、镇海,只要拿下这两处,原本困扰基地发展的能源和重工业瓶颈就荡然无存。
但是,凡事总是要留有后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北仑镇海的油气虽多,日取月用,早晚有用光的一天,倒是像崖山这样的水电站,是源源不绝的,虽然发电量不大,但足够基地的核心区域使用的了。
而且,丧尸现在在智尸的带领下,已经学会了吃人类的食品,大量的仓库被洗劫一空,基地,也需要自己稳定的粮食来源地。离市区最近的定居点,也就崖山这一处,开发了大量的农田,这一点,在他们自己对外的电台宣传里,说得清清楚楚,哼,王路这个蠢货,他以为这样能拉幸存者前来,可也同样把老底交在心怀不轨者面前。
老大给断腿男的命令很简单,收伏崖山,让他们供电供粮食。
杀一个王路简单,但万一把崖山人逼到了绝路上,玉石皆焚之下,把发电站毁了可怎么办?
断腿男虽然不是理科出身,可知道发电站如今是全电脑化自动操作,也许只要一个指令,发电站就会毁坏,自己如果只是落手一个空荡荡的水库,却又有什么用?;
第五百八十一章 唾面自干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581_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_第五百八十一章唾面自干来自
断腿男知道,自己不能对崖山逼得太急,逼得急了,崖山幸存者逃的逃散的散,又有谁来种田啊。
断男腿往椅子上一靠,嘟囔道:“我先睡一会儿,等天亮了再说。”
枪手有点不耐烦:“到底杀不杀啊。”
断男腿并不因这枪手的不恭敬而生气,哼哼了两声:“你看着办。”
枪手瞄了瞄王路,嘴里呯地响了一声,杀这个乡巴佬,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只不过,虽然自己看不起断腿男这个只能靠拼命巴结老大才能混日子的残疾,可这次行动,名义上还是要听他的,要不然,出了岔子自己可不好收拾。
基地老大虽然优待枪手,可谁要是没办好差事,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路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他依然在杀丧尸,虽然没有感觉,但他也知道,自己体力消耗极大,动作越来越慢,精准度也在下降,明明捅的是丧尸的眼睛,却扎到了嘴上。
封诗琪站在窗后,喃喃地道:“王队长他已经在雨里和丧尸搏斗了这样长时间了--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得去帮他。”
陈薇抱着胳膊垂头坐在沙发上,这时抬起头:“不要。”她的声音喑哑难听,“老封在对讲机里说得很明白了,王路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诗琪,你可千万不要好心却办了坏事。”
封诗琪跺着脚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不帮王队长,反而是好事,不是平时总说团结一心齐利断金嘛?真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想的!”
陈薇叹了口气:“诗琪,我知道你关心王路,我是他妻子,比你更心痛。我想,现在躲在楼里,隔着窗户看着王路在外面一举一动的。不止我们几个,谢玲、王比安、陈琼、周春雨、关新--他们这些王路最亲近的人,都在看着,但大家都能忍得住不去帮他。就说明王路这样做,一定有道理。我也一样相信他。”
封诗琪扭头对旁边的冯臻臻和茅丽道:“你们也这样觉得?”
冯臻臻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王队长有什么打算,可是那些入侵者到现在没开枪杀他,最起码说明,王队长现在这样做,是正确的。”
封诗琪沉默了半晌,一跺脚:“我是看不下去了。”说着转身往楼上走:“我去照看梨头。”
冯臻臻看着封诗琪离去。松了口气,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她立刻指挥丧尸部分离开鄞江镇,部分却在王路身边围了个圈,这些围在王路身边的,都是身材高大的丧尸,隐隐挡在了子弹可能飞来的方向,分明是冯臻臻将它们当成了王路的肉盾。只是王路并不知道冯臻臻在暗中相助。一直在不断刺杀身边的丧尸中,害得冯臻臻需要不断调派新的丧尸到王路身边护卫。
冯臻臻的小动作,别人不晓得。身边的茅丽哪里看不出来,只不过,她也一样担心着王路的安危,这可是自己的圣餐,如果被外来的侵略者给杀了,可白费了自己一番苦心。如果不是因为假发的屏蔽,连茅丽都会出手相助,别的不说,总要操控大群的丧尸,将那些暗中伤人的王八蛋入侵者兜底找出来。啃得渣都不剩。
茅丽回到陈薇身边,柔声道:“陈老师,你放心,虽然我不知道王队长为什么不让我们大家帮忙,但如果那些混蛋真的伤了王队长,我们一定不会饶过他们。王队长是我、我们的人。可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听着茅丽辞不达意的话,陈薇感谢地拍了拍她的手,这个茅丽,虽说才到崖山不久,倒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唉,但愿王路这一招走对了路,他一向对崖山上下宽怀相待,希望在这危急时刻,有更多的人念着他的好,出手相助。--陈薇知道,这样的指望实在可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路的威信远不足以让崖山全体为他卖命。只是,自己,也只剩下这些可笑的希望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
天也渐渐亮了起来,已经能较为清晰地看到四周的街景了。
王路冲着木头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只高大的丧尸捅出了螺丝刀,噗地一声轻响,螺丝刀扎在了丧尸的额头上,扎偏了,王路刚要扬手重新再扎,手一松,螺丝刀铛一声掉落到地上,滚了几滚,被一具丧尸尸体挡住了。
王路举起手看了看,脱力了,自己从凌晨3时左右杀到现在,即使始终有异能支撑着,可这,毕竟是吃不消了。
居然连螺丝刀都握不住了。
王路闭上了眼,长长叹了口气,真好,居然还没死。
王路左右看了看,目光所及之处,街上躺了一地的大大小小丧尸,粗略一数,不下两百余只,自己身边还围着10来只活的,其他的丧尸,似乎在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下,都已经自行穿镇而过了。
想来自己的这一场秀,已经让入侵者看了个明明白白,接下来,他们会怎样对付自己呢,该死,真讨厌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啊。
这时,一阵低沉的发动机声,从四明东路的镇口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来了吗?
来摘果子了吗?
王路垂手而立,一动不动。
倒是他身边的丧尸动了动,将他围得更紧了点,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这自然是冯臻臻干的好事。
在湿漉漉的清晨的空气中,一辆还刷着安邦运钞车字样的改装车缓缓开了过来。
一直开到离王路只有3、4米,才嘎一声停住了。
一直守在窗口的封海齐和周春雨两人瞳孔齐齐一缩,封海齐断然道:“别动!”他又放低了声音:“都别动,相信王路。”
运钞车的全身都经过了加固,车头焊上了巨大的锯齿形撞角,前挡风玻璃的防撞网铁丝有手指粗,轮胎处也焊接了凸出的防护罩,上面还装着钢刺,车辆一动,钢刺就会旋转。看刺尖上挂着的黑色尸块,想来有不少丧尸已经吃过这小玩意儿的苦头。
运钞车的发动机轰鸣着,似乎只要稍加油门,就能一头撞过去。将王路以及挡在他身前的丧尸辗压成肉饼。
王路依然一动不动。
运钞车的发动机突然咆哮了一声,加长的顶部排气管喃喷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停住了。
稍等片刻后,后门嘎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人影,一拐一拐走了下来。
冯臻臻眼神一凝,当即就想指挥丧尸们冲上去。她在旁边的小巷内早就事先掩藏了不少丧尸,只要抢在运钞车关门前冲进车内……
然而,当她的视线看清走下车的人影时,猛地怔住了――那人,她认识!
冯臻臻自打受到王路脑电波的“神交”后,记忆恢复了不少,不仅有身为活人时的记忆,也有智尸时的记忆。那个下车向王路走去的人,分明是自己当初还在鄞州新区联盛广场时,被自己的手下智尸丧尸们抓来的俘虏!
他的那条腿。还是伤在自己下属手下的。
该死,他一定还记得自己。
冯臻臻在窗户后一闪,躲到了墙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隐约还记得,这个断腿男的背后就是基地,就是老大--那个差点玷污了自己的男人。她的身体不禁轻轻颤抖起来。
围在王路身边的丧尸,得到的命令是保护他,在失去了冯臻臻的直接命令后,只是呆呆站着,任断腿男越走越近。只是在原地低沉地吼叫着。
断腿男在鼻子前挥了挥手:“真臭。”
这时,从运钞车后门探出一条胳膊来,懒洋洋冲着王路方向挥了挥手:“走,滚得远远的。”
一直坚守在王路身边的丧尸们动了,蹒跚着向镇外走去。
断腿男冲着车内点了点头:“有劳有劳。”
那条胳膊的主人并没有显身,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缩回了胳膊。
王路将这一幕一点不漏地看在眼里,入侵者,果然是有异能的,这一手,倒和卢锴差不多,只是威力大多了。
断腿男低着头,捡丧尸尸体之间的空地,慢吞吞走到了王路面前。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密密麻麻的丧尸尸体,又看了看滚落在一边的一把螺丝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说,乡巴佬,有两手啊,就算是杀猪也够你累的。你是不是叫王路啊。”
王路心一紧,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连自己的名字也一清二楚。
他坦然直视对方的眼睛:“是,我叫王路。”
断腿男一皱眉,突然动了动嘴,呸一口口水吐在王路脸上:“看什么看,你是不是以为你有异能就很拽啊。”
王路头一低:“不敢。”
断腿男又是一口唾沫吐在王路身上:“操,往哪里看啊,是不是以为老子是残疾人就好欺负?”话音未落,他一把从腰间拨出一把手枪,一把黑星,手一伸,就把枪口捅到了王路的脑门:“异能很了不起啊,天下无敌啊,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王路双手下垂,眼睛看着地下,依然平淡无波地道:“不敢。”
断腿男举起手枪重重在王路额头敲了几下:“不敢?你是说老子不敢杀你吗?,老子就算是杀了你们崖山上下百十多口,也只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说着,他对身后的运钞车吆喝了一声:“让这里的乡巴佬开开眼。”
哗啦一声,车身的一个射击口被打开了,一枝枪口探了出来,哒哒哒,一长串自动武器的射击声在鄞江镇上空响起,随着枪声,旁边一幢小楼的玻璃窗被打得粉碎,子弹在外墙上打出一溜的青烟。
四周顿时传来崖山众压抑的惊呼声。
断腿男下手有点重,枪口磕破了王路的头皮,一丝粘稠的血,缓缓从王路额头上流了下来。
王路并没有动手去擦,还是平静地道:“不敢。”
断腿男冷冷瞪着王路,手指在钣机上一紧,却又松开。
杀王路,很容易,但后续的反应。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他又低头看了看横尸街头的丧尸--不过,这厮倒的确有些能耐。
基地的建立,是依托两大支柱,一是异能者。一是枪手,只是如今想弄到枪支弹药越来越难,老大正在命人全力开发自制枪支,而且一直对各处军队的仓库念念不忘。只是上次东钱湖行动的失败,让他记忆犹新不敢妄为,因此非常欢迎异能者来投,可以说是来者不拒。说到底,对抗丧尸,以及越来越聪明的智尸,非异能者不可。
如果王路激烈反抗,断腿男自然是狠下杀手,可现在这样他摆出一幅唾面自干左脸挨了打就伸过右脸的模样,断腿男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大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做错了事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断腿男虽然是个残疾,可还想好好活几年呢。
断腿男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手枪。
看着那把明显是土制的黑星收回了断腿男的腰间。从王路,一直到各幢楼里窗户后的陈薇、谢玲、封海齐、周春雨等人,齐齐松了口气。
现在不杀王路,暂时,就不用死了。
断男腿站在街头,嚣张地高声道:“从现在起,这狗屁崖山,就是基地老大的了!”他故意顿了顿,拉长着声道:“有谁不服气地吗?”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半晌。王路弯了弯腰,再次道:“不敢。”
断男腿哈哈大笑,伸出手,象摸一条狗一样摸了摸王路的光头:“你这家伙,倒也识趣。行,跟着咱们老大混。总有你出头之日。”
一个小时后,在食堂的厨房里,崔大妈板着脸做好了一碗红烧肉,嘟囔道:“这猪辛辛苦苦熬过冬天,这才刚刚长了点肉,自己都舍不得吃上一口,便宜了这些王八蛋。”
郑佳彦咬着牙道:“王队长说,再给他们杀一只鸡和一只鸭。”
崔大妈气得将锅铲往地上一扔:“这是饿死鬼投胎啊,杀了一只猪还不够他们几个人吃的。”
这时,封诗琪走了进来:“崔大奶,你消消气,王队长再三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他们不杀人,什么都好说,他们几个又能吃得了多少东西?咱们只要活着,总能重新养起来。”
崔大妈依然愤愤不平,突然咳嗽了一声,往红烧肉里吐了口浓痰,用食指搅了搅:“给他们端过去。”
郑佳彦有点迟疑,封诗琪摇了摇头,对封诗琪道:“送过去,反正王队长他根本不会吃。”
郑佳彦端着菜送到了食堂的前厅,断腿男等几个人正高坐在桌子旁,吃得一地狼籍,看到郑佳彦端着红烧肉过来,其中一个掮着枪的男子眼睛一亮,也不等郑佳彦送上来,夹手夺过,先自己捞了一块塞嘴里大嚼,含糊道:“这红烧肉做得地道。”
郑佳彦看得真真切切,那枪手吃的正是崔大奶上了“特殊香料”的,却丝毫没有发现,忍不住笑起来。
那枪手斜了郑佳彦一眼,伸出沾着肉汁的双手推了她一把:“让后面的厨房整快点,,老子为你们这些乡巴佬耗了一夜,都快饿死了。”
红烧肉上桌后旁边几人也纷纷出筷子,一时汤汁淋漓,骨头乱飞。
断腿男一边吃肉,一边看着在旁边相陪的王路道:“看不出嘛,你们这乡下地方吃的倒不错,居然还有新鲜肉,,在市区,就算是老大也难得吃到鲜肉了。”
王路坦然地道:“也是诸位来得巧,这猪还是过冬前在山里抓到的,刚刚才养上膘。”
断腿男哼了一声:“怎么,心痛了?”
王路道:“不敢。”
断腿男斜着眼:“亏你还算拎得清,从现在起,这崖山上上下下,就连一粒芝麻,都归老大所有,连你的人,也是老大的。”
王路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都是老大的人。”
断腿男看了看食堂外:“怎么搞的,现在太阳都照到屁股了,这崖山的人怎么还没上工--咱们市区里,7点半就开始工作了,这活儿多得人人四脚朝天,你们这些乡巴佬就是懒散,赶紧的,让你的人都上工,该干什么干什么,老大可不养活闲人。”
王路忙叫来郑佳彦,让她分头通知各部门,大家分头干活去。
郑佳彦匆匆跑到各处小楼通知,陈薇带着谢玲、王比安、陈琼早就找到了封海齐,听到带来的话,谢玲冷哼了一声:“这群王八蛋,还真以为是我们的太上皇了,指手划脚的。老封,要我说,他们不就那几个人嘛,现在离开了运钞车的保护,豁出去,和他们拼了!”
封海齐一皱眉,呵斥道:“糊涂,这几个人是算不了什么,可他们背后的基地,可是庞然怪兽,杀了几个小虾米,引来了基地怎么办?”
关新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道:“谢玲,不是我说丧气话,以前在市区,我们早就听说过基地的威名了,他们手下人员众多,更有不少自动武器。我们崖山就有不少新来的人,是因为被基地逼得走投无路,才投奔我们的。唉,可没想到,即使逃到这儿,也逃不开基地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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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色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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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叹了口气道:“谢玲,你不要冲动,到现在为止,基地的那几个人虽然嚣张霸道,可好歹没冲我们下毒手,先让王路和他们周旋,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周春雨沉声道:“谢玲,你放心,我们也并不是束手待毙,昨儿晚上,王哥在杀丧尸时,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谢玲昨晚带着王比安和陈琼紧急避险,藏身的小楼并不是和封海齐、周春雨等人在一处,所以并不晓得他们暗底里的小动作。
周春雨压低声音道:“封所长和我找了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
旁边的陈薇立刻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了,她摇了摇头:“不行,他们有枪。”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周春雨石破天惊一般道:“我们也有枪。”
“什么?!”不仅陈薇,连谢玲陈薇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枪,一把类似于锯短了枪管的半长不短的枪。
李波将枪递给陈薇道:“我以前从来没造过枪,只能听封部长的介绍和参照那把小手枪,摸索着造。这样的枪,机械部前前后后造了8枝,可是射击时气体泄漏的问题,自动上膛的问题,以及撞针强度不够的问题,一直没能解决,有时候打一枪就会卡壳,而且只能打一枪手动上一次膛。”
谢玲埋怨道:“这简直和老土火药枪一样不经用嘛。”
李波脸一红:“那个。因为我们用的是上次上缴的步枪子弹,所以这枪后座力特别大,而且在一次试射时,还炸过膛。”
谢玲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指着周春雨的鼻子道:“你就想拿这样的烧火棍去救我哥?你到底是想害人还是救人啊!”
周春雨道:“我倒觉得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先把基地派来的这一批人给灭了,缴获了枪支后,再打他们后续部队的伏击,一步步壮大我们自己……”
谢玲怒急而笑:“好啊,这是不是就是没有枪没有炮自有那敌人送上门?周春雨。我看你是脑残抗日剧看多了?下一步是不是想拿弹弓打装甲车啊?”
周春雨对谢玲可不敢发火,她可是梨头正经的小阿姨,除了陈薇就属她和梨头最亲了,忙道:“这只是我们的后备方案,不是王哥死到临头--啊,错了,不到危急关头,我们不会轻易行动。”
陈薇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家都在为王路着急。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些基地来的人,除了大吃大喝,倒没什么恶行恶状,而且他们既然宣布崖山已经归基地所有,看起来。倒也不像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这样,大伙儿还是象原本一样上班,机械部和电力部的同志要辛苦一点,赶紧把损坏的围墙和电网修补上……”
鄞江镇街头渐渐又有了生气,人人纷纷走出小楼。自行到各单位忙碌起来,只是在经过食堂时,没有一个人向里面看,倒是躲瘟疫一样,侧身而行。
断腿男一行人终于吃饱喝足,跷着腿。剔着牙,边打量着窗外的人群,边含糊地对王路道:“我说,姓王的,你收罗的都是什么人啊,老的老,小的小,妈的。都是垃圾货,除了浪费粮食,屁用都没有。在我们基地,这种老货早他妈扫地出门了。”
王路声调不变的道:“这些老人孩子杀丧尸不行,不过种种田养养猪鸡还是没问题的。”
断腿男和同来的伙伴挤眉弄眼地笑道:“哈哈哈,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一门心思只知道扒拉黄土,你种田种得再好,还不是全落到我们基地手里。老子只是放了几枪,你这没卵子的货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你的手下号称有百多号人,还有几个异能者,结果全都当缩头乌龟躲在楼里,只剩下你孤家寡人。嘿嘿,喂,乡巴佬,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怎么样?”
在基地众人的哄笑声中,王路淡然道:“这世道,也没什么好多求的,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断腿男收住了笑声,上上下下打量了王路几眼:“行啊,算你小子识相,摆得准自己的位置,嘿嘿,老子也碰上过不识相的人,只不过,反正这世道人命不值钱,死几个人真是毛毛雨。”
断腿男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行了,不扯蛋了,说正事。”
王路恭敬地道:“请吩咐。”
断腿男道:“我知道皎口水库和电站在你手里,当然,现在归老大所有了,一星期内,电站要向基地供电。”
王路一怔,他虽然是理工小白,可也知道,从鄞江向市区供电,一路上要经过一级级变电站,可不是一按开关就能送电的,清理各级变电站的丧尸,修复可能损坏的设备,一星期,实在太匆促了。
王路硬着头皮道:“送电自然是应该的,可我们人手不足,电力部实际上只有10来个人,有的还是半工半学,修复送电线路的活儿,一星期恐怕……”
断腿男地二话不说,举起桌子上的半盆鸡汁哗一下就向王路泼了过去,那鸡汤还有点温热,淋在王路脸上,又油腻又有些烫,脸上的皮肤也烫红了,王路却连躲也不敢躲一下,心里只是念叨着:“忍,忍,忍,就算是儿子打老子,要保住全家的命,一定要忍。”
断腿男看到王路逆来顺受,这才消了点气,点着王路的鼻子训道:“什么玩意儿!老大下的命令,有你顶嘴质疑的资格吗?给你一星期,就在7天里把活儿干玩,干不完,老子就送你一颗子弹!”
他骂骂咧咧了半天。才道:“早知道你这穷乡下没什么人才,等到施工时,基地自然会派专家下来,人家可是正经甬港市供电局出身的高级工程师,修复一条供电线路,还不是玩儿一样。妈的,你以为就你们乡下小地方,真有人能干得好这活儿?给你一点面子,还真顺杆往上爬了!”
王路忙道:“欢迎上级领导莅临基层指导工作。”
这句话倒是有几分末世前的风味,断腿男哈哈一笑。这才放过了王路。
接下来,断腿男一行狮子大开口,要崖山上缴所有的物资,言明基地届时会专门派车辆来拉。
断腿男对崖山情况似乎很了解,似笑非笑地对王路道:“听说你们原本搞的是供给制,所有缴获都归公,这归公归得好,只不过。现在全是咱们基地老大的了。我可警告你,等一会儿,我可是要封存所有仓库的,嘿嘿,如果市区车辆来搬动前,仓库里少了一粒米……”
王路忙道:“在下以身家性命做保。绝对做到颗粒归公。”
这“在下”两字用得不伦不类,可却引得断腿男哈哈大笑:“妈的,你当自己是唱戏文吗?什么在下,在上的。”
自打断腿男下车起,王路就一直在认真观察他。非常非常的认真。
他发现,断腿男的角色,很尴尬。
从始致终,一直是他出面发话和自己打交道,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是这次任务的领导者。
然而。同车的另几个枪手和异能者,对他却并不怎么恭敬,吃饭时,有好吃的总是抢在他前头,并没有通常礼让的动作。
更重要的是,这个断腿男身有残疾。
残疾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末世,都是为人轻视的。而同样,残疾人有着极度的自尊,这种自尊,在握有权利时,就表现得更为突出,利用手中的权利折辱他人。
基地一行人,只有断腿男一直在恶意的污辱王路,而其他几人,看王路时,眼神都异常冷漠,真如鸡犬一般。王路知道,这几个人,只要一言不合,真会动手杀自己。
只有这断腿男,似乎更以污辱自己为快事,实际倒并没有多少杀意。
这因为如此,王路刻意巴结断腿男,伏小做低,化解他对崖山的疑虑。虽然说不上扮猪吃老虎,但让别人轻视自己,总好过对自己如临大敌。
断腿男终于站起身:“走,带爷们看看崖山。”
王路忙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上了运钞车,在王路指点下,先在鄞江镇转了一圈,又前往鸣凤山庄、开垦的田地,最后在皎口水库兜了一圈,这才返回鄞江镇。
一路上虽然遇上丧尸,但在车内基地异能者的呵斥下,都老老实实避让到一边,这一圈兜下来,倒是春游踏青一样轻松。
看得出,断腿男对此行的收获较为满意,他要求王路在春耕前开垦更多的土地,以供日益庞大的基地人口所用,王路小心翼翼地道:“土地开垦倒是没问题,这左近荒地多的是,我们也有几辆农用机械,很快就能平整好土地。只是这种子有点不够,还有化肥、农药,我们至今多用的还是人肥……”
一句话没说完,断腿男一脚把站在田埂上的王路踢了下去,不等他从田里爬起来,赶上去又是一顿乱脚,嘴里骂着:“你们是死人啊,种子化肥农药不会自己出去搜集?居然还有脸向基地要!妈的,基地是你们的保姆吗?样样都要基地帮你们搞好,还要你们这些王八蛋做什么用?”
王路抱着头,不敢躲闪,只得连声道:“在下一定抓紧时间搞齐物资。”
断腿男踢了半天,似乎有些累了,这才收住了脚:“姓王的,别给脸不要脸,记住,从今儿起,你崖山上下,全是咱们基地老大的奴才!”
断腿男折辱了一阵王路,见他像条瘌皮狗一样,打得再重,也只是吭吭两声,自己也感到兴趣缺乏,手一挥:“回镇里,到卫生院去。”
运钞车在卫生院前停下后,断腿男边往里走边四下张望着,看到各项医疗设备时,情不自禁道:“妈的,你们这些乡巴佬倒好运气。这样一个小地方,居然有这样阔气的医院。老子当年这腿受伤的时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断腿男突然住了嘴,脸上浮上一层阴影。
一行人走到手术室时,正好碰上茅丽拎着一桶医疗垃圾匆匆从里面出来,断腿男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
茅丽心里真想一口咬住这个残废的脖子,等他变成丧尸后,好好折腾折腾他,可这时却不得不装出怯怯的模样道:“我们刚动完一床手术。”她顿了顿,瞟了旁边的一个枪手一眼:“是枪伤。”
原来。昨晚唯一被击中的倒霉鬼连夜送到卫生院,由钱正昂做手术后,虽然里面的子弹取了出来,但体内的出血一直没止住,到了白天时,钱正昂不得不冒着急大的风险,再次打开腹腔进行处理。
这样的大型手术,原本作为钱正昂最得力的助手。该冯臻臻辅助手术的,然而冯臻臻突发急病,在家休息,所以只好让茅丽相助。--冯臻臻当然没生病,只是她因为生怕与断腿男碰上面,不得不临时找了个借口。崖山如今上下人心惶惶。倒也没有人注意她。茅丽虽然心存疑虑,可畏惧于冯臻臻的智商比自己高,不敢当面揭穿。
断腿男粗鲁地推开茅丽,向手术室走去:“妈的,算这小子命大。挨了一枪都没死。”
手术室内,满脸疲惫的钱正昂正在给伤员输液,听到断腿男等人的吵闹声,他甚至没有回头,在他眼里,伤员才是最重要的。
断男腿走进手术室。冷眼看着忙碌的钱正昂,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医生,倒也有两把刷子,这样重的枪伤居然也被他从生死线上抢了回来,这年头,一个好医生可是到哪里都吃香的,他倒并不想对医生动粗。
钱正昂也不搭理这几个入侵者。对茅丽道:“把垃圾倒了后,快去药房拿我刚才开的药,虽然说伤员现在已经稳定了,但还需要后续治疗。”
茅丽应了声刚要走,断腿男发话了:“唉,慢着!”他斜着眼对钱正昂说:“谁他妈让你开药给这个好死不死的货用了?这崖山上上下下所有的东西都归基地所有了,你他妈倒有狗胆乱开药!”
钱正昂看到王路在断腿男等人背后拼命向自己打手势,他昨晚一心救人,所以没有看到防线上的惨烈一幕,但也知道,这些入侵者可不是好相与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道:“救人要紧……”
断腿男一个耳光打过去,钱正昂闪了一下,只是打落了他的帽子,断腿男倒也并不追打,骂道:“操,居然还顶嘴。”他拨出腰里的枪,顶在一动不动躺在手术床上的伤员头上:“老子杀了他,就用不着用药了。”
钱正昂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毕竟还是忍住了,这时王路忙赶上前来,赔笑道:“一个废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可别浪费你的子弹了。”他扭头道:“茅丽,赶紧的,把病人推到旁边的病房里。”
茅丽应了声,上前推动了手术床,断腿男哼了一声,这才收起了枪,他盯着茅丽的背影看了看,突然道:“喂,那个长腿的妞,等会儿把药房的药全搬我们车上,听见没?”
不等茅丽回答,王路忙道:“你一句话的事儿,马上搬,马上搬。”
断腿男冷冷地道:“不仅是药,等过几天运输车队来了后,所有的医疗设备也都要搬到市区里。”
这是要把崖山搬成一个空壳啊。王路却丝毫不敢出声怨言,面对这次基地的入侵,崖山只有一个伤者,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自己受的侮辱,也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人活着,那就好。
断腿男对药品的搬运极为重视,这些东西在基地可是最高等级的供应品,不经老大亲自签字同意,任何人得不得动用。断腿男倒没想到过崖山小小一个卫生院药房存货居然不少,不禁喜笑颜开,这在老大面前又能讨得不少功劳,所以亲自站在药房门口,看着王路、钱正昂、茅丽搬运。
断腿男懒洋洋倚在门边,情不自禁打了个饱嗝,中午饭吃得太多了,难得这样胡吃海塞,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断腿男看着进进出出的茅丽,越看,越有味道。
茅丽全身都裹在护士服里,还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一双妙目,这倒也罢了,偏偏白大褂下露出一双半高跟的白皮鞋,脚上穿的是黑丝,透过黑色丝袜隐约露出的肤色,格外诱人。她是模特儿出身,这身段、台步早已经深深烙入本能之中,行动之时,自别有一番韵味。
断腿男看着看着,不知不觉腹下涌起一股热流,兴趣高涨。他冲着茅丽勾了勾手指:“喂,那个谁,过来。”
茅丽一怔,她经验老到,立刻从断腿男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男人的,她又好气又好笑--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娘身上。
她不动声色间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个狗东西真要拖自己到隔壁房间动手动脚,杀了再说,她磨了磨牙,还真有好长时间没吃新鲜人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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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茅丽做出胆怯的样子,磨磨蹭蹭挨到断腿男身前:“你叫我有什么事儿?”
断腿男点了点下巴:“把帽子摘了。”
茅丽迟疑着摘下了护士帽,一头秀发顿时如云一样披散而下,断腿男一拐一拐走到茅丽身后,伸出脖子,将鼻子凑到长发上嗅了嗅:“好香。”
断腿男又道:“把口罩脱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关注事态发展的钱正昂大步走了过来:“你做什么?你们不是要药品吗?我们全给你们还不行吗?”
断腿男一把拨出枪,顶在钱正昂胸口:“妈的,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
钱正昂怔在当场。
断腿男一手枪指钱正昂,一手冲着茅丽勾了勾,歪了歪头道:“口罩。”
茅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摸向了洁白的耳垂,轻轻一搭,将口罩摘了下来。
看着露出真容的茅丽,断腿男情不自禁打了个口哨,这时,另外几个基地的人员也凑了过来:“我操,这可真是山沟沟里飞出凤凰啊,这样一个小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美女。”
断腿男盯着茅丽的脸,吞了口口水:“妈的,这可是老子发现的好货色,你们……”他刚想说“你们可没份儿”。可一想,这哥儿几个可不是会老老实实听自己话的主儿,便话锋一转道:“你们等我先上,这头一口怎么也得该我。”
基地几个人七嘴八舌道:“该你该你。只不过动作快点。”
断腿男眼珠一转道:“其实大家也用不着巴巴地等着,崖山还有不少女的,大家自己去找合口味的就是。”
基地众人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除了一个异能者和枪手还是看上了茅丽外,其他两人居然拎着枪就向卫生院外跑去,一幅急不可耐的模样。
王路手动了一动,碰着了裤子口袋里的一样硬硬的东西,这是他在手术室里,乘断腿男等人不注意时悄悄藏起来的……不、不行,忍。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茅丽原本也只不过金丝雀,是依附男人生存的,这种事,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断腿男兴致高昂,他很喜欢这种玩弄人于股掌之上的感觉,他冲着茅丽道:“脱。把衣服都脱了。”
茅丽垂着头,一动不动,断腿男不耐烦了,手指一动:“你脱不脱?我数到十,你要是不脱,我先杀了这个小白脸医生。”钱正昂其实脸并不怎么白。但他因为穿着白大褂,所以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茅丽抬起眼,瞟了一眼身体在微微颤抖的钱正昂,心里叹了口气,男人啊。都一样,这钱正昂暗地里对自己怀有好意,可真到危难来临时,却成了缩头乌龟了。
茅丽缓缓举起了手,就在这时,钱正昂大叫一声:“不要!”这时。旁边一个枪手猛地倒举起枪托,重重一击砸在钱正昂脸上,虽然钱正昂闪了一下,但这一击还是砸得他鼻血直冒。
茅丽一怔,手一僵,看着脸上淌着血却怒目瞪着断腿男的钱正昂,一时居然有些痴了。
断腿男怪笑起来:“吆喝,玩英雄救美啊。老子喜欢。”他恶狠狠将枪筒塞到钱正昂的嘴里,对茅丽吼道:“脱!不然老子一枪两个洞。”
一粒一粒,扭开了白大褂的扣子,宽松的白大褂无声地滑落到了药房的地板上,茅丽因为并没有冷暖的感觉,穿的居然只是套内衣--暖宝宝贴因为早已经用光了,所以并没贴在身上,要不然,茅丽还真不敢当众脱衣。
断腿男的眼睛越发亮了:“我操,这腿长,光这双腿老子就能玩半天。”他的鼻息沉重:“脱,都脱光!”
茅丽咬着唇,一件一件脱掉了内衣,最后,只剩下胸罩和一条蕾丝边的黑色透明内裤。
断腿男舔了舔嘴唇,动了动塞在钱正昂嘴里的枪:“耳聋了吗?老子让你都脱光。”
这时,旁边一个异能者忍不住了:“瞧这妞翘的,让老子摸一把。”说着伸手就摸向茅丽。
断腿男急了,连忙伸手挡住他:“唉,说好了让我先来的。”他这一动,就将枪从钱正昂嘴里抽了出来,只是虚虚地对准他的脸。
异能者笑骂道:“谁知道你那条‘腿’是不是也残疾了,别浪费时间了,让爷们来。”
说着,已经一把扯下了茅丽的胸罩,在她的尖叫声中,一双脏手重重捏上了双峰,坚挺的胸,在他的手指下变形。
断腿男脸一沉刚要呵斥,就在这时,钱正昂大吼一声,伸出双手一用力,从断腿男手里抢过了手枪,举枪就射,呯一枪,将一双脏手已经抓上了茅丽身体的异能者击倒在地。
旁边一个枪手震惊之下,刚想抬起自动步枪,王路已经扑了过去,手一挥,锋利的手术刀已经插入了枪手的脖子,他顺势转了转刀柄,枪手的枪掉落到地上,他捂着不断标血的脖子,口里涌出一股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王路拨出手术刀,刚想转身对付断腿男,却看到面对着钱正昂的枪口,断腿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杀猪一样叫起来:“别杀我别杀我,你们要对抗基地和老大,用得上我。”
王路挡住了钱正昂的枪:“先不要杀,咱们赶快去对付另外两个。”
钱正昂点点头,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因为刚才的搏杀,胸罩被撕破在地,裸着上身的茅丽身上,然后手一转,用枪把在断腿男后脑上重击了一下,断腿男扑通昏倒在地。
钱正昂对茅丽道:“把这个王八蛋绑起来。”
这时。王路已经捡起了那把长枪,他以前曾经玩过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摸索着检查了一下保险和弹匣,哗一声上了膛,冲着钱正昂点了点头:“走,拼了。”
两人风一样冲了出去。
茅丽披着钱正昂的白大褂,虽然自己没有感觉,但白大褂上却似乎依然能传来钱正昂的体温,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冲出卫生院的钱正昂的背影,喃喃道:“为什么每个男人都喜欢充好汉呢?”
这时。地上传来一声呻吟,却是断腿男醒了过来,茅丽一低头,咬着牙道:“他妈的,老娘的便宜你也敢沾,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伸出脚,不顾头脸地冲着断腿男就是一顿乱踢,硬生生将他又踢昏迷了过去。
王路和钱正昂一起冲出去时。脑袋乱糟糟,他万没想到,因为钱正昂冲冠一怒为红颜,局面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他并不想怪钱正昂,基地的混蛋。该杀。今天他们把脏手伸手茅丽,以后一样会伸向陈薇、谢玲……其实当茅丽的胸罩被扯下时,王路已经握住了裤袋子里的手术刀准备动手了。
王路原本是想对基地示之以弱的,只要能保住性命,物资、电力都是身外之物。真心不值得为了这些东西拼命,而且,王路心中另有打算,想去见那个基地老大一面。
断腿男为了恐吓王路,一直在吹嘘老大的丰功伟业,却不料。王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从老大所作所为看来,他虽然冷酷无情,做事情其实极有条理,并不是个疯狂的人--他只是以表面上的疯狂掩饰骨子里的理智而已。
王路能理解他,在这末世,你如果不能比别人更狠,你根本站不住脚。
坦率地说。王路心中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如果他有充足的实力,他也希望自己能像老大一样杀伐果决,带着手下百多号力量四处扩张,可问题是,自己根本没这能耐,铁血之路想起来很爽,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你还没铁血人家,人家先把你给暴菊了。
所以,基地老大派人侵略崖山,这在末世是很理所当然的事,说句不要脸的话,王路早就设想过,如果有一天崖山遇到强横的外来幸存者势力,该怎么办?但崖山的偏于一隅、人员的稀缺,以及缺少热兵器,让王路一筹莫展。
崖山发展的胎里病,不是王路想努力就能解决的。
所以他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和外来势力尽量打交道时,一定要“以德服人”--开枪的不要,有话好好说。要物资,尽管开口,只要不杀人就行。然后,等时机成熟,自己可以从容布置……
可没想到的,尽管自己已经放下了身段,委曲求全,打落牙往肚里吞,可基地众人横行惯了,直把别人当成奴隶一样,刚到崖山就行强奸恶行,真是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王路和钱正昂跑出卫生院后,正想找个人问问基地的两个狗东西去了哪里,就见前面一阵喧哗。一群人闹哄哄而来,看到王路兴奋地道:“王哥,你怎么在这儿?太好了,我们正想去救你呢。”
王路一看,正是封海齐、谢玲、周春雨等人,封海齐和谢玲手里还端着两杆长枪,甚至周春雨和关新等人手里也拎着一杆外形古怪的枪械--这就是李波带机械部等人研制的“单打一”了。
王路一看封海齐、谢玲手里那两杆熟悉的自动步枪,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混蛋被你们杀了?”
周春雨呸地吐了口唾沫:“两个狗贼,都是变态,居然对郑佳彦和陈琼下手,陈薇姐当场就令我们把他们杀了。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他妈的,居然是两个罗莉控。
封海齐看着王路和钱正昂手里的枪:“怎么?那三个……”
王路晃晃枪:“还用说吗,都躺在卫生院呢。”他顿了顿道:“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周春雨,立刻叫陈琼到卫生院来,关新,你带人把那两个混蛋也带到卫生院,记住,不管死活都带来,不要伤到他们的脑部。”
10分钟后,手术室里。
除了王路一家。地上还躺着三个死人,两个活人,活人是断腿男和另一个枪手。
那个枪手五花大绑后,嘴里却还在骂骂咧咧:“算你们有种,妈的,等着,老大非把你们全杀了不可。”
王路坐在一边,陈薇正在给他抽血,眼见着已经有了满满三袋,王路示意陈薇住了手。他冲地上还没有变异成丧尸的死人道:“把我的血。注入他们的身体,从鼻腔进入,尽量靠近脑部,小心,别弄坏了脑子。”
断腿男自打清醒后,就一直缩成一团,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王路扮猪吃老虎,居然真敢对基地下手。
这时,他看到陈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针筒里的血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的鼻腔里,注射入了脑部。就算是心如死灰,看见这一幕,也情不自禁瞪大了眼。基地对尸体,从来是砍下头了事,以免他们事后变丧尸或智尸。
王路撑着因为大量失血虚弱的身体。对陈琼道:“好闺女,爸爸知道你对丧尸智尸有净化的功能,只是不知道,对这正在转变中的尸体有没有同样的效果。依着我的理解,这死人向丧尸智尸转变的过程中,脑部应该是从混沌向有序转变。你试试看,能不能用你的净化,从源头上篡改他们的脑海记忆。”
陈琼点点头:“爸爸,你放心,我会尽力的。对了,爸爸,你想篡改成什么样的记忆?”
王路轻笑一声:“当然是--我是他们的主人,永生永世的主宰。”
这时。陈薇已经挨个儿给三具尸体注射入了王路的血液,陈琼席地而坐,闭上眼,努力启动自己的异能,探出脑电波……
王路不知道,在人已经死后,再注射自己的血液,效果是不是好,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手术室外,崖山的核心人物齐聚一堂,谁都不知道王路一家在里面做什么,王路关门前只说了一句“能不能拯救崖山,就看这一招了。”这一招,究竟是哪一招,众人一无所知。
周春雨像头驴一样在走廊上转悠着:“王哥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他不知道现在时间争分夺秒吗?我们一定要赶在基地发现前行动,就算不主动进攻,也该做好防卫工作,可他倒好,门一关,啥也不对我们说,可愁死人了。”
钱正昂背靠着墙站着,仰着头,正由茅丽清理着自己的已经结痂的鼻血,喃喃道:“该死,都是我太冲动了,害得大家落到了这个地步。”
关新在旁边道:“你这算啥话,就算你不救茅丽,难道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郑佳彦和陈琼两个孩子落入那些王八蛋手里?早晚要和他们拼命,还不如现在就动手,要我说,王哥一开始就不该委屈自己,大不了死几个人。”
钱正昂还没说话,一对似笑非笑的双眸瞟了过来:“钱医生,你的意思是说,你很后悔救了我喽。”
说话的,不是茅丽又是哪个。
她至今还是披着钱正昂的白大褂,从纽扣间看进去,居然还是真空的--她的胸罩被断腿男扯坏后,还没时间去换新的。
一向冷静的钱正昂心里没来由地一慌,支支吾吾地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救你是应该的,怎么会后悔呢?对不起啊,我出手晚了点,让你受委屈了。”
茅丽咬着小白牙,似怨似嗔地盯着钱正昂,直盯得他心虚地垂下眼皮,茅丽突然挨到他身边,贴着耳朵悄声道:“谢谢,你对我,真好。”
钱正昂老脸一红,只觉得双手混没地方放。幸好大家都关注着手术室内,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异常。
手术室内,三具尸体,终于有了变化。
一开始,是胳膊和腿在痉挛,就像剥了皮的青蛙一样,毫无规律的一抽一抽。
紧接,尸体的头开始大幅度的摆动,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从眼眼、鼻孔、嘴巴,甚至是耳朵眼里冒出来。
陈琼呻吟一声,紧紧抱住了头,王比安叫了声“妹妹”,正要上前扶住她,王路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别动!你妹妹正在紧要关头,千万不要干扰她。”
陈琼的确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刚开始时,三只丧尸根本不存在什么脑电波,她收受不到任何影像和思绪。然而,渐渐的,三股杂乱的脑电波出现了,怎么说呢,有点像电台收到的大气层杂波,毫无规律,一片混沌,倒和奚加朝老婆的智尸胎儿差不多,只不过,智尸胎儿蕴含着的是平和,而三股脑电波更多的是死气沉沉。
然后,猛然间,这三股混沌就爆炸开来,从无限小,向无限大扩张,种种生前的记忆一股脑后的扑进陈琼的头脑中--还是个婴儿吃着母乳时,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长大了自己第一次上卫生间,幼儿园和别的小朋友抢橘子吃,被一个小女孩子亲了一下,说长大了就结婚,因为不好好吃饭被爸爸第一次打屁屁了,上小学了,第一次考试拿了100分,妈妈带自己吃肯德基……上学、毕业、工作、恋爱、结婚、生子、末世来临、爱人变成丧尸……直至,被杀。;
第五百八十四章 蛇吞象
三个人一生所有的记忆,不分前后,毫无规律的涌入陈琼的脑海,简直就像要将她的头脑撑爆了一样,更糟糕的是,随着记忆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快乐、愤怒、妒忌、仇恨、、快感……一个人的一生能够有多少和情感,这时在弹指之间,潮水一样涌入陈琼的脑海。
幸运的是,陈琼再也不是第一次被动发现自己有异能时,会被几只丧尸的负面情绪击倒的孩子了,她坚持不懈的锻炼还是有成效的,尤其是和王比安一起深陷丧尸营地中的经历,让她面对上千丧尸脑电波的影响,也坚持了下来。回到鄞江镇后,拿奚加朝一家练手,也让她获益匪浅。
陈琼知道,面对来自智尸的记忆和情绪,硬抗并不是个办法,而是有选择的接受,人,每一个人,有恶也有善,享受过快乐也遭遇过痛苦,曾经做过好事,也在暗中行过见不得人的丑事,自己只要多接受那些正面的情绪,就能抵消负面的情感。
这和以前自己吃巧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吃巧克力听音乐喝蜂蜜茶,是利用自己的健康快乐的情绪,来抵消来自丧尸智尸的不良情感。可现在,陈琼已经不需要利用外物了,因为她已经了解到,正如一个人是复杂多面的一样,没有人是生来恶或者生来善的,充分利用丧尸和智尸本身的正面情绪。就能对抗同时传来的负面情感。
当然,陈琼也并不是没有风险,这是陈琼第一次面对由人到丧尸智尸的突变期,这比丧尸和智尸传来的情绪变化更为剧烈,简直犹如小宇宙爆发一样,在最初的那一刻,海量信息涌了进来,所以陈琼才呻吟出声。
幸好,在爆发过后,三只丧尸--不。是智尸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陈琼松了口气,但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刚刚才开始,爸爸王路可并不是让自己旁观尸化变异的,而是让自己干涉三只智尸的思绪,让它们认王路为主。
陈琼接下这个任务时,心里早就有了注意,这和自己干涉俞朝霞肚子里的丧尸婴儿是同一个道理。用自己的思绪,替换对方的负面内容。
陈琼回忆着自己和爸爸王路之间的记忆,以及父女间的情感,缓缓地深入三只智尸正在稳定、成形的脑海中。
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三只智尸的底层记忆正在全面重塑中。哪里能够分清何是真何是假,何是外来的何是本源的,无声无息中,关于王路的记忆,就成了它们最深刻的印象的一部分。
终于。一切都稳定下来,三具尸体,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陈琼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软,斜斜向地上倒去,旁边的王比安早就注意到了。他抢上一步,蹲下来扶住了陈琼,顺势从口袋里掏了一块巧克力,剥开,塞到陈琼嘴里。自从知道甜食能帮助陈琼后,他一直随身带着各式糖果。
陈琼很想告诉王比安,其实自己早已经用不着吃糖果了,可嘴里香浓的巧克力。却如渗入心底一样,甜甜的,暖暖的,她靠在王比安肩头,闭着眼睛轻声道:“谢谢。”
现场的人,都没有察觉陈琼的小儿女情怀,因为大家都瞪着那三只智尸。
三只智尸睁开了眼,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它们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一时起不来。
只不过,这并不妨碍它们发现站在一边的陈薇等人,面对血食,本能驱使它们吼叫起来,象虫一样扭动在身子,想“扑”向血食,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一闪,挡在了它们面前,一声断喝:“不许动。”
三只智尸,不约而同僵住了身子。
站在它们面前的,正是王路,只见他赤手空拳,挺身而立,似乎面对的并不是三只凶猛狡猾的智尸,而是三个孩子一样。
王路现在正是异能状态,他的异能,只能让丧尸智尸误解身份,而不攻击他,想要指挥丧尸智尸,却是千难万难,然而这一次,他却对陈琼的净化信心十足,自认一声呵斥,就能挡住三只智尸攻击陈薇等人。
成功了,三只智尸,果然一动不动。
王路大喜,再次命令:“不许动。”然后伏下身,解开了其中一只智尸的绳索。
那只智尸一得自由后,冲着戒备的陈薇、谢玲等人吼叫了几声,然后,居然乖乖站到了王路身边,王路伸手拍了拍它的肩:“好、好,听话就好,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吃人。不许吃人!”
智尸张了张嘴,发出叭叭的声音。
王路一皱眉:“这算什么意思?”
陈琼在旁边笑道:“爸爸,它在叫你爸爸。”
王路目瞪口呆:“见鬼,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陈琼咕地一笑,将自己是怎样影响智尸的记忆大致说了,末了浅笑着道:“因为我是用自己的记忆替代了智尸的记忆,所以,现在这三只智尸的深层次记忆中,你就是它们的爸爸了。”
王路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干儿子”,实在是哭笑不得,等等,他突然想到一个细节,陈琼是用自己的记忆替换的,那就是说,现在在三只智尸的脑海中,它们是三个“干女儿”--王路古怪地瞟了陈琼一眼,算了,这个答案自己可不想知道,这也太--扯蛋了。
王路逐一将新“诞生”的智尸都松了绑,在自己严厉的命令下,三只智尸都老老实实没有攻击陈薇等人,而是“依恋”在自己身边,看着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像小女儿一样老实听话。王路得意之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见鬼,这算是另类的变性吗?新品种的人妖?身是须眉汉,心却是女儿心?不行,老子要吐。
王路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三只智尸,从外形上看,这的确是智尸而不是丧尸,眼神比呆板的丧尸灵活多了,而且也听得懂自己的话。只是神情呆板了点,动作也不够灵活。
王路命令道:“讲几句话。”然而,智尸们发出的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王路捶了一下手:“该死,果然死后注射我的血液效果差了好多。这些智尸智商恢复程度还远远不够啊。”
陈薇一直关注的着王路的一举一动,这时,她心里隐隐想到了王路一连串古怪举动的意义,她迟疑地道:“王路,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从昨晚遇到入侵者袭击后,你的所作所为好奇怪,根本不像你平时的为人啊。”
王路挠了挠头,笑着道:“好老婆,不愧是多年老夫老妻啊,我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你啊。”
谢玲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夫妻情深,吃味地一跺脚:“死人,快说,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王路咳嗽一声:“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从来不相信。卑躬屈膝能换来生存,我只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收获而已,不能因一时血气之勇,而伤害到你们。”
他娓娓道来:“崖山和别的幸存者团体之间的争斗,是早晚会发生的事,自打听从了封海齐的建议。竖旗招兵买马,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崖山如果碰到小团体,象皎口水库、市区图书馆乃至王伯民朱亚珍等团体,自然一口吞下,渐渐化为我用。但这世上,总有我们吞不下的大鱼的。届时怎么办?难道让崖山被人吞吗?不要说我不甘心,就了为咱们一家人的安危,我也不会同意这样做。”
“我绝不会让你们成为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凌辱。”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说真的,我也没想出过好办法。如果给我充足的时间,能把崖山上下百多号人凝聚起来,愿意同生共死,倒是有一搏之力。可惜的是,老天爷向来喜欢捉弄人,这不,好不容易崖山吸引来了一些人投靠,不等我有充足的时间整合人心,基地的脚步就已经接踵而至。”
“只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如果这基地早来几天,我倒还真没好办法。可现在--你们别忘了,我们一家已经下定决心成为智尸了,既然是智尸,那我就应该以一只智尸的角度,而不是以人的眼光,去看待基地入侵这回事。”
“昨晚的雨夜,我边杀丧尸,边想着,如果我是智尸,面对基地的入侵,我该怎么办?”
“我会感到很高兴,真的,因为,我终于在基地严密的防卫中,找到了一条缝隙,让我侵入基地内部。”
“基地是庞然大物,拥有众多异能者和枪手,和他们面对面硬干,就算是有众多智尸和成千上万的丧尸,也不见得是对手。但是,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里被攻破的。而我,崖山,就要成为基地的心腹之患。”
“崖山是个小地方,农村嘛,向来不受重视。我以前当记者时,都是在市局里跑动,很少去各县市区,至于乡镇,一年能去一两次算好的了。人同此理,基地就算是征服了我们崖山,那个威风八面的老大,也不可能亲自坐镇崖山的,他只会派手下的喽罗,到崖山来监督管理我们。这差不多就是古代皇帝的监军了。”
“如果我是个普通人,对这种监军,也只不过威胁、利诱两种办法,利用山高皇帝远这一客观因素,躲在基地阴影下闷声大发财。可是,这贼老天偏偏给了我这样特殊的身体,让我能转化智尸,更让陈琼有了净化的异能。所以,崖山面对监军时,就有了第三种方式--化人为尸,化敌为友。”
王路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身边三只丧尸的头,而那三只丧尸也回报以低沉的吼声,一如小兽感受到父亲的关爱。
“我在昨晚示敌以弱。只想徐徐图之,先熬过今天这一关,等这批人员带着物资走后,基地肯定会派一两个人员来当监军,届时,我就将他们转化为智尸,这样,通过它们的嘴天天向基地老大报喜不报忧。而崖山,借着基地的人力和技术,可以更快地发展自己。同时,寻找更多的机会,不断转化基地的人员为智尸。直到有一天,我们的智尸,在基地占据足够数量,甚至连那个什么老大身边也是我们的智尸时,基地,只不过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子。不用大动干戈,就落到了我的手里。”
“这一计划里有两个关键环节,一就是我们杀死后的基地人员一定是要变成智尸,而且是有一定智商不容易被人看破的智尸,二就是它们必须忠心于我,非常非常的忠心。而这两个问题。都被我的血液和陈琼的净化,给破解了。这当真是侥天之幸,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当基地的运钞车开进崖山街头时,我的计划。就已经发动了。”
“唯一的差错是,因为没想到这些王八蛋色胆包天,逼得我不得不提前动手。”
屋内一片寂静,这连还活着的断腿男和枪手,也被王路这番谋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原以为自己是征服者。就算是失手被崖山等人擒杀,也只是对方冲动之下的抵抗,就算是死了,基地也会为他们报仇,老大的怒火将彻底毁灭这个小小的乡镇。
然而没想到,王路居然想出了这样一个泼天大的阴谋,以图蛇吞象,这简直是可笑到了极点。可是,看看王路身边那三只老老实实的智尸,他们俩人知道,刚才听到那些阴谋,并不是一个发烧病人的胡话。
陈薇怔怔地看着王路,突然间发现,自从王路挣扎着接受了自己终将变智尸的事实后,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深爱的熟悉的男人,正在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不像曾经的他。
陈薇深吸了口气:“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王路摸着下巴:“麻烦啊,这三只智尸虽然转化成功了,可它们的完美度不够高,连话都不会说,这样子,可是没法子回到基地当我的内应的。基地可不是软柿子,异能者众多,就这三个家伙,我可没痴心妄想能瞒过他们的眼。”他的目光转向了断腿男和枪手,轻轻一笑:“幸好,还有两个活的,我早说过,我的血液注射入活人体内后,转化的效果会更好。”
断腿男的牙齿咯咯打战,全身抖个不停,看着王路淡淡的笑,却像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这个相貌平凡的男人,却比他第一次见到丧尸时,还来得可怕。他的双腿间一热,居然失禁尿了出来。
王路一低头,看到断腿男身下瓷砖流出的黄色的液体,皱了皱眉,摇摇头,冲着断腿男道:“用不着这样的,真的。其实这是件好事。在这末世,做一只有着高度智商的智尸,可要比活人,幸福多了。”
断腿男想开口求饶,可想到自己对王路的一连串侮辱,哪里说得出口,只是发出一阵不明意义的呵呵声。
王路直起身,对陈薇道:“开始,给他们注射我的鲜血,记得多注射点,让他们越聪明越好。”
陈薇取过了血袋:“先给哪个注射?”
王路看了看剩下的血袋叹了口气:“血还是不够多啊。”他道:“剩下的全给他注射,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效果不好,还得继续多抽我的血。”他的手,指向那个捆绑的枪手。
那个枪手张嘴就想惨叫,王路一脚踢过去,正中头部,生生昏迷了过去。
陈薇取过血袋,小心翼翼地注射入他的静脉,王路看着血一滴一滴进入枪手的身体,喃喃自语道:“这样一来,我的血液就会遍布他的身体,就和郑佳希一样,他转变成智尸后,一定会出乎人的意料。”
枪手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等他醒过来后,看到王路面无血色地坐在自己对面,自己身边吊着一个血袋子,最后的几滴血正在橡胶管里缓缓流进自己的体内,而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好几个扁扁的空的血袋子,想来,里面的血都注射进自己身体内了。
枪手刚一张口,突然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他哇哇地呕吐了几声,将吃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紧接着,他就感到四肢麻木、腰背剧痛,他嘶哑着声道:“我、我怎么了,这就是变成智尸后的感觉吗?”
王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你还没变成智尸,你现在觉得身体难受,那只是因为我的血型和你的不吻合,产生的溶血反应。不过,没关系,你的痛苦很快就会结束了。只要我杀了你,你再次醒来后,你面对的就是一个新世界了。”
枪手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挣扎着道:“等、等等,如果要杀我,不要弄太大的伤口,变成智尸后,我希望自己能更像一个活人,如果带着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那也太不成样子。”;
第五百八十五章 智尸?人尸?or人妖?
没想到即将成为智尸的枪手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王路一怔,旋即笑道:“好,你倒想得开。”
枪手又是一串快窒息的咳嗽:“你说得对,这个狗屁的世界,做只智尸比做活人要自在。”
王路点点头:“放心,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取过了一枚有着长长针头的针筒,对准枪手的心脏,扭过头,冲着已经做好准备的陈琼点点头,陈琼抿着嘴也点了点头。
王路手一用力,针尖毫无阻隔地进入了枪手的心脏。
枪手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嘴也半张了开来,然后,他的头垂了下来。
枪手从一片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他甩了甩头,抬起眼睛,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伏身关心地看着自己。
它张了张嘴,发出几声不成调的声音。
那个男人皱了皱眉,轻声对它道:“别急,别急,你刚刚醒过来,再试试,你能不能说话?”枪手习惯性地深呼吸,但它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在起伏,没感受到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它晃了晃脑袋,不、不对,自己现在不是人,对,不再是人,而是智尸。
枪手智尸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脑海中有股记忆慢慢涌上来,等等,想想,再想想,是了,原本如此。
枪手智尸向王路张开了口:“爸爸。”
王路脸上浮起温暖的笑,伸身拍了拍它的肩:“哎,真是好孩子。”
枪手智尸扭过头,看到了陈薇等人,本能驱使它张大了嘴,王路忙道:“好孩子,不行,不可以,她们可是你的家人。你不能吃她们。”
枪手智尸侧头想了想,含糊道:“妈妈?”
王路笑容更亲切:“对,那是你的妈妈、姐姐、哥哥--她们现在--嗯,她们现在身体和你还是有些不一样。但早晚有一天,我们是亲爱的智尸一家。”
王路的眼光转向了旁边看着这离奇的一幕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断腿男,刚要开口,旁边陈薇已经道:“不行,你不能再抽血了,今天你花在它们身上的血够多的了。”她指了指那四只智尸。
王路虽然依然是异能状态,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可也知道自己的确失血过多,他瞟了一眼断腿男:“好,先把他关起来,等我身体恢复些再抽血。”
就在这时,一直发呆的断腿男突然惨叫起来:“饶命,饶命,我不想当智尸啊,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当智尸啊。”
王路笑了笑,宽厚地道:“别怕,别怕。你看看,只要输了我的血,诞生的智尸都有着极高的智商,并不比活人差啊。你想想,智尸除了喜欢吃血食,其实处处比人强咧,别的不说,它们可是永生不死的呢。死亡,这是每个人最恐惧的事。可等你成了智尸后,那简直就像神仙一样。”
然而断腿男涕泪纵横。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却依然一个劲摇头。
这时,那只智商恢复最高的枪手智尸嘶哑地道:“爸爸说得没错,我还保留着以前身为人的记忆,只不过,那些记忆太可笑了。为了那么点工资资金,我就拼死拼活的。可现在,我、我已经不一样了,对,说什么来着,就是脱离那些低级趣味了。真是谢谢爸爸让我获得了新生,想想,整个世界,都在我的面前。老兄,你以前在基地混得像只狗一样,还是加入我们的新世界。哼,老大算什么,在爸爸和我们面前,他只是一只自以为是的狗。”
啪、啪、啪,王路轻轻鼓着掌:“好、好、好,言为心声啊,你有这番认识,真不逛了我献出了这样多的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枪手智尸道:“我虽然记得以前的名字,但是我已经彻底和过去割裂了,我是爸爸的孩子,请爸爸给我取个新名字。”
王路点点头:“这话有理。”他沉思了片刻,扭头看了看陈薇,突然叹了口气:“想当年,你妈妈生了王比安后,曾经不小心又怀过孕。大家都知道,计生嘛没办法,就算我们舍得交罚款,像我们都在事业单位的,工作都要丢了,所以不得不流产。流产时,还发生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王比安他爷爷突然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小男孩哭着对他说,爸爸妈妈不要他了。爷爷也在梦里流着泪说,不是爸爸妈妈不喜欢他,是国家的法律没办法。后来每每想起这个丢了的孩子,我会傻乎乎的想,王比安的弟弟该给他取什么名字,也许,叫王比信这个名字一错,‘安’和‘信’比较配。”
枪手智尸立刻道:“从今天起,我就叫王比信了。”说着,它翘起兰花指抿了一下头发,冲着王比安道:“那你就是我哥哥了,我是你弟弟。”
王路在旁边哭笑不得,这个王比信,说起来,脑海中潜藏着的可是陈琼身为女性的记忆,行动举止间,不经意就带出了娘娘腔。
这时,王比安红着脸连连挥手道:“不、不、不,你年纪比我大,应该你是……”这“哥哥”两字,他实在出不了口。
倒是王比信很想得开,他断然道:“对我来说,今天才是我新的生命的开始,我的‘年龄’可比你哥哥要小,我还是做你弟弟。”
王比安目瞪口呆,看看陈薇、谢玲、陈琼,三人个个脸色古怪,再看看王路,王路悄悄点了点头,“嗯,那好,我就直接叫你名字王比信好了,你也叫我王比安就是了。”
王比信转向王路道:“爸爸,给它们三个也取个名字。”说着指了指另三只智尸。
王路皱了皱眉,摇了摇头:“算了,它们智商还没有恢复,取了名字也是白取。”
这边忙着认亲,旁边,断腿男突然杀猪一样叫起来:“王师傅,王大爷,我也愿意当你的儿子,不、孙子也行啊。求求你别让我变成智尸。”
王路摇了摇头:“真真是不开窍的蠢货,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断腿男情急之下,大叫道:“王大爷,我能帮你杀老大。要是变成智尸,就办不成了!”
断腿男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分明是为了保命胡说八道,王路刚想一笑了之,却见断腿男挣扎着道:“真的,我能帮你杀老大。”
王路拍了拍王比信的肩:“杀老大我自会派他去,你又有个屁用。”
断腿男一听王路语气缓和。忙道:“王大爷你不知道,老大这人疑心病很重的,基地里的人很少能靠近他。不信你问问你儿子王比信,他平时可是能接触老大?”
王路看向王比信,王比信点了点头:“是,那个老大胆子可小了,经常把自己关在湖心岛的屋子里,谁要是擅自闯入。卫兵不经警告就会直接开枪杀死,老大曾亲自动手杀过没有通告而入的心腹,连受他宠爱的女秘书也不例外。不过爸爸你放心。我总能找到机会杀他的。”
断腿男一迭声道:“不用另找机会,我就能给你们创造机会杀老大。”
王路踢了他一脚:“妈的,你刚说老大警觉性高,现在又说凭你个残疾就能杀老大,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断腿男躲也不躲生生挨了王路一脚,他知道自己此前凌辱王路过甚,得让他消消火气,嘴里道:“王大爷,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可怜的残废,老大才不放在眼里啊。不瞒你说。在基地上下,也就是我靠近老大身边时,他才最放松。你想想,谁会在乎一只讨饭吃的瘌皮狗呢。相比之下,王比信这样的枪手,老大甚至连办公室门都不会让他进。更不要说带着枪了。”
王比信张开了嘴,露出了白生生的牙:“我不需要用枪,也能杀了老大。”
断腿男道:“是是是,不过这样一来,闹得动静肯定大了。”他讨好地向王路笑笑:“我知道王大爷心胸广阔,旨在天下。这小小一个崖山实在不是王大爷容身之处,如果能够完整无缺的全盘接受基地,那是再好不过。杀老大不难,难就难在不惊动别人,而且能让别人心甘情愿接受王大爷为主。”
王路心中一动,大刀金马坐下来,冲着断腿男点点头:“你,说仔细点,要是皮里阳秋地和老子耍花样,哼哼,老子让你连丧尸都做不成。”
断腿男知道得命的机会就在眼前,忙道:“王大爷,其实说起来也简单,根据原来制定的计划,我是要把你和你的一家带回基地的。通常情况下,老大从来不放心让定居点的原首领依然留在原地,不听话,都是当场杀了,听话的,虽然留条活命,可也得带回基地,在老大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过日子。如果老实肯干,倒还能混口饭吃,如果不死心搞花样,老大有的是手段整死他们。”
听到此处,王路一皱眉,该死,自己将老大看得也未免太弱智了点,成大事者都是心狠手辣狡诈异常之徒,自己原先想的橇墙角的招数果然有漏洞,没想到老大会让自己和家人去基地做人质,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这样一来,自己躲在崖山里暗中捣鬼的全盘计划果然要做废了。
他的脸色缓和了点,对断腿男道:“你倒有什么办法?”
断腿男精神一振:“我有法子,有法子,只是要王大爷吃点苦头了。我假意王大爷反抗基地,然后失手被我捉住,我押王大爷回基地后,会引老大前来杀王大爷你--老大最喜欢亲手杀人。等我陪着老大来杀王大爷,王大爷可以借机杀了老大,然而,把老大也变成你的儿子--这一来,基地不就成你的了嘛。”
王路眼睛一亮,断腿男的计划虽然漏洞百出,可的确是条可行之道。
他站起身,在手术室里转悠着,沉思了半天后道:“你怎么确定老大会来亲自杀我?万一他命令别的人呢?基地这样大,有的是人愿意干这种脏活。”
断腿男迟疑了一下,看王路脸色不善,忙道:“这里有个缘故,老大有个爱好,那就是虐杀,喜欢用种种变态的手段折磨人,听着别人的惨叫,看着淋漓的鲜血。他特别满足。只要我在言词上挑逗一下老大,他绝对会亲自来对王大爷你下毒手的。”
王路看向王比信,王比信点了点头:“基地里是有这种说法,不过我没亲眼见过。”
断腿男忙道:“就算老大不来。到时有几位在,也能轻易从基地里放走王大爷你的。”他冲着王比信等四只智尸比划了一下。
王路挠着下巴,半天道:“我为什么要饶过你活命?把你变成智尸,不也能办成这件事儿?”
断腿男忙道:“王大爷,不是我说嘴,你看看王比信,就算他--那个挺象人的。可是,毕竟和活人还是有点不同。你想想,如果我们一行五人这样走进基地,前去老大办公室,不知有多招人眼。可你要是饶我一条活命,我决不会引起老大的怀疑。”
王路扭头看了看王比信等智尸,那三只智尸是不要说了,嘴里至今吐不出一句囫囵话。而王比信--好,自己在他生前注射入的血液还不够多啊,他的脸部肌肉还是非常僵硬。动作也有点迟缓,隔得远倒还罢了,如果近距离和人交往,迟早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以老大多疑的性格,肯定也是那种宁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的主儿,如果王比信被杀,那崖山在基地的内应布置等于全盘落空。
王路看向断腿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半晌后。突然道:“我怎么晓得,你会不会突然反水,出卖我?毕竟到了基地,那就是敌众我寡,只要你嚷上一声,就算是我杀了你。自己也非死不可了。”
断腿男大喜,知道现在到了关健时刻,自己能不能赢得王路的信任,就看自己接下来的能不能给王路一份满意的投名状了。
断腿男倒吸了口气,缓缓道:“只要王大爷能给小的一样东西,你就能信任我了。”
房间内所有人都怔住了,个个以为断腿男在说胡话,他要赢得王路的信任,应该是拿出什么性命交关的东西才是真,怎么反而要王路给他东西,这、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谢玲抢着道:“哥,这个人满嘴胡说八道,根本不值得信任,还是把他也变成智尸算了。”
王路一举手,止住了谢玲的话,他盯着断腿男,只要他虽然双腿微微打颤,可眼神却自有一份坚定。
王路缓缓道:“你,想要什么?”
断腿男直视着王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血,你的血!”
王路抱起胳膊,慢条斯理地道:“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你又不想变成智尸。”
断腿男认真地道:“王大爷,人,总是要死的。我一个残废,真如一只蚂蚁一般,也不知道在这末世还能混多久,连自己也不知道会死于何时何地。就算是我一辈子好运,可到了老来,也一样要死的。但是,有了你的血,我就不怕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死后,我也会成为一只足够聪明的智尸。”
“王大爷,我只是不愿意现在变成智尸,但是当我不得不死时,我当然希望自己能变成智尸,永远、永远的活下去。”
“王大爷,你的血,就是我的保命符,就是这末世的唐僧肉。只要你愿意给我你的血,你还用得着担心我不对你死心塌地吗?我刚才看得明明白白,只要得到你的血越多,变成智尸后就越聪明,越象人。所以,在我死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不愿意你死在我前面的,我只会拼死保护你。”
房间内又是一阵沉默,王路脸色凝重地道:“我怎么晓得,你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呢?”
断腿男咯咯轻笑起来:“王大爷,如果是在末世前,你知道一张长生不老的药方,你会把它告诉别人吗?你老全身也就这点血肉,我告诉别人,让别人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我哪有这样傻啊。”
王路哈哈大笑,伸指点着断腿男:“好,你小子有种,居然把老子当嘴边的肉。”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但眼中,却殊无一丝笑意。
王路自然知道,断腿男并不是真的现在就想要自己的鲜血,他其实只是在向王路证明自己的。
无欲则刚,但天下,又有几人能真正无欲?
有,就有弱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把柄。
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进而被掌控,就是所谓的授人以柄。
断腿男现在已经就将这“柄”交到了王路手里。
这天下,只有王路才能满足断腿男这个匪夷所思的--变成高智商的智尸,所以,王路永远不用担心断腿男会背叛他,因为一个人会背叛妻子、父母、同事、朋友,唯独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王路,就是断腿男的另一条生命之所系。;
第五百八十六章 扮猪吃老虎
王路对王比信点了点头:“给他松绑。”
他突然一笑:“你看,我们认识这样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断腿男忙道:“张骏,弓长张,骏马的骏。”
王路打量了一下张骏的断腿,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断了腿的骏马那不就是卧槽泥马吗?
封海齐等人在手术室外,个个心急如焚,要不是门内不时传出些动静,大伙儿可能早就忍不住冲进去了。
这时,突然嘎吱一声响,手术室的门开了,王路带着一家人当先走了出来,看着他虽然脸色苍白但却是笑吟吟的,大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周春雨迎上前去:“王哥……”
这时手术室内又走出几个人来,周春雨只打量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往后一跳,扯着嗓门吼道:“智尸!大伙儿小心!”说着,已经举起了手里的自动步枪。
王路连忙张开双手拦在枪口前:“等等,等等,别乱来,这是自己人,嗯,那个自己尸……”
王比信出门前,已经得到王路再三叮嘱,知道不能吃外面的人,这时受到周春雨举枪威胁,但并不惊慌,只是对王路道:“爸爸,这个人拿着枪对准人家,真是好讨厌。”
走廊里众人在大吃一惊之余,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吃惊自然是这个原本基地来的枪手,却突然变成了智尸,而且居然还叫王路“爸爸”,而鸡皮疙瘩,却是因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话却象个小女孩子。
王路拉着王比信的手道:“没事儿没事儿,只是有些误会而已。”
在一时的震惊过后,走廊上的众人慢慢平静了下来,崖山种种古怪事情多的是,钱正昂的老妈是丧尸,镇里养着奚加朝一家智尸。时不时还拼肩作战,所以,现在又出现几只智尸把王路当爸爸--好,这就叫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关新好奇地道:“王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路轻声道:“没什么,只不过这几位变异后正好成为了智尸,然后嘛,你们知道,我们一家子都有些特殊的能力,所以,好好和它们谈了谈。现在,它们已经是我们的家人和朋友了。”
王路满嘴胡说八道,他可是绝不会将自己血液的秘密透露给人的了,只不过,崖山众人也不会傻到真的追问不休。
封海齐暗中摇了摇头,他是一直反对王路用异能的,但现在看起来,王路使用异能是越来越频繁。甚至是一有危机就必然使用异能脱困,自己的劝解,都成了一个屁。但是。说实话,这次遇上基地入侵,封海齐自己觉得除了发动所有人员以死相搏外,再没有好办法。而王路能用这样的方法解决,而又不伤及崖山一人,当真称得上大善。
这时,手术室内又闪出一个人,低头哈腰向众人打着招呼:“各位好,对不住,对不住。刚到崖山时,在下太过混蛋,给大伙儿找了不少麻烦。”
是断腿男,周春雨仔细一瞧,咦了一声:“王哥,他、他……这小子还是活人!”
王路道:“什么小子不小子的。这位是张骏,从今儿起,他也算是我们的人了。”
封海齐眼神一亮,走上前来:“王路,是不是要对基地动手了?”
王路赞赏地看着封海齐,不愧是当过兵经历过血与火的男人,当别人还在惊诧时,他满脑子想的却是怎样去战斗,而且,从王比信和张骏等人身上,就猜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他重重点了点头:“老封,麻烦你把崖山全体人员都叫来,我有重大事项要通知他们。”
王德承在旁边道:“王哥,不用去叫人,卫生院外,大伙儿早就聚集在那儿等着了,崖山出了这样大事,谁还坐得住啊。”
王路闻言一挥手:“跟我来。”
王路当先,陈薇等家人随后,接着是封海齐等核心人员,最后是新收的王比信、张骏等人。一行人走出卫生院,果然看到,大厅外的空地上,挤满了崖山的男女老少,个个交头接耳,面带忧色,这时看到王路率人匆匆而来,大家齐齐住了口,哗啦啦围了上来。
王路在门厅的台阶上,站住了脚,他打量着眼前的各色男女,这些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来到崖山,有人是因为走投无路,有人是半推半就,有人只是听说崖山能吃饱饭,有人努力拼搏希望有更好的明天,有人偷奸耍滑只是混碗饭吃,有人野心勃勃想出人头地,还有人,至今心里依然怀着见不得人的鬼胎,但无论如何,他们在崖山,以崖山为家。
现在,崖山面临着建立以来最大的危机,甚至比尸潮来袭,智尸围攻还更危险,自己,能不能带领这些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去战斗、去流血,去--死?
王路什么也不知道,正如他拖家带口,在生化末世来临时,一样一无所知,对前途,只是一片迷惘。
但他知道,除了一步一步走下去,再无别途。
路,原本就是人走出来的。
身为媒体记者,王路并不是一个木讷的人,虽然说不上口舌便给,舌绽莲花,但好歹称得上健谈两字,只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任何语言都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这不是宣传,不是鼓动,更不是网络上随口乱喷,自己是要面前的这些人,跟随自己,去死。
任何的豪言壮语,在生死面前,都是如此可笑。王路突然觉得以前网络上所谓的洗脑说是多么的浅薄无知,能让一个人去义无反顾的奋斗牺牲,可是用言辞的洗脑能洗成的?洗你妹啊。
王路开了口,他的声音不是很洪亮,甚至有些疲惫,但在场的上百号男女老少,都认真地听着。
“他们来了。”
“他们终于来了。”
“我知道,他们早晚会来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净土,所谓的桃花源,崖山也不是。”
“就算如今是末世。就算如今丧尸环绕,人性的贪婪,也会促使他们将黑手伸向崖山。”
“我曾经以为忍辱负重,卑躬屈膝。能换来他们的怜悯。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我如奴隶一样的顺服,无条件的献上电力、粮食、医疗用品,甚至崖山的所有一切。只想求得我们家人的平安。然而他们给我们的是什么呢?是更多的欺凌和压迫!你们都看到了,他们到崖山才几个小时,就已经将脏手伸向了茅丽、郑佳彦和我的女儿陈琼!他们居然连未成年的女孩子都不放过!”
“今天是我的孩子被玷污,明天,就是你和你的妻女!”
“你们都知道,这不是我的危言耸听,在崖山之外,他们向来是这样干的。而且,所有的人,居然还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旧世界已经毁灭,新世界却远在希望之外。”
“我是个很普通的人,普通到只想在这末世,给自己的家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幸福,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屋子可以遮风避雨,有个安全的家园不受丧尸的威胁。所以,我创建了崖山。”
“在崖山,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和我一样。在这里,稍稍保留一些人性应该拥有的光明。”
“我的要求不多,只是希望,你对你的身边人,有那么一点人味儿。时刻记住,丧尸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刀斧永远应该向外,而不是对自己的同胞。”
“可惜,就这点小小的愿望,在这末世,也是不容存在的。”
“他们来了,基地,来了。”
“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我们,让我们成为他们的奴隶。”
“现在,你们将要做出选择。”
“我不会向你们提出任何要求,因为你们不是为了我做出选择,而是为了你自己。”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将做什么。”
“我会去战斗,因为我爱我的家人。无论是面对丧尸智尸,还是什么狗屁的基地老大,我都会用生命来守护他们。”
台阶上,一片鸦雀无声。
王路自然晓得,自己这一番空口白话,能从多大程度上蛊惑人心,那是天晓得了。
不过,没关系,这只是开胃菜,戏肉还在后面呢。
王路冲后面一挥手:“把基地的那个王八蛋带上来,让他向大家坦白,基地到底想对我们崖山做什么!”
身后,周春雨和关新反剪着断腿男张骏走了上来,断腿男张骏一路杀猪一样叫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求求你别杀我!”
周春雨给了他一耳光:“老老实实说,有一句隐瞒,老子活剥了你!”
断腿男张骏萎缩着道:“我说我说,基地老大派我们来,就是来杀光你们崖山的人的。老大说了,崖山的电站、粮田还有医疗设施,都该我们基地所有,崖山里的乡巴佬不是老头老太就是小毛孩子,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基地用不上的人就不该浪费粮食养活,全部杀了是干净,最多留几个有点姿色的女人让兄弟们玩玩。我们只要物资,不要人。”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兄弟我也是可怜人,一个残废,老大发了话,不得不来,实在是和各位老少爷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王路首领身手高明,几下就收拾了我们这些混账王八蛋,我们也没来得及伤害各位,还请各位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台阶下的人听说基地老大要对崖山赶尽杀绝,早就个个脸上变色,怒气勃发。崖山因为王路实施的婚姻制度和收养规定,不再是象别处的幸存者那样,多是孤男寡女,偶尔成双成对的,也多是的需求暂时的结合,在崖山,家的味道更深厚点。
通常情况下,一幢楼里有两对夫妻,就算不是夫妻也是固定的男女朋友,然后有一两个领养的孩子。虽然说,这样的家庭组合刚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但时间长了。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互相之间慢慢的感情逐渐深厚。
这时听得基地要对自己和家人下手,不仅自己不能幸免。连妻女都要成为别人的玩物--虽然这在崖山之外是常态,可人一旦拥有后,就不愿意轻易再失去,财富如此,官位如此,幸福感,也是如此--众人越想越愤怒。终于有人怒骂出口:“这个死拐子,要不是王哥他们下手快,你们不知要糟蹋咱们崖山多少好女人。”
这其中,有个小伙子是茅丽的追求者,不知从哪里打听得断腿男在卫生院里对茅丽动手动脚,居然连衣服都扒了下来,自己心中的女神纯洁的身体都被玷污了,早就对他恨之入骨。这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扬手砸了过去:“打死这个王八蛋。”
石头正中断腿男张骏的额头,血一下子流了出来。糊住了他的眼睛,断腿男惨叫一声,抱头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嘴里一个劲叫:“救命救命。王队长救命啊。”
王路看着断腿男张骏的狼狈样儿,心里大乐,这厮,演技倒是不错。
断腿男张骏所谓基地老大要血洗崖山云云,自然全是假的。老大暴虐不假,但他并不是白痴。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来,对崖山的残酷压榨是必然的,但要说把崖山上下杀个精光,再另行派人到这小乡镇来种田,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只不过,抹黑对手。将敌人妖魔化,脸谱化,甚至弱智化,是敌我斗争惯常用的手段。
这就是断腿男张骏投靠王路后,王路让他配合自己演的第一出戏。
断腿男张骏的话中其实漏洞百出,基地老大真要灭绝崖山,又怎么会只派了一辆车几个人,而且昨晚雨夜,乘着崖山敌我未明,正好大开杀戒,又何必只是潦潦开了几枪吓唬人而已。
只是当下崖山众人惊慌失措,群情激奋,哪里想得到这些?
王路刚还在感慨“洗脑”的荒诞,现在却又在暗中得意冷笑,这就是所谓的盲从和群体效应。玩弄人心,居然就这样简单,真是好可怕啊。只是,我喜欢。这还只是百多号人被自己一手挑逗起来,如果,现在这台阶之下,是成千上万之众,随着自己一抬手一举足会忠心效死,那又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幕啊。
王路突然在心中一笑,自己真是傻了,等成为智尸后,那些丧尸不就是自己最忠诚的部下吗?比起活人的尔虞我诈,口是心非,丧尸才是这天下最好的战士和下属。它们忠心耿耿、不惧生死,永远无条件的服从,天,想想就让自己心动。
这时,人群中又有几块石头扔过来,砸得断腿男张骏鬼叫连天。
王路连忙上前挡在众人面前:“住手。”
人群里有人嚷道:“王队长,留着这残废做什么?反正我们已经杀了好几个他们的人了,干脆把他也杀了。”
王路忙道:“杀他只是图一时痛快,留他一条狗命,还另有用处。”
他扬声道:“我知道,这基地和我们崖山比,当真是鲨鱼比虾米,我就是再狂妄,也不会带大家去送死,面对面和基地硬抗。这个断腿的残疾已经答应我,愿意当内应,带我们悄悄潜入基地,只要杀了老大,到时候就连整个基地都归我们崖山所有了。”
听到这一番话,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王路要对抗基地,最多是在崖山高墙厚垒,拼死抵挡基地的进攻,可万没想到,王路居然胆大包天到想扮猪吃老虎,直入虎穴斩首老大,进而吞并基地。
王路看到台下众人窃窃私语,知道自己还要于加一把柴火,他扭头道:“来,这几位新朋友,和大伙儿见个面。”
四个人从后面走上来,站到了王路身边。
台下大伙儿中,有眼尖的,只打量了一眼,就大叫起来:“智尸!他们都是智尸!”
人群情不自禁呼啦啦向后连退几步,定睛一瞧,可不是嘛,其中一个来自基地的枪手,是大家眼睁睁看着他被周春雨打死的,现在却好端端站在王路身边,这不是智尸,又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儿?”
“别慌,人死后当然会变成丧尸。这又什么好奇怪的。”
“可它们看起来都是智尸的样子。好家伙,居然四个人死后都变成智尸,这可真是奇了。”
“别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了,我看这四只智尸都很听王队长的话啊,你看,它们站在王队长身边,老实得很。”
“有什么好奇怪的,王队长原本就有异能。”
“可陈薇老师、封海齐部长他们没异能啊,那几只智尸一样没攻击他们。”
王路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用坚定的声音道:“这几位,原本是谁,想必不需要我多说了。但是,现在它们已经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朋友。不要问我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我只能告诉大家,在和基地的战斗中,这几位新朋友,将会坚定地站在我们这一边。”;
第五百八十七章 建我们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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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比信上前一步,高声嚷道:“爸--王队长说得对,我们四人,永远只听王队长的话,做他的好孩子,他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
王比信的话,不伦不类,只不过,一只智尸能这样流利地说话,已经让大伙儿震惊万分了,而智尸向一个人类当众宣誓效忠,更是匪夷所思,雷得大伙儿外焦里嫩。
但是,王比信等四只智尸的亮相,的确在众人心中燃起了微妙的希望。
王路,和他的家人,有这样厉害的异能吗?居然能让智尸为我所有。这样看起来,攻打基地,并不是痴人说梦。
这时,王路扬声道:“这次攻击基地的行动,我希望是完全自愿。有谁愿意参加行动的,请自带武器装备,到封海齐、周春雨处报名,详细的任务出于保密需要,会另行通知。”
卫生院前的众人迟疑着慢慢散去,有的人匆匆而去,有的人边走边回头,打量着台阶上的王路和智尸们,还有人互相打着眼色,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
陈薇走到王路身边,轻声道:“这样子行不行啊?”她虽然为人善良,心性单纯,但也知道,在这种需要人豁出命去干的大事上,王路刚才这一翻忽悠,并不靠谱。打天下,靠的是枪杆子,嘴皮子要是管用,那古往今来当皇帝的都是郭德纲之流的相声演员了。
王路沉默了片刻:“大势已成。不管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得跟着我一条黑走到底了。其实在他们选择投奔崖山时,就已经应该想到,早晚会遇到这一天的。能活到现在的人,没一个是傻瓜,想找到无忧无虑的伊甸园过一生,永远只是个梦想。杀戮和死亡,这才是末世最现实的人生。”
王路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完整,除了杀戮和死亡,还有背叛和阴谋。这才是真正的“主旋律”啊,只不过,崖山,并不想人们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温和,那些选择背叛的人,自然会有应得的下场。崖山的饭,是这样好吃的?妈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不但吐出来,还得付点名为生命的利息!
只不过,这些事,就不必对陈薇说了。
王路转过身,在背后的崖山核心人物中,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茅丽。
他向茅丽招招手:“茅丽啊。你化妆水平怎么样?”
茅丽轻笑道:“还行。”
王路道:“那就要麻烦你,为这四位朋友化一下妆了。化妆的要求是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活人,同时,又没有化妆的痕迹。怎么样?能做到吗?”
茅丽爽朗地道:“没问题,我最拿手的。就是做这活儿了。”
王路道:“那好,等会儿找老俞头要化妆品,最好的可着你用。”
他又对封海齐等人道:“走,咱们还得好好谋划谋划,怎样玩一招深入虎穴呢。”
不说王路等人暗中盘算,朱亚珍离开卫生院后。并没有回自己和别的女人们合住的小楼,而是匆匆向王伯民家跑去。
朱亚珍一进门,就喘着气问:“王伯民呢?”
和王伯民同住的几个人都知道,虽然朱亚珍和王伯民并没有正式结婚,但两人关系却非同一般,便一指楼上:“王伯民一回来就去楼上了。”
朱亚珍噔噔上了楼,门一推,只见王伯民正在房间内整理装备。铝制盔甲、手斧、砍刀、厚手套搬了一地。
朱亚珍反手关上门,在床上坐下,看着王伯民摆弄着武器,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你这傻子,基地用的都是自动武器,你这些东西,欺负欺负丧尸倒还罢了,对上基地,那不是玩具一样。”
王伯民嘿嘿笑了笑,并不答话,拿出磨刀石,哧拉哧拉磨起刀来。
朱亚珍再也忍不住,上前夺下了他手里的刀:“王伯民,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做事儿,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
这话可说得重了,王伯民忙站起身道:“这、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哪里有不听你话的时候?”说着,就把手隔到了朱亚珍肩上。
朱亚珍一扭腰,甩落了王伯民的手,跺着脚道:“好,你说你听我的话,为什么又要去做蠢事?”
王伯民道:“我做什么又招你惹你了?”
朱亚珍脸色一正:“王伯民,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哼,你别告诉我,你没发现王路话里不尽不实的。”
王伯民挠了挠头,没吭声,可这表情,却分明是默认自己和朱亚珍一样,心里有数了。
朱亚珍和他情份大不一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气得跳脚:“你要死啦,明明看出王路居心不善,你还要去当他的炮灰?嘿,我原本还以为王路真心不错,是这末世里难得的好人,可今天你看他拿腔拿调,真正是恶心死人。基地来的王八蛋,欺负我们是真的,可要说想杀光我们所有人,打死老娘也不信!”
“我们以前也见识过不少幸存者定居点,虽然有遗弃老人病人欺压弱小的恶行,可任谁都知道,人力是这末世最宝贵的资源。这基地老大如果只知道杀人,又哪里可能打下这样大的地盘?”
眼见着朱亚珍指斥声越来越大,王伯民忙嘘了一声,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反锁上了。
朱亚珍白了他一眼:“做什么?哼,这崖山,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清王路在演戏,明白人不要太多。”
王伯民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些道理,我哪里不清楚,只不过,就算是当炮灰。我也认了。”
朱亚珍气得瞪着一双大眼睛,气鼓鼓地说不出话来。
王伯民忙道:“朱亚珍你别急啊,你认真想想,不管怎么说,自打我们一行人到了崖山,王路总能称得上公正两字。有些人说他虚情假意,有些人说他只是演戏,可毕竟,他扎扎实实地在做,吃的住的穿的。都和大家一般无二。平时一家人,也从来没有仗势欺人之举,就算是有个谢玲--唉,可人家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并不是王路强逼的。要知道,这崖山怎么说也是王路的天下,他要真有什么特殊化,我们也说不了嘴。只会习以为常,就这一份自律,已经很让我敬佩了。如果换了我,手里握有这样大的权力,又没有任何监督,能不能做到像王路这样。我也不敢保证。”
朱亚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一想本本份份的陈薇,天天“朱阿姨长朱阿姨短”叫着的王比安,还有虽然是领养,可脸色红润朝气十足一看就知道过着受宠爱日子的陈琼。再加一个活泼大方,事事争先的谢玲,这一家子,当真称得上是五好家庭,硬要她说个坏字出来,她也出不了口。
朱亚珍哼哼了半天道:“我就是看不惯王路今天拿乔做势的样子。这算什么嘛,有话不能明里说,非得施什么见不得人的花招。”
王伯民道:“你可别怪王路,他也是逼不得已,崖山上下,有不少是新来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危机关头。会闹出什么事来,施展一些手段,也是理所当然的。”
朱亚珍气不过:“你这死人,怎么处处为王路说话,你、你,到底算谁的人啊!”
王伯民笑道:“我自然是你的人。”朱亚珍脸一红,正要呵斥他,王伯民却脸色一正道:“其实啊,这些人也真是想不明白,自打到了崖山,我们就是上了同一条船,不到彼岸,哪里可能脱身?”
“这末世到现在,其实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丧尸智尸不可能一口吃了我们,我们也没法消灭所有的丧尸智尸,幸存者之间的团伙、定居点,也已经初步成形。就象五代十国一样,这些定居点隐隐有小国家小部落的趋势。”
“我们投靠崖山后,其实就已经是崖山这一国的人了,就算是逃出去,到了别的定居点,也脱不了被人看成崖山的人,哪里又讨得了好来?”
“与其想着颠沛流离,不如安安份份呆在崖山,为建我们的国,而努力拼搏。”
朱亚珍呆住了,她没想到,一向老实本份的王伯民,心里居然埋藏着这样的主意。
她咬着唇道:“傻瓜,什么我们的国,那是王路的国,就算是成了大事,那也是人家的家天下。”
王伯民郑重地摇了摇头:“不对,这也是我的国。”
他深情地凝望着朱亚珍的眼睛:“只要有你在,有我们的孩子在,这就是我的国。坐等着别人为我们建设一个安全的家园,那是痴人说梦。我这人没有象王路那样匪夷所思的异能,但我总算有这把子力气,我要为你,为我们的孩子,打一个能安居乐业的家园出来。”
朱亚珍眼眶一红,强笑道:“不要脸,谁、谁和你有孩子了。”
王伯民笑笑:“会有的,会有的。我以前到普陀山玩时,有个老和尚给我算过命,他说我会有两个儿子。我妈当年让我和你相亲时,也说你屁股大,好生养,肯定生男娃。”
朱亚珍骂了声:“放屁。”眼泪却像掉线的珍珠一样流了下来。
王伯民唬得连忙握着朱亚珍的手道:“别哭,别哭,你别这样嘛,这次行动,有王路顶在前面,还有封海齐、周春雨这些人,我最多算个小兵拉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朱亚珍哭得泪人儿一般,突然一把抱住王伯民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王伯民这个时候再不知道如何动作,那真是白活这样多年了,他连忙将朱亚珍搂住,抚着她的长发道:“我一定不死,等我回来后,我俩就去扯结婚证--”他突然笑道:“就是王路的字实在太丑,写在有这样重要意义的结婚证上。实在是糟蹋了,亏他还是搞文字工作出身的。”
朱亚珍埋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她突然下定了决心,王伯民能为了自己舍生忘死,有这样一个男人陪在自己身边,还多说什么呢,见鬼去的结婚证,难道两人之间的感情,是薄薄的一张纸头能维系的,哼。末世中,结婚证又有什么用,难道是为了打算以后离婚时分房子分家财用的?
朱亚珍一刹那间已经下定了决心,她突然推开王伯民,站起身,在床边一件件脱起衣服来,王伯民大吃一惊会,他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傻乎乎地问道:“朱亚珍你做什么?”
朱亚珍瞪了他一眼,爽利地道:“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动作还不快点,谁知道王路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就要下令出发了。”
王伯民喜从天降,如果这时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真该买块豆腐来撞死了,他几把扯光了自己的衣服,将含羞带怯玉人一样的朱亚珍抱上了床……
这样的悲喜剧,在崖山一幢幢小楼内轮番上演,有人慷慨激昂。有人心怀疑虑,有人哭哭啼啼诅咒老天不公好不容易逃到崖山,却又被基地上门欺压的,有挥刀弄枪誓言追随王路的,也有默不作声整理装备将物资打包准备不告而别的,更有甚者。连声谩骂茅丽等人,为什么被基地的人强奸时,不老老实实躺下卖笑,女人嘛,不就两腿间那块肉,给谁玩不是玩,用得着充什么圣女。骂着骂着,又转到钱正昂、周春雨等人头上。说他们不该冲动杀人,闹得现在连和基地转圜余地都没有--总算他们还有点顾忌,没有骂王路,可即使这样已经让旁人听得暴跳如雷,愤声责骂他猪狗不如。总之,崖山当下可谓群魔乱舞,异形怪状,不一而足。
卫生院,钱正昂坐在办公室里,并不知道有人正在背后骂他色迷心窍,他正呆呆地看着,看着旁边的茅丽正在化妆。
美人着妆,自是一番旖旎风光。
茅丽在脸上点涂了些隔离霜,然后用掌心轻柔地按压全脸,接着取过粉刷,在上面挤了些bb霜,挥动刷子在脸颊由内往外的轻扫着,然后选了支眼部专业遮瑕膏,在眼睛下方轻轻点上,象弹钢琴一样,将遮瑕膏拍打到无痕。接下来茅丽又取过一份淡粉色腮红,用较大的刷子,轻轻刷上,最后,取过一支果冻色的啫喱,沿着唇部上了一层薄薄的唇妆。
茅丽满意地放下手,轻声道:“这就成了,可惜我在老俞头那儿没找到蜜粉,要不然为了让妆容的持久度更高,应该在全脸薄刷一层蜜粉定妆的。”她回过头,对旁边的钱正昂笑道:“我化的妆可还行吗?”
钱正昂刚才其实一直盯着茅丽的脸看,哪里注意到其他,这时见到茅丽发问,支支吾吾道:“那个,还行,我不懂化妆的。”
王比信却着起急来:“有没有镜子啊,快拿镜子给我看看。”
却原来,茅丽是听王路的吩咐,在给王比信等四只智尸化妆,让它们看起来更像活人。
茅丽取过了一面小镜子,让王比信自己看,王比信左右照着妆容,看起来颇是满意,但他很快皱皱眉:“这眉毛和睫毛不用处理一下吗?”
茅丽道:“你眉毛本就很粗,用不着另外打理了。”
她向另一只智尸招了招手:“过来,轮到你了。”
那三只智尸虽然不会说话,但毕竟是得到王路的血的,智商不低,这时像个好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坐到茅丽面前,任她在自己脸上摆弄起来。
旁边王比信兴致勃勃地依然还在照着镜子,摆弄着喜怒哀乐各种神情,他知道,能不能蒙混进基地,就看自己的演技了。
钱正昂看着茅丽神情专注地给智尸化着妆,突然心中一动,这茅丽,虽然有时爱慕虚荣,做事懒散,可对丧尸智尸,却是持着一颗平常心,换了别的女子,就算知道这四只智尸得了王路的命令不吃人,可贴得这样近给它们化妆,摆弄着那一张张和死人差不多的脸,多少会有些厌恶。然而自己却没在茅丽的脸上看到半分不豫之色,倒似乎是给自己的姐妹化妆一般,从容,平淡,自然。
也不知道,茅丽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如果王路在侧,得知钱正昂这番心思,肯定要说这厮春心动了,男人对女人的好奇之心,其实就是爱情的萌芽。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也会让男人在女人面前变得愚蠢。
就在这时,正在认真化妆的茅丽突然头往旁边一动,唉呀叫了一声,钱正昂定睛一看,大叫苦也--却原来,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就坐在旁边的笼子里,不知何时,它从栏杆里探出胳膊,捞住了茅丽的长发,正在往自己身边拉扯,这一扯,硬生生将茅丽的头都给扯歪了。
钱正昂惊得跳起来,自己的老妈可不是智尸,不会听从王路的命令,这伤着了茅丽可就完蛋了,他高声大叫道:“妈,别!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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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 因为丧尸老妈,所以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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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老妈是最听儿子钱正昂的话不过,它的手果然不动了,钱正昂结结巴巴地对茅丽道:“对不起,我……”他半截话还没出口,却看到了令他更意外的一幕,只见被丧尸老妈扯头发的茅丽并没有变色生气,而是一手握着丧尸老妈的手,一手轻轻将自己的头发抽了出来,末了,还拍了拍丧尸老妈的胳膊道:“乖啊,别闹。”丧尸老妈发出意义不明的几声吼叫,缩回了手。
看着这一幕,钱正昂失态地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所谓哑巴吃汤团,冷暖自在心,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在崖山是公开的秘密,但钱正昂从不象王路,将戴着口罩的丧尸大黑狗到处带着走。王路是崖山的首领,自然可以做这样稍有些出格的事,而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医生,挂着个卫生部长的名义,手下却没几个人,如果把丧尸老妈放出笼子,肯定会引来非议。
所以,虽然王路曾向钱正昂提过,在一定的警戒措施下,也可以让他的丧尸老妈在卫生院里放放风,但钱正昂虽然口头答应着,却从不这样做。
而偶然在卫生院里看到丧尸老妈的崖山众,无非两种态度:深藏的厌恶,和不以为然的轻视。
丧尸可是比智尸还不如,智尸好歹保留有人的一些智慧,人们潜意识之间,将它们也当成一种生物。可丧尸,好,虽然王路再三强调丧尸也在逐步觉醒,可绝大多数人,依然将它们当会走动的尸体。
象钱正昂那样,对自己的丧尸老妈如此依恋,甚至同处一房睡觉的,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变态的恋尸癖--这是个别嘴损的人暗地里对钱正昂的评语。
这正也是钱正昂至今在崖山,也很少有说得上话的朋友的关系。
钱正昂对此早就处之坦然,然而,今天他却亲眼看到。还有一个人,能像自己一样,对丧尸老妈毫无芥蒂。
她,就是茅丽。
钱正昂不是傻瓜。他虽然有点不近人情,做事教条,但对人心观察之深,却超乎常人,因为普通人只不过是从表面看人,而医生,看人却是入骨三分。从肌理入手,如研究某种疾病一样,所以,虚假的表情,很少能骗过医务人员。
然而,刚才自己的丧尸老妈“骚扰”茅丽,茅丽却并没有勃然变色,只是很随和的应付一个像孩子一样调皮的老年患者一样处理了这件小插曲。无论是动作、神情还是语调,是如此自然,并不因为对方是丧尸。而激动紧张失态。
不,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丧尸老妈,就连对王比信这些智尸们,茅丽也非常随和自然,并没有平常人惯有的对丧尸智尸的痛恨和厌恶。
似乎她和丧尸智尸相处,是件极自然极平常的事情。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茅丽是个真正的好姑娘!她有点娇纵,有点虚荣,但她的本性却非常善良,她的宽容和爱心。甚至对丧尸和智尸也不例外。
钱正昂的心呯呯跳着,他是个男人,很健康的男人,崖山也有不少女人,甚至有的女人还对他表达过好意,但是。钱正昂从来没有接受,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没有哪个女人会容忍在新婚之夜的床头,关着一只笼子里的丧尸老妈。
但是,钱正昂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母亲的,他宁肯孤独终老,也要和母亲生死相伴,直到有一天,自己死后,也变成一只丧尸。
但是,今天,看着茅丽无意识的小动作,钱正昂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如果,茅丽能成为自己的女人,那她一定不会排斥自己的丧尸老妈,这样说来,自己还有希望组建一个家庭。
钱正昂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他总不能说“茅丽,因为你对我丧尸老妈好,所以请嫁给我。”他还没无脑到这个地步。
正在万分为难间,茅丽又给一只智尸化完了妆,自己左看右看,还是有些不满意,喃喃道:“这些死人头,面部表情还是太呆板了,唉,真是的,我是让你笑,不是让你露出一嘴黄板牙。钱医生,这几只智尸的妆可实在不好化,你看怎么办?”
钱正昂迎上茅丽妩媚的目光,脸一红,转过头嗯啊着道:“这个我对化妆也不太了解的,你、你还是去问问王队长的意见。”
钱正昂暗恨自己,现在是崖山生化存亡的时刻,自己却还在想着女人,真是做死。不管了,这次针对基地的行动,自己是整个崖山唯一的正牌子--牙医,是绝对要参加的,基地多的是枪,一旦动起手来,肯定会有人受伤,这可不比丧尸咬伤只能截肢,有个医生在战场上,能救不少人活命。
等自己从战场上回来后,再找机会向茅丽……
钱正昂忽一下站起来:“我去准备战场救护的医疗用品。”说着大步而出。
茅丽有些诧异,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准备什么医疗用品了,她扭头看了看依然木头一样的智尸,恨铁不成钢的伸手一戳:“你们这些白痴,就这样儿还想回基地冒充活人?王路非被你们害惨不可。不行,老娘可不能让王路落入那个基地老大的手里,好不容易得到他的体液进化了不少,老娘可还想着细水长流慢慢吃呢。”
她托着腮帮子想着,也不知道冯臻臻搞什么鬼,王路摊上了这样大事儿,她却躲了起来不露脸。不过这样正好,自己可以大方从容接近王路而又没人碍手碍脚了,如果这次自己参与进攻基地的行动,暗中助王路一把,借助接近王路,肯定能赢得他的好感。
茅丽正想着王路,不知怎么的,一走神,想到了钱正昂。
钱正昂刚才傻乎乎地盯着自己,茅丽早就以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察觉了,哼,又是一个被自己的美貌吸引的蠢男人。
不过,这钱正昂倒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色迷心窍乱动手脚。要不然,以他堂堂卫生部长的身份,真要对自己一个小护士下手,那是再方便不过。
唉呀。不会,这家伙不是来真的?有趣,反正老娘在崖山有的是闲功夫,找个玩具玩玩也不错。
茅丽正想得得趣,突然眼前晃过钱正昂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断腿男张骏等基地手下的凌辱,被枪口顶着头,被枪托打得鲜血淋漓。却依然暴起反击的一幕幕来,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一紧,一种久已忘却的滋味,缓缓浮上心头……
茅丽突然一抬手,重重打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智尸一个耳光:“白痴,你懂什么?!你只是只智尸!智尸懂不懂!?在他们眼里,你永远只是具尸体!腐烂的发臭的尸体!吃过他们的肉。喝过他们血的怪物!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你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
包括王比信在内,面对茅丽的失控,并没有什么任何反抭。一方面是因王路严令它们不得伤害崖山的众人,另一方面,茅丽虽然屏蔽了自己身为高等级智尸的脑电波,但是她的其他各项生理表现,完全与常人不同,甚至就连气味,也不一样。在智尸眼里,茅丽与其说是“人”,更不如是“物”,丝毫引不起它们任何吞噬的。从这点看。智尸倒比人聪明得多,更注重内在本质,而不是外表,不像这世间的不少男人,对着一堆人形的塑料橡胶,也能性趣盎然。
同一时刻。王路家的小楼里,一应核心人员围坐在王路身边,正在看他手里的地图,一张断腿男张骏画的基地核心月湖岛的地图。
王路指着月湖岛沉声道:“计划是这样的,我和陈琼将被张骏、王比信等人押送着,通过吊桥直接进入湖心岛,然后,见到老大后,我会相机动手,将老大也转变成智尸。”
众人看了看身材纤细的陈琼,虽然不知道王路为什么要带上她,但想来,陈琼对将老大转变成智尸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再一想她的异能是净化,便了然于心,不再多问。
但是,王路这计划简直是漏洞百出,两人在见到老大前,就有着重重关卡。
周春雨抢先问道:“进湖心岛就这样容易吗?我们崖山都对外来人进行身体检查,以防他是智尸呢,基地难道就没这方面防范?”
旁边的断腿男张骏忙道:“对外来人员的身体检查是有的,只不过,那都是对新来者实施的,像我们这样的基地老员工,进进出出都是不检查的。”
他这说法,倒是让周春雨认可,无他,崖山也同样不检查自己人,要不然,天天睡觉后排队查一遍身体,那还干个屁活啊,任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同事朋友到外面转一圈,就集体变成了智尸,还是会说话的高等级智尸。
说到底,还是王路一家的异能太逆天,让别人怎么也想不到关于智尸的常识也会是防卫的大漏洞。
关新道:“就算是过了检查这一关,进了湖心岛后,王比信倒还算了,那三只智尸--”
王路道:“所以我们要挑一个特殊的时候进入基地,比如说,夜晚,或者下雨天,穿着戴帽兜的衣服或雨衣,这样能掩饰不少身形。”
关新挠了挠头,不再吭声,算是默认了王路的解释。
沈慕古难得参加这样的核心层次会议,他自觉这是王路默认了他长期在崖山的功劳--不、不,是苦劳--心情分外激动,他虽然知道自己战力比不上他人,可是,只要王路在哪里,谢玲就在哪里,而在谢玲背后默默跟着的,那肯定是自己这条忠狗。他这时怯怯地道:“我的异能是不能感应智尸的,但是听说基地多的是异能者,会不会有谁能感应到你们是智尸--就像陈琼的异能一样。”
王路点了点头:“你担心得是,我也已经问过张骏了--张骏,你对大伙说说。”
张骏忙应了声,大着胆道:“基地是有不少异能者,不过和王大爷一家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可笑之极,他们的异能也就是对丧尸作用,对上智尸,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慕古还没说什么。王德承已经粗鲁地道:“你小子最好给我们说实话,现在可不是让你拍马屁的时候。王哥这是要深入虎穴,真要有点闪失,除非你一辈子不出基地。要不然,老子早晚砍死你。”
张骏忙道:“不敢不敢,我真的没说谎,不过,老大倒有个异能,叫时空静止,这一招倒是对所有的丧尸智尸都有效。一旦施展出来,百米内,所以有丧尸智尸都会呆滞不动。也正是因为他的异能丧尸智尸通吃,所以在面对尸潮的进攻时,保住了基地本部,这才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拥护,虽然说他残暴了点,可在这末世。能保住命才是第一位的。”
周春雨冲着他一瞪眼:“这样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说,这样一来,王比信他们不就全废了吗?就王哥和陈琼两人。如何打得过自己带枪又身边满是护卫的老大?”
张骏心说,这斩首行动又不是我制定的,你老冲着我发什么脾气啊,有种去质问始作俑者王路啊。可他脸上不敢带出丝毫脾气,他已经知道了王路的女儿陈琼,就是已经变成智尸的其中一名枪手原来想糟蹋的孩子,结果被暴起的周春雨他们杀了,崖山上下如今憋了一肚子火,对着已经是“自己人”的智尸没法下手,对自己却还能出出气。
张骏陪着小心道:“这老大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发动异能……”他顿了顿道:“基地里一直有个传言。说老大发动异能后非常伤身体,动用一次异能就要休息很长时间,有时甚至连公务也不能打理,所以只要王比信他们掩饰得好,又有我在旁边相助,王哥一定能找到机会杀了老大。”
周春雨拍着桌子怒骂道:“。你说来说去就是‘听说’、‘传言’、‘大概’、‘可能’,这可是王哥性命交关的事,这样稀里糊涂的,可不是去送命吗?”
断腿男张骏垂着头不敢回嘴,心里却是一阵暗恨--他难道不知道这突袭计划处处隐藏风险,只要稍有行差踏错,老大就会在第一时间反击,而自己,也必死无疑问。只是自己当时为了保命,在王路面前说下了大话,这时,已经不可能再反口了。
王路在旁边沉声道:“周春雨,不要骂人了,这次突袭的方案是我确定的,事到临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想坐等基地大规模报复我们,派来大批枪手和异能者血洗崖山,我们只能抢先动手。”
他断然道:“我现在不需要任何质疑,你们要做的,只是完善这个袭击方案,尽量找出其中的漏洞,并提出解决方法。”
众人也都知道王路说得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伙儿重新埋下头,参考着地图,激烈地争论起来。
周春雨道:“过了吊桥,进了湖心岛后,不要和不相关的人多做纠缠,立刻去找老大。”
“这倒没问题,老大对手下人做事要求极严,完成任务后必须第一时间回报,就算是任务失败了,大家也不敢拖延不报。”张骏解释道。
关新在旁边不无忧心地道:“这倒也称得上纪律严明了。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湖心岛当真称得上龙潭虎穴了。”
周春雨皱着眉道:“这些屁话少说,姓张的,我问你,去老大办公室有几道关卡?娘的,你别告诉我去见老大这种天天疑神疑鬼的家伙不需要搜身?”
断腿男张骏忙指着地图道:“前后有4道关卡,进入这个小院里,门口就有人搜身,一应武器包括短刀在内,都不能带进去。然后穿过这条走廊时,旁边就有4位荷枪实弹的枪手,日夜警戒。然后就到了老大的办公室前,进门时会有一道安检门,再次检查一遍。最后,老大的办公室外有秘书和一个枪手,不经里面老大的命令,任何人如果胆敢动一下门,当场击毙。对了,这一路行来全程都有监控设备,老大在房间里能把外面一只苍蝇飞过都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王路笑起来:“好大的一只缩头乌龟,我原来还当老大是个枭雄,可一个人如果怕手下造反怕成这样子,那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早晚玩蛋。”
大伙儿不敢反驳王路,只是暗中苦笑,大家自然知道这是王路打气之语,老大就算是要完蛋,也是猴年马月的事儿,倒是王路,就这四道关卡,一有苗头不对,完蛋的就是他自己了。
就在人心惶惶时,王比信突然道:“爸爸,你不用担心的,这些检查设施,都是针对活人的,对我可没用。我根本不需要任何武器--”他张大了嘴巴:“这牙齿就是我的武器,只要让我靠近老大身边,咬上一口,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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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和撒旦的交易
“对、对、对。”断腿男张骏一迭声道:“这些关卡看着森严,其实真没什么花头,王哥和陈琼小妹妹本身就是以俘虏的身份入内的,身上不可能带武器,但没人会想到,你们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你们的异能。我和王比信等人虽然不能带刀枪入内,但两个人对付老大一个人,找机会咬他一口,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一番盘算后,倒也觉得断腿男张骏的话不无道理。老大的一应布置都是为了防备手下人内乱,却没想到外敌尤其是智尸的入侵,也许在他眼里看来,身边人的背叛比丧尸智尸入侵更可怕。
又是一个坚信攘外必先安内的独夫。
周春雨想了想道:“这里还有个问题,就算是老大被咬了一口,他也一时不得死,到时候叫人进来,大家还是一个死字。”
王路这时轻笑道:“周春雨啊,这倒是你想岔了,一旦老大被咬,那一切战斗就都结束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一口咬下去,我们就会停止进攻老大,然后会非常坦诚地告诉他,咬他的,是智尸。老大不是笨蛋,立刻就会明白,自己将会变成丧尸。当然,他也可以赌一把,在叫人进来消灭我们之后,再截肢,是不是来得及阻止生化病毒感染全身。但我想,没人敢于赌这一把。然后,我会告诉他,我有办法让他在变异后。成为一只有高智商的智尸,有王比信他们四只智尸做证明,老大十有会相信。那么剩下的一切就好办了,老大只有两条路可走--和我们拼到底,然后自己或变丧尸或变智尸,要不就是和我们合作,在我的‘帮助’下,成为一只象王比信一样高智商的智尸,甚至还能继续躲在他的小黑屋里掌控基地。”
“而老大最终会做什么选择,我想大家都能想得到。越是有着无上权势的人,越是害怕死亡,我给他成为长生不老的智尸机会,他还应该感谢我呢。”
周春雨抱着胳膊沉思了良久,又低下头反复查看王路一行人要经过的路线,和种种有可能遇上的突发情况,他发现,除非王比信等智尸提前被发现身份。要不然,这一搏,还真有胜利的可能。
他看看经过茅丽的化妆,在灯光下外貌和常人无异的王比信,再看看断腿男张骏--这两人就算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分辨不出其中一个是智尸。这行动成功的大半希望。居然寄托在断腿男张骏身上,他身为活人,能挡下绝大多数人的怀疑。
可是,断腿男张骏,真的值得信任吗?
王路曾说过。他和断腿男张骏达成一个交易,一个绝对能信任的交易,可实情,却又不告诉大家。然而,这世上又是什么交易是确定无疑的?人啊,就算是和撒旦做交易。都还想着坑蒙拐骗占便宜咧。
周春雨突然转身对王比信道:“你,必须做到一件事,如果行动一旦败露,你不用想办法救你的爸爸王路--因为在基地的重重包围中,根本无从救援--你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杀了这个拐子。”他转向断腿男张骏狞笑着道:“而且一定要破坏他的脑组织,这样他就算是想做只白痴丧尸,也不可能了。”
断腿男张骏一改刚才低头哈腰的样子。挺着腰杆直视着周春雨的眼睛道:“你放心,王队长的命,就是我的命。”
一直沉思不语的封海齐这时开了口:“关新,你和大家一起制定一个救援方案,想办法从下水道系统潜入,尽量靠近月湖湖心岛,以接应王队长。”他转而对王路道:“一旦行动败露,坚持在原地等候我们的救援,千万不要往外面闯,固守原地还有活命的机会,往外闯的伤亡永远是最大的。”
王路知道,这是封海齐从血与火的战场上带回来的经验,他点了点头:“我等你。”
关新等人聚在一边详细盘算着潜入的地下管道网,王路反而无所事事了,整起行动中,他主要是个诱饵,真正轮到他动手的机会并不多。
王路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陈琼,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真是对不起你,爸爸一个人冒险倒还罢了,偏偏把你也卷了进来。”王路这话倒是真心的,打打杀杀这种事情,原本就是男人的事儿,陈琼可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呢,只是,老大在转变成智尸时,必须有陈琼在旁边“净化”。
陈琼乖巧地道:“爸,咱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说话这样生份呢?封伯伯、周叔叔他们都在为你拼命,我这个做女儿的,难道还能躲在家里?”
王比安在旁边咬着牙道:“老爸,你带上我一起去,我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王路瞪了他一眼:“胡闹,这是呈英雄的时候吗?我们去的人越多,老大就越警惕,我和你妹妹倒还罢了,再加一个你,也许根本就不让我们近身了。”
王比信对陈琼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这并不奇怪,因为他的记忆融合了陈琼的记忆,这时忙道:“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能保护好你和爸爸的,到时候枪战起来,你就躲到我的身后,我反正不怕子弹打在身上。”
陈琼被这声“姐姐”叫得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王比信还真是自己的“弟弟”,听了这位新弟弟的话,她稍有些感激,陈琼知道,智尸虽然并不怕子弹,但对自己身体的损伤还是很在乎的,因为哪怕是一道小小的伤口,也无法愈合。她冲着王比信点了点头:“谢谢你……王比信弟弟。”
王比信看了看正在争论用武力接应王路一行事项的周春雨等人。扭头对王路道:“对不起,爸爸,我的记忆还没有全部恢复,没法帮你更多的忙了。”
王路忙道:“这不怪你,其实你能恢复成这样子,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没有完全恢复那才好呢,要不然,被你发现并不是我的孩子,那可不是糟了。不过话说回来,陈琼的净化真是强大。这王比信年纪不小了,自己可生不出这样大的孩子,面对这样潜显的道理,可王比信还是对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爸爸感情颇深。
王路自嘲的在心里笑了笑,人的大脑实在是奇妙不过,就像正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精神病人一样,在精神病人的世界里,病人会将自己当成一只狗。甚至将屎当成美食,这种种怪诞之处,同样让旁人无法理解。
陈薇在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众人探讨着针对基地的进攻,却一句话也说不上,倒是谢玲。早就夹在周春雨等一伙人中,拍着桌子争论哪条路线更为隐蔽。
这时看到王路身边没有旁人,悄悄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胳膊,轻声道:“非得这样做吗?”就算是陈薇也知道。这压根儿就是一场冒险。
王路并没有正面回答她,有什么好说的呢,老夫老妻的,自己就是说得再天花乱坠,陈薇也一眼能看出,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拍了拍陈薇的手。简短得道:“我会带着陈琼回来的。”
周春雨和关新等人关于从下水道潜入湖心岛的方案一时争论不下,关新又不是人形电脑,能记得住甬港市所有的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只能勉强记住几条大的管道,偏偏月湖周边为了打造天一阁历史街区在大规模拆迁改装中,所以一些下水管是否依然能用,根本无从知晓。
王路在旁边温言安慰道:“不急,我们又不是当下就要去进攻基地。总要找一个下大雨的日子才好动手,你们慢慢谋划,另一方面,参加行动的队员也需要好好挑选训练一下,这种偷袭行动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我看还是以精干为主,一些三心二意的人在队伍中反而坏事。”
封海齐道:“这事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王路摆摆手:“你们忙,我还有些事要办。”
众人一时有些诧异,当下最重大的事莫过于进攻基地,还有何事要王路亲自出马?但看着王路并不想公之于众,便也没有追问,毕竟这次行动关系到王路的生死,他安排一些后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王路向陈薇示意了一下,两人上了二楼自己的卧室,陈薇问道:“什么事儿?”
王路叹了口气:“今天抽的血太多了,再抽,我估计吃不消了,上次让你收藏起来,给我们全家最后关头用的血呢?拿来我有用。”
陈薇也不问王路做什么,只是道:“你等着。”转身下了楼,不一会儿,取了一个血袋子上来,上面标明的是“陈薇”的名字。
王路歉意地道:“暂时应急用一下,等行动出发前,我再补给你。这可是你最后保命的东西,我走之前不补上,无论如何安不了心--万一我回不来了怎么办?”
陈薇红着眼道:“胡说,你一定能回来的,你、你要是真回不来,我就是变成智尸,又有什么意义。”
王路忙道:“别傻了,这血只是万不得已才能用,就算是我--唉,就算是我回不来了,你也万万不能做傻事,王比安还小着呢,为了他,你也得好好活着。”
王路将袋子里的血分了两个瓶子装上,藏在身上:“我出去一下。”说着匆匆出了门。
陈薇望着王路的背影,心里又酸又痛,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许三观卖血》,王路就像那个许三观一样,一无所有,只有用自己的血,来拯救这个家。她突然扑到床头,用枕头捂住嘴,将悲声塞在喉咙,无声地号啕大哭起来。
奚加朝最近心情不错,王路对一家人的供应可以说非常充足,虽然并不能顿顿吃上肉食,但天天吃个肚儿圆是没问题,虽然奚加朝将食物大多让给了妻子俞朝霞,但偶尔在妻子坚持下。他也会吃些食物,毕竟自己需要充足的精力,才能和王路斗到底。
崖山如今越来越兴旺,这意味着王路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而自己一家脱困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奚加朝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他还要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出生。
门突然开了,王路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象个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奚加朝,俞朝霞。在忙什么呢?”
奚加朝一家也收听到了有线广播,虽然足不出户,可昨晚雨夜崖山上下一通忙乱,奚加朝如何不知,事实上,奚加朝还暗中指挥闯入镇中的丧尸进攻惊慌失措的崖山众,只是后来王路紧急下令所有人员退避屋内,再加上奚加朝所在小楼位置偏僻。能被他操控的丧尸并不多,这才没有让他得手。
奚加朝看着王路假惺惺的问候,知道他又碰上为难事了,要不然,不会找上门来,他淡淡地道:“说。又要我做什么?”
王路叹了口气:“奚加朝啊,你怎么说话老是这样不客气,好歹咱们也算邻居,我来看看你,给你送上一份小礼物。你也不说声欢迎。”
礼物?奚加朝在心里冷笑着,大概又是一份猪下水什么的,虽然妻子俞朝霞极是喜欢这种没有清洗甚至依然带着未消化的肠道物的东西,可自己总觉得无比屈辱,如果自己一家现在是自由的,妻子想吃多少血食。凭自己的本事,都能满足她,又何必寄人篱下,吃这种以前狗也不吃的脏东西。
奚加朝毫无谢意地道:“谢谢。”
王路摇了摇头:“你啊,老是不信任你,这可不好,日久见人心,咱们相交这样久了。难道我是个言不由衷的人?奚加朝,这次我可给你带来了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好东西。”说着,他从怀里珍而重之的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个小小的红星二锅头酒瓶,里面盛着小半瓶红红的液体。
似乎是,血。
王路看了看不约而同盯着血瓶的奚加朝和俞朝霞,压低声音用诱惑地语气道:“尝尝,这可是好东西。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用耳语一般的声音道:“而且我保证,你们的孩子会更喜欢。”
俞朝霞一步步走到桌子边,瞟了王路一眼,一把抢过了瓶子,紧紧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打开,顿时,一股血腥味飘了出来,钻进了嗅觉异常灵敏的奚加朝和俞朝霞鼻子里。
是人血!
这是王路第一次带人血给奚加朝一家!
奚加朝突然断喝一声:“等等,让我先尝尝这血。”事有反常便为妖,王路,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一家这样好?难道这血有问题?
王路坐在一边,含笑不语,任俞朝霞将血瓶递到奚加朝嘴边,让他浅浅抿了一口。
那血才入口,奚加朝的眼睛就猛地睁大了,就这小小的一点血,就引起了他身体内所有的,他的内心咆哮着,只想一口就吞掉这瓶子里所有的血!
奚加朝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全身残疾,连手指也动不了一根,恐怕早已经劈手抢过妻子手里的血瓶子了。
他闭上了眼,良久才张开。
“这血,是从哪里来的?”他盯着王路。
王路抱着胳膊,轻笑一声:“这你就不用问了,我只能告诉你,除了我,再没人知道从何处能搞到这血。怎么样?可还合胃口?”
奚加朝点了点头:“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我也算是吃过不少人,但那些血肉和这瓶血比起来,简直如泥土一样无味。”
他顿了顿:“王路,只要你能定期给我一家这样的血,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王路淡然道:“奚加朝,你可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的。甚至,还包括你老婆和孩子的命。”但他很快又一笑:“当然,我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要你全心全意为我服务,我自然会给你相应的好处的。”
奚加朝毫不迟疑地道:“你说,无论什么要求,我全答应。”
王路哈哈笑道:“言重了、言重了,我知道奚加朝你是个有信用的人,我们合作至今你还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我这次带着这份特殊的小礼物前来,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好啦,你和你妻子慢慢品尝这份礼物,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起身大步出了门。
奚加朝和俞朝霞看着王路真的出了门,都有点不知所措,半晌,确认王路真的离开后,俞朝霞口齿不清地道:“真--走了。朋友……?”
奚加朝冷哼一声:“你可别信那个姓王的鬼话,他除了想千方百计利用我们,又哪里会真心做什么好事?”他这时也顾不上想明白王路的真实目的,连忙催促妻子道:“快,把这瓶血给喝了,我有种感觉,这血,对我们孩子有好处。”
俞朝霞其实早就忍耐不住了,她举起瓶子,一仰脖子,连气也不喘,几口就将瓶子里的血喝了个精光,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舔了舔嘴角:“真好吃。”;
第五百九十章 智尸儿媳的心事
就在这时,俞朝霞突然尖叫一声,毫,王路迟疑了一下,问道:“今天有人外出吗?”
几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吞吞吐吐道:“嗯,是有些人在镇口转悠,但是要求外出的不多,只有一个人。”
王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还是出现背叛者了吗?可笑,那人还真以为武装部是吃素的,估计走不了多远,就会……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啊?”
守卫道:“是卢锴,他说要帮裘玮琴部长到外面收集一点物资,这才刚刚出镇子。”
王路一怔,那守卫连忙道:“我们想着裘部长就在镇内忙着修复电网,卢锴他就一个人,应该不……”
王路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卢锴这孩子去了哪儿我也清楚。对了,你立刻联系外面的人,和他们说一声,就说卢锴外出是我批准的,别弄错了对象。”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关卡的守卫,自然与外面执行特殊任务的小分队有联系,其实这位守卫之前也再三叮嘱对方,查清了卢锴的动向再行动,别搞出乌龙来,再怎么说,人家老妈可还在镇里忙活,也许是真的需要卢锴去搜集一些物资。
这时得了王路的确切命令,守卫忙举起对讲机呼叫起来,王路也不等结果,大步出了镇子。他边走边摇头,卢锴这孩子也实在太荒唐了点,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却满脑子还是风流快活。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举动在这特殊时期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今天不是自己及时察觉下令阻止行动,可真要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卢锴如果死了,那裘韦琴和电站……就不堪设想了。
王路不用猜就知道卢锴去了何处,他匆匆向金陆村方向而去,经过一处岔路口时,突然从道旁的村居里冒出一个人影:“王队长。”
王路一看,却是蔡春雷,身后的屋子里,隐约还有好几个人影,他忙问:“看见卢锴没?”
蔡春雷点了点头:“他出镇后我们就一直跟着他,刚才接到镇里对讲机的呼叫,说王队长你……”
王路挥了挥手:“别跟着了,你们自去忙。”
蔡春雷应了声。回头打了个招呼,带着几个全幅武装,手持“单打一”的人员匆匆返回。
王路看着蔡春雷的背影苦笑,如今在崖山,反倒是蔡春雷这样的老弱病残可靠可信,因为他们无处可去,如果落到基地手里,以老大的脾气,可不活养这些废人,虽然不见得会直接动手一杀了之。但在物资供应上和现在的崖山比,肯定是一个天一个地,老弱被活生生饿死的事,在其他定居点并不是没发生过。
王路小跑着向金陆村而去,卢锴去找郑佳希也好,正好趁着两人都在,把话挑明了,免得两人老是过着地下情的生活。只是。要不要将郑佳希带回鄞江镇--这有点难办,恐怕明眼人立刻会想到自己的血有问题。算了,到时候再说。
王路来到郑佳希的小院子门口时,正好听到里面卢锴高声大气地道:“妈呀,王队长这家伙,总算是硬气一回。像个男人的样子了。”
“佳希你是没看见,今天一大早基地那些混蛋大摇大摆进镇子时,王队长居然不让我们出动,只是一个人在那儿装可怜,想让基地的人高抬贵手。放过咱们崖山。我在楼上看了,真正是一肚子气。基地有枪就了不起啊,咱们这样多人耗都耗死他们,大不了一枪两个洞,死不了就算了,就是死了。老子还能当智尸呢。”
“总算王队长后来硬气了,因为陈琼被侮辱,他一家伙杀了四个基地的人,还打算反攻基地。嘿,这可有得热闹了。你想想,呆在这山沟沟里有啥意思啊,难道还真的要挖土挑屎种田?这不是有农机嘛,拖拉机哗哗一开。上百亩的地一会儿就种好了,哪用得着天天背着锄头下地。要我说,还是住城里好,只要崖山的电一送到,城市里各种设施又可以重新启用,那才叫过日子呢。”
郑佳希柔声道:“我觉得乡下挺好的啊,空气新鲜,出门就是山水,现在天气转暖,各种小动物也从山里跑出来,到田头找吃的,我最近又抓了好几只兔子呢。”
卢锴道:“好什么啊,这乡下,这样早就有蚊子了,害我身上被叮了好几口。佳希,这次王路带我们打到市区去,你也跟着一起去。嗯,我给你在市里找一处别墅,怎么说也要那种3百平方米以上的,地下室有私人家庭影院,能看电影还能用来打游戏,嘿,那才叫爽,哪像这种乡下小地方,电脑里的游戏都是老掉牙的。”
郑佳希没有正面回答卢锴,只是关切地道:“王队长这次攻打基地,你也要跟着去吗?你、你只不过是个中学生啊。”
卢锴不乐意地道:“中学生又怎么了?我有异能!崖山的大多数人杀过的丧尸还没有我多呢。再说了,我妈已经决定参加了,还有你姐郑佳彦也要去,我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的。”
郑佳希原还想对卢锴说你那异能也就对上丧尸有点用,人家基地可有的是枪,你就是把“滚蛋”喊破嗓子,人家扳机一扣,也照样死定了。
这时一听到自己唯一的亲人郑佳彦也要参加行动,顿时急了:“什么?姐姐也要去?她、她能干什么啊?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她根本帮不上忙的,万一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卢锴大大咧咧道:“就是啊,我也这样说,可你姐姐说,王队长对她有恩,陈薇老师也一直对她很好,这次崖山有难,她一定要出份力。”
郑佳希道:“姐姐真是乱来,还不如我暗中帮助王队长靠谱点呢,好歹我也能指挥一些丧尸去基地捣乱。”
卢锴笑道:“这忙倒不用你帮,人家王队长还真有点本事,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基地四个人被杀后,居然都变成了智尸,更离奇的,他们都非常听王队长的话,其中一个还改名叫什么王比信,认王队长当了爸爸。就是因为有他们当内应,王队长才有胆气偷袭基地。”
郑佳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万没想到王路居然还有这能力,就算以她的能力,也没法做到让所有的智尸都俯首帖耳,可王路身为一个活人,却能让智尸对他死心塌地,这可真是……
卢锴对郑佳希道:“所以我说嘛,这次偷袭基地的行动那是铁板钉钉赢定了的事儿,佳希,等我们回到市区,你就回来,也不要再隐瞒着了,你姐姐郑佳彦直到现在对我这个好妹夫还冷着个脸,可见对你思念之深了。”
郑佳希咬着唇,半晌,却摇了摇头,卢锴急了:“又怎么了?人家钱正昂也不照样带着自己的丧尸老妈过日子嘛。我卢锴就是喜欢一只智尸,谁敢说三道四的,老子捶死他!”
郑佳希沉默了半晌:“阿锴,你是不在乎我的身份,可是别人呢?我是说……你妈妈裘韦琴阿姨她呢?”
卢锴一愣:“我妈?她看见你还……还那个没死,肯定也会很开心的,真的,她对当初耽误了你治病也很内疚的。”
郑佳希在心中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子的脸,伸出手,抚了抚卢锴的头发:“阿锴,我想裘阿姨的确会高兴地看到我还……还活着,可是,她能够接受这样的一个我,做她的儿子的妻子吗?”;
第五百九十一章 诱惑智尸少女
郑佳希抬手挡住了卢锴刚想说话的嘴,低声道:“我是智尸,你是活人,这是谁都否认不了的事实,我的肚子上,有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女人。阿锴,我早就没有月经了,我没法为你生孩子的。”
卢锴着了慌:“这怎么说的,我们还年轻着呢,孩子不孩子的,这事儿还太早了。”
郑佳希握着他的手道:“不,阿锴,你不用逃避的,我们永远不会有孩子的。你妈妈--裘阿姨她,怎么可能接受我这样一个怪物,当她的儿媳?”
“阿锴,我永远只能躲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你不是经常参加崖山武装部的活动吗?大家整天在努力的,就是杀更多的丧尸杀更多的智尸,而我,就是你们要消灭的对象。我躲在乡下,还能和你时不时相见,如果你带我到崖山,甚至带我去市区,我、我不知道人家会怎样看我们,甚至连你,因为和我在一起做那种事……也会被别人当怪物的。”
卢锴只是热血冲动,但并不代表他是傻瓜,他也知道,一个活人和智尸,在任何“正常人”眼里看来,都是变态到极点的事情,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郑佳希就是变成智尸后,脸皮也和原来一样薄,这千夫所指的压力,的确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承受的。
卢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郑佳希见了不忍心,挨到他身边,扶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阿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想让我能像你一样在崖山快快乐乐生活着。不过,其实我和丧尸智尸们在一起,也很快活的,丧尸们虽然看起来丑陋。但它们可听我的话了,还有智尸,有的智尸虽然不能说话,可也能用脑电波和我交流。也个个很和气善良……”郑佳希捂住了自己的嘴,糟糕,那些“和气善良”的“叔叔阿姨们”可是最喜欢吃人肉人血的。
卢锴苦笑着举起郑佳希的手亲了一下:“好啦好啦,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咱们今后慢慢再想办法解决这事儿。”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王队长是用什么办法让那四只智尸这样听话的,如果有办法让更多的智尸跟我们崖山一伙儿。佳希你再出现,大家可能会更容易接受。”
卢锴不敢在金陆村多留,因为不知道王路何时会有行动,和郑佳希温存了一番,甚至没做他最爱做的事,就匆匆告别离去了。
郑佳希一直到看不到卢锴的身影,才回到了屋内,关上了门。暗地里思量着,虽然卢锴不让自己参与这次行动,但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他陷入不可知的危险中。得想个什么办法,悄悄儿跟着王队长他们好暗中援手。
就在这时,门被笃笃的敲响了,郑佳希一阵好笑,卢锴又忘了什么东西,刚走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郑佳希快步赶去开门,她的手刚触碰着门锁,突然顿住了--不对,门外的。绝对不是卢锴!
阿锴从来不会这样彬彬有礼的敲门,更重要的是,门外的气味,并不是阿锴的!
那是个陌生人的气味。不,也不对,那不是人。绝对不是人,可是、可是,也不是丧尸或智尸。郑佳希试探着伸出脑电波,然而,却是石深大海。
门笃笃的再次被敲响了。
有节奏,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分明是个有智慧的生物敲响的。
郑佳希后退了一步,她曾经以为,自己住在丧尸环绕的金陆村,会绝对安全,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放下智尸身份不提,自己只是个中学生而已。
她提高嗓音道:“是谁?!”一边寻找手边有没有什么护身的利器--菜刀还是剪刀?糟糕,罗莉她们还在楼上房间里躲着呢,想逃都来不及逃。
门外是什么?异能者?还是某只强大的智尸?
就在郑佳希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郑佳希,是我,王叔叔。”
王叔叔?哪个王叔叔?郑佳希突然灵光一闪,怔在当场--王路,门外的是王路!他、他怎么会来这儿?更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活着,住在这所偏僻小山村的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里?
郑佳希整理了一下思绪,握住了门锁,不管怎么说,如果是王路,那他不会伤害自己,他是个好人。
嘎吱,门缓缓开了。
门口,王路露出了八颗大白牙:“嘿,郑佳希,好久不见。”他的态度是如此亲切自然,似乎眼前的这个少女,并没有在经历一场生死手术后,躺在血泊里死在他的面前。
“啊,嗯,王叔叔好。”郑佳希不知所措地回应着,顿了顿才道:“请、请进。”
王路施施然进了房间,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打量着,房间里收拾得极干净整洁,窗户边挂着一串风铃,茶几上有个空玻璃罐头,里面插着几枝俗称“映山红”的野杜鹃,旁边还有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手工折纸的许愿星--这是女孩子惯常喜欢的小玩意儿,旁边放着几张闪光纸,不问而知,这许愿星是谁折的了。
王路意味深长地瞟了郑佳希纤弱的背影一眼,这孩子,许的是什么心愿呢?这玻璃瓶子里有如许多的星星,如果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心愿的话,这个孩子的心中,一定有着数也数不清的美好愿望。
郑佳希将王路引到沙发上坐下,迟疑了一下:“我给你倒杯茶。”说着匆匆进了隔壁的厨房,倒了一杯茶来,王路接过茶杯一看,却是杯菊花茶,他浅浅抿了一口,笑道:“没想到你这里还有热水。”
郑佳希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道:“不是给我自己喝的,是给阿锴预备的,现在天还不算暖和,喝冷水伤身……”她突然一捂嘴,惨了,怎么把卢锴给招供出来了?卢锴到自己这儿来,可是连自己的老妈都隐瞒着的。
王路看着郑佳希的小女儿态。不禁失笑,虽然她是只智尸,可是,她的心性。还是个纯良的女孩子啊。
王路放下了杯子:“坐。”
郑佳希小心翼翼在旁边的沙边上坐下,象只小兽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王路:“王叔叔,你、你不要怪卢锴,他、他……”
王路突然道:“郑佳希,你的事,我都知道。”他顿了顿:“包括和卢锴的事。”
郑佳希一时语塞:“王叔叔你--都知道了?”
王路点点头:“是,都知道。”
郑佳希突然想到。卢锴在这里和自己做过的羞人的事情,难道王叔叔也知道了?她飞快地瞟了一眼面前笑嘻嘻的不良大叔,窘迫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再怎么说,卢锴和自己还未成年咧。
王路已经猜到了郑佳希在想什么,唉,现在的孩子啊,胆子真真是大。想当年老子……算了扯得太远了,他咳嗽了一声,正色道:“郑佳希。非常抱歉,叔叔当时没能救活你,不过,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嗯,我还是很高兴的,不管如何,你还活着,这就够了。”
郑佳希怔怔地坐着,半晌才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衣服下面,掩藏着永不消失的刀疤:“我这样子,算活着吗?”
“当然是活着,你爱着你爱的人,爱人也爱着你。这不是活着,什么又算活着。”王路断然道。
这厮好歹是文字工作出身。想当年用花言巧语把过好几个妹子,当然知道,对郑佳希这样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应该怎样说话。
郑佳希虽然没搭腔,但眼光却不由自主看向旁边的一把椅子,椅背上搭着一件外套,那是卢锴的--这小子,果然还是粗心大意拉下了东西。
王路温声道:“郑佳希啊,你是个好孩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的本性都没有变。自打你在金陆村安顿下来后,我一直在观察你,你很好,真的很好,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郑佳希突然有些冲动,她抬起头直视着王路的眼睛道:“王叔叔,如果我伤害过人,你是不是就会杀我,就象,就像你杀过的其他那些智尸一样!”
王路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真是孩子气话,伤害人,也分很多种情况的,就是在末世前,自卫伤人,也不算是罪咧。”
郑佳希一怔:“怎么可以这样比,那是人与人之间,我、我可是智尸。”
王路摆了摆手:“在我眼里,只有无辜者与施害者,而没有什么人与智尸的区别。”他认真地看着郑佳希的眼睛:“佳希啊,王叔叔以前的想法也很直接,丧尸智尸都是该死的,我们活人和它们不共戴天,可是从你身上,王叔叔终于相信,智尸,也是有好的。其实不瞒你说,除了你,我也碰到过从不吃人的智尸,它的名字叫王达,可惜的是,当时的环境所迫,我不得不杀了他。但这件事,我一直后悔至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再遇上像王达这样的智尸,我一定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杀戮,并不应该是我唯一的选择。”
郑佳希的震惊是难以言表的,她并不知道,王路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也将变成智尸,心态才有了这样巨大的转变,在郑佳希眼里,王路是除了卢锴之外,第二个对智尸这样开明的活人。
郑佳希油然而生起希望--王路能这样坦然的接受智尸,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一天,裘韦琴阿姨,还有崖山别的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死而复生”的结果呢。
她鼓起勇气对王路道:“王叔叔,听卢锴说,你们将要对入侵的基地展开反击行动,我、我能不能也参加,我想我多少能帮上忙的。”
王路没想到郑佳希这样主动就跳入了自己费尽心机布下的套子--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他断然道:“这可不行,这次行动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就不要掺和了。”
郑佳希急了:“可是卢锴不就参加了吗?”
王路摆摆手:“那是因为他妈妈裘韦琴也参加了,他们是一家人,我也不好拒绝。”
郑佳希脱口而出:“我也是一家人啊。”话一出口,她就羞得低下了头。
王路心中只摇头,这孩子,这孩子,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儿啊。他拍了拍郑佳希的肩:“王叔叔能理解你想帮忙的心思,不过,你放心,裘韦琴、卢锴只是支援部队。我会尽量让他们避免遇险的。好了,我们不谈这个,王叔叔今天来,是有份很特殊的礼物要送给你。”
郑佳希一呆,自己是智尸,不需要吃不需要喝,理论上。连穿都不需要,王叔叔这是要送自己什么礼物,正经八百地专程上门来。
王路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号玻璃瓶子,瓶子里晃荡着红色的液体。
郑佳希只看了一眼,就跳了起来:“血?!不、不要!我不要血!王叔叔,我、我从来不吃血肉的……不、不,我是说我从来不吃人的血肉,你、你舀走。我不要。”
王路不为所动,将血瓶子放到茶几上,还向着郑佳希方向推了推。
他缓缓道:“佳希啊--你既然叫我叔叔。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佳希了--佳希啊,血,只不过是血而已。血本身并不邪恶,某种程度上,它只是一种物品。末世前,大家还有捐血一说咧,甚至还有器官、骨髓移植,从某种角度讲,这也是一种人吃人。有钱人花费移植那些只想买个苹果手机就卖肾的脑残年轻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吃人。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郑佳希你又有什么好觉得--觉得为难呢。”
郑佳希的视线避开茶几上的血瓶子,抱着小小的身体道:“我、我就是不想吃人,王叔叔,吃人总是不应该的,其实就算是智尸。不吃人,吃别的食品甚至是吃蔬菜,也能活下去的。”
王路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到金陆村后,才一直坚持吃素食,也是到最近,才在卢锴的再三劝说下,吃一些煮熟的肉食。”
郑佳希半张着口:“王叔叔你都知道啊--那你还给我这瓶子血?我是绝对不吃的。”
王路脸上浮起神秘的笑:“这瓶子血,可和普通的血不一样。”
郑佳希道:“血就是血,有什么不一样。啊,我知道,这是猪血?羊血?鸡血?”她问一样,王路摇一次头,郑佳希坚决地道:“不管是什么血,反正我不喝!”
王路突然道:“佳希,你肚子上的那道刀疤,现在怎么样了?”
郑佳希下意识地一捂肚子,退后了两步,瞟了王路一眼,低下了头。
肚上永不愈合的刀疤,是郑佳希最大的痛,正是这道疤,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是一只智尸,是她和卢锴之间永远不能填平的鸿沟。郑佳希从不让卢锴看、摸这道刀疤。而卢锴也知道这条禁忌,从不提这事儿。
但是王路,现在却将刀疤血淋淋的揭开了。
王路无视自己直言对郑佳希的伤害,他缓缓道:“佳希啊,我一直在想,智尸,到底是种什么样的东西?首先,我们必须承认智尸也是种智慧生物,这是铁的事实。既然是生物,那它一定有新陈代谢,智尸也吃食物,也在消化,这说明新陈代谢照样在他们体内起作用,只是程度非常缓慢。既然有新陈代谢,那么一道小小的刀疤,也是可以愈合的。你现在的状态只是说明,你汲取的营养不够多。”
郑佳希有些心动了:“王叔叔,你是说,我需要吃很多很多的肉,才能让刀疤愈合吗?”
王路道:“适量的肉食,肯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这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是活人,多吃点肉补充蛋白质也是必需的。但对你来说,还需要--嗯,该怎么说呢,需要一种适当的营养品。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的营养品。”
郑佳希不由自主看向血瓶子:“这瓶血--它很特殊吗?”
王路笑了笑,突然问道:“佳希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变异后,居然成为了这样特殊的一只、嗯--这样特殊的样子?我想,你以前也看见过智尸,可有像你这样几乎像活人一样的情况的。”
郑佳希断然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私下里也想过几次,最后只是归结为自己的幸运,可是,今天听到王路这样说法,看起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古怪,绝不是幸运两字能解释的,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叔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路直视着郑佳希,一字一句,清晰地道:“你在手术时,输入了我的大量的血液,几乎占据了我全身三分之一的血量,都流入了你的身体。”
郑佳希一把捂住了嘴,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王路,又看了看茶几上的血瓶,语无伦次地道:“你、王叔叔,你的血……所以我……变得这样不一样,是因为你的血……这血,这血能治好我的刀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di
陈老伯哈哈笑着,塞给陈琼一根顶花带刺的新鲜黄瓜:“闺女,别怕,没事儿,没事儿,陈爷爷刚才是逗你玩呢。”
陈琼可不觉得陈老伯是逗自己玩,她思来想去,这末位淘汰制的确是糟糕透顶,几乎是无解,她扯着陈老伯的胳膊,扭股糖yiyàng扯着:“陈爷爷,你说嘛,你说嘛,到底有什么解决这事的好办法。”
陈老伯被陈琼这一撒娇,闹得吃不消:“停停停,闺女,这办法啊,不在陈爷爷这里,而是在这儿--”说着,他一指草棚子外面。
陈琼疑惑地望向外面,草棚子外除了农田就是农田,再没有别的--唉,等等,对了,还有丧尸,她的眼睛突然一亮……
陈老伯手里拎着根黄瓜,也不去皮,塞嘴里咔嚓就咬了一大口,含糊地道:“一群没脑子的怂货,还真以为现在是和平岁月了?可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忙于窝里斗了?我呸!如今崖山的太平日子,还不是小王哥打下的家底?没有小王哥,就你们这群王八蛋。还不知道窝在哪里吃屎呢!闹闹,可着劲儿地闹,真以为丧尸智尸都是吃干饭的?老头子眼睛还没瞎呢。瞧着,哪些人是咱们崖山真正的顶梁柱,哪些人是吃里扒外的杂种,这笔账先记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个个报销。”
奚加朝在旁边冷眼将陈琼和一群老家伙的争论听了个真真切切,他在心中摇了摇头,人类,这就是丑陋的人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出生后,沾染上人类的这些丑陋本性,如果人类千百年的文明教育出的只是这样一群白痴加白眼狼的话,那这样的文明就该灭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能学这样的知识。
鄞江,王路家。
陈薇正在喂谢玲吃消炎药。是汤药,中药。卫生院里的常用消炎药已经用完了,这类药日常用量本就大,上次救山火烧伤了不少人。后期治疗把备用的药都用光了,奚加朝只好用中药来代替。
谢玲今天的精神较好,喝了中药后,面对陈薇递上的糖,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这糖抵苦。”
陈薇道:“这可是王比安和陈琼巴巴要我给你的,也不知道这两孩子是从哪里弄来的,如今崖山物资都是由食堂统一供应,也就咱们一家子另开小灶,我是再三和财务部的人说过,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其他物资绝对不要送来。”
谢玲却有些不以为然:“姐你真是的,这崖山都是咱们家的,吃用些算什么?要我说,哥也是太苦了自己一点了,虽说一视同仁,可这都有些过了。”整个崖山,也就是谢玲,敢用这样的口气埋怨王路了。
陈薇轻声细语道:“王路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作为他的家人,自该全力支持才是。如果我们都……唉,算了,不说了。”
谢玲刚在床上躺下,听了陈薇这话,眉头一皱,又强撑起来:“姐,出什么事了?”
陈薇一阵懊悔,自己的心绪太乱,不自觉地在话风儿中露出了些情绪来,没想到被敏感的谢玲给发觉了。她忙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儿,你放心,崖山太平得很。”
谢玲急道:“姐,你压根儿不是会说谎的人,你知不知道,你一言不由衷就会绞手指头。”
陈薇一低头,果然看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绞在了一起。
谢玲撑着手支起半边身子,直通通地道:“姐,有什么事儿,你不找我商量,还找谁去?”
陈薇叹了口气,的确,这崖山自己能说几句真心话的,也就只有谢玲了,她理了理思绪道:“你先躺好,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听我慢慢说。”
扶着谢玲躺好后,陈薇一五一十将各部门联名打报告要求实施绩效制度的事儿说了,末了道:“你看,我早说了不是什么大事,说到底,大伙儿是为了崖山好。”
谢玲眼睛瞪得滚圆,呛声道:“姐,你这说的是啥话,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这些人,明着是反对政策,背地里,反的还不是制定政策的人?!”
谢玲一气一急,又有些咳嗽:“咳咳,这批王八蛋,搞什么联名签署--这就说明有人在背后串联,他们反对的哪是什么大锅饭,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借这个提案,反对我哥,反对我们一家子!”
谢玲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安慰道:“没你想得那样严重,他们也只是提了个方案,哪里就到了逼宫这样严重的地步了?”她叹了口气:“自王路失踪后,你就一直卧病在床,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崖山上下如今的确有些不像话,人浮于事的情况,连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谢玲一把抓住陈薇的手:“姐,你可千万不要糊涂,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后退半步,你退一步人家就逼上来一步,一步步退下来,你又能退到哪里去?哥的大锅饭就算是个错误,这错误也得坚持下去,除非、除非、咳咳……”
陈薇忙轻抚谢玲的背:“我知道我知道,除非王路回来自己修改了这个政策。”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好歹也是看了点宫斗剧的,我们一家子如今的权利,完全是继承自王路手里的,如果连我们也守护不住王路制定的政策。那我们拥有的权力也随之荡然无存。所以就算是这大锅饭有千错万错,我们也必须硬着头皮顶下去,绝对不能打着红旗反红旗。”
谢玲喘息了片刻后。突然问道:“他们一家子怎么样?”
陈薇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谢玲口中的“他们一家子”是指哪一家子,她忙道:“你多心了,老封--他们一家都没有掺和到这次绩效工资报告事件中。”
谢玲苦笑道:“不是我多心。哥不在了,这武装部就是我们崖山的定海神针,只要武装部不乱。崖山别的人吵吵就当是野狗叫唤几声,姐你睬都不用睬他们。”
陈薇叹了口气:“这道理我自然知道,谢玲啊,你别多说话了,看看你,气又喘不上来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这些了。”
她顿了顿道:“你安心休养,对了。今天崖山就将举行第一次末位淘汰制投票,这多少也算个紧箍咒,能紧紧那些懒虫的皮。”
谢玲看着陈薇给自己盖好毯子,又调节了一下空调风向,免得冷风直吹自己。这才出了门。
谢玲勉强抬起手,抚了一下自己下的一道横向的刀口,就算是不用眼睛看,光用触觉,谢玲都能感受到自己原本完美傲人的身躯上,有着怎样狰狞的一道伤疤。
这道伤口是为了取出自己体内的弹头以及割去小半的肺留下的,钱正昂这牙医,手活还是有点糙,这伤疤,缝得歪歪扭扭的,虽然已经拆了缝合线,但手指摸上去,蜈蚣yiyàng的针脚清晰可辨。
这还只是表面的伤,而失去的肺,更是永远难以恢复的--自己,如今是个废人了。
就算有朝一日能从这病榻上起身,可自己,已经永远不可能伴在他身边,挥舞着双斧,和他并肩作战了。
啊,是了,其实自己惯用的并不是小手斧,刚和他相识时,用得最多的是弩,回想着两人刚相识时,互相提防做张做势却又并肩杀丧尸的一幕幕,谢玲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但她很快捂着嘴轻咳起来。
不行了,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死鬼,是为了你,我才变成这样子的。你、你要养我一辈子。
谢玲知道,自己以半条残躯为代价,真正融入了王路家。
陈薇是个好人,真的,所以她心软,所以她感同身受,如果说以前她对自己进入这个家表面上宽容,心里还隐隐有些抗拒的话,那么现在,陈薇已经彻底放下心防,接纳了自己。因为陈薇觉得有责任照顾好自己的下半生。在自己付出了这样多后,自己终于能在这个家立足了。
呵,原本这是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没想到,最后却是因为怜悯而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
嘶,谢玲倒抽了一口气,伤口还是有点痛--王路你这死鬼,老娘如今这一幅残花败柳之身,就赖在你身边了。你、你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谢玲虽然困在床上,只能通过陈薇、王比安、陈琼的一言片语了解崖山的情况,可她为人机敏,早就已经隐隐发觉了陈薇面临的困境,虽然陈薇一直强撑着,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不安,却瞒不过谢玲的感觉。
陈薇,并不是个优秀的领导者。一直以来,她都在王路的羽翼之下,守着她的学校过着安稳的日子,倒是谢玲自己,经常在各部门之间乱窜,不仅熟悉大大小小头目的心性,对相关部门的运转也多有了解。
如今王路失踪后,谢玲自己受了重伤,在没有人辅佐的情况下,陈薇勉强上位,虽然有封海齐、周春雨、陈老伯等人的全力扶持,但远没有到掌控全崖山的地步。
这次绩效工资报告事件,就是下面对陈薇的一次试探,谢玲认为陈薇的隐忍不发,并不是正确的处事态度,而她寄希望于由王路当初定下的末位淘汰制,来抵消绩效报告书的负面影响,似乎也并不见得一定有效。但是谢玲苦思良久,也想不出末位淘汰制有什么漏洞。
谢玲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下。大不了拼了这条命不要,总要护得陈薇、王比安平安。
她悄悄伸出手,在床下一摸。隔着床单,摸到了几件事物,那是盔甲和手斧,摆在床下多日。表面上已经上了灰,却依然有着金属特有的凉意。这是谢玲托王比安带来的。
老娘虽然卧病在床,可还没死呢。还拿得动斧头,杀得了人,杀一个够本,拼两个就赚了。
虽然崖山的局面远没有恶化到这一地步,但是末世的人心与人性谁又能说得准呢?
楼下,陈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胳膊发着呆,她虽然没有像谢玲那样暗中提防。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可要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陈薇烦恼地甩了甩头,站起身。取过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陈薇下意识地一扭头,墙上的钟还没到中午饭点,难道是王比安突然回家了?
她匆匆赶到门边,从猫眼里张望了一下,忙打开了门:“周春雨,你怎么来了?”
周春雨进了门,客厅里坐在小板凳上正在翻图画书的梨头站了起来,叫了声“爸爸抱”,就跌跌撞撞走了过来,两只一大一小丧尸狗紧随着她,周春雨一把抱起女儿,搂在怀里心肝肉肉地叫着,随便一脚将两只丧尸狗踢开。
梨头咯咯地笑着,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乱揪着周春雨的头发。她如今已经两岁多了,不但个子长了不少,因为营养充足,全身都是婴儿肥,胳膊小腿伸出来象藕yiyàng一节一节的,总算已经不再冲着王路、王比安乱叫爸爸了。
周春雨逗着女儿玩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梨头,陈薇端了杯茶送上来,周春雨道:“武装部里还有点事儿,我马上就走。”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这是武装部末位淘汰选出的名单,我想晚饭前,民政部会把各大部门的人员名单都报到你这儿,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先看看。”
陈薇一怔,收过了纸条,却没有立刻打开,她直视着周春雨道:“有问题?”
周春雨苦笑道:“有问题。”
他揉了揉梨头的脑袋:“乖乖听陈薇姨姨的话,好好吃饭啊。”转身匆匆出了门。
陈薇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纸条,周春雨既然说有问题,可又为什么匆匆而去?这真是,太古怪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纸条,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深呼吸了一口,慢慢打了开来。
然后,她就像触了电yiyàng的跳了起来。
纸条里就三个字--王伯民。
这就是武装部末位淘汰选出来的人员!
照理说,末位淘汰选出来的就该是懒虫、赖汉、偷奸耍滑的家伙,可是王伯民,他可是一位相当能干的小伙子啊。
王伯民在攻打基地以及在王路失踪时保卫崖山的表现,陈薇早就听关新讲了一耳朵,平时虽然激ēchu不深,可也知道他已经与崖山金花之一朱亚珍定下了婚期,能被朱亚珍看上的小伙子,品性绝不会差。
这样出色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上了末位淘汰的名单?!
陈薇知道,事情大条了!末位淘汰的本意是惩戒落后份子,可现在,却是好人挨了一刀!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了!
陈薇在客厅里团团转着。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样?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对了,一定是妒忌,一定是有人妒忌王伯民抱得朱亚珍美人归,才故意这样子投票捉弄他的。”
陈薇勉强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安慰自己,可她知道,这个理由太牵强,而且,就算是这个理由成立,也已经颠覆了末位淘汰制度,既然人们可以因为妒忌而将一个好人选为赖汉,那就有更多的理由,将真正的为崖山做出贡献的优秀份子,选上末位淘汰的名单。如此一来,末位淘汰制刚一推出,就会彻底失去民心民意。
所谓的末位淘汰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知有多少人会在暗中冷笑,甚至进一步串联起来,鼓唇弄舌,将人们不满的矛头,隐隐指向……
陈薇猛地抬起头,突然明白周春雨为什么匆匆离去了,因为周春雨除了提前警告自己,根本无法插手这次危机,因为这危机的种子,本就是王路种下的。是王路施政崖山以来的一系列措施带来的恶果的一次集体爆发。
王路自以为播下的是龙种,其实收获的却是跳蚤。
周春雨不能插手,因为他身为王路最亲密的战友,绝对不能公开站出来质疑、反对,甚至连提意见都做不到,因为如果他这样做,就意味着他也站到了王路的对立面,这一风声如果传出去,崖山将掀起足以翻天覆地的惊涛骇浪。(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小妈的吃鸡风波
在崖山,能够推翻一切已定政策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王路。政由上出,崖山原本就是王路的一言堂,干什么,怎么干,不干什么,都由他来定,底下众人只要听命就是。
反正在其他幸存者定居点也都是同样的威权模式,首领们个个都是说一不二,谁要是敢反对,心狠手毒的杀人,最不济也是赶出定居点--你不是有不同意见吗?行,和丧尸说去。只是王路的统治总算披了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
但归根到底,崖山的实质还是一人高高在上土皇帝式的封建威权架构。
土皇帝是不容置疑的,所谓金口玉言,口含天宪,就是这个理儿。
但是,现在王路这个土皇帝却因故失踪了,而他制定的政策的缺陷却借着末位淘汰制的由头,爆发出来。
面对这重大危机的,只能是陈薇一人。
她甚至不敢将这事同谢玲去说,以谢玲的性格,她可能拖着病躯跑到武装部,将那些投票给王伯民的卑鄙的家伙一个个揪出来,然后拳打脚踢成猪头,但是,这样有用吗?
你能改变人性吗?
不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妥协。
陈薇想到了自己办公桌里的绩效制度报告,那是一个陷阱,但是,面对末位淘汰制的失败,哪怕是陷阱,自己似乎也得眼睁睁跳下去,要不然,等到崖山人心尽失时,什么也挽回不了啦。
自己身为王路的妻子,却居然要公开打起反对他的大旗,可偏偏,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保护王路精心培育的崖山。这、这真是世间最荒唐的事情!
陈薇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梨头不识愁滋味。一摇一摆地走过来,伸出双手“抱抱”。
陈薇抱起梨头,贴着她柔嫩的小脸蛋。想哭。她不明白,明明王路和自己都是在凭良心做事,可为什么居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两夫妻,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的事儿啊?不都是为了崖山好吗?可为什么。闹出这样多妖蛾子来?
大家一起太太平平过日子不好吗?大家一起努力工作不好吗?一起杀丧尸一起劳动创造更美好的明天,这是多简单的道理啊,劲往一块儿使心往一块儿想。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
可为什么,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陈薇抽了抽鼻子,眼眶有些发红,她盯着茶几上那张写着王伯民名字的纸条,迟疑着,自我安慰道:也许,这是个特例。在别的部门不见得会发生这样无耻的事情,应该会选出真正该淘汰的人,等等,再等等,等民政部的报告来了。自己再看看整个末位淘汰制实施的情况。
与此同时,在学校,电化教室的小型礼堂里,孩子们正吵吵成一团。
临时充当教师的朱亚珍正用教鞭抽打着黑板:“安静,安静,虽说是自习课,你们吵成这样子也太不像话了?”
有个孩子在学生群中嚷道:“朱老师,我们又不是在捣蛋,大伙儿只不过是在商量要不要搞一下末位淘汰。”
朱亚珍撑着额头呻吟了一声:“你们这些小祖宗,闹哪样啊,末位淘汰是各部门实施的制度,你们这些小鬼掺和进来做什么?”
几个学生不乐意了:“朱老师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又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鬼头,也跟着参加过各部门的劳动,还跟着武装部一起杀过丧尸,可别把我们当毛孩子。”
有孩子起哄道:“就是就是,咱们也投个票看看,谁是咱们队伍里的孬种。”
孩子们总是喜欢模仿,特别是模仿大人们做的事,这段时间陈薇不在,朱亚珍等老师威望又不足,学生们跟放羊了差不多,要不然,也不至于昨天连王比安也参与打架。今儿听说大人们都在忙着投票,要选出全崖山最孬种的人,孩子们也来了兴趣,都在议论着也在学校里有样学样投下票。
这里面最积极的,不是别人,正是卢锴,这投票的点子,最早就是他提出来的,卢锴自认自己年龄在孩子中最大,其实不是陈薇坚持早就不该来上学了--老子是跟着武装部主力干活的爷们,和小屁孩混在一起,多丢份。所以打心眼里看不起除王比安之外的孩子们,最近崖山人员增多,一些新来的孩子因为不熟悉崖山,做事不得力,已经被他训斥过好几次了,这次想借着投票,好好羞辱一下这些新来的孩子。
卢锴揽着王比安的肩膀道:“怎么样?王比安,咱们也来投一次票。干不干,就你一句话。”
王比安迟疑道:“我妈没说在学校里也搞投票啊,你看连老师们也没有参加这什么末位淘汰制。”
卢锴不以为然地道:“那是因为我们学校老师原本人就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还投什么票,可我们学生人可不少,有几十号人呢。唉呀王比安,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做什么事都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王比安被卢锴一激,脸涨得通红,他还在迟疑,旁边关文静怂恿道:“投票就投票,比安哥哥我以前上学时,每次考试完,老师还排名单呢,排在最后面的几个同字都要抄10遍试卷。”
王比安看看身边的黄冬华、林久、郑佳彦等人:“你们说呢?”
郑佳彦无所谓:“随便,这种小孩子把戏,就算真选出来了,谁还真当回事儿?”
这倒是真的。谁能把个孩子淘汰出去?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行,就投。”
孩子们都是好热闹的,读书这种事多无聊啊,和丧尸打打杀杀才有意思,偏偏陈薇老师还把大家拎到教室里关着,虽然在崖山天天能吃得肚子饱,可一点自由都没有,大伙儿都是放惯了羊的,被重新拘束起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投票选孬种,好玩。
很快,一本作业本被撕开了。胡乱扯成碎片,大小不一,每人塞了一张,就当是选票了。
课堂里的纸篓。就是投票箱。
然后开始填票,投票。
卢锴抱着纸篓找上在旁边无奈地看着孩子们折腾的朱亚珍:“朱老师,你来帮我们唱票。”
朱亚珍由着孩子们胡闹。苦笑道:“好。”接过了纸篓。
郑佳彦带着两个女生在黑板上计票,一张张选票报了上来。
接下来的就是一场活生生的闹剧,每报一个名字,底下的孩子们就会笑闹一翻,他们更多的是将这当成一场游戏,而不是正规的职场管理制度,有时候郑佳彦写个名字。底下还会有人问“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这并不奇怪,因为近期新来的孩子太多,同学之间根本连名字都记不住;更搞笑的是当黑板上出现一个女生的名字时,所有的男生都抱起不平来,纷纷叫嚷着“哪个白痴写了女生的名字啊。他妈的,你让女生和我们男生比能耐,你脑子秀逗了,站出来站出来”,自然没人笨到真的站出来。更恶搞的是,连卢锴的名字也出现在了黑板上,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卢锴居然没有暴跳出雷,他还得意洋洋地对林久、黄冬华等人道:“不受天磨非好汉,不遭人妒是庸才,老子就是太能干了,这才让这些王八蛋小人眼红,他妈的,这就叫水平,这才是能耐,懂不懂。”
王比安在旁边哭笑不得,在心中暗暗摇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瞟了一眼黑板,上面的名字已经排了长长一列,而且看起来,还有继续延长的趋势。
幸好,这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虽然像卢锴说的那样,不遭人妒是庸才,但王比安还是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的黑板上。
“林久。”朱亚珍又报了个名字,郑佳彦在黑板上划了一道,王比安看在眼里,一怔,他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林久的名字下已经有三划了。
三划,不算多,但是,也绝不算少,用一个标准的称呼是,并列第一,与几个王比安并不熟悉的学生,并列第一。
如果再多一票--王比安正在寻思,朱亚珍又打开一张选票,“林久。”
四票了。
王比安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林久是个很温和的人,因为随着电力部裘韦琴阿姨工作,有时候会去帮大伙修理一些电器,人面儿混得比较熟,一向较受人欢迎。他可不是什么赖汉孬种,为什么有好几个人投他的票?
王比安瞟了眼林久,他正和黄冬华、卢锴等一些较早来到崖山的孩子们聚在一起,而这些人,平日也和自己走得比较近,这是很自然的,因为熟悉,相处得久,感情自然深厚。
王比安心中突然一动,隐隐想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向教室里的学生群中张望着,这个电化教室是阶梯式的,一眼望去,视野分明,王比安很快看到,在靠着后门的角落里,几个学生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的眼神一缩,这几个学生都是近期刚到崖山不久的,王比安之所以对他们有印象,是前几天,这几个人居然胆大包天跑到鸣凤山庄偷鸡蛋,结果被陈老伯带人抓了个正着,原本这是件小事,孩子嘛,总有嘴馋的时候,而且崖山的食堂虽然管饱,但天天土豆番薯让人嘴里淡出个鸟来。一些刚到崖山的孩子听说鸣凤山庄里养着大群的鸡鸭,个个嘴里流口水,可惜为了尽可能大规模的繁殖,农业部一直坚持不供应鲜禽鲜蛋。
崖山的孩子们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个个是小偷、强盗、无赖,甚至个别人,手上还有人命,就算是看上去最弱小的孩子,也有可能为了一包饼干而凶残的殴打过比自己更弱小的孩子。
所以就有胆大包天的新来的还没有脱去恶习的孩子,乘夜里摸到鸣凤山庄偷东西。
不得不说,这些孩子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很老到,还真被他们潜到了鸡舍旁,只是自打王路失踪后,崖山的警备等级大大提高,孩子们被巡逻的农业部队员们抓了个正着。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其实不仅是孩子。就是崖山里的成年人,想到成群的鸡鸭也一样流口水,孩子们被训了一顿后。就被带回了鄞江镇。
只是次日这事被卢锴知晓后,气得他跳脚,认为这些孩子们太不争气,因为学校其实是由王比安托管着。他气冲冲地向王比安提议,该好好惩罚一下这些不遵守纪律的学生。
听说要受到惩罚,那几个偷鸡蛋的孩子就急了--他们刚到崖山不久。也不知道崖山一向宽厚待人,以为崖山的惩罚措施也和外面的定居点一样,不是毒打就是长时间饿饭,他们有人连声求饶,有人痛哭流涕,但这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孩子却梗着脖子道:“王比安的小妈可以天天吃鸡肉。为什么我们偷个蛋就要受惩罚?!”
这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谢玲的尴尬身份,在崖山是个禁忌。
是个众所周知的禁忌。
王比安14岁了,许多事情其实心里也隐隐明白,虽然在家里管谢玲叫姐。可他也知道,这个“姐”并不是真正的姐姐。别以为小孩子不懂事,14岁的他,其实早就明白什么叫小三,二奶。
可是,谢玲姐真的对自己很好,而这偏偏是让王比安苦恼的地方,如果谢玲对自己不好,他自然可以恶言相向,可是,在王比安心里,谢玲真的像个大姐姐一样,亲切,温和,更一次一次保护过自己。
更重要的是,王比安并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老爸王路和谢玲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谢玲虽然住在家里,却是分房睡的。
在王比安的心里,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爸爸和谢玲之间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这肯定是友谊,没错,一定是这样!
然而,那个外来的男孩子却恶毒地叫谢玲是王比安的“小妈”,而且是当着这样多人的面,王比安的脸腾一下就涨红了。
他断然对卢锴道:“每个人打20下手心,就用教鞭。”
卢锴亲自执的刑,20下竹制的教鞭打下来,几个孩子掌心肿的馒头高。
王比安记得那个叫谢玲是自己“小妈”的、高瘦的、叫竺利的孩子,虽然挨着打,却紧咬牙关半声不哼,还直直地瞪着自己。
王比安如今看到这些接受过惩罚的孩子以竺利为中心聚在一起,再想想黑板上林久名下奇怪的票数,心里立刻想到了一件事--这是报复!这是那些外来的孩子对自己的报复!
只是,他们为什么挑选了林久,而不是下令惩罚他们的自己,或者执刑的卢锴呢?
王比安稍一想就明白了,自己的地位特殊,选出自己来,那就是公然造反了--这可和小孩子间的打架不同,王比安被打出鼻血,封海齐、周春雨听了只会笑骂一句孩子们精力过剩,可要是公然以投票的方式,将王比安给“淘汰”了,学校非被大清洗不可--那些孩子可没这胆量,而卢锴一向以强势出名,要是选了他,卢锴很快就会查明真相,然后会在背地里一个一个收拾投他票的人,只有林久,是最好的报复对象。
林久原本就是以王比安为首领的小团伙中的人,却又为人低调,相对来说“武力值”也不高。利用末位淘汰制将林久选出来,既能够打击王比安的威信,又不怕林久的报复,当真是打得好算盘。
王比安这一翻盘算,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是在脑海中一转念之间,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多少有些历练,初到崖山时,就跟着王路杀丧尸,曾经没头脑地因为吃西瓜而走失,但与长刀男的对峙还是可圈可点的,崖山稳定后,他又扎根学校,成了孩子王,每日的半军事化体能训练更是以教官的身份兼领着,所以一想通里面的猫腻,立刻毫不迟疑行动起来。
王比安突然冲着正捧着纸篓唱票的朱亚珍快跑了几步,手一伸,快速又坚决地夺过了朱亚珍手里的纸篓,高声道:“行啦,开玩笑开到现在也闹够了,现在可是自习课。”
包括朱亚珍在内的全体学生,都被王比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对众学生来说,这次投票本身就是场闹剧,只不过是有个借口不用学习而已,也没有多少人真的在关注黑板上的名单,然而王比安突然打断计票,还是让现场的孩子们哗然起来。
“搞什么啊?”“为什么不让计票了?这不是玩我们吗?”“唱票唱票,反正没剩下多少了,快点念完就结了。”这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吵死了,你们有完没完啊。”“你们要闹到教室外闹去,我们还要做作业呢。”这是以女生为代表的好学生,她们同样心思不在投票上,这些孩子心思比较灵巧,也看透了崖山的架构,如果读好了书学好本领,那就能进机械部、电力部、财务部等吃香的部门工作,即使到了末世,知识也依然是力量,要不然,就只能到武装部拼死拼活,或者到农业部天天闻粪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谁敢动一动试试
王比安的这一举动,连卢锴等人也不解,卢锴挨过来小声问道:“王比安,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不让唱票了?”
王比安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沉声道:“听我的!”
王比安比卢锴要小好几岁,个头虽然窜上165米了,但嗓子还没变声,可不知为什么,他沉声一喝,卢锴却是一凛,他听话知音,王比安,绝不是在瞎胡闹。
卢锴立刻冲着还不知所以然的黄冬华、郑佳彦、林久、关文静等人打了个眼色,郑佳彦极聪明,立刻把手里的粉笔一扔,拍了拍手,大大方方道:“是没意思,大家还是自习。”说着,取过黑板擦,就要擦黑板上的人名和票数。
王比安这快刀斩乱麻一招,顿时打乱了某些人的算盘,眼见着一番计谋就要落空,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住手!”
嚷出这一声的,正是竺利。
王比安冷眼瞧着,果然是他,这样就沉不住气,要当场跳出来了吗?
竺利并不知道王比安早就猜到了他在暗中捣蛋,他带着几个学生挤了上来,仰着头问讲台上的王比安:“王比安,你凭什么打断投票啊?”
王比安稳稳站在讲台上,轻轻将手里的纸篓往讲桌上一个倒扣,昂然道:“不为什么,我乐意!”
这句蛮不讲理的话一出口,生生哽住了竺利,他早就准备好了诸般说辞,想当着大伙儿的面羞辱一下王比安,再不济,也要损损他的威风,可没想到,王比安居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大大的不讲理的话。
竺利是在王路失踪后才来到崖山的,他所在的幸存者团体,是个典型的家庭型的,七大姑八大姨孩子他爸娃娃他舅凑在一起。在末世打拼,因为有血缘的关系,凝聚力较强,只是这一大家族并没有异能者在内,在外面混日子一日比一日难。再加上基地到处征服小定居点。他们的宿营地越来越被排挤出城市,无奈之下,只得来投奔崖山。
竺利的亲戚们也算是较有能力,分别加入了武装部、机械部、电力部。而竺利是家族孩子中年龄最长的,隐隐以老大自居,家里别的孩子也较信服他,自我感觉一向良好。
竺利从来没见过王路,听说王路因为被入侵者袭击失踪后。更是有些看不起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个首领早就不在了,崖山宁肯让首领的位子空着,也不另外推举一个。这在外面的幸存团体中是匪夷所思的,死个把首领是很常见的事,也许是被丧尸啃了,也许是和别的幸存者团体争夺地盘或物资时挨了一刀,死了就死了。没人会为此哭泣,立刻就会有强力者在一番窝里斗后上位。
而在崖山,这样多人,那样多强力的战士,居然在王路失踪后。听他的老婆--一个女人陈薇的话,而她只是个没有异能的小学老师。这算什么事啊。
而王路的儿子王比安,虽然听说有异能,但也从来没见他施展过。外表上看过去,也不比自己强壮。更令竺利怀恨于心的是。只不过想吃几个鸡蛋,居然就被当众打了一顿,在竺利眼里,王比安一家子都虚伪得要命,嘴里说着崖山所有人一视同仁,可自己家却天天吃鸡,而竺利和家人只能啃土豆。
所以当王比安下令,被卢锴痛打时,竺利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说有什么让他难堪的话,那就是挨打时听到了教室里女学生的窃笑声,竺利一边忍着掌心的剧痛,一边满脑子想着寻机会报复王比安。
这次在校学生的末位淘汰投票就是竺利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这倒不是他有多少英明远见,早早就想到了利用此事做文章,而是在自己家里,他无意中听到大人们商量议论着这末位淘汰应该投票给谁,既保得自家人平安,又不得罪人。
当时竺利的叔叔说了句话,让他印象深刻,竺利叔叔说:“虽然咱们在每个部门只有二三张票,可这票如果集中投一个人,就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就像一座天平上只要一边多一粒沙子,就能打破平衡,这就叫关键少数。”
学生们因为无聊,嚷嚷着学成年人的样子投票,让竺利看到了机会,他所在的家族有好几个孩子在学校读书,只要拉拢他们集体投一个人的票,那这个倒霉鬼十有会中招。而投票的对象竺利也想好了,他倒不想和王比安当众闹翻,可要是跟随着王比安的“狗腿子”被选上了,那就是在当众打王比安的脸。
可没想到,眼见着投票结果就要出炉,自己马上就能看到王比安丢脸的样子,王比安居然独断专行地打断了唱票。
竺利毕竟是孩子,忍不住站了出来,当众质疑王比安的这一行为。可没想到,面对他义正辞严的指责,王比安居然给了这样一个蛮横的回答。
竺利也是气糊涂了。当场责问道:“你凭什么啊,你也太不讲理了。”
王比安斜着眼睛看着他:“我就是不讲理了,你怎么着!”
这句话一出口,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学生们心里齐齐闪过一个念头--对啊,凭什么让王比安讲理啊。在这末世,不讲理才是正常的事。在外面混日子时,谁见过谁讲理啊,也就是在崖山了,王路队长为人平和,陈薇老师对同学们亲切关爱,才给大家一种错觉,认为崖山是个讲理的地方。
这得多可笑啊,这全世界满天下,都不讲理,凭什么让崖山让王比安讲理啊,就因为崖山收留了大家,让大家有口饭吃吗?这、这不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吗?
有人在下面和稀泥:“竺利,行啦,别闹了。”
竺利气得头脑发晕,他没想到自己的精心策划居然换来这样一场没结果,如今更听到有人叫他“别闹”了--有没有搞错,明明是王比安在瞎胡闹好不好。
他冲动之下,伸手就去抢桌子上的放着选票的纸篓:“你们不计票,我来计。我倒要看看,谁是咱们学校里的孬种。”
竺利的手眼看就要触着纸篓,就在这时。寒光一闪,夺的一声,一把打磨过的尖锐的长柄螺丝刀,重重扎在了倒扣的纸篓塑料底座上!透底而过。
出刀者,正是王比安。他一刀落下。紧接着就断喝一声:“谁敢动一动试试!”
电化教室里,如死一般寂静,竺利的胳膊僵在半空中,微微有些颤抖。这长柄螺丝刀,竺利是再熟悉不过,利用人比丧尸敏捷的特性,尽量节省体力的小巧动作来杀丧尸,一直是崖山孩子们的必修课。这门课的正式教官一直是封海齐,但封海齐如今难得亲自动手,下场和丧尸缠斗做示范的,一直是王比安。
竺利曾经多次看到王比安轻巧地将螺丝刀捅进丧尸的眼窝里。他猛然间意识到,王比安并不是个依仗父势只会吹牛说大话的纨绔子弟,对他来说,杀丧尸和杀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一个突兀冒出来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的寂静。“你们这些孩子,在闹什么啊,行了行了,都回到座位上去,好好自习。下星期就要单元考了。”说话的,正是朱亚珍。
只见朱亚珍随手拎过纸篓,拔下螺丝刀塞到王比安手里,回头对郑佳彦道:“把黑板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擦了。”然后冲竺利板着脸道:“你是不是很空啊?嫌作业布置得太少是不是?如今有饭吃有衣穿。不趁这机会好好学些真本领,惯会胡闹。”
朱亚珍这一顿连消带打。顿时将教室里诡异的寂静打破了,一阵板凳开合的呯呯拍拍中,学生们老老实实回到各自课桌,开始自习,竺利也被他的几个亲戚孩子拉扯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王比安也自然在卢锴等人的攒拥下,安坐了下来。
关文静紧紧挨着王比安坐着,凑到他的耳边轻笑道:“比安哥哥你好厉害,刚才要是一刀子戳在那个讨厌的竺利手背上,那就更好了。”王比安的耳朵被关文静嘴里的热气哈得发痒,连忙往后靠了靠:“别胡说,咱们崖山上上下下都是一家人,开个玩笑倒算了,哪能真为了这点小事伤人。”对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妹妹,王比安是哭笑不得,明明外表是个清纯可爱的罗莉,怎么就那么喜欢暴力呢。
他不由自主想到了陈琼,今天自己这事儿处理得有些太粗糙,如果让陈琼见了,肯定要埋怨自己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朱亚珍坐在讲台上,看着埋着头做作业的孩子们,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些孩子啊,并不象外表上看上去那样实诚,个个都是人精啊。她取过纸篓,打算将王比安倒扣在桌面上的选票扫进去,想了想,伸手抓过选票,几把扯碎了,这才扔到纸篓里。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一样一哄而散,明天是实习课,除了少部分年幼的孩子外,较高年级的孩子们不分男女都要参加武装部的巡逻活动,这可是件大事儿,少不得要回家多做些准备,同时也听听家人关于怎样和丧尸拼杀的意见。
朱亚珍最后一个离开电化教室,掩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他左右一打量,确认教室里没人后,很快跑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纸篓前,稍一翻腾,就将里面被撕碎的选票掏了出来。那人半蹲在地上,将撕碎的选票拼凑着,这活儿原本难度极大,每张选票被撕碎后的形状都不相同,还真不好拼,但那人只是找碎片上的名字,“林久”,有这样明确的目标,当然很快找出了答案。
纸篓里,被王比安强行拦下的剩下的选票中,还有几张写有“林久”的,数量不多,但是,结合原本写在黑板上的票数,林久,毫无疑问将成为孩子们中的孬种,而且是“众望所归”被海选出来的。
对一个孩子来说,这将是怎样的污辱和一生都难以放下的耻辱的包袱。
林久,半蹲在纸篓前,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他并不是个傻瓜,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在投票现场,他早就关注到了自己名下票数的异样,等竺利跳出来后,也很快猜到了对方搞的手脚。
是王比安及时出手,才让他免于当众受辱。
然而。林久并没有多少感激王比安的心思。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愤恨和妒忌,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其实成了王比安的替罪羊。
竺利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不敢得罪王比安和卢锴,就拿自己开刀,他妈的,不就是因为老子没有异能吗?!如果我有异能,在崖山谁又敢小看我?!更不要说无端端的欺负我了。如果我的的异能能够象王路队长一样强大。那就根本不需要在崖山仰人鼻息,离开崖山,一样能打天下。
--当然,离开崖山时,自己一定要劝说郑佳彦离开这儿,那她就再也不需要和裘韦琴、卢锴她的仇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了,而自己,将会给她真正的爱。这两年下来,郑佳彦出落得更加漂亮。隐隐从女孩子向少女转变,不但长高了,身体的曲线更凹凸有致,有时候卢锴光是瞧着她的背影,都看得痴了。可偏偏那个该死的卢锴。时不时厚着脸皮和她搭腔,似乎混忘了,就是他和他的母亲,害死了郑佳彦末世里唯一的亲人。妹妹郑佳希。呸,畜生。卢锴你这狗畜生。
但是,林久隐隐也担心,担心郑佳彦,女孩子的心思都是很微妙的,要知道,以前她也爱过卢锴,被这卢锴死缠烂打,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糊涂……
如果自己有异能,该有多好,自己一定带着郑佳彦离开崖山,寻找真正自由的幸福生活。
林久捡起地上的碎选票,牢牢握在拳头里,指甲刺痛了他的掌心而不自知,看看,这就是没有力量的下场,这就是没有异能的下场,连一只刚刚从外面投靠崖山的野狗竺利,居然也敢露着牙齿攻击自己。
力量!异能!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获得异能啊!
崖山最强大的异能者,非王路莫属,可惜对他的保卫非常严密,林久虽然能接触到王路,而王路对他也很亲切--在林久眼里,王路对所有人都很亲切,那是一种真正的上位者强力者的宽容--可林久并没有了解到任何关于异能的情报。
异能从何而来,它为什么产生,怎么使用……这些秘密,既使林久在暗中观察了那么久,也依然是一无所知。
学不会异能,就意味着自己还要继续在崖山屈辱偷生,面对类似今天这样的污辱,甚至不起奋起反抗。
林久突然把手里的碎选票塞进了嘴里,用力咀嚼着,将纸团吞下了肚,这一次耻辱他会深深地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获得异能,然后,报复那些污染他、伤害他、轻视他的人!所有人!
民政部,徐薇薇回到了部里,向正在办公桌后整理文件的张丽梅递上了一张纸:“张部长,这是武装部末位淘汰的选举结果,根据你的要求,将得票最高的三名人选以及每人的具体票数都已经写明了。”
张丽梅抬起头,揉了揉额头:“放下,我正在汇总呢,唉,农业部陈老伯死活不肯组织投票,我亲自打电话去,他接也不接,干脆跑到田头去了,可把我给愁死了。”
徐薇薇道:“陈老伯那倔脾气谁不知道,算了,反正在崖山,他就听王队长一个人的话。”
张丽梅叹了口气:“我知道,只不过,如今的崖山可不是只有十来个人的小团体,上上下下可有近300号人要吃饭穿衣睡觉,总得规范化一点--不和你说这些了。那,这是你的选票,隔壁办公室临时空了出来当投票间。”
张丽梅领取选票后正正规规签了字,和张丽梅告了别,自行来到了投票间,里面空无一人。张丽梅反锁上门,走到投票箱前,取过桌子上的笔,很快在选票上填下了一个早就想好的名字。她知道,自己身为机械部部长李波的妻子,几乎不存在被选上的可能性,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让自己更安全一点,就只能牺牲选票上的这个人了。
张丽梅轻轻将选票扔进箱子,头也不回轻盈地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4点的时候,各部门的末位淘汰结果都报了上来,民政部自己的投票也统计完毕,张丽梅通过电脑打印了一张表格,站起身,对办公室的众人道:“我送份文件给陈薇老师。”徐薇薇笑道:“我去送好了。”张丽梅摇了摇头:“你把原始文件收拾一下,存档。”说着,已经匆匆出了门。;
第六百八十章 不流血的政变
张丽梅出门后,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直接前往王路家的小楼,而是一拐弯,进入了一条胡同,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幢小楼前,她敲了敲门,有人从猫眼里张望了一眼,嘎吱,门开了,张丽梅闪身而入。
开门的人看到张丽梅手里的表格,眼睛一亮:“结果出来了?让我看看,和我们预测的是不是一样。”说着伸手就来拿。
张丽梅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对这个人,她心里并没有多少好感,要不是有着共同的理念,她都懒得和他打交道。开门的人也不尴尬,呵呵笑了两声:“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张丽梅直入客厅,客厅里,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看到张丽梅进来,个个着急问道:“情况怎么样?”
张丽梅把表格往茶几上一甩:“就在这儿,你们自己看。”她打心底厌恶这种秘密地下工作一样的行动。是王路从末世人吃人的世界里拯救了她,如果没有王路,她至今是个毁容的在垃圾堆里翻找残羹剩炙苟延残喘的可怜虫,每一次参加这个小团体的行动,在张丽梅的内心,都是对王路的一次背叛,如果不是为了崖山,她早就和在座的人决裂了。
屋内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张丽梅的心情,他们轮流传看了表格,那个开门的人笑道:“果然和我们预测的不离十,哈,你们瞧,连王伯民都上榜了,他可是刚要被提拔为分队长的骨干啊。唉,人心啊人心啊。”他表面上是在叹息,但任何一个人都听不出他有丝毫惋惜之意,只有幸灾乐祸。
张丽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够了,没有你们在暗中煽风点火,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开门的人脸色一正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没错,我们是隐隐在群众中透露了一些信息,可那些信息没有一句是假话。是说到底,填票投票的是他们自己,并没有任何人逼迫恐吓过他们,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停止这些无谓的争论。小张。这个结果其实早在我们预料之中,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希望通过这次末位淘汰选举。让陈薇老师认识到目前崖山存在的危机,尽快进行改革。”
“说得对。”旁边有人附和道:“我们并不想和任何人过不去,说到底,是希望崖山发展得更好。这崖山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园,只有在这里,才有我们生存的一席之地,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有共同的责任把它建设得更好。”
开门的人脸色一正道:“没错,相关的讨论我们交流得已经够多的了,大伙儿都明白,崖山如今实施的原始,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上下5000年的历史早就证明了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而现实中的种种危害我想大家作为各部门负责人,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崖山必须改革,再不改,大伙儿能不能善终都是个问题。”
这时有人质疑道:“改革当然是必需的,只不过,是不是真的急迫到了这个地步?毕竟我们外部并没有多大的危机,基地刚刚被王队长收伏,虽然有入侵事件,可现在也证明只是群外来者,动摇不了崖山的根基。如今王队长又不在,这个时候要求改革,我总觉得有点逼迫陈薇老师的意思。”
开门的人急了:“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你们也看见了,如今崖山安危全系于王队长一身,他失踪才一个月不到,崖山就变得死气沉沉,这样子怎么行呢?崖山就像一个企业一样,必须正规化,才能发展得越来越好,我们提出的绩效改革,都是再合理不过的措施,只要全面实施新的制度,崖山立刻就能脱胎换骨登上一个新的台阶。没错,我们现在暂时没有外部威胁,可内部的危机更深重,现在新来投奔的幸存者人数众多,他们以前过的可是彻底的弱肉强食的生活,暂时还没被大锅饭给惯坏了,可如果时间一长养成了坏毛病,那时再想纠正可比登天还难。”
屋内的众人沉寂下来,大家知道开门的人并不是危言耸听,这就好比以前在单位里,谁都知道一些制度是错误的,不得人心的,但是等自己上位后,照样不会去纠正这些错误的政策,无他,积重难返。一条政策,实施时间一长,总有依附在其上的既得利益者,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要改革者稍有触动,就能闹出泼天大的事儿来。
大锅饭如果一旦在崖山生了根,那时候再想改,就是和全崖山的人做对,提这个建议的人非被挫骨扬灰不可。去翻翻史,从秦到宋到明,凡是改革者,都是为了国家好,但最后却个个不得善终。在座的大伙儿都不是庸人,有史可鉴,自然知道崖山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关头。
一直抱着胳膊坐在角落里的张丽梅突然站了起来,她大步走到客厅中央,扬声道:“大道理就不用讲了,我是个妇道人家,别的不提,王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自到了崖山,就卖给他了,谁要是敢对王路和他一家有什么歪心思,老娘就是豁出一身剐,也得把他拉下马。”
屋内人人纷纷道:“张丽梅你言重了,我们哪有这个心思?崖山自然是王队长一家当家做主,我们又不是想抢班夺权,只是想让崖山更好而已。”
张丽梅却不做声,只是拿眼瞪着那个开门的人。
那开门的人如何想不到张丽梅心中所想,几步走到张丽梅身边,诚恳地对屋内众人道:“各位,我车永波原本是个提不上台面的外来户,是王路队长提拔了我,谁要是反对王路队长,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当然,说这些话都是虚的,可各位也看到了,咱们财务部就这几个人,我虽然说是部长。其实也就是签个字划个帐,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权力。财务部的员工也就那么几个,按按计算器算笔账还行。可要说到打打杀杀,连武装部的一个小分队都比不上。我哪有什么野心和能力危及王路队长?”
听到车永波的话,屋内众人纷纷点头,他这话倒是实在。的确,就财务部几个人想要翻天,那绝对是可笑至极的事。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道:“行了。该说的话也都说透了,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从来没有对王路一家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崖山是我们共同的家园,让崖山发展得更富强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而不是为了单纯的争权夺利。而且我们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通过暴力来改变崖山的政策和体制。唯一希望的是,王路一家在制定政策时,能更多的听取来自基层的声音。我们承认王路为崖山的建立立下的不可磨灭的功勋。可我们也应该看到,因为王路过往的经历所带来的局限性,所以我们有义务帮助他将崖山建设得更好。”
他转向张丽梅:“小张,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老头子我吗?我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谁知道哪一天躺床上睁开眼就变成丧尸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利之心,还不是想让崖山真正成为一方人类生存的净土?你放心,我的心思和你一样,谁要是敢对王路一家不利,老头子就拿这把老骨头和他拼了。”
张丽梅忙道:“老俞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背着陈薇老师私下聚集,实在是、实在是……”
旁边车永波道:“这怎么算私下聚集呢,只不过各部门负责人通一下气而已,再说了,这也是王路队长同意的。我这可不是瞎说,你们别忘了,末位淘汰制度里有一条,如果对多次上榜的人员有异议的话,所有部门负责人可以集体投票对他去留进行表决。我们只是变相地将这一表决形式进行实施而已。”
张丽梅疲惫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和你进行这些徒劳的口舌之争,我这就将表格送去陈薇老师那儿。”她顿了顿:“如果陈薇老师看了表格,依然不愿意实施绩效制度呢?”
车永波忙道:“那还用说,陈薇老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只能找个机会再试着劝说,总不能真的逼宫。”
张丽梅出了门后,老俞头也站了起来,话也不说,背着手出了门,屋内的其他人也心情沉重,大家都知道,不管怎么吩巧饰,其实这就是一场不流血的政变。利用有着极高威望的王路不在崖山,以及末位淘汰制的不当实施,而进行的一场政变,虽然大家立意都是好的,可还是改变不了欺负陈薇和王比安孤儿寡母处于相对弱势地位的事实真相--如果王路还在崖山,哪里容得了他们这样搞法。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王路还能不能平安返回,以前有王路的异能罩着,崖山自然能安稳度日,可失去了王路,崖山只不过是一个稍有规模的幸存者团体而已,如果不用强力的制度将众人凝聚起来,一旦有不可测的危机来临,崖山的覆灭只在旦夕之间。所以为了崖山,为了大家,为了自己,崖山的改革势在必行。
在难堪的沉默中,众人一一离开了小楼,车永波将众人送走后,关上门,回到客厅,突然仰天无声地笑了起来。
不负自己的私底下的一连串动作,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其实这一局,早在王路还在崖山时,自己就已经开始布置,当初张丽梅提建议被王路训斥,其起因也是自己多次在张丽梅面前暗示大锅饭的种种弊端,可惜啊,王路在崖山的威望太高,张丽梅挨训后,再也没人敢冒头。
幸运的是,王路居然在一次入侵者袭击中失踪了,这就给了自己再一次鼓唇弄舌的机会,偏偏那些所谓的“基层群众”不争气,把客气当福气,做事不上进,大锅饭的弊端越来越引起各部门负责人的不满。
只不过,崖山强力部门武装部却是自己插不了手的,除了王德承会应和自己对赖汉的埋怨外,周春雨和关新根本理都不理自己,说得多了,就扔过来一句“各部门部长是干什么吃的,管几个人都管不好”。这话也只有武装部有底气说,因为武装部内部实施的是军事化管理。至于封海齐那儿,车永波连和他照面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在背地里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那双逐渐有点老花的眼睛。
车永波借着绩效报告的事儿,成功地将除了武装部和农业部的各部门都串联了起来。甚至连食堂的崔大妈都被他忽悠地签了名,又借着末位淘汰制的失误,形成了事实上的中层干部联盟。而今天,当张丽梅给陈薇送上末位淘汰人员表格后,标志着中层干部向王路一家的独裁统治发起了第一次的反击。
独裁,没错,在车永波眼里,崖山的什么一大二公,原始。都他妈的是假的,其实质就是王路的封建独裁统治。
这没什么不好,真的,在这末世,独裁才是唯一正确的生存方式。
车永波是举双手赞成王路的独裁的。甚至恨不能亲自为王路黄袍加身,因为王路有强大的异能,在他的保护下,象车永波这样的普通人才能在丧尸的重重包围下生存下来。
但是,王路错就错在既然已经实行了独裁,偏偏还要蒙上一层公有制的温情脉脉的面纱,这、这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车永波坚信,如果王路实施彻底的铁血独裁的话,崖山的发展肯定会更好,那些浪费粮食的无用的废物们早就应该被踢出崖山了,强有力的高效管理会让现有的人力发挥出十倍甚至几十倍的效率。该死,就是以前的一个乡镇小厂,效率也比如今的崖山要高。
当然,王路不可能仅依靠自己管理日益庞大的崖山,他必然要依靠中层干部们,就象封建主一样,给予贵族们更多压榨两足羊的权利,才能维持整个体系的运转。
张丽梅这个傻娘们,她居然担心自己背叛王路,甚至暗中夺位,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车永波早就醒悟,这生化末世就是异能者的天下,而他这样的普通人,只有紧紧抱住异能者的大腿才能生存下来。所以他是真心的拥护王路的统治,谋朝篡位?别傻了,多大的个吃多大的馍,自己真要坐上崖山第一把交椅,晚上睡觉都能掉脑袋。
车永波只不过是希望王路在彻底独裁时,自己这样的“贵族”能获得更多的特权,当然美其名曰是“管理权力下放”或者“增强基层的自主权”,又或者“因地而宜的实施”等等,自己所在的可是财务部啊,这末世立足,一是枪二就是食物等物质,只要打破大锅饭,在物质供应上有了等级和差距,那也就有了自己上下其手的空间。同样的,这就意味着自己有了实实在在的权利。
哪怕是在末世,权利,也是种好东西啊。
车永波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但他很快又站了起来,听说有新来的幸存者上缴了一盒消炎药,得赶快给谢玲送去。特权啊,有了王路一家的特权,才有车永波的特权,所以车永波是真心实意维护王路一家的特权。这与末位淘汰表格、与绩效制度报告以及背后的一连串阴谋无关,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路家。
陈薇坐在沙发上,瞪着茶几上的一张表格,这是张丽梅刚刚送来的。
张丽梅今天的表现很奇怪,送到表格后,匆匆说了句“对不起,陈老师”就冲出了门。
但陈薇的心思并不在张丽梅的失态表现上,她捏着表格,只觉得这一张轻飘飘的纸,比一块铁还要重。
她能猜得出表格上有哪些人的名字--武装部的提前警告其实早就已经揭开了谜底,只是陈薇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份希望,希望着人们善良、公平的一面。
陈薇迟迟不敢打开茶几上的表格,但她知道,自己拖延不了多久,这次末位淘汰的选举结果,肯定已经传遍了崖山,自己总不能掩耳盗铃,各部门的负责人也等着自己给他们一个交待。
陈薇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梨头摇摇摆摆走了过来,一把抓过茶几上的表格,就往嘴里塞--陈薇吓了一跳,一伸手从梨头嘴里,将已经咬了一口的表格夺了过来,只是表格上已经被梨头的口水打湿了一片。
陈薇一面哄着被吓了一跳正歪着嘴巴大哭的梨头,一面打开表格瞟了一眼,她叹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王伯民的名字豁然在上,而其他几个部门的人名,也多是自己认识的几个老实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一章 水库里的丧尸部落
民政部张丽梅做事很仔细,将得票数后三名的人员都写上了,看票数,王伯民等人正是“众望所归”啊,真是讽刺,真是可笑,真是--混蛋!
这些投票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可陈薇又是一阵苦笑,其实也怪不了他们,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要怪,就怪王路留下的这一烂摊子政策。
陈薇一边哄着梨头,叮嘱她不要乱啃东西,一边想着,难道,自己真的要实施抽屉里的那份绩效工作制度吗?不,不行,谢玲再三各告戒过自己,不能从自己这里发出反对王路的信号。
当然,自己可以对这次末位淘汰选举置若罔闻,让崖山的一切照常运转下去,但是猜忌、不满、疑惑的种子已经种了下去,难道自己当真能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门呯呯地被急促地敲响了:“妈妈,快开门,是我,陈琼。”
陈薇忙去开了门,陈琼涨红着脸一头冲了进来:“妈妈,末位淘汰制是恶法,绝对不能搞!”
陈薇刚一怔,就见到王比安满头大汗地撞门而入:“老妈,不好了,末位淘汰这玩意太毒了!”
眼见两个孩子都反对末位淘汰制,陈薇苦笑道:“你们两个倒真是心有灵犀,怎么会想到末位淘汰这事,这事和你们孩子可没关系啊?”
陈琼瞟了王比安一眼,王比安道:“让妹妹先说。”
陈琼便一五一十将农业部陈老伯和几位老人的分析对陈薇说了,喘着气道:“我把奚加朝和丧尸一送回就赶回家,想让妈妈阻止末位淘汰制。”
陈薇问王比安道:“你那儿又闹出什么事了?我明明记得亲口叮嘱过教育部不搞末位淘汰选举的。”
王比安摇了摇头:“不是老师搞选举,是我们,是我们这些学生。”他一一将学校的那场被腰斩的选举说了,“我想着,如果竺利为了报复我,能故意将林久选上,那各部门选出来的,不见得就真的是孬种懒汉。”
陈薇叹了口气。自己甚至不如儿子王比安决断,王比安断然阻止了末位淘汰选举,避免了林久被无辜受到伤害,而自己,不但没有看出末位淘汰的危害。甚至还寄望它能解决崖山当下的问题。真是的,自己连个孩子都不如啊。
陈薇抖了抖手里的表格:“来不及了,全崖山各部门的末位淘汰选举已经结束了。”
王比安啊地叫了一声,接过陈薇手里的表格只扫了一眼。就嚷嚷起来:“有没有搞错,居然连王伯民叔叔这样能干的人都被选上了!”
陈琼小脸煞白:“没想到,没想到,陈爷爷说过的人性之恶全是真的,唉。真不知道这些被冤枉的叔叔阿姨他们有多伤心。”
陈薇啊了一声,她只顾着思考末位淘汰选举给崖山带来的恶果,却忘了,那些被一场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人性之恶的选举选出来的受害者们,在不为人见的角落默默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鄞江镇的街头,朱亚珍正在街上飞奔着,她一头冲进自家的小楼,不顾同居的邻居诧异地视线,急急嚷道:“王伯民。我听到选举结果了,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们、他们……这群该死的没良心的杂种!”
邻居正竖着耳朵凑到楼梯下听着,听到朱亚珍的骂声,悄悄退后了几步,他也是那群该死的没良心的杂种之一。
朱亚珍没听到王伯民的声音。她急奔上楼,咣一声推开门,却看到王伯民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把刀,一把正在滴血的刀!
朱亚珍尖叫一声。象头母虎一样扑过去,手一扬打落了王伯民手里的尖刀:“你疯了!至于为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自杀吗?你、你……你难道就想扔下我一个人在这该死的世道挣命。”
王伯民脸色如墙壁一样灰白,他木然地道:“朱亚珍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是想写封信,给陈薇老师写封信。”
朱亚珍这才发现,王伯民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纸,上面,是一行行红色的字,他,原来是在写血书。
这个傻瓜,他居然用血书来向陈薇表明自己的清白。
朱亚珍紧紧捂住王伯民手指上的伤口:“你怎么这样傻!何苦为了那些王八蛋作践自己的身子,不值得,不值得啊。”
王伯民握住自己胸口的衣襟,透不过气一样地用力撕扯着:“我知道这样做很傻,可是--可是我不服气,我不服气啊!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在我为崖山付了这样多后--他们却背叛了我!他们居然还是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
朱亚珍搂住王伯民的头,泪珠滚滚而下:“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相信,陈薇老师一定能理解你,王路,陈薇一家,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他们绝不会允许这样不公道的事在崖山发生。”
当晚,王伯民的血书出现在陈薇案头。
陈薇看看血书,又看看旁边的绩效制度报告,痛苦得不知所已,我该怎么办?王路啊王路,你到底在哪里?你何时才能回家?快点回来,崖山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突突突,在有节奏的发动机声中,一辆摩托车在四明山脉九曲盘折的山道上行驶着,骑手没有戴笨重的头盔,而是戴了幅风镜,后座上的乘客搂着骑手的腰,在口鼻上围了块丝巾挡风沙,丝巾长长的尾部随风飘扬着摩托车尾,如同一面旗帜。
四明山区的路况很好,基本都是柏油硬化路面,交通设施也很完善,虽然偶尔能看到遗弃的车辆残骸,但并不影响摩托车行驶。
阻挠摩托车提高车速的是盘曲的山路,各种90度甚至180度的大转弯,让摩托车无法尽情发挥它的最大马力。
后座的乘客突然拍了拍骑车的肩,扬指贴着他的耳朵道:“看那儿!”手指处,却见不远处的天空,有烟,一缕一缕的烟。
摩托车缓缓停了下来。骑车摘下了风镜,眯着眼睛打量着半空中的烟:“是山火吗?”
这位骑手,不是王路又是哪个?而后座的乘客也摘下了挡着口鼻的丝巾,正是冯臻臻。
冯臻臻道:“不太像,如果是山火的话。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烟。再说了,这几天天天下雨,没道理会因自燃而失山火。”
王路脸色凝重起来:“难道是人烟?也不太可能,就算有幸存者定居点。也不可能有这样多的炊烟。”这倒是,两人如今看清了,那烟一缕缕的,分明是下面有好几处火头。
冯臻臻问道:“怎么办?”
王路沉声道:“这山道就只有一条,想绕路也不可能。我们过去看个究竟。如果真的是一个大型的幸存者定居点,我们正好可以拜访一下,这里离崖山只有一天多的路程了,如果能多结识一些朋友也是好事。”
冯臻臻紧了紧搂着他的腰:“小心。”
王路点了点头:“我明白,如果有危险,我们开了摩托车就跑,对方也不见得能追得上。”
王路驾着摩托车,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刻意降低了速度。同时警惕地打量着道路两边--如果有大型定居点,对方一定会放出警戒线巡逻,自己可不想被同胞给伏击了。这年头杀人夺财是很常见的事,象崖山这样来者不拒的定居点实在是个另类。
然而一路行来,并没有看到丝毫人类活动的痕迹。路上的野草长得极茂盛,甚至从柏油路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几只小松鼠正在路中央寻食,直到摩托车驶近。才飞速的逃离--如果有幸存者巡逻,这些天性胆小的小家伙不可能大模大样在路上乱逛的。
但越是如此。王路越是警惕,事有反常既为妖,眼看着就要回家了,可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
前面是个小山头,山道在那儿有个近90度的转弯,视线较为开阔,王路停下了摩托车:“我走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冯臻臻点了点头,并没有把摩托车熄火,而是自己跨上驾驶座,准备接应王路--王路在小路下村稍教了教冯臻臻,她就能驾着这辆老旧的摩托车在山道上飞驶了,王路一个劲儿夸她“有车感”,毕竟大多数女人是“车盲”加“路痴”,如陈薇是开车一年后,才知道玻璃清洗的功能的。
王路顺着山壁悄悄摸了上去,到拐弯处时,伸着脖子向外探看着,冯臻臻盯着他的背影,却发现他的动作突然一僵--有情况?!冯臻臻刚要给摩托车加油门,却见王路转过身来,向自己招了招手,他的脸上有点惊讶之色,但是并没有受袭击的恐惧。冯臻臻有些不解,但还是开着摩托车靠了上去。
冯臻臻来到了转弯处,下车,大步走到王路身边,然后,她就知道为什么王路脸上有惊讶之色了--在山口处,可以看到底下的风景,那是一个水库。
是的,那是一个水库,正在建造中的水库,坝体完成了小半就停止施工了,偌大的库区内并没有蓄水,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无匹的盆地,几条溪流缓缓从盆地中央流过。
但令王路和冯臻臻惊讶的并不是这个半完工的水库,而是水库底部,有着一个一个营地,营地上空飘着一缕一缕的浓烟,而那营地里,密密麻麻拥挤着的,是丧尸。
无穷无尽的,数以十万计的丧尸。这处水库,居然成了一个规模难以想像的丧尸聚集地--不,何止是聚集地,这是个部落,一个大型的丧尸部落。
在市区里,看到10万,甚至数十万的丧尸并不出奇,可是,这里却是深山老林之中啊,王路突然想起了那古怪的尸潮,那些浩浩荡荡从市区而来消失在深山里的丧尸,想来就是这个水库部落丧尸的来源。
面对丧尸,再多,王路也不在乎,他对冯臻臻道:“别怕,有我在,再多的丧尸也伤害不了你。”
冯臻臻冲着他温柔地一笑,轻轻嗯了一声,一双灵动的眼睛满满是“你是我的大英雄,我信任你”的意味。王路心情大快,手一挥:“走。”
其实的确没有什么危险,水库位于群山的谷底,山道是盘旋水库而过的,水库底的丧尸群可无法轻易地爬上山道来--你什么时候见过山道直接通到水库底的。
王路回到摩托车旁。戴好风镜。正要招呼冯臻臻上车,一直站在山口看着水库底群蚁一样的丧尸的冯臻臻突然道:“我们去那儿看看好不好?”
王路一开始还没有会过意来,等想明白冯臻臻话中之意是想到水库底看看时,吓了一跳:“这有什么好看的?”他觉得自己回话太生硬。又温声道:“就是一群丧尸嘛,也就是数量多点,臭烘烘的,我在小路下村可闻够这个味儿了,你是真不知道。每次谭樱夫妻请我去指导丧尸时,我次次都捏着鼻子,也就是后来找了个借口让所有丧尸在溪流里好好泡了泡才好过点。这水库底的丧尸少说也有十来万,那味儿,真是生生能臭死人。”
冯臻臻抿着嘴一笑:“原来是你担心我被臭薰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底下丧尸太多,保护不了我呢,那就算了。”
王路一怔,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么?自然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所轻视。啊,不对,冯臻臻并不是轻视,而是关心,基于对王路实力信心不足的关心。
这就更让王路受不了了。他断然道:“你想去看看,那我就带你去看。”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觉得那些丧尸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在小路下村呆了半个月,天天和那些智民和丧居呆一块,你还没看够啊?记住了。等会儿进了丧堆里,可一定要挨着我。我虽然有异能,可这些丧尸也实在太多了点,妈的,我光站这儿看看,就头皮发麻了。”说着,跨上了摩托车。
冯臻臻一笑,坐上后座,双手自然而然搂住了王路的腰,紧紧扣住。
突突突,摩托车随着山道,向水库驶去。山道自然不可能直通水库,不过,因为水库正在建设中,所以有一条临时的砂石路通向半成品的大坝。王路小心翼翼地操纵摩托车,在久已经没有养护坑坑洼洼满足是杂草的沙石路上行驶着,也亏得他开的是摩托车,通过能力强,换辆小车早就被已经变成大大小小雨水洼的坑给陷住了。
渐渐的,旁边的丧尸多起来,它们有的怀里抱着树枝,有的拎着身上还在滴血的小兽,还有的搂着一捧野果,蹒跚在道路上,当王路的摩托车经过时,丧尸们有感于智尸――而且是两只高等级智尸的强大脑电波压力,纷纷避到两旁。
王路虽然忙着操稳摩托,免得被突然出现的一块大石或水洼给撞了或坑了,但也注意到了这些丧尸的不同,怎么说呢,嗯,它们很灵活,对,比王路惯常看到的丧尸要灵活得多,比如说那只倒拎着一只血淋淋的类似狸猫一样的小兽的丧尸,王路想像不到,它是怎么捕获到手里的猎物的,森林里地形复杂,想要捉到一只野兽即使对人类来说也不是件容易事。
王路估摸了一下,这些丧尸的身手灵便程度,差不多和谭樱、潘静峰夫妻智尸训练出来的丧尸小余军不分高下,可丧尸小余军是因为被谭樱、潘静峰夫妻智尸长久操练,才变得与众不同,这座以水库为营地的丧尸们,又为什么如此特殊?
王路心头疑惑,开着摩托车越过尚未合龙的大坝,进入了库区,他很快明白水库上方一缕缕浓烟是何物了--在库区内,一群群丧尸不规则的聚拢在一起,每群丧尸中都有一个火堆,那烟,正是火堆里冒出来的。如今正是江南的梅雨季节,雨水较多,不仅地上湿漉漉的,就连山林的枝叶也挂着雨水。丧尸们从山里收集来的枯枝败叶潮湿得一捏一把水,然而丧尸们依然在努力将这些枝叶往火里堆,这自然是一场闹剧,有的火堆被彻底压灭了,但更多的火堆则是半灭半明的冒着滚滚浓烟,这也就是丧尸没有感觉,如果换了个活人,早就被烟呛得眼泪鼻涕齐流,在旁边半刻也呆不住。
王路体质特殊,倒也同样不怕烟,只是扭头叮嘱冯臻臻:“用纱巾捂住口鼻。”
看到火堆时,王路就在心中苦笑,看起来,自己遇到老熟人了--这些丧尸,想必其中就有当初自己杀死“盗火者”王达智尸时遇到的那群丧尸,王达虽死,但火种已经留存在丧尸之中,而且更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在丧尸中传播,现如今,仅这水库一地,就有十多万丧尸学会了用火,真不知道在茫茫群山中,高举着火种的丧尸还有多少。;
第六百八十二章 圣火祭司
王路摩托车所到之处,丧尸们纷纷敬畏地避开来,但即使如此,王路还是看到,在火堆旁总有几只女丧尸在“照顾”着火堆,虽然它们“照顾”的办法很笨拙,除了将各种手头的可燃物往火堆里扔,就是撅着嘴吹气,与此同时,王路看到,火堆里似乎还放着一些东西,照看火堆的女丧尸不时将那些东西扒拉出来,然后分给旁边的丧尸们啃吃。如果王路没看错的话,其中几只烤焦了的棒状物,应该是玉米。
直到王路亲眼看到一只强壮的男丧尸将一只还在挣扎着的兔子扔到了火堆里,他才不得不承认,丧尸不仅用火来取暖,还学会吃熟食了--王路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着王比安的一份功劳。
王路6岁时就喜欢捧着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乱翻,他自然知道,从吃生肉到吃熟食,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次飞跃,因为熟食更容易消化,从而促进了大脑的发育。只不过,丧尸的消化机能原本就强悍无比,从来只见这些家伙狂吃猛塞,就没见它们排泄过,如此剽悍得匪夷所思的消化能力,还用得着巴巴将食物烤熟吗?还是说,使用火,是丧尸们被唤醒的深层次的本能?
王路正在胡思乱想,冯臻臻突然捅了捅他的背,悄声道:“你看那儿。”
王路顺着冯臻臻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前方踉跄着走来一只女丧尸,与众不同的是,它的手里,高举着一个火把。
是的,一个火把,枯木为柄,树叶、枯藤、破布缠头,熊熊燃烧着的火把。
那只女丧尸举着火把走到一个已经熄灭只是缓缓冒着淡淡的烟的火堆旁,将火把塞到了柴堆里,然后和几只女丧尸一起扒下来向着火堆吹起气来。慢慢的,火越烧越大,终于又再次燃烧起来。火堆旁的女丧尸个个都被火舌燎得满脸是灰,有的女丧尸的眉毛、头发也烧掉了,甚至皮肤都烤焦了。但它们还是起劲向火堆鼓着风。那样子,甚至称得上专注二字。王路相信,只要能让那火堆一刻不停的燃烧,这些女丧尸甚至不惜将自己也投入火中。当然。丧尸是不怕痛的,王路曾经多次见过丧尸被火活活烧死,不得不说丧尸残余的脂肪也是种助燃剂,移动的丧尸火把称得上是种奇观。
现在王路知道为什么这些照看火堆的女丧尸们灭火更多于生火的胡乱折腾,并没有将火堆熄灭的原因了。看样子在这处水库部落里,有一处火源,一直在熊熊燃烧,将火种持续不断提供给各处丧尸聚集点。
冯臻臻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对这座水库里的丧尸兴趣大增,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到一只智尸,难道说,这些丧尸的所作所为。居然都是自发的,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冯臻臻凑到王路耳边道:“找找看,这些火把是从哪儿来的。”
其实不用冯臻臻说,王路也动了相同的心思。这些丧尸的举动,意味着不同于智尸的一种新的进化方向,虽然它们远不如智尸聪明,但却不能否认它们的进步。那些曾经沉睡在丧尸脑海深处的本能,正在逐一觉醒。甚至还有着从本能向自觉进化的趋势。
王路突然觉得,了解这些丧尸的生存状况,与自己以及崖山的未来发展方向,有着极为重要的联系,虽然他一时还想不到之间的因果,但是多了解一些这些丧尸的情况,却是极有必要的。他原本只是抱着哄哄冯臻臻开心的心态,才来到水库里的,但现在,他已经不再将此事当成一件玩笑,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寻找火把的来源其实并不难,因为在丧尸群中穿梭的举着火把的女丧尸并不少见,只要照着它们前进的方向反其道而行之,就是火源地。
四周的丧尸越来越多,王路干脆停下了摩托车,搂着冯臻臻在泥泞的水库里高一脚低一脚走着,终于,两人在水库最中心的位置,找到了火源。
那是一座塔。
是的,一座塔。
由钢管脚手架、石块、水泥包、几个大号的铁皮垃圾箱、塑料布等等,搭建起来的“塔”。
厚实的塔基隔离了地面的潮湿,塔顶的脚手架架起的塑料布又挡住了雨水,所以在塔的最中央,一团火,正在稳定地燃烧着,持续散发着自火被人类驯服以来亘古不变的光和热。
王路站住了,在塔的四周,聚集着一大群的丧尸,清一色都是男丧尸,而且,还是武装丧尸,头顶垃圾桶、高压锅,手持菜刀、扫帚、铁钉等形形色色的“武器”,在塔的“门口”处,一只女丧尸正站在那儿,身披一块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窗帘,正将一块碎煤饼往塔中央的火堆里放。它照看火堆的“技术”可比王路一路走来看到的女丧尸要出色得多,塔中央的火一直稳定地燃烧着,甚至看不到一点烟气。那明亮跳跃的火苗,仿佛带着一丝圣洁。
冯臻臻站在王路身边,看得更为仔细,在塔的旁边,堆放着许多助燃物,树干、破布、煤块、书籍、毛竹,甚至还有一个个塑料桶,远远的闻着那味儿,冯臻臻就知道,里面盛着汽油、柴油、煤油等物。
这些助燃物全都堆放在地势较高的土坡上,上面还乱七八糟地盖了些塑料布、雨衣、枝叶等物,所以较为干燥,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物资,才保证了塔内火源的经久不灭。
冯臻臻暗中点了点头,这水库里的丧尸部落是她至今见过的最聪明的一批丧尸,甚至比以前她在动物园调教的一批丧尸还要聪明。它们已经隐隐形成了最原始的组织结构--部落,而火,正是维系这一部落的根本。
冯臻臻不得不惊叹于生化病毒进化的奇妙,它产生了白痴又笨拙的丧尸,可又诞生了如自己这样聪明的智尸,造就了先知王璐这样的宗教狂,也无意中产生了谭樱、潘静峰那样通过劳动促进智力发展的智尸,更为离奇的是,在遥远的北方,还有以食尸觉醒的食尸徒“他”。现在,自己又看到了无论是出于自觉还是本能掌控了火的丧尸。当然,在生化病毒这一母体诞生的“孩子”中,最非凡的作品--就是王路。
冯臻臻凝视着王路的背影,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和王路相处的时间越久。冯臻臻就越迷惘。他是人。却又是智尸,他的体液以及脑电波有着特殊的能力,无论是对人还是丧尸、智尸,都会产生匪夷所思的效果。而更令人不解的是,他的体内还隐含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是如此强横,只不过初露端倪,就让冯臻臻这样强大的智尸都束手无策。
可是。拥有这一切能力的王路,自己却茫然无知,依旧劳劳碌碌地守着他的那崖山的一亩三分地,勤勤恳恳扮演着他的有点迂腐有点脑残的老好人形象,时不时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小手腕而自以为高明。他,他这个笨蛋!难道他就不知道,如果彻底释放束缚在他体内的力量的话,他将成为真正的王者!
冯臻臻甚至暗中推演过,王路用他的血转化所有周边敌对的幸存者。同时提升浙江地区的低等智尸的智商,然后利用自己的强大脑电波,让智尸们彻底的臣服,紧接着,由南往北。利用长江的水利以及铁路、高速的交通能力,席卷天下不在话下。届时,从人类幸存者到丧尸、智尸,都将拜服在王路的脚下。而自己。将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因为这样的王者,已经不再是可怜又卑下的人类如陈薇、谢玲配得上的了。只有自己,同样身为高智商的智尸,才是他的良配……
冯臻臻的眼睛闪着越来越明亮的光,她看到了未来,是的,属于他和她的未来,一个帝国,智尸的帝国!
冯臻臻突然打了个哆嗦,她眼中的神采一下子消失了,她悄悄抚着额头,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什么会有那样离奇的念头?是了,自从自己回复了身为活人时的记忆后,以前接受的教育重新回到了脑海,曾经的那个善良温和的“冯臻臻”不再时时据于主导地位,“冯臻臻”只是自己还是个未知世事时的小女孩的本性,而“孙美萍”的意识越来越强势,自从自己在小路下村面对众智尸脱口而出“孙美萍”的名字后,相关的意识越来越清晰,那些曾经经受过的高强度的训练以及精英中的精英的教育,正在重新塑造冯臻臻的意识。
可是冯臻臻从心底拒绝这样的觉醒和转变,她、她讨厌“孙美萍”,是的,“孙美萍”是成功女性的化身,可她,只是一件工具,一件被利用来完成各种危险而复杂的任务的工具。
冯臻臻讨厌自己被视为工具,这很矛盾,她自傲于“孙美萍”的不凡身手,甚至从中得益,可她又厌弃工具的这一重身份。
幸好,现在是生化末世,曾经的过往已经如云烟,现在的自己,是一只智尸。一只心怀爱的智尸。
冯臻臻看着王路并不宽厚的肩膀,心绪如潮涌,她的脑电波的波动影响到了火源塔四周显然是守护者的武装丧尸,武装丧尸们骚动起来,它们想远远地避开这只强大的智尸,但是维护火源塔的本能让它们又不愿就此离开,一时塔下众丧尸推推挤挤的乱成一团。
王路也察觉了丧尸们的古怪行动,他一皱眉,反手将冯臻臻拉到自己的身边,拔出了小手斧,然而,并不像王路担心的那样,武装丧尸并没有袭击他们,相反,因为受到王路无形中散发的脑电波的威慑,有大半武装丧尸突然跪伏下来,以最虔诚的姿态拜服在他的脚下。
这时,火源塔旁正在照看火势的女丧尸也察觉了背后的异样,它转过身来--王路呆住了,这、这只女丧尸居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它就是以前曾经受到王比安“母性关系”异能的影响,在山谷丧尸营地里曾经保护过王比安和陈琼,然后一直跟到崖山的女丧尸。可是见鬼了,自己明明已经将这只女丧尸扔到了卫生院的解剖室里,为什么会在这儿看到它?王路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肯定是王比安因为不忍心,悄悄将这只曾经保护过他和陈琼的女丧尸给私下里放了。
王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丧尸,多少明白了这处水库丧尸部落的由来了,王比安曾经详细向自己汇报过和女丧尸之间发生的事。这只女丧尸从“盗火者”王达处学到了生火,又从王比安那儿学会了照看火源和利用火烧烤食物,然后这些本领一传十十传百的在丧尸中传播开来。有意思,看起来,这只女丧尸继承了“盗火者”王达的遗志。而且干得颇有成效。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打造出了这样一个十多万丧尸的部落,他妈妈的,老子如今的崖山也只有几百号人呢。
当然。王路知道,这里面也有丧尸本能觉醒的成份在内,毕竟丧尸不同于原始猿人,关于火的知识其实一直沉睡在它们的脑海中,一旦被重新唤醒那份记忆。就很自然能够轻易上手。
这可真是--麻烦啊。
王路摸着下巴,这水库丧尸部落可不同于尸潮,尸潮的丧尸数量虽多,但行动却是漫无目的的,除了受到少部分智尸的指挥,绝大多数的丧尸只是到处乱逛,嗅到人味儿就攻击一阵,找不到活食,就游山逛水。可水库丧尸部落的凝聚力明显高于散放的丧尸。长时间的集体活动,如生火狩猎采集等,将大大加强丧尸之间的互动影响……王路想起以前自己刚到崖山时,丧尸之间互相配合捕杀自己时,所感受到的压力。现在这一丧尸部落长期合作生活,显然已经大大提高了它们的行为灵活程度,比如刚才那些强壮丧尸捕获的小兽,就是它们行动能力大幅改善的标志。
这样的丧尸部落。可是对人类幸存者有着极大的危险,它们现在虽然盘踞在深山内。可万一哪一天出了山,象崖山这样的定居点可是首当其冲是它们的攻击目标。
王路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一把砍刀--这还是告别小路下村时潘静峰送的,他将刀在手里掂了掂,用这玩艺儿拆火源塔可不太方便。没错,王路想将火源塔给拆了,将长明火给熄灭了。以水库丧尸部落照顾火堆的笨拙模样,没了这处长明火,用不了多久,趁着现在这天天下午都有一场雷阵雨的梅雨季节,部落里的火堆很快会全部熄灭。没有了火,这个刚刚成形不久的丧尸部落,应该很快就会瓦解。
王路倒拎着砍刀,沿着碎石瓦砾堆积而成的阶梯,一步步向火源塔走去,在他强大的意志散发出的脑电波威压下,火源塔周边的武装丧尸纷纷匍匐在地,只有一只丧尸,一只丧尸还站立着,那就是照看火源塔的女丧尸。
它的全身裸露着,披着脏兮兮的窗帘,一只脚上倒拖着一只人造革皮鞋,另一只脚却光着,浑身在王路的威压下轻轻颤抖,却依然站着,站在通往火源塔的阶梯上。
它,在守护着火源塔。
王路一步步走近,终于站在了女丧尸面前,女丧尸浑身颤抖得如同一片冬日凛冽西风中枯枝上的叶片,但它依然挡在了王路的面前,即使面对强大的智尸,它也不能允许火源塔受到丝毫玷污。
“滚。”王路冷声喝道。
女丧尸扑通跪了下来。但它依然挡着路。
王路脸上似笑非笑,有种,他这是第一次看到不听从自己异能状态时命令的丧尸,在小路下村,那些进化程度各异的智尸,还乖乖服从自己的命令呢,这只女丧尸,倒真是大胆!他拎起砍刀,抵在女丧尸额头上,缓缓加大了腕部力量,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女丧尸的额头皮肤,黑色尸液缓缓流淌出来。王路原本就想在毁灭火源后,就杀了这只特殊的女丧尸,火源塔的出现,和这只女丧尸脱不了关系,王路绝不想留下任何后患,这世上曾经出现过“盗火者”王达,被自己杀了,那么面对这个“护火者”女丧尸,自己一样能下杀手。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呼唤,“王路。”却是冯臻臻。
王路一皱眉,冯臻臻这一声呼唤中,满是求情的含意,什么意思?她想救下这只女丧尸?
王路的手一顿,刀下的女丧尸突然动了,但并不是攻击,也不是逃避,只见它一转身,在火源塔前蹲了下来,伸出双手,从火源塔里捧出了一朵火苗。是的,它将一块熊熊燃烧的全身发红的煤炭捧在了手里,然后,再次转身,迎着王路,跪了下来,双手高举,将那火,献到了王路面前。;
第六百八十三章 君临天下--的感觉
王路手拄砍刀,昂然而立,心里却震惊无比,这、这是献祭!这女丧尸正将水库丧尸部落最神圣之物--火,献祭给自己。
这是代表最彻底的臣服。
煤炭的火苗在女丧尸的手里跃动着,发出炙烧皮肉的嗞嗞声,以及脂肪燃烧特有的焦臭味,王路这才发现,那女丧尸的一双手上,到处是烧炙的痕迹--皮肤大块大块脱落,有几根手指已经焦炭化,甚至能看到发黑的骨关节,这也就是丧尸有着强悍的,如果是换了个活人,光这双手上的发炎病变败血症,就能要了小命。
这是女丧尸为了守护火源塔做出的牺牲,王路似乎透过这双手看到,女丧尸没日没夜照看着火源塔里的长明火,稍有风吹雨打就用自己的身体护翼着长明火,用笨拙地双手翻动着火堆,以企让长明火燃烧得更明亮更旺盛。
如果说这长明火是水库丧尸部落的圣物,那女丧尸,就是祭司,守护圣物的祭司。
王路盯着那女丧尸祭司手心上的摇曳的火苗,似乎看到在数十万年以前,在山明山脉的一处山洞里,一个女性原始人正在以女人特有的细心照看着火堆,在部落里,只有最聪明的女人才能照看火堆,让它长燃不灭,失去了这火,就意味家族、部落吃不到熟食,防御不了夜间的野兽,抵挡不住冬季的严寒,灭绝只在旦夕之间,当有外敌来犯时,这个女性原始人将用她的生命来守护这火。而正是这火,帮助人类在进化的道路上大步前进,掌握火,就是掌握了文明,掌握了未来。
王路长叹一声。丧尸的进化是必然的是,既然智尸会进化觉醒,丧尸凭什么不会?也许它们的进化途径不同。觉醒的速度也大不相同,但丧尸的总体进化,是个不可逆转的过程。自己并不是不了解这一点,只是长久以来不愿面对正视而已。
智尸的进化的后果虽然让王路揪心。但智尸的数量有限,它们就算想和人类幸存者过不去,还得借助丧尸的力量。但是丧尸不一样,它们的数量太庞大了,光这块大陆上,就有10多亿啊。
当丧尸觉醒时,人类,将彻底失去未来。
然而,当王路想着这一切时。心中并没有多少恐慌,相反,他隐隐有种激动。
人类没有了未来,但王路,却拥有了希望。
此时此刻。那女丧尸祭司向他献上了圣火,就意味着将丧尸的未来献到了他的手里。
丧尸的未来,就是王路的未来。
当啷,王路手里的砍刀掉落到了地上。他伸出了手,缓缓地,缓缓地,向女丧尸祭司手里的持续的顽强的燃烧着的火苗靠近。
终于,王路毫无防护的手指触及了那燃烧着的煤炭,炙热的煤炭立刻烫破了他的手指,甚至发出吱吱的烧灼声,然而王路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轻皱一下。他取过女丧尸祭司手里的火,高高地举起。
火苗很小,在他的手上摇曳不定,然而,它又是如此明亮,如一点星光,宇宙中的超新星之光,穿越亿万光年,将那一点星光照耀在王路身上,以及匍匐在他脚下的丧尸身上。
冯臻臻一直注视着王路的一举一动,当王路高举起那燃烧着的火苗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庞大无匹的脑电波,脑电波横扫之处,无数的丧尸纷纷匍匐在地,那脑电波根本不受所谓的百米范围的局限,如水波一样扩散开去,巨大无匹的水库底部的无穷无尽的丧尸,都跪了下来,向王路,向圣火,表示彻底的臣服。
就连那女丧尸祭司,也伏倒在阶梯上。
又是“他”吗?
冯臻臻没想到,王路体内的“他”再次出来了,然而,令她奇怪的是,这一次,王路的眼神并没有以往失控时惯有的狂暴,不,等等,这不是“他”,这依然是王路自己,他的神智,还是如原来的那样清明。
但王路还是变了,他,已经脱胎换骨,他不再隐藏自己的力量,不再迟疑自己的身份,因为--王路高举火种,向水库部落的全体丧尸,向女丧尸祭司,向冯臻臻露齿一笑,他说--“我喜欢这感觉。”
这君临天下的感觉。
是的,是的,这才是我想要的。就像掌握这火种一样,掌握天下,掌握未来,掌握命运。
旧世界一去不复返,所有执着于旧世界的,都将被生化病毒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成为无足轻重的尘埃,只有遵从生化病毒的指引,释放生化病毒给予的力量,才能创造新的世界。
这就是王路的蜕变。
这一蜕变的过程,并不在一日之间,正如蝴蝶化茧一样,自从王路因为二度生化病毒而变异以来,何去何从的问题一直在折磨着他,当确认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异变时,王路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面临的问题是不容回避的,但他那时一直在人与智尸身份认同之间而挣扎,身为人的旧有的一切,变身为智尸的不确定的未来,让他摇摆不定。
这次因为入侵者的突袭,王路和冯臻臻流落在外,身体再一次发生了变异,他虽然不知道这变异是与冯臻臻从脑电波到的交合有关,但却确知,自己的身体与生化病毒又有了更完美的融合,其后,在小路下村与众智尸的交流,给了王路人全新的以智尸的身份生活的体验,而现在,在水库丧尸部落,王路亲眼见证了丧尸未来的进化之路。
在这一刻,王路终于放下了包袱,放下了身为旧人类的包袱,生化病毒已经指导了我们的未来,而这未来,终将掌握在我--王路的手里!
冯臻臻是现场唯一一个在王路脑电波的威压下依然保持着站立的人,她看着昂然挺立的王路,思绪万千,这就是我的男人啊,这就是我献出了灵魂与身体爱着的良人。冯臻臻微微闭上了眼睛。陪伴这样一个男人的,不应该是“冯臻臻”,只有“孙美萍”才适合他。适合他的勃勃野心。
不,不对,其实“孙美萍”也并不适合如今的王路,只有另一个“冯臻臻”。一个智尸身份的冯臻臻,才能站在王路身边,接受这无数丧尸的膜拜。
冯臻臻情不自禁向前一步。张了张嘴,想向王路袒露自己真实的身份,就在这时,却见王路胳膊一扬,将手里的煤炭扔进了火源塔里,然后拍了拍手,冲着冯臻臻一笑:“刚才没吓着你?”
冯臻臻怔在当场。半晌才眨了眨眼,这、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一瞬间,王路似乎从一个势吞天下如虎的强大智尸,变回了平庸的小男人。
王路却根本没有一点自觉,扔下女丧尸祭司。快步跑回冯臻臻身边,歉意地道:“对不住,刚才一时走了神,居然把你扔在了一边,幸好那些丧尸没有伤害到你。”
冯臻臻差点暴走,走神--你刚才那样子只是走神吗?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从身上取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拉过王路刚才捏着燃烧着的煤炭的手,将烧伤的手指细细包了起来,一边柔声道:“你刚才在做什么?那些丧尸怎么都跪下了。”
王路笑了笑:“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这些丧尸蛮好玩的。”
冯臻臻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咬王路一口,好玩?刚才你那样子仅仅是因为好玩吗?你,你把那个强大的智尸王路还给我!我要他做我的男人!
王路却没察觉冯臻臻的异样,他对冯臻臻道:“走,这水库里的丧尸也就这些花头,它们的进化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你看也看过了,咱们走。”他将视线投向远方:“看路牌,我们已经在余姚梁弄这一带了,如果连夜开车到了明天中午就能回到崖山了,也不知道陈薇……”他瞟了眼冯臻臻,生生顿住了口。
冯臻臻低眉垂眼,心却如刀割,王路他依然心心念念着他的家人,妻子、儿子、情人……难道我付出了那么多,依然留不住你在我身边吗?你就这样心急如焚想回到崖山?连那刚刚觉醒的强大的智尸身份也不能改变你的心意?
要什么,才能让爱人你和我永远在一起?
要什么,才能让爱人你毅然抛弃旧有的一切,和我一起开创新的生活?
冯臻臻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
王路刚要迈步,却又顿住了脚,“等等。”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砍刀,上前几步,“起来。”他对女丧尸祭司道。
女丧尸祭司乖乖爬起了身,王路伸出手,倒过砍刀,将刀柄塞到了女丧尸祭司的手里:“记住了,不要用手去拨火了。”然后他转过身,拉着冯臻臻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突突突的发动机声从丧尸群中传来,摩托车载着王路和冯臻臻从纷纷避开的丧尸中疾驶而去。
女丧尸祭司看着摩托车远去,消失在盘旋在水库四周的山道上,看了看熊熊燃烧的火源塔,又看了看手里的砍刀,它突然将砍刀高高扬起,呵呵地吼叫着,底下的武装丧尸也应和地狂吼着--那强大的令它们无条件服从的存在,留给了它们又一件圣物,一件不亚于火的圣物。
火,是防护,而刀,则是开拓。
丧尸会使用武器--好,这“使用”两字得打上个大大的引号,基本上武装丧尸手里碰到什么就会将它拿来当武器使用,最常见的是菜刀,谁让这玩意儿是家庭最见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接下来是扫帚、拖把,擀面杖也甚得丧尸们青睐,螺丝刀、钣手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然而这零零总总的武器,在丧尸手里拿着,怎么看怎么别扭。因为丧尸们握持的方法完全不对头,有握着扫帚头,拿柄来轮的,也有拎着菜刀拿刀背剁的,王路以前就遇过武装丧尸拿斧头背猛砍自己。
王路以前曾在网上看过一段视频,几个黑叔叔将一把ak塞到了一只猩猩手里,没想到保险没关,那猩猩扣着扳机就打了个连发,黑叔叔们惊得四下乱窜,自然。这猩猩的胡乱四射连根毛都没打下来。
基本上,丧尸手里拿的武器和那只猩猩的使用方式差不多。只有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才有个把丧尸瞎猫碰着死耗子正确地使用手里的武器。正确的使用工具看起来很不起眼。其实却凝聚着人类的进化史,不断的犯错以及积累,才让现代人知道怎样正确地使用一把螺丝刀。
而王路,将一把砍刀以正确的方式塞到了女丧尸祭司的手里。刀柄,握在手中,刀锋。自然朝后,刀尖垂直向地,只要女祭司一挥舞,这把刀,必然见血,伤人!
一只懂得建火源塔保护长明火的女丧尸,在学会正确地使用刀后。天知道会给这十万计数的水库丧尸部落,带来怎样的变化。
王路临去时留下一把刀,这仅仅是因为他迂腐地可怜女丧尸祭司拨火受的伤,还是故意为之,谁也不知道。
但刀就是刀。终有一天,它会发挥它自制造者创造诞生以来的使命--征服和杀戮。
崖山,鄞江镇围墙内,学校的孩子们在王比安的带领下,正在检查装备--这是一次外出巡逻实习。
崖山学校传授孩子们现代知识但也同样注重生存能力的训练,这样的外出实习会定期举行。
对孩子们来说,这可比闷在教室里做习题要爽多了,这里的孩子们没有一个是孬种,都有在野外与丧尸周旋的经历,亲手杀过丧尸的,更不在少数。所以在队列中,孩子们的神情期待更多于紧张,象卢锴等人更是跃跃欲试,互相打赌着谁杀的丧尸最多。
王比安正在帮几个年纪小的孩子穿盔甲--崖山的盔甲历经多次改进,已经不再是早期的铝片夹层式的了,在机械部修复了一家塑料加工厂后,李波很快利用几台注塑机,参照武装部的几套军用防暴服,开发出了塑料版的防护衣,用注塑机制造出来的防护衣其实就是一片片塑料--材质就是饮用水桶的pc料,这玩意儿轻便,丧尸的一口烂牙根本咬不透。民政部的大妈们又用编织带将一片片盔甲穿了起来,在战斗时能极方便的穿上。
王比安一边帮一个孩子系胸甲的扣带,一边道:“滚蛋机的电池换过没有?今天要在外面呆一整天,电池用光了可没地方换。”
孩子们纷纷点着头:“王比安你放心,昨儿晚上就都检查过了,你看,我把斧子都磨了一遍。”
这时,有孩子问道:“王比安,啥时候给我们也配枪啊,用斧头哪有用枪过瘾。”
王比安还没说话,卢锴在旁边嘲弄地道:“刺刀是好汉,子弹是笨蛋,对上丧尸,枪有个屁用,子弹打光了,枪就是烧火棍,用你的斧头才能保命,怎么,你没胆子和丧尸面对面砍杀?噢,妈妈我怕,丧尸的牙齿在啃我的盔甲,它的腐烂的手指咯吱咯吱挠着我的胸口,我都怕得要尿尿了。”卢锴逼着嗓子,装出一幅胆小鬼哭哭啼啼的样子,引得四周的孩子们一阵哄笑。
被嘲弄的孩子满脸通红,争辩道:“老子、老子才不怕呢,老子杀过好几只丧尸,那些白痴,用石头就能砸死。”
卢锴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这就对了,咱们崖山的孩子,没一个是胆小鬼,你想想,用斧头砍丧尸多过瘾啊,咔嚓的劈砍声,斧刃剁入肌肉和骨头的手感,丧尸的黑色尸液溅在你的手上和脸上--要多爽有多爽。”
当然,虽然孩子们不怕杀丧尸,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卢锴那样将杀丧尸视为享受的,听着卢锴将恶心的杀丧尸过程描绘得那样活灵活显,旁边的郑佳彦皱了皱眉,稍稍走开了几步,轻声叮嘱着同队的女生们检查一下带的饮水和食物。
在崖山,即使女孩子也要杀丧尸的,除了关文静那样因为年龄太小还不能参加外,所有的女生都要参加野外实习,但女生多少会得到优待,男孩子们会把女生保护在最中央,而女生则多携带饮水和食物等后勤物资,以帮助在杀丧尸第一线的男生减轻负重。
其实这是幸存者野外活动的不成文的惯例,幸存者团体露营时,都是强壮的男子在外侧警戒,而女人和孩子带着物资在中间,而老人--通常老人散落在最外围,这样当他们被丧尸啃咬时,发出的惨叫声能起到警报的作用。
这时,王德承和沈慕古带着一队武装部队员匆匆赶了过来,王德承远远嚷道:“王比安,等急了?这次野外实习,由我和老沈给你们押阵。”
王比安一怔:“原来不是安排的王伯民叔叔带队的吗?”
沈慕古脸上有点尴尬,吱吱唔唔道:“王伯民啊,他,那个有点别的事,他身子有些不舒服,今天没来上班。”(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 二代目建功立业的野望
王比安还想问王伯民生了什么病,突然明白过来--受到昨天末位淘汰选举那样不公正的打击,王伯民哪里还有脸面率队来保护孩子们。恐怕他如今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人在指指点点传递流言蜚语。
王比安在心中叹了口气,王伯民叔叔是好人,可惜自己帮不上他的忙,他正色道:“王德承叔叔,沈慕古叔叔,崖山学校全体学员整队完毕,请指示。”
王德承挥挥手:“这样认真做什么?出发出发。”
卡口守卫打开了电动大门,孩子们自成一队,武装部守护队员在旁也列成一队,两列纵队,缓缓出了鄞江镇。
一出镇子,两支队伍就离开了大道,分散成了10人一组的小分队模式,散布到了田野里,每支学生队伍都有两名武装部的队员伴行,王德承和沈慕古两人跟随在王比安率领的队伍中,他们两人身为分队长,原本应该各带领一支队伍的,但出于拍王比安马屁的不可言之出口的原因。两人硬是厚着脸皮挤在了这个小队伍里。
王德承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孩子们野外实习的区域,其实早就在武装部队员此前的巡逻中经过了反复排查,并没有多少危险性,其实在野外,最危险的并不是田野,而是村落或山林,在复杂的地理环境下,丧尸更易躲藏不好对付。
所以,这次野外实习,只不过是次武装游玩,除了武装部出于让孩子们锻炼的目的,故意在几处要点留下了少部分丧尸外,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性。
王比安自然不知道武装部的成年人动的花花肠子,他一丝不苟地带领着队伍边搜索边前行,如果从空中看下去。就会看到,王比安、卢锴乃至竺利等大孩子带领的小分队,隐隐成了一个锋头。在前方成扇形挺进,女孩子则在第二线背着重重的包袱费劲地在松软的泥地里跋涉,努力跟上队伍,最后则是体弱的孩子在武装部队员的帮助下压阵。
突然。一阵尖利的口哨声从左翼响起,王比安一惊,这是发现丧尸的警报。果然,很快,对讲机呼叫起来,“11点钟方向,丧尸5只。”是竺利的声音,他带领的以自家家庭的孩子为主的队伍,最先发现了丧尸。
王比安立刻通过对讲机通知全体队员:“成散兵线队形。两人一组,向竺利靠拢。”5只丧尸,数量并不多,完全可以围而歼之。
只不过,王比安白跑一趟了。等他带着队员们赶到竺利所报的方位时,竺利正将自己的斧头从一只丧尸的脑门上拔出来,5只丧尸,全都倒在了他带领的队伍的脚下。
跟随竺利小队的武装部队员在旁边夸赞道:“行啊,小伙子身手不错,没让我们帮忙就干掉了这些丧尸。”
竺利嘴里歉虚地道:“谢谢叔叔表扬,崖山给我们配了这样好的装备,要是连这几只丧尸也收拾不了,还不如回家吃奶去。”说着,眼睛还故意瞟向了刚刚赶到的王比安和卢锴等人。哼,你是王路队长儿子算什么,有本事不靠老子,凭自己真本事混饭吃。
王比安却不动声色,冲着气喘吁吁赶到的郑佳彦等女生道:“照惯例进行。”
郑佳彦应了一声,指挥女生放下包袱,在地上铺了张塑料布,将丧尸的尸体抬了上去,打开了随身的解剖盒,取出刀具,开始解剖。
郑佳彦一边解剖一边口抱着各项数据:“解剖对象着衣,破损程度严重,无外裤,有内裤,破损露生殖器,着旅游鞋,无底,从磨损程度看,活动量较大。左臂骨折,有被啃咬痕迹,右缺失,疑生前被丧尸袭击感染变异。内部器官齐全,肠道、胃部无残留物,等等,记录,喉管有消化物,嗯,好像是西瓜,对,这黑色的是西瓜籽,这只丧尸刚刚吃过野地里自行成长的西瓜。”郑佳彦一边报告,一边赤着双手揉捏着丧尸粘糊糊的不断滴着尸液的器官,连眉毛都不跳动一下。
这时,正在检查从丧尸身上脱下来的衣服的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从破损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团,那纸团揉成一团,塞在口袋的最底部,这才保留至今。
郑佳彦拔了把路边的野草擦了擦手,接过纸团,试图打开它,只是这纸团被雨水浸湿过,早就粘糊在了一起,费了半天功夫,才打了开来,这是张超市里的机打的小票,上面的数据基本已经看不清了,只能勉强辨认出抬头打印着“乐天玛特射阳店”几个字。
王比安奇道:“射阳?这是哪儿?甬港市可没有这样的县市名啊,就连乡镇也没听说过。”
竺利在旁边不以为然地道:“谁知道,可能是哪个村里的小店。”
郑佳彦摇了摇头:“村里的小店可没有这样正规的机打小票。”
竺利哼了一声:“这射阳在哪儿关我们什么事?”
王比安正色道:“竺利你忘了,周春雨叔叔给我们上过课,弄清丧尸的来源也很重要的,可以借此观察丧尸流动的方向,同时,因为南北人种的差异,北方的丧尸相比南方的丧尸个高力猛,有助于我们更有针对性的对付它们。”
竺利扁了嘴,轻声嘀咕道:“就会掉书袋,管它哪里来的丧尸,一斧剁在脑门上,yiyàng完蛋大吉。”
他看起来似乎自言自语,偏偏声音又能让王比安听到,却分明是故意挑衅。
这时,一个武装部队员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射阳是盐城市的,我以前打工到过那儿。”
盐城?王路和郑佳彦对视了一眼,郑佳彦喃喃道:“盐城?我没记错的话,那可是江苏的城市,这只丧尸,居然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吗?”
竺利抱着胳膊道:“丧尸嘛,没脑子,自然是满天下乱跑。那个不是有尸潮吗?肯定是因为尸潮的原因,才有江苏的丧尸跑我们这儿来。”
郑佳彦这时已经解剖完毕,并没有更多的发现。她一边收拾刀具,一边道:“尸潮的确会驱使丧尸无序地乱跑,但是从其行动规律来看,基本是围绕着食物行动的。也就是说,哪里有食物,丧尸就往哪里跑。但即使这样。丧尸的活动范围也不可能太远,我们到现在为止发现的丧尸,多是甬港各县市的,偶尔有个把从三门等地流落过来的丧尸,但是江苏盐城--这可实在太远了,就算是从杭州湾跨海大桥走沿海高速公路,也有4、5百里路呢。”
竺利耸耸肩。不再出声,在他眼里,郑佳彦也是站在王比安一边的,千方百计拍他的马屁。
处理完这5只丧尸后,野外实习继续进行。到中午的时候,又陆续杀了几批丧尸,最大的一伙丧尸,只有10来个,对孩子们造不成实质性的危险,武装部的队员们乐得袖手旁观,给孩子们更多的学习机会。
说实在,生化危机暴发已经快2年了,曾经给人以极端恐怖的丧尸,如今早已经被人们见怪不怪了,如果现在还有人看到个把丧尸就吓得尖叫连天屁滚尿流的话,除了脑残就是白痴,说到底,丧尸也只是一把骨头支撑着一具皮肉,只要不被心中的恐惧吓得动作失态,孩子们杀丧尸并不是什么难事。
中午吃饭并没有开伙,而是吃自带的干粮:馒头干和咸菜,民政部还特意每人配发了一个真空包装的卤蛋,这可是个好东西,还是王路刚到崖山时收集来的物资之一,一直不舍得吃留存至今。吃完饭后王比安正要下令继续前进,竺利突然跑了过来,提议分开行动。
“上百号的队伍挤在一起效率太低了。”竺利说,“虽然我们一上午杀了不少丧尸,可因为都是在田里集体行军,所以并没有搜集到多少物资,我们这次外出虽然是实习活动,可也浪费了不少崖山的人力物力,不但让武装部的叔叔一路保护我们,民政部也发放了充足的物资,要是我们两手空空回到崖山,实在是太丢脸了。”
王比安诧异地看着竺利,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但转念一想,竺利说得的确有道理,这趟野外实习,可不是游山玩水来的,虽然说夏收在既,但崖山的物资供应的确越来越紧张,食堂里已经连续两天停止供应大米饭,而代之以土豆,如果不是有较为丰富的蔬菜,大伙儿肯定怨声载道了。
王路看了看卢锴、关佳彦等人,郑佳彦皱了皱眉,并没发表自己的意见,卢锴却跃跃欲试,他不无兴奋地道:“王比安,这点子不错,再往前走就到了洞桥镇,我以前跟着武装部搜集物资来过这里,不过我们只来得及搜刮一些超市等物品较集中的地方,居民家中倒还没搜索过,如果静下心找找,肯定能找到不少物资。”
王路有些心动,他望向王德承和沈慕古:“王叔叔、沈叔叔,你们的意见呢?”
王德承笑道:“小王你想练练手也好,反正这一带并没有大规模聚集的丧尸,洞桥镇我们以前也去过几回,镇子民宅里有些丧尸,但数量并不多。”
沈慕古迟疑了一下,他的武力并不强,如今能担任武装部的小队长,一是跟随王路较久,算是老资格,二来就是他的时灵时不灵的异能。这一路行来,所有的丧尸都在他的感应之内,的确没有大群丧尸的迹象,丧尸的活动也是有迹可寻的,不可能平地突然出现成千上万的丧尸,在大群丧尸的外围,丧尸的数量是逐渐增多的。孩子们野外实习行军了一个上午,也只碰上数十只丧尸,就这密度,周边5公里范围内,不可能有超过千只以上的丧尸存在。
不过沈慕古向来谨慎,他觉得带着孩子们实习安全第一,只要把孩子们平平安安带回鄞江就是大功一件,至于物资--其实崖山的物资并不紧缺,不说春耕后就将入库的稻谷,其实在老俞头的仓库里,也有充足的食物。民政部之所以卡着物资不放,就是不想让大伙儿养成敞开肚皮坐吃山空的坏习惯,让大伙儿时时有一种生存的危机感。如果崖山真沦落到靠孩子们搜集物资的程度。别的不说,武装部的队员们就可以个个买块豆腐来一头撞死了。
沈慕古正想委婉地提出反对意见,突然看到了王比安看着他时眼中露出的企盼之意。心中顿时一动:王比安身为王路的继承者,今后必然是要统领崖山的,但即使有高贵的血统存在,yiyàng需要建功立业才能更为服众。这次野外实习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王比安能带领孩子们搜集一批物资回崖山,肯定大受群众欢迎。这也算是种变相的收买人心。
花花轿子人抬人。自己如果帮助王比安达成了这个心愿,王比安的谢意自不必说,就连陈薇和谢玲也会ǎnyi自己的行动。
沈慕古当下就点头道:“行,没问题。”
王比安正要转身向孩子们下令向洞桥镇进军,竺利抢声道:“等一等,洞桥镇是鄞州数一数二的大镇,不比鄞江镇小。镇内水系纵横,如果我们依然还是一窝蜂挤在一起入镇的话,效率也太低了,我建议分成两个组,分别从镇东和镇西两处入镇。然后在镇中的百梁桥汇合。”说着,他还摸出了一张手绘的地图,摊在地上,向王比安、王德承、沈慕古、卢锴等人指点着。
地图很简陋,只有个大致的地形轮廓,中间划着弯弯曲曲的一条线穿镇而过,上面还有几条横线,想来那就是穿洞桥镇而过的光溪和百梁桥等桥梁了。
王比安心中一动,这张图虽然简陋,却显示竺利是有备而来,早在昨晚他就已经准备好要前往洞桥镇搜集物资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阴谋?王比安稍一转念,就在心里失笑,竺利哪来什么阴谋,肯定是因为上次坑害林久的事情被自己揭破,所以一直不服气,想借这次野外实习的机会和自己别别苗头。王比安转眼扫视了一圈,看到竺利家的几个孩子都在紧张地盯着这儿,心中更加了然了。
想比划比划谁更有能耐吗?王比安哑然一笑,这样也好,有的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如果自己能在这次搜集物资行动中干净利落地击败竺利,凭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老爸的位子让竺利心服口服的话,想来在学校里,再也不会有学生拿纨绔子弟的眼光看自己。
王比安畅快地点点头:“行,就这样办。”他顿了顿,又道:“就按照竺利你的提议,分成两组,男女生都是对半分,一支我来带队,另一支由你带队好了。”
竺利没想到王比安答应得这样畅快,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原本以为要费心争夺的队长一职,居然轻轻巧巧就被王比安推到了自己面前。竺利一抬头,看到王比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也不是蠢人,当下就明白自己的一番小心思全被王比安看透了,脸上涨红,嘴里却道:“好,我来当队长,不过人员要我自己挑。”
王比安大度地道:“行啊,你先挑好了。”
竺利当场转身大步走入正听说要入镇搜集物资而兴奋地议论着的孩子群中,王比安看到,竺利果然是花了不少心思预先布置的,他稍一招呼,不仅自己家的几个亲戚孩子纷纷聚拢过来,一些新近外来的孩子也跑到了他身边--显然,这些孩子早已经通过气了。
只不过,竺利拉拢的孩子以男生较多,可既然刚才和王比安说好了男女生对半分,他不得不转向女生群,试图邀请一些女生参加自己的小队,但这一次,他却吃了闭门羹--女生们纷纷表示拒绝。
虽然女生们没有明言为什么不愿意参加竺利的队伍,竺利也猜到了为什么--女生们更信任王比安,而不是自己。他在心中愤愤不平,他妈的,王比安不就有个好老爸吗,用得着你们这些小娘皮这样巴结。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还在低声下气地求恳女生--在队伍中,女生并不是累赘,崖山的女孩子不但杀丧尸是拿手活,战地救护这门课也比男生们学得好,有女生在队伍中,男孩子们冲杀时,更无后顾之忧。
但无论竺利怎么软语相求,女孩子们个个将头摇得拨浪鼓yiyàng,竺利又不能强行拉人,顿时被这意外的情况急出满头汗来。
另一边,王比安正被卢锴纠缠着埋怨个不停:“王比安,你有没有搞错,怎么让这个外来的小子带队,他有个屁的能耐啊,有异能吗?有我杀过的丧尸多吗?这个队长该我来当才是。”
王比安笑道:“卢锴哥,我还想着你能在我的队伍里帮忙呢,你想想,咱们联手搜集来更多的物资,还不得让那个姓竺的小子眼馋死?再说了,如果不让他单独带一队,那是让他和那一帮子亲戚参加你的队伍呢,还是参加我的队伍?无论他参加哪支队伍,不都得被他扯后腿吗?”(未完待续。)
ps:今天下午1点,毛豆带老父母从上海看孙女儿返回,在平湖高速上,正以120码速度行驶时,突闻一声巨响,车辆猛然失控,直向右侧撞过去,毛豆大脑一片空白,一边大吼安慰失惊大叫的老母亲,一边死死抱住方向盘,轻踩刹车,稳住失控的车子,终于在100多米后,将车子停住,双腿颤抖下车后,才发现右轮胎爆裂成麻花状。只开了3万公里的轮胎居然会爆胎,咒锦湖可以去死了。大难不死。回家后,将次日的5000字码完上传,这才发现,小腿至此还在颤抖。;
第六百八十五章 北方来的不速之客
卢锴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重重吐了口气道:“便宜竺利这臭小子了,要不以他的资格想在学校里自带一支队伍,还早八百年呢。”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王比安你放心,有我的异能在,进村入屋搜集物资那是小菜一碟,他妈的,让竺利那小子好好见识见识老子的能耐。”
王比安笑道:“那是,卢哥你的异能可比我的管用多了,对了,你等等啊,我找郑佳彦说几句话。”
王比安跑到了郑佳彦身边,和她嘀咕了几句,郑佳彦起先一个劲摇头,但在王比安指了指卢锴后,她终于勉强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郑佳彦带着几个女生,主动找到正呆在一边沮丧的竺利,表示愿意参加他的队伍。
竺利喜出望外之下,连声道着谢谢,郑佳彦瞟了远处的王比安一眼,心想要不是王比安相求,自己又不愿意和卢锴呆在一块,我才不想和你竺利凑一起呢。就你那小心眼没远见,摆明了是成不了大气的,年龄虽然比王比安大,但这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光长个子不长心眼。在崖山和官二代王比安斗,不是王比安为人善良,你早就喂丧尸去了,还会容你在这里蹦跶?
男女生分成两队后,武装部的队员自然也要分开,这时沈慕古和王比安却发生了激烈的争论,起因是王比安让沈慕古带人去保护竺利一行人。
沈慕古连连摇头:“不行,我得保护你,让王德承去好了。”
王比安诚恳地道:“沈叔叔,我们这支队伍中已经有卢锴和我两个异能者了,竺利他们那儿可一个异能者也没有,你知道在民宅那种复杂的小空间环境下,你的感应丧尸异能。可是货真价实保命的不二法门,你就算是不为了竺利,也为郑佳彦她们几个女孩子想想啊。再说了。武装部这次一共派出了两个分队长,结果全用来保护我了,我这要是回到崖山还不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啊。”
王德承在旁边大大咧咧道:“老沈,你尽管去。王比安就交给我来照应好了,说实在的,你那异能啊。也就事先提醒一下孩子们,真要进屋入舍杀丧尸寻找物资,还得靠我手里的家伙。”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枪。
王比安忙道:“王叔叔,沈叔叔,咱们可说好了,这次是我们学校的同学们之间的比赛,你们只要保护我们安全就行了。可不能主动插手,要不然,那不成作弊了?”
王德承不以为然地道:“行行,咱们不作弊,不作弊。”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主意。等会儿进了洞桥镇后,一定要发动队员们多找些物资来,同时暗中叮嘱跟随竺利的队员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相助,让丧尸多给竺利他们捣点蛋。
稍做休整后,两支队伍在田野上分开,向洞桥镇进发。
王比安和竺利各怀着建功立业的心思想大显身手,却生生急坏了一个人--郑佳希。
自打崖山开出这支队伍后,郑佳希带着罗莉、罗刚就一直紧紧跟在后面,以备稍有危险就出手相助--这次野外实习,卢锴早早就和她提起过,无论是为了保护王路大叔的儿子还是为了自己的爱人,郑佳希都会暗中跟随庇护。
但是现在,崖山的队伍突然分成了两支,郑佳希离得远,看不清卢锴跟了哪支队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着两支队伍越行越远,隐隐是向洞桥方向行去,她咬了咬唇,突然拔腿急奔,想抄近路先赶到洞桥镇,将盘踞在里面的丧尸提前驱走。
王比安和竺利带的两支队伍虽然抱着互相比较的心思,但也知道在野外可不能意气用事,谨慎、谨慎、再谨慎是铁律,所以一边前行一边搜索丧尸,前进速度并不快。郑佳希抱着罗刚,拉着罗莉一阵急跑,居然还真被她抄到了前头。
郑佳希一入洞桥镇,二话不说,立刻发动脑电波,召唤躲在屋内的丧尸立刻离开镇子,在郑佳希的命令下,陆陆续续有丧尸从镇内的各处房屋内钻出来,蹒跚着拥挤在街道里,向镇外的田野行去。郑佳希一心想赶在崖山的队伍入镇前将镇内的丧尸清理一遍,将罗刚往罗莉手里一塞,自己沿着街道狂奔着,不断有丧尸从屋内钻出来,然而郑佳希却皱起了眉--奇怪啊,洞桥镇的丧尸怎么这样多?
鄞江周边的丧尸曾经经过崖山武装部和郑佳希的多次清理,很少见到有大规模盘踞的丧尸群体,可现在,郑佳希已经从街道两边的房屋里,驱赶出了上千只的丧尸--这可真是,太古怪了。
郑佳希突然顿住了脚,她闭起眼,抬起头,探出了自己的脑电波--她猛地睁开了眼,在她的脑电波感应范围内,洞桥镇的每一幢房屋内,都挤满了丧尸。这些丧尸绝对不可能是镇子上的原住民,因为一幢小楼里,少说也挤了2、30只丧尸,原住民的居住密度不可能这样高。
以现在的密度推算,这周边少说也有7、8万的丧尸,这样多的丧尸,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们,为什么聚集在洞桥镇,聚集在离这一带唯一的幸存者定居点崖山如此近的地方?
郑佳希站在洞桥镇的街头,在她的身边无数的丧尸蹒跚前进着,然而,郑佳希已经发现,这些丧尸并不全然是因为听从自己的命令,离开房屋,行往镇外,而是,隐隐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丧尸不会伤害智尸,但被丧尸所阻,自己就无法救卢锴,救王比安,救崖山的孩子们,这里可有数万甚至十数万的丧尸啊,而远方,正向洞桥镇挺进的两支崖山的队伍,总共只有百来号人,这,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即使以卢锴的滚蛋异能。也无法从这样多的丧尸群中安然脱身。
更重要的是,除了这样的丧尸大军,更有一支暗藏的力量。不是崖山的孩子们能抵抗的,那,就是智尸。
隐藏在洞桥镇丧尸背后,指挥操纵它们的智尸。高等级的为数众多的智尸!
郑佳希虽然是个孩子,但她并不蠢,由人变智尸的复杂生活经历。让她比同年龄的女孩子更成熟,她绝不相信,这样多的丧尸是自发的盲目的来到洞桥镇,这背后,有智尸在指挥是不言自明的真相!
郑佳希的心,一点,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黑压压无穷无尽的丧尸,在她的四周围了个圈,只留下一小块空地,让她孤单单地站在那儿。
嘎吱。临街的一幢民居的二楼,推开了一扇窗:“哎哟,我想是谁在折腾呢,原来是个小妹妹呀。咦,还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觉醒程度倒是蛮高的。”
窗口,露出了一张嬉皮笑脸的脸,双手撑着窗框对街上的郑佳希道:“喂,小妹妹你这是闹哪样啊,我的选民们并没有碍着你什么,你把它们折腾得鸡飞狗跳的做啥?”
郑佳希抬起头,下意识地举起胳膊挡在了自己脑门前--好强,这只智尸的脑电波好强,简直好像能穿透自己的脑壳,轻易掌控自己的脑电波一样--她抿着嘴,强撑着道:“你是谁?你不是这一带的使者,为什么要带这样多选民到洞桥镇来?”
楼上的智尸有点意想不到地瞟了郑佳希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偏僻乡村遇上的小丫头片子,智商觉醒程度之高居然能抵挡得住自己的威压,要知道,自从他无意中发现那合体进化的秘密后,脑电波的进化突飞猛进,早已经超过自己当年离开南方北上之时,他原以为自己真正掌握了智尸进化的钥匙,可没想到,一个未成年的智尸小丫头都能无视自己的脑电波压力。
他不无好奇细细打量着郑佳希,嗯,穿戴得很整齐,营养也比较充足--有趣有趣,按理说,在这崖山周边不应该有强力的智尸存在,可这个小娘皮,却分明是从容生活在崖山周边,你看,她居然有心情给自己打了两条长长的辫子。
楼上的智尸笑吟吟地道:“相逢就是有缘,小姑娘,请上楼来坐坐。”
这话音刚落,就听到二楼窗户背后传来一个女声:“我说,你搞什么啊,欺负人家女孩子做什么?人家也是无意中干扰了我们的布置,你让她离开就是,别忘了,崖山的那些小崽子就要来了,你可没多少时间重新布置陷阱了。”
郑佳希心一凉--这些强大的丧尸,真是为了崖山而来!
怎么办?冲出去警告王比安、卢锴他们吗?可是,在这样多丧尸的追击下,王比安和卢锴他们在平原上无险可守,如何逃脱?
郑佳希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留下来,上楼,和这些外来的强大智尸接触,然后等候时机,在他们身边拼死一击,只要杀了智尸们,卢锴和王比安就安全了。
郑佳希仰脸道:“天下使者是一家,很高兴认识叔叔,我这就上来。”
二楼的的智尸长笑道:“好好好,难得再次听到天下使者是一家这句话,在这世道,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孩子坚守着这信条,欢迎欢迎。”
他挥挥手,四周的丧尸如潮水一样退去,郑佳希冷眼旁观,那只男智尸指挥丧尸的距离早已经超越百米范围--好强大,但越是强大,自己为了保护卢锴和王比安,越要和他接触,潜伏在他身边。
咯吱咯吱,郑佳希踩着木制的楼梯上了楼,一个男智尸正笑吟吟露着标准的八颗白牙迎着她:“小朋友你好,我叫王璐,你怎么称呼啊?”
郑佳希怔住了,半晌才结巴道:“王璐?你、你是先知王璐?传播圣餐论的先知王璐?”
王璐哈哈大笑,扭头道:“黄银凤,你听见没有,哈哈,连这样偏僻的小乡村,都有智尸知道我的大名,听过我的理论,怎么样,我厉害?嘿,从北到南,我的圣餐论可是在大陆上遍地开花。”
“呸,就你那一套连自己也不信的胡言乱语,也就是骗骗那些心智还未开的低等智尸。但凡有点脑子的,谁会信你那些鬼话。”旁边的八仙桌旁,一个慵懒的剥着瓜子的女智尸头也不回地道。
王璐揉了揉鼻子:“可不能这样说。你看这位小姑娘,可不什么心智未开的低等智尸,要我看啊,她可不比当初刚离开京城的你差多少。”
女智尸这才来了兴趣:“真的?我看看。”说是看。不仅转过身来,更是探来一股强大无比的脑电波,只不过。这脑电波稍一接触满怀警惕的郑佳希就缩了回去。
那女智尸起身走到郑佳希身边,拉着郑佳希的手道:“好可爱的小妹妹,我叫黄银凤,你叫什么?”
郑佳希并没有在黄银凤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现在也远没有到她暴起发难的时候,她轻声道:“我叫郑佳希。”
黄银凤自来熟道:“郑佳希?嗯,你小时候一定是爸爸妈妈的希望?可比我的名字要好听有内涵。来。佳希小妹妹,坐,要吃瓜子吗?对了,这儿还有西瓜和桃子,这大热天的。吃点水果对皮肤有好处。”
郑佳希乖乖坐了下来,她满脑子乱糟糟的,王璐啊,自己面前的居然就是先知王璐,那可是在智尸中口口相传的强大的智尸,甚至有智尸言之凿凿,坚信王璐就是坐在神的左手的宠儿,自己,能对抗这样强大的智尸吗?自己说到底只是个高中生,离开了指挥丧尸的能力,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王璐这样一只强壮的成年智尸?更何况,这旁边还有个黄银凤--嗯,她难道是先知王璐的智尸妻子?奇怪,为什么以前没听别的智尸提起过她?
郑佳希捧着黄银凤递过来的一块西瓜,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黄阿姨,你和王叔叔到洞桥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璐刚要开口,就听到楼梯一阵咚咚响,有人大呼小叫地跑了上来:“王老哥,崖山的那批小崽子还真向镇子赶来了,我在望远镜里看得真真切切,泥巴种王路的狗崽子王比安就在队伍里,王老哥,我看也不用麻烦了,就让我一枪干掉那个小王八蛋得了。”
随着嚷嚷声,一个戴着假肢的男子,挎着一把步枪跑上了楼,看着他兴奋得发红的脸色,气喘吁吁的呼吸,郑佳希确定,他,是个人类。一个正常的人类居然和两只强大的智尸混在一块儿,而且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来?而更重要的是,这假肢男似乎与崖山的王路叔叔有着深仇大恨,甚至还认识王比安,非杀之而后快?
老天爷,王路叔叔到底从哪里惹来了这些强大的敌人?
郑佳希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是那新来的男子手里有枪,面对枪弹,王比安、卢锴的异能,根本一点用都没有。郑佳希,完全看不到崖山的孩子们有哪怕半点生机。
王璐从桌子上取了只桃子,皮也不剥,啃哧咬了一口,含糊道:“沐原,你急什么啊,我们这次回到甬港市后,特特意意赶到崖山,不就是为了替你出口气的嘛。原本还想着怎么进攻崖山,又不至于将我们置于危险的境地,没想到今儿走了狗屎运,崖山的小崽子们居然整队外出清理周边的丧尸,更是好死不死,挑选了我们容身的洞桥镇为目标。嘿嘿,这不叫自投罗网又叫什么?不过,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别嚷嚷着光想用枪杀那个什么王比安,你那一把破枪又能杀得了几个人,你有枪,那些崖山人不也有枪?对射起来,你一个残疾还真不见得打得过对方。再说,杀了王比安,让泥巴种王路警惕了可不糟了?”
王璐慢条斯理道:“要我说,还是引蛇出洞来得最好,咱们在洞桥镇布个局,将那个王比安吸引进来团团围住--嘿嘿,打了小的,就不怕老的不出来,那个泥巴种王路肯定会倾巢而出,那时候我们再围点打援,将崖山上下杀个干干净净,不但报了你的大仇,随便还让选民们饱餐一顿,何乐而不为?”
郑佳希听着先知王璐轻描淡写地布置下轻轻松松就能消灭崖山上下老幼的恶毒计划,整个人都怔住了,因为这个计划极简单,同样极有效,更要命的是,崖山最厉害的王路叔叔还因为失迹,至今不见踪影。
崖山,真的要就此灭亡了吗?
王璐对沐原道:“让那些小崽子们深入洞桥镇,我会指挥选民们避开主要街道两侧的房屋,等等,不能全部撤出,留下个把选民,陪小崽子们玩玩,引诱他们步步深入,一直到--那儿!”王璐指着窗外的一座外形特殊的建筑,狞笑道:“等到了那儿,我们就指挥四面埋伏的选民们齐齐杀出来,到时候,他们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功夫丧尸
王璐又吩咐沐原道:“你去把我们带来的那玩意儿开起来,有这玩意儿在,就算崖山的来人中有异能者,脑电波也会受到干扰,以至短时间失去异能。只不过这东西覆盖范围实在太窄了点,要不然,所有的异能者就是个屁。”
沐原应了一声,兴冲冲下了楼。他虽然对郑佳希出现在楼里感到有点好奇,但从京城南返,王璐和黄银凤都会交结当地的一些智尸,这小姑娘智尸年龄虽然不大,但仅看外表就知道觉醒程度较高,倒并不出奇。
黄银凤听着王璐嘴里脏话不断,摇了摇头:“用那玩意儿做什么?不是对我们的脑电波也有干扰吗?”
王璐露齿一笑:“我的脑电波又有新进化了,一个月前还受那玩意儿干扰,但如今虽然稍有影响,却无大碍。说到底,这和电波一样,只要信号源功率足够强,干扰就没多少效应。”
黄银凤道:“显摆什么啊,不就是脑电波又有所增强嘛,说得云山雾罩的。你也不想想,当初象这位小姑娘那样曾经受你圣餐论毒害的使者,也不知道有多少,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连你自己都不信,而是另找了一条进化之道,可不知道有多少使者会在背后骂你祖宗八辈。”
王璐不以为然地道:“这可不能这样说,圣餐论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咱们离开京城时,还不是有使者瞒着闻老,偷偷采人血喝?只能说,这世界上,除了圣餐论,还有别的进化的途径,所谓条条罗马通大道。就是这个理儿。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得到了进化,你也不是听了我的话。得了好儿?”
郑佳希听着王璐和黄银凤“打情骂俏”,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王璐他居然有屏蔽异能的方法--异能可是人类对抗丧尸、智尸的惟一希望,失去了异能。人类幸存者将再次伦落到生化危机爆发初期,被丧尸一面倒的屠杀的境地。她想到,当卢锴信心十足地进入洞桥镇时。成千上万的丧尸蜂拥而出,卢锴嚷嚷出“滚”时,丧尸却不为所动,依然凶猛地扑上来。
不行,不可以,卢锴,我一定要救你!
郑佳希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崖山的队伍很快就将入镇,一旦踏入陷阱,自己再没有一丝机会。
郑佳希站起身,柔声对黄银凤道:“阿姨,你和王叔叔都好厉害。能不能教我一些关于进化的办法?我、我身上有个刀疤,一直没有愈合,你看,通过进化我能不能治愈这个伤。”说着,郑佳希伸手撩起了衣服的下摆,露出了雪白的小腹。
智尸是不顾什么人类的道德伦理的,但是面对郑佳希主动袒露的稚嫩的身体,王璐还是转过了身去,黄银凤忙上前几步,她一眼就看到了郑佳希腹上长长的刀口,真不知道这孩子以前受过什么罪,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伤口。她安慰道:“孩子,别难过,我们这进化办法,也是刚刚摸索出来的,但效果的确不错,至于能不能消去你身上这样的疤痕,这可有点不好说……咦……”黄银凤一愣,她挨得郑佳希近了,才发现,她腹部的伤口皮肤,隐隐有些发红--这可奇了,只有在人类身上才有这样的状况,那是伤口正在逐渐愈合,新的肌肤正在生长的表现。
就在这一愣神间,郑佳希动了,她猛地扑了上去,反身窜到黄银凤的身后,左手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右手握着一把打开的折叠小刀,抵在了黄银凤的太阳穴上。
“不许动!动一动,她就死定了!”郑佳希细嫩的嗓音在室内回荡。
这一连串变故只在弹指间发生,黄银凤被郑佳希的刀抵住时,王璐还依然假正经地背过身没转回来呢。
黄银凤一动不动地站着,她比郑佳希高了一个头,又穿着高跟鞋,郑佳希要踮着脚才能卡住她的脖子,努力伸长胳膊才能将刀勉强顶在黄银凤的太阳穴。如果黄银凤奋力反击,郑佳希未见得就能真的杀了她。但黄银凤并没有妄动,因为她是个女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智尸也不例外,她可不希望自己由于拼死反抗,而在脸上留下什么疤痕,上次在地铁站受的伤,虽然有隐隐变化的痕迹,但她依然不愿意冒险。
黄银凤轻声道:“小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刚刚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是为了学进化的办法?可我们也没有拒绝你啊?说真的,我们一路南返,沿途已经传授了不少使者新的进化方式,你真心想学,我们自然会教你。何必动刀动枪的?”
王璐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黄银凤受威胁,居然并不着急,不仅没有丝毫动作,反而好整以暇地对黄银凤道:“你瞧这女孩子倒是胆大,换了别的使者,面对我们两人,早就战战兢兢的了,哪里还有心思搞花样,这孩子却是了不起,居然敢当着我俩的面动刀子。我说,你觉醒程度和她相当时,可有这胆量?”
黄银凤笑道:“我还真没这位小妹妹的能耐,所以我说,人不可貌相,这孩子年龄看着小,觉醒和进化程度可不低,而且--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这孩子的身体机能正在逐渐觉醒中。”
王璐道:“可是真的?没想到这样一个偏远的乡下,都有如此大的收获。嗯,我倒是很有兴趣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孩子的身体。”
郑佳希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缩在黄银凤身后,将她当成挡箭牌,以免王璐暴起发难。可没想到,黄银凤和王璐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混把自己手里的小刀视惹无物,王璐更是可恶,居然说、居然说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还要“好好研究”一下。郑佳希虽然年龄小,其实已为人妇,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陌生。如今被王璐公然调戏,越发恼怒起来。
但在恼怒之余,郑佳希更多的却是害怕。对王璐和黄银凤的害怕,这两只智尸的强大远在自己想像之外,他们如此从容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根本不害怕自己的劫持。对他们来说,自己手里的刀根本和孩子的玩具没差别。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怕自己?难道说,他们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能力在。可以视自己的威胁如无物?
郑佳希越想越怕,尖声道:“别动,都别动!谁要是敢动一动,我、我就杀了她--杀了你老婆!”
王璐一怔:“我老婆?哈哈,我老婆。黄银凤,你听见没,这孩子一眼就看出你是我老婆呢。”
黄银凤白了王璐一眼:“放你娘个屁。”
郑佳希头都昏了。万万没想到,王璐和黄银凤居然当着她面打情骂俏起来,她卡着黄银凤脖子的手紧了紧:“我再说一遍,我真会杀人的!你们给我听着,立刻停止对崖山队伍的攻击。让他们安全离开洞桥镇!”
王璐“啊”了一声,挠着下巴:“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我原来以来你只是想学我们进化的新方法才铤而走险,可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崖山的那些人类来的。有意思,有意思,他们是人类,你是使者,你居然为了保护他们而不惜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郑佳希尖声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对,赶紧将那个残疾的家伙叫回来,不许他启动那个什么东西、那个什么玩意儿。”
王璐却不再理睬郑佳希,转而对黄银凤道:“这次巴巴跑到崖山来,原来只是陪沐原那家伙出口气,可没想到遇上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嗯,你说,拿她怎么办?”
黄银凤叹了口气:“吃了她怎么样?以那个‘他’的理论,吃进化觉醒越高的使者,自身的进化也就越高。”
王璐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这点子不错,这样雪白粉嫩的女孩子,吃起来味道一定很好。”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等会儿下手小心点,一定要趁着她还活着时,锯开她的脑壳,那时候里面的脑组织依然还在活动,揭开脑膜后,脑液会流出来,那是进餐前的开胃汤,然后拿个调羹,冲着脑组织挖下去,这时,这孩子失控尖叫的声音是这世界最动听不过的音乐,然后,舀下去,将象豆腐脑一样大脑灰质皮层舀到嘴里,哈,那味道……”。
郑佳希如果是个普通女孩子,听着那样恐怖恶毒的语言,早就吓得浑身打摆子一样了,但即使身为智尸,她的脑电波也剧烈波动着。
郑佳希虽然窝在鄞江镇旁,但和经过这一带的智尸还是有一定交往的,她自然听说过,北方有一只可怕的智尸,以吃自己的同类为进化的手段。
可是,王璐不是发明了圣餐论的先知吗?他、他怎么又会以吃同类为生?
就在郑佳希又惊又疑之机,王璐突然发动了,既不见他有所动作,也听不到他发出任何声音,在脑电波的合体下,一只丧尸突然动了。
丧尸,站在小楼房间里的丧尸,大概有10来只,智尸身边有丧尸相伴,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郑佳希其实一进门就看到这些丧尸了,却视惹无睹,无他,丧户对智尸是没有危害的。至今从来没听说过丧尸袭击过智尸,从来没有过。
然而,就在郑佳希的背后,一直木然不动的丧尸群中,有一只丧尸动了,这一动,如九天惊雷,只见他原地平空跃起,接着是两个单手空翻,一个托马斯大回旋,然后是一个鞭腿,向郑佳希踢去。
以笨拙闻名的丧尸,居然做出了功夫大师一样的高难度动作。
郑佳希已经听到了背后的动静,下意识一扭头,眼见着一条粗壮有力的腿带着风声向自己抽过来,下意识地缩回了握着刀子的右手,回到身前一挡--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何况是郑佳希这样的小姑娘对上一个近18米的大汉,她的胳膊根本没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蓬一声响,郑佳希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哗啦啦撞倒了一把椅子,倒在了地上。
郑佳希尖叫一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举着小刀子向黄银凤冲去--突然,她的身形怔住了。如石化一样一动不动--虽然这一怔只在眨眼之间,郑佳希很快恢复了正常,然而这一点耽搁已经够了,等她重新向黄银凤扑过来时。旁边的几只丧尸已经一拥而上,将她摁倒在了地上。
郑佳希虽然在地上扭动挣扎着,大声命令丧尸放开自己。甚至放出狂暴的脑电波,但那几只丧尸根本不为所动,连手里的小刀都被夺走了。
黄银凤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刚才郑佳希的小刀并没有伤着自己--她白了王璐一眼:“用得着显摆你和丧尸合体的能力吗?搞得象演杂技一样,简简单单用一下脑电波轰击不好吗?”
王璐笑道:“怎么样,我刚才的合体操纵很帅,有没有黄飞鸿的风采?你自己不也在逗这小姑娘玩吗?脑电波轰击你也早就掌握了,这玩意虽然没有永恒的长眠的效果。但能让使者短暂的失去意识,这孩子根本威胁不到你。”
郑佳希没想到,自己在王璐和黄银凤面前直如婴儿一般,自以为得计的一连串动作,只是被别人看白戏。
她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一滴泪珠悄悄地从脸庞滑落。
黄银凤虽然和王璐打着浑,却一直注视着郑佳希,看到郑佳希落泪,咦了一声:“这孩子进化得真了不起,她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吗?”说着走到郑佳希身边,挥手让丧尸们放开她,扶起郑佳希后,轻轻擦去了她下巴上的泪珠,抬手看了看手指上的湿痕:“真的是眼泪!”
郑佳希虽然暂时得脱自由,可也知道,赤手搏击自己连半点希望都没有,她眼见黄银凤对自己的进化这样感兴趣,立刻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声嚷道:“你们放过崖山的人,我就把自己进化的秘密告诉你们!”
王璐和黄银凤对视了一眼,王璐道:“这孩子有趣,有趣,太有趣了,自己被捉,眼看着连脑子都要被吃掉,却还一心想着救非我族类的人类们。嗯,崖山自动送上门来找死的人中,该不会是有你变异前的亲人?让我想想,是爸爸妈妈?还是哥哥姐姐?”
黄银凤突然道:“我看啊,肯定是情哥哥,这世间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孩子这样勇敢,这样……没头脑的。”
郑佳希死死咬着牙不出声,王璐重重一拍手:“着啊,黄银凤,还真被你说准了,果然,那群崖山来的小崽子中,有这孩子的小情人。我靠,老子也算见多识广的了,走南闯北这样久,可还是第一次看到使者和人类之间的爱情。嗯,茅丽那家伙虽然养了一群男性人类幸存者供她玩弄,可那和爱情无关,甚至和性无关,只是裸的繁殖需求。”
黄银凤道:“茅丽、茅丽,一路南下,你嘴里不是念叨茅丽就是想着什么冯臻臻,当初听说茅丽南下后,你就一口咬定她是追随冯臻臻到崖山来了,哼,你嘴里说着到崖山是为了替沐原出口气,可我看着,你是想见那茅丽和冯臻臻?我说,这茅丽和冯臻臻,你倒是喜欢哪个更多点?听你平日的絮叨,那冯臻臻可比茅丽进化程度要高,但是,那茅丽可是和你上过床的……”
王璐嘿嘿讪笑了几声,厚着脸皮道:“虚凤假凰的事情,你怎么就当真了呢?茅丽也是个可怜的,心心念念着生个孩子,这才听了我偶尔漏出的一点话风,成不成还没影儿呢,就赶到甬港市来。至于冯臻臻,我和你也去过动物园,确认她也到了崖山来,这样说来,崖山里居然有两只高等级的女智尸,都对那个泥巴种王路产生了兴趣,也不知道这一人两智尸,在崖山唱出了怎样一台好戏。”
这时,一台对机讲突然响了:“王老哥,崖山的狗崽子就要入镇了,他们分成两队,分别从一南一北进入。”正是沐原的声音。
王璐举起对讲机道:“启动干扰屏蔽仪,引蛇入洞,瓮中捉鳖,沐原,不要意气用事,有的是你报仇的机会,要是坏了老子的好事,扒了你的皮。”说完,也不等沐原回话,就关闭了对讲机--干扰屏蔽仪一启动,对讲机也就失了效,只有自己和黄银凤的脑电波才能突破干扰。
黄银凤道:“瞧见了,我就说,你巴巴赶到崖山来,必然是另有目的--不过我可警告你,茅丽和冯臻臻都不是弱者,干扰屏蔽仪这种破玩意儿欺负一下人类的异能者和低等级使者还有些用处,对上高等级使者,也就是个碴。”;
第六百八十七章 心中的毒蛇
黄银凤提醒道:“再说了,崖山还有那个神秘的王路在,虽然我听着你平时口口声声泥巴种长烂泥路短的,貌似看不起他,可心里明白,既然这个王路有异能,还有对使者来说促进进化的特殊血肉,那就绝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你可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毕竟我们只有你和我以及沐原,对方崖山除了明面上的王路、冯臻臻、茅丽,必然还有别的隐藏的力量,象这个为小情人甘愿冒死一击的小妹妹,就不在我们预料之内。”
王璐正色道:“放心,我已经想到这个关节了,所以才以崖山的小崽子们做饵,诱泥巴王路从他的乌龟壳里出来,再说了,他们有帮手,我们也一样有撒手锏……”他抬手一指屋内的几只丧尸:“这个时候就要请我们的兄弟姐妹出马了。嘿,我们一路南下,接触了打尽。只要王路还没有落网,那就有翻盘的机会。郑佳希对王路这个叔叔,有着莫名的好感和信任。信任他能为人之所不能为。
王璐把水果碟向她推了推:“天下使者是一家,只要你不反抗,我们并不会杀你,使者们的数量已经够少的了,何苦自相残杀。你呀,真是想不开,就算是你的情哥哥在崖山的队伍中,我们抓住了他,他不是变成选民就是成为使者,这可不比你们两个一人一尸异种相恋来得要好?”
“等他成了使者,才能和你真正成为一家人呢。现在--嗯,以你现在这样子想来一定不敢也没办法和他正大光明在一起,十有是躲在暗处相恋,这又何苦来。只有他真正的成为一名使者,他才完全的属于你,要不然,他混在旧人类中,和旧人类的女孩子厮混在一起,谁知道会不会日久情深变了心。要知道,你们两个毕竟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我想,你甚至没办法和他正常的,更不要说生孩子了。你怎么保证你的情哥哥永远不变心?嗯,我想你的情哥哥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现在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这男人啊,年轻时胆子自然大,什么荒唐的事也敢做,可是等他年纪渐长后,他还能满足于和你之间永远只能躲在阴暗处的生活吗?他会遇到更多更漂亮的健康的女人,能够呻吟着和他,能为他生无数的孩子,面对这样的诱惑,你的情哥哥真的不会动心吗?傻姑娘,听我的,好好坐在这儿,看我收拾了崖山的小崽子们,然后把你的情哥哥指给我看,然后你再想法子让他变异成使者,这以后,他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的爱人。”
郑佳希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她知道,捂住耳朵也没用,王璐可以用脑电波将这些话直送入她的脑海,她的--心中。是的,王璐的这些话如同毒蛇一样,可是这咝咝作响的毒蛇,却钻进了郑佳希的心中,唤醒了她长久以来存在的疑虑。
郑佳希是那样深爱着卢锴,哪怕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但也正因如此,卢锴在郑佳希心目中有着无与伦比的重要性,既然她愿意为他而死,也自然愿意为他--而去杀人,杀丧尸,杀智尸,杀任何敢于阻挡他们两人之间爱情的人。
爱得如此深,所以郑佳希不满足于现在和卢锴这种犹如地下工作秘密接头一样的生活,每一次,卢锴总是匆匆来,匆匆,匆匆说上几句,匆匆吻别,匆匆离去。当他离去时,床上甚至没有留下他的体温,枕头上甚至没有留下他的印痕。
而更令郑佳希担心的是,自己正离卢锴的生活越来越远,以前两个孩子守在皎口水库,生活圈子极窄,接触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可是,现在在崖山,每次来,卢锴都有说不尽的新鲜事,总会念叨几个新认识的朋友,而郑佳希望和他一起回忆两人曾经在皎口水库共同的回忆时,他总是不耐烦的回避了。
是啊,一个18岁的年轻人,怎么会留恋过去的岁月,对卢锴来说,他的未来充满着无限可能性,有如许多的大业等着他去开创,有无数的和他有着同样的爱好的年轻人等着他去结识。回忆过去?那是老态龙钟的藤椅上的老人才会做的无聊事。
卢锴为了弥补郑佳希一人呆在金陆村过于寂寞的日子,所以常常和她聊些自己在崖山的趣事,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仅让只能和丧尸以及话都说不完整的罗丽、永远长不大的罗刚过日子的郑佳希在他走后更为空虚,更让郑佳希因此而越发焦虑。;
第六百八十八章 爱他,就让他去死
卢锴在说起崖山时,偶尔会讲起某个新来的女孩子有多可爱,听着他笑嘻嘻地在自己面前提起另外的女孩子时,郑佳希的心就一阵阵发紧,发酸。正因为卢锴是她的爱人,所以郑佳希对他很了解,他、他可是个花心肠的家伙!以前的皎口水库,可是脚踩自己和姐姐郑佳彦两条船的!
如果,如果卢锴背着自己和崖山新来的女孩子……郑佳希简直想都不敢想下去了。
郑佳希曾经无数次的想像过如果自己回到崖山,回到大家面前的情景,可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带着美好的梦想的话,那么越到后来,她越发现自己回到崖山后最有可能面对的是杀戮。
人类在杀智尸时,绝不会手软,哪怕自己是郑佳希。
而且,自己在崖山并不是没有敌人,敌人就是裘韦琴,卢锴的妈妈。
人,最怕的就是琢磨。尤其是一个人钻牛角尖,各种极端的思想都会乘虚而入。郑佳希就在钻牛角尖。
她虽然不通世故,可想得多了,也早就想明白了裘韦琴阿姨在当年自己发病时,所作所为的一连串隐藏幕后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裘韦琴阿姨深爱着自己的儿子卢锴,但也仅爱着他一人,其余的在皎口水库的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对象。当时自己发病时,裘韦琴阿姨见死不救,就是为了保住皎口水库,以后能作为一份丰厚的末世生存之本,交给她的儿子卢锴。
当时,如果不是卢锴发了疯一样将自己送到崖山,裘韦琴阿姨绝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水库的西山阁宾馆散发着霉味的床上。
自己,已经在裘韦琴阿姨手上死过一次了。
所以,裘韦琴阿姨绝不在乎让自己再死一次。
如果自己以智尸的身份回到崖山,如果被裘韦琴阿姨知道卢锴依然深爱着自己。她一定会杀了自己的,因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裘韦琴阿姨绝不会允许一只智尸做自己的儿媳妇。
届时在崖山。除了自己的姐姐郑佳彦,一定人人都会冲着自己喊杀,就算是王路叔叔--他虽然对自己很好,可看他一直悄悄儿独自一人到金陆村来。也同样说明,他不愿意郑佳希的智尸身份被崖山所知。
王璐说得对,自己和崖山的旧人类不再是同一个物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己梦想着和卢锴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永远只是个迷梦。
只有让阿锴,成为和自己一样的--智尸,两人才能真正的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和公主生活在一起的只能是白马王子。
和智尸生活在一起的只能是智尸。
王璐温和地笑着,话如春风徐徐拂过:“民间传说里,有人鬼殊途。仙凡有别的说法,这人和鬼、怪、妖、仙恋爱,都是没好下场的。其实,这可不是什么封建思想作怪,实在是有它的道理。你想想。不同物种间的恋爱,总是有许多现实的问题的,具体到生活习性、生育等问题不说,光寿命就是个迈不过去地门槛。郑佳希小妹妹啊,你知道使者的生命是极其漫长的,我甚至怀疑是永生不死的,可人类呢,也就区区百年寿命。而且,在死后,一样会变异成选民或使者。所以,我倒觉得,与其等百年后你鸡皮鹤发的情哥哥变成使者,还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让你的情哥哥立刻变成使者,两人快快活活在一起双宿双飞可不好?你看看黄银凤阿姨和我,过着多幸福的日子?又比那些旧人类差在哪里了?所以说,让你的情哥哥现在就变成使者,并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成全他,成全你们的爱情。”
郑佳希木然坐在椅子上,低眉垂眼盯着面前的桌面,然而一边的黄银凤早就查觉了她的脑电动地尤如太平洋上的十级风暴一般。
王璐心道:“成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自己的脑电波,深入郑佳希的大脑皮层记忆区,一边以催眠一般的声调柔声道:“郑佳希啊,你是个好孩子,好姑娘,你理应获得幸福,如果你的情哥哥真的深爱着你,他一定会甘愿放弃一切,与你永生永世在一起。”
郑佳希突然开口了:“卢锴他当然爱我。”
卢锴?原本那个小子叫卢锴。王璐大喜,郑佳希肯开口说话,就说明她已经打开了心防,这就如罪犯被审问,最难弄的就是死活不开口的,神仙也难下手啊,只要开口说话,总能找到破绽。
王璐的心绪也有些激荡,这是他第一次在一只高等级智尸身上试验自己一直暗中琢磨的一种新能力,成败就此一举。
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原本他叫卢锴啊,他一定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嗯,能得到郑佳希小妹妹你的青睐,这个卢锴一定是个有本领的、了不起的小伙子。只是这样的好小伙子,也一定受到旧人类女孩子的关注。”
“她们天天围绕在你的卢锴身边,和他时时刻刻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可你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苦苦忍受分离的煎熬,这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
“我相信卢锴是爱你的,可是男人嘛--你知道,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万一他背着你一冲动,让别的女人……”
“阿锴不是这样的人!”郑佳希脱口而出:“他说过只爱我一个人,永远只爱我一个。就算我是智尸,他也爱我。他不会欺骗我的,他、他还经常和我呢!”
王璐大喜,知道郑佳希已经失控了,她居然将使者叫成智尸,就说明在她的内心深处,隐隐有着情人卢锴身为人,而自己却是智尸的深深的自卑,而将两人的也视为爱情的证据说了出来,更说明她方寸已大乱。
王璐的脑电波缓缓浸入郑佳希的大脑皮层记忆与情感区的深处,悄无声息地做着某种改变,嘴里道:“郑佳希小妹妹,光有爱是不够的。卢锴整个人都应该归你所有,去,找到他。让他变成智尸,和你一样的智尸,从那一刻起,他才是完完全全归你一个人所有了。谁都不能带走他,无论是他的亲人,朋友。甚至连死亡,都不能将他带离你的身边。”
郑佳希喃喃道:“对,谁都不能带走阿锴,裘韦琴阿姨不行,别的女人--我的姐姐郑佳彦也不行,没错,就是这样。我姐姐也喜欢过阿锴,不能让她再和阿锴好上。我、我一定要将阿锴带走,他老是在我面前提姐姐的事,那就说明他心里一直没有忘了她。姐姐长得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我永远只能是这个小孩子的模样。连胸脯也没有,姐姐她这一年多来长得越来越美了,不行,我不能让阿锴被她抢走,阿锴说过他喜欢胸脯大的女孩子……”
郑佳希这已经完全是在胡言乱语了,黄银凤在一边原本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看白戏一样看王璐捉弄郑佳希,可看到现在,她手里的一串葡萄早就掉落到了桌子上,半张着嘴,瞪着大眼睛来回看着郑佳希和王璐。
郑佳希忽一声站了起来:“我要去找阿锴,我、我要带他走,只有我们两个人,对,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生活的地方。”
王璐用脑电波最后“推”了她一把:“去,孩子,没有人能阻挡你追求幸福,谁敢阻拦你,你就,杀了他。”他的最后一句话,低声如耳语。
郑佳希一言不发,忽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曾经善良纯洁连只兔子都不舍得杀的郑佳希再也不见踪影,有的,只是裸的,她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卢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噔噔噔一阵响,郑佳希快步下了楼,很快消失在空荡荡的洞桥镇街头。
王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爱情啊,盲目又冲动的爱情啊,真是可怕。”他一言未落,黄银凤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他的身前,胳膊一探,已经拎住了他的耳边:“快说,你对那个郑佳希搞了什么鬼!?这、这--难道你能象控制兄弟姐妹一样控制她?不对,这不像控制她的动作,是、是控制她的大脑!天,你、你不会是学会了‘他’那样控制使者的办法!”
王璐歪着头道:“喂喂喂,你这样子也太不像样了?有点淑女形像行不行?你要再这样子,可要小心我像控制郑佳希一样控制你啊。”
黄银凤突然放开了手,往后连退几步,抬起胳膊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似乎这样子就能保护自己不被王璐控制一样。
王璐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控制使者的大脑啊。”他刚正经说了半句话,后半句立刻又胡说八道起来:“我要真能控制你的大脑,咱们一路南下,早就和你圈圈叉叉了,你听听,连郑佳希这样的小女孩子都有性生活,我们俊男美女日日夜夜相处在一起,却只能干熬,可有多憋屈。”
黄银凤早就听惯了王璐的口花花,不为所动:“快给老娘交待,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将郑佳希忽悠地去背叛她的情人,人家刚进这个小楼时,可是为了救情哥哥不惜和我们拼命的,你、你居然能让她反其道而行之,这也太可怕了。”
王璐挠了挠头道:“这事儿说起来话长……”
黄银凤抢白道:“老娘有的是时间,大不了,把对付崖山的事扔到一边,老娘先得整明白这件事儿,要不然,可不敢和你这个怪物呆在一起。”
王璐摊摊手:“好,其实说起来,这事和京城的‘他’的确多少有些关系。”
“当时在京城听说‘他’能控制使者们,我就一直在琢磨,‘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众所周知,选民们因为智力的低下,的确容易控制,可这样的‘控制’依然是打了折扣的,使者只能指挥选民做些简单的动作。你和我都能和选民合体,应该知道,如果真正想和选民们融合成一体,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必须在潜意识上给予选民更多的尊重和自主性,要不然。选民就能主动拒绝我们。如果控制一个选民都这样难,那么他又如何控制智商更高,自主性更强的使者呢?”
“这已经不可能以智商高低、进化快慢为依据了。这就像在旧世界,不可能以一个人的钱财多寡,就能判定他是不是愿意成为富人、权势者的奴隶的,有些人再穷。也不愿卑躬屈膝。”
“我琢磨着,‘他’之所以能控制别的使者,除了脑电波的确强大有过人之处外。更主要的一定是把握了对方的心,了解对方的所欲所求,然后引势利导,将对方隐藏在内心的给激发出来,然后为其所用。”
“这一次我在郑佳希身上牛刀小试,其实就是瞄准了她心底最大的破绽,她的情人卢锴。人和使者相恋。是禁忌之恋,这注定是一场悲剧。郑佳希这孩子在爱着卢锴的同时,一直背着沉重的包袱,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假装这包袱并不存在。而我要做的。就是将她心底最深切的给逼出来,年轻人嘛,做事原本就冲动,越是智商高的使者,越是保留了很多身为旧人类的特性--嗯,其实应该说是缺陷。当然,我的脑电波在其中也不无功劳,在郑佳希的大脑皮层里悄悄做了些手脚,当然,这样的手脚并不可能有讳她的本意,不然肯定会被警觉,被拒绝,但我让她做的正是她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黄银凤细细咀嚼着王璐的话,半晌才道:“这倒是和我以前听说过的催眠术有点相通,一样是因势利导地激发人的潜意识。”
王璐打了个响指:“催眠吗?那玩意儿弱爆了,基本是江湖把戏,我可是直接在大脑皮层做手脚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黄银凤突然问:“如果给你更多的时间试验这控制使者的方法,你认为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王璐摸了摸鼻子,半晌没出声,他突然问道:“你还记得那些陷入永恒的沉眠的京城使者吗?他们的脑电波一片混沌,大脑皮层的记忆区全是空白--你知道,在一张白纸上,能画出最美丽的画--同样,如果有可能唤醒那些永恒沉眠的使者,在他们的清醒的一刹那,使用特殊的手段在他们的大脑皮层制造出全新的记忆,比如说,制造出我是他们的好朋友,甚至是好主人的话……”
黄银凤已经听呆了,她细细思索着王璐的话,发现这并不是他的妄语,事实上,黄银凤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控制智尸的可能性。
黄银凤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说到永恒的沉眠,倒让我想起了使者的另一种状态--那就是从人刚刚变成使者时的初期。王璐你自己也是经历过那特殊的时段的,应该知道,当人变异成使者时,有相当一段时间其实智商并没有恢复,只有吃过圣餐后,才有的意志。换句话说,在由人变使者的一刹那,他的大脑皮层也是混沌一片,如果在那个时候,我们能利用强大的脑电波有意识地改变他的记忆……”
啪啪啪,王璐轻轻鼓着掌:“黄银凤,你可真是我的好学生,这样快就能举一反三了,哈哈,你瞧,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屁,老娘才没兴趣和你一对儿呢。”黄银凤冷哼一声,她正色道:“别胡闹了,和你说正事儿,如果你的理论是正确的话,那我们在捕获新的人类之后,就可以将他们变异成使者,然后在他们转变的一刹那施加以脑电波的影响,那就意味着,我们将拥有最忠实的下属。天,你想想看,那将是怎么强大的一支力量?没错,历经生化病毒的感染、丧尸的啃食、饥饿的淘汰、自相残杀,幸存者人数不多了,但这片大陆上依然散布着上千万,绝对数字可不算小,如果能用这样的办法控制他们……”
黄银凤都不敢说下去了,她是使者,但她不是疯子,也从来没有坐拥天下的美梦,可既使是她,当想到那种可能性时,却也止不住心头的那份的骚动。
王璐哈哈笑道:“黄银凤啊,你也太想当然了,你的算盘虽好,可有个重大前提,那就是旧人类幸存者在死后,个个都能变异成使者,可你知道,更多的可能性是变异成选民。而我们原本就有控制选民的能力,又何必画蛇添足这样折腾。”
黄银凤抚着额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她顿了顿:“如果这世上有种能力,能确保旧人类在死后全变异成使者,那该多好,这样的异能再配合你的记忆制造能力……呵,你看看我,真是的,这是怎么了,简直象疯子一样,老是想着这样荒唐的念头。”;
第六百八十九章 请君入瓮
王璐道:“不,黄银凤,你用不着自责,渴望和掌握权力是人的天性,就算是动物,在一个种群里,还要通过一翻争斗确定首领呢。只不过,我们现在说这些还太遥远,郑佳希是我的第一个试验品,我们正好可以借她的所做所为,看看我的控制论的可行性,以及潜藏的缺陷。”
“来来来,看戏,看戏,这洞桥镇可即将上演一台集了爱恨情仇等诸多大片元素的好戏啊。”
洞桥镇外,王比安带着一支小分队正沿着洞百公路行军,前方,就是洞桥镇的蕙江村和百梁村,这是洞桥镇的两个大村,中间隔着一条光溪,其实就是鄞江的支流。
王比安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竺利带的队伍已经沿着洞百公路前行一步赶往了百梁村,只能看到队伍的尾巴了,他下了一声令,带着队伍右转,进入了蕙江村。
两支崖山孩子组成的队伍之间的竞赛,展开了。
王比安一入村,就将视线盯在了村口的好又多超市百梁店上,超市是物资最集中之处,当然,也是幸存者必搜刮之处,运气坏的话,里面的东西十有被先行者搬空了,但运气好的话,那可是一大票买卖,非把老俞头爷爷高兴坏不可。
好又多超市百梁桥店的铁皮卷帘门有被橇过的痕迹,门框下橇了一个大洞,一块窗户玻璃也被砸碎了,但是除此再无别的破坏--有可能,里面还有残存的物质。
王比安无声地打了几个手势,立刻孩子们分出一支队伍警戒在街道上,另有几个男孩子飞快地摸到了窗户边,手一扬,先扔进一块板砖,咣一声响。砸破了玻璃,与此同时,一个孩子从包里掏出一个吹得鼓鼓的气球一样的东西。冲着破洞就扔了进去,气球落地后,发现呯的一声爆裂声。
那是崖山的标准装备之一,避孕套血球。依靠血腥味来引诱丧尸。
果然,超市里有丧尸,板砖砸玻璃的声音本就已经惊动了它们。血球更是刺激得它们一头扑了过来。
王比安这时已经带领卢锴、黄冬华、林久等人埋伏在了窗户下,王比安隔着窗户支着耳朵听里面传出的丧尸争食血袋的声音,从里面的吼声、推挤声可以判定,超市里面的丧尸大概在6至8只之间。
王比安冲着身后的黄冬华再次打了个手势,黄冬华点点头,退后几步,对着破了个大洞的窗户大声唱起小调来:“一只小蜜蜂啊。飞啊飞啊飞啊……”
血袋里的血量有限,超市内的丧尸本就已经争食得差不多了,这时听到窗户外的人声,嗅到了生人的气味,顿时扑了过来。蓬,一只糜烂得只剩下半边脸的丧尸扑到了窗户上,搁着残缺的玻璃盯着声音的来源,它已经快从眼框里掉下来的布满血丝的眼球骨碌碌地转动着,贪婪地寻找着食物。
丧尸很快就发现了依然连声调儿也不变地唱着小调的黄冬华,它嘶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哗啦一声响,原本就已经残存的窗玻璃被撞得粉碎,又有几块锋利的碎片扎在了丧尸身上,但丧尸毫无知觉,在它心里,只有吃了黄冬华这一个念头。
超市的窗框高度为12米,丧尸撞破玻璃后,一个倒栽葱就摔了下来,它还在地上挣扎,一直等候在窗户下的王比安矮身扑上去,扑一下,长柄螺丝刀已经扎透了丧尸的眼窝,不等王比安站起身,又一只丧尸从窗户内爬了出来,林久和身而上,只一斧就劈开了丧尸的脑袋,那丧尸半身在内半身在外,搭拉在窗框口,卢锴嚷了声:“守住窗口!”这是不容待言的,在和丧尸的长久拼杀中,大伙儿早就总结出了不少战斗经验,其中有一条就是,将丧尸围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然后留一个小出口,引诱丧尸从小出口处闯一只杀一只,是最省力的除尸法。
果然,后续的丧尸被倒挂在窗框上的丧尸尸体所阻,在笨拙的爬窗时,就被等在窗外的孩子们一一杀死,王比安一直在计数,默算了一下被自己和同学们杀死的丧尸只有5只时,他急忙嚷道:“小心,里面还有丧尸。”
话音刚落,哗啷啷一声响,旁边一排的窗户被砸了个粉碎,一只货架探出了窗户,紧接着,沿着货架爬出4只丧尸,一头向孩子们冲了过来。却原来是超市内的丧尸不知怎么的推倒了货架,砸碎一排好几扇窗户玻璃,借此爬了出来。
这时,最靠近窗户的王比安、林久、卢锴、黄冬华等人都急着闪身避开四溅的玻璃碎片,来不及在第一时间冲上去,然而早就蹲伏在二线的孩子们发一声喊,向那4只丧尸扑了过来,他们早就等得手痒了。
王比安小心抖落盔甲缝隙内的玻璃碎片,如果被玩意儿伤到了,可不成大笑话了,老爸王路再三说过,勇敢是一回事,小心又是一回事,必要的小心再怎么也不为过,丢了一个马蹄铁失去了一个王国的故事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个笑话。
卢锴无聊着看着自己的学弟学妹砍瓜切菜一样将四只丧尸围殴成碎片,耸了耸肩:“浪费体力。只要打开滚蛋机,趁着丧尸呆愣的机会,一把铅笔刀就能杀了它们,用得着像这样刀砍斧剁的吗?瞧瞧,连女生们都上场了,这不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家丧尸嘛。”
王比安沉声道:“别说废话了,敌情不明,还是多加小心。”
清除了这几只冒进的丧尸后,孩子们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再没有丧尸从超市里窜出来,卷帘门被一把大铁锁锁得很紧,卢锴用斧背砸了好一会儿没砸开,没有一个孩子愚蠢得会从卷帘门橇开的那个大洞里爬进去,而是分成几组,将靠墙的窗户全都砸碎了,才互相掩护着翻窗进了超市。
这样的谨慎被证明是正确的,超市横七竖八的货架堆里,果然还躲藏着几只丧尸。甚至在女厕所里,还有只男丧尸在晃荡着,孩子们以5人为一个战斗小组。散开在超市里,很快就将余下的丧尸都清理干净了,王德承等武装部的队员护在一边,连个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超市里面的货物不多。食品都被先来一步的幸存者搬走了,但还有些衣服鞋帽以及纺织品、锅碗等粗笨家伙留着,王比安正想着到哪里找辆平板车来拖动这些家什。就见到林久匆匆跑了过来:“王比安,旁边的小仓库里发现一些大米和面粉,只是--唉,只是有不少都弄脏了。”
王比安跟着林久来到了小仓库,仓库不大,也就10多个平方,四壁是高高的货架。货架上堆着成袋的米和面粉,只是不少米袋和面粉袋都被撕破了,地上散落着鞋帮厚的的米和面粉,三只流着黑色尸液的丧尸倒在地面上,王比安看了一阵心痛。被尸液污染的米和面粉可没法吃了。
林久解释道:“仓库里的大米和面粉袋子并不是我们弄破的,我们找到里面的丧尸时,那些袋子就已经破了,我们曾经想把丧尸引出仓库再杀--可是来不及了。”
王比安忙道:“这是应该的,我们虽然搜集物资,可自己的安全还是应该放在第一位,这些米面浪费了就浪费了,能找到这些物资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
王比安检查了一下仓库,他皱了皱眉,这些该死的丧尸,底下几层它们够得着的货架上的米面袋子全都被撕破了,袋子外层到处是丧尸的手印,还沾有不少黑色的尸液,看起来,丧尸正在仓库里大快朵颐。自从丧尸会吃人类加工食品以来,类似食品被污染的事件比比皆是,没有人有勇气吃这样受污染的食物,就算是王路曾经证明过尸液化在水里经过自来水厂加工后也不会喝了变成丧尸,可大伙儿还是不敢吃被污染的食品。
王比安有些心痛,这仓库里才只有3只丧尸,可糟蹋在它们手里的米面有数十袋,该死,你们这些臭丧尸,就不能开一袋吃一袋吗?这仓库里简直好像曾经一拥而入几十只丧尸争食米面一样。
王比安走出小仓库,招呼同学们小心搬运货架高处剩余的米面,孩子们脸带兴奋地一拥而入,他们都知道,这可不仅仅是立下了一个大功劳那么简单,还意味着回到崖山后,又可以吃到喷香的大米饭和面条了。这下可再没有人能嘲笑我们这些孩子们只会吃干饭了。
王德承在旁边一边奉承王比安立旗开得胜,一边心里却在嘀咕:见鬼,武装部曾不止一次到洞桥镇巡逻,虽然因为时间有限没有大规模搜索物资,但也不可能遗漏下这样一间装满了米面的仓库啊,那不是白长眼睛了嘛。但他嘴里并没有说出这些疑问,反而更起劲地夸奖起王比安来,闹得王比安都脸红了。
无论是王德承、王比安,还是正在搬运米面的孩子们,都没有注意到,超市地面上,依稀能看到沾着面粉践踏之后的印迹,数量是如此之多,遍布是如此之广,根本不是孩子们能留下的。
原来这一处超市,正是王璐、黄银凤、沐原南下时,给随行的众多丧尸预备下的口粮贮藏地。
王璐非常重视随行的丧尸的营养补充,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丧尸真的可以不吃不喝象永动机一样活动。相反,他早就发现,营养越充足的丧尸,其活动能力更灵便,尤其是和他合体度较高的、被他称为“兄弟姐妹”的丧尸,更是与他和黄银凤一样,一日三餐,尽量供应肉蛋禽蔬菜,而且这些菜都是沐原下厨整治的,虽然尝不出味道,但光看菜色,也是色香味俱全,直如对待活人一般。
这样大规模的丧尸一路南下,沿途横扫途径城市乡村,将人类赖以为生的物资又给搜刮了一遍,普通丧尸们反正生冷不忌,所经之处,当真如蝗虫过境,不但吃,还要拿,整袋整袋的米面扛了就走。蕙江村的这一超市小仓库,就是王璐用来贮藏随身所带的物质的一处据点,任丧尸们吃用。
王比安哪里知道这背后还有这样许多弯弯绕。正因平白得了这许多物资而喜出望外,超市外负责警戒的一个同学跑进来报告--就在超市的街对面,又发现了名为何艳琼社区卫生站和华铭大药房的两处物资点。
王比安刚要兴奋地命令同学们立刻“攻占”两处要点--医疗用品可是比食物还更珍贵的不可再生物资。突然他心中一动。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德承--武装部如果没搜索过这两处建筑,那是打死自己也不相信的。王德承哪里不明白王比安的意思,他笑道:“去看看也好。”--药品嘛,肯定是没有了。真当武装部是吃素的?不过反正是次实习活动,让孩子们演练演练也好。
王比安率着同学们出发,王德承走出超市前。再次疑惑地瞟了那小仓库一眼,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声,回到崖山后,一定要查查是谁带队到蕙江村搜索的,他妈的,居然漏了这样重要的一个仓库。
何艳琼社区卫生站和华铭大药房都是两座单体建筑,这也是因为蕙江村是洞桥镇的一个大村。要不然,怎么会有两处医疗设施,清除这两座建筑的丧尸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完全是依照崖山教科书的程序,孩子们一一杀死了盘踞在屋内的10来只丧尸。
王比安和林久大步走在华铭大药房内。满眼都是浓浓的失望--所有的货架上都是空空如也,橱柜的玻璃也砸了个粉碎,除了满地的空包装盒,先来一步的幸存者什么都没给孩子们留下。
王比安随手摸了把橱柜上厚厚的灰,沉闷地对林久道:“走,白跑一趟。”
林久安慰道:“药房太显眼了,只要是幸存者,肯定会光顾这儿,不过民宅里通常也会留下些药品的,等会儿我们在村里仔细搜索一下就是了。”
王比安点了点头,刚要出药店,突然咦了一声,顿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一只打碎的玻璃橱柜,细细打量着:“有点不对劲。”
林久在旁边侧着头看了看橱柜,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橱柜的顶面玻璃被打碎了,碎玻璃落了一地,有几块落到了柜台里,搁板上胡乱扔着几个空药盒,其实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林久不无奇怪地问王比安:“你发现什么了?”
王比安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橱柜里取出了一只空药盒,递给林久:“你看。”
林久接过空药盒:“没什么啊,就是个空盒子,还是被人扯破的,里面啥都没有。”
王比安指着药盒上的几道痕迹道:“这盒子是刚被人扯破的,你看,原本盒子表面蒙了一层灰,说明已经长久没被人动过了,可这撕扯的痕迹,却极清晰,分明是刚刚被人动过,似乎那个人也在检查这空盒里有没有药品。”
林久再低头一看,果然如王比安所言,那撕扯的痕迹非常新,他心中一动:“有别的幸存者刚刚来过。”
王比安和林久对视了眼,双双拨出了斧头,王比安沉着地举起了对讲机:“王德承叔叔,一级警戒,有外来者。”然而,对讲机里是一片沙沙声,王比安皱了皱眉,王德承带着武装部的队员就在外面的街道上,怎么信号这样差。他拍了拍对讲机,又呼叫了一次,依然都是杂音,王比安无奈地收起对讲机--这批对讲机原本是民间cs爱好者用来游戏的玩具,长年累月的使用,故障率很高--他扭头对林久道:“你去通知一下王德承叔叔和大伙儿。”
林久扫一眼药店,店内虽然杂乱,但并没有可以隐藏身形的地方,倒不需要太过担心,点了点头,便冲了出去。
很快,王德承就带着人冲了进来,一路嚷嚷着:“王比安,哪里有敌人?”
王比安在林久走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店内,发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他迎上王德承道:“王德承叔叔,这店里没有外来者,不过他留下了不少痕迹,你看,这处柜台,还有这几处货架,以及这个原本装药品的大箱子,都有他的指痕。”
王德承打量了几眼,马上扭头招呼队员道:“叫孩子们收缩队形,成防守态势,那些米面啥的先扔下不管,立刻准备撤离,幸好我们还没有深入村子,离村口大道还近。”
王比安抢声道:“王德承叔叔,加强警戒是应该的,但撤离我看倒没这必要。”他解释道:“大家看这些留下的痕迹,有没有发现一个特点--这些手指印、掌印,都是右手留下的。”
王德承伸出自己手比划了一下,还真是如此,王比安继续道:“而且这些掌印大小基本相同,我看,闯入药店乱翻东西的,似乎只有一个人,要不然,这里留下的痕迹会更多更杂乱。”;
第六百九十章 廊桥噩梦
王德承想了想,点了点头:“有道理,很可能是个独行的幸存者,嘿,肯定是这样没错,如果是成群结队的幸存者小团体,超市小仓库里的米面早就被发现搬空了,只有独行客,才因为力量有限,打不过超市里盘踞的丧尸,这才没有发现这样大一块肥肉,反倒便宜了我们。”
这时,林久、卢锴等人也匆匆跑了过来,在听了王比安的分析后,都表示认同,卢锴道:“撤退?撤什么退?只不过是个没见到影儿,十有早就离开了的独行幸存者,我们就要放弃蕙江村吗?那不成了兔儿爷,胆小鬼了。”
卢锴这话,差不多是点着刚才提议撤退的王德承的鼻子骂了,不过,这家伙一向口无遮拦,再说他妈妈可是电力部部长,身为区区分队长的王德承只得打了个哈哈。
王比安悄悄给了卢锴一肘,对王德承道:“王德承叔叔,你说得对,我们是该提高警惕,丧尸是我们的敌人,可外来的幸存者也不见得就是我们的朋友。我的建议是继续进行搜寻行动,但是范围仅限于主道两侧,不得过于深入,采取密集队形。”他顿了顿:“对讲机可能出了故障不能用了,还是用口哨联络传递信号。”
王德承试了试自己手里的对讲机,无论是呼叫就在身边的王比安,还是远在光溪对岸百梁村的竺利和沈慕古,都没有回应,他骂了句,甩了甩对讲机:“就照着王比安的方案行动。”
不一会儿,在王比安的带领下,崖山孩子们猬集成一团,沿着主街道缓缓前行,在幸福路上。孩子们又发现了万家乐超市和世纪联华全国联锁,但这一次,杀了20多只丧尸后。除了一些生活耐用品,就再没发现食物。
幸福路上还有一家燃具厂、塑料厂和休闲用品厂,里面的机械倒是完好无损,只是孩子们搬运不了。王比安在地图上做了记号,留待交给武装部今后来搬运。他知道这样的图和信息,武装部里肯定早有记录。但孩子们虽然是次野外实习,却也不能马虎。
沿幸福路返回,进入公园路延伸段,再向右转弯,就进入村子中心了,街道一下子从宽敞的水泥路,变成了狭窄的青石板路。王比安越发谨慎。在每一幢楼前,他都带领所有的孩子,将门窗堵住,千方百计引诱楼内的丧尸自行出来,不惜以十多倍的兵力以众凛寡。牛刀杀鸡,清除一幢楼,占领一幢楼,清光一幢楼,这才继续前进。
队伍前进速度直如蜗牛爬一般,如果不是在民宅里多少搜刮出了一些物资和药品,孩子们早就怨声载道了,事实上卢锴已经提醒了王比安好几回,如果不加快进展,竺利他们肯定会抢先抵达汇合地点百梁桥。但王比安坚持己见,甚至说“竺利赢不赢无所谓,我要保证平平安安把大家带回崖山。”卢锴翻了个白眼,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王路叔叔是大好人,他儿子王比安也是个心肠软的。
从一幢小楼里出来,王比安将拎在手里的一颗丧尸头往角落里一扔,孩子们嗷嗷叫着冲进了楼房,开始挖地三尺,王比安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卢锴一摊手:“拿来。”
卢锴苦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了半包已经拆了封的香烟,王比安接过来,随手抛给了在外守卫的王德承:“时间久了有点还潮,也不知道能不能抽。”
王德承抽出一支烟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开眼笑地道:“能抽能抽。”说着给手下的队员人人发了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根吐云吞雾起来。崖山一切缴公的规矩严,如果不是因为这烟已经拆了封,又是“太子爷”王比安给的,王德承还真不敢擅自取用。
王比安突然一抬头,“那是什么?!”王德承顺着王比安的视线看去,视线所及之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屋脊,他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王比安迟疑着道:“我也没看清,好像、好像是看到有个人影倒挂在屋檐下,然后突然一个筋斗翻到了窗内。”
王德承、卢锴、林久互相对视了几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王德承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拍着王比安的肩道:“小王啊,咱们崖山最能打能杀的就属封部长,可就是他老人家也做不出你刚才所说的动作,那还是人吗?拍武打片啊。”
王比安脸上有点涨红:“我说了我没看清嘛,也有可能是猫儿或者鸟雀的影子,是我看花了眼。”
卢锴收起了笑声,对王比安道:“我看你是累了,这一路来,你总是冲在最前面,杀的丧尸比我还多,一开始用螺丝刀耍些小巧功夫杀丧尸,后来用斧头大开大合砍杀,如今体力不足,刚才在三楼被一只从衣箱里爬出来的丧尸偷袭,都搂住了你的腰了,你还没反应过来,是我一斧砍在丧尸脖子上,才替你解了围。”
王比安叹了口气道:“谢谢你帮我,卢哥,还真是奇怪了,刚才并不是我力气不足,只是那衣箱里钻出来的是只女丧尸,你知道的,我的异能就是专对女性丧尸有效的,按理说,它根本不会袭击我,所以猛然间被它抱住,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卢锴拍着大腿笑道:“我的妈呀,笑死我了,王比安你的异能不是对女丧尸老少通吃的吗?居然还有不被你的大帅哥魅力降伏的女丧尸,唉约,早知道刚才我就不杀那只丧尸了,倒要仔细瞧瞧,什么样的女丧尸居然能无视王大公子的魅力。”
王比安赤红着脸道:“你就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我的异能我自己根本掌握不了,比我妹妹陈琼不知差了多少,根本就是个鸡肋,什么时候失效了我都不知道。”
王比安正和卢锴等人开着玩笑,在远处的一幢小楼里,沐原趴在地上大大松了口气,他眨了眨眼。对着大刀金马坐在椅子上的一只丧尸道:“王璐大爷,王璐祖宗,你就别玩你的功夫丧尸了行不行。刚才差一点就被那些崖山的小兔崽子给发现了。也不知道这些兔崽子抽了什么疯,由烂泥王路家狗崽子带的队伍,居然行进的这样小心翼翼,甚至还有掉头撤退的迹象。真要是被他们逃脱了,可再没这样的机会下手了。”
沐原知道,自己对这只功夫丧尸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合体的王璐在远处如本人亲闻亲历,果然,那只丧尸动了,它伸出手指,在一瓶水里浸湿了,在桌面上写了四个字。“少安毋躁”,顿了顿,又写道,“静观其变”。
沐原擦了擦额头的汗,话是如此说。但是眼见着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复仇的心思就越炙热,尤其是在崖山的队伍中不仅有王路的儿子王比安,还有当初反水出卖自己以求晋身之阶的王德承也在场,更是让他眼中出血。
王路该死,他居然拿自己做人体试验,可王德承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己当初那样信任他,拉着他一起图谋大事,可他居然一转身就将自己给卖了,对,还有蔡春雷也是叛徒,这两人,都该死!老子要砍下他们的脑袋,剁碎他们的脑壳,挖出他们的脑浆,让他们连丧尸都做不了!
只是不知为何,王比安带着人进过那药房后,突然变得极为谨慎起来,沐原私下想了半天,那间药店他也进去过--为了寻找药品。王璐和黄银凤是不需要药疗用品的,可沐原自己却是个普通人,尤其是断肢,创口和假肢接触面因为磨擦,有时会发炎中。到了夏天,因为气温高,如果照管不善,更会溃烂,所以沐原需要药品。但他自认在药店行动很小心,而且药店里连个屁都没有,自己稍打了个转就出来了,应该没什么线索会引起王比安等人的怀疑。
幸运的是,王比安带的队伍再次前进了,虽然速度很慢但的确越来越接近王璐指定的埋伏圈,同时也进入了自己的步枪射程之内,一想到自己一扣食指,王比安的脑袋就会被一枚飞速旋转的子弹打开花,沐原的呼吸再次沉重起来。他的手指禁不住紧紧扣住了自动步枪的扳机。
沐原的一举一动,全都映射在了旁边稳稳坐着的丧尸眼里,远处,楼内,王璐轻笑了笑:“沐原这家伙真是心急,简直恨不能握着枪就冲进崖山的队伍里横扫过去。”
黄银凤道:“你可别让那个家伙坏了我们的好事,这正主儿王路还没出现呢。”
王璐不以为然地道:“放心,有个选民兄弟就在他身边,不会让他胡来的。让我看看另外一边,嗯,从百梁村过来的那支小队伍进展倒是较快,这会儿已经要上桥了,呵呵,很快就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王比安举起随身的水瓶,喝了一口,晃了晃,水不多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夏天天黑得较晚,但是回崖山还有不少路,还得拖着搜刮来的物资,行动速度就更慢了,同学们野外实习时间已经大大超出了原来的预计,虽然大伙儿因为收获颇丰,而人人兴高采烈,但王比安知道其实同学们和自己一样,体力消耗极大,全是靠一股精气神给硬撑着。
也许,该考虑撤退了。
就在这时,黄冬华匆匆从青石板街上跑了过来:“王比安哥哥,王比安哥哥,不好了,竺利他们正在往百梁桥赶呢。”
王比安哭笑不得地道:“我说呢,刚才看到你没进民宅搜索物资,却一个人悄悄往外面跑,却原来是去盯着竺利他们的动静了,你也真是的,孤身一人行动,也不怕被丧尸袭击。”
黄冬华随口道:“个把丧尸有啥好怕的,我手里的斧头可不是吃素了。王比安哥哥,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刚才跑上百梁桥往百梁村看了一眼,看到竺利他们一行人背着大包小包正往百梁桥赶。咱们得快点,抢在他们前面上桥。”
王比安好笑道:“这有什么好抢的,我们比的是谁搜集的物资多,又不是比谁先到百梁桥。”
但旁边的卢锴和林久等人却不依了:“不行,不能让竺利那个外来的小子抢了先,咱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前头上桥。”
就连王德承也道:“小王,有些事是你退一步人家就进一步。你是一片善心,可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看来,却反成了你不如人。”王德承这已经算是语重心长了。隐隐告诉王比安,这并不是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小打小闹,而是涉及王比安这个太子爷在崖山人众心目中威望的大事。
王比安被众人一鼓动。头脑一热,当场下令:“大家听好了,带上所有物资。向百梁桥急行军!”
孩子们欢呼一声,他们本就是爱热闹的,与竺利等人的竞赛也刺激着他们的好胜之心,这时人人发力,年长的拉着年纪小的同学,男生扶着女生,武装部的队员们帮着孩子们推满载货物的几辆板车。一路大呼小叫着,向百梁桥冲去!
王比安对百梁桥并不陌生,因为王路曾带着一家人来玩过,起因还是王路有一次在家里陪老婆孩子看《廊桥遗梦》,王路无意中说起甬港市也有不少廊桥的。然后寻了个双休日,开着车,带家人去看了几座乡间的廊桥,其中就有百梁桥。
百梁桥始建于北宋年间,距今已有925年的历史,是浙江省仅有的最长石礅木梁古廊桥,全长774米,宽618米,六墩七孔,桥上建有瓦屋桥廊。因桥梁有124根大杉木架设而成,故曰“百梁桥”。当地有个对联,讲的就是甬港市的有名古迹:七塔寺,七座塔,塔塔朝天天朝塔;百梁桥,百根梁,梁梁映水水映梁。王比安最感兴趣的是桥面上铺的不是一般的石板,而是木板,在上面跑来跑去,咚咚响的脚步声在古色古香的木廊下回荡。
百梁桥是古迹,以前还有乡人在桥里摆摊,因为有廊,不惧风吹日晒,与其说是桥,不如说是个集市,只不过为了保护文物,已经不允许设摊了,专供乡人行走,连电瓶车和自行车也不让上。
眼见着百梁桥越来越近,卢锴冲王比安嚷道:“快,我们先冲上去,平板车就搁在桥头。”
王比安此时也来了兴致,扭头吩咐了黄冬华和林久等人一声,就和卢锴肩并肩齐齐向廊桥冲去。
百梁桥与其说是桥,不如说是架在光溪上的一座形状特殊的房子,桥头设有土地庙、宣传橱窗、文物陈列室等,只是如今门都紧紧关着,王比安和卢锴重重的脚步声在廊桥回响,飞快地跑过厚木拼接的桥面,眼看就冲到了另一端。
百梁桥一头是蕙江村,一头是百梁村,说起来也有趣,蕙江村那一头,有一条笔直的街道和百梁桥相连,可在百梁村,不知为何,通往百梁桥的路却是七拐八弯,王比安快跑到桥头时,一眼看到,竺利带着一支队伍正穿过小弄堂,向百梁桥匆匆而来,竺利的队伍里也拖着平板车,上面堆着大包小包,似乎也颇有收获,那平板车正在拐弯,行动不便,竺利正扶着车帮子较劲儿。他们的队伍离桥头也就数十米路了。
王比安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和竺利比较,可看到自己堪堪领先了竺利一步“夺取”了百梁桥,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这时,旁边的卢锴挥着手臂冲着竺利的队伍嚷道:“竺利,怎么这样慢啊,要不要我们来帮你忙啊?哈哈哈,我们一路来杀了好多丧尸,还找到了一个米面仓库,搜集到的物资多得几辆车也拉不动,虽然累得很,不过给你帮一把手是没问题的。”
王比安看到,竺利的身影一怔,从平板车旁站起身来,懊恼地重重在车帮子上砸了一拳,看到对手吃憋,卢锴更加兴奋,这时,后面的廊桥里也传来一大群人奔跑的咚咚声,王比安和卢锴知道,这是自己的队伍都上了桥,卢锴回头招呼道:“林久、黄冬华,走,我们去帮帮竺利那小子。”
林久和黄冬华齐齐应了一声,还当真越众而出,跟着卢锴三两步下了桥,欲去迎接竺利。
百梁桥百梁村一头,紧挨着桥有间派出所的联防室,不过久已经废弃,王比安以前来时,门窗上就结满了蜘蛛网。
这联防室位置极好,一开门,就能从横里堵住百梁桥桥头。
当真是极好的位置。
所以,当联防室的门猛然间被推开,一群丧尸吼叫着冲出来时,正和好冲下桥头的卢锴等人撞了个正着。
最前面的一只丧尸吼叫时喷出的黑色尸液,都溅到了卢锴脸上,卢锴逢此大变,并不惊慌,对着丧尸劈面就是大吼一声:“滚!”
这是卢锴进村行动以来,第一次施展自己的异能,因为他认为,挥舞着斧头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第六百九十一章 异能--无用
卢锴的盘算是,等当面的丧尸被自己一嗓子吼得扭头就滚时,自己趁机给它后脑勺一斧头,再接着一一收拾其他的丧尸们--他妈的,居然敢突然跑出来吓老子。
然而,卢锴那“滚”字一声吼响得能吵醒聋子,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让丧尸中招,相反,那丧尸反而加快了速度,一头扑上来,抓住卢锴的左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
滚蛋异能的突然失效,让卢锴猝不及防,他甚至连右手的斧头都没有举起来,丧尸这一口,咬得端端正正,结结实实,“嘎吱”一声响。
却原来,是咬在了前臂的塑料盔甲上,塑料片软软的陷了下去,但并没有被咬穿,就在这时,卢锴已经反应过来,抬起右手只一斧,就剁在了丧尸的额头上。
这时,林久和黄冬华也从瞬间的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拎着斧头,和围上来的20多只丧尸杀成了一团,和卢锴一样,因为突然受袭,他们的还击乱了章法,多半还是靠身上的盔甲抵挡住了丧尸头一波的抓挠撕咬。
卢锴眼见着一行三人被丧尸纠缠住,连连大喝“滚”,企图拉开和丧尸的距离,然而丧尸置若罔闻,攻击得越发凶猛,电光火石之间,卢锴突然想到了王比安的异能面对女丧尸的失效,他如何还不明白真相--卢锴大吼一声:“大伙儿小心!我们的异能全都失效了!没用了!”
这时,正急着想抽手打开腰间滚蛋机的林久和黄冬华惊得手足无措,要知道,孩子们之所以有勇气深入陌生的村子杀丧尸,除了平时久经训练外,滚蛋机也是一大护身法宝。这玩意儿体积小巧,操作方便。虽然效果差强,但只要中招的丧尸愣上一愣,就让孩子们有足够的时间杀了它们。说起实用性,当真比枪支还管用。可没想到,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就连滚蛋机的“本体”--卢锴的异能都失效了。
林久兀自存了点侥幸心理。拼着被一只丧尸在肩膀的盔甲上咬了一口,手忙脚乱地奋力打开了腰间的滚蛋机,立刻单调的“滚”字从小喇叭里传出来。然而林久很快就绝望了--丧尸们依然紧紧围着三人撕咬,根本没有一丝受异能影响该有的愣怔。
异能,无效。
黄冬华是三人中年龄最小个头最矮的一个,他被三只高大的丧尸纠缠住,脚一滑,突然摔倒在地。
立刻,有无数双手向他伸去。有林久的,有卢锴的,而更多的,则是丧尸的,在一番激烈的搏杀中。好几只丧尸的胳膊被生生剁了下来,但黄冬华并没有得救,他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卢锴早就发现,这几只伏击同学们的丧尸比一般丧尸更强壮动作更灵活--这说明,有只极强大的智尸正在精准地指挥它们,丧尸们一边攻击着卢锴和林久,一边正在扒黄冬华身上的盔甲,虽然黄冬华全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踢打的,但他的头盔还是被摘了下来,丧尸们正努力想制作他反抗舞动的双手,然后在他喉咙上咬上一口,吞咽那如注的温热的鲜血。
“王比安,你怎么还不来!”卢锴在心里大吼,“后面的同学们都死光了吗?!”
王比安和同学们并没有死光,他们只是被阻挡住了--王比安在第一时间发现卢锴等人遇袭后,立刻反手拔出斧头冲了上去,然而,他的身影才一动,一道鬼魅一样的身影从廊桥的窗口处突然窜了进来,只一脚,就踢飞了王比安手里的斧头!
智尸!
这是王比安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念头,他连退数步,刚要提醒同学们小心,这时,好几个孩子已经拿着武器冲了上来,他们并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紧紧抿着嘴,奋力作战--群殴,哪怕是只智尸,再怎么聪明,也是抵挡不住的。
然而无论是王比安和还是学生们,很快都惊呆了,只见丁不丁八不八站在廊桥里的智尸突然一跃而起,先是一个连环腿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胖大的学生踢得倒飞回去,连带着撞倒了后面的两个同学,又借着一个后空翻,单手一带,就挂在了廊桥的廊柱上,让冲上来挥斧的一个学生砍了个空,那智尸双腿夹在柱子上,一个后仰,双拳连出,连连重击在避之不及的又一个学生的头盔上,虽然没有打破头盔,却让那学生昏沉沉地倒退了几步,最后,那智尸做了个类似单杠回还的动作,稳稳落地。
大伙儿看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这只智尸,难道生前是什么武林高手,或者是杂技演员,要不是国家体操队出身的?
这时,王比安也已经看清了,那智尸其实是只丧尸,虽然它一身衣着极为干净,但糜烂的牙床、干枯的脸庞、死尸一样的肤色却骗不了人,可是,为什么一只丧尸比智尸还灵活?
那只奇特的会功夫的丧尸看向了王比安,然后它一跃而起,向王比安扑来--呯,一声巨响在廊桥里回荡,功夫丧尸的肩膀上冒出一朵尸液之花,开花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功夫丧尸一个后仰,它毫不迟疑,双腿一弹跳出了窗户,扑通一声落到了湍急的江水里。
王德承带着武装部的队员们终于从后面赶了上来,刚才他们为了帮孩子们推平板车落在了后面,等卢锴等人遇袭时,他刚要推开在廊桥桥头挤成一团的孩子们冲上来,可这时,桥头的古桥史迹陈列室的门突然开了,10来只丧尸冲了出来--这还是亏得古迹陈列室面积较小,要不然里面埋伏的丧尸会更多。但即使如此,王德承等队员们也花了点手脚才干掉它们。
王德承终于冲上廊桥时,正好看到王比安被那只奇特的丧尸所阻,这才不顾一切地举枪就射。
王比安甫脱险境,并没有迟疑,高呼道:“快,救卢锴他们!”
孩子们一拥而上,王德承原本想开枪。但看卢锴几人和丧尸们绞成一团,怕误伤,恨恨收起了枪。也向前抢去。崖山的孩子们毕竟人多,在救援力量上来后,卢锴等人终于脱了险,黄冬华更是被王比安倒拖着双腿给抢了回来。当孩子们包围着最后几只从联防队里窜出来的丧尸拼命挥舞着斧头将它们剁成碎片时,一阵尖利的哨音响了起来。
笛笛笛响的口哨在廊桥里回荡,这是最危险的信号。代表丧尸全面来袭。
口哨,是王比安吹响的,他含着口哨拼命吹着,脖子涨得又粗又红,眼睛都要凸出眼眶来,手指向廊桥外抽了筋一样比划着,孩子们。以及武装队的队员们齐齐向外望去,只见百梁村的一幢幢民宅突然打开,无穷无尽的丧尸从里面拥了出来,向街道、向百梁桥,黑压压如死神的毯子一样。铺天盖地冲了过来。
同一时间,在桥的另一头,垫后的女孩子们也尖叫起来,在蕙江村,也同样有无数的丧尸从房屋内抢了出来,向百梁桥猛扑而来。
百梁桥,就是王璐指定的伏击之地,这条有着900多年历史的古桥,在黑压压的丧尸之海中,如一叶扁舟,不知还能沉浮几时。
中伏了!王德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带武装部的队员们乘着丧尸们还没有完全合拢,以最快速度从蕙江村或百梁村杀出去,但他看了一眼扶着黄冬华的王比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只顾自己逃命而把这些孩子失陷在这里,不要说回崖山后陈薇饶不了自己,其他孩子的家长也能活活生吃了自己,就在这一愣神间,最后的机会也已经失去了,冲得最快的丧尸已经冲上了通向百梁桥的主街道。
王德承大吼道:“不要慌,听我的命令,侧翻平板车,用车板和装物资的袋子将桥头封锁起来!”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廊桥两端一封,桥身悬在空中,智尸丧尸只能想方设法突破桥头才能伤到孩子们,又因为这桥本身是廊桥,就象房子一样,孩子们躲在里面,也不惧日晒雨淋风吹,能长久坚持下去。
崖山长久的训练终于起了作用,这些孩子们以前在外面流浪时,多习惯单打独斗,看到有他人隐入危境时,绝不会上前相助,只会暗暗窃喜,因为有机会捡对方受害后遗落的物质,但在崖山的集体生活、学习和训练,隐隐将互帮互助强制性地灌输入他们的心中,虽然还没有完全生根,但已经有了集体作战的意识。
男生们发一声喝,分成两队,跟着王比安、卢锴、林久等人不退反进,冲过桥头,向街道上的丧尸冲了上去,用一把把斧头、砍刀,建立起一条临时防线,而女生们咬着牙,背负着远远超过体力负重的一袋袋物资运进了廊桥里,然后才多人一组抬着侧翻的平板车,堵住狭小的桥头门洞,其中几个年纪较大的女生,更是卸下了两辆平板车的车轮,喊着号子,硬生生将车板抬过整座廊桥,将百梁村的那一处桥头也给堵了起来。
王德承带着武装部的人连连开枪,将冲在最前面,对孩子们感胁最大的丧尸全都爆头,终于,百梁桥的防御工事初步完成,在王比安尖锐的口哨声中,孩子们在武装部队员的掩护下,徐徐后撤,退回了百梁桥。
只一眨眼,蕙江村、百梁村的丧尸群已经死死堵在了百梁桥两端,当真是围得滴水不漏,插翅难飞。
王璐和黄银凤站在楼上,将崖山孩子们落入陷阱的前前后后一眼不落看了个真真切切,王璐轻轻鼓起了掌:“虽然是泥巴种王路的儿子,但我不得不说,这小子干得可圈可点,只不过,他自以为是的挣扎,依然陷入了死地。呵呵,不知道今晚,会死多少人。”
百梁桥内,王比安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死人,将死之人。
他正在接受几个女孩子的汇报,关于物资的汇报,好消息是,物资非常充分,无论是粮食还是衣服,足够孩子们坚持很长时间,水是个问题。随身携带的饮水不多了。不过,因为是在桥上,可以很轻易取得桥下的江水。孩子们随身带着的澄净消毒剂,就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使用的。坏消息是,女孩子们最后还是不舍得用米面的袋子做掩体,平板车的车身有点单薄。男孩子们正在两个桥头奋力抵抗着丧尸们的一次次冲击。
王比安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同学们的体力有限。而丧尸却无穷无尽,他想了想,跺了跺脚:“把土地庙、陈列室、宣传橱窗的木板全拆下来,将两个桥口都封死!木板如果还是不够,那就拆桥面上的板,这些板够厚够结实。”他心里明白,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孩子们说干就干。反正搜集来的物资中就有一些木工家伙,于是900多年的百梁桥的几间附属建筑在一阵丁丁东东声中,被拆得七零八落,幸好最后的主桥面的木板被拆得不多。百梁桥内部的结构是中间是过道,两边是原来摆放摊位的地方。有长条木板做的摊案,上面还有类似老式火车的货架,孩子们将物资全都堆放到了货架上,腾出了不少空间,如果需要,甚至可将下面的124根大杉木架也给拆下来加固工事。经2个多小时的忙碌后,百梁桥两处桥头门洞基本被堵了起来,但王比安却明令通往百梁村的桥口留一条可供一人进出的通道,不能全封死。
因为,“竺利他们还没救出来!”
王比安指着离桥头也就30多米的百梁村的一幢小楼道:“卢锴他们遇袭时,我看到竺利他们也受到了丧尸的围攻,他们都退到了这幢小楼里防守了。”果然,在小楼的二楼窗户,一条竹竿绑着一件衣服,正挑出窗口摇摆着,显然是竺利的小队在呼救。
“蠢货!”卢锴毫不留情地骂着:“竺利在遇袭时,就该带着所有同学扔下物资全速向我们这儿靠拢,怎么可以退缩到小楼里?那小楼看似坚固,但肯定没有的水源,哼,无水就是死地,马谡失街亭就是因为没水,这点子粗潜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没脑子的白痴!”
王比安摆了摆手:“好了,卢哥你在这儿骂得再多竺利也听不到,省点口水。”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我们一定要救竺利他们,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而且我们有了更多的人手,就可以轮班防守桥头,能减轻很多对敌的压力。”
王比安转向卢锴和林久:“卢哥,我知道你对竺利有看法,林久哥,竺利在你背后捣过鬼,只不过,那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现在是性命交关的时候,我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把竺利他们救出来。别忘了,那小楼里还有郑佳彦她们在呢。”
王比安虽然是孩子,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卢锴和林久对郑佳彦感情非同不般,他哪里会不知道。
卢锴第一个叫起来:“王比安你这是什么话,我卢锴是什么人,难道是连轻重也不分的猪头?我把话放在这儿,就算是佳彦不在那儿,我也会把竺利那小子救出来。妈的,让这小子以后看见老子就要老老实实谢谢救命之恩。”
林久涨红着脸难得粗声道:“王比安,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这就下令,冲过去把竺利他们一队人都救出来,他妈的,不就几十米路嘛,杀光挡路的丧尸就是,看看是它们骨头硬,还是咱们的斧头硬。”
王比安决然道:“好,我们留下一半人守百梁桥,其他人跟我去救竺利,大伙儿看,通往竺利他们所在的小楼,道路比较窄,堵在路上的丧尸其实并不多,关键是要守住两旁的几个巷口,让丧尸不能增援进来。我以前来过这一带,记得右手的小巷是通往一个小停车场的,丧尸的大部队肯定在那儿集结,所以必须派出最强的力量把守住右手的几个巷口。不然的话,就算我们冲到竺利所在的小楼下,后路反而被源源不绝的丧尸给抄了。”
卢锴一击掌:“那还等什么?右边第一个路口由我带人来守!”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王德承冷喝一声:“胡闹,真当我们大人是看白戏的啊,听着,我们会帮你们防守住那几个巷口--嗯,让我看看,是三个巷口。王比安、卢锴,你们全力前冲不用担心后路,去接应沈慕古、竺利他们。”
同一时间,在百梁村的民宅里,竺利和郑佳彦正在激烈的争论,竺利气急败坏地吼着:“我们不能死守在这里,这里是死地!一定要趁着丧尸还没有完全包围我们的空挡,冲出去!”
郑佳彦竖着秀气的眉毛道:“你也知道这是死地?当时发现丧尸围上来时我就提醒你,立刻扔下所有的物资,以最快速度冲上去和王比安他们汇合,没想到你不听我的,非要就近躲进这民宅内固守。”;
第六百九十二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竺利的面孔赤红,他当时见王比安一行人已经抢先上了百梁桥,自己略输一筹,一门心思想在搜集的物资多寡上再和王比安比个高低,所以明明看到成群的丧尸冲过来,还是命令同学们把物资转移进了民宅。其实这怪不得他,竺利原以为丧尸数量不会太多,只要找个据点先安顿好同学们,再以蚂蚁啃骨头的精神,一点点和丧尸磨,终能干掉丧尸群。
可没想到,埋伏在百梁村的丧尸居然以万计数,如今满眼所见,每条街道小巷都挤满了丧尸,仅右侧主街道经过的停车场上,丧尸之多已经不是孩子们能对抗的了。
竺利心里气馁,嘴上还在强撑着:“我是判断失误,可你的王比安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样多的丧尸埋伏在洞桥镇,他却一点也没发觉,哼,他可是有异能的。”
郑佳彦一阵气苦:“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我的王比安’……你、你……”
郑佳彦因为抱着感恩的心,平时与王路一家走得较近,陈薇也很喜欢这个温柔听话的女孩子,但在崖山总有那么些子长舌妇,半开玩笑半捉弄地嚼舌头,说郑佳彦想当王比安的媳妇,可天地良心,郑佳彦哪有这种心思。她自从痛失妹妹郑佳希后,就对男孩子们不加辞色,更何况,她为人心细,早就察觉了陈琼对王比安抱有的非同一般的心怀,她甚至因此有意识地在公众场合少与王比安接触,以避人闲话。可没想到,如今生死关头,这竺利居然拿这事来说话。
“够了!”沈慕古在旁边呵斥道:“不要瞎吵吵了,这次遇袭怪不得你们,我的异能也失效了,完全感觉不到这些丧尸。这就说明对方早就有准备,这可不是你们这些孩子能对付得了的强敌!该死,我也是疏忽了。进村以来,居然一直没感应到丧尸,还以为是我这时灵时不灵的异能又掉了链子,没往埋伏这儿想。”
竺利低着头不语。其实他刚才嘲笑王比安异能不顶用,也有着几分指桑骂槐的心思--沈慕古等武装部队员可是来保护他们的,可没想到。除了被丧尸包围时,沈慕古带队压阵掩护孩子们进入楼内外,别的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哼,亏沈慕古平时吹嘘自己是什么“人肉雷达”。雷达个屁!
沈慕古的个人武力在崖山武装部绝对是倒数一二的,要不是靠着异能,绝不可能受人认同,但他却善于察言观色。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在吃人恶魔林家兄弟手里活下来。他冷眼一瞧竺利的神色,就在心里冷笑,就竺利这争功讳过,稍有挫折就手足无措的样子。居然敢与王比安争锋,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种小儿把戏的时候,沈慕古断然道:“不用多说了,我决定,立刻全体轻装,杀到百梁桥,和王德承、王比安他们汇合。”
竺利动了动嘴唇,终于忍不住道:“沈叔叔,你也看见了,这百梁桥其实就是丧尸包围的中心,我们拼死拼活冲进去,可不是自投罗网吗?我觉得还是全力往右侧的停车场方向进攻,只有200来米就能到梁百公路,然后我们就可以进入田野……”
沈慕古打断了竺利的话:“先不说我们能不能穿越停车场里那样密集的丧尸群,我只想问你,你要扔下王比安逃跑吗?你想扔下百梁桥里那样多的同学逃跑吗?最重要的是,逃出洞桥镇后,你自认为还能安然回崖山吗?”
竺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是啊,如果王比安失陷在丧尸群中,自己却逃回了崖山,自己一家人还能在崖山立足吗?
沈慕古不再理睬竺利,自顾自对武装部的队员们下令:“不要再珍惜子弹了,火力全开,用最密集的火力开路,我看着到百梁桥也就20多米的路,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后续的丧尸们没这样快来填补空缺。”
他又对郑佳彦道:“什么都不要带,彻底轻装,紧紧跟住我们。”
郑佳彦低声道:“我知道,不过药品一定要带上。”她咬了咬唇:“沈叔叔你知道,很快我们会需要大量的药品。”
沈慕古明白郑佳彦言中之意--就算是能安全和王德承、王比安在百梁桥汇合,接下来也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他点点头:“你去做准备,5分钟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这时,竺利和他的几个表兄弟也在窃窃私语,“我们怎么办?自顾自突围吗?”
“你有脑子吗?就我们这几个人冲出去,停车场上的丧尸肯定把我们啃得碴都不剩。”
“他妈的倒霉透了,早知道就不和王比安搞什么搜索物资比赛了,原本这个时候我们早就在崖山吃晚饭了。”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竺哥,这个时候也只能跟着大部队行动了,好歹武装部的叔叔们都会在百梁桥,他们手里有枪,应该能坚守住,这里离崖山并不算远,肯定会有人来救援我们。”
竺利死死咬着牙,他听得出,自己的这些表兄弟已经对自己不满了,是啊,不是自己想着到洞桥镇和王比安别苗头,哪里有如今这倒霉催的破事儿。
竺利强忍不快道:“都别多说了,就这样定了,我们去百梁桥,等会儿,我会跟沈慕古叔叔说,让我们来殿后。”
竺家的孩子们一愣:“为什么殿后?这、这也太危险了!”
竺利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嗓子道:“你们都是猪啊,刚才我们已经得罪了他们,不主动选择殿后压阵,难道还想跟着武装部的人打头阵?百梁村街道狭窄,丧尸们能和我们正面交战的并不多,相信我,我会带大家安全到达百梁桥的。”
竺家的孩子们想了想,也只能认同竺利的选择,其实他们也知道,既然身陷丧尸包围中。就没一处是绝对安全的,就是女孩子们,也一样要战斗。在前头开路还是在后方压阵殿后,都一样危险,那还不如主动向沈慕古示好。
果然,当竺利找到沈慕古。主动提出带着以竺家男孩子们为首的队伍保护后路时,沈慕古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将自己手里的枪递给了竺利:“会开枪吗?”竺利重重点了点头:“玩过八一杠。”
“好。”沈慕古道:“这是保险,这是弹匣,子弹不多,一共就两个弹匣,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记住。朝着丧尸的脑……”
“朝着丧尸的脑袋开枪。”竺利随口接上道:“我知道,子弹如果打偏了,比刀斧还不如,刀斧好歹能剁下丧尸的胳膊腿,能影响它们的行动。这子弹如果打在丧尸身上,只不过一枪两个洞,连挠痒痒都不如。”
沈慕古道:“一枪两个洞倒不至于,这些子弹都是步枪子弹,威力比手枪大多了,而且每粒子弹都被我们加工过,拿锉刀将弹头锉了十字沟,上面又滴了铅,如果打在胳膊上,一枪就能炸掉丧尸的半条臂膀。不过小心,这枪后坐力也大,”
竺利点了点头:“谢谢沈叔叔。”这句谢谢倒是真心,沈慕古将自配的枪弹毫不迟疑给了竺利,说明并没有想拿竺家的孩子当炮灰的龌龊心思。
这时,郑佳彦前来汇报:“沈叔叔,我们都准备好了。”
沈慕古点点头,对肃然而立的武装部队员道:“我第一个冲出去,你们跟紧了。”
武装部队员们轻轻哄笑起来:“沈队长,你手里要是有枪,说这话还撑得住场面,现今你老人家手里就一把小手斧,就这还抡不圆,得了,还是让我们来开路。”
沈慕古知道队员们是好意,也晓得第一击的重要性,门一开,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击倒至今还在冲撞大门的丧尸们,那孩子们不要说突围汇合,搞不好还得被丧尸们反冲击进来。
此时也不是客气推让的时候,沈慕古冲队员们点了点头,等所有的队员都举起枪瞄准大门后,走到了门背后,防盗门被外面的丧尸撞得从门框上直落粉尘,沈慕古用肩膀顶住大门,手握住了门把……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模糊的呐喊声,似乎有人在嚷嚷着什么“同学们,顶住啊,哥们儿来救你了”,不是卢锴的大嗓门又是谁,沈慕古大喜:“是王德承、王比安他们来接应我们了!”他大吼一声:“准备!”
防盗门猛地打开了,门外强烈的阳光让屋里的众人禁不住微微一眯眼,几乎是同时,几只正在撞门的丧尸跌跌撞撞立足不稳摔了进来,呯呯呯,一阵枪响,在弥漫的硝烟中,丧尸纷纷脑袋上开了个大洞,扑倒在地。沈慕古发了一声喊,带着队员们冲出了大门,女孩子们紧紧跟上,最后出门的则是竺利等大男孩子们。
沈慕古一出门,就看到百梁桥那一头王德承、王比安、卢锴、林久等人正在生龙活虎般砍杀,所过之处,丧尸如枯木一样倒下,但奇怪的是,每过一处巷口,王德承就让武装部的队员留下来坚守--所以用来挺进开路的力量并不多,主要还是靠王比安和林久几个在砍杀。
沈慕古稍一转念就明白王德承这是要堵住丧尸的增援通道,他明白,想要冲到百梁桥,还是要靠自己一行人的努力。
呯呯呯,沈慕古身边的队员们也看明白了形势,一阵阵排枪射过去,堵在前头的丧尸纷纷扑街,弹药很快射空了,队员们顺手将枪支塞给后面的女生们,握着斧头,从胸膛发出沉闷的“嘿”的一声,如同伐木一样,向前方的丧尸们劈去。
竺利,在队伍的最末尾,苦苦抵挡着丧尸的扑击,他没有回头看,可光闻着那硝烟味,听着斧头剁在丧尸上的声音,就知道前方战斗得有多激烈,相比之下,自己和表兄弟们只需要防守,压力轻了不少。
然而,这个压力的所谓“轻”,却是相比较而言的。对竺利来说,自己面对丧尸进攻压力之重,已经快撑不住了。
百梁村的这条村中街道并不宽。也就容4人并行,冲在前面和竺利等孩子们拼杀的丧尸并不多,问题是后面的丧尸无穷无尽,竺利砍倒了一只。就有一只丧尸扑上来,让他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重重的喘息的气流喷在头盔的面罩上。又反弹回自己的脸上,喘气声越来越急。
竺利身边,不时有孩子扭头往回看,企盼着沈慕古能快点打通前往百梁桥的路,竺路一斧剁在一只丧尸的脖子上,力气有点不够,头颈上还有点皮给留着。丧尸扑倒在地时,嘴还一开一合,竺利吼道:“别回头,当心面前的丧尸。”
就在这时,他的一个表弟尖叫一声。却是砍在丧尸肩膀上的斧头,因为没及时抽回,而被丧尸一把夺了去。丧尸回手就将斧头扔了过来,不偏不倚,准准地砸在表弟的头盔面罩上,有机玻璃的面罩顿时被砸了个粉碎,碎片碴扎在了表弟的脸上,表弟满面是血,闭着眼乱叫着。这时,有三只丧尸趁机扑了过来,抓手攀臂将表弟压在了地上。
防线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
竺利举起了一直不舍得动用的枪,连发五枪,将抓着表弟的三只丧尸杀死,反手一枪托将一只扑过来的女丧尸砸倒在地。他刚掏出弹匣往枪上装,手里的枪一沉,却是枪管被一只丧尸给握住了。
竺利一脚踢向丧尸,想借机将枪抽出来,哪里晓得,那一脚踢在丧尸肚子,扑一声,居然踩了个空--那丧尸的肚子早就被掏空了,只是被条胡乱裹在身上的床单给遮盖住了,竺利才没看出来。
竺利这劲儿一使空,顿时仰面朝天摔到在地,顿时有数只丧尸向他扑来。竺利连扣扳机,但因为是躺在地上开枪,根本谈不上有效瞄准,一匣子弹打空,除了在丧尸身上开了几个大洞,居然一只丧尸也没杀死,只是子弹的冲击力将它们阻了阻,竺利连声大叫:“帮我一把!”
然而正将那个面罩受损的表弟扶起来的竺家子弟,看着蜂拥而来的丧尸,发一声喊,居然撒腿就跑。
竺利隔着面罩看到这一幕,眼角绽血,狂吼一声--他怎么就忘了,竺家,虽然以血缘为扭带抱成一团在末世求生,可真正的信条却依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的母亲和两个阿姨,就是因为被绝对优势的丧尸所围困,最后自己和爸爸、众多叔叔伯伯眼睁睁看着她们被丧尸撕成碎肉的。因为所有的家人都理智地知道,如果冲上去救她们,只会让更多的家人死去,毫无价值的死去。
所以,该死的人就只能去死。
竺利记得,那一夜,灌下了一杯医疗酒精的爸爸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现在,该死的人就是自己。
竺利半跪在青石板街面上,将打空了的枪劈面朝着扑上来的丧尸扔去,枪砸在一只丧尸的脸上,弹落到了地上,根本没有迟滞丧尸的一点动作,竺利举起了斧头,准备做最后的拼命一击--自己想逃也逃不了啦,刚才那一摔,将脚脖子扭伤了。
与其象只野狗一样转身而逃,被丧尸追上--就象母亲一样,被它们压在身上,隔着衣服啃咬着背部。背部、臀部的肉最厚,又没有足以致命的器官,母亲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与其这样死,不如拼了!
竺利一斧剁在扑过来的丧尸的小腿骨上,丧尸摔倒在地时,抱住了他持斧的胳膊,竺利一时挣脱不开,又有两只丧尸扑到了他身上,将他压倒在地……
听着丧尸的指甲在自己的盔甲上发出的刺耳的抓挠声,竺利毕竟还是个孩子,刚才鼓起的勇气突然消失了,他全身在地上奋力扭动着,嘶声大叫:“救命!救命!”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压力突然一轻,有人扯着他的胳膊,将他从丧尸堆下面拉了出来,立刻又有人将他半扶半夹了起来,拖着他就跑,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声:“竺利你行啊,别人都跑了就你还敢一个人和丧尸干,是个爷们,不过后面这几声救命就怂了。”
竺利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认出那声音正是卢锴的,这时,旁边又一个人道:“卢锴,你先带竺利走,我去帮林久一把。”说着,扶着竺利的另一只手一松,一个并不高大的还略显稚嫩的身影向后面跑去。
竺利费劲地扭过头一看,隔着头盔面罩,他看到王比安正和林久一起奋力阻挡着不断扑击的丧尸。
王比安和林久并不和丧尸多过纠缠,他们很少用斧头砍杀丧尸,而是利用自己盔甲的护身能力,一次次用身体冲撞丧尸们,带头的丧尸被撞得四仰八叉摔倒在地,挣扎着站起,反而阻挠了后续丧尸的前进,而因为王比安和林久都是一撞就飞速脱离接触,丧尸们的抓挠徒劳在盔甲表面上的滑过。;
第六百九十三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卢锴边拉扯着竺利飞奔,边不依不饶地嘲笑着:“姓竺的,你可够傻的,没看到沈慕古还有我们已经给你们开出了一条道路吗?你要是也学你的表兄弟们撒腿就跑,后面的丧尸又追不上你,早就逃到百梁桥了。”
竺利这才发现,从突围的小楼通往百梁桥的20多米道路,躺了一地的丧尸,而王德承等人死死堵住了几个小巷口,枪声不断,硬是没让丧尸们增援上来,卢锴带着自己一路狂奔,当真一点阻碍都没有。
这脸可丢大发了。当时自己表兄弟们只要提个醒儿,自己又何苦和丧尸们死磕?
这时,身后一阵急速的奔跑声,却是王比安和林久摆脱丧尸的纠缠跑了回来。王比安边跑边喊:“王德承叔叔,快,快撤。”
王德承扭头一看,见孩子们都已经快撤退入百梁桥内,当既打开面罩吹响了嘴里的口哨,在尖利的哨声中,武装部的队员们纷纷从各个小巷口后撤。
王德承最后一个冲进百梁桥桥头预留的门洞后,留守的孩子们齐齐发一声喊,举起一块最已经预备好的门板冲了上去,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丧尸死死挡住,只留了条胳膊夹在门缝间,旁边早有孩子举着榔头钉子一阵乱砸,将门生生封死了。
当啷,王比安摘下头盔,往桥板上一扔,重重喘着气,其实不仅是他,所有出击的孩子个个汗透重衫,孩子们毕竟不如成年人,体力不足,从今天上午出崖山以来,不是行军就是作战,刚才这奋力一搏,已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
看着两边已经封死的桥头。孩子们在疲惫之余也松了口气--安全了。虽然身陷数万丧尸群中只有两扇薄薄的木板阻挡着丧尸,但毕竟是安全了。
王比安正接过郑佳希递上来的毛巾擦着汗,王德承大步走了过来。刚刚接应进竺利的队伍,并没有给他脸上带来多少欣喜,相反,他的神色有些阴沉。
王德承凑到王比安身边。低声道:“王比安,叔叔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王比安忙道:“怎么了?”
王德承道:“你不觉得我们接应竺利他们太轻易了点?刚才在廊桥里的袭击你的那只古怪的会弄武术的丧尸如果出手,我们损失可就重了。能不能救出竺利他们更是两说。”
王比安不自信地道:“也许是那只功夫丧尸中了你一枪,所以……”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那一枪只是击中那功夫丧尸的肩膀,对方就主动跳下了河,那样的枪伤对丧尸来说屁都不算。
这时,沈慕古、卢锴、林久、郑佳彦等人也凑了过来,王比安见他们人人神色凝重。正要开口相问,王德承突然道:“等等,我们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说话。”王比安正奇怪王德承什么时候这样讲究了,却见王德承冲着他打了个眼色。王比安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心里一动--只见廊桥的地板上。或躺或坐着孩子们与武装部的队员们,受伤的人员边呻吟着边接受着女孩子们的包扎,幸好这些伤都是器具所伤,而没有咬伤,经历过战斗的孩子们个个脸色灰白,还没有从命悬一线的紧张感中恢复过来,就连武装部的队员们,看着廊桥两头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也是神情凝重。
王比安记得老爸反复和他讲过人心和士气,人类面对丧尸其实位于绝对的劣势地位,全都凭一口胆气撑着才挣命活到现在,所以无论何时,绝对不能泄了士气。
王比安道:“靠蕙江村桥头那儿有个古桥历史陈列室,我们到那儿去说话。”
几个人会意,先后进了陈列室,这陈列室原本就是丧尸埋伏之地,面积并不大,如今里面又用来贮藏粮食和药品等贵重物资,几个人挤在里面,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但几个人心思都不在这里,卢锴一进门,就匆匆道:“王比安,这是陷阱,我和沈慕古叔叔的异能都没用了,你的异能也失效了,这绝对是有人搞了手脚。”
沈慕古道:“对讲机也不能用了,里面全是噪音,看这样子,倒有些像高考试场上用的干扰屏蔽仪的作用。”
卢锴瞪大了眼:“那玩意儿是用来干扰手机、微型话筒那样的作弊器材的,对讲机受干扰倒还说得通,可我们的异能……”
沈慕古苦笑道:“我们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机理你说得清吗?谁告诉你不会受到干扰?”
卢锴顿时语塞,旁边郑佳彦细声细气地道:“现在争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很显然,敌人是故意把我们引诱到洞桥镇来的,这百梁桥,就是人家精心设下的陷阱中心。只是不知道,这敌人是人类,还是智尸?”
王德承道:“绝对是智尸,而且还是很强大,有着特殊本领的智尸。”因为郑佳彦在遇袭之初并不在百梁桥上,所以王德承粗略将王比安对上那功夫丧尸的事说了,末了道:“能指挥那样特殊的丧尸的智尸,绝对很强大,非常非常强大,我甚至认为那功夫丧尸当时并没有将我们当一回事,只是如猫戏老鼠一样戏弄我们一下,如果它真要下杀手,十个王比安也没救了。”
郑佳彦脸色煞白:“居然有功夫丧尸这样的怪物,这、这还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吗?”
王德承苦笑道:“郑佳彦啊,你以前也看过不少电影,应该知道,除了用泼雨一样的子弹对付那功夫丧尸,以求有个把子弹运气好击中它的脑袋,别的手段都是碴。”
卢锴突然问道:“这样说来,那只强大的智尸为什么纵容我们和竺利汇合?”
王比安叹了口气,用还没有变声的嗓子道:“那是因为那智尸根本不在乎竺利的队伍是不是和我们汇合,也许在它看来,我们汇合在一起反而更方便它收拾我们。”
陈列室内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那只隐藏起来的智尸眼里,大伙儿的奋力拼搏。就如婴儿作戏一样可笑。
“有意思,有点意思。”王璐凭窗而立,眺望着百梁桥。“泥巴种王路的儿子和手下,居然还有点血勇之气,守望相助,一个也不抛弃吗?嘿。当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黄银凤道:“要不要我陪他们玩玩?”
王璐打了个响指:“那是自然,崖山那儿发现异常赶过来还要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总不能让那些狗崽子闲着养足精神,亲爱的,你就陪他们玩玩。”
“少来沾老娘便宜,我可不是你什么亲爱的。”黄银凤白了王璐一眼。
百梁桥内,两处木板封闭的桥头不时传来丧尸的撞击声,几个大男孩神情肃穆地手持武器守在木板后,其他的孩子或躺或坐在桥板上。交头接耳的私语着:“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在这儿死守吗?”
“看起来只有这个办法了,崖山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外面可有好几万丧尸,他们行不行啊?”
“应该可以,可惜王路队长失踪了,他的异能就算是有再多丧尸也不在乎。只要找到指挥的智尸,咔嚓砍下它的头,失了指挥的丧尸一点不可怕。”
“可我怎么听说在洞桥镇异能都没用了?我亲眼看见一只女丧尸袭击王比安,要知道,以前女丧尸看见王比安简直跟看到亲生儿子一样,又搂又抱,还护着他不让别的男丧尸伤害他。”
“我、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儿?”
“嘘,别说丧气话,你看咱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虽然有几个哥们受伤,可也没被丧尸咬着。”
“都怪竺利那个混蛋,好好的怂恿王比安搞什么搜索物资竞赛,这才害得我们跑到洞桥镇来。”
“就是,他妈的,前阵儿在学校里这些姓竺的家伙就搞七捻三的,妈的,等老子回到崖山,非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别吵了,吵个屁啊,丧尸就在外面,不想着怎么杀丧尸,只想着窝里斗,能耐了是?”
竺利和几个表兄弟站在廊桥窗口,耳朵飘来窃窃私语声,不用扭头,就能感受到大伙儿望向他们厌恶的眼神,几个人都是如坐针毡,几个表兄弟望向竺利的目光,也有几分不善。说真的,其实他们几个人并没有多少心思和王比安作对,全是因为竺利,说是从大人那儿听来些风声,想要趁着王路不在崖山,搞些事情出来,好借此拿些好处,鼓动大家在学校里也搞些花样,结果这花样七搞八搞,把自己一行人也送进了丧尸的陷阱。
终于,一个表弟忍不住问道:“竺哥,你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吗?”
竺利阴着脸摇了摇头:“怎么逃?你看……”他点了点桥下滚滚的溪水,溪水中沉浮着许多泡得发白肿胀的丑恶的头颅:“溪水里都是水丧尸,想借着溪水逃跑根本就是找死。至于岸上--哼,谁想死得早谁去好了。”
那个表弟气急败坏地道:“你现在倒是说得轻巧,都是你乱来,才害得我们困在这儿!”
竺利早就猜到自己的表兄弟们早晚也会将这事的罪过全推到自己身上--呸,当时听到自己到洞桥镇搜寻物资的主意时,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叫好的,还涎着脸要事成后多分点好处。这些混蛋,私下里早商量好,搜集到的物资全都要掌控在竺家人手里,什么一切缴获归公,那就是个屁。
可没想到,这些所谓的亲戚,居然这样快就反咬一口,他们也不想想,大伙儿正在被丧尸重重包围中,理该同舟共济的时候。但竺利很快想到了刚才在百梁村,自己断后时,被这些表兄弟们所抛弃,还是王比安、卢锴和林久来救了自己……
他妈的,蠢猪!一群蠢猪!
竺利瞪着眼正要呵斥那个敢以下犯上的表弟,突然眼前阴影一闪,廊桥的屋檐下倒挂下一个人影,那人手一抬,一个绳套套上了正和自己置气的表弟的脖子,然后那人一个倒卷珠帘翻上了廊桥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自己的表弟已经象钓鱼--不。象风筝一样,被脖子上的绳套扯着,飞出了窗户。扎手扎脚地尖叫着。
这一幕场景,说时迟那时快,竺利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表弟被“吊”走。
这一突来的变故。吓得廊桥里的孩子们慌成一团,勇敢一点的孩子胡乱寻找着自己脱下的盔甲,丢下的武器。而胆子小的孩子则一个打滚躲到廊桥窗户沿下,似乎那层薄薄的壁板就能保护自己安全一样。王比安等人在陈列室内听到外面喧哗声,忙冲了出来,王比安一眼看到了竺家的一个小孩被绳套拴着如吊线木偶一样,在廊桥外的江水里一起一伏,那孩子双手死死抓住勒在脖子上的尼龙绳,随着起伏。一顿一顿扯着嗓子哭叫着:“救命!咳、咳,救我、咳咳……”
王德承一指廊桥的天花板:“它在上面!”
王比安一抬头,果然听到廊顶有嗵嗵的脚步声,他一把夺过旁边一名武装部队员手里的枪,呯呯呯冲着脚步声传来的廊顶把整整一弹匣的子弹全都射光了。
土制达姆弹在廊顶上开出了一个个透进阳光的小洞。然而功夫丧尸似乎毫发无伤,它一边在廊顶快速奔跑,一边将手里的绳套一甩,将竺家的孩子如放风筝一样高高抛起,扑嗵一声扔到了江岸上,早已等在岸边的丧尸们一哄而上,眨眼竺家的孩子就再也看不到踪影。空中只余他凄厉的惨叫。
王比安脸色发白,将还愣怔在窗户边的竺利拉了回来:“不要靠着窗户边,那功夫丧尸很厉害的,唉,也是我大意了,得立刻把这些窗户也封起来。”
竺利喃喃地道:“功夫丧尸吗?那怪物叫功夫丧尸吗?好厉害,好身手,好功夫,他妈的,为什么让我们碰上这样的怪物?!和这些丧尸相比,我们平时里的训练就是个屁,呵呵、呵呵……我们打不过它们的,我们绝对打不过它们的!”
王比安刚要阻止失态的竺利,啪一声脆响,王德承一扬手,给了竺利一个耳光:“哭个屁啊,流马尿就能救你们的命吗?真他妈的没用的熊孩子。你们--”他转头冲着惊慌失措的孩子们道:“别傻愣着,把桥板上的木板都橇起来,将窗户全都封死!快。武装部的全体成员,施工期间注意警戒窗口,小心功夫丧尸再次偷袭!”
惊魂末定的孩子们连忙行动起来,廊桥内再一次响起呯呯咚咚的施工声,武装部的队员们个个持枪瞄准了窗口,幸运的是,直到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功夫丧尸虽然又试探了几次,但都被密集的子弹击退,没再伤着任何人。
但廊桥内面目全非了,原本厚厚的桥板有大半被橇了起来,露出了下面横架在石墩上的梁柱,那梁柱间有颇宽的缝隙,能看到桥下滚滚奔流的溪水。王比安没心思数一数这梁柱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记载确有124根,因为梁柱间的缝隙足够瘦小一点的人一脚踩空掉落到水里去。他尽量安排女孩子们站在小块保留了桥板的地方,连土地庙和陈列室都腾了出来,其他的孩子只能小心翼翼蹲在梁柱上,免得自己不小心落到江水里,下面沉沉浮浮的水丧尸正在贪婪地冲着大家吼叫呢。
王比安叹了口气,原以为这廊桥可以掩护大家,可没想到这样快就成了一个破筛子,天知道这廊桥能撑多久,别的不说,如果丧尸放一把火的话--他很快摇了摇头,不,那幕后的智尸费尽心机将我们困在这里,绝不是想杀了我们这样简单,它、它--不好!那智尸分明是在围点打援!它是想将崖山必然会派出的后续救援部队一网打尽!
可恶,偏偏对讲机被干扰了,一定要把这个消息送出去,让妈妈、封海齐伯伯、周春雨叔叔千万千万小心,尤其是要告诉他们,存在功夫丧尸这种怪物,以往对付丧尸的经验,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直监视着桥头的几个孩子突然嚷嚷起来:“王比安,王比安,快来。”
王比安振起精神,踮着脚跨过梁柱,来到了正呼唤他的同学们身旁:“出什么事了?”
趴在木板上向外张望的一个男孩子反身招了招手:“王比安,快看,外面的丧尸在搞什么花样。”
王比安忙趴到木板上张望,果然,桥头的丧尸正在行动,它们在--后退,没错,黑压压的丧尸正在乱糟糟的后退,不一会儿,原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桥头就露出了一块空地。
该死的,那只幕后的智尸又想干什么?王比安绝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是想放自己一伙人离开,这古怪的举动后面,必定有什么阴谋!;
第六百九十四章 胆小鬼和英雄
这时王德承也凑到木板上向外张望,他的脸色一变:“不好,小心,这是丧尸要用上类似攻城的武器了,可能是要用什么攻城棰来撞桥头门洞!”
王比安也吓了一跳,他看过不少古代攻城的电影,象《指环王》啊、《天国骑士》啊,都有用攻城棰破门的镜头,那玩意儿,可不是百梁桥这破门洞里的木板顶得住的,可他也有点疑惑,那智尸真要派丧尸攻破百梁桥,只一个汽油桶加一只打火机就够了,用得着这样麻烦吗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趴在木板缝上的竺林突然大叫起来:“竺林,是竺林,他没死!他没死!”
王比安仔细一看,果然,只见那只偷袭的功夫丧尸拉着一根绳子,从丧尸堆里越众而出,绳子后拉着的,不正是竺林。只见他浑身稀湿,盔甲被扒了个精光,连鞋子也不翼而飞,正一拐一拐跟在功夫丧尸身后。
竺利虽然刚跟竺林吵了一架,但见到自己的表弟并没有被丧尸开膛破肚给吃了,还是喜极而泣:“竺林他没被丧尸吃掉,他还活着。”
这时,卢锴冷冷道:“那也活不了多久了。”
竺利一怔,一股怒火腾地冒上头来,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卢锴的话难听,却没说错,眼见着竺林束手就擒,根本是丧尸手里的待宰羔羊,丧尸之所以不杀他,肯定是要利用他做什么恶毒的事。
这时,功夫丧尸已经牵猪狗一样将竺林牵到了桥头空出来的青石板地面上,因为扯得急了,竺林扑通一声跌了个狗吃屎,鼻血都流了出来,新鲜的血腥味顿时刺激得周边的丧尸嗷嗷叫着骚动起来。
竺利眼珠子都瞪得突了出来:“它们想干什么?那些丧尸想干什么?”但他立刻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荒唐,忙转口道:“那只躲藏在后面的智尸在搞什么鬼。它、它为什么不杀了竺林?”
王比安已经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心头一颤,额头冒出一阵冷汗。他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竺利道:“镇静一点,镇静一点,竺林没死总是好事,咱们就有机会救他出来。”
竺利忽地扭过头来。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把握住王比安的手:“王比安,求求你救救竺林。你、你要是能救他,我、我竺利,不,我们竺家都为你们王家做牛做马。”
王比安还没出声,卢锴在旁边喝道:“姓竺的,别把我们都想成你们竺家那样,我们自然会想办法救竺林。什么做牛做马这种屁也不值的话就少说了。哼,你们本就是被崖山收留的,为崖山做事是理所应当的,自打进了崖山,你倒是说说可有少你们竺家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偏偏不知足,非要搞点小花样出来,现在又呼天抢地来这一套,呸,老子最看不起这种人”
王比安抽回了自己的手,对竺利点点头道:“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竺林的,那智尸留着他不杀,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反而中了计。”
这时,一直盯着外面的王德承突然道:“快来看!那功夫丧尸给竺林松绑了!”
王比安等人忙扑到木板上,齐齐向外张望。
果然,那竺林已经被松了绑,但竺林显然也被丧尸这摸不着头脑的举动惊呆了,坐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是伸手捂住不断流血的鼻子。
卢锴恨恨一握拳:“笨蛋,快逃啊,逃到我们这里来啊。”
林久摇了摇头:“恐怕不行,那个功夫丧尸就守在竺林身边,就算我们冲出去接应,它要杀竺林也在弹指之间,何况,它都不用杀竺林,只要小小咬上一口……”
就在这时外面的情景又是一变,一只丧尸,一只小丧尸一摇一摆从丧尸群里钻了出来,它是个女孩子,的下体和残留的长发证明了它的性别,身上到处是被啃咬过的痕迹,连白生生的肋骨都露了出来。
丧尸小女孩摇摇摆摆地走向席地而坐的竺林,向他龇开了牙,竺林一惊之下,连连用脚倒蹬着地面,向后面缩去,企图避开那丧尸小女孩。他的动作比对方灵活得多,丧尸小女孩一时追不上,反而被地上的竺林滴下的鼻血吸引,趴在地上一阵猛舔。竺林拉开了和丧尸小女孩的距离,就想站起来,却没想到,背后突然被重重推了一把,刚支起来的身子,再次仆倒在地。他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为了躲避丧尸小女孩,居然已经靠到了外围丧尸群的脚边,推自己一把的,正是只高大的丧尸。那只丧尸冲着竺林张开了糜烂的牙床,近在咫尺的吼声喷出了一团团黑色的尸液。
这时,丧尸小女孩舔干净了地上的血滴,这点血自然不可能满足它的,它一扭头,再度向竺利走去。
竺利面对着冲着自己大吼的高大丧尸死死闭着眼,脱去了盔甲,没有了武器,他再一次变回了生化危机刚爆发时,面对丧尸束手无策,只会尖声大叫的小屁孩子。那丧尸的牙,只要在自己的皮肤上咬破小小的小小的一个伤口,自己立刻就会变成它们的一员。绝无生理。
突然,竺利感到有什么东西趴在了自己腿上,他睁开眼只瞟了一眼,就吓得一脚蹬了出去--那丧尸小女孩再次追到了自己身边,正跪在地上,死死抓住自己的小腿,张开一口残缺的牙,咬了下去--竺利这一脚,完全是极度恐慌后的条件反射,没有着鞋子的光脚踢在丧尸小女孩的脑门上,这一脚极猛,丧尸小女孩骨碌碌滚了出去。
然而,不等竺利有所动作,丧尸小女孩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摆摆走过来,跪下,搂向竺利的小腿--这简直就象一个腻人的小孩子在撒娇一样,纠缠着大孩子陪她玩。可谁都知道,只要被这孩子的牙蹭破一点点,那自己就可以跟死神去玩了。
竺林个子很高。差不多有1米75,虽然说不上有多壮实,但力气并不小,徒手相搏的话。王比安不一定打得过他,就连卢锴也要掂量掂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壮小伙子。面对行动笨拙,举动迟缓,个头才到他腰间的丧尸小女孩的“逆袭”,却惊慌到了极点。
只见他一边哭叫,一边趴在地上狼狈地爬行着,每当丧尸小女孩扑上来想咬他时,才匆忙踢出一脚。但即使这一脚,也是踢得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光脚踢到了丧尸小女孩的龇着的牙上,那可真是成了找死了。所以每次丧尸小女孩被踢开,都是很快一骨碌爬起来。再次扑上来。
竺林在丧尸们围成的圈子里连滚带爬,脸上鼻涕眼泪糊了满把,发着嘶哑的无意义的尖叫。
他这样子,像极了生化危机刚爆发时,人们面对丧尸时在极度震惊下的恐惧无助了,就连那些强壮的成年男人,也会生生被惊恐吓倒,吓软,以至于被一块板砖就能砸破脑袋的丧尸仆倒、啃食。
王比安不忍看下去,从木板缝前抬起头,刚想和王德承、卢锴、竺利等人商量下怎么将竺林救出来,一扭头,却看到,桥洞门口旁的孩子们,在透过缝隙看到竺林如被猫戏弄的小老鼠一样的情形时,握着武器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王比安心咯噔一声,他突然明白那隐藏的幕后的智尸为什么要这样戏弄竺林了--士气,它要打击的正是崖山孩子们的士气。
在经历了近2年的与丧尸、智尸的战争后,幸存的人类终于重新树立起了信心,在崖山,就连个孩子都知道,只要你有勇气有完善的防护有锋利的武器,你就能杀死丧尸,保护自己和家人。
然而,如今在百梁桥头的一幕,却是智尸在告诉大家--人类在生化病毒面前还是像以前一样脆弱,一样慌恐,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武器装备,再强壮的人也打不过一只蹒跚的小女孩丧尸。
人类,面对丧尸,永远是个胆小鬼。
王比安的心里一阵阵发冷,身陷重围,又士气尽丧,这样的队伍,还能撑到崖山的大部队前来救援吗?
就在这时,王比安的身边突然传来一阵阵重重地拍打木板的声音,紧接着是声嘶力竭的大吼声:“竺林!竺林!站起来!站起来!和它打啊!不要怕!你杀过丧尸,杀过很多丧尸!不要怕啊!你一定能杀了它!”
却是竺利!
桥头空地上的竺林听到了熟悉的亲人声音,情不自禁向百梁桥爬近了几步,却被功夫丧尸一脚踹了回去,那丧尸小女孩趁机爬上来,搂住他的腰,一口就咬将下来,竺林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丧尸小女孩的头发,狠狠往外一甩,丧尸小女孩转着圈摔了出去,重重磕在地上,将额头都摔破了。
“对!就这样!杀了它,杀了它!”竺利在百梁桥内大吼着:“你能行的,你能行的,竺林!”
“我不行,我不行。”竺林蜷缩在地上哭涕着:“这样多的丧尸,它们会吃了我的,会把我撕成碎块吃光的,表哥,快救我!”
竺利举拳咚咚砸着木板:“不许哭!不许哭!死就死。我妈妈死了,你姐姐也死了,我们竺家被丧尸吃了的人多了!不许哭,哭有个屁用啊!站起来,杀了那只小丧尸,你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竺林背着手摸了把眼泪鼻涕,透过模糊的双眼瞟了眼功夫丧尸--自己是绝不可能越过它冲到百梁桥的,再看看围成半圈黑压压的丧尸群--想从那儿逃脱出去,更加是在做梦。耳边传来竺利高亢的吼叫声,他说得对,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竺林忽地翻身爬了起来,大叫一声,迎着蹒跚而来的丧尸小女孩就是一个虎扑,凭着自己的身高体沉,重重将丧尸小女孩撞倒在地,他一个跨坐骑在了丧尸小女孩的腰上,双手一伸,卡住了它的喉咙,使劲将丧尸小女孩的脑袋向青石板面撞去。咚咚,丧尸小女孩的脑壳和青石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丧尸小女孩的一双小手徒劳地抓挠着竺林的小腹。连的衣服都没挠破。
百梁桥里的孩子们看到竺林绝地反击,冲动地呼喊起来:“竺林!好样的!”“死就死!老子帮你报仇,多杀几个丧尸!”渐渐的呼喊声汇成了一声声整齐的呐喊声:“杀了它!杀了它!”伴随着孩子们重重拍击木板的声音。
竺林此时已经进入半癫狂状态。他早知道自己再无生机,干脆一命换一命,他掌中的丧尸小女孩年龄虽小,那脑壳却是极硬。和青石板接连几下碰撞,虽然皮肉破损尸液直流,却并没有撞破。它的一双小手依然在抓挠着自己。
竺林一时性发,大吼一声,松开卡着丧尸小女孩脖子的双手,双臂一叫劲儿,将丧尸小女孩子摔趴在地上,左脚重重踩住它的背部,伸手一探一把扭住它的右臂。一拧一折,咔一声脆响,生生将它的小臂给折断了!
竺林并不罢休,握着断臂又拉又扯,居然将断裂的前臂给扯了下来。断骨处并不齐整,裸露着锐利的骨茬子。
竺林高高举起滴着黑色尸液的前臂断骨,冲着在地上挣扎着扭过头来的丧尸小女孩的眼窝,扎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黑影一闪,竺林从丧尸小女孩身上倒飞了出去,却是功夫丧尸出手了,这一脚极重,竺林佝偻在地上,断骨脱手飞出,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一时站不起身。
功夫丧尸抱起倒在地上的丧尸小女孩,放到了一只武装丧尸的怀里--“它死不了的,这点伤对选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小楼里,王璐好整以暇地对黄银凤道。
黄银凤道:“这群崖山的死小孩倒也有几分能耐和骨气。”
王璐道:“不急不急,这只是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头呢,嗯,还是让我来合体,我最近看了不少老港台武侠片,正想过过瘾呢。”
黄银凤不以为然地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看武侠,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长不大的吗?”
王璐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个武侠梦的,虽然我是使者和先知,却也不例外。说起来,这甬港市也有些武学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像什么四明内家拳,水浒拳,还有天童寺的慈悲刀法--”
黄银凤摇摇头:“你还是多关注一下崖山的救援部队,真是的,尽让我陪着你胡闹。”
“这可真不是什么胡闹。”王璐道:“你要知道,旧人类之所以能在文明毁灭,城市沦陷,局限在狭小的据点里死撑到现在,就是因为他们自认比我们选民、使者更聪明,更灵活,会使用工具。而我就要打碎他们的迷梦,要让他们晓得,我们选民和使者,在任何一方面,都要远远超过旧人类。我们以往的呆笨,那只是还没有觉醒,当我们掌握了更多生化病毒的秘密时,我们必将全面超越旧人类。”
黄银凤耸了耸肩:“无聊,你就算是将这些道理告诉了那些孩子,他们迟早是要被我们指挥的丧尸吃光的,知道不知道你的那些大道理,又有什么用。”
王璐双手一摊:“跟你们女人真是没话说,你不知道攻城易,攻心难吗?攻打下那座小小的廊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我更想让那些人的心,都在我们选民和使者的力量面前颤抖,臣服,从到身心的彻底的臣服,这才是我想要的。”
黄银凤道:“那你尽管玩,我是不想掺和了。”说着,取过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书,翻看起来。
王璐瞟了一眼那书的封面,却是造型极夸张色彩极艳丽的一本卡通书,书名是《胆小鬼英雄》,看样式书还挺新的,似乎是这幢楼的原主人家买给孩子看的,他禁不住道:“这种胡说八道骗小孩子钱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黄银凤头也不抬地翻着书页道:“我觉得蛮好看的,虽然是写给孩子看的,但那个作家写得很逗呢,将小人物想当英雄的心态写得挺好的。我以前总想着,如果我有个孩子,我一定要自己写故事念给他听,里面要有勇气,要有爱心,当然友情是缺不了的,还要告诉孩子,害怕和恐惧并不算什么,只有克服这些负面的感情,才是真正的英雄。可惜,我现在既生不了孩子,又丧失了身为人的感情。”
一说到生孩子的话题,王璐就知道黄银凤又钻到了牛角尖里,耸了耸肩任她去看什么《胆小鬼英雄》,自去合体操纵那功夫丧尸--扯淡,胆小鬼怎么可能成英雄,老子这样英明神武聪明绝顶的,才能成为英雄。
同一时间,百梁桥内,孩子们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王璐玩弄心理战的小白鼠,他们看到竺林一脚被那功夫丧尸踢飞出去,顿时大哗起来,纷纷拍着木板大叫起来:“竺林,起来!起来!反正是死,和它们拼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玩单挑的蠢货
但竺林受伤却似乎极重,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丧尸群突然又动了,只见几只丧尸扛来了一把粗笨的太师椅,端端正正放在桥头,另有几只武装丧尸揪着竺林的胳膊将他带到了椅子前,摁坐在椅子上,取过大卷的胶带纸,将竺林的双手双脚都绑在了椅子上。
“妈的,这些丧尸到底他妈的想干什么?!”卢锴重重捶了木板一拳:“这些丧尸根本不像我们以前遇到的丧尸,虽然老子知道它们背后有智尸在指挥,可这一切也太古怪了,要杀就杀,要打就打,它们为什么不冲上来攻打廊桥,反而整出这样多花样来。”
沈慕古和王德承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早就发现这古怪之处,如果说这些丧尸一拥而上他们倒也不怕,可现在对面象演戏一样搞出这样多花头精来,越发说明背后的智尸非同一般,所图非小。似乎对方,并不仅仅志在吃几口人肉。
王比安突然道:“小心,那只功夫丧尸有动静了。”
功夫丧尸再次走到了百梁桥桥头的空地上,然后,它摆了个架势--一个非常熟悉的港式武侠片里的经典架势,黄飞鸿一掌在前一掌在后的起手式。
功夫丧尸伸在身前,面对着百梁桥方向的手掌,甚至还招了招。
百梁桥内,鸦雀无声,半晌,林久喃喃道:“它、它好像在向我们邀战,想、想那个单打独斗。”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一只丧尸,如果和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单打独半,就算手里没有武器,成年人也有足够的法子弄死丧尸。可是,如今对面摆出黄飞鸿招牌架式的。可是只会功夫的丧尸,大伙儿都见识过它的身手,那、那可是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武术动作啊。
王德承和沈慕古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功夫、武术其实并不出奇,说复杂点就是具有杀伤性的套路,说简单点,就是平常人不容易做到的具有高度协调性的动作。只要肯下苦功,肯定能做到,国际体操比赛里的一些动作。比武术还要夸张,那些10多岁的孩子不也一样做到了。说穿了不希奇,唯苦练两字,说到底只不过是小脑的动作记忆。
丧尸和人同源同种,崖山的解剖证实,丧尸和人类有着同样的肌肉,同样的骨骼。同样的神经系统,而且比人类更强悍,器官缺失,心脏中了一枪都能继续活动,丧尸以往的笨拙呆板更多是脑部的问题。生化病毒将它们的大脑变成了一团糨糊。
但是,如果有强大的智尸,通过脑电波,如牵线木偶一样操纵丧尸,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届时,那就是“心想事成”四个字,幕后的智尸想让丧尸做什么动作,丧尸就能做出什么动作来--当然,前提就是不能违背物理规律,象拨着自己的头发从椅子上起来,或者跃到空中踩着自己的脚背借力继续往上蹿,要不手指发出六脉神剑这种事,肯定是不成的,但绝大多数武侠里描写的攻击性动作,基本还是能做到的。
虽然想明白了功夫丧尸有可能的原理,王德承和沈慕古却是一筹莫展,沈慕古悄悄向王德承打了个眼色:“咱们还有多少子弹?”
王德承苦着脸道:“还有4个弹匣--怎么?你想用枪打那功夫丧尸?没用的,先不说以那功夫丧尸灵活的动作,你能不能一枪爆头,只要那幕后的智尸存在,就能弄出无穷无尽的功夫丧尸来。”他倒并不知道,王璐培训出这样高端的功夫丧尸,也是需要花极大精力的,需要长期的磨合,可不是种白菜一样一茬茬种出来。
这时,王比安叫道:“王德承叔叔,沈慕古叔叔,那功夫丧尸又在向我们招手了,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
王德承道:“大家别慌,虽然不知道那幕后的智尸打什么主意,反正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坚守住廊桥,等崖山大部队来援,现在已经过了我们应该返回崖山的时间了,留守在崖山的陈薇老师、封海齐部长肯定会发现异常,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坚持住。”
王比安也道:“王德承叔叔说得没错,高年级的同学保持警戒,低年级同学和女生抓紧时间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尽量恢复体力,要不然救援部队来了,跑都跑不动。”
百梁桥里的孩子和成人们想镇之以静,但丧尸们显然不想让他们消停。摆了半天黄飞鸿招牌动作的功夫丧尸见始终没人从桥里出来,收起了架势,几步走到绑在椅子上的竺林身边,顺手从旁边的一个武装丧尸手里取过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一把拎起竺林的左耳,将刀刃崩裂得如同锯齿一样的菜刀放到耳廓上,慢条斯理,如同拉大锯一样来回扯动着切了下去。
竺林的眼睛、嘴巴并没有被胶带纸蒙上,当功夫丧尸走近他时,他就惊恐地挣扎起来,可是双臂和双腿都被胶带纸紧紧绑着,肩膀又被几只强壮有力的武装丧尸给摁着,哪里动弹得了。功夫丧尸手里的破菜刀一动,竺林的嗓子眼里就蹿出一阵高亢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人象条被扔上岸的鱼一样疯狂扭动着,功夫丧尸却混不为所动,依然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扯着菜刀,直到将竺林的左耳整个儿切了下来。
竺林在剧痛之下,用头后仰着一下一下狠撞着太师椅高高的椅背,半边脸全被鲜血染红,嗓子眼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声。
功夫丧尸上前几步,手一扬,啪一声轻响,一物带着血迹甩到了百梁桥的桥洞木板上,趴在后面张望着的众人齐齐往后一仰--那是竺林的耳朵。
王德成双目暴突,一把抓下肩上的枪,将一匣子弹咔嚓一声装上,咬牙切齿地道:“老子杀了这个王八蛋!”
沈慕古一把握住枪管:“别冲动!你就是把那个功夫丧尸打成筛子,幕后的智尸也只是当笑话!它故意刺激我们就是想让我们失控乱来。”
王比安一直盯着身边的竺利,只见他的手指死死扣着木板缝隙。连木刺扎到了指甲缝里,冒出一丝颖红的血丝也不自知。
功夫丧尸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百梁桥的桥门洞依然悄无声息。它打了个呼哨,一只丧尸狗突然从丧尸群中跑了出来,那是只哈士奇,一双原本是标志性的蓝色眼睛如今却满是血红。滴血的红。丧尸哈士奇跑到桥门洞前,裂开菊花嘴,威吓一般地冲着廊桥里面的众人晃了晃。一低头将竺林的左耳吞了下去,嚼也不嚼,咽下了肚。
功夫丧尸回到竺林的身边,再次举起了菜刀,然而,这次它并没有对右耳下手,而是对准了竺林的牙齿。它粗暴地指挥武装丧尸揪着竺林的头发向后扯。大手一伸捏住了竺林的双颊,迫使他张开嘴来,然后举起菜刀,用刀柄狠狠敲着竺林的牙齿,只几下就敲断了半颗门牙。功夫丧尸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并不满足。又掉过菜刀尖,在牙床上一阵乱橇,想将整颗牙齿连牙根挖下来,竺利连尖叫声也发不出了,因为他的口腔全被从牙根疯狂涌出来的鲜血灌满了,连呼吸都喘不过来,最后双眼一翻,生生休克了过去。
功夫丧尸的牙科手术并不成功,只挖出了半粒牙齿,随手扔到了地上。
功夫丧尸将菜刀一扔,举起手,将沾满鲜血的手指如含棒冰一样一根根含在嘴里吮吸着,然后伸出手,冲着百梁桥又招了招。
谁都明白它的意思--出来,和我决斗,要不然,就继续折磨竺林。
在百梁桥内,一直趴在木板缝隙前,紧盯着外面,浑身发颤的竺利突然支起身,哑着嗓子道:“把木板弄开,我要去救我表弟。”
“乱来!”王德承喝止了他,他直视着满血丝的竺利:“就算是要去战斗,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屁孩,我们武装部的人还没死光呢。”
说着,他将手里的枪往地上一放,拨出斧头、长柄螺丝刀、砍刀,一一扔在桥板上,又扭头对郑佳彦道:“丫头,帮叔叔把盔甲卸下来。”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一身乌龟壳,也就能用来欺负一下普通的丧尸,其实碍手碍脚得很,对上功夫丧尸,还不如不穿。”
沈慕古担忧地道:“王德承,你真要出去?唉,竺林那孩子是必死无疑的,你就是出去也救不了他,只是白白牺牲自己。”
王德承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仅仅是为了竺林,你看看廊桥里的孩子们--”沈慕古四下扫了一圈,只见在百梁桥外竺林再次传来的惨嚎声中,所有的孩子都在发抖,有的孩子甚至扔下了武器,用手死死捂住耳朵。他叹了口气,那幕后的智尸太聪明了,只玩弄了一个小花招,就让崖山的孩子们战斗的勇气荡然无存。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到崖山大部队来救援,孩子们就会垮掉,然后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种种没脑子的事情来。比如说没头没脑地冲出去突围,或者纵身跃到桥下的滚滚溪水里--古代种种惊营、营啸就是类似的动乱。
失去了勇气,失去了信心,再坚强的战士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更不要说这些半大的孩子了,如果不想方设法振奋士气,大伙儿守在百梁桥里,只不过圈养的猪,智尸和丧尸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就连自己和武装部的队员们在内,个个都得死。
功夫丧尸的约战,必须应战。
王德承已经脱下了全身的盔甲,伸出胳膊,紧紧握了下拳,感受了一下二头肌,很好,当年在建筑工地上的活不是白干的,当然,还得感谢崖山充足的食物、安然的睡眠和持久的训练,这幅身躯正处于最良好的状态。
郑佳彦递上一个小塑料袋:“王德承叔叔,这儿还有个卤蛋,是我中午没舍得吃的,你吃了。”
王德承没有客气,扯开包装袋,将卤蛋一口塞到嘴里,大口嚼了嚼。脖子一伸,吞了下去,含糊道:“水。”
王比安忙递上自己的水壶。王德承一仰脖,咕嘟咕嘟长饮,将水喝了个净光,这才打了个嗝。也不擦下巴上的水渍,厉声喊道:“开门。”
说是开门,其实是将一块木板拆下来。在孩子们拆木板的时候,丧尸们果然安静地呆着,没有趁机上前进攻。
王德承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廊桥。
一个孩子怯怯地问王比安:“要不要将木板再封上?”
“封个屁!”王比安难得骂了句粗口:“王德承叔叔能回来的,一定!”
王德承没有从身后听到木板重新被钉上的声音,他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些孩子啊。还是嫩了点,智尸也好丧尸也罢,它们都是怪物,都是不该存在这世界的异种,怎么能信任它们呢?万一丧尸们大举突袭……王德承没再想下去。功夫丧尸就在眼前了,自己更多的是该考虑,怎么活下去。
功夫丧尸依然摆了个黄飞鸿的架势,看到王德承大步而来,它的脸上的残存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那似乎是个笑,恶心、恐怖的笑。
离功夫丧尸只有五六步远时,王德承停下了。
天,很蓝,阳光,很耀眼,吸进胸膛的每一口气,都仿佛有着实质,沉重又滚烫。一阵阵蝉鸣从溪边的柳树上传来,忽远忽近。
数万丧尸无声无息,连惯常有的贪婪的吼声也消失了,百梁桥里,盯着这场如古代侠士一样的单挑的孩子们,也屏气凝神,只有竺林的呻吟声,还在时断时续。
王德承动了,他大吼一声,吐气开声,两条粗壮的大腿在青石板上一蹬,整个人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风声,向功夫丧尸冲了过去。
王德承没练过功夫,虽然初小毕业时,家里一度想过让他去上什么文武学校,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到工地上当一名运砖头的小工,因为这活虽然累,但不需要动脑子,来钱也快,干得多,拿得也多,最合王德承的性子。
功夫、武术,那只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过,很好看,但王德承心里也很不屑,都是花架子。打架这东西,一力降十会,你招式再花俏,就算是能在竹梢头飞,可你总要近身才能打到敌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力气,你一掌打来,我拼着挨你一下,一拳打回来,只要你力气没我大,吃亏的总是你。
王德承实战经验很丰富,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个人的单打独斗,还是群殴,都没少参与,甚至为此进过派出所。在他看来,打架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什么功夫武术招数,而是看对方有什么武器,如果对方手里有棍棒,你就输了一截了,如果对方有板砖,这场架基本就输定了,如果对方手里有刀--哪怕是磨尖的改锥,那哥们撒丫子就跑,找死不是这样子找法的。
王德承走出百梁桥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功夫丧尸近身缠斗,要是放在以前,在没有盔甲的情况下,和丧尸搂抱扭打,那是找死,丧尸咬你一口,就死定了。但是,那只在幕后操纵功夫丧尸的智尸显然并不想这样简单直接的杀死崖山的人,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利用功夫丧尸折辱人类,王德承立刻抓住了这唯一的求生之机,只要贴近了打,功夫丧尸的招式再华丽也不容易施展出来。
功夫丧尸,不,合体操纵的王璐没想到王德承会施展出这样无赖的打法,猝不及防之下,功夫丧尸拦腰被王德承抱住了。王德承一得手,根本不求杀死丧尸,反正空手也难以杀死丧尸,他顺势往地上一滚,一人一尸顿时做了滚地葫芦。王德承依然不罢休,双腿一夹,紧紧盘住功夫丧尸的下半身,死也不放。
那功夫丧尸身手矫健,可个子却比王德承要瘦小,被王德承一个熊抱抱住后,居然难以挣脱出来,一双手在王德承背上擂鼓一样乱捶,但王德承咬着牙就是不松手。
功夫丧尸再牛,本体也只是人类,不可能象武侠里描述的那样一掌就开碑裂石,更说不上什么内功剑气,一双肉拳打在王德承背上,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
眼见着一人一尸紧紧绞缠在一起,如胶似漆,在地上翻翻滚滚,小楼上的王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和功夫丧尸合体时,你见既我见,浑然一体,王德承死死抱着功夫丧尸恨不能融为一体的那“亲密劲儿”,实在是让王璐--他妈的,这又不是搞基。
黄银凤虽说在一边看那本什么《胆小鬼英雄》,其实一直在留意桥头的事,这时站起身,走到王璐身边道:“这人求生意志倒是强,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蠢货。”;
第六百九十六章 人肉沙包和挠痒痒
王璐原本已经打算操纵功夫丧尸咬王德承一口了,但听了黄银凤这话,如果自己靠咬才能取胜的话,可不比这莽夫还不如,旧人类有坚强的意志,难道我们选民、使者就没有吗?
王璐很快有了主意,他操纵着功夫丧尸翻滚着,向溪边靠近,很快,扑通一声,王德承和功夫丧尸一起翻过堤岸掉落到了溪水里。
王比安、沈慕古等人立刻趴在桥梁上往溪水里紧张地张望着,沈慕古低声道:“王德承水性可不怎么好。”旁边的众人都在心里苦笑,就算是水性再好,能比得过压根儿不需要在水里呼吸的丧尸吗?
王德承和功夫丧尸摔落溪里后,就如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浮出来,正当百梁桥里的众人揪心地计着数时,哗啦一声,岸边的埠头冒出一个人影,不是功夫丧尸又是哪个,只见它手里倒拖着王德承的脚,王德承紧闭双目,嘴巴和鼻子里不停地往外冒着水,眼见是在溪底被功夫丧尸灌了一肚子水。
功夫丧尸拖死狗一样将王德承倒拖上岸,王德承的头在石阶上每撞一下,口鼻里就会涌出一股水。功夫丧尸将王德承再次拖到桥头空地上,甩手一扔,就呆站在旁边不动了。
良久,王德承才又呛又咳又呕吐地从地上半跪了起来,他气喘吁吁地盯着功夫丧尸,手一扬,将一块肉扔到了地上--他在水底并不是一无反抗,甚至冒着被咬的风险,扣住功夫丧尸已经糜烂的脸颊,硬生生挖了块肉下来。
功夫丧尸露着半边牙床骨,一动不动看着王德承。
王德承再次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向功夫丧尸扑去,企图重施故技。然而这一次。功夫丧尸--王璐,再不会给他机会了。
功夫丧尸只是轻巧的一侧身,就让过了王德承的身子。一抬脚,踢在王德承的屁股上,王德承控制不住身影,一头撞进了丧尸堆里。连带着撞倒了好几只丧尸。
王德承扎手舞脚地从丧尸堆里爬起来,突然夺过旁边一只武装丧尸手里的一把西瓜刀,大吼一声。向功夫丧尸扑来--就在这时,旁边黑影一闪,那只吞吃了竺林耳朵的丧尸狗突然扑了过来,威吓地冲着王德承张开了菊花嘴。王德承的身形一怔,当啷,将手里的西瓜刀一松,掉落到了地上。那丧尸狗才退了回去。
这时,功夫丧尸第一次主动出击了,只见它如三步上篮一样几个跨步,高高跃起,一个泰山压顶。单腿向王德承劈了下来。
王德承面对这华丽丽的招数,居然不挡也不拦,反而挺身向前,张开双臂,似乎是想拼着挨一腿,也要将自空中落下的功夫丧尸给接住--丧尸在空中,难以改变方向,只要再次搂住……
然而,王德承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那功夫丧尸下落的腿突然一变,改劈为蹬,一脚蹬在王德承的脸上,王德承痛叫一声,捂着脸面连退几步,却是这一蹬,蹬落了他两颗门牙。
王德承毕竟是人,不是丧尸,感受到疼痛时,就会有下意识的反应,他光顾着捂住嘴脸,却不防功夫丧尸再一次扑了上来,在腹部上就是一通天马流星拳式的乱捶,王德承痛苦地弯下了腰,哇一声,将刚刚吞下去的卤蛋都吐了出来。
功夫丧尸揉身直进,反手搂住王德承的脖子,就是一个过肩摔。
这一次,王德承半晌没有爬起身,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佝偻着腰微微咳嗽着,侧头往地上吐了口血水。
王比安突然隔着木板大叫道:“王德承叔叔,加油啊!”
王德承抬起手臂,无力地冲着百梁桥方向摆了摆,撑着双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膝盖似乎受伤了,走起来一拐一拐的,但他依然在前进,冲着功夫丧尸。虽然双腿发软,跌跌撞撞,脚步虚浮,但他依然在前进。
他终于挨到了功夫丧尸前,摆了个西洋拳击的架势,一拳,向功夫丧尸击去。
功夫丧尸左手一拨拉,右手一挥,啪,在王德承脸上重重打了一个耳光,稍退了一步,就避开了王德承的拳头。
王德承踉跄几步,又是一个右勾拳,功夫丧尸依然用左手一架,右手一伸,啪,又是一个耳光。
王德承脸上如同开了酱铺一样,眼睛肿起,鼻子流血,嘴唇磕破,不时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水。他挥拳的动作越来越迟钝,越来越无力,功夫丧尸轻轻巧巧就能闪开他,顺手又给了他几个耳光。
王德承直如孩童在成年人面前一样无能为力。
当功夫丧尸高高跃起一个连环腿踢在王德承头部时,王德承终于再也撑不住,仰面朝天,骨咚一声摔倒,再也没有爬起来。
很快,又一把太师椅被搬了过来,王德承和竺林一样,也被用胶带纸绑在了椅子上。
功夫丧尸再次走到百梁桥,向里面的众人招了招手。
卢锴拨出斧子:“让我来!”
沈慕古呵斥道:“胡闹,没有了异能,你就是个小屁孩子,这种打生打死的事情,自然有我们大人来做。”他顿了顿道:“你如果有心,倒有件万分紧急又生死难料的事需要有人去办,我想着,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卢锴瞪着眼珠子道:“是什么事?你快说!”
沈慕古道:“我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那幕后的智尸是想以我们为饵,引诱崖山的大部队出来,然后进行伏击。现在的种种花样,只是想消磨我们的抵抗意志,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崖山的救援队伍急匆匆前来,一不小心中了伏,那我们可真是要完蛋了。”
“一定要将我们在洞桥镇遇伏,以及与功夫丧尸的遭遇的消息传出去,警告崖山的大部队。”
“这件事非你莫属,因为你有滚蛋异能--我知道你现在的异能失效了,但我想。对方智尸使用的干扰仪功率不可能太大,能覆盖蕙江村、百梁村已经算顶了天了,只要你脱离了这个范围。就能利用异能突破丧尸的包围,用最快时间赶回崖山去。”
卢锴紧皱双眉:“沈慕古叔叔你说得在理,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突破干扰仪覆盖的有效范围啊。不说那只功夫丧尸,就连那样多的普通丧尸,我也打不过。”
沈慕古道:“谁说我们没办法突破丧尸的包围?走陆路肯定是不行的。但我们能走水路啊!”说着,他一指百梁桥下滚滚的溪水。
包括王比安在内,无论是孩子还是武装部的队员,都觉得沈慕古疯了--桥下溪水里沉沉浮浮的水丧尸虽然数量远没有陆地上的丧尸多,可到了水里面需要呼吸换气的人的战斗力也同样急剧下降,在陆地上还能勉强一搏,可到了水里。那真是完全成了水丧尸的天下,刚才王德承在溪水里被功夫丧尸大逆转,就是最好不过的例证。
沈慕古看着身边众人的脸上尴尬的欲语还休的神色,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你们知道我刚才看到王德承狼狈地被那功夫丧尸从水里倒拎出来时。想到的是什么吗?”
“我想到的是王德承太冤了!他并不是实力不如那功夫丧尸,而是在水里没有立足之处!咱们崖山经常会清理鄞江的水丧尸,你们不少孩子也见过,只要站在竹筏上,利用渔网和装了铁尖头的长竹竿,就能轻易杀死水丧尸,有时候战斗上一整天,连身上的衣服都不会湿!”
王比安听到此处,眼睛顿时一亮:“沈叔叔,我知道了,你是让我们做木筏!用这百梁桥的梁柱做木筏!”
沈慕古重重点点头:“没错,这百梁桥的梁柱是再好不过的木筏材料,咱们做个大大的筏子,扔到下面的江水里,有了木筏,卢锴就有足够的立足之地和水丧尸战斗,他不需要坚持太多时间,只要木筏顺流而下,脱离了干扰仪的范围,他就安全了。”
百梁桥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闪闪发亮,郑佳彦突然抬手,将自己的盔甲脱了下来,然后,又开始脱衣服,只一会儿,就只剩下内衣,袒露出了健康的凹凸有致的少女的。
林久一怔:“郑佳彦,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郑佳彦坦然道:“做木筏不仅需要钉子,还要大量的绳索,咱们把这衣服联结起来,就能当绳索用。”
林久急声道:“要脱也该我们男生来脱。”
郑佳彦道:“不行,你们男生还要作战,这衣服要起到护体的作用,还是用我们女生的衣服。”
这时百梁桥里的女生都已经明白了郑佳彦所作所为的用意,当下也不用吩咐,自行解起衣服来,面对女孩子们近乎的娇躯,已经有了性起蒙意识的男孩子们纷纷主动转过脸去,不让自己的眼光玷污女孩子们的纯洁。
虽然他们知道,这些女孩子以前在崖山外流浪时,十有已经经历过人事了,因为被侮辱被伤害,永远是柔弱的女孩子们在末世不可摆脱的悲剧。但此时此刻,她们的身体是纯洁的,是神圣的,是不容淫秽的目光来玷污的。这就是崖山的女孩子,这就是他们未来的妻子,这就是他们今后孩子们的母亲,这正是他们需要用生命来保护的人世间最可贵的珍宝。
卢锴、林久、黄冬华等男孩子们一声不吭,拎起斧头就走向桥中央,就连一直死盯着桥门洞外的竺利,也反手抹了把泪,加入到了拆卸梁柱的队伍中,沈慕古忙道:“等一等,让我先出去纠缠住功夫丧尸,以免幕后的智尸发现异常,往溪水里调入更多的水丧尸。”
王比安咬着唇道:“沈叔叔,你、你打架的能耐实在是……唉,要不换个人。”
沈慕古拍了拍王比安的肩:“好小子,连你也看不起沈叔叔?呵呵,开个玩笑,我打架的本领的确不怎么样,但我只要纠缠住外面的那只功夫丧尸,拖的时间越长越好,只要崖山的大部队能接到卢锴的报警。以封海齐老所长的战斗经验,一定能想办法救出我们。要不然,我们就算是在这百梁桥里缩起脖子当王八。早晚也是个死字。”
沈慕古扭头对武装部剩下的队员道:“我先走一步,如果我不行了,你们一个个顶上,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孩子们。”
武装部的队员们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这里有的孩子,还是他们的亲戚或养子养女。保护他们,正是保护自己的家人。
沈慕古并没有如同王德承那样脱下盔甲,他打定了主意当人肉沙包--和功夫丧尸对打?那根本是天大的玩笑,徒劳耗费自己有限的精力,干脆就仗着盔甲护身,用自己的来抵挡功夫丧尸的拳脚。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功夫丧尸打死自己以前。多熬一刻是一刻。
惟一遗憾的是,自己在她身边这样久,从来没想她表白过--当然,如果自己真有这个胆子,先不说王路会将自己剁成十七八块。她也会一顿乱拳将自己打成猪头。唉,也不知道她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她愿意为了王路而去死,可曾知道,这世上,也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而去死。
沈慕古出门洞前,突然转身对王比安道:“王比安,告诉你谢玲姐……”他顿住了。
王比安一愣:“你说什么?”
沈慕古摇了摇头:“没什么。”一矮身,钻出了桥门洞。
小楼里的王璐突然笑出声来:“有趣,有趣,干挨打不还手,当自己是乌龟王八吗?”他“看”到,从百梁桥里钻出一个瘦小的男子后,走到与自己合体的选民兄弟面前,就抱着头躺了下来,像条虫子一样蜷起身子,一动不动。
“想当人肉沙包,行,我成全你。”王璐操纵功夫丧尸扑了上去,只一脚,就将沈慕古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王璐对这一脚不是很满意,因为他也看出了沈慕古身上穿着盔甲,这一脚虽重,实际伤害却没多少,而且沈慕古滑头的打了几个滚,反而抵消了这一脚的大半之力。
王璐摇了摇头,真是小儿把戏--功夫丧尸大步走到蜷缩成一团,用双臂牢牢护住头脸的沈慕古身前,蹲下身--脱下了他的鞋子。
先是鞋子,然后是袜子,接着,功夫丧尸伸出了手指,挠了挠沈慕古的脚底板。
出廊桥前,沈慕古做好了心理准备,以承受功夫丧尸如暴风骤雨一样的袭击,然而,他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想到功夫丧尸居然有这一招--挠痒痒。
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一出,紧绷着的身体就软了下来,护住头部的胳膊松了开来--功夫丧尸一伸手,就卡住了他的脖子,窒息感让沈慕古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拼命掰着如铁柱一样牢牢卡住自己喉咙的功夫丧尸胳膊,功夫丧尸慢条斯理伸出另一只手,正正反反连抽了沈慕古20几个耳光,直打得他双颊高高肿起。
折辱过沈慕古后,功夫丧尸再次起身,昂然而立,冲着沈慕古招了招手。
沈慕古晓得,自己的缩头乌龟法已经被破解了,功夫丧尸有的是办法折腾自己。他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啊啊大叫着,如泼妇打架一样,挥舞着胳膊冲着功夫丧尸扑了过来,不等他挨近,功夫丧尸一个连环腿就将他踢得倒飞了回去。这一脚极重,如不是有盔甲护身,沈慕古肋骨非断上几根不可。然而沈慕古从地上爬起来后,捂着胸口喘自息了片刻,再次大吼大叫着向功夫丧尸扑来,声音喊得越发大声,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壮胆一样。
不提沈慕古牛皮糖一样和功夫丧尸纠缠不休,拼着一身防护和对方死磕,在百梁桥内,王比安带着孩子们正在疯狂地拆梁柱,这廊桥虽然始建于北宋,其实历代都有维护,最近的一次是在解放前,所以梁柱保存较为完善,远没有到朽烂不堪的地步。
一根根梁柱被拆了下来,拖到一边,重新用撬下来的大钉子钉上,女孩子们的衣服也剪成条,打成束带,又浇上水增加韧性,捆绑在木筏上。这样的木筏并不坚固,用不了多久就会散架,但孩子们都知道,只要能坚持到飘离干扰仪的作用范围,这架木筏就算散成一根根木条,也算是成功了。
王比安一边在木筏上敲着钉子,一边听着沈慕古从廊桥处传来的惨叫声,他知道,这是沈叔叔用自己的命,给大伙儿制作木筏作掩护,所以,他不能哭,也没时间哭,快一点,更快一点!造好木筏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终于,一架粗笨的木筏造好了,其实梁柱并不适合来作筏子,因为太厚重了,相比之下,原本的桥板更适合,但所有的桥板都用来封闭门窗了,只能勉为其难。;
第六百九十七章 木筏上的春光
王比安递给卢锴一根长长的木杆,上面绑着一把砍刀:“给,这玩意儿足够长,可以用来撑筏子,还可以用来防身。”
卢锴点点头接过,他看了看木筏,突然轻声对王比安道:“这筏子够大,要不,你和我一起走。”
王比安怔住了--和卢锴一起走?!这、这可意味着自己能从这洞桥镇数万丧尸围困中安然逃脱!如今百梁桥已经成了死地、绝地,从陆地上逃跑已经成了痴人说梦,木筏子虽然有风险,但成功的几率却极大,更何况路上有卢锴的滚蛋异能在,安然逃回崖山并不是在做梦!
王比安看着木筏,呼吸越来越沉重,他看看木筏又看看依然在忙碌的男女同学们,乘上木筏,就意味着抛弃同学们,就意味着自己成了一向最鄙视的逃兵,可是,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不,等等,等等,如果爸爸在这里会怎么做?
没等王比安想出老爸王路有什么英明神武的往事让自己参考学习激励,廊桥外沈慕古在发出一声鸡脖子被踩住了一样的惨嚎后,叫声戛然而止。
一直关注着外面的一个武装部队员铁青着脸,沈慕古分队长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了,事实上,他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大伙儿对他的期望,居然在光挨打不还手的情况下,坚持了这样长时间,在最后几分钟时,他的一条胳膊显然断了,软软地垂挂在身边,随着他的一次次冲击以古怪的角度一甩一甩的。
那名武装队员大步走到卢锴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一定要成功!”一转身,对桥门洞旁的孩子们道:“打开门板。”门板再次打开,那名队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廊桥。
他要给孩子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王比安盯着那名武装队员,直到门板再次掩上。他猛地扭过头,对卢锴道:“一定要成功,我在这里等你。”
卢锴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他重重捶了王比安一拳,“嘿”了一声。
当他提议王比安跟自己走--不。是跟自己逃跑时,又何尝不知道这一举动的巨大风险?王比安的逃跑,会让王德承、沈慕古他们以自己的牺牲换来的士气。在一瞬间荡然无存!百梁桥里的众人甚至等不到崖山大部队来援,就会彻底崩溃。说实话,卢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愚蠢的甚至带着点邪恶的提议,也许,那是因为自己心里隐藏着一点点对王比安的嫉妒心。
卢锴的年龄在崖山孩子们中间是最大的,他也自认能力是孩子们之间最强的,但是。在崖山孩子们中间,年龄小了他一截的王比安,地位却远远高于他。卢锴虽然自大,但不是蠢人,如何看不出以封海齐、周春雨为首的一帮人。都在有意无意培养王比安,营造他在崖山、起码是崖山孩子们中的威信,力图将王比安打造成崖山第二代头目?
他妈的,这不就是封建世袭嘛。
卢锴好歹是经受过现代教育的,虽然知道在这末世,封建制度的回潮并不是什么希罕事,可对王比安从小就被众人视为“太子爷”,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嗝应。于是就在刚才,他鬼使神差地向王比安进献了一条脱身的“妙计”,或者说,毒药,用糖衣包裹的毒药。如果王比安接受了他的建议,就算安全地回到了崖山,那他在崖山众人心目中的地位,都将轰然倒塌。一个在生死关头抛弃所有下属的首领,是绝不会得到他人的认同的。
然而,王比安却拒绝了。
很傻,也很蠢。但是卢锴知道,自己心中曾经对王比安的那些小小的心思,突然如炎炎夏日下的冰雪,融化,消失。
王比安转身,挥手,指挥孩子们将木筏落水,百梁桥的梁柱被拆后,桥当中露出了一个大口子,正好可以容木筏入水,但这样重的木筏绝不可以直接从桥上推落下去,太大的冲击力会将勉强捆扎起来的木筏弄散架。
郑佳希正带着孩子们,用剩下的衣带绑住木筏的两侧,缓缓往桥下溪水里放下去,王比安趴在桥洞口,细心盯着木筏两侧,不时出言指挥左右两侧的孩子们调节下放的速度,以免木筏侧翻--木筏必须以最平稳的态势入水,然后卢锴要在第一时间上筏,要不然,被水丧尸抢先一步爬上了木筏,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眼看着木筏子渐渐接近水面,卢锴在自己腰间拴了根布条,道:“差不多了,把我吊下去。”廊桥底部离溪水有5、6米的高度,如果直接跳下去--下面是溪水倒是无妨,可那是木筏子,非伤筋动骨不可。
廊桥里的众人不是在桥门洞警戒,就是扯着沉重木筏上的衣带,实在腾不出什么人手,王比安道:“我来帮你。”
卢锴道:“你一个人恐怕不行。”
王比安道:“我把带子在旁边的栏杆上绕一圈就没问题了。”
这还是太险,卢锴可比王比安重多了。
郑佳彦迟疑了一下:“我来帮你。”她叮嘱了一下和自己一起拉着衣带的孩子稳住,放脱了手,几步跑到了王比安面前。
王比安将手里的衣带在一根栏杆上绕了一圈,自己揪住了尾部,让郑佳彦就近抓牢靠近卢锴那一头的衣带,“准备好了吗?”
卢锴道:“等一下。”他翻身向后,先趴住了桥洞的边沿,伸下了两条腿,又将整个身子垂了下去,只剩下两只胳膊紧紧扒着洞口,“行了,放绳。”
郑佳彦和王比安同时缓缓放下手里的衣带,卢锴一点一点降了下去。
此时如果有人从岸边往廊桥看,就会看到一架沉重粗陋的木筏正在缓缓下降,而在木筏上空,又有一个人拴着带子降下来,只等下面的木筏落到水里,那人就能安全地在木筏上落脚。
王璐此时的精力全在功夫丧尸身上。正在玩弄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崖山众,全没注意到梁桥方面的小动作。
百梁桥内的孩子们一脸兴奋,木筏离水面不足半米了。眼见着这次行动已经成功了大半--就在这时,突闻哗啦一声响,一只水丧尸一个鱼跃,从水里窜出来。一伸手扒拉住了木筏的一个角,木筏吃重,顿时一沉。
上面拉衣带的孩子们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的木筏重重地来回摆动着,原本就是小心翼翼踩在梁柱上的孩子们顿时立足不稳,滚跌成一团。
呼的一声响,拴着木筏其中一边的衣带从孩子们手里一松,出溜溜滑了下去,哗一声响,木筏的半边重重撞到了水面。激起高高的水花。
木筏半边一落水,立刻受到了湍急溪流的冲击,向下游飘去,剩下的另半边的孩子们发一声喊,死命握紧手里的衣带。不让木筏彻底掉落下去。
卢锴将脚下的木筏失控的情景看了个真真切切,更看到好几只水丧尸已经迅捷地游了过来,趴着半边木筏就想爬上来--他仰脖子冲着桥上大吼道:“松绳子!把木筏的绳子都松开!”
其实不用他提醒,孩子们也坚持不住了,也不知道谁先带头一松衣带,刷刷刷,整根衣带出溜下去,速度之快,甚至磨破了几个孩子的掌心。
哗咚一声,木筏以竖立的形式重重落到了溪水里,一头就沉了下去,连带着将已经扒着木筏边沿的几只水丧尸也压到了水底。
卢锴嚷道:“快,松开我的绳子,让我下去!”
郑佳彦双手紧握住拴着卢锴腰的衣带,勉强探头看了桥洞下的溪面一眼,只见沉重的木筏迟迟没有从溪水里浮起来,尖声道:“不行!你现在下水,会被水丧尸给吃了的!”
卢锴急道:“傻娘们,等木筏被水冲走了,我才死定了!”
就在郑佳彦还在迟疑要不要松开手里的衣带时,就听到身后的王比安“啊”地大叫一声,紧接着自己的手里一沉,站在桥洞口的自己一头栽了下去。
身后,王比安举着撕裂的衣带只来得及叫出半声“郑佳彦姐姐”--却原来,那衣带被绑在栏杆上虽然有了借力之处,可栏杆的磨擦也损坏了衣料,这衣带只是孩子们寻常穿的衣物,本就不结实,生生出现了裂纹。
那撕裂的衣带,一头拴着卢锴,一头带着郑佳彦,直直地向百梁桥下的光溪摔落。
王比安猛冲到桥洞旁,探头心急如焚地往下望去,只看到滚滚江水中,一群水丧尸正在沉沉浮浮,却既没有看到卢锴和郑佳彦,也没有看到木筏的影子。
王比安的心猛地一沉--完了,大伙儿费尽心劲却是一场空,更要命的是,卢锴和郑佳彦死定了!
正在王比安心里难受得几乎要大哭出声时,哗啦一声响,木筏从离百梁桥10来米远的地方冒了出来,木筏的一角趴着一个人影,手里还握着一根长长的朴刀,不是卢锴,又是谁。
那木筏落水后,因为重量太沉,并没有立刻冒出水面,而是顺着水流又向下游飘了一小段,这才完全浮了起来。
王比安在桥上看得真切,喜欢得差点跳起来,但一转眼,他又大叫起来:“卢锴,小心!水丧尸上来了!”
果然,好几只水丧尸已经趴在了木筏边上,正在向上攀爬,然而明明听到了王比安呼喊声的卢锴,奋力起身后,并没有提刀去剁那些水丧尸,反而将长竿朴刀一扔,转身抓住依然拴在腰间的衣带,快速地拉拔着--是郑佳彦,郑佳彦还在溪水里呢!
百梁桥里的孩子们全都屏住呼吸盯着水面,为卢锴和郑佳彦祈祷着,当紧紧拉着衣带的郑佳彦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出头时,孩子们齐齐欢呼了一声。
这时,百梁桥这一方的动静终于被王璐发觉了,他正操纵着功夫丧尸将又一个崖山的小伙子打得口吐鲜血,王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崖山的人真是又臭又硬,虽然一个个被打倒,却依然有人挺身而出。怎么,想当英雄吗?想当英雄的人总是死得最快!
王璐操纵的功夫丧尸下手越来越重。脚下的这个崖山小伙子身上已经断了好几根肋骨,一招双峰贯耳更是让他眼眶出血。然而,这个小伙子依然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喃喃着什么“来啊,你这个死人头,你这功夫是跟你师娘睡觉学来的,真他妈的没劲儿。噢。对了,你们这些死人头都不会翘,可没法子干师娘啊。来来来,老子胃口好帮你操师娘,记得叫老子一声师父。”
王璐决定,这就让功夫丧尸直接把这个崖山众给吃了,活活的吃了,扒开他的肚子,扯出他的心肺。咬断他的喉咙,吸干他的鲜血,他已经不想玩了,这样长时间,百梁桥的那些孩子们居然还没有崩溃。不好玩,真不好玩。
就在这时,百梁桥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王璐--功夫丧尸抬眼一看,却见一只木筏从桥腹下掉落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紧接着,两个人影也掉落下来。
王璐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那是崖山的孩子在派出求援的使者,“有趣,有趣,这就叫垂死挣扎吗?”当他听到百梁桥传来“卢锴”的呼唤声时,居然轻轻鼓了鼓掌:“卢锴,那不正是我们新结识的郑佳希小朋友的情哥哥吗?果然是个有胆色的,敢做这九死一生的突围使者,过几年就是条好汉子,怪不得让郑佳希小妹妹爱得要死不活--不对,明明是爱得从生到死,死了也要爱。好、好、好,不是冤家不聚头,郑佳希小妹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郑佳彦水性并不好,所以一落水,脑子就是一片空白,只知道紧紧闭住呼吸,不让自己呛水,至于和水丧尸搏斗,那是想都不用想。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抓住手里的衣带,因为她知道,卢锴会救她。这是信念,基于爱的信念,虽然郑佳彦因为妹妹之死而恨卢锴,但不能否认的是,两个孩子以前的确相爱过,即使到了现在,卢锴对郑佳彦依然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郑佳彦坚信,卢锴会来救自己。
郑佳彦没有失望,当她闭不住气开始呛水时,手里的衣带传来了拉力--卢锴来救自己了。
郑佳彦的双手终于扒在了木筏边沿上,她又咳又吐的正努力往木筏上爬,头一抬,透过水淋淋的秀发看到,卢锴双目圆睁,平举长竿朴刀,一刀向自己的脑袋直戮过来--郑佳彦面对震起水珠扑面而来的利刃纹丝不动,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扑一声响,长竿朴刀擦过郑佳彦的脸颊,利刃削断了几根发丝后,深深扎入了扑到郑佳彦背上的一只张嘴欲咬的水丧尸眼窝里。
卢锴手腕一抖,死透了水丧尸哗一声沉到了溪水里,他一转身,挺刀向几只已经爬上木筏的水丧尸扑去。
卢锴的战斗力不是盖的,一翻拼杀将那几只水丧尸又砍又剁,不是杀死就是捅下木筏,当他一脚将最后一只水丧尸踢下木筏时,一回头,却看到在滚滚溪流的带动下,木筏已经飘出了很远的一段路,甚至还拐了个弯,百梁桥,已经消失不见了。
卢锴扭头对郑佳彦道:“谢天谢地,我们安全了,你被我拉着跌下来时,我都担心死……”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头。
只见郑佳颜曲着腿盘坐在木筏尾部,两只手紧紧围在胸前--她,她居然着上身。
原来郑佳彦在百梁桥上时,就已经将衣裤都脱下来捆绑木筏了,身上只剩下胸罩和一条小裤裤,落水爬上木筏时,又被水丧尸从背后袭击,那水丧尸虽然被卢锴一刀杀了,但沉落水里时,手里却抓走了郑佳彦的胸罩。
怪不得郑佳彦在卢锴和木筏上的丧尸搏斗时,并没有上前帮忙,她要是一站起身,当场就是春光尽泄。
卢锴的喉咙动了动,郑佳彦全身只剩下一条内裤,偏偏这内裤原本就是肉色的,被水一浸湿,混如透明的一般,郑佳彦此时和全身没什么两样。
郑佳彦年岁本就长于郑佳希,在崖山这段时间营养充足,又正在青春发育期,少女胸口的旑妮风光不是郑佳希永远长不大的旺仔小馒头可以比的。
卢锴死死盯着郑佳彦的身体,连满脸的溪水也顾不上擦,突然,他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盔甲,盔甲和浸湿的衣服沾在一起,并不好脱,一时有些手忙脚乱,郑佳彦尖声道:“卢锴,你要干什么?!”
卢锴沉声道:“把我的衣服脱给你。”
郑佳彦一怔,反射似地道:“不许脱!”她顿了顿,转缓语气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娘娘腔地管我穿不穿衣服这种小事?咱们现在还没有脱险,水里还有水丧尸,你必须防护周全和水丧尸拼杀。你记住,王德承叔叔,沈慕古叔叔牺牲了自己是为了让你能赶到崖山报信,而不是管我有没有穿衣服。你这人,怎么长这样大了脑子里还缺了根弦似的。”;
第六百九十八章 捉奸在床
郑佳彦虽然骂得凶,其实口气已经转柔,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最后一句训斥,更类似亲近家人之间的埋怨。
卢锴被郑佳彦劈头一骂,果然不再脱衣服,期期艾艾道:“你这样子……真的没关系?”
郑佳彦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尖叫道:“小心后面!”
卢锴一扭头,只见一只水丧尸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木筏,向自己扑来,他倒并不惊慌,长竿朴刀一闪,砍在丧尸脖子上。原本这一刀该将丧尸的头给砍下来,却没想到,因为长时间的战斗,卢锴体力明显不足,朴刀,卡在了丧尸的肩膀上。
卢锴大吼一声,用力下压刀杆,想硬生生将丧尸的头切下来,却听到咔的一声,那长木杆居然从中一折两断!
那长竿朴刀是王比安临时取了一根木条做的,那木条年久朽化早就不堪使用,外表看着还好,里面却是被虫蛀过的,当下就断成了两截。
那丧尸失去了支撑,一头扑倒在地,正在木筏上翻滚着想站起来,卢锴已经举着手里的半竿木条冲了过来,踩住它的胸膛,只一下,尚称得上尖锐的断竿扎入眼窝。
卢锴拔出卡住的半竿朴刀,将丧尸的尸体踢入溪里,正回头悻悻地朝着郑佳彦一笑,突然“啊”了一声:“该死,我不该急着杀这只水丧尸的,得拿它试一下我的异能有没有恢复。”
郑佳彦瞪了卢锴一样:“你做事向来这样毛手毛脚,要不然,我们现在没准已经可以靠岸了,上了岸到哪里不能给我找衣服?”
卢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挠了挠头,道:“我这就去找几只水丧尸试试。”说着拎着半竿朴刀跑到木筏头,专注着水面。
郑佳彦看着卢锴的背影,松了口气,她嘴里强硬。其实内心又是紧张又是羞涩,这少女的,还是第一次暴露在一个少年炙热的目光下,偏偏自己和这少年。还有过纠葛不断的复杂关系。
她将掩在胸口上的胳膊紧了紧,自己这样子,的确有些不堪。尤其是因为落水后又受到丧尸袭击,略有惊吓,那两粒小小的花蕾不知不觉挺翘起来--真真是羞死人。郑佳彦却不知道,她将胳膊抱得越紧,双峰被挤压变形,那诱惑就更大。
卢锴现在又羞又恼。羞的是看到刚才郑佳彦近似全裸的身体,自己居然有了反应。该死,她可是佳希的姐姐,虽然自己以前和她……但如今自己可是发过誓只爱佳希一人的。恼的是,刚才溪里还有水丧尸冒出来偷袭,可现在自己有意找只水丧尸试试异能。却硬是一只都找不到了。混蛋,简直好像是故意和老子过不去。
郑佳彦毕竟是在末世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很快收拾起小女儿心怀,也发觉了卢锴尴尬之处,她走到卢锴背后道:“这儿的水丧尸急剧减少,说明我们已经脱离了洞桥镇那只强大智尸的控制范围,这样看来,有可能也已经脱离了干扰仪的范围。”
卢锴并没有回头,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呢,那干扰仪我虽然没见过,但以前听说是用在什么会场、剧院、学校的,覆盖范围不可能太大,就算那智尸手里有好几台干扰仪,它也不可能就摆放在野地里。”他扭头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洞桥镇民宅屋顶,“我们现在离洞桥镇已经有段距离了,我倒不信了,那智尸还能把干扰仪沿着溪岸到处摆。”
郑佳彦深吸一口气:“你想冒险上岸吗?”
卢锴握紧拳头:“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崖山在这光溪的上游,我们在木筏上多待一刻,就意味着上岸后要绕更大的圈子才能回崖山,我担心此时崖山的救援部队已经出动了,我们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们,那可就……”
郑佳颜秀眉一挑:“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上岸!”
卢锴咳嗽了一声:“我上了岸遇到个把丧尸还能拼一拼,你这样子……”
郑佳颜哼了一声:“婆婆妈妈的真啰唆,快,想办法将木筏靠岸。”
卢锴应了声,想操着木筏往岸边靠,只是原本王比安给他的用来撑船的长竿朴刀断成了两截,够不着溪底了,只能趴在木筏边,用手划着水,努力向岸边靠拢,幸运的是,这时的水流也推送着木筏向溪岸飘去。
咚的一声,木筏撞到了岸边,因为已经出了镇,所以溪边再没有埠头,土堤岸比溪水高出了一截,卢锴揪着岸边的柳树枝条,这才爬上了岸,他反身向郑佳彦伸出了手:“我拉你上来。”
郑佳颜这时却迟疑了,她虽然说得豪爽,不把自己的裸身当一回事,可如果现在向卢锴一伸手,那胸口风光就尽泄了,就在她迟疑间,脚下的木筏轻轻一震,缓缓离开岸边,再次向前飘动,却是木筏没有固定,被水流推动所致。
卢锴大急,郑佳彦手无寸铁在木筏上,这一飘走,不要说何时能再度上岸,万一遇上水丧尸,那可是有性命之忧。
他一把搂住柳树,向郑佳彦伸直右臂,大吼道:“快!”
郑佳彦晓得事发突然危机临头,再也顾不上羞涩,右手一把抓住了卢锴探过来的手臂,这时,木筏已经越飘越快,郑佳彦整个身子都倾斜了过来,她力气较小,只用一只手哪里握得住,眼见着渐渐松脱,卢锴又大叫一声:“用两只手啊!”
郑佳彦一咬牙,将剩下的围在胸前勉强遮着花蕾的胳膊也放开,一探,双手紧紧抓住了卢锴的右臂。这时,木筏因为减轻了负重,速度徒然加快,郑佳颜惊叫一声,木筏已经从她身下飘走,双足垂挂到了水里。
卢锴大叫一声,双臂一发力,忽地一下将郑佳彦拎了上来,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个踉跄,仰面朝天摔倒在堤岸上,而被他紧紧拉着的郑佳彦也立足不稳。扑倒在他的怀里。
卢锴穿着盔甲,衣服滴着水,沾满了野地上的沙石杂草,可他依然那感受到怀里那具青春的充满活力的。甚至能感受到胸口的那两团丰腴,以及掌中纤细腰肢的弹性。
那和郑佳希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郑佳希的身体,永远。永远是冷的,没有温度,没有弹性,麻木,迟钝,每次自己在她身子里进出时,都得不到她的回应。因为,她没有感觉,永远,永远没有感觉。
说起来,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孩子。曾是自己最先喜欢上的,无他,因为郑佳彦的年龄比郑佳希的大,卢锴刚开始和两姐妹接触时,自然更乐意接近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郑佳彦,而郑佳希给他的感觉,更多的是个可爱的妹妹。
只是却没想到,郑佳希相对显得稚嫩的身体,却怀着比她的姐姐更大胆的心,在那个台风之夜,在水坝的控制台上,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卢锴。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少男少女咋尝滋味,哪里知道一个节制,胡天胡地之下,卢锴渐渐冷落了郑佳彦,但那并不是说,他就彻底遗忘了对郑佳彦的感情。而事后的一连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事态发展,更让两个孩子离彼此越来越远,甚至,因爱生恨。
“放开我。”卢锴怀里,郑佳彦低声道,但不知为什么,她自己却没有主动从卢锴怀里挣脱。
卢锴,并没有放开,相反,他环着郑佳彦的手还紧了紧,感受着少女那变得越来越火热的肌肤。他是如此贪婪地感受着生命独有的热度。
郑佳彦情不自禁呻吟了一声,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紧紧,紧紧的依偎在了卢锴怀里。
卢锴突然低下头,在郑佳彦的、的肩膀上亲了下去,他滚烫的嘴唇所过之处,郑佳彦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不,不要。”那声声呢喃,分明不是拒绝,而是更多的索取。
卢锴更为大胆,他的双手在郑佳彦的上游走着,摸遍了几乎每一寸肌肤,甚至连那桃花源也不能幸免,呼着炙热气息的嘴,更是吻上了郑佳彦的娇唇。
郑佳彦早就迷失了自己,她对卢锴的感情极其复杂,初恋的羞涩,被冷落后的妒忌,妹妹发生意外后的愤恨,以及刚才落水时自认必死的无助,被卢锴所救的欣喜,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混分不清,自己对卢锴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些。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郑佳彦理清自己感情的时候,因为现在这一对少男少女之间,更多的是性,卢锴大胆而贪婪的动作,已经彻底冲走了郑佳彦仅存的一点理智,她想要,想要更多……
嘎吱,一声轻响,一声枯枝被踩断的轻响,就在堤岸上响起,就在卢锴和郑佳彦身边数米处响起。
卢锴精虫上脑,但他毕竟是经久训练的战士,多次和武装部一起外出行动,战斗,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更何况,他虽然高涨,可身上套着沉沉的盔甲,并不能真个消魂,只是手上沾了不少便宜。
这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虽轻,听在他耳中却如惊雷一般,高涨的就如潮水一样,一下子退了下去,他忽地放开怀里的郑佳彦,一个打滚半跪起来,伸手就去抓扔在一边的那半截朴刀。
丧尸来袭!
卢锴夹杂着满手的泥沙草枝,终于抓住了那半竿朴刀,手一伸,刀锋直指枯枝折断声响来处--然后,然后他就僵住了。
卢锴半跪在地上,全身一滴滴往地上滴着水珠,滚了一身的泥沙,牙关紧咬,双目暴突,背部和大腿紧绷,双臂用力,持刀向前,如猛虎下山--然而这一势态,却硬生生僵在了那里。
因为,1米开外,面对着他的朴刀的锋尖的,是一个小小,小小的人影。
是他曾经无数次抱在怀里温存过的人影。
是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会改变的人影。
郑佳希。
站在持刀相向的卢锴前,站在几近的郑佳彦前,站在刚刚激情相拥的一对少男少女前的,正是郑佳希。
“你要杀我吗?”郑佳希一如以往的柔顺,轻声道。
卢锴终于回过神来,当啷,他将手里的朴刀往地上一扔:“佳希。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郑佳希柔弱地道:“还是说,我来得不是时候?”
卢锴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自郑佳希出现后就如石化了一般呆滞的郑佳彦的的身体。忙道:“佳希,你误会了,我……”卢锴的话硬生生在嗓子眼顿住了,误会?什么误会?刚才自己抱着郑佳彦又吻又摸。这根本不是他妈的什么误会!
捉奸在床啊!
卢锴尴尬地岔开话题道:“佳希,你不在金陆村,在洞桥镇做什么?当心。这里有个极厉害的智尸,我们不少人都被他困住了,我正要赶去崖山求救呢。你、你快回去,这里不安全。”
郑佳希瘦弱的身子一动不动:“回去?回哪里?回金陆村吗?回到那个你终将有一天将我遗忘的角落里?”
卢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上前一步,想握住郑佳希的手:“佳希,你真的误会了。我……唉,你知道我这个人脑子糊涂,容易冲动,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他一抬手,啪,重重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
郑佳希后退一步,让开了卢锴的手:“原谅你,原谅你什么?原谅你没有爱过我吗?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那又有什么可以让我原谅的?他说得对,人鬼殊途,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真正的爱。”
卢锴敏锐地发现了郑佳希口中的“他”--“他”是谁,听郑佳希话中之意,“他”曾经和郑佳希有所接触,可自己为什么不知道?而且,郑佳希从“他”那儿摆明了听到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卢锴知道,这回自己搞砸了,被“捉奸在床”,这可不是一言两语能糊弄过关的,怎么办?怎么办!
郑佳彦自从看到郑佳希出现后,整个人都呆掉了,在自己眼皮底下早已经死去的妹妹,如今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但她很快意识过来,妹妹郑佳希早已经不再是人,而是,智尸。
妹妹“死去”已经有一年多,近两年了,这段岁月里,因为同处青春期,自己和卢锴都发育得很快,然而眼前的妹妹郑佳希,却依然是她生前的模样。她,再也长不大了。
因为她已经变异成了一只智尸。
更令郑佳彦震惊的是,卢锴和郑佳希之间的对话--自己从对话中半猜半蒙了解到,卢锴早就知道郑佳希变异成了智尸,还知道她就住在金陆村,甚至,两人至今还在相爱。
天,这一幕,已经完全颠覆了郑佳彦的日常理念,她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悲伤,欢喜的是自己的妹妹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变成一只保留了极高智商的智尸,悲伤的是卢锴与自己的妹妹之间不该存在人世间的“人尸之恋”。天哪,当自己在崖山因为迁怒于卢锴“害死”了自己妹妹,而想方设法给他看脸色,指桑骂槐地羞辱他时,这个一直涎着脸傻笑的大男孩子,其实背负着怎样大的压力,守护着怎样沉重的秘密。
从始至终,卢锴从来没有变过心,一直守护着他对妹妹的承诺,对妹妹的爱。
是的,刚才,卢锴对着自己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但那只是出于男人特有的。郑佳彦知道自己出落得有多漂亮,在崖山,偷偷用的目光打量自己的男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如果不是在崖山这个特殊的环境,照着那些外来孩子们的描述,自己早就被无数的男人糟蹋了--当然,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体换来足以果腹的吃食,运气好的话,还会有几个固定的男人“保护”自己。
刚才自己半裸身子,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把控不住自己,卢锴血气方刚,正是正盛的年龄,一时做错了事,实在是怪不得他。
郑佳彦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不管怎么说,妹妹郑佳希还在人世,总是好事,无论她是人,是丧尸,还是智尸,她永远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妹妹。
郑佳彦站起身,踏上几步:“妹妹……”
“站住!”一声尖利的呵斥。
郑佳彦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接着又是一句:“不许过来!”--那稚嫩又尖利的呵斥声,正是郑佳希发出的。
郑佳希看向半遮半露的郑佳彦,声音再一次恢复了柔弱:“姐姐,好久不见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你,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和姐姐再次见面的情景,可唯独没想到,当我们重逢时,我的男人,却在你的怀里。”
郑佳彦半张着嘴,脸庞涨得通红,她发现自己无从解释,甚至她羞于解释,因为刚才在卢锴怀里,她称得上半推半就,甚至不得不承认,自己感受到了快感。;
第六百九十九章 爱我就咬我
她上人家说的和充气娃娃差不多。”
“可是姐姐,你的身体可比我的要好多了,阿锴能在你身上尝到我早已经失去的那种温度,那种弹性,还有一声声喘息,湿润的感觉……”
“够了!”一声断喝厉声响起,“你胡闹得也够了!”
却是卢锴。
他刚才站在一边,一直闷声不吭--绝大多数奸夫被老婆捉奸在床都是这个孬样。
可现在,他却大声呵斥着打断了郑佳希的话。
郑佳希转过头来:“你骂我,阿锴你骂我,你果然不再要我了,因为你有了我姐姐对不对?”
卢锴大步上前,猛地张开胳膊,将纤弱的依然保留了孩子体形的郑佳希牢牢抱住,大声道:“笨蛋!我今天是做错了事,可我要告诉你,自从你变异后,我就只爱你一个。你姐姐她,永远永远不可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郑佳希在卢锴怀里一个劲挣扎着:“说谎!骗人!我看见的,刚才你和姐姐在一起的情景我都看在了眼里。她有我不能给你的一切。你终有一天会厌倦我,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重新回到她身边的。”
卢锴挟小鸡一样牢牢挟着郑佳彦:“真是个不听大人话的孩子啊--好,这事儿我也的确有错,谁让我精虫上脑没控制住自己。佳希,你说,你要怎样才信任我?要我跟着你永远离开崖山吗?”
郑佳希突然停止了挣扎,她在卢锴怀里,抬起尖尖的小脸道:“你真的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愿意抛弃你的亲人、朋友和所有的一切吗?”
卢锴看着怀里的郑佳希,头脑一热刚要开口答应,突然想起困在百梁桥的王比安等人,还有为了自己脱困而牺牲的王德承、沈慕古,想起不知来历的强大智尸正威胁着整个崖山,他顿了顿,放缓口气道:“佳希,我当然爱你,也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可崖山有我的妈妈,也有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他们一起并肩战斗……”
郑佳希尖叫道:“撒谎!撒谎!你果然对我在撒谎!借口!这都是借口!你只是想和我姐姐在一起,这是这样子的!”
卢锴突然放开了郑佳希:“傻瓜,你怎么就这样不信任我呢。好,你咬我一口。”
郑佳希、郑佳彦全都怔住了,半晌,郑佳希才喃喃道:“阿锴,你说什么?”
卢锴坦然一笑,伸出胳膊道:“你咬我一口。被你咬后,我就会变成丧尸或者智尸,这样的话,我就和你一样,可以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再乱担心我会变心跟你姐姐好什么的了。”
“不!”郑佳彦尖叫起来:“卢锴,不行……不可以的!你……我不要你成为丧尸,不要!”
郑佳希没有表情的双眸直视着卢锴的眼睛:“阿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知道,你被我咬了后,很有可能变成什么也不知道的丧尸,就算是成为了智尸,也会永远失去感觉,甚至,今后再不能做你最爱做的事了。”
卢锴挠了挠头:“是啊。这事的确挺麻烦的,不过,反正你也没什么感觉。每次和你做,我都觉得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实在是很没意思的很。干脆我们俩都变成智尸那就扯平了,大家一起没感觉。不做那种事也行,反正你生不了小孩子……”卢锴说得夹七缠八,但郑佳彦在旁边听着。心却一点一点沉下去,因为,卢锴好像要来真的。
郑佳希一动不动看着笑嘻嘻的卢锴:“你不会后悔吗?”
卢锴道:“傻瓜,我从来没有因为和你在一起而后悔过,我唯一后悔的是,当时送你去王路叔叔那儿抢救时晚了一步。”他顿了顿:“不过,和你一起走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先去办好,那就是去崖山求救,这事儿很重要,我一定要做到。”
郑佳希道:“你保证一定回到我身边吗?”
卢锴笑道:“什么啊,又不是小孩子了。保证来保证去的,难道还要拉钩上吊啊。那,你要不放心,就咬我一口,反正挨咬后变异还需要一段时间,足够我把求救信息带回崖山的了。”说着,他伸出手,将手指凑到了郑佳希嘴边。
郑佳希看着卢锴,良久末动,突然,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它喝了,它能帮助你成为一只智尸。”
卢锴接过来,看也不多看一眼,打开瓶塞,一仰脖子,一口气不喘,全灌下了喉咙,舔了舔嘴唇:“这好像是血,嗯,好像有点变质了。”
郑佳希道:“东西是少了点,我不知道你变异后智商能不能恢复得和我一样,但不管你变成什么,哪怕是丧尸,我也永远和你在一起。”
卢锴一笑:“好啊,我们就像童话书里的公主和王子一样,永远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郑佳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如同枯木一般,她想大吼,她想大叫,她想冲上去将卢锴推开,她想给自己的妹妹郑佳希一个耳光……然而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因为她知道,卢锴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就算自己现在阻止了此事,可以后卢锴有无数的机会让自己变成丧尸和智尸。
因为他的心,已经永远和妹妹郑佳希在一起。
永结同心。
生死不移。
郑佳彦看到,郑佳希握住了卢锴的手,将他的食指凑到自己的嘴边,轻轻的,柔柔的,小小的,咬了一口。
真的是小小的一口,只在卢锴的手指肚上咬出了一个小月牙一样的口子,一抹血缓缓渗了出来。
但在场的两人一尸都明白,哪怕是再小的伤口,卢锴也已经中了生化病毒。
郑佳希深深看了卢锴一样:“我在金陆村等你。”转身,沿着堤岸远去。
郑佳彦这时才尖叫一声,扑过来,一把握住了卢锴的手指,四下寻摸着,想找什么器具将他的手指剁下来--截肢在一定程度上能阻止生化病毒的感染,崖山的蔡春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可一时间,又从哪里找干净的没有受污染的刀具?
郑佳彦最后心一横,一把将卢锴的食指塞到了自己嘴里,洁白的牙齿一咬,咯的一声,生生将卢锴的食指齐根咬了下来。
卢锴任郑佳彦忙乱的做着这一切,没有阻止,也没有抗拒,只等她流着泪想给自己止血时才道:“没用的,你别哭了,截肢距离这样短,生化病毒早跑我身体里去了。”
郑佳彦抽抽噎噎语不成声:“你怎么这样傻……你会变成丧尸的……就算是能变成智尸也不值得。”
卢锴伸出手,擦了一下郑佳彦满脸的泪,此时郑佳彦上身袒露着,毫无遮掩,但无论是卢锴还是郑佳彦没人觉得这有什么好羞涩的,卢锴的手抚上郑佳彦脸蛋时,她甚至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卢锴突然道:“原来你一直喜欢着我啊。我还以为自从佳希出了事后,你会恨我一辈子呢。”
郑佳彦抽了抽鼻子:“恨你,也喜欢你。”
卢锴道:“我也喜欢你。佳希说得对,我最初喜欢的其实是你。不过,佳希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她更是因为我的原因变成了智尸,我不能辜负了她。”
“别哭了。其实今天我挺高兴的。因为有这样两个好女孩子都爱着我。只是对不起了,郑佳彦,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其实我很早前就动过变成智尸的心思。因为佳希太可怜了,虽然她是智尸,应该是没有感觉和感情的,但我知道,她依然爱着我。正是因为有这份爱,她才放弃了身为智尸自由自在的生活,默默地守在金陆村,等着我。”
“我和佳希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我发现,其实变异成智尸,并没有我们以前想像的那样可怕。也许你不信,事实上这是佳希第一次咬人,在这以前,不要说以人为食了,就是小动物她都不舍得杀生,被我劝了好久,才肯吃点熟的肉食。”;
第七百章 倾巢而出
卢锴坦然道:“郑佳彦,你不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没头脑的女孩子,你应该知道如今是生化病毒横行大地的时代。我有时候想着,也许早晚有一天,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脱生化病毒的感染,变成丧尸还是智尸是早晚的事。我很佩服王路叔叔、封海齐传伯伯、周春雨叔叔他们那些人,他们很勇敢,认为自己一定能改变、拯救这个世界。可我有时候看到外边从城市一直到田野到处游荡的丧尸,不知道我们和它们之间的战争何时是个头,也许一代人不够,还得二代、三代。可是,要知道如果一个人正常死亡后,也一样会变成丧尸或智尸,如果我们最终的结局已经是注定了的,那现在的一切抗争,不是太可笑了吗?”
“我妈妈在崖山大小是个干部,还有着异能,过得很好,而郑佳彦你,陈薇老师一向对你也很关照,所以你们并不需要我来照顾。只有佳希,孤苦伶仃一个人过着日子,我是她的丈夫,有责任照顾她,所以,我成为智尸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卢锴瞧着自己的断指,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佳希的小腹上有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她从来不让我看它,因为那个伤口,时时提醒着她和我的不同。那个伤口,就是她怀孕做手术时留下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现在,郑佳希也咬了我一口,在我身上也留下了一道永远存在的伤疤,这是我欠她的,理该还给她的。这断指,会告诉她,我和她一样了,我们都是智尸,永远永远在一起。”
郑佳彦终于从卢锴衣服上撕了个角。将他的伤口扎了起来,又将咬掉的断指也打了个小包,这才举起卢锴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抽泣着道:“你只想着我妹妹,那我呢,我怎么办?”
卢锴笑了笑。做了个鬼脸:“我挺想说你以后一定会遇上比我更好的男孩子,但其实我心里想着,最好你一辈子不嫁人。我和佳希都在等着你,等你死后变成丧尸或智尸,和我们就是同类了,那时候,我们再永远生活在一起。”
郑佳彦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卢锴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好了。儿女情长的这段插曲也该结束了,我们得赶快回崖山,就算是我要变成丧尸,也得把王比安托付给我的事先给办成喽。走,郑佳彦。”
与此同时。在崖山。
王路家,陈薇坐在办公室里,正听着车永波侃侃而谈:“我觉得是否实施绩效制度,还是全体中层干部投票表决来得好--末位淘汰制度的危害和荒唐之处,大伙儿已经从王伯民等人高票当选上面看得明明白白了。我认为,如今正是咱们崖山生死存亡最危急的时刻,绝不能再走弯路了,公决,中层干部投票公决是最好的办法,集思广益嘛,肯定能找出一条适合我们崖山走的道路来。”
陈薇静静听着车永波的话,她知道,他的话说得在理,崖山的制度,到如今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了,该改一改了,自己昨晚想了一夜,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但也认可了绩效制度的可行性。可是,偏偏现在听了车永波的话还是有些不快,什么叫“绝不能再走弯路了”,难道我老公王路以前的一系列施政都是错误的吗?要不是有王路开创了崖山,来者不拒收纳流亡,你车永波还在到处流浪捡垃圾吃呢,有在这里说话的余地吗?还有什么“投票公决是最好的办法”,别忘了,车永波,你能坐上如今的财务部的位置,就是王路搞“独裁”一言而决的结果,要不然以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外来者,如何能骤登如此高位?
然而这些话闷在陈薇肚子里并没有出声,她看了看办公室:张丽梅、李波、裘韦琴、老俞头、沙青……除了武装部、农业部和食堂,崖山的中层干部都到场了,车永波并不是一个人在发言,他是在代表崖山的各大部门负责人啊。
陈薇缓缓扫了在座的众人一圈:“你们……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
张丽梅自打进办公室后,一直埋着头盯着自己脚前的一小块地板,这时,她突然抬起头道:“陈老师,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们就不改,还和原本一样。”
沙青在旁边急了:“张丽梅部长,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事先不是都说好了……”他突然顿住了,明白自己情急之下说了蠢话。
陈薇依然面无表情,却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们事先不是都说好了”--这可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沙青话中之意,果然说明崖山各部门的负责人在背后有串联,嘿嘿,你们既然早有决定,又何必再来征求我的意见,假惺惺搞什么公决。
陈薇突然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算了算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大不了,我们一家三、不,一家五口重新上山打游击,自过自的日子去,到时候天要落雨娘要嫁人,各人顾各人,有愿意跟着我们走的自跟着,那些有雄心壮志的,自己撒泡尿和泥巴玩去。只要王路有异能,咱们一家天下尽可去得,又何苦来死守着崖山。
陈薇叹了口气:“好,那就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陈薇一怔,顺手接起了电话:“喂,我是陈薇。”
电话听筒里传出一阵模糊的声音,办公室里的众人都听不清,但能听得出来,电话另一头的通话者非常急躁,因为他的语速非常快,然后,他们就看见陈薇忽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孩子们失踪了!”
啪,裘韦琴捧在手上的茶杯失手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五分钟后,崖山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聚集在武装部,甚至连崔大妈都跑来了,陈薇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周春雨厉声地集合命令声。颤抖着声音问一个躺在担架上的血肉模糊的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说清楚,原原本本的,一点都不能漏!”
躺在担架上的正是一名武装部的队员。他身上有好几个伤口,都是利刃所伤,塑料盔甲挡挡丧尸的烂牙还行,但对上金属刀具。也一样成了渣,连最厚实的胸甲也被砍成了两半,起不到半点防护作用。钱正昂和茅丽正在给他缝扎伤口。因为没有麻醉药,这名队员痛得一抽一抽的。
他听到陈薇已经慌了神的问话,知道事关重大,强忍剧痛道:“今天下午5点,因为到了学校野外实习的孩子们应该回来的时间,可我们依然没有接到任何讯息,周春雨副部长就派我带了一支10人的小队伍前去接应。”
“我们出发前。就知道野外实习队伍曾用对讲机联系崖山,临时改变了实习内容,转道往洞桥镇搜集物资了,所以我们直接前往洞桥镇。”
“我们是沿着张鄞线前行的,这段路程我们经常在巡逻。周边的丧尸并不多,所以较安全,也是野外实习的孩子们原本预定的道路。一路上,我们找到了孩子们遗留下的一些物品,知道他们在那儿杀过丧尸,还吃过中饭。但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异样。”
“一路走来的平安无事,让我们的队员多少有些放松警惕,类似对讲机呼叫不通的失联现象,以前在武装部时有发生,可能是因为对讲机失灵,可能是因为建筑的阻挡,有时候单纯就是因为距离太远。孩子们之所以没有及时回家,也许是在洞桥镇耽误了一点时间,有王德承和沈慕古两位分队长带着20多个武装部的队员保护,就算遇上相当数量的丧尸,也不在话下。”
“然而,在我们穿越甬金高速的隧洞时,袭击突然发生了。”
“那时我们整个小队都在隧洞内,我走在中间,突然,听到队尾的一个伙伴尖叫了一声,我立刻转过身,举枪向后瞄准,可在枪的准心里,我只看到伙伴的双腿踢蹬着,消失在洞口上空--有什么东西将他带、不,吊走了。”
“我正要招呼大伙儿小心时,队伍的前列又传来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却看到前导的负责开路的队员捂着脖子倒了下去,一把尖刀就戳在他的喉咙上。”
“我们连敌人的人影也没看见,就损失了两名队员。”
“我立刻指挥剩下的队员们猬集在一起,枪口对外,缓缓向来路退去。”
“这一次,敌人终于亮相了,一个全身……我该怎么形容……一个全身穿得像武侠片里的蒙面大盗一样的身影突然出现了,他、他不仅仅穿得像个电影人物,就连动作也像电影特技一样夸张。”
“我们全体队员第一时间向他瞄准,那可是八支连发步枪啊,可面对我们不停的射击,那个神秘的人物居然在狭小的隧洞两壁奔走如飞--我没看错,他就像那些电影特技里表演的那样,在笔直的墙壁上快速奔跑,边跑边扔出飞刀,又有两名队员倒下了。”
“我们的火力一弱,那个人影乘机冲进了我们之间,用一把大刀像杀鸡一样宰杀着我们,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快,我们连抵挡的余地都没有,而护身的盔甲,根本挡不住锋利的砍刀。我的队员们在我面前一个个倒下,我自己也被砍了好几刀。是最后的两个队员拼死掩护着我,才让我冲出了隧道。”
“这是我自加入武装部后,第一次扔下我的队员独自逃生,我最后听到的是隧洞里传来一阵零乱的枪声,但在两声惨叫后,枪声就再也听不到了。”
封海齐见那名队员越说气息越弱,知道他是失血过多,忙对钱正昂道:“立刻送他去卫生院。”他拍了拍这名小头目的肩:“不要内疚,你做得对,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送回崖山,你放心,我们会替牺牲的兄弟们报仇的。”
眼看着钱正昂和茅丽护送着担架匆匆而去,周春雨立刻道:“是上次袭击王哥的那批神秘的入侵者又回来了吗?一个人用冷武器干掉了我们一个10人小队,这样的能力除了特种部队,没有人能办得到!”
封海齐沉着脸道:“这事情有些古怪,我刚才留意了一下那名小队长身上的伤,对方是故意放他回来的,那些刀口。只要再深入一点,他就回不来了。再说,战术风格也和上次的入侵者大不相同。上次的入侵者可是配备了大批的自动火力,可这次的袭击者,用的却是冷兵器。他为什么要这样大费手脚,只要在隧洞里两头一堵。前后两支自动步枪的交叉火力,10至15秒的齐射就可以杀光所有的人。”
关新迟疑道:“难道是智尸?”但他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依着刚才我们队员的述说。对方的身手简直和传说中的侠客一样夸张,智尸只是比丧尸聪明一点罢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灵敏的动作?”
封海齐摇了摇头:“不要小看智尸。”他顿了顿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起针对我们崖山的袭击,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围困孩子们的野外实习队伍,隔绝内外联系。又狙杀我们的搜索小队,却又故意留下一个活口回来报信,对方这是要围点打援啊。”
陈薇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她根本没在意封海齐等人对敌人的分析,她只听明白了一点:王比安等孩子们都被包围了!她哑着嗓子道:“封所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但她显然并不需要封海齐的意见,因为她立刻又斩钉截铁道:“我们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将孩子们救回来!”
这不是一个请示,也不是一次协商,而是一道命令。
封海齐重重点了点头:“是的,陈老师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把所有的孩子都救出来!”他冷笑了一声:“哼,玩围点打援吗?这可是我们军队从抗日战争一直玩到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招数,老子可要让你看看,打援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别崩了你一口牙!”
封海齐厉声道:“周春雨!关新!全崖山一级警戒,所有男人全部配发标准武器装备,全体出动,去救我们的孩子们!”
他又扭头对陈薇道:“陈老师,你立刻向甬港市基地救援,让王比信、王桥派出武装人员,一支到崖山协助防守,一支到洞桥镇支应我们。”
陈薇重重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立刻扑到办公桌边去打电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王伯民红着眼睛跑了进来,一路嚷嚷着:“封部长,让我带领尖兵队,该死,这次野外实习活动原本是我带队的,我混蛋,为了个人的一点小意气,却扔下了孩子们陷入陷阱。我来当尖兵,一定要把孩子们救出来!”
封海齐瞪了他一眼:“瞎嚷嚷什么!敌人是有备而来,无论是你带队还是王德承、沈慕古带队,都会陷入对方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不用你请战,今天崖山所有能拿得动刀枪的人都要去战斗!”
王伯民激动得脖子上青筋直跳:“封部长,让我当尖兵!”
封海齐点点头:“王伯民,你到李波那儿,把我们刚刚研发成功的那玩意儿带上--小心,你知道那东西有多危险!”
王伯民脸色也是一变,他晓得封海齐说的那玩意儿有多可怕,这是崖山至今制造出来的唯一的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它又极不稳定,甚至稍有大的颠簸就会爆炸,自己带上那玩意儿,跟把死神揣在怀里差不多。但他咬着牙道:“我知道,我会单独行动的,就算是把我炸得稀烂,也不能危及大部队。”
这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却是接到一级警戒命令后,所有部门的人员正在集合,这是崖山自王路失足后,短短半个月内第二次发布警戒命令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一边集合,一边正在互相打听着。
陈薇放下了电话,对封海齐道:“张骏接的电话,他说立刻去通知王比信、王桥,他们会带领基地所有的人员前来支援我们。”
封海齐点头道:“好,嘿,老头子我没想到还真有一天,会求到智尸头上。”他看向陈薇道:“你放心,就算是要和魔鬼做交易,我也一定要将孩子们救回来。”
当封海齐和陈薇走到鄞江镇街头时,所有的人--所有的,无论男女老少都已经集合在街头,陈老伯、崔大妈、陈琼、关文静、钱正昂、茅丽、车永波、李波、裘韦琴……陈薇叫得出名字的、熟悉的,和刚入崖山不久叫不出名字的陌生的人--所有人,都集合在街上。整装待发。
陈薇一怔,因为她明明记得封海齐下令参加救援行动的,是成年男子。而现在她看到的,却是崖山倾巢而出。;
第七百零一章 所托非人
这时,崔大妈越众而出:“陈老师,你不用多说了,我们这是去救我们的孩子们,我们所有人的孩子。我这把老骨头杀几只丧尸倒还干得动。”
陈薇说不出话来,她只是重重点点头,是的,那是崖山所有人的孩子,是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是崖山的未来,失去了他们,崖山就是固若金汤,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封海齐在旁边却皱了皱眉,他望向周春雨和关新,周春雨悄无声息地挨到他身边:“封所,我知道这里面有些人不适合战斗,不过你知道,如果入侵者真能围困住孩子们,只派出一人就消灭我们10个队员,那我们就需要每一个能拿得动枪,握得住刀的人。”
关新也凑过来道:“爸,招集所有人参战,是我和周哥一致的意见,再说,如果留些三心二意的人留守崖山,我们又怎么安心出外作战?”
封海齐沉着脸道:“乱来,你们看看,连关文静和陈琼这样的孩子也参加行动,真是太不像话了。”
周春雨道:“陈琼说她有异能,能帮上忙,关文静这孩子说就算她一个人留在崖山,她也会悄悄跑出来跟上我们的队伍。我想着,带着孩子有大伙儿一路护着还更安全点。如今崖山就只剩下谢玲和那名受重伤的队员两人,因为卧床不起留在崖山了,其中谢玲那还是因为我们没有将消息透露给她,她正在熟睡中,要不然,我怀疑她绑着绷带也得上战场。”
封海齐连连摇头:“胡闹,胡闹。崖山总该安排人员留守的。”
周春雨嘿了一声:“封所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留守的人员了。”
封海齐一怔:“是谁?”
周春雨一扭头:“你看,他来了。”
封海齐顺着周春雨示意方向看去。只见旁边的小巷里默默无声地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丧尸,而领头的,正是坐在轮椅里的奚加朝。
周春雨轻声道:“陈琼正带着奚加朝和……丧尸们在田里驱鸟。听到一级警戒令后,立刻带着它--它们一起赶回了镇子。我想着,左右我们也没有别的力量留守崖山了,干脆就把镇子交给奚加朝它们照顾。如果我们能够胜利返回,奚加朝手下就这点子丧尸,也掀不起大浪。如果我们……”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耸了耸肩。
封海齐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崖山和基地联盟的力量也失败了,那基本是全军尽墨的下场,届时留守不留守崖山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决然道:“好,破釜沉舟,在此一举!”
封海齐命令随军携带的电台人员:“发报。通知基地人员,不需要到崖山来协助防守了,我们将在洞桥和他们汇合,汇合的口令就是--枪声,就是我们战斗的声音。”
就在这时。有人远远地看到镇外有两个人影正在接近,大声发起警报来。
关新连忙率着10多个人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护着两人跑了回来--是卢锴和郑佳彦。
裘韦琴大叫一声,越众而出,扑到卢锴身上摸索着:“儿子,儿子,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你、你没事?天啊,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卢锴抱了抱裘韦琴的肩:“妈,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他对迎上来的陈薇和封海齐道:“我们在洞桥镇遇袭了,对方是智尸,指挥了少说5、6万丧尸将我们团团包围了,中伏的地点就在百梁桥。对方有种很奇怪的丧尸,身手非常好,我们管它们叫功夫丧尸,王德承叔叔、沈慕古叔叔都折在了功夫丧尸手里。还有,异能和对讲机在洞桥镇全都失效了。”
封海齐又喜又忧,喜的是卢锴和郑佳彦的突围说明孩子们暂时还活着,而且还有一定的战斗能力,忧的是智尸和丧尸数量实在太多,这可是以万计数的丧尸啊。
崖山以前对抗丧尸,虽然多借助王路的异能,但多半也是避其锋芒,依靠崖山的地理之险,避开丧尸的群潮进攻,然后实施类似斩首的行动,打掉指挥的智尸,使丧尸陷入无组织无纪律状态,然后渐渐散去。
可要是和数万只被智尸协调指挥的丧尸面对面硬碰硬,就连封海齐也不敢自大地说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就算是基地上千的人手全都来援……不等崖山和基地从重重丧尸中攻克百梁桥,智尸就能先一步杀了所有的孩子们。
说到底,还是崖山的底子太薄,手里没有足够强大的武装力量,如果自己手里有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封海齐正在扼腕叹息,卢锴突然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裘韦琴尖叫一声,扑上去抱住卢锴的身子:“卢锴,卢锴,你这是怎么了?”
郑佳彦在旁边突然泪如泉涌:“裘阿姨,卢锴他、他被丧尸咬了。”
裘韦琴一呆,颤抖着双唇想说什么,一口气没上来,抱着卢锴,昏倒在地上。
……
不知过了多久,裘韦琴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王路陈薇家的沙发上,她忽地坐了起来,尖声大叫道:“卢锴,卢锴!”
咚咚咚一阵响,楼梯上跑下一人,却是郑佳彦:“裘阿姨,你醒了?”
裘韦琴一怔,自从郑佳希死后,郑佳彦见了自己从没有好脸色,更不要说叫“阿姨”了--但她很快将这点疑惑抛到了脑后,一把抓住郑佳彦的手:“卢锴呢?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快带我去看他!”最后的大叫声已经接近歇斯底里了。
郑佳彦握着她的手道:“裘阿姨,你冷静点,卢锴还好,陈薇老师陪着他,正在隔离间,隔离间的门已经锁上了,你暂时看不到他。”
裘韦琴急道:“隔离间?卢锴为什么在隔离间?对了,他被丧尸咬了。等等,卢锴他伤得到底重不重。有没有截肢?他的手指……”她忽地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看他!”
说着站起身,就要出门,郑佳彦紧紧拉着她:“裘阿姨。你去了也没用的,卢锴他和陈薇老师都在隔离间里,你去了也开不了门。”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咚咚的砸门声:“郑佳彦。给我开门,给我开门,你听见没有?!”
裘韦琴听出来。那似乎是谢玲的声音,郑佳彦抬头冲着楼上嚷道:“谢玲阿姨,你再砸门也没用,我不会放你离开房间去追大部队的。”
裘韦琴满脑子乱糟糟的,但她好歹想起来,隔离间是全封闭的,自己除非拿着包去炸。不然是看不到卢锴的。
她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锴他、他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郑佳彦见裘韦琴终于冷静下来,松了口气:“裘阿姨,卢锴被、被一只智尸咬了,不过伤口并不大,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伤口。”她伸出手指比了比,“而且我第一时间给卢锴截肢了,他、他应该会没事的,你知道,蔡春雷叔叔他……”
裘韦琴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截肢防止感染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惟一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崖山的疑似感染者都最后确认逃脱了生化病毒的魔掌,她合十朝天,喃喃地念叨着:“老天保佑卢锴,老天保佑我的儿子。”
郑佳彦有点内疚,因为不管怎么说,卢锴是被自己的妹妹所伤,而且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她劝道:“裘阿姨,你放心,陈薇老师也在隔离间,你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隔离期间照顾病人的,那时候陈琼病得那样重在她照顾下都活过来了,卢锴他……一定会没事的。”
郑佳彦知道自己说的一切都是在信口胡柴,如果卢锴被妹妹咬了后,自己砍下他的半条上臂或整支手腕,那一定能救他,可只是咬下了他一小截手指……郑佳彦不知道当隔离间的门再次打开后,自己看到陈薇老师身边的卢锴会是啥样,虽然郑佳希莫名其妙拿了一瓶血给卢锴吃,还说能帮助他成为智尸--可万一卢锴变成丧尸了呢?
郑佳彦再也忍不住,在逃亡的路上一直压抑着的感情突然迸发出来,她一头扑到裘韦琴肩头,号啕大哭起来。裘韦琴一怔,突然想起来,郑佳彦她,以前也曾爱过自己的儿子,要不是一番不该有的波折,大家还在皎口水库过着沉闷却安全的日子呢,不禁悲从中来,一把抱住郑佳彦也泪如泉涌。
这时,楼上再次传来咚咚的砸门声:“郑佳希,给老娘开门!”
裘韦琴抹了把泪,放开了郑佳希:“谢玲在上面没事?我昏迷后,崖山的大伙儿有没有去援救王比安他们?”
裘韦琴点了点头:“救援队伍早就出发了,陈薇老师说卢锴是为了救王比安和所有的孩子们受的伤,她不能丢下他不管,所以就留了下来。封伯伯也不让我去,说我九死一生逃出来,就不要再冒险了,再说裘阿姨你和谢玲姐、梨头,还有卫生院里的一个重伤员都需要人照顾,就让我留了下来。”
裘韦琴长叹一口气道:“崖山有300多号个人员,如今却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了。”
郑佳希面容古怪:“其实……不止我们几个,还有……300多只丧尸,它们正在巡逻呢。”
裘韦琴一惊:“你说什么?!”她几步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向外一看,正好街道上有一队丧尸走过,最前面的一只丧尸推着一辆轮椅,里面坐着的,正是奚加朝。
奚加朝似乎感受到了裘韦琴的眼光,他扭过头来,朝王路陈薇家瞟了一眼,裘韦琴忽一下将窗帘拉上了,她喃喃道:“没想到传说是真的,王路真的驱使智尸为他干活。”
郑佳希也隐隐听过这个传说,黄冬华曾经含含糊糊跟自己说过,这个轮椅上的怪人,其实极有可能是智尸。这时,裘韦琴挥了挥手:“管他呢,其实也好。这年头啊,智尸反而比人更可靠呢,唉。可惜王路不在崖山,要不然,以他能驱使智尸的能力,这次危机一定也能顺利解决。”
郑佳彦没说话。她突然想到,从奚加朝这事看起来,王路叔叔对智尸较为包容。如果卢锴真的变异成了智尸……
奚加朝带着丧尸们在鄞江镇街头缓缓经过,这一幕,其实曾经是它的梦想,当时自己刚刚从卫生院恢复智商,守着大肚子老婆时,奚加朝就曾经想过,将整个鄞江镇变成自己的王国。自己和老婆自然是国王和王后。而女儿,则是受到所有丧尸爱戴的可爱的小公主。每天晚上,在全家人美美地吃过一个圈养的旧人类后,自己就挽着老婆,带着女儿。在街头散步,而丧尸们都恭敬地向自己一家人弯腰鞠躬。
而现在,崖山除了几个女人孩子和重伤员,空空荡荡,再无别人,完完全全落到了奚加朝一家的手里,甚至连自家小楼前一天24小时看守着的哨兵,也已经不见踪影,如果奚加朝愿意,他一道脑电波就可以指挥丧尸将留守在崖山的人全都吃个干净。然后打开大门,招呼散落在山地和丛林里的无穷无尽的丧尸入驻鄞江镇。
无论前去营救孩子们的崖山众是成功还是失败,崖山,永远都不再属于他们--旧人类所有了。
但奚加朝根本提不起这样行动的兴趣,事实上,他甚至在祈祷崖山的众人能安然救回所有的孩子,这并不是虚言,在关新将他带出禁闭的小楼,说明让他率领所有的丧尸保卫崖山时,他就提出来过,自己随队行动能有助于救出孩子,但关新只是耸了耸肩。
奚加朝真心想帮助崖山,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一只寄生虫--依附在王路身上,喝他血的寄生虫,不,不仅仅是他,就连自己的老婆孩子也是这样。
自从发现了王路鲜血的妙用后,自己的妻子俞朝霞就表现出了极度的渴望,把王路的每一滴血都视为甘露,当王路失踪失去了鲜血来源后,俞朝霞的脑电波出现出了极度的混乱,她每天无数次地询问奚加朝,自己何时才能得到鲜血--因为,“我们的孩子需要它,我能感受到孩子的不安,她要更多的鲜血!”
所以,王路不能死!不仅王路不能死,他的老婆、孩子、情人以及部众也不能死,只有保卫崖山,有一个安全的不断发展的基地,王路才能过得快快乐乐的,转而给奚加朝一家提供源源不绝的血液。
奚加朝考虑着,是不是再去郊外召唤更多的丧尸来,当然,不是为了占领崖山,而是为了更好地保卫崖山。自己手下的300多只丧尸,其实数量并不算多,碰上几个身手好一点的,带着自动武器的外来者,自己可不敢打包票就能保护好陈薇、谢玲等人--该死,那可是王路最爱的两个女人啊。
奚加朝立刻通过脑电波下达了指令,10来只丧尸推着轮椅,打开了通往四明山方向的电子大铁门,准备进入郊外。
奚加朝坐在轮椅上刚出门,就立刻看到,在远处的沿江山道上,有一个小黑点正在驶来,他仔细一看,那似乎是辆摩托车--有外来者!
奚加朝立刻召唤鄞江镇内更多的丧尸聚集到自己的身边--虽然目视对方人员不多,但还是小心为上,奚加朝已经决定了,等摩托车骑士一到门前,连个招呼都不用打,就指挥丧尸一拥而上,啃成白骨。
摩托车越驶越近,已经能看清一前一后的两个乘客的身影了,奚加朝突然呆滞住了--好强大,好强大的脑电波!那、那不是旧人类,是智尸,无比强大的智尸,天哪,他们离自己这样远,脑电波却依然能影响到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丧尸--奚加朝一扭头,就看到自己身边的丧尸全都趴倒在地,一动不动。
王路驾着摩托车,带着冯臻臻,离崖山越近,心情就越激动,但车过皎口水库时,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皎口水库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要知道皎口水库电站可是确保着鄞江以及基地的电力安全,武装部派驻有一支20多人的分队防守,还有定时的巡逻,可王路到达皎口水库想进去先打个电话给崖山报平安时,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等王路加大油门一路疾驶到鄞江沿岸时,他越发焦躁起来--沿江公路对岸的大片农田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见鬼!如今正是稻谷抽穗时,陈老伯总不可能不知道该在这时加强田间管理?为什么只看到大群的飞鸟在田间起起落落啄食稻粒,却看不到一个农业部人员的身影?
王路心剧烈地跳动着--该死!难道伏击自己的入侵者并不是仅仅只有一个小分队,而是有大批人马?自己在逃脱后,他们转而攻克了崖山?;
第七百零二章 一骑当千
v 王路眉头一皱,不,等等,就算崖山失陷,那敌人再蠢也不能放着皎口水库和即将收获的农田不管啊,他们也总需要水电需要粮食的--除非,除非崖山是被丧尸攻克了?
不、不、不,这太荒唐了,以崖山现在的力量,以封海齐和周春雨等人的头脑,绝不可能让崖山被智尸或丧尸轻易攻克!而且自己一路行来,并没看丧尸大举破坏的痕迹。
冯臻臻觉察到了王路的不安,贴着他的背大声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王路一凛,是的,自己现在平白担心也没用,只要自己赶回崖山,不管是外来的入侵者,还是智尸丧尸,都不在话下。陈薇、王比安、谢玲……我回来了!
王路已经将油门转到了最大,发动机的轰鸣声回荡在山谷,他没注意到,冯臻臻原本贴着自己后背的身子,悄悄后向后挪了挪,环在腰间的胳膊,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规规矩矩握住了后车把。是啊,回家了,王路要回家了,崖山,有他的妻子、孩子、爱人,而自己算什么呢?
两人在那小山村里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可他嘴里,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我爱你”。虽然自己身为一只智尸说爱很可笑,可难道你我之间,真的只有性没有爱吗?
回到崖山后,你和我之间,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让我当你的地下秘密情人吗?偶尔在我身上发泄一下你的?
还是想让我和谢玲一样,成为又一个没有名分的小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你回到崖山后,再一次成为负责任的丈夫,亲切的爸爸,英明的领袖,对我从此不理不睬,似乎那段疯狂的放纵的关系·只是过眼烟云。
也许,自己应该放手了,当在水库营地时,面对十余万丧尸的俯首·你却居然保持着清明,转身离去,我就知道,你,并不想成为一只智尸。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同类。再守在你的身边,已经毫无意
在小山村和你从灵与肉的合体·已经让我有了全方位的进化,我再也不需要以进化的名义守在你身边了,是的,到了我离开你的时候了。
王路并不知道,身后离自己咫尺之间的冯臻臻的心,却离自己越来越远,虽咫尺,却如天涯。
这时·摩托车已经拐过一个弯,远远的,能看到鄞江镇了。
咋看到鄞江镇时·王路就是一愣,因为小镇外围,不知何时起了一道高墙,灰色的水泥墙连绵不断地将整个镇子护卫了起来,虽然外形丑陋,颜色单调,但却极结实。
这是自己失踪后,崖山新的防御工程吗?很好,太好了!崖山并没有失陷!
王路再仔细观察着,嗯·镇外并没有丧尸围城,镇内也没有看到阵阵硝烟,谢天谢地,崖山并没有被战火蹂躏的痕迹。
不,等等,水泥墙的大门打开了·里面--里面出来一群丧尸!
王路疾驶的摩托车离鄞江镇还有一公里多远,一股强横的脑电波已经铺天盖地涌了过去--所有的丧尸,都趴了下来。
只有一只丧尸--不,是智尸,依然坐在轮椅上,它是,咦,居然是老熟人,奚加朝。
王路的心安定了不少,奚加朝,这家伙并不是没有背叛自己的可能,不过凭他这个残疾货,在崖山翻不出多少大的风浪来。
突突突,摩托车驶到了大铁门前,王路也不下车,脚尖点着地,冲着奚加朝点了点下巴:“说,出什么事了?”
“王比安带着孩子们在洞桥镇百梁村被困住了,崖山全体人员出动前往解救他们,如今崖山只剩下陈薇、谢玲、梨头、郑佳彦等几个人。具体情况你可以回家里问问郑佳彦。”奚加朝语不加顿地一口气说完。
王路脸色一沉:“我这就去洞桥镇,你多召集一些丧尸,崖山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他扭头对冯臻臻道:“你······”
冯臻臻断然道:“我和你一起去救孩子们,我能帮上忙。”
“好,坐稳了。”王路一加油门,摩托车怒吼着冲进了鄞江镇,在街道上飞驶而过,沿途所经之处,丧尸全都伏在了地上。
经过自家小楼时,门咚一声推开了,郑佳彦站在门口,尖声大叫着:“王叔叔,是王路叔叔回来了!裘韦琴阿姨,谢玲姐,快看,快看,是王路叔叔,他回来了!”
摩托车连速度也没有减,从小楼前一掠而过,郑佳彦只看到王路抬起胳膊冲着自己挥了挥手,楼上,谢玲拖着身子冲到窗户前,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她一口气一松,扑通坐倒在地,喃喃道:“死人,你总算回来了。”两行热泪止不住落下来。
郑佳彦咚咚跑上楼:“谢玲姐,你、你刚才看见没有?王路叔叔回来了!我、我这就去隔离间,将这个好消息通知陈薇老师!”
谢玲挣扎着撑起身道:“郑佳彦,现在可以把门给我打开了?王路回来了,我不会再强行外出了。”
郑佳彦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咔嚓一声,打开了反锁的门,这时,裘韦琴也上了楼,抢前一步,扶住蹒跚着走出来的谢玲道:“谢玲啊,既然王队长回来了,你也用不着操心了,崖山好歹还有我和郑佳彦在,你还是好好休息。”
谢玲摆了摆手:“死不了,走,去隔离间看看我姐,赶紧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裘韦琴其实也内心如焚急着想去打探一下卢锴的动静了,想了想,便应了,和郑佳彦一起,一人扶着谢玲,一人抱着梨头,向隔离间走去。
三人匆匆来到隔离间门外,谢玲挣扎两步,扑到门前,举掌重重拍打着门:“姐,姐王路回来了,他回来了!”
咣当一声,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旋即传来陈薇惊喜交加的声音:“王路他回来了?!他、他人呢?我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谢玲刚要开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郑佳彦一边给她拍着背,一边道:“陈薇老师,王叔叔开着摩托车往洞桥镇方向去了,应该是去救王比安他们了。”
听到郑佳彦的声音,陈薇这才确认王路是真的回来了而不是谢玲看花了眼,她隔着门抽泣起来:“他终于回来了--我早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啊,对了,他、他身体还好?当时被入侵者追击时,他不是受了伤吗?”
郑佳彦和谢玲对视了一眼,谢玲只看到王路的一个背影,她轻声问:“郑佳彦,你有没有看清?”
郑佳彦回忆了一下道:“陈薇老师王叔叔应该没问题,他是开着摩托车回来的,我虽然离得远没看清但他并没有什么受伤很重的样子,对了,冯臻臻阿姨和他在一起,就坐在后座上。”
“是吗?”陈薇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王路他回来了,王比安就有救了。”在她心里,王路孤身一人,倒比崖山3百余人还顶用。
裘韦琴在旁边都快急死了,这时好不容易得空,忙问道:“陈老师卢锴还好吗?他、他····…”
不等陈薇回话,隔离间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妈,我没事儿,好着呢,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裘韦琴听到儿子卢锴的声音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样难受,这傻孩子,被丧尸咬了,怎么还说什么“没事儿”,但她知道,自己是没法把门弄开的,就算是有异能也不行,只有里面的陈薇才有钥匙,除非她主动开门,任何人都进不去。
裘韦琴抹了把泪:“陈老师,卢锴就拜托给你了,麻烦你费心了。”
陈薇虽然知道裘韦琴看不到自己,依然端端正正点了点头:“裘部长,卢锴是为了救王比安他们才受的伤,我一定会陪着他的。”陪着卢锴,和他一起走过变异的整个过程,这是陈薇唯一能做的。
谢玲看裘韦琴呆怔的模样,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道:“这样,反正崖山如今有奚加朝这个死人头带着一帮子丧尸管着,我们几个女人,伤的伤小的小,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在医院里守着。郑佳彦,你帮着照顾一下那个武装部的重伤员,不是说他也在卫生院里吗?裘部长,你和我还有梨头就在隔离间旁边找个病房安顿下来,万一陈薇姐需要搭把手,我们两个也好帮个忙。”
裘韦琴看了看隔离间严丝密合的紧闭的铁门,叹了口气:“也好。”抱着梨头,陪着谢玲,向旁边的一间空病房走去。
陈薇在隔离间内,听到门外的动静渐渐远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为了王路的平安归家,但立刻又揪起了心--为了王比安的受困,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卢锴道:“陈老师,你不用担心了,王比安他们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嘿,王叔叔回来了,一定能让那只幕后的智尸好看的,什么功夫丧尸,对上王叔叔肯定没用。”
陈薇脸上刚露出一点笑意,立刻又收了起来,她快步走到卢锴身边:“谢谢你卢锴,是你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带回来了重要的情报,只是你……你现在这样子······真是对不起,陈老师不能为你做得更多。你现在这样子会不会太难受?要不要我给你松开点?”
卢锴抬了抬头,却被额头上的限制带给绑住了,他笑了笑道:“没事儿的,我以前看到过你陪护陈琼--呵,她那时候还叫黄琼--的样子,这些措施是应该的。只不过,陈老师,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陈薇忙道:“你有什么心愿,尽管和陈老师说,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做到。”
卢锴道:“陈老师,无论我是变异成丧尸还是智尸,能不能请你不要杀我,把我送到金陆村去。
陈薇怔住了,变异后不想被杀死,这很正常,但是,为什么要去金陆村?
陈薇以为卢锴是在说胡话,但她知道卢锴就算是变异后,也不会轻易被杀死的,不说他的妈妈裘韦琴会拼死保住儿子,话说回来崖山又不是没有先例--钱正昂;
第七百零三章 这才是真功夫
封海齐重重一捶掌:“我命令,枪上膛,刀出鞘,目标百梁桥,进攻!”
突突突,机动船的螺旋桨再次转动起来,满载武装人员的船只推开溪水,缓缓前行,封海齐并没有着盔甲,而是一身短打,空着双手,站在船头。
他知道,智尸指挥的第一波攻击,很快就将到来。
果然,船上有人尖叫起来:“水丧尸,好多水丧尸!”
只见夕阳下,溪水下游突然冒出一片黑压压的头颅,浮浮沉沉,逆水而上。正是水丧尸,看数量少说也有1000多只,几乎将一段溪道全都堵塞了。
“长兵器!快,拿着长兵器的人员站在船和筏子的最外侧,渔网呢,把渔网布到船只两侧--小心,别把螺旋桨缠住了!”周春雨和关新大吼大叫地下着命令。
与此同时,在两岸步行的队员们,也做好了戒备,以防水丧尸突然爬上岸来。
崖山船只顺流而下,水丧尸逆流而上,片刻之后,阵阵喊杀声就从船只和竹筏上爆发出来,周春雨一斧剁在扒在船帮上想爬上来的一只水丧尸额头上,高声嚷嚷着:“别让水丧尸扒上船帮,小心船只侧翻!”
众人如何不知,拿着长兵器的人员只管伸长胳膊往水里乱捅,尽量阻止水丧尸靠拢,渔网倒是对付水丧尸的独门利器,只要被网子给缠上了,断没有脱身的余地。但问题是,以前在鄞江清理水丧尸时,大伙儿还可以慢条斯理清除水丧尸,解开网子,重新使用。可现在溪里的水丧尸就如起网的鱼群一样密密麻麻,渔网撒下去,虽然轻易就能网住个把水丧尸。可在其他水丧尸的乱扯乱揪下,不少渔网被反手夺了过去。尤其是有几个队员为了和水丧尸争夺渔网,反而被水丧尸扯落下船。虽然被伙伴们奋力救起,可也吓了个够呛,再没人敢和水丧尸反复争夺渔网,以至于渔网越用越少。
很快。水丧尸就突破了渔网的阻拦,在船帮和竹筏边和崖山众人展开了争夺,听着背后传来的砍杀声。封海齐站在桥头纹丝不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对手,还没有出现。
封海齐从郑佳彦匆匆的述说中,就看出了那个幕后的智尸,绝对是个自大的,自以为是。愚蠢的家伙。
功夫丧尸?!这真是最可笑的玩意儿!如果郑佳彦的描述没有太过夸张的话,那功夫丧尸有着极佳的行动能力,可这样出色的战斗型丧尸,却被用来玩花拳绣腿。
真他妈的脑残。
要说到对中国功夫的认识,不是那些什么各大门派。不是文武学校,不是什么国内国际武术大赛的金牌选手,而是军队,而是人民子弟兵。
想当年,开国之初,部队召集了江湖上的各门派高手高手高高手,希望能采众家之长,制定一套军人徒手杀人搏命的功夫--没办法,当年还是小米加步枪,贴身肉搏能力还是非常重要的,最后的结果却是南拳北腿的大宗师们留下了一地鸡毛--所谓的功夫,所谓招术,所谓的套路,所谓的内外家功夫,根本没多少实战的能力!
上世纪80年代制定的军体拳,与其说是用来训练士兵的搏杀技能,不如说是军队加强版的广播体操,反倒是军警一些特殊部队内部的擒敌格斗术,才有真正致命的能力,可惜的是,里面也没多少所谓的国术精华,相反,倒是向空手道、柔道学了不少招式,而且其中的一些动作可以用卑鄙下流无耻来形容,那才是招招致命的。
和很多武术爱好者猜测的相反,擒敌格斗术其实根本没有固定的招式和套路,其实质是训练个人的身体协调性、发力合理性、韧带强度等等,临战对敌时依靠一系列动作、步法、身形变换完成对目标的打击,其原理和散打、以及李小龙的截拳道相同,最终的目的是培养人以连贯的、自由的、适合现实需要的打击击倒对手。
封海齐当年就接受过类似的训练,虽然多年没动筋骨了,但老底子还在,正好可以让那个爱显摆的智尸开开眼界,让它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夫。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在封海齐船头前10来米的溪水里,突然冲天而起一个身影,只见它带着阳光照射下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水珠,高高跃到空中,落到水面--不,并不是落到水面,而是水面上沉浮的几只丧尸的肩膀上,脚尖轻点,如蜻蜓点水般,踏波而来……
好!即使对手是丧尸,封海齐也禁不住在心中高声喝彩,这丧尸的身体协调性,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些动作,换了封海齐,并不是不能做到,但非得勤加苦练,一个单调的动作要练上百遍,甚至数百遍,才能收发由心,不致于失误。封海齐却不知道,王璐合体操纵功夫丧尸,其实质就是身心合一,心到手到眼到,心动,则身动,这与普通人需要反复训练才能形成记忆性条件反射相比,其高明之处不能以道里计。
就在呼吸之间,功夫丧尸已经跃近船头,只见它脚下重重一蹬,踩得脚下的一只强壮的水丧尸往水里一沉,双臂一展,身子高高跃起,如鹰击一样向船头的封海齐扑击下来。
劲风扑面而来,封海齐站在船头,纹丝不动,功夫丧尸衣服上的水滴都已经溅到了他的脸上,他依然,不动,如山。功夫丧尸一个双风贯耳,出拳向封海齐的太阳穴击去,这一招如果打实了,封海齐轻则当场昏迷,重则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封海齐动了,他一拳击出,毫无花哨,直来直往,正中功夫丧尸的脖子。
咔的一声脆响,功夫丧尸的颈椎当场折断,头软软地垂挂了下来,虽然功夫丧尸并没有死。但显然它再也不能施展那些华丽的招式了。
功夫丧尸扑通一声摔倒在船头上,不等封海齐有所动作,它的四肢着地。如一只巨型蜘蛛一样在船头甲板上快速爬动,那只断了脖子的头反背在背上,还冲着封海齐吡牙咧嘴,扑嗵一声。掉落到溪水里。
封海齐握起拳头看了看,很好,当年的拳脚还没有拉下。嘿,什么功夫丧尸,也不想想,跃在空中,身形就没法改变腾挪,大雁展翅下落时姿态虽然美妙,但下落速度也只不过初速度加重力加速度。至于双风贯耳,双臂需要展开再合击,两只拳头的空中行程这样长,这要浪费多少动能?而自己,只是一拳直击。双脚稳定地踩在船头,借助腰腿之力,这一拳行程虽短,力量却足,后发而先至,只一拳,就击中功夫丧尸的颈部,换了活人,早就没命了。
不过,这一拳,也会给那只幕后的智尸足够的教训,让它不要小看人类的历代流传下来的科技知识。顺便告诉那智尸,骚年,电影上的特技千万不能当真!
功夫丧尸被一拳击败,显然也出乎幕后智尸的意料,它似乎放弃了对水丧尸的指挥,水丧尸的攻击变得杂乱无章,船和竹筏上的众人压力一下子轻起来。
封海齐挥了挥手:“加快速度。”
机动船再次前行,硬生生冲过浮在溪面上黑压压的水丧尸,向上游冲去,水丧尸逆水而行速度自然无法和螺旋桨相比,很快被抛在了后面。
周春雨兴冲冲地跑上船头,他在百忙之中将封海齐一拳退敌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他冲着封海齐一翘大拇指:“封所,你是这个!”
封海齐摇了摇头:“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开胃小菜,大头还在后面呢。有没有人受伤?”
周春雨道:“还好,水丧尸的近战能力还是弱了点,我们没让一只水丧尸上甲板,断手断脚倒是斩了一箩筐,没人受伤。”
封海齐想了想道:“让岸上的人员全都上船和筏子,挤一挤,我想丧尸的下一波攻击会从田野的方向压过来,它们数量多,我们不能硬耗。”
周春雨应了声,当下指挥船只靠岸,让岸上的众人上船和竹筏,因为超载,船和筏子行进的速度更慢了,竹筏上的众人纷纷用长竹竿撑着溪底,以助竹筏前行。
封海齐突然高声命令:“预备!举盾!”
船和竹筏上的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一面面建筑工地上常见的竹架板被一双双强壮有力的手臂架了起来,护住了头顶和船舷两侧--龟阵,这是罗马龟阵的变形版。
当龟阵堪堪架起后,两侧的堤坝上涌来看不到头的丧尸群,它们来了。
这一次,幕后的智尸再也没选择单挑这种愚蠢的行为,无穷无尽的丧尸就做了一件事,扔。
扔东西,确切地说,是扔垃圾,将丧尸们手头能捡到的杂物,一股脑儿向缓缓前进的机动船和竹筏砸过来,板砖、石头、晾衣架、菜刀、榔头、水杯、板凳……形形色色不一而足,这气势,当真是想用一堆堆垃圾,将崖山救援部队给淹没了。古人有掷鞭断流,今有丧尸扔垃圾填鄞江。
幸运的是,这些普通的丧尸动作协调性实在是不行,手里的杂物扔出来完全没有准头,倒像幼儿胡乱扔东西似的,鄞江下游水面较为开宽,这些杂物大半都落到了溪水里,只有少量扔到了崖山众人头顶,但轻轻易易就被竹盾给挡下了。听着竹盾上呯呯啪啪的落物声,众人都松了口气。
封海齐依然站在船头,但他的身上已经穿上了标准防暴服、头盔,手里举着一架超长的竹盾,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竹盾上部有条较粗的缝隙,封海齐正透过这观察孔警惕地盯着两岸。那智尸,绝不可能只有这点子手段,如今的崖山众龟缩在船筏上,看似安全,其实反而增大了风险,因为这样密集的阵型,就怕一个火字。
中国人谁不知道三国赤壁的故事,曹操百万大军都敌不过周郎一把火啊!
封海齐正在忖度,却见岸上某个角落突然闪起一道亮光--是火,果然是火攻,只见一个燃烧瓶以抛物线从岸边升起,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扑嗵一声。落到了溪水里,离带头的机动船不足1米远。
崖山的众人齐齐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大伙儿明白。这绝不会是惟一的一个燃烧瓶!
果不其然,似乎在一声令下后,两岸有无数的燃烧瓶从丧尸们手里抛出来,如一道道火流星。向溪流上的船筏砸落下来。
终于,有一只燃烧瓶准准地砸在了一面竹盾上,呯地炸裂开来。汽油一下子在竹盾上铺开来,忽一下腾起火头,下面持盾的人尖声惨叫起来--那汽油沿着竹盾的缝隙落到了他手臂上身上,顿时也燃起了火。
崖山众人面对这一火攻,并不是没有攻防演练,当下就有人一把抢过着了火的竹盾,直接扔到了溪水里。还有人架起着火的队员,扑嗵一声浸到了溪水里,再次拎出水面时,火头已经熄了。
这也亏得王璐制作的莫洛托夫鸡尾酒不够标准,橡胶条、白糖等助燃粘着剂放得不够多。要不然,哪能这样轻易就将火灭了。
这时,已经有崖山人员又取来一面新的竹盾,重新将龟盾阵的缺口弥补上了。这竹盾的原材料在山林里随处可得,制作工艺简单,重量也轻,所以随船带了不少。
但丧尸的燃烧瓶也不是吃素的,有一就有二,更多的燃烧瓶被扔了过来,其中还依然夹杂大量的杂物,燃烧瓶一旦打开缺口后,立刻就有乱七八糟的垃圾跟着扔进来,这些东西虽然砸不死人,但的确起到了阻碍人员第一时间救护的作用,听着身后不时传来的烧伤人员的惨叫声,封海齐不为所动,死死盯着两岸。
他已经看出来了,扔燃烧瓶的丧尸看起来数量众多,其实真正有威胁性的却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燃烧瓶并不盛满汽油,通常里面的汽油和助燃物只占了三分之二,然后需要事先点燃拖挂在外面的布条后,才能扔出去。这一系列相对复杂的动作,以及瓶子本身的不稳定性,既使一个活人来操作,也不见得能扔准,何况是笨手笨脚的丧尸。
封海齐冷静地观察着,他已经好几次看到岸边突然冒起一股股火球,那显然是丧尸在扔燃烧瓶时,失手将瓶子打破,反烧到了自己身上,这样呆笨的家伙,绝不可能给船筏上的崖山众人带来巨大威胁,能够将燃烧瓶妥妥地扔上船筏的,只可能是功夫丧尸。
封海齐鹰一样的眼睛来回扫视着--但他很快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皮,年龄不饶人啊,自己有点轻微的白内障,钱正昂很抱歉地告诉过自己,他还没能力医治这种常见的老年病,除了给他提供一瓶明目的眼药水,再不能为他做得更多的了。
沿岸的丧尸实在太多了,智尸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利用大量的普通丧尸毫无效率可言的攻击,来掩盖功夫丧尸的致命一击。可偏偏功夫丧尸在外表上与普通丧尸毫无差别,不象智尸那样醒目,令人防不胜防。
封海齐突然眼神一凝,一只燃烧瓶稳稳地飞了过来,呯一声在一面竹盾上炸开,那持盾的崖山众刚挨了一块红砖砸在盾面上,手腕有些发麻,与旁边的竹盾配合得不够完美,露出了不少空隙。这只燃烧瓶趁虚而入,汽油溅起的火焰烧到了好几个人身上,在一片尖叫声中,龟盾阵露出了一个大破绽,更要命的,因为水丧尸再一次聚了过来,大伙儿已经不能将中了燃烧瓶的伤者浸到溪水里灭火,转而只能用浸湿了的厚重毯子裹身,这样一来,船筏上的混乱迅速扩大。
就在这时,一直持盾一动不动站着的封海齐突然动了,只见他一把扔开竹盾,枪上肩,略一瞄准,手指一动,呯一声,随着枪声,岸边一个持着燃烧瓶的丧尸胸部绽开了一朵黑色的血花,呯,又是一枪,这一枪击中了丧尸手里的燃烧瓶,丧尸立刻变成了一支人形蜡烛,连带着旁边好几只丧尸也烧了起来,但这两枪并没有杀死丧尸,只见那熊熊燃烧的身影一跃,扑嗵跳到了溪水里,再也不见踪影。如此利落的身影,说明封海齐击中的正是只功夫丧尸。
封海齐这才重新持盾扶住身子,该死,老了老了,这样近的距离,居然失了准头。
开战不过半个小时,在封海齐手里连折两只功夫丧尸,在大振士气的同时,显然也激怒了幕后的智尸,更多的燃烧瓶没头没脑地砸了过来,在水中,甚至有水丧尸推着汽油桶向船筏游过来。
封海齐断然下令,“开枪!”
顿时,在船筏上勉强维持的盾阵中,伸出一根根乌亮的枪口,啪啪啪,在密集的枪声中,两边堤岸上不知道隐蔽的举着燃烧瓶的丧尸纷纷倒地,有的枪法好的崖山队员甚至故意不瞄准丧尸的脑袋,而是朝着燃烧瓶开枪,在丧尸手里爆炸的燃烧瓶引爆了身边更多的燃烧瓶,一时间,堤岸两边爆炸、火球不断。而溪面上的汽油桶,更是重点被枪弹关注的对象,剧烈的爆炸在溪面上甚至掀起了小小的波浪。;
第七百零四章 让子弹飞
这就是燃烧瓶大阵的坏处了,想那燃烧瓶,原是老毛子在斯大林格勒等城市巷战中用来对付汉斯的坦克的,如迷宫一样的城市废墟掩护了投弹手的身影,让他们得以能在极近距离里对钢铁巨兽一样的坦克发动攻击,然后趁乱逃脱,投弹手最怕的是什么,是随同坦克前进的步枪手!战争史上从没有在开阔的野地里,向有步兵掩护的装甲集群投燃烧瓶成功的战例。可王璐胡乱照抄,却是在堤岸上这样无遮无拦的地方投掷燃烧瓶,顿时成了崖山步枪手最好的目标。这简直跟打靶一样容易。
没有了燃烧瓶的威胁,那些乱扔垃圾的丧尸的攻击,就如同小儿做戏一样可笑,如果不是为了节省弹药,崖山武装部的队员们能将两岸的丧尸如打火鸡一样一个个打下来。王路曾经和封海齐开过一个玩笑,如果给他一把狙击枪和足够的子弹,再加上充足的饮水和食物,他可以呆在一个封闭的高层建筑比如说甬港市的天封塔内,将一个城市的丧尸清光。当然,前提是丧尸要足够傻,源源不绝自动涌到塔下。
听着背后崖山众人的欢呼声,封海齐脸上波澜不惊,但在心中却叹了口气--那智尸绝不技止于此,现在看起来,那智尸指挥功夫丧尸的数量是有限的,要不然,只要冲上来百多只功夫丧尸,崖山的救援队伍就得垮掉。但是,那智尸肯定留有后手,留有对崖山救援队伍一击必杀的能力。要不然,它何苦布置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陷阱?
真正的杀招,就要来了!
封海齐其实已经隐隐想到了那智尸的杀招会是什么,既然它指挥的功夫丧尸行动已经与常人无异,那么。它必然会使用一种武器,那就是……
啪,一声枪声响起。这枪声,在崖山众人的炒豆一样的枪声中,是如此不起耳,然而封海齐却苦笑了笑。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啊。
然后,他软软的倒了下去。那苍老却不失挺拔身姿。第一次在面对敌人时,倒了下来。
周春雨和关新惊叫一声,双双扑了上去,“老所长!”“爸爸!”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看到,在封海齐的腰部,一抹鲜亮的红色正在缓缓洇开来。
枪。封海齐中枪了。
这,正是先知王璐合体后功夫丧尸掌握的力量--人类杀戮的终极科技,热兵器!
“钱正昂!茅丽!快来!封所中枪了!你们他妈的是死人啊!快点啊!”周春雨声嘶力竭地吼着。
正在给几个烧伤队员包扎的钱正昂和茅丽匆匆挤了过来,钱正昂稍一看伤势就道:“子弹还在体内,得动手术。在船上不行,得上岸,找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周春雨嚷道:“靠岸!他妈的立刻靠岸!”
封海齐一把伸出手揪住周春雨的衣领:“别做蠢事,船绝对不能停,冲过去,加大马力冲过去,敌人的枪手不多,拼着换几条命,冲过去!”
周春雨急道:“可你的伤……”
封海齐强忍着痛道:“死不了,听我的,快冲过去,把船一直开到百梁桥下,接应孩子们回家,回家!”
就这说话间,堤岸上又连续传来枪声,船和筏子上惊叫声一片,因为又有几名人员被枪击中了,茅丽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护士帽--她和钱正昂都没戴头盔,因为要戴听诊器--对钱正昂道:“你照顾封部长,我去医治别的伤者。”说着往堤岸深深瞟了一眼,扭头挤进了乱成一团的人群。
周春雨毕竟当过警察,他立刻吼道:“全体队员向堤岸两边火力压制射击!”
顿时,崖山众人的枪弹打得两边的堤岸烟尘四起。
周春雨握着封海齐的手道:“要不要让王伯民上来?他手里的玩意儿威力大,来上一下,就够什么功夫丧尸受的。子弹的盲目压制射击效率太低了,想打死那些会玩枪的丧尸可不好办。”
封海齐摇了摇头:“不行,那东西是我们最后的撒手锏,一定要在最后的时刻才能用上,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说,那东西数量不多,要用,一定要用在刀口上。”
钱正昂粗鲁地道:“行啦,别和封部长多说话了,我要给他止血,怎么杀智尸或丧尸,你们自己掂量去。”说着招呼几个人,将封海齐抬往船舱。
就在这时,崖山众人突然暴发出一阵欢呼声,只见堤岸两边的丧尸阵营大乱,有的丧尸举着燃烧瓶乱扔,都砸到了自己尸的行列里,更多的丧尸莫名其妙就向后转,如潮水一样退了下去。这番动乱,连带着从堤岸上传来的枪声也稀疏了许多,看起来连功夫丧尸也受到了相当的影响。
关新惊喜万分:“是不是我们乱枪打中了幕后指挥的智尸?”
周春雨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智尸不会冲到离交火线这样近的前线来。别管这些了,告诉船尾的舵手,加大马力,趁着丧尸的混乱,赶紧冲过去。”
其实不用周春雨通知,舵手早就将油门加到了最大,螺旋桨发动机震动着冒出黑烟,向前驶去。
在洞桥镇的小楼内,王璐忽地站了起来:“使者!是使者!有使者在崖山内部帮助他们。”
黄银凤原本安然坐在一边,任王璐玩弄他的游戏--超大型的rpg角色扮演游戏,在她看来,自己一方有数万计的选民,有能合体的兄弟姐妹,有干扰仪,甚至还有枪支,收拾一个小小的幸存者团伙不在话下。连拥有重炮和坦克的堡垒都差点被选民的大军攻克,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动用核武器以同归于尽的架势才勉强打了个平手,只有几杆自造土枪的崖山更是小菜一碟。已经被困在百梁桥内的那些孩子和护卫队员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手里也有枪,可从始致终,都被王璐玩弄于股掌之上。
一切都很顺利,就像翻着攻略打游戏一样轻松。在困住百梁桥内的孩子们后,又灭了一支前来搜索的小分队,故意放走了一个重伤员回去报信。不出所料。崖山人放弃了从公路的进攻,转而从水路挺进,看得出,他们有相当的战斗意志。选民们的骚扰并没能阻止他们。这样程度的反抗,原就在王璐预计之内,唯一超出他盘算的。是站在船头的那个老家伙,那个沐原曾经提到过的老警察封海齐。自己合体的兄弟被一招击败,实在让王璐意外,但也仅仅是意外而已,一颗子弹,一样让老家伙躺下了。
可惜的是,能精确操纵枪支的兄弟姐妹数量太少了。就算是加上沐原,也不到10个人,相对来说,崖山的火力就密集多了。但王璐还是有自信,只要有大批的选民掩护。沐原和兄弟姐妹们躲在暗处开枪,零敲碎打,很快能击败这支队伍。
然而没想到,在开了没几枪,杀伤了崖山数名人员后,选民们突然扰动起来,乱冲乱撞的选民甚至影响到了正在瞄准开枪的兄弟姐妹们,沐原在被选民们踩了几脚后,干脆爬到了一颗大树上暂避。
对与王璐合体的兄弟姐妹来说,开枪已经不是难事,难的是精确的瞄准,鄞江里的船只在不断前行,想击中上面的特定目标,还是要耐心瞄准的,可问题是现在在枪口前有无数选民的大脚片子在踩来踩去,不时还有燃烧瓶落下来,这他妈的还怎么瞄准啊。
王璐很快察觉了导致选民们的失控扰动来自一个使者,没错,一个使者,而且是很强大的使者,当然,没自己强。但问题是,自己离堤岸边的选民们距离太远,而对方则近在咫尺,距离决定脑电波的强度,也意味着掌控选民的能力,自己居然在争夺选民的控制权上败下阵来,只有合体的兄弟姐妹们不受影响。
可是,为什么一个使者会在崖山众人里,而且出手帮助他们?
黄银凤这时也站到了王璐身边,接过一个兄弟姐妹的控制权,举着望远镜,细细察看着机动船和竹筏上的崖山众人,同时也协助王璐重新控制混乱的选民们。她敏锐地感受到一只外来的使者正在反复和自己争夺着选民们的控制权,那使者的强大,不在自己之下。
凭着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第六感,黄银凤立刻想到了两个使者--冯臻臻和茅丽。从王璐口里,她得知,冯臻臻和茅丽为了追求进化都来到崖山,而且她们原本的智商觉醒就不在自己之下。
冯臻臻和茅丽会站在崖山一边,和王璐作对吗?这可真不好说,冯臻臻和茅丽不见得是崖山的战友,但她们绝对不会容忍外来者和自己抢食--王路,那可是圣餐啊。
茅丽的望远镜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光着头的女人,船只上所有的人都戴着头盔,唯独她却光着头,茅丽知道自己找到目标了,那就是冯臻臻或者茅丽,似乎感受到有不怀好意的脑电波扫视过来,茅丽忽地向望远镜方向扭过了头。
“茅丽,那是茅丽。”黄银凤身边的王璐嚷道:“哈,她还真找到崖山来了,等等,她的脑电波增强了不少,这样说来,她找到了自己的圣餐吗?嗯,她现在依然留在崖山,说明身份并没有暴露,而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潜伏在那个泥巴种王路身边,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取王路的血液和身体组织。”
黄银凤不得不承认,茅丽比自己漂亮多了,尤其是那丰满的胸脯--对了,说起来王璐和她还有一夜情呢。
黄银凤道:“虽然茅丽和我们一样是使者,但她现在显然站在崖山这一边,王璐,要不要把她干掉?”
王璐道:“你是说杀了茅丽?”他打了个响指,“这只不过是一颗子弹的事儿,只不过,还用不着这样做。茅丽只是给我小小的添了点乱而已。黄银凤,我们在堤岸两边一左一右同时发起攻击,茅丽毕竟只有一人,她顶不住我们持续的进攻的。我倒是很想在这场小小的战争结束后,和茅丽好好聊聊,看起来,那个泥巴种王路的体液的确有非同小可的作用。所以你瞧。黄银凤,我早说了进化的道路绝不可能只有一条,到时候我介绍你和茅丽认识--当然。还有冯臻臻,奇怪,怎么没看到她--”王璐夹七缠八地啰嗦着,黄银凤淡然道:“这些事过后再说。我们先得把你好久没见的女朋友茅丽鼓捣出来混乱平息下去。”
茅丽正蹲在船舱里,给一个烧伤后又挨了一把扔过来的菜刀的伤员处理伤口,同时探出脑电波。努力干扰着两岸的丧尸。她确认,隐藏在幕后的智尸很强大,别的不说,仅他们的脑电波覆盖范围超过百米,就已经是件逆天的存在,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多次获得王路的体液,茅丽根本不敢和对方对抗。见鬼。崖山周边什么时候来了这样强大的智尸?
茅丽正在发怔,扑扑几声,身边好几个崖山队员捂着身体惨叫起来,是从堤岸上射来的子弹击中了他们!
一个身体突然扑到了茅丽身上,将她重重压在了舱底。扑扑扑,船舱底板上冒出了几个洞,溪水一下子涌了进来,压在茅丽身上的人撑起身,大吼道:“快,这里漏水了!”立刻,有几名崖山队员拎着补漏的木板、长钉子、生麻跑了过来。
扑倒茅丽让她免于枪击的,正是钱正昂,他手里拎着一顶钢盔,扣在茅丽的头上:“怎么能不戴钢盔,小心流弹。”茅丽道:“有你保护我,我怕什么。”
“胡闹。”钱正昂道:“子弹可不长眼睛。”
钢盔是金属制的,屏蔽了茅丽的脑电波,受王璐和黄银凤操控的功夫丧尸射击的准头立刻提高,在子弹的尖啸声中,又有多名崖山众被击倒,其中一人正中脑部,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旁边立刻有人一斧头剁下了他的脑袋,将无头的尸体推入了溪流中。
茅丽忙想将头盔摘下来,正在这时,转身准备救护新出现的伤员的钱正昂闷吭了一声,旁边蔡春雷大叫一声:“钱医生受伤了!”
茅丽一把将头盔摘了下来,随手往船舱里一扔,抢到钱正昂身边,这时钱正昂已经被人扶了起来,七手八脚脱着盔甲,茅丽一眼看到伤口,上臂被流弹划过,击破了塑料护甲,穿过衣服,肌肉贯穿伤。
茅丽嘶一声扯开一个急救包,洒止血粉,包扎,随手塞了一粒消炎药在钱正昂嘴里。钱正昂闷声道:“小伤,没事儿,快去救别的伤员,后面竹筏有好几个人受伤了。”
茅丽应了一声,穿过船舱里混乱的人群,向后面拖带的竹筏挤过去,她的身边不时落下两岸丧尸扔过来的杂物、刀具以及燃烧瓶。
崖山众人的龟盾阵早就已经瓦解了,当枪声响起时,这个四六不着调的盾阵就彻底失去了作用,虽然有茅丽的干扰,但还是有不少人员受伤。不过,别人受不受伤甚至是不是一命呜呼茅丽并不在乎,但对方冲着钱正昂下手,就突破了她的底线,钱正昂可是老娘的人,要杀要剐都该由老娘下手,谁敢动他,老娘就让你好看!
小楼里的王璐咦了一声,“茅丽好像是来真的了啊,呵,这就是她隐藏的潜力吗?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黄银凤啊,你刚才那几枪是故意瞄准茅丽开的?你瞧瞧,这下人家可和我们顶上了。”
黄银凤淡淡地道:“那只是我合体操纵兄弟姐妹不如你完美,手一滑失误所致。”
王璐摸了摸鼻子,好,和女人讲理是件很愚蠢的事,哪怕对方是个使者。只不过,茅丽火力开全也给自己造成了不少麻烦,在鄞江上歼灭对方已经不大可能,干脆放他们入镇内,在百梁桥将那些孩子和救援部队包饺子,来个一锅端。进入镇内后,由于距离的缩短,茅丽的脑电波强度会完全落入自己和黄银凤的下风。
两岸的枪声突然变得稀稀拉拉起来,就连丧尸群扔过来的垃圾和燃烧瓶也减少了许多,甚至有成群的丧尸转身向后退去。
代替封海齐站在船头的周春雨兴奋地大吼道:“百梁桥!看到百梁桥了!我们的孩子都在那儿!他们还活着!”
果然,远方的溪流上,一道廊桥凌空飞架,在一扇显然是临时破拆的窗口处,一根木棍绑着一件衣服正在挥舞,看样子,是坚守在廊桥的孩子们听到了枪声,看到了远方的船只身影,知道是崖山的大部队来救援了。
封海齐嘶哑着嗓子对关新道:“扶我起来,让我看看战场的形势。”
关新忙和蔡春雷一起,半扶半抱着,将封海齐送上了船头,周春雨迎上来,满脸兴奋地道:“封所,我们成功了!只要我们将船只开到百梁桥下,让孩子们直接从桥上跳落到船和筏子上,然后向下游突围就成了!”;
第七百零五章 压轴戏
封海齐摇了摇头:“小周,你太小看那幕后的智尸了,我再三说过,在人类与丧尸的战争中,如果不消灭智尸,我们永远不可能取得胜利。你看,百梁桥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水丧尸,我们的船只在桥下停留的时间越长,被掀翻的危险性也就越高。而且,进入镇子后,溪道变得狭窄,两岸的丧尸居高临下站在数米高的堤坝上,可以更方便的攻击我们,而我们呆在船里,只能用枪支仰攻,武装力量不能全部展开,处于极端的不利之中。”
周春雨咬着牙道:“那封所你说怎么办?”
封海齐勉强抬起手点了点两岸道:“上岸,将大部队送上岸,你看,溪水入镇后,堤坝两旁都是房子,别看挤在上面的丧尸数量多,其实对方想补充兵力并不方便。只要沿着堤坝齐头并进,将沿途的丧尸清扫干净,以房屋的墙做掩护,堵住几个有限的小巷出入口,外围镇子里的丧尸再多,也一时增援不上来。只要我们的大部队突击到百梁桥的两个桥头,接应孩子们出来,然后在埠头处上船和木筏,可比他们从百梁桥上直接跳下来要安全多了。”
封海齐一大段话说完,已经痛得眉头紧锁,周春雨忙道:“封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顿了顿:“我看差不多也该王伯民出手了,我们想将大部队送上岸,先得将占据着两岸的丧尸干掉一部分,还得威慑住那些会开枪的功夫丧尸,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要不然,一旦我们的上岸部队和堤坝上的丧尸僵持住,那伤亡可就大了。”
封海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周春雨。点了点头。
周春雨示意关新将封海齐送回去,一把揪住身边的一个武装部队员:“立刻去通知王伯民,该他出手了。还有,通知大伙儿,每艘船和木筏留5个人看守,其余人员准备上岸。沿堤坝推进,直到百梁桥。告诉他们,老子亲自带队。谁要是敢当孬种,老子死之前一定活劈了他!”
周春雨这并不是虚言恐吓,这场救援之战打到现在,已经人心浮动,会功夫的丧尸,会开枪的丧尸,封海齐的受伤。已经让不少人吓破了胆,要不是现在身在船筏上,估计有些人会掉头就跑。压倒恐惧的,只能是另一种恐惧,是选择被丧尸活生生咬死。还是被周春雨一枪爆头,就是如今崖山众的选择,如果两条道路都不想选的话,那就去战斗,以你最大的能力去战斗。
这时,在船队的尾部,一辆小船慢悠悠的驶了过来,确切地说,那并不是船,而是公园里常见的脚踏船,外形是一只鸭子,有着相对来说坚固的外壳,船只还临时用木板加固过在。崖山的船队一路驶来时,这只鸭子游船一直被用长长的绳索拖带在尾部,所以相比其他的船只,它受到的袭击并不多,而且也都被外壳给挡住了。
这时鸭子游船已经解开了绳索,里面的人正慢悠悠地踩着脚踏板咯吱咯吱响着,将游船驾驶上来,周春雨挥了挥手:“王伯民,交给你了。”游船窗口里探出一只手臂摇了摇。
鸭子游船缓缓向岸边靠去,还没等在幕后指挥的王璐和黄银凤反应过来,突然,船舱旁的一块木板打开了,一条手臂一扬,一个亮晶晶的反射着夕阳的瓶子向岸边的丧尸群抛去,瓶子刚砸到丧尸头上,顿时炸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击波将四周的丧尸横扫在地,在爆炸中心,不少丧尸的头部被冲击波击中,当场死翘翘,就连外围的丧尸,也多是筋断骨折。[
王璐指挥合体的兄弟姐妹飞快后退,大叫道:“该死!那是什么玩意儿!是手榴弹吗!?”
这时,鸭子游船里的王伯民毫不停顿,他在稳住了因为气浪而晃动的游船后,再次向岸边扔出了一个又一个瓶子,瓶子落处,剧烈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周春雨站在船头,脸上映射着爆炸腾起的红光,喃喃道:“好家伙,这硝化甘油的威力可真他妈的大,简直跟迫击炮都有得一比,如果那瓶子里能装上碎铁片或者钢珠,那杀伤力就更大了。”
关新在旁边道:“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在装着硝化甘油的瓶子里装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带着这些瓶子的王伯民自己第一个就炸死了。说真的,他带着那些硝化甘油拖在船队后面,我可是背脊直发凉,这硝化甘油只要稍有大的震动就会爆炸啊。”
周春雨重重点点头:“王伯民是好样的,他虽然主动提出来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要带刚研制出来的硝化甘油上战场,可我告诉过他,没人因为孩子们的失陷而责怪他,而且他充当硝化甘油的投弹手,危险太大了,可他还是一力坚持。不过你看,两岸丧尸被这一顿炸,一下子就腾出了大片空地,连枪声也少了许多。”
关新叹了口气:“就是这硝化甘油实在太少了,没办法,我们是利用学校里做化学实验用的硝酸、硫酸和甘油制造出少量的硝化甘油的,而且因为这玩意儿毒性太大,制造当中还差点中毒死人,所以存量并不多。我爸--嗯,封部长说过,硝化甘油太不稳定,不可能长久贮存。幸运的是,我们刚制造出一批,就发生了孩子们被劫持的事件,这才瞎猫碰着死耗子用在这场战斗上,要是迟几天或者晚几天,我们手里就没有这大杀器了。”
周春雨道:“让舵手做好准备,王伯民投弹一结束,就把船筏靠上岸。”
这时,王伯民手里的硝化甘油也扔得差不多了,他颤抖着反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封海齐告诫他的硝化甘油的危险性并没有夸大其辞,有好几次,装着硝化甘油的瓶子刚扔出手还没砸到丧尸头上,就因为剧烈的振荡而爆炸了,冲击波引起的气流让游船直打转。幸好,自己将装硝化甘油的瓶子分别装在厚厚的泡沫塑料箱里。外面还用冰块降温,要不然自己屁股下就和坐了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差不多。一旦喷发,自己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连死后变异成丧尸也不可得。
王伯民摸出了最后一只玻璃瓶,淡黄色的硝化甘油在里面轻轻晃荡着,就这样不起眼的玩意儿,却比网络里火龙的烈焰还可怕。人类啊,在毁灭自己和世界的能力上,真是有着独到的天份。
由于一直被冰块降着温。玻璃瓶的外壁上有层细细的水雾,捏在手里,有些滑。王伯民如怀捧婴儿一样,拎着瓶子,探身出舱外,一抬手,准备将这最后一瓶硝化甘油扔向丧尸群。
呯一声响。他的肩膀上冒出一朵血花,他半举起来的胳膊一松,硝化甘油向溪面落了下来,轰一声巨响,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在近距离的大威力爆炸下,游船顿时变成了碎木片。
周春雨目眦欲裂,操起枪对着溪里蜂拥而来的水丧尸就是一阵扫射:“快!把船靠过去!”
机动船以最快的速度靠了上去,有人取来了一张渔网,冲着游船的残骸抛了过去,渔网网住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众人齐齐发声喊,将渔网拉上了船,网里,正是昏迷不醒的王伯民,和一只正搂着他的腿,在防暴腿甲上乱啃的水丧尸。
周春雨也不顾会损失渔网,一斧就将水丧尸的头剁了下来,粗粗检查过王伯民并没有外伤,这才松了口气,边招呼茅丽来抢救,持枪的手一挥:“冲啊!”带头翻上了堤岸。
呯呯呯,周春雨打空了枪里的所有子弹,击倒数只丧尸,往腰里一抹,想换弹匣,却摸了个空,没子弹了!这场救援之战打到现在,子弹的消耗量远超预计,不仅仅是自己,恐怕其他队员手里的子弹都不多了。
周春雨回头冲着后面的队员吼道:“给我一面竹盾!”立刻有好几条胳膊伸过来,递上来几面竹盾,周春雨抢过一面,握在手上:“看仔细了!和我一样往前冲!”
说着将竹盾往身前一横,整个人缩在后面,向丧尸群冲了过去,咯吱一声响,竹盾撞在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丧尸身上,将它们死死挡住,周春雨缩在竹盾后连连挥斧,将两只想绕过竹盾袭击自己的丧尸砍倒,边吼道:“都他妈眼睛瞎了,快,快用竹盾顶上空位!”
崖山的众人也看明白了,纷纷举着竹盾冲了上来,在周春雨身边一字排开,用宽大的竹盾挡住了丧尸群的扑击,这些盾手干脆不再动手杀敌,而是双手紧紧握住竹盾,整个人缩在盾牌后,齐头并进,发力向前推。与此同时,后面的人有的犹如挤高峰时间的地铁一样,肩并肩,前胸挤后背,使劲往前发力,还有人则挥舞着长兵器,将挤进竹盾空隙的丧尸剁翻。
竹盾化为了一道竹墙,滚滚向前。
这一阵势,如果放在空旷之地,注定是要失败的,阵型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无穷的丧尸从侧翼包围,或者被单点突破,全线崩溃。然而如今这堤坝上的地形却较为特殊,犹如一个微型的斯巴达三百光猪勇士保卫的温泉关,右侧的民居高墙厚院就是峭壁,而旁边的溪水就是悬崖下的大海,堤岸到墙壁的宽度只有5、6米,几块竹盾一竖,顿时遮了个严严实实。丧尸数量虽众,但和持盾而进的崖山众面对面搏杀的,不过20来只,更多的丧尸没头苍蝇一样在后面乱挤,王璐操纵再高明,也无法让丧尸们真正做到如林而进,如火而袭。
只见周春雨喝着号子,指挥竹墙步步推进,丧尸们纷纷被挤落旁边的溪水里,虽然丧尸不惧水淹,可想从高高的堤岸下爬上来,又要费不少手脚。
在小楼里的王璐摇了摇头:“这些蝼蚁,还真是麻烦啊。”他试着指挥功夫丧尸开了几枪,子弹轻易就穿透竹盾,将后面的人员击倒在地,但立刻有人扑上来,捡起竹盾,补上缺口,又有人拖走死伤者,竹墙继续前进。
黄银凤在旁边道:“王璐,你的老情人茅丽可给我们帮了不少倒忙啊。要不是她横插一手,那些崖山旧人类早被我们收拾了。”
王璐摸了摸下巴:“这样,让沐原将几处干扰仪开到最大。”他解释道:“这样一来。茅丽的脑电波就基本失去了作用,而我们的操纵虽然也会受影响,但总比茅丽强,再说了。靠那些选民总不成事儿,要收拾崖山这些爬虫,还得靠我们的兄弟姐妹。”
周春雨砍下一只从竹盾下爬过来扒着自己的靴子乱啃的丧尸的脑袋。隔着竹盾的缝隙瞄了一眼,很好,百梁桥已经不足百米远了,一切都如同封所长预判的那样--数以万计的丧尸被蕙江村和百梁村复杂的村内道路所阻,空有数量优势却无法发挥,而崖山众人用竹盾封住了有限的几个巷口后,堤岸战场的主动性已经基本控制在了自己手里。很快。孩子们就将被救出来了。
周春雨大吼道:“加把劲儿,我们就要胜利啦!”众人们也发出了齐声的欢呼,在以寡敌众的下,能打出这样一个战果,的确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但却没人知道,如果不是茅丽在暗中援手,崖山的伤亡将会成倍攀升。
然而此时,茅丽的感觉却很不妙,不知何时,她发现自己对丧尸的指挥失控了--确切地说,是失去了对丧尸的指挥能力。
其实这种指挥的不通畅感,在进入洞桥镇后就出现了,只是并不明显,但越是进入镇内,这种失联的感觉越明显,而刚才,突然间,自己就完全失去了对丧尸的指挥能力。
要不然,自己可以直接指挥堤岸上的丧尸成群结队往溪里跳,又何苦来让周春雨、关新等人冒着飞蝗一样的石块、燃烧瓶以及偶尔响起的枪声,冒死前进?
茅丽不知道这样古怪的现象是何原因所致,但她却猜得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同类,一只异常强大的智尸的杰作。
这真是,太让茅丽不可思议了,茅丽自从在崖山多次获得王路的体液和肌肉组织后,得到了飞跃式的进化,她原本以为,除了冯臻臻,这世间不可能再有别的智尸比自己更强大了。就连先知王璐也不见得比自己强。
然而,今天在见识了会开枪的功夫丧尸,以及奇特的同时可以干扰人类的异能和智尸的脑电波的能力后,茅丽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这世界如许之大,这生化病毒如此神秘,自己的自大,当真是井底之蛙。
茅丽越发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以免被流弹击中,失去了对丧尸的指挥能力后,自己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虽然丧尸不会主动攻击自己,但被这满天飞的板砖、菜刀、燃烧瓶甚至子弹挨上一下就不划算了,光脑袋上久治不愈的伤口,就已经被钱正昂关心得三天两头递所谓的特效药快烦死了,要是再挨上一枪又不会死,那自己的画皮当真是当众揭破,在崖山再也玩不下去了。
幸好崖山众人对钱正昂和茅丽这样两个仅剩的医务人员都非常爱护,将他们掩护在最安全的船舱中央,所以倒没有受到多大的危险。
茅丽的缺席,给周春雨等人带来了更大的压力,但百梁桥在望,都能听到孩子们的呼唤声,众人如喝了兴奋剂一样,越发勇猛向前,一往无前的气势居然一时压住了丧尸们的反攻,就连一些轻伤者都咬着牙死死顶着竹盾绝不退后半步。
“哎呀,这就是所谓的拼死一搏吗?还是说,这叫回光返照?”小楼内的王璐自言自语道,但他显然并不指望有人回答,继续自问自答道:“还真是丢脸啊,伤了好几个兄弟姐妹呢,好了,我也懒得陪你们玩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那个泥巴种王路和冯臻臻依然还没出现,但我已经没兴趣了,这场大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可惜的是现在不是夜晚,要不然,那火焰会更精彩呢。”
他打了个响指:“压轴戏,上场喽。”
百梁桥内,所有的孩子以及仅剩的几名武装部队员已经整装完毕,一些强壮的大男孩全身扑在两处桥门洞的封门木板上,死死顶住外面丧尸群的撞击,那些丧尸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梁柱,正扛着它撞木板。每一下撞击,都会让门洞摇晃一下,震下许多灰尘泥沙。
王比安大声嚷道:“大伙儿挺住,救援部队就在外面,我们很快就能和他们汇合了,记住,门洞木板开封后,到时候武装部的叔叔在前开路,女孩子在中间,所有的男生跟着我垫后!”
孩子们激动地压低声音齐齐应了一声,黄冬华叹了口气,瞟了眼桥头的陈列室,那里装着从镇子里搜刮来的物资,“可惜了,好不容易找来的粮食带不走了。”;
第七百零六章 谁是生化病毒的宠儿
王比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物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时,一直沉默的竺利突然道:“王比安,竺林,还有王德承、沈慕古叔叔他们怎么办?他们可还在丧尸手里啊。”
王比安脸上的欢喜之色一下子退去,他迟疑着道:“竺林和王叔叔、沈叔叔虽然还没死,可不等我们靠近他们,丧尸就会在五花大绑的他们身上咬上一口。”
竺利咬了咬牙:“那就这样放弃他们?”
王比安摇了摇头:“竺利,我王比安是这样的人吗?不瞒你说,这以前我有机会乘坐那架木筏逃出百梁桥的,但我没有这样做。我永远不会抛下任何伙伴转身自己逃跑的。”
他直视着竺利红肿的眼睛道:“我们先要把同学们安全送上船,然后请求周春雨叔叔他们的帮助,将竺林和王叔叔、沈叔叔他们都救出来。竺利,我们是要去救人,而不是带更多人去死,我不会面对丧尸退缩,但也不会因为自己头脑发热乱来一通,而让自己的更多伙伴置于危险之中。这次我因为和你的一时意气之争,踏入了智尸布置在洞桥镇的陷阱,我绝不会让自己犯相同的错误了。”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周春雨叔叔派出多少人手去营救,我王比安保证冲在最前面!”
竺利喃喃着,动了动嘴唇,“谢谢。”
就在这时,突然廊桥顶传来一阵奔跑声,大家一惊:“是功夫丧尸,这个怪物又来了!”百梁桥里武装部队员的弹药早就用完了,面对功夫丧尸,一点胜算都没有。
王比安忙嚷道:“大伙儿不要慌。廊桥已经被全封闭起来了,功夫丧尸伤害不到我们。”
王比安,错了。
大错特错。
桥外。周春雨正带队利用竹盾离百梁桥越来越近,突然有名队员大叫起来:“看,百梁桥跳上来一只丧尸!”
周春雨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功夫丧尸拎着两个大大的塑料桶在百梁桥的廊顶上健步如飞。塑料桶的两个口子都没旋盖子,随着它的跑动,大股大股的透明液体。从塑料桶里泼散出来,流到百梁桥的廊顶。
周春雨只看了一眼,因为用力拼杀过度而潮红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他尖利地用因为极度恐慌而变了声调的嗓子大叫道:“开枪,开枪,把百梁桥上的那只丧尸打下来……不、不、不,不能打。不能开枪,它拎的是汽油,是汽油!”
崖山众人被周春雨完全相反的两个命令都搞糊涂了,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功夫丧尸已经在廊顶跑完了全程,它将手里倒空了的两个塑料汽油桶往溪里一扔,然后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叮一声打开,接着一个倒栽筋斗,从桥上跃落,身形还在空中时,它的手一扬,还燃着火苗的打火机飞向了百梁桥顶。
浇了满满两桶汽油的桥顶。
轰一声,廊桥顶的火焰犹如实质一样爆燃开来,只一瞬间,就将百梁桥裹在了中间。
王璐轻轻拍了拍手:“这样快这台戏就到结局了,原本还想着多玩一会儿呢。真是愚蠢的人类啊,进了我的陷阱居然还梦想着逃出去,真是比没脑子的选民还蠢笨。什么叫陷阱,陷阱就是死地啊,必死之地。唯一的区别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周春雨狂叫一声,一把扔开竹盾,扑到丧尸群里挥斧狂砍,想在第一时间冲到百梁桥桥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百梁桥是全木制的,长年日晒雨淋风吹,就是没有汽油助燃,烧得也极快,何况被浇了两大桶汽油。只见整座廊桥黑烟滚滚,火舌犹如金蛇狂舞,比快落山的太阳还耀眼,周春雨都能听到桥里孩子们的咳嗽声和尖叫声,还有狂砍木板的声音--孩子们原来用来保护自己而将桥门洞封闭,如今反而成了他们逃生的最大障碍。
终于,有孩子再也忍受不住浓烟和烈焰,咳嗽着,尖叫着,衣角上带着火苗,纵身从桥腹部的洞口跳了下来,更多的孩子学着他的样跳了下去--周春雨紧紧闭上了眼,一股混浊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那桥下溪水里,无数的水丧尸冲着孩子掉落的身影张开了手臂,咧开了牙齿。
这其中,周春雨确凿无疑地看到,有个跳水的身影是那样熟悉,正是王比安。
完了。
输了。
死定了。
所有的孩子都会死。
周春雨心如死灰,混没察觉,一只丧尸已经张着大嘴,向他的喉咙咬了过来……
沐原站在一处靠着溪边的民宅里,将拖带着电瓶的干扰仪开到最大,一边望着窗外百梁桥的烈火浓烟,一边开心地大笑着,在看到功夫丧尸殴打王德承时,他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要不是王璐不允许,他早就亲自上前痛打王德承了。等看到封海齐、钱正昂等熟悉或不熟悉的崖山众一个个不是受伤就是丢了命后,更是心情愉悦。遗憾的是,这仇不是自己亲手报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跟着王璐混,自己早晚有一天能将泥巴种王路踩在自己的脚底下,哈哈,这天下早就是丧尸智尸的天下了,跟着王璐混,果然是自己这一生最聪明的决定。
现在,泥巴种王路的宝贝儿子王比安快烧死了,接下来,就该是他的老婆、情人,最后,当然是王路自己,嗯,杀王路时,一定要求王璐让自己来杀--呸呸呸,王路、王璐,这两个名字为什么要这样想像,这不是搞脑子嘛。
沐原正在得意,突然,啪一声响,干扰仪突兀地冒出一股黑烟,飘出电路板烧焦的糊味儿。干扰仪短路了。
沐原一惊,刚要扑过去察看干扰仪,突然顿住了身影。
声音。
声音没了。
喊杀声,惨叫声。哭号声,冷兵器撞击声,枪声。燃烧瓶爆炸声,丧尸的无意义的吼叫声……突然没有了。
天地之间,忽地静了下来。
似乎在那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沐原再也顾不上查看干扰仪。扑到窗户边,只见窗外,街道上、溪流里、堤坝边。所有的丧尸都一动不动地僵仆在原地,就连溪里的水丧尸也全都呆滞地飘浮在水面上。似乎在那片刻,它们都中了石化魔法一样。
其实不仅仅丧尸,就连正在拼杀的崖山众,也都被这突发的变故震住了,当看到百梁桥被点燃时,所有的人都知道任务失败了。所有的牺牲都变得毫无意义。有的人员发疯一样往丧尸群冲去,想为自己惨死的孩子报仇,但更多的人转头就逃,想跳上船和竹筏,逃离这处死地。
然而。正当崖山众人乱成一团,连阻挡逃兵命令他们返身战斗的关新也被一拳击倒在地时,四周的丧尸突然停止了对他们的攻击,一动不动地站着,甚至有不少丧尸僵硬地仆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了?!
哗啦,王比安从溪水里钻了出来,他一边咳嗽着抹着脸上的水珠,一边挥舞着斧头想阻止水丧尸靠近自己。这动作有点可笑,滑稽,因为如果真有水丧尸袭击他,根本不会给王比安露头唤气的机会。
王比安终于发现了身边的异常,他放下了斧头,踩着水,略带困惑地看着身边像死鱼翻肚一样飘浮的水丧尸。
这时,哗地一声,他身边又冒出了个人头,却是竺利,他咳嗽着尖叫:“快救我,我不会游泳!”
王比安忙扔掉斧头,游过去从背后托着竺利的背,向岸边游去。
这时,更多的孩子从溪水里冒了出来,半是烟熏的,半是水呛的,纷纷边咳嗽边喊救命。
周春雨终于醒过神来,百梁桥还在燃烧,不时有着火的木件带着浓烟掉落到水里,水里挣扎的孩子们依然还有危险,他忙高声命令发呆的崖山众人驾船过去营救。
封海齐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喃喃道:“他、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沐原听到,在一片寂静中,镇外传来一阵突突的引擎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只见一辆摩托车载着两人飞驶而来,驾驶者戴着风镜,可沐原还是一眼认出,他,正是王路。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沐原虽然不知道那些丧尸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古怪,而干扰仪又为什么全都短路,但他隐约猜到,这一切,都与突如其来的王路有关。
王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强大的异能?
不过,呸!异能再强大又怎么样,老子一样给你来个一枪两个弹!
沐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举起枪,站在窗口,枪上肩,瞄准。
王路的摩托车距离沐原所在的小楼有些远,中间还隔着几排房屋,而且摩托车的速度也很快,瞄准并不容易,沐原决定等王路进了村中街道,放缓了速度后再开枪。
沐原的枪口缓缓随着摩托车上王路的脑门移动着,近了,近了,快点过来,快点过来,你这个杂种,让老子一枪爆头!
王路对自己受到的威胁一无所知,他带着冯臻臻驾驶着摩托车一路疾驶来到洞桥镇外围后,就立刻施展出了自己的异能--确切地说,是新的异能。这个能力,还是自己在水库十万丧尸营地时领悟的。
那就是情感。
异乎寻常强烈的情感有着特殊的作用,受到这种情感波及的丧尸,会陷入彻底的臣服或呆滞的状态。王路不清楚自己的这一情感是如何传达给丧尸的,也许是脑电波--好,这又是自己日渐智尸化的后果之一吗?--但是,自己的脑电波显然不受百米范围的局限,当时在水库库底,那可是方圆几平方公里的丧尸都臣服在自己之下。
所以,虽然只看到洞桥镇外零星的丧尸,王路就火力全开,尽情释放自己的情感。那就是--
愤怒!
以及,杀意!
这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愤怒,以及势如滔天的杀意!
所有的,敢伤害我的孩子的,都去死!
这激烈的情感。犹如实质一样,铺天盖地地向洞桥镇蕙江村和百梁村涌去,其迅如光。受到波及的丧尸毫无例外大脑陷入混沌状态。
王比安,老爸来了!
没人能伤害你,什么丧尸智尸,去死!去死!
王路驾着摩托车。冲入了蕙江村,数以万计的丧尸在他眼里视如无物,它们全都呆滞在当场。甚至有部分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嘎,一个急刹车,王路刹住了摩托车。
蕙江村里的丧尸太密集了,呆滞的丧尸堵住了整条街道。
“滚开!”王路一声怒喝,手一挥,犹如摩西分开红海的波浪,王路面前的丧尸纷纷后退。让开了一条足够宽的街面。
王路抬头焦急地看着前方滚滚的浓烟,该死,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自己能对付丧尸,可面对火焰。异能管个屁用啊,我既不能让火焰自动熄灭,也不能卷来溪水扑灭大火,王比安,你一定要活下来!
王路猛力旋动手把油门,摩托车咆哮着,向前猛地一窜,发动机突然发出一阵异响,熄火了。
摩托车,熄火了,故障了。这辆老掉牙的国产摩托车,其实机件早就老化,是被勉强修好的,王路一心回家,没日没夜赶路,早就让老朽的摩托车不堪重负,居然在这一刻,突然出了故障。
王路骂了句粗口,和冯臻致一起跳下车,将摩托车往地上一推,徒步向百梁桥方向赶去。
沐原用舌头舔了舔嘴角,他很满意,非常满意,奔跑的王路的头颅占据了他整个瞄准镜,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慢的速度,自己要是还打不中,那干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沐原的食指扣住了扳机,发力欲扣--突然一只手臂握住了他架在窗框上的枪杆,往上一抬,“不准开枪。”
沐原猛地扭过头,在他怒气勃发的眼神中,看到两个人影--王璐和黄银凤。
即将复仇的快感被突然剥夺,沐原情急之下有些失控,他瞪着双眼向王璐吼道:“你他妈的搞什么?!”
啪。王璐抬手给了沐原一个耳光,他淡然道:“滚一边去,这是异能者和使者之间的较量,轮不到你来插手。”
这一耳朵下手极重,或者说王璐下手根本不知道轻重,沐原的嘴唇都被牙齿磕破流出了血,他捂着嘴巴,终于清醒过来,抱着枪,低下了头。他的眼中,满是愤恨,不管王璐平时对自己怎样平和,可实质,自己只不过是条狗,一条跟在他屁股后面乞求在乱世中活命的狗。
王璐根本没在意沐原的异样,事实上,即使他发现了,也会毫不在乎,在这世上,除了追求自身的进化,其他的万物,在他眼中都如蝼蚁一般。
只不过,现在在王璐面前,出现了一只强大的蚂蚁--好,这有点口不对心了,坦率地讲泥巴种王路绝对不是只蚂蚁,他现在激发的脑电波,更让他看起来像头狂怒的狮子。
王璐靠在窗户边,望着街道里正在奔跑的一男一女:“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原以为我们使者的进化已经是一种奇迹,可没想到在旧人类身上,也会产生这样--这样值得敬畏的能力。”
黄银凤也盯着街道上的王路,这是个很普通的男子,个头并不高,也不算很强壮,相貌嘛也就是称得上不难看,说句套话就是五官端正,但绝对和“帅”字无关,和王璐根本不能比,好歹王璐以前是个演员,可是凭张脸吃饭的。
黄银凤道:“你看他的异能,像不像永恒的沉眠?”
王璐断然摇了摇头:“不像,这个王路让所有的选民脑部陷入了混沌,但永恒的沉眠造成的却是一片死寂,两者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认为我能重新唤醒那些处于混沌状态的选民。”
王璐搓了搓手:“好,王路,让我们好好较量较量,不用枪,不用斧,更不动拳踢腿,就让我们比比看,谁的大脑更发达,谁,才是生化病毒的宠儿。”
正在狂奔的王路已经能看到烈火熊熊的百梁桥了,就在这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刹脚不及的冯臻臻差点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王路站在原地,背部紧绷,双腿用力,斧头横在胸前,摆出一幅高度戒备的架势,他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冲他而来了。
冯臻臻也察觉了异样,她甚至感应到,那突然出现的脑电波,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这时,王路前面的一只丧尸突然动了,没错,原本呆滞的丧尸突然动了。它并没有向王路扑过来,但它却冲着王路嘶吼着,似乎是在挑衅:你的异能失效了。你输了。
的确输了,继这只丧尸后,更多的丧尸恢复了行动的能力,甚至连那些跪伏在地上的丧尸,也站了起来。
王路如何不知异能失效丧尸重新恢复活力会有多可怕,不说失陷在镇子里的王比安以及全体崖山救援部队,就连自己也难保绝对平安。;
第七百零七章 双剑合璧谁与争锋
愤怒,王路的怒意更甚,没有人,没有人能阻挡我!挡我者,杀!
他大吼一声,双目暴突,眼角几乎要挣出血来,一股无形无质的脑电波以肉眼看不到的形式,以王路为中心辐射出去,扑通扑通,那些刚刚恢复活动能力的丧尸再次呆滞,因为平衡突然被打破,许多丧尸摔倒在地。
楼上,王璐抚了抚额头:“很强,真的很强。见鬼,这王路还是人类吗?不,等等,他的确是人类,我能感应到他的器官组织还是完全正常的。可为什么他发出的脑电波比我们使者还强大?”
旁边黄银凤伸过了手:“是很强,不过,他能强得过我们俩人吗?”
如果脑电波能被视线观察到,那么现在从空中俯视,就能看到,在王璐和黄银凤站立的小楼里,波浪一般的脑电波像落石溅在水塘中的水波一样,一圈一圈扩散开去,每当前后的水波相叠加时,会涌起一个特别高的峰值。
这就是王璐和黄银凤在一路南下时,多次试练的结果。
王璐虽然是个演员,但拜义务教育所赐,好歹还记得电波的一些特性,比如电波的干涉特性,脑电波也是电波的一种,如果两人能协调自己的脑电波,使之束频率、振幅相当,那么当两道脑电波叠加时,就会得到大幅加强。
王璐手里没有任何仪器来测量自己和黄银凤的脑电波--当然,这世上还从来没有诞生过这样的仪器,他只能依靠自己和黄银凤的反复试验和摸索,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获得了成功。
当真是双剑合璧谁与争锋。
只是一瞬间,蕙江村和百梁桥的丧尸们一下子从石化又恢复了正常,幸运的是。这时周春雨和关新等人已经救起了落水的所有孩子们,除了个别人员因为对丧尸的突然“复活”猝不及防,而挨了咬外。更多的人们鼓起最后残余的力量,与丧尸拼杀着。
虽然他们伤亡惨重,虽然他们疲惫不堪,虽然他们惊慌失措。虽然他们依然身陷重围,看不到哪怕一丝脱身的希望,但他们都坚信。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因为,王路回来了。
那数万只丧尸就发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异常,所有人看了个真真切切。那一定是王路干的!
虽然如今丧尸的行动又有反复,但所有人都坚信,王路一定能将大家救出去。
正是在这如同盲目一样的信念中,崖山众人苦苦支撑着。子弹打光了,自制的笨重步枪就成了不称手的棍棒,斧头、刀子砍钝了,那就拨出随身的小刀、改锥,和丧尸贴身肉搏。一时间,居然和丧尸战了个旗鼓相当。
王路看着一刹那恢复正常的丧尸,知道,幕后的oss终于出场了,那只隐藏在幕后一手导演了这场危机的智尸,终于亲自出手了。
不知为什么,王路感觉得到,那只智尸,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围困王比安,伏击崖山救援部队,这一切,都是障眼法,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为什么一只强大的智尸要以自己为敌?当然,所有的智尸都是人类的敌人,可这只智尸的一举一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好像他和自己有什么私人恩怨一样。这可真是,见鬼了!
王路自认为自己,以及崖山对丧尸、智尸,只有公仇,没有私怨,虽然自己杀过不少丧尸和智尸,但那都是为了生存,而丧尸和智尸也一样,它们进攻崖山,只是想以人类为食。
可是在洞桥镇的智尸,却志不在此,如果光光是为了吃人,以现在镇内丧尸的数量,早就将脱离崖山的保护,孤军直进的救援部队给消灭了,不等自己赶到,美餐一顿的丧尸和智尸们都在剔牙了。
该死,你是冲着我来的吗?你是想和我战斗吗?那就来!
王路大吼一声,突然像疯了一样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将上衣撕成了碎片,然后,他拨出小刀,在自己的胸肌上,划了长长的一刀,他的肌肉如同婴儿的嘴一样翻开,鲜血泊泊而出。
王路的脑电波,再次增强。
王路以前看过一部电影,是部美国烂片,名字叫《怒火攻心》,里面的主角被注射了一种特殊的毒药,他一定要在体内维持较高的肾上腺素,才能保命,在没有外来药剂的情况下,男主角只有通过愤怒、当众等行为,让体内自然产生肾上腺素。
王路无法精确控制自己的异能,他惟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更愤怒,自残身体,正是能起到这个作用。在这一刻,王路似乎再次回到了他第一次使用异能时,那时,他也是通过板砖砸脑门,刀刺掌心等手段来激发异能的。
不知为何,王路的异能虽然在不断进化,威力也越来越大,可总要以他伤害自己的代价来获得。
剧烈的疼痛,浓浓的血腥味,果然成功地让王路的脑电波进一步增大,有丧尸再一次倒下了,但是,并不是全部,丧尸的行动有些呆滞,如街舞里的机器人舞一样,一顿一顿的,显然,王路和那幕后的智尸,在反复争夺着对丧尸的控制权。
王路的面前没有半个敌人,然而他却如临大敌一般,牙关紧咬,全身肌肉坟起,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球上全是血丝,他的鼻孔里,缓缓流出了两道鲜血。这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战斗,却比王路至今以来经历的所有战争更凶险,更残酷。
如果王路输了,他将失去王比安,失去周春雨、封海齐--失去所有的一切。
所以,绝对不能输啊!
王路再次举起了小刀,向自己的胸肌划去,他的胸膛并不厚重,但王路知道,只要能打败智尸,救出王比安。他可以受更重的伤,流更多的血。父爱,如山。
就在刀口即将再次划破胸口时。一只手从王路背后探了过来,握住了他持刀的手。是冯臻臻。
王路低吼道:“放开,我要救王比安。”
冯臻臻紧紧贴着他的身体道:“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试着释放你全部的力量。你能行的。”
王路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铛一声。将刀扔到了青石板地面上,闭上了眼,集中精神,凝神贯注,全力施为--王路不知道这管不管用,但他决定尝试一下,因为割胸大肌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扑通扑通。王路睁开了眼睛,他惊讶地发现,四周的丧尸再次被石化了,起作用了。
王路不知道,这自然是冯臻臻的功劳。她刚才已经悄无声息将自己的脑电波与王路合而为一了。她与王路的合体,并不是第一次了,自然驾轻就熟,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合体曾经是灵与肉全方位的,自然比王璐和黄银凤胡乱摸索来是要强。
只一转眼间,战场主动权就完全落到了王路手里。
王路喜出望外,生怕夜长梦多,幕后的智尸再搞出鬼来,当下就指挥洞桥镇的丧尸立刻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
王路不顾胸膛的伤口流着血,和冯臻臻大步向百梁桥跑去,那儿,正传出阵阵喧哗的人声,是崖山众人。
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楼里,沐原正扶起跌倒在地的王璐和黄银凤两人,原来当王路和冯臻臻合体后,几何级增长的强大的脑电波甚至波及了王璐和黄银凤,两人一阵头晕,双双倒在地上,更不要说对丧尸的控制了。
王璐被沐原扶着从地上坐起后,晃了晃脑袋:“好厉害,好强,黄银凤,你没事?”
黄银凤捂着脑袋,半晌才道:“现在好多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王璐道:“普通选民已经完全失控了,只有兄弟姐妹们还听从我的指挥……”
沐原埋怨道:“还不如刚才让我一枪打死王路呢,现在也不晚,让我追上去,打死王路,让你们的那些什么兄弟姐妹支援我,它们手里也有枪。”
王璐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枪声,那枪声极密集,直如炒豆一般。
黄银凤扶着墙壁站起身:“不好,我通过一个兄弟看到,东面来了好多枪手,有3、400号人。”
王璐道:“是崖山的又一支援兵吗?奇怪,他们的力量怎么这样强大,居然有几百枝枪,有这样强大的武力,为什么一开始就不用上来?沐原,你不是说崖山的力量很弱吗?说他们都是些老弱病残,连枪都没一支。”
沐原结巴着道:“我离开崖山时,崖山的确很弱啊,能打的也就什么封海齐、周春雨那几个人。对了,可能这些武装力量都是我走以后,王路新发展起来的。”
王璐显然并不关心沐原的解释,他一直通过合体的兄弟姐妹仔细观察着新赶来的这一批武装人员,很快发现了异样--领头的那两个首领模样的人,居然是使者!
没错,两个进化程度较高的使者带了数百号人类枪手,正在围攻洞桥镇,想从自己这个使者先知手里营救出王路,而这王路刚刚在另一个强大的女使者的帮助下,击败了自己和黄银凤组合。
这他妈的乱七八糟算什么事啊!
沐原还在旁边絮叨:“让我去追杀王路,就算有新的救援队伍来,咱们手下有的是选民,就算吃不了他们,阻挡一下没问题,我只要10分钟--不,只要5分钟,就能干掉王路,只要在他背后开上一枪……”
王璐断然道:“我们撤。选民们已经不再听从我们的指挥了,虽然兄弟姐妹们手里还有几杆枪,可对方手里的枪更多,老子可不想在这里和他们死磕。走走走,我们这就走,趁着新来的崖山增援人马还没有进村。”
沐原呆怔当场,王璐,居然想逃了?
他这才意识过来,王璐,还有黄银凤,刚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崖山的王路击败了。他们有近十万的丧尸,有敏捷异常的功夫丧尸,却居然被王路击败了。
沐原甚至没有看到一场像样的打斗。无声无息中,双方连面都没有照上,王璐和黄银凤就已经被打败了。
沐原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王璐以前在提到崖山王路时,总是嘲笑他是泥巴种,可刚才他却再也没有用这种侮辱性的绰号来称呼王路。沐原直到现在才明白王璐为什么这样做,因为王璐已经承认王路是个强者。真正的强者,再用这样的绰号来侮辱他,其实就是在侮辱败在他手下的王璐自己。
是了。王璐并不是自己,他和王路并没有生死之仇,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为自己报仇,可其实在他心里,攻打崖山只是场游戏而已,既然游戏失败了,那就走人。大不了下次再开一盘。
王璐一决定撤退,就毫不迟疑,当先抬腿就向楼下走去,黄银凤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沐原看了看手里的枪,又探头听了听东面一阵比一阵紧的枪声,重重一跺脚,嗵嗵跑下了楼。
惠江村和百梁村数以万计的丧尸正没头苍蝇一样拥来挤去,王路虽然已经下令让它们滚出两个村庄,可这个意义并不明确的命令引起的只是一场超级混乱,丧尸们有的前进有的后退,有的顺着任意一条道路向前进,却又被反向而行的丧尸给堵住了去路,还有的丧尸干脆就是在原地打转,幸好王路也发现了自己的命令不当,紧接着又下了一条“不许吃人”的命令。
王璐、黄银凤、沐原下了楼后,很快和功夫丧尸汇合,挤进丧尸群,背着枪声的方向而行,不一会儿就出了村,消失在田野里。
王路的心思根本不在寻找幕后的智尸身上,对他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王比安。当他大叫着“王比安”冲到烈火熊熊的百梁桥前时,一个尖利的嗓子在旁边大叫道:“老爸,老爸你终于回来了!”
王路扭头一看,只见旁边的堤岸上,跑来一个个头快接近自己的人影,正是王比安,而在他的身后,周春雨、关新等人纷纷乱嚷着、“王哥”“王队长”涌了过来……
王路张开胳膊,一把抱住了头发眉毛被烧焦,脸上烟熏火燎地黑一块白一块的王比安,紧紧搂在了怀里:“小子,我回来,我回来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在父子俩的背后,熊熊燃烧的百梁桥突然发出巨大的嘎吱声,被王比安等孩子们做木筏拆了近一半的桥梁在火焰的吞噬下,再也支撑不住整个桥身,粗大的、燃烧着的桥梁带着浓烟一根根掉落到了水里,溅起高高的水柱,整个廊顶在轰然巨响中断裂成数截,飞舞着火舌,彻底垮塌了下来。
千年百梁桥,就此飞灰烟灭。
父子两重逢的喜悦只维持了短短片刻。王路推开王比安,拍了拍他的肩,大步迎向满脸激动的周春雨和关新等人:“情况怎么样?东面的枪声又是怎么回事?”
周春雨道:“只要丧尸不再袭击,就没有大的问题,东面的枪声应该是基地的王比信和王桥、张骏他们来援了。噢,对了,有种功夫丧尸很厉害,你要小心。”
王路皱了皱眉:“功夫丧尸?没见过。不过你不用担心,无论是什么丧尸,它们都没有的意志,是受智尸的指挥的,我刚才已经和智尸较量了一下--一只很强大的智尸,幸运的是,我赢了。”
关新在旁边道:“王哥这样说,那肯定是没问题了,其实如果没有几万只的普通丧尸帮助,那几只功夫丧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爸爸一拳就打倒一只。”
关新说到封海齐,王路这才发现,封海齐并不在欢迎自己的人群中,他一惊--封海齐的为人他是最清楚不过,自己历经生死归来,他怎么可能不迎接,除非……
他一把握住关新的肩膀:“老封怎么了?”
关新忙道:“爸爸只是受了点伤,是枪伤,钱正昂要给他做手术,刚才丧尸退去时,钱正昂和茅丽已经带着人找了个堤岸边的空屋子,收拾出来当手术间了。”他顿了顿,苦涩地道:“需要动手术抢救的,不止我爸爸一个人。”
其实不用关新说,王路也已经看到了,只见堤岸上,在得救的最初欣喜过后,哭叫声响成一片,这次崖山倾巢而出,为了营救落入陷阱的孩子们,可谓损失惨重,如果不是王路在最后紧要关头杀出,甚至可能全军尽墨。
这一路的厮杀,有人被燃烧瓶烧伤,有人被砖石杂物砸破脑袋,有人中枪,有人被武装丧尸砍伤,有人落溪溺水,有人被百梁桥落下的梁柱砸昏。最惨的,莫过于被丧尸咬中的人员。
这些被咬的人员,有的较为幸运,伤口在四肢上,当场就被战友截肢,有的倒霉被咬的是肩膀或头部,这些无法截肢的人员个别已经被战友当场剁头,可还有几个人正在苦苦哀求自己的战友,“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了,哪怕让我当只丧尸也好啊。”;
第七百零八章 集 体净化
听着战友的哭诉,旁边的崖山人员个个眼中含泪,手里的斧头犹如千斤重。这些无法截肢的战友,何尝不是他们自己未来有可能的遭遇。自己痛恨丧尸,和这些怪物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如果自己明知必死,也许成为埋在泥土里的一把枯骨,还不如成为一只丧尸来得幸运。
王路匆匆赶了过去,对那几名无法截肢的伤员道:“把他们送到一个封闭的房间,我想办法救治他们。”对王路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质疑,甚至所有人都坚信,王路一定能救这些已经注定变成丧尸的人。这是种盲目的信任,但既然王路一人能击败10余万的丧尸,那他没什么是不能做到的!
关新和周春雨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都是熟知内情的,都想到了王比信和王桥,好,王路有特殊的手段敌人都转变成”自己人“,那么用这种特殊的手段拯救战友也是种办法,无论届时战友们化身成为怎样的存在,但他依旧会是自己的战友。就如同某位白头鹰高层人士说过的,就算他是狗,也是我们的狗。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挤开众人,挨到了王路的身边:“爸爸,我来帮你。”这人不是陈琼又是谁。
这次崖山全员上阵,老弱病残一个不落,但封海齐到底不忍心让他们冲杀在第一线,所以陈老伯、崔大妈、陈琼、蔡春雷、关文静等人都被安排在最后的一个筏子上,一翻拼杀下来,老弱病残有受伤的,却没一人丢命,称得上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陈琼走路有点一拐一拐的,却是登岸时,被丧尸扔来的一块砖头砸在大腿上。因为有塑料盔甲挡着,所以没出血,但里面却是青肿了。女娃子看到在百梁桥被焚。王比安纵身跳下溪里时,头脑一昏,当场就冲到岸边想跳下溪去,却被陈老伯死死拉住了。等看到王比安浮出水面又救竺利上岸后。陈琼欢喜得眼泪如开闸一样冒出来。
陈琼心地善良,虽然很想跑到王比安身边,但扭头看看一地的伤员。和带伤救治的钱正昂,咬了咬唇,转身帮着护理起伤员来,直到看到王路回来,说要单独医治被丧尸咬了的伤员,她心思聪慧,如何不晓得王路打的是用自己的血转化伤员为智尸的主意。这其间,自然少不了自己“净化”的作用,忙上前相助。
王路看到陈琼心里也很高兴,说真的,对这个领养的女儿。王路并不如陈薇那样贴心。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男人的心又粗,不可能将她当成王比安那样亲近,何况陈琼年龄又大了,王路没法象对梨头那样又抱又亲,所以感情上总是隔了一层。但王路也隐约知道,陈薇有点将陈琼当童养媳来看待,虽然说陈琼的年龄比王比安大,不过,唉,算了,这末世,只要两个孩子之间有真感情,自己自然乐见其成。更何况陈琼还有那特殊的异能在,是自己的血液转化智尸必不可少的助手,所以王路对陈琼的好感也越来越深,有时候还真有几分将她当亲闺女的感觉。
这时见陈琼腿有点不利索,王路忙上前扶住她:“哪里受伤了?让茅丽给你看一下?”
陈琼忙摇了摇头:“只是挨了块砖头,爸爸,我们还是赶快治疗伤员,时间如果耽误久了……倒是爸爸你胸膛上的伤口……”
王路摇了摇头:“一点皮外伤。”他扭头对周春雨、关新、王比安道:“丧尸的威胁你们不用再担心了,如今当务之急是立刻救治伤员……”
周春雨打断了王路的话道:“王哥,这些具体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好了,你赶快医治那些被丧尸咬了的战士。”
王路点了点头,的确这些细枝末节不需要自己管得太详细,这时,有人来报,所有的被丧尸咬伤的人员都已经送到了旁边的一幢小楼里,其中有两个伤员,是在船上战斗时被咬伤了腿,原本是要将整条腿锯掉的,但他们觉得与其下半辈子成为一个残废,不如冒险让王路医治一下。前来报告的队员吞吞吐吐地道:“他们说,无论下半辈子是人还是鬼,都承王哥的大恩大德不忘。”
王路看了那名队员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从他们眼见都看到了一些闪烁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异能的秘密不可能隐瞒一辈子,早晚会被人发觉,看起来,在崖山人中,肯定流传着一些关于自己异能的猜测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这正说明自己的强大。人,在绝望无助时,总会寄希望于那些强者,相信绝对的力量会帮助自己摆脱灾难,那就让自己,成为他们的希望。
王路拉着陈琼的手,进了小楼,门,被关上了,立刻有一队全幅武装的队员,守在了门口。
周春雨叹了口气,扭头对关新道:“你去迎接一下基地的人,感谢他们的来援,顺便把王哥回来的消息告诉王比信、王桥和张骏他们,对了,问问他们有没有随带药品,我们的伤员太多了。”
关新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对了,我们还得派人回崖山,告诉陈薇老师她们胜利的消息,同时也从卫生院带点药来。”
王比安在旁边道:“需要我做什么?”
周春雨道:“你照顾好学校的孩子们--对了,你们的伤亡重不重?”
王比安摇了摇头:“还好,有几个同学在从桥上跳下来时呛了水,还有人被火薰着了,倒没有人受重伤……唉呀,不好了,我忘记竺林、王叔叔和沈叔叔他们了!”
王比安和周春雨等一行人是在蕙江村,百梁桥已毁,大家只得乘船过溪到了百梁村,王比安也说不清王德承等一行人的生死。事实上,为了掩护孩子们,包括竺林、王德承、沈慕古等人在内,共有6人落到了功夫丧尸手里受尽了折磨。王比安最后看到他们,是丧尸们扛着檑木向百梁桥冲来之时,被绑在椅子上的6名人质在刹那间也淹没在重重丧尸潮中。
当王比安和周春雨一行人登上百梁村的埠头时。崖山救援部队中,登上百梁村的堤岸突击的队伍也正赶了过来,队伍中抬着背着不少伤员,却是想送到对岸让钱正昂、茅丽施救的。关新忙通知他们,有被丧尸咬伤又无法截肢的,可以送到王路处。进行“特殊治疗”。
王比安拦着人问道:“有没有看到竺林?有没有看到王德承、沈慕古叔叔?”
对于竺林这新来不久的孩子,大伙儿并不熟悉,但对王德承和沈慕古,相识的人却不少,当下就有个武装部的队员迎了上来:“在这儿,在这儿,王德承和沈慕古在这儿!”
王比安、周春雨忙跑了过去。果然在担架上看到了昏迷的王德承和沈慕古两人,那名武装部的队员在旁边告知,他们在丧尸退去后,就在桥头看到了这些被捆绑在椅子上的人员,忙上前救护。幸运的是。可能丧尸受到命令忙于攻打百梁桥和救援队伍,这些落入丧尸手里的人员,居然奇迹般一个都没被咬。
“只是有个孩子情况不是很好,好像是因为惊吓过度,牙齿被硬生生敲落后,大量的鲜血呛到了肚子里,生生被窒息了。”
那是竺林!
王比安抢到运送担架的队伍中,果然找到躺着竺林的担架,旁边,竺利正半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表弟,旁边一名武装部的队员尴尬地站着,手里拎着斧头轻声道:“这个孩子已经没有脉搏了,就是送到对岸钱医生也没法救了,咱们还是赶紧趁他没变异前……”
看着一动不动的竺林,王比安的心一抽,说实话,他和竺林并不熟,算上以前竺家孩子在学校里的捣蛋,还称得上互相之间有些小疙瘩。可竺林落在功夫丧尸手里后,还是勇敢地战斗过,他居然最后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不是被丧尸咬死,而是被自己的血给呛死,这真是--唉。
王比安把手轻轻放上了半跪在地上的竺利的肩:“对不起,我答应过你救竺林的。”
竺利眼神空洞,半晌才道:“不怪你,要怪,也该怪我,要不是我……”他突然号啕大哭起来,旁边几个竺家的孩子也抽噎起来。
竺利哭了一会儿,反手抹了把泪,站起来扭头对王比安道:“求你件事。”
“什么事儿?你尽管说。”王比安道。
“把竺林--把他的尸体放到洞桥镇外行不行?”竺利轻声道。
王比安还没回答,旁边的那名等着砍下竺林头的队员叫起来:“这怎么行?这孩子很快就要变成丧尸了。这世上多一只丧尸,我们人类就多一份危险,只有杀光所有的丧尸,我们才安全。”
竺利一把揪住那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队员大吼道:“丧尸怎么了?他就是变成丧尸也是我表弟!我的妈妈,他的妈妈,还有我们家的爷爷、奶奶、二姑妈,都被丧尸咬后变成了丧尸,就连我死后,也会变成丧尸,你杀得光吗?你杀得光吗!”
那名队员起初吓了一跳,发现一个孩子也敢冲着自己大吼大叫时,不禁恼羞成怒,重重一把将竺利推到地上:“小赤佬,你发什么疯,滚开,别耽误老子干正经活。”
王比安忙挡在竺利身前:“别吵了。”
周春雨也上前扯了一把那个队员:“行啦,行啦,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个孩子吵什么。走走走,我看你也受伤了,赶紧去包扎一下,这点小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处理。”
那名队员见周春雨拉偏架,他其实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场战争,自己的朋友也有好几个伤亡,心中如何不悲痛,竺利的心情他也理解,最终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扔下了竺林的担架。
王比安轻轻碰了碰竺利:“你打算怎么办?等竺林变异后,你想带他回崖山吗?这也不是不可以,就像钱正昂叔叔的老妈那样……”
竺利摇了摇头:“不,还是把他放到洞桥镇外,他不应该待在人类的世界里。”他突然俯下身,倒转斧柄,在竺林的嘴巴里橇动着。将他已经残缺的牙齿都生生橇了下来,又扯过他的手,将十指一一剁下:“竺林。你要做只好丧尸,这样子你就不能吃人了,反正这世上能吃的东西多着呢,你以前最喜欢吃薯片。那玩意儿没牙齿也能吃,去,做只不吃人的好丧尸。”
王路并不知道外面的这些小插曲。他正陷入烦重的工作中--有整整9个人,等待着自己“妙手回春”将他们变成智尸。这其中,蔡春雷还送来一名伤者,说是胸部中枪,钱正昂手术失败,内部大出血,眼见是不得活了。征得其家人同意,也送到王路这儿来进行“特殊治疗”。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还是王路第一次进行这样大规模的“转化”,先不说自己的一身血够不够用,就是陈琼的“净化”。能不能同时对如许多人的大脑进行干涉,也是个问题。
现在,所有的伤员都被牢牢绑了起来,因为没有足够的床,他们都直接躺在地板上,有几个伤员受伤较重,已经奄奄一息了,正在无意识地呻吟着:“救我,我不想死,别砍我的头。”
王路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他只能给这些转变者有限的血量,他们注定不可能变成郑佳希、王比信、王桥这样高智商的智尸,他拉过陈琼轻声道:“你有把握对他们都施加净化吗?”
陈琼不想骗王路,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试试看。”
王路道:“你不需要像净化王比信和王桥那样,他们本来都是我们崖山的人,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不需要改变他们太多的记忆,关键是两点,一是绝对不能吃人,二是保持对爸爸我的忠心。”
陈琼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爸爸,你放心好了。”
王路不再多说,取过一个大号针筒,示意陈琼给自己抽血,然后,将血一一注射入各人身体,这些接受“特殊治疗”的伤者,有几个神志还算清醒,他们默默看着王路的举动,关于王路异能的传说,在崖山早有流传,当初王比信突然化敌为友时,因为事发突然,王路做的并不机密,有些人隐隐猜到了一些真相,现在看着王路给自己治疗时,一不用药,二不动刀,只是输自己的血给众人,就知道有些神奇的传说是真的。不过,并没有人因此而恐惧,相反,有人心里充满希望--如果自己能变成王比信这样,倒也蛮好的。
有位屁股上挨了丧尸一口的伤员在王路给自己注射血液时,突然期期艾艾地道:“王队长,我、我治好后,能不能依然和家里人生活在一起?”
王路一怔,那位伤员道:“我到崖山后,在你主持下结了婚,还领养了一个女儿。我老婆对我挺好的,女儿也很乖巧……”
王路把整管针筒的血液全都注射完,这才拍了拍那伤员的肩膀:“不要多想,好好养伤,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谢谢,谢谢王队长。”这名伤员面对王路虚无缥缈的承诺,连连道着谢。他的道谢声,引来了另外几个还清醒着的伤员的同声附和,一时屋子里“谢谢”声一片。
王路含笑点着头,谢自己吗?这倒不用了,这种廉价的口头道谢,自己在末世前就不当回事了,尤其是干媒体这一行的,都是当面人情,有红包就给你发稿子鼓吹,没红包,再称兄道弟也免谈。同样,王路也不会指望那些请自己发稿子时就拍胳膊大叫兄弟的人,在自己真有为难事时,会出力帮忙。这社会啊,就是这样现实。
没错,这些人是为了拯救王比安等孩子们受的伤,但王路同样知道,这些人不见得真正心甘情愿上战场,更多的是迫于压力,比如说,周春雨的威胁。崖山建立以来,王路对自己的统治能力,以及所谓的部属忠心程度,心里门儿清,什么为“主公效死”这种对白,根本想都不用想。
只不过,不管如何,这屋子里的人都为崖山战斗过,所以,同样,谢谢你们,为了感谢你们,我将给你们新的生命。
当然,除了新生命外,还将给予你们对我的忠诚。
已经有濒死的伤员开始变异了,紧绑的身体正在抽搐,嘴里冒出黑色的血液,陈琼坐在旁边的一张沙发上,闭着眼,全神贯注。
王路知道,这时他已经帮不上忙了,他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这倒不是累,虽然每个伤员注射的血并不多,但合起来从他身上抽走的血也蛮多的,只是王路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他只是有些事情要好好考虑一下。;
第七百零九章 当赤旗插遍寰球
刚才那位屁股挨咬的伤员提出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心愿,倒触动了王路心中隐秘的想法。
王路原本是想将这些人转变成智尸后,和奚加朝一样半软禁起来,成为自己秘密隐藏的一支力量。
然而,这并不是个好办法。纸里包不住火,越是想隐藏,越是容易引发他人的关注。这世上,绝对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就连奚加朝的事,其实在崖山内部,早就有种种议论,有的猜测,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
与其自己耗费心机进行没有什么实际效果的掩盖--要知道这可是接近10个人啊,而且,不排除崖山今后还有更多被丧尸咬又不能截肢的伤员,这支智尸队伍只会越来越庞大--不如换种办法,古人云,大隐隐于市,也许智尸的最好去处,就是生活在正常人之间,生活在他们的家人朋友之间。
王路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自己的手指,这件事,有极大的风险,智尸毕竟和人不一样,贴身的私人生活极容易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别的不说,光这夫妻间……咳,咳,嗯,这暂且不论,一旦真相被揭穿后,必然在崖山掀起轩然大波。象奚加朝那样利用智尸为崖山战斗是一回事,可是和智尸亲密无间的生活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这就像没有人愿意和艾滋病人生活在一起一样,他们可是智尸啊,携带着致命的最恐怖的生化病毒!
但是,人类和智尸生活在一起并不是没有先例,卢锴和郑佳希就是成功的例子。
况且,那些将自己重伤的亲人、朋友送到王路这儿来的崖山众,其实多少已经预料到了一些真相。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和一只智尸共同生活的心理准备,因为这智尸。是他们的孩子、父亲、爱人、丈夫、朋友……在这末世,他们失去的已经够多的了,所以他们就如行将溺死的人一样。死死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末世前那些绝症患者,敢于尝试任何偏方,什么乱七八糟的活虫子都会生吞,甚至喝自己的尿。是他们愚昧吗?不,是极端强烈的求生渴望。
而且,对王路来说。人与智尸共同生活一旦成功,对他来说还有着不少好处,别的不论,在崖山,他就掌握了一支绝对忠诚于他的力量,这可比普通人类口不应心的所谓感恩要靠谱得多。
这些智尸,以及他们的家庭。将成为王路的铁杆支持者,最忠心不二的属下。
此外,还有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王路知道自己早晚会变异成智尸的,所以他未雨绸缪,早就和家人商量着在变异成智尸后。如何依然稳坐在崖山首领这个位置上。
如果崖山有一群智尸家庭,人们对智尸生活在他们中间早就见怪不怪,甚至习以为常,那么当自己有一日也变异后,可能根本不会有人感到异常,顺理成章就完成了李代桃僵之策。
这个风险,值得冒!
何况,我又何必在乎那小小的所谓的风险呢,我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如果有任何人不服从我,那就,去死。
王路坐在椅子上,嘴角绽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他在笑:是的,我已经掌握了足够强大的力量,这次在洞桥镇和幕后智尸之战,再加上在水库十万丧尸营地的经历,说明我的异能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我,已经是生化末世时代的超人,是注定凌驾在芸芸众生之上的,丧尸、智尸乃至人类,都将臣服在我的膝下!
这次归来,我将开启崖山的新时代,不,应该是人类、丧尸、智尸的新时代,在我的旗帜下,这三者将合而为一,三位一体,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物种,互相之间毫无意义的杀戮,已经够了,他们将在我的统治下,去征服这片大陆,去征服整个世界,当那赤旗插遍寰球时,我,王路,就是至高无上的……
“爸爸,爸爸。”一只小手轻轻推着王路,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他。
王路猛地惊醒过来,他扭头一看,却是陈琼正在叫他,他眨了眨眼,含糊地道:“什么事儿?”
“爸爸,他们都已经……那个……转变好了。”陈琼轻声道。
王路这才看到,屋内的众伤员已经停止了抽搐,正安静地躺在地上,他站起身,围着新诞生的智尸们转了一圈,皱了皱眉,这样子可不成啊,这些智尸身上的伤口都还没处理好呢,像那个体内大出血的老兄,身上还开了个大口子,里面的黑色尸液不断的流淌出来,这个样子,可没法子出去见人。
做事总得弄点遮羞布是不是,得让崖山众人接受智尸的共同生活有个过渡阶段,而且智尸的亮相也得有个形象问题,一只干净整洁外表更像人的智尸,更容易被人接受,现在这样跑出去,那不成了拍恐怖片了。
王路问陈琼:“陈琼啊,你不是学过战场救护吗?能不能把他们--嗯,把他们那个处理一下,弄得像样子一点,你看看你看看,这位老兄的肠子都露出来了。”
陈琼道:“没问题。我向外面的守卫要一些医疗用品,对了,爸爸,你看要不要给他们换身整洁一点的衣服。”她本就聪明,王路虽然只有三言两语,却被她猜中了心思。
王路赞许地点点头:“就这样办,让你辛苦了。”
陈琼一笑:“爸爸,你说啥啊,你可是我爸爸。”她顿了顿:“爸爸,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王路抬手揉了揉陈琼的头:“放心,以后我们一家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像这次的危险,爸爸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了,永远不会了。”
不一会儿,屋外的守卫流水价一样送进来医疗用品、衣服,甚至还有热水。
陈琼拿着针线,刚要给众智尸缝扎。突然想起一事,扭头对王路道:“爸爸,我刚才净化这些--嗯。这些叔叔时,发现他们的智商不是、那个不是很高。”
王路挠了挠头,这原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自己能提供的血量不够多。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他真正关心的是--“陈琼啊。我让你净化他们时植入的不吃人和忠心两种思维,怎么样?”
陈琼点点头:“没问题,其实因为他们本身的智商不够高,我在他们脑海中生造出的这两种思维,反而是最强烈的。”
王路一拍掌:“那就够了,嘿,有时候。太聪明,不见得是好事啊。”他颇有意味地道。
陈琼在钱正昂的训练下刻苦学来的战场救护还真有点料,虽然因为需要手术的智尸较多,但她还是将每只丧尸收拾得妥妥当当,漏出的肠子胃啥的都塞了回去。那些显眼的伤口都经过了缝扎,她还用热水给每只智尸擦了身,帮他们换上了新衣服。
王路在旁边一眼看过去,除了神情有些呆板外,这些智尸和正常人并无多少差异。王路咳嗽了一声,走到其中一个智尸的身前:“你是谁?”
智尸一动不动站着,喃喃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我是李咏。”
很好,王路点了点头:“我是谁?”
这次智尸回答得很快:“你是王路,是我的领袖,至高无上的领袖。”
王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瞟了旁边的陈琼一眼,这孩子,什么“至高无上的领袖”。是不是还要来个45度角的举臂礼,再加上一句“嘿,王路”?
不过,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快,非常好,王路从每一个新变异的智尸嘴里,都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满意的答案,只不过可惜的是,有几只智尸智商恢复得不咋的,说话有些不利索,尤其是体内大出血的那位,估计王路输入的鲜血有不少又从破损的伤口处流出,转变的效果最差,只会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吼声。
这个,批量生产就容易出次品啊。果然,实验室式的研发和大规模工业化生产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就像以往中华家在研究院的实验室里能制造出相对优秀的飞机发动机,可一进行工业化生产就问题多多。不过咱不急,批量生产智尸有点太夸张了,慢慢来,慢慢来。
王路揉了揉自己疲惫的脸,拉起陈琼的手:“来,孩子,辛苦你了。”扭头又道:“你们也来。”
嘎吱,民宅的门被从里面缓缓推开了,王路拉着陈琼的手缓步而出,他这才发现,外面正是清晨,百梁桥的明火已经熄灭,冒着一缕缕淡淡的烟。
门外,街道上,站着王比安、周春雨、关新、包扎得木乃伊一样的沈慕古、担架上的王德承、李波、车永波、沙青、沙林、荷枪实弹的王比信、王桥、张骏,以及黑压压的崖山众和基地众,当他们看到王路和陈琼缓缓走出大门,后面陆续走出“衣着整洁”“情绪平稳”的伤员时,突然不约而同发出响亮的欢呼声,有的枪手还朝天开起枪来。
不管真相如何,或者说他们压根儿对所谓的真相不感兴趣,现实是,经过王路和陈琼的特殊治疗,那些被丧尸咬伤,原本必死的家人、朋友,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身边--健康的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这意味着,今后再也不需要恐惧生化病毒的威胁了。当你被丧尸咬伤时,跟被一只蚊子咬了一口一样,因为,王路能救你的命。令人闻之色变的生化病毒,对崖山、基地人来说,已经和感冒病毒差不多了。
“王哥万岁!”有人失态之下喊出了这样的口号,荒唐的是,居然还有人附和他,顿时村子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万岁”声。
靠,这算黄袍加身吗?昔有赵匡胤陈桥兵变,今有王路百梁桥称帝。好大的狗血。
王路苦笑着连连挥手,等到众人稍稍安静后,他提气扬声道:“这是属于你们的胜利,这是属于所有人类幸存者的胜利。在这千年百梁桥边,智尸和丧尸布下了重重陷阱,然而面对绝对优势的敌人,面对闻之令人胆寒的生化病毒,你们。来自崖山基地联盟的幸存者们,没有退缩,没有选择像以往那样掉头逃跑。而是选择了战斗。”
“是的,你们只能选择战斗,因为你们选择退缩和逃跑已经太多太多了,已经到了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的地步,数以亿计的人类已经死去,如果我们再不战斗。我们也将伦落到他们一样的下场。”
“有人说,今天的胜利,是属于我,属于王路,没有王路的异能,所有的抗争都是徒劳的,终将失败。真的是这样吗?没有你们视死如归前赴后继的战斗。我的异能又有什么用?如果你们早就丧失斗志弃械投降,那么我的异能又能拯救什么呢?拯救一群行尸走肉吗?”
“这是我的胜利,这也是你们的胜利。我们已经用战斗和牺牲证明,我们能击败比我们强大无数倍的敌人。丧尸也好,智尸也罢。它们最终的下场,就是夹紧它们的屁股,从我们面前滚蛋!”
“我们已经赢得了一次胜利,我们还将赢得更多的胜利!”
“崖山基地联盟,万岁!”
“人类幸存者大团结,万岁!”
这是一篇模仿美式大片的七拼八凑的即兴演讲,单纯以它的逻辑性和文学性而言,如果陈薇在场,肯定给个不及格。但现在在场的众人却个个沉浸在一次重大的胜利中--不管怎么说,这是以一支不到千人的互相间配合并不密切的人类联盟队伍,对10万只丧尸以及高等级高智商智尸之间的战争,最后的结果,却是智尸和丧尸溜之大吉。要知道,这近千人的人类队伍,拿枪的最多算民兵,拿冷兵器的多是老弱,这样的胜利,弥足珍贵。
所以,面对王路这四六不着调,充满着假大空和程式化、口号化语言的演讲,众人报以阵阵掌声和欢呼,“崖山基地联盟,万岁!”“人类幸存者大团结,万岁!”的呼喊此起彼伏。
王路走下台阶,一一和周春雨、关新、王比信、王桥等人拥抱,尤其是和基地众人时,特意加重了拥抱的力度。
这时,被特殊治疗的家属也拥上来向王路致谢,王路一一和他们握手,脸色凝重地道:“你们的家人虽然被救活了,但是因为受感染的原因,多多少少影响了脑部,所以希望你们能谅解,在相当时间内,他们还无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一个女家属死死拉着王路的手不放,抽着鼻子道:“谢谢王队长,谢谢王队长,能救活过来就好,咱也不多求什么,就算是有些啥子后遗症,咱们回家好好养着,能挣回条命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王路道:“你放心,无论是我,还是崖山,都不会对这些为崖山做出牺牲的战士放任不管的,绝不会让你们流血又流泪,回到崖山后,我会设立一个伤员疗养区,在你们的家人彻底恢复健康前,就在那儿集中居中,我也会经常去看望和治疗他们。”
什么疗养区,其实就是个隔离集中营,王路不至于脑残到将这些智尸和家人放任在自己的监视之外,怎么说也要经过一段观察期。如果这些家人真的能和已经变成智尸的家人和谐共处,那自然是再妙不过,可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王路也可以快速控制,比如说让失控的智尸来个旧伤复发,暴病身亡什么的,至于家属也可以以“病人失手误伤”的名义,干净利落的处理掉。
而且,这也是个让崖山众人缓慢接受智尸的过程,智尸多多少少有些与常人不同,但禁不住天长日久,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了,到那时,疗养院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嗯,也许可以挂个牌子,就叫“非正常人士康复院”。
王路留意到,封海齐并不在欢迎自己的人群中,他的心一紧,一把扯过关新:“老封怎么样了?”
关新忙道:“还好,钱医生已经动过手术了,子弹取了出来,你在里面--进行那个特殊治疗时,已经送回崖山卫生院了。”
王路松了口气:“其他的伤员呢?”
“都已经陆续送回了崖山,包括一些体力不支的老弱,孩子们也都送回去了。”关新道。
“损失严重吗?”
关新低下了头:“咱们崖山死了48人,72个人受伤,致残的有16个,另外就是王哥你刚才救治的9位特殊伤员。”
王路心一抽一抽的,这可是百余人的伤亡啊,崖山总共才多少人口啊,这还是自己又是用大锅饭,又是用原始给忽悠来的,这倒好,才一仗,就折了三分之一,不少人还成了废人,得由崖山养活。
王路知道,虽然自己拼命吹牛说大话,其实掩盖不了崖山在牺牲这样多人后,挑起战争的幕后智尸却是毫无发伤,而丧尸--算了,这些货就是炮灰的命,死多少都无关大局。智尸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战争,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第七百一十章 王的盛宴
王路重重拍了拍关新的肩:“不要难过了,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对了,基地有没有损失?”
关新摇了摇头:“除了消耗了一些子弹,支助了我们一些药品,他们倒没有人员伤亡。”
王路点了点头,基地人员杀进洞桥镇时,正是自己用异能击败智尸之时,丧尸已经没有多少威胁性了,他道:“话是如此说,不过我们还是得谢谢人家,没有基地的最后一击,我估计智尸还没那样快败退。这样,我们这就回崖山,我会邀请王比信、王桥、张骏等基地朋友一起去做客。你通知一下崖山,就算是把家底都翻了出来,也得弄顿像样的大餐。”
当下,王路自去邀请王桥、王比信、张骏等人,崖山自有船只在,基地也开来了车辆,当下两支队伍一水一陆,欢声笑语,一路回到了崖山。
机动船突突靠近了鄞江镇埠头,站在船头的王路一个箭步从机动船上跳了下来,他张开了双臂--由郑佳彦扶着勉强站在埠头上的谢玲踉跄着扑进了他的怀里。王路紧紧抱住了她,她瘦了好多,听着谢玲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心痛得道:“谢谢你,苦了你了。”--谢玲受伤的原因,他已经在船上听了周春雨的转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算什么,自己怀中的女人,可是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贼老天,虽然你瞎了眼,搞了个生化病毒出来,可我有了谢玲这样的好女人,也是你赠给我人生最宝贵的礼物。
谢玲不顾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伸出手抚摸着王路的脸,哽咽着道:“好、好、好,你、你回来了。你总算是回来了。”早已经语不成声。
王路轻轻抚着谢玲的背:“不哭,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走,我们回家,回家。”
是啊。回家,即使在这末世,家。依然是让你和你的家人遮风避雨的所在,在家里舔着伤口,在家里感受亲人的关爱,在家里重获生存和斗争的信心。
这时,王比安和陈琼也手拉着手上了岸,陈琼接过旁边裘韦琴抱着的梨头,王路打横抱起谢玲。一家人缓步向家里走去。
船上下来更多的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带着大难不死的庆幸,和家人相拥相抱,结伴回家。
机动船上的人员越来越少。关新下船时,看了一眼怔怔站在船舱里的冯臻臻:“冯臻臻,走,我们一起回家,你失踪后,封诗琪可没少担心你呢。对了,你和王哥从入侵者手里逃脱后,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回到崖山的?你们两人孤身在外,一定也吃了不少苦?”
冯臻臻怔怔望着王路已经消失的背影,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一回到崖山,他的心里就只有家人,就只有陈薇、谢玲、王比安、陈琼……他抱着谢玲离去时,甚至没有回头多看我一眼。他就这样走了,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难道我们两人在小山村的那段形同夫妻的生活,在他心中,连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这时,关新看到先一步回到崖山照顾封海齐的封诗琪和关文静手拉着手匆匆赶来,便没再留意冯臻臻的失态,他大笑着迎上了妻女,抱着关文静转了个圈:“你这小家伙,算你胆子大,这样玩命的行动,居然也跟了去,幸好你平安回来了,要不你妈妈非生吃了我不可。”
关文静挥了挥小拳头道:“我又不是没杀过丧尸,有啥可怕的,外公说过,天天要是怕这怕那的,那就不用活了,自己就能吓死自己。”
封诗琪笑吟吟地拉起关新的手,冲着船上的冯臻臻扬手招呼道:“冯臻臻,来,我们一起回家。”
冯臻臻摇了摇头:“我要去卫生院,还有许多伤员需要后期护理呢。”说着,她快步下了船,头也不回,匆匆而去。
封诗琪追着她的背影嚷道:“别忘了等会儿有聚餐,崔大妈可是杀了不少鸡鸭呢,还宰了好几头大肥猪,说要好好庆祝一下这次大胜。”
王路抱着谢玲,和王比安、陈琼、梨头回家后,将谢玲安顿到床上,自然瞒着两个孩子悄悄儿温存了一番,又立刻马不停蹄赶到了隔离间,和陈薇隔门相会。
陈薇虽然早已经得到王路平安回来的喜讯,可隔着门听到王路的声音,依然惊喜得双泪直流,要不是强行控制住自己,早就打开隔离门和王路相拥在一起。
陈薇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说,问问王路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问问王路身上有没有受伤,问问王路--为什么冯臻臻会舍命救他……但最后都化成一行热泪,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就够了。
旁边传来卢锴地嚷嚷声:“王大叔,你回来了?太好了!你一定把那只什么智尸干得屁滚尿流了?对了,还有那些王八蛋的功夫丧尸,有没有抓几只活的?等老子从隔离间出来,一定找它们好好练练手。操,我倒忘了,当老子从隔离间出来,不是变成丧尸就是智尸了,说起来和功夫丧尸倒是一路货了。唉,王大叔,你说我变异后,会不会也有功夫丧尸这样的本领,哗,那可爽死了,我打小就喜欢功夫,以前还想过去少林寺找易经筋呢……”
王路额头青筋直跳--王大叔,大叔你妹啊,搞得自己好像握着棒棒糖骗女娃子的变态--只是听卢锴中气十足,思维活跃,混不像一个正在隔离既将变异成丧尸或智尸的可怜虫。王路知道卢锴是个胆包身的,要不也不会和郑佳希生活在一起,可没想到他面对生死关头,居然也能如此看得开。
陈薇在里面也含泪笑了起来,她隔着门悄声道:“你赶紧弄些--弄些那个东西给卢锴,这孩子可是为了救咱们的王比安才受的伤,可不能让他变成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丧尸。”
王路也不二话,其实他匆匆赶到隔离间,也多少有点为了卢锴的原因--裘韦琴在埠头迎接自己时的乞求的眼神。自己又不是瞎子,全看在了眼里,自己刚才来隔离间时。又在门口看到了巴巴站着的裘韦琴,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心思。说不得,自己又得出血了,还是大出血。
王路当下就在旁边的化验室里抽了一大袋鲜血递了进去--靠。老子今天真变成移动血库了,要不是体质异于常人,光抽血就嗝屁了。
陈薇接过血袋后。匆匆道:“我在里面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念我,去忙你的事。”
王路也的确有事要忙,那就是,盛宴。
这次庆祝胜利的盛宴,几乎把老俞头的仓库和陈老伯的农场现货都给掏空了,崖山基地联盟队伍足有5、600人。连吃饭的地方都不好找,最后还是直接在镇中心的四明东路上摆开了桌子。
不分男女老幼崖山基地,武装队员还是枪手平民,全都混坐在一起,过期的啤酒。陈年的老酒,还有没有改名叫加多宝的王老吉,在手里举着碰着杯,狂吃海塞,欢声笑语。
参加盛宴的,基地枪手倒是多过崖山众,他们边吃喝边好奇地打量着鄞江,其实自打崖山和基地联盟来,双方之间底层人员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在基地只是隐隐流传着崖山的大锅饭制度以及有着自给自足的农场等传言。对基地的绝大多人来说,崖山仅仅是电的代名词,因为有了崖山,才有了稳定的电源,虽然老大王桥明明有着用不完的电力却还是施行配给制,惹来人们在背后的咒骂,但不得不承认日子的确好过了不少。
但这点恩惠,还不足以让基地枪手将崖山众当自己人看待,所以在王桥下令紧急无条件增援崖山时,有不少刺头出声反对,结果被王比信、张骏等人当场击杀,所以当基地枪手赶赴洞桥镇时,其实不少人满腹怨气。
但没想到,洞桥镇的情况大出众人意料,弱小的崖山居然击败了十万计的丧尸和强大的智尸,当基地枪手冲入洞桥镇时,正是丧尸被王路驱赶大撤退时,根本没受到丧尸的进攻,众人只是胡乱开了一阵枪,进行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然后就赢了。
这给基地枪手和异能者一个深刻的印象,因为就算是让基地来干,也不可能干得比这更出色的了,崖山虽小,实力却不俗。
结盟和谈婚嫁差不多,只有拥有真正的实力,才能得到对方的平等相看和尊重,崖山和基地,在经历了这次战争后,双方底层群众才算是真正融合在一起。
基地的枪手们一边吃喝,一边和旁边的崖山众攀谈的,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大锅饭,其实崖山的农场也很受关注,因为至今基地还没做到自给自足,而外出收集物资已经越来越难。不仅仅是来自丧尸智尸的攻击在增强,更重要的原因是丧尸也在争食,越来越多的物资收集队遇到过辛苦一天却空手而返的情况,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会认同,单纯靠收集物资是撑不下去的,崖山规模庞大的农场,才是基地的希望的田野。
王路和家人以及一众干部自然坐了首席,王路笑吟吟劝着酒,一边打量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大将”,这其中,奚加朝也占了个座位,黄冬华陪在旁边帮他喂食。好啊,好啊,老子也有今天,拎着脑袋在末世里挣扎了两年,这份家底也颇为可观了,更难得的是,在这一桌子里,普通人、异能者、智尸居然其乐融融地挤在一起,碰着酒叫着老弟,揣着明白装着糊涂,嘻嘻哈哈闹成一团。而他们--所有的人、异能者、枪手、技术人员、智尸、丧尸,都得听我的,听老子的!
王路举着酒杯,打了个嗝,他的酒量原本就是渣,自打结婚后,就没喝过酒,可刚才崖山和基地众人轮番上来又是白酒又是啤酒又是红酒,一通狂轰滥炸,早就灌醉了。
这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夺过了他手里的半杯酒:“别喝了,看你成什么样子了,醉猫一只。”却正是谢玲。她见王路平安回来,欢喜得病体也好了一小半,强撑着参加了宴会。但并没怎么吃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王路。这时见他醉得已经快失态了,便来劝阻。
王路打了个嗝,冒出一股浓浓的酒气:“谁说我醉了?我这叫酒醉心自明。”
他挨近谢玲身边。头碰着头道:“我是不会喝酒,可我没醉,我心里明白着呢……嘿嘿。我告诉你,这次我在外面,可是有了不得的经历……明白了很多事,大事,对,大事,大事可期啊。我终于明白我该干什么了……我也明白我是什么人了。嗯,不对,老子不是人,老子、老子是神!”
“王哥还真是神,你一出马。什么丧尸智尸都是渣,当时我们都以为顶不住了呢,你一来一出手,就赢了,可真够神的。”车永波走上前来,端着一杯酒前来和王路碰杯,满脸是笑地恭维着。
王路哈哈大笑,给自己的杯子添满了酒,一饮而尽,指着车永波道:“你不是好人,背着老子搞花样……”车永波的脸色顿时煞白。王路挥了挥手:“看我这样子你就以为我醉了,就不行了,想灌倒我?来来来,咱哥们嘴对嘴来吹一瓶。”车永波强笑道:“还是王哥你厉害,我服了我服了。”王路哈哈大笑:“你敢不服吗?不服不行!在老子面前,你口服还得心服,你倒不服试试?”
谢玲见王路越说越不像样,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对一脸灰白呆站在当场的车永波道:“王路醉了,你们也真是的,这敬酒搞得跟车轮战似的,你还是找周春雨他们几个会喝的闹去。”
打发走了车永波,谢玲扭头对王路道:“可不许再碰酒了,我这就叫陈琼给你倒杯浓茶来解解酒……”
她突然一怔,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王路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谢玲脸上顿时涌起一股病态的潮红:“你、你要死了!”就想着将自己的手夺回来。
王路紧紧拉着谢玲的手不放,谢玲身体本就不好,抽了几抽夺不回来,自己的身子反而软了,王路细细抚摸着她的手--因为长期卧病在床,她的手愈发消瘦,皮肤下露出了青色的静脉,指关节抚上去也有些硌手。王路将谢玲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受苦。”
谢玲心里又酸又甜,勉强笑道:“就会说大话,快放手,让大家、让孩子们看见,像什么话。”
王路涎着脸道:“自家人,看谁敢笑话。”
谢玲哪有王路厚脸皮,埋下头,不敢看台上各人的表情,更不要说去留意旁边的王比安、陈琼等孩子的神色了,所以她不知道,面对王路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所有人只是瞟了一眼就一扫而过,自顾自笑闹喝酒,唯一称得上异样的只有王比安,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一条鸡腿发呆,只不过这时,有只小手从桌子底下探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却是陈琼。
而在远处,在街边的另一端,有双异乎常人敏锐视觉的眼睛隔着老远,就将王路和谢玲之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举起面前的杯子,一仰脖,将满满一杯红酒喝了下去,虽然自己脑海中还有酒醉的记忆,可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要喝多少酒,才有醉的感觉。更不知道,即使酒醉之后,自己又能干什么。
旁边张丽梅嚷嚷道:“吆喝,看不出啊,冯臻臻你酒量不错啊,这样一杯红酒下杯,脸都不红一点,来来来,满上,再来一杯。”
冯臻臻淡然地举起张丽梅给自己倒得快溢出来的红酒,手一抬,又是一杯。
这一场盛宴,不知道有多少人清醒,多少人醉去,多少人想醉又无法醉,多少人明明清醒却偏偏说自己醉了,多少人明明醉了却硬说自己还清醒着。
王路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今年新打的,还散着腥甜的草味的席子上,席子很大,铺在地上,王比安在左,陈琼在右。
王路抬起头,就看到旁边的床上,谢玲枕着软枕上朝着自己轻轻地笑着,王路轻手轻脚坐起身,向谢玲伸出手,“嘿。”
“嘿。”谢玲伸出手,握住,低声回应道。
她挑了挑眉毛:“轻点声儿,梨头还睡着呢。”王路这才发现,梨头紧挨着谢玲躺在床的内侧。
王路心里浓浓的是化不开的家的味道,他站起身:“我去给弄早点。”
旁边陈琼睁开眼撑起身道:“爸爸,我来弄好了。”
王路笑道:“醒啦?”
陈琼羞涩的一笑:“早醒了,怕吵着爸爸你。”
这时,旁边的王比安一骨碌爬起身:“我也早醒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好皇帝和坏贪官
房间里声音一大,梨头用小拳头揉着眼睛也醒了过来,小屁股一扭坐起身,用胖胖的小手拍着床:“梨头,大大。”王比安道:“梨头这是要上厕所了,我来。”陈琼道:“我去烧早饭。”
三个孩子下了楼,王路这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耸了耸肩,自嘲道:“这家里的事我好像插不进手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谢玲白了他一眼:“放屁。”
王路揉了揉鼻子:“对了,你要不要上洗手间,我扶你去。干这种事,我最拿手了。”
谢玲苍白的脸上一红:“你正经点好不好。”
王路道:“人有三急,这可是正经事,再说了,当年我受生化病毒感染时,你也不一样帮我把屎把尿的。”不由分说,环抱起谢玲,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的一翻搞七搞八自不消说,王路帮谢玲收拾好后,陈琼已经在下面客厅里喊着开饭了,王路自然扶着谢玲下了楼,进了餐厅一看,一桌子的菜,有包子、青菜炒年糕、油炸馒头、针锦菜、腌黄瓜、红肠,还有一锅小米粥。
王路安顿谢玲坐下后,端起小米粥浅浅喝了口,笑道:“这个好,昨晚宿醉,吃清淡点开胃。”
顺手又夹了块腌黄瓜丢嘴里:“嗯,是崔大妈的手艺,就是这个味儿。”他正呼噜噜喝着小米粥,突然顿住了手:“咦,我明明记得如今一日三餐都是在食堂吃的,怎么我们家……”
王比安抹了把嘴道:“啊,这是车永波叔叔送来的东西,他说因为我们要在家照顾谢玲姐,所以还是单独开伙来得方便。”
王路不置可否地道:“噢,这样说来。我不在崖山一个月,还有些小小的出人意料的变化啊。对了,昨儿事多。我没仔细打听我逃跑之后崖山遇上的形形色色的故事,你们倒是说给我听听。”
谢玲和王比安、陈琼对视了几眼,谢玲说:“我受伤后,就一直被陈薇姐安顿在家里休息。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崖山即使有什么事儿,姐怕让我烦心。也不和我说,你还是问问王比安和陈琼。对了,陈薇姐一直在你原本的办公室处理文件,在那儿你也能了解到不少情况。”
王比安和陈琼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将王路失踪后,崖山发生的大小事件都说了,包括后山大火、部分人的不听指令、众人对大锅饭的意见、末位淘汰的荒诞投票结果、学校里的闹剧等,有不少事两个孩子并没有亲历。但也从别的孩子嘴里听到了不少风声,所以也说了个不离十。
王路边听,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等吃完放下筷子,两个孩子夹七缠八的述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王比安愤愤不平地道:“老爸,你可一定要给王伯民叔叔做主啊,他可是个好人,后山救火,平日里武装部的工作,还有这次百梁桥救援我们,他可是立了大功的。这样的好人,可不能冤枉了。”
王路笑笑:“我已经回来了。”很简单的6个字,但分量,只要明白人都掂量得出来。
我回来了。那些瞎蹦跶的该歇菜了。
吃了早饭,王比安、陈琼自去上学,王路将谢玲抱上床,就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份请求实施绩效制度的报告,以及末位淘汰制的首次投票结果名单,王路坐在椅子上,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弹几份文件,喃喃道:“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老子才离开崖山这样短的时间,就有人不安份了。”
他又细看了看绩效报告后面的人名,啧啧,人员还不少嘛。这是什么?逼宫?政变?翻天?谋逆?
哼。
王路在心里冷笑一声。此时此刻,他居然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感觉,有的,只是极度的轻蔑。
他们还真以为人多就是力量,抱成团就能施加压力?一帮子蠢货。
他们怎么不想想,崖山几大部门中,关乎生死的其实只有两个部门,一是武装部,一是农业部,前者握着刀把子,后者管着嘴巴和肚子,和这两者相比,就算是没有皎口水库,崖山众人除了少享受点电气化的便利,一样能生存下去。任何政策,没有得到这两个部门的支持和理解,都是废纸一张。这点基本的力量组合游戏都不懂,也想在崖山玩政治?
王路将手里的几份文件往桌面上一扔,双手抱头,往后一靠,将脚翘上了桌子,唉,真正是夏虫不可语冰啊。这些人啊,自以为生活经验丰富,熟知上下五千年文明史,摸透了人心,就跳出来指手划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操,他们懂个屁啊。
这次被入侵者击伤逃入深山后,让王路意外地了解到了丧尸、智尸生活的另一面,甚至以智尸的身分,和它们密切生活过一段时间,再加上自己异能的飞跃式发展,让王路深刻地了解到,这世界变了。
旧世界的坛坛罐罐已经彻底被打碎,任何抱着旧世界的残骸和条条框框不放的人,注定被历史所抛弃。
其实在此以前,王路也一样愚蠢,以为凭着自己读过几本书,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就能凭此掌控崖山,其实要不是自己一路走来有狗屎运,再加上有封海齐、周春雨等人的全力支持,更关键的是在每次大难来临时,有异能相助,自己早就gaover了。
真当自己看过《资本论》的几个章节,坐在马桶上无聊地翻了几本《白话版资治通鉴》,再加上一肚子网络段子,就能君临天下了?
脑残啊你。
生化末世啊,这是生化末世啊!任何脱离生化病毒幻想着重建旧世界的企图,都是屎,臭狗屎!
一切,都已经完蛋了!只有生化病毒、异能、丧尸、智尸和旧人类大联合,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这才是王路真正的命运!
成为生化病毒、旧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之间的纽带。
王路抬头盯着天花板,轻轻晃动椅子。翘在桌子上的脚无意识地抖动着,他在想像,想像未来的崖山。未来的--世界。
田野里,工矿里,经过智尸长久训练的丧尸们,正在不知疲倦的进行着重复而又单调的简单劳动。而智尸则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繁重的公务,时不时通过脑电波。给远在田里和工矿里的丧尸下达最新的工作计划。更高等级更聪明的智尸则在研究院,努力攀登着科学的一座又一座高峰,对他们来说,因为永生不死,知识可以永远累积流传下来,而不用担心断代。想想,如果爱因斯坦能够活上百年甚至数百年。他的天才的大脑将赠给我们怎样的礼物,而智尸就能做到这一点。
旧人类--当然在这个美丽新世界里,有旧人类的一席之地,那就是繁殖下一代。他们的存在,可以弥补丧尸和智尸唯一的缺陷--生育。每一个诞生的孩子。都是未来的智尸。而在这社会的顶峰,当然就是王路。他用自己的鲜血转化着一个个婴儿,自然,陈琼会小小的帮个忙,确保所有的新生代智尸,都对王路无比忠贞。
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幅和谐盛世的画卷啊。
丧尸是无知无觉的,再苦再累也无所谓,吃得少干得多--不,是一天24小时全年365天无休的干活也不会抱怨。智尸同样不需要休息,因为脑电波的沟通方式,他们的工作效率是旧人类的数十倍,而且他们不受感情等低等生物生理缺陷的影响,能更专心致志的工作。至于旧人类,啊呀,那时候才是真正过上了天堂一样的日子,不需要劳动,以庞大数量的丧尸劳作供应有限的旧人类生存--那绝对是按需分配,那时候人人都是国王,十指不沾阳春水,闲着可以搞搞什么文艺创作,写写,画几张画什么,惟一称得上负担的就是生殖,不过,这正是人类最爱做的事不是?尽情的和生育,甚至可以考虑下为了提高生育效率,是不是该来个多夫多妻制?
不错,不错,只不过,高居于宝座之上的自己,又该干些什么呢?
物资和财宝对自己来说都毫无意义,统治全球,那是绝没问题的,光凭这片大陆上的10多亿丧尸,能洪水一样淹没整个世界。
然后呢?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嗯,可以考虑考虑。
只不过,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究竟是遗忘了什么呢?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等等,对了,是陈薇、王比安、谢玲……他们--他们一定过着幸福的日子,有我这样的丈夫和爸爸,他们怎么可能不幸福?嗯,王比安那时候肯定已经是只强大的智尸,他将继承我的帝国……
不对!王比安怎么可以变成智尸!
王比安怎么不能变成智尸,只有变成智尸他才能接过你手中的千年帝国不是?
放屁!放屁!王比安绝对不成变成智尸,陈薇也不行,还有谢玲……
王路一激动,咕咚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挠了挠额头,见鬼,自己刚才乱七八糟想些什么没影子的破玩意儿啊。
楼下传来敲门声,王路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楼,开门。
门外站着崖山的全体干部们,周春雨笑道:“王哥,早啊,有空没,大家伙到你这儿坐坐?”
王路一边往里让,一边道:“请进请进。”
就这样简单,两句寒暄,就将崖山的权力正式从陈薇手里交接给了王路。
王路站在门口,和每个人都轻轻握了握手,所有的人,在握手时都是以一种适到好处的力度以及摇摆的幅度,表明了对王路的敬意。这种握手的方式很微秒,却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绝不会会错意。
王路坦然接受了众人的致敬,他是当之无愧的。
这次崖山与丧尸智尸的战争,再次证明,崖山是依附王路而存在的。
为了救出孩子们崖山倾巢而出伤亡惨重,已经陷入全灭的境地。但王路一来,危机如雪遇汤,瞬间消于无形。
这就是力量。这才是力量。不管这力量如何而来,力量,就是力量。
这力量就掌握在王路手里,而王路。就是他们的领袖。
王路带着众人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房间里有点挤,又从旁边的房间里搬了几把凳子。众人才勉强安坐下来。
王路这才注意到,基地的王桥、王比信、张骏都不在,他问道:“基地的几个兄弟呢?”
周春雨忙道:“王哥,昨天宴会后,他们三位就先回去了,说基地防守力量全都带了出来,担心基地的安全。就先走一步了。”
王路拍了拍脑门:“看我昨天醉的,居然没送送他们。”
周春雨道:“王哥你昨天醉了后,还是王桥把你背回来的呢。对了,王桥临去时让我告诉你一声,说他在基地搞到手了一件很好玩的东西。你肯定感兴趣,等你有空了,一定要去看看。”
王路笑道:“王桥也真是的,好歹一方首领,怎么倒弄得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他嘴里说笑着,其实如何不知王桥身为智尸,又怎么会胡乱开玩笑,必是这事极重要,又极隐秘,这才以开玩笑戏耍的方式通知自己。
王路坐在办公桌后面,咳嗽了一声:“这段时间我不在崖山,大家都辛苦了,不是有你们帮衬着,就陈薇、王比安、谢玲他们几个孤儿寡母的,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搞不好连饭都没地儿吃……”
这话有点重了,关新涨红着脸道:“王哥,这话可实在当不起,我们武装部连伤害王哥你和谢玲的入侵者都没抓到,实在是丢脸死了。”
关新这一开头,各个部门纷纷展开自我批评,连崔大妈都说食堂的饭没弄好,大伙儿胃口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影响了工作效率……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王路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各位老少爷们,过了过了,崖山如今的架构是怎么个德性,还有人比我更清楚吗?这上上下下的条条框框,都是我搭起来的,真要说有问题,那也是我有问题。”他一举手,止住了刚要开口的车永波。
王路拍了拍桌子上的几份文件:“你们进来之前,我正在看这些文件,很好,非常好,真正是好极了。这份关于绩效制度的改革报告,更是直指崖山制度的最大弊端,令人读之警醒啊。”
车永波张口结舌站在当场,他和各部门负责人前来找王路时,早就抱定主意,一定要就绩效制度报告作一个触及灵魂最深处的诚恳的认错,接下来,自己会甘愿接受王路的任何处置。
可没想到,已经看过了报告--其实质是一次不流血的改良式政变--的王路,居然不但没有一点怒意,反而全盘接受了。
这可真他妈的见鬼了,以前王路不是最反对改变他一手制定的大锅饭制度的吗?凡是就管理效率问题提意见的中层干部,个个都在他面前吃了闭门羹,连张丽梅都吃了排头。要不然,大伙儿用得着趁着王路不在崖山的时候,串联起来,半强迫的逼陈薇就范吗?
可没想到,这样一件谋逆大罪,王路居然压根儿提也不提,不仅如此,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承认了绩效制度的必要性。
但令车永波等人震惊的不仅在于此,只见王路当场就取过笔,龙飞凤舞地在报告上签下了字,“阅,同意,交相关部门实施。”
也就是眨了几下眼,崖山就从大食堂大锅饭,突然跃进到改革开放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了?
众人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摸不清头脑,王路笑吟吟道:“不过这里我有个小小的希望,那就是在制定薪酬标准时,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都是一个标准,一个定量,在这里还是不要分等级为好。但是,各相关部门可以自行制定奖惩措施,对这一标准定量实施倒扣。”
车永波眨了眨眼,他有点不明白王路此举是何意,表面上看起来,这似乎给了各部门的负责人极大的权力--自行制定奖惩措施啊,这意味着自己手里掌握了极宽泛的自由裁量权,当真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就算王路下发了人人都相同的物资,可只要经过自己的手一翻操作,照样还是能搞出三六九等来,部门里的员工不得不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
啊呀,我明白了,王路之所以这样做,分明是自己不想当恶人,统一的物资分配就是让大家看,王路还是一碗水端平的,你们之所以拿不到该得的,那是部门负责人的原因,你们要怪,就去怪他们好了。
车永波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王路异能的确强横无比,但政治水平还是停留在三脚猫的阶段,用的依然是“好皇帝和坏贪官”的把戏,他这样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其实就是想让崖山众人认为,王路这个皇帝是好的,坏的都是基层的官员,他们个个都是蛀虫、恶霸,残民以自肥,不杀不足以谢天下,只要杀掉基层官员,皇帝就能还我们清平天下。;
第七百一十二章 锦衣卫
好皇帝和坏贪官的把戏很愚蠢,可也很管用,在中华家历史上,从数千年前一直用到生化危机爆发前,效果那是妥妥的。就连路边端把椅子下象棋的老头子都会骂一声“中央把那些基层当官的全杀了,中国就好了!”
只是,车永波并不在乎自己这样的基层干部背上骂名,因为很简单,权力啊,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力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什么叫“自行制定奖惩措施”,那就是老子说了算啊!有这尚方宝剑在手,财务部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自己的王国,只要自己不想着推翻王路,而且老老实实把王路交待下的事情办好,那自己在财务部就可以横着走路了。至于推翻王路--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即使王路失踪时,车永波都没动过这样的念头,他可不是蠢人,有王路的异能罩着,才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他不仅坚决拥挤王路和他的一家的对崖山的统治,更是恨不能王路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其实在办公室里,如车永波一样在震惊之后暗自猜测王路这突如其来之举的人为数不少,他们个个脸色古怪,看一眼旁人,立刻转过视线,就在这时,张丽梅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王队长,你、你不觉得这个决定有点太草率了吗?我虽然在报告上也签了字,可事后想想,这绩效制度也并不是万能的……”
王路一举手:“好了,张丽梅啊,这事就不用再多说了,就这样定了,各部门负责人制定内部奖惩措施后,报到我这里来留个档。”
王路也不看张丽梅怔在当场,自顾自道:“我想着。经过这次救援事件后,我们崖山和基地联盟主动出击,打败十余万丧尸和智尸的消息很快会流传开去。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幸存者前来投奔,崖山的人口会有个暴发性的增长。我虽然是崖山生产队的队长,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事事都管到位。所以我想新增设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就是协助我和各职能部门之间进行日常性的联系,以及。督促。”
王路的视线缓缓从众人的脸上滑过:“这个部门直接向我一人负责,名字就叫‘效能办公室’。”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稍一盘算,就明白了所谓的联系与督促,就是日常监督,什么效能办公室,就是个锦衣卫衙门。
王路这是要搞特务政治啊。
当然。说特务政治有点出格了,其实无论哪一个国家的监察部门都多少有些特务政治的影子,别的不说,香江边的那个小港口,被大陆人赞不绝口的廉署。其实也多少有些特务、情报组织的能力。能够办案,监听监视,不经法院背书直接带人问话,这样的能力,可以用在廉政上,但同样可以用在情报搜集上,廉署最早的创始人之一,就是牛牛家的情报官员。
众人明白,这是王路在同意绩效制度给干部们放权的同时,也增加了一条栓在他们脖子上的链子,效能办公室就是王路养的狗,谁敢起二心,就得挨咬。不过,这没什么,相反,这正说明王路成熟了,不再将一个团体,一个组织的运行寄托在所谓的人的良心上,而是更多的依靠制度,依靠权力的制衡。
很好,非常好。
这样子的崖山,才符合大家在末世前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嘛,才符合常理嘛,这可是汇聚了中花家几千年历史文明的精华啊,王路回归传统,不,应该是回归正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沙青问了句:“效能办公室的人员从哪里选拔?”
王路笑道:“这个办公室是个闲散部门,又没有什么正经活干,我也知道各部门如今人手紧张,你们手下的得力人员我可不敢胡乱拿来用,可不得被你们骂死。这样,就用这几位人员好了。”他举了举手里的一张纸。
眼尖的人一眼看到,那纸,正是末位淘汰制首次投票结果的名单,王伯民的名字就排在首位。
当下就有人的脸色发白了,王路这一招,可太损了!
首次末位淘汰选出的人员,个个都是冤枉的,只不过是一次低级阴谋的牺牲品,象王伯民就是典型的代表,有能力,肯吃苦,为人本份,正是所谓那种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生动写照。
他们被末位淘汰后,个个心怀不满,人家老实,可并不傻,很快就搞明白了里面的猫腻,对在幕后下手坑他们的人,自然是气得眼中出血。
这要放在平时,那些昧着良心投了票坑了人的家伙们,自不会在意,因为坑的就是老实人,老实人嘛,连闹都不会闹,自己也用不着担心人家秋后算账。按照崖山末位淘汰的规定,连续三次被淘汰的人员就得调整工作,换句话说就是滚出本部门,自己更是落得眼不见为净。
可没想到,王路居然任命了这批人担任“效能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以他们和原本任职部门结下的梁子,哪里会给老单位的领导和员工一个好眼色。绝对是死盯着各部门想鸡蛋里挑骨头,实在挑不出就干脆打碎鸡蛋挑骨头。老实人之所以老实,更多时候是因为手里没有权力,一朝权在手,自把令来行,有了效能办公室的招牌,这些老实人照样也会整人!
沙青嘟囔了一句:“这、这不好,毕竟他们是被原部门淘汰的人员,这淘汰人员干这样重要的工作,好像,好像有些不合适?”
王路笑道:“什么重要不重要,合适不合适的,我早说了这就是个闲散部门,起到各部门和我之间通联的作用,我看,用这些人,很合适。”他说到“很合适”三个字时,特意一个字一个字咬得特别清晰,虽然脸上带笑,眼中却殊无笑意。
沙青立刻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了蠢话。王路的决定,哪里有自己质疑的份儿,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手脚都没地方放:“我、我不是……那个王队长说得对,很合适,很合适。”
王路也不理他,冲着众人道:“大伙儿如果没意见。这事儿就这样顶了。”
众人乱糟糟点着头或摇着头:“没意见,没意见,王队长你拍板好了。”
王路又问了问各部门的日常工作。近期要上心的就是早稻要收割了,后期的脱粒,烘干,收仓可是件大事,不过李波已经带着人和财务部一起建了几个大型粮仓,配备了烘干机和鼓风机,此外还在谋划建个冷库。用来贮藏新鲜蔬菜或冷冻鱼肉什么的。
王路笑道:“怎么,我们的肉食现在这样多了?居然吃不光要藏在冷库里了?”
陈老伯咳嗽了一声道:“小王队长啊,这个你就不懂了,这鸭啊鸡啊猪啊还有河塘里的鱼,都有个成长期的。过了这个阶段,就是再吃更多的饲料,也不长个儿了,如果不留着生蛋,就是浪费饲料。所以到了那个时候,就该宰杀了,这成批成批的杀了,一时吃不完,肯定是要用上冷库的。咱们现在养殖的家畜出栏数还没这样高,但到了明年,就会有个爆发性增长,所以现在就要考虑建冷库的事。”
李波在旁边插话道:“这样专业的冷库可没法像以前那样用家用空调来代替,得用上冷风机、冷凝器、轴流风机、冷库门、铝排管,武装部曾经找到一家私营的小冷库,将设备都拉了过来,只是有些设备损坏了,我们机械部正在抓紧修理中……”
王路点点头:“这些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需要其他部门协调的,和我说一声。”
这时,关新问李波道:“李部长,这次百梁桥之战,机械部制造的连发枪可立下了大功劳,要不是这些枪支在手,我们的伤亡还会更重。不过,这次战斗的大规模使用枪支,也暴露了不少问题,枪支的卡壳、枪管变形问题相当严重啊,尤其是连发之后,枪管过热变形,这子弹打出去,飞哪儿都不知道了,要知道这丧尸非打脑袋才致命,可这枪不放到20米以内开火,根本打不准。”
李波手一摊:“我也没办法啊,枪管材质不过关,我老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能长时间连发的,而且我们的子弹用的是黑火药,质量不稳定,燃烧不充分,也会影响准头。我倒是想造硝火棉来着,可实验室还缺不少设备和原材料,可不敢乱来。”
关新也知道李波的难处,他这番话其实是说过王路听的,这时向王路道:“王哥,咱们的枪实在是不行,你看,是不是和基地王桥王、比信说一说,让他们均一些枪给我们?这次他们枪手带的枪我可看到了,八一和五六都有,可真阔气。”
王路摇了摇头:“基地的主意你就不用打了,他们和我们是一国两制,内部的制度不同,这枪可不是王桥、王比信他们一声令下就能从枪手手里拿过来的。”他又转向李波:“硝火棉你也不用搞了,那玩意儿太危险,你一个管水库电站的工程师,哪里懂这个?搞个硝化甘油出来已经让我吓一跳了,这一次是王伯民运气好,要不然人家智尸对着运载硝化甘油的运输车辆开上一枪,咱们自己就可以坐土飞机了。”
李波忙道:“多谢王队长关心,只不过我们的武器装备的确是个问题,总不能事事都靠王队长你出马啊。”
王路道:“武器装备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等夏收后,我有个通盘解决的方案。”看王路自信满满,众人也就不再说了。
王路又交待了几句关于建立“康宁院”的事儿--也就是临时智尸以及家人隔离所,便挥手让众人散了。
周春雨最后一个出的门,扭头想和王路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无声地叹了口气,出了门。
王路盯着周春雨的背影,心里对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的话门儿清,无非就是绩效制度的匆促上马全面铺开以及效能办公室的事儿。
尤其是效能办公室,周春雨能婆婆妈妈的将自己用唾沫淹死,无非是特务统治不得人心,非长久之计,拉拉……
其实自己不在乎。真的,根本不在乎崖山实施的是什么制度,什么体制。
各部门的中层干部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有效能办公室的即将上任的主任王伯民盯着他们,这崖山就翻不了天。
崖山现在对自己来说,就是用来吸纳流亡的幸存者用的,至于幸存者到了崖山。不干活天天混吃等死都可以,工作嘛,自然由智尸和丧尸来干。
什么绩效制度。什么效能办公室,只不过是用来转移崖山上下所有人等的注意力的,让大伙儿把精神头都折腾到别的地方去,然后王路就方便用自产的智尸来李代桃僵。
旧人类、智尸、丧尸的三位一体的新世界,从现在起,就从王路手里架构起来了。
王路举起了电话:“武装部吗?我是王路,叫王伯民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伯民匆匆离开武装部。在路上遇到周春雨、关新等人时,连忙立定敬了个礼,关新问道:“王伯民,这是去那儿啊?”
王伯民道:“王队长来电话,让我去一趟。也没说什么事儿。对了,封部长,你们才从王队长那儿过来,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关新哈哈大笑,拍着王伯民的肩膀:“好事儿好事儿,你去了就明白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等从王队长那儿回来,你就可以考虑把和朱亚珍的婚事办了,这人生四大喜,你一下子就占了俩。”
王伯民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他知道关新一向爱开玩笑,笑了笑:“我先走了,王队长等着我呢。”匆匆小跑而去。
关新盯着王伯民的背影,啧啧摇了摇头:“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人生四大喜,王伯民今儿起一下子就占了俩,嘿,昨儿他还在末位淘汰名单上榜上有名,今儿就成了效能办公室新上马的领导了,这人生际遇之奇妙,莫过如此。”
周春雨在旁边道:“这也是王伯民应得的,你我都知道这末位淘汰选举里的猫腻,再说了,要不是出了这事儿,原本王伯民就要任武装部的分队长的,他也算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可不算小人幸进。再说了,效能办公室由他领导,倒比落在别人手里要让我放心,王伯民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
关新倒是颇为认同周春雨最后这句话:“是啊,如今看着效能办公室铁定成了各部门的太上皇,有王伯民掌控,倒也不用担心他会用手里的权力乱来。”他扭头对周春雨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不仅是你,我爸爸等会儿听了今天会议内容的话,也肯定会有一番唠叨,不过我倒觉得,特务组织虽然名声不好听,可古今中外还不都在用?”
周春雨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懂,我担心的不是效能办公室,而是那儿……”他望着远处,在鄞江卫生院旁边,名为山水人家的一个封闭式小区的门口,正有几个人在叮丁当铛敲打着,一块刚刚油漆一新的“崖山生产大队康宁院”的招牌正在竖起来。
周春雨喃喃地道:“王哥啊,你这可是在玩火啊,那可是能毁灭世界的火。”
王路对崖山的日常务不再抱有往日的热情,在当着匆匆赶来的王伯民的面,宣布了任命他为效能办公室主任的命令后,将那张末位淘汰的名单递给他,“那,这就是你今后的同事,关于效能办公室的职能和日常工作条例,你弄个文字的东西,过几天给我就行了。”打发了满脸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的王伯民出了门,王路随手翻了翻各部门负责人上交的文字报告,就将厚厚一叠文件一推,背着手出了办公室。
王路上楼看了看谢玲,不顾谢玲白眼,硬是拉起人家的衣服,细细看了原本完美的胸口上的大刀疤,抚着蜈蚣一样的针脚,赌咒发誓再也不离开她,更不允许她为了自己冒生命的危险。
王路抚着谢玲的长发道:“你这傻丫头,我这条命贱,拿你这样金贵的身子换,可是笔大大不划算的买卖。不过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让崖山再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了。”
谢玲被王路的一双手抚摸得脸色绯红,要是换在以前健康时,早一脚将这厚脸皮的家伙踢飞了,但这时却含羞任他轻薄,偏偏,心里又极喜欢他如此的亲昵。心神一岔,顿时一阵抑止不住的咳嗽。
王路忙扶起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埋怨道:“钱正昂怎么搞的,这个半把刀的牙医,他这是治病呢还是拿你练手啊,听陈薇说,你当时还一度停止心跳了,慌得陈薇把家里留存的血全都用上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给我生个孩子吧
谢玲靠在王路怀里喘息着:“这怪不得钱正昂,我这样重的伤,就是放在以前的三甲医院,生死也是两说。我、我能活过来,没有变成、变成那种怪物,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她顿了顿,突然问道:“如果我当时真的死了,死后又变成智尸,你会拿我怎么办?”
王路大大咧咧地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抱回家里来养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早晚我们全家人都会走上这一条道儿。”
谢玲叹了口气:“话是如此说,但当时躺在手术床上陷入昏迷时,我还是乞求老天让我活着,我不想变成智尸。”
王路柔声道:“现在不是挺好的,你还好好地活着呢。”
谢玲一把握住他的手:“你怎么还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变智尸,是的,变异后你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我们要这力量又有什么用?就这样安安稳稳生活不好吗?”
王路一怔,他苦笑道:“这话要是从你陈薇姐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不会奇怪,可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说。谢玲啊,你是和我肩并肩战斗一路拼杀出来的。这世界已经不可能让你关起小门来过那小门小户的安乐自在日子了,咱们得和生化病毒斗,和丧尸、智尸斗,和异能者斗,甚至,和身边的幸存者斗。你不想变成智尸,我能理解,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陈薇、王比安……你们都能够保留普通的健康的人类的身躯,你知不知道,当初知道王比安也有异能后,我最初的感受并不是欣喜,而是绝望!因为那意味着,我的孩子的身体,也正在被生化病毒侵袭!”
“正是为了你们的幸福。就让我一人来背负这生化病毒的十字架,我已经不可能走回头路了,那干脆就一条道走到黑。我和你心里一样清楚。每一次我动用异能,其实就是往彻底转变为智尸走近了一步,异能威力越强大,也就意味着我身体的不可逆转的变异又加深了一点。”
王路站起身。脱下了上身的衣服,转过背:“你看,这就是当时我被外来入侵者子弹击中的伤口。”
谢玲支起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已经结疤的伤口,伤口并不大,高速旋转的子弹并不是崖山那样自制的炸子,击中人体后,在肌肤表面形成的伤口并不大,伤口上已经长出了新的肌肤。凹凸不平。
王路背着身闷闷地道:“里面的子弹还没取出来,我根本不敢和钱正昂说这事儿,如果用x光照一下,那粒金属小家伙还在我不知道哪个内脏里睡觉呢。但是我却一点没有不适的感觉,以前我可是手指头上扎根小木刺都要叽叽歪歪半天的。你倒是说,这样的我,还算是人吗?”
谢玲从背后轻轻地环抱住了上身的王路:“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你永远是我的男人。”
王路握住了谢玲环在自己前身的手:“给我生个孩子,等我变成智尸后,我就再不能生孩子了。”
谢玲干脆利落地道:“好。”她放开王路,坐在床上脱起衣服来。
王路转身看到谢玲已经半祼着身子,不禁一怔,忙道:“你这傻瓜,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能做这种事?”
谢玲骄傲地挺着胸:“我不能再站在你身边战斗了,可为你生个孩子没问题,我相信我的子宫还是很健康的,我一定能为你生个非常棒的后代。来。”她顿了顿:“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异,或者说,变异到那一个阶段会彻底失去生育能力,所以,我不想等,我们现在就来生孩子。来,到我的身体里来,我要你。”
王路一把将谢玲搂在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他如面对一具最精美的瓷器,小心翼翼脱光了她的所有的衣服,这才把自己扒光,缓缓进入了她的体内……
中午吃过饭,王路先去卫生院看望了封海齐以及一应伤员,在隔离间外和陈薇攀谈了几句,这才来到康宁院看望了正在疗养的众伤员,和他们的家属,进行了亲切的慰问,拉了拉家常。总的来说,智尸--咳咳,经过特殊治疗的伤员们正在渐渐好转,有的伤员已经能叫出家人的名字了。只不过,有一点让众家属们不解,有位家属对王路道:“王队长,我老公恢复得倒还好,就是不知怎么的,他不喜欢吃肉。食堂的崔大妈考虑到咱们刚动过手术,需要补补营养,就送了点肉食来,可没想到我老公一口都不要吃,怎么劝都没用。”她看了看旁边的家属们:“那个,不仅我老公是这样,他们--他们都不吃肉。”
王路心中暗笑,陈琼的净化能力实在是强悍,硬生生让无肉不欢的智尸变成了吃素的大和尚,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们的家人刚动过手术,吃素净点也好,想补充营养的话,我让食堂送些豆制品来,豆制品蛋白质也很丰富的。对了,我这里还有些特制的营养剂,你们每天一瓶,按时给你们的家人静脉注射。”
说着,王路递过去一袋小玻璃袋,里面是些不知名的液体,暗黄色又夹杂着丝丝红色。
家属们个个千恩万谢,至于智尸们,那是更不用说了,王路一来康宁院,他们就恭恭敬敬在王路面前自动站成了一排
王路逐一拍着智尸们的肩,叮嘱他们好好养伤,尽快熟悉新生活,等康复后,崖山会给他们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
王路施施然离开康宁院时,身后是一片发至肺腑的道别声,感谢声,其实一众家属中,并不是没有明白人,和亲人一夜同居下来,从种种细微处,早看出了一些苗头来。只是这些家庭,多是到崖山后才走到一块儿的半路夫妻,就是儿女多半也是领养的,在这世道,生存高于一切。只要自己的亲人还“健在”,只要崖山还收留着自己一家,供给着尚算充足的食物。那就够了。不是没有人悄悄将自己的丈夫、儿子、兄弟的手给绑起来,生怕他们暴起伤人,但看到他们连肉也不吃,有时自己偶尔疏忽了背对着他。也没被一口咬破喉咙,这才相信,王路的确有些神奇的手段。
这些家属们边挥手向王路的背影告别。边紧紧握着王路留下的营养剂不放,这王队长亲手给的,肯定是秘不外传的好东西。
其实,这真不是东西。所谓的营养剂,只是王路的一点点血加上尿。没错,是尿。
王路可不舍得天天在这些智尸身上用掉自己大量的血,要知道。以后这样依靠自己的血进化的智尸只会越来越多,除了郑佳希、卢锴这样有着特殊身份的,王路并不想给予太多的鲜血。这除了自己的血肯定不够用之外,还有在一定程度上制约智尸智商恢复的原因,毕竟太过聪明的无论是人还是智尸。都是难以控制的对象。虽然说不上是愚民政策,但的确是种制约提防的手段。
血不够,尿来凑。说到底,自己的血之所以有神奇的功效,肯定是因为里面有dna成份,尿里面也多少会有dna,一点点血,加上尿液,就成了所谓的营养剂。王路甚至认真想过,也许该将自己的洗澡水或洗脚水也收集起来,因为里面肯定会有些自己皮肤毛发的碎屑,这也同样是宝啊,虽然量不多,可架不住积少成多不是?
王路背着手,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康宁院,却不知道,在旁边的卫生院里,正有一双妙目透过玻璃窗,盯着他的背影。
“冯臻臻阿姨,你怎么还没回家休息?”郑佳彦端着一盘沾血的纱布,打着哈欠红着眼睛进了门。她重重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累死了,有这样多的伤员需要护理,我好歹睡了半宿,冯阿姨你却是全夜连轴转啊。”
冯臻臻没有从窗户前转过身:“没关系,你想睡就睡会儿,我会看着那些伤员的。对了,钱医生怎么样了?”
郑佳彦道:“钱医生一大早起来就拖着受伤的身体给伤员们查过房了,他说大伙儿的伤情还算稳定,只要注意小心后期感染就行了,尤其是病房要做好清洁工作。我正想着和王比安商量一下,让学校里的同学来帮忙呢。”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茅丽阿姨她又偷懒了,自打从洞桥镇回到鄞江卫生院后,又不知躲到哪里睡觉去了,人影儿也不见。钱医生就惯着她,还说是在战场上把她吓坏了,让她好好静一静心神,茅丽阿姨她有什么好吓坏的?全身上下连根汗毛都没掉,一顶钢盔死死扣在头上,连回崖山的路上都没摘下来--战争早已经结束了好不好,真是的,比孩子们还胆小。”
--郑佳彦这倒是冤枉了茅丽了,当时王路和冯臻臻,与隐藏的智尸的脑电波大战,茅丽也被波及到了,她虽然不像那些普通丧尸那样,在四只强横智尸的攻防激烈的脑电波中被扰乱大脑,但也一样受不了,只得将一顶钢盔戴在头上,以屏蔽外来的脑电波对自己的影响。
等看到王路和冯臻臻返回后,其他崖山众都把视线投到王路这大救星身上,但她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冯臻臻,而且立刻得出了结论:冯臻臻和王路双双失踪了一个月后,获得了匪夷所思的进化,自己与她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可以道里计。
面对强大的冯臻臻,茅丽思虑再三,才没有乘乱拔腿就逃离洞桥镇,选择了依然在崖山潜伏下来,但她毕竟没胆子与冯臻臻近距离接触,回到卫生院后,对钱正昂说了句头晕,就找了个空房间躲了起来。她打定注意,以后就以轮班的名义和冯臻臻错开上班时间。直到现在,茅丽还顶着钢盔呢,生怕一不小心在冯臻臻面前露出马脚。
冯臻臻心思全在王路身上,哪里顾得上管茅丽的异样,她淡然道:“茅丽要休息自让她休息好了,我没事,今天上午的看护工作都交给我好了,你去睡一觉。”
郑佳彦还真有点顶不住,打了个哈欠,自去旁边的值班室睡觉。
王路。早已经消失在冯臻臻的视线中,冯臻臻呆呆地站着,这个男人的心。就好像放飞的风筝,曾经误以为会挣脱牵绊,随风飞向天际,可没想到。他被老婆孩子这根无形的绳子牵着,又老老实实回到了家里。
回家的风筝--王路来到了武装部,对周春雨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趟基地?”
周春雨道:“是去看王桥说的‘好玩’的东西?”
王路打了个响指:“怎么样?想不想一起去。我拿一块钱打赌你绝对感兴趣,事实上要不是武装部的伤员太多,正在休整期间,我还会建议你带上一支精干的队伍。十有咱们还得动动手脚呢。”
周春雨眼睛猛地一亮:“我操!我知道了,王桥、王比信他们一定查明了入侵我们崖山,打伤了你的那帮入侵者的来历,估计还顺藤摸瓜摸到了人家的老巢!对啊。王桥是说过,崖山受袭击时,也有群不明身份的人入侵了基地,他妈的,他还抓住了一个俘虏!这鸟人的嘴巴倒是紧。此前居然一点声气儿也不漏,直到王哥你回来了,才露出口风来。”
关新这时推门而入:“露什么口风?”
周春雨重重一掌拍在关新的背上:“基地有外来入侵者的线索了。”
关新一怔,转而大喜:“他妈的,咱们崖山有洞桥镇这场战争,起因就是那些入侵者对王哥下手引起的,我这就叫人抄家伙,此仇不报非丈夫!”
王路忙道:“你也别闹得动静太大,安排一辆车,带上七八个人就够了,崖山当前力量空虚,不宜有大动作。对了,得叫上陈琼,我估计着,到时候还得咱们父女联手。”
最后,王路带着周春雨、关新、陈琼以及5名武装部队员上了车,向市区基地驶去。车辆出门时,众人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一个纤弱的人影正站在那儿,向鄞江镇内眺望着。
那人,正是郑佳希。她正在等着卢锴的归来,因为她的阿锴答应过她,救出王比安等朋友后,就会以智尸的身份,永远永远和她生活在一起。没有裘韦琴,没有郑佳彦,没有任何人能拆散他们。
如今,王比安已经救出来了,连王路叔叔也回来了,但是,卢锴却没有来金陆村找自己,从时间上算,卢锴早就应该已经变成智尸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难道,是变异失败,自己给卢锴的王路的血太少,他、他没有变成智尸,而是成了一只没脑子的丧尸?
还是说,他虽然已经变异成智尸,却被他妈妈裘韦琴,或者自己的姐姐郑佳彦迷惑,留在了她们身边,而抛弃了自己?
郑佳希在金陆村随着时间的流逝,脑海里的杂念越来越多,终于她离开了家,在鄞江镇外围的这片小树林子里痴痴等着,等着自己的爱人的身影出现。
郑佳希一门心思全在卢锴身上,她居然将罗莉和罗刚给忘了,其实在洞桥镇蕙江村时,三人就失散了,郑佳希受到王璐的诱惑时,罗莉和罗刚被她留在了村里的一幢小房间里。因为没有郑佳希的吩咐,虽然外面杀成一团,但罗莉抱着罗刚老老实实呆在房间内,并没有外出。
等到王路和冯臻臻归来,与王璐、黄银凤一场脑大波大战时,罗莉和罗刚也受到了波及,罗莉毕竟年幼,进化程度低,大脑受到了相当严重的干扰,不仅陷入了混沌状态,更是在王路的强力命令下,抱着襁褓中的罗刚,乖乖随着丧尸的大队伍离开了洞桥镇,就此不知去向。
王路自然不知道郑佳希成了望夫石,更不知道卢锴、郑佳彦、郑佳希之间闹出了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头痛事来,他现在一门心思在那帮神秘的入侵者身上。
综合各方面情报,尤其是自己的亲身经历,王路可以确定,入侵者,绝对不是来要自己的命的!如果只是想杀了自己,在仓库门口,暗中的一枪就能暴自己的头。而此后入侵者在自己身上的一连串动作,似乎是想提取自己的身体组织,这才给了自己反戈一击的机会。
这就很有意思了,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精英战士,从外地跑来--绝对不可能是本地人,如果有这样强大的本土势力,基地王桥不可能不关注到。要知道,在王桥被王路转化前,基地已经一统江湖,势力范围已经扩张到崖山这样偏僻的小地方以及镇海炼化等地区,如果这支入侵队伍是甬港市本土力量,不可能不被王桥所知--这群外来者历经风险,目标明确,就是为了抓自己获得自己的身体组织。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大反派和大英雄
王路可是玩过生化危机各系列游戏,以及看了无数盗版生化类电影的,自己身上发生这样古怪的事,如果还想不到答案,真是可以一头撞死了--入侵者分明是想提取自己身体组织以供研究生化病毒所用。
因为自己是异能者--好,这件事自己已经通过王比安电台诏告天下了,这等于插标卖首,人家手电筒也不用打,摸着门牌号码就能找上门来--异能者就是幸存者中对生化病毒免疫能力较强的特殊人群,如果搜集了这样一群异能者的身体组织标本,就此展开研究,答案只能是一个,那就是生化病毒疫苗!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有个强大的组织在研究生化病毒疫苗!
王路曾经无数次猜测过,11号作战方案的存在,是已经经过了石化工业园区那些精英战士证明了的,如果不是他们横插一杠子,自己根本不可能以小搏大吞并基地,连全身而退都成问题。既然在甬港市这样一个副省级的二线城市都有11号作战方案的影子,那么没可能在全国各地没有他们的身影。
这其中,11号方案有两大重要作战目标,一是保护复兴的重要资源,二就是研制生化病毒疫苗。而自己遇上的,必然就是为了研制生化病毒疫苗而四处搜集免疫样本的11号方案的战士们!总裁深度爱最新章节:
这个国家并没有毁灭,这个国家还存在有组织的和生化病毒战斗的人们。
除了散布各地,孤岛式生存的幸存者团体外,有一支以11号作战方案为纽带的,分布在全国各地的精英部队,依然在战斗,而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治愈生化病毒。
他们的总部在哪里?他们有多少人?最重要的是,生化病毒疫苗研制到哪一步了?!
王路的心呯呯直跳。脑袋一阵阵发胀。
生化病毒疫苗啊--当然当然,现阶段肯定不可能研制成功,要不然,也用不着派出精英部队到处采集异能者身体组织了,甚至把触角都伸到了崖山这样的偏僻角落。这样兴师动众,劳师远征,说明11号方案的疫苗研制人员,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假以时日,生化病毒疫苗的问世并不是一场迷梦。
生化病毒疫苗会有怎样的功能?让健康者再也不会感染生化病毒?让幸存者们挨了丧尸的咬也不会变异?甚至更进一步,连那些已经变异的,不成人形的丧尸也能治愈成为健康人?
王路的手都禁不住有些颤抖。
如果真是那样。如果真是那样,陈薇、王比安、谢玲……就永远永远安全了!
一家人就能重新回到那虽然平庸却塌实的生活,每天早上7点匆匆出门,在门口买几笼母猪肉做的馅的小笼包子,开车出门时和门卫吵一架,绝对不付4元钱的停车费。上路后边听收音机的早间新闻边大骂把电动车开到机动车道的民工,紧赶慢赶把母子俩送到学校,叮嘱王比安好好听课,叮嘱陈薇遇到调皮学生管他去死。省得没脑子的家长来烦。然后开车到单位,因为没停车位了只好停在人行道上,刚在办公室坐下,下面门卫就打电话来说城管在贴单子了,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在肚子里骂,他妈的,城管这帮鸟人。难道不知道老子是干媒体这一行的,你要敢开单老子在网上发帖子骂死你们,反正如今城管名声臭,怎么骂都没关系。下午4点没到下班时间就溜回家,在小区旁的路边摊买些新鲜蔬菜,顺便再骂城管两句,这样的小贩乱摆摊堵住了车道也不管。等烧好了饭菜,陈薇和王比安搭着同事的车也回来了。陈薇一边吃饭一边念叨王比安又因为上课乱讲话被老师批评了,新来的女实习生啥都不懂,做个ppt还要自己重新修改。吃完饭王比安做作业,自己和陈薇打开电脑看部最新的盗版片,然后就洗洗上床睡了,当然。少不了要做些爱做的事……
这是多么无趣而又平庸的生活啊,老子爱死这样的日子了!
不,等等,这样一来,自己也就没有异能了,再也不能当什么崖山的生产队长,更不要说指挥丧尸、智尸了,至于什么一统江湖更是一场春秋大梦--那又怎样?谁想做丧尸之王就让他去做,地狱才是这样狂人的最好归宿,和行尸走肉在一起,怎么能和坐在天一广场看长腿妹妹相比。
这就好像让你选择是做个原始人的部落首领还是当个现代人一样简单,只要不是真正的脑残货都会选择当个现代人。你妹的,百度一下看看山顶洞人那奇葩的样子,所有那些穿越回原始社会,有兴趣和原始人妹妹圈圈叉叉的,那得有多重口味啊。妥妥的人兽奸啊,只不过人家是兽,你是人,等着被暴菊,穿越回原始社会的天才们。
王路选择成为智尸,那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最无奈的道路,甚至连被逼也说不上,因为除了这条道路,根本无路可走。不管怎么掩盖和自我催眠,丧尸和智尸,就是行尸走肉,王路厌恶和它们呆在一起,更不要说变成它们其中的一员了,更何况,陈薇、王比安、谢玲等人未来也根本无法逃脱这样恐怖的命运。
但生化病毒疫苗的出现,如同在地狱里打开了扇通向天堂的大门,抓住它,紧紧地抓住它,我要离开这生化世界的地狱,我是个普通人,我也只想当个普通人!
王路的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握在一起,无意识地绞动着,牙关咬得死死的,一会儿无声地笑,一会儿皱起眉头,嘴里还喃喃念叨着,嘎一声,车子停住了,周春雨高声道:“王哥,月湖到了,王桥、王比信和张骏正在外面等我们呢。”
王路茫然地抬起头,看了周春雨一眼,啊一声,这才眨了眨眼清醒过来,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收起来。振作精神:“走,看看王桥、王比信他们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样好玩的东西。”他搓了搓手:“我可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事先接到城外哨卡通报的王桥、王比信、张骏都等在车下,王路下车后,王桥上前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欢迎的礼节有点让王路出乎意料,他只得反手也抱了王桥一下,王比信也上来抱了一下,贴着王路的耳边叫了声“爸爸”。张骏刚刚上前,王路忙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行了,虚礼就不闹了。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的。”
当下众人也不客套,张骏头前带路,一行人直赴监狱,王路进了狱内一瞧,呵,还是老地方,就是自己曾经被关押过的单间。单间门一打开,就看到有一人被吊在里面,全身血肉模糊。头搭拉在胸前,除了胸膛在微微起伏外,再没有别的动静。奇怪的是,他的旁边还挂着一个吊瓶,药液正通过注射皮管一滴滴进入他的体内。
不用说了,这就是被王桥、王比信抓获的入侵者了,王路扫视了一圈。立刻在角落里看到了电瓶、老虎钳等一堆器具。唉呀,这王桥真是一点没有创意啊,以前在自己身上用过的刑具,依样画葫芦,又用在了这名俘虏身上。这些酷刑,连自己都能挺过来,那就不要说一名经过严格训练有着坚强意志的精英战士了。总裁深度爱最新章节:
王路走到俘虏身前,看了看他身上受刑的伤。呵,好家伙,比自己可要严重得多,可以理解,王桥现在可是智尸,心里早就没有了人性。下手更是不知轻重。啧啧,看肋骨上的这块被硬生生割下一条皮肉的伤口,已经发黑变色的烂肉里,那细长米粒一样白色的是什么--我操,居然是在扭动的蛆虫!
王路这下知道旁边吊瓶的用处了,想来是用来医治这个俘虏身上的伤口,给他吊着命的,王桥、王比信必定天天施以酷刑,可又不想让俘虏就此死去,所以一边毒打一边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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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道:“我原本还是猜测,可看着他刚才听到11号作战方案时激烈的反应,就知道不离十了。”总裁深度爱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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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戏中戏
王路看向王比信和王桥,他虽然能指挥丧尸,影响智尸,但读脑的能力,却并没有掌握。
王比信倒是很坦率:“这个俘虏说得没错,除非他愿意,要不然,就算是成为智尸后,我们也不能强行翻看他的记忆。就算是我们的脑电波远远超过他,但他一样能反抗,这样获得的信息依然不是完整的。”
王路摸着下巴:“果然难办啊,身为人时,一把硬骨头,这眼瞅着就要被打死了,还是一个字都掏不出来。变为丧尸,倒是好控制了,得到的信息却是不完整的,就算是变成智尸,记忆虽然是完好的,却又要担心较强的自主意识的反抗。看样子这天下果然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的啊。”
俘虏呵呵地笑起来:“你们这些人渣,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信念,你以为我们和你们一样,为了活着,什么肮脏的事都干得出来。”
王路自然不会白痴地和一个将死之人叫劲儿,像那些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来一大段貌似嚣张其实很弱智的独白,然后等着大好人绝地反击。他很认真地思索着俘虏的话,是啊,对方是个有信念的人,王路自己是从来没什么信念啊理想啊什么的,至于信仰,更不存在--小时候唱队歌团歌可不算,工作后递某组织的申请书也不算,王路自认是个投己分子,哪儿有好处就往哪儿钻。
但是,王路并不否认在有些人心中。还是有信念,还是有信仰的。不管如何。一群人,在末世中,苦苦战斗着,不惜冒生命危险四处搜集样本,就是为了研制出疫苗,造福全人类,这不是信念是什么
王路是属于那种看着辽宁号航妈上战姬起飞,以及看到《前进。达瓦里希》会流泪,但是一转身又看着无码片眼冒绿光的货色。但是他从来不会小看信念的力量。所以,如何从这个有着坚定信念的俘虏嘴里掏出自己全部想要的,成了一个大难题。
王路和王桥、王比信走出了单间,陈琼、周春雨等人忙迎了上去,王路却冲着他们举起了手,摇了摇。然后独自走到走廊的窗边,抱着胳膊,怔怔地出起神来。
陈琼刚想上前,周春雨拉了她一把:“嘘,你爸爸正在思考,别打扰他。”
王路正在思考。或者说,正在盘算自己手里的筹码,自己的血能让俘虏成为智尸,陈琼的净化能改变智尸的底层记忆,但是。如果记忆扭曲过多,又会影响智尸招供的真实性。自己知道11号作战方案。知道有两支精英队伍偷袭了崖山和基地,对了,还记得那个被自己装死反击的女战士叫顾玮,其他的,就再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了,靠着这些东西,自己如何才能撬开那位有着坚定信念和不屈意志的战士呢
不知过了多久,王路缓缓转过身来,冲着盯着自己的众人、智尸道:“各位,让我们来演一场戏,一场绝无仅有史无前例的大戏!”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剧烈的喘息着:“混蛋l蛋!杀了我,杀了我,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的,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一只轻柔的手摁住了他疯狂扭动的身体:“醒醒,醒醒,士兵,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回家了,你安全了。”
他终于停止了挣扎,眨着眼睛打量着身边的一切:这是个房间,雪白的墙壁,氧气瓶,吊瓶,熟悉的消毒药水气味,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孩子,正在向着自己浅浅的笑着。
这是医院的病房。
他疑惑地喃喃道:“我、我安全了回家我们已经回家了吗”
显然是护士的女孩子看了看吊瓶里的药液,扭头对他浅笑道:“是啊,你已经回家了,经过医生抢救伤口愈合得很不错。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刚才睡觉时做恶梦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是常见的才服,透过衣服钮扣,能看到雪白的纱布包扎在自己身上--身体并没有什么疼痛,也许是动手术后麻醉药效还没过。“做梦吗”他挠了挠头:“原来我们已经回家了。”
那真的是梦吗自己明明记得那个新来的家伙,走进牢房后,用尽一切手段折磨自己,想要知道家园的下落。自己死也不说,剧痛折磨得自己神志不清,觉得这一次真的要死了,只不过就算是死,就算是变成丧尸,他们也别想知道家园的秘密,自己最后记得的是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他“啊”了一声:“是第一小队回来救我了吗该死,他们伤亡这样惨重,我告诉过他们要在第一时间转移,是了,肯定是他们得到了增援的力量……”
肖士在旁边插嘴道:“你说的是顾玮……”
他眼睛一亮:“顾玮上尉,对,是不是顾玮上尉带领的第二小队和第一小队汇合后来救援我了顾玮上尉人呢她在哪里”
肖士叹了口气,走到一边,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病床边还拉着一道帘子,旁边还有个隔间,刷,肖士将帘子一拉开,露出了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被绑得木乃伊一样,全身插满管子的重伤员。
肖士道:“这就是顾玮--上尉率领小队的战士,受伤极重。”
他一下子呆怔住了,这名战士全身包在绷带中,连脸部也是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自己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亲近感,那就是战友之情,在战场上血火考验出来的友情。
他从床上支起身,颤抖着声音唤道:“兄弟,你怎么样我是孙队长啊。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顾玮上尉怎么样了你们去取崖山王路的样本,有没有成功……”
肖士连忙摁住他的身子。责怪道:“孙队长,请你听从医生的医嘱,好好休息,你的战友受伤太重,一直半睡半醒的,你就不要过多干扰他了。”
他--孙队长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我已经没事了,你看,一点痛都没感觉。我的身子已经好了。”
肖士咬了咬唇。叹了口气:“孙队长,你没有痛觉,并不是身体好了,而是,而是--唉,是敌人的折腾伤害到了你的神经系统,你暂时失去了痛觉。”
孙队长一下子回想起自己在基地牢房受到的惨无人道的折磨。每一次施刑,他都觉得自己会死去,虽然战友们将自己救了回来,但留下后遗症并不是什么媳事。总比断手断腿要来得好。
孙队长躺回病床上,叹了口气:“顾玮上尉呢,我想见见她。”
肖士摇了摇头:“顾玮上尉她受伤了。”
孙队长忽一起从床上支起身:“什么她受伤了!该死。她可是夏真司令员唯一的亲人,我、我可怎么和司令员交待啊!她在哪个病房,快,快带我去看她!”说着,就要拔自己手臂上的吊针。想下床出门。
肖士手忙脚乱,跺着脚道:“孙队长。你可别乱来,你现在就算是出了这病房,也不可能让你看顾玮上尉的,她现在正在无菌病房里隔离,谢绝一切探望。”
孙队长张口结舌,无菌病房顾玮到底受了什么伤要隔绝在无菌病房里挨了丧尸的咬不对啊,从来没听说过挨了丧尸咬的战友进入无菌病房治疗的,只会一枪爆头。这是家园的铁律。
肖士道:“顾玮上尉在攻打崖山时,被王路反击,一枚针头扎入了她的太阳穴,此后就一直在深度昏迷中。因为针头已经深入脑组织,无法动手术取下来,医生又怕病菌通过暴露在外面的针孔感染她的脑组织,所以送入无菌病房,下令谁都不能探望她,要不然,就是害了顾玮上尉。”
赴崖山的第二小分队也失败了天哪,采风行动一路南下,进展顺利,可在甬港市这个小地方,却连折多名战友,孙队长紧紧握住拳,该死,这崖山和基地,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等等,自己在基地遭遇失败,那是因为目标物其实是只智尸,以人的身份混迹在基地中,这才让自己失了手,顾玮一向机灵,又怎么会被目标物王路挨近身边,在太阳穴上戳了一针
这说明当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而战士们又认为现场一切平安放松了警惕--而这样的情况只有在目标物按计划被麻醉后--天,我知道了,那王路也是智尸!就象基地的老大一样!该死,这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智尸,以人的身份隐藏在幸存者之中
孙队长茫然地喃喃道:“家园严拒接纳外来幸存者是正确的,要不然,谁知道会有多少这样和人极为相似的智尸混入我们身边。唉,当初我还反对过夏真司令员,现在回过头去看看,我毕竟不如她目光长远。怪不得当时连钟院士也支持司令员,他老人家一心扑在疫苗研制上,从来不干涉家园的运行,那次也难得出来说话,要不然,有我这样的白痴在,这条隔绝令,还真不好施行。”
肖士检查了一下孙队长身上的吊针,确认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孙队长,你现在就安心在这休养,对了,这是支录音笔,你将这次行动的全过程口述一遍,相关部门需要做个记录。”
孙队长点了点头,这是惯例,每次外出行动结束后,领队都要提交报告,这也是评估战绩,收集情报的正常手段。
肖士在房间里忙碌着,孙队长将录音笔凑到嘴边,详细将这次南下搜集样本的经历进行了口头报告。
当他回忆到自己为了掩护战友们撤退,独自一人断后,最后被基地擒获,受尽酷刑,那天一个陌生男子在基地首领的陪同下,来到了自己的牢房,那是个异能者,一个人类的叛徒。他折磨自己。想从自己嘴里得到11号作战方案的秘密,甚至想将自己变成丧尸或智尸。就在这时,监狱外传来激烈的枪声……孙队长突然一呆,他发现,自己对获救之后的事情茫然无知。
自己是如何从基地逃脱的,战友们在损失了多架动力伞之后,又是如何回到停泊在海上的母船的,船只又是如何回到北方的港口,大伙儿又是如何带着自己回到家园的--这些经历。自己居然毫无印象!
就算是行动失败后,船只载着大伙儿以最快速度返回北方,沿途少说也要经过7、8天,自己就算是重伤之中,也没道理对这些经历毫无印象啊。
孙队长忽地抬起头,再次打量着病房,没错。这是件再普通不过的病房,完全看不出丝毫异样,但是--为什么墙上有着一台壁挂式分体空调,而房间里,居然没有暖气片的影子!
家园可是在寒冷的北方,没有暖气片的冬天可是能活活冻死人的!
孙队长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录音笔。他轻声唤着肖士:“护士,麻烦你帮我看看吊瓶,好像药液没在滴了。”
肖士放下手里的杂物,匆匆走到孙队长病床边,弯下腰看滴管:“嗯。没有啊,不是在滴吗”
孙队长一个虎扑。哗啦一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一双铁臂死死掐住了肖士的喉咙,低吼道:“这是哪里!这里绝对不是家园!”
肖士拼命踮着脚挣扎着,眼珠子都翻白了,一双手扒拉着孙队长的胳膊,却哪里扞动得了分毫。
孙队长如猛虎一样龇着牙:“你是智尸不对,你有体温,还会流汗,应该不是智尸--你一定是异能者!该死,这是你们的老巢吗”他看到肖士的脸涨得痛红,舌头都吐了出来,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快将她掐死了,这才稍稍松了松手。
肖士终于喘过气来,她挣扎着道:“这里不是家园,这里是11号作战方案的甬港石化基地。”
孙队长一怔,手又松了点:“甬港石化基地11号作战方案”
肖士急促地道:“就是啊,顾玮上尉受伤,你被俘虏后,剩余的行动队员损失也很重,只得向我们求助,我们派出人员将你从基地救了出来,还派出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伤,可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待我们。”
孙队长的手再次松开了点,11号作战的详细方案,家园当然全盘掌握着,虽然家园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但各支部队的所在地以及呼叫频率。却都有详细记录。采风行动制定时,就已经考虑到了种种突发情况,一旦行动部队受到重大损失,又不可能得到远在北方的家园的支持,这时,向11号作战方案分布在各地的守卫要地部队求援,的确是选择方案之一。
当然,这是最无奈的选择,因为这将暴露一直采取静默措施避世的家园。
只不过,在自己被俘,顾尉受伤时,队员们肯定没有别的选择了。尤其是顾玮在队员们心目中非同一般,为了救她,大伙儿会不顾任何禁忌。
肖士敏锐地发觉了孙队长的迟疑,她大声嚷道:“快放开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呯一声被推开了,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一拥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孙队长,其中一个带队的人高声命令道:“住手!把她放开!”
孙队长警惕地将肖士挡在了胸前:“你们是谁”
带队的战士直视着孙队长的眼睛:“我叫周春雨,是11号作战方案在甬港市石化工业园区保卫部队的总负责人。孙队长,是我带战友们将你从基地的牢房里救了出来,你还记得吗”
孙队长眨了眨眼,眼前的这个周春雨,的确有些熟悉,自己似乎在那儿见过,就是他救了自己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想不起来啊所有的记忆,在基地牢房外传来枪声后,就中断了……
周春雨放柔声音道:“孙队长,放开那个孩子,有话好好说。”
孙队长突然道:“我的战友呢他们在哪儿”
周春雨一抬手:“和你同病房的,不就是你的战友吗”
孙队长断然道:“我是说我别的战友,那些没有受伤的战友!你立刻把他们叫过来,我要见到他们平安,才放这孩子,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的手一伸,一枚点滴针出现在他手里,顶在了肖士的太阳穴上。
周春雨眉头一皱:“孙队长,你可别乱来啊,你现在正在隔离期,不能随便见人……”
孙队长挟着肖士连退几步,直到背靠上了病床才停住:“你当我是三岁孝子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我的战友们呢!”
就在这时,一双胳膊突然从孙队长背后探了过来,一把扭住了他握着针头的手臂,同时一个沉重的身体重重撞在了他的背上,几乎是同时,周春雨带着枪手全都扑了上来,有人将摔倒在地的肖士从扭成一堆的人群里拎了出来,有人踩着孙队长紧握着针头的胳膊,硬生生掰开手指将针头夺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第七百一十六章 高尚的信仰与无限的生命
孙队长被压在最下面,像头疯虎一样吼叫着扭打着,他的身手的确不凡,虽然以寡敌众,可硬生生从人堆里挣扎了出来,然而顶在脑门上的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终于还是让他顿住了身影。
一个人影从地上撑起身:“,真是条汉子,这样多人都压不住你,要不是老子预先早有防备,留了个后手,陈琼这孩子可就危险了。”
说话的人,全身缠着绷带,可不就是躺在孙队长旁边病床的那位“受重伤的战友”。刚才就是在他孙队长身后爆起偷袭,才从孙队长手里抢回了陈琼。
只见那名“战友”在周春雨等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边扯着身上的绷带,露出并没有伤痕的身体,一边冲孙队长点了点头:“老兄,你就消停点,这场大戏演到现在也该收场了。”
这人,不是王路又是谁。
原来,孙队长醒后遭遇的一切,都是王路导演的一幕戏。他将自己的血液输入孙队长的身体后,又杀了他,并让陈琼对他进行转化。在转化时,王路让陈琼小心翼翼地不要改变陈队长的绝大部分记忆,只是单纯制造了他被救援部队救出基地牢房的一段记忆,同时将王路、周春雨等人的影像转输入记忆,产生“这是我的战友”的印象,这就是孙队长看到病床上的王路时,莫名其妙有好感的原因。
王路深谙韦爵爷说谎话要九分真一分假的诀窍,关于顾玮受伤和第二小队的失败等内容都是真的。以至于孙队长专注于战友的安危,而透露了诸多关键信息。原本周春雨还想扮成11号作战方案驻石化工业区的部队负责人。从孙队长嘴里套话,可没想到孙队长刚刚清醒后,思维还有点迟钝,又牵挂顾玮等战友的安危,不需要周春雨出马,被陈琼乘机三言两语,就套出了重要情报。
王路看到陈琼已经被护送出了房间,孙队长被多支枪口瞄准着逼到房间角落里。手,搜捕剩余的入侵者,但至今一无所获。我认为,所谓的第一小队第二小队的剩余人员,肯定躲藏在某处,还没有逃离甬港市。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他们,消灭他们,甚至连那艘船也干掉,家园远在东北,根本不知道采风行动人员出了什么事,反正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咱们只要把他们一锅端了,就能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王比信也在旁边道:“如果能捉几个活口就更好了,要是把那个什么顾玮活捉了,那咱们手里可有筹码了,这样金贵的人质,以后捏在手里,怎么也得从那个夏真司令员手里敲出疫苗来。”
关新在旁边道:“你这不是画蛇添足吗?疫苗研制成功,自然人人有份,还用得着你拿着人质去勒索敲诈?”
王比信倒也并不生气,有板有眼道:“谁说这疫苗会人人有份?有疫苗在手,那就是太上皇了,所有的人都得乖乖听话,要是我手里有了疫苗,白痴才会随便乱发呢,只有听我的话的人才给,这可不比做皇帝还舒坦。”
关新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涨红着脸道:“王比信,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比信是智尸,根本不会生气,他淡然道:“但你不能否认有这种可能性。”
王路一抬手:“行了,争论这些没影子的事儿做什么?我看啊,这疫苗的研究没有个三年五载根本看不出眉目。别的不说,采风行动就是研制疫苗最关键的一环,没有如此多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免疫样本,钟院士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研究不出疫苗来。我们现在这样横插一杠子,其实已经在客观上中断了疫苗的研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七章 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
周春雨“啊”了一声:“这样说来,我们不但不能对采风行动剩余的人员动手,还得将他们礼送出境,甚至还得祈祷他们平安返回家园?我操,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啊。”
王路也一脸苦笑,是啊,现在根本是湿手抓面粉,沾上就甩不脱了。从保护自己的安全看,当然最好是赶尽杀绝,将家园剩余人员一网打尽。可从长远看,疫苗的问世对自己一家也是有着无可估量的好处的,那自己就该放走家园的人。可这些人回到家园,崖山和基地立刻成了家园的头号大敌,到时候不要说从家园手里获得疫苗了,家园非把崖山和基地除之而后快。
甚至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只要说一声拿王路的人头来换疫苗,自己的大好头颅就等着被无数幸存者队伍来割。自己就算是在崖山全面实施了“三位一体”,可也架不住全天下的幸存者,甚至有心重新恢复人的身份的智尸的攻击啊。当真成了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了。
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儿啊,明明老子才是受害人好不好?!这家园也真是的,你想获得样本,直接开口和我说就是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你一说,我肯定会给的嘛,要血给血,要肉老子亲自动手割一块给你。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子嘛。
但王路也知道,这纯属自己的马后炮,如果当时家园真的上门和自己联络要样本,以自己一向以来疑神疑鬼的性子。早安排下重兵将家园的小分队给收拾了。
这就是人性啊,两千年前的杨朱就说过。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也。虽然只要拔一根毛就能让天下人获利,可任谁都不愿意拔自己的毛--凭什么老子吃亏让人家占便宜啊。两千年前的人如此,两千年后的人也是如此,子孙后代他妈的连一点长进都没有。
王路咳嗽了一声:“有的没的就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全力搜捕家园采风行动的漏网人员,尽一切可能捉活的,如果不行。那就--当场击毙,记住,必须破坏脑组织。”
包括周春雨在内,在座的所有成员,都站了起来,高声应命。
周春雨虽然对家园的人抱有一点好感,但在涉及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存亡时可毫不含糊。他想了想道:“采风行动肯定会在甬港市周边选定一处地点,作为中转站,这地点离市区不会太远,场地较大,能容动力伞起降,我们需要派出多支小分队。对有上述地理特征的地区进行搜索……”
王桥打断了周春雨的话:“这些情况我早就已经考虑到了,事实上遇袭一个月来,基地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搜索入侵者,但是很遗憾,我们的搜索范围甚至扩大到了东钱湖。却依然没找到可疑的外来人员……”
周春雨一拍桌子:“那就派出更多的人员!扩大更广的搜索范围!”王桥虽然是基地老大,但在周春雨眼里。他实质只不过是只受王路异能控制的智尸,又何谈尊重二字,说话就有些冲。
王路皱了皱眉,转向周春雨,刚想说什么,会议室的门咚咚地被敲响了,张骏大步走过去开门:“他妈的,不是告诉你们有重要会议,没事别来打扰吗?”
站在门口的一名基地枪手劈头盖脸顿了骂,脸色半青半白,但吭哧着道:“有紧急情况!”
张骏一脸不耐烦:“什么事?快说!”
枪手指了指周春雨:“刚才这位、这位……这位师傅让我们把跳楼的智尸尸体处理一下,可、可我们到楼下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任何尸体痕迹。”
会议室内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王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嚷道:“集合!紧急集合!派出所有的人手,搜索大楼,派出小分队,以中信大厦为中心,向外搜索!立刻!马上!”
孙队长,居然没死!
王路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这种跳悬崖而不死的桥段,还真他妈的被自己遇上了,可这一次,自己却成了大反派,孙队长,却成了有着不死光环的主角。
基地如同受到惊扰的马蜂窝,立刻骚动起来,以月湖为中心,一支支队伍被派了出去,连王路从崖山带来的人员也被派了出去,中信大厦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好几支队伍正在逐层搜索。
王路第一时间和崖山取得了联系,通过电话命令王德承等留守人员做好安全警戒工作,虽然孙队长逆袭崖山有点不太靠谱,但王路不想出任何意外。
终于,有支搜索中信大厦的队伍传来了信息--在20层的位置,发现一家客房的玻璃被砸碎。
王路带着众人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间面朝奉化江的房客,临江的窗户玻璃果然被砸碎了,一股股江风吹得窗帘翻飞不停,王路站在窗口,向处探看着,下面是滚滚江水,他又扭过头,向上面望去--“我操他妈的。”他恶狠狠骂了一句。
正如王路曾向孙队长介绍的,中信大厦是座违章建筑,为了争甬港市第一高楼的名头,硬生生加盖了一个高达20多米的平台,因为是临时加盖,所以这一层平台与整体建筑并不搭调,在原来的20层楼体上,加了一块像麻将白板一样竖着的长方形的平台。
平台和原来的楼体联接处,有块较大的空地--完全可以容人落脚。
孙队长就是从楼顶跳了下来,跳到空地上,又翻身进了20层的客房,然后溜走了。
这一连串动作,说起来简单,但实际难度却极高,普通人是不用说了,就算是智尸。从20多米高度跳下来,稍有不慎。也会摔破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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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对丧尸的下水道生活没什么兴趣,他催促道:“我们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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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再见战友
不一会儿,孙队长就赶到了,但他并没有走紧闭着的正门,而是翻墙进入了天宫庄园。
王比信站起身也准备翻墙,王路一把拉住了他:“等等,你嗅到什么味儿没有?”
王比信抬起头嗅了嗅:“活人,天宫庄园里有活人。还不止一个。”
王路压低声音激动地道:“没错,看来子我们找到采风行动的老巢了,接下来可得小心行动。这里面的战士可是家园的精英士兵,就我们三个闯进去,非被打成筛子不可!我们等周春雨他们上来,同时咱们召唤更多的丧尸来,将天宫庄园围个水泄不通,将采风行动的剩余队员一网打尽!”
王比信和王桥都点了点头,很快,天宫庄园周边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们接收到了智尸脑电波的召唤,一群一群涌了过来,将所有的出入口都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王路脑电波之强,令王桥和王比信也大开眼界,他们两人在王路鲜血的促进下,觉醒程度也日益提高,脑电波覆盖范围也已经在百米之外,但象王路这样能将数公里以外的丧尸都招之即来,还是做不到。有如许多的丧尸帮忙--不,捣蛋,天宫庄园里的战士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就算孙队长已经是智尸,可他也抗不住王路、王桥、王比安的联手攻击。
正在天宫庄园内狂奔的孙队长突然愣了愣,脚步不由一滞,他有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是有一阵微风在自己肌肤上拂过一样,这--很滑稽,因为智尸是没有感觉的。他并不知道,那是王路的脑电波扩散时,自己天然的感应。孙队长一个箭步闪到一丛桑树后,扭过头,仔细打量着来路--丝毫没有动静,自己应该没有被跟踪。
他再次快步前进,在踏上一座木板桥时,孙队长突然站住了脚。他缓缓举起了双手:“11点钟假山后的那位兄弟。小心枪走火。”
假山后闪出一名全幅武装的战士,他举着枪,瞄准着孙队长:“别动,你是谁……啊。孙队长?你、你是孙队长!”战士惊喜地话都说不利索了:“孙队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我们、大家都已为你早死了,天哪,你还活着。我、我这就通知大伙儿。”
战士手忙脚乱打开对讲机呼叫起来:“03呼叫01,03呼叫01,孙队长回来了,他还活着!”
不一会儿,在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中,一群战士从一片桑树林里涌了过来,有眼尖的战士激动地大叫道:“孙队长?真的是孙队长!”尤其是第一小队的剩余的战士们,更是激动得眼含泪花,要知道,当他们被基地枪手包围时,正是孙队长牺牲自己断后,让他们得以脱身。当时,听着背后激烈的枪声戛然而止,传来手榴弹的一声巨响时,所有的战士都以为孙队长已经英勇牺牲了。可没想到,在时隔整整一个月后,孙队长却安然返回了。这绝对是奇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喊道:“站住!全体警戒!”
战士们一怔,但长年的战争经历以及对上级的服从,还是让他们顿住了脚步,并且枪上肩,警惕地瞄准四周,这时那个严厉的声音再次道:“站住,孙队长,举起手来。”
孙队长一动不动站在桥上,那个最早见到孙队长的战士还回不过神来,他诧异地道:“郑奋中士,你做什么?这是孙队长啊。”
郑奋中士不为所动,反而举起了自己的枪,枪口直直地瞄准孙队长:“抱歉,孙队长,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安全地来到天宫庄园,在没有得到合理的回答前,我不会移交指挥权。”
这时,所有的战士们才清醒过来,是啊,孙队长被基地俘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他当时以一人阻挡数百枪手,居然还能逃脱的话,那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早该赶到天宫庄园和大家汇合了。如今他突然出现在天宫庄园,而且身上绑着绷带,穿着病号服,这算怎么回事?
孙队长忙道:“郑奋,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个了,我们必须立刻转移,现在基地已经和崖山联手,正在全城搜捕我们,他们里面有很厉害的异能者,天宫庄园已经不安全了。”
关奋举着枪的手臂纹丝不动,他是第二小队的队员,接受顾玮的直接指挥,当时也是他拼死将顾玮从崖山救了回来,为此还牺牲了一名自告奋勇断后的队员,在将队员埋葬后,郑奋对崖山、基地这样的异能者统治的幸存者团体恨之入骨。又因为第一、第二小队都损失惨重,困守于天宫山庄,巨大的生存压力让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抱以极大的戒备和怀疑。
郑奋断然道:“孙队长,如果你不说明这一个月的去向,那对不起,我只能把你绑起来,等调查清楚后,才能还你自由。”
孙队长一愣:“你怀疑我是敌人的探子?你以为我已经叛变了?”
郑奋没有说话,但一动不动的枪口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四周的战士们就算是有严明的纪律约束,也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郑奋中士一定搞错了,孙队长怎么可能是叛--是探子?”“这可不好说,要不然,孙队长又是怎么从基地逃出来的?你没看见他赤手空拳吗?要知道,外面可是有无穷无尽的丧尸,没有基地的帮助,他怎么独自一人穿越市区,找到天宫庄园来的?”
孙队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道:“郑奋,我现在没时间向你解释这些,但我以曾经和你拼肩作战的战友身份向你保证,我从没有出卖过大伙儿。”
郑奋紧绷的脸色稍有缓和。枪口也低了下来,的确,孙队长原是这次采风行动的最高负责人,深受夏真司令员信任,自己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拼肩作战,这样的铁汉子,怎么可能是叛徒?
孙队长见事情有所缓和,一边走过来一边道:“顾玮上尉呢?快带我去看她,她受的伤可重吗?”虽然顾玮受伤是从敌人那里听说的,但孙队长宁可信其有。
郑奋不由自主地道:“顾上尉就在后面的住宿区。她自受伤后。已经整整一个月昏迷不信……”他突然一怔,猛地顿住了脚,忽地举起了枪,大吼道:“不许动!站住!姓孙的。你还说自己没叛变?!你被俘前根本不知道顾玮上尉受了伤。除了那些崖山的敌人。绝不可能再有第三者告诉你这消息了!”
战士们也反应过来,顿时一支支枪对准了孙队长,是啊。孙队长如果是自行逃出基地的包围的,他又怎么知道顾玮在崖山受伤的消息?
孙队长举起了手,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不用最后的手段获得战士们信任的话,一味在天宫庄园拖延下去,天知道会有什么不测的后果,那个从崖山来的异能者王路,真是太可怕了。自己在基地老大王桥等人手下受了一个月酷刑没吐一个字,却不知道那王路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变异成智尸,还在自己脑海中植入了虚假的记忆,让自己乖乖将采风行动以及家园的机密都吐了出来--自己的确是家园最大的叛徒。
孙队长虽然冒死从中信大厦上一跳从而脱身,但他不敢确信,王路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摆脱了,因为,他对异能者和智尸的手段和本领毫无所知,也许王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能追踪自己呢。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孙队长高举双手:“郑奋中士,你过来,解开我的衣服。”
郑奋一愣,不知道孙队长在这紧要关头怎么会下这样奇怪的命令,但他想了想后,还是走上前来--孙队长的病号服因为在下水道爬行,早就脏的看不出样子了,连带里面身上的绷带,也肮脏不堪。
郑奋解开了病号服,他的眉头就是一皱--里面的绷带被撕扯过,有的伤口暴露出来了,见鬼,这是谁处理的伤口?肌肉都已经腐烂变黑了!该死,这哪里是治疗,根本就是在谋杀!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身上有这样的伤口,光是发炎高烧就能要了他的命--咝,郑奋倒抽一口凉气,持枪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孙队长的话声依然平静无波:“掀开我的绷带,你就能找到答案。”
郑奋咬紧牙关,使劲握了握拳,这才向孙队长衣服内的纠缠在一起的绷带伸去,乱成一团的绷带被撩了起来,郑奋只看了一眼,就如触电一样跳了回来,他的枪口几乎捅到了孙队长脑门上,嘶声大叫着:“智尸!智尸!你变成了智尸!”
哗啦啦一阵响,所有的战士,包括第一小队曾经被孙队长舍身相救的战士们,都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枪口直直地瞄准了孙队长!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绷带下,孙队长心口的位置,有个黑乎乎的大洞!
他已经不是自己的战友了,他是智尸!
家园的战士们对丧尸、智尸,有着最彻骨的恨意,在建立家园的苦难进军中,不知多少战友在身边一个个倒下,被丧尸咬死或咬伤,所有的伤者不是自杀,就是被身边的战友暴头,丧尸、智尸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现在,他们尊敬的孙队长,也变成了智尸!
那他,就是敌人!
面对环绕身边的枪口,孙队长不为所动,沉声道:“没错,我是智尸,可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吃过人,在我心中,我依然是你们的战友。我到这里来,就是想救你们的,所有人必须撤退,撤退到11号作战方案甬港石化工业园区,请求那儿守卫部队的支援。”
郑奋面对着一脸平静高举双手毫无反抗的孙队长,手指在扳机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他哑着嗓子道:“为什么要去找11号作战方案甬港石化工业园区的守卫部队,你怎么知道他们还存在?我们的电台坏了,没法和他们联系,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支援我们?”
孙队长快速地道:“因为将我变成智尸的崖山异能者,曾经利用守卫部队的名义来欺骗我,这就说明,甬港石化工业园还有坚持战斗的部队,而且非常被崖山的异能者忌讳,他们以守卫部队的名言欺骗我,就说明下意识里。他们认为守卫部队是崖山和基地的大敌。是我们的朋友。”
孙奋死死咬着牙,其实在这一个月时间内,他何尝没想过向外界求援,可问题是所有的动力伞都损失殆尽了。电台又出了故障。根本无法和远海的母船联系。因为基地的人员在外面搜索频繁。队员们只能窝在天宫庄园内,连外出补充物资都做不到,事实上曾经有几个基地枪手到天宫庄园内搜索了一圈。为了不暴露踪迹,队员们如缩头乌龟一样躲藏了起来,这样的奇耻大辱,如果不是考虑到要保护不能轻易挪动的顾玮,大伙儿早和基地的人拼了,哪怕是用两条腿也要跑到海边,死也死个痛快。
郑奋不是没考虑过求助于11号作战方案中甬港市的要点守卫部队,可他不敢保证对方一定还存在,要知道,他们沿海岸线南下,不止一次发现过这些要点被丧尸占据着,里面的守卫部队荡然无存。
虽然执行这个方案的都是精英部队,但面对生化末世初期时遍及整个大陆的动荡,士兵也是人啊,也一样顶不住的。
守卫部队不是超人,他们需要补充子弹,修整枪械,会受伤,会生病,需要卫生设备和医务人员,需要吃饭,需要睡觉,但丧尸,却是无穷无尽的,更糟糕的是,通常需要保卫的要点地区,都是地形复杂的工业园区,这就更增加了防守的难度。
正是因为前进无门后退无路,郑奋身为采风行动剩余部队中军衔最高的战士,只能带着大家窝在天宫庄园,虽然他心里清楚这是一块死地,但总不能让大家没头苍蝇一样冲出去。他虽然安排了几个身手最好的战士外出侦察,可很快就被数量众多的丧尸给逼了回来,憋屈的战士们为了不引起基地搜索人员的注意,不仅不敢开枪,就是杀了个把丧尸还得把尸体藏起来,以免暴露踪迹。这些特种战士最拿手的就是潜伏与暗杀,可碰上以万计数的集群丧尸,一样没辙。
郑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孙队长,他如今已经是一只智尸了,虽然如果不看他身上那可怕的腐烂的伤口,只看他的脸的话,他依然是那个自己尊重的上司,肩并肩战斗的战友……按照家园的铁律,郑奋应该第一时间一枪打爆孙队长的头,然而他的手指就是扣不下去……
终于,郑奋怒声嚷道:“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找个手铐来,把这只智--把这家伙给老子拷起来!”
战士们中间传来轻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郑奋假装没听见,他知道这支队伍里好几个战士和孙队长有着过命的交情,虽然大家都知道孙队长已经是只智尸,可看着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面貌、言语完全与生前无异--如果孙队长是只会乱吼的丧尸,大家一枪爆头绝没有心理负担,可偏偏他成为智尸后,与生前全无二致……
郑奋甩了甩头,决定暂时将这事抛到脑后,还有生死攸关的事等着他来决断,郑奋对已经被一名战士铐上手铐的孙队长道:“你打算怎么去甬港石化工业园区?顾玮受伤很重,必须用担架担着走,外面丧尸又这样多……”
孙队长断然道:“丧尸不是问题,我能指挥它们不袭击我们。”
郑奋大大松了口气,没有丧尸的干扰,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这时孙队长道:“先带我去看看顾玮上尉。”郑奋点了点头,带着孙队长向后方走去。
与此同时,在天宫庄园门外,王路心急地踮着脚向远处看去:“周春雨是怎么回事?用电台再催催他,怎么这时候还不到。”
王路却不知道,让周春雨率领的支援部队迟迟赶不过来的,正是他乱指挥丧尸的原因。因为受到王路覆盖甚广的脑电波的召唤,周边数平方公里的丧尸都向天宫庄园涌来,一时间将几条马路挤了个水泄不通,周春雨的装甲车硬是被堵得死死的。
车内异能者擦着满头大汗驱散丧尸,可他们的异能如何与王路的脑电波相比,刚刚驱走一批丧尸好不容易车前腾出点道路,这还没挂上二档呢,又一批丧尸涌了过来……任周春雨冲着异能者的脑袋比划着枪大吼,这三辆装甲车硬是爬得比乌龟还慢。
王路跳着脚的压着嗓子骂周春雨等人磨蹭,王桥和王比信却不为所动,王桥淡然地道:“要不我们先进入庄园骚扰一下那些战士们?他们带着伤员行动不便,只要将他们牵止住,等支援部队上来慢慢收拾他们就是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背后的黑枪
王路挠着头,思索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打草惊蛇也不见得是好事啊,这时,无论是王路、王桥还是王比信,浑然不知,300多米处,几支枪,正在瞄准着他!
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只要轻轻一扣扳机,一颗762毫米的枪弹就能以735米/秒的速度,击中--王路的脑袋!
300多米,这已经快到五六式步枪有效射程的400米极限了,这样的距离,不是特等射手,根本没把握开枪。
但是,如今这几个持枪者却极有信心,确切地说,是在幕后合体操纵这几个持枪的功夫丧尸的王璐、黄银凤,极有信心。
没错,正隐藏在一块坡地后面,操纵着功夫丧尸向王路瞄准的,正是王璐和黄银凤。
如果说,在洞桥镇战争以前,王璐对王路是漠视、戏弄的心态的话,如今王路已经成了王璐的头号大敌,因为在洞桥镇,王路居然用脑电波击败了王璐。
一个人类,一个异能者,居然在智尸最拿手的脑电波上,击败了智尸。
杀了他,杀了王路,绝不能让他活在这世上。
当王璐带着黄银凤,后面跟着沐原,匆匆在功夫丧尸的护卫下,逃出洞桥镇时,这是他脑海里唯一转着的念头。
要杀王路,但又要保住自己的命,王璐并不想再如洞桥镇战争那样,和崖山、王路摆明刀马的硬拼,因为那根本没用,丧尸的数量再多,在王路面前都是渣,要杀人,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暗杀。
从背后射来的子弹,才是最难防的。
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只要几杆枪,就能将王路杀死,而自己却又毫无风险。
王璐决定暗杀王路后,毫不迟疑,立刻带着黄银凤、沐原以及几个兄弟姐妹,带着枪支,一直守在崖山外,准备等王路外出露脸时。远远一枪干掉他。
没想到,机会这样快就来了,王路居然带着人乘车来到了基地,王璐一路紧紧跟随。直到来到天宫庄园门口,才寻到了下手的好机会。
沐原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枪,无聊地看着王璐和黄银凤指挥几个“兄弟姐妹”远远地瞄准着天宫庄园门口王路一行三人,他在心里摇了摇头,王璐败在王路手里后,胆子是越来越小,明明自己这一边的人、枪数量都比王路多,何不贴近了打?非要找诸多借口,什么“不能和兄弟姐妹离得太远。万一被王路干扰了怎么办?”“300多米的距离还在五六式有效射程之内,兄弟姐妹不受呼吸心跳的干扰,射击精度大,完全可以做到一枪爆头。”躲得远远的才敢下手。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王璐还是怕了王路。王璐是只很强大的智尸,但他在有着几乎相同能力的异能者面前,也跟个普通人一样。而且,正因为有着长久的生命,就更不愿意轻易犯险。
沐原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枪,,哪有这样麻烦,让老子摸上去,在背后给王路突突一梭子,就全完了。
这边厢。王璐并不知道沐原在腹诽,他操纵着合体的兄弟姐妹将王路的身影牢牢套在准心内,五六式是老枪,没有多功能导轨,上面无法安装现代化的瞄准镜,但是。这对与自己合体的兄弟姐妹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它们有着能在暗夜视物的锐利的眼睛,有着稳定的胳膊,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王璐有把握将王路一枪爆头。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开枪,完全是因为受到随同王路在一起的那两个使者的干扰,那两个叛徒使者!
王璐认得出陪伴在王路身边的那两个使者,分明就是洞桥镇帮王路解围的那两个,虽然不知道他们和王路是什么特殊关系,为什么要帮助他,但是,这样的叛徒,就该死!
当然,这也是王璐想想而已,利用功夫丧尸是无法杀死使者的,当王璐合体操控兄弟姐妹企图伤害另一只智尸时,兄弟姐妹都会表现出抗拒的反映,严重的话,会当场脱离合体,将王璐踢下线。
如今那两个使者挨在王路身边,无意中挡住了射击的弹道,无论是王璐,还是黄银凤,操纵的兄弟姐妹都无法开枪。
王璐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王路身后还有一支援军,如果不赶紧趁援军抵达前干掉王路,就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王璐扭头对旁边无聊地嚼着草根的沐原道:“沐原,上来,瞄准王路,开枪。”
沐原一愣,继而大喜,但很快又垮下脸:“不行的,这距离太远了,我根本打不中的。”
王璐道:“蠢货,谁指望你打中王路了,因为有那两个使者挡着,我合体的兄弟姐妹无法开枪,你过来瞄准他们开几枪,打得中最好,打不中的话,也能打散他们,正好让我下手。”
沐原应了声,爬到了土丘后,略一瞄准,手指一扣,哒哒哒,一串子弹就飞了过去。
这一梭子弹,顿时在天宫庄园内外引起轩然大波。
孙队长和郑奋中士正站在顾玮的床前,顾玮双目紧闭,胸膛看不到起伏,太阳穴上豁然插着一枚粗大的针头,郑奋低沉着嗓子道:“顾玮上尉从崖山被我们救回后,就一直这样子了,我们不敢动那枚针,怕触动脑组织反而伤到她。只不过,虽然心跳、呼吸都很弱,可喜的是她的状态倒还稳定,刚开始我们只能用随身带的葡萄糖化开给她进行静脉注射,等葡萄糖都消耗完后,我们以为顾玮非死不可了,可没想到她居然安然无恙坚持到现在。”
孙队长盯着那枚针,又看看顾玮平静得犹如熟睡的脸色,不知想到了什么,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道:“不管如何,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到甬港石化工业园区找守卫部队,我想他们会有医疗设施救治顾玮的。”这时,两个战士已经已经抬着一个自制的担架来到了床边。准备将顾玮挪到床上。
郑奋中士瞟了眼孙队长腕上的手铐,动了动嘴,没说什么,手伸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正要摸手铐的钥匙,就在这时,一阵枪声从天宫庄园门口传来,郑奋一愣。转而勃然大怒,他一把举起枪:“姓孙的,你果然是叛徒!一定是你把敌人带到天宫庄园来的!”
孙队长面无表情地道:“郑奋中士,打开我的手拷。给我一杆枪,我掩护你们撤退。”他直视着郑奋的眼睛:“如果我要害大伙儿,用得着动刀动枪吗?我,如今可是只智尸。”
郑奋紧锁着眉,是啊,孙队长真要害大伙儿,哪里用得着外人帮忙,他的一张嘴,就是最恐怖的武器。
这时。天宫庄园外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在场的战士们稍一听就辨别出那是更多的自动、半自动武器在开火,有的耳尖的战士甚至能认出五六半自动的声音,一位原属第一小队的战士挨近郑奋身边,小心地道:“郑中士,我们在天宫庄园门口那儿并没有安排哨兵,听枪声。也不是我们的八一杠的……”
郑奋也有点迟疑了,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来:“我是03,天宫庄园门口有两支不明武装正在交火,请指示。”
郑奋瞟了孙队长一眼,孙队长立刻道:“马上组织人员撤退,我来掩护你们。”
郑奋一咬牙,举起对讲机:“全体人员注意。立刻全员轻装撤退,从西大门走!”
他背上枪,掏出钥匙,打开了孙队长的手铐,将枪和几个弹匣塞到了他的手里:“你跟我们一起撤退,利用你的能力。给我们从丧尸群中开路,我们沿着鄞县大道快打快撤,只要不受丧尸干扰,我们的战士不怕任何敌人。”
这的确是最正确的选择,也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身为智尸的孙队长的作用,其实原本孙队长就是想这样建议的,只是因为郑奋对他深抱怀疑,不得不退一步主动要求断后。他甚至已经决定,就算是郑奋不给自己枪,他赤手空拳也要和来敌拼命,反正只要不被击中脑袋,自己就不会死,他相信,凭借着自己从枪林箭雨中杀出来的一身本事,绝对能在死之前,让不知通过何种方法追踪上来的王路好好喝一壶。
这时看看手里的枪,孙队长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郑奋的信任,他冲着郑奋重重点点头,对四周的战士们道:“跟我来,杀出去!”这一刻,他不再是只智尸,而是再次成为了战士们尊重的孙队长。
不说采风行动的残余队员们抬着顾玮在孙队长帮助下,从重重丧尸包围中突围而出,在天宫庄园门口,王路抱着头缩在一只垃圾箱后面,扯着嗓子大叫道:“,是谁在袭击我们?是谁在开枪?!”
王比信和王桥比王路镇定多了,趴在地上举着枪冲着数百米处的一个小土丘还击着,王比信冷静地道:“爸爸,别慌,对方也就6、7杆枪,而且他们的开枪的准头太臭了,刚才偷袭我们的子弹都打偏了,现在也一样,你看看,这子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王路稍稍抬起头,果然,虽然对方枪声密集,可准头实在不怎么的,除了偶尔有子弹在自己身边溅起烟柱,至今自己毫发无伤。不过,即使如此王路也不敢冒险,他抱着枪缩在垃圾箱后面,根本不愿意探身还击--其实还击也没用,双方距离实在太远了,王路只能隐隐绰绰看到几个人头,就连王比信和王桥的还击,其实也只是听个响。
王路一边冲着撅着屁股开枪的王比信大叫道:“用电台呼叫周春雨,让他们快点增援!”一边发恨道:“,老子用丧尸淹死你。”说着,指挥周边的丧尸向那小土丘冲过去,这样多的丧尸光用脚睬都能踩死这些暗地里打黑枪的家伙。
然而,王路瞠目结舌地看到,冲上去的丧尸很快又如潮水一样退了回来,他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来--冲自己打黑枪的,不是异能者,就是智尸!
干你娘!这些家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自己离开崖山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居然发现暗敌四伏,洞桥镇的强大智尸算一个,采风行动残余的队员们算一个。自己还刚刚放虎归山了一个被自己玩了把智尸养成的孙队长,现在好嘛,又不知从哪个疙瘩角跑出几个异能者或者智尸冲自己打黑枪。
干你娘咧,流年不利啊!
王路在那儿指天骂地,在小土丘后面,王璐和黄银凤也乱成了一团,王璐使劲挠着头:“怎么回来?兄弟姐妹不愿意冲着那两个使者开枪也算了,为什么他们拒绝冲王路开枪?!”
黄银凤在旁边指挥着自己合体的丧尸。冲着垃圾桶后的王路又开了一枪,这一枪,依然偏了。说真的,垃圾箱并不是什么好的掩体。薄薄的空心箱体一枪就能穿透,王路也是慌了神再加上天宫庄园门口实在是一览无余无处可躲避,这才缩在垃圾箱后,黄银凤合体的丧尸只要打准了,绝对是非死既伤。可黄银凤合体的丧尸打空了整整一个弹匣,依然没打中王路。
黄银凤终于停止了开枪,她甚至没有指挥合体的丧尸更换弹匣,她对王璐道:“不行,我明明已经瞄准了王路。可扣扳机时,合体的兄弟不知为何,总是会偏一下枪口,就好像,就好像他们瞄准的……”
“就好像他们瞄准的是一个使者,一个强大的使者。”王璐断然道,“出于本能。选民从来不能主动伤害一个使者,即使是我们合体也不行,不瞒你说,我刚才因为强制命令合体的兄弟开枪,结果硬生生被踢下线了。这种情况,只有我们面对使者才会发生。”
黄银凤立刻想到了原因:“这样说来,那个王路的异能能影响选民,让他们误以为他是个强大的使者。”
王璐断然道:“兄弟姐妹已经失效了。只有我们亲自动手了,沐原,过来,我们联手干掉王路,绝对不能让这样一个有着特殊异能的怪胎存在下去。,有他在。还有我们混的活路嘛。”
黄银凤也从一只功夫丧尸手里接过枪:“我也来帮忙,多一杆枪总是好的。”
沐原别提有多激动了,什么兄弟姐妹,什么合体,操,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虽然老子断了一只手,不过干掉王路是自己最大的愿望,冒点风险也值得。沐原来道:“咱们得分两边包抄上去,这些选民虽然不能冲着王路射击,可干扰一下对方是没问题的,让他们开枪掩护我们,包抄王路他们的后翼……”
沐原正摇唇鼓舌,唾沫四飞地安排着战术,突然左侧转来一阵发动机轰鸣声,同时传来的还有阵阵枪声。
王璐扭头一看,只见三辆装甲车轰鸣着开了过来,车身的射击孔全开,不停喷吐着火舌,装甲车四周的丧尸纷纷倒下,车辆的特制防爆轮胎直接从丧尸尸体上压了过去,向天宫庄园驶去。
却原来,周春雨等人听到枪声后,知道大事不妙,又接到王比信通过电台的连声催促,干脆用火力开路,将挡在前面的丧尸全都杀死,虽然此举极浪费弹药,但如今崖山基地两方的最高首领--王路王桥双双遇险,这个时候谁还顾忌弹药啊,开火,开火,就算是把子弹全打光了,也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内将王路王桥救出来。
王璐一看到装甲车的身影,当即决定:“撤!”说着头也不回,转身就隐入了四周的丧尸中,后面黄银凤和沐原紧跟而上,谁都不是傻瓜,暗杀王路的最好时机已经失去,再呆下去,只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三辆装甲车排气管喷着黑烟,嘎一声停在了天宫庄园门口,一字排开,挡在了王路等人面前,呯一声,车后门被重重推开,“下车!下车!”周春雨嚷嚷着带头跳下了车,后面跟出关新和大批的崖山基地枪手,个个依着车体持枪瞄准外面。
周春雨带着几个枪手狂奔到垃圾桶边:“王哥,你有没有受伤?”
王路猫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好,没吃生活,快、快、快,上车。”在周春雨的护卫下,连跑带跳上了装甲车,直到在散发着机油味的车厢里一屁股坐下来,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总算捡了条命回来。
周春雨这时也已经看清王路身上除了灰尘污渍的确没有伤痕,他忙问道:“你们是被姓孙的那个家伙发现了?被他杀了个回马枪?该死,他哪里弄来的枪?”
王路喘息着摇了摇手:“不是那个姓孙的--我甚至怀疑刚才袭击我们的不是家园采风行动的战士,他们的射击水平太臭了……听着,姓孙的已经进入天宫庄园了,里面还有别的活人,显然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你立刻派人去搜索--只不过咱们这儿打了半天,庄园里还没有一点动静,十有那些战士已经逃跑了,可你还是去探查一下为好。还有,西侧300米处有个土丘,偷袭我们的人就埋伏在那儿,也派支小队去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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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顾玮的抉择
周春雨一一应了,当下高声下令,分派人员分头行动,王路却让王桥和王比信留了下来,保护自己,他如今已经是惊弓之鸟,把自己的小命看得分外重,接二连三的偷袭和暗杀,快把他的苦胆都吓破了。
如果不是想撑着点儿崖山基地联盟最高首领的脸面,王路甚至打算现在就乘着装甲车回基地--不,直接回崖山。
王路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儿,搜索西侧小土丘的关新先回来了,回报土丘那儿除了一地弹壳,啥都没有,暗杀者一击不中,转头就跑了。关新给王路看了几枚捡来的弹壳,他跟着老丈人,倒也学了些粗浅的军事知识:“这是五六半自动步枪的子弹,那些偷袭王哥你的人肯定是外行,哪有离着300多米远开枪的,这又不是专业的狙击枪,五六半在这距离上想打中目标,基本就是靠蒙了。”
王路烦躁地一挥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线索?”
关新一摊手:“真没有,我们把那座小土丘扒了个遍,差点将它挖了开来,什么线索也没有,对方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挠了挠头:“对方能在重重丧尸包围中走得这样利索,不是异能者,就是智尸。”
王路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他突然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次暗杀我的家伙,和洞桥镇那只智尸其实是同一个?”
关新一愣:“这个,还真不好说。我是没见过洞桥镇的智尸长啥样的。王哥你见过吗?”
王路摇了摇头:“我和它交过手,可没对上面,当时急着救王比安和你们,哪有这个心思。”
这时,周春雨也回来了--天宫庄园内找到多人住宿的痕迹,但是里面的人员已经潜逃了。
周春雨道:“王哥,我已经派出了几支小队伍四下搜索……”
王路一抬手,无精打采地道:“不用了,把所有人员都招回来,咱们这点子人马撒出去。当真成了扔出去的肉包子。绝对是有去无回。”
他晓得,很显然,孙队长已经和家园采风行动的队员们汇合了,这两方势力之中的任何一方。如果单独和崖山基地联盟扛上。王路有实足的把握干掉对方。可是,如今两者抱成一团,就绝对不是王路啃得下来的。搞不好,还得蹦一口牙。该死,自己真是自作聪明,为了掏出情报,将孙队长转变成了智尸,在他的帮助下,沿途的丧尸们再不成障碍,采风行动队员们逃出生天不在话下。
这盘棋,自己可真是下了一手狗屎棋,臭不可闻啊。
王路正如怨妇yiyang自艾自怨着,突然听到装甲车外呯地一声枪响,吓得他身子一缩:“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是家园的士兵打回来了吗?”
周春雨探身出门,瞟了一眼,缩回了身子:“没有敌人,是王桥开的枪。”
王路一怔,继而大怒:“搞什么啊。”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距离极近,就在车旁。
王路刚要发火,却又一愣,王桥是智尸,他可不会做蠢事,看周春雨脸上古怪的神情,欲语还休的样子,这里面绝对有鬼!
王路弯着腰,钻出了车后门,他一眼看到,王桥站在装甲车旁,手里的八一杠枪口还在冒着烟,有两具尸体倒在他的脚下,头上的伤口汩汩流着血和白花花的脑浆,还有一个基地的枪手,站在王桥面前,身子抖得像筛子yiyang,鞋子旁流出一摊yeti,却是尿裤子了。
王路刚要喝问王桥这是在做什么,却见王桥抬起枪,用枪口戳了戳站在他面前的可怜虫:“你确定,你就是派这两个蠢货到天宫庄园搜索的?”
那名枪手小头目话都说不利索:“是、是、是、是……”
王桥淡淡地道:“废物,庄园里藏着这样多大活人都查不出来,活着就是浪费老子的粮食。”他再次抬起了枪口,枪手小头目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饶命!老大,饶命啊!您要求搜索的地区这样广,时间又紧,我把手头所有的枪手和异能者都派了出去,连我自己也没日没夜搜索,实在是对方太狡猾,才没找到他们。我是该死,只听了他们两个的汇报,没有再多派人复核一下,可老大看在我跟了你这样长时间的分上,饶了我。”
王桥淡淡地道:“你的一个小小疏忽却差点害死了王哥,我要是饶了你,等着你下次再来害我吗?”说着将枪管插进了小头目的嘴里。
王路赶紧喝道:“王桥,住手!”
王桥转过身:“王哥,什么事儿?”
王路大步走过去,拨出那小头目嘴里的枪,扯着王桥往旁边走了几步:“这事儿也怪不得他,毕竟家园的战士都是长年作战的精英,不是咱们这样的民兵能对付得了的,你已经杀了两个直接搜索的人,这负责指挥的,就算了。”他这几句话说得声音极大,却是故意让旁边基地的人员听到的,转而立刻压低嗓子道:“王桥,你怎么回事,我上次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不准杀人吗?”
“我没有杀人。”王桥淡然地道:“我这是在执行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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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自己一行人安全到达甬港石化工业园区,和11号作战方案的守卫部队接上头,又该拿孙队长怎么办?是杀了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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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钢铁残躯
顾玮若有所思躺在担架上,她突然道:“请孙队长过来。”郑奋一怔,但还是依言叫来了孙队长。
顾玮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上司,温言道:“孙队长,你知道,我虽然是上尉,可却是个专业官,对军事方面远不如你内行,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郑奋在旁边瞪得眼珠子都突了出来,他不顾纪律地嚷道:“顾上尉……”
顾玮一抬手:“郑中士,我只知道一点,孙队长已经用行动证明,他是我们的战友,不管他是……我都信任他。”
郑奋沉默下来,孙队长依然目无表情,他对顾玮道:“你能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的建议是,我们立刻赶赴石化工业园区,借助那里的守卫部队的设备与公海上的母船取得联系,在第一时间返回船上,然后,我们回家园。”
无论是顾玮还是郑奋,以及旁边支着耳朵听着的战士们,都是齐齐一愣,顾玮喃喃地道:“回家园?回家?”
郑奋终于回过神来:“什么?你是说让我们当逃兵?你可别忘了,我们那样多的兄弟死在崖山和基地手里!你自己也说了,基地的首领其实是智尸,基地名为幸存者团体,其实就是一个智尸掌控的魔窟,谁知道那些智尸在暗地里怎样残害人类,而崖山更是害死了姬联锋,我、我们不为兄弟们报仇,就这样溜了?”
孙队长并不多看郑奋一眼,直视着顾玮道:“我们肩负着采风行动的重任。钟院士急需这些材料样本才能研究出疫苗,而疫苗是我们建立家园并且守护家园的惟一使命。顾上玮,采风行动已经夭折了,我们的战士伤亡过半,动力伞具全毁,母船上虽然还有几具备件,但已经不足以支撑起一次奇袭。我们必须撤退,如今东南沿海一带已经进入了夏季,很快就会有台风在大洋上出现,就算是有气象卫星云图资料提供警报。我们的母船依然难于正面对抗一场台风。连热带风暴也不行。”
“我们必须撤退,带着已经搜集到的材料样本,第一时间赶回家园,以供钟院士研究所用。”
顾玮轻轻咬着唇。她打量着旁边战士们的面色。有的战士听到能回家脸有欣喜之意。但也有战士如郑奋yiyang愤愤不平,她迟疑道:“回家园吗?我们此行的任务目标只完成了二分之一啊,样本数量并不算多。如果我们现在就回家园的话。万yiyang本不足以支撑钟院士的试验,那就意味着我们还得再重新组织一支队伍搜集样本。而那个时候,我担心采风行动已经在各幸存点之间传播开来--孙队长,你知道,各大城市的幸存点之间虽然少有直接的人员来往,但依然还能通过电台交流,采风行动一旦经口口相传后,就会引起幸存者们的警惕,我们再想奇袭,就不好办了。”
孙队长道:“顾玮上尉,如果你是担心样本不足以支撑试验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并不需要担心了--”他上前一步,扒开自己的衣服,撩起纱布:“我想,相比于异能者的样本,我这只活着的智尸是更好的研究对象,钟院士可以用我的身体做任何试验,甚至,如果他想拿我的脑子做切片的话,我也愿意。”
顾玮直视着孙队长身上大大小小腐烂的伤口,尤其是对心口位置那个大洞深深地看了好几眼,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顾玮扭头对郑奋道:“郑中士,你已经听到孙队长的建议了,我命令采风行动所有队员,全力向石化工业园区进发,等等,停下担架。”
担架停下了,顾玮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刚起身时,她的身子晃了晃,但她很快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走了两步,然后,以急行军的步伐,大步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走。”
战士们互相对视了几眼,看了看顾玮的背影,对她额角太阳穴发丝旁露出的短短一截银色的针头尾部,更是闪烁着眼神--顾玮可是整整卧床一个月啊,但是清醒后,却如同一个没事人儿yiyang,大步前行。
但所有的人都没吭声,只是紧紧跟上了顾玮。
入夜的时候,顾玮和战友们终于顺着沿海北线,来到了以镇海炼化为主的石化工业园区,站在一处高坡上,战士们看着夕阳下的工业园区,不禁眯起了眼睛--地平线那一端,巨大无匹的储油罐,管道纵横盘踞、如迷宫yiyang复杂而又粗犷的炼油设备,散发着大工业之美。
顾玮松吐了口气:“我们到了,不知道守卫部队会在哪里。”
孙队长指点着道:“我此前曾看过镇海炼化的资料,这家企业光员工就有近万名,拥有自己的学校、居民区,甚至还有个专用码头,整个厂区占地数百公顷。这样大一个区域,如果守卫部队想全面防守的话,那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认为,防守部队只可能择要点固守,而位置,就在这里……”
孙队长手指的方向,正是靠着海边的巨大的储油罐和管道纵横的炼油厂区。
战士们快速在如同一座小城镇yiyang的厂区内穿行着,工业园区里如任意一座经历过生化危机初期的浩劫的城市yiyang混乱,废弃、燃烧后的车辆残骸横七竖八地堵在马路上,街两边的所有商店都有被打砸的痕迹,有的饮食店被julie的爆炸炸塌了半边--显然是天然气管道被引爆了,疯长的杂草有半人多高,不时可以看到草丛中有不详的晃动。
自然,这里也不缺丧尸,小巷里、房屋内,都可以看到丧尸晃动的身影,有不少丧尸嗅到久违了的生人味。吼叫着扑上来,但立刻被孙队长一一驱赶走。
战士们久经类似的场面,除了提高戒备外,倒也没有多余的表情,顾玮倒是有些紧张,她是医务军官,平时都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难得亲上一线,看着这样多丧尸,自己这一队人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多多少少有点情怯。她不由自主地向孙队长靠拢了一点。不知为何,虽然明明知道孙队长是智尸,她心里却始终没有恶感,反而。有种莫名的亲近。
顾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感觉。家园的战士们也有在她面前活生生变成丧尸的。但她对着对方的脑袋开枪时,虽然有点痛惜,但更多的是对生化病毒的厌恶。然而。在面对孙队长时,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说,这是因为孙队长是智尸,外表更像人吗?
顾玮不知不觉中,离得孙队长又近了点,孙队长瞟了她一眼,放缓了脚步,两人基本是肩并肩了,孙队长悄声道:“别害怕。”
顾玮一怔:“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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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对园区的结构并不熟悉,孙队长同样一无所知,有不少通道已经被倒塌的建筑或烧毁的车辆给堵得严严实实,甚至有大段大段的路面完全被泄露的石油所淹没,根本无法落脚,孙队长不得不绕道而行,不知不觉中,从开阔的大道,进入了厂区越来越窄的通道,孙队长只能勉强保持往海边前进的大方向,才不至于彻底迷失在这金属构成的迷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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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会师
孙队长道:“我发现我指挥丧尸的范围也就在百米之内,结合我们以前和丧尸、智尸之间的战斗可以断定,智尸的控制距离是受到限制的--你在这个范围内搜索,应该能找得到。”
郑奋阴沉着脸扫视着孙队长所指的东北方向--百米范围说起来并不大,可如果智尸猫在那根管道里,自己又如何找到它?
这时,孙队长突然又道:“对了,金属会屏蔽我的感应,我想对智尸来说也是同样的,它如果想指挥丧尸们,肯定会找破损的管道,怎么也得露出脑袋。”
这倒是个好消息,总算让战士们缩小了搜索的范围,只是,这黑咕隆咚的--郑奋一咬牙:“谁还带着燃烧手榴弹?”有位战士道:“孙中士,手榴弹总共只剩下三枚了,只有一枚是7l式燃烧手榴弹,给,全在这儿。”
郑奋接过装在一个超市塑料袋里的两枚86式全塑无柄手榴弹和一枚7l式燃烧手榴弹:“大家听着,我会往东北角百米范围内扔手榴弹,大伙儿借着爆炸的火光仔细观察目标,特别是破损的、有洞口的管道,一有可疑目标立刻开火。”
战士们低声应了声“是”,大伙儿都知道郑奋的这一招儿有多危险,86式全塑无柄手榴弹有1600颗钢珠,爆炸时有效杀伤距离最远可以达到几十米,一不小心,直径三毫米的钢珠就可能打在自己身上--这结构复杂的管道群就象热带雨林到处林立的大树和气根一样,手榴弹可扔不远。搞不好还会反弹回来。
但是,看着包围着自己的丧尸越来越多,只只张牙舞爪,虽然在孙队长的压制下一时没扑上来,可离众人却是越来越近--没有时间磨蹭了。
郑奋高声下令:“小心,手榴弹!”
一颗86式全塑无柄手榴弹脱手而出,飞进黑沉沉的夜间,所有的战士都憋住了气息,竖起了耳朵,就听到咚咚咚。手榴弹撞在金属管道上。又反弹落地的声音,然后,轰一声巨响,黑夜中冒起一团火光。根据作战条例。此时战士们都应该找掩体。再不济。也要就地卧倒,然而所有的战士都站得稳稳的,借着手榴弹爆炸时那火光。手里的枪口喷出一道道火焰,射击声此起彼伏。
不得不承认,家园的战士们战斗素质的确过硬,在又累又渴了一整天,在炎炎烈日里长途行军,疲惫不堪的情况下,仅凭着手榴弹的短暂爆炸时的闪光,硬是击中了好几个目标,不时听到有丧尸从管道上掉落下来的声音。
然而,郑奋脸上毫无喜色,因为,四周的丧尸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又逼近了几步--智尸并没有被击中。
郑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木柄的7l式燃烧手榴弹,闭了闭眼,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看到的有几个裂口的管道所处方位,他扬声道:“注意11点钟方向,手榴弹!”
轰,7l式燃烧手榴弹炸出一团火光,然后持续的燃烧起来,将11点钟方向的管道照得通明,能看到有大量的丧尸在管道后爬行,战士们再次开枪,这次有火光的持续照明,他们的射击精度大大提高,不断有丧尸爆头摔落下来,然而,直到7l式燃烧手榴弹在40秒后熄灭,郑奋还是没看到智尸的影子。
郑奋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手里,只有最后一枚86式全塑无柄手榴弹了,如果还不能找到智尸,大伙儿真的要……他突然凑到孙队长背后:“如果真的不行了--你一定要将顾玮上尉救出去!”
孙队长点点头:“我会为大家报仇的。”
郑奋知道,孙队长这并不是虚言,其实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队员们,孙队长孤身攀爬入管道内,肯定能找到并杀死智尸。
“谢谢。”郑奋点点头。
郑奋掏出了最后一个手榴弹,扬手扔出,然而,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嘶声大叫:“卧倒!”话音未落,他一脚将身边的一个战士踹倒在地--手榴弹撞在了一根管道上,反弹了回来!
轰,爆炸声几乎就在战士们5、6来米远处响起,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郑奋在硝烟中边咳嗽边嚷道:“有没人受伤?有没有人受伤?”他的声音都止不住有些发抖,自己的这个低级错误,不知会害死多少战友。
黑暗里陆续传来声音:“我没事。”“没受伤。”“我也没事。”
搭,一声轻响,有人打亮了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在微弱的火苗下,郑奋一眼看到,孙队长正趴在地上,他的身下,护着顾玮和另外两个战士,然而郑奋顾不上感谢一声孙队长,因为就在孙队长岔开注意力的这点子时间,四周的丧尸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扑了上来,“开火!开火!”郑奋大叫着。
连绵不断的枪声伴着枪口的焰火不断在黑夜里闪过,孙队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滚开,退回去,退回去!卧倒!卧倒!”
孙队长突然大叫道:“智尸就在旁边!太近了!我压制不住它!”几乎是在同时,无数条黑影扑了上来,有个战士连开三枪也没击中对方的头部,被丧尸搂住肩膀,一口咬了下去,那战士闷哼一声,拔出军刺,扑一下从丧尸顶门贯脑而入。
郑奋疯狂地向手榴弹爆炸过后重新恢复漆黑一片的炼油设施扫射着,他知道,智尸就在近旁,然而,自己看不到它,看不到它啊!
咔哒,弹匣打空了,郑奋一摸战术背心,掏出了最后一个弹匣!
就这样完蛋了吗?好不容易才从崖山基地的追杀中逃出来,却又落到了丧尸和智尸的嘴里。
就在这时。突然,黑暗的空中亮起一朵小小的火苗,紧接着火苗越燃越大,越燃越明亮,终于呼的一声熊熊燃烧起来--却原来,手榴弹爆炸后,将一处残余着油料的管道给炸破了,里面密闭的油料泄露了出来,又被子弹溅起的火星给引燃了。
这突如其来蹿起的长长的火苗,将左近照得雪亮。郑奋大喜--终于有光源了。正当他紧张地搜索着智尸有可能藏身之处时,远远传来一声枪响,一只丧尸--不,一只穿着镇海炼化工作服的智尸。从一个管道缺口里栽了下来。重重摔到了地上。借着火光。郑奋一眼看到,智尸的额头有个大洞。
孙队长终于夺回了对丧尸的控制权,在他的厉声呵斥下。刚刚还在贪婪地撕咬着战士们的丧尸们老老实实退了回去,隐入了黑暗中。
然而,郑奋一点没有欣喜之色,相反,他警惕地举着枪,向四周瞄准着--刚才那击毙智尸的一枪,并不是自己的战友发出的,而是来自暗处的一支狙击枪。
是谁开的这一枪?!
郑奋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在炼油管道的一处平台上,探出一个人影,高声呼唤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居然敢夜间闯进炼油厂来,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里的管道到处有残存的油料,你们又扔手榴弹又开枪,是不是想将这里一把火都烧了?喂,还愣着做什么?快把火灭了啊。”
郑奋上前一步,将枪口下垂,示意自己没敌意,大声道:“多谢帮忙,请问这位朋友是哪里来的?”
对方不耐烦地道:“尽他妈的废话,快把火灭了,那,看见没有,右边6米处有个阀门,把它关了就能切断油料。灭了火后,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顾玮在旁边听得明白,借着火光打眼一看,果然有这样的一个阀门存在,她立刻指挥战士们上前关阀门,那阀门久未保养,旋转起来颇为沉重,2个战士一起用力,才在令人牙齿发酸的吱吱声中,将阀门关闭了。那管道里的残余油料本就不多,阀门一关后,火头渐渐小了下去。
顾玮心中一动--那陌生的狙击枪手对这工厂如此熟悉,很有可能就是11号作战方案在此的守卫部队,她也顾不上客套,突然冲着平台上大声报出了一串号码。
平台上,已经再次隐藏起来的人影,听到这串号码后,咦了一声,探出头来:“这是我们的电台呼叫暗号,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到底是谁?”
顾玮强压住激动的心情:“我们是11号作战方案负责疫苗研发的保卫部队。”
黑暗中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传过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报上你们的电台呼叫暗号。”
顾玮飞快地报出一串数字,平台上顿时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战术手电筒亮了起来,一个人影背着枪匆匆跑下曲折的楼梯:“我的天啊,这是真的,疫苗研发机构真的存在!天哪,天哪,自从生化危机爆发以来,我们就再没听到过你们的消息,还以为这支部队已经失败了……可没想到你们真的存在。”
听到“我们”两字,顾玮和郑奋交换了一个眼色--这说明石化工业园区的守卫部队依然成建制存在,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顾玮迎上前去,敬了个礼:“家园采风行动临时指挥官,顾玮上尉。”
对方啪一个立正,回礼:“甬港市石化工业园区守卫部队,唐楠杉中士。”他一脸兴奋:“家园?你们自称为家园吗?对了,你们的总队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在电台里从来没搜索到你们的呼叫?你们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对了,什么是采风行动?该死,我问这些做什么--战友们,你们身上有没有带疫苗?”
顾玮看着这个激动得快失态的唐楠杉,摇了摇头:“对不起,唐楠杉中士,我们身上没有疫苗--疫苗至今没有研制出来。”
唐楠杉犹如被挨了一闷棍,兴奋的脸色僵在那儿,半晌才喃喃道:“疫苗还没研发出来吗?”
顾玮叹了口气:“生化病毒是我们见过的最恐怖也是最奇特的疫苗,虽然我们全力以赴。但遗憾的是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采风行动就是为了研发疫苗而进行的一次样本采集行动。但可惜的是,我们在甬港市受到了当地的幸存者团体崖山和基地的联手打击,损失惨重,交通工具也被全毁,我们赶到这里来,就是想得到你们守卫部队的帮助的。”
唐楠杉一怔:“崖山和基地?这两幸存者团体我倒是了解,那基地拉拢了一批枪手和异能者,看起来威风凛凛,其实是一盘散沙。前段时间被我和一位战友戏弄了一番。差点把他们的老大也给收拾了,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而崖山--那只不过是群一心种田的乡巴佬,上次被他们占了个便宜,捡了我们攻打基地的漏。也不知道怎么和基地勾搭上了。但就这些乌七八糟的力量。怎么会把你们弄得如此狼狈?”
郑奋长叹一口气:“唐楠杉中士,你们的情报滞后了,基地的首领其实是个智尸。而崖山的首领王路更是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异能者,在他们手上,我们牺牲了好几个战士。”
唐楠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异能者和智尸--他妈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些人类的叛徒和丧尸、智尸勾结在一起了!该死,这些异能者都该死!”他顿了顿,左右看了看:“这里太危险,走,跟我来。”
顾玮、郑奋、孙队长和战士们跟在后面,那名受伤的战士在经过简单的包扎后,也被战友们架着跟上了队伍--放在以前,这样被丧尸咬伤又无法截肢的战士,早就被自己的战友开枪杀死了。感染者--死,是家园的铁律,有的受伤战士甚至不用战友动手,自己就会爆头自杀。然而,这一次,采风行动的战友们却没有一个人动手,相反,有人还偷眼打量着孙队长,似乎,他能有什么办法拯救受伤的队员。
孙队长将这些闪烁的各怀心思的视线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却无能为力,自己变成智尸,似乎是王路动了什么手脚,他同样没有任何办法救受伤的队员。
众人在唐楠杉的带领下,一路爬高伏底,在迷宫一样的管道群中穿行着,郑奋留意到,唐楠极在经过某些地区时,会先行几步,在暗处摸索着什么,然后再通知大伙儿经过,他知道,那一定是守卫部队设置的用来对付入侵者的机关陷阱。
郑奋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一路来看不到多少守卫部队战士的身影,这不应该,非常不应该,光凭机关陷阱是挡不住丧尸智尸的,以66式定向地雷为例,800个12钢珠预制破片对人类杀伤力极强,可对丧尸来说,身体挨上几粒钢珠,就像吃几粒糖豆,根本不在乎。
事实上,唐楠杉的亮相已经极不合常理了,他身为狙击手,绝不该一人行动,观瞄手呢?火力支援小助呢?让一个狙击手单独面对无穷的丧尸,根本就是自杀式行为!
怀抱着这些疑问,郑奋终于来到了一条地道的入口前,唐楠杉在一扇紧闭的门前敲了敲,立刻,里面传出一阵狗叫声,一个声音从旁边的对讲机传了出来:“小唐,怎么回事,你身后跟着的是谁?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挡在前面,我好几次都要发动地雷了。”
唐楠杉耸耸肩:“对讲机又坏了,我没办法事先通知你,这是家园来的战友--他们是11号作战方案里研发疫苗的同志!”
疫苗在生化末世里无疑是最受关注的,门里的战士惊呼一声,这时,顾玮忙上前道:“我是家园的顾玮上尉,我们的电台呼叫暗号是……你可以和你们的指挥官核实一下。”
门里的战士激动得道:“是、是,我这就打电话通知队长--你这个号码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电台呼叫号我们每个战士都背得滚瓜烂熟,从生化危机爆发至今,我们无数次呼叫过你们……你等等,我接通队长了……嗯,嗯,好的,好的……我这就开门。”
在一阵电机的转动声中,厚重的钢门缓缓移动起来,这时,里面的狗叫声更加响亮了,守门的战士咦了一声,突然嘎一声,才开了半条缝的门停住了,守门的战士厉声道:“唐楠杉,怎么回事?!有丧尸的气味,狗儿叫个不停!你们队伍里有丧尸!”
唐楠杉回头瞟了一眼被架着的伤员,对门内的战士道:“有个伙计被丧尸咬伤了,狗儿一定是嗅到了被感染的气味。”
门内的战士厉声道:“我不能放你们进来,唐楠杉,彻底隔绝感染者是最高指令。不行,我绝不会开门的!”
这时,一直被战友们架着的伤员突然道:“顾上尉,按规定办,咱们家园也有对待感染者的纪律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改变。”他瞟了孙队长一眼,又扭头对架着自己的战友道:“哥们儿,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不过要是变成丧尸那样的玩意儿,我可受不了,还不如死了的好。”(未完待续。阅读。);
第七百二十三章 罐头盒里的风波
顾玮死死咬着唇,是的,家园在面对感染者时有着铁的纪律,这才在茫茫尸海中生存了下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摸向了枪套……“等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让小董跟我在一起留在外面,我会照顾好他的。”说话的,正是孙队长。
顾玮呆立当场,她看看伤员小董,又看看孙队长,最后看向郑奋,郑奋面无表情,缓缓点了点头。
孙队长上前接过小董,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对顾玮道:“需要我就喊我一声。”转身沿着地道一步一拐走了出去。
唐楠杉看得目瞪口呆,只到黑夜吞没了孙队长的背影,这才对顾玮道:“他、他空手赤拳带着个流着血的伤员--这厂区里的丧尸非把他们撕成碎片不可!”
顾玮长叹了口气:“他姓孙,原本是我们采风行动的最高负责人,可现在,他是只智尸。”
唐楠杉失态地“啊”的大叫了一声:“见鬼!你们、你们怎么和智尸勾结在一起……”
郑奋怒道:“我们没和智尸勾结!孙队长是被人害成这样子的--他变成智尸后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没有他的保护,我们早就死了!”
唐楠杉却不依不饶:“别他妈的冲老子吼,反正和智尸打交道的都不是好东西--你们请回,就算你们是家园来的,我们也不欢迎你们……”
郑奋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唐楠杉将手里的枪一横:“就是这个意思,所有的异能者、智尸。和智尸勾结的人类,都是我们的敌人!”
哗,家园的战士们齐齐将枪对准了唐楠杉,唐楠杉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怎么的,想来硬的?老陆,让他们看看眼界。”
门内的老陆早就通过隐藏的监视器将外面的乱相看得清清楚楚,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地道里被灯光照得雪亮,然后是一阵电动机的声音。墙壁突然裂了开来。露出了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射击范围覆盖了整条地道,唐楠杉冲郑奋吐了口唾沫:“有胆子就开枪,老子一个兑你们一伙。怎么着也赚了。”
顾玮急得手足无措。怎么好好儿的。突然闹成为这个样子,她连忙挡在郑奋和唐楠杉之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时。门口的话筒突然咔哒响了一声,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小唐,把枪收起来。”
唐楠杉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愣,手忙脚乱地道:“李队长,你、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
话筒里的李队长轻笑了一声:“我当然要来,保卫着拯救这个世界仅存的希望的战士们,值得我亲自迎接。老陆,开门。”
钢制大门,再一次缓缓移动起来,唐楠杉带着顾玮等人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甬道,然后,钢制大门关上了,接着又是一阵电动机的声音,甬道尽头的又一扇同样厚重的大门再次打开,一名战士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后,轮椅上,一个男子闪着锐利的眼神轻笑着:“欢迎,欢迎,家园的战友们,到这里,就到家了。”
顾玮,郑奋,以及所有的战士们,个个张口结舌,他们看到,轮椅上的男子虽然穿着整齐的少校军装,但他的双臂和双腿,却全部空空如也,坐在轮椅上的,11号作战方案甬港地区的要点守卫部队负责人,居然是个高度截肢的残废!
顾玮大步上前,立正,敬礼:“顾玮上尉。”
残疾军人点了点头:“李广华少校。”
李广华少校注意到家园的战士们都盯着自己残缺的肢体,笑了笑道:“运气比较好,被感染者咬了后及时截肢了。”
顾玮咬着唇,眼眶有些发红,这哪里是运气好啊,这样的四肢高位截肢,不是有撞天的好运气,如何能存活得下来,真不知道李广华少校在缺医少药的末世里,如何坚持了下来,而且还带领战士们牢牢守卫着工业园区。
李广华少校对守门的老陆道:“去,告诉厨房,整点好吃的,欢迎一下来自家园的战友们。”
他又冲着顾玮道:“来,顾上尉,还有各位战友,到罐头盒里好好休息一下。”
罐头盒--顾玮和郑奋很快明白李广华为什么叫这处建筑叫罐头盒了,众人身处的,是一个大型的储油罐,李广华带着守卫部队将它改建成了一个全封闭的堡垒,通过地道与外界相连,储油罐内部分成了好几层,由施工电梯和楼梯上下联通。现在,战士们都被安顿到厨房吃饭,而顾玮和郑奋,则跟随着由唐楠杉推着的李广华,乘电梯来到了最高层。
顾玮有些疑惑,这储油罐体积不是一般的巨大,事实上,比许多小高层都要高,看“楼层”的数量,里面可以住不少人,但是,为什么自己坐着电梯一路上来,并没有听到多少人声。要知道,如今可是夜晚,户外是丧尸和智尸的天下,守卫部队除了留少数哨兵外,大部队早就应该撤回来修整了。
这时,郑奋突然捅了顾玮一下,示意她向自己所指的方向看,顾玮凝神一瞧,只见郑奋示意的一处钢板墙上,有好几个弹痕,她再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类似的弹痕在罐头盒里随处可见。而更触目惊心的是,楼道里、墙壁上,还有许多发暗的阴影--如果顾玮猜得没错,那是陈旧的鲜血在擦拭后留下的痕迹。
天,这看起来坚不可催的堡垒,居然曾经在内部发生过一场战争,是谁,有能力突破那地道和大门,杀入罐头盒来?难道是丧尸?还是智尸?
这时,唐楠杉推着李广华。带着顾玮和郑奋两人,一直来到一个小房间内,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就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些资料。
唐楠杉小心地将李广华少校抱到了床上,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药盒和带吸管的杯子,熟练地取出药,喂李广华嘴里,又凑过杯子让他喝了水。他也不顾外人在旁。又取出听诊器细细检查起李广华的呼吸、心跳起来。他虽然是个狙击手。但做这些活儿,却极耐心细致,看起来已经做过无数遍了。
李广华冲着顾玮和郑奋笑了笑,轻声道:“对不起。我这身子不行。得定时吃药。”说着又是一连串轻咳。
顾玮不知该说什么好。对这样一位英勇的战士,任何的夸赞都是那样苍白无力。
唐楠杉终于收拾好,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意有不善地打量着顾玮和郑奋,李广华也不理他,对顾玮道:“我知道11号作战方案中有个疫苗研究计划,能详细说说吗?”
顾玮并不想隐瞒,原本到石化工业园区救援,就已经打算和盘托出了,要不,人家凭什么帮助你啊。她便大略将生化危机暴发时,全国各地的行动小组从重重丧尸里带着研究人员冲杀出来,赶到了京城原指定的集合地点,却发现原定的基地被房地产商侵占,不得以,历经千辛万苦转移到了东北,建立起了家园,全力研究疫苗至今。
顾玮说得虽然简单,但李广华和唐楠杉都是从生死边缘走过来的人,如何不知其中的艰难困苦,生死一线?当顾玮压低嗓子道:“为了保护我们这些科研医务人员,当家园真正建立起来后,我们的战士数量减少了整整三分之一。”一直拉着脸的唐楠杉终于站直了身子,无声地向两人敬了个礼。
李广华点点头:“真不容易啊,我能理解家园为什么至今一直保持无线电沉默,你们的肩上承载着整个国家--不,整个人类的存亡,的确该做好保密工作,研究出疫苗才是真正的大爱,而不是用有限的力量去救残存的幸存者,可惜我不能和夏真司令员谋面,她可真是位奇女子,大部分男人都不如她坚毅果决。对了,顾玮上尉,疫苗的研发到什么地步了--当然,如果涉及太核心的机密,你也可以拒绝告诉我。”
顾玮脸色暗淡地叹了口气:“也不算什么机密,钟院士的确利用丧尸身上的组织,研制出了几款疫苗,但是效果--唉,目前最好的疗效就是被感染成丧尸的人会有短暂的清醒,恢复旧有的记忆,但维持不了半个小时,就又会重新丧尸化。”
郑奋在旁边道:“所以我们才实施了这次采风行动,通过采集全国各地的特殊免疫人群--异能者的身体组织,为疫苗研究提供最重要的素材。显然,这些异能者都天然携带着某种抗体,使他们在被生化病毒感染后,不但没有变异成丧尸,还能获得某种与丧尸甚至智尸相同的生理能力。”
他叹了口气:“可惜的是,这项事关疫苗研究的重大行动,却在甬港市夭折了,崖山和基地对我们的人员和装备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打击。”郑奋也不顾丢脸,将在崖山和基地受到的一连串失败都坦率地说了出来,李广华眼神闪烁,听得极认真,却始终没有插话。
郑奋最后道:“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找到李少校你们这儿来,就是想请求得到你们的帮助,和我们在公海上的母船联系,接我们返回家园。”
李广华很干脆地道:“这是小事一件,小唐,你立刻带这位郑中士去发报室,告诉发报室的战士,郑中士获全权使用电台。”
唐楠杉应了声,带郑奋出了门,房间里只留下了顾玮和李广华两人,顾玮诚恳地道:“谢谢,李少校。”
李广华笑道:“举手之劳,不要说你们是家园的战士,肩负着特殊使命,就是别的部队,甚至是普通的幸存者来求救,我们也该施以援手。”
这话一出,顾玮就是一愣,因为从自己和唐楠杉等战士接触的经历可以看出,“罐头盒”守卫部队对外界抱着极大的戒心,不仅仅是丧尸、智尸。对异能者以及普通人,都是如此。
李广华敏锐地察觉了顾玮的神情,他叹了口气:“小唐刚才在门口和你们的冲突真是让人非常抱歉,唉,怎么说呢,实在是事出有因啊。顾上尉,你应该看得出,罐头盒可以居住不少人,事实上,这处防御设备刚刚完工时。这里住了500多位平民。130多位战士。可现在,连我这个残废在内,只有24人。”
顾玮一怔,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那这样多人现在去哪里了?”
李广华坦然地道:“因为一场内讧。最后分家了。各走各的路。”他倒也不隐瞒。将前因后果和盘托了出来。
却原来,生化危机初期,李广华少校带着东海舰队好不容易招集起来的400多名战士。根据11号作战方案的命令,向石化工业园区挺进。当时包括战士在内,都对生化病毒和丧尸不太了解,甚至有些战士为了救护平民而被袭击,好不容易冲杀到炼化厂时,战士们只剩下了不足300名,还损坏了一辆满载弹药的车辆。
而此时此刻,有着近万名员工,连带家属有数万人的炼化厂早已经崩溃了,有的员工躲在家里不敢外出,有的员工持着菜刀夺路而逃,唯一成建制的是炼化厂的消队大队以及民兵组织,这样的重点单位,也是拥有部分枪支的,他们正在依托坚固的厂房,和越来越多的丧尸战斗。
李广华的防卫部队的到来,给炼化厂的平民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看到子弟兵的到来,所能人都发出欢呼声,认为得救了。而李广华的部队也不负重望,他们一路前来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已经对丧尸有了较为深刻的了解,所以在李广华的指挥下,炼化厂的千余名平民和近300名战士一起,对盘踞工厂的丧尸发起了一场战争。
当时,现代化的武器的确给了丧尸重大的杀伤,可惜的是,这只是暗夜来临前最后的一抹亮光。
更多的丧尸从镇海城区、从郊区的村庄涌了过来,它们是被巨大的爆炸声、熊熊的烈火和浓烟吸引而来的,在交战中被击破的管道引发的大火经久不息,高高的烟柱直冲云霄,镇海一带的丧尸就仿佛是被这烟柱指引着,从四面八方赶来。更糟糕的是,在厂区里,有不少丧尸是工人变异而来的,它们对炼化厂的错综复杂的管道本能感到熟悉,大量丧尸钻入了管道内生活,这让李广华的部队和平民们的战斗更为艰难。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人员损失近一半之后,军人和幸存者们不得不从炼化厂撤退,退守储油罐地区,手里也只掌握着少量加工厂。
只不过,丧尸大军想一口吞掉这个团队也同样失败了,在石化厂工人的双手中,一座放空了油料,经过了清洗,正在维修的储油罐,被改造成了真正称得上“铜墙铁壁”的据点,有这座“铁炉堡”的保护,军人和幸存者们终于得以安身下来,而且因为有着充足的油料,和控制着几个加工厂,一时和丧尸大军僵持了下来。
然而,这短暂的停战岁月,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平民中出现了一个异能者。
他是炼化厂的保卫科科长,在保护平民们的战斗中表现得可圈可点,也颇得民心,就连李广华少校也很赞赏他,他将500多名平民的管理权不加保留地放手给了这位保卫科长。而事实证明,保卫科长做得不错,平民们过上了相对来说安稳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保卫科长突然发烧,然而,等他结束隔离后,他获得了异能--身处丧尸群中,可免受攻击。
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很快享受到了异能带来的好处--保卫科长独自一人搜集来了大量的生存物资,一人带着一把军刺将近半的厂区里的丧尸清理得干干净净。他成了名符其实的英雄。
然后有一天,异能者英雄对李广华提出,应该接纳更多的幸存者进入罐头盒。李广华毫不迟疑的赞同了这个提议,甚至还派出战士帮助保卫科长实施这一计划--直到有一天,唐楠杉向他报告,保卫科长为了强行征服一个小型的幸存者定居点,居然枪杀了对方的首领一家。
李广华和保卫科长间暴发了自两人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李广华怒骂保卫科长是血腥的刽子手,而保卫科长则骂少校是白痴,明明手里掌握着巨量的资源却不知道利用,如果听他的话,利用充足的油料和手里的加工厂,不要说镇海区,连甬港市都能打下来,建立起自己的王国。
一时间,“罐头盒”里分成了三派,李广华带的战士是坚定地坚持完成11号作战计划赋予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工业园区,等国家恢复后,能利用这些资源快速的浴火重生;保卫科长带着一部分平民认为,整个国家都垮了,只有依靠异能者才能生存下来,应该利用异能和园区内的资源,快速扩张,占有尽量大的地盘,尽量多的人口;还有部分平民则是墙头草,他们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丧尸攻打不进“罐头盒”,食物勉强能吃个肚子饱,大家不要吵,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赶紧开发块农田自给自足这才是要紧事。(未完待续。阅读。);
第七百二十四章 天地之间有正气
李广华虽然与保卫科长意见不一,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罐头盒里平民的数量虽然占了大头,但多为技术人员和其家属,真正的武装力量却不强,弹药库也掌握在军方手里,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收缴了平民手里的武器,非出任务不得持枪。
李广华以为,只要自己和保卫科长好好谈谈,双方总能获得共识,可他没想到,保卫科长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野心了,他将李广华和战士们视为自己独霸一方的挡路石,他决定摆掉这块石头。
于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月夜,保卫科长带着几个心腹,以放哨换班为名,调走了守卫地道钢门的军人,然后,他们打开了大门,放进了无穷无尽的丧尸。那些死心塌地跟随保卫科长的平民们,早将自己家的门关得严严实实,贪婪的丧尸们一头扑进了战士和中间派平民的房间。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一边倒的屠杀,罐头盒的安全性让军人们也放下了警惕,他们在劳累了一天后放下了枪,脱下了盔甲,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却混不知道,内鬼几乎是将丧尸送到了他们的床边。许多英勇的身手不凡的战士在睡梦中就被丧尸咬住了喉咙,在他们强壮有力的胳膊下,无数丧尸曾倒在他们脚下,可那一夜,他们却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只会发出无助的惨叫声。
当李文华上校终于组织起一支小队伍反击时,罐头盒已经变成了地狱。丧尸们就在走廊上啃吃着人肉,鲜血沿着楼梯如泉水一样流淌着,为了躲避丧尸有的母亲甚至抱着孩子从高楼跳了下去,一家子活生生摔成了肉饼。唯一庆幸的是,武器库的钥匙掌握在李广华手里,保卫科长动用了私藏的也没将武器库的大门炸开。
李广华少校带着因为所住楼层较高幸免于难的50多名战士浴血奋战,这其中,已经被咬伤的战士们也奋起反击,甚至抱着丧尸一起从走廊上跳了下来,终于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将钢门重新关闭上了。
这时。战士们才发现。李广华少校的四肢都被丧尸咬伤,他们含泪给他做了高位截肢手术,当李广华在术后陷入昏迷时,以唐楠杉为首的战士们。毫不留情地将剩余的平民全都赶出了罐头盒。最令战士们切齿痛恨的是。那名引起这场巨大灾难的异能者。那位保卫科长却乘着混乱,藏身在丧尸群中,溜走了。
说着这沉痛的往事。李广华却脸色平静:“这以后,我基本上就是个废物了,也是战士们尊重我,才认我这个啥活也干不了的人依然当头儿,只不过经过那场风波,战士们如今对外人都抱着深深的戒心,尤其是对率领幸存者的异能者首领,更是认为他们比丧尸更可恶,比智尸更狡猾,对我们的危害,也更大。”
顾玮不知该说什么好,11号作战方案原本是为复兴这个国家而制定的,可以说战士们承担的是利国利民的光荣任务,可在现实中,对他们伤害最大的却是幸存者们,更荒唐的是,那些原本可以供应幸存者的物资,如今却白白封存在原地。
这时,在唐楠杉的陪同下,郑奋带着久违的笑意,匆匆赶了回来,进门就压着嗓子嚷道:“顾上玮,我联系上母船了!船上的队员因为长久没有我们的音讯都已经快急死了,差点沿着入海口直抵三江口来救我们,听到我的呼叫后,母船决定立刻赶来和我们汇合。但唐楠杉中士提醒我说,镇海港区并没有全部掌握在他们手里,沿岸有不少幸存者团队以打鱼为生,还有许多智尸指挥着为数不少的水丧尸,母船如果白天入港,会引来不怀好意者的攻击。所以我们最后决定,母船将于明晚11点到达镇海石化厂的专用码头,其间随时保持电台联系。”
顾玮长长出了口气,她郑重地冲着李广华少校点了点头:“谢谢。”
李广华坦然地道:“谢什么,我们人数太少,也帮不了你们更多的,小唐,告诉同志们打起精神来,小心戒备四周,在家园的战友们顺利上船前,可不要出什么漏子。”
顾玮突然道:“李少校,有句话我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想说出口。”她咬了咬唇道:“罐头盒虽然固若金汤,但你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20多位战士,就算是铁打的,也支撑不了多久的,与其最后无谓的牺牲,不如你们跟着我们上船一起去家园。”
郑奋一惊,有点责怪怎么顾玮不同自己商量就邀请李广华一行人,继而一想,李广华的部队忠诚度是没话说的,那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证明了的,战斗力也很强悍,以区区20多人守卫着这样大的厂区而不失可见一斑。如果真能把他们吸收进家园倒也是件好事,说真的,家园因为执行封闭政策,很难获得外部力量的补充,战士们死一个少一个,如果有李广华带着这20来名经历了铁与火考验的战士的补充,甚至也许能完成采风行动原定的行程。
李广华还没回话,旁边的唐楠杉已经不服气了:“我们人少怎么了?你以为我们是幸存者那种乌合之众?为了一口吃的就能出卖自己?几个月前,基地的老大派了一支百多人的队伍来攻打我们,妄想用工业园区储存的物资作为他称霸的基业,还不是被我们给全灭了,我甚至摸到他们的老巢里捅了那老大的屁股几下。研究疫苗是你们的任务,保卫要点是我们的任务,你们能誓死完成自己的使命,凭什么觉得我们就会当逃兵?”
李广华含笑对顾玮道:“小唐的话,就是我的意见。”
顾玮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李广华道:“顾玮上尉。郑奋中士,你们的母船赶到港口还要等到明天晚上,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小唐,你送两位战友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空房间。”
顾玮见李广华和自己攀谈了这许久,脸色有些苍白,胸口起伏不定,知道他是累了,忙告辞,和唐楠杉一起出了门。
罐头盒里的空房间很多。采风行动的队员们都被集中在一个楼层。因为顾玮是唯一的女性,独自安置了一个房间,唐楠杉还送来了一些吃的,却是做得极大的馒头。看起来罐头盒里的物资倒还充足。顾玮摇了摇头。如果真像李广华所说。罐头盒里原本住了近千人,最后却因一场内乱只剩下20来号人,原本储存的物资。还真说得上充足。
吃了馒头,顾玮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她想着这次采风行动的失败,想着变成智尸的孙队长,突然,她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了,自己东想西想,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受的伤!
自己在被王路逆袭时,依稀记得被他用某种利器扎在太阳穴上,而自己刚清醒时,郑奋也阻止自己去碰额角,说自己已经带伤昏迷一个月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丝毫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而且,有的战士偶尔瞟向自己额角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顾玮再也坐不住了,她腾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翻腾着,这房间布置得类似集体宿舍,两旁是高低床,中间放着几张桌子,还有简易式衣柜,顾玮沾了两手灰,终于在桌子抽屉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块镜子。
顾玮举起镜子,轻轻撩起了自己的长发--她的手一抖,差点将镜子失手掉到桌面上。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端端正正扎着一枚穿刺针。
这针是顾玮亲自挑选的,为了尽快地搜集样本,她采用的是24号腰椎穿刺针,这样粗长的针头,从太阳穴扎入,绝对会伤及脑组织。
然而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如果不是郑奋提醒,都不知道头上扎着这样一件异物,顾玮对着镜子,轻颤着手指,想要去触碰那针尾,眼见就要触及,却又飞快地缩了回来。
冷静,冷静,顾玮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这件事有古怪,这样一个伤口铁定应该造成感染,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撞了天大的运气,这针头从脑组织空隙中穿了过去--这并不是没可能,医学史上有人钢筋贯脑而入也没死。但是,现在自己绝不能在慌张之下胡乱触碰这穿刺针,在没有查明原因前,还是维持原状来得好。
顾玮想了想,放下了长发,盖住了穿刺针,站起身,出了门,她想找唐楠杉。
顾玮径直向电梯走去,刚到楼梯口,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闪过一名罐头盒的战士,面孔陌生,他双手持枪很礼貌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顾玮笑了笑道:“我想找唐楠杉中士。”
陌生战士道:“唐中士正在休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顾玮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给我的战友们做些简单的身体检查,想找些听诊器、体温计、血压计这些常规检查仪器。”
陌生战士道:“明白了,请你稍等。”他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有名战士送上了顾玮所需要的东西。顾玮谢过,接过东西,返回了走廊。
郑奋和战士们都住在几间集体宿舍里休息,见顾玮进来,连忙起立,顾玮笑着让大家坐下,说乘着有空,给大伙儿查查身体,有位战士道:“这里的守卫部队已经帮我们检查过了,几个受了点刮擦这样小伤的战友都包扎过了。”顾玮点点头道:“咱们可又欠了李广华少校一个人情了。”
郑奋却冷笑了一声:“6个。”
顾玮一怔:“你说什么?”
郑奋道:“这个楼层走廊前后有6个守卫在盯着我们。刚才战士们在食堂吃饭时,居然还有人打算收缴他们的枪支,要不是那个叫老陆的家伙打圆场,差点就打起来。”
顾玮叹了口气:“人家保持必要的戒备也是应当的。你不知道,李少校他们可是吃过大苦头的。”说着,将罐头盒里军队与平民、异能者之间发生的动乱一一述说了。
包括郑奋在内,所有的战士们瞠目结舌,郑奋重重一拍大腿:“我就说异能者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保卫科长和崖山王路就是最好的例子,勾结丧尸智尸,一门心思争权夺利,居然将黑手伸向真正保卫着这个国家的军人,该杀!”
顾玮苦笑道:“可偏偏这些异能者却又关系着疫苗能否研究成功,说到底。我们还需要他们提供免疫样本。唉。同志们,母船明晚就能到达了,大伙在这里尽量听从守卫部队战士的安排,我看李广华少校也是个正直公正的。我们身为有求于他们的客人。还是尽量多配合一点。”
战士们乱糟糟地应了。顾玮自行回房。
将门掩上,顾玮仔细将自己检查了一遍,甚至脱下身上的衣服。细细摸索了一回,心跳、呼吸、脉搏、体温,一切都非常正常,体表也没有任何疑的伤口或病变,如果不是太阳穴上的那枚针头,顾玮可以确信自己是个完全健康的正常的人。
但是这具“完全健康的正常的身体”,却是在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后醒来的,听战士们说,其间只给自己注射了一些葡萄糖注射液--这还能是健康和正常的?
但是……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回到家园后,自己再让钟院士做个更全面的检查,他那儿的各类仪器更为齐全,甚至有检测基因的器材。
顾玮将军服重新一件件穿上,在穿上衣时,她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一件硬物,顾玮一怔,将手指伸到口袋里,轻轻地摸出了一个采样瓶。
瓶里是无色透明的液体。瓶外的标签上手写着“54号样本,崖山,王路”。
这就是王路腰椎穿刺获得的脑脊液。
顾玮锁着眉细细回忆着,自己当时突然遇袭时,居然没有丢失这瓶样本,这可真是……离奇。
不过,这个小小的瓶子,必然和自己如今身上的古怪,有着密切的联系。顾玮身为一个医生,从来不会讳疾忌医,穿刺针内残留着王路的脑脊液,紧接着又立刻扎入了自己的脑组织,从医学角度讲,早就已经造成了二次感染,别的不说,发炎、排异是必然会有的反映,可自己却是没事人一般。
顾玮闭上眼,又睁开,小心翼翼地将那瓶王路的脑脊液收到最贴身的口袋里。
同一时间,唐楠杉正在向李广华汇报:“家园的战士们已经安顿好了,如今正在7楼休息,我安排了6位战友值守,顺便提高了罐头盒内的警戒程度。”
李广华摇了摇头:“小唐,你也太小心一点了,我听说你原本还想下人家的枪,在食堂里闹出了不大不小的事儿来,这又何必。我们已经确认他们是11号作战方案的战友,你这样可伤战友感情啊。”
唐楠杉一脸不服气地道:“李头儿,我一开始听说他们是疫苗研究部队的,心里也很兴奋,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味儿,你说自打末世以来,我们多少次试着呼叫疫苗研究部队的电台,可从来没呼通过。你还记得不,当时大伙儿有多绝望,因为谁都明白,没有疫苗,我们所有的抗争到最后只是一场空。要不是为此,当时那个异能者叛徒也不会鼓惑了那样多人跟他叛乱,还不是因为那些平民觉得既然疫苗没指望,还不如跟着异能者混更保险。可现在看起来,那个家园是为了保密,故意隔绝消息的--他们,他们其实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们这些同属于11号作战方案的要点守卫部队。”
唐楠杉越说越激动:“就说这次采风行动,如果家园信任各地的要点守卫部队,和他们密切配合的话,别的不说,就以我们对甬港市的熟悉情况,家园的战士何至于吃这样大的一个闷亏?说到底,家园还是不信任我们。要不是他们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找上我们要求相助。”
李广华叹了口气:“家园的保密我也能理解,毕竟他们肩负的使命非同寻常。”
唐楠杉脸色有些古怪:“李头儿,你就是心太好,我看啊,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保密。”他压低嗓音道:“谁也不知道家园研究疫苗到了哪个地步,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研究出疫苗来了,我们也不知道,家园的人拿着疫苗会做什么用。嘿,和我们守卫的石化工业园区相比,疫苗才是这世界上最被宝贵的东西,也意味着无上的权力,我想,为了得到疫苗无数的人愿意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
“够了。”李广华收起了笑容:“小唐,自从上次的叛乱后,你看谁都不信任。但是你别忘了,这些家园的战士有着真正的信仰,他们为之战斗的不是权势,不是家天下,更不是为了一小群人称王称帝,如果是为了这些肮脏的目的,他们绝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出生入死。我信任他们,就像我信任你们一样。我坚信无论何时,总是有那么些人,骨头是硬的,心里总有一股浩然正气。”;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为了中华之涅盘
李广华说得急,顿时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唐楠杉手足无措地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好不容易才让他缓了下来,李广华疲惫地眨了眨眼:“小唐,你是个出色的战士,没错,在这战争的年代,我们需要永远保持一颗警惕的心,但同样,你也要分清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真正的朋友。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变得我们绝不能再以过去的老眼光来判断黑白好坏,你想想看,家园那位变异成智尸的孙队长--他算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
唐楠杉嘟囔着道:“他是智尸,又不是人。”
李广华摇了摇头:“你啊,你是最先和家园部队接触的人,亲眼见到了孙队长如何保护自己的战友们,我们抛开他的身份不提,他难道不是一个优秀的真正的好兵吗?”
唐楠杉沉默下来,即使孙队长是只智尸,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汉子,当时郑奋扔手榴弹失误时,他亲眼看到孙队长扑到顾玮等战士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掩护--就算他是只智尸,如果弹片打中他的头部,他一样会死的。唐楠杉不能昧着良心说孙队长的坏话。
唐楠杉闷闷地道:“李头儿,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大伙儿和家园的战士们友好相处的--反正他们明晚就要离开了。”
唐楠杉替李广华盖上毯子,闭灯关门后,搭电梯来到监控室:“有什么情况没?”
负责监控的战士耸了耸肩:“家园的那些战士们都休息了,没什么异常。对了。你来看……”说着,他在主屏上切换了一个场景。
唐楠杉凝神一瞧,那是一处室外红外线监控的画面,镜头里的身影,正是孙队长和那位被丧尸咬伤的战士小董,他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锁起来--小董正在孙队长怀里抽搐,他,就快变成丧尸了。
唐楠杉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妈的!”连唐楠杉自己也不知道,这句怒骂。针对的是什么。是生化病毒?还是这该死的老天?或者是仅仅不忍目睹又一位英勇的战士将变异成贪婪的丧尸,而在不久的未来,自己会亲手杀死它?
孙队长抱着小董,坐在一条石制长凳上。这是一处小广场。石化工业园不像外人猜测的那样。触目是傻大黑粗,事实上,炼化厂一直是甬港市绿化面积比例最高的工厂。处处绿树掩荫,不时点缀着几个小广场,是工人们休闲的好去处。
在孙队长的怀里,小董随着抽搐,正从口鼻里涌出大股大股黑色的液体,他呛咳着喃喃地道:“孙队长,我、我这就要变成丧尸了吗?”
孙队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应该是,也许你有一定的概率变成一只智尸。”
小董呵呵了几声:“就不知道能不能像孙队长你这样聪明,我见过有的智尸连话也不太会说的,要是、要是像孙队长你一样像人就好了。”
孙队长摇了摇头:“我不是人,我永远不可能再变回人了。”
小董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并没有听进孙队长的话,他的目光投向闪烁着星光的夜空,喃喃地道:“不知道家园什么时候能研究出疫苗。”他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孙队长的手:“如果钟院士研究出疫苗了,一定要……一定要给我……”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受伤的战士突然僵硬的一动不动了。
孙队长将小董放平在长凳上:“如果家园研制出了疫苗,那全世界的人都得救了,到那时,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给你注射疫苗的,所有的、我们所有的人,那些丧尸、智尸、异能者,都能恢复健康。”
小董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珠子四下乱转,发出一阵阵吼声,它,已经是一只丧尸了。
孙队长抱住了小董头:“去,离开这儿,记住不要吃人啊,一定不要吃人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丧尸到底有没有用,他放开了手,丧尸一骨碌从长登上爬了起来。它是只强壮的丧尸,在军队里长年累月的训练,让它有着一幅相对来说灵活而强壮的身躯,除了肩膀被咬了一口外,也没有别的损伤。孙队长知道,自己放纵的这只战士丧尸不像自己有着的意识,它的本能促使它去捕食一切活物,如果让平民遇上它的话,这只战士丧尸依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会杀更多的人,吃更多的人。
然而孙队长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杀小董化身的战士丧尸,无论是从它曾经是自己的战友的角度,还是它如今身为丧尸,已经成了自己这只智尸的同类、同胞。
战士丧尸一步步走入黑暗,孙队长一动不动坐在凳子上,如一具石像。
在罐头盒的监控室里,通过红外监视器和微型话筒,唐楠杉和战友将孙队长和战士丧尸之间发生的一幕看了个真真切切,听得一字不拉。这时,监控员按下了一个开关,在工业园区的某块绿地里,一个隐藏在灌木丛中的铁柜无声地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枪口,与枪支随动的监控器,将瞄准光环牢牢套住了正在蹒跚前行的战士丧尸的脑袋。只要监控员一按按钮,几发子弹就能将这只新诞生的战士丧尸的脑袋打得如同一只烂西瓜一样。
这是罐头盒的军队和石化厂的员工历时一年完成的防御系统,这套覆盖了80的厂区的系统,还包括一个枪支修理厂、弹药复装车间以及制造车间,原材料用的就是巨大储油罐里的石油等化工原料。石化厂幸存的工人都是化工行业出身,除了一些重型兵器如107火箭弹没法自行建造外,所提供的武器弹药曾经帮助战士们击退了尸潮高峰时数十万丧尸、10多只智尸的围攻。
然而。因为异能者的贪婪引发的军队和平民的内讧,却将一切都毁了,失去了大量的技术工人,唐楠杉等战士只能勉强复装一些子弹,损坏的枪支无人修理,是更不用提了,甚至一些控制设备发生故障后,也没有一个战士能将其修复。
防御系统还在运转,但没有一个战士知道,这套系统还能使用多长时间。也许在下一次尸潮来临时。高强度使用的防御系统就会崩溃。
监控室里,监控员放在遥控机枪发射按钮上的手指刚要按下去,旁边的唐楠杉突然道:“算了。”
监控员一怔:“唐中士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放它走。”唐楠杉看不出脸部是什么表情,“咱们厂子里的丧尸够多的了。也不多这一只两只。”说着。转身出了门。
监控员看看屏幕上还在射击瞄准圈内晃荡的战士丧尸。又扭头看看空空如也的门口,最终叹了口气,手指一动。远程遥控的枪缓缓缩回了铁柜里。
一宿无话,次日,罐头盒里的守卫部队也没有外出巡逻,而是和家园的战士们一起,在一个简单的室内篮球场,打了场比赛--对此郑奋不以为然地对顾玮表示:“对咱们还是防了一手啊,连日常的外出巡逻也取消了。”顾玮笑笑,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家园也一样对外界抱着很深的戒备心理。
吃过晚饭后,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通过与母船上的电台联系,得知母船正在夜色掩护下,向镇海港驶来,沿途一切顺利,顾玮民、郑奋和战士们个个脸色带欢欣中。连带着,和罐头盒里的战士们的关系也变得友善起来,互相之间说着与丧尸战争的趣事,聊聊东北的高山白雪和江南的小桥流水。说到底,这些战士们都是在末日时为了这个国家的涅火重生而在战斗、在流血、在牺牲,虽然他们承担的任务各不相同,但最终的使命却是一致的,那就是,为了中华之涅盘。
郑奋给唐楠杉递了支烟--甬港地区的本地烟,大红鹰,唐楠杉嘀咕了一句:“罐头盒里不准抽烟。”可还是接了过来,凑着郑奋的打火机,深深吸了一口。
郑奋给自己也点上了:“南方的酒不行,本地产的阿拉老酒我喝着跟水一样,这烟倒是不错。”
唐楠杉点点头:“这倒是,我家乡的啤酒都比这里的老酒度数高。”
郑奋道:“老家哪儿的?”
“连云港。”
“好地方,全国有名的大城市啊。我张家界的,旅游城市,不比你们发达。”
唐楠杉苦笑道:“如今大家都一样喽。”是一样了,一样的丧尸天下。
沉默了半晌,唐楠杉问道:“你们还会来吗?”
“类似的采风行动吗?”郑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你最好指望我们不来。因为我们不来,那就说明这次样本采集行动成功了,也就意味着疫苗指日可待了。”
唐楠杉眼睛闪闪发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生化病毒这玩意儿,真的能用疫苗治疗好吗?”
郑奋一怔,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鞋底一搓:“没问题,一定行的!”
顾玮也正在和轮椅上的李广华聊天,两人的话题挺古怪,居然是生化危机爆发前曾到哪些旅游景点玩过,李广华正说起自己在北戴河游泳被海蜇蜇伤的事儿,“我到了甬港市,才知道当地人将海蜇腌了吃,尝了尝,加点醋味道还真不错。”顾玮则对自己在福建土楼游玩时,尝到的当地农民自家做的话梅赞不绝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顾玮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一定要活下去啊。”
李广华一怔,继而看着顾玮慢慢浮起发自内心的笑来:“你也保重。”
战友,珍重,前途艰险,虎狼遍地,更危险的战斗还在前方,一定要活下来,争取最后的胜利。
10点30分,母船发来电报,20分钟后入港,希望港口能进行目标指引--通常情况下,外船入港都会有引水员引导。家园的船是第一次到镇海港,对港口并不熟悉,而且据他们转述自从进入入海口以来,沿途看到多艘失事搁浅的船只,担心镇海港附近也不安全,虽然有雷达,还是希望能给予指引,毕竟沉在水下的船只雷达是探测不到的。
唐楠杉很快找来了一张海图,图上标注着石化园区专用码头一带的水文情况,再结合他们日常巡逻时发现的几艘沉船位置。通过电台向母船进行了通报。这些沉船有渔船也有大型油轮。当初船员们在丧尸攻击下纷纷跳海逃生,在日后的台风天中,因为无人管理,这些船只都被大风巨浪掀翻。或者撞到码头、堤岸上。
家园的战士们在郑奋命令下已经整好了队。唐楠杉也带着罐头盒的战友在整理用来引导船只进港的设备。其中士兵老陆正拿着个喷雾剂往战士们身上喷,里面喷出的气雾有股怪味,郑奋正好奇地盯着。老陆拿着喷雾剂走到了他面前:“要不要给你们也喷点?”
“这是什么玩意儿?”
“噢,是石化厂的技术人员以前研制出来的,用来掩盖我们身上的体味,用这玩意儿一喷,丧尸就嗅不到我们了,用的是石化产品的一种下脚料,具体是什么成份我也不知道。喷一下管用24小时,比放屁虫的屁还沾人,洗澡打肥皂也洗不掉。”
郑奋这才知道,什么罐头盒只有20多个战士却能在数以万计的丧尸包围中支撑下来,不得不说,石化厂的技术人员的确有天才,可惜,双方最后因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了。
郑奋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们--嗯,你知道的,那个,我们有孙队长。”
老陆昨晚守着门,把外面郑奋和唐楠杉因为智尸孙队长的争执看得一清二楚,他点了点头:“那位--老哥还真管用。”
钢铁大门再一次缓缓打开了,家园和罐头盒的战士鱼贯而出,门口外的地道里,孙队长早就等在那儿了,家园的战士们没有一个问他留在身边的小董怎么样了,为什么消失不见了,顾玮上前道:“母船来了,我们走。”
战士们来到了港口边,有孙队长在果然管用,沿途的丧尸纷纷自行散开,战士们一到港口,就开始架设灯光设备,不一会儿,一个信标竖了起来,一闪一闪给远方的船只指引着方向,接着,两台探照灯也架了起来,粗大的光柱在海面上来回扫描着。
“来了!”盯着黑漆漆洋面的郑奋突然兴奋地低吼道,果然,战士们听到一阵熟悉的船用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探照灯急速打过去,光柱中显出了船的钢铁身躯。
母船的驾驶员原本就是海军出身,技术过硬,要不然,也无法承担驾驶一条内河船闯大洋的凶险任务,在航道水情不明,沉船处处的情况下,硬是一把就将船只靠上了码头。缆绳抛了上来,拴紧,跳板也搭上了,家园的战士们开始登船。
顾玮和郑奋耳语了几句,郑奋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在他的带领下,几个战士从船舱底抬着几个沉重的箱子回到了码头上,郑奋对唐楠杉道:“这是我们为了此次采风行动配备的武器,因为行动半途夭折,剩下的这些装备都用不上了,与其千里迢迢再带回家园,不如给你们,也好减轻点载重。”
唐楠杉知道郑奋完全是鬼话连篇,什么减轻载重,这样大一条船,还载不动这点子东西?家园地处偏僻,也不见得比罐头盒更容易得到武器弹药的补充,说到底,是顾玮和郑奋担心罐头盒的守卫部队武备不足,托辞将宝贵的武器弹药送给他们。
唐楠杉猛地做了个突兀的动作,他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郑奋,郑奋一呆,继而也搂住了唐楠杉,两个战士重重捶了捶对方的背,放开,互相敬了个礼,郑奋转身登上了船。
顾玮冲着轮椅上的李广华少校点了点头,转过身,这时,一直在码头上警戒驱赶丧尸的孙队长走上前几步,将双手往顾玮面前一伸:“顾上尉,帮我拷上。”
顾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摸出手铐,给孙队长拷上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跳板,跳板抽了回去,码头上的唐楠杉解开了缆绳,家园母船的螺旋桨在尾部翻卷出滚滚浪花,渐渐离开码头,转了个弯,向外海驶去。
崖山,卫生院,封海齐的病床前,王路并不知道自己的心腹大患已经脱困,从此龙游大海再不受自己这只小虾米所戏。他正在和封海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崖山的警戒系统已经经过了全面的调整,原本针对丧尸和智尸的防卫措施,根据军队特种部队的作战模式,得到了相应的修改,具体的一些做法,周春雨已经向你汇报过了,老封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封海齐瞟了眼床头柜上的一份报告,点了点头:“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他顿了顿:“不过我觉得这些措施八成是用不上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破损避孕套的功劳
封海齐的笑声抽动了伤口,不得不轻咳着停了下来,他随口问道:“对于疫苗的事你怎么看?”
王路耸耸肩:“鞭长莫及,静观其变。”
封海齐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对了,你倒看看,除了咱们国家,别的国家有没有可能先研究出疫苗来?”
王路挠了挠头:“这个啊,可不好说,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末世后有能力研究疫苗的,也就是白头鹰、毛子、欧猪国家以及咱们中花家了,本身的科研力量,人口底子,人种的多样性等等,都有一定的关系。但是,这仅仅是理论上的,问题是疫苗这玩艺儿更多的是靠运气,免疫个体的出现有时根本没有规律可言。别的不说,你看看我,当初你用手枪里最后的子弹救了差点被丧尸啃了的我,可曾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有如此成就?”王路一挥手:“安心养伤,我还等着你伤好后闯荡四海呢。”说着很拉风的扬长而去。
封海齐听着走廊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声地摇头叹息着,突然他一怔,糟糕,自己忘记和王路说一件事了。他张口刚想唤回王路,却又顿住了,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冤孽啊,真是冤孽啊。
封海齐想跟王路提的是冯臻臻的事,封海齐人老眼不瞎,冯臻臻对王路抱有特殊的感情他早就有所知,这次冯臻臻冒死相救王路,两人又孤男寡女在外一个月。这期间如果两人之间没发什么圈圈叉叉的事那才见鬼了呢。
王路回崖山后,从来没在封海齐和其他人面前详细说过自己和冯臻臻的经历,而冯臻臻却突然做起了全职夜班,白天连个脸都不露,听说吃饭都是封诗琪给她从食堂带菜。两人之间欲盖弥彰的举动,恰恰恰说明有大大的猫腻。
封海齐对冯臻臻有特殊的好感,所以想和王路私底下好好谈一谈,正确处理和冯臻臻之间的“关系”,千万不要伤害人家女孩子。
不过,封海齐躺在病床上发现。这些话还真不好出口。王路的家里有陈薇,还有谢玲,原本已经够乱的,再弄个冯臻臻--算了算了。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也搞不清你们这些男女间的事情。王路啊。你自求多福,感情这东西,可比火还可怕。玩不得啊。玩什么都别玩感情!
王路走出了封海齐的病房,便来到隔离间外,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裘韦琴和郑佳彦站在一起,一脸欢天喜地的样子,看到王路过来,两人双双迎了上来,裘韦琴笑吟吟地道:“王队长,好消息,卢锴没感染!”
王路一愣,继而也满脸堆笑:“真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卢锴依然躺在隔离室的床上,中气十足地嚷嚷着:“王叔叔,妈,佳彦,我没事,我好着呢,听说前儿个庆功宴崔大妈杀了好几只肥猪?唉呀,亏了亏了,我在隔离间里只能吃些清淡的,一块五花肉都没尝着。”
王路也有些好笑,隔着门问陈薇道:“小家伙怎么样?”
陈薇轻笑道:“挺好的,连点热度都没有,吃得下,睡得香,呼噜打得惊天动地。要不是郑佳彦给我看了那丧尸咬下来的半根手指,我都怀疑卢锴有没有受过伤。”
王路迟疑道:“你的诊断不会有错?”
陈薇摇了摇头:“肯定没问题,事实上我还延长观察了12小时,卢锴断指处一点异样都没有,因为用药缝扎得及时,甚至都没有发炎的迹象。”
王路扭头看了看一脸企盼的裘韦琴和郑佳彦,思索了片刻:“这样,让卢锴再多留置观察一会儿--嗯,就到今天晚上6点钟。食堂里还留着些五花肉,我让崔大妈整个梅干菜扣肉给卢锴接风。小伙子在这次洞桥镇战争中可立了大功了。”
裘韦琴虽然心痛儿子,但王路既然已经发了话,她也不好反驳,再说,等到晚上6点也就半天功夫,那就再等等。当下裘韦琴和郑佳彦隔着门和卢锴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王路隔着隔离门歉意地对陈薇道:“对不起啊,老婆,又要耽误你回家了。”
陈薇柔声道:“没事儿,王比安和陈琼一有空就来看我,两个孩子把梨头和谢玲都照顾得很好,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王路死里逃生归来后,夫妻俩还没好好在一起独处过,王路也有点后悔,真想食言让卢锴从隔离室出来,自己牵着陈薇的手一起慢慢走回家。
陈薇是王路多年夫妻,如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忙道:“我也只是说说,反正晚上就能回家了,你可别来搞什么朝令夕改,你如今……身份不一般,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着,可别闹笑话。”
王路粗鲁地道:“老子带自己婆娘回家,谁他娘的敢笑话。”但他也知道,依着陈薇似柔实硬的脾气,自己现在就算是将隔离间的门给炸了,她也不会离开半步,不由得有点泄气。
就在这时,陈薇突然低声道:“老公,我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冯臻臻医生啊?”
啊?王路一呆,冯臻臻--陈薇为什么突然提冯臻臻?
他支支吾吾道:“是吗?我没注意,那个,好像是没有在卫生院看到冯臻臻。我等会儿找钱正昂问问。”
陈薇道:“我还想着能看到她的话,好好谢谢她呢,我听说是她冒死救了你,在外面这样长时间,也是她照顾着你--这份恩情,我再怎么感谢也不为过。你说是不是?老公?”
王路舌头好似打了结,僵硬地笑着:“对对对。应该的,应该谢谢人家,我那个,我会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冯臻臻的,一定。”
陈薇叹了口气:“那就好,老公,你真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就像你在龙王庙感染上二期生化病毒一样,我、我以为我会永远失去你了。”
王路左脚换右脚:“你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就在你身边嘛。”
陈薇嗯了一声:“老公。你在我身边,真好。”
王路在隔离间门外又甜言蜜语哄了陈薇半天,这才离开,一出走廊。他如被丧尸狗撵着一样。拔腿就溜--他哪有胆子去找钱正昂问冯臻臻的事。
王路知道自己很无耻。很混蛋,冯臻臻救了自己,又和自己有了关系。自己却在回到崖山后,就对她不闻不问,你说说,这种吃完了一抹嘴的家伙,还他妈的是人吗?!
自己真不是男人,真不是东西!
但问题是,王路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冯臻臻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和冯臻臻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两人之前连个朋友关系也说不上啊。
王路突然发现,无论是两人发生关系以前,还是发生关系之后,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冯臻臻的过往,而冯臻臻也从来没问过自己的生活,至于像琼瑶婆婆里的少男少女那样“你喜欢看什么书啊,啊呀,是这本啊,我也好喜欢的”这类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所谓两情相悦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对话,也从来没有过,自己和冯臻臻在一起时,就是,全神贯注的。
让王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和冯臻臻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爽,比陈薇和谢玲……咳咳……
好,非要王路有个定位,那他和冯臻臻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夜情。
但是就算是一夜情,吃完就抹嘴抬腿走人的事,王路也做不出来啊,冯臻臻这样大一个活人就在崖山,自己总不能装糊涂装一辈子?
更要命的是,王路知道,陈薇似乎有着神乎其神的第六感,她已经发现自己和冯臻臻之间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刚才和自己旁敲侧击地说出那番话来。
如果有一天,冯臻臻突然找上门来,要自己负责,而陈薇就在自己身边,旁边还有谢玲,王比安和陈琼抱着梨头好奇地看着……王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里外里不是人,既对不起冯臻臻,又伤害了陈薇和谢玲。王路突然在大街上站住了脚,在崖山众惊疑的眼光中,像驴一样原地转了几圈,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谈谈,得找她谈谈。”--至于谈什么,谈出个什么结果,王路自己也不晓得。
吃晚饭的时候,王比安和陈琼吃得狼吞虎咽的,因为他们两个急着想吃好饭就去接陈薇回家。王路却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谢玲问了他好几声,他才醒过神来,勉强笑笑说这几天到处奔波,有点累。王比安听了,便自告奋勇说由他和妹妹去接妈妈好了,爸爸和谢玲姐就在家里等着,随便整几个新鲜菜给妈妈接风。
王路摆了摆手:“啥时候我成弱不禁风的大闺女了,这样,陈琼和你谢玲姐在家,烧两个清淡的小菜,我和王比安去接陈薇。”
不说王路一家子欢欢喜喜等着接陈薇回家,在封海齐家里,厨房里正一团乱,封诗琪手忙脚乱把一盘红烧鲫鱼放进餐盒里,扭头问正在烧灶的关新:“给爸爸送饭菜是你去还是我去?”
关新揉了揉被烟熏红的眼睛:“我去,我看你今天下午似乎有点中暑,干呕了好几回了。”
封诗琪一皱眉:“你别和我提这个,我现在还一阵阵恶心呢,你给我吃了仁丹也不管用。最近这天气热得太邪乎,气象台说气温有40度--我看哪里止啊,露天日头下少说也有5、60度的高温。”
关新拎起餐盒道:“那你还是在家呆着,嘿,这样看起来还是冯臻臻有先见之明,给自己申请了夜班,晚上可比白天凉快多了。对了,你冯臻臻姐还没起床吗?”
封诗琪点点头:“虽说上得是夜班,可臻臻姐还真会睡。也就中午起床吃个饭,其他时间连门都不出。唉呀,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医院,可别让老头子饿着了,对了,吃鲫鱼时你帮着他挑挑刺,别被鱼刺扎了,我这就叫臻臻姐和关文静下楼吃饭。”
关新出了门,封诗琪在餐厅布好碗筷。抬头嚷了声:“臻臻姐。文静,吃饭啦。”关文静很快一蹦一跳下了楼,但楼上冯臻臻的房间却没半点响动,封诗琪失笑道:“当真睡得和猪一样。偏偏怎么贪吃贪睡也不长肉。昨儿一碗大排她一个人吃了三块。连半指宽的肥膘眼睛不眨一眨就下了肚,也不怕撑着。”
封诗琪上了楼,大力拍了拍冯臻臻的门。“臻臻姐,起床啦。”
冯臻臻忽地惊醒过来,她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正睡在拉着厚厚窗帘的房间内,门外封诗琪正在“懒猪懒虫”的乱叫,她忙应了声,掀开线毯下了床,趿着拖鞋到门边开了门。
封诗琪看到冯臻臻穿着露脐的吊带短衫,下面是黑色蕾丝边的小裤裤,蓬着长发,小手掩着嘴打着哈欠,一幅美人初醒春光外泄图,失笑道:“臻臻姐,看看你这样子,睡得昏天黑地的,幸好这是我来叫门,要是关新,可不便宜死他了。”
冯臻臻也有点不好意思,不知为何,自从回崖山以来,她就特别嗜睡贪吃人也有点懒洋洋的--唉,这就是进化的后遗症吗?自己越来越变得像普通人一样了。
冯臻臻刚刚睡醒,自觉身子出了点汗,黏糊糊的难受,红着脸道:“我去洗下身子,很快就下楼来吃饭。”
封诗琪笑着应了声好,刚要转身下楼,突然脸色一变,呃地干呕了一声,急急抢着从冯臻臻身边跑过,风一样冲进了洗手间,立刻,洗手间里传来一阵呕吐声。
冯臻臻忙跟了上去,帮扒在洗脸台盘边吐得脸涨气短的封诗琪抚着背:“这是怎么了?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
封诗琪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接了半杯水涮了涮口,无力地道:“不是,是中暑了……”
冯臻臻忙道:“我去给你拿点仁丹来。”刚要转身,却看到封诗琪突然对着镜子发起怔来,嘴里还喃喃自语着:“6号,7号,不对,是5号,上次是什么时候,月底前来的……”
冯臻臻正在不解,封诗琪却突然啊地大叫一声,继而一头扑到了冯臻臻怀里:“臻臻姐,要死了,我有了!”
有了。
真的有了!
封诗琪有孩子了!她怀孕了!
封诗琪仔细算了一下自己的月经,然后便发现,本月的大姨妈没有来,再加上这莫名其妙的呕吐--这绝对是怀孕的症状。
“怎么会这样?”封诗琪哭丧着脸:“我和关新说好了暂时不要孩子的,我们每次都用避孕套的啊。”
冯臻臻搂着她的肩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快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这可是大喜事啊。”
封诗琪摸着一点看不出异样的肚子:“人家都还没到晚婚晚育年龄呢,还想好好过几年两人天地的日子呢……”但这点小意气很快烟消云散了,封诗琪揉着听到楼上的响动跑上来的关文静的头道:“不知道是给你添个弟弟呢还是个妹妹。”
冯臻臻陪着封诗琪来到医院后,从腿快的关文静嘴里听到消息的封海齐和关新早就等在门口了,陪在两人身边的,正是王路、陈薇和王比安,却是王路来接陈薇时,也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三人忙留了下来--这可是崖山自建立以来,第一个自然怀孕的消息啊。
王路也颇为激动,崖山新组建的家庭不少,一众夫妻也很努力,但却至今没有怀孕的消息,一度让王路担心,是不是生化病毒影响到了人们的生育能力,所以封诗琪的怀孕有着极重大的意义,相比之下,什么商队、现代化军队等等,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人类的自然生育,可是王路打造三位一体新世界的基石。
封诗琪看到还在养伤的封海齐被关新扶着,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一红:“爸,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还没好呢。”
封海齐使劲拿眼瞅自己闺女的肚子:“我身子没事儿,你的身子现在才金贵呢。关新你这傻小子,搀着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去,把你老婆孩子照顾好喽。”
关新早就喜欢得如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得了老丈人吩咐,忙跳上前来毛手手脚从冯臻臻手里接过封诗琪,刚要开口相询,封诗琪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给老娘说清楚,明明在用避孕套,怎么、怎么就怀上了?是不是你故意捣鬼,悄悄儿瞒着我将套子摘掉了?”
关新又想笑又怕惹恼封诗琪,歪着脑袋叫着撞天的屈:“我真没捣鬼啊,只是、只是因为老俞头仓库那儿避孕套早就断了货,我一直是拿洗过后的套子重复使用的,可能因为洗过了多次,所以套子上有些细微的破洞。”(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身怀鬼胎?!!
陈薇忍着笑上前搀过了封诗琪:“好啦好啦,真是两个孩子,都这时候了还追究这做什么?这避孕套可是立了大功了,没见老封乐得那个样嘛。走走走,咱们赶紧做个全面的检查去。”
这时,听到动静已经睡下的钱正昂也匆匆赶了过来--最近卫生院伤病员多,他天天累得腰都伸不直,吃了晚饭倒头就睡。
于是一小群人扶着封诗琪进行了血检、b超等一连串检查,钱正昂极认真,甚至连白带是不是正常、有没有妇科炎症、宫颈有没有异常有没有息肉,都一一询问探查。封诗琪也知道事关自己和孩子的安全,虽然满脸涨红,可还是逐一细细回答了。关新和封诗琪还仔细回忆了当天有没有喝酒有没有抽烟,酒后因为近期物资紧张自然不可能出现,但问到抽烟时,关新就有些期期艾艾,他一眼看到封诗琪、陈薇等人向他怒目相向时,连忙举手做投降状:“我再也不抽烟了,再也不抽了。”
原本1个月内做b超有些早,但钱正昂表示为了确认是否宫外孕,最好是做一下,封诗琪是知道当年郑佳希因为宫外孕而大出血死的,苍白着脸点头应了。b超结果让大家重重松了口气:正常着宫,孕囊的大小也符合孕期。
在场的众人围着封诗琪没口子的祝贺,陈薇更是贴心的传授自己怀着王比安时的一些经验,说来也奇。陈薇当初怀孕时,一点孕期反应都没有,什么呕吐啊想吃酸的啊,统统没有,胃口好得不得了。
封诗琪羡慕地道:“我可不行,动不动就胃里难受……”话音未落地,当下就捂住了嘴,关新和陈薇忙扶着她去洗手间。
这时,钱正昂突然冲着王路和封海齐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出了诊疗室。
王路有些疑惑。看向封海齐。封海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也看到钱正昂的异常了,两人找了个借口,也先后出了诊疗室。
钱正昂在走廊上。看到王路和封海齐出来。向两人招了招手。向电梯走去。
王路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忍着没出声,只是扶着封海齐。进了电梯。电梯下到了地下一层,钱正昂带着两人一路来到了一个冷藏间,这里贮藏着血液和一些组织样本。
钱正昂打开一个玻璃小冷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内的半透明液体中,有一团肉块在沉沉浮浮。
冷藏间内的灯光有些暗,王路凝目看了半晌也没看出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看到那肉块上似乎还有些芽状的组织。
钱正昂脸色沉重,对一脸疑惑的王路和封海齐道:“这是郑佳希和卢锴的孩子。”
王路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什么郑佳希和卢锴的孩子--见鬼!是那个宫外孕的胚胎!他惊得差点跳起来:“你留着这玩意儿做什么!”他的嗓子都有些尖利了--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看到的“肉芽”是什么了。那是还没有完全发育完善的胚胎的手指!
旁边封海齐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他知道,钱正昂无端端不会让王路和自己来看一个流产的婴儿胚胎标本,而且时间还是在刚刚得知自己珍如性命的女儿确诊怀孕之时!他的心口如压着一块巨石般,让他喘不上气来,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钱医生,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痛快说!”
钱正昂叹了口气:“这胚胎是郑佳希死后,我整理手术室时发现的,当时想拿这胚胎做个切片检查,但因为事忙,就耽误了下来,我随手就放在了这冷库里。”
“前不久,我才想起了还有这件胚胎在,便想着随手处理了,可没想到,这胚胎在冷库里放了这样长时间,居然、居然……居然还保留着活性!”
封海齐摇晃了一下身子,缓缓将背靠上了一只冰箱:“你说什么?”
钱正昂看了看一脸呆滞的王路和封海齐:“这胚胎虽说是放在冷库里,但这样长时间过去了,早就应该失去了细胞活性,可是,我在无意中做了切片检查时,却发现这胚胎,居然还活着!在脱离母亲的子宫这样久,在失去养分的维持后,这胚胎并没有死!”
王路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冷库里太冷还是出于别的原因,他喃喃地道:“是了,崖山在末世后最早的怀孕,并不是封诗琪和关新,而是卢锴和郑佳希,他们两个才是末世后第一个自然怀孕的,只是因为宫外孕,才出了天大的祸事,要不然,这个孩子就是崖山生化病毒感染人类以来,第一个正常出生的婴儿。可是它--钱正昂,你没弄错?这孩子--不,这块肉居然还活着?”
钱正昂点了点头:“我发现这胚胎依然保持着活性后,就用葡萄糖溶液将它浸泡了起来,如果我们再做一次切片检查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这个玩意儿活得很好。”
怪胎!怪物!可怕的不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王路盯着玻璃瓶内,在葡萄糖溶液内悬浮的那团肉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为好。
生化病毒,真是无处不在!
就连维系着人类希望的末世后的新的下一代,它也绝不放过。
生化病毒在无声无息中,就已经浸染了人的全身,连dna也已经被扭曲被改变,这才造就了瓶中的这个小怪物。
在表面上,人类还是人类,甚至还能生育,然而,在母亲的子宫内孕育的,却是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魔鬼!
王路的身子在轻轻颤抖,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可怕的非人的场景:怀胎十月的封诗琪正在手术床上挣扎,和那高高凸起的腹部相比。她的纤细的身子是如此弱小。封诗琪一声声惨叫着,她的腹部不时被里面的“东西”顶得变形。突然,已经变得纸一样薄,暴露着青色血管的腹部,在一声刺破屋顶的惨叫声中破裂开来,在飞溅的鲜血中,撕裂的肌肉和皮肤中,一只尖利的爪子从封诗琪被硬生生撕裂的子宫里探出来,继而,已经断了气的封诗琪肚子里钻出一只丑陋的腐烂的头颅。它的嘴里咬着半根脐带。舌头舔着满脸的鲜血,带着嗜血的向呆立在手术室里的王路扑了过来……
然而更令王路遍体生寒的是,瞪着死鱼一样眼珠子惨死手术床的封诗琪的脸部忽然又变成了--谢玲!该死!自己刚刚还想着和谢玲生个孩子啊!
扑通,身边传来一声响。王路这才惊醒过来。扭头一看。却是封海齐本就有伤在身,这时听得如此匪夷所思的消息,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冰箱门软软地坐倒在地上。
王路和钱正昂忙上前,想将封海齐扶起来,封海齐却坐在地上,一把握住了钱正昂的手,如铁钳一样死死握住不放:“钱医生,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我女儿肚子里的,一定就是那个、那个怪物?!”
钱正昂迟疑着道:“这真不好说,胚胎的异常是肯定的,但是,发育成长后究竟是什么,我却不敢说。”
封海齐粗暴地道:“你就明白告诉我,我女儿肚子里的到底是丧尸还是智尸!”
钱正昂被封海齐手上的大力钳得一皱眉,但他一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当下道:“是丧尸还是智尸,我现在没法判断,因为从这个胚胎看,还完全看不出完整的形状。”
王路这时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上前劝道:“老封,你冷静点……”
封海齐大吼一声:“冷静!?你居然叫我冷静?!我女儿肚子里的是一只魔鬼!她用全部的生命和心血呵护的是只残忍的怪物!你居然叫我冷静!!我、我怎么出去和孩子说啊!”他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带上了一丝悲音,坚强如封海齐,在这惨烈的打击下,也终于撑不住了。
封海齐揪住了钱正昂的领口:“姓钱的王八蛋!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早早透露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多少女娃娃啊!”
钱正昂被封海齐一阵乱晃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掰着封海齐的胳膊道:“现在做流产也来得及。”
“够了!”王路大吼一声:“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封海齐一怔,手腕一翻,将钱正昂重重推到了墙上,钱正昂捂着喉咙一阵咳嗽,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也是最近才发现这胚胎的怪异之处。”
王路一挥手:“行了,封海齐、钱正昂,你们两个都冷静下来,听我说。”他顿了顿:“咱们阵脚不能乱,你们细细想想,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接触过不少生化病毒感染的胎儿,奚加朝算一例,他末出世的女儿是末世前就怀上的,但是,显然通过母婴传统,腹内的孩子也感染了生化病毒,但是究竟变异成什么样子,却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孩子早过了正常人的产期,却还没出世,这就说明有问题。还有,此前我们找到的怀孕并生产的母丧尸也算一例,她同样是末世前怀孕,然后因为外部的强力挤压产下的孩子,从外形看,孩子其实是完整的。还有,就是卢锴和郑佳希的孩子了,但因为是宫外孕,所以提前流产了。这些情况,都和关新和封诗琪有所不同,我们并不能完全确定,封诗琪的肚子里,就是个魔鬼。”
随着王路的长篇大论,封海齐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打起精神道:“可是钱、钱医生手里的胚胎……”
王路打断了封海齐的话:“钱正昂手里的胚胎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知道我家的陈琼有着特殊的能力,她曾经感应到奚加朝老婆肚子里婴儿的思维,她告诉我,那孩子和丧尸、智尸都不同,思维是平和安详的,就同人类的胎儿一样。”
封海齐犹如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说得是真的?”
王路点点头:“老封啊。你是个老兵了,哪怕是面临生死之际,也得撑住,自己这一口劲儿要是松了,神仙也救不得你了。你想想,我们如今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通过基因以及母婴传染,肯定会对胎儿多多少少产生影响,但是,这种影响到底是好还是坏。却无法断言。你只想着孩子可能是丧尸智尸,可也有种可能,那就是孩子天生是个异能者,甚至有可能。这样的孩子。天生就对生化病毒免疫。我们畏之如虎的生化病毒、丧尸、智尸,在新一代孩子面前,屁的威胁都没有。”
封海齐喃喃地道:“对啊。是了,的确有可能--不,不,不,我不能冒这个险,让那个、那个奇怪的东西待在我女儿的肚子里直到出生!这、这风险太大了,如果孩子是……诗琪她就死定了!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让孩子冒这个险的!”
王路也知道,这个风险实在太大,说得难听点,这就是在拿封诗琪做人体实验啊!如果封诗琪有个万一--封海齐绝对会生吃了自己。
他叹了口气:“那就只有流产了。”他看向钱正昂,钱正昂点了点头:“虽然我无法在丧尸身上练习流产手术,但应该没问题。”
半刻之后,刚刚从洗手间呕吐回来,就着关新的手喝着水的封诗琪尖叫声简直要刺破屋顶:“流产?!为什么!!”封诗琪的几缕发丝因汗沾在腮边,双眼圆睁,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自己的父亲封海齐。
关新捧着水杯全然已经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封海齐看看王路,又看看钱正昂,吞吞吐吐道:“钱医生刚才看了下化验报告,发现有些指标不是很正常……”
封诗琪突然夺过关新手里的茶杯,手一扬,哗啷一声,砸在对面的墙上,杯子碎片和水珠都溅到了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陈薇和冯臻臻、王比安身上。
封诗琪像母老虎一样吼道:“爸!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我死给你看!”
关新终于反应过来:“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检查结果出来,冯臻臻医生和钱正昂医生都说一切良好,可为什么你和王哥、钱医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突然转口了?”
封海齐还想说什么,王路叹了口气:“老封,还是说实话,反正这事儿我们早晚要向全体人员公开的。”
封海齐长叹一口气,将在地下冷库里发生的事儿详细说了,末了,老脸含泪:“闺女,不是老爸我心狠,实在是生化病毒太可怕,你、你这肚子里怀的哪里是孩子,简直比一颗定时炸弹还危险。我已经失去了你娘,可不能再失去你了。孩子,听爸爸的话,赶紧流产了,啊。”
封诗琪怔怔坐在床上,双眼全无焦点,但一双手却下意识地死死捂着丝毫没有显怀的小腹,终于,她恢复了一点神智,看看王路,王路点了点,看向钱正昂,钱正昂无声地叹了口气。
封诗琪往后一仰,昏了过去。
等封诗琪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她尖叫一声,疯狂一样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他们给我流产了!他们杀了我的孩子!!”
旁边一双温柔的手探过来,摁住了她的身子:“诗琪,别怕,你没动手术,你的孩子还好好地在肚子里。”说话的,正是冯臻臻。
封诗琪这时也发现自己身体并无异样,她看看病房,只有自己和冯臻臻两个,她哑着嗓子道:“他们呢--我爸爸、关新……他们人呢?”
冯臻臻道:“他们都在门外等着。”
封诗琪咬了咬牙,坐起身:“让他们进来--都进来。”
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包括王比安在内,个个都沉着个脸,原本怀孕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生化病毒却从人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它最恐怖的嘴脸,生生让众人从云端跌到了地狱。
封诗琪红肿着眼睛,直视着钱正昂:“钱医生,我问你,是不是所有的女人,所有的怀孕,都会像那个胚胎一样?”
钱正昂迟疑了片刻:“没有足够的样本--但是我认为这样的几率很高。”
封诗琪喃喃地道:“也就是说,就算是我这次流产了,我以后一辈子也别想怀孕了?”
关新忙在旁边道:“诗琪没关系的,我们不要孩子也可以……”
封诗琪看都不看关新一眼:“给我闭嘴!”
她依然直视着钱正昂:“我要看那胚胎!”
钱正昂看向王路,王路点了点头。
众人跟着钱正昂,一起来到了冷库,钱正昂端过了玻璃瓶:“这就是卢锴和郑佳希的胎儿。”
封诗琪直直盯着在瓶中溶液看不出丝毫异样的一团肉块:“你怎么确定它是活的?”
钱正昂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块死肉的话,在葡萄糖溶液里泡了这样久,就算是在冷库里,也早就腐烂了。”
封诗琪道:“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你当着我的面做个切片,我要亲自来察看细胞活性!”(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最后陨落的英雄
封诗琪要求亲眼鉴定郑佳希遗留下来的胚胎的活性,倒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毕竟此事牵扯太大,后果也将持续对崖山产生重大影响。
钱正昂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问题,我这就用染色法来鉴定,这方法能让一个外行很直观地看到细胞死活的区别。”
钱正昂说做就做,当下带着盛着胚胎的玻璃瓶,到了楼上的检测室,打开了高倍显微镜,又将一个电子目镜连上了显微镜,将画面投影到一个大屏幕上--他如此大费周折,却是王路低声对他说了句:“想个办法让大伙儿都能看到。”
钱正昂在封诗琪等人的注视下,亲自动手,从胚胎上刮取了一些组织,放在载玻片上,调节好电子目镜后,大屏幕上就清晰地显示出了细胞的模样。
王路的生理常识还没丢光,看那胚胎细胞,细胞壁形状完整,依稀还能看到细胞核,但是,并没有看到细胞在动--这当然是废话,钱正昂刮取的是表皮细胞,谁见过表皮细胞到处乱窜的。就目前来看,无法判定这细胞是活的,还是死的。
这时,钱正昂小心翼翼用滴管吸取了部分试剂,向屏着呼吸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众人道:“这是台盼蓝溶液,看细胞是死的还是活的,主要区别在于细胞膜,活细胞的细胞膜是一种选择透性膜,对细胞起保护和屏障作用,只允许物质选择性的通过;而细胞死亡之后,细胞膜受损,通透性增加。我将台盼蓝滴到这细胞四周,如果细胞是活的,它是不会允许台盼蓝进入细胞膜的。所以不会被着色,如果细胞已经死了,细胞膜已经失去了作用,那么就会被轻易侵入的台盼蓝染色。所以,大家只要看细胞颜色会不会变,就能知道细胞是活的还是死的了。”
钱正昂说得很教条乏味,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支起了耳朵,陈薇还轻轻念叨着:“蓝的是死的,不蓝的是活的。蓝的是死的,不蓝的……”蓝色的台盼蓝被轻轻的滴到了载玻片上,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钱正昂虽然此前也做过类似的鉴定,但这时也有些紧张,他动了动喉结:“3至5分钟就能看到结果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着。王路和陈薇的手紧紧扣在一起,他甚至能听到陈薇细不可闻的数数声,大屏幕上,被台盼蓝溶液包围着的细胞毫无异常,没有半分染色的迹象。
终于,冯臻臻低声说了句:“5分钟了。”
台盼蓝鉴定死活细胞,5分钟没有染色现象。鉴定结果,细胞是活的!
王路瞪着一双眼睛,将大屏幕上的细胞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他确凿无疑地看到。每一只细胞,从胚胎上刮取来的每一只细胞,都是活的!就算是一个活人身上提取的细胞,也不可能只只都是活的。因为存在新陈代谢,总有细胞会死去。然而那只被冻在冷库里的一个小肉块,它的每一只细胞都充满了活性!
这是何等强悍的生命力!
钱正昂目无表情地走到大屏幕前,对着还在发怔的众人道:“我们还可以用美蓝染料鉴定和中性红鉴定法来检测细胞的活性,但我想,也许用不着这样麻烦了。它、它是活的。”
封海齐别过了头,大屏幕上那些沉浸在蓝色海洋里的细胞就像一把把军刺一样直刺入他的心脏,自己女儿封诗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由这样畸形的细胞组成的!
封海齐强忍悲痛,劝封诗琪道:“闺女,咱们这就流产做了,啊,我让钱医生手轻一点,不痛的,很快就好了……”情急失态之下,封海齐差点照搬无痛人流的广告词了,似乎女儿是个偷尝禁果又不敢让父母知道悄悄儿跑医院做人流,又因为怕痛而却步的孩子。
然而--“不。”封诗琪抱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我不!”
封海齐一怔:“孩子,你说什么?”
旁边关新反手一抹满脸的泪:“诗琪,我知道你不舍得孩子,可、可你也看到钱医生做的鉴定了。这、这哪里还是正常的胎儿啊。流了,这可是关系到你的性命啊!”
“我不会流产的!”封诗琪斩钉截铁地道,“我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众人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陈薇走到封诗琪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诗琪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碰到这种事,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痛。想当年我生王比安,b超听说脐带绕颈,我也像天塌了一样。可是,你得为你爸爸,为关新想想,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啊,难道你就忍心抛下他们不管吗?把孩子流了,等我们以后想到更好的办法,再怀孩子也不迟。”
封诗琪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咱们每个人身体里都有生化病毒,谁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把我们变成了什么?没错,卢锴和郑佳希的胚胎是还离奇的活着,可是,谁就敢保证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是这样的怪物?谁又敢保证,这种突变一定是件坏事呢?我不会杀我的孩子的,除非我死了--不,就算我死了,变成了丧尸、智尸,我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奚加朝老婆是只丧尸,它都能护卫自己孩子的安全,难道我还不如一只丧尸吗?!”
包括封海齐和关新在内,大家看着封诗琪坚定的眼神,知道她的决定是谁都无法劝说的,都沉默了下来,
王路有些感动,为封诗琪对孩子无条件的爱,毕竟这世界上自己去吸毒将孩子反锁门内吃大便饿死的畜生是非常罕见的,正是封诗琪这种毫无保留的全心全意的母爱,才让人类一代代延续下去。一个人。赤条条来到这个世上,哇哇大哭时,他、她最早感受到的是母亲甜美的乳汁,轻柔的声音,温暖的双手,失去了母爱,再伟大的英雄也会夭折于襁褓之中。
除了感动,王路还有点小小的私心--崖山的女人们自然生育是必过的一关,总需要有位母亲来做怀孕分娩的人体试验。有封诗琪自愿当这个试验品,总比王路强迫别的女人要来得方便--如果王路强找了个并不愿意经历这样巨大的风险的女人来做人体试验,就算王路用暴力将对方在床上绑10个月,对方也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流产。虽然说起来很残酷,很不要脸。但王路居然暗暗有些窃喜,要知道,他还想着和陈薇、谢玲多生几个孩子呢,这下有封诗琪在前头甘愿拿着自己的生命为崖山所有未来的母亲们摸索出一条生育的道路,可落了自己心头一块大大的石头。
--糟糕,说到谢玲,两人刚刚为生孩子“努力”过。谢玲悄声告诉过自己,当时正在排卵期,可千万不要“命中目标”啊。如果万一谢玲怀上,绝对、必须打掉!王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冒险。就算是谢玲不愿意,他就是下蒙汗药也会把谢玲麻翻送到卫生院钱正昂的手下。
王路正心怀鬼胎,突然听到封诗琪道:“就这样决定了,从今儿起。我住到王队长家里。”
王路随口“喔”了一声,继而一愣:“你说什么?封诗琪你要住我家里?”
封诗琪重重点了点头:“没错。我要住到王队长你家里。”她手一指封海齐和关新:“我对他们一点儿也不信任,我知道,他们如今一定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想个办法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没准我回家喝的第一杯茶里就会被他们暗中下了打胎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这就住到王队长你家里。”
封诗琪的话充满了孩子意气,可不得不说,她还正抓住了封海齐和关新的痛脚,现在她怀孕才一个月,的确有许多意外会导致流产,而封海齐和关新为了保护女儿和妻子,就像王路一样,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会做出来。尤其是在封海齐眼里看起来,自己女儿腹中是一个魔鬼、怪物,早早弄死了干净,这不是在伤害女儿,而是在治病,就像从病人身体里摘除一个肿瘤--你见过有人冲着一个摘除的肿瘤心痛惋惜所不得的吗?欢喜还来不及呢!
王路看到封海齐和关新使劲冲着自己丢眼色,吞吞吐吐地道:“封诗琪,你这个--这有点过了,我相信无论是你爸爸还是小关,都不会违背你的心愿乱来的。那个,再说了,我家里挺挤的,大大小小6口人啊。对了,咱们家里还养了两条狗,那可是丧尸狗,万一伤了你,可不得了,狗身上还有细菌、寄生虫啥的……”王路已经口不择言了,连两只丧尸狗都拖出来做挡箭牌。
封诗琪重重哼了一声:“那两只丧尸狗梨头都不怕咧,我怕什么?反正我把话说开了,这崖山上上下下,我就相信王队长一个人。”
王路冲着封海齐和关新一摊手--封诗琪还真说对了,这崖山上下最能让她信任的只有王路了,不说王路乐于看到她充当人体试验品,更因为王路身就非人非尸,弄了一堆丧尸智尸丧尸狗和崖山的人类们同居,硬是让大伙儿表面上都没什么意见,再多弄个丧尸胎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封海齐突然对王路道:“小王,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吗?”
王路应了,陪着封海齐一起出门,远远地在走廊一处角落站了下来,王路有点内疚,因为自己见不得人的私心--说起来,封诗琪也是他的小辈,他该大力劝阻她的一意孤行,而不是如今这样乐见其成。
王路看着突然间苍老了好几岁,满头白发份外显眼,连一直挺着的腰都有点佝偻的封海齐,一阵心酸,真心想因为自己的那些龌龊心思,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他一咬牙:“老封,你别难过了,我这就和诗琪丫头去说,怎么也得让她今晚就把流产手术做了!”
封海齐摇摇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嘴上说得狠,其实心里哪里舍得啊,诗琪肚子里的,毕竟也是封家的孩子啊。”王路知道封海齐也是急糊涂了,那是关新关家的孩子好不好,嘴里却唯唯。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哪能不理解诗琪这孩子的心思,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个胎儿是健康的,正常的呢?王路啊。你对生化病毒的了解比我深得多,你倒说说看,有没有这可能性?”
王路没想到一向反对异能,与丧尸智尸势不两立的封海齐,居然会来求助自己这个崖山最大的异能头子、丧尸暗中的操纵者、智尸的转化者……这说明。封海齐坚硬而又顽固的心防终于垮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不再是他认识的熟悉的世界,他永远不可能重建起旧世界了。要不妥协,要不归顺,要不,灭亡。
今天,为了女儿。为了女儿腹中的孩子,封海齐向生化病毒低下了骄傲的不屈的头颅。
崖山最后的英雄陨落了,最后的反生化病毒阵地失守了。
但王路并没有半分欣喜之意,虽然他知道。以后自己无论在崖山再怎么“胡作非为”,也会得到封海齐无条件的支持。可他心里却慌慌的,因为连这样一个顽强的战士都投降了,可见生化病毒的强大。自己如今是得益于异能,可谁知道生化病毒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异能也不靠谱了呢?那一天,又有谁能站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英勇的战斗?
王路心中是如此沉重,以至于一时忘了回答封海齐的话,封海齐情急之下,一把握住王路的手:“小王,你一定要坦白告诉我,有没有指望?你可千万不能瞒我啊。”
王路反握住封海齐的手道:“老封,你冷静听我说,我虽然有异能,但对生化病毒却并不熟悉,生化病毒对胎儿究竟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不能为了安慰你,就张口胡说。但是,老封啊,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的。比如我,虽然是个不成才的东西,但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人的。我是生化病毒的感染者,但我的心,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还有,你也听我说过智尸王达的故事,那王达抛去智尸的身份和他意图帮助丧尸不提,他是个真正的好人。对了,我前段时间失踪,在山里也遇到过一些智尸,这些智尸其实也是些很纯朴的人,他们身体和我们不一样了,但心性却没怎么变。我还见过智尸,从来不吃肉,不仅是人肉,连别的小动物肉也不吃。老封啊,我没法现在就向你确认,封诗琪10月怀胎后生出来的是什么,但是,我也同样不能断言,我们现在就该杀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王路说着说着突然感到这一幕场景实在是很荒诞离奇,就像以前玩rpg游戏一样,主角要在毁灭世界的魔王出世前,将它杀死,然后总有一个脑残的npc唠叨着劝主角“你怎么就能确认魔王一定是坏的呢,一定会毁灭世界呢,你这样太残忍了”,每当这时王路就恨不能把编剧给拎出来抽一顿,你丫的能不能不玩这些小资情调啊。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审判一个末出世的孩子,现在就决定他的生死,的确很为难,很为难。
王路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封海齐的肩:“这样,老封啊,咱们也别急于现在做决定。毕竟封诗琪才刚刚怀孕,心情激动,你要是来硬的,反而容易弄出不可收拾的大事来。她现在的腹中胎儿还小,就算是流产,也还有时间慢慢考虑。再说了,胎儿成长的这段时间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搞不好封诗琪突然自己想开了,转变了念头也有可能。”
“我的意思呢,让封诗琪安心养胎,这期间呢,由钱正昂密切观察她的生理变化,以及腹中胎儿的长势,毕竟那胎儿也是怀胎,不可能像孙猴子一样见风就长,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在发现事情不妙前,来处理这个胎儿。”
封海齐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王路这番和稀泥的长篇大论,过了半晌,他突然抬起头道:“给奚加朝的婆娘--就是那个叫俞朝霞的大肚婆,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王路一怔,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封海齐话中之意,他这是想拿俞朝霞肚子里的孩子当做封诗琪的参考啊,虽然两人怀孕以及感染生化病毒的方式不尽相同,但多少有点可借鉴之处。
尤其是俞朝霞怀孕时间远远长于封诗琪,如果她能早一步生下腹中的孩子,那么大家就能以最直观的方式,了解丧尸胎儿的异常,从而尽早制定处理封诗琪腹中胎儿的方案。别的不说,像王路刚才担心的丧尸胎儿破腹而出的悲剧,就能得以避免了。;
第七百三十章 珠胎暗结
王路拍了拍封海齐的肩:“老封啊,封诗琪住到我家去也好,你知道咱家陈琼也是有点子特殊的能力的,如果封诗琪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正常,陈琼立刻就能感应到,可比什么b超还灵敏。”
封海齐疲惫地点点头:“小王,麻烦你将关新叫出来,我和他好好谈谈。”王路应了,这倒是题中应有之意,毕竟,关新是封诗琪的丈夫,法律上可是第一监护人。不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封海齐也不能仗着老泰山的身份硬压何况,在未来的9个月里,封海齐和关新将经历难以想像的心理压力,这就像面临一场战争一样,两个男人必须并肩作战。
王路回到诊疗室,将满腹狐疑的关新叫了出去,不一会儿,走廊上就传来大叫大嚷的声音,王路把门关上,尴尬地冲室内众人点点道:“翁婿俩沟通沟通。”
封诗琪却是混不在意,无论老爸和老公做出怎样的决定,她的心意却是绝不会变的,这时正拉着陈薇的手,商量着自己该住哪个房间,陈薇苦笑着,不得不应和她。
冯臻臻在一旁,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瓶子里的胚胎,她突然挨到钱正昂身边:“钱医生,这胚胎,可还会成长吗?”
钱正昂一怔:“这胚胎已经切断了和母体之间的联系,怎么还可能继续生长?”
冯臻臻:“如果再将它植入母体呢?试管婴儿不也是类似的做法吗?卵子体外受精后,再到体内子宫着床,一样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钱正昂抱着胳膊凝眉沉思了片刻:“这可不好说,这需要做大量的试验,而且还得是人体试验,现有的条件不足以开展研究。”
冯臻臻却不依不饶:“还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胚胎可以在脱离母体后。自行成长?钱医生,你将这胚胎浸泡在葡萄溶液中,是不是下意识认为这胚胎能吸收营养液,维持自身的生命?”
钱正昂倒吸一口冷气,他倒还真没有细究过这个问题,他扑到玻璃瓶前,抚摸着瓶子,盯着里面的胚胎道:“该死,我当时怎么就忘了称重呢?一定要密切观察胚胎的外表以及重量的变化。营养液里也该加入更多的微量元素……”他满脑门子医学研究,匆匆扔下一句:“如果决定做流产手术里,通知我一声。”说着如同怀抱婴儿一样的抱着瓶子,匆匆出了门。
过了好久,走廊上激烈的争吵声才渐渐缓和了下来。封诗琪对陈薇道:“陈老师,咱们这就准备去你家,啊,对了,我先要回家收拾一些衣服。”
陈薇苦笑道:“这老封和关新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呢。”
封诗琪断然道:“他们会同意的。”她冲着陈薇一笑:“因为他们都爱着我,就像我爱着这个孩子一样。”她抚摸着平坦的腹部,似乎说着天经地义的真理。
陈薇喃喃着刚想说什么。门一响,封海齐和关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关新拖着脚步,两眼红肿。一进门,就扑到病床前,将封诗琪紧紧搂在了怀里。
封海齐长叹一口气,哑着嗓子对陈薇和王路道:“诗琪这孩子就麻烦两位照顾了。她虽说已经出嫁,可其实和孩子差不多。要两位多多费心了,你们多少也算是她的半个长辈,平时诗琪做事有什么上下,尽管教育着,别纵着这孩子。”
王路和陈薇对视了一眼,陈薇忙道:“封所长你放心,我们保证把诗琪照顾得好好的,她到了我们家,就和谢玲住一块儿,她们两人平时就说得来,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着。”
谢玲的伤,自王路回家后,便一日好似一日,由她陪着封诗琪倒也让封海齐、关新放心,再说封诗琪怀胎才一个月,身子还利索着,混不影响日常工作。
当下,封诗琪就由陈薇和冯臻臻陪着,回家里收拾衣物,王路拉着封海齐和关新又劝慰了半天,打了100个包票会照顾好封诗琪,更会时时开导她劝她早日返家,这才安抚好这对老丈人和女婿。
封海齐家,封诗琪倒也干脆,取了自己的一些随身衣服,叮嘱关静要听外公和爸爸的话,就催着陈薇和她一起回家,刚要出门,又“啊”了一声,对冯臻臻道:“臻臻姐,我这儿有些东西给你。”
说着,匆匆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出来:“臻臻姐,这是我收存的卫生巾,如今在崖山,这卫生巾也成了紧销品,民政部都试着在用旧布条制作老式的月经带了。我如今怀了孩子,用不上这卫生巾了,正好合你用,臻臻姐你和我的生理期差不多是同步的呢。”
冯臻臻接过,道了谢,和关静一起,一直送封诗琪到了王路家门口,这才返回。
这时,关新也一脸灰暗地回到了家里--封海齐因为伤口中没有愈合,依然留在卫生院,冯臻臻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道了声自己要上夜班,就匆匆走了。
卫生院里,钱正昂从地下冷库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眼看到化验室的灯还亮着,他匆匆走过去一看,却是冯臻臻正在打扫房间,钱正昂点点头:“辛苦你了,这些活该茅丽做的,她--唉--”
冯臻臻淡淡地道:“没事,伤员们我已经查过房了,夜里也没别的什么活儿,钱医生你去休息。”
听着钱正昂的脚步声远去,冯臻臻再次回到了仪器前,取过了一管血样,放到了检测仪器里,滴的一声,按钮按下,仪器开始运行起来,不一会儿,自动分析仪打印出了一张报告单。
冯臻臻接过单子,细细看着上面的一个个数据,这些数据很枯燥,也很单调,但任何一个妇产科医生只要瞄一眼,就能从这些单调的数字上确认--这个血样的主人。怀孕了。
前不久,就在这间化验室里,就通过这台仪器,确认了封诗琪怀孕,从而引发了胚胎风波。
然而,此时此刻,握在冯臻臻手里的检测报告,却并不是封诗琪的,而是--冯臻臻的!
在封海齐家。当封诗琪将自己剩余卫生巾转交给冯臻臻时,冯臻臻才想起来,自己自从进化到恢复月经后,经期就非常有规律,几乎可以说是准时准刻。可是这个月。自己的经潮,却并没有来。
同样没有来潮的封诗琪,是因为怀孕了,那么自己呢?冯臻臻稍一算,就算出,自己和王路在小山村的水库边欢合至今,已经整整45天了。
所以。冯臻臻匆匆回到卫生院后,就立刻自行采集了血样,进行了检测。
看着眼前的化验单,冯臻臻还是不敢确信。她咬了咬唇将检测单折起来,放到了口袋里,转身出了门,来到了b超室。
自己给自己检查b超。稍化了点冯臻臻一点时间,然后。她给自己开了一份单子,上面是公式化的标准措辞:子宫前位,稍增大,宫表面平,肌质均匀,未见肿物,宫腔内可见一个妊娠囊,大小约,妊娠囊的形态、位置正常,囊内可见卵黄囊回声,可见胚芽及胎心管搏动,妊娠囊周围未见积液。双侧附件区未见明显异常回声。
在任何一家医院里,前一张血检报告,后一张b超单子,就算碰上一个实习医生,都能毫不迟疑的断定:冯臻臻,你怀孕了。
冯臻臻从b超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的手,终于控制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我怀孕了!我有孩子了!这就是智尸的终极进化吗?
不!不对!我不再是一具尸体!我不再是行尸走肉!因为,我,是个母亲了。
在我的体内,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
一股脉动着奇特频率的脑电波,从冯臻臻脑海散发出去,无形的冲出崖山,冲向无垠的旷野。
奚加朝忽地抬起头:“这是什么?”
俞朝霞道:“老公,你也感应到了?我刚才感应到了什么--啊,女儿在踢我,孩子在动。”
奚加朝问道:“没事?孩子还安全吗?”
俞朝霞缓了缓道:“孩子没事,刚才那股奇特的感应是什么?”
奚加朝道:“孩子没事就好--那感应来得快也去得快,我也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
这时,在鄞江镇关押丧尸劳力的一间仓库门外,守卫突然发现丧尸们骚动起来,只见它们漫无目的地冲着星空嚎叫着,不过紧张的持枪瞄准的守卫并没有发现丧尸们有任何攻击的迹象,骚动了片刻,就重新安静下来。
这张奇特的脑电波,甚至波及了在鄞江镇外的几位不速之客,一位,是苦苦守候着卢锴的郑佳希,另几位,则是王璐、黄银凤、沐原和几只功夫丧尸。
却说王璐在天宫庄园外再次失手后,更坚定了杀王路的决心,这样奇特的甚至能影响自己合体操纵的兄弟姐妹的异能者,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上。王璐吸收了几次行动失败的教训,知道利用选民或兄弟姐妹,都没法对付王路,也只有自己、黄银凤和身为普通人的沐原,才能干掉他,所以不顾轻身犯险,亲自埋伏在鄞江镇外,寻找如何潜入崖山,亲手打死王路。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了!
只是王璐没日没夜盯了许久,也没找到潜入鄞江刺杀王路的路子来,却原来自从封海齐和周春雨连遇家园特种战士偷袭、洞桥镇陷阱、天宫庄园刺杀后,针对性地调整了崖山的警戒设施,无论是人、丧尸、智尸还是功夫丧尸,都不能再如以前那样轻易突破崖山的防卫了。
沐原探了探头,差点被一道探照灯的光柱扫到,连忙又缩了回来:“崖山的人员都不睡觉的吗?巡逻队密集得前脚赶后脚了。”
王璐刚要说什么,突然呆住了,几乎是同时,几只功夫丧尸也骚动起来,胡乱吼叫着,原卧着的突然腾身而起原地乱转,沐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的王大爷,我们离崖山的警戒线只有200来米,招来了巡逻队,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璐摇了摇头:“怎么回事,好强大的脑电波,刚才兄弟姐妹都失控了。”
黄银凤道:“我也感觉到了,是智尸吗?还是王路?他发现我们了?”
王璐道:“如果是王路发现我们,他早就派出大批枪手了,而不会是脑电波。这玩意儿可杀不死我们。而且,这脑电波倒没有什么恶意,相反,我感到对方很平和。”
黄银凤突然道:“我说,我们离开这里。离这崖山远远的。我总觉得这崖山太过古怪,总有出乎我们意料的存在。”
王璐理解黄银凤的意思,他和黄银凤自离开京城以来,摸索出了合体操纵选民进化法,不但觉醒程度日益提高,还开发出了兄弟姐妹这样相对普通选民来说逆天的存在,一路以来。可以说无论是面对人类幸存者还是高智商的智尸,都稳据上风。可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崖山,却接连受挫。甚至危及自己的生命。
对黄银凤而言,王路和她无关系,又何必在此和他纠缠不休,这天下之大。何处不是两人安身之处。找个风景秀丽之处,利用合体法不断进化自己。不比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甚至要自己赤膊上阵来得强?
王璐也有些迟疑了,崖山的王路身上有太多古怪之处,连自己这位见多识广的“先知”,也看不透崖山潜藏的实力,半晌,王璐才道:“一天,再给我一天时间,如果我们还找不到潜入崖山的方法,那就走人。”
沐原在旁边将王璐和黄银凤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他也不指望王璐来问自己的意见,但心中却在冷笑,说一千道一万,王璐对王路,却是前者这只智尸怕了。他娘的,谁说智尸没感情,这贪生怕死,智尸和活人都一个鸟样。
冯臻臻的这股无形的脑电波,还影响到了卫生院的一个存在--沉睡中的它,突然睁开了眼睛……
次日,崖山的人们一边在食堂吃着饭一边听着朱亚珍在有线电视里播报早间新闻,听着听着,大伙儿脸色凝重起来,甚至有人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挂在墙上的大屏幕平板电视里,朱亚珍正苍白着脸色现场播报一条最新的通知,通告内容很简短:卫生院钱正昂医生确认,因受生化病毒感染的影响,怀孕的胎儿会产生变异,目前暂时未能查明这种变异的后果。王路队长已经下令,在崖山实施全面的计划生育,在最终查明胎儿变异的属性前,所有崖山夫妻出于安全考虑不得怀孕。
通知之后,所有的崖山人员都面色铁青的坐在桌子前,崖山生活总体还算安定,已经有不错新婚夫妻忙着“造人”,可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钱正昂却有了如此惊人的发现。在座不少人也是看惯了美国大片的,那种肚子里怀了异种,最后破腹而出的血淋淋场面立刻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就在这时,朱亚珍又播报了一条新闻,这条新闻如同一个霹雳,将因为听到胎儿变异的消息,而陷入一片沉默的大伙儿给惊得瞠目结舌--封诗琪自愿成为崖山孕育变异胎儿的人体试验人员,目前她已经怀孕一个月,将在卫生院的密切观察下,怀胎十月将孩子生出来。生化病毒究竟给胎儿怎么的变异?崖山的女人们能不能再生孩子?都压在封诗琪这个未满20岁的姑娘肩膀上。
新闻播报结束后,食堂里的人们窃窃私语成一片,有个别心急的夫妻,已经起身匆匆向卫生院而去,他们急着想检查一下自己的妻子有没有怀孕,万一怀上了,能不能立刻实施流产。
事实证明,这种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一天,钱正昂安排了多台流产手术,这其中,还包括朱亚珍,却原来,她虽然和王伯民还没有正常结婚,却早已经同居,没想到居然也珠胎暗结。怪不得朱亚珍在播报通知时,脸色苍白得吓人。不过,朱亚珍和王伯民倒没有过多纠结,两人一致决定,在保孩子还是保大人这个问题上,绝对是保大人。王伯民在流产手术前,握着朱亚珍的手道:“好老婆,没事的,有没有孩子没关系,有你在我身旁,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对有经验的妇产科医生而言,流产,刮宫,跟洗个锅子差不多轻松,但钱正昂毕竟是个新手,这一个上午几个流产手术做下来,出了好几身汗,偏偏茅丽水平实在是一般,时不时还递错手术器械,帮上了倒忙。
钱正昂一工作,就成了六亲不认的机器人,他在茅丽再一次出错后,实在忍无可忍,趁着两台手术之间的空当,以命令的口吻对茅丽道:“去,把冯臻臻给我叫来,让她担任我的助手。”
茅丽哪里敢去和冯臻臻照面:“冯臻臻夜班后正在休息。”
钱正昂吼道:“我不管冯臻臻在干什么,你就算是拖也要给我把她拖到卫生院里来,下午还有6台流产手术,我一个人可撑不住。”;
第七百三十一章 孑然一身飘然而去
茅丽哪里敢去和冯臻臻照面?她如今是连在床上“睡觉”都戴着内衬了铝箔的护士帽,昨晚那奇特的脑电波,连铝箔都穿透了,可见其威力之强,茅丽立刻猜到,这是冯臻臻再次进化了。她早知道自己和冯臻臻在进化上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丝毫没有别苗头的半分意思,所以虽然不解冯臻臻为何能这样快一次又一次进化,可也没有痴心妄想自己也能探得冯臻臻进化的秘密,从而获得她那样的超凡能力。
茅丽只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冯臻臻的进化绝对与王路有关,既然如此,自己更要牢牢守在王路身边,只要下足了水磨功夫,不愁自己有朝一日获得完全的觉醒。也正因为此,茅丽千方百计避免与冯臻臻朝面,以免被对方看穿自己的原形。
这时见钱正昂发了脾气,茅丽无奈,只得下来找到了郑佳彦,麻烦她去叫一声冯臻臻。
郑佳彦正因为卢锴的平安归来而欢喜,昨晚王路、钱正昂、封诗琪等人在卫生院因为胚胎变异而闹翻天时,裘韦琴、卢锴、郑佳彦,却因为卢锴平安回家而开了一桌小小的家宴。郑佳彦因为知道妹妹郑佳希没“死”,倒也放下了对裘韦琴的芥蒂,再说卢锴并没有变成丧尸或智尸,实在是让她欢喜,便破天荒一桌子坐了。裘韦琴心里奈闷不解,脸上却没露出来,三人欢欢喜喜吃了顿晚饭,饭后裘韦琴试探着道夜深了。郑佳彦不忙回寄居的人家,自家房间还有空,就住下来。没想到,郑佳彦脸红红的居然默认了。
不说郑佳彦自有一翻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少女情怀,这时得了茅丽的吩咐,便匆匆赶到了封海齐家的小楼。
然而,只不过片刻之后,郑佳彦就一脸慌急地风一样冲了出来,给钱正昂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冯臻臻不在家。
钱正昂一愣,冯臻臻做事极有条理。夜班时一丝不苟。白天回到家也只是休息,这一个大活人又能跑到那儿去,他不耐烦地道:“郑佳彦麻烦你再到别处去找找冯臻臻医生,她可能是到哪里帮人看病去了。总在这崖山附近。”
郑佳彦倒也机灵。干脆跑到朱亚珍处。播放了一个广播,让冯臻臻听到广播后立刻回卫生院,然而。一个小时后,冯臻臻还是不见踪影。这时,连钱正昂也知道事情不对头了,和郑佳彦一起,匆匆赶到武装部,让周春雨帮忙寻人。
一听得冯臻臻失踪,周春雨大急,不说冯臻臻是难得的医务人才,光她救了王路这件事,就是崖山的大功臣,当下一连串命令下去,紧急搜寻冯臻臻,一通忙乱后,各处汇报来消息,都说没见过冯臻臻。
周春雨顿时出了一头冷汗,封海齐受伤卧床,武装部由自己一手打理,自以为固若金汤,可没想到,冯臻臻这样一个大活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如果是被人绑架走的话,那自己真该一头撞死了。
就在这时,一处哨位来报,上午10点时,冯臻臻一人出了鄞江镇,不知往哪里去了。
周春雨恨不能拔枪将那守卫给毙了--冯臻臻孤身一个弱女子,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出门?!
那守卫见周春雨一幅要吃人的样子,头一缩:“周部长,我们是劝说过冯医生,说一人出门太危险,毕竟外面还有零星的丧尸,可冯医生说,她是得了王队长的吩咐出门办事的,有问题让我们自去找王队长问。周部长,你也知道,这冯医生和王队长--咳咳,我们哪里敢开口问啊,就让她出了门。”
周春雨一抚额头,冯臻臻和王路之间的关系,在崖山但凡有点脑子的,绝对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不敢说绝对有“关系”,但要是说肯定没“关系”,那是打死也不信的。
周春雨长叹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不一会儿,正在家里陪着封诗琪说话的王路,就接到了周春雨亲自来报,冯臻臻出走了。
王路坐在沙发上,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好像清醒过来:“冯臻臻她,出走了?”
周春雨点了点头:“我后来再三盘问过,今天上午是有好几个人看到冯臻臻孤身一人前往哨卡,旁边并没有别人,看起来不像受到威胁或挟持的样子,10点出的门,如今已经过了11点了,却还没回来,十有,是离崖山而去了。”
周春雨看着王路木人一样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冯臻臻和王路之间绝对有问题,他垂下眉道:“我已经把冯臻臻的房间封起来了,王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王路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封诗琪刚说了声:“我也去。”却被周春雨打了个眼色阻住了。
冯臻臻的房间外站着两个哨兵,见王路前来,忙敬了个礼,其中一名哨兵道:“我们一来就封了房间,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动过,也没别的人进去过。”封海齐家如今就只有关新和关文静,两个早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甚至都不知道冯臻臻失踪了。
王路手一伸,撕开了门上的封条,大步而入,反手又关上了门。
冯臻臻的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有点暗,然而,里面的布置却一览无余,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床上的枕头和被子垫得整整齐齐,一双拖鞋放在床头沿,书桌一尘不染,几本书放在简易书架上,桌子上的水杯也是空空的。
王路在房间里兜了一圈,然后,突然如疯了一般,将床上的被子枕头翻了个乱七八糟,又拖过书桌上的书,抖了又抖,最后将所有的抽屉全都抽出来,内里的杂物都扔到了房间的地板上。好端端的一个闺房如被暴徒洗劫过一般,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书信,连一指宽的小纸条都没有留下。
冯臻臻就此离开了,正如她当初来时一样,突兀地从崖山消失了,从王路身边,消失了。
门外。两个哨兵已经被撤走了。周春雨抱着胳膊,听着门内的响动,眉头都不动一下,他心里明白。冯臻臻这一去。再不会回来。无论她和王路之间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成烟云。这样也好,王路的一家。是维系这个崖山的根本,有个谢玲,已经够乱的了,如果冯臻臻再横插一脚,这个特殊的家庭,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极端情况下,分崩离析都有可能,而崖山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个小小的家庭组建而成的,如果这个家庭毁了,周春雨不敢想像王路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冯臻臻的悄然离去,是最好不过的一个结果,周春雨甚至为此有些庆幸,虽然这样子很对不起冯臻臻。
过了半晌,王路铁青着脸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大步流星,只往外走,周春雨也不吭声,只是紧紧跟在后面。
王路急急赶回家,从车棚里推出了一辆摩托车,却是当初他和冯臻臻从山里回来时同乘的摩托,这摩托车在洞桥镇出过故障,被李波修好后,就停在王路家里。
王路发动摩托车,一踩油门,排气管轰轰响着,向外疾驶而去。周春雨连忙通过对讲机叫来了两辆满员的装甲车,他亲自驾驶其中一辆,紧紧跟在王路后面。
据门卫通报,冯臻臻是沿着荷梁线的方向走的,王路驾着摩托车,沿着荷梁线直驶到甬临线,前方已经能看到滚滚的奉化江,依然没见到冯臻臻的身影,她的人,混如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王路的摩托车,最终在奉化江边停了下来,他呆呆地直视着奔涌的奉化江水,良久后,才再次发动摩托--这一次,他是向崖山返回。周春雨长长松了口气,好还好还,王哥没有冲动到一怒为红颜的地步。他隐隐想起来,此前封海齐曾含糊地向他表示过,冯臻臻也有着特殊的能力,如果她失陷于丧尸群中,倒不必自乱阵脚,肯定能平安返回。这样说起来,冯臻臻也是有异能的,自己倒不用太过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要不然,说什么也要派出精干队伍,四下寻找冯臻臻。
冯臻臻走了,离开了崖山。这是她检验出自己怀孕后,思考了一个晚上的结果。
时间倒退1个小时前,冯臻臻在四明东路的哨位,笑眯眯而又不失强硬地打着王路的招牌要求出门时,几个哨兵果然不敢阻挡,甚至略带巴结地给她开了电动大门。
冯臻臻迈步走出大门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因为,为了自己的孩子,冯臻臻必须离开崖山。
钱正昂在展示郑佳希和卢锴的胎儿的怪异之处时,冯臻臻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她更以自己的脑电波感应到,那团小小的肉块,虽然没有自己的意识,但绝对是活的。
普通人类的胚胎,因为受生化病毒的感染,有着如此惊人的变异,那么自己这只智尸孕育的胎儿,又会有什么样的不可知的变化呢?
冯臻臻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孩子,注定是不凡的,他或她,是智尸和人类结合自然生育的胎儿,极有可能,是这生化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正是他或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才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看看崖山众人对封诗琪腹中胎儿的反映--连她的父亲和丈夫,都强烈要求打掉腹中的“怪胎”,如果自己体内的胎儿暴露了,而且呈现出比封诗琪的胎儿更离奇的变化,冯臻臻相信,自己母子二人性命必定不保。
所以,为了孩子,她必须离开崖山,越快越好,就连王路,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离去的原因。
因为,她本就不是为了王路而来崖山的,她来崖山,原本只是想得到进一步的进化,更完美的觉醒,对王路本身,只不过拿他当某种促进进化的道具来看待的。
而现在,已经成为母亲的她。说明自己已经彻底觉醒了,王路这个道具,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是的,自己曾经一度迷失过,甚至幻想过智尸与人类之间的爱情,只不过,这一切,在保护孩子的天性面前,一切都只是云烟。
冯臻臻不需要爱情,在王路那里也得不到爱情。她只要有孩子就足够了。
不如归去。
冯臻臻习惯性地整理好自己的房间。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孑然一身,离开了崖山。
日头有些晒,冯臻臻取了块纱巾披在头上。出四明东路。转而上了荷梁线。走出了约有10公里许,突然站住了脚,曼声道:“出来。跟了我这样久,见个面。”
冯臻臻话音刚落,身后公路的田埂下,转出几个男女来,当先一个斜背着枪,嬉皮笑脸道:“冯臻臻,好久不见。”
“是你!王璐!”冯臻臻惊讶地道,“你不是去京城了吗?”
王璐哈哈笑道:“想你了嘛,所以回来看看。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黄银凤,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新朋友。”
黄银凤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冯臻臻的脸:“你很厉害,要不是王璐再三确认,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使者了。”
冯臻臻笑而不语,王璐打了个哈哈:“冯臻臻,你这是去哪儿?看你这模样,是不是已经享受了自己的‘圣餐’了?”
旁边沐原忍不住插话道:“这样说来,那个崖山的王路已经死了?被你吃了?”
冯臻臻摇摇头:“不,崖山的王路还活着。”
王璐摇了摇头:“冯臻臻,我们也算老相识,你又何必瞒我?要不是吃了崖山王路这道圣餐,你又凭什么得到如此惊人的进化。说真的,当初我们相见时,脑电波还不分上下,可现在,我可是连你的深浅也看不出来了。”
冯臻臻道:“我是真没吃崖山的王路,是真是假,你自己去鄞江看一眼就明白了。再说了……”她瞟了眼那几只功夫丧尸:“你和我一样明白,这进化的道路何止一条,你虽然是圣餐论的发明者,可我想,你现在早就不走那条道路了?”
王璐拍了拍手:“冯臻臻,你果然一如往日的聪明,不错,我和黄银凤正在尝试一条新的进化之路,只是今天见了你,我才知道,我寻的这条道儿和你的进化法子相比,依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冯臻臻淡淡地道:“原来你从鄞江外一路跟踪我到此,并不是想故友重逢,原来是想知道我进化的秘密啊。”
王璐一摊手:“冯臻臻啊,你这话就过了,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别忘了,觉醒之道还是我提点你的,咱们说得上是半师半友,今日重逢,互相讨教一番你也不会不给个面子。”
冯臻臻看了看王璐和黄银凤手里的枪:“怎么,如果我不说自己进化的秘密,你就要来硬的吗?”
王璐手握着枪,却并不放松:“这话怎么说的,过了过了,我是真心求教。”
说到真心,王璐的确是极诚心诚意的,冯臻臻一出鄞江,就被他发现了,原本只是有些好奇,但他立刻发现了冯臻臻的非同寻常之处了,她的脑电波已经完全不同,自己的脑电波探索过去,如石沉大海。
如果说,在洞桥镇,王路和冯臻臻要携手才能击败自己和黄银凤的话,如今王璐发现冯臻臻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一个自己不可能触及的高峰--不,不对,这并不仅仅是量的改变,而是一种质变!
王璐相信,冯臻臻已经变了,甚至可以说,她不再是一个使者。而是一种全新的生命。
而这,正是王璐吃了自己的妻子觉醒以来一直追寻的大道!
王璐明知自己和黄银凤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斗得赢完全觉醒的冯臻臻,正如丧尸在智尸面前无法反抗一样,但他还是追踪了上来--至于暗杀王路,根本不再放在心上。与进化相比,那只是儿戏。
王璐还是有所依仗的,他知道,自己、黄银凤、合体的兄弟姐姐,在冯臻臻面前就是渣,但他手里依然还有撒手锏,那就是沐原。
沐原是人类,愚蠢而又低等,没有脑电波,也自然不受脑电波的控制,正好是对付冯臻臻最好的武器。冯臻臻进化再完美,一枪打在头上也会死。
王璐心怀鬼胎,嘴里却含着笑:“臻臻妹子,我们许久不见,正该亲近亲近,走走,到舍下坐坐,我们聊聊。”
冯臻臻一笑:“我如果不想去呢?”
王璐搓着手:“这怎么说的,这怎么说的,对了,我忘了向你介绍,这位是沐原,是我的……手下,不过你应该看得出,他很特殊,因为他是人。正因为他是人,所以他可不像选民那样一举一动就听从我们使者的指挥,万一他动了粗,可就不好了。”
冯臻臻嘴角含笑:“是吗,这样说起来,我也忘了向你介绍我的手下了。”
她的话音未落,一处土丘后转出一只智尸,身后带着好几只高大的武装丧尸,那智尸,不是雅戈尔西服断臂智尸又是谁。却原来它遵从冯臻臻的命令,留在鄞江外接应,从来没有离去过,就连郑佳希,也驱赶不了它。冯臻臻一离开崖山,就通过进化后急剧增强的脑电波和它联系上了,早早就赶来接应。(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二章 这就是幸福生活--吗?
雅戈尔西服断臂智尸一亮相,就双手向冯臻臻送上了一把枪,冯臻臻接过,单手上膛,极是利落。
王璐在冯臻臻的手下出现时,就知道自己和黄银凤并没有多少胜算,以两方脑电波的巨大差距,自己和黄银凤是干扰不了冯臻臻手下的丧尸的,而自己这一方能出手的只有自己、黄银凤、沐原,可沐原对上冯臻臻的手下也要吃鳖,再加上冯臻臻手里有枪……
这一时间,双方顿时成了僵局,王璐琢磨着--除非自己亲自出手和冯臻臻硬抗硬,但是冯臻臻脑电波之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害却又是未知数,然而,就这样放冯臻臻离开--她手里显然掌握着进化的秘密,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终极进化啊……
王璐在那儿迟疑不定,沐原却有些不耐烦,在他眼里,冯臻臻就是只智尸,虽然外表与人无疑,可智尸就是智尸,一枪爆头就搞定了,就是有几只智尸丧尸手下,自有王璐和黄银凤来摆平,他的手指扣住了扳机,只等王璐一声令下,就爆起发难……
冯臻臻也握紧了手里的枪,这枪里只剩下四颗子弹了,而王璐等人持的却全是半自动步枪,虽然是五六式,这火力也不是自己的手枪能对抗的……
就在双方麻秸打狼两头怕时,黄银凤突然发声了:“都别动!”
王璐一怔,扭头向黄银凤看去,自从自己一行人拦住冯臻臻后。黄银凤就没怎么做声,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偶尔瞟她一眼,也只见到黄银凤一个劲打量冯臻臻的腰身--这傻娘子们,就算冯臻臻身材比你好,你也用不着在这时候和人家比谁的腰细。
更要命的是,黄银凤居然嚷嚷“都别动”,这个“都”字里,可不包括自己和沐原在内?要不是知道黄银凤是使者,不会吃醋。王璐肯定以为黄银凤掂酸吃醋坏了脑壳了。
然而。黄银凤显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她明确地向沐原道:“把枪放下。”
沐原看向王璐,眼中之意是--王大爷,这是你的女人。你说怎么办?王璐耸了耸肩。点了点头。沐原倒也干脆。把枪下肩,往地上一搁--老子缴枪了,你们使者是一家。爱怎么玩怎么玩。
这时,王璐看到黄银凤将视线也投到自己的枪上--不会,让老子也下了枪?他看看黄银凤,黄银凤重重点了点头。王璐揉了揉鼻子,下了枪,手一扬,扔给了旁边的兄弟姐妹。
这时,黄银凤也将自己的枪递到了旁边兄弟姐妹手里,还向冯臻臻解释道:“这几位兄弟姐姐都是选民出身,它们是绝对不会向高等级的使者出手的,大妹子尽管放心。”
冯臻臻有些不解,这是她第一次和黄银凤相见,为何她如此向自己示好?
这时,黄银凤拢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敌意,缓步走到冯臻臻面前,仰着脸直视着冯臻臻的眼睛:“大妹子,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肚子?”
不说王璐,沐原在旁边听得嘴巴都情不自禁半张开来,如果不是知道黄银凤是智尸,他一定会大嚷“你这娘们是不是疯了?你摸人家肚子做啥?莫非你是个拉拉?”
然而,无论是黄银凤还是冯臻臻,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黄银凤本就没表情,而冯臻臻也是异常严肃。这时连王璐也收起了装出来的嬉皮笑脸,不停打量着冯臻臻。
冯臻臻突然一笑:“好。”
黄银凤走上前来,无视冯臻臻手里微微抬起的枪口,轻巧地在冯臻臻身前半蹲了下来,然后,她缓缓伸出了手,抚上了冯臻臻平坦的小腹。这时,冯臻臻手里的手枪枪口略一转,已经对准了黄银凤的额头,只要黄银凤稍有异常,一颗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就能掀开她的头盖骨。
然而黄银凤混如不知一样,不仅如此,她甚至闭上了眼睛,将头几乎贴到了冯臻臻的小腹上。
当黄银凤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双膝一曲,整个人跪在了冯臻臻身前:“大妹子,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怀孕,怎么才能让我真正的成为一个女人,成为一个母亲!”
叭,沐原的嘴角滴落了一滴口水,他半张着嘴已经呆立了半天,终于醒过神来,情不自禁大叫道:“我的妈呀,这个女智尸居然会生孩子!”虽然当着几只强横智尸的面大嚷什么智尸实在是和指着和尚骂秃驴有得一比,可沐原听到看到的实在匪夷所思,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王璐急上前几步,却又顿住了身形,冯臻臻手里的枪并没有放下,反而朝向了他,王璐直视着冯臻臻的眼睛:“让我感应一下,就感应一下。”
冯臻臻抿了抿嘴,终于点了点头,王璐也学着黄银凤的样子,将头凑到了冯臻臻腹部,他的脑电波比黄银凤的强得多,很快就从冯臻臻身上感应到一股极为不同寻常的存在。刚开始时,王璐还以为那是冯臻臻的脑电波,但再细细感应,在冯臻臻的脑电波中,还潜伏着另一股脉动,它似与冯臻臻一体,细细感应,却又是存在,有着自己鲜明的节奏和频率。
王璐慢慢直起了身子,直视着冯臻臻的眼睛:“你怀孕了。”
冯臻臻知道,此时不必再隐瞒,也无从隐瞒,她坦然道:“是,我怀孕了,正好45天。”
王璐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一顿,侧耳一听:“有人从崖山方向来了,有摩托车,还有大型车辆。”
冯臻臻脱口而出道:“我不想见他……他们。”
王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一指路边的小村:“那儿有个我们暂居的落脚点,要不要去坐坐?”
冯臻臻点了点。当下王璐头前带路,命沐原先一步去打扫房间,黄银凤紧紧跟随在冯臻臻身边,几只功夫丧尸和冯臻臻的手下垫后,匆匆进了道旁的村子。
没一会儿,路上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车手正是光着头的王路,后面跟着两辆装甲车,当他们风驰电掣一般驰过小村庄时,王璐看看远去的王路的背影。又看看面无表情站在窗口的冯臻臻。不知为何,心下大定。
因为他知道,这一回合,王路输了。大输而特输。因为他的爱人。他的孩子。就在自己手里。自己不费一枪一弹,就控制了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亲人。
但这一切,在王璐眼里。简直跟脚底的泥土一样不值一提,这一切的一切,与冯臻臻怀里的胎儿相比,都是垃圾,都是泥渣!
冯臻臻怀孕了!冯臻臻有孩子了!一只智尸,一只在人类幸存者眼中的行尸走肉,居然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
这一刻,冯臻臻就是神,就是仙,就是佛,就是拯救众生的活菩萨,因为她,已经站在了生化病毒进化的最顶峰!
相比之下,自己原先所谓的圣餐论,就是异端,自己自封了个先知的称号,就是亵渎!
众神非神,冯臻臻,才是神,不,是圣母,而她腹内的孩子,才是所有丧尸智尸的神,他将开创一个新世纪!
王璐虽然是个演员,却有一桩好处,是常人所不及的,那就是知道何时该上台何时该下台,上台时,自然七情上面,演啥像啥,该下台时立刻拍屁股走人,绝不留恋不去,脱下戏服,抹去浓妆,依然还本我风采。
王璐知道,自己以及自己关于生化病毒进化的所有理论都该下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冯臻臻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对生化病毒进化实践的结果,这就是智尸进化的终途,就是真理,那自己又何苦另寻别径呢。
王璐缓缓走到冯臻臻面前,垂首,一鞠躬:“请让我追随你。”
黄银凤是不用说了,她追求的就是成为一个正常的能生孩子的女人,甚至不惜离开京城跟着王璐浪迹天涯,刚才那一跪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这时看到王璐干脆利落地向冯臻臻表示臣服,也忙站到冯臻臻面前鞠躬。
冯臻臻自觉醒以来,看多了智尸对进化的狂热追求和热衷,其实她自己以前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是智尸的悲哀,他们自认为是比旧人类更先进的物种,可他们不懈追求的,却又是恢复身为旧人类的一切:感觉、情感、生育……这是何等的矛盾又何等的荒诞。他们以人类为食,却又羡慕人类拥有的一切,他们嚎叫着灭绝旧人类,可离开了旧人类,他们的进化之途也同样走到了尽头。
冯臻臻淡然道:“你们俩想跟着我,也由你们,只是我如今只想安安稳稳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其他无论何事,对我来说都不值一提,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们,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孩子安全出世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进化是不是绝对完美的。所以,你们想清楚,愿不愿意跟着我?”
王璐毫不迟疑,直起身:“您想去哪里?”他是死心塌地跟定了冯臻臻,连场面话的效忠之言也不说,反正从今以后,鞍前马后,寸步不离。
冯臻臻瞟了王璐一眼,又看了看黄银凤,脑电波稍一接触就发现两人已经完全放开了自己脑电波的戒备--这对智尸而言,是无条件服从的姿态,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像指挥丧尸一样指挥他们,冯臻臻略一沉吟,就通过脑电波将王璐与王路的恩怨,以及王璐在京城与黄银凤相识的过程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轻笑一声:“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原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离奇的,却没想到,在京城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惊天大事发生。”
王璐立刻道:“和您取得的成就相比,京城那些使者的所做所为真正如缘木求鱼一样,都是歪门斜道。不足一晒,其实连我的合体法,如今看起来也是走了偏门。”
冯臻臻直视着王璐道:“你这话就过了,你这合体法也颇有可取之处,别的不说,这功夫丧尸就极罕见,王比安他可是印象深刻呢,他和我说……”冯臻臻突然顿住了话头,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崖山的人身上去了。自己已经离开崖山了。什么王比安王路从此已成路人。
冯臻臻咬了咬唇:“王璐。你也不用您来您去的,听着倒像台上唱戏一般,这样,从今后。你就叫我孙美萍。”
王璐立刻道:“是。孙美萍。”他根本不问冯臻臻突然改名的缘由。
黄银凤也在旁边叫了声:“美萍姐。你看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她倒乖巧:“要不要找个离崖山远点的地方?”
冯臻臻--不,孙美萍迟疑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我有点想家了。”
王璐立刻道:“你是说雅戈尔动物园吗?那地方山清水秀。的确是个养胎的好地方。”
孙美萍脸上不动声色,自己说的家,也是山清水秀,可惜如今轻易是到不了了,不过雅戈尔动物园--说起来,自己刚刚觉醒时,还收了不少智尸小弟在那儿呢,它们也称得上是自己半个家人,也不知道它们把动物园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孙美萍突然冲着一直沉默地站在自己身旁的西服断臂智尸一笑:“你想不想回家?”
西服断臂智尸吼了一声,依稀是个“家”字,孙美萍长身而起:“走,我们回家去。”
当王路开着摩托车从奉化江边返回时,孙美萍和王璐、黄银凤,早已乘坐王璐备在那小村的一辆皮卡车,沿着一条小路,绝尘而去。
王路回到崖山时,陈薇、谢玲、王比安、陈琼早就等在了门口,谢玲看到王路安然无恙的身影,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板起脸,冷哼一声,自顾自就回家了。
陈薇迎上下了摩托车的王路:“怎么?没找到冯臻臻医生吗?她就这样走了?”
王路咧咧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陈薇叹了口气:“唉,咱们家真是对不起冯臻臻,你的命都是她救的,我却连一声道谢也来不及说。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外,可不知会出什么危险。要不,咱们发动一下大伙儿四下搜索一下?”
这时,从后面紧紧跟随的装甲车上跳下来的周春雨凑了过来,压着嗓子对陈薇道:“陈姐,不用了,冯臻臻是异能者,普通丧尸伤害不了她。”
陈薇一怔:“原来是这样……唉,总之,是我们一家对不起她。”
王路听不出陈薇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真正该说声对不起的,是自己这个混蛋。他知道冯臻臻为什么不告而别,是因为两人之间不该有那段感情--不,连感情也说不上,只是段疯狂的肉欲关系。
更混蛋的是,原本应该担起这件冤孽的责任的自己,在回到崖山后,却当了缩头乌龟,以为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能天下太平,想来肯定伤冯臻臻很深。
真正是混蛋加三级!
王路窝着脖子,也不敢正眼看陈薇:“我去办点公事。”说着匆匆而去。
王比安和陈琼看了看王路的背影,又看了看陈薇,王比安凑着陈琼的耳朵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爸爸妈妈都有些不太开心?”陈琼轻轻咬着唇:“大人的事,谁知道呢?”王比安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一天,王路在办公室一直忙碌到半夜,也不回房睡,直接就在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晚,而在他和陈薇的卧室里,灯,也是亮了整整一夜。
次日,崖山早稻收割了。虽然是机械化收割,但所有的人员全聚到了田头,在收割机压过的田块里,顶着大太阳用镰刀,将边边角角的稻穗都收割了下来,力争颗粒归仓。
看着一大袋一袋沉甸甸的谷袋,每个人都禁不住咧开嘴笑个不停。这些实打实的粮食,意味着饥荒永远远离了崖山。
陈老伯站在王路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天日头好,气象台说了什么副热带高压就压在我们头上,总之是没雨,连个午后雷阵雨也不会下,倒是晒谷子的好时候,等选出足够的稻种,一部分碾成米,一部分收仓。这碾米剩下的米糠,还可以榨米糠油,下脚料能用来喂猪喂牛……”
王路这只耳朵进这只耳朵出,混没在意陈老伯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起来,去年自己也曾抢收过稻谷,没想到辛辛苦苦打了几袋谷子,却因为尸潮来袭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又是一年过去了,如今自己眼前却是数百亩的粮田,而照着陈老伯的打算,晚稻的种植面积还要更大!
曾几何时,自己一家人还在无尽的恐慌中躲避着丧尸的捕杀,可现在,却在想着晚上能多吃几碗香喷喷的新米饭。而丧尸和智尸,更成了自己的盟友。
王路突然问陈老伯:“陈伯,你说,咱们这算不算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了?”
他并没有等陈老伯回答,自言自语道:“应该算是。是了,没错,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 离人
忽忽已过9月,秋风渐起,几场秋雨一下,暑意顿消,倒称得上秋高气爽。
这一日,鄞江镇外的小路上,一个苗条的身影匆匆而行,却是郑佳彦。
郑佳彦抬了抬头,却看到天边有朵乌云,晓得很快就有场雷阵雨,不禁又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金陆村。
进村前,郑佳彦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滚蛋机,两只灵动的大眼睛略一扫视,就看到了村里的幢幢房屋内,都有人头在晃动,挨挨挤挤的,都是丧尸。
如今崖山周边5公里内,表面上看过去,连一只丧尸都没有,其实在村落里,都隐藏着无数的丧尸,王路叔叔说这是什么来着,噢,叫什么示之以弱,还是似弱实强来着,反正自己当时也没仔细听,只记得,王路叔叔再三保证,这些丧尸,都如崖山奚加朝手下的丧尸一样,实实在在是“自家尸”,绝不会胡乱伤人。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这躲藏在村落里的丧尸虽众,却至今没听说过伤人的事例。
这功劳,却要归功于康宁院出来的一些老兵们,他们在战场上受伤后,经王路叔叔的亲自治疗,好歹活了下来,又经过在康宁院的调养后,重新归队。只不过,原来的各部门是回不去了,毕竟受过伤,有的老兵伤口成了固疾,需要持续换药,用王路叔叔的话说,这叫什么战场创伤综合症,所以从康宁院出来的叔叔伯伯。大都神情呆板,不善言词。
既然有这种种不便,正常的工作是做不来了,王路又新设立了一个机构,叫什么“再就业中心”,派了一些轻松的活儿给他们,有人跟着郊能办公室王伯民叔叔他们到处闲逛的,拿着个小录音机收集什么“进一步改进工作的建议”,也有人跟着武装部到处巡逻的,其实走得也不远。就在鄞江左近散散步。更有几个人拿了机械部最新发明的一种电子产品到处控制丧尸,说是比滚蛋机效果还好,能让丧尸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外出胡乱伤人--这最后一项工作的效果出奇的好,曾有好奇的人向李波探问这个机器的原理。却被李波红着脸粗着脖子训了一通。这事关崖山的机密。可是能胡乱泄露的?
郑佳彦匆匆穿过金陆村村内的小路,她也不是没听到过一些风声,崖山还是有人发出对“康宁院出来的人”歧视的声音。在背后嘀咕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倒有些像以前人们看不起精神病人一样,但郑佳彦却充耳不闻。原因很简单,因为王路叔叔相信他们,王路叔叔心地好,时不时还给这些人送些营养品,既然王路叔叔信任他们,郑佳彦自然也信任。
嗒嗒嗒,郑佳彦清脆的凉鞋声在青石板路面敲响,所过之处,屋内的丧尸无不贪婪地盯着她的身影,如果不是受到了王路派出的那些“康宁院”出来的智尸的严令,它们早就扑了出来,将粉嫩的郑佳彦撕咬个肠破肚烂连皮带骨吞了下去。只不过,虽然它们被严拘着不能吃人,王路倒也没饿着它们--毕竟这也算是自己手头隐藏的一支力量,所以一方面他安排“康宁院”的智尸们将崖山食堂的下脚料运送出来喂食,一方面也让智尸们带着丧尸们到山里采摘野果野菜,甚至捕猎山里越来越多的野生动物--潘静峰和谭樱的劳动进化法子,倒也有可取之处,不仅对智尸有利,更能大幅度提高丧尸的活动能力,也就是丧尸的战力,王路暗中着手打造自己的丧尸大军,自然希望丧尸们能力越强越好。
郑佳彦却不知道王路一肚子的弯弯绕绕,她突然感到脸上一凉,伸手一摸,却摸到半颗水珠,继而听到啪啪的声音,青石板上出现一滴滴水痕,却是下雨了。
郑佳彦啊呀叫了一声,抬手遮住了头,跑得更快了。
郑佳彦熟门熟路地跑进金陆村内的一幢小楼,大雨已经将她的衣服淋得半湿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腾腾腾上了楼,推开二楼的一扇门:“阿锴,你果然在这里。”
房间内,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的,不是卢锴却是谁。
只见他仰面朝天睡在床上,脸上却盖了一张纸,明明听见了郑佳彦的脚步声,却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到纸张边角因为他的呼吸轻轻在掀动,混如死了一般。
郑佳彦咬了咬唇,缓步走到床前,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推了推卢锴的腿:“阿锴,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看着心里难受。”
卢锴不动,也不出声。
郑佳彦叹了口气:“你没有变异成智尸,那是天大的幸运,虽然说因此你从隔离室里晚出来了两天,没能见上佳希的面,可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再说了,佳希的信里也说得明白,她以前咬你,想让你变成智尸能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只是受了坏人的诱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居然咬断了你的手指,还对着我说了那些难听的话,知道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实在是没脸见你,这才离开了金陆村。你又何必内疚成这样子?你自从出了隔离间,和我赶到金陆村,不见佳希的人,只看到她留下的信后,就一直郁郁寡欢。”
卢锴还是不言不动,郑佳彦眼眶也有点发红:“佳希是我的亲妹妹,难道我就不心痛她?只不过,她好歹是智尸,就算是在外流浪,轻易也不会有危险。她现在对你我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只要她心里有着你,早晚会回到你身边的。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卢锴终于说话了,他瓮声瓮气地道:“我还不如变成智尸呢。我答应过佳希,离开崖山,永远陪着她的。”
听到卢锴肯说话,郑佳彦松了口气,她知道,一个人越是闷着不将情绪发泄出来,越是伤身,自从得知妹妹郑佳希失踪后,卢锴这一个月沉默寡言,连最喜欢的武装部外出行动也不参加。吃饭时也直着个眼。扒了满满一碗饭也不夹一筷菜,当真叫食不知味。
他如此异常,快把不知内情的裘韦琴急疯了,还以为是这次受伤的后遗症。甚至跪在王路叔叔面前。向他求恳什么特效药。大叫什么“不管你把卢锴变成什么,我都认了,只要卢锴能活下来”。
郑佳彦是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却又不能将真相说出口,实在是因为过程太荒诞离奇不过。话又说回来,卢锴没有变成智尸,她也是欢喜不已,背地里也不知谢过了多少神佛--因为,卢锴没有变成智尸,就用不着再遵守和妹妹的荒唐约定,做一对智尸夫妇浪迹天涯了。
这时听得卢锴终于开了口,郑佳彦惊喜之下忙道:“你怎么说这话?佳希给你留的信里写得明白,她当时咬你,是受了外人的蛊惑,并不是她的本意,如果你真的变异成了智尸,她才真正的会伤心呢。”
卢锴长叹一口气:“佳希她没感觉,不会伤心的。”
郑佳彦一把揭下卢锴脸上的纸--那正是郑佳希留下的信,她抖着信道:“你看看,佳希还在信里说了,她之所以离开金陆村,除了因为自觉对不起我们,还是为了找走失的罗莉和罗刚,你又何苦这样自责。我想着,等佳希找到罗莉罗刚了,她肯定会回金陆村,我是她的姐姐,你是她的……总之我们都是佳希的亲人,她不回这里,又能去哪儿?”
卢锴终于从床上坐起了身:“说到罗莉罗刚--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是智尸丧尸还是活人,该死,我对佳希的生活一点不了解,连她身边有谁我都不知道。我真是个大混蛋!”
卢锴重重一捶床板:“真他妈的,我每次到这幢屋子里来,就只知道和佳希在这张床上胡天胡地的乱来,我、我根本没想到过,其实她心里有多孤单。我如今一个人躺在这床上,想着佳希当初也是这样冷冷清清的过着日子,只有那些白痴丧尸和她做伴,我、我……”他一时说不下去,举起着拳头,重重捶了自己的脑袋几下。
郑佳希忙抓住卢锴的胳膊,急道:“你又来了,你这样作践自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让裘阿姨和我看了心里难受。”
卢锴抬起眼,这才发现,郑佳彦全身稀释,头发结成一团,下巴滴着水,淋湿后的衣服连内衣都显了出来。卢锴忙翻身下了床:“你怎么这个样子?见鬼,什么时候外面下了这样大的雨。”
郑佳彦见卢锴不再自艾自怨,钻进牛角尖里不肯回头,心里一喜,故意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卢锴手忙脚乱想替郑佳彦擦的头发,手头却没合适的毛巾,干脆扯过毛毯,将郑佳彦全身裹住,自己跳下床,在抽屉里乱翻,想找衣服给郑佳彦换。
房间里原本就有郑佳希的衣服,卢锴拿在手里却有点发愣,却是手里的衣服太小,这是自然,郑佳希不会长身子,可郑佳彦如今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了,卢锴看看粗糙的毛毯下的诱人曲线,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天在洞桥镇,自己和郑佳彦肌肤相亲的一幕。他烫手一样将衣服扔到床上,支吾道:“你换衣服,我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郑佳彦穿着有些捉襟见肘,露着一截雪白小蛮腰的衣服出了房门,卢锴这才问道:“对了,下着这样大雨,你跑来找我做什么?”
郑佳彦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啊,是这样子的,王路叔叔要组织一个商队,正在招集志愿者,我想着,你也许感兴趣,就来找你了。”
“商队?”卢锴挠了挠头:“那肯定少不了长途跋涉,反正佳希不在金陆村,我在崖山呆着也没意思,干脆到外面开开眼界也好。”
王路终于决定要成立商队了。
其实这事儿早该办的,只是自从冯臻臻不告而别后。王路就象七魂丢了六魄,整日价无精打采,偏偏家里又陷入了冷战,谢玲如今和封诗琪住了一屋,根本不容王路走进她的房间,平日里也拉着个脸,混不给一点好颜色。
而陈薇,好,陈薇对王路倒是相敬如宾,让王路在家里真正感受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哪儿是家啊。简直和宾馆差不多了。就连王比安。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经常看着老爸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王路自觉没脸,总不能对儿子说--你老子把冯臻臻阿姨睡了又不给个名份做了混账事。
至于陈琼。她只顾着梨头万事不管。这个家依然是这个家。人还是那几个人。可王路愣是品不出家的味道来。
这样不尴不尬过了一个月,已经出院的封海齐彻底养好了身子后,主动对王路提出商队的事该提上日程了。王路才如梦初醒一样唯唯应着,通过有线广播通知了组建商队的事,在崖山上下征集志愿人员。
此时此刻,王路坐在办公室里,没精打采听着周春雨的汇报:“崖山总体的安全形势是历史上最好的,明面上,我们的绿区范围已经扩大到5公里外,但实际上,被我们控制的地区向东已经到达了栎社机场,向西已经越过了江口镇,这一带的丧尸全在康宁院出来的那几个哥们控制之下了。”
王路无所事事的玩着笔,打了个哈欠道:“我当时在武装部安插他们几个时,你那脸可难看了,还背地里找我说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倒说起他们的好来了。你啊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奚加朝你都敢用,他们好歹是我们自己人出身,又为什么用不得?”
周春雨嘟囔道:“好用是好用,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万一有个突然,他们在武装部腹心做起乱来,可是神仙也难救。”
王路用笔敲了敲桌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拉着陈琼这孩子去了武装部好几次,就是让她感应一下那几位的思绪,你自己说说,可有什么不让你放心的?”
周春雨见王路不耐烦,自己再唠叨下去,就是在质疑他的“英明”决策了,便也收住了话头,心里想着,反而那几位也极老实,除了外出执行任务,就是回家和家人呆在一起,称得上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寻常在街面,都难得看到他们的影子,自己大不了叫几个亲信的下属多盯着点就是了。
周春雨拉回话头道:“王哥你打算外出行商,崖山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再要是出了像上次家园战士入侵的情况,我都没脸让梨头叫我爸爸。”
王路瞪了周春雨一眼:“没出息,没见过你这样当父亲的,居然拿自己的女儿来赌咒发誓,再说了,我看梨头倒比你有能耐,这孩子拿那只大丧尸狗当马儿骑,前几天还跟陈薇说要更多的‘小狗狗’,这胆子可比你这做爹的大多了。”
周春雨重重一拍大腿:“怪不得呢,王比安今天早上找我,问能不能参加武装队的外出行动,想捉几只活的丧尸狗来,我还以为他调皮,被我骂了一通。早知道是梨头要,我早带人去捉了,那丧尸狗在野外是不好捉,只不过带上康宁院出来的那几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王路点着周春雨道:“你就不怕那新捉来的丧尸狗伤着梨头?”
周春雨道:“怕什么,我的乖女儿天生以众不同,再说了,孩子长大后,总要靠自己才能立足于世,她早一点掌握这些能力,我就早一日放心。嘿嘿,梨头带着一队丧尸狗当大军,倒也蛮拉风的。”
王路哭笑不得,前一刻周春雨还因为自己在武装队安插了几只智尸而絮叨,一转眼又为梨头的异能得意洋洋,居然想着给3岁的孩子组建丧尸狗大军。
“行啦。”王路道:“说说基地那儿怎么样,我好歹是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总不能光顾着崖山,这次远行之前,总要把基地也安顿好。”
周春雨胡乱翻了翻手里的材料:“基地的事儿向来是王桥和王比信直接向你汇报的,直到上星期你才让张骏和我联系,说什么让我也掌握一些情况,我哪儿说得上来。”
他埋怨归埋怨,但还是找到了基地的资料,打开一看:“有了,在这里,这是上星期基地的简报。嗯,又有一名小头目因犯错误被处罚,按惯例,他和他直属的一小队人员也会被发配到崖山来--他妈的,居然用发配两个字,咱们崖山是什么穷山恶水的破地方吗?虽然那些头目们到崖山来,生活条件没有大的变化,但对那些小罗喽来说,从严刑峻法的基地到咱们的崖山,可不知道有多快活,别的不说,光崖山的饮食就比基地不知好多少。每次有基地的新人来,哪一次不是在食堂胡吃海塞得直翻白眼。”(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去意
王路也笑着摇摇头,王桥所谓的发配云云,其实是变着法子将基地的力量转换到王路直接领导下的崖山,以这种蚕食的方式,逐渐转变崖山基地联盟的强弱主从关系。这一个月内,先后找了不少借口处理了一些中层干部,对个别平日有对王路不敬言语的刺头,干脆一杀了事,手下全扔到崖山,一来二去,如今单以武装力量而言,崖山和基地已经不相上下了。王路甚至还埋怨过王桥,这短时间人员塞过来太多,自己不好“消化”。
基地来人多是青壮,更妙的是带着枪支而来,这一下,极大改善了崖山缺乏自动火力的尴尬境地,这也促使王路更放心地组织这次行商。
周春雨翻了翻资料:“别的也没什么了……噢,对了,鄞州人民医院受到一伙不明身份武装分子的袭击,对方有枪,医院里的人员和许多医疗设备都被抢走了。”
王路一怔,他知道鄞州新区是王桥大力发展的一块新地盘,鄞州人民医院更是守卫要点,布下重兵把守的,他连忙问道:“查清楚对方是谁吗?需要不需要我们支援?”
周春雨道:“报告里说对方是在一个雨夜偷袭了医院,死者都是死于枪弹,但几个医生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药品、医疗设备都拆了个干净,连x光机都被搬走了--对方看来是有备而来啊。等王桥收到警报赶去时,对方已经撤退了。对方有数名神枪手。医院旁边的定居点曾想救援,可被狙击手压制得出不了门,对方还有干扰装置,不仅切断了电话线,连电台也无法使用,所以王桥在月湖直到天明才收到警报,再救援却来不及了。”
王路皱了皱眉,医生嘛,肯定是当了俘虏了,却无性命之忧。末世里的医生可是紧俏货色。不会有人愚蠢的无端端杀他们,事实上一些高端技术人员在老巢受到袭击时,都会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反正到哪里都能凭手艺混饭吃。
搬空一个医院的设备就能看出对方的实力了。这需要大型车辆和起吊设备。虽然占了偷袭的便宜。但能做得这样干净利落,也着实不凡。
王路惊疑不定地道:“哪里来的这样实力强大的幸存者团伙?王桥和王比信不是都说甬港市区已经尽在他们掌握之中吗?”
周春冷笑了一声:“这话听听也就算了,王哥你还当真啊。这末世藏龙卧虎,谁知道哪里还隐藏着实力惊人的团伙,别的不说,你别忘了镇海那儿还有群不好惹的呢。”
王路一怔,是啊,如果是11号方案的要点防守部队,倒有这样的实力--他有点腻味,这不是崖山第一次碰上防守镇海石化工业园区的部队了,真不知道他们守着这样珍贵的资源,为什么不散给周边的幸存者使用,有了这些物资,好歹大伙儿对抗丧只能添不少助力--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王路自己怎么不把新打下的粮食派送出去?为了刻意制作崖山和基地之间的差异,他甚至克扣了运往基地的粮食,虽然够吃,却不能趟开肚皮吃。
周春雨放下手里的资料道:“我倒觉得这次袭击不打什么紧,明摆着,对方并不想和基地全面开战,只是搜刮一下医疗物资,要不然,也就用不着这样藏头露尾的了。”
王路下意识地敲着桌子,脑海里转着念头:看起来,自己等会儿得给王桥、王比信打个电话,他们两个变成智尸后,心态有了极大的转变,对于周边丧尸智尸的清剿行动已经完全陷于停顿,原本急剧的四处扩张的脚步也放缓了。这不好,很不好,王路还想着让基地继续给自己当一段时间打手呢,没有基地的横暴,哪里显出崖山的宽厚来,总要让江湖上的好汉们提到基地时骂一句“王桥这个人渣丧尽天良”,提到崖山时夸一声“王路大哥果然是义薄云天”,这才不负自己在后面的一翻手脚。
王路有些后悔,似乎自己当时让王桥不可杀人的命令有点作茧自缚了。有时,该杀还是要杀!
周春雨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报告:“总的来说,崖山周边太平无事,就算是王哥你走出一段时间,也没有大碍。”
王路点点头:“辛苦你了,就这样,明天我率商队起程出发。”
周春雨问道:“你不想了解一下商队组建的情况?”
王路摆摆手:“有啥好问的,老封亲自在抓这件事,我放心得很。”
周春雨不知想到了什么趣事,脸上浮起了促狭的笑:“那好,我在这里先祝王哥你一路顺风了。”
王路哈哈笑道:“多谢多谢,崖山的安危也托付给你和关新了。”
周春雨出门后,王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此次崖山首次外出行商,有自己的异能在,想来是有惊无险,说起来,自己这次外出,倒有几分是为了躲家里的冷战,在外面清静清静也好。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爸爸,吃饭了。”却是陈琼。
王路趿着拖鞋下了楼,饭桌旁,早已经坐了陈薇、谢玲、封诗琪、梨头,王比安和陈琼、关文静忙着布碗筷。
王路坐到桌子边时,陈薇冲着他点了点头,道了声“来了”,谢玲摆弄着筷子,封诗琪叫了声“王哥”,陈琼忙递上刚盛好的饭碗,王比安叫了声“爸”,关文静高声嚷道:“王比安爸爸好!”--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正是这“正常”,让王路压抑得难受。
他胡乱应了声,拖开椅子,坐下来就开始扒饭,只想快快吃完饭回楼上的办公室。
封诗琪边吃饭边埋怨,说什么自打自己怀孕后。关新给自己申请了一个体力较轻松的岗位,可这样一样,打到工资卡里的钱也少了不少,自己如今吃得又多,短短一个月,腰身就胖了一圈。关文静又天天来王哥家里蹭饭吃,说爸爸关新烧的菜好难吃,偏偏陈薇老师又不肯收自己的饭钱,搞得自己和女儿像沾王家便宜一样。说什么也得让陈薇把自己的工资卡收了,要不。自己吃饭也没滋味。
陈薇拗不过。只得笑着告诉封诗琪,关新暗底里早就自己卡里的钱打到王路账号上,为的就是让封诗琪吃好睡好养好胎,封诗琪满脸幸福。嘴里却不依不饶:“他现在不嫌弃我肚子里的是怪胎了?哼。还不是因为钱正昂检查说孩子各项指标正常。他这才稍稍回心转意。”
关文静在旁边小声地道:“妈妈,你就别怪爸爸了,爸爸他很关心你的。我回家后,他天天问我一遍你在王叔叔家里过得好不好,连吃了几碗饭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面对着这些叽叽喳喳,王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匆匆扒下了一碗饭,放下筷子,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明天就要参加商队外出了。”
桌子上调羹和筷子丁丁当当响着,大伙儿却不发一言,崖山组建商队的事儿,早在半个月前就订下来了,王路却从来没在家里说起过,甚至连自己会不会参加商队也没提,现在却突然宣布要离家出走了。
还是陈琼打破了沉默:“爸爸,你在外面小心点。”
王比安动了动唇,却看到谢玲瞪了他一眼,赶紧低下头,王路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心里叹口气,以退为进这一招也不灵光了,看来陈薇和谢玲心里对自己还有气啊。不过自己是活该,谁让自己在外面劈腿呢。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次外出,我打算带王比安去。”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连咀嚼声都听不见了,王比安最先欢呼起来:“真的?老爸万岁!”
“不行!”“为什么不是我!”陈薇和谢玲几乎是双双脱口而出。
陈薇抢过话头道:“这怎么可以?王比安年纪才这样小,你就要带他出远门?”
王路挠了挠头:“王比安也不小了,这孩子个头和我已经差不多高了,再说他也是有异能的,我觉着,在崖山呆着,他已经学不到什么了,是该外出历练历练了。”
陈薇急道:“在崖山王比安也不经常和武装部外出吗?不一样可以锻炼的?何必跑这样远的路?这又不是以前旅游,一路有飞机高铁,谁知道路上有什么危险,就算是丧尸智尸不会做怪,还有幸存者团体咧,想想家园的那些入侵者,就知道那些幸存者没一个省油的灯。”
王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舍得孩子,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慈母多败儿的大道理,反正这一次,我决定带王比安出行。”开什么玩笑,这次行商,实际是要开通一条武器自私大通道,这样的命根子,当然得掌握在自家人手里,王比安终是要继承崖山的,这样的命脉,他此时不掌握,更待何时?
拍,谢玲一拍桌子:“那好,我也要去!”
王路直视着谢玲的眼睛:“不行。你如今身体虽然痊愈了,但肺部的后遗症太严重,稍运动一下,就会喘不上气--你在操场上偷偷锻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能去,而且,崖山还得你和陈薇一起打理。”
陈琼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道:“爸爸,我能不能跟你走?我也是有异能的,而且我的异能比哥哥还强一点。”她一心想跟着王比安一起走,根本不管王比安在旁边听着她自夸比自己强,一个劲儿翻白眼。
王路依然摇了摇头:“不行,你要监控咱们崖山这样多的特殊的--病人,还得在家帮着你妈照顾谢玲姐、封诗琪阿姨还有梨头,哪里脱得了身?”
王比安在旁边早就喜欢得恨不能手舞足蹈,但他却机灵,知道这次能不能跟着老爸远行,关键在于陈薇的态度,忙向陈薇道:“妈,我这次跟着爸爸出去,一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绝对不擅做主张。老爸叫我走100米,我绝对不多走半米。再说了,封伯伯也一起去,有他在,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陈薇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王路,再看看跃跃欲试的王比安,自然知道总不可能永远像老母鸡一样护着王比安,只得叹了口气,冲着王路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要带王比安长长见识。学这末世里保命的手段,我是不该拦着,要不倒好像我一昧溺爱孩子了,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路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陈薇道:“这次出行。事事以封所长为主。要不以你那带路的本事,又不知该把大伙儿带到那条沟里去了。”
这“带沟里”云云,却自有来历。王路末世前喜欢自驾游,偏偏用的导航地图是盗版的。有次去福建土楼,没想到导航仪将王路带到了一条旧路上。偏偏王路又死不承认自己有错,结果在满是石子和沙坑的山道上挣扎了数小时,终于开上了正规公路,仔细一看,居然已经在土楼景区里面了。王路正得意不花一文钱就能看景,天色却暗了下来,于是一家子再出景区大门,下山住宿,次日再度从正规的大门买票进景区。就这事,被陈薇当把柄反复敲打王路,数落他一是自大,二是听不进别人意见,三是死不认错,一条道走到黑……
王路挠头,这次行程以去东海舰队各驻地为主,依然是在甬港大市范围内,哪里就会走错路了,但脸上却极端正,一一应了。
这晚,不说王路在卧室里和陈薇、谢玲低语了良久,不说王比安和陈琼说了些不为人知的悄悄话,在崖山,还有不少人在为商队的远行而牵肠挂肚。
裘韦琴看着卢锴在郑佳彦帮助下打包裹,强忍了半天道:“卢锴啊,儿大不由娘,我也知道再怎么说,你是一定要参加商队的,去就去,有你王路叔叔,封海齐伯伯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你的跳脱的脾气该改一改了,这出门在外毕竟不同在崖山,行商又是需要和各色人等打交道……”
卢锴不耐烦地道:“妈,行啦,你都唠叨了多少遍了,放心,我这次外出,不惹事不找事还不行吗?”
郑佳彦是知道卢锴为什么非要参加商队的,他这一次倒并不是为了玩儿,实在是因为这是一次难得的离开崖山四下打探郑佳希的好机会,只盼天可怜见,有别处的幸存者看到过郑佳希的踪迹。就算是找不到郑佳希,也比卢锴闷在崖山,在金陆村的小楼里发呆来得强。所以她也并没有和裘韦琴一起劝说卢锴留下,反而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些额外的补给品,塞在了卢锴的包里。--只是不知道,如果,万一,卢锴在外面真的找到了郑佳希,他和她,还会回崖山吗?
在镇广播电视台里,朱亚珍和王伯民也在对话。
“你真的想去吗?这行商和你们效能办公室可没什么关系啊。”
“我虽然在效能办公室挂了个主任的名,其实工作离了我一样转,特别是增添了康宁院转业过来的人手啊,效率可比我亲自管着还高。”
“这倒也是,我听民政部和财务部的一些人说,现在崖山上下最怕遇到那几位来听取民声,往你身前一坐,录音笔一放,一张脸石刻的一样,浑没有半点表情,当真是铁面无私。谁也不知道同事背着自己会在他们面前说什么话来,有人倒是想套近乎,可从来没成功过。”
“你明白就好,你该晓得,我其实对这四下打探的活儿并不在行,其实心里并不情愿做这事。我不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后骂我锦衣卫、特务、克格勃,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以前在武装部的工作,虽然危险,可兄弟们情同手足。”
“什么情同手足,就是这些混账王八蛋出卖了你!”
“我知道,所以对王队长将我安排到效能办工作,我还是很感激的。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参加这次行商,我就认准一条,王队长做的事,绝对没错,跟着他,为他出一份力,也绝对没有错。”
“跟着王哥绝对没有错!”财务部的办公室里,沙青压着嗓子厉声对沙林道:“你苦着个脸干啥?进了崖山后就没什么长进,只想着安安乐乐混饭吃,虽说进了武装部,可凡事都缩在后头,你这样子,有什么出息?”
“王路这个人,只要你听他的话,干活卖力,他的回报同样大方。想当年,我在加油站外,只是和他并肩杀丧尸,他就立马给了我一个中层干部的职位。你再看人家王伯民,老实本份做事,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撂担子,在洞桥镇甘当人体炸弹,结果王路一回崖山,立刻让他当了效能办的主任,这职位,比武装部还重要。你啊你,就不会学着点吗?如今崖山人才还不多,正是你冒头的好时机,等以后来投奔的人多了,你这样没实在本事的家伙,还有出头之日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行商后,崖山肯定还会有一次飞跃式的发展,你不紧紧抓住这次机会,真想就这样混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和气生财
沙林最后恨铁不成钢地对沙林道:“废话少说,反正我已经在封部长那儿给你报过名了,赶紧给我收拾行李去!我在老俞头那儿赔了半天笑脸,可给你弄了些好东西来,打包带上。”
“你报名参加商队,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卫生院里,钱正昂小心翼翼地问茅丽。
茅丽白了他一眼:“你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还要事事向你汇报请示啊?”其实理由很简单,王路到哪里,茅丽自然跟到哪里。虽然茅丽不知道冯臻臻为何突然离开了崖山,但是,这意味着再也没有别人和她争夺王路的血肉,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王路这次外出行商,茅丽巴不得他三天两头出事受伤,自己随行正好可以大饱口福,这时候不紧跟着,可不傻了。
钱正昂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说真的,他自己也不清楚茅丽和自己到底算什么关系。茅丽虽然从封海齐家搬到了卫生院,可两人却是分房而居的。说茅丽无情,但偏偏有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就能自己做出种种亲昵的小动作,什么帮自己整整领口啦,贴着自己的脸说些悄悄话啦,就连在食堂吃饭时,茅丽那一双黑丝长腿也会有意无意和自己的大腿挨挨擦擦。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钱正昂哪里晓得,这正是茅丽生前做熟了的勾引男人的手段,所谓欲拒还迎,吃不到才是最香的。就是这个理儿。多少黑道白道上的大哥都在茅丽裙下被迷得四六不着调,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往外掏,更何况还没正经谈过恋爱的书呆子钱正昂。
茅丽见钱正昂吭吭哧哧地样子,突然又转嗔为喜,环着他的胳膊将半个身子靠在了他身上:“真是的,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这次商队远行,自然需要一个懂医的跟着,你是崖山唯一的正牌子大夫,轻易又离不开,除了我。这卫生院又有谁能去参加商队?总不成叫郑佳彦这小姑娘家家。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老娘又不是没见识的,以前参加基地的突袭还有洞桥镇的那次大战,老娘不都亲自参与了。连块皮都没掉。”
茅丽心里算计得分明。自己还要在崖山长期潜伏下去。自从见到冯臻臻的飞跃式进化后,更是坚定了她的这一心念,而钱正昂是自己最好的掩护。所以还得将他拉拢在自己身边。
钱正昂挠了挠头:“是、是、是,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啊,只是、只是希望你有什么事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茅丽瞪了钱正昂一眼,继而扑哧一笑,伸出手指,在钱正昂t恤胸口画了个圈圈:“人家知道啦。”最后一个“啦”字当真是又嗲又糯。
钱正昂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吃吃了半晌才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医疗用品,你看看,还需要带些别的不?”
不说各家各户各有盘算,次日,8点,封海齐敲响了王路家的门,门嘎一声就开了,王路和王比安全幅武装迎在门口,陈薇、谢玲、封诗琪、陈琼抱着梨头站在后面,王路冲封海齐点点头:“走。”
说走,也没法就走。王路和封海齐来到四明东路时,街上人声鼎沸,猪叫鸡鸣,吵成一团。王路只瞟了一眼就直了眼。
商队的事因为王路一推二五六,从头到尾都是封海齐一人在操办,王路现在才见到商队的真面貌,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大街上,一溜的胶皮四车,崖山众人正吆喝着往上搬大包小包的货物,王路怔了半晌才醒过神来,一拉封海齐:“老封,这、这--你怎么不用卡车啊?咱们不是搜集了不少卡车来吗,10吨的车也有啊。”
封海齐道:“这卡车拉货是方便,但问题是如今道路肯定不如以往的通畅,废弃的车辆,失修的道路,并不适合卡车长途来回,而且途中的汽油补给和零件的维修替换,都难以解决。反倒是这胶皮大车,对路况要求低,实在遇上难过的沟沟坎坎,把车子上的货物搬下来,就能把大车拆成几块板,人一扛就过去了。”
王路挠挠头,不得不说,封海齐的话有道理,但他马上又问道:“那动力怎么解决,你总不成想让我亲自拉车?咱们崖山也没马或骡子这种大牲口,你要是用牛--农业部的陈老伯非和你拼命不可。”
封海齐笑道:“这事更好解决。”他手一指路边:“瞧,那就是咱们拉车的车夫。”
王路一看,呵,数百只丧尸老老实实呆在路边,他一拍额头,自己果然傻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车夫吗?吃得少永不会累天然环保无排放。他笑着摇了摇头,捶了封海齐的肩膀一下:“老封啊,你也开窍了。”--这可是封海齐第一次主动使用丧尸作为自己的助力。
封海齐摇了摇头:“小王啊,你真当我是个老古板不成?这样好的劳力不用,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真是脑残了。”
王路打量了一下堆在大车上的货物,发现主要是粮食,只是出奇的是,另还有几笼鸡鸭以及一头大肥猪,“这鸡鸭倒算了,这猪是怎么回事?只带了一头,统共能有多少肉?要卖也多带几头啊。”
封海齐道:“这猪不是用来卖的,是用来配种的。这可是难得的种猪,陈老伯说,别处幸存者定居点八成会有母猪,这配种却是难事,咱们这头大种猪可能赚不少好东西回来。”王路一阵无语,敢情自己第一次行商的大买卖就是配种受精!
这时,只见又有人牵着一头羊上车,那羊咩咩叫着不肯上车。后面好几个人又是抬又是推,王路一瞅,这不是自家的羊吗?这羊可是大功臣,初见时就一头顶翻了一只狂追王路的丧尸,后来又生出小羊吊住了昏迷不醒王路的命。王路忙道:“等等、等等,这羊可不能卖。”
这时陈薇赶上来笑道:“是我让他们带上羊的,却不是去卖,是想找个定居点有公羊的,给配个种,回家好生小羊。”
配种。又是配种。王路有气无力地道:“还有什么要配种的,一总说清楚。”
还真有,陈老伯特意叮嘱王路,如果有肥壮的公鸡公鸭。也买些来。可以扩大农场里的种群。免得自家的鸡鸭都是近亲交配,一代比一代弱。
幸好,除了这些农产品。还有些其他货色,卫生院收罗了一批快过期的药品,指望碰到哪里的冤大头好发笔财,机械部最近试制了一批小型发电机,想来也是得用的抢手货,武装部甚至把淘换下来的单打一也装了车,用周春雨的话说:“总有比咱们混得不如意的,换些仨瓜俩枣的,比扔到仓库里当废铁强。”此外还有几部电台、一批自制的对讲机、电池,甚至还有民政部娘们缝制的冬衣,总之林林总总整个一摊子大杂烩。
王路心想,如果用这些东西能换来自动武器,那自己脑门子肯定被驴踢了,只不过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做,干脆出门碰碰运气。
在猪叫鸡鸣鸭子嘎嘎拍打翅膀中,王路踩了一脚圆滚滚的羊粪球,一挥手,平板车在数十只丧尸的拖动的下,缓缓向敞开的电动大铁门驶去。
陈薇最后搂了一下王比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万事小心,去。”王比安看了看陈琼,陈琼咬着唇点了点头,王比安一转身,背着枪,就追上了车队。在他后面,卢锴、王伯民、沙林、茅丽、李咏以及武装部的队员们共计10人,也跟上了队伍。
商队如果不计丧尸的话,其实人员并不多,没办法,如果随行人员过多,光吃饭就是个大问题,搞不好车上的粮食还没找到卖主,就先填自己肚子里了。
王路一直强忍着没有回头,只到听到崖山的电动门在自己背后缓缓关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才将紧绷得僵硬的背松了下来。
王比安小跑了过来,周春雨昨晚给他配的五六半随着跑动一下一下打着他的屁股,他努力绷起小脸,让自己显得严肃点,向王路和封海齐敬了个礼:“报告王队长,请指示要不要派出前哨?”
王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封伯伯在学校里教你们的知识都白教了?你在武装部的实习都学了点子啥?这种小事都要问我,去,该怎么办怎么办。”
王比安缩了缩脖子:“是。”
不一会儿,王比安和王伯民、李咏一组,卢锴、沙林和另一位康宁院出来的叫丁伟的一组,各带了10来只丧尸,前出商队数里,执行探马任务。
王路看着王比安兴奋地小步快跑的身影,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刚才满脸不在乎不耐烦的样子,大半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给王比安一个锻炼的机会,看他安排的前哨人员组成倒也合情合理,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封海齐这时已经爬上了一辆粮车堆得小山一样的袋子上,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了一顶大草帽,盖在脸上,居然打起瞌睡来。
王路却不得闲,因为需要李咏、丁伟一走,得他亲自操控拉车的丧尸们,这些丧尸多半倒是奚加朝手下的,王路留心观察了一下,却发现这些丧尸互相之间的行动协调性颇高。这拉车一活,看起来简单,却也需要齐心协力步调一致,要不然各使各的力,能把车拉到沟里去。而这数百只丧尸行动起来却极有条理,背在身上的纤绳纹丝不乱,脚步也很顺畅,前进、转弯、躲避路上的障碍物,称得上井井有条,虽然这其中有王路指挥之功,但也说明丧尸们的活动能力非同一般。放以前,王路肯定要为丧尸的这种显着进化愁眉不展,可现在,他是看在眼里欢喜在心里,恨不能手下有成千上万只这样训练有素的丧尸。
一路前行,王比安和卢锴不时通过对讲机报告前方的情况。这一带其实在崖山控制之下,称得上太平无事。
直到王比安通过对讲机通报--江口立交架桥堵上了。
20分钟后,车队来到了江口立交桥前,王比安迎了上来:“爸,桥面全都堵上了,人是能走,不过这车肯定是不行了。”
王路跳上了一辆大车的粮包,搭眼一望,果然,江口立架桥分往两个方向。一是奉化市区。一是溪口,如今高架桥面上,汽车残骸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尤其是几辆集装箱货车。将车道堵得严严实实。不少汽车都有爆炸燃烧的痕迹。从车头还能看到烧焦的尸体挂在车窗口,有的车辆慌不择路一头冲破了扶栏,车胎悬空挂在了高架桥上。
封海齐摘下了头上的草帽。只是瞄了几眼,就道:“这里有幸存者。”
其实不用他说,王路也已经看出了蛛丝马迹,但他并没有点破,冲着王比安点点下巴:“小子,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王比安满脸涨红:“老爸--嗯,王队长,我们刚才已经粗粗检查了一下立架桥上的几辆车辆,发现里面的货物都被搬空了,不仅如此,轮胎、电瓶、车灯等容易拆卸的部件也不翼而飞了……”
王路抱着胳膊:“拽什么文,没了就是没了,还不翼而飞……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问你,你看这些幸存者是就在当地呢,还是外来或经过的幸存者所为?”
王比安挠了挠头,老老实实承认:“我看不出来。”
王路一瞪眼睛:“就只不过这点子能耐,以后好好跟封伯伯学着点。去,仔细找找看,务必找条给大车行的路来。”
王比安应了声,低着头灰溜溜退了下去。
封海齐瞟了眼:“呵,我倒看不出,你这样溜一眼,就能知道幸存者就在左近?”
王路伸了个懒腰:“这还用看?江口有罗蒙这样的大型工厂,旁边水资源充沛,还有成片的粮田,这儿要是没幸存者团队,那才见怪了。”
这时,王比安和卢锴一起回来了:“爸爸,我们找到一条路,可以从江口中学的后墙通往甬山,然后从甬山脚下到光德路,那儿有座老桥可以过江,到达江口镇。”
王路边听边点头,这一带地理他较为熟悉,尤其是甬山曾多次来游玩过,左近是有条老桥,不通车,却能走人,过大车倒也没问题。
王路挥挥手:“在前面带路。”他顿了顿道:“小心点。”
王比安应了声,兴冲冲跑到前头,给车队指引道路。
江口中学大门敞开,可以看到教学楼窗户里有人影晃动,崖山众人没人在乎这些丧尸,顺着王比安的指引,来到了教学楼后面,那儿的一堵墙壁不知为何原因倒塌了,李咏上前指挥解下纤绳的丧尸,将碎砖搬到了一边,整理出了条可容大车经过的通道,车队这才前行。
王比安正要带人继续哨探,王路却一把拉住了他:“回来,休息一会儿。”
王比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王队长,我不累。车队前面不能没有探路放哨的,你让我去。”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你把警戒线放这样长,人家远远就吓跑了,还怎么和我们接触啊。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做买卖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车队从甬山脚下而过,穿过s36高架下的一个隧洞--那条隧洞是容非机动车通行的,倒没有堵塞--车队沿着光德路缓缓前行,不知何时,王路将所有人员都撤了回来,只让丧尸们拉着大车前行。
王路突然道:“客人上门了。”
他的话音刚落,最前头拉车的丧尸突然乱了起来,背着纤绳胡乱转身,顿时将20多条原本井井有条的纤绳绞得乱麻一般,而丧尸困在纤绳中,动弹不得。
王路冲封海齐一乐:“果然不出所料,有异能者。”
眼见着拉车的丧尸们骚乱还在扩大,一辆一辆大车失去了控制,有的大车甚至一头撞到了桥护栏上,王路笑道:“有两把刷子,比老子以前强,李咏,让他们开开眼界。”
李咏也不做声,大步向前,然后也不见他有何举动,丧尸们突然平静了下来,显然李咏已经从对方异能者手里夺回了丧尸的控制权,但他技不止此,只见丧尸们再次有所动作,在狭窄的桥面上穿梭不停,居然将一团乱麻一样的纤绳重新解脱开来。
这一手,连王路也忍不住赞了个“好”字,要知道,这就像弄乱一团线一样,随手拔几下,就纠结成一团,而想要解开理顺,却要花一翻大功夫,而在李咏的指挥下,丧尸们看似杂乱的前进后退,却自有韵律,居然将每辆大车的20多根纤绳一一理顺拽直。
对方的异能者显然也看傻了,直到车队重新动起来,这才有所反映,啪的一声枪响,在江面上划过,一个声音通过电喇叭扩音隔江传了过来:“站住!你们再往前走,我们可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打劫
埋伏者居然有枪,那是应该的,罗蒙公司可是有上万人的大企业,里面不仅有保卫科,还有民兵参加奉化市的训练,有几杆枪支是肯定的。
不过,对方开枪还是早了点,自己放在前头的都是丧尸,就算是全军覆没也没关系,而自己一行人却躲在最后,有装满货物的大车做掩护,对方可打不着自己。
王路故意哈哈大笑道:“我们要是不站住,你们打算怎么个不客气法?”行商和气生财是没错,可也不能让人家当软柿子捏,要不然不要说做生意,连皮带骨就得被人给吞了,只不过开了一枪就想让商队束手就擒,那不是开玩笑嘛。
王路冲着李咏挥了挥手,李咏立刻驱动丧尸向桥对面加快了速度冲去,最前面的一辆大车已经冲过了桥头。
就在这时,咚咚咚几声震耳的响声,从众人头顶划过,桥左侧的江水溅起高高的水柱。
封海齐一怔,脱口大吼道:“小心!是高机!高射机枪!”
除了丧尸,所有的人都靠着路两旁边的墙壁蹲了下来,王比安身边刚巧有个门洞,他将身子紧紧贴着门,心里懊悔得要命,这高射机枪,听枪声和江中水柱,应该是从旁边的甬山射下来的。该死,自己怎么忘了搜索这一至关重要的置高点?那甬山海拔并不高,但难得地理位置优越,正位于江口镇奉化江和立架桥交汇处,上面架起重武器。可以将江面和路面封得严严实实。
看到崖山众人被高射机震住,桥对面的埋伏者得意洋洋地嚷道:“晓得老子们的厉害了?把货物都留下,留你们的狗命,快滚。”
王比安眼睛都要发红了,这商队才出家门口呢,就被江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幸存者团伙给截了道,虽然大伙儿没人受伤,可这要灰溜溜转身就回崖山,脸都被丢光了。
王比安飞快地思考着,该怎么办要不要让李咏叔叔派拉车的丧尸先冲过桥头。仗着丧尸数量多。先将桥头喊话的埋伏者给收拾了?还是自己组织火力,依托附近的楼房和对方进行互射,同时利用水丧尸游过河偷袭?
一刹那间,王比安转了无数个念头。却发现没一个是完美的。他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将甬山上的高射机枪组给干掉,要不然,对方居高临下。把自己一伙人盯得死死的--但问题来了,既然对方居高临下,自己现在才想到派人员摸上甬山,一样被人家看得清清楚楚,到时候一梭子下来,逆袭甬山的队伍被全歼都有可能。
王比安正在患得患失,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自己可傻了,这事该去问老爸和封伯伯,他刚想探头寻找王路的藏身处,突然听到王路大声嚷道:“对面的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看在我们都是幸存者的分上,大家有话好商量。”
“商量个屁啊,老子没朝着你们开枪,就已经是看在同是幸存者的分上了,少说废话,空着手快滚。”桥头的埋伏者不耐烦地嚷嚷道。
王路连天叫苦:“你们也太狠了,居然想一口独吞啊,这可是我们数百号人的口粮啊。好歹留一半啊。”
对方更得意,这个大车队也不知那儿来的,居然直直就撞到了自己枪口上,江口往东是崖山基地联盟的地盘,自己一伙人力量单薄,从来不敢主动去招惹。可没想到这支大车队从东方而来,一头撞进自家的陷阱里,这可不成了天上掉下的馅饼?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样的车队会被崖山基地联盟轻轻放过,但眼见着堆得小山一样的大车从门前过,怎么也得刮层皮下来。埋伏者嚷道:“再啰嗦就多给你们几颗高机子弹尝尝!”
话音刚落,突然甬山上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片刻后,咚咚咚,又是一串高射机枪射击声从头顶划过,然后这一次,子弹却没有击中江水,而是越过桥顶,射在对面的一幢楼房上,打得烟尘四起。
桥对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怎么回事?小黄他们怎么开枪的?差点打自己人身上!”
有机灵的人嚷嚷道:“不对头,小黄他们在甬山上可能出事了!”
王路得意洋洋的声音传过江面:“各位,咱们还是好好谈谈,这高射机枪以及旁边的守卫都已经落到老子手里了,你们打算用什么赎回去啊?”
埋伏者立刻知道自己全面落入了下风,论异能自己远远比不上这伙奇怪的车队,唯一的重型武器也不知怎么落入了对方手中,如今勉强只有这座桥可以阻挡一下对方。不过,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因为对方显然不想大开杀戒,甚至听对方的话风,连高射机枪都有可能还给自己。
对面的桥头冒出了一个身影,两手空空,高高举起:“误会误会,对面是哪里来的好汉,不打不相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妈的,都是吃硬不吃软的家伙,高射机枪落到老子手里,这才想起该“好好说”了,不过,这些幸存者倒也说不上穷凶极恶,要不然,刚才的高射机枪就不会打水里了,警告和威吓的意味更浓点,倒是的确可以试着“好好说一说。”
王路从墙边站起身,冲着王比安招招手:“你去和他们谈谈。”
王比安这时才醒过神来,他四下一看,发现王伯民、卢锴和丁伟以及几位武装部的叔叔都不在队伍里,立刻知道原来自己带着车队稀里糊涂往桥上闯时,老爸王路早就另外安排了人手,上了甬山,想来甬山上就算是有防卫力量,可在丁伟指挥的丧尸以及王伯民、卢锴带着自动火力的压制下,肯定能一鼓而下。
王比安脸上燥得慌。这种抢占置高点的战术,是封海齐在课堂上念了又念的,一到实际运用,自己又捉瞎了。
王比安咬了咬牙,听从王路的命令上前和埋伏者交涉,这样简单的任务,可不能再掉链子了。
王比安借着大车的掩护,闪身上前,躲在丧尸中间,向站在对面桥头的人影嚷道:“我是崖山的王比安。你们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路?”
对方明显一怔:“王比安?你是崖山电台里的王比安?就是崖山基地联盟首领王路的儿子?”
好嘛又是个听过王比安电台的。王比安扬声道:“就是我。”
埋伏者手足无措:“哎呀,你看这事搞的,早知道是崖山王哥的车队,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下手啊。唉。我真是鬼迷心窍了。这样大的一支车队从东方过来,肯定和崖山、基地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结果还是眼馋这大批的货物昧了良心下了手。王比安小兄弟。我这里向你赔罪了。”
眼见埋伏者服了软,王比安也松了口气,他倒记住了王路说过此次外出是行商做生意,和气生财,总不能一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那还做什么生意啊,干脆抢劫就是了。
这时,背后一阵喧哗声,只见卢锴带着几个武装部队员押着10来个俘虏走了过来,看见王路忙提声扬气道:“王叔叔,你说得没错,甬山上果然有人守卫,咱们用丧尸从蝙蝠洞摸过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路道:“有没有伤亡?”
卢锴笑道:“咱们的人一个也没事儿,他们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你放心,照着你的吩咐,我们没下死手,你看,还帮他们包扎好了。对了,那架高射机枪可是好东西,就是子弹不多了。”
王路点了点头:“把他们放了。”
卢锴一怔,看看王路,又看看听了这命令同样有些呆傻的俘虏们,王路笑道:“怎么,留着他们还想请他们吃饭啊,这是人家的地头,合该着我们到人家家里坐坐喝杯茶才是。”
半个小时后,崖山的车队缓缓驶入了罗蒙集团,集团大楼前的小广场占地不小,停下了所有的车队还绰绰有余。
领车队前来的,正是在桥头设伏的异能者,名许纲,他已经通过对讲机联系上了以罗蒙集团为驻地的幸存者首领--陈鸿,那陈鸿站在办公楼的门口,看到许纲陪同的王路,连忙大步迎上前来:“这位就是崖山基地联盟的王路首领,你好你好。”伸出手热情地和王路握了握手。
王路笑道:“陈鸿首领吗?你看,当真是不打不相识。”
陈鸿倒是个直爽的人,连声道:“王首领真是对不住,实在是弟兄们揭不开锅了,看到你们的车队红了眼,得罪了王首领,真是对不起。不瞒王首领,我们原本都打算投奔崖山了,如今这一带谁不知道崖山的王路首领心善,对手底下的人无论老弱都一视同仁,崖山更是家家户户通了电通了水,智尸率着10多万的丧尸攻打,都被王首领轻轻松松就击败了。”
卢锴在旁边插话道:“那你们怎么不来投奔?江口离鄞江才多少路啊。”
王路忙道:“卢锴你不要乱说,什么投奔不投奔的,无论陈首领他们愿意不愿意来崖山,今天都是我的朋友。”--卢锴刚才的话就有些孩子气了,陈鸿所谓投奔崖山云云,其实都是场面话,王路进了罗蒙的厂区后,冷眼看着,这里的幸存者都是些精壮汉子,那陈鸿必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尾之辈,崖山虽好,哪有他在江口自由自在混日子来得写意。
陈鸿倒也光棍,当先领路,请王路一行人进了办公楼的小会议室,甚至还将手下的人员都叫了来,说认一认甬港地区的第一好汉王路王哥。王路却也不客套,大刀金马地坐着,论实力之强,他充大头蒜当一下甬港一哥是没问题。
如果陈鸿没打埋伏的话,罗蒙定居点连王路刚刚释放的10来人,总共只有男女32人,规模并不大,王路看着这些人脸色浮肿,果然如东鸿所说。已经有段时间揭不开锅了。
王路也不客气,坦率地问道:“陈首领,这江口也有不少粮田,怎么你们物资紧张到这个地步?”
陈鸿也不隐瞒:“王首领,我们也是经常在听王比安电台的,你是不知道,听到你们崖山基地有那样多异能者,我们有多羡慕。咱们这儿,也就许纲一人有异能,但也就是小范围的驱赶一下丧尸。我们就是想种田。也架不住丧尸不停来捣乱。更要命的是,咱们这洪江岸村、周村一带是有成片的上好粮田,但是奉化江的江堤被去年的一场洪水冲垮后,我们根本没有人力机械和石料去修。这奉化江是通着海的。海水一涨潮。就沿着江道倒灌咸水。这地都成了盐碱地,哪里还种得了粮食啊。要不然,我们兄弟们又何苦在桥上干这种截道的活。我们这里的人。十有老家都种过地,凭自己的双手也能养活自己啊。如今也就是靠着我老乡许纲的异能,四下搜集物资过活,只是如今物资越来越稀少,日子过得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王路点了点头,这天灾其实一直是农业的大敌,以前社会组织健全时,其实在甬港市也是年年灾害不断,不是大风洪水就是干旱少雨,只不过都能得到及时的救灾,可现在交通断绝,只凭罗蒙这几十号人,没有大型机械,没有水泥石料,如何能重修江堤?
陈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截道这个活儿我们干了也没多久,这年月,哪里有长途远行的行人?能有个把幸存者经过就算是钓上大鱼了,不过王首领你放心,咱们也就取些物资,从来没害过人命。那架高射机枪,也就是听个响,吓吓人,从来没沾过血。”
王路好奇地道:“这高射机枪哪来的?总该不会是厂里保卫科配的?”
陈鸿连连摇手道:“怎么可能,这枪是我们从立架桥上一辆过路的军车上搞来的,当时生化危机刚刚爆发不久,有支军队的车辆从交架桥上过,受到了大批丧尸的围攻,其中有辆军车不知为什么失控从立架桥掉了下来。当时因为丧尸围攻得急,军车大队没有停下来,一路鸣着枪冲了过去。我们当时就呆在甬山上,看得真真切切,等丧尸远离后,就摸到了桥下。可真惨啊,车里面的战士都摔死了,全变成了丧尸,只是因为被车身的残骸压着,所以没法活动,我们把丧尸杀了后,将车上的枪支弹药都取了回来,这车子后面就装着这架高射机枪,02式145毫米新型高射机枪,那枪枪管粗的,和小钢炮差不多了。幸好有这枪,我们才挡住了尸潮的进攻,甚至还靠它打死过几只智尸,可惜的是子弹不多,剩下也就半箱子了。”
王路刚还想细问陈鸿、许纲等人的过往,封海齐却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王路一怔,醒过神来,当下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样,陈鸿啊,我们这车队就是出来做买卖的,带了不少粮食,你看,你们这儿有什么好交易的,我买点粮食给你。”
陈鸿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全伙入崖山的准备,虽然他很舍不得这首领的位置,但王路都已经带着这样大队的人马杀上门来了,只要是个识实务的,绝不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冒险死磕。可万万没想到,王路居然说要跟他交易,卖最紧缺的粮食给自己。
是自己听错了呢,还是王路脑子有问题?
陈鸿喃喃了半天才试探着道:“王首领,咱们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也知道,咱们这儿原来是制衣厂,要不你看,我给你些成衣或料子,你要不要?”
王路爽快地答应了,这倒不是他有心卖好,实在是如今在智尸的指挥下,越来越多的丧尸懂得穿衣服以保护自己的身体,原本在民宅里稍一翻找就唾手可得的成衣,甚至床上用品,也越来越难收集到了。虽说衣服是耐用品,可这是崖山商队的第一笔生意,总要讲究个开门利市啊。
陈鸿和许纲带着手下的人员,从仓库给王路拉来了一车的衣料,有西装、衬衣还有些大衣,王路取过那大衣一摸,触手极软和,陈鸿道:“这可是正宗的羊绒大衣,以前银泰商场里少说也要2000元一件呢。”
王路点点头:“的确是好东西,冬天穿正合用。对了,这些衣物,你打算换多少粮食?”
陈鸿看看大车上小山一样的粮包,回头看看自家的那一车衣物,又和许纲交流了一下眼神,一咬牙,伸出了两根指头:“换两袋米中不中?”
王路带的米袋子差不多能装60斤,两袋米,也就100多斤,够这30多人几天吃的?放以前,一件衬衣都比两袋米贵,可如今,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王路在那儿连连摇头,陈鸿一见急了眼:“王首领,这些可是上好的衣服,连包装都没拆过,你--唉,我再给你拉一车衣服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防弹衣
王路拍了拍陈鸿的肩膀:“陈鸿啊,你别急啊,我只是想问你,这两袋子米能吃多长时间?吃光了,你们这30多号人可怎么办?”
陈鸿一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崖山还是想并吞自己一伙人啊,算了算了,早晚要走这一步,他倒也干脆:“王首领,没说的,我们这就跟着你走,全体搬到崖山去。”
王路连连摇手:“误会误会,陈鸿啊,你们在这儿住得好好的,我做什么要你们去崖山?来来,我有个建议,你和许纲听听行不行。”
王路拉着陈鸿和许纲走到旁边道:“你们呢,就安心在这儿依然住着,我会通知崖山给你们送一批粮食来,当然,这需要你们运些衣物去换。自然,也不用太多,总之够崖山基地人员用就行了,这衣服又不能当饭吃,多了一样扔仓库里被虫蛀。”
陈鸿和许纲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应了,王路说是用衣服换粮食,其实和白送差不多,崖山和基地能有多少人?以陈鸿和许纲以前打听来的消息,差不多有2000来号人,可罗蒙集团仓库里的成衣却是堆积如山,还有各种衣料,如果有了电,缝纫机一开,2000多套衣服在熟练工手下,眨眨眼睛就出来了。
许纲已经决定拿最好的羊绒给崖山和基地的人做衣服,这衣服入冬正好穿着,陈鸿心眼多。他搓了搓手道:“多谢王首领,不过王首领,等粮食吃完后怎么办?这衣服是耐用品,咱们生产的又多是西服衬衣,并不适合穿着干活用,你心好愿意用金贵的粮食换衣服,可咱们也不能老是占你便宜不成。”
王路笑着道:“你们厂里的机器还能用吗?”
陈鸿点了点头:“大半倒是好的,通了电就能用。”
王路一拍手:“那不就结了?咱们崖山有皎口水库电站,电多得用不完,我让崖山电力部给你们厂里拉跟电线。你们把机器开动起来。重新生产衣服。”
陈鸿和许纲一怔:“还要生产衣服?咱们料子是有不少,可这衣服生产出来谁穿啊?”
王路摇头笑道:“自然不能再生产西装和衬衫了,你们可以转行生产防护服啊。丧尸的牙齿其实并不尖利,厚一点的衣料如果加入一些内衬。能起到相当好的近身肉搏防护作用。你们是干这一行出身的。设计制作这样的防护专用衣不成问题?这样的衣服肯定大受欢迎。”
王路这点子还是因为自己身上穿着厚厚的防暴服引发的。崖山虽然不惧丧尸,但还是有严格命令在执行任务时穿上防护服,崖山的防护服已经经过好几代的升级换代了。从陈薇早先的手缝铝片盔甲,到制式防暴服,又一直到如今机械部的注塑式轻型盔甲。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无论哪种款式的防护服,穿戴都极不方便,注塑式轻型盔甲虽然能实现量产,但因为使用了硬质材料,穿上行动很不爽利,用卢锴的话说,就是“跟忍者神龟差不多”。王路一直希望有种穿戴方便不仅能防丧尸的牙齿,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刀具的防护衣服,要知道武装丧尸手里也是有武器的。
罗蒙定居点的人都是服装方面的行家,让他们设计制作这样的防护服正是拿手好戏,以前是困于饥荒和没有电力,再加上生产出来也没地方出手,所以陈鸿和许纲除了给自己的手下手工制作了一些防护服外,再没动过这方面的念头。这时听到王路的建议,顿时眼前一亮,两人都知道,通过王路的商队,这样的防护服大有市场,可比西装衬衫值钱多了。
陈鸿一咬牙,突然道:“王首领,你等等,我让你看个东西。”说着也不顾礼貌,转身匆匆而去。
王路等了并没有多长时间,不一会儿,陈鸿匆匆小跑了回来,向王路递上了半尺布:“王首领,你认得这东西吗?”
王路刚要伸手接过,旁边突然探过一条胳膊,一把抢走了那朴实无华的料子,王路扭头一看,却是封海齐。
只见封海齐将料子在手里反复揉着,眼神越来越亮,突然拔出斧头,将料子铺在地上,就是一通乱剁,在沉重而又锋利能轻易砍破丧尸头骨的斧头下,料子却丝毫无损。封海齐又叫过王比安和沙林,让两人从两头拉紧料子,然后用军刺直刺,那料子被军刺顶得反面高高凸起,却依然不破。
看到这里,王路哪里还能不明白:“防弹衣!这是防弹衣的料子!”
一仓库,满满一仓库,上千平方米,高高的货架上全是防弹衣的料子。
王路走在仓库里,恨不能从眼睛里伸出手来,一把抢过这仓库里的所有特种材料,但他好歹还有点清醒:“陈鸿,罗蒙也是老牌制衣厂了,我家里就有罗蒙的西服,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生产防弹衣了?你们根本不会生产这种特种材料啊,据我所知,甬港市就慈溪的锦纶厂能生产这种防弹衣的特殊化纤材料,而且它们还是国内唯一的军用防弹衣制造厂。”
陈鸿陪着王路巡视着仓库,接上话头道:“王首领你还真说中了,这一仓库的材料,就是从锦纶厂搞来的。”
陈鸿告诉王路,罗蒙以西服发家,但做衣服能赚几个钱?在全国房地产大潮中,罗蒙也开发了几个地产项目,几乎将流动资金都抽空了,可好死不死,正碰上国家整顿房地产,企业一下子陷入困境中。当时全国上下经济形势都不是很好,唯独军工很吃香,造军舰都像下饺子一样。那慈溪锦纶厂得到了一笔部队来的防弹衣的大单子,但因为自身生产能力有限。所以有意找个合作者。罗蒙集团老总凭着老乡的关系、政府部门的说项以及杀到底的利润,总算从锦纶厂手里拿到了这笔单子,指望着赚的钱能维持房地产工地重新开工,不至于烂尾,却没想到,生化危机突然爆发了,一仓库的特种化纤材料,动都没动过。
王路万没想到,此行第一站,就捡了这样一个金娃娃。军用防弹衣啊。如今智尸越来越聪明,丧尸也在缓慢恢复,幸存者之间也是争斗不休,一件能防刀斧枪弹的防弹衣。绝对是值得杀而夺之的宝贝。其抢手程度。不在枪支之下。操,估计连智尸也愿意花高价买这样一件防弹衣,虽然它们要爆脑才死。可身体上被打上一个个窟窿眼也并不好看不是。
王路不无疑惑地道:“陈鸿啊,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们怎么不拿出来和周边的幸存者定居点交易?”
陈鸿苦笑道:“王首领,我们总共就这30来号人,如果我们仓库里有防弹衣的消息传出去了,不知会引来多少幸存者和智尸的攻打,那高射机枪是厉害,可子弹总有用光的时候,不要说借着防弹衣捞好处,自己的小命反而完蛋了。所以我们大伙儿都把口风瞒得严实,就是怕惹火烧身。也只有你王首领,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王路哈哈大笑:“这个烫手山芋我喜欢,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放心,你生产出来的防弹衣,我先订购300--不,1000件,一件换一袋米,百斤装的,行不行?一句话。”
陈鸿一怔,他原本是想将这一仓库防弹衣料送给王路的,可没想到王路居然说向他买--要知道自从车队进了罗蒙集团的大院,看到对方的阵容,陈鸿心里就已经认输了,还想着到崖山混饭吃呢,没想到王路不仅保留了他们的性,还愿意做生意。
陈鸿结巴道:“这哪成,这哪成,怎么可以要王首领的粮食呢,王首领你要多少件我们全都白送,全白送。”
王路倒也不装腔作势,他道:“这样,我们崖山基地联盟上下肯定是要人人装备上防弹衣的,这就需要你们派人详细量一下身高体形,因人而异的制作。此外呢,你赶快加工一批标准体形的防弹衣,我的商队帮你四下推销,所得全部折算成粮食,咱们二一添做五。”
陈鸿连连摇手:“太多了太多了,要不是王首领的商队,对我们来说,这些料子和普通衣料没多少差别,二八开,二八开。”
两人一番推让,最后定了个三七开,在防弹衣打开销路前,由崖山供给罗蒙足够的口粮,标准和崖山一样。
罗蒙定居点上下人等听到和崖山的交易后,个个欢呼,这年头什么最重要,除了填饱肚子还有什么?如今抱上了崖山的大粗腿,有吃有喝还能恢复电力供应,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代价只不过是自己做回老本行做几件衣服而已,这总比天天从丧尸嘴边抢食,偶尔在桥头打闷棍不知强多少倍。
王路也光棍,当下打开米包,吩咐做饭,又抬下了一缸食堂崔大妈亲制的腌萝卜下菜,让饿久了的罗蒙上下人等好好吃一顿,罗蒙众人边大口扒饭,边听王路吹嘘崖山的各项制度,什么全面平等供应啊,各部门干部有很大的自主权啊,农业自足啊,异能者怎样牛逼丧尸就是渣啊,反正是吹得口水四溅,让罗蒙上下人等听得连饭含在嘴里也忘了下咽。
吃完了饭,陈鸿和许纲立刻带人开始生产防弹衣,第一批产品将交给商队出售,然后再徐徐生产供给崖山基地的货物。厂里原本就备有发电机,只是轻易舍不得用,只有当尸潮来袭时,才会给电网供电,哪像崖山,挨家挨户都用着空调冰箱。
王路又和陈鸿扯了一会儿,商量着等冬季枯水时,由崖山派出人员和机械,帮他们整修堤坝,开垦出一块农田来--江口也是产粮乡镇,一直到萧王庙镇,大片大片的肥沃水浇地啊。末世当真是异能者为王,这罗蒙的幸存者也算是个精干的队伍了,但就是因为异能者水平太次,近在咫尺的农田根本利用不起来。以至于王路用几袋大米就收买了人心。
王路和陈鸿谈笑正欢,一眼瞟到王比安在旁边探头探脑的,陈鸿倒也机灵,忙道:“王首领,我去督促一下生产,这防弹衣布料特殊,采用的工艺也不同,我可得盯紧了,万一有个差错,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
送走了陈鸿。王路搭着王比安的肩。漫步向厂里的广场走去,那儿,卢锴、李咏等人正将新到手的衣物往大车上装,虽然不如等会儿新生产出来的防弹衣值钱。可仨瓜俩枣捡到篮里也是菜不是。王路走到僻静处。含笑问道:“有什么事?”
王比安低着眉。拿脚在地上搓着,哼哧着道:“老爸,对不起。我今天犯了错。”
王路淡淡地喔了一声:“错在哪儿啊?”
王比安喃喃道:“封伯伯讲课时再三说过交通要道一定要控制制高点,我却忘了向甬山派出侦察队伍,要不是爸爸你帮我弥补了这个大窟窿,我们就被那架高射机枪吃得死死的。”
王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书上课堂上的东西,不亲自历练过,总不是自己的。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我不顾你妈妈的反对带你参加商队的原因。这世上没有不犯错的人,你年纪才多大咧,要是为了这点子差错就愁眉苦脸的,以后的路还怎么走?你看看老爸,咱们一家从阳光城出走后,也犯过很多错,但老爸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同样的错绝不犯第二次。”
王比安脸上这才松快了一点,小孩子家心情转得快,立刻问王路,是怎么收拾了甬山的高射机枪组的,“罗蒙在山上肯定设有防守人员,可我怎么只听到一阵枪声,王伯民叔叔他们轻轻松松就收拾了重机器火力点?”
王路道:“甬山这地儿我以前来玩过几次,山不高,上面有几座庙和尼姑庵,地势不如崖山险要,但有一处位置却极妙,那就是蝙蝠洞。相传葛洪曾经在洞里炼过丹,那洞横穿整个山头,前山的山洞比较大,我当年游玩时,被改成了尼姑庵。后山的洞口却极小,是条窄窄的缝,解放初曾经有人探过险,但钻进去发现里面小洞遍布,很快就迷了路,所以后山的洞从来没有人迹。我让王伯民和李咏前去攻打,由李咏指挥丧尸从后洞进入,里面的山洞虽然又小又窄岔路极多,却难不倒丧尸,丧尸从前洞尼姑庵爬出来后,直接就抄了重机枪组和防守人员的后路,再加上王伯民、卢锴他们一阵火力压制,对方再不投降就只能等着被丧尸吃了。”
王比安挠了挠头:“原来还是丧尸立了功劳啊,要是正面对攻,我们的火力根本压不住重机枪的。”他顿了顿:“老爸,如果王伯民叔叔他们进攻受阻,你会不会让李咏指挥丧尸吃人啊?”
王路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由你来指挥这场进攻,你会下这个命令吗?”
王比安迟疑了半天:“如果王伯民、卢锴他们有生命危险的话,我会。”
王路哈哈大笑,胡乱揉了揉王比安的头,拍了拍他的肩,扬长而去。
转过拐角,却看到封海齐似笑非笑地抱着胳膊站在那儿:“怎么,又在忽悠王比安?”
王路转头看了看,王比安还站在原地不知发什么呆,忙轻声道:“瞧老封你说的,什么叫忽悠,只不过是想慢慢教育孩子,这叫循序渐进嘛。我总不能告诉他,咱们崖山早就盯上了江口,认为这儿地理环境重要,是扼守沿海高速大通道的一处好地方。周春雨他们半个月前就摸清了罗蒙这处定居点的实力,甬山更是被侦察了好几遍,所有火力点布置心里门儿清。这次商队出行,我们走在前面,后面早跟了一支50多人的火力支援队,只要战场形势稍有不妥,周春雨他们就会如神兵天降,将罗蒙定居点的人都给突突了。我要是这样说,怎么发展孩子自主的能力啊,他要是知道老爸在背后样样都布置好了,在今后商队的路途上,会大大影响他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你倒是说说,这培养孩子容易嘛我。”
封海齐摇了摇头:“你啊你,算了,你是王比安老爸,该怎么教育孩子我可插不了手。对了,我已经联系周春雨了,告诉他们一切顺利,让他们返回崖山了。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将陈鸿一伙人迁到崖山?”
王路一摊手:“迁回崖山做什么?另外再派一批人来?陈鸿他们原本就是熟练的制衣工人,这个厂子交给他们运营正合适。再说,只要接入我们的电力系统,派我们的农业人员一起来开垦田地,甚至派几个康复人员帮他们驱赶丧尸,这罗蒙定居点不就成了崖山的卫星据点了?挂不挂崖山的招牌又有什么区别,咱们总不能吃相太难看,一路行商,一路将定居点都并吞了,真要这样做,咱们这商队可根本走不远,臭名昭着,所到之处定居点如临大敌,真正是何苦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坐吃等死乌龟流
面对王路“真情表白”,封海齐点点头:“有道理,我们今后和别的定居点更合适的是盟友关系。这些定居点要不占据着重要的生存物资,要不有地理之利,或者是把持着肥沃的田地,我们就算是用强力攻打,带走了人口,可也带不走那些要地和物资,远的不说,就说罗蒙,我们还能把制衣厂搬回崖山不成?”
王路笑道:“老封你既然早和我想到了一处,又何必来试探我,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是你担心我此次行商会一路大开杀戒不成,用什么铁与火一路碾压过去?”
封海齐神色不动,坦然直视着王路:“这可不好说痒ww。对你来说,也许动点手脚--比如说,让人们到康宁院转一转再出来,可要方便控制得多了。br/>
王路干巴巴地呵呵一笑:“老封你想多了,真是想多了。”
次日。
乒,崖山自制步枪枪口喷出一股火焰,铅头子弹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飞速而出,瞬间飞越100米的距离,击中一件固定在合抱大树树干的衣服上,衣服表层织料顿时出了一个大洞。
王路举起手示意停止射击,旁边,王比安和卢锴早已经兴奋地冲了上去,王比安摘下衣服,揭开内里一看,高声嚷嚷道:“没击穿!没击穿!这防弹衣真厉害!”
卢锴蹲在泥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捡起了一个变形成奇怪形状疙瘩的弹头:“我操。都变形成这样子了,好大的冲击力。”
王路摇了摇头:“这防弹衣能挡住咱们自制的枪并不奇怪,咱们的枪管太短,初速不高,而且连弹头也是铅制的,我估计着,动能能有6、700焦耳顶天了,防弹衣如果连这也防不住,还能称得上防弹吗?”
他扭头对旁边的陈鸿道:“陈鸿啊,不是我挑剔。只是货买识家。咱们的东西要卖给各地的幸存者,要是自身不过硬,可砸了牌子。”
陈鸿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王首领你尽管试。这件防弹衣拿来就是给你试验的。”
经过一天一夜。罗蒙的工人们挑灯夜战加工出了首批防弹衣,陈鸿倒也上路,量过商队成员的体形后。每个人都量身订制了一件防弹衣,寻常的防弹衣只防前胸和后背--白头鹰有的战术防弹背心甚至只护前胸--可考虑到和丧尸作战的特殊性,这批防弹衣连四肢都织进了防弹材料,加工难度大大增加,除了商队的防弹衣,首批产品只有120件。
王路虽然把自家的自制步枪说得如此不堪,可其实看到防弹衣的效果还是很开心,他招手唤过一个手持五六半自动的队员--这人是从基地“发配”来的,人倒也本份--“来,试试你的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子弹该是覆铜钢外壳,看看防弹背心能不能挡得住。”
又是三声震耳的枪声,从100米到50米,又到20米的距离,防弹背心依然全挡住了,弹头嵌在了防弹特种化纤织物上,但没有穿透。
封海齐也叫了声好:“五六半自动的动能在2000焦耳以上,这都打不穿,目前常见的长短枪支基本都挡得住了。”
王路嘴都快咧到了耳根上,他拍了拍陈鸿的肩:“我看你的队员有人拿的是八一杠,来,试试那家伙。”
八一杠试射,从200米到10米,从点射到连发,762x39钢芯子弹以初速750/s打在防弹衣上,子弹的动能将背后的大树都震得往下掉叶子,最后的检验结果是,30米的距离上,子弹穿过防弹织物,但并没有全部穿透,只露出了1毫米的弹头。
陈鸿涨红着脸道:“王首领,我是照着相关技术标准生产的防弹衣,资料让说这相当于四级防弹能力了,没想到还是没能完全防住子弹--我、我这就再去添加一层防弹织物。”
王路一把拉住他:“陈鸿看你说的,这样的防弹效果已经逆了天了,哪有防弹衣能完全挡得住近距离自动步枪的射击的?再说了,这子弹就算不能穿透防弹织物,可它本身携带的动能,就能打得防弹背心后的人体内脏受伤了。你再添加防弹材料,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说真的,我倒是建议,除了这样的高端防弹背心外,你可以生产一些防弹织物较少的防弹衣,能防个弹片、军刺也就差不多了。”
陈鸿一怔:“这样的防弹衣会有人要吗?”
王路笑道:“当然会有人要,咱们面对的客户群有高端的也有低端的,甚至有些是穷光蛋,你的东西太好,人家还买不起呢。低端的防弹衣挡挡丧尸的牙齿绰绰有余了,不愁没有卖家。”
陈鸿一点就透,这和以前卖西服一个道理,高端的数千元不算贵,低端的打个折几百块也能清仓,他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开发不同系列的防弹衣,其实有的防弹衣不需要这样珍贵的特种化纤,一些普通的纺织材料经过多层的处理也能挡住丧尸的牙齿或者利刃的刺击,这样我们就能更大量的生产不同款式的防弹衣,就算特种化纤用光了,也能混碗饭吃。”他倒也干脆,立刻当场开了一张列着不同织物名称的单子,交给王路,如果在商途中遇到这些纺织材料的话,能收购一些作为防弹衣的原材料。
诸事既定,在李咏等人的指挥下,丧尸们再次套上缆绳,拉动车子缓缓出了罗蒙集团的大门,陈鸿、许纲带着所有人员,在门口依依惜别,王路已经uo电台和陈薇、周春雨联系好,一应后续事务都将在陈薇协调下展开。
卢锴将试验用的防弹衣也给带上了,说这是最好的样品。特意弄了根杆子,挂在了车头。
长长的车队承载着比刚来时更多的货物,缓缓远去,陈鸿看着车队行走在道路上,周边三三两两的丧尸混如无视,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这就是差距啊,人家当丧尸就是个屁,我们却连门也不敢出,不服气不行啊。”
许纲也是个明白人。他道:“这样一来。其实我们也算是崖山的人了,只不过他们那儿异能者这样强悍,我这半吊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混碗饭吃。”
陈鸿道:“老弟,你也不用想得太多。以前我听说崖山收服了基地。想着以基地老大王桥的辣手无情。不知是怎么样的狠人,才能收伏他。可没想到从事后的一些流言看,那王路居然是个老好人。这可真是怪了。不过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次见面,王路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忠厚人,但却是个讲道理的。不管怎么说,以后咱们弟兄姐妹们也算过上好日子了。”
许纲斜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崖山过几日来人将你架空了?”
陈鸿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坐这个wèizhi啊?这年头,只要能活下去,吃得饱睡得安稳就够了,这种打天下的事,哪是你我兄弟能做的?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想得明白,谁能让我吃饱肚子,我就跟谁,其实你看看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何尝不是这种心思?”
王路自顾不上背后陈鸿、许纲的小算盘,他心里挺高兴的,罗蒙这处定居点轻轻松松手到擒来,如摘一个熟透的果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虽然说有前期筹划之功,又有周春雨等人大军压阵,但毕竟开了个好头,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还得到了防弹衣这样的好东西。王路心里明白,自己欲在崖山建立三位yiti的世界,今后的敌人与其说是丧尸和智尸,更可能是异能者或别的幸存者头领,互相之间少不了枪林弹雨的拼杀,有了防弹衣护身,虽说不可能象韦爵爷那样刀枪不入纵横四海,可毕竟多了一点保命的依仗,用网络游戏的话说,防身能力好歹加“1”。可不要小看这“1”,关键时候就是一条命啊。
王路正摸着身上的防弹衣想东想西,前方王比安来问,前方有岔路,该往哪儿走。
前方有三条岔路,一通向奉化市区,一通宁海方向,还有一条通往有沿海大通道之称的同三线,其实还有另一条道路,也就是高铁,不过不适合车队行走。
王路毫不犹疑地命令--往奉化尚田镇方向进发。王路离开罗蒙前,曾向陈鸿打听过,再往前走可有大一点的定居点。陈鸿毫不迟疑地告诉他,尚田镇有个规模更大的幸存者团队。
尚田镇,这个乡镇,王路并不陌生。
这是个农业大镇,拥有3万多亩的水浇地,以出产水稻和草莓着名,而更重要的,这里有个粮库--甬港市中心粮食仓库。
仓库建筑面积3万余平方米,有高大平房仓8幢17间,总仓容达到431万吨。
王路为什么能背出这些枯燥的数据?因为他以前曾到过尚田镇。有一年甬港市受台风袭击,部分乡镇受水淹,其中就有尚田镇。王路曾跟随着一个副市长到尚田视察灾区,因为当地没有备冲锋艇,副市长是趟着齐胸口的水进入乡镇慰问的,当时王路作为一个小记者,也不得不趟水跟了进去。
如果尚田镇一带有幸存者,占据粮库是最好的选择,估计这些粮食够他们吃一百年的。
车队缓缓前行,下了省道后,乡镇之间的道路其实更好走些,盖因车辆不像高速或省道多,偶尔有些路障,稍微绕一下就能uo了。
江口到尚田不过20多公里的路程,虽然行得缓慢但在入夜前,王比安uo对讲机来报--车队被人盯上了。
想必是尚田的幸存者,车队已经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了。
王路招过沙林,吩咐了几句,沙林点点头,回到车队里摆弄了几下,不一会儿,一根竹竿竖了起来,顶部挂着一面旗帜,上书“崖山商队”,上面还绣着不伦不类的一座山峰。依稀是崖山的悬崖。
这旗帜,还是王路临时起意请罗蒙人制作的,既然是商队总得打个招牌出来,什么“四海通”、“风云商队”太过夸张,朴实点,就叫崖山商队。
大旗迎风一抖,哗哗作响,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王路自认崖山以及自己的大名在甬港大市范围内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他倒也不求威慑啥的。只是希望不至于双方面都没对上,就动刀动枪的,
前方王比安、卢锴、李咏等人的消息流水价一样送过来:对方依旧在监视,有异能者。最前头大车的丧尸突然陷入呆滞中。经李咏指挥后。重新前行,前方的道路突然被大堆建筑垃圾堵住,拉车的丧尸们解开缆绳。正在清理道路……
王路点了点头,还好,对方至今没有翻脸,一些防御手段也算是题中应有之意。
车队继续向尚田镇挺进,道两边都是整齐的农田,沟渠倒还称得上完整,但是,处处野草遍布,看不到耕种的痕迹。王路苦笑,如果自己拥有一个数万吨的粮仓的话,自己也不会再忙着开垦土地。人家是坐吃山空,他们是名符其实坐吃等死--到死也吃不完。
车队突然停了下来,前方来报,道路出现一条巨大的鸿沟。
王路和封海齐匆匆赶到前方,一眼看到,一条数米宽的大沟,横贯在道路上--不,何止是道路,一直远远地延伸到田地里,在极远处才拐了个弯,隐隐将尚田镇环绕了起来。王路取过望远镜,向前方张望着,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仓库顶部屋顶。果然,已经到了幸存者的定居点了吗?
这个,应该是乌龟流,搞了这样巨大的一条沟将自己围了起来,隔绝了外人,也同样阻挡了自己的脚步,反正也用不着耕种,不需要电力和工厂,只要有足够的水,大家就可以缩着头连门都不出了。
王路走到大沟边,只见里面积着水,有丧尸在泥水里木呆呆地来回逛着,想来是无意中掉进沟的。沟很深,差不多有3米深,两壁都很陡峭,依稀能看得到挖掘机挖的痕迹,丧尸根本爬不上来。
王路冲着走过来的封海齐点了点头:“很笨的法子,但是很管用,零散的丧尸根本突破不了,你觉得对付尸潮怎么样?智尸呢?”
封海齐道:“能挖掘出这样的沟,他们一定有大型机械,在机械的辅助下,就算尸潮和智尸也拿他们没办法。”
王路脑海里浮现出几台大型挖掘机守在大沟旁,成群的丧尸在智尸指挥下填坑,挖掘机的怪手在沟里上下挥舞,将丧尸成片成群拍得骨断头爆。
李咏突然走了过来:“王队长,麻烦你过来看一看。”他的表情平板,但王路知道,没有特殊的情况,李咏是不会来找自己的。
众人在李咏的带领下,来到一片空旷的田地,那儿地势比较低,旁边插着几块标牌,却是“禁止钓鱼,违者罚款”,似乎,这儿原是人工养殖鱼塘。只是,如今这鱼塘已经不见踪影,相反,应该是鱼塘的田地里高高隆起了一个土丘。
李咏挥了挥手,当下就有几只丧尸上前扒拉土丘,很快,薄薄的泥土下露出了尸体--丧尸的尸体。尸体埋得很浅,稍一扒拉,就能看到数十具尸体。
王路啧啧了几声:“好家伙,尚田的家伙们倒还有几把刷子。这一个土丘下,埋了多少丧尸啊,活脱脱一个万人坑。”
王比安和卢锴这时已经窜了上去,在尸体上乱翻了一阵,扬声报告道:“多半是机械造成的头骨破裂,枪伤很少,基本看不到冷兵器的致命伤。”
这时,王伯民和丁伟带了几个队员匆匆小跑了过来:“王哥,我们四下搜索了一下,道两旁的村子里没人,物资也早被搜刮一空了,有几幢是木结构的老房子,把木料拆下来的话,2小时--不,1小时内就能让咱们的大车过那条沟。”
王路挠了挠下巴,沉思了片刻,手一挥:“不,咱们不过沟,就在沟旁把车队展开,搭起棚子,咱们开张做生意。”
王伯民一怔:“做生意?”
王路笑道:“当然是做生意,那条沟是人家的绝对防御圈,咱们要是直闯进去,人家兔子急了也蹬鹰。咱们干脆隔着沟起个临时的路边摊,反正如今也没城管来这不是,爱摆多久就摆多久。”
王伯民直愣愣地追问了一句:“那究竟要摆多久?”
王路道:“那就要看尚田镇的幸存者好奇心能撑多久了。”
王路招过李咏和丁伟:“把周边的丧尸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这个,把市容环境好好整治一下,让人家顾客上门有个好心情不是。”
在崖山商队的大旗下,车队沿着道路两侧展开,机械部早就设想过类似情景,所以在大车上装了些辅助设备,这时只见大伙儿一起动手,支起了安装在车体两侧的铝合金架子,铺上了防水布,每辆大车都变成了一个小货摊,不惧雨淋也不怕日头晒,摊前甚至还放着一把折叠椅供顾客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开张发利市
接下来,就如王路所说,看尚田镇幸存者的好奇心能撑多长时间了--一支不速之客就呆在家门口,还摆起了摊,王路就不信,对方还坐得住。
果然,尚田镇粮库方向不时传来几道反光,那是望远镜片的反射,对方显然也在密切观察崖山一伙人,王路还敢拿一块钱打赌,对方正在紧急调动人马,刀具枪支放发到精壮手里,保卫家园嘛,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士气正壮着呢。
不过,王路根本不想来硬的,这与罗蒙不同,从某种角度说,尚田才是崖山商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卖家,能不能打开末世商途,双方的交流模式,有着标志性的意义。
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崖山商队众人坐在摊子里,懒洋洋眯着眼睛,就连王比安和卢锴也一个劲儿打哈欠,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尚田粮库方向毫无动静,没有人进攻,没有人骚扰,但也没有人来接触。
果真是乌龟流啊。脖子一缩,神仙难下口啊。
王路和封海齐正在下棋,非象棋,非围棋,更不是国际象棋,而是陆军棋,王路已经连输五盘了,因为这货布局从来是前重后轻,司令军长师长炸弹统统前压,然后一开局就用蛮力冲着一翼往前猛冲,企图在封海齐调兵遣将前攻进人家的老巢。
王路美其名曰,闪击战。
“闪击战个屁。”封海齐毫不客气的数落,“陆军棋虽然是小孩子玩的。可也得讲究一个兵种的配合,你这样乱冲一气比剿匪时期的国民党军还不如。”
王路耸耸肩:“打仗本就不是我的专长,要不何苦巴巴拉着你出远门。”
封海齐刚用一个排长干掉了王路的炸弹,索然无味地招手叫过王比安:“替我下棋,你老爸的司令和军长全被地雷干掉了,给你十个回合挖了他的军旗。”
王比安磨拳擦掌道:“不用十个回合,5个回合也够了。”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刚要开口--卢锴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来了来了!尚田镇里有动静了,有人过来了。”
王比安一个蹦高:“真的?走,去看看!”
王路手一挥:“都给我安静下来。谁也不许乱跑。就在摊位后面老老实实坐着,人家如果不开口,绝不允许主动推销,老子以前逛商场。最讨厌纠缠不休的导购员。凡要推销的。都不会是好货色,听仔细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吓跑了客人。”
尚田粮库方向,果然沿着大道远远走过来一个人影,来人越走越近,王路用余光打量着,却是个孩子,个头虽然较高,但却一脸稚气,只是,脸上并无饥色,激ngshén也较饱满。
只见那孩子走到沟边后,站在对面,细细打量着崖山的临时市场,还特别扫了几眼数百只老老实实蹲在一边的丧尸群,对王比安、卢锴也着意观察了一番。
然后,他转身往回走。
王比安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再也无法装出和王路下棋的样子,忽地站起来,刚要开声,王路将他使劲一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王路白了王比安一眼,低声道:“急什么,人家要是没半点心思,又怎么会巴巴跑过来?”
还正被王路猜中了,只见那孩子并没走远,走出数十米后,挖腰从路旁的田埂下捡起了一样物事--却是一根长长的竹竿。
只见那孩子举竹竿在手,撒腿前奔,临到沟前,将竹竿头往沟底一戮,双腿顺势一蹬,呼一下,如撑杆跳一般,跳过了沟,稳稳落地。
这一跳干净利落,显然那孩子不知道做过了多少回。王路在心中暗暗叫了声好,有了这竹竿,显然尚田镇的人在临时外出时,都不需要专程在沟上铺桥,而丧尸也无法趁机过沟--除了王比安曾经见过的功夫丧尸,别的丧尸根本做不了这样需要极佳平衡性的动作。就连王路见过的水库营地丧尸也不行。
那孩子过了沟后,小大人一样的背着双手,在沿路排开的摊位前走走停停,众人得了王路的吩咐,也不主动拉客,一时间,临时市场里洋溢着古怪的气氛。
崖山此次带的货物中,倒有大半是粮食,都是去了壳的新米,那孩子在一个粮食摊位前停了下来,从打开的米袋子里抓了一把亮晶晶的大米,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掂了几粒放在嘴里嚼嚼,“呵,是刚打下的新米。”那个摊位正是沙林管的,他立刻回道:“是新米,上个月刚刚打下来的,鄞江水浇灌出来的上好大米,用电饭锅蒸出来口感又软又糯。”
那孩子却并不回话,把手里的米往袋子里一扔,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道:“你们用电饭锅煮饭?”沙林忙道:“是啊,我们崖山早就恢复电了,家里用的都是电饭煲、冰箱、空调……”
孩子挠了挠头,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继续前行。
他在关着种猪和鸡鸭的笼子前也站了会儿,还用手捅了捅种猪,嘀咕了句:“不够肥。”摊主忙道:“这是配种的公猪,不是用来吃的。”
最吸引孩子的还是那件挂在杆子上的防弹衣,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还将手指从洞里伸进去比了比大小,看得出,他对这种商品很中意,然而嘴里却道:“没用的破烂货,看料子就不是军用的,子弹都打得穿。”
王路在一边暗笑,做生意的就怕别人不问货,只要顾客开口贬低,就说明他对货物中了意,准备杀价了。
偏偏这个摊位是卢锴看管着的,他当即就恼了,跳起来嚷道:“你到底识不识货?你看看这个弹洞--八一杠30米内直射。连这都没完全打穿,这样的防弹衣你要是找得到第二件,老子把它一块块吃下去。告诉你这乡巴佬,这防弹衣胸口能挡3000焦耳动能的枪弹!”
那孩子退后一步,冷眼看着卢锴唾沫乱飞,手里按在腰间,但他看到卢锴除了瞪着眼嚷嚷,并无其他动作,身上也没带武器,明显松了口气。
那孩子冷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有种。让我当场试一枪。”
卢锴哪里是能被激的,立马道:“你射你射,射穿了老子把这些防弹衣都送你!”
卢锴话音未落,那孩子突然动了。他飞快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双手握枪。瞄准防弹衣,乒的就是一枪。
看到那孩子手里的枪时,王路就差点跳起来。那是把54手枪,这玩意配的是762钢芯弹头,初速高达420米/秒,号称在25米距离上能射穿3毫米厚的钢板、10厘米厚的木板、6厘米厚的砖墙、35厘米厚的土层。
卢锴也没想到那孩子说开枪就开枪,他自己的枪还在摊位里放着呢,嚷了句:“我操,你个龟孙子,还真动枪啊。”转身就想往摊位里跑。
没想到,这时那孩子却垂下了手里的枪:“我输了,你的防弹衣果然厉害。我没射穿。”
卢锴一愣,顿住脚步,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对付面前的孩子,半晌才得意地道:“我早说了,咱们崖山的商品没有孬货。”
那孩子龇牙一笑:“不过我也没吃亏,因为刚才你只说了射穿了就把所有防弹衣送我,没说如果我射不穿要付出什么代价。”
卢锴张口结舌怔在当场,直到那孩子施施然转身,回到沟边,再次利用竹竿跳过沟,才骂了个“操”字,却不知是骂自己太蠢,还是骂对方那孩子太鬼精。
王路笑着对王比安道:“看见没有,江山代有人才出,那孩子也就比你大了没几岁,却有如此胆色,一个人面对我们这样一大群人还有说有笑的。果然是英雄莫问出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王比安挠了挠头道:“老爸,天涯何处无芳草是指男生追女生,啊呀,我的排长吃了你的军旗,老爸,我赢了,不多不少刚好五个回合。”
王路把棋盘一划拉:“不下了,生意开张了,该忙活了。”
生意果然开张了,不一会儿,那孩子再次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他一个人返回的,他的身后跟着一辆吊车,巨大的吊臂上吊着一块钢板,后面还跟着一辆卡车,上面站着十来个持枪的精壮男子。
在那男孩子的指挥下,吊车缓缓将钢板铺在了沟上,顿时成了一条坦途,那男孩子大步站过沟,问道:“哪位是做主的?”
王路捅了捅王比安,王比安一愣,王路轻声道:“怎么,你还觉得自己不如他?”王比安受不得激,当场站起身,扬声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了。”
那男孩子上下打量了王比安几眼,笑了笑,走上前来道:“你们的米不错,我们想换点米。”
王比安忙点头:“行啊,你们拿什么换?”
那男孩子道:“米。”
王比安一怔,半晌才道:“你是说用米换米?你开什么玩笑?”
男孩子坦然道:“你没听错,我是说用米换米,只不过,是用陈米换你的新米。2袋换一袋。”
王比安回头看了看王路,又看了看封海齐,但两位成年人都当没看见,连个眼色都不打,摆明了是让他自己做主。
王比安咬了咬唇,突然问道:“你那陈米放了几年了?”他并不是完全不通世事,以前曾在电视新闻上看过有人盗卖陈米,以次充好,知道米放得时间越久,越不中吃。
对方的男孩子终于迟疑了一下,最后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差不多5年。”
王比安顿时嚷嚷起来:“5年?!5年的陈化米里面都有黄曲霉素,那玩意儿吃了可要生癌的!这样的米,送给我都不要,你居然想2袋换一袋?不行不行!”
男孩子道:“你放心,我们保管得很好的。绝对没有发霉变质,人是不能吃,但可以用来当饲料啊,还可以酿酒,这样,我吃点亏,三袋换一袋。”
“不行,5袋换一袋!”
听着王比安和那男孩子互相讲价,王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插手。他看得明白。尚田镇的人让那孩子出马,其实就是种试探,由着孩子们鼓捣反而更好。
王比安和对方一番讨价还价,终于谈妥以35袋陈米换一袋新米的价格。换一吨崖山的新大米。王比安跑回王路身边汇报时。小脸兴奋得红红的。这可是由他亲手交易而成的商队第一笔生意啊,他的心情终于从前不久罗蒙的失利缓和了过来。
“老爸,他说还需要咱们的种猪去配种。配一只母猪给我们100公斤五年期的陈化米。不过米只能先给我们一半,要等母猪产下小猪了,才给我们剩下的一半粮食。”王比安带话道。
王路摸了摸下巴,以往正常岁月时,公猪配一次种也就30到50元,这个价格貌似合理--只不过,如今可是末世啊,方圆一带能配种的公猪就自家一头,这可是独门生意!此时不宰客更待何时?
王路一挥手:“配种一次两年期陈米200公斤,一次清。”
王比安跑回去和那男孩子又嘀咕了半天,才将这次交易落实。
男孩子uo对讲机呼叫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后,运载着35吨的陈化米的卡车,从尚田粮仓开了出来,同时,崖山商队也搬下了一吨的新米到沟边,双方就在沟上的钢板互相交接,王路打开一袋陈米,用手搓了搓,那米光泽暗淡,手一搓就裂成了细粒,王路又嗅了嗅,倒还好,没有异味。这米在崖山是只能当饲料,可到别的幸存者定居点,依然还是抢手货。
这时王比安和那男孩子一起走了过来:“爸,他说需要我们去一个人看着猪配种,好方便计价。”
王路笑道:“你想去吗?”
王比安用力点了点头。
王路挥挥手:“去,记得在人家家里要有礼貌啊。”
王比安应了声,牵过种猪,嘴里念叨着:“二师兄啊二师兄,这可是给你机会泡猪妹妹,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表现啊。你泡的猪妹妹越多,我们越发财。”
那公猪似乎也知道自己喜事就在眼前,哼哼着乖乖跟着王比安过了钢板桥,等众人经过后,沟对面的吊车隆隆启动着,将钢板收了起来。
卢锴快步走到王路身边:“王叔叔,王比安一个人去,会不会……”
王路摇了摇头:“你看这尚田镇的幸存者,宁肯缩在粮仓里,也不敢主动出击,将快要彻底陈化不能吃的米与20公里外的罗蒙交易,就知道这些幸存者的脾性了,他们要是会用暴力的话,咱们现在早就开战了。”
卢锴松了口气:“王比安没事那就好。”
王路笑了笑:“没事吗?那可不见得,人家要耍手段不见得一定用暴力啊,王比安涉事毕竟不深,这也算是个机会让他锻炼锻炼。”
这是,封海齐走了过来,冲着王路打了个眼色,王路点了点头,他用余角的视线看到,王伯民、沙林、丁伟等人带着数十只丧尸,悄悄沿着大沟,消失在田野里。
王比安牵着性福的大公猪,跟着那男孩子走过大沟,听到背后吊车的声音,一扭头看到钢板被吊起来,自己和老爸等人分隔开后,心里要说没有一丝忐忑那是假的。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在心里默默念着,不怕不怕,只要有老爸,有崖山做自己的后盾,自己就算是孤身一人入敌营,也没什么好怕的。真是的,自己以前在山谷几万只丧尸群里也不怕咧,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幸存者团体吗?
王比安主动向那个男孩子攀谈道:“你好,我叫王比安,你叫什么?”
男孩子道:“我叫谢健。”他扭头看了看王比安:“原本你就是王比安啊,你的声音和电台里听到的有点不一样。”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样说了,实在是王比安为了装成熟,在电台里压着嗓子说话的原因。
王比安红着脸道:“我现在正在变嗓期嘛。”
谢健带着王比安一直来到粮仓前,王比安这才发现粮仓的围墙比崖山的还要高,上面还装着一些机关,只是罩着布块,看不出是什么,不等他仔细打量,大门缓缓打开了,“进去。”谢健催促道。
王比安忙牵着公猪进了大门,一进门,就是一个极空旷的广场,一排排高大坚固的仓房一眼看不到边,里面有不少男女甚至孩子来来往往,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男女迎了上来,谢健忙上前道:“叔叔,这是王比安。”
王比安忙对那中年人点了点头:“谢叔叔好。”
姓谢的中年人笑呵呵道:“辛苦了辛苦了,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王比安见对方笑容可掬,心里就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道:“那就赶紧配种。”
姓谢的中年人问道:“王比安啊,你懂得怎么给猪配种吗?”(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种猪的性福生活
王比安一愣,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没见过,那个,应该和狗狗差不多。”
姓谢的中年人身后的几个男女都轻笑起来,其中一个女的走上几步道:“没事,交给我,我原来是镇里兽医站的,懂得怎么配种。王比安小朋友,你就到旁边休息一会儿,喝杯热茶。”说着,就要接过王比安手里的绳子。
王比安把手一背,摇摇头道:“不行,我要亲自看着,说好了配一次种200公斤米的。”
几个男女又是一阵哄笑,那女兽医道:“行,你要看就看。只是不要难为情就行了。”
王比安红着脸道:“有什么难为情的,我、我可是大人了。”
王比安牵着公猪,来到了小广场中间,只见广场中已经放了一只架子,前高后低,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这时,一群10多只母猪被赶了过来,广场周边聚拢了一群看热闹的,王比安赶紧数母猪头数--好家伙,这次公猪立大功了,爽歪歪几下就替崖山赚了这样多的米。
这时,公猪也嗅到了发情期母猪的味道,顿时来了劲儿,一个劲儿往母猪群里挣,王比安紧紧拉住绳子,人都被公猪拉得站不住脚。
不说王比安和发情的公猪叫劲儿,那位女兽医已经忍着笑,和几个汉子一起,将一头母猪赶上了那个奇怪的架子,那架子的结构正好容母猪趴在上面。女兽医又将母猪的四条腿全绑在架子的支架上,摆了个--好,标准的后入式架势。
王比安手里的二师兄早已经被架子上母猪的体态和“妖媚”的哼哼声刺激得口吐白沫,嚎叫一声,硬生生挣脱王比安的手,拖着绳子,一头扑了上去。
王比安被绳子磨得手心生痛,只一转眼,就看到公种猪已经扑到了母猪的背上,两只前蹄架在母猪身上。后蹄直立。从下腹伸出一杆细细长长的“家伙”--这公猪看似肥壮,那“家伙”却是细长型的,只见公猪一阵乱捅,急切寻门而入。旁边女兽医的纤纤玉手一托一送。帮助二师兄入了那母猪的身子。
那公猪顿时兴奋地耸动起来。母猪也直哼哼。当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周边围观的众人顿时哄笑起来,有女子捂着孩子的眼睛。呸着道:“不要看,这脏东西有啥好看。”
立刻有小伙子反驳道:“什么脏不脏的,咱们还指望着人家夫妻洞房后,赶紧生小猪呢,平时你不也盯着这几头猪大流口水,念叨着啥时候能吃它们的肉,白白喂了那么多陈化粮,当祖宗一样供着。这要是多生几窝小猪,咱们才能吃肉啊。到时候,看你肯不肯比别人少吃块肉。”
广场上的众人笑闹着,还有人给公猪加油打气。
王比安脸也有些红红的,他是第一次看到公猪交配,怎么说呢,总是有点少儿不宜。这时,那谢健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这交配还要花不少时间呢?”他挤了挤眼:“你不会对这个感兴趣?想从头到尾看个全?”
王比安涨红着脸:“我才没这种变态爱好呢!”他顿了顿:“那就去你家坐坐。”
谢健带着王比安绕过人群,向仓房后面走去,王比安沿路看到,广场两侧,晾晒着大批的白花花的大米,空气中略有淡淡的霉味儿,王比安禁不住一皱眉。
旁边谢健敏锐地观察到了王比安的神色,他道:“你放心,咱们给你们的粮食都是好的,这些粮食是用来当饲料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王比安看到,一个巨大的仓房里,停放着成排成排的大型机械,铲车、吊车、挖掘机应有尽有,谢健落落大方地道:“这些车辆都是我们这里一个私营老板的,他专门做施工机械出租生意,生化危机暴发时,幸亏有这些机械在,才帮我们挡住了丧尸,后来又挖出鸿沟,挡住了尸潮的冲击。”
谢健三转两转,带着王比安进了一排平房,那平房显然新盖不久,外面只抹了简单的一层水泥,王比安留意看着,平房的隔间有大有小,小的也就10多个平房,大的倒有2、30平方,显然是给不同的家庭居住的。
谢健的房间是个小户型,里面就一张床,一桌,两把椅子,却没看到卫生间和厨房间,想来另有大型卫浴设施和食堂。
谢健拖过一把椅子让王比安坐下,从一个热水瓶里倒了杯东西,递给王比安。
王比安接过,低头一看,杯子里的是白色的液体,同时,鼻子里嗅到了熟悉的腥气,他脱口而出:“牛奶!”
果然是牛奶,上好的牛奶,王比安只喝了一口,淡淡略带奶腥气的牛奶就在嘴里弥漫开来,这奶极淳厚,比王比安以前喝过的甬港市地产所谓8元一小盒的顶极环保奶还香甜。
崖山虽然有牛,却是耕田的黄牛,不会产奶,那只母羊也就是在孕期产奶,而且味道也不好喝,王比安尝到久违的牛奶忍不住咕嘟咕嘟连喝好几口,这才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上的一圈奶汁,不好意思地冲着谢健笑了笑:“不好意思,真好喝。”
谢健端起热水瓶道:“喜欢就多喝点。”热情地重新将杯子加满。
王比安忙道:“够了够了,这样的好东西稍微喝点就够了。”
谢健笑道:“什么好东西,咱们的奶牛场里每天都有大量的新鲜奶,因为没有冰箱,所以一定要赶紧喝光,要不然,很快就变馊,只能倒掉了。我们这里原来有个甬港市牛奶公司的定点养殖场,一色澳大利亚进口的荷斯坦奶牛。每头牛每天产奶50公斤呢,我们都是当水喝的。”
王比安一呆,往着杯子里的牛奶怔怔道:“这样好的牛奶,就这样倒掉了?”
谢健耸耸肩:“有时候也会用来喂喂猪。”
王比安刚见识了白花花的大米发了霉,被用来当饲料,又见到牛奶喂猪喝被倒阴沟里,不知为何,想起老爸王路刚到崖山时,因为找到了一包红肠欢天喜地献宝一样塞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幕,心里不由自主一酸。端在手里的牛奶杯子。变得异常沉重。
王比安勉勉强强将剩下的牛奶喝了。站起身对谢健道:“我们回广场上去。”
谢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样快就回去吗?还早着呢,配种还没结束呢。再坐一会儿。”
王比安心中一动,他隐隐察觉,谢健似乎想将自己拖在房间里。糟糕。难道他们有什么阴谋对付自己--不。不像是对付自己,难道,是要对付咱家的独一无二的宝贝种猪?
王比安转身就走。也顾不得和谢健再客套,快步向广场跑去,谢健耸耸肩,嘀咕道:“这王比安倒还不是个笨蛋,只不过,应该是赶不及了。”
王比安冲到广场上时,看到围观的人群依然在,里面也传出自家种猪的哼哼声,松了口气,还好,种猪没遭“毒手”。
他分开围观的众人,挤进人圈中,只看了一眼,就僵在当场。
只见那公种猪,依然扑在架子上,只是古怪的是,架子上并没有母猪,那公猪只是在架子上徒劳地耸动,而更离奇的是,猪身下蹲着那个女兽医,一手抚着公猪细长的那话儿,一手却端着一只不锈钢的茶杯,将杯口对准那话儿的口,嘴里还学着母猪的声音哼哼着。
王比安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好半晌才醒过神来,大叫一声:“你做什么!”就想扑进场中。
他身形刚动,就被人摁住了肩膀,谢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动,这是在人工采精呢。”
“人工--采精?”王比安结结巴巴道。
“是啊,确切地说应该是公猪徒手采精配种,其实除了公猪,对马啊牛啊也可以用得上,这可是兽医站唐阿姨的拿手好戏呢。”谢健笑嘻嘻地道,但手上却没松劲,牢牢摁住了王比安。
这时,那名姓唐的女兽医终于放开了公猪的器官,站起身来,端着杯子看了看,笑道:“够了,足够给剩下的母猪人工授精的了。”
王比安这时终于挣脱谢健,冲到了场内,先是上下抚着查看了自家的公猪一番,只见这二师兄咂着嘴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混不知自己刚才是被打了手枪,并没有别的异常,这才转身瞪着那唐兽医嚷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把我们家的种猪弄坏了怎么办?!”
唐兽医一边盖好杯盖,一边轻声细语道:“姓王的小朋友,你放心好了,阿姨这样的人工采精做过不知几百上千回了,绝对不会伤着你家的猪的,而且我这样做,其实是在保护公猪啊。”
王比安气得头脑发胀:“你用手--那个--这样子,怎么还说是保护我家的猪?”
唐兽医一笑:“真的是在保护它啊,这公猪配一次种也很伤身体的,可它自己不知道节制,你牵来母猪,就要硬上,次数多了,不但伤了它自己的身子,配种成功率也受影响。我采用人工采精,这公猪一次正常交配的精液,就能给10多只母猪配种,而且成功率在90以上。你说,我这不是在保护你家的公猪吗?王小朋友,这色字头上一把刀,对人是这样,对猪也是同样,过度交配可要不得。好,你把你家的公猪牵下去,我要给母猪配种了,可有得忙了。”
这时,早有尚田镇的人上前,将公猪牵下架子,将母猪送上去,又向唐兽医送上针筒等物,谢健忍着笑,一手拉着王比安,一手拉着种猪挤出了人群,“王比安,谢谢你亲自跑一趟啊,现在配种已经完成了,你可以走了。对了,这张条子上开了些我们需要的物资,如果你们能帮我们弄到的话。尽管来交易,想要米、猪,甚至奶牛都可以。”
王比安被人耍了一把,却有苦说不出,拉着脸牵着意犹未尽哼哼着的种猪往门口走,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上面装着配种交换来的粮食。王比安已经吃了一次亏,生怕再上当,跳上车打开每个袋子查看了一遍,确是还算干净的陈米。他刚绑上袋子。突然一怔:“不对!说好了配一次种给200公斤米,这里哪有200公斤,顶天了只有600公斤!”
王比安冲着谢健怒瞪双眼,叉着腰道:“好哇。你们说话不算话!怎么着。当我们崖山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就算是你把我抓起来当人质,我爸--我们崖山的王路队长,也有的是办法灭了你们这样的定居点!”
谢健连连摇手道:“王比安。你误会了,崖山的威名我们当然听说过,我们也没有和你们打仗的意思。你看仔细了,我们真是按照原来说好的交易条件给的米,哪里欺负你们了?”
王比安怒急而笑:“呸,你当我瞎了眼吗?你们整整拉出来14头母猪,该给我2800公斤的两年期陈化粮!”
谢健还是笑眯眯的:“没错啊,配一次种给200公斤粮,可你家的种猪只配了两次种啊,一次是它自己和母猪交配的,另一次是由唐阿姨采精的。你看,前前后后就两次,我们现在给了你600公斤粮食,已经是格外优惠了。”
王比安张口结舌站在车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谢健拍了拍王比安的肩:“王比安啊,虽然咱们俩第一次见面,可我在电台里也经常听到你的名字和事迹,你可不是那种胡绞蛮缠不讲理的人。没错,咱们是用你家公猪的精液给10多只母猪人工授精了,可那是唐阿姨的技术好,她这技术,算不到你们崖山商队的功劳上?唉,什么打打杀杀这种话不要说了,我们尚田镇欢迎崖山商队下次再来,走好,不送啊。”
王路和封海齐等在沟边,看到一辆车从粮仓那儿开回来,上面站着的正是王比安,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崖山商队等车子过了钢板桥,从上面卸下粮包和公猪,王比安也跳了下来,车子掉头返回,钢板重新吊了起来。
王路打开粮袋捏了几颗米扔嘴里嚼了嚼:“还行,可以吃。”他转身拍了拍王比安的肩:“好样的,一个人敢深入敌友不明的阵营,你小子,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王路不说还罢了,这夸赞王比安的话才出口,王比安脸皮赤涨,跺着脚道:“老爸,我们上当了!那些家伙不是好人!”
当即将自己在粮仓遇到的事一一说了,商队众人个个听得张口结舌,王路当场哈哈大笑起来:“老封,你听见没有?人才啊,真是人才啊。这末世什么最宝贵,还是人才!那个姓唐的女兽医我可真想见上一见,一个女人甘于当个兽医,还有一手精湛的人工采精配种的技术。这样的人才,蜗居在尚田这样混吃等死不知进取的定居点,实在是大大屈才了,她要是到了崖山,可不知能用自己手里的技术,培育出多少良种来。”
旁边王伯民也点头道:“是啊,如果我们有这样的人才的话,也不用把种猪带在大车上了,只要事先采了精液,弄个保温箱装着,就能到处人工授精了,而且也可以很方便的采集别处牲口的精液,这姓唐的女兽医,一个人顶得上一群配种牲口了。”
卢锴在旁边磨拳擦掌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来硬的,让尚田镇的缩头乌龟把女兽医交出来,要不就杀上门去!”
古有为了海伦传唱千年的特洛伊战争,现有王路为了女兽医不惜一战,这个,倒也不让古人专美于前。
王路挠了挠下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要动不动就耍刀弄枪的,这样,咱们和尚田镇的人商量商量,租用一下那个女兽医,一路上请她帮着采精授精,至于价格嘛,让他们自己开。”
王比安道:“老爸,不会,你居然想租人?这、这不是和奴隶贸易差不多了。人家会同意吗?”
王路轻轻弹了一下王比安的脑门:“笨小子,什么奴隶贸易,这叫人才流动。那女兽医在尚田镇也就是给奶牛、猪啊什么看看病,并没有别的大用处,跟着我们走倒是能用手里的技术捞些好处,这样的机会白白放走才傻了呢。”
不一刻,尚田镇里的人们就收到了崖山商队的请求,那谢首领脸有不乐地道:“你们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早说了不要惹人家,偏偏仗着技术好,在配种上戏弄崖山的人,咱们又不缺这点粮食,这下好,惹祸上身了!”
唐兽医仔细盘问了守在沟边的人员,得知崖山商队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样子,来传递请求时,脸上带着笑,还用了“请”字。她松了口气道:“谢主任,崖山的事迹我们也没少听,这次他们上门做生意,倒也说得上公正,并没有以强凛弱。我刚才之所以坚持在配种上搞些花样,就是想看看崖山的人本性到底如何。谢主任,咱们这尚田粮仓就是块大肥肉,早晚要被别的幸存者发现,如果人家心怀恶意,免不了刀枪血雨,要是我们能和崖山……”(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一章 没有签卖身契的丫环
谢主任一摆手:“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投靠任何一方的,咱们不去打别人,别人想来打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新最快真要走到绝路,我一把火将粮仓放火烧了,老子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话说到此,眼中浮起一层狠厉之色、
唐兽医暗暗叹了口气:“谢主任,就算是不投靠,但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也用不着得罪崖山,再怎么说,咱们还希望人家能帮我们带点别的资源来,也能让大伙的生活更好点”“。”
听说“生活更好云云”,pangbian的众人纷纷点头,一个男子道:“听说崖山有发电站,如果能用上他们的电就好了,如今仓库通风全靠人工,因为晾晒不及时,大批粮食发霉,如果能重新启动自动化仓保系统,那就能省力多了。再说,这粮食也不能吃一辈子啊,再怎么保管得力,顶天了10年后就不能食用了。咱们不如通过崖山的商队,多交换些别的物资。”
谢主任原是胸无大志之辈,要不然也不会坚守着这样大的粮仓只顾自家保命,碌碌无为,这时听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顿时也没了主张,心烦之下,想起来这番争议,都是唐兽医引起的,手一挥道:“这事唐医生你自己看着办。”居然转身就走了。
夜幕低垂,尚田镇鸿沟外的临时市场燃起了星星点点篝火,虽然pangbian的房屋里也可以烧饭,但商队里大多是年轻人。觉得商队野外露宿不用篝火简直是没情调到家啦,原本他们甚至想过连睡觉也要搭帐篷,被稳重的王伯民呵斥了几句,才收敛一点。
李咏突然道:“沟对面有人来了。”
王路抬起头,借着篝火飘忽的火光一看,果然沟边来了两个人影,依然是用竹竿的方式,轻轻松松过了沟,两人一落地,商队众人才看清其中一个居然是女的。
王路早已经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地道:“是唐医生吗?欢迎欢迎。”
那女的正是姓唐的女兽医。她见王路不叫自己兽医,而称医生,晓得这是对方表示对自己的尊重,当下也伸出了手:“唐慧。”
王路用力握了握手:“王路。”
pangbian伴随唐慧而来的谢健也伸出了手:“谢健。”
王路笑道:“小朋友。多谢你照顾王比安啊。”也握了手。
谢健老成地道:“我已经16岁了。算是成年了。可不是什么小朋友。”
王路呵呵笑道:“好好,欢迎两位大朋友参加我们崖山商队,来来来。坐,我们正准备吃晚饭呢。”
唐慧自打过了鸿沟,就成了崖山租用人员,倒也不客气,就随着王路坐到了篝火边,沙林很有眼色的递过来一个饭盒,唐慧一瞧,里面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西红柿炒蛋、腌黄瓜、半块肉脯。她也不矫情,取过调羹就大口吃起来。
谢健坐在唐慧旁,也端着个饭盒边吃边道:“王首领,我们的条件是这样的,租用一个人给一件防弹衣,然后是每天50斤大米。”
王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行,卢锴,挑件最好的防弹衣让谢健带回去。”
谢健却摇了摇头,竖起两根手指道:“是两件防弹衣,一件是租用唐阿姨,一件是租用我。”
王路晓一转念,就知道这是尚田镇对自己一行人还不放心,派个人护着唐慧--他却不知道,唐慧是去是留尚田粮库的谢主任根本不放在心上,是谢健和她感情深厚,担心她孤身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受欺负,所以一起跟了来,甚至连他的远房族叔谢主任那儿也没有汇报,只是托人带了个口信。
王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防弹衣是死物,能换两个大活人是最合算不过,谢健这孩子的机灵老成他也很是欣赏。
却没想到,这事惹到了pangbian一个人,正是卢锴。
卢锴本就不满谢健和唐慧在配种一事上联手捉弄王比安,更心痛宝贵的防弹衣被交换到尚田镇,依他的心思,反正人都到商队了,拍拍屁股走他娘的就行了,以后如果给商队立下了功劳,那自然该给些奖赏,可现在两人寸功未立,就涎着张脸伸手要东要西,这可真是马不知脸长了。
卢锴在pangbian重重“切”了一声:“我说,姓谢的小子,唐医生换件防弹衣倒也算了,你算什么啊,居然也要我们拿防弹衣来换?我们说得好好的,只是想租用唐医生,可没说搭你这个拖油瓶。你有什么能耐啊,喔,对了,你学猴子跳来跳去倒蛮好玩的,不过耍猴在末世里可没人看,更不会有人给赏钱。”
王比安在pangbian扑哧笑了半声,被王路一瞪眼,忙忍住了。
谢健却也不生气,一边大口扒拉着饭,一边瞅了几眼王比安和卢锴,含含糊糊地道:“你们两人可以参加商队,为什么我不行?我年龄比王比安还大咧。”
卢锴气急而笑道:“我们能参加商队,是因为我们有异能,能为商队做贡献,年龄大光会吃白饭有个屁用啊。”
谢健咽下了嗓子眼的最后一口饭,反手一抹嘴:“王比安的异能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女性丧尸老少通吃,你又有什么异能了?”
卢锴一挺胸:“小子,看好了。”他走到pangbian的丧尸群中,随手拉出一只丧尸,站在它面前,脆声声一声“滚蛋”,丧尸扭头就走。
卢锴斜过眼,得意地看着谢健:“瞧见没有,我告诉你,在咱们崖山,武装部的队员人手一个录了我卢锴声音的‘滚蛋机’,随便走到哪儿,丧尸都不敢靠近。”
谢健拍了拍手:“果然是好厉害的异能。麻烦你帮我端盘水来。”后半句话,却是对王比安说的。
王比安看看卢锴。又看看谢健,挠了挠头,起身去端了满满一盆水来,还好心地道:“这水是从民房旁的大缸里舀来的,应该是雨水,恐怕不怎么干净,不能喝。”
谢健道了声谢谢,将水盆平端,头一低,将脸埋入了水中。
卢锴在pangbian抱着胳膊冷笑:“搞什么名堂?”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其实早在谢健将头泡在水里憋气一分钟时,商队众人已经聚了过来。王路和封海齐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个水下呼吸的异能。应该是类似水丧尸的变异。
“五分钟了。”沙青瞪着眼珠子道:“娘的,老子憋2分钟顶天了。”
平时不太发话,也不参与战斗的茅丽这时清冷地道:“有个德国人的水下憋气世界纪录好像是15分钟。”
王伯民已经拿出了手表正式计时。10分钟,15分钟,20分钟,30分钟……
卢锴终于怪叫一声:“姓谢的,算你厉害,老子服了。”
谢健从脸盆里抬起头,下巴上滴着水珠,冲王路笑道:“我这点本事,值不值得一件防弹衣?”
王路轻轻拍了拍手:“值,太值了。”
卢锴做事一向大条,既然谢健露了一手,他倒也心服,上来拍了拍谢健的肩膀道:“你在水下最长憋气的时间是多少?”
谢健抹着脸道:“差不多有23个小时,其实再长时间也撑得住,只是当时包围我的水丧尸太多,我打不过它们,只得上了岸。”
卢锴一翘大拇指:“好汉,比水浒传里的浪里白条还牛。”
王比安这时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你在水下是像鱼一样能在水里呼吸呢还是完全不呼吸?”
谢健挠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算是有水进了肺部,也没关系的。对了,你的异能为什么这样古怪啊,只对女丧尸有效,这异能还分性别的……”
看着三个孩子说说笑笑,唐慧知道,直到此时,自己和谢健才算是正式加入了崖山的商队。她之所以愿意参加商队,也有几分担心崖山用武力威吓的成份,这时看到王路平易近人,队员们待人亲和,甚至商队里还有茅丽这样的美女,这才放宽了一颗紧提着的心。
收拾过餐具后,商队众人各去道旁的民宅休息,王路冲唐慧道:“唐医生,你就和我们的--这位茅丽茅医生住一个房,她是我们卫生院的医生,说起来你们也是同行。”
唐慧谢过了,和着茅丽一起进了道旁一幢小楼的二楼房间,这幢楼并不仅她们两个居住,沙林、王伯民等人也各自找了房间住。唐慧冷眼瞧着,崖山众男人并没有来自己和茅丽的房间探头探脑,更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她知道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女,但长得也颇为耐看,茅丽更是一等一的美女,崖山的男人们并不迷于美色,让她颇为意外,却不知这是王路特意吩咐过的,还是这些崖山人的确是这样的品性。
一时睡不着,唐慧起身开了窗,吹进阵阵夜风,刚要返身上床,却看到崖山商队住宿的小楼门口,整整齐齐站着几排丧尸,她是早就听说了崖山商队驱使丧尸拉车的,如今亲眼看到丧尸居然当起了守卫,心里百感莫名。她却不知道,和自己躺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大美女茅丽,就是不折不扣的智尸呢。
唐慧无声地叹了口气,如今崖山算是正式租用自己了,说得好听点,是人才流动,说得难听点,自己应该算是还有点自由度的奴隶,嗯,说奴隶有点刻薄了,王路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应该差不多是古代人家的佃户、长工、没有签卖身契的丫环。唉,要不是想着给死守粮库的众人找一条出路来,自己又何苦趟这摊子混水。可是,明明知道谢主任缩着头最后只会连累大家人人死无葬身之地,自己就算不为别人考虑,也该为自己找条生路啊。却不知,那王路,能不能给自己找条在末世生存的道路来。
次日起了床,王路让谢健送去了两件防弹衣。便准备上路,顺口问了问唐慧附近的定居点,唐慧却一问三不知,原来尚田镇粮库定居点自设立以来,就深沟壁垒,执行全面的闭关锁国政策,虽然曾经遭遇过几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幸存者袭击,但都被他们打退了,而这也更坚守了他们坚守不出的决心。对外界的了解,只是通过电台。所以他们知道数十公里外的崖山。却对自己数公里外的周边毫不了解。
王路和封海齐嘀咕了一阵。最后决定,上甬台温高速,往鲒埼镇去。鲒埼镇是个沿海乡镇,以近海养殖业为主。如果能在那儿搞到船的话……海洋捕捞可是个生发的好买卖。运气好的话。一网捞上来的渔货就有好几吨,这可比种田划算,甬港市的渔民向来比农民赚钱。
商队找了一处地势平坦的高速公路和乡道联接处。硬生生破开隔离铁丝网,上了高速路,这一段既没有出入口,又没有立交高架或隧洞,虽然偶有抛锚的车辆,却并没有完全堵塞,大车队还能通行。
王路坐在车上,一边看着尚田镇列的所需物资清单,一边和封海齐聊着:“看看,不是要发电机就是要汽柴油,嘿,说到底,是缺电。”
封海齐道:“咱们崖山的电送到尚田这样远的地方,技术上倒不算什么难题,只要修好沿线的变压站就行了,只要有足够的零配件,也就是裘韦琴的电力部花点时间。但问题是,这条线路一架起来,就防不住沿线的幸存者趁机搭便车偷电啊。”
王路知道封海齐言下之意--幸存者团体有大有小,像尚田镇这样,算是大的,但散布各地的自然村落里,肯定也还有别的幸存者,甚至一家三口运气好的话,也能挣扎着活到如今。这电一通,沿线附近的幸存者只要不是傻的,搭根线就能用上,崖山对此也拿不出有效的管理措施。
王路倒不是舍不得这点子电,只不过,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在敌友未明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做割肉饲鹰那样只有满头肿包的佛祖才做得出来的事,咱们种花家讲的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王路把尚田镇的清单往裤袋子里一塞:“他们列这张单子,其实还是在试探我们,要是真的信任我,早就直接说从崖山拉电线了,也不知道那粮库里主事的是什么人物,这样瞻前顾后迟疑不定。嘿,还不如唐慧和谢健一个女人和孩子呢。”
封海齐瞟了王路一眼:“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对粮库那帮人很不待见啊,人家也没惹你啊。”
王路哧地冷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看不惯那些眼皮子浅的家伙,这叫什么来着,对,插标卖首,不知死活。”
王路道:“不足百来个人,死守着数十万吨的粮食不放,不知进取,这不是找死吗?也不知道有多少幸存者和智尸在盯着他们。难道他们能在粮库窝一辈子?粮食再多,陈化了照样不能吃,他们早晚不得不走出粮库,面对这个险恶的世界。在我看来,他们和中东的狗大户差不多一个德性,守着石油就什么也不干,却不想想,有一天地下的石油用光了怎么办。”
他冷笑了一声:“听说那个粮库的首领叫什么谢主任,哼,估计也就是乡镇机关里的小头头,副科级干部,哪里有什么远见?眼皮子浅得就只看得到面前的食盆。”这话说得有点损,直把那个没见过面的谢主任视做了鸡犬之辈。
封海齐掏了掏耳光:“有长进,比我刚见你时眼界开阔多了。”
王路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刚认识封海齐时,可不也一样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念头不放,只想凭着崖山之险安稳过自家的小日子。饶是他脸皮厚,也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响一声枪响,王路忽地跳了起来:“敌袭!”
等王路赶到最前线时,枪声又先后响了七八声。
所有的大车都停了下来,按照预案,一应人员借着车身和丧尸的掩护,向枪声传来处摸去。
今天在前方探路的是卢锴,王路看到他时,卢锴正和王比安趴在大车底下,举着枪正向高速公路下瞄准着,路基下是茂密的绿化带,隐隐绰绰的,什么也看不见。
王路也爬进了大车下,先打量了一眼王比安,又瞟了眼卢锴,见两人身上都没有血迹,这才气喘吁吁道:“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
卢锴道:“有人从绿化带那儿向我们开枪,当时李咏带着丧尸走在最前面,子弹是冲着他来的,打在胸口,被防弹衣挡住了。”
王路松了口气:“刚才的枪声都是对方打的?”
卢锴道:“怎么可能!我们总不能光挨打不还手,我一听到枪声就冲上来开了好几枪。”
“打中了没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却是谢健举着手枪挤了上来,这也是个好事的。
卢锴咳嗽了一声:“好像,那个打中了--反正我看到人影晃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敢惹我,灭你全家!
王路很想当场就命令所有的丧尸都冲进此时变得静悄悄的绿化带里,但好歹记得专业的事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自己指挥丧尸的“微操作”水平还太次。
他用对讲机召唤来李咏和丁伟,李咏胸部的防弹衣绽开了一个破口,王路伸手摸了摸,只是外表的普通织层破了,里面的防弹层没破,后面的金属插板更是连轻微的变形都没有。这插板原应该是特种陶瓷,不过王路手里可没有这样的军用材料,只能用普通钢板充数,别的人都赚这玩意儿太沉重,非战斗时间都不插,也就是李咏和丁伟两个体质特殊,一直插在身上。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防弹衣真是个好东西。他抬头问李咏:“有没有搞清对方的情况?”
李咏道:“我挨了一枪后,立刻指挥丧尸冲了上去,想查清对方的火力部署,但不知道为什么,丧尸找不到对方的人影,看不到也嗅不到,还失去了好几只丧尸的感应。我现在只能派丧尸把枪声响起那一块绿化带团团包围起来。”
王路眼神一缩:“你是说对方有很强大的异能者,将丧尸给干扰了?”
李咏道:“是的,除此我想不到别的答案。”
丁伟在旁边突然道:“我们的丧尸不够多。”
王路明白他的意思,数百只丧尸面对一个强大的异能者,根不是对方的菜,他当年异能刚觉醒,还需要拍板砖激发时,就不怕1000以下的丧尸群了。
王路立刻道:“我这就招呼更多的丧尸来。”他二话不说,立刻发动,一股股强大的脑电波扩散开去,顿时。无论是高速公路上,村宅里,田野上的丧尸,都吼叫着向车队所在地蹒跚而来。
封海齐并不阻止王路的所作所为,李咏穿的是正常人的衣服,对方射击的是他的胸口而不是头部,说明对方是将他当人了,当成了一个会驱赶丧尸的异能者。就算对方没有看见车队,也没有看见车队打的崖山商队大旗。但对方冲着一个自己的同类,招呼也不打直接开枪,就说明不是善类。
王伯民这时小跑了过来:“王队长,要不要组织火力侦察?”
王路想了想:“不用,我们带的弹药不多。得节省一点。你再等等,一会儿我搜集起足够数量的丧尸后,由它们来开路,你再组织大家集中射击对方暴露出来的人员。”
这边厢,王路耐着性子召唤更多的丧尸助阵,丧尸毕竟不是军队,一声号令就能迅速集合。它们只能大致感应到王路召唤的位置所在,蹒跚而来,路途中还有不少丧尸走迷路的,但既使如此。这段高速公路周边的丧尸依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
高速公路路基下的绿化带树林里,10来个人也发觉了这一异常,一个在外围警戒的人员匆匆跑了回来:“三哥,不好了。那群王八蛋招来了更多的丧尸,再耽误下去。咱们就冲不出去了!”由不得他不急,一伙人中,只有三哥才有异能,但也正是因为太相信他的异能,向来只带了10来个人就能纵横四方乡镇,这一次三哥一出手就被对手反击,还受了伤,余下众人顿时没了主张。
人群中,三哥躺在地上,手捂着腰部,大口喘着气,心里是又急又怒,他这次带着少部分人员外出,就是急需给港口搜集大量的物资,没想到刚出来没多久,就撞到了崖山这支商队。他原来还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这什么年头啊,居然还有人胆大得敢行商,等看清商队只有10来个武装人员护卫,其他都是依靠异能者驱赶丧尸做的劳力时,顿时冷笑出声。对方的异能者是很强大,可惜小看天下英雄了,异能者最大的对手就是异能者,只要自己克制住商队的异能者,10多个普通人--还有几个是孩子,根不是自己一伙人的菜。
三哥当场命令手下人在路基下的绿化带隐蔽下来,只等自己敲掉在前方指挥丧尸开路的异能者,就一齐下手。虽然商队的成员都有枪,但三哥相信,只要干掉了带头的异能者,普通人轻松就能收拾掉。
三哥的异能能屏蔽异能者或智尸对丧尸的感应,在他的熟练操控下,李咏身边原担任防卫的丧尸渐渐散开,李咏暴露了出来。
三哥算盘打得挺好,可却没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发子弹,却被对方身上的防弹衣挡住了,然后,商队反映也极是迅速,丧尸立刻对大车队展开了保护,而对方的还击的一枪居然打得这样准,正中自己的腰部。
三哥自然也穿着防护服,虽然有异能,但他一向认为多一点保护自己的手段绝不是坏事,但那防护服也只是些薄金属垫片,哪里挡得住卢锴手里的五六半自动。
这一枪伤得三哥极重,腰部的伤口持续失血,他的精神力涣散,只能勉强运用自己的异能挡住周边丧尸的攻击,幸运的是,商队显然也担心丧尸数量不足以一击制敌,暂停了进攻,而是改为围困。
三哥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突围,等丧尸大军一到,自己一行人就死定了。他一咬牙:“快,把我左胸口袋里的那玩意掏出来。”
他的手下一愣:“三哥,那玩意儿多用了,可是要上瘾的啊,对你的身体伤害太厉害了。”
三哥苦笑道:“这种什么还说什么屁话,保命要紧,再说了,老子早上瘾了,你多弄点,要不然效果不好。”
手下从三哥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取过一张香烟的锡纸,铺开,打开瓶口,抖了抖手,一些白色的粉末掉落到了锡纸上,三哥贪婪地盯着白色粉末,哑着嗓子道:“不够,再多弄点。”
手下又倒了点粉末。三哥迫不及待地道:“快,快给我。”
手下将锡纸凑到三哥鼻子底下。三哥用力一吸,白色粉末都吸入了他的鼻孔,三哥眯上眼睛,抬起头一动不动,他的鼻尖还沾着一点粉末。
白色粉末很快起了作用,三哥的松果体分泌出了相应的物质,三哥猛地睁开眼,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力量是那样强大,连腰间的枪伤都混如无事一般。总算他还勉强保持了一点清醒,脑电波散发开去,再一次屏蔽了丧尸们的感应。他手一挥:“快走,这海洛因的效果维持不了多久,妈的。用的次数多了就上瘾了,量太少起不到刺激作用。”
那伙袭击者应了一声,架起三哥就跑,他们所过之处,丧尸一动不动,仿佛一路滴着鲜血的三哥只是块木头。
海洛因,这正是三哥刚才所用之物。
这一伙人。长年在海上讨生活,有搞近海养殖的,也有搞远洋捕捞的,尤其是后一种人。因为在远洋经常能遇上一些外国船只,互相会交换一些生活物资,就带来了国内较少见的高纯度毒品。吸毒,已经成了沿海地区半隐藏的公害。
三哥就是在海上捕鱼时碰上了海洛因。但他这人倒也有毅力,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自己是不吸的,悄悄带上岸,高价贩卖给别人,也是生财之道。
末世降临后,三哥连遭惨变,亲人尽失,虽然活着,却也如死人一样,正是在这绝望的境地下,他开始吸海洛因解愁。却没想到,在一次大病后,海洛因突然激发他产生了异能。此后他就发现,吸的海洛因越多,异能的力量就越强大。
这却也难怪,因为海洛因能直接刺激松果体,让人产生快感,同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异能。只不过,三哥好歹知道海洛因不是好东西,而且自己手头的存货也不多了,所以一直用的极为节制,只是今天大祸临头,性命交关,狠下心,超量使用,不过刺激异能的效果也格外的好,一行人轻轻松松就脱离了丧尸的包围,急向海边冲去。
王路并不知道钓上的鱼已经溜走了,他一直耐心地等到有上万只丧尸听从自己的号召聚集过来,俗话说得好,人上一万无边无际,一眼望过去,整段高速公路,连带路基上,密密麻麻都是丧尸。
王路冲着李咏和丁伟一点头:“进攻。”
立刻,丧尸们向始终毫无动静的绿化带冲去,如一股黑潮一样,将其吞没,商队的所有人员都将枪口瞄准了绿化带,只要看到一个人影便会立刻开枪--崖山虽然待人宽厚,可也不是好惹的,对方伏击打在李咏身上的那一枪,已经宣告了双方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然而,王路的脸色很快垮了下来,敌人藏身的绿化带面积并不大,丧尸群很快冲了进去,从头到尾筛了一遍,然而李咏和丁伟报告--没人,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对方早就跑掉了。
王路勃然大怒,瞪着李咏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派丧尸将他们团团包围了吗?不是说没有任何人触动丧尸组成的警戒线吗?现在一堆大活人就在丧尸鼻子底下跑了,你还一点没察觉!你是猪啊!”
李咏劈头盖脸挨了骂,却木无表情地道:“我想应该是对方的异能屏蔽了我和丧尸之间的联系。”
王路骂骂咧咧地道:“真没用,你一个正版的,还斗不过人家一个冒牌的。”他言下之意,李咏这正版的智尸,还斗不过对方一个假冒智尸的异能者。
李咏认真地道:“王队长,这和正版冒牌没关系,谁脑电波强,谁就胜。”
王路泄气地挥挥手,不再理睬李咏,转身对众人道:“大伙儿搜索前进,小心点,李咏、丁伟他们的异能不一定管用了。”
众人应了声,向绿化带搜索过去。
不一会儿,众人就在绿化带里找到了埋伏者藏身的地方,那儿的草木被踩得乱七八糟的,一眼就能看到。
王伯民找到了一滩血迹,他高声嚷道:“王哥,快来看,这儿有血,对方有人受伤了。”
卢锴远远得意地叫道:“肯定是我射中的。”
王路和封海齐都赶了过来,封海齐用手指沾了沾血迹。“的确是新鲜的血迹,对方受的伤可不轻,咱们这就追上去。”
王路对李咏越发不满,招手唤过他:“瞧见没有,这样大一摊血,说明对方穿越你组织的丧尸包围圈时,依然还在流血,可你倒好,居然就这样让他逃跑了。你不要告诉我你手下的丧尸不仅眼睛瞎了,连鼻子也堵上了。”
李咏道:“是,对方的屏蔽很厉害,丧尸在他面前无论是视觉听觉嗅觉都失去了作用。”
王路一怔,他突然冷静下来。该死,自己还是小看了异能啊,这埋伏者的异能居然能这样神奇,如此一来,自己以为得力凭仗的丧尸,完全失去了作用。
王路当场下令:“全体人员成搜索警戒队形散开,沿着血迹搜索前进。李咏、丁伟。你们两人指挥丧尸在每个队员前当盾牌,小心,不要再出差错了。”
封海齐一直在观察埋伏者的藏身地,这时。他突然从一处草丛下捡起了一张锡纸,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还凑过鼻子嗅了嗅,最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王路正看得莫名其妙,却看到封海齐突然呸呸地吐着唾沫:“海洛因。高纯度的,不是土烧,绝对是洋货。要是我没弄错的话,甚至不是金三角货色,而是墨西哥来的。”
王路古怪:“老封,你一个乡镇派出所长,怎么对海洛因这样了解啊?”
封海齐苦笑道:“有啥好奇怪的,这几年毒品在沿海地区泛滥海里很快,像广东、福建都有毒品的加工厂,甬港地区虽然没这样严重,但因为有钱人多,生活空虚,染毒的人也很多,我也接受过一些查毒品案子的训练。你不知道,一些乡镇企业家的孩子,往往是毒品贩子眼中最好的客户,因为父母身素质低,孩子没有受过良好的家教,手里有的又是钱,被人勾引着吸毒的不在少数,这玩意儿,一碰上就一辈子完了,家里再有钱也能给你败光。”
王路苦笑道:“见鬼,我们碰上的不仅是个强力异能者,还是个吸毒的瘾君子,连在战斗中都忍不住要吸毒。这什么事儿啊。”
茅丽突然在旁边插话道:“这可不好说,海洛因在临床上也可以当强效的镇静剂,这人受了枪伤,估计没有医用麻醉品,这只能用毒品来压制疼痛,以方便自己施展异能,逃出我们的包围圈。”
王路一挥手:“不管怎么说,宜将剩勇追究寇,追,追上他们,干掉他们!,敢惹老子,灭他们全家!”
封海齐留下丁伟和沙林、茅丽、唐慧看守车队,谢健再三要求参加追击,只得带上他,一伙人下了高速公路,沿着血迹,追上了124省道。对方显然急于逃跑,根没有顾得上掩藏自己的行迹,公路上的血滴清清楚楚,简直和路标差不多。
封海齐边追边疑惑地道:“奇怪了,他们这样不顾一切的逃跑,难道不知道我们很快就能追上来吗?而且对方失血这样多,就算有毒品刺激,一路狂奔也会很快撑不住的。”
王路对这一带地理较熟悉,他稍一转念就嚷道:“不好,对方这是要跑到海边上船!”
他转头命令道:“快快,加快速度,对方到海边就甩掉我们了。李咏,赶紧指挥丧尸上去,干扰他们。”
然而已经晚了,王路带着队伍跑了3公里后,从124省道右拐上了沿海中线,眼睁睁在海边看到两条小船摇着桨远去,追得最近的丧尸扑到了海里,然而因为不习水性,很快被海浪冲到了岸上。
王路气得连连跺脚,这还是崖山第一次被人欺负还没法报复,就连家园的精英战士,也被王路和王桥联手咬了一口咧,今天居然被几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土鳖,咬了一口就跑了。
两条小船上的人员看到崖山商队在海边徒劳地喘着气,得意洋洋地叫嚷着:“崖山的孙子,敢惹我们半岛的人,走着瞧,等我们大哥带队来,非把你们全灭了!”
卢锴气得举枪就想射,王路一把拦住了:“省点子弹,距离太远了。”
两条船儿渐渐消失了,众人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所在的海边,此地却是叫崔家村,这段海滩多是泥涂,此时正是退潮时间,只见海涂上竖着许多长条形的水泥柱,倒有点像反登陆用的器材。
王比安好奇地问:“老爸,那水泥柱是干啥用的?”
王路没精打采的道:“养牡蛎用的,海水一涨潮,水泥柱就淹在水底下,上面长着牡蛎。不过这种方法很早前就淘汰了。如今用的都是轮胎法,将牡蛎下在长条的旧轮胎上,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这样一天24小时都沉在海水里,牡蛎长得快,个儿也大。只不过这种牡蛎有股橡胶的怪味,我是从来不吃的。”;
第七百四十三章 气吞万里如虎
卢锴眼珠子一转,就开始脱鞋子卷袖管,王路道:“你做什么?”
卢锴嬉皮笑脸道:“我看那水泥柱上有不少大个的牡蛎,想挖几个来尝尝鲜。”
王路哭笑不得,这些孩子倒是无知者无畏,放跑了这样一个大敌,心里却一点不当回事,居然还想着吃牡蛎,可一转眼,见不仅仅是王比安、谢健,连沙林也在准备下泥涂,只能叹了口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来担心去,总不能活活愁死。
封海齐一直在打量海边,突然问道:“这一带的地理你熟悉吗?”
王路想了想,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着:“这里是鲒琦,沿着214省道继续向前是西店--那已经是宁海县了,然后是强蛟镇,这几个乡镇都靠着海。”
封海齐问道:“有没有叫半岛的乡镇?那群人离去时叫嚷着什么半岛的人,估计他们老巢就在那儿。”
王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甬港的乡镇没一个叫半岛的,至于村嘛,那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还想打到人家老巢去?”
封海齐道:“这个地理wèizhi太重要了,不仅把守住了我们南下的陆地交通,连我们想要出海也被他们看得死死的,除非我们跑到甬港市从三江口出海。既然结了梁子,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们连根拔掉,我建议派周春雨和王桥带大队人马过来。”
王路吓一跳,没想到封海齐居然这样杀气腾腾。对方只不过开了一枪,在李咏防弹衣上打了个洞,他就要全军出动,搬出直捣黄龙府的架势。
封海齐看了王路一眼:“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啊,你忘了我以前是当兵上过战场的。这战场上与敌相对,绝对不能轻纵,要打就要打得对方翻不了身。打蛇不死反伤其身,要嘛不出手,出手就要下死手。以前我们守在崖山,是等着麻烦找上门。如今我们组织商队。是主动上门找麻烦,不把敌对势力彻底消灭在萌芽中,你还不如依然呆在崖山做你的老好人呢。”
王路笑道:“老封,你不用激我。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对方的老巢在哪里。”
他用树枝点了点自己画的地图:“你看。对方刚才是利用两条小船逃出我们的追杀的。要知道。甬港市的远洋捕捞业极发达,钢质大马力渔轮是渔民必备的吃饭家伙,虽然如今柴油必然紧缺。轻易动不得大马力钢质渔轮,但依然可以用传统风帆木船,这样的船在近海也很常见。可那10几个人,为什么不用风帆船,反而要用费力速度又慢的划桨船呢?”
王路和封海齐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他们的老巢就在这附近!”
划桨船极耗人力,根本不可能长途航行,袭击者的定居点就在这一片洋面上。
王路抱着胳膊转着圈:“为什么要用桨?为什么要用桨?如果用帆船,不是更加方便?是了,帆船太过引人注目,而且受风力影响大,袭击者需要隐秘的行动,还需要随时能快打快撤。再说,这一带都是泥涂,还有牡蛎水泥柱,太大的船吃水深,不方便随地停泊。但是,如果他们是这一带的幸存者,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地行动?是为了防丧尸吗?不像。以那个受伤的异能者的实力,就算是一般觉醒程度的智尸,也不是他的敌手。这可真奇怪,为什么?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原本并不是针对我们行动的,只是误打误撞碰上了,以为遇上了肥羊想捞一票。”
封海齐没有打断王路的自言自语,他一直细细打量着王路画的简陋的地图。
他突然道:“王路,你刚才说,西店过去是哪儿?”
王路随口道:“是强蛟镇。”
“强蛟也是个渔业镇吗?”
“是的,这个镇三面是海,地利bsp;王路突然顿住了话头,扑到自己画的地图前,他刚才画的线条太过粗陋,这时捡起树枝又重新勾划了一番:“强蛟镇像条舌头一样伸入海中,三面环海,舌根--也就是和陆地联接处也就2至3公里宽。它的形状,正像一个半岛!”
封海齐脸色一肃:“看起来,我们找到自称半岛的幸存者定居点了。”
这时,王比安、卢锴、谢健等孩子们笑闹着从牡蛎柱那儿返回,几个人浑身上下都抹着淤泥,卢锴还在嘲笑着谢健:“真没用,敲几个牡蛎下来都会被割手,要不要到茅丽阿姨那儿包扎一下啊。”故意把“茅丽阿姨”四个字叫得娇滴滴的。
谢健倒也不否认,将被锋利的牡蛎壳割得血淋淋的手掌甩了甩,满不在乎地道:“去了壳的牡蛎我倒是吃过,软软的,没想到这外壳居然这样锋利,卢锴你不要说我,王比安也被割了好几下。你小子太没义气,早知道这牡蛎壳伤人,也不提醒一下。”
卢锴没想到被谢健倒打一钯,竖起眉毛刚要反击,突然看到旁边的李咏模样有些古怪--它盯着王比安的左手,呼吸有些急促。卢锴仔细一瞧,却是王比安的手掌被牡蛎壳割伤处,正一滴一滴往泥涂上掉着血珠。
卢锴上前重重拍了拍李咏的肩:“喂!”
李咏被卢锴挡住了视线,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一闪,恢复了以往平静无波的神情:“卢锴,有什么事?”
卢锴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刚才在看什么?”他的右手顺到了枪的肩带上。
李咏道:“我在看王比安受伤的手。”
卢锴眼睛一眨不眨:“是的,王比安受伤了。”
李咏道:“王比安需要医生。”
卢锴死盯了他半天。这才慢慢放开了枪肩带上的手,粗鲁地道:“这事儿轮不到你来管,你不是应该去负责警戒吗?别以为自己有--有那种能力就天下无敌,今天如果不是你身上有防弹衣,那一枪就算是不爆头,也会在你胸口上开一个大洞。”他得意地道:“当然,你还得谢谢老子我,要不是老子反击快,第一枪就打中对方的异能者,现在咱们还在拼死拼活呢。哪里能悠闲地吃牡蛎。”
李咏低下头。摸了摸自己防弹衣上被子弹打得绽破的织层:“防弹衣是好东西。”
卢锴有些气结,这个李咏,不感谢老子,反而感谢一件防弹衣。这时。王比安远远嚷道:“卢锴。快来吃新鲜牡蛎啊。”
卢锴应了声。扔下李咏匆匆跑去,他的脚将王比安滴在泥涂上的血滴全都深深的踩到了淤泥底。
中午,商队一行人就在海边吃饭。除了牡蛎,又用弯曲的大头针加蚯蚓,钓上来了几条海鱼,抓了一盘子沙蟹来,众人在崖山虽然偶尔能吃到肉和淡水鱼,却是长久没吃到海鲜了,这一餐更是让众人鲜得将舌头都差点吞到肚子里去。
王路食指大动,亲手做了两道牡蛎菜,一道自然是鲜牡蛎,挖出的牡蛎在清水里一飘,然后在放了切得细细的姜丝的米醋里一沾,放到嘴里,咕咚一声就能吞下去,那个鲜美。还有一道则是鸭蛋炒牡蛎,从大车上的鸭笼里摸出几只刚下的鸭蛋,打成蛋沫,放进牡蛎,然后倒在热油锅里翻炒,蛋一成形就能出锅。这道菜有蛋的香味又有牡蛎的嫩滑,是甬港市的一道名菜。
唐慧一边吃着饭,一边悄悄打量着王路,这个男人,在隐藏的强敌面前,居然还有闲心炒菜,而且居然厨房手艺比自己还好--这样的人,不是白痴,就是自信自己力量的强大。
吃完了饭,王路一抹嘴,就对聚拢过来的众人,一一分析了自己和封海齐的猜测。
末了,他指着海面上道:“毫无疑问,半岛上聚集了一支有相当规模的幸存者团体。我甚至认为,从鲒琦、西店到强蛟这一带沿线,有许多幸存者会聚集在这个半岛上。因为这个半岛的地理bsp;王比安道:“比我们崖山还好吗?”
王路点点头:“好得可不止一点两点,这个半岛原本就不是人口密集区,只有几个小渔村,如果换了是我,手里只要有100个队员,就能在堵塞陆路通道的同时,集中力量,一个一个清剿分散在各个小村的丧尸,一个月,不,半个月内,就能打出一个太平安乐的家园。”
王伯民道:“水丧尸会是个大麻烦?这样长的海岸线,如果丧尸群从海里偷袭,根本防不胜防啊。”
王路摇了摇头:“王伯民,你忘了刚才我们的丧尸追击偷袭者,被浪头拍上岸陷在淤泥里的情景了?这一带都是泥涂,丧尸从海里偷袭的话,在海浪的冲击下很难保持自己身体的稳定,一旦陷入淤泥后,幸存者们只要踏着泥马,就能轻松干掉它们。”
“泥马?那是什么玩意儿?”沙林好奇地问,他是北方人,没见过泥马的样子。
王路比划了一下:“就是几尺长,底部像条小船,上面装了个把手的讨海用的家伙,渔民一只脚踏在泥马上,一只脚蹬着淤泥,可以在滩涂上往来如飞,毫无障碍。”
沙林瞪着眼睛道:“见鬼,这样说来这滩涂也称得上天险了,不要说丧尸了,就算我们要摸上去,陷入淤泥也只有挨宰的份儿。”
封海齐道:“这样一处攻守皆备、物资丰富、地理环境优越的好地方,没有幸存者占领才见鬼了呢。毫无疑问,这处‘半岛’定居点,是我们崖山创立以来接触过的除基地以外最强大的幸存者团体!而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刚刚和他们交过火。还打伤了他们中的必然有着重要地位的强大异能者。不管我们愿意与否,我们面临的,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卢锴哗啦一声将子弹上膛:“封老伯,你就说,,咱们怎么干他们丫的。他妈的,虽然老子也知道,这行商要和气生财,可也不能让人当软杮子捏,这次我们被袭击。如果就这样忍声吞气。那以后就不用在道上混了。绝对会有许多不开眼的家伙来打我们的主意,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说猛虎难敌群狼,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怎么也得拿下这个狗屁半岛。来个杀鸡儆猴!”
卢锴这一通话夹七缠八却说出了在场众人心中之意,王伯民等崖山旧人是不用说了,自是以王路马首是瞻。而一些从基地过来的武装部人员,原本在王桥手下就是干惯了打家劫舍的活的,如今只不过是重操旧业,一想到以前攻克下一个定居点个人能捞到的好处,个个喜笑颜开,纷纷嚷道:“干他娘的,王队长,上!”
虽然只带着10来个人员,王路却毫无为难之意,他淡淡道:“嚷嚷什么?真打起来,有你们化力气的时候。老封,你觉得半岛上会有多少幸存者?”
封海齐摸着下巴道:“我记得强蛟镇差不多有多的人口,但是生化末世爆发时,不可能所有人员都在家,有外出打工的,捕鱼的,养殖的,刨去感染变异成丧尸的人员,差不多能有4、500的幸存者。不过,考虑到鲒琦、西店的部分幸存者也会投靠半岛,总人数不会在1000以下。”
即使如卢锴这样胆大包天,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愣小子,听到1000这个数字时,也不禁倒抽了口冷气--这果然是崖山有史以来遇上的最强大的敌人。
王路和封海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当初逆袭基地的往事,只不过,那时有王比信和张骏做内应,而如今,半岛却肯定得到了逃脱的重伤异能者的警告,崖山已经失去了打击的突然性和隐蔽性。
这将是一场面对面,硬碰硬,刀尖对刀尖,双方战士的呼吸都能撞到对方脸上的恶仗!
王路有点兴奋,即使他的本质是个宅男,但在任何一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都渴望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末世行商的核心,就是利用更广泛的资源壮大崖山,甚至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如果连一个千人盘踞的半岛定居点都不能攻克,还谈什么雄心壮志?
王路稳了稳心神,沉声道:“兵贵神速,半岛偷袭我们的异能者肯定正在往老巢赶,从鲒琦到强蛟,从狮子口海峡走,也就是10公里的水路,我们要抢在他们派出大部队报复前,立刻从陆路赶往强蛟镇!”他将手里的树枝往地上的强蛟半岛图形上一戳:“全面展开侦查工作!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与敌接火!”
卢锴正在那儿兴奋的磨拳擦掌,听到王路最后一句话,顿时僵在当场,半晌才怪叫一声:“王队长,你有没有搞错!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不许与敌接火?!你是让我们去打仗还是去玩过家家?”
王路还没回话,封海齐先瞪了卢锴一眼:“卢锴,敢情我给你上的军事课都白上了?我们十来个人去打1000人的定居点,你当我们个个都是兰博啊?虽然王队长有异能,但对方肯定也有我们不知道能力的异能者存在,任何的轻敌都是战争的大忌。这次和半岛的战争,必定要调动后方的崖山和基地的大部队,我们目前最迫切的任务是对半岛实施全面的侦察,尽量给大部队提供详实的敌情。”
卢锴一窝脖子:“得嘞,封部长我明白了,开枪的不要,偷偷的进村。见鬼,每次侦察都让我感觉自己是去偷窥差不多。”
王路冲着唐慧和谢健点了点头:“两位,你们并不是崖山的人员,不需要参加这样危险的行动。我现在没有人手送你们回尚田镇,要不你们就近在一所民宅里躲藏起来,备中充足的物资,等战事结束后……”
唐慧和谢健对视了一眼,谢健重重点了点头,唐慧道:“王队长,我俩可是你拿了两件珍贵的防弹衣换来的,自打进了商队,我们就该为商队服务,哪能躲在一边自求平安。王队长,你别看我们是女人和孩子,可也没少和丧尸拼杀过,给我们一支枪,我们也要参加侦察。”
王路想了想:“行,王伯民,拿两支保养得最好的单打一来。”
王伯民送上单打一,王路递给唐慧和谢健道:“这枪看着丑陋,精确度倒还高。防个身还行。”他又特意对谢健道:“这单打一虽然不如你的五四能连发,但射击距离可比五四远,而且子弹也较充足。记住,这次任务不需要拼命,万一暴露了,那就跑。”
封海齐立刻将手下人员分成了几组,分别由自己、王路、王伯民等人带队,下高速,借沿途村宅的掩护,向强蛟镇进军。各组之间对对讲机联系。(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贩卖战争
从鲒琦到强蛟不到20公里,步行需要3个小时,但因为提防着半岛派出人员报复,崖山众人行进的并不快。
王路和王比安原本父子单独一组,没想到茅丽硬挤了进来,说什么她跟着别人不安心,还是王队长最能给她安全感,接着封海齐又提出来,干脆唐慧也跟着王路好了,两个女人在一起,也能互相照顾。
王路哭笑不得,知道封海齐是故意扯自己的后腿,弄了茅丽和唐慧这两个麻烦,存心拖累自己的脚步,不让自己前出接敌。
王路一边前进,一边不时uo对讲机与各小组联系,众人出发已经1个多小时了,进展非常顺利,半岛的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王路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唐慧察觉了王路的异样,问道:“王队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好难看。”
王路沉声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头,半岛的反映怎么这样迟钝?那个受伤的异能者肯定已经回到定居点了,如果是我,要不派出精锐的多支小分队,执行搜索消灭任务,要不就是集合一支上百人的队伍,以泰山压顶之势,沿着高速公路追击我们。可问题是这样长时间过去了,半岛居然毫无反映。”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一侧头:“那是什么声音?”王比安、茅丽和唐慧也仔细倾听。
王比安和唐慧都一无所得,茅丽却道:“好像。是枪声。”
王路如今的视力和听力远超常人,他刚才隐隐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茅丽也听到了。他连忙举起对讲机:“全体人员注意,前方有枪声,注意隐蔽。”
“收到。”“明白。”“王叔叔,哪儿有枪声啊,我怎么没听见?”最后一个是卢锴。
因为听到枪声,商队众人前进的速度越发慢了,太阳快下山时。看路标。离强蛟还有2、3里路。
但各支侦察小队的人员都打起了十分的激ngshén,无他,前方果然传来一阵密一阵疏的枪声,隐隐。还能听到呐喊声!
王路在紧张之余。也是一头雾水--这枪声明显是半岛传来的。可是自己一方还没和对方照上面啊,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半岛正在和另一方势力发生冲突。
封海齐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来:“全体人员停止前进。前方敌情不明,让我先去摸清情况。”
王路并没有反对,封海齐是老侦察兵出身,这原本就是他最擅长的。
等封海齐孤身一人往枪声处摸去时,王路uo对讲机将各个侦察小组都叫到了自己身边,找了一家废弃的超市安顿了下来。李咏和丁伟原本想召唤大量的丧尸将超市保护起来,王路拒绝了,让两人将丧尸都安顿在超市旁的村老年活动中心,如今敌情末明,他可不想让别人因为丧尸异常的行动而盯上自己。
大伙儿在超市都有些激动,连续两个多小时的侦察行军状态还是蛮累人的,更重要的是,阵阵枪声表明,前方正在发生一场战争。每个人都把手里的枪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卢锴和谢健更是坐立不安,时不时探头往窗户往看,被王路瞪了好几眼,才讪讪地坐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众人就着手里的水,吃了点干粮,今晚将是漫长的一夜,有的激ngyàn丰富的战士,已经坐在墙边闭上眼睛休息,以便节省体力应付接下来有可能的激liè战斗。
不知过了多久,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约定好的敲击声,王路猛地睁开了眼睛:“老封回来了!”
大伙儿迅速在超市散开,占据了有利bsp;又过了一支烟的时候,超市的卷帘门哗一声被拉了赶来,一个人影钻了进来,立刻,几支战术手电照了过去,“是封部长。”
王路上前重新拉下卷帘门:“老封,外面究竟怎么个情况。”
封海齐抹了把汗:“战争!强蛟半岛上正在发生一场战争。”
犹如一条长舌头一样的强蛟半岛,在峙山、狮子山以及长畈岭一线,是半岛最狭窄的地方,约有25公里长,如今在这里,一道高墙依托山势的险要地形,横贯整个半岛。在高墙内外,两伙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正在展开激liè的厮杀!
“我看不清墙内的人员,但外面攻打的武装人员有600到700人,从武装看,有自制的火药枪,更多的是冷兵器。”封海齐道,这时,王伯民向他递上一壶水和一包饼干,他谢了声,接过吃喝赶来。
王路的眼神在黑暗之中看不qgchu,但他的语气中却满是兴奋:“我知道了,怪不得袭击我们的异能者用的是划桨船,显然他们正在受到强敌的攻打,所以派了一支小分队,想来个敌后登陆逆袭,却没想到遇上了我们,也许他们将我们也当成敌人了,所以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偷袭。好哇好哇,我原本还担心半岛的势力太强大,我们一口啃不下不好收拾,可没想到,他们自己也正陷于战争之中,连腾出手来报复我们也做不到。这样的好机会要是不抓住,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王路并不知道,他其实只猜对了一半,那半岛定居点的确正发生延续多日的战争,可三哥登陆并不是为了逆袭,而是因为半岛内物资紧缺,逼不得已,只得上岸想深入敌后补充给养。正好撞上崖山的商队,三哥原以为这是头肥羊,却没想到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卢锴、沙林等人已经嚷嚷起来:“王队长,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咱们这就去找攻打半岛的那伙人,和他们联手,一起攻克半岛!嘿,这下连崖山和基地的力量也不用动员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强蛟镇,涨家溪村,通往峙山的陈桥线上,几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几个手持钢筋所制长矛的男子正在皱着眉侧耳听着沿海长城方向传来的喊杀声,突然。长城方传来几声震天的巨响。震得远在篝火边的男子耳朵都嗡嗡响,巨响消失后,喊杀声突然沉寂下来。
其中一个男子跳脚骂道:“涨家溪村的赤佬,居然用上祭祖用的钛雷。妈的。那玩意儿炸在身上痛得要死。亏他们下的去手,大家说起来还是亲戚咧。”
旁边一个年纪较大的冷哼了一声:“打到现在,还说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你没见别的地方都用上火药枪了吗?涨家溪村那帮人,好歹还手下留点情面,你真以为他们手里只有钛雷啊,又不是没有真正能要命的家伙。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这打着打着,自然打出火气来了,不过到现在,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还是没下杀手,虽然动用了枪,也只是往手脚上招呼,没出过人命。其实我们这儿的子弹,填火药时也减了分量,没真想要他们的命。”
最早开口骂赤佬的男子气冲冲一顿手里的长矛:“再这样打下去,搞不好就要撕破脸了。他妈的,半岛上打渔佬的粮仓不是早就被烧了吗?他们怎么还能坚持这样久?”
年纪大的道:“海里有的是鱼,虽然吃不饱,可也饿不死。”
就在这时,一个队员突然道:“好像攻打长城的大伙儿撤回来了,今天的进攻又失败了--咦,不对,这声音是从我们身后传来的。不好,大伙儿小心,后面道上有人来了!”
“是不是自己人?”“不像,没有通知啊。”“是一支车队--不是我们的,啊,打了个旗帜,叫什么崖山商队。”几个守卫乱糟糟的嚷着,迎着车队冲了上去。
“干什么的?站住!”
车队老老实实的停了下来,最前面的大车上跳下一人,满脸是笑地迎了上来:“各位,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们是崖山商队,到这儿来没恶意,请问这儿哪位是负责人。”
看守篝火的几个人这时也发现,崖山商队拉车的居然是丧尸,而其他的几个人手里个个持枪,而且是军用枪支,可比自己手里的钢筋长矛牛逼多了,气焰一下子低了下来,但好歹知道任务在身,不敢就此示弱。那个年纪大点的男子上前道:“有什么话跟我说。你们、你们真是崖山的人?就是那个鄞州区鄞江的崖山?”
对方笑容更加真诚:“是的,我就是崖山的首领王路。几位,我们前来没有恶意,正像我们旗帜打的,咱们是一支商队,出门在外是做生意求发财的。”
年纪大点的男子看了看装得小山一样高的货物的大车,想了想,鼓起勇气道:“王首领,你的大名我也听说过,这世道,你们敢拉着大车做生意,让人佩服,不过,你们还是回去,咱们这里正打仗呢,和你们没生意好做。”
王路笑道:“怎么会没生意?有生意有生意,而且还是大生意。我特意赶来找你们的首领,就是要做笔大生意--把半岛打下来送给各位。你们说,这算不算大生意?做得做不得?”--好个王路,他居然不再满足于贩卖物资,而是要贩卖战争了,这厮活脱脱成了战争贩子。
看守篝火的几个人正在张口结舌,以为王路一行人疯了时,突然身后一阵喧哗声,挨挨挤挤跑来一群人,嘴里叫嚷着:“快快,拿伤药来,老李被钛雷崩到脸上了!把头盔都炸裂了,搞不好伤到了眼睛。”
只见这一群人个个蓬头书面,穿着的铝片盔甲残破不堪,手里倒拖着刀枪棍棒等武器,队伍中抬着一个人,双目紧闭,整张脸薰得乌黑,眼角和耳朵还有血丝流出来。
看守篝火的几个人也顾不上王路等人--对方虽然来得古怪,但并没有动刀动枪,话说回来,对方真要动用枪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干脆撂下他们不管--转身迎上了刚从长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伙伴,急着找酒精棉花,找烧伤药。只是他们个个粗手大脚,哪里会做这种细活。
这时,崖山商队转出一个人影,柔柔地道:“我是医生,让我来看看这位伤员。”
这时,战场上败退下来的一伙人才注意到这支奇怪的队伍,有个小头目越众而出:“你们是干什么的?”
曾和王路对过话的年纪大的男子在旁边道:“他们是崖山来的商队,说是--说是来帮我们忙的。”他毕竟不敢说王路刚才狂言要将半岛打下来送给他们。
那小头目看看“洋溢着亲切慈祥笑容”的王路。再看看艳丽无双的茅丽。听到身后老李的呻吟声,手一挥:“那就麻烦你了,这位医生。”
茅丽刚要上前,车队里又闪出一人。却是唐慧:“我来给你打下手。”
茅丽其实是半路出家。在钱正昂处学医也是半心半意。唐慧虽然是兽医可是正经科班出身,她之所以主动站出来帮忙,却是封海齐暗中请她帮茅丽一下。因为封海齐担心茅丽这个二把刀搞个医疗事故出来。
果然茅丽拎着手术器械箱,蹲到那名老李身前,就想取出酒精棉花给他擦脸,唐慧忙摁住了她的手:“这位伤员的脸显然是被火药灼烧的,用酒精会因刺激产生剧痛,还是用蒸馏水,你看,这些黑点是没有充分燃烧的火药颗粒,这些白点显然是摩托头盔上的有机玻璃碎片,得用镊子先夹出来,嗯,还好,入肉并不深。”
唐慧边说边动手,茅丽转眼就成了打下手的,茅丽却也不以为意,她原本就是被王路推出来的,有人愿意做这活,她还巴不得呢。
唐慧做事很麻利,也许在她看来给男人治伤和摆弄大牲口差不多,虽然在她手下,老李一直哼哼不停,偶尔还嚎叫几声,她的手却颤都不颤。
老李脸上的火药残渣的有机玻璃碎片被清理干净,上了药,双眼缠上了洁白的纱布,唐慧停下了手,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的小头目道:“他耳朵里出血是因为耳膜被近距离的巨响给震破了,不过没关系,只要静养几天,就能自行愈合的。”
小头目松了口气:“谢谢两位医生,对了,我这里还有几位兄弟受了伤,麻烦你们也给看看。”
唐慧和茅丽又检查了几位伤员,发现都是冷兵器造成的伤口,唐慧心细,发现伤处多在胳膊腿上,并不是致命伤,包扎一下,吃点消炎药便没事了。她心里有些疑惑,看这些人的装备,穿的盔甲都是薄铝片做的,碰上重斧利刃,根本没多少防护力,可受的伤却如此之轻,只能说,对方是留一手的。
这时,从战场上匆匆撤下来的众人定下心来,又得到陌生美女医生的救护,心情缓和了不少,这时纷纷开腔骂起人来,骂的都是当地的方言,却是什么“田阿狗的二儿子真不是东西,他摆结婚酒老子还送过礼,今天居然把老子从长城上推下来,摔得老子腰骨痛。”又有人骂“烂脚张这个瘟生,他阿姐和我还是邻居,居然拿刀砍了我好几下,虽然说是刀背,也砸得乌青都肿起来结棍痛。”
唐慧留心听着,却发现这些人骂的就是刚才在长城上和他们作战的敌人,可偏偏这些敌人,又个个沾亲带故的,打起仗来,双方也并没有以命相搏,各有留手,这可真是一场奇怪的战争。非要一比,倒有些像以前村与村之间争水争山林,村民们做对儿打架,打起来又叫又骂扯头发吐口水,看起来热闹,其实下的手并不重,打过吵过之后,村民间照样走动来往。
小头目看到茅丽唐慧果然将自家的兄弟收拾得妥妥帖帖,有的医疗用品自家备得不够,二话不说就从崖山的药箱里拿来用,的确是友非敌。
小头目走到王路面前伸出手用力握了握:“王首领,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王路道:“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对了,能不能请你联系一下你们的首领,就说崖山王路愿意在攻打半岛上助一臂之力。”
小头目一怔,看看王路又看看他身后的车队:“这样,我用对讲机联系一下。”说着转身自去联系首领,片刻后,他握着对讲机转了回来:“王首领,我家大哥请你去见他。”
那所谓的“大哥”,在长城的另一端下家湾村的临港公路指挥作战,王路在小头目的陪同下,向下家湾村而去。路上王路随口问了几句那个小头目攻打半岛的起因,那小头目对崖山和王路颇有好感,刚才又承了两位美女医生的情,再说他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军事人员,心里也没什么保密意识,当下夹七缠八说出一番话来,让王路听了哭笑不得。
却原来,鲒琦、西店、强蛟等三个乡镇都是半山半海,生化危机暴发时,人人各寻生路,其中三个乡镇的部分渔民,逃到了狮子口洋面上的横山群岛上,那儿大大小小有12个小岛,除了横山主岛、中央山岛、白石山岛是个较为偏僻的旅游景点,全年也只有万把来人的游客外,其他岛屿罕有人迹,所以有不少渔民得以全家逃出命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五章 睡在上铺的兄弟
只是日子一久,小岛生活的不便也处处暴露出来,最大的问题还是粮食和饮水,那些小岛都是石头山,根没有土地可供开垦,除了中央山岛有个小水库外,多数没有独立的水源,所以幸存者们开始将目光转向了生存条件更好的强蛟半岛。
不得不说,这些幸存下来的渔民们极有头脑,在攻打强蛟半岛时,他们并不是在最北端下月岙一带登陆,然后一路向南平推扫荡丧尸,而是兵分两路,实施了一次漂亮的敌后登陆行动--在如今长城的两端,峙山和狮子山下登陆。
登陆成功后,渔民们立刻用木料和石块将内陆与半岛的道路给堵塞上了,这一工程并不难,因为纵贯强蛟半岛的公路其实就两条--陈桥线和临港公路,其他地区都被高高低低的山头所阻。在切断了外界丧尸进入半岛的线路后,渔民们才开始着手清理岛上盘踞的丧尸。
清理的过程简单而又高效--渔民们集合了仅剩的柴油,组织了一次捕捞,然后将收获的鲜鱼忍痛倒在了海涂上,鱼的腥气将躲藏在村里的丧尸全给吸引到了海涂上,当丧尸们追逐着蹦跳的鱼不知不觉陷入泥涂时,渔民们轻轻松松就砸碎了它们的脑袋。
此役,共杀死丧尸3000余只,而450多位渔民无一受伤,堪称经典。
虽说如今和半岛是敌对方,王路也忍不住在心里为半岛幸存者与丧尸的拼搏叫了声“好”,甬港市的渔民自有一股豪气,与渤海、南海的渔民比,东海的渔民胆子向来泼天大。唐朝明州期间,甬港市的大海船就能东到脚盆国。南下佣人国--当时还没有佣人国,都是一群树上的土着--大搞海外贸易,甚至还在脚盆国搞搞基础建设。这可不是吹牛,甬港有一梅山,出产上好的梅山石,海船远航时,需要压舱石,就拿梅山石压仓,运到脚盆国。那脚盆国见是中华上国的出产,连石头也认做宝贝,就请随船的高明匠人,拿梅山石在脚盆国建筑寺庙,不仅石料产自中华。连风格也一般无二,这些寺庙如今都成了脚盆国的国宝。
而到了现代,甬港的渔民更是牛叉,顶着国家的禁令大造大马力钢质渔轮,跑到钓鱼岛,跑到佣人国家门口捕鱼的,多是甬港渔民。搞得海洋渔业部门一听甬港的渔民就头大,生怕他们乱跑一不小心被人家扣船。可要是禁钢质渔轮,不说渔民不会老实听话,就连有尊大神也不依。那就是部队,因为这数千艘的渔轮,可是今后收复湾湾最好的民间后勤力量。
王路对半岛的幸存者大有改观,对那小头目道:“这样说来。这些人倒也称得上好汉,可为什么和你们打起来了呢?”
小头目苦笑道:“其实我们也不想打啊。当时为了躲丧尸。海里的渔民往岛上跑,我们这些种田的和在厂里打工的,就往山上跑。听王首领的口音也是甬港人,你应该知道,从鲒琦到强蛟,基上就以高速公路为界线,路东边的是靠出海打鱼要么是海水养殖讨生活的,路西边就是种田搞花木开小厂子过日子的。那个时候乱啊,大家只顾着逃命,像我就住在后岸村,当时村里好多人都被感染了,我拖着老婆就逃到白鹤山上了。”
原来这一带的幸存者们逃得性命后,各自安顿下来靠山靠海各自讨生活,倒也相安无事,可没想到,自从智尸出现后,越来越多的丧尸进入山区,过上了“有组织”的生活,山里的幸存者逐渐站不住脚,在和智尸指挥的丧尸拼杀中,损失惨重。这时就有人提出来,这山里的日子就难熬,少量的经济林和贫瘠的梯田养不活多少人,干脆下山,到海边讨生活去。
这个时候,一批渔民收复了强蛟半岛,建立起了一个面积达2、30平方公里的定居点的消息也早就传开了,听到消息的人无不眼红,要知道,这半岛上有白沙塘淡水塘,有8000多亩的滩涂养殖,更有大片的粮田,这样一处地方,凭什么让几百来个打渔佬占着,合该给大家用才是!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讲道理,因为强蛟半岛是渔民们从丧尸手里打下来的,山上的幸存者并没有出过一分力,但问题是,农村人自有农村人的道理,而且还是大道理--那就是,占据着强蛟岛的渔民们,和如今躲在山上的农民们,不少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
原来鲒琦、西店、强蛟的农村之间多有婚姻关系,进门出门就喊叔叔伯伯,过年过节就向七大姑八大姨讨红包,如今山上的穷亲戚混不下日子,到你家里讨点饭吃,那绝对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如今逃上山的人中,有一些甚至原就是强蛟镇里逃出来的,这时名正言顺地回故里,看谁敢空口白牙地指责他们?
可万万没想到,山上的大大小小幸存者定居点在集体讨论了数次,最终决定一起返回强蛟镇时,却从强蛟镇传来消息--那伙渔民,不许他们返回,更绝的是,那伙打渔的还将原来用来防备丧尸的长城加高加厚,把出入口也堵得死死的,摆出来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带回这个口信的村民,是占据着强蛟镇的渔民中的一个小伙子的舅舅,当时他脸皮紫胀,在口口声声小赤佬、娘希匹的骂声中,将这个消息告诉山上定居点的各位首领。这个消息是确凿无疑的,因为带信的这位舅舅,就被自己的外甥给赶了出来。
山上的幸存者一下子炸窝了,原在大伙儿心中,返回强蛟镇算不得什么难事,只要收拾了山寨里的锅碗瓢盆,当天下山,午后就能在半岛歇脚了,可没想到,半岛上的“强盗胚子”居然关上门拒绝了。
“凭什么啊!这岛子上少说也能养活上万口人咧。他们一群打渔的才多少人?满打满算连500个人都不到!”那小头目越说越生气,用手里的钢筋敲得水泥地咚咚响。
王路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
小头目一挥胳膊:“当然打,这帮小娘养的,不打不服气。我们有1000多人,两个打他们一个,还怕打不过?”小头目豪言壮语才出口,立刻想起来就在刚才自己带着一群人从长城上狼狈而回,两人打对方一个。还真打不过。他老着脸皮道:“我们现在打不下来,只是看在亲戚情面上没有下死手,让那些小娘养的占了站在长城上居高临下的便宜,真要是恨下心下杀手--哼哼,大家撕破了脸皮就不好看了。”
王路随口问道:“你们在这长城上打了多久了?”
小头目一怔。不无尴尬地道:“差不多有半个月。”他飞快地道:“不过我们很快就能把半岛打下来的,听说他们的粮仓不知怎么过了火,刚收下的夏粮全被烧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临港公路旁的一幢小楼前,小头目和几个守卫打着招呼:“周大哥在不在?我把崖山的首领王路带来了。”
王路听了个“带”字多少有些不爽,他如今也是一方首领。崖山和基地实力比这些刚刚从山上下来的握着钢筋长矛土制火药枪的泥腿子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如今他已经表明了善意,是前来助拳的,却被人像个小喽罗一样“带”来“带”去。连个“请”字也没有,脸上就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楼内突然冲出一个魁梧的汉子,大叫大嚷道:“王路?!你真是王路!!妈的!妈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王路浑身一怔,看着张开双臂大步而来的男子。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是周建平!,真的是你!”
两人像一对好基友一样重重抱着一起,又笑又叫。
“,多少年没见面了?差不多有10来年?”
“屁,整整15年没见面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我结婚时你来我家喝喜酒。”
“对对对,你小子在老家的操场上摆了50多桌喜酒,我们一直到吃完饭,还没等到你和新娘子来敬酒,都骂你不讲哥们义气。”
“扯他妈淡,老子结婚还请了你,你结婚生孩子屁都不放一个。你小子才没义气。”
“啊呀没办法,老婆不喜欢太热闹,当时结婚就叫了几家亲戚吃饭。我倒是听说你生了个女儿,哈哈,毕业的时候我就说你性子急,以后一定生女儿。”
小头目和周边的几个哨兵见着周建平和王路谈笑无忌,个个都有点发呆,这时周建平揽着王路的肩膀道:“都看清了,这是我在大学里的老同学,货真价实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王路。”
王路笑道:“得了,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岁月,咱们全寝室的哥们最怕的就是你睡觉后的呼噜声,我睡在你下面天天恨不能拿扫帚柄捅你的菊花。”
周建平哈哈大笑:“走走走,到里面坐坐。”
王路和周建平一起往房间里走,一边打量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心里是无限感慨。王路以往吹牛,说自己是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其实只是拿了个华东师范大学的在职研究生毕业班的证书,他的老底,却是甬港市师范学院中系的学生,只是如今师范学院早已经被甬港大学并吞,挂上了教师教育学院的牌子,知道他的老底子的人并不多。
当年王路是最后一届国家包分配的大学生,拿着每个月30元的奖学金,住着8个人一间汗脚味薰得耗子也绝迹的寝室,每天愤怒眼红于英语系的美少女们过一楼的中系而不入,却踩着高跟鞋飘上了二楼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系的大猩猩的寝室。
周建平当时就住在王路上铺,因为是重读补考才上的大学,是当年班级里最年长的一个学生,沾染了不少社会上的习气,王路的抽烟喝酒都是向他学会的。这厮最令人不能容忍的坏习惯就是打呼噜,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令人恨不能半夜磨刀将他宰了。只是他的老爹极好。开学时特意陪着儿子一起来,还给每个同寝室的学生送了一袋自家做的地瓜干,说周建平今后就由大家照顾了,看在他老爹的分上,王路才让这厮活到毕业。
周建平是农家出身,过日子极朴素,王路虽然家里也只给每月50元的生活费,可偶尔也能上小餐厅炒几个菜喝点啤酒,甚至能为心仪的女生办个小小的生日派对--当然。这些小殷勤最后都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心仪的女生不是名花有主就是派张好人卡,过几日就见到她和体育系某男牵了上手。周建平却连2元钱一盆的炒螺丝也舍不得点。这厮为了沾王路便宜,就鼓动王路学抽烟喝酒,王路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手里不夹支烟泡妹子就不够派儿,一包烟拆了后,倒有大半包进了周建平的嘴里。
周建平毕业分配回了老家,一年不到就结了婚,把同寝室的同学都叫了来喝喜酒,大伙儿知道这家伙是为长达四年的吃白食回请,但心里也为他终于过上了踏实的生活而高兴。只不过此后。他和众人的联系就少了,王路更因为转行到媒体混日子,不在教育圈内,更是断了和他的音讯。
王路如今再见他。这个男人,居然成了一方幸存者的首领,人生际遇之奇,莫过如此。
周建平搂着王路的肩进了小楼。对楼内几个没精打采或躺或坐的男子道:“来来来,介绍你们认识我的一个铁哥们--这是王路。我大学四年的同学,也是甬港市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崖山啊,你们都应该听过崖山的电台,哈,那就是我这老同学的。”
那几个男子忙上前与王路握手连称幸会,周建平在旁边介绍着,这几个男子却是山上几个定居点各自的头目,看起来,周建平是这个临时团队的负责人,自然,这负责人,也是临时推举的--王路在不动声色间估量着这个松散的团队,正因为是临时的组合,周建平作为首领并没有一言九鼎的威信,再加上手下的部众和敌人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一场应该是生死相拼的抢夺生存地之战,硬是打得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只不过,周建平能让这些乌合之众打了半个多月仗而没有一哄而散,依然有些士气,也算是有手腕的了。
周建平将王路带上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床上睡着个女人,周建平粗鲁地踢了踢了床脚:“起来,给老子和兄弟弄点吃的。”女人蓬松着头发爬了起来,也不穿鞋,光着脚下地就往门外走去,王路一眼看到,床头扔着揉皱了的一条胸罩和内裤--那女人居然是真空的。王路禁不住暗中皱了皱眉--却不是因为那女人真空,而是那女人分明不是周建平的老婆,其实周建平的老婆长啥样王路早忘记了,但是这个躺在周建平床上的女人年龄却对不上,太年轻了,足够当周建平的女儿了。
周建平坐到沙发上,从角落里摸出两瓶啤酒,将瓶口在茶几上一磕,打开,一瓶递给王路,一瓶自己嘴对着嘴吹了起来,王路看了看瓶子上的标签,却是过期的,苦笑了笑,浅浅呡了一口,也坐了下来。
周建平一口气灌下半瓶,这才打了个嗝:“兄弟,你的名字我是早听说了,可就是没对上号,一直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呵呵,你想想,当年在学校里,你戴着个眼睛,明明是个胖子还要留着个长头发,碰到个女生就吹自己是校报的记者,偏偏写作期末考试还考了个不及格,这样子的你,我怎么也没法和这世道里的强人领袖联系起来啊。”
王路放下酒瓶:“,那次考试我一说就来气,上写作课的崔老王八是故意和我作对,我那篇章在《萌芽》发表时,可是以主编寄语的方式推荐的,结果这个老王八居然给了我个不及格,后来我拿着杂志告到校长那儿,他才捏着鼻子给我打了个合格。”
周建平摇了摇头道:“那个时候你天天趴着写章,连怎么追女生都不会,到毕业了还没泡上妹子,我们都取笑你,不过后来看起来还是你聪明,凭着大学时发表的章跳出教育圈到了媒体,哪像我天天当孩子王,烦都烦死了,拿的也是些死工资,在乡下学校,连想做家教也没学生上门。”
王路叹了口气:“说这些做什么,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什么记者教师工资待遇,早已经是过眼烟云,不,干脆是整个人生都像投胎重生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失去了,活过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
第七百四十六章 引狼入室
周建平沉默下来,半晌才向王路举了举酒瓶:“不管怎么说,你如今还是比我混得好。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啊,好家伙,如果早知道王路就是你,我一定跑你家里来混饭吃。”
王路笑道:“你现在也是一方首脑了,怎么还说这种话。”
周建平“切”了一声:“屁个一方首脑,要不是老子有点异能,谁肯听我一个乡镇学校教务主任的话?呸,就是一群寄生在老子身上的臭虫,要不是还有那么点好处,老子早就甩手不干了,有异能在到哪儿不能混碗饭吃。”
王路惯于察言观色,和三教九流打交道,见周建平嘴里骂着手下是臭虫,脸上却有得色,自然知道他其实在末世混得也不错。
就在这时,周建平嘴里说的“那么点好处”之一来了,那衣裙下真空的女子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却是咸菜肉丝面,周建平挥着筷子道:“吃吃,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吃饱,一定要吃饱。”
那女子烧的面条倒不错,料虽然简单,却有股香味,似乎里面放了猪油,王路也不客气,举着筷子呼噜噜捞面条吃,一边问周建平:“你家人还好?”
周建平点点头:“老子算运气好,女儿、老婆、老妈、老爹都活了下来。只不过这几天前头在打仗,他们都在后面,帮忙整点吃喝运送些弹药啥的。你呢,嘿。瞧我这问的,我记得电台里说,你老婆儿子也都活着,对了,你那儿子还有了异能,这倒比我女儿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好像真是老同学久未见面偶尔相遇忆往昔岁月,一个不提正在旁边打得热热闹闹的长城之战,一个也不说自己愿意出手相助,只说过往故事。谈谈家人朋友。
王路一边胡乱问候着周建平老爸老妈安康与否。一边心里腻味得直想吐,自己和周建平嘴巴上老同学长老同学短,其实都在提防对方呢。
周建平变了,这也是应该的。10多年过去了。是个人都会变的。只不过,末世里给人的变化更大,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异能者了。掌控这样一个七拼八凑的联盟。并不是件容易事,没有一定的城府和手腕,周建平也坐不住这个bsp;他对自己的警惕,更是应当的,如果自己正在和一个强劲的对手干架,突然跑来另一个强者,口口声声说要鱼上来,也够他们吃很多天了。”
“哎呀,这样说起来咱们打到啥时候是个头啊,手下的弟兄们这几天越打火气越大,特别是看到身边人受伤后,要不是我再三苦劝,早有人下辣手了。”
“我看啊小吴说得有道理,再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干脆上真家伙,咱们不是还留着点开山的炸药吗?把长城炸了!一路冲进去,谁挡就杀谁!就算是打渔佬坐着船跑了,这半岛的地可是咱们的了,现在还来得及补种点玉米,再加上蔬菜,熬到明年应该没问题。”
“得了,你说的没问题是指青壮?到时候老人和孩子一定会被削减口粮,光吃蔬菜怎么行?”
“老人和孩子又不是没手,趁着涨潮赶点小海,也能养活自己啊。”
“扯这些太远了!要我说,干脆今晚就抄真家伙上,打长城上的那些打渔佬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几天他们也没上真家伙,我们出其不意杀进去,没准运气好能一口气打到海边,把他们的船都给俘虏了。”
眼看着话题越扯越远,也赶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周建平突然重重一拍桌子:“都他妈的给老子静下来!”
厅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然而,这只是短暂的安静,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一方定居点的首领,周建平吹胡子瞪眼却也唬不住他们,小吴脖子一梗正要开腔,周建平却呵呵笑起来:“好了好了,我也知道,这连续半个月仗打下来,大伙儿都有些心浮气躁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只不过,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说好了,不能把半岛真的打烂了,打烂了,对谁都没好处。我也知道最近受伤人员越来越多,物资粮食也有些紧张,所以我专程请来了崖山的王路首领相助。王路是我大学里的铁杆好朋友,你们也知道他领导下的崖山基地联盟有多强大,有他相帮,半岛那些打渔佬轻轻松松就能拿下来。”
厅堂里再次安静下来,半晌,有人问道:“王路,你说的就是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王路?就是手下有数千人枪的王路?”
周建平点点头:“这甬港市难道还有第二个王路吗?当然就是他!”
小吴的定居点只有30来个男女,拥有数千之众--其实这是周建平为了狐假虎威瞎吹了,崖山基地合起来也就千把人--的王路毫无疑问是个不可想像的存在。他吞了口口水道:“你、你乱说,你要是和王路认识,为什么不早说?”
周建平笑而不语,小吴也知道这问题太过愚蠢。人家难道还要事事向你汇报不成?他吃吃地道:“你说王路会帮助我们,倒是让我们看看他打算怎么帮。”
周建平笑道:“我的老同学王路已经亲自带着手下,运着一批物资,到咱们这儿来了。他人,现在就在我办公室。”
王路在楼上,将下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好笑,形势比人强啊,周建平面对自己时还支支吾吾,不想让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干涉他领导的幸存者团体。可现在面临小吴等强硬派的逼迫。干脆将自己当一张王牌打了出来。这样也好。自己原本还在发愁怎么插手半岛上渔民和山民之间的争斗,因为这场战争发生在一群亲戚朋友之间,自己要横插一竿子在其中上下其手捞好处,还并不容易。如今由周建平引狼入室。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好得呱呱叫,别别跳。
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王路施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然后向自从听说自己就是崖山的首领后一个劲向自己抛媚眼,还把胸口的衬衫又解开了两粒的女人挤了挤眼,向楼下走去。
在强蛟半岛的另一边,峙山长城下,卢锴拉着王比安正悄悄打量着长城,那长城,是借着山坡和要道垒起来的,个别地方还借用了民居,并不曾如真正的长城那样是较平直的一条防线。象在一些地势险要的人难以攀爬的山坡上,所谓的长城只是一排没有削过皮的树干做的木墙,当然,道路和农田里的长城就象样多了,4、5米高的城墙,上面还有敌楼,能看到不少持冷兵器的人影来来往往。
卢锴不屑地呸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工事呢,挡挡没脑子的丧尸还有点作用,这要是换我们崖山的人来打,安排几个枪法好的,再派上几辆铲车或吊车,分分秒秒就拿下不了。”
王比安放下了望远镜道:“没这样简单,我刚才打听了一下,这攻打的和防守的,其实以前都是一家子的亲戚,所以攻防时都没下死手,我用望远镜看了些长城上的守卫,果然看到他们样子虽然狼狈,但受重伤的却极少。你要是带着我们的人真的下重手攻打,这边的人还不见得认你的好咧,因为在他们眼里看来,你是在杀害他们的亲人。”
卢锴瞪着眼珠子,半晌才愤愤吐了口唾沫:“我操,那我们来帮忙还帮错了?”
王比安挠了挠头:“是啊,所以不是有句老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两人正聊着。王比安带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来,却是沙林在呼叫:“王比安,快回来,王队长派人叫我们过去。”
不一会儿,崖山长长的车队迤逦来到了半岛另一端的临海公路,王路和一群人站在一起,笑呵呵介绍着:“这是封海齐,东海舰队的老兵,这是王伯民,这是卢锴……这是犬子,王比安。”
周建平一一握手,特别拉着王比安的手晃了晃:“小伙子不错,比你爸爸长得帅,有女朋友没有啊,咱们宁海出美女,要不要伯伯给你介绍一个?”
王比安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王路笑道:“行了老周你,见到大侄子也不给个见面红包,倒来捉弄他。”
周建平那一边的人,看到王路手下人人持枪,再看到满载的大车队,都是又惊又喜,原本以为周建平所谓请来王路相帮只是说大话,可没想到,不但王路来了,还带来了大批物资。有的人想得更深,那崖山离强蛟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上百公里的路,可如今是末世,这百多公里可是步步惊心,没有强横的能力,根本寸步难行,要是这天下任人往来,大伙儿又何苦为了一个小小的半岛和打渔佬死磕?
只是古怪的是,有了崖山王路的相助,那半岛长城眼见得可一鼓而下,但不知为什么,众人眉头并没有喜悦之色,连周建平在内,笑容和热情,都有些勉强。
众人一起进了小楼,只有李咏和丁伟在外面看着拉车的丧尸,卢锴最是心急,人还没坐定,就冲着周建平嚷道:“你们是要攻克那道墙头吗?这样简单的事儿,要是让咱们崖山的人来攻打,早就拿下来了,这事儿不要太简单,布置几杆自动步枪狙击,远程封杀墙头的增援力量,安排一支擅长肉搏的战士顺长梯爬上去,穿重盔重甲,只要突破了一段,两翼展开……”
卢锴说得正兴奋,王路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子乱插什么嘴,坐一边喝茶去。”卢锴一咧嘴,老老实实蹲到了后面。
王路拉着封海齐笑着对周建平一行大大小小首领道:“这位是崖山基地联盟武装部部长封海齐,派出所所长,当兵时可打过仗见过血,咱们有战事上的问题,请教他绝对错不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不让帮忙就是不给面子
王路扭头对封海齐道:“强蛟半岛这场战争有些不同寻常,具体情况让周建平和你说说。”
当下,周建平啰啰嗦嗦将山民和渔民这场古怪的战争七颠八倒解说了一翻,旁边几个首领也夹七缠八插着话,等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讲明白前因后果,旁边茅丽和唐慧早已经将那个倒霉的断了腿的老马给上好了夹板,战场上没有x光机,无法精确判断骨头有没有完美接上,这腿就算是今后长好了,行动也多少有些不便。
但老马已经忍着满头的汗连声称谢了,想那山上定居点虽然有医生,可都是赤脚医生的水平,哪会治断腿这样的重伤。那老马却不知道,两位美丽的女医生中,唐慧这个兽医没少给大牲口看在田沟里不小心拗断的腿骨,不会说话的牲口可比人难伺候多了。
封海齐面带笑容地听着山民们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心里面早已经下了一个定论--胆小鬼。
胆小鬼,这是一群活脱脱的胆小鬼,因为在末世里从丧尸智尸手里挣扎出了生命,于是对生命就更珍惜,更不舍得死。
什么沾亲带故啊,什么手下留手啊,都是屁话。其实就是借着这一层亲朋关系,指望半岛里的幸存者不要下死手。
周建平们有枪,半岛的渔民们也肯定有枪,真要是以命相搏,早就杀得血流如海了,可因为胆小,谁都不敢用枪。因为不管谁先开了枪,对方还击的子弹也同样会要了他的命。
这样争斗的场景,在以前农村争地争水争电时很常见,双方隔着池塘或田埂,挥舞着锄头、钉钯谩骂着,推搡着,但绝不会下死手。
不得不说,这样胆小愚蠢的方法,在农村是司空见惯的,千百年来。农民就是这样争吵打斗。很少会真的闹出人命,半岛的那帮子渔民,也是同样的心思。
周建平等山民是胆小鬼,半岛上的渔民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有退路。只要上了船。那就是海阔任鱼跃了,甬港周边有的是海岛,到哪里不能讨生活。何必为了强蛟半岛就拼死拼活,如今的争斗,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弃而已。但是如果“誓死保卫”、“一寸山河一寸血”云云,还是免了。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封海齐到强蛟半岛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周建平等人的吞吞吐吐,已经让他看出,这帮子胆小鬼已经不耐烦了,粮食危机的阴影日益临近,而在长城上搏斗的青壮火气也越来越大,他们正在找一个机会,找一个下杀手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自己要安全,要能保命!
厅堂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周建平将所有情况都和盘端出,他倒是极有诚意,连自家所剩粮食不多,半岛里的渔民粮库被毁等关健消息,也毫不隐瞒。
一屋子的人,都巴巴盯着封海齐,封海齐并不是神仙,光看对方的眼睛就能辨认出什么“真诚中含着一丝疑虑”,“坦然的直视着有着不可察觉的阴影”,那都是家言,谁要是能看出这样的细微心理变动,那他绝对是--疯子。但封海齐不用看眼神就知道,这厅堂里的一伙子山民,必定各抱各的心思,在攻打半岛这件事上,绝对不是一条心的。
强蛟半岛是个好地方,但是里面的田地、鱼塘、海涂细分下来也有三六九等,如果半岛真被攻打下来了,谁能保证自己这一伙人就能占到好田好地?这时候留个三分力,以后分果子时,才能多捞点好处。
现在王路带着崖山人强势横插一手,看似给他们送来了急需的帮助,但是这天上从来没有白掉馅饼的美事,有付出总需要回报,王路给予的帮助越多,事后捞取的好处也不会少。更糟糕的是,山民中势力最强大的周建平一伙又和王路是老同学,如果王路事后和周建平联手,那强蛟半岛毕竟是何人之天下,可实在不好说了。
封海齐知道,这一场战争,如果不安抚好这些大大小小首脑心里的小九九,绝不可能获胜。
终于,封海齐咳嗽了一声:“在我看来,要打这场战争很简单。我刚才来时,已经暗中观察过长城的防守了,对方也就400来人,分守在几公里的长城上,只能择要点进行防守。当然,原本你们的人数也并不宽余,虽然比半岛上的渔民多了点,但考虑到是仰攻,人数比差不多要在2:1,甚至3:1,才略有优势,这才导致相持不下。但现在不同了,半岛的渔民没想到我们来了,有我们这种生力军,只要一个突袭,攻破长城一段,然后沿着突破点投入精干但强有力的预备队,就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在沿长城线的其他防守部队还没反应过来前,直达他们的老巢码头,码头一被攻克,半岛上所有人的抵抗意志,就会全部瓦解。”
山民们互相打量着,半晌,小吴道:“你们才只有10来个人,那些渔民可不是好对付的,他们长年在海上讨生活,力气可大着呢。如果你们不能快速突破,码头上收到风声后,开了船就能跑的。”
封海齐昂然一笑:“我们人少,但我们有枪!卢锴,让各位叔叔伯伯看看你的枪法。”
一向爱显摆的卢锴大喜,高声应了声“是”,当场站起身,枪上肩,冲着窗外,略一瞄准,乒就是一枪。
厅堂内的众人正在疑惑卢锴这一枪不知打到了哪里,外面一阵喧哗声,片刻后,有个小头目匆匆跑进来,看了一眼抱着枪口还在冒着一缕硝烟的八一杠而笑的卢锴,凑到周建平耳朵边刚要说什么。周建平瞪了他一眼:“有话大声说,这样子做什么?”
小头目忙大声道:“周大哥,刚才外面一个哨兵嘴上叨着的烟被子弹打飞了,不过好还好,他人没有受伤。”
厅堂内顿时一阵大哗,周建平一举手:“那个哨兵离这儿多远?”
“100来米。”小头目又看了卢锴一眼。
周建平半张着嘴,看看王路又看看卢锴,黑暗中,没有辅助灯光照明,百米外的烟头。一枪击落。还不伤人,用的还是普通的没带瞄准镜的八一杠,这简直比抗日神剧里的狙击手还牛了。
末世,有枪的人不在少数。就是在山民手里。也有几杆枪。甚至是军用枪支。但是,有枪并不代表你就是好枪手,枪法是靠无数的子弹练出来的。但如今子弹金贵,谁舍得敞开来练枪法?卢锴,只是崖山车队中的一个孩子,却居然有如此高明的枪法,其他人的实力那就更不用说了,这10来个人就是一队凶神啊。周建平似乎已经能看到,他们冲上长城一枪一洞,将半岛的渔民们纷纷爆头,所向披靡。
周建平却不知道,自己其实高估了崖山众人的实力,卢锴的高明枪法,也就是从隔离室里出来后,才展现出来的。这小子一向爱显摆自己的异能,觉得用枪不够拉风,但从隔离室出来后,偶然用了一次枪,却发现自己指哪儿打哪儿,比部队里的神枪手也不差。要不然,封海齐也不会将少量的八一杠配给他了,要不然,在高速公路上遇袭时,卢锴随手一枪也不会重伤对方的异能者了。
周建平尴尬地干笑了笑:“好枪法,厉害,真是太厉害了,只是……”他吞吞吐吐地道:“那帮子渔民也是有枪的,听到枪声,他们肯定会还击……”
封海齐盯着他断然道:“没关系,我们的队员都是经久锻炼,我指挥起来如臂使指,而对方只是一盘散沙,只要我们以快打快,多打死他们一些人,他们就会害怕了。”他轻笑了笑:“其实在战场上,你不可能杀光所有的敌人,更多的对手是因为害怕才落败的,我们杀得越快越恨,对方就会越害怕,他们持枪的手会发抖,他们腿会发软,同伴的脑浆溅到自己脸上时,他们就会一心想着逃命。他们毕竟不是丧尸,做不到心底无情无欲,绝不会死拼到底。”
封海齐说得很慢很平和,但厅堂里的山民们个个觉得身上发冷,他们相信,封海齐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不行。绝对不行!”旁边断腿的老马挣扎着道:“半岛上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亲戚,这、这……反正我是下不了手的。”
封海齐在旁边插话道:“没关系,你们只要像平时一样和他们进行低烈度的打斗,干扰他们的判断,拖住他们的人手,由我们来杀人好了。”
山民们面面相觑--由崖山的人来杀人?不说被杀的都是自己家的亲戚,这强蛟半岛打下来后,却是算谁的?崖山的人这样强悍,难道他们会心平气和将拼死奋战打下来的半岛拱手相让?
小吴干咳了几声:“那个,我觉得……杀人这个还是算了,乡里乡亲的,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对、对、对。”旁边的众人附和道:“大家都是末世里的幸存者,杀来杀去的,最后便宜的是丧尸,咱们总不能比丧尸还不如,一个劲儿自相残杀?”
王路在心中摇了摇头,他知道封海齐这是在戏弄山民们,故意用夸张的言辞,激liè的手段来吓唬他们,用当地的土话,就是“搅脑子”。封海齐唱完了红脸,该自己唱白脸了。
王路长长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幸存者的数量已经够少的了,再自相残杀,实在是不应该,我想各位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这才在和渔民们的打斗中手下留情,并不仅仅是为着亲朋好友的关系。”
周建平、小吴连带着老马,都是连连点头,“王队长,你有啥好办法,倒是说来听听。”
王路想了想道:“我们崖山这次出远门,其实是想做生意来着,这做生意嘛,自然应该和气生财,并不适合做打打杀杀的事。咱们是商队,又不是玄幻里的佣兵。但是,各位的忙我自然是要帮的,不说周建平是我的老同学,就看着强蛟半岛上的渔民独霸着这样一块丰饶的土地,不允许别的幸存者入住,我心里就不服气。这末世,理该大家同舟共济,共抗丧尸智尸,那些渔民们实在是太自私自利了!”
“王队长说得好!真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就是。那些打渔的太自私了。目光又短浅,除了一身蛮力,就没别的花头了,连团结才有力量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王路站起来拍着胸脯道:“兄弟我帮不上什么别的忙。只不过随行的车队中有不少各位用得上的好东西。”他扭头道:“王比安、卢锴、王伯民。去。把我们的货品带些来,让各位叔叔伯伯看看。”
不一会儿,精米、腌菜、鸡鸭、自制枪弹、防弹衣。都捧了上来,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让各位首领细看。
王路笑着道:“这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打的就是钱粮,我这里有大批的米,足够大家吃好长一段时间,听说半岛里的粮库已经毁了,那些渔民就算短时间内能捕捞海鲜填肚子,可时间一长也撑不下去的,人总是要吃米饭的。到时候,各位的手下吃得饱饱的,力气足足的,还怕打不过一帮子饿得手足无力的人?再有……”王路抖开了一件防弹衣:“这可是正宗军用防弹衣,穿在身上,连八一杠近距离射击都打不穿,有这衣服防身,你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手下会受重伤,这就像游戏里开了上帝模式一样,成群结队的穿着防弹衣的战士们冲上去,那小小的长城,哪里还有不被攻克的道理?”
周建平等人眼睛闪闪发亮,周建平接过王路手里的防弹衣,摸了又摸,又试着用手里的一把尖刀刺了两下,嘴里啜啜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他已经想像到,一队队穿着这样防弹衣的手下突然冲上了长城,而防守的渔民们习惯性地用冷兵器来阻敌,而自己的手下却个个刀枪不入,就算渔民们想起来用火药枪或自动武器,山民们却已经突破到了他们身边,以多打少,任你什么雄关,也是一鼓可下。
周建平咽了口唾沫,他的嘴里有些发干,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转过身对王路道:“王路老同学,咱们俩可是上下铺睡了4年的关系,你尽管开口,给我们提供这些物资,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因为看到了充足的物资,正在喧哗的厅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些东西虽好,却不是自己家的,而是王路所有。王路不是善财童子,没事干末世里乱逛到处施舍好东西,用了崖山的物资,必定需要付出代价,这是1加1等于2这样简单明了的事实--当然,并不是没有人想过,干脆把这些物资硬抢过来,但看看卢锴等人紧握的钢枪,再想想传说中崖山基地联盟的强悍,立刻主动打消了这个念头。别的不说,崖山的异能者居然能驱使丧尸拉车,就不是这里大大小小首领能做到的,他们虽然有异能,但最多也只是护着自己不在丧尸群里受伤害而已。哪里敢把丧尸当的奴隶使用。
王路笑道:“周建平啊,你也太见外了,咱们兄弟什么关系,不就用点物资嘛,尽管用尽管用。强蛟半岛这样的好地方,不打下来占在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周建平满脸涨红,一个劲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沾你便宜呢?你既然做的是商队生意,我们便没有白吃白拿的道理,老同学我是这样不地道的人吗?你尽管发话,要什么东西来换,我砸锅卖铁也给你整来。”旁边其他首领们也纷纷附和,他们也不是蠢人,王路的便宜是这样好沾的?不如丑话说在前头,看自己能承担怎样的代价。
双方一翻你推我让,客气得不得了,王路非要无偿提供资源,周建平绝对不让王路吃亏,当真是人人情深意切,到最后王路拍着桌子怒吼:“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同学情份,不让我帮忙就是不给我面子!”周建平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以极微不足道的物资,回报王路提供的物资。
的确是很微不足道,商队提供给山民们急需的粮食,只要明年山民们用新打下的粮食,以1:2的比例返还,而防弹衣,则算是临时借用,等战争结束后,就还给商队,而代价则是象征性的--今后强蛟岛生产的盐,都由崖山的商队包销,不再售给任何第三方。
这个协议可谓皆大欢喜。
周建平是不用说了,能以这样几近吃白食的方式,在战争的要紧关头获得急需的物资,他今后在各首领之间说话的分量会更响,只要打下强蛟半岛,有安全稳定的环境进行生产,1:2的粮食借贷简直是白送一样。防弹衣和平时期根本没用,它的价值就体现在战争时期,用过以后还给商队,其实是王路变相给自己最大的优惠。有那么一瞬间,周建平简直要误以为王路的确是和自己老同学感情深厚,只不过,这一错觉很快就自行打消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八章 借刀杀人
周建平知道,王路必然心中有所图,但是,他同样看不出王路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包销盐?这算得了什么大事,靠着海,还怕吃不到盐吗,相反,uo崖山的商队,不值钱的盐还能换些物资来,当真是何乐而不为?周建平左思右想,都是王路吃亏自己沾便宜,可又看不出其中是否别有门道,只得作罢。
有了充足的粮食,有了保命的防弹衣,更有王路率队的崖山队员做后盾,山民的首领们对攻克长城信心实足,个别人如小吴已经叫嚷着明天全军饱餐一顿就一举攻下长城。
倒是周建平稳重点,指出因为长达半个多月的持续进攻,其实大伙儿的体力和激ngshén都已经很疲惫了,不如暂时先撤下来,好吃好喝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一鼓作气进行大决战。
但这条建议也有不少反对意见,当下就有人道:“我们在休息,那些打渔佬也一样可以休息,没错,我们有崖山王首领提供的粮食,但那些打渔佬的兵力从长城上撤下来后,就可以驾着船到别的沿海乡镇搜刮物资,甚至可以出海打渔,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们有防弹衣,对方恢复了体力后,打起来又要纠缠个没完没了了。”
厅堂里吵吵嚷嚷,人人争得脸红耳赤,这时,王路不轻不重咳嗽了一声:“各位,我有点不成熟的意见,不知能不能说两句?”
王路此举有些过了,这好歹是人家山民们的内政。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只是刚才崖山商队提供的物资实在是大手笔,多少欠了王路的情,山民的首领们只得干笑着让王路尽管“说两句”。
王路笑着道:“我看周建平的提议挺好的,战士们休息好了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不过刚才老马和小吴也说得对,不能让长城那一边的打渔佬借机休整。”王路先和了番稀泥,两不得罪,这才道:“我们这次带来的防弹衣有限,也只有百来件。不可能给所有的战士们每人一件。我的建议是。前线的战士们依然保持原本的进攻节奏和方式,暗底里却不动声色轮番将人手撤回来休整,然后--嗯,我觉得有一个星期时间差不多了。一个星期后。选出最强壮的百名战士。穿上防弹衣,找一段地理bsp;厅堂里的众人思索了片刻。就连声称好,只有小吴突然问了句:“为什么要一星期以后啊?我觉得有个三四天的休整时间足够了。”
王路脸色平淡无波:“是这样子的,我们商队和尚田镇也有些商业关系,他们那儿有些大型施工机械,我可以介绍你们和尚田镇联系一下,问问看他们愿不愿意租借一下机械,这样也方便攻打城墙。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把机械运到长城下,差不多需要一星期。”
小吴眼睛一亮:“真的?那可是好事,我以前打工时就开过铲车,有这些施工机械帮忙,我们可以直接选择修筑在公路上的长城段下手,一旦突破后,沿着公路就可以快速突击,哈哈,来个闪电战,大范围包抄,把那些打渔佬包饺子。”
王路心里发笑,这小吴看来也是个军迷,动不动就闪电战、大范围包抄,真当自己手下有雄军百万啊,但嘴上却道:“没错,就是这样。”
周建平也挺高兴的,尤其是他从王路话中听出,崖山并没有想独霸山民和尚田镇之间的商路的意图,而仅仅是起到沟通作用。这样一样,自己一方直接就可以和尚田镇商谈关于租用机械的费用,而不必再被王路在其中插手盘剥一翻。
只是让周建平想不明白的是,王路既然拉起商队,这商队的利润就在于沟通两地的有无,低价进高价出,然后从中谋利,如果是换了他自己来做这笔生意,肯定是以一个较低的代价,从尚田租来机械,然后再高价租给山民们,山民们为了减少进攻时的损失,无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付出。可王路居然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这样丰厚的利润转让出来。
想到刚才王路也几乎是以白菜价提供给自己粮食和防弹衣,难道说,这家伙果然是个大好人,对自己这个老同学友谊地久天长?周建平脸上带笑,暗底里却一直盯着王路的神色,可实在是看不出异样来,只得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王路所做的一切都急公好义,坦坦荡荡,这天上,居然真的掉下了的大饼。
当下,周建平等大小首领们自去吩咐手下人,一面是告诉他们崖山助拳的喜讯,一面叮嘱不得走漏风声,轮批撤下来休息,只派了少量人员坚持在长城上依然要喊打喊杀,打得“热热闹闹”。这时,王路也命令沙林,将粮食什么的卸下来,给已经有段时间没吃饱饭的山民们开火做饭。
周建平笑得见牙不见眼,走到王路身边,又是叹气又是拍肩膀:“好兄弟,真是好兄弟,这四年上下铺可不是白白睡的。没说的,等我们占据了强蛟半岛后,有什么事,王路你尽管带一句话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砸锅卖铁都要还你今天这个天大的人情。”
王路笑道:“你看你,见外了不是,如果我真需要帮忙,不找你找谁啊。”
王路和周建平又攀谈了一会儿,王路很是关切地问了问渔民们的实力,有没有船只,码头的方位。周建平知无不言,原来强蛟沿海岸线多是养殖用的滩涂,并不是随处可以泊船,最大的码头有两个,一是国华电厂的码头,一是磨盘山码头,其他几处都是小埠头,国华电厂听说已经被毁,如今渔民们的船都停在磨盘山码头。
周建平道:“磨盘山码头在半岛的最北边。如果不能快速攻克这处码头,夺取船只的话,那我们只能说成功了一半。”
王路明白周建平的意思,放跑了渔民们的首领,山民们就算占领了半岛,今后也会时时受到对方的报复。
周建平突然向王路打了个眼色,王路心中一动,当下两人悄悄上了楼,进了周建平的房间,周建平冲着重新躺回床上的女人一瞪眼:“滚出去。”女人忙下了床。光着两条长腿反锁上了门。
周建平侧耳听了听。见其他的首领依然在厅堂高声谈笑,没人发现自己和王路私下谋划,他倒也爽利,张口就道:“老同学。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杀几个人!”
王路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他淡淡地道:“杀谁?”
周建平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渔民的首领,他们那儿有三个船老大做主,你帮我个忙。趁着发起反击的那一天,快速突入磨盘山码头,把那三个老大全杀了,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不,三条船!”
三条人命,换三条船,这绝对是个好买卖,王路终于失却了强做的平静,他的呼吸有点沉重,舔了舔嘴唇道:“为什么让我们动手杀人?你自己不能杀吗?你的手下比我商队的人可要多多了。”
周建平摇了摇头:“我的人再多也没用,你也看见长城上的打斗了,简直就是场笑话。你看着,就算总攻那天他们仗着防弹衣攻破了长城,也不会对对方下杀手的。可是那三个船老大绝不能让他们逃走,要不可真是后患无穷,我的手下顾虑太多,到时候阳奉阴违,反而坏了大事。你的队员人数虽少,但个个精干,手里有自动武器,身上穿着防弹衣,到时候趁着长城被攻克的混乱,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气冲到磨盘山码头,对那三个船老大来个斩首行动,才能永除后患!”
王路沉思了半晌,突然问道:“那三个船老大不是你亲戚?”
周建平直视着王路的眼睛:“老同学,我也不瞒你,他们三人和我都没情分,却和另外几个首领有些亲戚关系。”
王路立刻明白为什么周建平要对三个船老大痛下杀手了,周建平原是山民们共推的临时大首领,他在王路帮助下,攻克了半岛的话,功劳最大,自然今后的话事权也最大。可万一如果三个船老大不死,而是见机不妙投降了山民们的话,他们的船只和手下,立刻会被同是亲戚的山民中的几个首领并吞,周建平其实并不在乎三个船老大驾船逃跑,他担心的反而是三个船老大眼见大势已去识实务就地投降,而这一幕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届时就算打下了强蛟半岛,周建平也只不过是给另外几个首领做了嫁衣裳。
王路突然一笑:“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周建平老脸一红,他的确是打着借刀杀人的念头,反正王路是外人,他的手下动手杀人,这笔仇恨算不到自己头上,反而自己还可以借机安抚一下惊恐的渔民,将失去首领的渔民和船只都拉到自己麾下。
周建平一咬牙:“老同学,我也让不你吃亏,五五开,最后缴获的船只你一半我一半。”
王路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干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错过这个机会,老子光靠商队连一条渔船也赚不到手。”
周建平见把王路拖下了水,长长松了口气,分出一半的船看起来是大手笔,其实这些船还是捏在周建平手里,因为船不是汽车,能开着到处跑,崖山和基地都地处陆地,这船难道还能开上陆地去不成,就连开进鄞江,都是个笑话。
而强蛟半岛上不但有3000吨级的码头,还有一个船舶修造厂,王路就算是分到了船,这船只的使用、停泊、维修,还是要依靠强蛟半岛。更重要的是,王路手里没有人才,驾船出海、修造船只,都是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这样的人才只有自己手下才有。要不然,那基地的老大早就占据了市中心,按理说,也掌控了几个码头和修理厂,可就是因为没有相应的人才,从来没听说过基地开出来大船队过。
王路就是分去了一半船只。这船还是只能停泊在强蛟半岛,王路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就算分些渔货给他,实权依然在周建平手里。
王路和周建平谈妥了大事,两人相视而笑,都认为自己在这场见不得人的交易中占了便宜。
这晚,崖山的商队被安置到一个小罐头加工厂,厂子虽小,但停车场却蛮大,能容纳得下车队。王路在门口送别周建平后。回到了临时充做卧室的厂办公室。
商队的所有成员都在,王路才一进门,卢锴已经嚷嚷起来:“王叔叔,亏了亏了。这趟生意做亏了。咱们给的粮食和防弹衣。正是他们这些乡巴佬最需要的东西,你就换了点新粮和盐巴,这也太亏了。”
这话。还只有卢锴说得,这小子说话一向没大没小,根本不在意,刚才这笔生意,是由王路主持达成的,说这笔生意亏了,那不是当众打王路的脸嘛。
好在王路知道卢锴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只是问李咏道:“安全吗?”
李咏点了点头:“厂门外有两个看守,除此就没有别人了。”
王路笑了笑,这才对卢锴道:“你一定觉得我刚才做的这笔生意,活脱脱是冤大头?其实真说起来,咱们可是占足便宜了,给周建平他们的粮食,原本就是从尚田镇交换来的陈粮,这粮食要不赶紧脱手,积在我们手里不仅占地方,还得担心保质问题。如今这伙子山民欢天喜地接了手,用明年的新粮换,里外里我们的利润可是四倍以上。再说防弹衣,那仅仅是租用一下,以强蛟半岛上那些渔民的火力,并不会有大的损坏,换来的却是一个稳定的盐源。盐这玩意儿虽然不起眼,却是人人天天都离不得的,甬港人有句老话,三天不吃咸下饭脚骨就要酸汪汪,缺少粮食咱们还能瓜菜代,没有盐几天下来人就垮了。”
王路一挥手:“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在乎这些物资,我看重的是强蛟半岛的这处特殊的港口地理bsp;“我们今后的商队想越走越远,生意越做越大,用丧尸拉车早晚是要被淘汰的。甬港原本就是我国最早的海港之一,大运河、海港,联通着内陆和沿海地区,我们不发挥海洋运输的优势,那可不是傻了吗?占据强蛟半岛,我们就有了一个出海口,这才是这笔生意中我们最大的收获。”
卢锴挠了挠头:“啊呀,王叔叔说得有道理,咱们拿出些陈米就能换个港口,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暴利了。”
王路看到王比安动了动唇,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他点了点王比安:“王比安,你想说什么?说来听听,你现在的身份不是我儿子,而是商队的一员,你和大家一样都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王比安道:“嗯,是这样的,我有点不明白,说到出海口,我们鄞江以前就有啊,鄞江不是通甬江的吗?沿着甬江我们也能出海啊。”
王路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沿甬江也能出海,可你忘了,甬江出海口有个千年雄关镇海招宝山。自唐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明代抗倭、清代抗法国远征舰队,都是在招宝山下打的。而如今咱们的老熟人11号作战方案的要点守卫部队就把持在那儿!这支部队现在与我们的关系非常微妙,如果家园的部队真是如我们以前猜测的那样是他们出手救了的话,他们是敌人的可能性更多过是朋友。从甬江出海,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拦截我们。所以我们不能仅仅依靠甬江这个出海口,强蛟半岛是象山港bsp;王路顿了顿道:“此外,还有一个关健就是我们没有海运和造船维修的人才,崖山没有,基地王桥那儿也没有,但强蛟的渔民却是积年的老水手,甚至还有懂修造船的技术工人,这些也是金不换的宝贵财富。”
在场的众人听了人人意动,崖山如今生产的物资还没有丰富到需要uo海运做生意,但是,这是一步立足长远的棋子。商队这次出行,正好遇上山民和渔民争夺强蛟半岛,如果这时不插手进去,那可真是天予不取反受其纠了。
大家心中明白,商队这次前来的时间节点真可谓妙不可言,无论是以前渔民占据着半岛,还是山民攻克半岛以后,商队前来接触的话,搞不好人家关着门睬都不睬你,如今周建平一伙人开门揖盗,甚至付出相当代价请崖山帮忙,这才是真正的天上掉馅饼做梦都笑醒的美事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九章 爪牙初露章
王路拍了拍手:“我这儿还有一笔好买卖。”便将自己和周建平私下突袭船老大瓜分船只的密谋说了,他的话音刚落,房间里一片叫好声,就连王伯民这样的本份人都连声道王队长这次做了笔好买卖。
这当然是笔好买卖,帮助周建平等人打下强蛟半岛,控制权依然在人家手里,崖山虽然可以凭借这次的人情进行正常的商业活动,但对强蛟内政的影响力并不大。话说难听点,如果有一天周建平突然翻脸了,崖山一点制衡的措施都没有。除非在长城上发动一场硬攻,而那时的一战,肯定不可能像如今这样“温柔”了,不付出重大牺牲,是拿不下强蛟的。但分到手一半船只后,崖山理所当然派员过来,就成了扎在强蛟半岛上的一枚钉子。
杀其人,占其所有,睡他的老婆女儿--嗯,这后面一条算了,在王路心中,这样的生活,才是末世里最正常不过的情景啊。原来侦探里所谓的犯罪的快感是真实存在的啊,那种无视规则,肆意践踏旧世界的条条框框,的确让人心跳加速,兴奋异常。王路自从带着家人沦入末世来,其实行事多有底线,甚至称得上迂腐两字,直到今天他才露出爪牙,任意妄为。也许离开了崖山,没有陈薇在身边,他才敢如此彻底地放纵自己。
王路对同样脸带兴奋跃跃欲试的众人道:“突袭渔民们的船老大,是我和周建平私下的交易。大家在正式行动之前,还是要小心不要走漏了风声。”
大伙儿自然是一迭声称是,王路转向唐慧道:“唐医生,和尚田镇联络租用大型机械的事,要不麻烦你跑一趟?”
唐慧干脆利落地一口就答应了,她道:“咱们那些机械平时也难得派上用场,堆在仓库里生锈呢,租用一下就能换些好东西来,就算是一向保守的谢主任也肯定乐意。王队长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这件事办好。”
王路却摇了摇头:“不。唐医生。租用机械的事绝对不能太早办成,一星期,一定要在7天后总攻发起的当天,将机械运到。绝对不能提早!”
唐慧一怔。但她看着王路的眼睛。却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她迟疑道:“一定是7天后吗?不能早也不能迟?”
王路重重点点头:“没错!记住,到时候周建平会派人跟着你一起回尚田镇。这桩交易为了卖人情,我们商队并不打算插手,所以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证这批攻长城用的机械,在7天后才能运抵强蛟前线!”
唐慧思索了片刻,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她口里说着明白,其实心里并不明白,王路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显然尚田镇在这笔交易中只会占便宜不会受损失,机械早两天晚两天到位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如今交通线处处是障碍,运送大型机械极不方便,随便找点借口,就能把时间耽误下来。
一夜无事,次日,周建平果然前来和王路谈从尚田租用机械的事,王路便将唐慧介绍给他,特别言明唐慧是尚田镇的人,一应事宜都可以uo她联系,至于崖山商队嘛,“为了下星期的总攻,我们要做不少准备,这事儿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参与,只能交给你们双方自己办了,不好意思,老同学,我只能帮到这儿了。”王路颇为歉意地道。
周建平忙道:“这算什么话,你把唐医生介绍给我,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这就派几个人和唐医生一起回尚田镇。”
强蛟半岛长城战线上,山民们正在紧锣密鼓准备着等尚田镇大型机械到位后,发起一场绝地大总攻,而渔民们却毫无所知,在他们眼中,除了山民们的进攻力度有点减弱外,其他并无异常,照样每天在前线上双方吼得惊天动地,手里的冷兵器却挥舞得无精打彩,各式烟花爆竹也不时在长城上炸响,但最多只是薰对方一脸的黑灰。
这天中午,长城的一处敌楼里,几个渔民面对着一脸盆的白蟹,个个愁眉苦脸,这白蟹只只都有巴掌大,要是在以往的酒店里,少说也要7、80元一斤,可现在,渔民们看着肥壮的蟹,却像看毒药一样。没错,无论是谁,连吃了一个星期的白蟹,再好吃的美味,都成了毒药。
有个渔民看了看手里的一块糯米饭团又看了看蟹,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筷子往脸盆上一扔:“又是蟹,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这几天连着吃这个,我都已经拉肚子了。”他摊看着手上的糯米团,“每餐就只有这一小块加了盐和醋的糯米,谁还有力气和那些山里佬打架啊。”
旁边一人叹了口气:“咱们守长城的能吃到糯米算好的了,后面的老人和女人只能天天啃蔬菜,人走路都打飘。唉,没办法,山里佬太毒了,偷偷摸摸一把火烧了咱们的粮仓,要不然这些王八蛋哪里打得过我们?”
“唉,算了,大家忍了忍,听说山里佬的粮库也走水被烧了,他们也没多少粮食,这场仗再撑一段时间,就能结束了。”
众人纷纷附和,因为这几天,山里佬的进攻力度的确减轻了不少,有时打不了几个回合居然转身就逃了。果然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饭吃,还打个屁啊。
这时,长城上的守卫咣咣敲起锣来:“山里佬来了,山里佬又来了!”
众渔民一把将手里的糯米团塞嘴里,戴上头盔,拿着武器就冲上了长城。
果然,长城脚下,一伙山里佬抬着长竹梯乌糟糟拥了过来,毫无队形可言,进入百米范围后,长城上的渔民开始用弩射击。只是因为专用弩箭不多,如今的弩箭都是金属头配上木杆子,这样的箭太轻,海边风大,一吹,就偏离了射击方向,打在山里佬举着的竹盾上,一点影响都没有。
进入50米范围后,几把自制的竹弓也加入了射击,因为使用了偏心轮。这竹弓倒也射得像模像样。因为是抛射,终于有箭支越过竹盾,射到了人群里,顿时山里佬里传出一阵“贼儿子”、“娘希匹”、“中生胚”等粗鲁的骂声。还有人叫骂着“林家的老三。我和你老爸是10多年的朋友。你小子敢射我,等我上来要你好看”,长城上的渔民也不甘示弱。同样骂得唾沫横飞,有人还开始扔石头和板砖,砸在竹盾上劈里啪啦响,不时有人被砸得哇哇叫。
竹梯终于架上了长城,因为上面带着钩子,钩住墙垛后,上面的渔民一时难以解开,但渔民们也不急,举着棍棒就守候在城垛旁,只等梯子后的山民一露头,就乱棍齐下,就算对方戴着全封闭式的摩托车头盔,也非打得他晕头转向掉下梯子不可。
果然,山民们抓着晃晃悠悠的竹梯子爬了上来,刚探出头,渔民们就发一声喊,有人举着棍乱敲脑袋,有人拿着叉子探出身捅胸口,想将他捅下去,山民一手扶梯,一手举着根棍子乱挥还击。
正乱成一团时,一处竹梯上,突然有人大吼一声,顶着满脑门的乱棍,也不还手,咬着牙拼命往上爬,他居然没带防身的兵器,两手空空,爬得极为利索,硬是顶着渔民们敲木鱼一样的乱棍,翻上了城墙。上了城墙后,他也不前进,就守在垛口边,用肉身挡着四周雨点般的打击。同一时间,他护卫的垛口后面的竹梯上,又接连冒出两条灵活的身影,他们一翻进城墙,就向前面那个战士扔过来一把长砍刀,三人汇合在一处,齐齐发一声喊,如下山乳虎般,向渔民们冲去。
渔民们措手不及,一下子被砍倒好几个人,不过,被砍的人员虽然身上疼痛,却没流血,仔细一瞧,那三人虽然用的武器是长砍刀,却是没开刃的,砸得痛人,却不伤人致命。渔民们松了口气,只要不坏了“规矩”,怎么打都可以,当下站得远远的,只用长兵器乱挥,不让那三人靠近自己。但也有人不服气的,也换了没开刃的刀斧,上来相打,其中一人居然拿着一把藏刀,嗷嗷叫着冲上来。还没想到那三人个子不高,人也并不强壮,但配合却极灵活,三人中一人挥刀拒敌,一人拦住别的渔民相帮,一人却抽冷子专攻挥藏刀者的下三路,其中一刀背砸在挥藏刀渔民的小腿骨上,痛得他尖叫着抱着腿一屁股坐倒在地。
三人抱成团在长城上横冲直撞,打倒了不少渔民,可自己也挨了不少家伙,有个渔民被打出了火气,一扬手扔出一块板砖,将其中一人的头盔有机玻璃面罩砸了个粉碎。被砸碎头盔的那人大叫道:“卢锴,不行了,不能陪你玩了,咱们撤!”
三人齐齐向城垛冲去,后面的渔民倒也不追杀,打了这半天,那小块糯米早就消化完了,肚子扁扁,浑身无力,能节省点力气就节省点。三人爬上城垛,却也不爬竹梯,身子一跃,跳到了紧挨着长城的一棵树上,抱着树干,出溜一下就滑了下去。
这时,山民们的攻打告了一个段落,揉着身上的伤痛,依然在叫骂声中,扛着竹梯回撤,那登上长城的三个勇士也混杂在其中。脱离了长城上渔民的远程武器打击范围后,那个被砸碎了面罩的人才将头盔摘了下来,“他妈的,好险,差点就把面罩给砸穿了。”这人正是谢健。
旁边一个个子稍矮的也摘下了头盔,却是王比安,他嘴里也抽着冷气,虽然身上穿着防弹衣,但背上挨的几下板砖还是震得胸口发闷。第三个人一样摘下了头盔透气,却是卢锴,他却是一脸兴奋:“谢健,你胆子也太小了,这算啥呀,我们崖山以前火拼基地时,那可是真刀真枪,连火箭弹都用上了。”
谢健翻了个白眼:“王叔叔只是让我们来观察一下防弹衣抵御冷兵器的效果,原本让那些山民穿着防弹衣冲锋一次就行了。是卢锴你非说想亲自体验一下,拉着我和王比安一起上长城混战。你只顾着玩得痛快,要是不小心把我们装备了防弹衣的秘密给提前泄露了,看王叔叔怎么收拾你。”
卢锴耸了耸肩:“当时如果提前暴露了我们身上的防弹衣,那干脆就直接冲进去好了,你在长城上也应该发现了,那群渔民其实警惕性并不高,我们三个孩子就能打他们一大片了。”
谢健瞪着眼睛道:“卢锴,你可别乱来,打乱了王叔叔的部署……”
卢锴嘿了一声:“王叔叔长。王叔叔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咱们崖山的人呢,你可别忘了你从尚田镇出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才几天啊,少在这里摆谱教训我。”
眼见两人居然要吵起来,王比安忙劝架。拉着卢锴说找王路汇报是正经。卢锴一甩手:“你自己找你老爸汇报好了。”说着扬长而去。
王比安喊了几声没喊回卢锴。只得拉着谢健去找王路。
卢锴漫无目的地在山民们之间晃荡着,如今山民都已经认识了崖山的人,不少人和他打着招呼。卢锴懒洋洋地胡乱回着,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到山民中有个陌生人,忙凑上前去:“这位大哥,我是崖山的卢锴。”那汉子笑道:“认识认识,你刚才在长城上打得真结棍,不过你们不用这样冒险的,反正过几天就反攻了,不小心弄伤身子可不划算了。”卢锴大大咧咧道:“没事儿,我有防弹衣。对了,大哥,你在这一带讨生活,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嗯,她可能会一个人行走,但也可能带着两个小娃娃。”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头,摊开,却是一张在a4纸上黑白打印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正是郑佳希。这照片,却是卢锴从自己手机里找到,并用一台激光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因为是打在a4纸上,清晰度没有照片高。
那汉子接过打印纸,兜着阳光看了看,摇了摇头,“没见过。”
卢锴急道:“大哥,你再瞧仔细点,好好想想。”
汉子依然摇了摇头:“如今这世道到处是丧尸,我要是在外面看到过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还带着更小的孩子的话,一定会记得。”他看了看卢锴:“是你妹妹?唉,小伙子,你妹妹如果走失了的话,你这样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不说遍地的丧尸智尸,如果遇上一些心肠歹毒的……”
卢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打印纸:“你不用说了,佳希她一定活着,一定!”
他怒气冲冲挤进人群,不一会儿,又找到一个不相识的山民,再次掏出打印纸询问起来,然而,几句对话后,他的脸上依然浓浓的是失望。
从罗蒙,到尚田,一直到强蛟,卢锴拿着这张打印纸问过无数的人,甚至连唐慧那儿也问过。遗憾的是,唐慧告诉他,尚田镇粮库的幸存者根本不出那条鸿沟,就连谢健也只在四周一两公里范围内活动,从来没见过类似的小姑娘。
卢锴原本想着,周建平等人手下的山民们来自各个定居点,分布较广,也许会有郑佳希的踪影,可没想到,一路问下来,依然毫无音讯。
卢锴越焦虑,心情就越差,刚才他冒险亲自上长城和渔民们拼杀,倒有大半是为了发泄心里的郁闷,却没想到连累了王比安和谢健,卢锴虽然有点内疚,但他拉不下脸来道歉,反而和谢健闹僵了。
卢锴抬头仰望天空,佳希,你究竟在哪里啊。空中的云低沉沉的,旁边一个山民嘟囔道:“起风了,看样子要下大雨。”
王比安和谢健跑到商队所在的小楼时,雨下了起来,一阵大一阵小,两人的防弹衣都有些淋湿,谢健心痛得忙把防弹衣脱了下来,这防弹化纤碰着水后,防弹效果就差了。
王比安和谢健找到王路后,将防弹衣的表现说了一番,王路没想到三个孩子居然胆大包天亲自冲上了城墙,不过也因此获得了渔民第一手战斗资料,所以他也没多责怪王比安,看起来,在渔民们战斗意志薄弱的情况下,装备防弹衣的山民们的确有望全面压制对方,当然,这后面,缺不了自己的暗中一击。
让王比安和谢健下去后,封海齐陪着周建平匆匆而来,撑着伞的周建平半边身子都湿了,他远远就嚷嚷道:“见鬼,这雨下得好大,不知会不会耽误尚田镇那头大型机械的运输?”
王路扔给周建平一条干毛巾:“用不着担心,你用柴油交换尚田镇的大型机械,唐慧在给机械加满油后,今天中午已经出发了。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施工机械该用平板车运送的,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履带前进了,这履带不比轮子,就算在高速上走得也比较慢,更何况还要不时清理挡路的车辆残骸,速度自然快不起来。不过我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到强蛟了,车辆修整一下,正好在明天傍晚发起总攻。不多不少,离我们制定计划时,正好7天。”(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章 分而治之
王路提起柴油,周建平就有些心痛,那可是整整5吨柴油啊,是周建平以前从一座加油站里搜刮来的,一直藏着舍不得用,想着以后如果能弄到几条渔船的话,有这些柴油就能驾船出海打渔。可没想到,尚田镇的谢主任这样贪婪,虽然答应了租给自己6辆铲车、挖掘机,可开价就是要分渔船,那渔船就被王路分走了一半,自己兜里剩下的哪里舍得拿出来,好说歹说,最后说定了以5吨柴油做租金,不过这些施工机械从尚田开到强蛟的油费,都要周建平掏腰包--这尚田的谢主任,当真是刻薄得紧。
但周建平的心情很快转好了,他斜瞟了王路一眼,等明晚总攻击之后,强蛟半岛就是他的了,虽说要分王路一半的渔船,但这船王路又无法带到崖山去,总还是要停在码头上,就算崖山派几个人来管着,可这是自己的地头,天长日久,自己有的是办法处理这批人。就算是给王路留点脸面,不对这些人下杀手,可县官不如现管,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向自己低头。而对内,又可以借王路的这面大旗,压服岛内的有歪心思的家伙,自己这一股人原人数就最多,势力最强,假以时日,全面掌控崖山半岛并不是句空话。
周建平想着想着,脸上情不自禁带上笑来,连王路招呼他都没注意,直到王路推了他一下,才惊醒过来:“啊,什么事?”
王路压低嗓子道:“明晚总攻前,我会安排好人手,照你吩咐的去做那件事……明天要是没什么事,你尽量不要来找我,以免被别人看出什么不妥来。”
周建平连连点头:“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王路,你尽管放手去做,老哥绝不忘你这次的恩情。”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这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吹得树枝哗哗响,周建平看了眼窗外:“糟糕。看样子是台风来了。”
王路一皱眉:“我也觉得这阵风雨来得有的点古怪,没想到是台风。”
周建平点点头:“虽然如今没有气象预报,但我从小长在宁海。这绝对是台风,只不过看不出何时登陆,风眼中心是不是就在我们甬港市,但明后天有大风大雨是肯定的。”
王路脸色沉重:“那这总攻击……”
周建平一挥手:“仍旧照原计划举行。这风雨正好掩护我们大型机械的行动,这可真叫天助我也。”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这才分头行事。
送走了周建平,王路抬着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在心中苦笑,自己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突然跑来一股台风,这下横生变数,甚至危及到生命,只是这一切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不然,过了明晚,整个强蛟半岛都归周建平所有。自己可真成了练嫁衣神功的傻子了。
不知何时,封海齐站在了王路声后,陪着他一起看着外面的大雨,院子里的大车早就罩上了雨布。李咏和丁伟带着丧尸正在往车上多加几股绳子捆绑固定,丧尸们做得有板有眼。
封海齐叹了口气:“原咱们等的是月底月圆时的大潮水。可没想到如今又多了一股台风,这天大潮加台风,海浪的威力可是增加了好几倍,这样的天气,连大型船只都要进港避风,咱们这行动……”
王路脸色铁青,紧握双拳,断然道:“行动按时进行,虽然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总不能稍有挫折就退缩不前,咱们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
王路大步走回厅中央,翻开了一张地图,这地图正是强蛟镇的地图,王路借口需要了解半岛的地形,由周建平特意送来的,这地图可比王路原用树枝胡乱划的要精确不知多少倍。
王路一点地图:“老封,你看,我们原打算在总攻发起之时,利用月圆之时的天大潮,从西店镇的双山下海,横渡狮子口海峡,直接就在35公里外的磨盘山码头登陆。因为当天是大潮水,轻易就能越过原是天险的滩涂,打半岛上的渔民们一个措手不及,第一时间将所有渔船和渔老大掌握在手里。这利用天大潮度过海峡天险的招术在军事史上并不新鲜,当年国姓爷郑成功打台湾荷兰佬,就是利用大潮水从鹿耳门内海登陆,我王路只不过是以古人为师罢了。”
“周建平让我把所有的渔老大全杀了,嘿嘿,他想拿我当枪使,我要是真杀了渔老大们,那和他们沾亲带故的都成了我们崖山的仇人,我们以后又如何在强蛟半岛立足?周建平这混蛋,自己当好人,让我背黑锅,哪有这样的便宜事!我不但不能杀渔老大们,而且必须在乱军之中将他们俘虏并保护起来,免得周建平在背后捣鬼,不放心我,自己派出人手悄悄向渔老大们下黑手。”
“渔老大们不能死,还得活得好好的,他们不是讲究亲戚朋友情谊互相之间不忍杀来杀去吗?好,那我王路就来当个大大的和事佬,等总攻结束后,我将那三个渔老大完完整整地交还回去,让他们依旧成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相处,那些渔老大就算成不了名义上的首领,但那些渔民肯定信服他们,依然需要几个老大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样一来,这强蛟半岛上,山民和渔民互相合作又彼此提防,两方都需要外部势力--也就是我们崖山的支持,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以超然的身份,实际上却牢牢控制着强蛟半岛。无论是山民还是渔民,都得争相讨好我们。”
“尤其是那些渔老大,如果让他们知道周建平曾经想暗中杀了他们,肯定对周建平恨之入骨,对我们崖山俘虏了他们又给他们自由感恩戴德,更因为在今后的强蛟半岛权利结构中处于弱势,不得不紧紧抱住我们的大腿。到那个时候,我又怎么会在乎周建平许诺我的半支船队--哼哼。整支船队以及渔民、船厂,都几乎掌握在我们崖山手里。周建平就算名义上能成为强蛟的大首领,但实惠却让我王路得了。”
周建平看着王路越说越兴奋,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双手无意识地比划着,口水四溅,只是淡淡地听着,并不插话。
王路此举,其实并不新鲜。只不过分而治之四个字而已。
这是老牌帝国主义玩烂了却又是非常管用的招数,像牛牛国,以前没少玩这一招,将独立后的殖民地坑得找不着北,基上可以说这星球上一半以上的战争。都是当年牛牛玩分而治之这把戏留下的“遗产”。在苦逼的中东,甚至有句话说如果你走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那你骂牛牛绝没有错,这块石头绝对是他们摆在那儿的。
其实种花家也被牛牛坑过,藏南这块就是最大的心病。种花家后来也发现分而治之的好处来,当然那也是交了非常昂贵的学费的,南方的猴子国在种花家帮助下统一就是一大败笔。早知道猴子们翻脸不认人,叫嚣什么木棉花开处都是他们的领土,就应该像处理棒子国一样给划道三八线,分个南北猴子国分而治之。
王路这个伪军迷。以前就喜欢到处跑军事论坛,发些自以为是的帖子,其中就有假想过将猴子国一分两半后种花家会捞到哪些好处的帖子,这次遇到强蛟半岛这复杂的形势。立刻想到了“分而治之”这一招。
而这一招的关键,就是既要打击渔民。又要打而不死,暗中扶持三位船老大。如果船老大死了,无论是死在王路手里还是周建平手里,那这一招就玩不了啦。所以王路一定要抢在周建平前面,甘冒大险,将渔船和船老大都控制在自己手心里。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王路刻意让唐慧出面,押后七天才将大型机械运到,原等得就是月底天大潮,可没想到,突如其来一股台风凑热闹。崖山虽然有气象台,但也只是预测一下二三天内的天气,哪里能观察得到台风的运行轨迹,这非要气象云图才能办到。
封海齐叹了口气:“王路啊,这台风的威力可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你看……”
王路轻轻的,却是确凿无疑地摇了摇头:“老封,你不要劝我了,不要说是台风了,就算是天下下刀子,这次行动也得照原定计划进行。”他缓了缓:“不过,参与人员调整一下,就我、李咏、丁伟参加行动,你知道,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胡闹!”封海齐喝呵斥道:“虽然你们体质与常人不同,可也一样是血肉之躯,又不是超人,到了海里,一个浪头拍过来,摔到礁石上,跟石头砸鸡蛋一个样!不行,这次行动必须取消!王路,我知道你急于想要个出海口,但是如果你把命丢在这强蛟半岛上,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路道:“老封,你别急啊,我想过了,因为有这台风在,我们不能在双山下海了,我打算从上游的东岙下海,借助潮水的流向,冲滩下游的磨盘山。台风时风浪虽大,但有一处却是平静的,那就是台风眼。我向你保证,如果风浪的确太大,我绝不冒险,但如果时机凑巧,总攻发起时,正好是台风登陆,我们处于台风眼中,那危险性就小多了。”
封海齐见劝阻不了王路,知道他的赌徒心性又发作了,拿自己的命去搏一个出海口,自己除非把他绑起来,要不这家伙是无论如何不听劝的,只得叹了口气:“我也要参加行动。你不要拿保护王比安来当借口,有王伯民、卢锴他们在,也没什么不开眼的人会对我们商队下手。”
王路迟疑了一下:“行。”
封海齐叹了口气:“你啊,唉,该说你什么好。”
王路苦笑道:“老封,我又不什么经天纬地的绝世之才,要不拿自己的命豁出去干,哪里挣得下如今的家当?咱们这次行商,明着轻松,暗里危机重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对这次行动的成功我自觉有八成的把握。”
封海齐还是摇了摇头。迟疑了半晌道:“你的那位老同学,真的让你这样不放心?你知道,同学情谊有时候还是管点用的,凭着这次我们无私相助,再加上今后通过商队互通有无,强蛟半岛也不是不能为我所用。”
王路挠了挠头:“老封啊,这样幼稚的话以前要是从我嘴里冒出来不希奇,怎么你今天也说这样的话?靠山山倒,靠河河干啊。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他顿了顿:“我跟你说一件以前的小事,你听了,就知道周建平此人值不值得托以重任了。”
王路上了大学后,喝酒抽烟泡妞。那是必备功课,其中抽烟,就是被周建平怂恿着学会的。周建平手头紧,舍不得掏自己的腰包买烟,但同一个寝室的哥们,自己抽烟时,总要分几支。所以他鼓动王路抽烟,自己也可以落几支烟抽抽。对此,王路是并不在意的,他虽然会抽烟。可没瘾,只是抽着在女生面前摆谱,一包烟买来,倒有大半包是分给同学们抽了。自然,周建平抽得最多。
有一天。王路突然心血来潮,买了包万宝路,原因是以前多抽上游,红山茶,难得抽根洋烟,回到寝室后,自然又给同学们散了一圈,剩下的王路就小心放在了抽屉里,打算过几天再抽。没想到接下来事儿忙,王路忘了烟的事儿,等一星期后,再打开抽屉,却发现烟盒儿空了。王路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周建平悄悄抽了自己的烟,这厮以前也不经自己同意取过烟,只不过这次有些过份,万宝路价格贵太多了,而且当时剩下了大半包,王路自己就有些心痛,不咸不淡说了周建平几句。
过了几天,王路又买了包,依然是在寝室里散了一圈放抽屉里,第二天,王路打开抽屉,却看到一包烟都泡在了水里。周建平忙向王路道歉,说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杯,这水沿着书桌面板上的裂缝,漏到桌子里了。此前,寝室里也发生过水杯翻倒淋湿书桌里的书杂物的例子。但王路知道这泡在水里的烟,绝不是疏忽,原因很简单,因为连烟盒里也都是水,分明是有人拿着水杯往里倒水。
王路细细回忆了过往,然后对封海齐一摊手:“这事儿用不着猜,我就知道是周建平干的,就因为他前次偷我的万宝路,被我当众说了两句,所以怀恨在心,明里不说,暗里下手。这样的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就凭什么同学情谊,就把强蛟半岛放在他手里?这强蛟半岛依山靠海,进可攻退可守,是不下于崖山的宝地,山民和渔民的总人口也不在我们崖山基地联盟之下,假以时日,他们发展得肯定比我们好,到那时,强蛟半岛搞不好就成了我们的大敌。那时候如果我们再想收拾他们,可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所以,这个险,我不得不冒,必须冒!”
到了次日,雨越发大了,狂风刮得树枝断裂,草团满地走,偶尔间还能听到瓦片从屋顶刮落打碎的声音。海塘上,数米高的海浪重重拍打在堤岸上,卷起千堆雪,幸运的是,这强蛟半岛就处于象山港底部,风浪相对小一点,只是就算如此,这风浪也已经不是人力能抗衡的。海边抗台风却和长江上抗洪水不同,那是没法用人力垫沙包的,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撤字,谁要敢呆在大堤上,只一个浪头就能卷得人没影子。
长城上,渔民们个个身穿雨衣,手持武器坚守着,这样的狂风暴雨,一些烟花爆竹是用不了了,但是山民们的攻击力度也减弱了不少,毕竟仰攻时大雨正好打在头盔上,看都看不清,更不要说拼杀了。到了夜间,长城的敌楼里点燃了几堆篝火,浇上了汽油助燃,倒也在雨夜里勉强为防守的众人提供了点亮度。
长城的墙垛后,一个渔民打了个哆嗦,虽然说穿着雨衣,但这样大的风雨,早就从雨衣的夹缝里灌了进来,将全身都打湿了。只是那渔民长年在远洋上作业,遇到的巨浪不比这台风弱,已经习惯了这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好歹现在是脚踏实地,可比茫茫大海上孤聆聆飘荡的渔船要安全多了。
渔民努力在雨中睁大双眼,只是看到的长城外都是白茫茫一片,山民们在晚饭前的最后一次攻击后,就停止了进攻--或者说骚扰,看起来台风对他们的影响一样大,山民们已经无力发动强有力的攻势了。
城垛后的渔民正想着是不是回敌楼,把雨鞋里的水倒出来,突然顿住了身子--他隐隐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那不是风声,不是雨声,也不是海浪拍岸的涛声,而是一种似乎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相比自然的声音,那声音非常稳定,几乎没什么变化。;
第七百五十一章 海洋之子
那是一种低沉的轰隆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渔民有些不安,问旁边一个兄弟:“喂,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旁边的同伴侧耳听了听,干脆摘下了头盔,掀起雨衣的头盖,暴露在雨中细细听了听:“好像……是有声音!那个……是发动机声音,没错,是发动机的声音!”
两个渔民对视了一眼:“我操,这些山民真不死心痒ww。这样大的雨还开着车子来进攻。”以前也11止山民借着縰滴平台,进攻长城的例子,但在被渔民用燃烧瓶烧了两辆车子后,他们就心痛得蛌沽苏庖弧盎械化”进攻方式v徊还今天下暴雨,燃烧瓶不好用,山民们故施重技2籷iguài。
其中一个渔民咣咣敲起铜锣来,立刻,正在敌楼里避雨休息的众渔民们在头目们的吆喝声中,个个骂骂咧咧跑上了城垛后。
渔民们个个怒气冲冲,决定等会下手时力道重一点,给这些蟑螂一样影响他们休息的山民们一个教训。
发动机声越来越近,甚至能感受到城墙轻微在震动,有渔民皱起了眉,这来的是什么车?重量挺沉的,不像普通的货车。
突然,有个渔民怪叫一声:“看那儿!”
白茫茫的雨帘中,突然冒出一头钢铁怪兽,它的两条沉重的履带在地面上缓缓压过来,前头高举着一个铁斗,正是一辆大型铲车!
有眼尖的渔民一眼看到。铲车斗里,蹲着好几条身影:“铲斗里有人!有人!”
那铲车高高举着铲斗,并不比城墙矮多少,可以想见,如果让铲车靠过来,铲斗里的山民们只要轻轻一个跨步,就能跳上城墙。
长城上的几个小头目知道,今晚这次打斗可不能轻易了了,他们吼道:“他妈的,这帮山里家伙玩真的了。等会儿下手重一点。打伤打残了也没关系!”
这时,已经有渔民开始射箭和扔砖块,但都被铲斗给挡住了,只砸出几声丁当声就落了下来。有小头上嚷道:“放近了打。放到城墙上打。这些山里佬都是胆小鬼。下了铲斗就腿软了!”
铲车虽然行进得慢,但那是和汽车比,在渔民们的叫嚷声中。不一会儿那铲车就靠上了城墙,铲斗缓缓倾转,稳稳靠在了城垛上,只听得一声大喝,铲斗里10来个人猛冲了出来,只见他们个个头顶钢盔,身穿雨衣,手里举的却是木棍。
没错,是木棍,打得人痛,却打不死人的木棍。
渔民们先松了口气,看起来,这帮山里佬还是顾念着亲戚情份,不想闹出人命来。
渔民们也不甘示弱,迎了上去,各举武器,向山民们身上打去,自然,手下也留了几分力道,但是,他们很快就惊讶地发现,这些以往相对来说胆子较小的山民们,今晚却不知吃了什么枪药,这刀背斧柄砸在身上只是闷哼一声,继续挺身和自己相斗,虽然他们的棍子打在有着简易防护的自己身上同样并不会致命,但也挺痛的。
城墙上山民和渔民顿时打成了一团,虽然山民只有10来个,却并不落下风,反而越打越勇,这时,有渔民嚷道:“不好了,那铲车又铲了人上来!”果然,那铲车将第一批人员送上城墙后,就降落了铲斗,将长城下早就做好准备的又一批山民送了上来。
一看对方源源不断送上生力军,长城上的渔民小头目急了,他一咬牙,决定给这些山里佬一些厉害瞧瞧,他举起长刀,不再用刀背,而是用刀刃,向眼前的一个山民砍去--自然,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落刀处是对方的胳膊,虽然能伤人,会见血,但绝对死不了人。他甚至在落刀前,还大叫了一声以示提醒:“他妈的,吃老子一刀!”
这一刀,只一闪,就砍破了那山民的外罩的雨衣,端端正正砍中上臂,那渔民小头目就等着对方因伤了胳膊而惨叫,然而,刀锋所及之处,却是隐隐有股阻力,根本不是砍在上的感觉,他正觉得奇怪,那名硬挨了一刀的山民却已经挺身而上,一棍子,结结实实打在自己头盔没有遮挡的脖子上。
山民头一晕,一口气没上来,脚一软,扑倒在地,总算有些清楚,吼出半句:“小心,他们穿着盔甲……”
其实山民们身上有古怪,其他的渔民早就已经发觉了,雨衣下不知穿了什么盔甲,居然打到现在一直硬打硬挨,渔民们嚷嚷道:“小娘养的,以为穿了盔甲就不怕打了,弟兄们,上真家伙啊!”
当下渔民们纷纷挺着刀刃枪头,砍的砍戳的戳,虽然招呼的都是手脚四肢等不伤命之处,但下手却极猛,因为就耽误了这一会儿功夫,铲车已经送上来了三批人,而更多的竹梯已经加上了墙垛,不知有多少山民在往上爬,如果不赶紧把这一批穿着盔甲的山民赶下去,这段长城可就险了。
然而面对渔民手中锋利的刀枪,穿着“盔甲”的这批山民们居然毫不闪避,甚至故意贴身攻击,摆出宁肯挨一刀一枪,也要趁机打一棍的架势。几乎是同时,山民们的棍子和渔民们的刀枪,都击到了对方身上,只听见长城上一片惨叫声,然而这叫声清一色都是渔民发出的,山民们明明受了更严重的伤害,雨衣上被砍捅出了一个个破洞,却无一人失声大叫,只是偶尔有人因为背上挨了沉沉一斧,而发出闷哼。
就是再傻再不开眼的人也知道山民们身上的盔甲有古怪,有渔民怀疑那山民身上穿着厚重的金属盔甲,要不绝不可挡得住如此用力的砍击,但是看山民们灵活的身手。以及刀枪砍戮上去的声音,却分明不像是金属盔甲,甚至连铝片盔甲也不像。一个渔民终于忍不住,抓过一把火药枪,冲着正挥舞着木棍向自己冲来的一个山民扣下了扳机,乒,雨夜中闪起一道火光,那枪口几乎是顶着山民的胸口发射。
山民的身体一顿,后退了半步,然后。又顿住了。他往身上摸了一把,咳嗽了两声:“,真开枪啊!”他干脆扔下木棍,冲到还在发怔的渔民身旁。一矮身就对方抱了起来。吐起开声。嘿一下,就将那开枪的渔民扔到城墙下。
“丧尸!是丧尸!”渔民们突然炸开了锅,但立刻有人嚷道:“不是丧尸。他会说话,是智尸!”
正在乱成一团时,这段城墙上的小头目终于醒悟过来,他明白,山民们不可能指挥这样多的智尸效力,要不然,强蛟半岛早就被他们攻下来了,他毕竟以前在私营企业打过工,有些见识,脱口而出道:“防弹衣,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开枪,快开枪,把那几把五六式拿出来!开枪!”
哒哒哒,五六半自动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山民倒下了,但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捂着中枪处叫唤,“他妈的,痛死人了。”“阿三,死了没?”“没死,子弹打不穿。”“龟孙子开枪了,打他们这些狗日的!”山民们一拥而上,棍子雨点一般打在已经发蒙的渔民们身上,更有人仗着防弹衣在身,冲到手持五六半自动的渔民身边,空手夺枪,顿时,长城上双方翻滚着扭打起来。
大雨倾盆,狂风呼啸,众人的动作在这天地之威下早就变了形,山民们仗着有防弹衣干脆扔掉棍子贴身扭打,渔民们手里的冷武器反而碍了自己的手脚,偶尔有渔民开枪,虽然子弹的近距离动能击倒了对方,但挨枪的山民除了倒地呼痛,一点事儿没有,相反,立刻有别的山民扑上来,又打又挠,将枪支夺走。
这时,山民们的人数优势一下子显现了出来,更多的山民从长城下爬上来,加入扭打的阵线,很快形成了2、3人打一个渔民的态势,那渔民并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山民都穿着防弹衣,眼见着无论是冷兵器还是自动武器都伤不了对方,心里早就虚了。那山民中也有聪明的,一看自己一方已经占了上风,便嚷嚷道:“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家亲戚,别打了,李小胖,我是你娘舅咧,别打了,你们打不过我们的,再打下去,我们动了枪,可要出人命了!”
那李小胖的头盔早不知被人扔到了哪里,耳朵上挨了一棍,正在出血,雨水浇着,火辣辣的痛,他正仗着自己身高力猛,和两个山民摔跤一样抱着扭打成一团,这时听到老娘舅的嚷嚷声,一愣,突然泄下气来,一屁股坐到地上,“老子不打了,打个屁啊!”
有这李小胖带头,不少渔民也扔下了手里的武器,山民们也见得快,立刻他伯他叔地叫着,劝对方投降,更多渔民弃械坐到了地上,就是有几个忠心船老大的小头目,持着枪想瞄准山民们没有防弹衣防护的脑袋射击,早被有所准备的几个精干山民围了上来,他们手里持的正是崖山给的单打一,面对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就算是再死硬的小头目,也知道大势已去。
这一幕,在陈桥线以及临港公路的两段城墙上几乎同时发生,进展异乎寻常的顺利,周建平原本打算动用挖掘机将长城挖塌,后来看到身穿防弹衣的山民们所向披靡,乐得合不拢嘴,一迭声让已经准备好的挖掘机停止行动,毕竟这强蛟半岛以后就是自己的定居点,长城如果受到损坏,还得自己费心修补。
这时,小吴在旁边连声下令:“快快快,让咱们的人沿着陈桥线快速前进,这就赶到码头去,别让打渔佬开着船跑了!”
周建平脸色就是一沉:“胡闹,我们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了陈桥线、临港公路两处城墙的抵抗,其他长城上还有几百号打渔佬没收拾,如果不全力进攻,将他们全压服了,万一有人趁着我们沿着陈桥线匆忙赶往码头的时候,从背后反击。那可就糟了。要我说,还是应该沿着长城一路推进,先解除所有打渔佬的武装,然后再召集人手去码头。”
小吴一怔,周建平这话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他不服气地道:“这时机稍有耽误,码头上的几个船老大就要坐着船跑了!”
周建平冷哼一声:“跑?他们往哪里跑?这样大的台风,这船敢出海就是个死字!听我的,所有人员上城墙,给老子冲。缴枪不杀!”缴枪不杀。换句话说,不缴枪就要杀人了!的确,现在长城防线上大局已经明了,如果再有那负隅反抗的。就是几个船老大的死忠。那是非除去不可的。到这个时候,什么情面也不用讲了。
山民们意气风发,眼见着历时近一个月的战争就要结束。个个奋勇争先,穿着防弹衣的更是冲在前面,大吼着:“缴枪不杀。”所到之处,渔民们稍做抵抗就一个个扔下了武器。
周建平看着山民们摧枯拉朽一样的攻势,嘴角含着笑,暗中却心急如焚,他看着黑沉沉雨夜码头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自语着:“王路啊王路,我已经帮你拖住我们的人马了,你一定要趁这个空挡,把那几个船老大给宰了!”
此时此刻的王路,正在狮子口海峡里半浮半沉着,喝了好几口又咸又涩的海水,让他恶心反胃地想吐,一阵一阵的涌浪,更是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心里后悔得要死,早知道海况这样凶恶,自己绝能不逞能冒险了。
时间倒推半个小时,在长城沿线总攻发起前,王路、封海齐、李咏和丁伟,就已经带着数百只丧尸偷偷摸摸来到了位于强蛟半岛西面的西店东岙一带的海滩上,瞪着海面发急--一个个小山一样高的浪头拍打在堤坝上,不要说横渡狮子口海峡偷袭对面的磨盘山码头,就是一下水,这浪头就能把人拍回到海滩上来了。
王路水性一般般,他还带了个汽车内胎做的游泳圈来,原本想夹杂在同样套着各式花花绿绿游泳圈的丧尸群中,用狗爬式借着天文大潮水的势头,横渡海峡,可看着那咆哮的海浪,那些套着游泳圈的丧尸绝对会像一群橡皮鸭子一样,被打得七零八落。
封海齐断然道:“不行,行动取消!你这根本是在玩命!我绝不会同意你下海的!”
王路胆儿也有些颤,虽说富贵险中求,可这台风是大自然最强悍的力量之一,自己蝼蚁一样的凡人,哪里能和台风斗?自己指望的台风眼如今也毫无预兆,总不成真拿命去拼?
可是,船啊,那可是一条条钢铁大马力渔轮啊,更何况还有未来的出海口,强蛟半岛丰饶的土地……王路眼珠子都发红了,他跺跺脚:“李咏,丁伟,你俩个过来!”
面对李咏和丁伟,王路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水珠:“这海面上波浪太大,但是水下面应该相对平静一些,你们两个水性怎么样?能不能从海面下潜游过去?”
李咏满是雨水的脸上依然如往日一样刻板,他一板一眼地道:“我可以在水下活动,但受风浪的影响,不能保证行动完全受自己控制。”
王路看向丁伟,丁伟也点了点头:“我在水下的活动能力比不上水丧尸,而在海里行动能力更是大受限制,我可以下海,甚至长时间呆在海水里,但能不能按时登上磨盘山码头,我没有把握。”
王路当然知道李咏和丁伟泡在海水里一个月都不会死,但如果只是随波逐流,无法如期登上磨盘山码头,活抓三名船老大,又有什么意义?去洗海水澡吗?
王路焦躁得如热锅蚂蚁一般,在海堤上转了又转,封海齐担心王路孤注一掷冒险,咳嗽一声,正要上前相劝,李咏突然向前走上一步:“王队长,我和丁伟在海洋里的活动控制能力比较低,但是,有、有别的、别的丧尸智尸在海洋里灵活地行动。”
王路一怔:“你是说水丧尸?”
李咏摇了摇头:“他们自称是海洋之子。如果用我们崖山平时对丧尸智尸的分类,他们属于海丧尸、海智尸。”
王路呆立当场,他的脑海中如捣糨糊一样,好半天才喃喃道:“是了,没错,既然有水丧尸,为什么就没有海丧尸呢?大海大洋是如此广阔,比陆地面积不知大了多少倍,丧尸智尸能在陆地湖泊江河里生活,凭什么不能在海洋里生活呢?说起来,所有的生物起源都是在海洋,回归大海,也是很自然的事。”
他突然清醒过来,直视着李咏道:“你怎么知道海里有丧尸智尸在活动?”
李咏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只是我们前几天追击那些偷袭我们的人,来到鲒琦镇海边时,我感觉到了海里有丧尸在活动。后来到了强蛟半岛,我又再次感应到了它们,只是因为离得距离较远,并没有亲眼看到它们。我通过脑电波略微和它们接触了一下,才知道在海里,不但有海丧尸生活,更有海智尸在领导着它们。”(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二章 血的交易
王路瞪着眼珠子:“该死!这样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向我汇报?我以前还猜测海洋里不可能有丧尸呢!”
李咏淡然道:“我没有向你汇报,那是因为你从来没要求我向你汇报。”
“你!”王路差点气死,但他知道,就能困住它们。渐渐的,水丧尸才越来越灵活,到如今已经能在水中如鱼一样自由来去,游泳速度比有飞鱼之称的磕了药的菲尔浦斯还快。然而那水丧尸与眼前海里的海丧尸相比,却又逊了一筹,这就如同长江黄河之威虽然惊人,却依然无法与浩瀚的大洋相比一样,那海丧尸简直犹如精灵一样,在海里舞蹈着,离堤坝越来越近,近得王路已经能看清它们大致的相貌了。
王路的眼神一凝,那海丧尸,居然是全身的,嗯,这并不出奇,穿戴着衣服并不适合游泳,再加上在水里衣料的腐烂速度较快,很多水丧尸也不着衣服,只偶尔穿着不易分解的人造革皮鞋。但海丧尸却是绝对的不着寸缕,它们的身躯忽隐忽显地浪间,看起来是如此健美。
的确,是健美两字,与陆地上表面皮肤多有腐烂枯朽的普通丧尸相比,海丧尸的身躯表面更为平滑,也许,这与海水有关。考古界有干千年,涝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的说法,这肉躯如果保存在沙漠等极干燥之地,自然保存很久,千年不坏,可如果是在沼泽里,也同样能保存肉身很长岁月,王路记得丹麦就曾在一处沼泽发现2000年前的古尸,那海丧尸生活在海水里,盐分和海水里的各种微量元素同样能保护它们的肉身。
有5只海丧尸靠近了岸边,其中有两只居然是女性海丧尸。它们的坚挺。大腿修长,身上挂着几缕海草,简直如同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当然。这得忽视它们看到封海齐这个惟一正常的活人而露出牙齿。发出贪婪的吼叫声。那海丧尸并没有上岸。它们的身躯在拍打着水泥堤坝的大浪间起起浮浮,偶尔摆动一下腿和手臂忽上忽下随波逐流,居然并没有被堤坝下的巨石给刮擦伤。
王路试着召唤它们。那些海丧尸居然并不上来,但也没有离去。
王路有些焦躁,问李咏道:“它们为什么不上岸?”
李咏回道:“它们更喜欢海洋。”
已经完全适应了海洋生活吗?甚至不再留恋原本在陆上的生存方式。这丧尸的进化,再可谓无奇不有。
王路对丧尸的操控其实并不熟练,这货异能一发动就能超大范围的影响丧尸,非要一比,就如同一台超大功率的干扰仪,一上战场,别的智尸的脑电波统统被无差别压制,但这种作战方式是傻大黑粗型的,而对丧尸的微操作,一直是王路的弱项。
王路有些头痛,这海丧尸倒是召唤来了,说明它们还是接受自己异能的命令的,但是,如何精确的命令它们将自己一行人带到海峡对面的磨盘山码头呢?这毕竟不是顺丰快递,下个单子人家不仅要快速送达,还保证货物的安全。王路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强制下令海丧尸将自己一行人带到磨盘山码头,海丧尸也许会服从命令,但是自己一行人抵达磨盘山码头时,是死是活就不好说了,别的不说,看看波涛中沉浮的各色飘浮物,只要有块木头在自己脑门上来一下,自己就嗝屁了。
王路对李咏道:“李咏,你来下令,让这些海丧尸安全地将我们带到对面的磨盘山码头,当然,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让行动快一点,长城上的总攻击已经开始了,我们没多少时间耽误。”
李咏立刻道:“王队长,我做不到。”
王路一怔,这是他第一次从李咏,不,从他手下的智尸听到否定性的回答,这可真是--见鬼了!难道李咏居然敢反抗自己的命令!果然,是陈琼当时“种”下的潜意识不够强大吗?王路悄悄握住了挂在腰间的匕首,脸上却不动声色:“李咏,你说什么?”
李咏再次道:“王队长,我无法强制性给海洋之子下达命令。它们--嗯,该怎么说,这些海丧尸和陆地上的普通丧尸在传达脑电波时有些不一样,我能和它们开展正常的交流,但如果是强迫给它们下令,却做不到。”
王路死死盯着李咏,可惜这家伙永远面无表情,他又转向丁伟:“丁伟,你呢?你能不能指挥海丧尸?”
丁伟也摇了摇头:“李咏说得没错,海丧尸的脑电波和我们有着细微的差别,也许是在海洋里长久的生活导致了这一差别,我无法像指挥普通丧尸一样强行命令它们。”
王路一皱眉:“那么说,连我也不行吗?”他倒不信了,在陆地上,数十万的丧尸都拜服在自己脚下,这几只海丧尸自己难道会摆不平?
李咏道:“王队长的脑电波异乎常人,这些海丧尸的确会服从,但这样的服从,更多是弱小的动物屈服于猛兽,不能保证在极端情况下,这些海丧尸会不会突然拒绝服从你的命令。”
我操,居然有这种事情?!
王路看着那几只依然在浪尖沉浮不愿意上岸的海丧尸,隐隐认同了李咏的意见,以往自己只要发出召唤,数公里范围的丧尸们可谓召之既来,可这几只海丧尸不愿意上岸的本能却依然超过了自己的命令,虽然留恋不去,却也没有无条件接受自己的命令说上岸就上岸。
王路抬头看了看隐没在海那边的强蛟半岛轮廓线,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周建平抢先一步到了磨盘山码头……那自己当真是满盘皆输!
王路突然大步走到堤坝下,捡起了一个空的可乐瓶,打开瓶盖,倒出了里面剩余的可乐,甩了甩,然后掏出随身的小刀,在手指头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往瓶子里挤了一些血,血并不多,只是稍稍淹没瓶底。
李咏一眨不眨地看着王路动作。当王路因为手指上的伤口流血太慢。又用另一只手挤了挤时,他的喉咙不为人注意地动了动。王路重新盖上了瓶口,将可乐瓶递给李咏:“去,把这个给那些海丧--海洋之子。如果它们把我们安全带到磨盘山码头。这血就是它们的了。”
李咏二话不说。爬上堤坝,通过脑电波和海丧尸交流起来,片刻后。他手一扬,那只可乐瓶划了道弧线,落到了礁石上,立刻一个浪头卷来,小小的瓶子一眨眼就消失了,只见旁边的几条修长的影子划过,却是海丧尸追逐着瓶子扑入了海中,当它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礁石上时,其中一只女性海丧尸手里高高举着瓶子。
王路知道,交易成了。
他妈的,自己在陆地上使唤普通丧尸简直如猪狗一般,可到了这大海里,这些海丧尸居然要自己出血贿赂才肯听从命令。王路正在心里嘀咕,却不知为何,突然又想起了水库营地里,那只守护圣火的女丧尸,它为了保护圣火,居然也能抵抗自己脑电波的命令,海丧尸和丧尸女祭司,这两者类似的行动隐隐揭示着丧尸的独立意识正在逐渐觉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只不过,此时王路根本顾不上思考这些事情,既然和海丧尸谈妥了交易,一行人立刻准备出发。
王路、封海齐、李咏、丁伟,将由海丧尸挟带着,穿越狮子口海峡,而普通丧尸则是听天由命,统统下海,能被潮水裹着冲上磨盘山几只就算几只。王路自认码头上防守空虚,有封海齐在,李咏和丁伟又是不惧刀枪的智尸,还是有相当把握制服三个船老大和他们的手下。
王路在封海齐扶持下,套着橡胶游泳圈,战战兢兢下了堤坝,一个浪头拍来,他的脚下就是一滑,扑通一下就坐了个屁股墩,眼见自己被潮水裹着就向海里滑去,突然眼前一个影子一闪,自己就被一双胳膊挟住了。王路抹去脸上的海水一看,却是一只女性海丧尸抱住了自己,他还没看清女海丧尸的模样,那海丧尸已经挟着他一个鱼跃,一头扎进了海里。
王路紧紧地闭上了嘴和呼吸,他知道,自己这一条命,就全在这女海丧尸手里了。
王路没有睁眼,因为他知道睁眼也没用,象山港的海不同于海南岛这样旅游胜地的海,海底多是淤泥,海水非常混浊,甬港市考古研究所进行海底沉船挖掘时,曾经告诉王路等媒体,那海里打着特制的水下强光手电,2、3米外就看不见东西了,如今虽然人类活动减少,水体略有清净,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王路虽然能在夜间视物,但隔着泥水,一样看不透。再说如今又是黑夜又是台风,海水底下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更重要的是,王路不想睁眼,免得--恶心。
是的,他不想恶心自己。自从潜入海里后,那只女海丧尸就紧紧挟着自己在海水里飞速前进,虽然当中隔着个游泳圈,可面朝女海丧尸的王路,依然能感受到它长长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自己的脑袋,还不时,轻轻撞在对方的上。袒露的。更要命的是,自己生怕脱手,紧紧将胳膊环在了女海丧尸的腰间,两人之间的姿势,倒适似婴儿哺乳一样。
那女海丧尸远远看着虽然比陆地上的普通丧尸样子更周正,一错眼还能当成美人鱼,可放近了看,其实就如一具浮尸差不多,一具会游泳的浮尸。王路虽然有异能,也常在丧尸智尸堆里混,可这样“紧紧依偎”在一具“浮尸”的怀里,还是件挺恶心的事。
所以王路直打一入水,就紧紧闭上了眼。他只能感受到女海丧尸带着自己在海面下飞速前进,这里感受不到海面上狂风的呼啸和海浪的拍打,水流相对平稳得多,就连波涛声也因为隔着10多米的水深,变得若隐若现。
海水里不时有海草等物划过王路的面颊,那海丧尸并不是呈一条直线前进,忽快忽慢,盘旋曲折,似乎在躲避海底的什么事物--王路如果敢睁开眼的话,他就会看到,狮子口海峡底部有几个庞然大物,却是渔船在末世初期失事后沉入了海底。海丧尸小心避让着渔船高高的桅顶,以免被这些钢铁物件勾挂到自己。海丧尸虽然可以在海底自由活动,但是那些沉船内部却结构复杂,曾有海丧尸无意中寻找食物进入沉船舱内后,却迷了路,找不到出口,还是依靠“她”的指点,才脱了身。(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三章 海底杀戮
哗啦,女海丧尸带着王路浮出了水面,不得不说李咏很细心,他在用那瓶血和海洋之子们做交易时,特别提醒要定时冒出海面,以让王路和封海齐呼吸。
王路大声咳嗽着,使劲呼吸着带着海腥气的空气,大雨还在下,落在他嘴里的雨水凉凉的,是淡水。
王路贪婪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女海丧尸再次挟着他沉入了海面下。
如此沉沉浮浮,王路偶尔间在再次浮出海面透气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已经能看到磨盘山黑沉沉的山影了,知道很快就能渡过狮子口海峡,当真是喜不自禁,这次能得到海丧尸的帮助,实在是意料之外。他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这海丧尸如此神奇,在大海大洋里纵横自如,如果能想个办法收为己用该有多好。那李咏说因为海丧尸生活在海洋里,所以脑电波有所不同,却不知道是如何不同法,用自己的异能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控制它们……
王路正在胡乱打着算盘,突然一股巨力袭身,正搂着海丧尸潜游的自己顿时在海水里连打了几个滚。
王路大吃一惊,还以为撞到了什么飘浮物上,忙睁开了眼睛,然而在混浊的海水中,什么东西都没看到。他正在疑惑,突然一道数米长的影子从黑沉沉的海水里冒了出来,亏得搂着自己的海丧尸闪得快,那道黑影才没撞到自己身上,绕是如此,那物巨大的尾巴还是重重拍打在自己和海丧尸身上,一人一海丧尸在海水里狼狈地翻滚着。
王路瞪着那熟悉的三角形的鱼翅,要不是身在海水里,差点大叫出声--鲨鱼!居然是鲨鱼!
的确是鲨鱼。还不止一条,是一个小小的鲨鱼群,有7、8条之数。
鲨鱼这种海洋生物,其实在东海一带并不少见,不时会有渔民捕上船来,王路也没少吃过略有点酸味的鲨鱼羹,就连大型超市里,都能看到剁成小块零买的鲨鱼肉,价格也就20元到40元一公斤。这群鲨鱼之所以出现在象山港狮子口海峡。却是被这一带丰富的鱼群引来的。
严格的说来,自打进入21世纪,东海近海已经没有大的鱼群了,渔民要远赴南海一带才能打到鱼,但是像山港狮子口海峡一带却是网箱养殖的重要所在。从鲒琦、西店到强蛟,有成千上万亩的海洋面积用网箱养上了黄鱼、鲈鱼等高价海鱼。自从末世降临后,这些鱼没了人工的喂养,再加上历经了几次台风,有不少鱼趁机逃出了网箱,只是这鱼却并没远去,一来是无人捕捉。二来是因为狮子口海峡长年开发海水养殖,投喂的人工饲料大量沉积在海底,无论是海水还是淤泥都极富营养,微生物大量繁殖。小鱼小虾贝类水母也随之旺发,那大群的鱼儿,干脆就将这里当了最好的繁殖地,在这末世。象山港一带的鱼群呈现出不正常的繁荣。无意中,也就引来了鲨鱼家族。
这7、8条鲨鱼原本正在享受鱼群大餐。那海面上的暴风巨浪,根本不放在眼里,之所以会找到王路,却是王路当时割手指上的血与海丧尸做交易后,忘了包扎伤口,他搂着海丧尸进入海里后,伤口上的血滴无声地随着海水弥漫了开去。那鲨鱼,对血腥味极为敏感,小小一滴血化在海水里,它在十多海里外都能嗅到,吸引得它猛扑过来。
这时,王路死死搂着海丧尸,在海面下左冲右突,而在旁边,几条庞大的黑影象高速鱼雷一样,追逐着王路和海丧尸的身影,横冲直撞,张着比垃圾桶还大的嘴巴,露着白生生的利齿,只想着将王路撕成碎片。
王路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脱台风的威胁,却又撞到这一群海洋最凶残的杀手嘴下,当真是欲哭无泪,更要命的是,自己在水下时间已经很长了,那挟着自己的女海丧尸,为了躲避鲨鱼,一直没有浮出水面,自己眼见着憋不住气,难道要活生生淹死在海底?
电光火石性命交关之间,王路突然抓住圈在自己腰间的游泳圈,摸索到气门嘴,将气门嘴凑到嘴边,拔出了气门塞,使劲吸了一口游泳圈里的空气,这才缓过气来。游泳圈里跑出了不少气泡漏到了海水里,王路快手快脚重新插上气门塞,这个游泳圈,还能支撑自己不少时间呢。
这时,又有一条鲨鱼扑了过来,王路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毙,他早就横过了肩上的八一杠,将枪口对准了鲨鱼。看着飞速游来,身形在视野中越来越大的鲨鱼,王路反复提醒自己沉住气,八一杠虽然能在水下发射,但子弹在水中的阻力太大,就连专用的水下枪支,有效射程也只有20来米,八一杠的普通子弹,在海水里射出一米远依然能保持杀伤力算是顶天了。近点,让鲨鱼靠得再近点……
挟着王路的女海丧尸不知道鲨鱼为什么要攻击自己,在海底世界,海丧尸在海洋生物眼里更类似于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鲨鱼并不是食腐动物,所以它们从来不会主动攻击海丧尸。而海丧尸也很少去惹鲨鱼这样凶猛又游得极为快速的生物,此时,女海丧尸只能带着王路左躲右闪,它记得要将王路安全送达磨盘山,所以对鲨鱼再三的进攻,并不当回事。女海丧尸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海洋的环境,虽然挟着沉重的王路,行动依然灵便,它在海底游泳的姿势,倒颇像老式美剧《大西洋海底来的人》,两条修长的腿如鱼尾一样摆动着,一次又一次灵活地闪开了鲨鱼的冲撞。
突然,呯的一声闷响传来,一条和王路、女海丧尸擦身而过的鲨鱼身上突然冒出一股血迹--王路开枪了。
这一枪,并没有杀死这条长3米多的鲨鱼,反而因为剧痛,让它疯狂的扭动着,再次向王路和女海丧尸冲来,呯。王路再次开枪,这一枪却落空了,鲨鱼一头撞在王路和女海丧尸身上力量是如此之大,震得一人一丧尸脱了手,游泳圈带着王路飞快地向海面升去。
当王路从海上冒出头来,连喝了好几口海水,看着滔天大浪,当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海面上有台风巨浪。海底下是成群的贪婪的鲨鱼,自己出了血雇的海丧尸却又失去了踪影,难道这回真的要死定了。他正在自怨自艾,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咝咝声,低头一看。这才惊觉,游泳圈正在缓缓的瘪下去!却是刚才鲨鱼那一击,尾部好巧不巧扫过游泳圈,居然划开了一道小小的裂口,眼见着游泳圈越来越扁,只眨眼间,就失去了浮力。
王路的游泳水平。也就是在游泳池的浅水区称王称霸,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纵横末世,正要开创万世不移的基业时。居然会因为一个游泳圈漏气而淹死在水里。
王路正在海面上挣扎,却不知道,就在自己身下,一场激烈而惨烈的厮杀正在进行。鲨鱼和海丧尸正在互相吞食,从对方身上撕下大块大块的肉。这吞食。并不仅仅发生在鲨鱼和海丧尸之间,也发生在鲨鱼和鲨鱼之间。
原来王路那一枪击中了鲨鱼后,虽然并没有致其死命,但却激发了它的凶性,那鲨鱼在身上剧痛的刺激下,胡冲乱撞,巨口开合间,就一口将原来挟着王路的女海丧尸生生咬下了一条腿。那女海丧尸受到攻击,自卫的本能压倒了帮助王路过海的命令,死死搂住鲨鱼不放,张口乱咬,在鲨鱼身上咬出了更多的血。那鲨鱼是海洋里最凶残的生物,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其他几条鲨鱼飞快地游过来,也不顾受伤的是自己的同伴,居然张口就咬那受伤的鲨鱼,只一口就从腹部咬下了月牙形的一大块肉,鲜血一大股一大股从伤口里涌了出来,甚至连肠子都漏了出来,那受重伤的鲨鱼也张口还击,在自己的兄弟姐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一股股带着浓烈腥味的血,在海底扩散开来,吸引得更多海丧尸扑了上来。
顿时,这海底如开了锅一样,鲨鱼和鲨鱼之间,鲨鱼和海丧尸之间,互相撕咬成一团,那只掉了半条腿的女海丧尸最是倒霉,在乱斗中被另一条鲨鱼一口咬成了两段,它水性再好,光剩下半个身子又有什么用,在混乱中,又一条鲨鱼冲来,巨口一开,咔嚓一下,咬破了女海丧尸的头颅。
却不想,鲨鱼那一口,同时还咬破了一个瓶子,那个装着王路血的可乐瓶。却原来,那只女海丧尸得到王路的血后,光嗅着味道就知道是好东西,便想把那一小瓶底的血献给至高者--兽群里也有把最肥美的猎物献给种群的首领先吃的本能,所以将那可乐瓶用根海草拴了,挂在了脖子上。
鲨鱼一口咬破可乐瓶,王路的鲜血顿时溶入了无边的海水中,他那血的气味,对鲨鱼来说算不了什么,却惊动了这片海峡更多的海丧尸,它们纷纷向这片正在发生纷争的海面扑了过来,和鲨鱼群展开了激烈的搏杀。虽然海丧尸也嗅到了从王路手指伤口处流出的细微血丝的味道,但凡有靠近王路的,都受制于他的脑电波,又纷纷散了开去,只顾和鲨鱼撕咬在一块。鲨鱼虽然个体比海丧尸要强壮许多,游泳速度更是迅速,但是架不住海丧尸数量多,而且一味纠缠不休,居然渐渐落入了下风,陆续有多条鲨鱼被海丧尸啃咬成白骨,缓缓沉到了海底。
王路兀自在海面上挣扎,并不知道就在自己身下的海底,一场酷烈的杀戮正在进行中,负责护送他渡过狮子口海峡的女海丧尸已经身亡,虽然鲨鱼群在众多海丧尸的追杀中正在逃离这片海域,可是没有女海丧尸相助,王路沉没到海里只是迟早的事,不,并不是迟早,淹死一个人要多长时间?海水进入肺部的话,5分钟就足以致人死命的了。
狮子口海峡的这番突如其来的厮杀,惊动了这片海域的众多生灵,不仅鱼群纷纷逃窜,周边的海丧尸前赴后继赶来,甚至,惊动了一处岛子上的某一个存在。它感应到海丧尸的脑电波后。刚刚下海,灵敏的触觉就嗅到了海水中除了鲨鱼的血腥味和海丧尸的尸液味道外,更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奇特的血的气息。它的眼神一亮,一跃入海,以不逊色于海鱼的速度,飞速向狮子口海峡游来。
王路虽然拼命用手捂着橡胶游泳圈的裂缝,但里面的空气还是缓缓泄光了,王路已经扔掉了枪,解脱了防弹衣。扒掉了衣裤靴子,甚至连最后防身的小刀都扔到了海里,却毫无用处,终于一个浪头扑来,将赤条条的王路打下了海面。王路怒睁着眼睛,在混浊的海水里像只野狗一样疯狂的刨着四肢,然而这并没有多少作用,他缓缓的、缓缓地向海底沉去。
咕嘟,王路吐出了肺部的最后一口气,失去了氧气的每一个肺细胞都痛得如钢针在扎一样,因为缺氧。脑子有些迷糊,视线也开始不清晰……突然一道修长的黑影划过,搂住了王路。
王路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凑到了自己嘴上,然后。一股新鲜的空气从嘴里吹进了肺部,一下子就缓解了自己窒息的感觉。
紧接着,自己就被一个身体带着,飞速地向海面上升。哗一下,王路再次在海面上冒出了头。他连声咳嗽着,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海面上的风雨已经停了,天空上甚至露出了一轮满月--台风眼,这是台风眼!肆虐的台风中心,唯一平静之地。
王路刚缓过气来,就被一双手从身后拖带着向磨盘山方向疾游而去,因为没有了风雨,那双手的主人并没有沉入海底,它只是挟着王路半沉半浮的游着,王路总算不用再憋气了。他感受着身下那两团丰满,松了口气,那女海丧尸总算又回来了。亏它那白痴的脑袋瓜还记得要把自己送过海峡。
只是,刚才在海底下的那口气,难道是女海丧尸用嘴巴渡给自己的?王路胸口涌上一阵恶心感,虽然说自己被这一口气救了命,但是一想到海丧尸其实是具内部腐烂的丧尸,总是让人反胃。唯一能安慰王路的是,那女海丧尸嘴巴并没有那种陆地丧尸惯有的腐烂的臭味。
那女海丧尸游得极快,不容王路多想,他已经看到了磨盘山码头,码头长长的栈桥边可以看到好几条船只黑乎乎的身影,果然如他所料,因为天文大潮,栈桥旁边的水位很高,原本码头两侧的泥滩全被海水淹没,可以一直游到堤坝上。
女海丧尸带着王路,灵巧地避开了海面上沉浮的杂物,借着一个浪头,轻轻一个鱼跃,上了石砌堤坝,王路这一番死里逃生,当真是腿都有些发软了,瘫倒在堤坝上,呕吐了好一会儿,将胃里的海水都吐了出来。
王路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女海丧尸就坐在自己身边没离开,他一怔,这女海丧尸居然上了陆地,但他立刻想到,要不是这女海丧尸,自己早就已经淹死了,当下也不管女海丧尸听得懂听不懂,向它抬了抬手:“谢谢啦,要没你,老子这次真的死定了。”那女海丧尸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王路也看不清它的相貌,并没察觉,其实面前的女海丧尸已经换了个人,最早和他“谈生意”的女海丧尸早就已经被鲨鱼咬死了。
透过垂落的发丝,女海丧尸直直地盯着王路的手指,确切地说,是手指上的伤口,伤口上发出的血腥味对它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但同时,王路强大的脑电波也让它忌讳。它从小岛上赶到狮子口海峡后,立刻通过脑电波,从正与鲨鱼混战的一众海丧尸处,了解到了王路等人的来历,甚至知道了血的交易。
王路这一存在令它迷惑,因为他感应起来是一个强大无比智尸,但从生理表现来看,却又与普通人类无疑,眼见着王路沉入海底,顷刻就会丧命,它毫不迟疑,立刻主动出手相救,并将他送上了码头。
王路并不知道面前的女海丧尸脑海里有着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摇摇晃晃从堤坝上撑起身,晃荡着胯下的那玩意儿,因为长时间泡在海水里有些失温而打了个哆嗦。见鬼,封海齐、李咏、丁伟去了哪里?该不会出事?特别是老封,这老家伙可千万不能死啊!自己虽然到了磨盘山码头,从码头上悄无声息来看,自己来得很及时,长城上总反攻的消息还没传到这儿,横渡海峡的登陆奇袭成功了一半,然而,如今自己身无寸缕,一个帮手都没有,又拿什么去制服渔船上的几个船老大呢?
王路正在发愁,突然前方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王队长。”;
第七百五十四章 祸福无门惟自招
是李咏!王路大喜,压低嗓子道:“我在这儿。”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三条黑影从堤坝下的芦苇丛里冒了出来,带头的,果真是李咏,后面两个则是丁伟和封海齐,王路又惊又喜,看到三人虽然浑身泥水,但是防弹衣、武器都一应俱全,显然他们在横渡海峡时,都非常顺利。
李咏跑到王路身边,看到王路全身,二话不说,抬手就解自己防弹衣和衣服,封海齐吃惊地道:“小王,你这是怎么回事?”
王路苦笑道:“别提了,在海里遇到鲨鱼了,游泳圈也漏了,差点淹死,幸亏这只女海丧尸救了我……”他一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女海丧尸已经不见踪影了,显然它再次回到了海里。
王路怔了怔:“算了,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按照原计划去抓捕三个船老大。”王路看向封海齐:“我的武器都丢了,咱们火力强度不够,大家要小心点,如果……该下杀手时就下杀手。”
封海齐道:“你就用李咏的枪,等会儿听从我的命令行事。”王路点了点头,上了战场,面对着人类对手,封海齐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自然一切行动听指挥。
丁伟在旁边道:“有32只丧尸也上了岸,它们也能派得上用场。”数百只丧尸,上了岸的只有32只,损员90以上,这也就是丧尸组织的军队,才不会因为士气而垮掉。王路不知道几个船老大有什么样的异能,但有这32只丧尸助阵也好。
他重新穿好了衣服和防弹衣,还在滴着海水的八一杠握在手里,胆气重新回到了身上。他冲着封海齐点了点头:“走!”
四人带着30来只丧尸,匆匆潜入了芦苇丛里,半晌后,哗啦一声,海水里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它站起身,踮着脚,看着已经远去,只留下抖动的芦苇丛的王路一行。当李咏和丁伟、封海齐过来时。它立刻感应到了,自己只有孤身一人,对方人多势众,有智尸,有人类。更带着武器,它毫不迟疑就潜回了水中。只到王路等人离去后,才回到了岸上。
它思索着,这真是一队奇怪的组合,一个奇异的男人,他的手下有智尸、丧尸,也有人类。而他们袭击的目标,显然是这个半岛上的渔民。也许,自己很快又有机会和那个奇异的男人再见面。
借着一个打上堤坝的大浪,它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大海里。无数的海丧尸游了过来,拥着它向小岛游去。
王路跟着封海齐向栈桥扑去,这一带防守很松懈,也许因为是远离前线。而长城也从来没有被突破过,居然连个岗哨都没设立。
数条钢铁渔轮随着波涛起伏着。互相碰撞,不时发出咕嘎咕嘎的钢板磨擦声,弯腰前进的封海齐突然举起了左拳,然后贴着船身趴了下来,他身后的王路、李咏、丁伟一一照做,连带着丧尸们也趴了下来。
栈桥边,一条体型最大的船的舱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人探出头来:“台风过了?”
后面又挤出一个人:“不像,好像是台风眼,过会儿还得起风,不过这台风只要上了岸,就没什么花头了,风浪会小得多。”
“是啊,这股台风风力可不小,少说在10级以上,幸亏老大们见机得早,在台风来之前,就将所有船只都加固了好几道缆绳,下了锚,这才把所有的船都保住了。要不然,这样多船只有我们几个人守着,哪里守得过来?,那帮子山里佬日夜不停攻打长城,连这台风天也不歇一歇,害得我们根没足够人手来护船。”
“唉,这船就算是保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好不容易找来的柴油全都漏光了,没有柴油,这船就跟死鱼一样,根出不了海。”
“嘘,你小子小声点,几个老大为了柴油漏光的事眼珠子都红了,认定咱们强蛟里有山里佬的内应,暗中捣蛋把柴油放光了。要不然,如果咱们的船能出海,就算是粮仓烧掉了,也能打些鱼来吃,不至于大家这段时间只能吃些蟹笼抓来的蟹胡乱填肚子。”
“内应?说到内应,咱们这里除了在船上讨生活的,谁和对面的山里佬没个沾亲带故的关系?这要是真要找什么内应,兜底翻出来都不够咧。几个老大也就是说说,连那粮仓被烧的事最后不也是没有细查吗?这要真查下去,搞得人心惶惶,这强蛟半岛能不能守住都成个问题了。幸好咱们老少爷们上下还挣气,虽然人数少,还是在长城上将那帮山里佬挡住了。熬着,我看山里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早晚得撤军。”
“对了,说到长城上,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阵枪声?长城上难得动用自动武器,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我倒是没听到,刚才风雨这样大,又在船舱里,根听不清长城上的动静。行了,你也别瞎操心了,如果长城上真出了什么事,早就有人来汇报了。你不会以为那些山里佬有实力将我们所有的人手都干掉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咱们那些五六半也不是吃素的。”
两个渔民正在议论,船舱里突然传出一阵嚎叫声:“痛死了!痛死了!快给老子白粉!快给我!给我!”
两个渔民面面相觑:“三哥的瘾儿又发作了,他中的那一枪弹头一直没取出来,全靠白粉镇着痛,前几天白粉断了货,他痛得死去活来的,连大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船舱里又传出一阵打砸声,接着一个大粗嗓门吼道:“人都他妈死哪里去了?快来帮手啊!”
两个渔民匆匆进了船舱,连门都顾不上关。
确认船甲板上再无他人,封海齐长身而起,双手攀住船栏杆,双臂一叫劲儿,无声无息就上了船。他回身探出胳膊,将后面的王路也拉了上来,旁边,丁伟先上了船,李咏在下面,将一只一只丧尸托了上去。
封海齐带头,推开了船舱门,久没有上油的金属门铰链发出嘎嘎的声音,只不过。从船舱下传出的吼叫和打砸声音实在太重,将这嘎嘎声都掩盖住了。
封海齐毫不迟疑,沿着舷梯,向吼叫发出的舱室潜去,渔船的结构其实很简单。最上面是驾驶室,后面有个舷梯,通向船员生活室,再下面则是发动机舱和仓库。这条船显然是远洋渔船,船员生活室相比别的渔船较大,还分了隔室,其中最大的一间显然是船长室里。此时正从半掩的门里发出一阵阵喧闹声,有两个渔民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痛死了,痛死了,老大。求求你了,给我点白粉。”被渔民们称呼为三哥的人哀求着。
“老三,你忍忍,白粉早就被你用光了。再说,那玩意儿太伤身。对你的伤口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不管我不管,给我白粉给我白粉。老大,我跟你兄弟一场,你就忍心看我痛死?,真痛啊。”
“老三,你再忍忍,等山里佬撤了包围,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去……去甬港市,基地拥有甬港市最大最先进的医院,一定能治好你的枪伤。”
“老大,你别蒙我!我就是被崖山的商队打伤的,他们的老大王路就是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他们给谁治伤也不会给我治伤啊!,我知道了,你们存心想让我死啊,等我死了,就可以吞了我名下的船队了!”
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呵斥道:“老三,你说什么胡话,我们兄弟三人打拼到现在,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吗?你妈和妹子还是老大拼死从丧尸嘴里救出来的呢!”
那老大的声音道:“老二,你别怪老三,他这是痛得受不了说胡话呢。老三,你放心,等山里佬撤了,我想办法搞到柴油后,开着船到甬港市三江口,拿一条船换基地救你的命。你虽然说是伤在崖山商队手里,可我们并没有伤着他们的人,这梁子也没结大,看在一条大马力钢质渔轮份上,他们肯定愿意救你的命。”
老三的毒瘾似乎缓了下来,他呻吟着道:“大哥,对不起,我、我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啦,我都能嗅到腰里的伤口在化脓了,我知道我这次死定了,我等不到山里佬撤退了。大哥,我要是变成了丧尸,你千万别杀我,把我扔海里,让我也变成一只海丧尸,反正咱们好多叔伯乡亲都变成了海丧尸,我一辈子靠着海吃饭,变成海丧尸也算是有个归宿。大哥,我就求你一件事,帮我照顾好我妈和我妹子,我名下的船队都归你,你多给碗饭给我妈和妹子吃。”
老大叹了口气,他也看出来,老三这次撑不下去了,强蛟半岛上没有专门的医生,虽然有些药品,但没人有能耐做取子弹这样的专业手术,老三能苦苦撑这样长时间,已经算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了,他道:“老三,我的为人你还不放心吗?别说是你妈和妹子,就是对这岛上的每一个人,我都是一碗水端平。你放心,你的要求,我都会帮你做到。”
这时,老三的毒瘾再次发作,他嚎叫着在床上打着滚,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支用来照明的小型内置电池灯都刮到了地上,老大忙向门外嚷道:“站在外面挺尸啊!快进来,摁住你们三哥!”
正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两个渔民正要进门,突然身后黑影一闪,两个渔民的头部受到了枪托重重一击,软软倒了下来,狭小的船舱内正在弯腰捡小灯的老二眼见奇变突起,刚起直起身,一个人影已经冲进了船舱,一脚踢在他的头上,咣一声,老二的头被这重重一脚踢得撞在床头柜的尖角上,一声不哼就昏迷了过去。
老大反应最快,手已经掏出了腰间的枪,就在这时,冲进门的人已经将八一杠的枪口捅到了他脑门上:“别动,动一动,你连丧尸也做不得了。”
老大眼睛一瞟,只见又有几个荷枪实弹的人冲进了船舱,知道大势已去。手一松,咚的一声,手里的77式手枪掉到了地上。
老三眼睁睁目睹着这一切,却因为毒瘾发作,鼻涕眼泪一大把,手脚发软,根无力反抗。
那一举制服5人的汉子掏出几个手铐,一一将所有人都拷了起来。老大感受着手腕上冰冷的金属,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对方虽然身手不凡,但却没有下死手,这一船舱五个人,只是被制服,却并没有一人被杀。如今更是上了手铐,这说明来者不想立即就要自己一伙人的命。
只要不要命,那就什么都好谈。
老大吞了口口水:“这位兄弟,你们要什么尽管开口,只求饶了我们的性命。”
那持枪的高手并没有说话,船舱门口进来一人,嬉皮笑脸地道:“要你们性命的不是我们。自有他人,你求我们饶命也没用。”
船老大抬头一看,只见一男人倒背着枪,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紧紧裹着防弹衣,皮笑肉不笑站在船口,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不!不对。那是--那是智尸!不仅如此,舱门外还有丧尸!
这人是什么来头?!山民们的首领虽然有异能。但从来没听说有人能指挥智尸的,就连自己也没这个能力!
船老大稳了稳心神,看着眼前的男子甚是陌生,要知道,那些山里佬的首领他一个个都认识,如果对方有这样强大的异能者,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他放低身段道:“这位兄弟,我们以前应该没见过,我们呆在这强蛟半岛上,从来没害过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麻烦?”他这话幼稚了,这末世,难道非要有麻烦才能害人不成,其实老大也知道这个理儿,只是他希望多少能用语言挤兑住对方,不让对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杀人。
这时,老三突然喘息着道:“大哥,他们、他们是崖山商队的人。”
老大张口结舌,半晌才长叹了口气,没错到这突然杀上门来的真是仇人,偏偏这仇人还是自家招来的,当真是祸福无门惟自招。
强蛟半岛因为与山民们的长期战争,缺食少药,船只又因为没了柴油动弹不得,前阵儿老三坚持带着几个人划着小船绕到鲒琦镇一带,看看能不能搜刮一些物资。
老大也知道此次行动纯是无奈之举,因为这一带靠海岸的村子早已经被渔民、山民、丧尸、智尸反复搜刮过,还能剩下什么东西?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勉强凑了两条小舢板,10来个人,由老三带着搞了个敌后登陆,考虑到山民们也人手有限,兵力全堆在长城上,也许真能在敌后捞些东西来。
可没想到,老三清晨天不亮出发,半天后就回来了,而且身上还中了枪伤,一问,说是在高速公路上找到了一支打着崖山商队的队伍,对方也就10来个人,其余的都是丧尸,老三仗着自己有异能,想搞个伏击,把长长一列车队的物资弄回强蛟半岛,有这一车队的物资在,长城战争渔民们是赢定了。
这临时起意的一脚却踢在了铁板上,老三只开了一枪,就被对方还击击伤,更要命的是对方异能者极强大,老三要不是动用了毒品刺激异能暴发,很可能就把自己和10来个手下全都送命在高速公路路基下的绿化带里了。
老三一行人坐着小船逃回强蛟半岛时,虽然向追击的王路等人大嚷什么报复云云,其实只是几个小喽罗的场面话,不说强蛟半岛面临山民们的持续进攻根派不出多余的兵力,船老大也不愿意惹上崖山这个外来的强敌。他甚至在心里暗暗埋怨,这老三明明看到了崖山商队的旗帜,为什么还要动手,虽然商队人数少,可崖山是好相与的?整个甬港大市一带崖山基地联盟是势力最强大的幸存者定居点,而基地的老大王桥更是以心狠手辣着称,自己一伙人正和山民争斗不休,这个时候又何必贪心于那支车队物资,惹来又一个敌人。
然而看着老三因为伤口剧痛而日日夜夜惨叫不停,船老大又不忍心责怪他,他们三个船老大,以前经常结伴一起出海,这在茫茫大海上,与突如其来的风暴相搏,与异国的不怀好意的持枪军警人员抗争,结下了浓厚的友谊。这在海上不比在陆地,如果不团结,整船人都得死,所以渔民比农民、山民更团结,更讲义气。幸运的是,此后也再没听到崖山商队的任何消息,船老大还以为崖山商队摸不清自己一方的底细,已经自行离开这一带了。
船老大万万没想到,这支自己已经抛到脑后的崖山小小的商队,居然在这台风之夜,不知如何绕过防守严密的长城,潜入船上干脆利落地来了个斩首行动,自己几个首领一枪未发,就束手就擒。;
第七百五十五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船老大知道,大势已去,没了自己这些首领压阵,长城防线在山民们的攻打下很快就会失守--不,甚至有可能,山民已经和崖山商队勾结了起来,此时此刻,长城上肯定正打得热火朝天。
他在心底暗叹了口气,说到底,这场战争的失败,也有自己私心成份在内,正是因为和山民长时间的战争,强蛟半岛内部缺衣少食,自己也日夜担心长城能不能守得住,于是找了个借口,将自己等三位首领和几个最铁杆的下属,安置到了这艘最大的船上。甚至将仅剩的少量柴油,都运到了船上,打的就是一旦长城被突破,自己一行人立刻乘船就逃跑的主意。却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点私心,被偷袭的崖山商队抓住,区区4个异能者和智尸,再加几只丧尸,就把强蛟半岛上的中枢一锅端了。唉,如果自己依然坚守在长城上,左右全是兄弟姐妹,崖山的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就制服自己。
这时,隔壁船舱又响起一阵打斗声,不一会儿,李咏和丁伟又押进了三名水手,向王路汇报道:“王队长,码头附近一公里再没有旁人了,所有的敌人都在这里。”
王路得意洋洋,正要开腔,那船老大突然道:“王队长?你就是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王路?好胆色,好本事,你一个拥有上千号手下的首领,却敢只带着几个手下就闯我的强蛟半岛,我输得心服口服。王首领。王队长,我没别的话好说,只求你饶过我们兄弟几人的性命,就是把我们赶出强蛟半岛也认了。”
王路没想到这船老大如此光棍,输了就输了,该求饶时就求饶,倒也是个直肠子的汉子。
他故意冷笑道:“饶了你们的性命?哼,你忘了,我一进门就说了,想要你们性命的另有旁人。我们只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船老大顿时一怔。但是他并不是蠢人,稍一转念,就想明白了,相比以往从无交道的崖山。还有哪些人更希望他们这些渔民的首领们去死。他脱口而出道:“该死的山里佬。他们、他们好毒啊!虽然我们和他们争斗不休,可我们一直留着情,没下过杀手。他们倒好,居然一心想要我们死!王队长,王老哥,你帮帮忙,放了咱们哥三个,我、我一辈子记你的大恩!”
王路暗中点头,这个船老大倒是聪明人,马上分清了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真正的朋友,而且当机立断,向自己服软,并隐隐有效忠之意。
他故意叹了口气:“唉,我这个人一向最好说话,虽然说你们的老三和我们有点过节,但毕竟我们并没有大的损失,这好端端的非要杀你们几个人,实在是不忍心啊。我们这些幸存者已经够少的了,你们在长城上都能手下留情,我又怎么下得了这黑手,对你们说杀就杀?”
船老大听话知音,连忙道:“是、是、是,王队长,我们如今幸存者已经够少的了,我正是因为眼看着丧尸智尸肆虐,咱们这些幸存者走投无路,这才带领大家打下了这个强蛟半岛。王队长,我徐猛挺这一辈子,从来没害过人,手上没有沾过无辜者的血,倒是从丧尸口下救过不少幸存者。王队长你好人有好报,把我们兄弟几个放了,我、我把所有的船都给你!”
原来这船老大叫徐猛挺,看他身高体壮,倒的确称得上一个“猛”字,不过他刚才的话却不尽不实,他要真是天下为公,一心一意为幸存者,又何苦与山民们打一仗,至于把所有的船都给王路,更是空头人情。
只不过,王路很欣赏徐猛挺的态度,果然是个识实务的,而且身段柔软,不是那种一根筋的,这样的人,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徐猛挺绝对称不上忠心,但只要自己代表的崖山有足够的实力,他就不会自不量力地与自己为敌。
合作,是的,合作。王路此次冒死横渡海峡,亲手擒获三位船老大,就是为了合作,而不是为了周建平来杀人的。
只要自己保住了三位船老大的命,出于自保,船老大不得不抱住自己的粗大腿,借此和山民们对抗。
王路原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来说明船老大们,可没想到渔民们的头号大哥徐猛挺这样上道,一看局势逆转,立刻毫不迟疑就来抱自己的大腿。
王路故意为难地皱着眉道:“这,我们远在崖山,你就算是把船队给了我也没用啊。我的弟兄们之间,连个会开船的都没有。你这番心意,我是很感激,只是看起来要白白浪费了。”
徐猛挺听到王路的话,眼睛顿时一亮,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王路,只见王路似笑非笑,果真有诸葛之亮兼关云之长,他立刻大声道:“王队长,没关系,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开船打鱼的,你派人来强蛟,我们兄弟手把手教他们。从今后,我们三兄弟,不,我们强蛟半岛所有的渔民,都是你的手下。”他转了转眼珠:“那些山里佬这样不讲情面,同为幸存者都下得了黑手,还请王队长和崖山保我们这些打鱼的一条贱命。”
同样是相求王路,只片刻之间,徐猛挺就从央求王路“饶命”变为了“保命”。好,果然是个聪明人。这只一字之改,就确立了崖山对强蛟半岛渔民的主从关系。
王路正在欢喜,李咏突然匆匆进了船舱:“王队长,马路上来了一队人,带头的我认识,是那个山民的首领周建平。”
王路冲着徐猛挺一笑:“你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这样急切地想要你们三位船老大的命?”
徐猛挺听到周建平的名字时,瞳孔就是一缩。这时听到王路的问话,他立刻道:“不管是谁想要我们的命,我们的命都是王队长你的,只要你不点头,谁都拿不走。”
周建平带着自己的一群心腹手下匆匆沿着陈桥线,向磨盘山码头赶来,长城一线的战斗在10多分钟前终于全线停火,山民们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除了极少数的渔民因为激liè反抗而被枪支击伤了手脚外,数百名强蛟半岛上的幸存者最后都选择了主动投降。
周建平这才带着人匆匆向码头赶来。他有些疑惑。因为据他的手下报告,崖山商队的王伯民、卢锴、沙林等人都在驻地没有外出,就连王路的儿子王比安也在,如果不是王路、封海齐等人不见踪影。周建平绝对要怀疑自己托付王路杀三名船老大这件大事。是不是被放了鸽子。
周建平远远的就看到码头上晃荡着一群丧尸。带领丧尸的,正是王路的手下丁伟,太好了。王路已经夺下码头了!
周建平三步并做两步,就想往船上闯,丁伟却拦住了他:“周首领,等等,我去通知一下王队长。”
周建平一怔,继而有些发怒:“通知什么?这强蛟上下都是我们的,我到了自己的码头,上自己船,还需要王路同意吗?”他一挥手,示意紧跟着自己的一行人:“上船!”这明摆着,是想先下手为强,将整支船队掌握在自己手里,原本答应过王路给他半支船队的事,早就成了过耳春风。却是吃死了王路除了这几只丧尸,手下并没有几个人,而周建平自己带的队伍,却是个个持枪。
丁伟如何会吃周建平这一套,他除了服从王路,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他立刻指挥丧尸们围了上来,周建平哈哈一笑,随手一挥:“滚开滚开。”顿时,迎面的十多只丧尸顿时转身就走--却原来,周建平的异能和卢锴的滚蛋功能有点类似,但效力更强,算是群发。
丁伟的手下一共才30来只丧尸,他连忙指挥别的丧尸上前堵截,这时,只听见哗拉啦一阵响,周建平身后的10来个山民将枪口顶上了丁伟的脑袋。
周建平理都不理丁伟,正要抬腿上船,突然船甲板上一阵匆匆的脚步响起,一伙渔民冲到了船舷边,举枪瞄准了船下的山民们,其中一人大声嚷道:“周建平,你想做什么!?”
周建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像遭了雷击一样,结结巴巴地道:“徐猛挺?!你、你怎么没有死?”他的脑袋如同一锅糨糊一样,为什么徐猛挺和他的手下还活着,手里还拿着武器?难道王路的突袭失败了?可为什么王路的手下丁伟又率领着丧尸保护着船只和码头?
这时,船头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周建平老同学,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们山民和渔民都沾亲带故的,闹点小意气倒也算了,何苦非要人家的命,大家团结起来在这强蛟半岛上共建和谐家园不好吗?听我一句,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多伤和气啊。”
周建平猛地抬起头,只见船头笑嘻嘻地站着王路,身后是封海齐和李咏,三人都持着枪,枪口朝向码头。而这时,原本已经受到自己异能影响的丧尸突然回身,将自己一行人包围了起来,发出阵阵贪婪的吼叫,蠢蠢欲动,任自己怎么施展异能,都不再服从。
只一瞬间,周建平就知道自己被王路坑了,这个王八蛋,居然不知怎么的和打鱼佬结成了同盟,眼见着自己好不容易整合山民,在长城上苦苦拼杀了近一个月,才打下强蛟半岛,王路却轻轻松松将这个胜利果实吞下了肚。
周建平眼睛发红,正想不顾一切让自己手下的人开火,在码头上和王路与船老大们火拼,杀一个算一个,这时,背后又匆匆传来众多人的脚步声,只听见崖山的卢锴高声大气地嚷道:“太好了,码头上的船只都在,啊哈,咱们王队长和你们的周建平首领也在。”山民们的小吴首领则嚷道:“船上的是徐猛挺船老大吗?放下枪,咱们大伙儿不要再打了,你放心,我们在长城上也没下杀手,大伙儿都活得好好的。”
徐猛挺高声嚷道:“多谢各位手下留情。我已经向崖山的王路首领投降了,从今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共抗丧尸。”他这一句话却含糊,将山民、渔民以及崖山,都算成了一家人。
但匆匆赶到码头上的山民们却异常兴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们顺利攻克了长城,担心码头上的渔船趁乱逃跑,在王伯民、卢锴等人的“提醒”下。率队狂奔而来。没想到码头上一应船只全在,船老大徐猛挺更是已经投降--至于是向谁投降,性格大条的山民们毫不在意,他们只知道。战争真的结束了。而且还是完胜。有了强蛟半岛丰饶的土地,有了船只,他们今后的生活将更美好。码头上顿时欢腾起来。甚至有人冲动地向天开着枪。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死盯着船头上王路的周建平长叹了口气,馁然放下了手里的枪。大势已去,非人力可挽回。
台风眼过去了,天又开始下雨,那一轮满月也再次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但老于世故的人都知道,台风已经登陆,大自然最狂暴的时候已经过去,风雨将越来越小,到了明天,又是风平浪静,碧空如洗。
雅戈尔动物园,办公楼。
一楼职工餐厅的厨房里,一只砂锅正在煤气灶的小火下,哧哧的冒着热气,一个圆脸的姑娘打开了盖子,取过勺子,舀了半勺,盛到碟子里,又取过筷子尝了尝,微微点了点头:“火候到了,这银耳莲子枸杞羹用砂锅烧果然比高压锅要好吃。”
圆脸姑娘关了火,将银耳莲子枸杞羹盛到一个保温瓶里,又取了一幅碗和调羹,用盘子托着,出了厨房。
走廊被台风带来的雨水给淋湿了半边,几个男子正在用铁铲和拖把清理积水,看到圆脸姑娘端着一盘子东西过来,忙提醒道:“韩蓉姑娘,小心脚滑。”
那圆脸的韩蓉小心地踩过积水,笑道:“你们辛苦了,这三更半夜的,还要打扫清理。”
其中一个男子道:“这点子积水倒还好,刚才有阵风儿太大,吹断了好几处树枝,打破了一扇窗户玻璃,还吹倒了园子里的几棵大树,你爸爸正带着人到园子里巡逻,看看还有没有受损的地方。”
韩蓉脚步稍一迟疑,但看了一眼盘子,虽然担心爸爸,但手里的活更重要,便向几位男子点了点头:“这台风已经登陆了,接下来风力也弱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韩蓉一直来到二楼的总经理房间,因为两手都端着盘子,只得轻声唤道:“小毕,帮我开下门。”
门立刻开了,一个长发高挑个儿的女子笑着道:“可来了,刚才那阵风雨那样大,我都担心你被淋湿了。”
韩蓉边进门边道:“我在厨房干活,又怎么会被淋湿。姑娘还好吗?”
小毕道:“姑娘还没睡,一直在看书。你把银耳莲子枸杞羹送过去,吃了这碗羹,再过会儿也该睡下了。”
韩蓉应了,脚下不停,到了卧室门口,小毕忙帮她开了门,门内一女子正半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毯,就着一盏台灯看书,听到门口动静,抬起头来,笑道:“小韩,辛苦你了,天天给我弄什么宵夜,我要是再这样吃下去,非变成胖子不可。”
韩蓉和小毕齐齐笑道:“姑娘你身材这样好,连模特儿也做得了,吃点宵夜哪里就会胖了,再说,你这身子……正是要补营养的时候。这银耳质量极好,没用硫磺薰过,姑娘快乘热吃了。”
说着,小毕已经在床上架了一条平板小餐桌,韩蓉将银耳莲子枸杞羹从保温瓶里盛出来,摆在了小餐桌上。
那姑娘放下了手里的书,接过小毕递上的温毛巾,擦了擦,取过调羹,在银耳莲子枸杞羹里搅了搅,那银耳莲子枸杞羹熬得适到火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莲子清香,韩蓉道:“姑娘吃,这莲子可是刚采下来的新鲜莲子,去了莲芯和莲衣,我还放了点冰糖,正好可以败败火去去湿气。虽说如今已经快到中秋了,不过天气还是有点湿热。”
床上的姑娘听到中秋两字,长长的眼睫毛忽扇了两下,小口小口将银耳莲子枸杞羹吃了,又接过小毕递上的湿水,涮了涮口,吐到韩蓉递上的痰盂里,又重新接过热毛巾,擦手擦脸。
等韩蓉和小毕收拾好碗具和小餐桌,姑娘道:“我要睡了,你们也下去休息。”
韩蓉忙道:“姑娘,你刚吃过宵夜,倒头就睡对胃可不好。”
姑娘笑道:“我哪里就这样弱不禁风了,又不是林妹妹,没事儿,你俩也忙了一天了,都去睡。”
小毕道:“那要不我给姑娘量一下心跳血压什么的?”
姑娘拗不过,只得道:“我看我要是不量一下,小毕你睡觉也不踏实,那就量。”(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园子里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偏身坐到床边,小毕忙取过听诊器、血压计、体温计等零零碎碎的器具,开始检测起来,忙碌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听诊器:“姑娘,你的一切指标都很好,要不要……”她的视线滑向姑娘的腹部,姑娘下意识的将手放到了平坦的腹部上,轻笑道:“算了,反正后天有个大检测,到时候再说。对了,剩下的银耳莲子枸杞羹不要浪费了,你们吃了。”
看着姑娘上了床,盖好毯子,关了灯,小毕和韩蓉才退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
小毕自在外间的床上睡下,她一天24小时守在姑娘身边,一有召唤就得上前伺候,韩蓉因为有着一手好厨艺,专门负责姑娘的伙食和营养调剂。
韩蓉回到走廊上时,特意对还在清理的几个男子道:“姑娘睡下了,你们动静轻一点。”那几个男子连忙应了,放下了铁铲等物,改为蹲着用毛巾擦洗走廊,显然在他们心中,不容任何一点多余的声响影响到姑娘的休息。
韩蓉回到厨房,洗了锅碗,给小毕留了一碗银耳莲子枸杞羹,把剩下的依然盛在保温瓶里,带回了自己住的一楼的卧室。
过了许久,韩蓉听到通往办公楼的石子路上一阵人声,她忙小跑到门边,推门一看,却见到自己的父亲韩大军带着几个小伙子回来,他们人人穿着雨衣,打着强光手电,显然是刚巡逻结束。韩蓉忙道:“小声点,姑娘睡下了。”
一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韩大军挥挥手,示意大家各自回屋,自己也跟着女儿回了家。关上门,韩蓉才道:“爸,那,这是干衣服,赶紧换了。对了,这银耳羹还热乎着。你赶紧吃了。”
韩大军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道:“又是姑娘给的呵。你煮的宵夜,倒有一半进了咱们自己的肚子。姑娘对人真是没话说,大方。”
韩蓉不以为然地道:“这算什么?你也到厨房来过,小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物资。我看啊。就算我们敞开肚皮吃。也够我们吃上十年的。”
韩大军忙道:“别瞎说,那些物资都是为姑娘准备的,咱们承姑娘的情。如今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你可不能把人家的客气当自家的福气。”
韩蓉道:“我知道,我知道,虽然我们吃的饭食另外有大灶供应,但也一直有鱼有肉,分量更是管够。不过,姑娘从来不是小气的人,我看啊,有时候她是特意点几个菜,又借口吃不了,分给我和小毕吃。我曾经听到她私下里嘀咕说,有些东西不赶紧吃,都要烂掉了,与其当垃圾扔掉,不如大家一起吃。”
韩大军呼噜噜大口喝着银耳羹,放下碗抹了把嘴:“姑娘是个好人啊,自打咱们到了园子里,从来没对我们说过一句重话。唉,两个月前,我们还窝在村老年活动室里,为了采田里的几株菜,都要和丧尸打生打死。突然--突然被带到了园子里,住得安稳,吃得充足,要做的事只不过打理几块菜地,修剪一下花木,管管牲口和鱼塘。这日子啊简直和天堂里一样,都是托了姑娘的福啊。”
韩蓉笑而不语,心思,却转到了两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姑娘的那一个晚上。
韩蓉是东钱湖镇姜浪村的村民,生化末世后,这个村有10来个村民生存了下来,除了上过职高的韩蓉外,其他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们既无处可去,又从没想过什么争霸天下。他们集体居住在一所废弃的村小学内,依旧守着村里的土地过活,虽说因为没有异能者,所以种田时总是受到丧尸的袭击,但好歹有些收成勉强能糊口。
韩蓉上过职高,学的就是厨艺,心思比她爸爸和别的农民要活泛得多,经常鼓动爸爸去甬港市,因为市区里的资源更丰富,比从土里扒食吃要好过得多。然而,当她有一天看到附近的梅湖村幸存者们,被自称是基地的一帮武装分子攻破了定居点,抢走了所有的物资,带走了青壮男子和女人,而孩子和老人都被遗弃后,她再也没提过进城的话,老老实实跟着爸爸种田,甚至自己还在学校杂草丛生的操场上,开了块小小的菜地。
韩蓉所在的定居点并非处于要道,人口又少,不要说如基地这样强大的存在,就连智尸也嫌弃几个老农民身上没几口肉可以啃而懒得来攻打,偶尔只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前来骚扰,农民们只要把校门一关,熬几天,等丧尸自行散了,就没事了。韩蓉原以为,这样平静而又乏味的生活会伴过自己的一生,这个破村子,连个电台都没有,根本无从了解外界的信息。
然而,就在那一天,几个荷枪实弹的功夫高手将小学团团围了起来,他们清一色带着渡膜的摩托车头盔,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他们的面貌,全身着保安制服。但韩蓉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保安,因为他们的功夫实在是太好了,许多在电影特技里才有的招术,在他们手里轻轻巧巧就施了出来。他们一弹未发,只出动了一个人,就将这个小小定居点里的村民全都干扒下了。
韩蓉当时也举着一把锄头冲上去了,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拼死一搏,保住刚刚打下来的粮食的话,她和爸爸将在寒冷的冬季里活生生饿死。然而,冲到那个站在学校旗杆下的保安面前时,自己眼睛一花,锄头就脱手而出,然后,自己就象腾云驾雾一样,被扔到了旗杆旁的大樟树枝杈上。韩蓉紧紧抱住树枝不让自己掉下来时,看到那保安单手接住了飞起来又掉落的锄头,摆了个很帅的朝天一枪的架势。而同时,所有的村民都已经趴在了他脚下,或抱着头或搂着肚子呻吟。
村民们以为,接下来,这些有着电影特技一样功夫的保安们,将抢走贮存在教学楼二楼教室里的所有的稻谷、咸菜、刚刚晒干的黄豆、腌好的咸蛋、土豆、番薯时,那些保安们却做了个让所有的人吃惊的动作,他们一把火烧了教学楼,然后押着所有村民,来到了雅戈尔动物园。
在动物园里。韩蓉和村民们看到了姑娘。以及堆积如山的充沛的物资,他们这才了解,为什么这些保安根本看不上自家那点子家当。村民们那些微薄的收成,和动物园里的物资相比。根本是乞丐和龙王爷比宝贝。
从此。村民们就在园子里住了下来。说真的,这是个好地方,堪称鸟语花香。比晒发着霉味儿,一下雨就到处漏水的村小学不知好多少。
村民们要做的事很简单,一是照顾姑娘,二就是干老本行,种田。其实种田也是为了姑娘,因为姑娘需要吃新鲜的蔬菜,仓库里的物资虽然丰富,但唯独缺少新鲜的菜蔬。这原本就是村民们最拿手的活儿,没有了丧尸的干扰,他们很快将园子里的大块空地和湖泊利用了起来,除了稻谷因为过了季没法栽种外,他们开辟了成片的菜地,抓来了活鱼养在了湖泊里,在功夫保安的帮助下,捕捉来了好几头牛、羊、猪,甚至还有两头奶牛,而鸡鸭则更多,动物园原本就养有天鹅、大雁等野生飞禽,也被村民们当家禽一样喂养。
这日子,过得是相当的滋润,甚至有村民暗底里开玩笑,早知道在园子里能过上这样写意的生活,他们当时根本不会反抗保安,拍拍屁股自觉就上门来了。这倒是真的,那些会功夫的保安们,从来没亏待过村民们,除了给姑娘供应最新鲜的食品外,其余吃穿住行等物资都是敞开供应,刚到园子里,常常有人在大食堂吃饭时因为塞得太多,边打嗝边翻白眼,过了一星期,才习惯了想吃就吃的“奢侈”日子。
相比农民们,韩蓉过的日子更加轻闲,在得知她在职高学习过厨艺后,保安立刻让她负责姑娘的日常饮食,其他的活儿,样样不用干。
过了两天后,院子里又多了一批人,那就是小毕等医生。
和村民们一样,刚到园子的医生们因为不知道自己落入了谁的手里而惊恐不安,等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现他们只需要照顾姑娘一人时,也放松下来。
而韩蓉也从小毕口里陆续得知,原来医生们都是崖山基地联盟的人,原本安居在鄞州的一所大型综合性医院里,那医院虽说处于基地外围,但警卫并不松懈,而且因为医院为周边4、5处定居点提供服务,那定居点的数百人口,也隐隐是医院的护卫者。然而,只不过一夜间,医院就在功夫保安以及丧尸的攻击下,被陷落,不但医护人员,连许多大型设备都被洗劫一空。幸运的是,功夫保安们并没有伤人。
韩蓉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韩大军后,两人都是暗暗心惊,因为他们就算是消息再闭塞,也知道甬港市基地的强横,可功夫保安们却居然敢惹到对方头上,不但让基地吃了一个大亏,甚至连事后的报复都没有。要知道,这可是在末世弥足珍贵的医务人员和医疗器械、药品啊,不是牺牲一些普通的老幼青壮可比的。
这些会功夫的能够指使丧尸的从来不露面貌的保安,到底是谁?
更重要的是,姑娘又是谁?
因为,农夫、厨师、医生、护士、堆积如山的物资、宝贵的医疗资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照顾姑娘一人!
韩大军是个很本份的老农民,种了一辈子的地,虽然老伴变成了丧尸,但他认为那就是命,没什么好多抱怨的,如今能和女儿韩蓉衣食无忧的住在园子里,这小日子,比生化末世前还乐胃,不管姑娘是何许人,他都真心感谢姑娘。
韩蓉对正在洗碗的韩蓉道:“姑娘今天还好吗?”
韩蓉点了点头:“挺好的,姑娘因为今儿有台风,所以没出门,只是在屋子里看看书,胃口也不错。我做的一个小葱烤肉她特别喜欢,还多吃了小半碗饭呢。我担心姑娘闷在屋子里无聊,原想着把禽鸟观赏区的那只会说话的八哥带来,不过被小毕劝住了,她说这种禽鸟身上常有细菌,万一感染了姑娘可就不好了。她还说不仅不能带进姑娘的屋子,就连我,也要少去禽兽鸟观赏区,以免间接感染。要我说,这小毕也小心过头了。咱们乡下人怀了孕。家里阿猫阿狗照养,鸡鸭照喂,也没见谁受影响的。”
韩大军脸色一沉:“丫头,你可别乱来。咱们这所有人在园子里。就是为了照顾好姑娘和姑娘肚里的孩子。那可真真是一点岔子也不能出,要我说,小毕医生做得对。在姑娘身体的问题上,怎么小心也不过份。”
韩蓉忙道:“爸爸,你放心,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在姑娘面前,我做活可勤快了。”
韩大军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想敲打敲打女儿,只见他悄悄走到窗户边,撩起窗帘往外瞟了一眼,确认室外无人,这才冲着韩蓉招了招手,将女儿唤到身前,压低嗓子道:“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松快,就忘了如今是什么世道。用你们年青人的话说,是生化末世,这是一个死人吃活人,活人自相残杀的世界!”
“你怎么就不想想,把我们还有小毕医生他们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你在厨房里二门不出大门不迈的,爸爸这几天将整个动物园逛了一遍,这样大的一个园子,除了咱们村里的人、医生,还有姑娘,就再没有旁人了。”
“可是在动物园的围墙外面,却密密麻麻围满了丧尸!为什么大家老老实实待在园子里?除了这儿物资丰富,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人逃得出去,谁要是踏出园门半步,那些丧尸绝对将你啃得光剩下一幅骨架!”
“我们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那些功夫保安是什么人,是幸存者?异能者?还是智尸?他们把我们关在这园子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连自己伺候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说难听点,那些功夫保安能让我们舒舒服服生活,也一样能让我们说死就死。听爸爸一句话,在这园子里,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韩蓉咬着唇,重重点了点头:“爸爸,我知道。”她迟疑了一下:“爸爸,你看,那些会功夫的保安,会不会都听从姑娘的命令?姑娘其实是这个动物园定居点的首领?”
韩大军沉着脸道:“这可不好说啊,自从我们进了园子后,就没见过姑娘联系过外人,如果她是一方首领的话,怎么的也该安排一些工作啥的?姑娘平时也就是在这园子里散散步,活动活动腿脚,这样子,哪像一方首领啊。古时候就算是皇帝老子,也要上早朝处理国家大事咧,那些不早朝的都是昏君,手下大臣是要造反的。姑娘如果是一方首领,这样万事不管,每天睡了吃吃了睡,手下的人早就寒心了,不是叛变投敌,就是谋朝篡位。”韩大军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听几段戏曲,这几句话文不文,白不白。
韩大军突然迟疑了一下:“除非,除非……要不然也没法指挥那样多的丧尸啊,可是……这样子也不像啊。”
韩蓉推了推韩大军:“爸爸,你刚才在嘀咕啥啊?”
韩大军脸色有些发白,吞吞吐吐地道:“孩子,你说,姑娘她、姑娘她会不会是只智尸啊?那些功夫保安还有丧尸,其实都是她的手下,所以她足不出门,才能命令和控制它们?”
韩蓉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摇了摇头:“爸爸,你胡说什么啊,我在姑娘身边,小毕医生每次检查身体,我都在旁边看着呢,姑娘就是个和我一样的普通人,心跳、体温、血压都正常得不得了。话又说回来,你忘了?姑娘怀着身子呢,哪有智尸会怀孕的?”
韩大军连连点头:“是我想岔了,是我想岔了,那丧尸智尸只是会走路的尸体,就算是智尸,也只不过长得更像人一点,从来没听说智尸会怀孕生孩子的。”
韩蓉道:“爸爸,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好好的活着,姑娘又是个心善的,到如今连句重话都没对我和小毕说过。我倒觉得,你这样东想西想,还不如一门心思只管伺候好姑娘,你不是怀疑姑娘就是这处园子的首领吗?那咱们一家只要照顾好了姑娘和她怀着的孩子,不看功劳也看苦劳,姑娘总不会亏待了我们。”
韩大军连连点头:“孩子你说得对,象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到哪儿都是服人家管,以前,那是政府说啥,咱就做啥,末世里,谁拳头大,咱就听谁的,这样说起来,倒是在姑娘手底下做事最安逸。”(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七章 生化末世最可怕的丧尸
韩氏父女俩又嘀咕了一阵子,这才双双怀着心思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韩氏父女的窗户下突然有块黑影一动,扒着窗户沿,悄无声息的跳到了楼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中。
雅戈尔动物园附近的梅湖村,这里原有数十名幸存者,但被基地抢掠后,遗弃的老人和孩子又纷纷逃亡,不知流落到哪里,整个村子,都已经被废弃。在村委会办公室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摘下了头戴的全封闭摩托车头盔,月光照进室内,显出了一张帅气的脸,不是王璐,又是谁。
旁边,一个身形略显瘦小的保安也摘下了头盔,却是黄银凤。
黄银凤道:“园子里的监控设施什么时候才能到位?这样每天都要劳动兄弟姐妹才能对园内事务进行监控,不但浪费我们仅有的兄弟姐妹宝贵力量,效率也太低了。”
王璐道:“上星期抓来的那个网络总监倒是个技术好手,他已经把设计好的监视监听设计图给我看过了,倒也蛮像样的,相应的设备也已经到货,全是原装未拆封的。如今的问题是稳定的电源,除了柴油发电机,我正打算去搞一批太阳能电板,下星期二就能将监控设施全部安装到位,终端就装在这里,我们很快就用不着再派兄弟姐妹去做听壁脚这种无聊的事了。对了,你刚才派兄弟姐妹听到了些什么?”
黄银凤道:“那个姓韩的小厨娘和她爸爸,对冯臻臻--啊不。是孙美萍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那个韩老头甚至猜测孙美萍是智尸,他倒是猜得蛮准的,只是因为孙美萍怀着身孕,最后还是认为她只是个普通人。”
王璐挥挥手:“那就让他们继续这样误解下去好了。”
黄银凤道:“王璐,你真的认为打造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对孙美萍生育孩子有好处吗?”
王璐沉思了片刻,慢吞吞地道:“黄银凤啊,你也已经看到孙美萍身上的巨大变化了,如今的她。除了拥有强大的脑电波。不惧生化病毒的感染外,其他各方面已经与一个正常人无疑,噢,对了。就在前天。孙美萍放了她身为智尸后的第一个屁。”
这可真是个重大的消息--孙美萍。放屁了。
屁,其实是肠胃内微生物群落产生的多余的气体,而丧尸和智尸的特殊体质。让微生物无从生存。但现在,在孙美萍体内,对环境极为敏感的微生物得以生存下来,并且一应活动正常。制造出了智尸诞生以来体内第一个自然产生的屁,说明孙美萍在生理机制上,已经完全和常人一样了。
也许再过几天后,孙美萍就该拉屎拉尿了--这段时间,孙美萍和韩蓉、小毕住在一起,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一直是假装上厕所的,一次又一次空冲着抽水马桶,要不然,韩蓉和小毕发现孙美萍整月不排泄,肯定将她当怪物。
黄银凤点点头:“孙美萍在进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她的身体在全面活性化。”
王璐却摇了摇头,他道:“你说这是进化,但我却有不同的想法,你看,这是不是一种痊愈?孙美萍身体的一连串变化,其实是她的身体已经自动治愈了生化病毒,从而正逐渐恢复成一个普通人?”
王璐抱着胳膊,在满是灰尘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曾经不惧刀枪的身体重新变得柔弱,吃喝拉撒代替了不吃不喝就能长时间生存,身上散发出异味,迷恋于种种--这就是所谓的天人五衰。黄银凤,你看这孙美萍,究竟是在进化,还是在退化?她是即将成为新的神,还是沦落到成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芸云众生?”
黄银凤没有回答王璐的问题,她道:“你向孙美萍发过誓向她效忠,怎么,这才两个多月,你就想反悔了?我知道对使者来说,不,对任何人来说,所谓的誓言其实都没有任何约束力。但你这样做,不显得你当初的表忠心很愚蠢可笑吗?”
王璐淡淡地道:“我效忠的是终极进化,如果孙美萍是个假神的话,我的誓言当然没有约束力。你呢?难道你的誓言就能束缚你吗?”
黄银凤道:“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不一样,对我来说,只要能像孙美萍一样生孩子,就是我唯一的心愿。”
王璐盯着黄银凤道:“如果生孩子的代价,是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他的声音低如耳语:“甚至失去永生不死的能力呢”
黄银凤眼睛一眨不眨回望着王璐,突兀地道:“孙美萍的脑电波越来越强大了,她的身体日益像普通人,但她的脑电波却一日强于一日,我想,现在我们两个联手,也不一定能压制她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天人五衰吗?”
王璐耸了耸肩:“你这样严肃真是太不可爱了,我也只不过提出一种猜测而已,这个,说到底,我还是关心孙美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黄银凤垂下眼皮,轻声道:“王璐,你也不用猜测来猜测去的,所有的一切,等孙美萍十月怀胎顺利生下孩子后,都会明了。等那时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不过我很怀疑,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干什么。”
王璐半晌没吭声,他缓缓吐出了三个字:“30分钟。”
黄银凤摇摇头:“你这已经算是比我强的了,我只能坚持20分钟。只有20分钟。每当我站在孙美萍面前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拜服在她脚下,无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我并没有失去自己的独立意识,但不知为什么。只要近距离接触孙美萍超过20分钟,我就觉得只要她一声令下,我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她顿了顿:“其实并不仅仅你和我,我相信,只要孙美萍下令,她同样能自如的操控兄弟姐妹。”
王璐喃喃地道:“重新拥有丰富多彩的情感,能够孕育新的生命,强大无比的脑电波,令所有使者和选民无条件的服从--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如果这力量归我所有。该有多好。”
破败的办公室里。一时静默无声,王璐和黄银凤各自不知想着什么心事,过了好一会儿,黄银凤道:“崖山王路那儿。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王璐淡然道:“不放弃又能怎么办?难道你想冲进崖山。将王路吃得干干净净就能获得和孙美萍一样的进化吗?”
“没用的。孙美萍的超常进化绝不仅仅来自于王路的血肉。我们两人都在兄弟姐妹的帮助下潜入过崖山,你也看到王路的身体完好无损,这就说明孙美萍并不是通过大量食用王路的血肉来获得进化的。我们还看到了茅丽。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屏蔽了自己的脑电波,但也看得出来,她虽然略有进化,却无法和孙美萍相媲美--不,应该说远远不在一个量级上。以茅丽的聪慧,她待在王路身边,没少能搞到王路的身体组织,而她的进化迟缓,再一次证明孙美萍的进化并不在于吃了王路这样简单。当然,我们可以不顾一切将王路捉来吃了,但是,如果事后并不能得到进化,那我们根本就是在杀鸡取卵。而且,我们还得准备在事败后,接受孙美丽萍对我们的滔天怒火,虽然她如今离开了王路,但是王路永远是她孩子的父亲,难以想像孙美萍为了复仇,会对我们展开怎样的报复。”
“等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孙美萍和王路的孩子出世,我有一种预感,终极进化的钥匙,并不掌握在孙美萍或王路手里,而是应该在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他融合了两者的基因,他才代表了真正完美的进化!”
黄银凤点了点头:“是的,我和你想的一样。而且,相比强大的孙美萍和王路,毫无自卫能力的婴儿就更好掌控。我能够抵抗孙美萍的影响20分钟,你则有30分钟,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我们做一些事情的了。你之所以将整个园子封闭起来,只将普通人类送到孙美萍身边,甚至连孙美萍原来的属下,那个断了胳膊的家伙也支得远远的,就是不想让她有机会掌控选民和使者,将她彻底的架空,以备将来下手时,她身边连一点依靠都没有。”
王璐的身影潜藏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平静无波:“黄银凤啊,何必将话说得这样透呢。我想要的,也正是你想要的,在那个孩子出生前,我们应该亲密合作才是。要知道,我们潜在的敌人是数不胜数啊。孙美萍和王路是不用说了,如果他们的孩子落入我俩手里,绝对会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还有别的使者,他们如果发现了有孙美萍这样独特的存在,一样会想得之而后快。甚至连普通人类幸存者也是我们的敌人,万一有个正义感超强的家伙看我们不顺眼,想来消灭我们这些丑陋的恶心的丧尸智尸,结果殃及池鱼,波及到如今和常人无异易受伤害的孙美萍身上,那可是……”
黄银凤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们需要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保护孙美萍,保护我们自己,我之所以召唤来了周边这样多的丧尸,总数已经有30多万,就是想从中培养出更多的兄弟姐妹。”
王璐摇了摇头:“兄弟姐妹连王路都不肯杀,对上孙美萍更是毫无用处,在孙美萍强大的脑电波面前,他们到时候不反噬我们已经谢天谢地了。”
黄银凤问道:“选民没法用,使者不敢用,连兄弟姐妹也无法依靠,王璐,难道你有别的办法对付孙美萍?不要否认,我知道你的为人,如果不是在对付孙美萍上有足够的手段,确保自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你根本不会像一个奴才一样伺候孙美萍。”
王璐摸了摸鼻子:“虽然说得有点难听,不过你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啊。我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你。”
黄银凤死盯着王璐:“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王璐道:“办法嘛,暂时还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我分析得没错的话……能对付孙美萍的,只有它了。不过,它实在是很危险,很危险。”
黄银凤并不在意,以自己的强大和拥有的数十万丧尸,就算是对上京城的堡垒,也有一搏之力,有什么危险可言。她道:“有多危险?”
王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兄弟姐妹?”
黄银凤道:“25个,不过有11个刚刚才接纳我们,在操控熟练度上,还差了点火候。”
王璐道:“明天。不。后天。把这25个兄弟姐妹全都带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黄银凤立刻明白,王璐所谓的拜访。其实是要去对付那个“很危险,很危险”的家伙,可是,是什么样的家伙,居然让王璐如临大敌,要聚集25个兄弟姐妹发起进攻呢?要知道,这25个兄弟姐妹如果操控得当,足以消灭崖山基地联盟的了。
黄银凤突然心中一动,自己和王路操控兄弟姐妹是有数量限制的,每人一次性最多能同时控制5个兄弟姐妹,也就是说,两人同时出马,顶了天只能操控10个兄弟姐妹,一股脑儿把25个兄弟姐妹都带上毫无必要,根本就是浪费。除非--除非在王璐心中,兄弟姐妹在对上那个“很危险,很危险”的家伙时,会有重大的损失,所以他带上了所有25位兄弟姐妹,以备在出现伤亡时,能尽快补充力量。
是了,如果那个“很危险,很危险”的家伙能够用来对付孙美萍的话,那它就是一把非常、非常锋利的刀,这把刀,同样能危及握着它的王璐!
这是什么样的家伙,居然能让王璐如此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次日,王璐和黄银凤破天荒地将所有兄弟姐妹也就是崖山众俗称的功夫丧尸都调集到了自己身边,连用来监控孙美萍的几个也调了回来。
王璐命令25个兄弟姐妹都穿上了防弹衣,但奇怪的是,却并没有配武器。
王璐递给黄银凤一把五四式手枪,黄银凤检查了一下子弹:“怎么只有一个弹夹?这点子弹可不够支撑一次交战的。”
王璐道:“这把枪不是用来攻击对方的,我们此次行动力求活捉对方。枪是在万不得已时用来防身的。相信我,对方肯定是贴身肉搏,而且,你只有一次击中它的机会,一击不中,万事皆休。”
黄银凤看了看枪,又看了看王璐,她知道,王璐虽然表面上不着调,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既然如此慎重,那说明对手异乎寻常的强大,以及,可怕!
王璐、黄银凤和25个兄弟姐妹,分坐了两辆面包车,向北进发。黄银凤对甬港市并不熟悉,但她辨认出,面包车是沿着环城公路在前行。这一带的道路因为地处郊区,倒还通畅,沿途遇到不少丧尸,也有智尸向车队靠拢,但在感应到王璐和黄银凤的脑电波后,立刻退后,期间还遇到了少数人类幸存者的窥视,但王璐都毫不在意,车辆疾驶而过。
一个小时后,两辆车过了甬江,又行驶了一段路,左拐上了北环东路,然后,就停了下来。因为北环东路正在大修,倾斜的施工车辆、脚手架、沙石堆得到处都是,连找个落脚处都难,更不要说开进体形较大的面包车了。
王璐和黄银凤带着兄弟姐妹下车步行,不时要攀爬脚手架,甚至从施工了一半的高架上爬行,黄银凤刚翻过几辆泥头车翻倒后形成的障碍,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一扭头,却看到一只兄弟姐妹从侧翻的车斗上摔了下来,正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
黄银凤瞟了眼王璐--兄弟姐妹都是王璐在指挥,但他一次性只能指挥5个兄弟姐妹,剩余的兄弟姐妹在没有合体的情况下,只不过比普通丧尸稍为灵活点而已,以至于连一辆泥头车都没法自如的翻越。王璐这样大费周章,带上所有的兄弟姐妹,到底要对付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答案,很快就揭晓了,下了北环东路,进入只有双车道的庄合线,走了5、600米,王璐站住了脚:“我们到了。”
这是一幢五层楼的灰白建筑,门口有排金色的大字,上书“甬港市康宁医院”。
康宁医院?黄银凤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明白这所医院的真正功能:“这是家精神病医院。”
“对。这是甬港市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精神病医院。”王璐仰头打量着医务楼:“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捕获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精神病选民!”
“精神病选民?”
“对,精神病选民。它,就是我们对付孙美萍的秘密武器。”(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武疯子的世界
王璐看了一眼黄银凤:“你一定以为我疯了?放心,身为使者,是不可能发疯的。你听我说,众所周知,使者对选民,因为脑电波的巨大差异,天然就可以控制选民。但是,精神病选民的意识是不同于普通选民的,它们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它对外界的感受和认知,在生前不同于健康人,在变异成选民后,也不同于普通的选民。它们,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某种程度上说,在精神病人的世界里,状的裂纹,但并没有破裂,看起来这些防爆玻璃还是忠实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倒也难怪,精神病院的戒备,和监狱也有得一比,好歹监狱里的犯人还是有理智的,不会胡乱攻击守卫。而疯子毫无逻辑可言,医生和护士随时随地都要警惕他们的袭击。
王璐拔出了枪,瞄准锁头,乒就是一枪。沉重的链条锁随着锁头的脱落,哗啦啦滑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王璐指挥5只兄弟姐妹,以前二后三的队形,推门而入。在室外阳光的照射下,大厅内亮堂堂的。康宁医院的大厅,倒和普通医院差不多,挂号窗口、取药处、门诊走廊……唯一不同的是,一地尸骨。
又是零乱的被啃咬过的尸骨,只是数量更加多,王璐和黄银凤小心地避开脚下的骨头,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在挂号窗口,王璐停住了脚步,他向黄银凤示意道:“瞧,这儿有样好东西。”
所谓的好东西,是一具骨架,坐在挂号窗内办公桌椅子上的一具相对完整的骨架。
挂号窗口的门关着,但是窗口的玻璃却没有大门口的防爆玻璃结实,有一处窗口玻璃被砸了个粉碎。
王璐和黄银凤从这处破损的窗口,钻进了挂号室。
室内一片狼籍,挂号单散落一地,电脑屏幕、打印机东倒西歪在桌子上或地上,墙壁、大理石地面上到处是已经发黑的血迹。王璐绕开地上的破烂,走到了那只尸骨前,尸骨的头掉落到了地上,身子却依然坐在椅子上,确切地说,是被一只手拷,拷在了椅子上。
王璐眼睛一亮,仔细检查了骨架和手拷,然后又大步走到门边,转了转把手,门,是从外面反锁上的。他点了点头:“这具骨架的主人,是在变异成选民后,才被吃得只剩下白骨的。”
他向旁边的黄银凤解释道:“这挂号室里显然发生过搏斗,有活人变异成了选民,袭击别的医务人员,现场的血迹说明有人被选民咬伤。她之所以被拷在椅子上,说明她当时已经被生化病毒感染了,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位伤者,但还没有完全变异,她的同事不忍心当场杀她,就用手拷将她拷了起来。然后……”他一指反锁的门:“她的幸存的同事离开了挂号室,还把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这位受伤的挂号护士,很快变异成了选民,但因为她被手拷拘束着,挂号室又成了封闭的密室,所以一直无法离开自由活动。”
“直到有一天,一个力大无穷的疯子,生生将玻璃砸碎,然后进入挂号室,将被拷在椅子上的这个护士选民,吃得只剩下一幅骨架。”王璐捡起了掉落在写字台下面的头骨,将它摆放到骨架上。
黄银凤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推测,这房间里虽然血腥味浓重,但这把椅子下面却散发着掩盖不了的尸液味,分明是这个护士选民被吃时,流下来的。”
王璐道:“这下你该相信我对于精神病院有可能存在不受使者与选民普遍能约束的武疯子选民的推理了?这具骨架就是最好不过的证明,武疯子选民不仅攻击自己的选民同类,更以他们为食,这正是我们要找的那把‘刀子’。”
王璐直视着黄银凤:“捉活的,我们一定要捉活的,记住,除非危及你的生命,要不然。绝对绝对不能用枪。因为,它是我们对付孙美萍唯一的希望。”
康宁医院的二楼以上,就是住院区,这里的戒备就与大厅完全不同了,走廊里有粗大的栏杆制成的隔离门,每个病房都配有厚重的大门,可以透过观察窗窥视里面病人的动静。只不过,这一切安保措施,都已经失去了效用。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先进”的安保系统都是电子化的,通过电子门禁卡出入,可是在全面停电后,所有的磁性电子锁都失去了作用。
尸骨。尸骨,走廊里,病房里,到处都是尸骨,有扭打在一起的,有静静躺在床上的,但毫无例外。全都被啃得干干净净,从遗留在地上的衣服碎片看,有医务人员的,也有病人的。
二楼病区。除了尸骨,一无所有。
三楼,王璐在一间病房前,突然停住了脚步--这间病房的门。被桌椅从背后顶住了,但是又被刀斧等利器砍开了一个破口子。王璐从破口里张望进去,他看见了一具骨架--一具骨架的下半身,吊在空中。
王璐指挥兄弟姐妹钻入病房,搬开了堵住大门的桌椅,王璐推开残存的门,抬头细细打量着那具骨架。
骨架还活着,是的,还活着。
骨架的下半身的皮肉全被啃光了,但在腰部以上,在较高处,她的身躯还是完整的,用病号服编成的绳子,上端拴在风扇上,下端依然牢牢吊在已经干枯的脖子上。
脖子上,是张顶着一头白发的干瘪老脸,一双混浊的眼睛向下盯着王璐,偶尔动一下,显示它的主人,依然还活着。
黄银凤跟了进来:“这个选民还活着,可是,为什么我感应不到它的脑电波?”
王璐用手指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我早说过了,疯子选民的脑电波频率和我们完全不同,我们是感应不到它们的。黄银凤,我再说一遍,在这座大楼里,你要完全放弃自己身为使者的一切行为模式,要不然,你会害死你自己的。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为了救你伸一根手指头。”
黄银凤对王璐的话毫不在意,她翻了翻挂在病床上的病历卡:“俞明,67岁,重度忧郁症。”
王璐瞟了一眼床头柜的一个翻倒的空药瓶,瓶上的药名是“安思定”,他抱着胳膊打量着挂在电扇上的俞明:“忧郁症啊,这种精神病患者在不发病时,智商和常人无异。看起来,这个老家伙在生化病毒暴发时,从自己的病房里发现了外界的异常,于是用桌椅将门给顶住了。忧郁症患者意志力都不强,容易有轻生的念头,于是老家伙面对崩溃的世界决定将自己给吊死。为了死得舒服一点,他服下了所有的安思定药片。可他没想到的是,辛辛苦苦将自己吊死后,他依然没有逃过生化病毒的手掌,早已经潜伏在他体内的生化病毒,在他死后,将他变异成了选民。然后,一个武疯子选民用利刃砸开了门,将他的下半身给啃光了,之所以留着上半身,估计是这家伙够不着。这个叫俞明的老家伙能留下半条命,真是幸运啊。”
王璐拔出了自己的枪,咔一声上膛:“我们离那位武疯子越来越近了,看起来,他的确就在医院里没有离开。”
四楼,依然是病房。同样是零乱的尸骨。
只剩下最后的五楼了。
王璐冲着黄银凤点了点头,王璐指挥自己的5只兄弟姐妹先上了楼,黄银凤则命令自己合体的5只兄弟姐妹护卫在两人身边。
五楼是办公区,王璐指挥兄弟姐妹刚踏入走廊,突然顿住了身形,“是他!”
黄银凤通过兄弟姐妹的眼睛,也“看”到了他。
一头乱发,胡子拉渣,全身,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拖着一只病号拖鞋,右手拎着一根白骨,白骨的一头是尖锐的断面,握在他手里,就似一把尖刀。
他正站在走廊里,面朝着墙站着,正用头,不断地撞着墙,发出磕磕的轻响。
王璐冲黄银凤打了个手势,指挥自己的5只兄弟姐妹扑了上去,只一眨眼,身手敏捷的兄弟姐妹已经将他包围了起来。
然后他却毫无反应,依然用头撞着墙。
黄银凤带领剩余的20只兄弟姐妹也冲入了走廊,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了起来,小小的走廊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王璐和黄银凤在兄弟姐妹的最外围,身处最安全的地方。
黄银凤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一下他,她这才发现,他的下身那话儿,居然是挺立的!
在一团杂乱的如一大蓬海草一样的毛发中,那话儿金刚怒目,昂然而立,极是雄壮。黄银凤并不是不通人事,她稍一比较,就发现他的话儿,很大,极大,真的是,太大了。当然,大并不关健,关健是,为什么他的话儿是挺立的?那分明是有生理机能的表现!
强大如王璐都不能人事,为什么一个疯子丧尸,却依然保持着那机能?;
第七百五十九章 连自己也吃的怪物
王璐并没有察觉黄银凤在打量着武疯子选民的那话儿,他一直死死盯着武疯子选民,从两人带着兄弟姐妹上楼梯进走廊,直至将武疯子选民包围了起来,武疯子选民完全视若无睹,只是持续拿头撞墙,轻重、频率丝毫不变。
王璐知道,这武疯子选民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来说,王璐、黄银凤以及25个功夫选民,都是不存在的。
这是个好机会!
王璐不再迟疑,合体指挥两个功夫选民,一左一右向武疯子选民靠了上去。哗啦,左边的功夫选民亮出了手拷,就向武疯子丧尸的手腕拷去,咔嚓一声响,半幅手拷异常顺利的拷上了粗壮的腕部……就在王璐认为事情已经成了一半,而自己原来的推理将武疯子选民想像得太可怕时……武疯子选民,动了!
他的头突然扭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王璐瞟了一眼,那一眼,即使强大如王璐,依然心底警觉,就在这一刹间,武疯子丧尸被手拷拷住的左臂一挥,偷袭他的两只功夫选民顿时撞在了一起。
王璐忙指挥两个功夫选民一对掌,拍一声,眼见着就要撞在一起的功夫选民借着掌击之力,双双跃开,几乎是同时,王璐指挥合体的另三个功夫选民扑了上去,企图利用人数优势,将武疯子丧尸牢牢困住。
面对群殴,武疯子丧尸只做了一件事,他一抬手,将依然牢牢抓着手拷另一端的一个功夫选民扯到了自己身前,然后,重重一个头锤。
王璐清晰地听到了咯嘞一声,头骨碎了。不对!碎的不仅仅是一个头骨。而是两个!这一击头锤力道是如此之大,不仅是受攻击的功夫选民,连武疯子选民也同样受了伤。只是,功夫选民受的伤害更大,他软软倒了下去,王璐在瞬间,就感应到自己的其中的一股脑电波,被“下线”了,那只撞破了头颅的功夫选民。死了。王璐与他合体,空有一身领,却完全没机会施展出来,武疯子选民只是一招,就废了他。
之所以这样简单。那就是王璐和武疯子选民的区别,王璐虽然是智尸,但他的思维模式依然是人类的,他在合体指挥兄弟姐妹时,从没想过拿宝贵的兄弟姐妹以命搏命。一方面是功夫选民太难得,一命换一命实在是不值得,另一方面。身为演员的王璐,从来没有杀自己以换取杀对手的战斗思维模式。
因为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战,王璐与功夫选民合体时。面对他人的攻击,下意识地就会躲避,原以兄弟姐妹超乎想像的身手,这并不算什么。可没想到,今天遇上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版牌的武疯子选民。只一招就杀了王璐的一个兄弟姐妹。
王璐毫不迟疑,立刻接手指挥了又一只新的待命的功夫选民,和前四只功夫选民一起,继续向武疯子选民扑去,动作最快的功夫选民,已经搭上了武疯子选民的肩。
武疯子选民突然就地蹲了下来,五只功夫选民差点互相撞上,就在王璐手忙脚乱指挥五个兄弟姐妹平衡身体时,武疯子选民突然大叫一声,双腿一弹,冲天而起,如一只瘌蛤蟆一样,从五个兄弟姐妹的包围圈空隙中跳出来,左手顺势一扬,还吊在腕部的手拷重重砸在其中一个功夫选民的脸上,尸液四溅,这一下,砸碎了那个功夫选民的一只眼珠子。
武疯子选民这一跃跃得极高,刹那间就脱离了王璐指挥的五个功夫选民的包围,但它快,王璐的脑电波比它更快,电光火石之间,王璐已经解脱了那五个兄弟姐妹的合体,转而将自己与武疯子选民落下来时正对着的另五个功夫选民合体。
这一下切换,就好比打电脑游戏时用快捷键切换作战团体一样,当真比眨眨眼睛还快,武疯子选民还在空中时,下面已经探出了好几条胳膊,齐齐向呈自由落体的他抓去。
武疯子丧尸反映虽快,但毕竟还要遵守基物理规则,绝不可能来个旱地拔葱或梯云纵什么的,在半空中凭空位移,但他在落下时,还是做了个动作--曲膝抱腿。
蜷缩成球一样的武疯选民落入了王璐合体的五个功夫选民脚下,顿时,好几双强壮有力的胳膊向他探去,然而,武疯子丧尸身上不着寸缕,光溜溜的,只有一头乱发可以纠住。
现场正乱成一团时,咔嚓一声轻响,武疯子选民突然将拷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拷的剩余半边,拷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功夫选民身上--抓住了!这武疯子选民根就是自投罗网。
果然是疯子,做事毫无逻辑,王璐刚刚这样一闪念,现场奇变再起,只见武疯子左臂一挥,硬生生将和自己拷在一起的高大的功夫选民抡了起来,当成一个大号流星锤一样,向旁边的兄弟姐妹抡去,顿时周边的兄弟姐妹被砸得东倒西歪。
身手不凡的兄弟姐妹,在武疯子选民的手里,简直如婴儿一样不堪一击!
这全是王璐的错!
王璐和黄银凤,都可以一次同时合体操控五个功夫选民,然而,一次性控制的选民越多,相应的动作灵活协调性也就越差。
这就象一个初学者练打字一样,用一个指头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敲打,看起来笨拙,其实并不容易出错,反而因为专心致志,输入打字速度并不见得慢。而如果换成并不熟练的五个手指甚至双手盲打,表面上看起来双手飞舞,其实却因为协调性不够,不断打错字,反而比一指禅要慢得多。
王璐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同时合体五个兄弟姐妹已经到了他操控的极限,可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大脑,功夫选民是没有自主反映的,这样一来,受他指挥的兄弟姐妹。连平时一成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这就是因为王璐以前是个演员,不知道在工程学中,有个系统集成的问题。
就好比造飞机、坦克、航母,因为需要涉及的部件太多,要把这样多的高科技设备集成在一起,并且充分发挥自己的功能,外行人看起来简单,其实是个极高精尖的大难题,只有区区几个大国。才能克服系统集成的难题。阿三哥的lca研究了30年,依然没能量产,系统集成就是一个制约大瓶颈,相比种花家,辽宁号从一个空壳子到一个让四邻皆惊的“试验训练平台”。就是因为我们有独到的系统集成能力。
王璐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他的思维模式其实很简单,依然停留在“打架就一定要人多,谁人多,谁就赢定了”的老套想法上,更重要的是,手下的功夫选民越多。越给他安全感,今天要是只带着一个兄弟姐妹,操控的熟练度是上去了,可王璐也没胆子进康宁医院的大门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王璐生存的不二法门。
其实不止王璐,黄银凤在旁边也同样不知所措,她指挥的五个兄弟姐妹一直在外围,里面打得一团乱。她却插不进去手,因为走廊实在太狭窄。只能勉强容三个人并行,24只兄弟姐妹,1只已经死了的兄弟姐妹,王璐、黄银凤,再加一只打发了性的武疯子选民,简直连转个身的空隙都没有。
只见走廊中,兄弟姐妹往来纵横,窜高伏低,腿脚齐飞,大开大合,一阵阵沉闷的打击声连绵响起,这场打斗看起来有声有色,王璐却是有苦难言。因为武疯子选民下手毫无顾忌,招招毙命,可他却要保证活捉对方,许多致命的招数就轻易用不得,功夫选民们并不是没有击中武疯子选民,只是打在身上直如隔靴抓痒,毫无用处。
转眼之间,咚一声响,和武疯子拷在一起的兄弟姐妹的脑袋撞在墙上,颅骨破碎,王璐又折一员大将。
黄银凤掏出了腰间的枪:“王璐,这样子不行的,一定要用枪,打断他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就容易下手了。”
王璐断然阻止:“绝对不行!他是我们对抗孙美萍的唯一希望,如果残废了,就是前功尽弃!黄银凤,如果你还想得到进化,就一定要活捉他。”
这时,武疯子选民抓住了又一只兄弟姐妹,死死摁在地上,几口就咬破了对方的喉咙,大口吞咽着血肉,那兄弟姐妹并没有死,它在王璐指挥下,干脆伸出胳膊紧紧抱住武疯子的身体,如八脚蜘蛛一样,死死缠住不放。
机会来了,王璐立刻指挥另一只功夫选民扑上去,咔嚓一声,武疯子选民的右手,也被拷上了。
武疯子选民狂乱地挣扎着,然而他的左手上吊着一只撞墙而死的功夫选民,右手的手拷被另一个功夫选民紧紧拉住,活动能力大受限制,王璐念头一闪,顿时有三个功夫选民扑了上去,将武疯子选民死死压在地上。
成了!
武疯子选民束手就擒,虽然牺牲了两个兄弟姐妹,但这代价值得,武疯子选民是独一无二的,而兄弟姐妹,有庞大的普通丧尸群在,今后依然有机会选拔出更多来。
王璐驱散开了“围观”的功夫选民,这些功夫选民真是来当了回酱油众,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挤在走廊里碍手碍脚,王璐走到摁压着武疯子选民的5个兄弟姐妹身边,黄银凤也走上前来,两人细细打量着武疯子选民。
也许是因为有康宁医院里大量的同伴和医务人员为食的原因,武疯子丧尸显得比一般丧尸要强壮健康,少有干枯之色,他的眼睛子胡乱转动着,嘴里呵呵有声,不时扭动着被死死压着的身躯。
王璐瞄了眼武疯子选民的长发和大胡子,心里突然一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有专门医务人员打理个人卫生,是不允许有这样的大胡子和长发的,因为容易滋生寄生虫。武疯子选民的头发和胡子,显然都是在感染生化病毒变异后长的。
武疯子选民赤身,全身再无伤痕,看起来,他在生化病毒暴发初期,就变异成了丧尸。而康宁院的大批疯子和医务人员。成了滋养他身子最好不过的补品。以致于这武疯子选民不仅没有象普通丧尸那样干枯朽烂,反而吃得壮壮实实的。
王璐突然问黄银凤:“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京城使者最大的敌人--‘他’?这武疯子倒和‘他’有些相似,以吃选民同类为食,幸运的是这武疯子没有外出,吃不到使者,要不然,天知道他会进化成什么样子。那个‘他’以吃使者为进化,已经够疯狂的了,而这个武疯子。则是比‘他’更疯狂的存在。幸好,这武疯子选民就像动物一样,有着恋巢的能,这康宁医院就是他的家,再加上出入口被最后逃离的幸存者牢牢锁住。要不然,这个武疯子选民进入外部的世界,不知会在使者和选民界掀起怎样的涛天巨浪。”
黄银凤想起京城那地下车库,一排排陷入永恒的睡眠的使者和选民们,喃喃地道:“幸好,这武疯子并不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王璐明白黄银凤的话中之意,武疯子选民虽然可怕。但他除了求食,就只生活在自己脑海中的世界里,他不象王璐、黄银凤,以及“他”。各自有着各自的人生追求。王璐是希望自己不断进化,不受别的高等级使者的控制,黄银凤是想生孩子,而“他”--也许是争霸天下。武疯子想要什么?谁都不知道。就象普通人永远无法理解一个疯子的追求一样。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在别人的眼里。疯子又脏又臭,可在疯子的心里,自己却高贵如帝皇,快活似神仙。所以,武疯子选民只是可怕,却远不如一个怀着野心的使者,对这个世界危害更大。
而王璐,就是个怀着野心的家伙。
黄银凤不动声色地瞟了王璐一眼,不知道自己跟随着他探索进化之路,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更不知道,两人如今背着发誓效忠的孙美萍,在这里搞七捻三,是不是其实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再不能回头?
王璐指挥合体的兄弟姐妹,将武疯子选民从地上挟了起来,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武疯子选民。啜啜点着头:“好、好、好,不错,不错。”倒像极了一个地主老财打量着新得的大牲口一样。事实上,他脑子里正在疯狂转动着,如何以武疯子选民为武器,来对付孙美萍。
王璐其实并不想杀孙美萍,他想要的,是那个孩子,那个凝聚了使者和人类异能者最优化的dna的孩子。
但是,毫无疑问,孙美萍会拼命保护自己的孩子,以她脑电波之强大,王璐根没有取胜的把握,只要在孙美萍面前超过2、30分钟,王璐就会无条件地服从她。
而这2、30分钟,是王璐仅有的攻击的机会。
武疯子选民,是他唯一的助力,当然,黄银凤也可以算一个,只是她的身手--唉,不提也罢。
但武疯子选民这把刀却是不受控制的,他也许会攻击孙美萍,但他也有可能转而攻击王璐和黄银凤。
更糟糕的是,万一他袭击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办?这是绝不允许的!
如何保证不受控制的武疯子,只攻击孙美萍,这可是太难,太难了。
黄银凤的视线,又不由自主滑向了武疯子选民的那话儿,事实上,在整个打斗过程中,她的视线一直被这个昂然挺立的家伙牵引着。这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这番打斗,前前后后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可武疯子那话儿,一直挺立着。不要说使者和选民,就算是正常人,这个器官长时间充血,也是极为罕见的,虽然是个男人都喜欢吹嘘自己是一夜三次郎,但事实上,极大多数男人,能维持个半小时高速磨擦运动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如果这也是种进化,这武疯子选民是如何做到的?
孙美萍肚子里的孩子,是使者与人类异能者的结晶。
但是,如果选民或者使者也有性功能的话,选民与选民之间,使者与使者之间,能不能……
王璐和黄银凤正在各自想着心事,现场突变!
有那么一会儿呆呆站着的武疯子,突然动了,只见他忽地低下头,抬起胳膊,将手凑到自己嘴边,咯吱咯吱咀嚼起自己的小手指来。只见他如进食的猛兽一样,甩动着自己的头,将小指生生撕裂了下来,带着一缕手掌上的皮肉,挂在嘴唇边大口吞咽着,黑色的尸液大股从他手掌上喷出来。
黄银凤猛地拔出了手枪,直指武疯子选民的脑袋:“王璐,我们一定要杀了他,这就杀了他,他连自己也吃,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吃的?这样的怪物,不应该存在这世界上,我们一定要杀了他。”;
第七百六十章 命根子
王璐手一伸,一个跨步挡在了黄银凤面前:“等等,黄银凤,让我们试验一下,联合我们俩人的脑电波,能不能控制住这个武疯子选民”
黄银凤迟疑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枪:“好”
王璐和黄银凤手挽手,协同一致,发出了脑电波,向武疯子选民下了“停止进食”这样一条简单直接的指令,然而,在长达5分钟的时间里,武疯子选民对强大得如同实质的脑电波毫不在乎,视如狗屁,依旧大嚼着嘴里的指头,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黄银凤松开了和王璐挽在一起的手,断然道:“不行,没用的,王璐,我们俩联合的脑电波已经足够强大了,除了孙美萍这样进化已经到达完美级别的使者,这天下几乎没有别的使者能抵挡,可是你看看这武疯子选民……不行,王璐,我们一定要杀了他,如果一件武器不受主人的控制,那威力越强,危害也就越大所谓凶器噬主,就是这个道理”她再次抬起了手里的枪
王璐连忙挡在了武疯子选民面前:“别啊,黄银凤,这武疯子选民不受我们控制就对了,这意味着连孙美萍也对他束手无措,如果刚才武疯子选民听从了我们的命令,我才会失望,可现在他的表现,真合我心意黄银凤,我再说一遍,武疯子选民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甚至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存在,我不敢保证在别的城市是否还有类似的武疯子选民存在,因为你看到了,他们异常凶残,可又同样不懂得保护自己,如果碰上一个持枪的普通幸存者,都能轻易干掉他我们如果就这样杀了他,以后也许永远没有机会找到类似的武疯子了黄银凤,给我,也给你一次机会,让我带他回去慢慢的研究他、了解他、试验他孙美萍还有8个月后才生产,我们还有时间找出控制他的办法来”
黄银凤的脸色毫无表情,但她的脑电波显示她正在激liè的思考中,她不得不承认王璐说得对这对自己追求的生育能力而言何尝也不是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王璐背对着武疯子选民,黄银凤的视线也被挡住,两人都没察觉武疯子选民吞下了嘴里的小手指,再次将手凑到嘴边,啃咬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换了一只手,换成了右手
同样是小手指被生吞活剥的撕咬了下来,粗粗咀嚼了几下,就骨嘟一下,咽到了喉咙里
然后,随着武疯子选民左手的自然下落,他的手拷,脱落了
武疯子选民的左手手拷,拷在已经被他在墙壁上撞破了头颅的功夫选民手腕上,武疯子选民活生生吃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手指后,手掌比原本小了一圈,他的手腕上的黑色尸液,又无形中起了润滑的作用,那扣在手腕上的手拷,被地上沉重的功夫选民尸体所牵动,只一滑,就从武疯子选民手腕上脱落了
这其实是很常见的一招,在魔术大师的逃脱表演中,经常被用到,只不过,魔术师是用手指脱臼办法,来改变手掌的形状大小,而武疯子选民,直接将手吃掉了小半边,不多不少,正够手拷滑落
王璐与功夫选民合体时,他视既我视,原本,武疯子选民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视之下,可好巧不巧的是,与武疯子选民的左手铐在一起的功夫选民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又何来感应监视一说偏偏王璐和黄银凤又在争执如何处置武疯子选民,居然就在两人眼皮子底下,武疯子丧尸无声无息获得了自由
黄银凤与王璐之间的关系很特殊,可以说亦师亦友又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王璐教给了黄银凤合体进化法,两人又结伴相游,在京城重重危机中互施援手,而黄银凤置京城诸多高等级使者的追求不顾,却跟着王璐这个外来和尚远下江南,这里面的猫腻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清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黄银凤与王璐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王璐绝不能以命令的方式,来强迫黄银凤接受自己对武疯子选民的处置王璐正盘算着该怎么说服黄银凤,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关键在于武疯子选民的控制问题,如果自己能想出一个稳妥的方案,在某种程度上控制武疯子,黄银凤肯定同意自己的意见
然而这是个解不开的套王璐看中武疯子选民,就在于他不受任何使者的控制,而如果王璐能想到控制武疯子选民的办法,那武疯子选民就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价值
黄银凤突然道:“没用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第二十一条军规怪圈,你永远走不出这个逻辑陷阱”
她再度举起枪:“我这就杀了他”
王璐刚要阻止,眼前突然一花,一条满是粗大汗毛的胳膊伸过来,一把就夺走了黄银凤手里的枪,那夺枪的手,少了一根尾指,“血”肉模糊,正是武疯子选民的手
王璐反应也极快,刚要指挥合体的功夫选民有所动作,武疯子选民已经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近在咫尺的王璐脑门,手指一扣,呯!
枪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响起,在四壁上反弹开来形成了回声,随着枪声,一个半跃起的身体重重落到了地上,扑通一声,僵卧在地,他的头上,近距离射击的子弹几乎掀掉了半边脑壳,白色的脑浆和黑色的尸液,淌了一地
黄银凤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指挥合体的功夫选民扑过来,武疯子选民手里的枪就对准了她的脑袋,黄银凤一动不动,受她指挥的功夫选民也一样一动不动
这时武疯子选民做了一个动作--他一翻手腕,将刚开过枪,枪口发烫还冒着硝烟的手枪枪管,塞到了自己嘴里,使劲地咀嚼起来,牙齿和钢铁部件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几只兄弟姐妹扑上前来,夺枪的夺枪,抓手的抓手抱腰的抱腰然而,呯呯呯,在一连串枪击声中,三只功夫选民先后摔倒在地果然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在枪支面前,什么神功秘籍,都是渣
五四式手枪装有8发子弹已经发射了一半,每枪都击毙一个功夫选民,黄银凤还可以指挥更多的功夫选民冲上去,然而她不敢保证,最后的4发子弹中,会不会有一发击中自己的头然而黄银凤没有选择,她咬了咬牙,再次指挥5只功夫选民扑了上去,而她自己,也一矮身,扑向了武疯子选民……
武疯子选民的枪口一动,已经瞄准了其中一个临空向自己扑来的功夫选民,手指一扣……枪声并没有响起,因为武疯子选民突然怔住了,一动不动的怔住了
旁边的几个功夫选民乘机扑上来,再次牢牢制住了武疯子选民,那只五四式手枪也被夺了回来
“起来,我已经把他制住了”黄银凤半蹲在地上,保持着一个姿势,淡然道
“我的天哪,你干了什么?黄银凤,你好像真的找到对付这把危险的刀子的办法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说话的正是王璐,他的身上压着一具被爆头的兄弟姐妹
却原来,武疯子选民在开枪的一刹那,王璐心思电转,几乎是同时,操控最近旁的一个功夫选民,跃起挡在了自己身前,武疯子选民这一枪,正好击中功夫选民,要不然,王璐的鼻梁上就会爆开一个大洞
王璐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功夫选民尸体,走到了依然僵立不动的武疯子选民,和保持着半蹲姿势的黄银凤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回:“黄银凤,我服了你了,你怎么知道这玩意儿就是武疯子的弱点?”
只见黄银凤以弓箭步的姿势蹲在地上,右臂前伸,纤纤玉手死死握住了武疯子选民那胯下堪称伟岸的话儿的两颗蛋蛋
黄银凤也不回头,淡然道:“凡是雄性动物,这玩意儿都一样是很脆弱的,我也是临时起意,这枪口都要顶到我脑门子上了,干脆搏一把,可没想到居然蒙准了”确切的说来,黄银凤并不完全是临时起意,她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武疯子选民挺立的那话儿,既然能挺立,就说明那话儿是有功能的,并不是一嘟噜死肉在电光火石之间,为了保自己的命,黄银凤依照着本能就出了手,要知道,在农村,强悍的娘们和男人打架,第一招就是捏男人的卵蛋,其次才是扣珠子,吐口水这一刻,黄银凤被古往今来的剽悍娘们附体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全中国所有的悍妇们在战斗事实再一次证明,再牛逼的爷们,也怕猴子偷逃这一招
王璐围着呆怔的武疯子选民转了一圈,想了想,操控功夫选民,将武疯子的双手反到身后拷上,自然,将手铐圈调到了最小,武疯子选民除非把半只手给啃了,否则绝对不能再逃脱了
做完这一切,王璐对黄银凤道:“咱们再来试试看,等会儿我让兄弟姐妹松手,看看武疯子选民的反应”
黄银凤也知道,这的确该试一试
王璐操控功夫选民,一个接一个松开了抓握在武疯子选民身上的手,所有的手,都松开了,只剩下黄银凤的手,依然紧紧捏着蛋蛋
王璐死盯着武疯子选民,他一动不动
王璐缓缓道:“黄银凤,你松手”
黄银凤迟疑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手,黄银凤手指一松开,武疯子选民就一头撞向离他最近的功夫选民,黄银凤还未完全缩回的手一探,再次捏住了蛋蛋,武疯子选民好像是被关了电源的玩具一样,再次“熄火”
如是者三
那蛋蛋果然是武疯子选民唯一的弱点,好似武侠里金钟罩铁布衫的命门,再软弱的碰触就能制住他
王璐也不顾恶心--当然,这家伙根本没有恶心的感觉,也试着摸了几把蛋蛋,当真是百试不爽
王璐终于直起身来,对黄银凤道:“怎么样?你现在还想杀这武疯子选民吗?”
黄银凤摇摇头,又点点头:“尚可一用只不过,咱们还得想出更精确操控他的办法,让他懂得攻击特定的目标”
王璐道:“8个月,我们还有8个月的时间”
黄银凤道:“走,我们回去如今这每分每秒对我们都是宝贵的,错过了,就错过了一辈子”
当下,王璐指挥功夫选民从病房里找来了一幅担架几件拘束衣给武疯子选民穿上,带上了口部约束器,捆上了脚然后抬上了担架,准备离开康宁医院
王璐带头前行,走了没几步,突然站住了脚:“他们……这是怎么了?”
黄银凤道:“出什么事了?”
王璐直视着医院走廊,在那儿,有6个功夫选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中一只,正是被武疯子选民用手拷砸碎了眼珠子的半晌,他才一个字一个字道:“他们拒绝了我的合体”
黄银凤走上前来,试着合体那6个功夫选民,同样被拒绝了,黄银凤刚想问王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古怪的情况,心中突然一动,她的视线望向走廊,走廊里,倒着6具功夫选民的尸体,都是死于武疯子手下
只是,死亡原因有着细微,但是本质的不同
有两个功夫选民,是与武疯子选民贴身肉搏时,被撞破头颅而死,有三个功夫选民,是在制服无意中挣脱了手铐的武疯子选民时,死于他的枪口下但还有一个功夫选民,却是武疯子选民向王璐开枪时,王璐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功夫选民当肉盾、当替身,挡在了自己前面,这个功夫选民死了,而王璐,则活了下来
黄银凤记得,王璐曾经说过,与功夫选民合体,无论是使者还是选民,都要无条件地放开自己的脑电波,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使者存在恶意的话,功夫选民可以主动切断合体
今天,刚才,在生死之际,王璐违背了这一原则
如果这只功夫选民,是与其他5个功夫选民一样,因为技不如人,死在互相搏斗之中,这很正常,可是这个功夫选民,却是被王璐当替死鬼而死的,同样是死,意义却大不一样
因为王璐违背了心,与功夫选民心心相印的心
黄银凤知道,合体进化法,不但能促进自己和王璐这样的使者进化,对功夫选民同样有唤醒他们智商的作用,越是合体时间长,越是动作灵活的功夫选民,其智商以及自主性越高
如今,木然站在走廊那一头,摆出与王璐和黄银凤绝决姿态的6个功夫选民,正是剩余功夫选民中,进化最完美的几个
他们不会开口说话,但他们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绝不会再与背叛了功夫选民的心的王璐在一起
即使如黄银凤这样没有感情的使者,也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王璐和黄银凤,在数十万个选民中,历经1年多,找出了25个功夫选民,可在刚才与武疯子选民的搏斗中,最强壮最聪明最灵活的6个功夫选民死了,而现在,剩下的6个相对进化较完美功夫选民,也选择了离开
这一次康宁医院之行,虽然最终抓获了武疯子选民,但兄弟姐妹的实力却损失了近一半!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黄银凤回过头,对王璐道:“你有没有办法劝他们……”她的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身为女人,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微妙的,尤其在王璐和合体选民之间,那种心心相印的微妙联系,一旦某一方面做出背叛,那真是叫货真价实的心灵的背叛如果这种关系是金钱、或者别的物资的交易,也许增添筹码,能重建破损的关系,可如果是心灵的背叛,那是用什么也挽回不了的
因为,伤了心了
王璐看了看僵立的6个功夫选民,又看了看黄银凤,耸了耸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换了你,你也一定会这样做的他们想离开我们,那就让他们离开这天下有无数的选民,还怕找不到新的能合体的选民?”
他指了指担架上的武疯子选民:“不用理睬这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离开了我们的操控,他们只不过比普通选民稍微灵活点,碰上幸存者或者异能者,分分秒秒就能送命而且,现在我们有了更强大的武器,只要找到精确控制他的办法,功夫选民在武疯子选民面前直如婴儿一般,你想想看,刚才武疯子选民只是凭本能行动,就杀了我们6个功夫选民,如果由我亲自操控的话--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一天了走、走、走”(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内衣大盗
王璐也不停步,指挥依然服从自己的功夫选民们,下了楼梯,黄银凤瞟了走廊角落里那6只功夫选民的叛逆者,摇了摇头,也下了楼。
不知过了多久,那6个功夫选民也下了楼梯,出了尸骨遍地的康宁医院,他们的动作的确比普通选民强多了,虽然失去了王璐的操控后,再做不出飞檐走壁的夸张动作,但也利落地爬上了正在施工的高架桥,很快消失在地平线的远处。
只不过,如果王璐依然在场,他会发现,6个功夫选民离去时,还带着一样东西--一个头颅,一个还活着的头颅,却是那个忧郁症疯子选民俞明的头。
雅戈尔动物园。
正如韩大军预料的,台风过后,雨过天晴,气温也下降到了27度左右,正适宜人外出踏青。
水禽湖畔,传来一阵阵女子的清脆的笑声,韩蓉、小毕正陪着姑娘在打球,羽毛球,姑娘怀孕也就两个多月,做些这样并不激烈的运动对身体有好处。
白色的羽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负责计分的小毕嚷嚷道:“20比11了,姑娘加油,再一个球就赢了!”
孙美萍笑着打了个高飘球,却没想到,正巧一阵风吹过来,将羽毛球吹落到了旁边的湖泊里。韩蓉啊地叫了一声,快步跑到河边,正倒转球拍柄,想将漂浮在水面上的球给捞起来,却没想到游过来一只白天鹅,将那羽毛球认做了好吃的,伸过优雅的脖子,连着啄了好几口,顿时将好端端的一只羽毛球啄得羽片残缺。眼见是不能用了。
韩蓉气得向白天鹅挥舞着拳头:“你这个馋嘴的,又不是没喂你,连只羽毛球都想吃,吃吃吃,吃下去非把你的胃给撑坏了不可。”
那白天鹅并不怕人,面对韩蓉的训斥,拍了拍翅膀,昂昂地叫着,红掌一拔。自游向了湖中。
孙美萍和小毕看了都发笑,小毕见姑娘额头上有点汗,便道:“姑娘,今天的运动量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休息?”
孙美萍点了点头,对韩蓉道:“韩蓉啊,把那只羽毛球捞起来,别让那些傻鸟儿真把球给吃了。”
韩蓉一边捞着球一边嘟囔着:“这些傻鸟儿遇见姑娘才算幸运呢,不说没宰了它们下锅,还经常来喂它们,偏偏这些家伙也不生个蛋孝敬孝敬姑娘。还不如我爸爸养的那群鸡和鸭子呢,天天都能生不少蛋。”
孙美萍坐在湖畔的藤椅上,拿手巾擦着汗,旁边小毕端上了一杯红茶。她笑着道:“韩蓉啊,说到这蛋,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样多,你让老韩分给大伙儿吃。咱们又没冰库,要是放坏了。可太浪费了。”
韩蓉可不敢答应,因为那些劫持他们的戴着全封闭头盔至今没见过面目的“保安”们可再三警告过,姑娘的一切供应要最好的最新鲜的,园子里其他人都不允许吃专供给姑娘的物资,当然,面向其他人的物资都是敞开供应的,的确不需要姑娘再另行接济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姑娘,我爸爸正试着拿大雁和白天鹅交配呢,听说这样交配生出来的家养天鹅,可会生蛋了,那蛋比成人的拳头还大,吃一个能顶一餐饭呢。”
孙美萍笑道:“哟,你们这是在养猪呢,还是在照顾我啊,再这样吃下去,我都要变成母猪娘了。”
小毕笑道:“姑娘你放心,你现在的饮食控制得很好,无论是你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对了,今天一大早洪放大夫将你的妊娠期保健手册送来了,上面记载了你最新的血压、体重指数、胎心率、血常规、尿常规、血型、空腹血糖、肝功能和肾功能、乙型肝炎病毒表面抗原、梅毒螺旋体、hiv筛查、心电图等,洪大夫说,这些指标都能打100分了。她建议你继续服用叶酸到孕期满三个月,同时口服牛奶。”
孙美萍应了:“小毕,这方面你是专家,我都听你的。”
小毕笑了笑,自己虽然年轻,却是三甲医院的护士长,照顾一个孕妇根就是马尾巴穿豆腐--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一想到当初医院被围攻的架势,小毕就知道,姑娘绝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为什么攻克了一所医院,拉走了这样多的宝贵医疗设备,还有10多个医护人员,就是为了照顾姑娘一人?
进了这园子,看起来生活安逸,但其实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毕竟,大家如今是“受制于人”。医院里被劫持来的医务人员中,曾有一名男大夫自认有些勇力,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偷偷摸到了围墙边,想逃出去。谁也不知道这位男大夫翻越围墙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居然自己一个人又会到了寝室,身上全无伤痕,但脸色却惨白得吓人。
小毕的心思很简单,虽然前途不可捉摸,但自己贴身照顾着姑娘,只要把姑娘伺候好了,今后就算是有什么危机,姑娘也会看在自己尽心尽力伺候的分上,留点香火情份。
三个女人离开湖畔,说说笑笑回到了房间,孙美萍自去洗澡,小毕收拾了她换下来的衣服,往洗衣房走去。
小毕边走边翻着放在竹篮子里的衣服,内裤和胸罩是要手洗的,裤子是杂色的,不能和素色的上衣一起洗,得分开。管洗衣房的大妈是个农妇,做事情老实巴交,挺卖力的,但不注重这些生活小节,什么都做一堆塞进洗衣机里洗,上次就把姑娘的一件真丝睡衣给洗坏了,自己还得提醒她一下。
小毕进了洗衣房,刚抬起头要叫阿姨,却怔住了,洗衣房里不见阿姨,却站着一个人--一个戴着全封闭摩托车头盔,身着保安制服的人!小毕的腿突然有些发软。喉咙像塞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如何认不出这就是劫持自己一行人的行动古怪神秘的陌生保安之一,可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洗衣房里?自从进入园子后,这些保安就再没露过脸,他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是要对自己……
保安伸出了手--“给我。”他的声音在头盔里显得闷闷的。
小毕呆立在当场,全身就像僵硬了一样。
“给我。”保安又道。
小毕的身子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放下了手里的竹篮。抬起手,开始脱衣服……
“你做什么?”保安问。
小毕的眼睛里转着泪水,哑着声道:“你、你不是要我吗?我这就脱衣服,你、你不要杀我。你、那个你放心,我虽然不是处女。可我只和男朋友一个人好过,我的身子是干净的。如果我能让你满意,求求你饶了我的命。”
虽说已到了秋季,甬港地区的天气还是在27、8度左右,小毕穿得并不多,连衣裙,披肩。胸罩,以及最后的小小内裤,一一落在了洗衣房的瓷砖上。
小毕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个头不高。比例却宜人,鸽子般小巧却挺拔的,盈盈一握的腰,笔直的腿--她的腿是俗称的铅笔腿。配上踮在瓷砖上的纤纤玉足,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食指大动,只待猛扑上去,将这个可人儿压在冰冷的瓷砖上,征服她,蹂躏她。
保安,一步步走上前来。
小毕咬着唇,闭上了眼睛,从长长的睫毛,到玉趾,都在微微的颤抖,轻风拂过,她胸口两朵粉色的蓓蕾,因为冷风的刺激,而硬挺了起来,这令她倍更感羞辱,紧闭的双眼旁渗出了一滴晶莹的泪。
不哭,千万不能哭。在这园子里,其实比在外面好得多。在基地,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是男人的玩具。就连自己,要不是有个护士长的职位,早就被基地的小头目们给压在身下了。可就算是这样,自己为了求得院长的保护,也让这个老家伙玩弄了好几次,他那又皱又臭的家伙根硬不起来,每次都强迫自己用嘴……
如果自己能让这个保安满意,那自己在这园子里,除了姑娘,就又多了一条生路--小毕强压下了自己对既然到来的没有前戏和安抚,只有粗暴的插入的交配的恐惧,深吸了口气,挺了挺背,好,正象网络上说的,如果你无法反抗强奸,那就闭上眼睛享受好了。
不,不仅仅是享受,自己更要尽最大的努力取悦这名色心大动的保安。要知道,除了他,这园子里再也没来过别的保安,也许,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这样说来,自己还得庆幸保安没有找上韩蓉,而是自己。要知道,韩蓉好歹还有个老父亲保护她,自己可只有孤身一人啊,如果因此有个保护人,可不是好事?而自己付出的,其实微不足道,乡下无知村妇都知道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
自己以前也看多了女人拿自己的身体做交易,不少女人因为过多,不想怀孕流产,还特意来做了结扎手术,要知道,那可是没有麻醉的手术啊。为了生存,那些女人们都忍得住承受那样非人的痛苦,相比之下,自己又何必矫情呢。
小毕在这刹那间,心思电转,已经连续换了好几个念头,心态也从恐惧,转为稍稍的有些心喜。她紧绷的腰,松了下来,甚至微微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接纳的姿势。
然而,除了清风入怀,小毕面前空无一人。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又渐渐向门口而去,不等惊诧莫名的小毕张开眼,传来保安沉闷的声音道:“以后姑娘穿过的衣服都不准洗,就放在洗衣机旁的篮子里。”
呆张着嘴的小毕睁开了眼,洗衣房除了她空无一人,同时消失的,还有一篮子她带来的姑娘的脏衣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青春活力的身体,居然比不上姑娘的穿过的脏衣服对男人更有吸引力?好,姑娘是很漂亮,可她穿过的衣服也只不过是堆织料而已,难道一堆布头比自己献上的温热的身体还诱人?还是说,那个、那个保安是个变态内衣狂。就只喜欢女人的内衣?
小毕想起以前在电脑上看到,脚盆国有变态喜欢女子用过的内衣裤,公开买卖女子用过的内衣,还分“一天”、“两天”、“三天”货,价格最贵的是处女穿了7天的内裤--虽然很怀疑脚盆国还有处女这种早就灭绝了的资源,但这也够恶心的。
小毕想像了一下那个保安在暗地里,将姑娘穿过的内裤套在头上的模样,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忙将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回身上。匆匆离开了洗衣间。
房间里,姑娘和韩蓉正在下跳棋,听到小毕的脚步声,韩蓉回头笑道:“送衣服去洗衣房怎么去了那么久?快来帮我,我要输了。”韩蓉和姑娘玩的是一种立体跳棋。难度比平常的弹珠跳棋高多了,韩蓉和小毕都是新手,姑娘却似乎以前玩过颇有经验,常常将两人杀得丢盔败甲,韩蓉要和小毕合作,眼观六路,才能分析清楚局势。勉强掰回一局两局。
小毕勉强笑了笑:“好,我来帮你,只要姑娘不说我们赖皮就是。”
孙美萍抬了抬眼:“小毕,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刚才外出遇上什么事了?”
小毕举手摸了摸脸。笑道:“我脸色很差吗?啊,可能昨儿没睡好。”
韩蓉盯着棋盘,头也不抬地道:“小毕你也就去趟洗衣房,又能有什么事了。快快。快来帮我看棋。”
小毕应了声,坐到了韩蓉身边。不一会,就叽叽咯咯指手划脚起棋路来。
小毕打定主意,绝不能将发生在洗衣房里的事情告诉姑娘,原因很简单,在她心里,保安比姑娘更可怕,因为自己一行人就是被保安掳来的。她现在也已经想明白了,那个保安带走姑娘的脏衣服,绝不是因为什么心理变态,定然是别有他用,虽然不知道最终用途,可看那保安鬼鬼祟祟的行事模样,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保安,必不利于姑娘!
可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姑娘是好人,但保安却能要自己的命,为了保命,不要说一篮子脏衣服,就是让自己在姑娘的饮食里下毒都没问题。自己与姑娘非亲非故,充其量只是个佣人兼保健护士,有什么值得自己辖出命来保护姑娘的?那不是傻子吗?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末世,绝对的利己主义大行其道的天下。
孙美萍又下了招棋,拍着手道:“好了,这下你们非死不可了,我再走四步就到巢里了,你们两个联手也赢不了我。”看着韩蓉和小毕心急地在棋盘上寻找着走活棋子的办法,孙美萍如个孩子一样雀跃。
洋溢着孩子一样纯真笑容的孙美萍,在心底,却叹了口气。
她看得出,小毕有心事,还刻意隐瞒着自己。
一定和自己有关。
自从怀上孩子以后,自己的身子一天天在转变,变得,更加象一个活人,一个普通的活人,同时,也和活人一样脆弱。
曾经超凡敏锐的听觉、嗅觉消失了,恢复了各种感觉的身体,会劳累,会痛疼,会出汗,会流血,会发臭。前几天自己在环湖路上跑了几步,跑得急了,居然开始气喘,这在以前身为智尸时,根是不可想像的。也正是因为此,原小毕在不远处的洗衣房做了什么事,孙美萍一侧耳朵就能听到,可现在,只能任由小毕撒谎,而自己根没办法揭穿她。
自己再次蜕变成了普通人,孙美萍相信,如果现在有人在自己心口捅上一刀的话,自己一样会死。
惟一不变的,是自己的脑电波,而且越来越强大。可能比王路还强大。不,比当初在洞桥镇与王路联手时,对抗王璐与黄银凤还强大。
时至今日,孙美萍早就猜到,暗中对付王路和崖山的,就是王璐和黄银凤,虽然不知道双方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现在,王璐和黄银凤肯定是不会再去找王路的麻烦了,因为他们两人,都已经发誓向自己效忠。
他们俩的确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这动物园营造得如世外桃源一般,特供的最新鲜无污染的食物,专业医生24小时贴身服务,整整一所综合医院的设备都用来照顾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就算是自己亲手亲为,也不能比这做得更好了。
不过孙美萍不会因此幼稚地相信王璐和黄银凤所谓的誓言,誓言,之所以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被用来背叛的。
王璐和黄银凤名义上让自己在园子里好好休息,不需要管外界的一切,其实,只是种变相的隔离,软禁。自打自己进了园子后,连原来的手下如断臂男智尸也完全见不到了,普通丧尸更是离得远远的。;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丧尸之癌
王璐和黄银凤只在不为人所知时,才匆匆来见上自己一面,每时停留不超过半小时,就借口有许多杂务,匆匆离去。虽然他们对自己恭敬的态度挑不出一丝差错来,但孙美萍却知道,王璐和黄银凤之所以来去匆匆,是不想被自己通过强大的脑电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一些两人在背后鼓捣的见不得人的小伎俩。
当然,他们有所为,有所图。
孙美萍甚至知道他们所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吗?
孙美萍看着韩蓉和小毕为下哪步棋争论着,悄悄地抚着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注定是个传奇,自己从超凡脱俗的使者,恢复成一个普通的小妇人,那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吸收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但同时,他也给了自己回报。
那就是在王璐和黄银凤眼中看来无匹强大的脑电波。
他们错了,他们以为那脑电波是孙美萍发出的,可只有孙美萍自己一人知道,那全是自己怀中还没有出世,只有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借着自己的大脑发出的!
两个月的胎儿,身长也就2到3厘米,体重约为4克,“尾巴”逐渐变短,头、躯干、手脚慢慢分开,多少有了点“人形”,头部、心脏、肝脏、肠胃等内脏器官的原形也逐渐形成。
就是这样一个还是“肉团团”的胎儿,他已经开始保护自己的母亲!很难想像,随着这个孩子越长越大,他的能力能到达哪一步。
孙美萍相信,自己的孩子,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神迹!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异能者、丧尸、智尸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王璐和黄银凤在做小动作,但他们手里的资源相对而言却是有限的。有自己强大的脑电波存在,智尸、丧尸只会为自己所用,就连王璐和黄银凤自己也会服从自己的命令,孙美萍暂时还猜不出他们俩用来对付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手段。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己习惯于当一只智尸,倒是把以前的一些领搁下了,有些人。还真当“冯臻臻”是个普通弱女子,如果他们猜测到真相的话,一定会把下巴磕到地上。
孙美萍漫不经心的道:“小毕,园子里有没有健身器材啊。”
小毕摇摇头:“这倒没有。”
孙美萍道:“你记一下,过几天让外面送几架力量练习架、臂屈伸练习架、腰背肌练习架……”她随口报了几个常见的健身器材。
小毕迟疑了一下:“姑娘。虽说你才怀孕,做些健身也没什么,可这些器材锻炼强度还是大了点,咱们打打羽毛球、乒乓球不更好吗?”
孙美萍笑道:“我这不想着生了孩子后需要复原修身嘛。”
小毕笑道:“放心,姑娘,我到时候帮你制定一套有氧锻炼方法,保证你的好身材不走样。”小毕走到一边。取了纸和笔,坐在姑娘身边,认认真真记了起来。
孙美萍含笑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小毕,坐得近了。看得也就更加清楚,小毕的衣服有些零乱,带着不该有的折痕,披肩的一角有些湿。因为是在脖子后面,所以小毕自己并没有发觉。更重要的是,小毕的袜子穿反了。
小毕今天穿的是半高根凉鞋配透明冰丝圆点短袜,出门往洗衣房送衣服时,袜子还穿得好好的,但是回来后,她的袜子却穿反了。
结合那披肩上的湿痕,孙美萍可以断定,小毕在洗衣房里将全身的衣服包括袜子在内,都脱到了地上,然后又匆匆穿上,所以披肩沾上了地上的水珠,所以袜子才穿反了。
她是在和什么男人交合吗?
看样子不像,时间不够,而且,她身上也没有受到性侵的痕迹,就算是被强奸,女人也会有一些生理反应的,但小毕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再无别的异样。
到底在洗衣房发生了什么事呢?
算了,自己何必在这里瞎猜,其实真相很简单,那说明王璐和黄银凤已经等不住了,他们终于开始动手了。
只不过,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不是单方面一厢情愿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就能取胜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动物园的围墙处的一扇小门开了,一个保安带着一桶衣服匆匆出了门,穿过重重丧尸的包围,往梅湖村走去。
他径直来到村委会办公室,进了房门,这才把头盔脱下,不是王璐,又是谁?
房间里,黄银凤正在沐原帮助下,将成卷的铝箔当墙纸往墙壁上贴,已经贴了一小半,小小的办公室里铝箔的反光明晃晃的,都有点刺眼。
黄银凤迎上王璐:“回来了?还顺利吗?”
王璐点点头:“非常顺利,只不过我遇到了那个孙美萍身边的小护士,那女孩子居然以为我想强奸她,还主动把衣服给脱光光了。你还别说,她是那种温婉型的女孩子,我以前也蛮喜欢这种类型的。可惜……唉,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要不是怕时间耽误得太久我有可能被孙美萍发现,我倒有不少小手段让那女孩子好好享受享受……”
王璐正在胡说八道,黄银凤淡然道:“你知道我问的你顺利与否,是问你这个特制的头盔可防得住孙美萍的脑电波?”
王璐拍了拍头盔:“这个头盔里不但衬了铝箔,连面罩都是金属镀膜的,我们事前不是试过了吗?我戴着这头盔,孙美萍绝对感应不到我。”他抬头看了看办公室:“呵,进度挺快的嘛,入夜前这间全屏蔽的房间就能使用了。上次我们使用信号屏蔽器,后来全都过栽烧糊了,说明用无线电屏蔽手段遇到强力使者时,依然不保险,还是用这样看起来简陋的物理隔绝脑电波的方法更好。”
黄银凤道:“谁也不知道孙美萍的脑电波能增长到何等地步,你瞧瞧。就这几天,她的脑电波又增强了不少,我们在梅湖村外围都能感应到了,要不把这间办公室屏蔽起来,搞不好我们以后做什么事情,孙美萍远在园子里都一清二楚。”
她看了看篮子,抽了抽鼻子:“孙美萍居然会流汗,唉,啥时候我能恢复成这样子该多好。”
沐原在旁边嘟嚷道:“会流汗有啥好的。你们看我,天天一身汗,偏偏又没地方洗澡,只能勉强在旁边的小池塘里擦擦身。听说园子里有湖,还有自备的水塔。王路的臭婆娘天天能洗热水澡,啥时候放我进去也洗个澡?”
王璐摸了摸下巴:“你小子给我消停点,我可警告你,孙美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碰她们的。”
沐原耸了耸肩:“我知道我知道,在你老人家找到进化秘密前,不要说那个什么孙美萍和孩子了,连王路都不能动。”
王璐淡然道:“没有我的帮助。你一个人能收拾得了王路?人家如今可是一方千余人定居点的首领,没等你带着枪靠近他,早有数不尽的枪手、异能者将你给收拾了。行了,沐原你老实等着。只要我找到了完美进化的关健,王路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他就是你的了。”
沐原舔了舔嘴唇:“如果孙美萍也没用了,还得加上这个添头。妈的,我从来没见过女智尸这样漂亮的。咱也试试玩女智尸的味道。”
王璐刚想否决,看到黄银凤的背影,一笑道:“好,如果孙美萍身上的秘密都被我挖掘了,她就归你了。可别不小心玩坏了。”话中轻松之意,倒像说的是送个玩具娃娃给沐原。
经过一通忙碌,办公室终于被完全屏蔽,连窗户缝都堵得密不透风。王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拎起篮子:“走,我们该去‘喂食’了。”
王璐、黄银凤、沐原,以及一只普通丧尸,向村里一所工厂走去,工厂高大的车间里,放着一只集装箱柜,只是离奇的是,集装箱柜并不是平躺在地上,而是高高地竖着。
王璐示意沐原脱下丧尸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把篮子递给他:“把这些衣服都穿在他身上。”
沐原一眼就认出里面是女式衣服,但丧尸,却是男的,只不过对于王璐的任何命令,他都不会质疑。
沐原从篮子里取出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件给男丧尸穿上,女式的内裤有点窄,男丧尸的半腐烂的性器官从内裤边冒了出来,挂在了外面。男丧尸终于穿好了衣服,他看上去象一只变态风格的玩具人偶。
集装箱旁有梯子,王璐、黄银凤、沐原和变装丧尸爬上了梯子,变装丧尸手脚不灵活,全靠沐原半拉半抱弄了上来,沐原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王璐不让兄弟姐妹做这些事。他却不知道,自从兄弟姐妹在康宁医院背叛了王璐后,王璐轻易不敢让兄弟姐妹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而现在他所做的,正是不该让兄弟姐妹看到的东西。
咣铛声中,竖着的集装箱大门打开了,汰原立刻听到了里面传出一阵吼叫声,以及有物体在集装箱里冲撞的声音,他探头一看,只见一只赤身的男丧尸正在集装箱里上蹿下跳,只是竖着的集装箱极高,他够不着门框。
王璐取过早已准备好的绳子,让沐原将变装丧尸捆上,然后两人一起用力,将变装丧尸一点点吊入了集装箱内。
还没等变装丧尸落到底部,全身的男丧尸突然高高跃了起来,一起搂住了变装丧尸,沐原手里的绳子一沉,差点一头栽下去。沐原连退几步,这才站稳身子,他有些不解,集装箱里的男丧尸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看起来,似乎是在攻击变装丧尸,可这很荒诞,因为丧尸从来不攻击丧尸。
王璐稳稳站在敞开的集装箱门口:“看,他开始吃了。”
这时,黄银凤走到门边,低头一看,点点头:“是的,他开始吃了。”
沐原一怔,吃?这是什么意思?
他挨到门边。探头一瞧,顿时呆怔当场。
集装箱底,刚刚被自己吊下去的变装丧尸一动不动站在底部,那只裸身丧尸正紧紧地抱着它,张开大口,一口一口撕咬着变装丧尸脸上的肉。
丧尸,居然在吃丧尸!
那变装丧尸没有感觉,任裸身丧尸生生将它脸上的肉啃去了大半,扣出了眼珠。咬下了鼻子和耳朵,露出了半边牙床,依然一动不动。它不会反击,也无从反击,如果现在攻击它的是别的生物。人类或者野兽,出于吞噬的能,它会不顾一切的上前攻击,可是,现在在撕咬它的,却是它的同类,变装丧尸依然守着同类不相残的能。任对方吞噬着自己。
这就像人身上的健康细胞,被癌细胞所欺骗,误认为是同类,结果被癌细胞不断吞食。而从不还击。
武疯子丧尸,就是丧尸种族的癌。
沐原绝不是个胆小的人,他看到过人与人之间的残杀,看到丧尸血淋淋的生吃人肉。也看过复仇的人群将丧尸剁成碎块,可是。现在看着集装箱底部,那的丧尸大口大口撕咬着木然不动的穿着女装的丧尸,还是涌上一股反胃的感觉。
无论是人还是丧尸,脸部的肉其实并不多,除去唇、鼻子、眼睛、耳朵这些柔软的部位,“人头”远不如鸭头美味,那丧尸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它这时换了个进餐的部位--腹部。
丧尸的力量很大,它又是用嘴啃又是用手扒,生生在变装丧尸的腹部挖开了一个大洞,将脸整个儿埋了进去,沐原只看到它露的外面的双肩一动一动的,显然正在大嚼相对“鲜嫩”的内脏。过了一会儿,丧尸抽出了头,它的脸上、胸口全沾着滴滴答答的尸液,嘴里还吊着一根肠子,随着嘴里的咀嚼,一动一动的。
沐原转过了头。这实在太恶心了。在沐原看来,人杀丧尸,或者丧尸吃人,这并不算什么,因为两者完全是两个物种,但是丧尸吃丧尸,就像人吃人一样,实在是太变态了。
然而,王璐和黄银凤却依然死盯着集装箱底部,看着狂吞乱嚼的武疯子丧尸吃得肚子已经微微发鼓,却依然没有停嘴。黄银凤注意到,来自孙美萍的衣服已经被武疯子丧尸撕得稀烂,有的甚至夹杂在血肉里,被武疯子丧尸吞到了嘴里。
她心里有些明白王璐的计划了--巴甫洛夫应激反应。
武疯子丧尸无法通过脑电波指挥,它身上的兽性远超人性--嗯,应该是选民的性--只能像对待一只野狗一样的训练它。将沾染有孙美萍气味的衣服穿着普通选民身上,然后当成食物投喂给武疯子丧尸,通过长期的封闭式训练,让它认定有着孙美萍气味的目标为唯一的食物。
古代就有类似的方法,用来训练猛兽攻击特定目标。
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没有风险,因为正如王璐反复提醒的,不能以正常选民或使者的性来看待武疯子丧尸,任何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控制它的想法都是愚蠢的,甚至是要命的。
黄银凤私底下想过,使用武疯子丧尸这一秘密武器时,必然是在孙美萍生出孩子的时候。那时,产房里有孙美萍,有刚出生的婴儿,有医护人员,当然,自己和王璐也必定在场,这个时候,放开了锁链的武疯子丧尸到底会袭击谁呢?它一定会如王璐训练并期望的那样扑向孙美萍吗?抓它的蛋蛋是自己脱身的唯一希望,但这一招一旦用过就没有了任何神秘性,不要说孙美萍,就是普通人也是一看就会学会,那武疯子丧尸这件武器,就根没了作用。
难啊,真是太难了。
王璐一直死死盯着武疯子丧尸,这时看到它抱着变装丧尸的头部,正使劲往集装箱厚重的金属壁上猛撞着,显然是想吃里面的脑子,点了点头,喃喃道:“吃,吃,这只是第一步,我会给你送来更多的食物,教你学会更多的领。你会成为专属于我一人的最锋利的刀子!”
集装箱底部的武疯子丧尸终于撞破了变装丧尸的头骨,将嘴凑到破骨处,咕咕地吸着脑浆,对王璐的嘀咕声,充耳不闻。
它,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璐、黄银凤和沐原回到梅湖村的办公室时。传真机吱吱响着,正传过来一份件。
这传真机,另一头联接的正是动物园的员室,通常情况下,园子里需要什么物件,或急需什么帮助,都通过这台传真发送件。
王璐捡起传真瞄了一眼,上面是手写的一个物品单子。他喃喃道:“有趣,真是有趣。我们的大肚婆是想将自己锻炼成兰博吗?”说着。他将传真递给了黄银凤。
黄银凤一看,却是小毕列出的姑娘所需要的健身器材,她淡然道:“我这就命令那个断胳膊的家伙去搜集这些物品,明天就送进园子去,那个残疾使者倒是对孙美萍忠心耿耿。听说是给他的主子娘娘干活,肯定巴结得那个快。”
王璐道:“怎么,你没看出孙美萍要这些东西的用意?”
黄银凤道:“用意?你和我真在乎这所谓的用意?身为使者,脑电波才是我们最强大也是真正可以依靠的武器,依靠这些人类笨重的器材去锻炼身体,指望练出一些肌肉纤维就来对抗我们,这可不是缘木求鱼吗?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会在意几分,可有武疯子在,她的任何举动都是可笑而又不自量力的挣扎。由她去。”
园子内外,双方各怀心事。勾心斗角,表面上却相敬如宾,过着“悠闲”的日子,而在百多公里外的强蛟镇。经过最初几天的混乱后,山民和渔民们终于共坐一堂。商讨结盟大计,而崖山王路,则成了观察、庆贺这次盛事的特邀代表。
强蛟岛七星大酒店的上下四层楼的包厢和大厅里,开出了一桌子又一桌子的酒菜,普通山民和渔民们杂坐其间,正在推杯换盏胡吃海塞。他们之间多是亲朋好友,战争一结束,认亲的认亲,述谊的述谊,很快就相逢一笑泯恩仇。这里面自然得益于崖山商队提供的医疗服务,那些伤在最后台风之夜长城之战上的山民、渔民们,都得到了良好的救助,奇迹般的没有死一人。既然不死,那就要继续过日子,形势比人强,渔民们吃了败仗,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所以面对山民们,还要刻意巴结几分,于是这酒席上居然气氛和睦,热闹非常。
山民和渔民间有亲戚关系的,更是特意坐了同一桌,互相拉着家常,约定重新定居后,大家住一块儿,好互相有个照应。这是很正常的事,末世里,血缘是最坚固最传统的纽带,一大家族一起生活,一起战斗,人口越多,抵御外来危险的能力也就越大。从这方面而言,其实山民与渔民们的大联合,是势在必行之势,只是在部分野心家的操弄下,才打了这一场兄弟阋墙之战。
相比楼下的热闹劲儿,七星大酒店顶楼最大的包厢四海居里,就安静得多了。
可容20人的大圆桌并没有坐满,上首坐着以周建平为首的6位山民首领,而下首,则坐着徐猛挺和排行第二的船老大,受伤的三弟依然还在救治之中。王路和封海齐并没有上桌,只在旁边的休闲沙发上慢悠悠喝着茶。强蛟虽然有淡水,但水质并不好,不如山区的水清凉,王路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只是端着茶杯装样子,支着耳朵听着旁边酒席上的争论。
其实,也没什么好争论的,就只听到周建平大嗓门的哇啦哇啦声,他是名义上山民大首领,挟胜利之威,当仁不让,端坐主位,指点江山,舍我其谁?
楼下的普通山民渔民是分菜吃,楼上这四海居,却是分享胜利果实,周建平仗着自己手下人马最多,吃相最难看,他当场提出来,新的强蛟半岛,再不能象山民们那样组建一个松散的联盟,而是成立一个上下一体,令行禁止,政令贯通的组织。;
第七百六十三章 宴无好宴
“这手指只有捏成一个拳头,打人才有力道嘛。”周建平晃着自己的拳头。
团结才有力量,这道理谁都懂,问题是,谁来当新的强蛟半岛的首领?
小吴最先跳了出来:“周大哥,你说得在理,合伙就合伙,只不过,就是水泊梁山好汉重义气,也要排坐次咧,你说,咱们这位置怎么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坐次如果排得让我不服气,老子还是要带着人单干!”
老马咳嗽了一声:“小吴,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不动说嚷嚷什么拆伙啊单干啊。单干能怎么干?给你在强蛟划个地盘关上门自己过日子?这能成吗?这不是在山上,各定居点占个山头是能勉强过日子,在强蛟半岛上,你要取用淡水,在滩涂上搞养殖,出海捕鱼,都要大家一起帮忙的。”
老马仗着资格老,数落了小吴几句,但很快话锋一转,对周建平道:“建平啊,小吴虽然口气冲了点,可说得也有道理,蛇破!宴无好宴,自己早就想到了今天这一席酒绝不会碰个杯子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简单,特意安排下了手下人端茶递酒送菜,只要自己一拔枪,立刻就会血溅四海居!
不过,周建平好歹还有些理智,知道这枪一拔,天就被捅破了。山民之间,山民和渔民之间,非因此大打出手不可,当时候强蛟就是一片腥风血雨,自己就算获得最后的胜利,也是惨胜。
周建平的手在腰间抬起又落下,迟疑不定,眼珠子转个不停。王路和封海齐在一边,冷眼就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周建平的举动更是全都落在了眼里。这时,王路和封海齐互相打了个眼色,封海齐悄悄挪到了窗台边,可以遥制整个酒席的地方。王路咳嗽了一声,冲着时不时抬眼看向自己的徐猛挺打了个眼色,徐猛挺点了点头,突然站了起来,高声道:“诸位,能不能让我讲一句话?”
酒席边的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小吴的脸色有些不耐烦,这两个船老大都是手下败将,只是为了充充和谐的门面,才让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到强蛟权力分配的问题,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余地?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然而,坐在小吴旁边的老马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脸上挂着笑,客客气气地道:“徐老大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如今都是一家人了,用不着这样生份。”
徐猛挺站起身道:“各位首领,我徐猛挺不是个不知轻重,不识好歹的人,这次大家能留我人兄弟一条命,给碗饭吃,已经非常感激了。我可以代表我们三个船老大在这里发誓,我们从此以后就在强蛟做个普通幸存者,安安份份过下半辈子。”
周建平没想到徐猛挺这样上路,脸上的神情顿时一松,放在腰间的手也垂了下来,他打了个哈哈道:“徐猛挺啊,你不要背思想包袱嘛,咱们强蛟今后上上下下一视同仁,只要你为强蛟的强大和发展做出贡献,我们也要论功行赏的。”
徐猛挺弯了弯腰:“谢谢周大哥的关心,这次我们渔民打输了,正说明了我们几个老大也就是打打鱼有能耐,这要管上上下下一摊子事,就能力不够了,我认为,还是让山民们几位老大哥治理强蛟才合理。”
小吴跷着腿坐在一边,不耐烦地道:“这不是废话吗?不是由我们当家作主,难道还让你们爬到我们头上?”
老马又在桌子下踢了小吴一脚,笑着道:“徐猛挺啊。你倒是个爽快的人,这样,既然你放弃了参加这首领之位的选举,称得上置身事外,没有了利益纠葛,多少能持一颗平常心,你倒是来说说看,咱们用什么办法选举这大首领来得好?”
周建平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徐猛挺,担心他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来。王路肯定在背后将自己想暗中杀了三个船老大的事透露给徐猛挺了。徐猛挺与自己既有“亡国之恨”。又有“灭家之仇”,他的嘴里,如何能说出有利于自己的好话来?
徐猛挺连连摇手,一脸恐慌地道:“当不起。当不起。各位能让我坐在这里已经是不计前嫌。大肚容人了,我就是再没皮没脸,也不敢就这样的大事插嘴啊。”
周建平松了口气。可谁想到,徐猛挺话锋一转:“其实这里有个比我更适合提建议的大人物在。”他一伸手:“崖山基地联盟的王路首领,他掌管着咱们甬港市规模实力地盘最大的幸存者定居点,本身又有强悍的异能,听听他的意见,准错不了。”
徐猛挺话音一落,四海居里顿时安静下来,各山民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马咳嗽了一声道:“这个王路首领可是咱们的大恩人,要不是他出手相助,咱们山民和渔民间这场不必要的战争不知还要打多久,亏得有他借给我们防弹衣,才能不死一人收复了强蛟,别的不说,就今天这顿盛宴,不少物资也是崖山的商队提供的。咱们强蛟上上下下可承着王首领的大情面啊。”
徐猛挺含笑道:“马首领,王首领的贡献还不止这些呢,唉,我是打了败仗的人,原本没脸提这事儿,但王首领的功劳不能因为我只顾着一张脸皮而抹杀了。各位首领,你们知道为什么磨盘山码头上所有的船只都完好无损的被缴获了吗?不瞒各位说,其实刮台天的那天晚上,我原本已经准备一旦长城被突破后,就冒着大风大雨开着船逃到海上去,剩下的渔船也全部破坏发动机或者自沉到海里。可没想到,王首领居然只带了区区3个人,就横渡狮子口海峡,将措手不及的我兄弟几个瓮中捉鳖,这才完好无损的保住了所有的渔船!”
四海居里顿时大哗起来,人人交头接耳,那天晚上台风之夜风雨有多狂暴所有的人心里都门儿清,在陆地上走路都打晃,更不要说在海里了,王路这是在拿命搏啊!
山民们原以为王路等人是趁着长城被突破的刹那,抢先从陆地赶往码头的,可没想到,王路居然只带了三个人,在台风之夜横渡海峡,制服徐猛挺等船老大又不伤一人,这、这,这得是多逆天的存在啊!
强!太强大了!
老马瞟了眼脸色铁青,紧紧闭着嘴的周建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唉,这样看起来,这场强蛟之战,功劳第一的,其实该是王首领才是。没有他,咱们早就饿肚子了,没有他,我们冲上长城不知要死伤多少兄弟,没有他,我们就算打下强蛟,可渔船也逃的逃,沉的沉,损失不知该有多大。”他说着说着,站起身冲着王路一鞠躬:“王首领,你对强蛟上下的恩情咱们永不敢忘,还请你多多指教。”
小吴在旁边听得有些发急,老马这架势分明是要让王路对强蛟内部的权力分配进行干涉,可问题是王路可是周建平的老同学啊,他能胳膊肘往外拐,心向着别的山民首领吗?那准定会拉偏架啊。他实在坐不住,跳起来道:“王路首领对我们恩情是大,不过,他也不是白白帮忙的,咱们使用他的物资,是花了代价租的……”
“住口!”老马断喝一声:“一些明年才能收获的稻米,一些臭鱼烂虾,再加些不值钱的盐巴,这算什么代价?你再提这个‘租’字,我老马的脸都丢光了!天地良心,王首领的大恩,咱们一定要报,只不过咱们现在手头缺衣少食,实在是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所以报恩这事,以后再说。今天这里,我们请王路首领就咱们强蛟开门立派的大事说几句公道话,谁要是叽叽歪歪,就是跟我老马过不去!”
小吴吓了一跳,老马这伙子人,人数不算最多,但最团结最敢打,要不,老马也不会因为身先士卒冲上长城,而被摔下来弄断腿了。山民的首领们,又有几个是真的在长城最前线打拼的,象周建平,长城上一次都没去过。自己要是得罪了老马,实在是不合算……咦,不对!老马这人虽然心眼实,可不是蠢人,这末世,真正的好人早就死光光了,这老小子并不是不知道王路和周建平的同学关系,却依然一力坚持让王路“主持公道”--这里面有猫腻!
小吴的视线不自自主滑向周建平,一眼看到,虽然周建平一脸淡定的模样,可死死捏着手里的空酒杯却依然往嘴边凑的举动,却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这家伙心慌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 打天下和坐天下
小吴当机立断,端起满满一杯酒,向着王路一举:“王大哥,小弟我说错话了,你大人大量,我罚酒一杯。”一口喝干,还翻过杯底亮了亮。
王路笑道:“言重了言重了,在商言商,咱们商队做的就是买卖,不能把买卖和交情混为一谈。当时说好的以粮食、鱼获、盐巴为代价,租用咱们商队的东西,最后的胜利也是各位洒下鲜血与汗水换来的。至于横渡海峡,对别人也许算是天大的难事,可兄弟我有点小小的能耐,倒是有惊无险。所以什么感恩之类的话请不要再提,咱们今后有来有往,敞开门快快活活做生意就行了。”他顿了顿:“不过兄弟我见大家刚才争执得厉害,为了不伤和气,倒的确有点小小的建议。”
王路也不看周建平的脸色,自顾自说道起他的“小建议”来:“我看着,咱们各位首领原本的议事规则就不错,6位首领坐下来一起有商有量,大家伙谈妥了,再一起努力办事。这个法子,今后照样用得。当然,这里面又有些不同,这打仗不同于民政,民政事务繁杂,如果事事早请示晚汇报的,各位首领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我的建议是,咱们选出个大首领,由他负责日常性工作,但每逢大事,则6位首领齐聚,一人一票,以简单多数来确定。”
王路笑了笑道:“这法子其实很常见,股份制企业的管理就是这样子的。”
周建平坐在酒桌旁。半张着嘴,眨了眨眼睛--他感到难以置信,王路这话果真是持正之言,而且也符合强蛟的现状。周建平知道,强行整合强蛟所有的山民和渔民如今是难以做到的,自己也没有这个实力,股份制是最好的办法,而王路所谓大首领负责日常性工作,更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君不见股份制企业里。总经理实权有多大吗?
周建平的脸色平缓了一点。他想了想道:“既然咱们学的是股份制,那企业里股份占的多的人,话语权也高,集体表决里。也得考虑股份的含量?”
王路笑道:“那是应该的。我的建议是。强蛟半岛里,谁的人马最多,谁就当大首领。而且在投票时,大首领一票能抵两票。”
王路话音刚落,小吴、老马等人齐齐变色,这样一来,周建平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强蛟的所有大权,山民首领一共就6名,周建平一票顶两票,任何一人想推翻他的决定,少说也要拉拢另外三人,这、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小吴眼珠子通红,刚想跳起来掀桌子,王路又幽幽地道:“不过,我这里还有点看法,这说到底,咱们各位首领占有各股股份,代表的是下属人马的利益。可是,现在的股份结构,却不能代表这强蛟半岛上还有一大群人的利益,他们,就是渔民们。要知道,他们可是占了全岛近一半的人数啊,这股权分配和表决上,缺了他们的代言人,不利于长久的稳定和发展?”
老马缓缓点了点头:“王首领说得在理,既然我们山民和渔民如今已经是一家人,那就绝不能搞歧视。”他的视线转向徐猛挺等两位船老大,沉吟着道:“徐猛挺你们是渔民们原本的首领,威望足,能力强,我看,你们也该有投票权……”
周建平大惊,徐猛挺三位船老大有三票,那自己在“董事局会议”上的优势荡然无存,他重重一拍桌子,气冲冲地道:“胡闹!胡闹!自古以来只有打天下的人坐天下,哪有败军之将反而爬到胜利者头上的!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小吴肚子里笑得抽筋,他才不管徐猛挺等人有没有投票权呢,反正只要有人给周建平添乱,自己就开心,自己是没资格和能力当大首领的,但给你们搅搅局却没问题。他大声嚷嚷道:“周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打天下坐天下的言论,咱们末世前就被批臭批烂了,咱们不能光把强蛟上上下下父老亲都是一家人这话放在嘴上,还得落实到行动上。我看,徐猛挺他们是该有投票权,周建平你是当老师的,这海上讨生活的本事一窍不通,如果不尊重徐猛挺他们的意见,在大事上犯了错误,这个责任和代价,咱们强蛟可承担不起啊。”
周建平的后怖咬得咯咯响,手又不自觉的伸向了腰间。
王路不动声色间,将周建平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个老同学啊,以前在大学里最多算得上小心眼,可现在--唉,也许这就是权力在人心底的阴暗作用,其实换了自己,如果面对既然失去的巨大权力,也会铤而走险。
他悄悄地再次向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徐猛挺打了个手势,徐猛挺立刻站了起来,摆着手大声道:“不行不行,我们要什么投票权,我是相信周建平的领导的,他一定能公平公正地对待我们,我们三个兄弟,有没有投票权真的无所谓的。”
小吴高声道:“徐猛挺,话不能这样说,这可不是为了你们三个船老大的私利,而是所有渔民们的应有的权利,这个叫什么来着,对,叫公民权和参政权。”好嘛,小吴这脸变得快,从原来的反对渔民参政,变成了普世派。
眼见着酒席上越来越乱,周建平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王路提高了几分声量道:“我倒有个建议,要不干脆这样,徐猛挺三位老大只算一票,而且在投出这一票前,他们三人内部也必须取得一致同意,各位看看,这个建设怎么样?”
酒席上再次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琢磨,其实包括小吴、老马在内,他们之所以提出徐猛挺等人有投票权问题。其实也是为了掣肘周建平,给他添堵,但真要三个船老大有三票,那在“董事局”里占的话语权未免也太高了点,6个山民如今有点意气之争,等稍微清醒一点醒过味来,绝对不会容忍渔民们的这三票。
可如果只有一票,而且还受到内部三人一致同意的牵制,那就大不一样了。更妙的是,这样一来“董事局”总共有8票。周建平想超过半数同意。就必须更“公平”地来玩这个游戏,尤其是徐猛挺等人天然站在周建平的对立面上,以后这强蛟,可有得好玩了。而各家首领。也更多了上下其手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机会。
小吴和老马都点头表示赞同。而徐猛挺也上路,大声表态,他们兄弟三人绝对不谋求大首领的位置。只要强蛟定居点存在一天,当家的永远是山民的首领,这一来,就连再对渔民们另眼相看的人,也没有意见了。
周建平垂着眼皮,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突然道:“我有个建议。”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大伙儿都知道,只要周建平首肯了,那强蛟的体制今后就永远确定下来了,但如果他反对……大家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事情走到这一步,没有人再愿意让一步了,搞不好,这场酒席就成了最后的晚餐了。
周建平抬起头,他、他居然在笑,在开怀的笑,他缓缓道:“大伙儿刚才谈论得很好,总的来说,我赞同也尊重大伙儿的意见,股份制、集体投票制,的确适合咱们这样一个多方幸存者定居点联合起来的团伙。只不过,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既然以手下的人马、势力,以分股份、投票的依据,那我们这里还少算了一个人,他,原本也应当拥有一席投票权!”
酒席上顿时响起一片细碎耳语声:“还漏了一个人?那是谁?山民、渔民各方首领都在啊。噢,渔民三当家的不在,不对,他的票数算在渔民总的一票里了,应该没少算人啊。”
周建平的笑脸如阳光一样灿烂,他稳稳抬起手,对着角落一指:“就是他!”
王路瞠目结舌,因为周建平手指的,正是自己!
不等震惊莫名的众人开口相问,周建平抢着道:“各位,因为最近杂事忙,有件大事,我一直忘了和大伙儿交待。当时发动长城最后反击之战时,我担心磨盘山码头上的船只,在收到长城被突破的消息后趁乱逃跑,但我们手里的兵力不足以在全力攻打长城之时,再突袭码头。所以特意向王路求助,请他派出山商队的人员,助我们夺取码头和船只。为了感谢崖山的相助,我当时答应,缴获的船只分崖山一半!所以,如今咱们码头上的船只,有一半吨位是王路首领的,这样算来,他也是咱们强蛟的一份子,也理该有一票投票权。”
王路的眼睛闪闪发亮,简直要为周建平的这一次绝地反击大声叫好了!老同学啊老同学,你的头脑还是足够清醒的啊。如今强蛟“联邦制”大局已定,虽然有谁的人马最多谁就当大首领的约定,但在这末世,不可能搞什么人才流动,想要吸引外地的幸存者来投靠,是千难万难的事,所以这权力地盘一旦划定,当真是称得上亘古不变了。
周建平有望成为终身大首领,唯一的变数,就来自王路,因为王路有崖山商队,他可以任意收拢流浪的幸存者,送到强蛟来,只要掌控了人口流入这道关,王路就形同太上皇一样,想让哪支势力的首领当大首领,就能让谁上台。嘿嘿,王路当初提议谁的人马多谁当大首领,明着看是偏向了周建平,其实是挖了个大坑让他跳啊。只是一跳进去,就出不来了,周建平是如此迫切想当这第一任大首领,哪里还管得了长远。
再加上股份投票制,以及徐猛挺等人虽然只有一票却称得上关健少数派的必然的掣肘,周建平这大首领之位,坐得并不安稳,当真可以用内忧外患来形容。
这个时候,周建平急需盟友,而他找上的盟友,就是王路!
只要把原本就答允的船只送给王路,再送他投票权。一方面削弱了徐猛挺的力量,一方面还能借此讨好王路。周建平是借这些船只向王路表示--“老同学,我以前做错了,还请你原谅,咱们再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关系,总比别人要亲近一点,你与其帮人心隔肚皮的他人,不如还是来帮我,我一定知恩图报。”
周建平引入王路这一票。可谓非常高明。因为王路毕竟是崖山基地的首领,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巴巴跑到相对弱小的强蛟来当大首领啊,那可真成了本末倒置了。而且王路真要细细分析起来。和强蛟的各方势力都不亲近--与山民们非亲非故。在以血缘为纽带的山民中。根本插不进手;而在渔民那儿呢?好,表面上看起来,徐猛挺等人是为王路所救。可要是换个角度看,他们同样是被王路俘虏的,要不是他横插一脚,渔民们在长城上不见得会输,而徐猛挺等人也有足够的时间驾船出海逃跑。这要叫起真来,徐猛挺等船老大和王路恩怨难分啊。
对强蛟来说,王路的地位超然而独立,王路有点类似于董事局的“独董”,有权威,但不会干涉具体事务。同样,王路也不可能一口吞下强蛟,他染指强蛟只不过是想捞些好处,而为了保护自己在强蛟的利益,他同样需要合作者,所以,周建平向王路伸出了橄榄枝。
这两人,真正说得上是天作之合。
四海居里,众人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老马在心底叹了口气,闹闹,个个怀着私心,人人想着争权,这可好,如今引狼入室,让王路代表的崖山势力借以进入强蛟,这恶客一来,可是赶也赶不走喽。只不过老马并不想多言,他的腿伤,可还是崖山的医生给他治的呢,多少算是欠了情。
小吴不甘心地道:“这船原本可都是徐猛挺老大他们的,周建平你怎么可以自说自话就分人家的东西?”他的话音刚落,徐猛挺立刻道:“其实就算周首领不说,我们的船也都是属于王路首领所有,那是为了报答他救我们三弟的恩情。”--这当然是在胡扯,那些船原本是徐猛挺等人借以换自己命用的。但徐猛挺这样一说,王路得船就更有正当性了。
山民的首领们互相交换着眼色,谁都不是傻瓜,都清楚如果交结王路,对自己一方的势力发展有何好处,而如果平白得罪他的话……
周建平哈哈大笑,招手道:“来来,老同学,你坐我旁边来,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能见外啊,来来,喝酒喝酒!”
王路施施然入座,他原本是个搅局者,能将徐猛挺等人推上位,是他预想中最好的结局,可没想到周建平这样上路,居然直接将自己推上了前台。不过这样也好,这支船队,可是自己今后要用来做大事的,放在徐猛挺等人手里,哪有自己直接掌控来得方便?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酒杯重新满上,菜也换过,各家首领以及王路齐齐举杯,一杯辣的老酒下了肚,代表着分赃大会尘埃落定。
得利的是首领们,千余号普通幸存者们却茫然不知情,在目前的格局下,各方首领肯定会严格掌控自己的下属,以免自家的人马被别人拉走--要知道,这哪家人马最多哪家首领当大首领可是道紧箍咒,就算自己无意爬上那个高位,也不能让个别野心家橇走自己的手下,成就了他的大业。聪明一点的已经想到,回去后要对下属好一点,拉拢人心,可性情粗暴一点的,就想着要严管严控,手下如果敢起异心,干脆一杀了之,总不能便宜了别人!
酒席喝得很尽兴,各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周建平终于坐上了强蛟的最高宝座,老马、小吴等山民首领们也能利用自己的投票权制约周建平,以防止他吞并,而徐猛挺等船老大更有意外之喜,不仅没有成为阶下之囚,而且能继续统带船队,甚至还有了参与政务的权利。
而最大的赢家,则是王路。
王路对强蛟半岛的攻略,是典型的走一步看一步,根本没有长远的眼光,起初只是想横插一脚,通过帮助周建平,今后在强蛟一带好方便行商,随带着也教训一下偷袭自己的渔民;周建平来做交易,求他偷袭码头,让王路看到了打造一支自己船队和出海口的良机;意外收伏徐猛挺等人,则在强蛟埋下了一颗大钉子,徐猛挺等人注定登不上强蛟的权力舞台中心,但又把持着业务部门最大的一块--捕渔业。而如今,王路名正言顺地成了强蛟的一份子,甚至还拥有了投票权。
如果不是正在酒桌上,当着众人的面,王路非得开怀大笑三声不成!果然,一个帝国也好,一个部落也好,乃至小到一个末世的幸存者定居点,要想发展壮大,一定要向外开拓进取!用犁来埋头种田,哪有用刀剑和血火占领土地来得快。(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五章 搅局的意外收获
崖山商队区区10来人,有生力量只有数百只丧尸,可自出鄞江以来,收罗蒙,镇尚田粮仓,更立足强蛟半岛,拥有了自己的船队和出海口,如此功业,是自己以前缩在崖山种田根想都不敢想的!
蠢啊,自己以前真是太愚蠢了,怎么就会有一辈子呆在崖山上填饱肚子就行了的想法呢?是了,自己心态的转换,应该是在有异能之后,自从异能越来越强大,自己的野--不,雄心也越来越旺盛。(百度搜索,更快更好)有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不过,应该改一改,能力越大,雄心也就越大,想得到的,也就更多!
王路瞟了眼封海齐,老封当年苦口婆心劝自己争霸天下,偏偏自己自以为是,抱残守缺,不思进取,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实在是……唉,往事不堪回首,当争朝夕!王路举起杯,遥遥向封海齐敬了杯,嗞溜一口,干杯。
酒桌上喝得正热闹,突然有一个渔民匆匆跑来:“徐老大,徐老大,不好了,三哥撑不住了,那两个医生都说,凭她们手中的药品和器械,治不了三哥,你、你快去看看他!”
徐猛挺呼一声站了起来,咣当一声将面前的酒杯都震落在地,急声道:“快,快带我去。”他身边的老二也站了起来,他们三兄弟倒也情深,当下就要赶去医院。
周建平忙道:“老三如今也是我们自家兄弟了,要不我们也去看看?”他摆出要去看望的架势,可嘴里冒出来的却是一个疑问句。渔民们的老三如果死了,那可是件大好事,这意味着徐猛挺手里的力量又弱了一分,周建平甚至想着。能不能借机将老三名下的船队弄到自己手下。
酒席上,其他的几个山民首领也是端坐不动,只是嘴里虚应故事,“唉哟,伤得这样重,再叫几个好医生去看看。”“是啊是啊,需要什么药就赶紧用上,崖山商队可带了不少好药来,大不了。咱们再多出点物资交换,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在这些首领们心里,那老三连个手下败将也算不上,被王路商队里的小角色都给收拾了的家伙,早死早投胎。省得打扰大伙儿如今的好兴致。
王路站了起来:“这样,我去看看,救治老三的医生都是我们商队的人,有什么事,我也好处理,大伙儿就不用去了,这样多人挤在一起去探望。病房里都转不开身了。”众首领忙道王路辛苦。
看着两个船老大和王路、封海齐匆匆离席,周建平若有所思,招手唤来自己的一个心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心腹匆匆就去了。在坐的山民首领中,有几人看到了这一幕,期间也不乏聪明的,很快想到了周建平的阴招。只不过,自己并不是大首领。想要管这事儿名不正言不顺,插不进手,而且,能削弱渔民的力量那也是桩好事,所以并不言语,只管喝酒。
王路和徐猛挺等人匆匆来到强蛟卫生院,唐慧迎了出来:“王队长,病人情况非常不好,我担心他熬不过今晚了。”
王路一边进病房,一边问:“子弹不是取出来了吗?怎么又恶化了?”
唐慧暗暗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是兽医,而崖山的那位美女医生,根就是个二把刀,也不知道她的所谓医术是从哪个蒙古大夫那儿学来的,两人一番折腾,的确将病人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了,可是,对于伤口的感染问题,却束手无策。
王路、徐猛挺、封海齐等人都进了病房,王路只瞟了一眼,就知道那位老三的确不行了。只见他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胸膛的起伏几乎都快看不到了。腰间的伤口袒露着,那伤口边缘,已经发黑了,旁边还有暗红液体的水泡,流出恶臭的液体。
王路一惊,扯过正站在病床边徒劳地用消毒液冲洗伤口的茅丽道:“这个是不是坏疽?”
茅丽道:“应该算是。”
唐慧挨到王路身边低声道:“的确是坏疽,还是最可怕的气性坏疽。病人受了枪伤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又因为没有药品,后期护理也跟不上,就算我们取出了子弹,这坏疽已经发作了。我们的医疗条件有限,实在是没法治。”
王路知道,唐慧这话已经算委婉了,不是没法治,而是根没得冶!坏疽就算是在末世前,也是个致命性极高的疾病,治疗的唯一办法,就是提早发现,然后立刻截肢或者大面积挖除受感染的组织,如果稍有迟疑,毒血进入血液系统,那是神仙也没得救了。
可老三的伤是在腰部,无论是截肢还是切除无生机的肌肉组织,都不可行。他必死无疑了!
徐猛挺眼眶有些发红,他们兄弟三人之间,感情颇深,说到底,要不是为了帮助自己抵抗山民们的“侵略”,老三不会冒险搞什么敌后登陆,不会受伤,更不会死。可荒诞的是,如今山民和渔民成了一家,自己和老二也意外进入了管理层,可老三,却要死了。
偏偏伤了他的是崖山商队的人,而自己又是被崖山商队的首领王路所救,今后更是要依靠王路,才能在强蛟立足。这种种恩怨,说不清道不明理不乱,只能说,老三真是太倒霉了。
王路叹了口气,对唐慧和茅丽道:“你们下去,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唐慧和茅丽对视了一眼,放下手里的药品器械,轻轻出了门,把门反手掩上了。
王路对徐猛挺道:“徐兄弟,走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想到的,唉,这都是命啊。就让老三他好好地走。”
徐猛挺重重点了点头:“王首领,你说得对,老三这事儿怨不得谁,战场上子弹不长眼,更何况是他先袭击你们商队,你们的人是自卫还击。唉。老三他其实并不是个坏人,只是因为喜欢偷偷吸毒,做事不容易控制自己,爱走极端,是毒品害了他啊。”
徐猛挺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这是我扣下的老三的剩余海洛因,干脆给他用上,让他舒舒服服一路走好。”
徐猛挺说着,将海洛因用水化开。用针管注射入了点滴瓶里,海洛因一滴一滴进入了老三的静脉里。
静脉吸食,就是毒品起效最快效果最强的一种方式,比鼻粘膜或吞服等方法引起的快感强多了,片刻过后。一直半昏迷中的老三居然睁开了眼睛,他嘶哑着声道:“徐大哥。”
徐猛挺紧紧握住老三的手:“老三,大哥来送你一程。”
老三在海洛因快感的影响下,目光有些迷离,喃喃道:“徐大哥,兄弟我先走了一步了,我要去天堂了……这儿就是天堂。真的好美啊……大哥,我等你一起来啊。”
这话很不吉利,甚至可以说不祥,但徐猛挺并不以为意。老三是好兄弟,在天堂里享受也不忘自家兄弟,虽然那天堂,只是海洛因的幻觉。他苦笑着拍了拍老三的手:“老三啊。你说得对,你只不过是先走了一步。反正以后我们所有人都要变成丧尸的。你死后,一定喜欢变异成海丧尸,你的水性来就是我们中间最好的,从此以后,永远在海里自由自在的活着,倒比大哥二哥在强蛟劳碌要好。”
老三已经完全渲沉浸在海洛因的世界里,双眼没有焦点地瞪着天花板,嘴里无声地喃喃着什么。
王路在旁边心中突然一动,徐猛挺并不是个迂腐的人,他既然能容忍老三变异成海丧尸,甚至祝愿他从此超脱生死和人间的一切污垢,自由自在的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生活,那么,他对智尸,又该是什么态度呢?
王路突然想到了对老三的又一种处置方式,就算是死,也不能白白地死啊。
王路正色对徐猛挺道:“徐首领啊,我这里有点特效药,也许能用来救治你的三弟,但是效果如何,我却不敢说了。”
徐猛挺一怔,失态地差点跳起来,稳了稳心神,急促地道:“王首领,死马当活马医,我兄弟都这个样子了,无论你用什么药,事后是死是活,就赌这一把了!”
王路点了点头:“那好,麻烦你们等在外面,让茅丽进来,帮我配药。”
封海齐在旁边始终不发一言,这时听到王路的提议,动了动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带了千恩万谢的徐猛挺等人到病房外等候。
王路等茅丽进病房后,示意她关上门,自己已经卷起了衣袖:“茅丽医生,帮我抽血。”
王路的打算很简单,那就是将船老大的老三转化为智尸,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陈琼的净化协助下,转化智尸,所以,他可以确定,变异后的智尸,不可能向自己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然而,王路知道自己总不可能永远带着陈琼,早晚有一天,自己得独立使用身上有着奇特力量的血的能力。而且并不是一定要让智尸成为自己的亲人、朋友、下属,双方之间才能合作的。
没错,是合作。
到如今,王路没少和形形色色的智尸打交道,有奚加朝这样因为被自己掌握着老婆女儿当人质,而半强迫不得已服从自己命令的;有潘静峰、谭樱那样敬服于自己的脑电波但又在相当程度上保持了自己独立性,更多是亦师亦友关系的智尸;有王桥、王比信以及李咏这样,由自己的血转化,被陈琼转变了底层记忆的“亲密战友”;但同样也亦是被自己的血所转变,可依然保持了极强独立性甚至和自己作对的孙队长……
说一千道一万,王路发现,智尸,其实和人类一样!
这并奇怪,智尸,原就是人变异而成的,虽然生理发生了变异,但他们的大脑里,活动的依然是人类的思维。人与人之间,有多少种复杂的关系,那人与智尸之间,也同样可以有多少种复杂的关系。
人与智尸如何相处,关键还在于两者之间的利益关系,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所以。王路想和船老大的老三做笔交易--等他转变成智尸后的交易,如果船老三能成为自己的“尸”,那自己在强蛟半岛的势力将更为稳固,更妙的是,就连在徐猛挺身边,也能埋下自己的一根钉子。
有如此大利,自己只不过出些鲜血,何乐而不为?反正这段时间老子吃得好睡得足,身体里有的是鲜血。抽抽,多抽点,这船老三越聪明越好,因为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知道为自己着想。老子就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
茅丽不动声色的抽着王路的血。她之所以冒险参加商队,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满满两袋血从王路身上抽出来,王路的神情有点疲倦,他顺势躺到了病床上,闭上眼睛休息,随口对茅丽道:“把这两袋血输入病人体内,完事后就出去等着。帮我关上门。记住,不要把这里发生的事说出去。”
茅丽应了声,瞟了眼闭上眼睛的王路,转身到那船老大老三身边。将血袋子换上点滴胶管,直到两袋血都输入对方的身体,这才悄然退出了门外--在她的衣袋里,早已经多了小半袋子的血。
王路闭着眼睛。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和的走过,他能听到。在病房门外,有烦躁的脚步在不停踱步,显然是徐猛挺等人。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是重重的脚步奔跑声,和高声叫嚷:“徐大哥,徐大哥,不好啦,周建平那个王八蛋,跑到码头上抢船来了!”
“闭嘴!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周建平如今是我们强蛟所有人的大首领,什么抢不抢船的,说清楚!”
“是、是,大哥,刚才周建平派人到码头上来,说三哥死了,他名下的船就该归集体所有,他们不但要抢船,还要抢船员走。”
“不许胡说,这码头上的所有船只,都是归整个强蛟半岛的父老乡亲共有的,哪里分什么你我,我们也只不过承担一个管理和使用的责任,周建平大首领一定是弄错了,我这就找他去。封海齐师傅,我有事先走一步,等会儿王首领从里面出来,如果、如果有什么好消息,麻烦你派人通知我一声。”
听着徐猛挺等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王路摇了摇头,周建平吃相也太过难看了点,这人家船老大三弟人还没死尸骨未寒,他就想着借机抢船,不过徐猛挺连陪着三弟咽下最后一口气也等不住,他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粗直。
王路喃喃地道:“你醒了?刚才外面的话都听到了?呵呵,我可是很好奇,他们看到你再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旁边的病床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是一个人走路的声音,这脚步声,在王路床前停下了,王路没有睁眼,依然合目养神。
一个嘶哑的声音道:“你不怕我杀了你?我记得,是你的手下开枪打伤了我。”
王路慢悠悠地道:“你怎么不说是我让你得到了新生?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十有是只没脑子的丧尸,嗯,应该是海丧尸。”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这就是你的异能吗?可以让任何一个死者变成智尸?”
王路淡然道:“差不多,不过,你不觉得刚刚获得新生的你,想这些不相干的问题太无聊吗?你更应该关注的是你今后漫长的生命该何去何丛?”
王路终于睁开了眼,他的床前站着的正是那名已经被唐慧和茅丽共同“判处”了“死刑”,徐猛挺又注射入了超剂量的海洛因,理应早就死翘翘的渔民排次第三的首领。
他没有死,他的腰部依然带着一个黑紫得发亮的气死性坏疽伤口,却稳稳站在王路面前。他,已经是只智尸了。
王路下了病床,伸出了手:“王路。”
船老大三首领并没有出手,但他缓缓道:“刘平。”
王路也不以为意,一笑,大大方方缩回了手。
刘平开门见山:“你为什么救我?”
王路含笑道:“因为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在强蛟半岛内部愿意帮助我的人。”
刘平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虽然让我变成了智尸,可我之所以会受重伤,也是你造成的。难道你以为我会为此而感谢你吗?”
王路一笑:“不,我希望你因为未来而帮助我。”
“是的,你没听错,未来,我说的是你未来的生活。你如今已经是只智尸,大可以飘然而去,在天地之间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我听徐猛挺说过,你还有个老母亲和妹妹生活在这强蛟半岛上。你不是不知道这乱世无依无靠的人有多少悲惨,你真的忍心抛下母亲和妹妹,只顾自己自由浪迹天涯?但是,我却可以帮你,帮你依然以人的身份生活在这强蛟半岛上,你还照旧可以做你广受渔民爱戴的三哥。”;
第七百六十六章 夺船和夺尸
王路细细道:“你刚才垂死之中并不知道强蛟形势已经大变山民首领周建平当了大首领强蛟半岛实现类似股份制公司管理办法就连徐猛挺你们三个船老大也有张投票权。你我如果合作你日子绝对不比原来差。刘平啊你仔细想想这丧尸和智尸世界究竟又有什么处?是没错丧尸会完服从你命令可是面对着这堆死尸肉就算是它们驯服如同奴隶又有什么意思?”
刘平字句地道:“我是智尸人类情感和感觉对我毫无意义什么权利什么享受对我这个无知无觉智尸来和粪土没什么两样。”
王路死死盯着他:“那你母亲和妹妹呢?”
刘平想了想:“我带着她们到丧尸群中生活不会比在强蛟差。听你刚才话今后这强蛟半岛上我大哥徐猛挺和大首领周建平之间少不了会有磨擦刚才两人为了争我名船只嘴脸你也听到了。我母亲和妹妹留在强蛟反而容易被殃及。”
王路点了点头果然这刘平以前沉迷于海洛因可自从成为智尸后不受软弱情感束缚思维清晰条条有理自己要是不拿出撒手锏还真难以服他。哎呀如果乖女陈琼在旁边道脑电波就能搞定这刘平哪里需要老子废那么多话。
王路正色道:“刘平你真要走我不会阻拦你我甚至会帮你掩盖你死而复生变异成智尸真相借着我商队带着你和母亲、妹妹。离开强蛟半岛任你海阔空遨游四海。”
“但是你知道自己未来进化路在何方吗?你知道智尸也需要持续进化不然脑部就会退化成丧尸那样吗?你知道已经有许多智尸在探进化大道如今已经有了吃人进化理论、智尸丧尸合作劳动进化理论等多种理论吗?我可以告诉你有更多进化理论和探在不知何方角落里正在发生着。你知道哪条进化道路才是正确呢?”
“当然你可以自己去寻找和探这条进化之路可是。你是智尸是不容于人类智尸你带着母亲和妹妹又怎么能够安心探进化大道?但是你和我合作就不样了我这人因为有点机缘。所以认识了不少高等级智尸晓得了不少进化办法我都可以教给你。而且随着我商队远行我会接触到更多智尸了解到更多进化秘密。这些秘密对你们智尸来是宝贝。但对我来真和根稻草差不多。这就像武侠里功秘籍会吸引来功夫高手拼死争夺可对个考科举立志功名儒生来。所谓功就是鬼力乱把火烧了都有可能。我向你保证只要了解到智尸进化办法我都会无保留地告诉给你。由你自己去摸这方法管不管用。”
“而我要也很简单你要帮我在强蛟掌船队。训练我从崖山派来船员暗中监视周建平、老马、吴以及……徐猛挺等行人。你是智尸不受情感这样玩意儿约束你可别告诉我背叛徐猛挺会让你有内疚感。刘平选择是去还是留?”
刘平直视着王路良久缓缓道:“我这样子真能在强蛟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去吗?”他低头了自己腹部那儿枪伤溃烂变色弹洞起来是那样触目惊心。
王路随意地挥了挥手:“古人可以指鹿为马我颠倒黑白可不是什么难事。刘平你是个聪明人让别人听你话不在于这话是真还是假而是讲话者背后有没有强权只要你掌握力量够大那你出来任何话都会有人听再荒唐内容也有人信服!”
他指自己:“而我自认就是甬港带掌握着最强大力量人。这力量不仅仅局限于幸存者和异能者甚至对丧尸、智尸而言也是样!”
王路话语刚落就启动了自己异能犹如实质样脑电波扩散开去其波及范围之广甚至连狮子口海峡里海丧尸都跃出了海面。
刘平刚刚才转变成智尸还不能自如地掌自己脑电波只是依着能行动这时感受到王路如巨浪拍岸样脑电波突然扑通声就摔倒在地。
王路旨在威慑所以脑电波放就收刘平挣扎着站起身来:“这是什么能力?为什么你脑电波能如此强大?而且你明明是个活人可脑电波给我感觉却偏偏是只智尸?我以前也见过智尸甚至隐约在海里见过海智尸可你和它们都不同。”
王路昂然而立:“刘平你不用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能给你你想要东西。合则两利败却不会两输因为死只有你。”刘平知道这并不是王路妄言如果他再给自己来上类似脑电波冲击那么自己瘫痪时间虽然相对短暂但也已经足够王路杀上十七八回了。
刘平立刻道:“我愿意和你--和王首领合作。”
与此同时七星大酒店里正吃喝杯盘狼籍四海居里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来个普通山民:“不啦不啦船老大徐猛挺在码头上和人打起来了!”在坐首领们除了周建平齐齐愣这徐猛挺不是去望弥留之际三弟吗?怎么突然跑到码头打架去了?而且他又是和谁打架?要知道徐猛挺虽然勉强混入了强蛟管理层可他只不过是条打了败仗落水狗。这强蛟哪里有他龇牙余地他吃了什么豹子胆敢和别人打架惹事?
周建平心里却是门儿清知道是自己布置后手发动了他忽地站起身呯。将手里酒杯砸:“胡闹!胡闹!这徐猛挺也太不像话了咱们这强蛟联盟成立才第他就闹事这还给不给我们兄弟们面子了?”
当就有别山民首领道:“妈狗肉上不得台席给他点脸他还真喘上了!”周建平脸色正:“我身为大家公推出来主管日务大首领这事不能不管。走各位兄弟去码头!”
大首领们动。楼正在起劲吃喝普通山民渔民也坐不住了都要跟着来却被周建平手人喝止了除了部分周建平人马跟随而去绝大多数山民和渔民被阻止在七星大酒店。
周建平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磨盘山码头上时。眼到徐猛挺带着几个最忠心于自己渔民正站在码头上和几条渔船上周建平手正在对峙双方手里都举着渔叉、斧头、棍棒等武器。有几个渔民或躺或坐在码头水泥地上头上流着血。
到周建平等人过来徐猛挺脸怒容地迎上前来劈头就问:“周建平。你什么意思?我们明明船队依然让我来管理你人凭什么登上这几条船还把我们留守在船上兄弟们都打伤了!你、你山民渔民从此后是家。难道是用来骗人?”
周建平还没有开口他个手却跳了出来:“姓徐你什么东西见了周大首领。居然敢直呼名字。我呸当时还是咱们周大首领心。才留了你条狗命来你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野狗样乱叫。怎么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着那头目把拔出自己腰间把火药枪顶在了徐猛挺头部。
几个山民首领冷眼瞧着眼前发生这幕冲突都不发话虽然他们拉进了徐猛挺给周建平找不痛快可徐猛挺手里渔船队可实在是让人眼馋。被王路这个外人都分去了半如果周建平火拼了徐猛挺自己能乘乱抢两条船可也不错。
徐猛挺被用枪顶着头却并不慌张因为虽然他手人马不多但是却眼到王比安、卢锴、王伯民、沙青等崖山商队人马都在而且个个带着枪。
徐猛挺直直站着根不管那个持枪喽罗高声道:“我不服我不服周大首领话不算话咱们渔民都不服!”
周建平见徐猛挺话里话外将所有渔民都牵扯了进来眉头皱这个徐猛挺果然不是个对付角色他刚才如果动手反抗自己就有理由将他就地打死过后找个现场混乱也不知道哪个临时工不心误杀借口就塞住悠悠众口了。可没想到徐猛挺居然忍得住脾气还将体渔民当了挡箭牌。
周建平踹了自己手持枪喽罗脚:“混蛋徐老大也是强蛟众首领之你子不张眼居然敢动手动脚信不信老子削死你。”
徐猛挺冷眼着周建平做张做势冷笑着道:“周大首领我姓徐死不死没关系只是这船队了依然是让咱们渔民使用。我问你句你话到底算不算数要是不算数那你干脆杀了老子就是反正早晚是个死字。”
徐猛挺身边渔民纷纷嚷嚷道为:“没错死就死了反正这些山里佬要夺我们船不想让我们过太平日子。”
周建平哈哈大笑起来:“老徐啊你这是误会了我哪里会夺你船呢。我周建平是干那种生孩子没屁眼事吗?”他指了指那几条被自己手占据船:“你你这里面没有条是你和老二船。”
徐猛挺道:“那些船都是我们老三!”
周建平点点头:“没错那是老三。我知道你们三兄弟是以船入伙你当时当老大不仅仅因为能力强还因为船只最多相比之老三船就少了不仅数量少吨位也不比你大。你徐猛挺我得对不对?”
徐猛挺心里涌起不祥感觉但想不出周建平这番话是何意他挺了挺胸道:“没错就是这样既然你知道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还要抢我三弟船?”
周建平连连摆手:“错了错了。如果你三弟还活着那当然还是你三弟船。可是如果你三弟死了这船自然应该是归强蛟体山民渔民所有该有我这大首领统调配。怎么徐猛挺你还想私相授受吗?你可别忘了刚才就在七星大酒店四海居咱们共同确定强蛟上山民渔民是家。又认同我当大首领负责日务。徐猛挺你也算是条汉子口唾沫口钉你要想独占你三弟留船只你眼里有我这大首领有强蛟所有首领。有上体渔民山民吗?你心里有是个别集团利益还是代表强蛟最广大渔民山民们利益。你!”
周建平越越大声最后大吼声怒目圆睁手指差点戮到徐猛挺脸上徐猛挺却不出话来。无法反驳。周建平句句在理可是难道自己就要放弃三弟留船?船队已经被王路分去了半自己为了争取王路支持。又不能让周建平去分王路该得船。这样来周建平想要分三弟船只能从自己份子里出里外里。自己可是损失了大半船啊这、这是在割肉啊。
徐猛挺急中生智:“周大首领。我三弟是留遗言将他名船只让我来继承。”
周建平摆手:“那也不行你三弟统领船只是归体渔民山民所有他可不能当成私人遗产搞什么私相授受这可做不得数。”
双方人马正在僵持着茅丽匆匆跑了过来:“周首领徐首领告诉你们个消息刘平船老大被我们王路队长救来了他虽然还卧病在床可这条命是抢回来了。”
周建平和徐猛挺齐齐愣刘平要是活来那两人之间刚才赤膊对峙吃相也实在太难了点。周建平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了声转身就走。他手们有点不知所措老马叹了口气冲着船上周建平人马招了招手:“散了散了。”周建平人马不情不愿地了船。
徐猛挺毕竟和三弟刘平还有感情听刘平被救活打了个招呼匆匆向卫生院赶去。
老马伤经茅丽手“治疗”过所以对茅丽这个大美女医生份外客气笑着道:“茅医生可真是要谢谢你们王路队长了刘平那伤多重啊我都以为他烂都要烂死了可没想到你们王队长还救得回来。厉害厉害了不起了不起。”
茅丽心想回去将从王路身上偷来鲜血喝了再找个地方睡觉得到进步进化顾不上老马话里有话隐有所指胡乱点了点头匆匆回卫生院了。
吴悄步走到老马身边改平时冲动冒失色凝重地对老马道:“老马王路救了刘平命那他在强蛟势力又增长了分这……”
老马苦笑道:“那你还能怎么办?想和崖山商队火拼?不要他们人人有自动武器和防弹衣就连周建平他也会和王路联手将我们给趁乱吞并了。你想想以前世界大势五大之间虽然互相之间吵闹不停但因为每个国家都实力强大所以谁都没能力口吞了对方。倒霉只有夹在中间国大国灭国就像大人打孩子耳光样。咱们啊就是那些国今后还是心翼翼发展自己势力最重要他们那些仙打架我们当戏就是了。”老马以前是个私企会计倒也有些见识拿五大流氓来比喻可惜吴根不关心这些聊网游还有兴趣当真是明珠投暗了。
不管如何强蛟半岛总算是和平统了对普通渔民山民来事连连重伤刘平船老大在崖山商队帮助从阎王爷手里挣了条命回来。崖山商队又从崖山调集了批物资和人员帮助强蛟进行基础建设而山民渔民们则是分田分房分滩涂个个喜气洋洋。
尤其是山民们以前在山里只能住山洞住木棚强蛟岛上到处是房子那渔民有钱盖多是别墅式三四层楼房那可真是个个地了。
只不过所有渔民、山民以及后来崖山人员并不是住在起周建平人马占了镇中心位置王路崖山人员以及徐猛挺等船老大住在磨盘山码头其他山民渔民在各自首领带领分住各村。虽然有人觉得住宿条件更镇中心完住得所有人员可听周建平老大这样分散居住有利于开垦更多田地大家便也没多什么。
王路如今厚着脸皮将自己视为强蛟员和周建平、徐猛挺起将强蛟半岛巡视了圈。王路特意去了国华电厂以前从沿海线赶赴象山时总能到国华电厂高大烟囱、冷凝塔和象巨型蒙古包样藏煤罐虽然以目前任何个幸存者技术力量都不可能重启这样大规模燃煤电厂但是王路还是很想去。;
第七百六十七章 谁在背后捣鬼
可惜是行人来到国华电厂时只到大门被堵高高墙封着徐猛挺道:“这水泥墙是我封电厂已经被毁了。虽然我们诱杀了部分盘踞在里面丧尸可电厂里结构实在太复杂依然有不少丧尸躲藏着反正我们也利用不了里面设施所以干脆将电厂封起来尽量不让里面丧尸跑出来害人。”
王路道:“怎么里面设施都毁了?这丧尸破坏力这样大?”
徐猛挺摇了摇头:“不仅仅是丧尸还有军队原因。”
徐猛挺向王路和周建平细细解释道他率领渔民此前直在狮子口海峡上几处离岛生存接纳了些从强蛟逃来村民。据村民们在生化病毒暴发时有伙军人坐着车匆匆赶到了国华电厂然后电厂里就传出阵阵射击声爆炸声。村民们都只顾着逃命哪里顾得上去查详情只知道那里面战斗声激liè也没到有军人从里面逃出来显然他们是在拼死作战。
国华电厂期工程为4x600bsp;也就两三时间电厂里零乱枪声就完消失了。军覆没。
王路叹了口气知道这又是支执行11号作战任务战士们。不知在这片大陆上有多少这样战士坚守命令慷慨赴死。但最后却被生化病毒所击败连自己也变成了丧尸员。他道:“你们手里些军用枪支应该就是从已经变成丧尸军人身上弄来?”
徐猛挺点了点头:“是我们用海鱼从电厂里吸引来了些丧尸其中就有穿着军装带着武器我们就缴获来自己用了只是子弹实在不多。”那是自然。那些精英战士们如果不是战到弹尽粮绝。又如何会折于行动笨拙丧尸之手?
王路道:“武器倒也算了没有子弹就是烧火棍只不过这电厂里贮藏了大量煤。那些煤如果能弄出来。那可是东西。”
徐猛挺和周建平同时哈哈大笑。周建平道:“王路老同学你在市区不知道这国华电厂煤。早就烧掉了!”
王路大惊:“烧掉了?!是在军人和丧尸作战时不心点燃吗?”
周建平摇摇头:“那倒不是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生化病毒爆发两个月后那两个贮藏煤‘蒙古包’先后发生了爆炸那声音真是惊动地。这以后大火直烧了半个多月浓烟笼罩在强蛟半岛上空老远老远山上都得清清楚楚。”
王路想当时自己还窝在阳光城里呢所以才不知道。他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定是煤尘引起自爆那贮煤蒙古包里需要时时洒水降低煤粉尘。可是电厂里工人逃逃变丧尸变丧尸自动淋水系统失效后煤尘在高温静电作用产生自燃自爆将煤都烧光了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徐猛挺对王路道:“王首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电厂里煤自最初爆炸后直在闷烧我们就是躲在岛上那煤烟灰尘不断地从上往头上掉落空气里股硫磺味儿。以前听什么北方p25超标我们海边人了就嘲笑这海边都是空可那段日子可真知道什么叫p25危害了当真是气也喘不过来了从头到晚咳嗽咳得肺都痛了。”
王路长叹口气:“这些大大灾难在这片大陆上不知发生了多少起你们这儿只是煤烟粉尘之害已经算是了。你们想想如果个大化工区失大量有毒化学气体弥漫开来可怜周边人类不是死于丧尸之口却也要活生生被有毒气体薰死。”
周建平摆了摆手道:“唉反正死后也要变成丧尸怎么个死都个样被毒气薰死总比被丧尸咬死还能留个尸呢。”
王路道:“既然来了就不能虚此行。我进去瞧瞧能不能带些东西来。”
周建平和徐猛挺在国华电厂封闭门外足足等个多时但着陪同封海齐气定闲老在在模样却是点不担心王路安危。周建平异能可以喝退丧尸可如果是在电厂那样复杂环境被突然从管道里冒出来丧尸偷袭他还是没有身而退把握而王路却敢孤身人入内这就是两者实力方面差距不服不行。
徐猛挺突然道:“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周建平侧过耳朵:“像是发动机声音汽车发动机声音。”
果然是汽车发动机声音由远到近来得极快。不会儿墙内就传来王路声音:“来几个人帮帮忙带了些东西来。”
周建平和徐猛挺忙上了墙头眼到墙停着辆猛士驾车正是王路。而更令他们馋涎欲滴是猛士后座上架着挺高射机枪后厢还横七竖八堆着堆军用枪支显然那是王路从电厂里淘宝淘来。
王路笑呵呵地道:“不意思来得晚了点主要是为了给这辆还能动弹猛士找汽油后来滑坡起步又鼓捣了会儿你们别枪支有不少子弹却是点都没有了。等会儿把这车弄出去后我分几支给你们。”
周建平和徐猛挺齐声道:“这哪成王路冒着生命危险弄来东西。我们点忙都没帮上怎么意思分枪支。”
王路笑道:“这话就见外了怎么你们不把我当强蛟份子?”
周建平当叫来人员将围墙拆了段让猛士开了出来王路将自动步枪分了几枝给周建平和徐猛挺高射机枪则自己留了来。他道:“国华电厂算是彻底完蛋了当时枪战就造成了重大破坏连制室都被毁了。后来煤炭贮藏塔爆炸和燃烧。又波及了不少设备就算是放在末世前这电厂修复还不如重建个更省钱。”
徐猛挺道:“我刚刚收复强蛟时也打过国华电厂主意。岛上极需电啊。这生活方面电还能往后推。可是渔业和养殖业却等不起啊。海里捕来鱼需要冷库生产冰来冷冻要不然捕捞上来没多久。就会腐烂。”
这王路倒能理解渔船出海时冰块是必装码头旁建有冷库到开渔季节大块冰往渔船里装。甬港人脑子灵活曾经有家名为石浦酒店公司自建了条冷藏船专门跟在远洋捕捞船队后收渔货船老大们乐得把鱼卖给他们自己可以有更多时间在远洋捕鱼而石浦酒店则能以最便宜最新鲜鱼供应给顾客名声大噪。
王路沉吟道:“我们崖山倒是有水电站但是这样远距离输送电力还是个巨大技术难题啊。”
徐猛挺连连摇手:“这倒用不着这倒用不着如今我们晒咸鱼干也能贮藏鱼货嘿嘿只是嘴巴馋总想着冷冻鱼比咸鱼要新鲜吃。不瞒王队长当时我都把主意打到中央山岛那几架风力发电机头上了。”
王路怔中央山岛有风力发电机?甬港市近几年确在大建风力发电机北仑带沿海山头屹立着排巨型哨兵样风力发电机王路还曾经驾车去过。但是中央山岛--
徐猛挺到王路脸上有疑惑之色忙道:“中央山岛上有个农业部直属动物隔离场合动物外来疫病监测试验基地岛上有5台风力发电机和26块太阳能板每可为岛上稳定地提供25千瓦时电量还有台空气抽水机利用结余电能从潮湿海岛空气中抽取纯净水差不多每能抽取纯净水100公斤。我以前到岛上玩过病急乱投医之就想着将那些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板搬到强蛟上。只是运气不派了两批人去船只都被飘浮在海水里渔网缠住了船桨光把船拖回来就大费功夫后来就再没上过岛。再后来老周就带人马攻打咱们强蛟……”
周建平在旁边脸带不愉怎么着着又绕到山民和渔民们纷争老黄历上了他沉声道:“徐猛挺你话清楚什么我带人马攻打你们强蛟?明明是你派人烧了我们粮仓逼得我们在山上活不去这才不得不到强蛟找活路。”周建平撒谎了山民们早有攻打强蛟之心暗地里联合了起来建了个统调大粮仓只不过粮仓被烧毁后山民们不得不提前匆忙发动对强蛟战争。
原周建平是想在冬季手秋季还能在山林里收获些山果和打些兽呢。他多少有些见识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道理。在他原来计划中山民和渔民们战争胜利后强蛟也将被打得残破不堪在漫长冬季内如果不多备点粮食搞不大伙儿打了强蛟却要饿肚子甚至--会死人。可是渔民们把火却逼得自己提前发动。
事后果然如周建平所料山民们因为粮食不足攻势越来越软弱眼见败涂地--攻不强蛟长城就是大败退回山里就要面对丧尸日甚日袭扰以及奇缺口粮。然而就在这时却奇迹般地来了王路崖山商队。从这点王路确是周建平恩人周建平向王路眼光中多了丝变化。
就在这时徐猛挺皱着眉头道:“周大首领咱们明人不暗话我从来没有派人去烧过你们粮仓相反是你们派人烧了我们粮仓。”
周建平愣:“胡!明着告诉你老子是想报还报烧你们粮仓来着。可你们长城上守卫那样严密我根不了手。要不是当时听你们粮仓自己走水被烧了我还了不那么大决心来攻打强蛟呢!”
王路、周建平、徐猛挺都不是蠢人三人能在末世混到首领分上多少有点聪明这时三人齐齐嚷道:“不对这事情有古怪!”
王路挥手:“这事情有名堂走我们回镇办公室把相关当事人找来。地问个清楚!”
15分钟后。在强蛟镇周建平办公室众首领团团而坐大伙儿正在听站在办公室中个山民话那山民显然是个头目。他吞吞吐吐地道:“强蛟粮仓被烧事儿。我也不是亲眼见到。那我到山里摘毛栗听到旁边有人到强蛟这儿粮仓直冒烟。把火将所有粮食都烧光了。我因为听周建平大首领议论过要寻时机攻打强蛟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赶紧跑到周大首领那儿汇报了。”
饶是周建平脸皮厚他也有点挂不住他刚才还在王路和徐猛挺面前辩解过山民没有主动攻打渔民们意图只是因为粮仓被烧才自卫还击可现在这头目却直接把自己谎话给揭穿了。
他重重拍桌子:“有没少我问你你还记得当时传强蛟粮仓被烧人长什么模样吗?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住哪个定居点?”
头目喃喃地道:“那真没清楚那片毛栗林是无主地很多人到那儿采摘我原倒是想详细问几句可等我从树上爬来林子里多走几步就找不到人了。”
周建平正要喝骂头目王路插话道:“徐猛挺你又是怎么知道山民们粮仓被烧?”
徐猛挺道:“那时我们正在滩涂上收蚶子我是亲耳听到有人山里个大粮仓被烧了。我记得我还叫过那人来问了几句她因为有亲戚住在山上才听。只不过那人穿着皮衣皮裤脸上东把西抹是淤泥我根不清她模样只记得是个女。”
王路沉吟着道:“山民和渔民粮仓都被烧了动手也不是你们双方任何方而消息来源又这样古怪。我倒像是有人故意烧了粮仓然后嫁祸你们双方存心挑起你们争斗!”
周建平重重擂办公桌:“他妈是谁?歹毒心肠烧了我们粮仓又挑拨我们互相厮杀这分明是要灭绝我们这带幸存者啊。”他这话里完将自己曾经欲图吞并强蛟事儿给摘了出来装出幅清白样。
不过众人心思都不在他这些动作上老马皱着眉道:“奇怪了这带除了我们这两伙人还有哪个幸存者定居点有这样大能耐能够悄无声息地烧了两个戒备森严粮仓又在我们之间散布流言?”
吴恨声道:“定要把这家伙找出来砸碎他脑袋连丧尸也做不成!”
徐猛挺迟疑了半晌对周建平道:“周大首领我想问件事还请你不要隐瞒坦诚相告。”
周建平咳嗽了声:“徐首领啊你尽管问我我要是再坑你蒙你那真是猪狗不如了。现在摆明了有人捣蛋让我们两家拼死拼活他们收渔翁之利只要能找出那群王八蛋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他妈只要能找到幕后黑手老子连大学里夜打几次手枪都告诉你。”
徐猛挺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攻打长城时有没有潜入码头把我贮藏十多吨柴油都放到海里去了?”
周建平腾站了起来:“老子对发誓我们没有人越过长城偷放你柴油--徐猛挺老子也不怕丢脸你长城防线确守得没有王路首领他们帮忙我们不付出重大牺牲是越不过长城。我要是真有能耐穿越长城偷偷放光你柴油我还不如把火烧了让你后院失火方便我攻打长城呢。”
徐猛挺道:“真不是你派人烧?”
周建平还没回话老马道:“徐首领周大首领话我可以作证我们是想过偷袭你们码头可我们没有船二没有水性人马所以这念头提了提就扔脑后了。”
徐猛挺长叹口气:“柴油被偷偷排放后我是细细调查过最后确认袭击者是从海里上来应该有极水性我还奇怪过什么时候你们山里人有那样水性了呢。现在起来烧粮仓传谣言放柴油都是那隐藏在幕后伙人干!厉害手段!”
办公室里窃窃私语成片人人脸色凝重知道有强敌隐藏在幕后谁都无法释怀。然而大伙儿猜测了半都猜不出这在暗中捣蛋人究竟来自哪里。虽然宁海县城也有幸存者定居点但他们很少涉足这带而且他们实力也不足以实施这样大个阴谋。(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八章 损人不利己
王比安被王路带着以崖山官二代太子爷身份旁听会议自出崖山以来王路每都要抽时间和王比安道道尤其是对自己所作所为和背后隐含意义更是揉碎了掰开了告诉给王比安听。
虽然这些权谋之道对个14岁孩子来实在是腹黑了点但黑人家总比被人家黑要所以王路也不顾毒害祖国花朵事无巨细统统灌输给王比安。而王比安也获益良多尤其是在攻打强蛟事上前前后后各方人马各显通当真比tvb电视剧还八卦还精彩其转折处更是出人意料令人眼界大开。
王比安原依着王路吩咐参加这场会议是只带耳朵不带嘴可这时听得入突然冒出句话来:“这方幕后人马倒是滑稽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嘛。”
语惊醒梦中人王路、徐猛挺和周建平齐齐拍手:“对啊老子怎么没想到那些幕后王八蛋折腾了半什么实际处都没捞到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周建平道:“如果烧粮仓传谣言是为了促使我们山民和渔民火拼可照理他们应该留有后手在山民和渔民斗得精疲力竭时他们从背后击趁机将强蛟半岛收入襄中。可我们打生打死近个月却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支外来生力军来偷袭。”
徐猛挺道:“还有烧粮仓和谣言是为了挑拨我们相斗。可是放柴油又是为了什么?除了不能让我船队出海对整场战事没有任何意义。”
王路突然道:“也有可能那幕后人员就是不想让强蛟船队出海。”
“什么?”在坐所有人都被王路这个推理弄愣了挑起1000多人战争其真实目就是为了不让强蛟船队出海?
王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来他问道:“徐猛挺我问你。你们船队以前是不是经出海?”
徐猛挺道:“因为柴油有限。我们出海时候并不多尤其是生化病毒刚暴发时狮子口海峡上有许多网箱养殖我们都是依靠网箱里养鱼过活。倒也不用动用渔船。后来出现了大量海丧尸后。和我们争夺网箱里鱼。再加上台风刮坏了不少网箱我们不得已才驾船出海捕鱼可也不敢走太远。就是因为担心柴油不足。我们才决定上岸在强蛟半岛定居。”
王路道:“那你曾经过打算到中央山岛拆上面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板这是在粮仓被烧、柴油被放后之前还是之后。”
徐猛挺断然道:“拆风力发电机是在粮仓被烧和柴油被放之后--我操不会难道就是因为我们要搞几架风力发电机所以中央山岛上人居然对我们了这样毒手甚至还将山民们也拖水而这切目只是为了让我们船只困在码头上出不了海上不了中央山岛?!”
王路苦笑道:“这个答案起来很荒诞但是排除种种猜测它却是最接近真相那个。”
周建平缓缓道:“徐猛挺据我了解你们以前也是住在强蛟狮子口海峡海面上几个大大岛子上这中央山岛没有你们人住过吗?”
徐猛挺想了想摇了摇头:“中央山岛地盘以前也就农业部基地十来个人住着扎不大队人马所以我们没上那个岛子也就是我急着想弄些电力这才想到了中央山岛。不过--”他迟疑了片刻:“我手船队经过中央山岛时曾到岛上有活动身影想来应该是有人。”
周建平往地上重重吐了口痰:“他妈老子以为是什么了不得势力敢来惹我们原来只是个岛子上十来个人。老子这就亲自带人配上自动步枪给老子条船这就上中央山岛屠了那些背后捣鬼王八蛋随便把那什么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板弄过来。”他倒是心心念念始终不忘弄条船只在手。
王路瞟了徐猛挺眼却到他脸色凝重并不因为中央山岛是个只能容纳十来个人岛子而不以为意相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紧紧握在起似乎--似乎是在害怕?!
王路对周建平正色道:“老同学你别急对方能做出这连串谋划绝对不是普通人如果我猜得没错话那中央山岛上住不是普通人而是……”
“海智尸是海智尸。”王路和徐猛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周建平并不是没有听过海智尸、海丧尸之名但他多在山上与传闻中海智尸接触并不多他问道:“海智尸吗?很厉害?比普通智尸还厉害?”
徐猛挺叹了口气:“我们当初就是为了躲避陆地上丧尸才躲到海岛上去刚开始时候大海确隔绝了丧尸我们生活得还算安乐尤其是成片网箱养殖让我们基不愁吃喝。”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海丧尸出现了它们在海底和我们争抢着网箱里黄鱼、鲈鱼它们在海底我们很难打杀它们。开始还能用网但后来海丧尸也许是因为有充足食物原因长得比陆地丧尸更强壮更灵活在学会使用刀具后越来越多渔网被割破。有勇敢渔民试着用带血鲜肉钓海丧尸可是海丧尸在水里活动时借水势力量大。我们渔民有句俗话这斤鱼在水里能发出十斤力敢于钓海丧尸渔民不心反而会被带到海里去。”
“渐渐我们越来越无法在海里与海丧尸对抗。尤其是出现了海智尸后海丧尸攻击更加变化多端防不胜防在被凿沉了几条木质渔船后我们不得不放弃所有网箱养殖区面退缩到岛上。只是幸运是海丧尸海智尸都喜欢在海里生活陆地上难得见到它们影子所以我们还能保住平安转而踏上了强蛟半岛。”
王路问道:“你知道这海里有多少海丧尸海智尸吗?”
徐猛挺苦涩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它们多在海面活动。哪里数得过来。但是。王首领你有没有发现这带靠海边乡镇陆地上丧尸要比别处少得多--那是因为有大量陆地丧尸进入了海洋生活变成了海丧尸!”
王路摸着巴:“难道就没有办法能对付海丧尸了?”
徐猛挺道:“有!只是需要充足资源。首先。得有大批钢质大马力渔轮。然后。用最结实网对船拖挂张巨网然后在海里投入刚杀死牛羊猪等新鲜尸体。等海丧尸受鲜血吸引大批赶来时上对钢质大马力渔轮部启动用巨网捕捞鱼群样捕捞海丧尸拖上渔轮甲板立刻杀死。只有这样才能有效杀死海丧尸但即使这样如果有海智尸指挥话我们也极有可能空手而回。因为海洋太大了实在太大了我们长年在海洋上生活连想打网鱼都是千难万难更不要是海丧尸了它们有是地方可以躲避我们。”
在坐众人个个脸沮丧幸存者们面对笨拙陆上丧尸还有能搏之力可照着徐猛挺描述海丧尸几乎是不可对抗连精熟于海上生活船老大们也面落于风甚至不得不退出海洋回到陆地上生活。
“中央山岛中央山岛……”王路喃喃自语他断然道:“徐猛挺给我备条船我要上中央山岛!”
这样强大海丧尸海智尸力量对王路欲构筑“三位体”新世界来是不可或缺。种花家直被认为是黄土民族缺乏蓝色海洋开拓精而王路绝不能犯这错误如果以前他不知道海丧尸海智尸存在倒也罢了如今既然知道有如此强大力量怎么可能就此轻易放手。
徐猛挺、周建平等人吓了跳纷纷劝道:“王首领你虽然有异能可就这样冒冒失失上中央山岛也太危险了。谁知道你异能对海丧尸海智行管不管用啊。”如果周建平等人相劝还有些假悻悻话徐猛挺是真心不想让王路去冒险因为王路和崖山可是他在强蛟立足唯依靠。
王路摇了摇头:“中央山岛上去不可。如果我们猜测是正确话手挑起山民和渔民大战正是岛上海智尸如果我们想在强蛟上立足这个隐患必须清除。要不然那些海智尸三不五时给我们捣蛋谁也吃不消啊只要再烧上几次粮仓岛人都不用过日子了。”
周建平点了点头:“那我这就集合人马带上最武器……”
王路摇摇手:“不上中央山岛我不带任何多余人因为带了也没用我只带着王比安上岛放心我们父子俩都有些能耐倒也不怕那些海丧尸海智尸。”他心里笃定因为此前横渡狮子口海峡时已经和海丧尸打过回交道了事实证明自己脑电波对海丧尸也样有效以此推论海智尸也样受自己影响。更何况此去中央山岛王路并不想打打杀杀……
徐猛挺道:“我这就去准备我那条渔船王首领放心那可是条130吨级钢质大马力渔船柴油也保存得足够开着这条船去就是受到海丧尸攻击只要螺旋桨不被渔网缠住就没问题。”
王路摆了摆手:“不我都不用周建平派人护送了要你钢质大马力渔轮做什么?你就给我备条带螺旋桨木质船就够了。”
徐猛挺想了想那中央山岛离强蛟也就7、8海里左右水路条马达驱动船在这风平浪静日子倒也确没什么危险--当然。前提是海丧尸海智尸不捣蛋。
到徐猛挺还在迟疑王路笑:“徐猛挺啊那台风之夜风高浪急我都能渡过海面潜藏着无数海丧尸狮子口海峡举拿磨盘山码头今只不过上个中央山岛你又有什么担心。照你描述那中央山岛地盘并不大也就容纳10来个人居住想必岛上海智尸数量也不会太多。我和王比安父子二人。也算是经历过些世面。王比安曾经被十余万丧尸围困在梁桥上依然临危不惧带着他伙伴们逃出生这次我们父子二人去会会几只海智尸。又有什么可怕?走走走。你这就备船。我和王比安走就走早去早回还赶得上回来吃晚饭呢。”
半时后。
突突突。艘装着舷外螺旋桨木船在浪间颠簸着驾船正是王路船头迎风而立不是王比安是谁?
王路瞟了眼徐猛挺给海图中央山岛点缀在狮子口海峡最中间船只要路向北行驶到风力发电机那标志性扇叶就是中央山岛了。
王比安站着船头迎着海风将腰里砍刀摸了遍又遍虽然爸爸王路向他保证这次去中央山岛有异能在应该是有惊无险但他已经定决心旦有危险定凭自己从封海齐伯伯学来身领保护爸爸冲出去。老爸王路因为事务忙根没到他锻炼过虽然如今身材多了多少有了点腹肌但到空手搏斗自己十个回合内就能制服他。
今日气晴朗但在海上却是无风三尺浪那木船就体量较轻兼之速又快在浪间上起伏哗个浪头打来扑在船头溅起丛浪花将王比安裤腿都打湿了。
王比安退了几步回到船舱里坐王路在船尾嘿嘿笑着:“很快就到了晕船吗?”
王比安胀红着脸摇了摇头:“不晕船凤凰山乐园海盗船都比这个摇晃得厉害。爸你放心有危险我会保护你逃跑。”
王路着王比安认真脸笑道:“没这样夸张。”他顿了顿:“海智尸虽然狡猾但它实力并不如徐猛挺、周建平猜测那样强你发现没有它们直隐藏在幕后捣蛋就像你损人不利己。这就明它们没有支强大力量在挑拨起山民和渔民大战后趁机火中取栗。这样起来海智尸力量还是有限不应该是它们力量局限在海洋里无法在陆地扩展它们势力。光这点我们崖山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只要我们心行事应该能平安归来。再了这次去我们又不是去打架你瞧你我让你不要带武器结果还是带了把刀来。这刀有什么用处?你还真以为是关云长单刀赴会啊。”
王比安笑着挠了挠头他刚才站在船头迎着略带海风咸味风浪真觉得自己有关云长几分风骨。
王路突然眯眼睛:“瞧前面应该就是中央山岛了。”
王比安扭头着去果然在前方座岛上冒出了排风力发电机风叶只是这风力发电机并不大也就是寻电线杆高所以离得远了就不清了。果然像徐猛挺叔叔那发电机也就是给普通人家用用电想要拖带起个工厂是远远不够嘿想来徐叔叔也是心太急这才打上了这处风力发电站主意。不过以前自己家在后隆村搞处太阳能发电站也样狼狈自己和妈妈陈薇担任掩护任务也被丧尸追得乱跑。各处幸存者日子过得都挺不容易。
就在这时突然船底咚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船板王比安脸色变海丧尸!果然不仅海底有海丧尸木船前后都或沉或浮着几个狰狞丑陋人头。王路沉声道:“坐没事。”他瞳孔缩脑电波无声无息地扩散开去船只四周海面再次平静了来海丧尸扎入海水中再不露头。
木船突突地靠上了中央山岛码头上是码头其实是只是延伸到海水里石阶旁边有几根带着铁环石柱用来拴缆绳。视野所及之处无论是从山上蜿蜒而石道还是树丛茂密山头都丝毫没有海丧尸、海智尸影子。
王路笑这中央山岛主人应该知道自己来了刚才自己放出脑电波就相当于敲门对方不在“门口”迎客要不就是在山上险要处安排了“后手”要不就是对来客心中不存芥蒂坦坦荡荡。倒是有点意思。
王路关闭发动机让木船在惯性作用缓缓靠上了码头王比安带着缆绳跃跳上了石阶三两就将缆绳在石柱上绑。王路也上了岸拍了拍王比安肩膀:“走。”(未完待续请更更新更快!;
第七百六十九章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岛不高山道曲折秋季正是江南沿海岛风光最宜人之时海风席席各色山花烂漫鸟儿潜伏在闲得观着景突然前方林间黑影子闪物跳到了山道上冲着王路和王比安隔空抓挠着嘴里叽叽有声。
王比安愣叫起来:“猴子只猴子。”
从林间跃到山道上正是只猴子蹲在石阶上也不怕人伸出爪子叽叽叫着倒像是在讨食。
王路笑道:“这猴子想来应该是不知哪里养殖场养后来逃了出来到了这岛上。”
王比安奇道:“这猴子也有人养吗?”
王路点点头:“当然有我记得象山有个岛上就有个私人野生动物园养了野猪、猴子、鹿、兔子等动物供人狩猎。这猴子也是会游泳从个岛游到另个岛并不稀奇。”
王比安掏了掏口袋取出粒鲜栗子递给了猴子那猴子显然是被人喂熟了把抓过栗子塞到了嘴里大嚼起来。
王路了那猴子长得油光水滑倒像是有人经在喂养样子。
王路在心中点了点头这海智尸倒也有意思居然有心思喂养猴子。也不知该他们愚蠢无聊呢还是与别处智尸确有所不同。
王路和王比安继续前行。那猴子却也不离开在树枝上荡荡跟着两人前行所过之处惊起林中鸟儿片片乱扑腾。
王路突然站住了脚眼睛眯前方有声音。
是片喧哗声音。
王路抢前几步将王比安掩在身后转过个山口。然后--他站住了脚。
用诗人话。这是个春暖花开面朝大海地方。山口是块向阳坡地竖着排风力发电机。顶端悠然道:“王公子差亦这世间有有仙亦有怪有精修行得大道者可为仙吸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不沾世间因果然亦有道行粗浅鄙陋之辈化为精怪走了那邪路得不了大道反而迷惑于血食。此大道之不行乃误入歧途也。”
王路在心里嘿了声这碧宵居然将智尸和丧尸比喻成仙和妖怪虽然荒诞可不得不确有些道理。西游记里有妖怪整座城市吃人可摇身变样能做上仙这智尸虽然吃人但并不是人不吃有不少智尸从来不吃人难道这就算是得了正果了?
王路正在沉思碧宵突然道:“王公子亦凡人何苦为那凡夫俗子沾染了因果将那修道之心困于人间悲欢离合?”
王路皱了皱眉:“我之大道却与尔等不合尔等求是出世吾却是入世。”碧宵道:“愿闻道兄指教。”
王路在心中点了点头果然即使是这心向古海智尸其内心渴望同样也是进化。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不敢言指教大道千万岂能言蔽之?吾尝闻有食人求道者生食血肉。腥臭不堪然此等行事沾染无数因果人皆欲杀之不容于世;亦有劳动求道者信乃是劳动创造人类虽见效慢然不沾因果自有功德亦称得上大道。”
这番白不白不话来。差点憋出王路脑门子汗。他虽然是中系毕业古汉语却是弱项毕业考还靠打抄想用古表达清楚自己意思。可不知道有多难。心里乱骂。他妈。让你装逼连话都不利。
幸碧宵却并不纠缠于王路刚才所两种进化办法。她直视着王路眼睛:“原闻王道兄之道。”
王路怔操想掏老子底子啊那倒也是从脑电波强老子进化可比目前所遇到过智尸强多了老子这也是大道啊只是这道可没法他端了端架子:“道可道道在赋异秉生而如此。”
碧宵盯着王路目不转睛了又半晌才点点头:“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真有生而知之者道心成我等鄙陋贵人在我等求道之心甚诚上还请不要见怪。”
王路松了口气得从公子、道兄到贵人了有进步。这个玩古装秀女海智尸千万别再问我修道进化问题了要不然老子我血肉就可以进化那你们还不得像西游记里妖怪样将老子撕巴撕巴吃了?咦不对西游记里妖怪可不仅仅想吃了唐僧长生不老还有那漂亮可人女妖精想要和唐长老做了夫妻只要圈圈叉叉得了唐僧元气样能长生不老。这个自己面前可不正是只漂亮可人女妖怪?咳不过老子不是唐僧老子最向往是猪八戒。
王比安坐在边无聊地口口喝着茶他不喜欢喝茶要是有脉动就了老爸和那个穿古装阿姨无聊端端为什么要用古话真是穿上越剧舞台上戏装还真当自己是古代人了啊?真想不明白这怎么会有这样古怪智尸?智尸不是应该带着大群丧尸到处攻击人类定居点到处吃人吗?
王比安屁股在石凳子上扭来扭去虽然亭外风景宜人可是风景可不是王比安这14岁少年郎爱。他现在情绪已经舒缓了来乘着木船和爸爸王路起来中央山岛时王比安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时刻准备着为了保护爸爸而和无数海丧尸海智尸大战场。可没想到到了岛上爸爸却是和个漂亮阿姨拽古而自己坐在边喝茶吃水果。王比安也得出这海智尸似乎没有恶意心情放松腹就涌起股尿意。
人有三急这尿急就是其中之爸爸王路和那个什么碧宵阿姨谈得正入港王比安无奈之只得问站在自己旁边个姑娘海智尸:“请问洗手间在哪里?”他又补充了句:“就是厕所。”他原担心智尸是不需要排泄这姑娘海智尸不懂什么是厕所。可没想到那姑娘海智尸轻声道:“公子请跟我来。”
王比安头上冒黑线公子居然叫我公子干脆叫我少爷得了。
王比安在姑娘海智尸带领离开凉亭沿着山道三转两转来到了排房屋前王比安只匆匆瞄了眼就傻了因为那房屋里不到寻家具有只是池水。
没错是池子水整个房间都被改造成了个大浴池大理石铺底瓷砖嵌边里面是汪碧蓝海水。这、这些海智尸居然就住在池子水里。
王比安正在探头探脑两个姑娘海智尸齐声道:“公子净手处在此。”却原来在这排房子边有个公用厕所。王比安进了厕所发现里面极清洁连点异味都没有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海智尸没有排泄搞不自己还是这个公厕自生化病毒爆发以来第个使用者。
解了手王比安习惯性地洗手却没想到自来水龙头里汩汩流出干净水来他怔随即点了点头那海智尸利用风力发电机还是保留了些身为人类生活便利。起来就算是向往古代生活这些海智尸还是会采用些现代科技嗯那是定像房子里海水定需要抽水机从海里抽上来要不然难道那什么碧宵仙子真可以用法术移山倒海将海水凭空从多米高山平移到房间里来?
王比安正想得出旁边突然响起轻轻脚步声--有人!偷袭!王比安不顾手上还滴着水把握住了腰间刀柄猛扭头却到姑娘海智尸正站在自己身后。
王比安怔他原以为趁着自己正在便大堆丑陋海丧尸会拥而入围殴自己。可没想到闯进厕所只是个比自己矮了个头姑娘虽然她是海智尸她依然是姑娘自己用只手都能打倒纤弱她。(未完待续请更更新更快!;
第七百七十章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王比安有些尴尬因为这里可是男厕所啊你个姑娘跑进来就算你是海智尸也实在是太、太那个了。他胡乱道:“你进来做什么?嗯我已经上厕所了。”
那姑娘海丧尸没有话只是盯着王比安突然做了个动作--她拉起王比安手贴在自己脸上歪着头闭上了眼睛。
王比安呆怔当场整个人像石化了般--见、见鬼是自己异能自己女性丧尸智尸老少通吃异能。
王比安异能至今没做到收发随心地步24时处于启动状态跟着崖山商队起行动倒还李咏丁伟自会帮他打发那些受异能吸引向他靠近女丧尸。可没想到今在这中央山岛面对个罗莉海智尸又上演了这出。这、这算什么?姐书生相约后花园?问题这里是厕所啊还是男厕所!
王比安正在哭笑不得门口暗却是另个罗莉也走了进来二话不拉起王比安另只手也贴在了自己脸上。
王比安头上只只乌鸦飞过吃吃地道:“那个这里是男厕所哎那个咱们有什么话到外面。”幸两个罗莉只是拉手没有像山谷里那只女丧尸那样将自己搂在怀里要不然自己绝对是要反抗!
两只罗莉海智尸左右拉着王比安手出了厕所。却也不乱走拉着他就进了旁边个房间里面照样是个大浴池。罗莉海智尸这才放开王比安手二话不脱起衣服来只三两就把繁复古装脱里里面居然没穿内衣轻轻跃就进了水池里。如精灵样游动起来。
王比安虽然知道她们只是海智尸。呆在水里是她们性而身为智尸更是没有所谓情感和但那稚嫩身体还是让他了脸红连忙别过了头。
但那两只罗莉海智尸却在水里向他招手:“公子。来。水。”倒是把在水池里裸身游泳视为极自然事。穿着衣服在地上走路才是古怪和不应当。
王比安扭着头拼命摇手:“不行。那个我、我不会游泳。”
“公子这水极浅。”其中个罗莉海智尸居然从水里站起身来向王比安走来王比安吓得闭眼转身就要走。
却没想到自己胳膊已经被双手搂住手指似乎还碰上了些不该碰东西吓得王比安身僵直。这时只听着搂着自己罗莉海智尸道:“公子我们都是仙家何苦有凡间世俗之念。”然后自己被轻轻推顿时扑通声掉落到了水里。
王比安不防备冷不丁喝了两口水幸水果然浅站起身来只不过到胸部。王比安边咳嗽边抹脸还没清四周情景却感到身边两条“美人鱼”正在调皮围着自己打着转还不时伸手扯着自己衣服似乎想把自己脱光。
王比安大叫声:“不行!绝对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嘴里嚷嚷着反身缩到水池里角落里双手死死抱住自己身子摆出抵死不从样子来。
正在王比安快要“”连腰间砍刀都被拔出来扔到了门外时门口传来声大笑:“碧宵仙子你两位朋友也太调皮了点。”
个清冷声音传来:“侍儿顽劣还请见谅。孩儿们快扶公子起来。”
王路着王比安水淋淋地从水池里被罗莉海智尸扶出来衣衫不整连武器也失落了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王比安毕竟年纪在战场上居然还怕羞面对敌友罗莉海智尸怎么可以因为害羞而闭上眼?就算对方是光溜溜也得睁大双眼得丝不漏手握刀柄随时准备辣手摧花。
王比安狼狈不堪也知道自己处置失当想到来时在船上豪言要保护爸爸却连两个比自己年龄还罗莉海智尸也应付不来还要老爸来帮自己脱困真是尴尬地头也抬不起来。
碧宵缓步走到王比安身前福了福:“儿辈胡闹还望公子宽宏大量……”她突然顿住了声细细打量着王比安原平淡无波虽然明亮却没有多少生机眼睛慢慢起了变化。她缓缓伸出了双手如个母亲面对自己最爱怜孩子样捧住了王比安脸庞。
异能又是这女性丧尸智尸老少通吃异能!王比安只觉得自己个头三个大只是那碧宵显然比两个罗莉海智尸强大不知多少他不知道自己硬生生摆脱她双手会不会惹来对方攻击虽然从来没有女丧尸女智尸攻击过自己可这毕竟是海智尸而且还古里古怪喜欢穿古装万……王比安可怜巴巴地叫了声:“老爸。”
王路在旁边得有趣自己刚才在凉亭里与碧宵聊时直悄悄地散布着自己脑电波可以自己异能之强大这碧宵却不动声色。起来果然如同李咏所海丧尸海智尸脑电波与陆地上丧尸智尸脑电波又有所不同自己脑电波虽然能影响它们但威力却不可与陆地上同日而语。
王路和碧宵在凉亭里又不不白胡扯了半王路也确认那碧宵为代表海智尸果然如传中仙样其实对凡间事物并不感兴趣之所以对强蛟出手只是因为徐猛挺把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扰其清修”这才“略施薄惩”。只要以后强蛟半岛上幸存者不再踏足中央山岛不再主动伤害“道行较浅”海丧尸。中央山岛上仙人们也不会干涉强蛟半岛上幸存者。
王路发现那碧宵心思确不在强蛟半岛“蝼蚁”上她反复询问都是关于进化问题更是多次出言邀请自己留在中央山岛“愿与道兄共探大道”王路只得以“道行浅薄凡间尚有因果未了”给搪塞过去了。
等王路转脸才发现王比安居然不在身边了。急急忙忙来寻。却发现王比安因为自己那古怪异能被两个罗莉海智尸纠缠不休更搞笑是连碧宵也被王比安异能所吸引。
早知如此。王路就不用费番口舌了。只要将王比安推出来。利用他异能激发碧宵母性那还不是予取予求要知道母亲少有不溺爱孩子。没准王比安撒个娇就能将碧宵给“摆平”了。
王路虽然在心里玩笑可着碧宵情不自禁母性袒露出来暗自点了点头虽然碧宵以仙自居但正如中国传中仙样总是不能斩断凡根抛却三尸成就大道。她心里依然存在着母性。王路和智尸打交道越多越发现智尸们并不是没有情感只是因为生理原因这种情感被压抑到了极致但在某种特定条件样会被激发出来。
眼见着王比安被碧宵摸着脸窘迫得摆出脸便秘尴尬样子王路不得不咳嗽了声:“碧宵仙子犬子不知所谓得罪了仙子门还请见谅。”他这几句话夹杂着强大脑电波顺势上前把将王比安扯到了自己背后。
那碧宵面前王比安苹果般脸蛋儿突然变成了王路胡子拉碴毛毛脸更受到脑电波冲击子清醒过来她微微点了点头:“虎父无犬子道兄之子果然不凡。碧宵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道兄在这岛上多盘桓数日。”
王路把头摇得和拨浪鼓样:“有缘自当再相会碧宵仙子那强蛟岛上凡人与我有缘还请仙子高抬贵手我自当吩咐他们不得打扰仙子清修。”
碧宵点了点头:“也罢咱们仙家讲究个缘字若缘分未到强求反而结了因果倒也不美。”
王路抱了抱拳:“就此告辞仙子留步。”着拉着王比安手将两个依然泡在水池里巴巴着王比安两个罗莉海智尸扔在身后匆匆沿着山道而去。
那碧宵目送着王路王比安父子远去脸上并无丝波动半晌才道:“宽衣。”两个罗莉海智尸上前脱了她衣服那碧宵外衣也是不着寸缕她裸着身子悄步进了最大个房间缓缓步入如半个游泳池样大水池无声无息躺在水底闭上眼睛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休憩。
王路和王比安匆匆回到船上启动发动机突突突地离开了中央山岛。
王比安浑身湿淋林连鞋子里也都是水被海风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王路又气又笑脱自己外罩扔了过去:“赶紧换上在两个比你还女海智尸面前出了这样大个洋相。”
王比安慌手慌脚换上衣服垂头丧气地道:“老爸对不起。”
王路嘿了声:“有啥对不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那海智尸对老爸异能都不太在乎可却受你异能影响大大失态这反而明你异能强大啊。只是你还是太着重于对手外貌那两个海智尸别她们外表像普通人类女孩子可是你绝不能将她们当你妹妹陈琼或者关静待她们和我们并不是同个物种。”
王比安连连点头:“我知道了爸爸以后我再碰到这样海智尸绝对不会手软就算是她们没穿衣服我样会杀了她们。”
王路摇头:“王比安啊你还是没听明白爸爸话。老爸并不是让你不分青红皂白杀就杀。无论是人类幸存者、异能者还是丧尸智尸、海丧尸海智尸我们行动唯准则就是--他们与我们之间有无利益关系。如果利益要求我们杀那就不要只是个没穿衣服海智尸了就是当面是个活人女孩子。该杀也要杀。相反如果海丧尸海智尸有利于我们那我们不但不应该杀还得和他们做朋友。”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爸爸这中央山岛上海智尸算是我们朋友吗?”
王路沉思了半晌:“是友是敌如今还不暂时她们对我们并没有恶意。我刚才粗粗数了中央山岛有11个海智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仅以智尸数量而言这已经是个有着相当规模智尸团体了。参照着陆地上智尸制丧尸数量。这11个海智尸制了几乎整个象山港海域海丧尸势力异强大。”
“从表面上她们着古装以仙人自称。而且我也没观察到中央山岛上有以人血肉为食线。从那只猴子和她们亲近程。她们确如仙人样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她们心底究竟是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王比安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丧尸智尸身上。只要利之所在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目前来那海智尸与我们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但那是因为她们所求并不是普通人吃喝玩乐而是进化--也就是她们所谓道。可如果有进化需要她们杀人放火率兽食人那她们眼睛也不眨立刻就会把血与火染遍强蛟半岛甚至整个象山港地区。王比安你不要被那两个起来可爱海智尸骗了就是这些海智尸因为徐猛挺想拆风力发电站立刻就挑起了渔民和山民们之间战争。大道无情在她们眼里凡人生死根不算什么。”
王比安涨红着脸连连摇手:“没有没有我根没觉得她们有什么可爱只是觉得女生光着身子实在是……”到王路又在摇头王比安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们和我们不是个物种以后我就算到她们光身子也只是当块猪肉。”
王路道:“王比安你要记住异能是你在末世唯可依仗。也许在你自己眼里来这女性丧尸智尸老少通吃异能很可笑很滑稽。可是在爸爸眼里来却是出乎意料强大。爸爸异能起来很嚣张很拉风脑电波散发从丧尸到智尸都要俯首可是那只是以力服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定能永远站在力量巅峰早晚有会有比我更强大脑电波出现。可是王比安你拥有异能力量却很特殊你异能直指丧尸智尸性而这个世界上真正力量恰恰来自于性因为它才是亘古不变。你自己也到了无论是普通丧尸还是聪明强大海智尸都毫无例外受你异能影响海可枯石可烂唯有这母性是永远不变是与生命长存。”
王比安摸了摸自己身体:“老爸我真有这样强大吗?”
王路点了点头:“善用这种力量王比安早晚有你将顶立地站在这个世界上。”
木船突突回到了强蛟镇政府所在地峡山村渡口码头上早有渔民向周建平通报强蛟各首领以及崖山封海齐等人都在码头上迎接。到王路、王比安父子平安回来各人心中五味陈杂有感慨王家父子实力强大有妒忌他们赤手空拳却毫发无伤有因此而想到今后自己是不是该换条粗大腿抱抱……
王比安刚跳上码头卢锴和谢健已经扑过来卢锴重重给了王比安拳:“靠这样惊险刺激事老子居然没份参与快快快告诉我那破岛子上有什么玩?”谢健道:“王比安样子连头发都没掉根肯定是没危险。”卢锴道:“你不懂你那异能只不过是躺在水里当条死鱼王比安异能才玩呢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让王比安。咦王比安为什么你衣服和裤子都湿了啊定是有什么古怪事发生了快快可别想逃。”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离去王路也施施然上了码头。
周建平上前紧握住王路手:“辛苦辛苦。”
王路含笑对各首领点了点头:“兄弟不辱使命总算带回点消息。走我们到周大首领办公室细细道道。”
半个时后在镇政府会议室里王路五十将自己在中央山岛上遇到离奇经过除了王比安异能“勾引”了两个海智尸和海智尸阿姨节其他都和大伙儿事无巨细了末了道:“总来就是句话你们和中央山岛上海智尸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和平共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一章 断子绝孙网
从周建平、徐猛挺到老马、吴大家都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使:伙住在中央山岛里海智尸不穿衣服时候喜欢泡在水里穿衣服喜欢穿古装还自认为什么仙人最离谱是居然想和强蛟半岛上人类幸存者搞什么互不侵犯……
王路摊手:“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我最多也就是当个传话和这些海智尸该怎么相处最后还得你们商量着办。[来自]”
周建平拼命挠头:“这中央山岛离强蛟就只有不到十海里路就在我们鼻子底窝了群海智尸这如果它们心存歹意冷不丁给我们来上子……王路老同学你面对面和它们打过交道你倒是他们有多少诚意?”
王路苦笑道:“你让海智尸谈什么诚意这不是开玩笑吗?”
周建平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无厘头但想到海智尸老巢这样近他如何能睡得着觉。他咳嗽了声扭头问徐猛挺:“那个老徐啊如果我能给你们弄来柴油出动所有船只你有没有把握干掉那些海智尸?”
徐猛挺沉着脸摇了摇头:“周大首领这不是出动多少船问题那些海智尸就算打不过我们往海里跳就能逃出生我们想追也无法追除……”
“除什么?”周建平激动得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我砸窝卖铁也给你办成只要你能灭了那群海智尸。”
徐猛挺苦笑道:“除我们能有张巨大无匹网将整个岛子都围起来。”
周建平哼了声:“你这不是瞎扯淡嘛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大网。”
徐猛挺倒也不以为意:“这种网以前是有。就是有断子绝孙网恶名大型流网。成上千片流网连在起悬垂于海水中组成道巨大网墙网墙长动辄几十海里有甚至达到上海里而从海面垂网深也在100米上。只不过这种网具实在太长太大什么撞进来就缠住什么对海洋里鱼类和其他生物资源杀伤力巨大甚至对军舰、潜艇航行安都是严重威胁。所以上世纪90年代时我国就签了国际条约面禁止用这种断子绝孙流网了。我那时候还但记得曾经有象山港渔民用过嘿那网威力。绝对称得上是罗地网。”
周建平怔旋即又兴奋起来:“真有这样网?现在我们还管劳什子国际条约徐猛挺你要是能干掉中央山岛上海智尸你是强蛟第功臣!”
徐猛挺道:“没这样简单我们手里现在没了渔网厂做不出渔网来。就连手头渔网也只能手工缝补再了这布流网很费时间。不等我们把中央山岛围起来海智尸收到风声早就逃了。”
到底还是场空!
王路在旁边听着并不吱声。海智尸存在他并不介意。相反他还琢磨着如何和碧宵等“仙”打交道未来未尝不能视为助力。这次上中央山岛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成果但得出碧宵并不想和自己暴力对抗甚至对自己还很宽容而王比安异能更是意外收获。个女性母性大发时基是她最不讲理最失去理智时候女海智尸不受情感影响但王比安异能却能在很大程上干扰碧宵这样强大海智尸脑电波这将极大有利于自己今后行事。
正如王路希望强蛟上存在山民渔民两股势力方便他上其手样他同样希望在象山港里有强蛟人类幸存者和中央山岛海智尸两方相持不力量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对自己有什么处可是同样没有坏处不是。嘿嘿有时候做些损人不利己事也挺玩。
满办公室人又议论了会儿狭办公室里满是二手烟和汗臭味起来无论是周建平这样大首领还是马这样头头都是劳动者自打强蛟统后他们立刻投入了火热朝修复工作。稻谷过了季来不及种那就种蔬菜;盐田因为崖山商队开拓了商路不值钱盐也能换个仨瓜俩枣被重新清理淤泥投入生产;大批群众正在重新加固倒塌鱼塘准备养鱼网箱不能用了但海塘养殖在强蛟也是有悠久传统。
上到首领到老子孩子忙出身汗来。种花家姓从来是最优秀劳动者只要给他们个和平环境就能创造出个新地来。王路相信明年自己如果再来强蛟将到个海边鱼米之乡。可惜啊在重重海丧尸、海智尸包围这样短暂和平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但是王路要不就是这样个结果吗?如果强蛟太过强大必然会影响到崖山基地联盟在甬港地区霸权自己又怎么会容忍呢?
王路咳嗽了两声:“到底打铁也要自身硬没有实力空谈和平是没用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海智尸就算真是仙也不敢轻易惹我们。嘿嘿在山海经里人类可没少干过杀事。”
众人连连点头老马拍马屁道:“早听崖山王路首领是化人和咱们这些只会地里刨食大老粗不样。老头子我和王首领相处越久就对他越佩服为人大方异能强大连话都套套那个什么杀可不是咱们老底子人讲老话里过?古老相传这强蛟就是条恶蛟龙在人间为作歹后来人间出了个英雄用上陨落星星打了把宝剑和蛟龙厮杀了三三夜最后才杀了蛟龙。蛟龙死后化成强蛟岛而英雄也因为力竭而死他身体和宝剑变成大大岛屿至今还困住了蛟龙。不让它为祸人间。老祖宗都敢灭蛟龙咧咱们还怕打不过几只海智尸?”
办公室里众人顿时个个喝彩“就是就是那些海智尸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它们根不敢上岸来也就是搞点手脚只要我们自己强大了就不怕它们了。”
众人又乱纷纷议论了阵正要散去。王路咳嗽了声:“各位我明就要离开强蛟了在这里向大伙儿道个别。”
大伙儿愣周建平站起身来:“这话怎么怎么走就走呢?”
王路笑道:“咱们这崖山商队。原就是四行商难道还在强蛟屁股坐来不走了?咱们是商队又不是开联华超市。”
周建平原最担心就是王路插手强蛟事务可现在听他真要走心里却有股不出滋味:“老同学我们难得见面你到强蛟就忙着帮我们打打杀杀。今还帮我们降伏了中央山岛上海智尸怎么也该休息段时间再走。”
王路含笑摆了摆手:“强蛟这儿真没我什么事了刘平伤治得差不多了。也就这两三就能床了慢慢也能恢复日工作。我们崖山学习渔船操作人员前阵儿就已经来了正在徐猛挺首领手带领熟悉船只。虽然因为柴油紧张还不能正式出海。但多学点总是咱们得让人等船不能让船等人。我确是到了该离开时候了商队还得继续往前啊要不然我还想赶在冬季前回崖山呢了雪这路就不走了。”
众首领忙要再摆桌子酒送送王路却被王路以节省物资为名婉拒了。着王路消失在门口背影周建平若有所思。
这傍晚王路在暂住乡镇企业院子里摇着莆扇着星星数着偶尔飞过萤火虫和王比安有搭没搭地聊着两人聊正是王比安异能。
“比安你可不要自己异能虽然这异能外在表现形式起来很可笑可我越琢磨越觉得同般。”王路用莆扇拍打着只穿着短裤光腿上蚊子道。
王比安挠了挠头:“有啥般老爸你是没感受过女丧尸女智尸对着你个劲儿搂搂抱抱滋味可腻味死人啦。”
王路切了声:“你还腻味那你为什么当初把跟着你到鄞江镇那只女丧尸偷偷放跑了?”
“啊这事你怎么知道?”
王路嘿了声:“我是你老子你子做事能瞒得了我?是谁帮你放了那女丧尸?”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是冯臻臻阿姨。”
听到冯臻臻名字王路怔半晌没话院子里只剩呼嗒呼嗒摇扇子声音过了会儿王比安才问道:“爸爸你倒我异能有什么不般地方?”
王路理了理思路:“咱们崖山也算是有不少异能者了要最牛逼呢那你老爸莫属我异能就是用强大脑电波压服丧尸智尸;你妹妹陈琼净化异能也很厉害直接可以修改创造丧尸智尸记忆;卢锴那子应该是利用声音和脑电波影响丧尸行为模式;至于他老妈裘韦琴嗯那应该是生化病毒改变了她身体组织让她不畏电流。”
“然而这些异能到底都是种能量外在表现要有比那就是以力服人通过脑电波各种干涉来影响丧尸和智尸。可是你异能却很奇怪你自己应该已经发现你异能不存在施放问题而是然伴随着你。更重要是你异能似乎唤醒了女性丧尸智尸部分性。母性这东西绝不是用力量、权势、金钱就能得到个母亲对孩子爱是绝不求回报是最无私同样也是真正发自内心。就算是爸爸我用世上最强大脑电波也无法从只女丧尸女智尸处得到这种母性关爱我可以让它们屈从我但我没法让它们爱我。”
“从这点你异能确是独无二。”
王比安抓耳挠腮:“不会我真这样厉害?”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那老爸。梨头异能和我也差不多只不过我是得到女性丧尸智尸爱而她是得到丧尸狗爱。”
王路拍大腿:“嘿还真是这个道理。哎呀你既然有异能可以得到女丧尸女智尸甚至丧尸狗爱会不会有种异能可以得到男性丧尸智尸爱?”
王比安侧着头想了半:“这事儿不爸爸你曾经过。这如此之大知道人类会有什么样异能同样也不知道丧尸智尸会有什么样进化--不过老爸你想要这种‘可以得到男性丧尸智尸爱’异能吗?”
王路愣。立刻想起背背山来--王比安当初这部电影时对于男男问题还仔仔细细问过王路害得王路吱吾了半也没明白他举起扇子拍了王比安脑门:“浑子瞎想些什么呢?”
但他自己也不禁被脑海中浮显男性丧尸智尸基情无限凝视自己那幕吓得打了个寒颤谢谢地幸老子异能不是这种。不过。没准这真有这样异能老保佑那位老兄菊花……
父子两人正在胡扯门口放哨李咏走了进来:“王队长周建平大首领来了。”
王路忙站了起来:“快请周大首领。”话音未落。门口已经传来周建平大嗓门:“什么大首领不大首领那只是在外面撑场面用名号我今是以老同学身份来望老同学。”
周建平大步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人。王路略打量却是大两个女人。自己并不相识。
王比安见周建平前来以为是有公事忙站起身叫了声周大首领就要回临时住处周建平抢着道:“叫什么周大首领叫周伯伯我大了你爸爸两岁咧。来来来这是你杨阿姨和周敏妹妹。”
王路怔这才醒过味儿来原周建平把自己老婆女儿带来了他忙道:“哎呀嫂夫人久不见上次还是喝喜酒时见面呢这是你女儿长得可真漂亮。这是我儿子王比安。”
王比安忙叫了声“阿姨、周妹妹”。
周建平老婆也是学校里老师王路当初在婚宴上到她时脸上化着千篇律新娘妆根不出来面貌来。现在倒也清秀只是因为末世生活重重压力添了不少鱼尾纹眼角也有些垂。王路在心里暗想怪不得刚刚见到周建平时他把穿真空服女人带在身边这黄脸婆果然不如三青春无敌啊。
王路又向周敏这周敏倒更像她妈妈不像周建平五大三粗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睫毛长长。
王路有些疑惑自己明就要走了周建平挑这个时候带老婆女儿上门却是做啥?心里疑惑嘴上却招呼着:“老周嫂子还有侄女儿快坐快坐王比安还傻站着做什么端凳子拿茶杯对了给你周敏妹妹从商队车上拿出零食来。”
王比安应了声匆匆去了不会儿在卢锴、谢健帮助将应事物都带了过来其中特意给周敏带了包糖果来。
周建平笑嘻嘻地打量着王比安:“王比安可真不错年纪不大却这样能干。”
王路无语王比安都敢陪着自己上中央山岛端个茶递个水算得了啥用得着周建平赞不绝口?
周建平坐后和王路拉呱着话题却极简单只是问王路家里情况王路也应付几句陈薇就在崖山留守切都周建平老婆却不大话他女儿周敏剥了几颗糖吃不时用大眼睛忽闪王比安。
王比安也了对方几眼这是他在参加商队后第次在外面到与他年龄相当女孩子这周敏显然因为自己父亲是方首领原因生活条件还算不像陈琼和关静刚到崖山时手伸出来瘦得和芦柴棒似。
那周敏不紧不慢吃着糖并不象别处孩子因为物资紧张罕见糖果将区区几粒糖也当宝贝这糖却是陈琼给王比安。陈琼如今随着异能频繁使用对异能掌也越趋完善已经能制自己不受丧尸智尸负面思维影响不再像以前样需要用吃甜食来抵抗了。
这次崖山商队远行她将自己留包糖果都悄悄塞给了王比安让他在路上吃。王比安哪里啥得将陈琼糖果吃了路带到强蛟只是因为今王路突然间让他拿些零食给这周敏妹妹吃急切间他哪里找得出什么零食--商队带都是大宗战略性物资怎么可能有零食所以不得不将陈琼给他糖果奉献了出来。;
第七百七十二章 童养媳
王比安着这个突然冒出来周敏妹妹颗颗吃糖果就有些心痛因为陈琼以前为了节省糖果可是苦苦凭着凡毅力抵抗丧尸智尸不良影响)
那周敏刚刚又剥了颗巧克力突然抬眼大大眼睛着王比安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里糖脸凝重她不知道王比安是触景生情想到了陈琼还以为自己是吃多了糖让王比安心痛舍不得了。
周敏咬了咬唇爸爸周建平在家里把王比安得花朵儿样什么敢上长城拼杀身而退到中央山岛对抗海智尸面不改色可是现在自己只不过吃了他几颗糖他就心痛得直了眼这、这也太气八啦了。总算周敏性子还算记得爸爸在家里再三嘱咐让自己要在王家父子面前要“像个女孩子家样子”所以没有当场给王比安脸色反而又剥了颗糖递给王比安:“那你也吃。”
王比安傻乎乎伸过手接过糖两个孩子手无意识接触王比安还周敏却像烫着了般忽地缩回了手长长睫毛又垂了来遮住了大眼睛。王比安正在奇怪自己像并没有吓着这个周敏妹妹啊旁边却突然传来哧哧笑声扭头却是卢锴和谢健躲在树阴正在捂着嘴笑。
周建平和王路自没有注意到两个儿女之间动作周建平大谈了翻王路有个老婆自己婆娘也是个顾家女人突然话锋转:“老同学你我家周敏这孩子怎么样?”
王路笑道:“老周。你福气生出个女儿这样漂亮幸亏你女儿不像你。倒象嫂子多要不然长成你这人高马大又黑又粗可怎么嫁人。”
周建平得意地晃着脑袋:“老同学不瞒你。我这辈子啊最满意就是我这女儿。这孩子自打生来后就没让人操心过还是毛头时就不吵不闹要大便便自己都会事先哼哼。等到上了幼儿园往家里带红花别孩子在园子里大哭大叫要妈妈。她会帮人家擦眼泪。后来上了学更是让我省心年级时第批戴上红领巾什么五星能手啊征比赛第名啊。没少拿功课从来不用我管倒是我到乖女啃着书怕她太劳累。劝她多休息休息。生化末世前这孩子是风华书院。成绩排在年级第7她班主任这孩子考浙江省级重点高中宁海中学是十只手指捉田螺稳稳当当事。”
王路感慨道:“老周你福气比我生化病毒暴发前我最愁就是家里这个子学习。王比安别都就是没有那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狠劲儿每次考了分数就扬扬自得放松了对自己要求然后次考试就会考砸。他妈妈只盯着他可就是这样子些难题目他能做出来可个三角形内角之和这样简单题目他却会将180写成360。哎哟你可真不知道可把我急真想揍这子顿怎么粗心大意到这程。”
周建平忙道:“这男孩子事不仅仅在于书成绩上这末世后什么书啊成绩啊就是个屁我着王比安就很有出息这年纪就敢跟着商队到处历练可比我闺女强多了。”
王路连连摇手:“老同学你就别夸这孩子了这孩子也就是靠些异能才敢和丧尸周旋。其实我心里啊倒是更喜欢有个女儿女儿是爸爸棉袄啊亲近人。”
周建平笑呵呵地道:“你别我家周敏外表静这孩子也不是让我省心灯在山上时就没少带着帮楞头青杀过丧尸。”
王路倒有些意外他着周敏清清秀秀以为直在周建平羽翼之以周建平首领身份完可以让周敏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姐生活可没想到这貌似普通中学女生周敏居然也会亲手去杀丧尸。
这时王比安奇地问:“你也有异能吗?有什么样作用?”他这话却是向直垂着睫毛周敏问。
在王比安心里这是句很平问话大人间话无聊他插不上嘴总不能在这儿干做着便很自然地与同龄人周敏攀谈可没想到周敏突然抬起头丢给他个大大“卫生球”:“异能很了不起吗?姑奶奶我不用异能也照样杀丧尸!”王比安被“姑奶奶”三字呆怔当场崖山也不是没有泼辣女孩子可、可周敏这样子和刚才象松鼠样吃巧克力形象反差也太大了点。他却不知道周敏心里是又羞又恼肚子火气--老爸周建平这是什么啊怎么连自己毛头时大便都扯出来了啊可丢死人了!
幸王比安和周敏坐在边话声并不大旁边王路和周建平都没察觉王比安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也没异能很了不起啊我爸爸其实异能是种生理上缺陷过于频繁使用异能并不是事其实我也不愿意经使用异能啊只不过我这异能是然发动不受我制再对男性丧尸没有作用我平时杀丧尸也是靠手里武器。”
周敏哼了声自从爸爸周建平有异能以来他直希望妈妈和自己也有异能等观察了长时间终于失望后就直唉声叹气倒像自己身为他女儿没有异能就像末世前残疾人是个实足可怜虫样。
自己就因为气不过爸爸周建平时不时在自己耳边念叨异能这才经带着伙伴去袭击丧尸。然而。每当自己浑身溅着腥臭恶心尸液将几只丧尸头扔在爸爸脚前时爸爸却没有丝欣喜之色还呵斥自己只会逞能不知道这世间上只有掌握异能人才真正掌握着权力。
今晚上久没回家妈妈爸爸突然匆匆赶了回来到家就大赞他老同学王路儿子叫什么王比安来着身异能了不起。父子俩在海丧尸老巢中央山岛上居然能安然而回嘴里把王比安夸得上少有地上绝无。
对于王比安周敏倒也有耳闻住在山上时爸爸手里也有架电台。只是山区地势复杂电台信号时灵时不灵有人是曾过电台里有个叫王比安人经在呼叫只是因为距离远加重重大山阻隔信号差。在周敏心中这王比安。只是个耍嘴皮子。
等爸爸周建平突然拉着妈妈和自己漏夜来拜访王路王比安父子周敏打量被爸爸吹得花样王比安也不过如此嘛。个子般般。眼睛不大人也算不上强壮相貌倒还长得周正比他胡子老爸王路要耐。但也就这样子了。他给自己带零食居然带了大包糖果。唉他不知道女孩子不能吃太多糖果吗那会发胖啊可自己为了表示礼貌不得不吃了颗又颗。
现在王比安又来问自己最腻歪异能事周敏当然不会给他脸色。不过令周敏意外是王比安居然没什么架子被自己当面抢白不但没生气还唠唠叨叨解释了翻。要知道强蛟别首领也不是没有子女都凭着父辈地位个个傲气得很多吃多占那是必然当着普通幸存者面更是颐指气使更有不堪已经发育混子偷偷欺负姑娘相比之这个王比安倒是比他们强多了。
周敏这样想着脸上就转柔和了点捡了几颗巧克力递给王比安:“吃。光我个人吃像什么。”王比安忙摇手:“不用不用太甜了我不喜欢。”着赶紧喝了口水。
这时周建平哈哈笑道:“王路你既然喜欢女儿就把我家周敏当女儿了我王比安和咱周敏年龄相近干脆咱们做个儿女亲家周敏嫁到你家你可不就多了个女儿吗?”
不王路被周建平突如其来提亲雷得外焦里嫩只听见旁边扑哧声响然后是声清丽尖叫声王路扭头却到王比安把口水都从嘴里喷了出来巧不巧正喷在手里抓着几粒糖果正因为听到周建平提亲而发呆周敏脸上。满满口水正从周敏脸上滴滴答答落来。
王路皱眉:“王比安去打盆热水给你周敏妹子洗把脸。”
王比安这才稍微清醒点过来傻头傻脑噢了声转身正要走突然又停了步:“爸爸我不……”
王路眼睛瞪呵斥道:“还不快去磨磨蹭蹭这点事都做不。”
王比安缩脖子赶紧消失在房后。
片刻后热水脸盆和毛巾都端上来了只不过端着并不是王比安而是挤眉弄眼谢健--面对这样尴尬现场王比安再不溜之大吉可真成了傻瓜了。
周敏红着眼洗了脸周建平对自己老婆点了点头:“带女儿到旁边走走。”
等周敏母女走到边周建平才正色对王路道:“王路老同学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可是真来和你谈女儿婚事来。”
王路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人家能上王比安这当然是事只不过……他叹了口气:“老周这、这两个孩子还太了真是太了都还只是初中生年龄怎么也得20岁以后才得上婚嫁咧。”
周建平道:“可以先订亲啊反正强蛟离崖山也就多公里干脆订了亲后你就把周敏带回崖山养着什么时候你适合了什么时候结婚都行。”
王路阵无语这是要自己养童养媳啊他想也不想将头摇得拔浪鼓样:“不行。不行婚姻这种事是孩子自己私事我们这样包办算什么?”
周建平叹了口气:“包办有什么不?王路我和你句实话为这女儿婚事我可是愁死了。”
“这生化末世不比以前了幸存者原就少。适合婚嫁男生女生那就更少了。咱们强蛟这儿幸存者算多了可上千号人里我来去。年龄相当能力出众男孩子实在是找不出来。和周敏这孩子年龄最相近男子不是足足比她大了8岁就是比她了5岁。这高不成低不就我倒是到哪儿去挑女婿啊。不瞒你如今这适宜婚嫁男孩子。在我眼里比条大马力钢质渔轮都稀罕。我甚至动过到别幸存者定居点找女婿念头可又不忍心让唯爱女远嫁。”
“王比安是个孩子更难得是你我之间是老同学。我是知道你为人品性我女儿嫁到你家你绝不会亏待她。再了崖山和强蛟并不算远。以后咱们成了亲家来来往往也方便。所以我也不顾自己这张老脸。向你提亲了。”
王路不知该什么宁拆座庙不毁门亲周建平带老婆女儿亲自上门提亲身段放得这样低那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如果自己口拒绝了那自己和周建平之间关系可是彻底闹僵了。自己涉足强蛟多少还需要周建平配和如果以前两人只是面和心不和话如果自己直捅捅拒绝了婚事那可真成了仇家了。可是王路又打心底不喜欢这门政治婚姻。
没错政治婚姻这就是门裸政治婚姻。
周建平提亲之言出口王路就知道他意欲何为了。无是两家联合谋夺强蛟最高统治权。
强蛟半岛如今明面上势力可谓四足鼎立周建平以名义上大首领兼几个首领为方老马吴等中首领势力为方徐猛挺船老大为方最后则是王路为方。周建平方势力最大但他轻易也吞不其他势力王路势力最弱但也最超然因为他有崖山基地联盟为依靠周建平如果想冲着他人马手就要考虑王路集合崖山基地所有力量随之而来雷霆万钧报复。
但是如果周建平和王路联合话那在强蛟将占绝对上风老马吴之流连蹦跶都不敢考虑到王路主要精力在崖山不可能事事亲临强蛟那周建平将成为真正终身大首领。
然而这联合基上是痴人梦。
因为周建平在台风之夜磨盘山码头上为了争夺渔船而临时起杀意已经深深得罪了王路。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所带人手不够无法在干掉周建平后独吞强蛟王路早就反脸相向了。之所以虚以委蛇只不过是王路想徐徐图之方面在徐猛挺帮助发展自己在强蛟势力方面想方设法削弱周建平力量直到有暴起击……
所以周建平想要和王路联手就要消弥两人之间为争渔船而起心结要拿出足够分量代价来平息王路怒火。
周建平出手代价分量足够重--他献上了自己女儿。
古今中外以婚姻为纽带是种最古老但也是最牢靠至今仍相当有效结盟手段因为血永远浓于水。
周建平只有个女儿她和王比安结婚后周建平所拥有切早晚都是王比安。女婿可是半子啊。
还有比这更有份量代价吗?
周建平打得算盘啊如果王路是寻人早就迫不及待吞这个诱饵了于私于公这都是最处理方式能兵不血刃将强蛟收入囊中能避免崖山伤亡能避免强蛟损失太重这打烂了坛坛罐罐受损还是王路啊。
可如今只要把周敏娶过门这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大家欢欢喜喜个个得偿所愿。
但是王路却迟疑了这并不是因为他早在强蛟埋了伏子徐猛挺是明面上刘平则是暗地里关键时刻能从窝里反给周建平击;这并不是因为他自信能与中央山岛上以碧宵为代表海智尸勾结从周建平意想不到地方杀出票人马;这并不是因为王路几乎偏执寻求绝对安不愿意和曾经对自己动过杀机人联手;这并不是因为王路知道周建平除了黄脸婆“正妻”还有堆二奶三奶完可以再生个儿子到那时周敏就是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崖山捞不到多少处……
这切切都不是王路迟疑原因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王路绝不会拿自己所爱人去当筹码!;
第七百七十三章 拒亲
这世界上王路爱着并爱着王路人已经不多了而他们才是王路最珍贵东西没有他们王路在这末世所做切就毫无意义他和那些毫无情感行尸走肉们又有什么区别。
王路可以拿任何自己所有去做交易但他绝不会拿自己所爱人去交换哪怕是整个世界也不能。
王比安是他儿子流着他血脉周建平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王比安头上做梦!
周建平联姻想法出口王路就想拒绝了他之所以迟疑到现在只是想着如何拒绝周建平而又不至于因为周建平被拒绝感到太丢脸而暴发冲突。
最后王路决定用个“拖”字诀。他咳嗽了声:“老周啊我还是觉得孩子们如今年龄太谈婚论嫁还太早了。再婚姻嘛还是该自由恋爱为这可是事关孩子们生幸福。我倒觉得咱们不必急于时先让两个孩子相处着时不时我也会带孩子来强蛟你也可以陪周敏到崖山住几总而言之还得两个孩子自己缘分。”
周建平脸色有些不豫他这样当众提亲已经把面子都赔上了王路不给个准话其实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当然更重要是里子--自己独裁统治强蛟也就无从谈起。
他心里有些不痛快甚至有点怒意但想了想还是强行忍住了。冲动是魔鬼行大事者不能因失大。
这次联婚不成但王路也没有直接拒绝以后还有机会。自己女儿周敏相貌还是很有吸引力何况更有强蛟作陪嫁两个孩子接触久了日久生情并不是不可能。甚至如果自己搞点手段让王比安和女儿之间发生点什么事儿--呵呵年轻人冲动是难免。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王路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更何况通过这次提亲自己已经最大限表达了自己善意并借此向王路因码头上冲突而赔罪。王路应该不至于在近期向自己动手。这样来。就有了足够缓冲时间。让自己在崖山发展壮大。
到底打铁还得自身硬如果自己实力能发展得像崖山基地联盟样强大。又何惧王路。
周建平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这法子是该自由恋爱咱们以后多创造机会让两个孩子来往走动就算是不结成亲家两个孩子能成朋友也啊。”
这边王路和周建平重新胡乱攀谈着话题希望借此消除刚才提亲尴尬而在另边片树林里周建平妻子杨氏正在和女儿周敏话:“囡咱们也该回去了在这儿乱走万你爸爸叫我们怎么办?”
周敏气道:“我不回去!妈今端端怎么爸爸突然提出我和王……和那个王家子结婚事?这不是开玩笑吗?那王比安才多大啊!?”
杨氏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啊你爸爸他啥事儿也不和我。”
这倒是实情杨氏是个再普通不过女人生化危机暴发这种种人间地狱样惨状早就摧垮了她意志。要不是周建平有异能多次护着她和女儿杨氏早就变成丧尸了。
所以杨氏是真心感谢周建平她明知道周建平找了不少女人也从不过问只要周建平能送来充足物资就够了这世界大地大吃饭最大只要能活着别什么都是假。末世前乡镇企业老板都要玩几个打工妹咧自己老公周建平有异能手统领着上千号人马和几个女人睡觉算什么。
周敏气得跺脚:“妈你怎么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你不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不知道他关着屋子和那些手鬼鬼祟祟商量些见不得人主意现在连自己宝贝女儿被卖了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啊!”
杨氏脾气被女儿责怪了也不以为意:“瞧你这孩子怎么能用鬼鬼祟祟这样话来自己爸爸可别再什么卖不卖女儿了我着那王比安倒也不错这孩子要当我女婿我倒蛮开心。”
得这是丈母娘女婿越越欢喜了。
周敏脸蛋儿红得发烫幸林中黑暗不清她冷笑了声:“那王比安有什么我他也就是有些异能仗着他爸爸王路势头其实点花头都没有真要不靠异能和丧尸对上还没我厉害呢。哼他异能也搞笑听他自己居然只对女性丧尸管用哈这铺盖地丧尸扑上来吃你难道还分男女?”
杨氏刚要劝周敏身后突然传来阵脚步声周敏不想让自家私事被人听见扯了把母亲两人躲入了林中。
三条人影前两后走了过来其中人笑道:“王比安你这是想躲哪里去啊?你泰山岳母和新娘子都堵上门来了你这样走了之可太没礼貌了。”
另人道:“就是王比安你跑什么啊人家那个女孩子被你喷了身口水你连洗脸水都不端上去还是我心帮你端上去呢。啜啜你子福气那个女孩子倒长得不错打个85分没问题。”
个熟悉声音响起正是王比安:“你们烦不烦啊存心我热闹是不是点兄弟情谊都没有。”
“这话怎么你有个漂亮女朋友不是事吗?我们祝贺你怎么变成热闹了?”
“谁愿意和那个周敏结婚谁去反正我是不愿意!”王比安斩钉截铁地道。
“不会这样女孩子你居然不上?是不是嫌弃人家还不够漂亮?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觉得她皮肤不够白?海边女孩子皮肤是不如市区白不过她身材挺可能走山地原因。”
王比安大声道:“胡八道什么和人家周敏没关系你们不要在背后她坏话。我、我只是……唉反正我绝对不可能和她结婚就是了你们要不信我就在这里发誓!”
“呵听听。‘人家周敏’。这才见第面就这样亲近了?还不让我们她坏话你要是不喜欢她干什么又要维护她?”
“对啊对啊起来你刚才把自己喝过水喷到人家脸上。这算不算间接亲嘴啊?”
“吵死了。卢锴、谢健。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比老娘们还要八卦?反正我告诉你们我绝对和周敏不会有任何结果!”王比安扔句匆匆走出了林子。
王比安等人走了会儿。林子里才转出周敏和杨氏周敏手紧紧握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牙齿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双又圆又大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样瞪着王比安消失方向。
周建平又盘桓了会儿这才带着散步回来女儿和老婆离开等这自己送上门来老泰山走急得嘴巴发苦王比安立刻窜了上来“老爸……”
王路手抬笑呵呵地道:“行了不要了你老爸还没糊涂到这个份上要拿自己儿子终身幸福去做交易。哼臭子在你眼里你老爸就这样无能吗?放心你自己婚姻由你自己做主。”
王比安抓耳挠腮:“老爸你啥啊我只是个初中生怎么可以早恋啊。”
王路笑道:“古代人15、6岁结婚很正从社会行为学上因为环境恶劣和不稳定会促使早婚行为因为早点结婚能帮助两个孤立个体团结起来共同对抗恶劣生存环境同时也能尽快生育代……”
王比安脸比猴子屁股不了多少大叫声:“老爸!”
周建平携女亲风波对崖山商队来只是个插曲。次日商队吃过早餐后最后遍检查大车准备上路。这次离开强蛟又带上了不少盐包和咸鱼干、蚶子干等物尤其是这些腌货散发出浓浓腥味这玩意儿怕水得做防水工作。
王比安正在将只原散养猪往车上赶--商队在强蛟停留了这样久其他货物堆在车上没问题这活物是定要赶车散养要不然车上相对恶劣条件会让动物掉膘。他正在忙碌突然来了个人:“你是王比安?跟我来。”
王比安愣拍了拍手:“你谁啊?”
来人不耐烦地道:“我是周建平大首领手跟我来就是。”
王比安隐隐记得自己像是见过这人而且来人身上并没有带武器他情不自禁头痛也不知道那个自自话老丈人找自己什么事但出于礼貌又不能不去:“我和我爸声。”
来人抱着胳膊:“你多大人了?这点子事还要找爸爸?”
王比安刚要转身身子僵他咬了咬牙没错这其实是自己事儿总不能老是找爸爸。等会儿和周建平见了面自己定要明明白白拒绝他不是他女儿周敏不只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喜欢她让他死了这条心。
王比安道:“我跟你走快去快回。”空手就跟着来人离开了正在忙碌商队。众人正在最后检查中包括王路在内居然没有个人发现王比安失踪了。
那人带着王比安在镇中心穿行来来往往都有人向他招呼也有人认出王比安也向他点头微笑。
两人三转两转来到座楼前其实那不是楼而是座二层仓库。王比安正在奇怪为什么周建平叔叔挑在这儿和自己见面带路已经上了谷仓外面楼梯他也只得跟了上去反正青白日又能出什么事儿。他路行来被众多强蛟人员到难道周建平还能对他不利--这就是再没脑子人。也不会这样做啊。
王比安上了二楼眼到那个带自己前来人正在向站在二楼个身影道:“那个王比安我已经带来了。”
王比安眼睛瞪得鸟蛋样大--站在二楼不是周敏又是哪个?
周敏幅武装穿着崖山商队“猴版”防弹衣腰间插着两把砍山刀高帮战靴子昨晚上披肩发高高盘起露出皮肤细腻脖子戴着战术手套双手捧着个头盔。倒比昨晚上。在昏暗在灯光。口吃糖乖乖女形象又多了份英姿飒爽。
王比安脚步滞立刻明白过来哪里是周建平找自己。分明是这周敏假传圣旨。他心里对周敏其实没什么恶感。提亲是她老子。又不是她而且自己昨晚还不心喷了她头脸口水呢再。周建平提亲已经被老爸王路当面拒绝了这对个14、5岁姑娘来定很丢脸。
王比安尴尬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周敏对带王比安来男子道:“你走我有几句话对他。”
来人瞟了王比安眼擦身而过噔噔了楼。
谷仓二楼只剩王比安和周敏。
周敏动了刷她拔出了腰间砍山刀锃亮刀尖直指王比安鼻子:“姓王子给我听了我老爸昨提……昨来找你们都是他个人主意事先根没和我商量过。”
王比安挠着头:“这干吗这事儿不是没成嘛。”
周敏怒目圆睁手动刀砍在旁边木制栏杆上木屑纷飞:“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爸没脑子也不知道上了你那点要我、要我嫁给你我可是点也没上你点点都没有!”
王比安个头两个大:“我知道了你没上我这不就结了吗?反正我也没上你。”
王比安不这话还他话出口周敏眼眶就是红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周敏难道没男人要吗?哭着喊着要嫁给你?我到底哪里不了?你这样嫌弃我?你在树林子里和狐朋狗友话我都听见了我、我有什么不你要赌咒发誓不娶我?”
王比安傻了眼了他根搞不明白周敏在发什么脾气她不是不想嫁给自己吗?可为什么自己明明白白拒绝了她她又要发这样大火呢?
王比安其实哪里知道青春期女孩子脾气这周敏昨晚突然听到老爸周建平当众提亲心里是又惊又羞无论哪个女孩子听到这样事情颗芳心早就乱了。
虽然她对王比安并不了解但王比安长得也算周正而且在强蛟也确没有别适龄男孩子女生从来比男生早熟周敏私里也悄悄想过自己今后个人情感问题只是略思就立刻羞得扔到了脑后。
周敏当时心理羞恼多于惊怒更多是责怪爸爸周建平为什么不早点和自己商量居然就这样锣对锣鼓对鼓当着王比安面提了亲这、这让她女孩子脸面往哪儿放?
等她和母亲避到边树林里嘴里埋怨着爸爸妈妈其实心里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婚姻可能性。
自己和王比安虽然接触不多但听爸爸些手无意中起王比安年龄只比自己大了两个月倒也是个敢打敢拼。就是太了点要是能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就了个头也不够高。怎么自己未来老公也得有175米现在王比安顶了165比自己还矮了点不过男生到高中就该发育了到时候应该会长个?
周敏面埋怨母亲边心里转着这些女孩儿家念头这倒并不是她花痴只是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或多或少会转这个心思。甬港市是梁山伯祝英台家乡梁祝相恋时也不过是这个年龄。
然而没想到王比安和卢锴、谢健番取笑之言却将周敏心打入了冰冷深海里。周敏因为是周建平唯女儿虽然在幸存者中并没有颐指气颐使坏毛病但自视也是甚高为了弥补周建平没有儿子继承家业缺憾她更是奋发努力以个14、5岁女孩子身份拎着刀像个成年男子样杀丧尸。
可没想到这样出色自己在王比安眼里却是人憎鬼厌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要在朋友们面前发誓终身不娶自己。
周敏骄傲心顿时如水晶遭到重锤样破裂了。
她当着父母面不动声色可上了床后咬着被子角哭了半夜将枕头当做王比安差点用拳头捶烂喽。
可怜王比安只有15岁哪里懂得女孩子家家这样微妙心思这时遭到周敏连珠炮样逼问情急之脱口而出:“你有完没完?反正我不会和你就是这样子。”
周敏气得刚刚发育胸膛都要炸开来扬刀指王比安:“王比安你有什么了不起还以为我上赶着要嫁给你?我告诉你你不就凭着自己那点子异能嚣张吗?我周敏哪里就不如你了?你有种就和我比比谁才有真事!”(未完待续请更更新更快!;
第七百七十四章 这事儿没完!
居然被个丫头叫板了王比安也晕了头:“比就比谁怕谁啊!”
周敏手扬将砍山刀扔了过来王比安抬手接住了刀柄周敏咣脚踢开二楼平台上扇门:“有种就过来。”
王比安倒拎着刀大步走到周敏旁边低头谷仓底部传来熟悉吼声和恶臭却是群丧尸正在谷仓里转悠毛估估差不多有4、50只。
周敏冷笑着抬手脱自己防弹衣:“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使用相同装备跳到谷仓里谁杀丧尸多。这些都是男丧尸你别想用自己异能做弊。”
王比安阵哑然这周敏起来是真火了这短短时间肯定是动用了她父亲周建平手去长城外抓来了这数十只丧尸。
他刚想口答应来却到周敏已经甩了防弹衣只穿着件家衬衫红着眼眶握着刀就想往谷仓里跳。
王比安阵心软再怎么周敏比自己年龄还咧自己刚才又何必逞口头之快和她吵架万她要是被丧尸所伤那自己可真是犯大错了。王比安忙拉住了周敏手:“喂你别胡来这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是我错话了行不行?”
周敏重重甩开他手:“你要是没胆子就不要来。”纵身跃已经跳了谷仓。
王比安没到周敏居然这样决绝他在王路教导。自然知道强蛟和船队对崖山重要性要不老爸也不用费尽心思甚至甘冒大险在台风夜横渡海峡图谋强蛟了这周敏要是有点意外周建平绝对会和老爸拼命!他想也不想纵身也跳进了谷仓。
王比安和周敏在二楼争执时谷仓里丧尸们早就嗅到两人气味巴巴地聚拢起来等在了面。周敏和王路先后落。四周丧尸顿时扑了上来它们已经很久没吃到新鲜人肉了。
王比安把拔出自己腰间必备长柄螺丝刀往只丧尸怀里靠哧声。长柄螺丝刀已经透眼而入。他重重推。将丧尸尸体推向另外几只扑来丧尸期望能阻阻。转身拉起跳谷仓时失足跌倒周敏。不由分将她扔给自己砍山刀又塞到了她手里“躲我后面!”又迎面向丧尸群扑去。
周敏嚷道:“用不着你假惺惺当人!”着右手挥咔嚓刀砍了只丧尸脑袋那丧尸脑袋滚了几滚牙齿还在咔咔空咬却被周敏脚踢飞。
王比安用眼角余光到刚才这幕倒没想到这周敏还真有几分能耐她挥舞冷兵器架势显然没有经过如同封海齐伯伯训练自己那样专业培训但必然也是和丧尸长期战斗过那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经验倒是比妹妹陈琼厉害。
只不过这谷仓里还是危机重重这周敏倒也了翻心思群丧尸里居然是男连只女丧尸都没有王比安异能无用处。更糟糕是谷仓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可以借以掩护背部柱子、杂物堆等有利于丧尸而不利于王比安和周敏。
王比安凭着封海齐手教出来螺丝刀近攻法口气连杀4只丧尸可因为脚躺丧尸尸体太多阻碍了自己行动身形也不灵便起来他大吼声:“周敏和我背靠背!”
周敏也杀了2只丧尸她因为双刀在手倒比王比安施展得开虽然不见得能刀砍死丧尸但砍手剁脚倒也能在定程上阻碍丧尸进攻。
这时听得王比安吼声她头也不回冷笑着道:“怎么你就这点子能耐果然没有了异能你也就是个屁孩子。瞧了不用异能杀丧尸才是汉!”着扬手刀劈在只丧尸脑门顶脚将死透了丧尸踢了出去顺势拔出了自己砍山刀。
就在这时谷仓里突然响起了阵单调声音:“滚滚滚……”当面听到这“滚”字丧尸都是滞转身就向后走。原来正是卢锴滚蛋机这样装备崖山商队人人都带着因为王路再三叮嘱过面对丧尸再怎么心也不过份。王比安连杀数只丧尸这时才抽出手来打开了滚蛋机。
这玩意儿虽然只能针对丧尸个体起作用而且生效时间只有短暂片刻但只要阻阻丧尸就能让王比安从容出手了。
周敏扭头瞧立刻嘲笑道:“王比安你也算男人不用异能你居然还是动了手脚。”就在这时王比安突然向她扑了过来脚将她踢倒在地手扬将只从背后袭击周敏丧尸击杀。
周敏从地上骨碌爬起来尖声嚷道:“不用你假心。”她话音未落啪声响王比安重重甩了她个耳光!
王比安耳光出手大吼声:“别作傻事!护住我背后!”
着也不顾周敏反应转身背朝着她挡住了扑过来两只丧尸其中只丧尸被滚蛋机滞另只丧尸趁机被王比安螺丝刀插进了耳朵眼里。
周敏见王比安大大方方将自己背部亮给自己居然毫不加防备把他生命坦然交给自己来保护咬牙将背靠上了王比安背双刀齐出先砍断了只丧尸左腿再刀砍破头颅。
王比安和周敏虽然是初次联合作战但两人都是习惯参加大部队与丧尸拼杀王比安更有领导崖山学生军经验所以配合得居然默契而随着越来越多丧尸被杀。仓库地面上尸体让其余丧尸行动逐渐不便王比安和周敏越杀越顺手。
终于随着周敏声清脆呼喊砍山刀闪剁了只被王比安踩住了胸膛在地上徒劳扒拉着丧尸脑袋--这是最后只站立丧尸了。
周敏柔嫩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上亮晶晶是汗原她倒也不至于这样累可是在二楼为了逞能和王比安较高低她把防弹服给脱了即使有王比安护着她后背。她依然要花不少力气遮挡躲闪丧尸袭击。体力消耗就大多了。此时她用橡皮筋绑起来头发散了开来凌乱地披在肩上身上、脸上。是溅上黑乎乎尸液。
王比安倒还点。因为有滚蛋机在。不像周敏这样狼狈只不过也险象环生有只丧尸在他裤腿上挠了几把。幸今儿穿是条长裤没有被挠破。
王比安这时才发觉背后周敏传来沉重呼吸声她背几乎完软软地依在了自己背上王比安忙问道:“你没事?”着转过身来。
周敏努力挺直自己身体双大眼睛瞪着王比安:“29只。”
王比安愣:“什么?”
“我在仓库里关了51只丧尸我杀了22只你杀了29只。”周敏道。
王比安哭笑不得:“你还真在数啊?算你比我厉害这总行了。”
周敏握着砍山刀胳膊微微打着颤这虽然不是她第次面对成群丧尸作战但是在此以前和她组队都是父亲周建平手人马大家为了讨大姐自然是人人奋勇争先更是将保卫她视为等大事。
但是王比安刚才虽然也护着她后背却是将她视为平等战友很多时候最多是提醒她声注意拼杀却还是要靠她自己。
所以这仓库战丧尸数量虽然不多但却是周敏经历过最凶险战。然而周敏依然挺着身子她不愿意在王比安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面。
周敏哑着嗓子道:“什么叫算你比我厉害你用了那个这是作弊。”
王比安揉了揉鼻子:“啊那个确是你赢了我见过些女孩子你是我见过最厉害--不算异能话。”
周敏愣--王比安居然认识很多女孩子?还是有异能女孩子?她不禁脱口而出:“你认识女孩子异能很厉害吗?比你异能还厉害?”
王比安脸上露出暖暖笑意:“呵她们可比我这不着调异能厉害多了。”
不知为什么周敏着王比安这发自内心笑心里痛王比安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样女孩子她、她比自己还要厉害还要吗?
周敏却不知道王比安现在心里想却是梨头梨头坐在丧尸大黑狗背上在鄞江镇拉风地穿街走巷可不知道比自己这个吃软饭异能威风多少。
王比安用地上丧尸衣服擦了擦螺丝刀收了起来对周敏道:“走我还要跟着商队出发呢。”他顿了顿放轻声量道:“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周敏哼了声:“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王比安摇了摇头:“你如果不爱自己生命又怎么去爱别人和让别人所爱?”
周敏脸红:“你、你个初中生懂什么爱不爱就会大话。”
王比安耸了耸肩:“这是我从《者》上来虽然我老爸不起《者》嘲笑章里都是些者体知音体不过我倒觉得挺有道理。生命是个人最珍贵如果个人连自己生命都不爱惜胡乱去做危险事他又怎么去爱别人又怎么能体会别人对他爱?”
周敏哼了声:“就会掉书袋。”话意不屑然而眉眼间情却柔顺了来。
王比安抹了把脸上黏糊糊尸液:“走我得赶上商队出发。”
他三步两步走到谷仓门边。谷仓上挂着把大大链条锁他扭头向周敏道:“钥匙?”
周敏摇了摇头:“锁在外头从里面打不开。”
王比安摇了摇头这周敏摆明了不杀光谷仓里丧尸就不离开她外表清秀其实脾气倒也倔。
王比安左右瞧那谷仓大门却是木头做接合处是简单合页摇皮他取出螺丝刀三两就将铜制合页摇皮整个儿拆了来。“心”。王比安提醒着周敏将倾倒大门放到了地上。
周敏刚想嘲笑王比安杀丧尸水平般般倒是会干木匠活突然脚黑影闪。个毛茸茸拖着长长尾巴几乎有兔子大尖嘴动物窜了出来。
老鼠。大老鼠。这仓中鼠极肥大。般猫儿都对付不了它原在谷仓里住得虽然仓库里没有了粮食。但却是它住惯了家。
只是没想到今儿大早就被强蛟人员赶入了几十只丧尸这却苦了这位老鼠兄。丧尸们灵敏嗅觉很快发现了老鼠当即展开了围捕这仓中鼠靠身手敏捷和众丧尸纠缠了会儿直等到王比安和周敏出现丧尸们转移了注意力这才得以喘上口气。
王比安把门打开这仓中鼠立刻飞样蹿了出去这家是住不得了却没想到刚从周敏脚窜过。
这女人生对蛇、老鼠、蜘蛛等物恐惧万分这种深入骨髓恐惧并不为年龄、美貌、血统、领、能力而有所改变周敏杀丧尸如砍瓜切菜可她质上只是个14岁女孩子这样肥大老鼠从脚窜过她能地尖叫声扑扑到了旁边个并不宽厚但称得上有几分坚强怀抱里。
王比安怀抱里。
王比安抱住周敏完是意识反应他刚刚卸门直起腰就眼前花周敏闭着眼睛半扑半跌地冲了过来怕她摔倒手张将她接住了。
周敏跳入谷仓时脱了防弹衣刚才阵拼杀浑身又是尸液又是汗渍然而王比安抱着她却没来由地感到阵心慌。他双手正环在她腰间能感受到少女纤细弹性实足腰身以及起伏胸脯。
两个孩子僵直地呆立在躺了满地丧尸谷仓里。
不知过了多久周敏低低地道:“放开我。”
周敏个子比王比安高了那么点点她咬着洁白牙齿眼睛睁得大大直视着王比安眼睛倒没有寻女孩子羞涩只是不知为什么她话还干脆利落可手脚却阵阵发软。
王比安傻头傻脑地喔了声烫火了样松开了手喃喃地想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口扭头匆匆离开了谷仓。
周敏站在谷仓门口阳光照在她脸上让她不清王比安离去背影她在原地不知呆了多久突然飞起脚将只滚到脚边依然开合牙齿丧尸头颅如足球样踢到谷仓墙壁上这才恨恨道:“王比安你这混……你这家伙打了我个耳光还没跟你算帐呢。这事儿还没完!”转身离开。
王比安匆匆跑回商队临时驻地时迎面碰上了卢锴卢锴急道:“你去哪儿了?我们都要出发了就差你人王队长正要派人找你呢我胡乱骗了他句你在上厕所……哎你这身上怎么回事?这是尸液!”
王比安含糊地道:“我碰上几只丧尸快找几件你衣服让我换。”
卢锴奇道:“丧尸?这长城后哪里来丧尸?怎么是海丧尸入侵吗?我操我居然错过了这样玩事。还有海丧尸吗?快带我去我还没杀过海丧尸呢。”
王比安对卢锴这个暴力份子哭笑不得:“别闹了丧尸都让我和强蛟人杀光了赶紧弄套干净衣服给我。”
卢锴没精打采找到了干净衣服让王比安换上王比安回到商队时车队在丧尸们拉动已经驶上了大路王路瞟了匆匆赶来王比安没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崖山商队大旗高高飘扬商队很快来到了长城前守卫长城头目早就接到了命令当指挥手打开了大门还站在门边向“王首领”挥手道别--王路如今名义上也是强蛟首领之。
商队离开强蛟半岛转上了沿海高速公路向宁海县城方向进发走出了大约2公里路后方王伯民来报:“有人追来了。只有个人。”
王路怔摆摆手停住了车队后方果然来了人骑着自行车在高速公路上行得飞快封海齐眯眼睛:“这人我认得是周建平人。”
王路摸了摸巴:“我这位老同学又要搞什么妖蛾子?我都已经离开了强蛟向他表示了退让之意他还想干什么?”
封海齐突然笑:“没准人家不是冲着你来是来追女婿。”周建平昨晚带着女儿上门提亲事早就通过卢锴、谢健两张大嘴巴传遍了整个商队。听到封海齐话大伙儿瞟着王比安都轻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五章 家信值万金
王比安没想到一向严正的封海齐伯伯也会拿自己开玩笑,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只不过,他心里也隐隐浮起不妙的感觉,因为那骑着自行车追来的人,他也认得,正是前不久受周敏命令,将他骗到谷仓的男人。
那骑车男子追上商队,气喘吁吁冲着王路点了点头,道了声“王首领好”,然后扭头向正要躲到大车背后的王比安道:“王比安,我家小姐让我告诉你,这一次就算打平了,两人之间的胜负未分,这事儿,还没完。”
话一出口,那男子掉过车把,又匆匆而去。
王比安能感觉到整个商队的人“刷”一下,都把好奇地眼光盯到了自己身上,连老爸王路也似笑非笑看着他,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嘟囔着道:“那个啥,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王路晃了晃脑袋,也不睬王比安,一挥手:“上路。”他用极低的声音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
而在车队里,卢锴早和谢健咬上了耳朵:“哎,你知道吗?刚才王比安匆匆赶回商队时,他身上的衣服都脏得不能穿了……”想来不用到中午,王比安新的八卦,就将传遍整个商队。
不说王路带着商队继续上路,数日后,崖山,周春雨匆匆赶到了王路家,刚一推门,正在客厅里和两只丧尸狗玩的梨头立刻扑了上来,“爸爸抱。”周春雨抱着女儿。着实亲热了一番,楼上听到动静的陈薇匆匆下了楼:“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儿?”
周春雨笑道:“没什么大事,强蛟那儿派人送来了一些盐和咸鱼,还有些蚶子、花蛤干啥的,我来和陈姐你说一声。”
陈薇笑道:“来得倒及时,崔大妈正发愁农场里积了太多的鸡蛋鸭蛋,没盐腌制呢,你赶紧给她老人家送去。对了,咸货一半送食堂。一半给供销社。让他们上架销售。”
周春雨道:“这批货一到,又要刮起一股抢购风潮了。那些市区基地来的人啊,到现在还不习惯我们崖山的供应体制,非要把卡里的金额买东西花光了。看着满满一屋子的货物。才心安。那个搞电力的竺佳一主任。最近因为要帮我们拉崖山到罗蒙的线路,被王桥派到崖山来,按照最新的分配供应制度。财务部车永波也给他办了一张卡,谁想到他拿了卡立刻转身进了供销社花了个净光,听人说,他那房子里,光卫生纸就堆得小山一样。”
陈薇也有些失笑:“怎么,王桥在基地还是坚持等级制吗?我们前后给他送了那么多稻子和副食品,他还是卡在手里没发放下去?”
周春雨点了点头,放低声量道:“我给王桥打过电话,他说,崖山好才是真的好。”
陈薇掠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知道这是王桥刻意制造崖山和基地之间的差异,好让人心慢慢偏向崖山。她也知道,这是王路和王桥早就订下的策略,可是她实在不忍心基地还有不少老弱受苦。
虽然崖山和基地有轮换制,定期有基地的人马到崖山工作,但王桥多送枪手、技术人员、异能者前来,少有老弱,所以为了尽量照顾基地的弱势群体,陈薇还是坚持往市区送物质。可没想到,王桥还是没有放开物资的供应。
陈薇苦笑了笑:“由王桥去,他也是为了咱们崖山。”
周春雨倒不在乎基地的老弱,从大趋势看,基地早晚全盘并入崖山,那些老弱也不至于这几天就饿死了,坚持一段时间就能过上好日子,陈薇还是心太软了。
他安慰道:“王桥这样做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我听效能办公室的人员说,经常有基地的人员明里暗里问各部门负责人崖山能不能永久安置他们,就连我这武装部,也没少人来探问消息,个别人甚至露骨的说现在就可以带着枪械投靠我们。”
陈薇有点担心地道:“基地如此人心不稳,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如果王桥掌控不住,这基地还没合并入崖山,反而自己崩盘了,这可就糟糕了。”
周春雨摇了摇头:“陈姐,你放心,有王桥、王比信、张俊在基地,出不了什么大事。更何况,你也知道,对王桥和王比信来说,他俩手里还掌控着一支比基地众人更可靠更忠诚的部队,真要有人想搞七捻三,王桥和王比信绝对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薇知道周春雨话中之意,所谓更可靠更忠诚的部队,不就是市区的丧尸、智尸嘛。王桥听从王路的指导,除了收拢幸存者外,就是暗中组织一支丧尸智尸大军,这可是王路“三位一体”新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周春雨和陈薇又聊了一会儿崖山的日常务,周春雨突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儿还有王哥和王比安带给你的信。”说着,从口袋里掏了几封信出来,陈薇接过一瞧,却是王路和王比安分别写给自己、谢玲和陈琼的信,她失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在电台里说吗?还巴巴的写信。”
周春雨道:“我看是王哥和陈姐有什么私密话要说,不方便在电台里公开播报。”
陈薇笑道:“老夫老妻的,有什么话见不得人的。”
两人和梨头玩了一阵,周春雨这才告辞出去。他虽然是武装部自封海齐走后的最高领导人,但同时也帮着陈薇管理其他各部门,事情杂而乱,处处离不了他。
陈薇一手抱着梨头,一手打开王路的信看起来,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都是强蛟发生的事,以及他对当前局势的一些看法。
王路虽然爱好文学,可这厮在谈恋爱时。居然给陈薇一封情书都没写过--他把写情书的精力都用来爬陈薇宿舍的墙头了,所以陈薇还真难得看到他的信。陈薇知道,王路之所以巴巴给自己写信,是为了安慰他和儿子不在崖山时,自己不至于太过寂寞。
陈薇嘟囔道:“写封信就算是道歉吗?哼,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可没这样容易就算完了。”嘴里这样说,却还是细细将王路的信折好收了起来。
下一封信却是王比安的,看儿子的信时,陈薇满面笑容。看到他和尚田的谢健成了朋友。到长城上仗着防弹衣欺负老实巴交的渔民,和老爸一起到中央山岛冒险,看到奇怪的古装sy海智尸……陈薇随着信的内容,忽而欢喜。忽而揪心。其实这些内容。王路都在他的信里提过。只不过,看着儿子写的信,做母亲的心情格外不一般。
剩下还有几封信。是王路给谢玲的,王比安给陈琼的,还有一封,却是卢锴给郑佳彦的,陈薇笑道:“周春雨也真是的,办事毛毛躁躁,怎么把郑佳彦的信也混进来了。”
傍晚的时候,谢玲先回了家,她已经能自如的走动了,但还远没有到如以前那样拎着双斧在丧尸群中拼杀的程度,她如今代王伯民管着效能办公室,事务倒还轻松。陈薇把信递给她时,谢玲的眼睛一亮,但立刻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就会假惺惺搞这种不着调的名堂。”也不拆信,直接塞到了包里。
陈琼和关文静是一起回家的,接到王比安的信时,关文静嚷嚷着让陈琼赶紧打开,“看看王比安哥哥在外面玩得开心不开心”,陈琼红着脸捏着信不依。
门口一响,封诗琪推门而入:“文静,你又缠着你陈琼姐姐闹什么?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一听到功课,关文静立刻不吱声了,扭着手指道:“我不想做功课,我想杀丧尸,陈琼姐把她的弩给我玩,我射得可准了,拿来射丧尸正好。”
这弩也称得上王家的传家宝了,最先是王路用,接着是谢玲,然后又被王比安修好后送给了陈琼,如今因为关文静体弱,还没法用别的兵器杀丧尸,陈琼心痛了好半天,还是咬咬牙将弩给了关文静,但说好了,只是借,以后要还的。
封诗琪点了关文静的额头一下:“想逃课,那可没门儿,你以为光会打打杀杀就能混饭吃啊,知识就是力量。”
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陈琼借机去开门,摆脱了好奇宝宝一样的关文静。门一开,却是关新站在门外,陈薇一见忙道:“关新,快进来,我正在烧菜,一会儿就能吃了。”
关新嘿嘿笑着进了房,封诗琪没好气地道:“天天来这儿蹭饭还蹭习惯了。”关新笑道:“家里如今就我一个人,开火烧饭也太浪费了,再说文静能蹭饭吃,我为什么不能?我可是将工资卡全上交给陈姐了。对了,好老婆,听说明天你要去卫生院检查身体,我陪你去。”
封诗琪白了他一眼:“这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一次常规检查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吗?你还是帮着周哥把武装部管好。”
片刻后,周春雨也来了,这一大家子,才算是真正到齐。
大伙儿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一些镇子里的趣事,其乐融融。
吃罢饭,周春雨自去武装部值夜班,关新、封诗琪凑一块不知说些什么,看封诗琪发自心底的笑,就知道当初关于流产的风波早就从她心底过去了,陈琼和愁眉苦脸的关文静正在做作业,陈琼不时会指点她几道题,陈薇把丧尸狗送到狗舍后,哄梨头睡着,自己进办公室看起文件来。
太平无事。
崖山电力充足,物资管饱,不断陆续有新的人来投奔,不算基地的话,总人口已经快接近2000了,虽然这个数字在以前比不上一个大村,但在末世,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要知道,大多数幸存者定居点,上百人已经算成规模了。
基地如今已经停止了表面上的扩张,王桥将重点放着组织丧尸智尸军队,以及盯着北仑石化工业园区的11号作战部队上。他始终坚持,对崖山和基地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还是这些军人。不过,最近王桥发现在东钱湖出现了一个较大的丧尸团体,他猜测可能有智尸在指挥着这些丧尸,但奇怪的是,这些丧尸并没有向市区进攻的意图。
罗蒙作为新加入崖山基地联盟的小兄弟,陈鸿也送来了文件,汇报了关于研制新一代防护衣的报告--防弹材料终有一天要用完的,陈鸿已经考虑到防弹衣还是以供应崖山为好。面对其他幸存者的交易。还是推出多层织料制造的防护服更划算。
强蛟,也送来了文件,却不是王路的,而是蔡春雷的。王路让陈薇安排一批人员去强蛟。在徐猛挺手下学习船只操作。陈薇考虑了半天。安排蔡春雷当了带队的小领导。蔡春雷做为投靠崖山较早的人员,如果不是身有残疾,早就该当官了。此次安排他去强蛟。正是为了提拔他,而且像他这样的残疾人,也只有崖山才会善待他,不会歧视他,蔡春雷对崖山的忠诚心,是经过了考验的。蔡春雷刚到强蛟,就送了文件来,细细汇报了接手的渔船状况,以及暗中与刘平接上了头等情况。
陈薇一一对这些文件进行了批示:崖山人口的增长是好事,她决定派人到尚田再用新米换些陈粮来,陈粮口味不好,但填饱肚子更重要;基地那儿,再次提醒王桥不要和11号部队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保持警戒就够了;罗蒙的陈鸿等人新近才投靠,要多加抚慰,并对他们研制新防护服表示肯定和鼓励。同时告诉他们,下个月就能通上电了;勉励了一下强蛟蔡春雷的勤奋工作,叮嘱他照看好自己的伤臂,海边潮气重,可要当心身体。最后注明,会在近期往他那儿派一个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协助他开展与刘平之间的工作。
一圈文件看下来,陈薇有点累,拉了个长长的懒腰,这可比批改孩子们的作文和试卷吃力多了,也不知道王路以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也是亏得陈薇已经有过王路长期不在崖山的经历,逐渐锻炼出了处理政务的能力,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抓瞎呢。
陈琼推门而入,端来了一碗番薯羹,没有放糖,番薯的淀粉加热后产生了特有的甜丝丝的味道,陈薇很喜欢这种天然的味道,吃了满满一碗:“陈琼啊,你天天给妈煮宵夜,妈要越吃越胖了。”
陈琼轻笑道:“谢玲姐吃得比妈还多呢,也没见她发胖。”
陈薇失笑道:“我哪能和你谢玲姐比,她是青春无敌,我可是黄脸婆了。”
陈琼道:“妈这样漂亮的黄脸婆,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了。”
陈薇看着陈琼言笑晏晏,甚至还会吃自己的“豆腐”,在心里点了点头,陈琼自从成了自己的女儿,心性一直在悄悄的变化,不再像往常一样孤僻和倔强,越来越像个普通女孩子了。
女孩子啊,心性很重要,再漂亮能干的女子,如果心性不好,那今后的家庭生活必然好不到哪里去。有些愚蠢的女人,说什么宁肯坐在宝马车里哭,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笑,却不知道,以她这种心性,今后夫离子散,家庭破碎都是轻的。王比安的性格一直偏柔,如果陈琼性子太倔强,今后王比安少不得要吃苦头,如今这样子倒是好的……
陈薇突然有些好笑,自己有的没的想些什么啊,两个孩子还小着呢,连什么叫感情都不知道,还是顺其自然。
陈琼有些纳闷,不知道刚才妈妈陈薇为什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还以为脸上煮宵夜时弄脏了,抬手摸了一把:“妈,我脸上弄脏了吗?”
陈薇笑道:“没有,对了,陈琼啊,王比安信里给你写了些什么?”
陈琼坦然道:“就是些他在外面杀丧尸显摆异能的事儿,反正啊,他跟着爸爸外出,不用上课做作业,不知乐成什么样儿呢。”
陈薇道:“这小子想得美,等他回来,都得给我把课补上。陈琼,你把学校里发下的试题和卷子都留着,一张不漏,等王比安回来,全得补做。”陈琼笑着应了。
陈薇递给陈琼一封信:“对了,这是卢锴写给郑佳彦的,错送到咱们家里来了,你明天上学时,交给郑佳彦。”
陈琼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掏出王比安的信,又细细看了一遍。从信中内容看,是在王比安离开强蛟之前的那天晚上,匆匆写的,王出安倒也坦率,说是看到爸爸王路给妈妈和谢玲姐写信,才想到给陈琼也写一封。
信中内容拉拉扯扯,东一言西一语,将商队离开崖山以及在强蛟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满篇都可以看到王比安不用在崖山学校里读书能到处乱转的如笼中鸟重获自由的欢快之情。陈琼含笑又看了一遍,将信折好,收在抽屉里。
次日,一家人吃过早饭,自去做自的事,谢玲出门前对陈琼道:“陈琼,中午吃了饭,到效能办公室来一下,帮姐一个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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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心的裂缝
陈琼知道谢玲所谓的帮忙是何意,如今效能办公室都在谢玲实际管理之下,那几个曾经因为末位淘汰制而阴差阳错进入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倒也算了,从崖山生产大队康宁院出来“再就业”的人员,一直是谢玲心头的隐患。
谢玲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人是什么货色,所以时不时请陈琼来,用她的异能“检测”一下这些特殊员工的“心理状态”。
陈琼当即应了,虽然谢玲此举摆明了是不信任爸爸王路的神奇鲜血和自己异能“净化”的能力,但谢玲也是为了大家好。
如今在崖山,丧尸智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奚加朝夫妻、出自康宁院的人员公然在街上行走,上星期,农业部又申请引进更多丧尸以帮助管理农田,如果有所不测,那崖山真是要从根子上出问题的。
陈琼匆匆赶到学校,找到郑佳彦,笑着塞给她一封信,耳语道:“是卢锴的。”
郑佳彦如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与往日不同,开朗热情了许多,时不时的也会和同伴们开开玩笑,她的年龄在学生中算大的,大家都当她大姐姐看待。她接过信,大大方方打开,皱了皱眉:“卢锴这家伙,好难看的字。”
她一目十行地看着信,信里,卢锴告诉郑佳彦,他一路行来,到处打听郑佳希的行踪,可惜处处落空,但他并没有死心。因郑佳希身份不一般,有可能夹杂在丧尸群中躲开了幸存者的定居点。所以他还会继续找下去,随着崖山商队活动范围的扩大,总有一天能找到郑佳希。
“我一定会带佳希回崖山的。”卢锴在信里这样写道。
郑佳彦轻轻咬着唇,她也期盼着妹妹能回到身边,只不过,到时候三人之间……她暗暗叹了口气,继续看下面的内容。接下来,却是卢锴吹嘘自己一路上的“丰功伟绩”,什么一枪击伤强蛟渔民三首领,台风夜长城力降群丑等等。看到最后。她突然扑哧笑了起来,还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瞟了陈琼一眼。
陈琼笑道:“你不认真看你情哥哥的信,看我做什么?”
郑佳彦羞得拍打了陈琼一下:“胡说什么啊。卢锴又不是我的情……好啊。你这丫头。就会拿我开玩笑,你怎么就不笑你的哥哥王比安,这样小的年纪。人家都上赶着给他介绍童养媳呢。”
陈琼心里咯噔一声,童养媳?这是怎么回事儿?王比安给自己的信中,并没有提这事儿啊!
她脸上不动声色--施展净化,需要极强的自制力,陈琼年纪虽小,但自控能力却不是常人可比的,虽然心头剧震,可她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她淡然道:“郑佳彦姐姐,你怎么也和卢锴一样,变得油嘴滑舌的?什么童养媳,乱七八糟的。”
郑佳彦晃着信纸说:“你就别抵赖了,我就不信王比安没给你写信,卢锴说得清清楚楚,在强蛟,他们那儿的大首领把自己的女儿周敏介绍给王比安当老婆。卢锴这家伙还偷偷看过那周敏的相貌,说是长得挺清秀的。”
陈琼笑了笑:“那可好,我多了个嫂子。”她和王比安之间的感情极为隐秘,别说郑佳彦,连王路都没察觉。
郑佳彦笑道:“呦,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叫上嫂子了,卢锴说了,王叔叔当场就拒绝了对方。”
陈琼极想抢过郑佳彦手里的信,将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不拉看个仔仔细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时,上课铃响了,学生们纷纷就坐。
上课,下课,到食堂吃中饭,陈琼乘着午休时间,匆匆向效能办而去,谢玲早就等在了办公室里,看到陈琼赶来笑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这才刚吃了饭呢。”
陈琼忙道:“姐,不用,做熟了的事,我还要赶着去上下午的课呢。”
谢玲爽朗地道:“那好,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汇报工作。”她刚站起身,却听到陈琼漫不经心地问道:“姐,周敏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啊?”
冷不丁听到陈琼问这个问题,谢玲脱口而出道:“那我可不知道,你爸爸王路只在信里提了一句。再说了,反正这门亲事当场就黄了,那个周敏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就是长成仙女一样,也跟咱家无关。”
陈琼心里又是一沉,连谢玲姐接到的信里,也提到了这门亲事,那王比安,为什么要隐瞒着自己?
谢玲根本没察觉陈琼的异样,她满脑门子都是对那些呆在效能办公室里智尸们的警惕,匆匆出了门,自去召唤早等候在门外的“再就业”人员们。
汇报工作开始了,一个从康宁院出来的“再就业”人员,坐到了办公室的凳子上,双手扶膝端然而坐,两眼一眨不眨直视着办公桌后的谢玲。
他穿着长衣长裤,事实上,哪怕是在刚刚过去的最炎热的夏季里,这些康宁院出来的人员,个个都穿得较厚实,因为他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口--一些“相对来说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比较难以完全愈合”的伤口,长衣长裤成了他们的标准装束,甚至成了效能办公室的另类制服。
效能办所谓的“汇报工作”已经有了一套固定的流程--谢玲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里面是一张打印纸,上面有一些问答题目。这些问答,是谢玲自行设定的,她认为,通过这些问题,能够测试出面前这些没有情感只知道服从的特殊员工的真正意识。
他们是忠于王路,忠于崖山,还是在他们内心最深处依然隐藏着不该有的想法。
谢玲念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的面前摆着两个盆子,一只里面装的是生猪肉。一只里面装的是一只活的猫,你想吃那一样食物。”
端坐在凳子上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不加思索地道:“它们都不是食物,不能吃。”
谢玲不动声色,在第一个问题上打了个勾。
第二个问题:“你喜欢指挥多少丧尸?”
“我能指挥丧尸,但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王队长命令我指挥多少只丧尸,我就指挥多少只丧尸。”
第三个问题:“一只丧尸在吃人,一只狗在咬人,一只老虎正在向人扑过来。你认为。应该先救哪一个人?”
“我要等候王队长的命令。”
“命令是你必须保护人类。”
“我会救那个老虎扑过去的人类。”
“为什么?”
“被丧尸咬了的人不会死,他会转变,被狗咬的人也不会死,他只会受伤。而被老虎扑过来的人。他的头颅可能被毁坏。不能转变,所以我要先救他。”
谢玲大声道:“错了,被丧尸咬了的人更悲惨。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成为丧尸,这样的活着,比死了更可怕。所以你应该先救被丧尸咬的人。”
“是,我应该先救被丧尸咬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被丧尸咬的人,三个人都有生命危险,生命是平等的。”
“因为你命令我救被丧尸咬的人。”
“你服从我的命令吗?”
“是的,我服从你的命令。”
“你为什么服从我的命令?”
“因为我服从王队长的命令。王队长命令我服从你的命令。”
“如果王队长命令你不服从我的命令呢?”
“我不服从你的命令。”
“你会服从王队长的命令杀人吗?”
“王队长命令我们不许杀人。不许杀任何人。”
“是王队长命令你杀人。”
长时间的沉默,“不许杀任何人。”他重复着。
谢玲态度强硬:“听着,这是来自王队长的直接命令,他命令你杀人。”
“不许杀任何人。这是……来自……最、最高指令,这是最高……指令……”工作人员结结巴巴地道。
谢玲耸了耸肩:“好了,汇报结束,你可以出去了。”
工作人员站起身,出了办公室。
谢玲喝了口茶:“还是老样子,把他们逼到墙角里,用一个两难的问题来逼迫他们,他们就开始打结巴了,就象老式的磁带录音机卡带了一样,一遍遍重复什么最高指令。王路是他们的最高首领,他们无条件的服从,可这个最高首领又给过他们一个最高指令--不得杀生,然后,最高首领又发出直接命令,要求他们违背自己制定的不得杀生的最高指令。于是,他们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不知到底该服从哪条指令。不过,从目前的测试看,依然是不得杀生的最高指令占了上风。不过也难说,我这只是测试,如果是王路站在他们面前,那可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陈琼啊,你深植在他们记忆深处的不得杀生的最高指令,还真是挺有效的。”
陈琼坐在办公室侧边的桌子旁,面前也放着个本子,做着记录--其实是装装样子,实际上,她从那位工作人员进办公室起,就一直用异能在探测着对方脑电波深层次的活动。
谢玲的一系列问题,其实是配合陈琼的异能使用的,利用一系列的逻辑陷阱,来查探对方脑电波的波动。丧尸智尸没有外在的情感表现,但却存在脑电波的起伏,这有点类似测谎,高明的罪犯可以让自己没有一丝情感的外在表现,但是测慌仪却可能通过心跳、呼吸、汗水以及脑电波的变化,来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
陈琼也一样,丧尸智尸的任何思绪都能被她敏感的捕捉到,如果有波动,或者这波动与以往有反常,那就说明,这只智尸,有问题。
陈琼道:“我这净化的能力一定要配合爸爸的鲜血变异才有作用,必须在活人转变成智尸的那一刹那思维空白,强行插入人为制作的记忆才有效,我也曾经试过改变清醒状态下丧尸或智尸的深层思绪或记忆。都失败了。”
陈琼说漏了一样,还有一种丧尸或智尸是可以被她在没有王路的帮助下改变的,那就是依然在胎儿状态的丧尸或智尸。奚加朝未出世的女儿,就受到了陈琼的影响,曾经一张白纸一样的胎儿的记忆,在陈琼的帮助下,成功抵挡住了她的亲生母亲对她的不良影响。
谢玲抱着头道:“啊啊,有时候真是羡慕你这样的异能者啊,我以前还能帮着哥杀丧尸,自从受伤后。就成了半个废人。只能坐在办公室做这些无聊的资料工作。”
陈琼忙道:“姐,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说,有爸爸的异能在。咱们崖山如今也不需要天天跟丧尸智尸打打杀杀的了。”
谢玲挥了挥说:“得。姐可用不着你这个小娃娃来安慰。对了,刚才那个家伙表现怎么样?从我这儿的测试看,没什么问题。当然,我这儿的统计数据不作数,还得听你的。”
陈琼想了想:“还行,我没察觉他有说谎的地方,几处关键节点的脑电动与前几次都相同,要不他从始致终都在说谎,要不他是始终一致地服从爸爸。记忆区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
谢玲点了点头:“那行,下一个。”
又一个穿长衣长裤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陈琼再次探出了她的脑电波……
这样的汇报很乏味,很单调,为了能检测到智尸最细微的脑电波变化,谢玲刻意让自己的语调都不起一丝波动,一字一句,节奏音量都一样。
陈琼一边感应着智尸的脑电波,一边一颗心,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儿。
王比安他,为什么不把那周敏的事在信里告诉我?
王比安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爸爸告诉了妈妈和谢玲姐,卢锴告诉了郑佳彦,但王比安,却瞒住了自己,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爸爸说,他已经拒绝了这门亲事。
但是,王比安却没有说他拒绝了这门亲事。
卢锴说,那个姑娘很漂亮。(卢锴叫屈,我只说周敏很清秀,清秀和漂亮什么时候成同义词了?)
王比安在他的信里,一个字也没说到提亲的事,也没说周敏这个名字?
为什么?
他、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他对提亲,对周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有没有意思?
他为什么要瞒我?
我真傻,我是他什么人?我只是他的妹妹,我没有权利干涉他的事情。
我长得不够漂亮,郑佳彦就比我漂亮多了,他在外面,一定能遇到很多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周敏,也会有李敏、张敏遇上他,认识他……喜欢上他。
王比安这样出色,被女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
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是陈薇妈妈同情我,才收我做女儿。我应该很满足了,不能再奢求太多……
他是我的哥哥……我能作为他的妹妹陪伴在他身边就够了……不,不对,我还要更多!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一定喜欢我。我要永远永远在他身边,别的女孩子统统走开!
谢玲陆续叫进来几个人员,问话,再换人,她浑然不知,在旁边一动不动的陈琼,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陈琼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孩子,因为怀着和名义上的哥哥王比安的刚刚萌动的感情,却又无法与第三者述说,一时钻进了牛角尖里。周敏的出现,王比安有所隐瞒的信件,让她陡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越想越岔。
在她的心里,各种莫名的负面情绪,不知不觉浮现上来,妒忌、猜疑、埋怨、独占……甚至,愤恨
周敏,这个陈琼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成了她心中的敌人。
我只有王比安,你为什么还要来抢,你是强蛟大首领的女儿,要什么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来抢我的王比安!
你去死!
陈琼没意识到,她心中的这种种负面情感,不仅在动摇着她自己的心绪,甚至,影响到了正和她的脑电波同步的智尸--一名正在接受谢玲盘问的效能办工作人员。
陈琼的净化异能,其实就是将自己的记忆和情感同步投射到智尸的脑中,她能用自己的积极健康快乐向善的一面,去影响奚加朝的女儿以及转变期初生态的智尸,同样,她脑中的负面情绪,也会影响正在同步状态的智尸。
这种影响,非常微弱,甚至可以说,不起眼到可以忽略不记,但是在特定情形下,却会生产意料不到的后果。
更糟糕的是,这种影响,还是双向的,陈琼在刚刚发现异能时,就因为感受到来自丧尸智尸的负面思维而崩溃过,让陈薇一度下了禁止她接触丧尸智尸的命令,是陈琼凭着坚强的毅力,一步步克服了丧尸智尸的负面影响,让自己的净化异能,成为王路最大的助力。
所有的人,包括陈琼自己在内,都认为,这种使用净化异能时的同步负面影响,已经再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可谁也没想到,在今天,在协助谢玲利用“工作汇报”检测智尸时,陈琼因为周敏这个情敌的出现,自己的心防,裂开了一条细缝,一条微不可查的,却足以致命的细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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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慈祥的丧尸老太太
谢玲正在问面前的智尸:“你服从我的命令吗?”
智尸端坐不动:“王队长命令我服从你的命令。◎◎”
谢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千篇一律的答案,就算是句子偶有不同,但中心意思永远是不变的--服从、命令、遵守、指令。这些智尸,个个都是最忠诚的手下,无条件执行命令的战士,是所有有志天下的野心家最渴望拥有的下属。幸好,到目前为止,它们的首领是王路,王路虽然有野心,但他本质上是个老好人,如果这天下多几个像王路和陈琼这样的异能者,天知道他们利用丧尸智尸,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谢玲心血来潮,突然问了个以前从来没过的命令:“我命令你咬我。”
智尸答道:“不能杀害人类,这是最高指令。”
“这并不是杀害,我自愿放弃我的生命,我命令--不,我请求你帮助我,帮助我放弃我的生命。你应该知道,旧有的生命形式是一种落后的存在,只有转变成--转变成你们这样子的,这才是更高等级的进化。所以,你咬了我,这是在帮助我,而不是在伤害我。”
长时间的沉默。
“最高指令,不能杀害人类。”智尸终于回答。但他明显的有所迟疑。
谢玲盯着面前的智尸,刚才这个问题,完全是她临时起意编出来的,却引发了从来没见过的反映,这样长时间的沉默是不应该出现的。最高指令是王路和陈琼植于智尸新生的那一瞬间最底层的记忆和锁链,智尸绝不应该违抗这条“天条”。可这只智尸犹豫了这样长时间才回答自己,说明这只智尸正在试探着突破最高指令!
这不是个好迹象!!
谢玲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放到了抽屉上,缓缓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李波机械部最新研制的左轮手枪。
但她并不想停止提问,她必须测试出最高指令在智尸心中的底线,如果把握不住底线,那这些智尸就是崖山最危险的存在!就算这是炸弹,那让炸弹在自己手里引爆,总比隐藏在崖山不知何时突然爆炸要安全得多。
谢玲决定再推自己面前的这位名叫“赵科”的效能办工作人员、智尸一把。
“我请求你,咬我一口,帮助我成为更高等级的存在,这并不在伤害我。而是在拯救我。而你,在帮助我的同时,也将得到理所应当的补偿--温热的带着铁腥味的鲜血,富有弹性的皮肤包裹着的柔软的肌肉和脂肪层,最鲜嫩的内脏器官和肠子……”
赵科。基于最高指令,想拒绝谢玲的命令--不,是请求。最高指令,是不允许违背的,无论以何种形式。
但意外发生了,因为有第三种力量,在影响着赵科的思绪。那就是来自陈琼的负面脑电波。
陈琼因为无意识地陷于王比安和周敏的情感纠结。内心的负面情绪同样投射进了赵科的脑电波,赵科被最高指令压制的负面情绪,也蠢蠢欲动起来……
赵科只回答了半句:“我不能违背最高……”就停顿了下来。他坐在凳子上,面部的肌肉以扭曲的形态变化着。白生生的牙齿从唇边露出来,正如任何一只普通的丧尸,看到活人一样!
谢玲依然端坐不动,而她的右手。已经握住了枪柄。
“啊!”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从办公室里响起。
谢玲跳了起来,但她并没有扑向正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着的吼叫声的赵科。而是扑向了陈琼,因为陈琼正抱着头从椅子上跌下来,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着滚!
谢玲又惊又怒,一边举枪对着赵科,一边想扶起陈琼:“陈琼,陈琼,你怎么了?我是你谢玲姐啊,你到底怎么了?来人!来人!”
门外立刻快步冲进来几个人--谢玲的心一凉,该死!自己忙中出错,门外的,都是等候工作汇报的智尸!
赵科明显失常,陈琼又突然发病,自己叫进来的帮手,却又是潜在的敌人--这可真是作死了!
冲进来的效能办公室工作人员开口就道:“谢玲,我等候你的命令。”
他们居然还依然遵守命令?谢玲没有时候耽搁,决定一搏:“我命令你们,把赵科关进隔壁的空办公室,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触他。你、你,帮我把陈琼送到卫生院。”
“是!”工作人员齐声答应道,甚至连赵科也应了声“是”,陈琼失控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赵科又道:“谢玲,根据王队长的指令,陈薇是继他之后的第二指令人,你排名第三,你的命令不能覆盖陈薇的命令,所以……”
谢玲大声道:“没有我和陈薇的指令,赵科处于完全禁闭状态,立刻执行命令!”
眨眼间,两个工作人员带着自动起立的赵科出了门。
谢玲松了口气,这些智尸暂时还能用,她现在没有时间进一步发掘这次有可能违背最高指令的动向,匆匆指挥两个智尸,抬着陈琼往卫生院赶去。
陈琼觉得自己要死了,不,不是死,而是永远的失去自己,就像自己第一次被动触发异能那样,失去记忆,失去所有拥有的美好的记忆,包括忘记王比安,重新成为一具没有记忆,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如丧尸一样的行尸走肉。
就在刚才谢玲逼问赵科,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和,来引诱赵科违背最高指令时,陈琼同步感应到了从赵科本能的最深处涌上来的贪婪和噬血。
原本这样的负面情绪,陈琼完全可以克服--利用她心底的爱以及所有美好的一切,来抵消这种负面情绪的冲击。然而,在这一时刻,陈琼自己正陷于对周敏莫名的仇恨中,她更不知道,赵科的贪婪和噬血。其实就是她的负面情绪激发的,两者相辅相成,势出同源。
陈琼不要说克服来自赵科的负面影响,反而越陷越深,一发而不可自拔,直到完全失控,痛苦地跌下地来,抱头惨叫。
幸运的是,正是陈琼的失控。切断了她和赵科之间的脑电波同步,在赵科脑海里,最高指令重新得到加强,这才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钱正昂从效能办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陈琼时,也没有好的应急治疗办法。因为陈琼外表根本没有伤,只能给她注射了一枚宝贵的镇静剂,让她先稳定下来。这时,得到消息的陈薇也匆匆赶来,一见到谢玲就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早上离家的时候,陈琼这孩子还不是好好的吗?”
谢玲又急又慌,结结巴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和陈琼正在听取效能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工作汇报,姐,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种汇报’,陈琼在旁边帮我观察着他们的脑电波。这事儿也做过好几次了,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然后陈琼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陈薇略一思索:“陈琼这样子,倒是和以前她刚刚有了异能。受到丧尸智尸负面情绪的影响有点想像。”
谢玲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陈琼经过锻炼。早就不怕负面情绪的影响了,她和哥一起联手净化过多少智尸啊。”
陈薇叹了口气:“异能这种事,谁说得准?钱正昂,医院大厅照惯例有供大伙儿解剖练习的丧尸?”
钱正昂点了点头,陈薇立刻道:“那好,你这就组织人手,将这些丧尸转移,我担心陈琼会受到丧尸脑电波的影响。”
钱正昂一怔:“你是说要转移卫生院里所有的丧尸吗?”
陈薇脱口而出道:“对。”但她马上想到了,卫生院里还有一只很特殊的丧尸--钱正昂的妈妈。她想了想:“钱正昂,这样,将你妈妈暂时安置到旁边的小楼里,等陈琼治疗好了……”
钱正昂并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只是,他的丧尸妈妈最近有些--古怪,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当下道:“安置我妈妈的事我自己来办,差不多只要离卫生院100米开外就够了是不是?”
陈薇点了点头:“是,陈琼这孩子异能的施展范围也就是标准的一百米。”
钱正昂点了点头,刚要走,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不要,不要,留下她。”
陈薇、谢玲、钱正昂齐齐一愣,因为,那只手,正是陈琼的!
打了镇静剂,正紧闭着双眼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陈琼,从床单下面伸出一只小手,勉强够着了钱正昂的衣角,嘴里喃喃道:“留下她,留下……”
钱正昂轻轻动了动身子,弯下腰仔细听陈琼的呢喃,陈琼无力的手指从他的衣角滑落,薄薄的嘴唇还在一动一动,却听不清声音了。
钱正昂直起身,看看陈薇,又看看谢玲:“你们听到这孩子说的话了吗?”
陈薇和谢玲也面面相觑,陈薇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陈琼说,留下它。”
谢玲道:“我也听见了,可是,孩子口里的它,到底是谁?”
钱正昂紧皱双眉,缓缓道:“我们刚才正在谈论转移卫生院解剖大厅里丧尸的事儿,我和陈薇老师谈到了……谈到了我的母亲……”
三人互相交流着眼神,有个呼之欲出却又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蹒跚在他们的嘴边,可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陈薇瞟了眼依然神志不清躺在病床上的陈琼,咬了咬牙:“陈琼这孩子显然是受到了来自丧尸智尸负面情绪的影响,但她却又要求我们留下钱医生你的妈妈。钱医生,我这人说话坦率有啥说啥,你别见怪,你的妈妈,同样也是丧尸啊,它的脑电波对陈琼一样会造成伤害。”
钱正昂刚想说什么,谢玲插话道:“姐,可是刚才陈琼这孩子的反应很明确,希望--它,能留下来。姐,我们两人对异能都一窍不通,如果仅凭我们粗浅的了解就下决断。万一害了孩子,这可……”
陈薇如何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陈琼挣扎着留下最后的话,可见这件事必然关系到她自己的生命安危,自己虽然是好意,但……
钱正昂突然道:“这样,谢玲,麻烦你赶紧组织人员将解剖室里的丧尸转移,陈薇老师,我想请你去看--去看一看我的母亲。”
陈薇一怔。在这性命交关的时候,去看钱正昂的丧尸老妈?这有啥好看的?自己又不是没见过那只丧尸老妈。然而她一抬眼,看到钱正昂的眼睛,心中突然一动,“好。我跟你去。”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谢玲通过电话招来了一批人员,其中特意叫来郑佳彦,帮着照看陈琼,自己带着人手转移丧尸。
自从崖山成规模使用丧尸以来,崖山众虽然依然利用丧尸解剖锻炼自己的战场救护能力,但再也不杀死丧尸了,剖开肚肠。翻看过内脏后,照原样塞回去,用粗针大线重新缝上,又是一条好汉。所以这些为崖山的医学事业奉献自身的丧尸们在效能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很顺利就转移出了卫生院。
而在卫生院的钱正昂办公室兼宿舍,陈薇和钱正昂正站在一张小床前,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老太太。
一般情况下。形容一个老太太的标准用语是:慈祥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但绝不会有人这样去形容一只丧尸,因为哪怕是老得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太丧尸。在看到活人时,一样会张着空洞的嘴巴扑上来撕咬你。
陈薇以前并不是没见过钱正昂的丧尸老妈,虽然丧尸老妈从来不攻击自己的儿子,但是面对别的生人,一样会眼露凶光,以至于钱正昂长年累月将它锁在拇指粗钢条焊成的笼子里,和慈祥啥的,根本不搭边。
然而现在,陈薇看到的丧尸老妈身着普通老妇人的衣着,干净干净地躺在床上,头脸洗得清清爽爽,一头白发一丝不乱的梳在耳后,连指甲也剪得光洁圆润。它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盯在钱正昂和陈薇身上,骨碌碌地转动着,没有吼叫,没有露出一口烂牙,没有任何冲动的表现,总之,没有任何“正常”丧尸的表现。
钱正昂伸出了手:“妈,这是陈薇老师,她是我的、我的朋友。”
丧尸老妈看了看钱正昂平摊的手,慢慢举起了自己的手,搁在了钱正昂手里,钱正昂轻轻一拉,丧尸老妈顺势坐了起来。钱正昂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来,妈,喝水。”他将杯子口凑到丧尸老妈嘴边,微微抬起杯底,丧尸老妈喉头轻动,一小口一小口咽着水。
陈薇看着这一切,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还是丧尸吗?除了形容有些枯槁,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和任何一个老太太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动作稍有些迟缓,如果非有一比,倒有些像那样老年痴呆症患者。
陈薇忍不住问道:“钱正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对丧尸研究不多,可也看得出来,你的妈妈和普通丧尸大不一样。”
钱正昂不无激动地道:“陈薇老师,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没错,没错,我的妈妈,她已经大不一样了!”
钱正昂稳了稳心神:“陈薇老师,先请你原谅我,原谅我隐瞒了我母亲的变化。大概在2个多月前,我的妈妈突然发生了异变--不,并不是像你猜测的那样有所好转,相反,我的母亲的身体突然恶化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一动不动,就像中了传说中的石化魔法一样。我知道她依然活着,可她没有任何反应。你知道,我的母亲就算成了丧尸,也依然爱着我,可无论我在她面前如何呼唤她,甚至用鲜血诱惑她,她都一动不动。似乎她的灵魂已经离去,在我面前只余一具躯壳。”
“面对这一异常,我不知道该和谁去说,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我妈说是福是祸,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只能把我妈关在房间里,随时进行观察。”
“然而,在长达2个月的时间里,我妈始终一动不动,我甚至敢打赌,她连眼珠子都没动过一下。要不是我知道丧尸生命力异常强悍,我都要担心我妈妈是否已经死了。”
“然后有一天,当我忙碌完卫生院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时,却一眼看到,一直僵卧的妈妈,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
钱正昂紧紧地盯着丧尸妈妈,对陈薇道:“陈薇老师,你看见了对不对,你看出来了对不对?我的妈妈,已经完全不同了,她、她就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丧尸的种种噬血、凶残、贪婪,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她纯洁得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
钱正昂握住了母亲的手,轻轻摸索着:“虽然她同时也失去了对我的感情,但我愿意,如果我的母亲能恢复正常,不要说只不过失去了对我的记忆和情感,哪怕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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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她的脑,真干净
陈薇一把抓住钱正昂的手:“你说什么?你妈妈已经正常了?她不再是丧尸了?天哪!这样重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的告诉我!”
钱正昂尴尬地道:“不、不、不,陈老师你误会了,我说的正常,是指我妈妈的那种思维或者说行为模式,已经和普通丧尸不同了,而更接近于一个正常的人类。◎◎她的身体机能还是和丧尸一样。”他兴奋地说:“如果打一个比方的话,我妈妈的灵魂已经不再是丧尸的灵魂,而是一个正常人类的灵魂了。”
陈薇沮丧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我虽然不是专家,但也看得出来你妈妈的确和普通丧尸不同,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你有办法重复这一过程吗?咱们崖山现在使用的丧尸越来越多,如果别的丧尸也能像你的妈妈这样不再有攻击性,这倒是桩天大的好事。”
钱正昂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既不知道我的妈妈为什么会突然石化,也不知道我的妈妈又是如何再次清醒,而且她的灵魂就像得到了洗涤一样。”
陈薇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妈妈前后两次发生异常的时间吗?”
钱正昂随口报了两个日期,陈薇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那几天崖山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啊。”她突然苦笑了笑:“你妈妈重新清醒前后,只有冯臻臻离开了崖山这样一件‘大事’。”
钱正昂自然不知道冯臻臻与王路一家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只是坦然点了点头:“不瞒陈薇老师,我还特意去气象台查了那两个时间节点的气象情况,看是不是特殊的天气造成了我妈妈的转变。可同样一无所获,如果说打雷下雨会造成丧尸这样突兀的变化的话,那成批成批的丧尸都应该转变过来了。但我可以确认。到目前为止,在崖山,我妈妈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陈薇再次细细打量着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对方也睁着眼睛骨碌碌看着自己,非要一比,倒像一个好奇的孩子,陈薇是和孩子打惯了交道的,她能感受到,丧尸老妈的眼神。真的很“干净”,很“干净”。
陈薇抿了抿唇:“钱正昂,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钱正昂叹了口气,搓了搓手:“陈老师,请你原谅我没有及时把这事告诉你。我妈妈这样子,实在是匪夷所思,连我也不知道她今后会变得怎么样,在我对她的研究观察没有阶段性成果前,我还是希望在崖山能对我的妈妈的现状进行保密。直到我完全确认她没有危害性了,才能公布这事儿。”
陈薇道:“好,我同意。不过钱正昂你自己也要当心,如果我观察得没错的话,你妈妈以前对你的母爱的执着,也同样消失了。这意味着你在她面前也失去了保护,所以千万要当心。”
钱正昂点了点头:“谢谢你,陈老师,我会注意的。我最近正在教我妈妈各种生活能力。她刚刚清醒时,连水也不会喝。可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已经会就着我的手喝水了。”
陈薇想着,果然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钱正昂需要从最细微的小事入手教这丧尸妈妈,不过,幸好她的身体机能还是和丧尸一样,钱正昂倒还不至于需要把屎把尿。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的在陈薇脑中一闪,她的眼睛一亮:“钱医生,我知道了,就是这样,没错,原来是这样子的。”陈薇语无伦次地道:“钱医生,刚才陈琼这孩子在昏迷中拉着你的衣服让你留下‘它’,这个它,果然就是你的妈妈!”
“陈琼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丧尸智尸底层记忆和负面思绪的影响,但你的妈妈却不一样,正像你说的,她如今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脑海中如白纸一样纯净,这种纯净能抚慰陈琼受到的那些负面情绪的伤害,所以陈琼才让你留下她。”
钱正昂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请陈老师来看看我的妈妈。”
陈薇道:“这样,现在卫生院里别的丧尸都已经转移了,只留下了你的妈妈,我们再回头看看陈琼,瞧瞧她有什么变化。”
陈薇和钱正昂匆匆回到手术室,只见陈琼不知是在镇静剂的作用下,还是在钱正昂丧尸老妈的脑电波作用下,正在沉睡中,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陈薇问在旁边照料的郑佳彦:“刚才我们不在的时候,陈琼有没有什么变化?”
郑佳彦眨了眨眼:“没什么变化啊。”
陈薇回头对钱正昂道:“那就把你妈妈留下来,我会陪着陈琼这孩子的。”
听说陈琼突然病倒,封诗琪、关新、关文静、裘韦琴、李波等人都来探望,只不过在卫生院门口,都被谢玲挡驾了,被告知陈琼正在沉睡中,众人留下祝愿后,这才离去。
陈薇陪护陈琼时,又细细问了谢玲当时的情景,可两人翻来覆去讨论了半天,也没查出来,早已经能熟练掌控净化异能的陈琼,为什么会突然失态。那个赵科也被查了个底儿掉,他自有一个妻子,平时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没有异样,事实上从康宁院出来的人员,个个都是“老实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做事一板一眼,铁面无私。赵科平时在家里,连肉都不吃,更不要说有攻击性倾向了。
--陈薇和谢玲哪里知道,陈琼之所以失控受到异能的反噬,就是因为王比安在信中没提周敏提亲一事,以至于心防绽开了一条裂缝,种种负面情绪涌上来。说起来,连赵科也是被陈琼连累的。
陈薇和谢玲商量了半天,只得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等陈琼醒来后,才能知道真相了,那个赵科暂时还是关起来,让普通人类看守他。”
陈琼昏睡的时间并不长,当天深夜2点时。她清醒过来。
陈琼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床上,旁边的折叠钢丝床上,妈妈陈薇听到自己的响动正在起身,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喃喃道:“妈妈,对不起,累着你了。”
陈薇披衣走到陈琼身边,抚着她的手道:“傻孩子。什么对不起,累不累的,妈妈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琼点点头:“好多了--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
陈薇取过旁边的一个保温杯:“那,这是陈老伯送来的蜂蜜水,农业部最近从山里摘了几个野蜂巢。想试着驯化蜜蜂,这可是正宗的野蜂蜜,我知道你施展异能时吃点甜的能对抗负面情绪的影响,来喝点。”
陈琼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吃甜食了,但看着灯光下陈薇温暖的笑容,她的心一暖,小口小口将温温的蜂蜜水喝了。野蜂蜜不像家养蜜蜂。人工喂了糖水,导致蜜很甜,野蜂蜜有着股特殊的涩涩的清香,味并不甜。但却长久留在舌尖。
陈薇将陈琼揽在怀里,温声道:“现在能告诉妈妈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陈琼在陈薇怀里,低着头沉默了好长时间,她隐隐猜到了自己失控被那只叫赵科的智尸负面情绪乘虚而入的原因--因为自己纠结于王比安和周敏之间莫须有的事。而钻入了牛角尖。可是,这事儿。又不能对陈薇妈妈说,这、这有多羞人啊,名义上,王比安还是自己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可是……再说,自己也从没有把这份情感当着王比安的面挑明过,也不知道王比安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他真的只是将自己当妹妹才对自己这样好,那自己如果当众袒露出这份情感……
陈琼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妈,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无意中使用异能时失控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陈薇皱了皱眉,她教过的学生有数千,如何看不出陈琼这话有所隐瞒,只是,以陈琼一向和自己的贴心,她又有什么是不能对自己说的?陈薇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逼得孩子太紧,只能旁敲侧击,她随口问道:“和那个赵科有关系吗?”
陈琼摇了摇头:“不,那个赵科一切正常,当然,他的脑海最深处,依然盘踞着智尸的本能,但最高指令依然是不可违背的。妈,你不用担心的,真的只是我自己的疏忽,我以后再不会犯错了。”
陈薇抚着陈琼的短发道:“傻孩子,这怎么是你的错,要错也是我当妈的错。你这样小的年纪,本该坐在教室里好好读书的,却为了崖山,为了帮助妈妈和你谢玲姐,天天和丧尸智尸混在一块,频繁使用你的异能。我明明知道这异能有害,却也没来阻止你,实在是我这当妈的不对。”
陈琼反手搂着陈薇道:“妈,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我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我以后真的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不会再怀疑王比安了--陈琼在心里默默发着誓,我真傻,在这个家里,从爸爸王路、妈妈陈薇到谢玲姐、王比安,都给了自己这个孤儿不同的爱,自己又何必执着于王比安对自己的感情。
身为妹妹,不应该让哥哥得到真正的爱吗?如果王比安真的喜欢那个周敏,自己这个妹妹应该为他高兴才是,怎么可以因此而恨他。自己,真是太傻了,真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以为这感情可以像讨要糖果一样向别人索要。如果王比安真的不--不喜欢自己,那自己再怎么痛苦也无济于事,而且反而会让两人之间原本已有的感情也凋谢。
陈薇又和陈琼聊了一阵子,发现她果然再没有任何不适,这才松了口气。这丧尸智尸的负面影响,来得快也去得快,来势凶猛时,能让陈琼失忆,但陈琼这次受到的袭击却并不严重,这还没过夜呢,就已经如正常人一样了。
陈薇突然想到了一事:“陈琼啊,妈妈问你一件事儿,你在半昏迷时,曾对钱正昂医生说‘留下他’,这个‘他’到底是谁?”
陈琼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注意力一转移。立刻也想到了自己遇上的古怪事,她忙道:“妈妈,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呢,这卫生院里,有只很奇怪的丧尸,如果不是她帮忙,我可能还没这样快清醒复原呢。”
陈薇突然抬手阻止了陈琼的话:“你等一等,我去把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叫来,看看我猜测的。和你遇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他’。”
陈薇匆匆出手术室,来到钱正昂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钱正昂,陈琼醒了,我觉得你应该把你妈妈带到她面前。让她感应一下。”
钱正昂原来就没睡着,他和衣躺在床上,这时一骨碌坐起身:“我这就来。”他顿了顿:“这就带我妈来。”
处刻后,手术室里灯光大亮,陈琼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小口啜着蜂蜜水。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陈薇在前,钱正昂扶着一个老太太在后,缓缓走了进来。
陈琼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钱正昂的丧尸老妈。但她依然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杯子,情不自禁站了起来:“没错,就是她。就是她,我感应的就是她!这、这真是太神奇了。这天下,居然有这样、这样‘干净’的丧尸。不、不对,她已经不再是丧尸了,她是一种全新的物种!”
钱正昂和陈薇都莫名的激动,钱正昂扶着老妈的手都在颤抖,他将丧尸老妈扶到椅子上,温声道:“妈,你坐,这里都是儿子朋友,你不用害怕。”丧尸老妈看了看陈琼,乖乖地坐了下来。
陈薇咳嗽了一声:“陈琼啊,妈妈知道你刚刚才清醒,原本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可是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所以还要辛苦你一番,详细告诉妈妈,钱正昂的丧尸老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琼道:“妈,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事了。不过,钱医生的丧尸老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陈琼徐徐道来,却原来,她在效能办公室,因为心防有了破绽,而被赵科的负面情绪侵入,令她再一次感受到头脑里各种黑暗感情的暴走时,整个人痛苦万分,要不是因为有以前刻苦练习如果克服来自丧尸智尸脑电波的影响,她早就失去理智了。
效能办公室如今倒有大半是智尸,虽然他们受到陈琼的净化和王路最高指令的压制,但那种深植本能和本性的黑暗面依然存在,在他们的影响下,陈琼越来越感到痛苦。
谢玲把陈琼急送到卫生院,虽然钱正昂第一时间注射了宝贵的镇静剂,但并没有有效缓解陈琼的痛苦,原因很简单,因为如今崖山上上下下到处都有丧尸智尸,卫生院的解剖室里就有10多只,在陈琼的脑海里,各种黑暗的感觉在她脑中掀起一阵阵波涛,眼见着陈琼的理智再一次将崩溃,而这一次崩溃,可能是今后永远无解的。
然而就在陈琼万分绝望时,突然,一股平静如湖面清澄如天空一样的思绪,进入了她的脑海,这在一片黑暗如墨汁一样的负面情绪中,显得是如此另类,陈琼就像一个行将溺死在海里的遇难者,突然面前冒出了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岛,她一头扎入了那思绪之中,虽然这思绪还无法帮自己将受到的无穷无尽的攻击挡在外面,但毕竟大大缓解了她的痛苦。
陈琼在这处独特的思绪的避风港中,像一只小兽一样舔着自己受到的无形的却同样凶猛致命的伤害,一边缓缓调解自己的情绪,试图摆脱其他丧尸的攻击。这时,神智稍有恢复的她,朦胧中听到钱正昂准备将医院里的丧尸全都转移出去,她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这些丧尸的持续攻击,自己会好受得多。
然而就在这时,陈琼突然想到一事,那个帮助自己的思绪,却是从哪里来的?
毫无疑问,这思绪绝对是丧尸发出的,自己的异能,对正常人完全无效,答案只有一个,既然袭击自己的负面情绪来自丧尸,那这股纯净平和的思绪,同样也是来自丧尸!
这卫生院里,有着一只极为特殊的丧尸存在,她的脑电波,能有效缓解甚至治疗自己受到的伤害。
这只奇特的丧尸,是谁?
陈琼勉强调动自己已经快支离破碎的思绪,感应着那只丧尸看到的东西,她很快分辨出来--那是钱正昂医生的办公室兼卧室。那里,长年累月关着一只丧尸--钱正昂医生的丧尸老妈!这是全崖山众人皆知的秘密。
陈琼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钱医生的丧尸老妈有这样惊人的变化,就听到陈薇和钱正昂商量着将丧尸老妈也要转移出去。陈琼下意识地伸出手,钩住了钱正昂的衣角,让他留下丧尸老妈。
陈琼这完全出自第六感的举动,最后证明是正确的,当包括卫生院在内的周边百米范围内的丧尸智尸全被转移走后,只余下了丧尸老妈,在她湿润如水的脑电波的影响下,陈琼快速得得到了恢复,一夜没过,就已经复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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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灵魂的工程师
随着陈琼徐徐的述说,钱正昂抱着胳膊在房间里兴奋得转来转去,不时看一眼无动于衷坐在椅子上的妈妈。※※好不容易听完,他在陈琼面前站住脚,急促地道:“你认为我妈妈现在处于怎么个状态?她已经彻底复原了吗?当然我指的不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我已经过了检查,依然是丧尸的形态,但是她的、她的--”钱正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的那儿是不是已经完全康复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变成那种可怕的丑陋的血腥的生物?对不对?对不对?”
陈琼轻轻咬着唇:“钱医生,你的妈妈并不能说是康复了,如果非要一比,这就好像一台电脑中了病毒,然后把硬盘完全格式化了一样。你的妈妈现在脑海里无喜无乐无恨无怒,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嗯,倒很像奚加朝老婆肚子里的那个还没出生的婴儿一样。至于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那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就如同获得了新生,以后成为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只能说看她今后的经历。”
钱正昂道:“你是说我妈妈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完全看她后天的经历和教育是不是?是的,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我一直相信,人之初无所谓恶也无所谓善,成为好人还是歹徒,看的是后天的学习、教育和经历,天使会坠落凡尘,魔鬼也能回头是岸。我的母亲最终变成什么,取决于她从这个世界、从我们身上,学习到什么。”
陈琼迟疑了一下:“钱医生,你要小心,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你的妈妈也会受到别的丧尸智尸的脑电波干扰。如果那些脑电波里夹杂着负面的情绪,那、那就糟糕了。”
钱正昂重重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对。我得防备外界不良脑电波信息对我妈妈的影响,她现在的大脑和心灵就是个孩子,不能让那些坏东西污染了她。让我想想,金属可以屏蔽丧尸智尸的脑电波信号,我得想个办法把我妈妈的头部屏蔽起来,她的心灵,应该由我亲手来塑造。我要把妈妈还原成她变异成丧尸前的那个善良的好母亲。”
陈薇坐在旁边也非常激动,她突然道:“钱正昂,陈琼,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钱正昂道:“陈老师你说。我们正在开创生化末世前所未有的剧变,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很有可能,你的办法能拯救无数的丧尸!”
陈薇强按下心中的激动,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钱正昂,你刚才说你要重新塑造你妈妈的心灵。这办法很好。我是个教师,用以前的套话说,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当然,这个称号如今已经烂大街了。但有一点的确是明确的,那就是教师在孩子幼年时对他的所作所为,会深刻的影响他的未来。我多年的教育工作经历表明,所谓一个人的心灵。其实是由他一生的无数所作所为集合而成,他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都对他心灵性格的塑造,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你刚才说要将你的妈妈还原,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想从记忆、行为模式多方面,重新灌输到你妈妈的头脑中,我猜得对不对?”
钱正昂重重一击掌:“陈老师,你猜得太对了!我刚才就想着,我要回忆起自己脑海中有关妈妈的所有记忆,然后尽量进行还原和情景再现,这在医学上,可以唤起失忆病人的记忆,而我不同的是,将这份记忆重新在我妈妈头脑中制造出来。如果我能还原我妈妈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切,我有充足的信心,让我的妈妈重新回来!”
陈薇轻笑道:“钱正昂,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重塑记忆用不着采用情景重现这种又费时又费力的办法,你忘了,陈琼的脑电波可以快速的重建全新的记忆!”
钱正昂一怔,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是了,我怎么这样傻?!没错,陈琼,你可以改变那些智尸的记忆,让它们不再吃人,唯王队长的命令是从,那你同样可以通过脑电波快速又方便的重新塑造我妈妈的记忆,甚至包括她的情感乃至灵魂!”
陈琼为难得道:“这、这恐怕有些不行?我的异能虽然可以通过脑电波净化智尸,在它们的记忆深层次植入类似不能吃人、忠于我爸爸王路这样的记忆,可事实上,我是没法改变一只智尸所有的记忆的。在它们的脑海深处,所有的一切依然存在,我只是用一个经过加强化的强迫性指令,压制住了它们的本能而已。可是,你们现在希望我做的是全面塑造一个全新的记忆,一段长达数十年的人生,这、这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就像一个只会编编几个dos命令的电脑程序爱好者,却被命令独立完成和微软媲美的操作系统一样。”
陈薇道:“不试过怎么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我觉得,既然这世界上会出现生化病毒这样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有丧尸智尸这样的怪物,王路这样的异能者,那再出现什么也并不奇怪了。”
她握住了陈琼的双手:“孩子,你知道你面对的将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将是拯救这个世界!你想想,如果真能如我们所料的,你的净化异能可以在钱正昂妈妈脑海里塑造全新的记忆,让她通过这记忆重新恢复成一个人,一个有着善良心灵的人,那她身体上生化病毒造成的异变,就不再是灾难,相反,而是福音。人类的心灵,丧尸--不,特殊化的身体,不会生病,不会困于饥寒,长生不死……天哪,这可是比你爸爸王路设想的三位一体新世界更伟大的成就!”
陈琼喃喃地道:“我的异能真的能这样厉害吗?那可不是比疫苗还管用?”
钱正昂眼睛中布满兴奋的血丝,几乎是手舞足蹈地道:“陈琼,好姑娘,你还不明白你的异能的重大意义?疫苗算什么?疫苗顶天了,也只能治愈生化病毒,让人们恢复原样。可是。如果生化病毒被疫苗彻底杀死了,那生化病毒给人造成的异变也完全消失了,人们将重新变得软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病菌,都能让人缠绵病榻,甚至让人呜呼丧命。你看看我的妈妈,她以前有高血压、糖尿病、风湿、颈椎病、白内障,每天光吃的药就要好几瓶,这个不能吃那个要忌口。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身上的毛病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可现在,在生化病毒的作用下,她的身体可以不惧任何病毒细菌。说真的。既使真的有能完全治愈生化病毒的疫苗出现,我也会考虑考虑,是否真的给我妈妈用,因为治愈了生化病毒,她就会一日日衰老,各种疾病会让她的生活如同地狱一样。可是你……可是你的异能却不一样,你的异能。可以让丧尸智尸重新回复身为人的灵魂,却保留了生化病毒变异最好的一部分。天哪,这是丧尸智尸的新生,也是全人类的新生!我甚至相信。就连那些人类的幸存者,为了获得生化病毒对人有益的转变,而不惜让自己被丧尸咬一口,再经过你的异能重塑记忆和心灵。”
陈琼张口结舌。费力地让自己深呼吸了几次,她看了看陈薇:“妈妈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陈薇将陈琼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孩子,如果让妈妈说,妈妈自然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上。如果这事儿对你有危险,无论它有多伟大,能怎样的改变世界,妈妈都不会允许你去冒险,更会豁出命去保护你。不仅是妈妈我,你爸爸,你哥哥还有你谢玲姐,都会这样做。”
陈琼摇了摇头:“不会的,妈妈,事实上,和钱医生的妈妈接触,反而对我有益,我这次在效能办公室失控最后得到救治,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一点危险都没有。”
陈薇道:“这样我就放心了。陈琼啊,妈妈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机缘巧合,让我们发现了,如果就此不闻不问轻轻放过,那真是太可惜了。但要说做,却也并不简单。如今我们手里能做试验的丧尸,就只有钱医生的妈妈。可是,钱医生的妈妈这奇怪的如同未出生婴儿一样纯净平和的脑电波,究竟从何而来,如何产生的,我们一无所知。如果不查出钱医生妈妈这样古怪状态的由来,不能成批复制改变其他的丧尸的话,那钱医生妈妈重塑记忆和心灵的试验就算成功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陈薇、陈琼、钱正昂三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对丧尸老妈一事进行严格的保密措施,甚至包括谢玲--陈薇的理由是,谢玲身子一直不好,又要管着效能办公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用告诉她了。对此,陈琼自然是听妈妈的话,而钱正昂也知道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泄密的可能性,出于尽可能保护母亲的心思,也默认了。于是,这件关系重大的事件,仅局限于在场的三人。连在隔壁办公室休息的郑佳彦,也一无所知。
陈薇沉吟着道:“钱正昂啊,你看把你妈妈安置在哪里比较好,我们需要尽量将她隔离赶来,避免接触丧尸、智尸、异能者,以及任何普通人。她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任何的外在接触,都会影响她心灵的成长。”
钱正昂毫不迟疑地道:“我妈当然得和我在一起,我会专门安排一个房间,进行脑电波屏蔽工程,想办法运来我老家妈妈使用过的各色杂物,将房间还原成我妈妈居住过的旧模样,通过这些外在事物的刺激,再加上陈琼脑电波的净化,一定能让我的妈妈‘回来’!”
陈薇想了想,知道让钱正昂和他丧尸老妈分开是不可能,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处处被幸存者定居点驱逐,最后流落到崖山了。她点了点头:“那也行,不过,钱正昂啊,你正在和茅丽同居,她如今随着商队远行倒也罢了,如果等她回来了,这事儿可就不好保密了,毕竟你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钱正昂难得脸红了起来,他期期艾艾地道:“陈老师。你别误会,我虽然和茅丽住一起,和我们是清白的,并没有那个……那个、那个……”他瞟了陈琼一眼,这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陈薇作为过来人,自然会意,忙道:“我也只是提个醒,并没有想干涉你私生活的意思。”
次日,还是清晨。财务部的车永波、仓库保管员老俞头、机械部的李波,就被挂着黑眼圈的陈薇匆匆叫醒,陈薇下令以最快的速度调集相关物质,将卫生院的一间病房,改造成不容任何脑电波进出的全屏蔽的房间。与此同时。陈薇又绕过了周春雨和谢玲,直接给武装部和效能办公室下令,指派了一队人员和一辆卡车,在钱正昂的陪同下,去“搬运一些东西”。
命令得到了最快速的执行,不到中午,一间几乎密封的全屏蔽房间已经完成。车永波特意请陈薇来视察了一下,他拍打着门窗道:“这门窗全都包上了铝合金面板,四周墙壁内衬铝箔,外面加了层轻质石膏板。表面上和正常墙壁完全一样,考虑到室内空气的流通,我们设计了专门的排气道,安装了空调。对了。陈老师,这个是用来防止丧尸、智尸的脑电波的?听说昨儿陈琼异能又失控了。她需要一个能完全屏蔽脑电波的环境才能治疗?”
陈薇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大动作,引来了如此误会,但她乐得将错就错,要不然,这样古怪的工程,非引来崖山众人的议论不可,如果光是议论倒也算了,就怕被有心人惦记上。她顺水推舟道:“是啊,陈琼毕竟是孩子,对自己的异能掌控不够熟练,被丧尸和智尸的脑电波反噬了,钱医生检查后建议,这孩子需要定期在这样能完全屏蔽丧尸智尸脑电波的密室内修养。”
当天晚上,钱正昂的队伍也回来了,带回了小半车的家具用品--钱正昂原本是想回杭州自己的老家搬运东西的,但被陈薇否决了,开玩笑,这来回200多公里的路,沿途丧尸遍布,智尸躲藏其间,更有幸存者定居点,崖山这支小队伍派出去,天知道会出什么事。钱正昂只得退而求其次,开车到甬港市,在王桥、王比信的帮助下,搜刮了好几处家具城、小区,尽量将母亲房间曾经使用过的类似的家具、电器都搜刮了回来。
陈薇和钱正昂的这一翻折腾,当然不可能瞒住崖山里的人,但大伙儿最多不咸不淡说句:“陈薇老师对陈琼这孩子真是好,比亲生女儿还痛,为了治她的身体,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立刻就有信息灵通的人笑着道:“人家陈琼可是有异能的,如果你有异能,在崖山也能享受这待遇。”
旁边就有人酸溜溜道:“崖山虽然说人人平等,可我看一样分三六九等,换了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怎么可能享受到这样好的医疗资源?瞧瞧,光家具和电器就拉了一车,专门给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在卫生院布置了一个高级病房,哼,比以前的离休老干部还夸张。”
他的话一出口,四周人人变色,有人呵斥道:“你小子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崖山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肯努力工作,吃的喝的住的都一个样。你看看你,一个大老爷们,有的是力气,不去武装部,却窝在仓库里和老俞头一起看仓库,一见就是个没长进的。你能和人家陈琼比?人家还是个初中的小姑娘,对崖山的贡献也比你大多了。我呸,亏你说得出这话来。”
那发牢骚的也知道犯了众怒,他缩了缩脖子,得罪这些普通群众倒没什么,就怕这话传到效能办公室人的耳朵里去,效能办公室的家伙们个个冷着脸,做事一丝不苟,从来不讲人情,虽然他们从来不打不骂甚至不曾发怒过,可偏偏人见人发怵。
众人闹了一场没意思,纷纷道:“散了散了。”却不知道有几个人已经打定注意,一转身,就将这事向效能办公室汇报,因为即使自己不说,也会有人在效能办工作人员每月例行的向各单位上门一对一“收集群众建议”时打小报告。
陈薇对崖山众人的这些议论自然知晓,每天晚上,谢玲都会将效能办的一份名为“群众呼声”的简报放在她的案头,但她并没有进行任何处置,这样的声音恰恰掩盖了她的真实目的,传得越广越好。
倒是谢玲,为陈琼的病情而忧心忡忡:“怎么回事?我昨天见陈琼她还说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居然严重到需要定期住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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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重塑--爱
陈薇忙安慰道:“没你想像得那样严重,钱正昂想着通过这样的治疗,能彻底治好陈琼的病根,你知道,其实每次使用异能,来自丧尸智尸的负面情绪都会冲击陈琼的脑部,只是这孩子以坚强的意志克服了而已。钱正昂希望制造这种人为的‘纯洁’环境,来从根本上治好陈琼受到的不良影响。”
谢玲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只要陈琼有异能,她就一直会受到伤害--其实不仅仅是她,哥也不是一样。唉,这个该死的王八蛋生化病毒。”
谢玲终究还是不放心陈琼,次日,抱着梨头和封诗琪、关文静一起,到卫生院探望陈琼,一行人匆匆来到病房处,在走廊里正好遇上钱正昂陪着陈琼一起去那间全屏蔽的特殊治疗室,谢玲心痛得上前拉起陈琼的手:“好点了没有?这段时间你就在卫生院好好休息,效能办也不要来了,没得让那些个脏东西伤害到你。”
陈琼笑道:“我没事,真的,其实早该回家了,钱医生只是想试试新的治疗室效果如何,才让我配合着留在卫生院里。”
谢玲等人围着陈琼又慰问了一阵子,梨头也搂着陈琼的脖子玩了一会儿亲亲,这才告别,让陈琼去治疗。
钱正昂和陈琼进了治疗室,关上了沉重的包铝皮大门,这才松了口气,钱正昂道:“辛苦你了,陈琼。”
陈琼咬了咬唇:“只要能帮上爸爸妈妈和崖山。这没什么。”
钱正昂重重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
陈琼点了点头。
钱正昂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和电脑联接的摄像头:“补天计划,第一次试验,现在开始。”
治疗室里,被装修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宅卧室。
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的是木板,因为钱正昂的妈妈颈椎有病,不能睡席梦思,当年钱正昂特意花高价打了张红木做的床板。窗户上挂着两面稍显陈旧的白底蓝花窗帘,床边靠墙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仿古小书桌,上面放着一个带盖的旧式茶杯。一把四方小凳子。墙上挂着一张年历。床脚还叠放着两个老式的木箱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视机。
这些摆设,是钱正昂转了好几个老小区,才找到的。这样老式的家具在现代化的家具城里根本找不到。如今的这些。其实也与原来妈妈的房间并不完全相同,比如那年历,钱正昂记得是松鹤延年。可如今却是童子拜寿,还有那台电视机,是妈妈一直不舍得丢的一台老金星,可这样的老电视哪里找去,只能弄了台长虹老式彩电来。但这已经是尽了钱正昂最大的努力了,只能说依稀有点老家的味道。
钱正昂的丧尸老妈,自从钱正昂和陈琼进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言不动。
钱正昂端过一个搪瓷脸盆,倒了小半盆水,然后,从衣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纸袋子,手腕一抖,将里面的几个小东西,抖落到了盆里。
那,是几只蜡鸭子。
没错,用蜡做成的,黄黄的玩具小鸭子,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正随着水盆里的水的波动,一起一伏着。
钱正昂满意地看到蜡鸭子没有被压碎,对旁边好奇地瞪大眼睛的陈琼道:“别小看这几只鸭子,是我昨晚熬了三个小时才做成的,原本里面应该是空心的,可我的手艺不行,做得粗糙了点。”
陈琼自然猜得出,钱正昂郑重其事地专程做了几只玩具蜡鸭子,在他丧尸老妈的第一次试验中使用,肯定有着极特殊的意义,她忍不住问道:“钱医生,这几只小鸭子,是不是背后有什么故事?”
钱正昂盯着水盆里的歪歪斜斜半沉半浮的鸭子--他的手艺不够专业,所以鸭子的平衡性不够好,要不,这几只小鸭子应该浮水面上,用嘴吹一口气,就会顺着气流的方向游动。
钱正昂叹了口气:“小时候的事情,很多已经忘记了,我至今还有印象的、自己年龄最小时候的往事,就是妈妈给我买的蜡鸭子。”
“那时候家里穷--其实当时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小孩子也没什么零嘴和玩具。有一次,我家邻居的小孩子到市集里玩,用自己收集来的牙膏皮,换了几只蜡鸭子来,院子里的小朋友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我也挤在中间看,因为小鸭子实在可爱,忍不住用手去抓,却没想到,下手的力用得重了点,居然将空心的鸭子捏碎了。邻居家的孩子心痛之下将我打了一顿,还用水将我的衣服都泼湿了。回到家里后,一向对我严格的爸爸骂了我一通,但妈妈却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替我换了衣服。第二天,我因为挨了打,没脸出去和小朋友们玩,就呆在家里看小人书,中午的时候,妈妈匆匆赶了回来,给我带回了几只蜡做的小鸭子。”
“那天中午,在院子里梧桐树下,妈妈和我在脸盆里放了水,用水泼着鸭子,看它们在脸盆的‘风暴’里一沉一浮,是我记忆中和妈妈最开心的日子之一。”
钱正昂走到床边,将丧尸老妈扶了起来,坐到桌子边,端过脸盆,将丧尸老妈的手浸到了脸盆里,握着她的手腕,试着舀水往鸭子身上扑,嘴里喃喃道:“妈妈,你还记得吗?你和我围着脸盆泼着水,连脸上、衣服上都溅湿了……”
陈琼缓缓闭上了眼,将自己的脑电波与丧尸老妈的脑电波同步,丧尸老妈的脑海中,依然是平静无波,钱正昂对童年的回忆,并没有在她脑海里产生任何波澜。果然,单纯的外在情景再现的刺激。对没有感觉和情感的丧尸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接下来,就看自己的脑电波的了。
陈琼在自己的脑海中,幻化出了一个孩子,一个依稀有着钱正昂面目的小男孩子,与此同时,一个有着高大梧桐树的院子,也突然在她的脑海中跳了出来,小男孩的双手扶着脸盆,踮着脚。埋头看着里面的小鸭子。欢喜地尖声道:“妈妈快来和我一起玩。”脸盆旁浮现出一个女子,她笑着抚着男孩子的头:“好,妈妈陪你一起玩。”说着,舀了半掌水。淋在了盆里的鸭子身上。孩子拍着手:“下大雨喽。”
陈琼在脑海中幻想出的这一切。都随着钱正昂的述说,以及他扶着丧尸老妈在水盆里做出的一系列动作,缓缓渗入了丧尸老妈的脑海里。
陈琼想像出来的场景。与真实毕竟不同,其中也有不少缺陷,比如她从来没见过真正的蜡鸭子,幻想中的蜡鸭子和钱正昂亲手做的一样粗糙,又比如,她没见过年轻时的丧尸老妈,幻想世界里的年青妈妈脸部就有些模糊。
但虽然有种种缺陷,陈琼在补天计划第一次试验时幻想出来的世界,已经远远超过她之前对智尸丧尸脑部的干涉,陈琼有种感觉,这样的试验不仅对丧尸老妈有利,对自己进一点掌控异能,也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钱正昂反复重复着自己幼年的故事,和丧尸老妈一遍又一遍做着同样的玩鸭子的动作,一个小时后,钱正昂收住了手。
陈琼也睁开了眼睛,钱正昂虽然知道第一次试验绝不可能立刻会有效果,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样?”
陈琼摇了摇头:“钱医生,我以前的异能净化,必须在死人和智尸转变的一瞬间才能起作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转变的那极短时间内,智尸脑部的一切重新启动,从无到有,只有在那个时候,外来的记忆才能成为智尸本身记忆的一部分。可现在你的妈妈虽然在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她的自我意识已经建立了,所以外来的干涉并不是那样容易生效的。”
钱正昂叹了口气:“这样啊,唉,我是太心急了一点。虽然我们用一张白纸来比喻我妈妈的脑海和心灵,可就算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也不是那样容易的。就算是在现实生活中,一个婴儿成长为有着自己独立的人生观价值观的人,也需要很长时间咧。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辛苦你了,陈琼。”
陈琼笑道:“没事儿,我也不累,听钱医生说你和妈妈过去的事儿,我倒好像听故事看一样有趣。”
钱正昂叹了口气:“我说得再动人,也比不上妈妈当年对我的爱的万分之一,我后来才知道,因为爸爸管家很严,轻易不乱花钱,所以妈妈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零花钱,她是卖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支钢笔,才有钱买那几只蜡鸭子的。”
钱正昂给丧尸老妈擦了手,重新扶回床上躺好,这才端着脸盆,和陈琼出了治疗房。
房门,再次关上了,隔绝了内外,这间房,甚至连电波都无法穿透,更不要说人们好奇的视线了,所以,没有人发现,丧尸老妈躺在床上,长时间的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她的双手突然动了动,那动作极轻微,转瞬即逝--那,是一个舀水泼水的动作。
崖山的秘密实验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中,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冲着怎样的未来前进,但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做的决定是在当下情况下,唯一正确的。
王路还没有得到关于补天计划的任何消息,因为陈薇不想将这样重大的消息通过电台传播,她好歹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知道电台是会被监听的,不要说通过电台通消息,就连通过信件也不敢,反正补天计划是项长期的行动,干脆等王路回来后,再告诉他。
事实上,如今王路就算知道了补天计划,他也会扔到脑后,因为,在一阵枪声中,他拼命把头压在地上,嘶声大叫:“唐慧,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唐慧正躺在离王路两米远的地方,也同样死死趴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口的一个弹洞,咳嗽着道:“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袭击我们?”
“该死!该死!”王路抱着头盔,象只菜青虫一样扭到了唐慧身边,左右一打量,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这里是宁海县科园北路,空荡荡的马路上,连辆车辆残骸都没有,他费劲地拖着唐慧,爬到了一根电线杆后。就这小小的动作。乒乒乒,又引来对面一幢办公楼上的一阵枪声,打得水泥路上灰尘四射。
“呸呸。”王路吐着嘴里的尘土,一肚子火没处发。恶狠狠的对唐慧道:“你是不是在宁海县城里有什么仇家?要不然。为什么我们只是想找些医疗器具。就被人家压着头打,他妈的,子弹好像不要钱一样!”
唐慧胸口中了一弹。虽然没穿透,可相当于胸口被大锤砸了一下,嘴里隐隐有股血腥味,她苦笑着道:“我在尚田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在宁海有仇家?我以前连宁海县城也很少来。”
王路也知道自己怪罪唐慧有些过份,但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服输,气哼哼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自从生化危机暴发后,我也一样没来过宁海,可你看看那些躲藏在楼里的枪手,跟我们连招呼也没打过一个,直接就开枪啊。他妈的,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唐慧痛苦地皱着眉,她怀疑,自己的一根肋骨断了,自己不能有太过剧烈的动作,要不然,断根如果插到肺里,自己就该等着变成丧尸了,她挣扎着道:“王队长,咱们不能在这里多待,得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王路急得嘴上冒泡,对面的楼里依然响起零星的枪声,冒着青烟的弹着点不离自己的左右,区区一根电线杆子,如何能藏得住两个大活人的身影?自己虽然穿着防弹衣,戴着钢盔,如果被子弹打中四肢,一样会受伤,处理不及时,也会流血而死。
他恶狠狠道:“闭嘴!我难道不知道该躲起来?可你倒说说,我们该往哪儿躲?虽然旁边有不少工厂企业,可我们人生地不熟,谁知道冒冒然闯进去的建筑里,会不会就是袭击我们的人的地盘?那他妈的不成了羊入虎口了?还他妈的送货上门!”
唐慧急了眼:“你一个大老爷们冲我发什么火?你不是带着枪吗?快开枪还击啊。”
王路气急败坏地道:“我就带了一把小手枪,可听对方的枪声少说也有三四把长枪,隔着这样远的路,你让我用一把有效射程只有50米的小手枪对抗自动步枪,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唐慧又急又慌,都带上了哭腔:“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
王路喘了口气:“别慌,我用异能招呼附近的丧尸过来,有丧尸做掩护,我们就能脱身了。”
“那你快点施展异能啊,我的肋骨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需要赶紧救治!”唐慧总算心安了点,一迭声地催促。
其实王路早在枪声突兀响起时,就已经毫不迟疑通过异能召唤附近的丧尸,对方的火力比自己强,人数显然也超过自己,此时溜之大吉才是上策,王路才不会在这儿和莫名其妙的对手死磕呢。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道上一只丧尸也看不到,只有枪声还在单调地响着,其中有一枪,正中电线杆,弹头撕裂的水泥碎片,差点弹到王路眼睛上。
王路脸色大变,却不是因为那危险的一枪,而是周边丧尸的全无动静。
王路是知道自己异能威力的,脑电波一发,轻易就能召唤来左近几平方公里的丧尸。然而,现在丧尸阿猫阿狗一只也看不到,只有三种可能:一、附近丧尸一只也没有;二,自己的脑电波被屏蔽了;三,有强大的智尸阻挡了丧尸响应自己的号召,而且,这脑电波极强大的丧尸不止一只两只!
王路突然冷静了下来,生死关头,他反而不像刚受到袭击时那样指天骂地,他沉声道:“唐慧,仔细听我说,我们的对手很强大,应该不是普通的幸存者团伙。你听着,我的异能不起作用了,不会有丧尸前来掩护我们,只有拼死一搏了!等会儿,我会开枪吸引袭击者的注意,你一听到我的枪声,立刻起身往我们的来路跑,千万千万不要回头。如果我们的来路还是安全的,如果防弹衣和头盔能挡住子弹,你一定要叫来封海齐,只有他,才能救我。”
唐慧一怔,王路这是要拿自己当靶子啊,她何尝不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脱身机会,可是,自己在崖山商队,其实只是半个客人,如果自己居然扔下王路逃跑,万一王路有个闪失,自己可就--自己就算是逃到尚田镇,也逃不过崖山的报复!
唐慧一咬牙:“不行,王队长,要逃我们一起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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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 白服鱼龙被虾戏
(网5络编辑,在末世混了这样久,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进攻方嚎叫着冲过了空荡荡的马路,50米、40米、30米……10米,“打!”防弹衣汉子大吼一声,墙头上顿时喷射出一片密集的子弹,王路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小手枪单调的连发声,墙头下冲锋的人群中突然出了一个个缺口,有的人倒下时已经毙命,还有的人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在地上打着滚,然而冲锋的势头并没有停,一双双大脚从受伤倒地的人身上生生踩了过去,不顾自己的同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10米的距离一冲而过,墙头上的防守者扔下了手里已经打空的枪,拔出了冷兵器,准备在进攻者们爬上墙头时,再给他们重重一击。
进攻者的人数远远超过防守者,即使被子弹打中了一部分,但依然比防守者们多,只有在墙头上尽量杀伤进攻者,防守者们才有胜算。
王路扒在梯子上,将身子靠在墙沿,准备墙头上一冒出进攻者的脑袋,就给对方来上一下子,手里的崩了刃的砍刀虽然割猪肉都嫌钝,但对方是人类,只要砸昏迷了,也够了。说到底,人类这种生物,可比丧尸不经打多了。
王路的身体紧紧贴着墙--突然间,他身下的墙体猛地震动了一下,几乎是同时,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墙根下传来,王路立脚不稳,晕头转向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砖石碎瓦落了一地,现场烟尘弥漫,防守者们有的和王路一样被震得摔落墙头,还有的被飞溅的碎石砸伤,正躺在地上呻吟,一个嘶哑地声音吼道:“炸药!他们用炸药炸开了墙!”
墙上,豁然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出的大洞,暴露在渐渐消散的硝烟中。
进攻方使用了炸药,确切的说,是黑火药。他们搜集了大量的鞭炮烟火,经过提炼后,捆成了一个火药包,然后夹杂在冲锋的人群中,一股气冲到墙根下,实施了爆破。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冲锋过程中一直不使用枪支的原因,那是因为如果展开对射,很有可能会有流弹击中火药包,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有好几个人在冲锋的路上为了掩护抱着火药包的爆破手而中弹倒下了。
他们成功了,这拼死一击,终于炸开了双伟制药的墙。
防守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人大吼着:“堵住缺口!”还有人一连声催促:“快,快去调集弹药,我们要顶不住了!”更有人开始畏缩,四下打量着寻找逃生之路。
趴在地上的王路突然被人拎了起来,正是那抢了他防弹衣的汉子,只见他粗暴地推搡着王路:“他妈的,快!快!给老子顶住缺口!”王路身不由己跌跌撞撞向缺口冲去。
在缓缓飘散的硝烟中,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从墙洞外钻进来,他们举起了手里的长短枪支,一声声爆豆一样的枪声中,防守者中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倒下了,其中一个,正是抢了唐慧防弹衣的家伙。只是,这一次防弹衣没有护住他,因为子弹迎面击中他的鼻梁,复装子弹在他的脸上炸开一个大洞,以扭曲的弹道在他的脑中打了几个滚,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就在穿着防弹衣的身躯向后轰然欲倒时,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来,用肩膀顶住了沉重的尸体,发力大吼一声,顶着尸体向墙洞推去。
又是一阵枪声,这次子弹都飞向了那具尸体,子弹打在穿着防弹衣的尸体上,打得鲜血直冒尸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然后,却并没有伤到顶着尸体继续前进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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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值得为之拼命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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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穿着防弹衣尸体前进的那人,正是王路。(百度搜王路知道自己死定了,无论是之前的斩首示众,还是后来那些进攻者拼了命的掩护爆破手,都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不死不休。这些人只要冲进双伟制药,那么里面所有的人都会死,连做只丧尸或智尸也不能,就算自己嚷嚷着是崖山的王路首领,在这些杀红了眼完全丧失了理智的人面前,也连个屁用都不顶。
只有以命换命,拼了。
电光火石之间,看着那穿防弹衣的防守者中弹欲倒,王路闪过一个念头--那炸开的墙洞,其实并不大,只能容一个成年人弯着腰出入,那几个突入进来的进攻者,为了掩护后来者,都持枪站在洞口,拼命的开枪阻挡同样不要命一样冲上来的防守者,而并不是选择迅速插向纵深,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守住这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攻击通道。
只要堵住这个通道,防守者就还有获胜的希望,其实战场的局势并不如防守者们猜测的那样凶险,因为硝烟笼罩,人们对情势的判断并不明朗,但王路却依仗自己特殊的体能,对战场观察得清清楚楚--进攻者从墙洞只冲进来了5个人,3个持枪,2个持冷兵器,防守方的人数远远多于他们,只是因为没有子弹,被对方的射击给压住了。
堵住墙洞,吸引进攻者枪手的火力,只要后方的子弹调集上来,就能转败为胜。
这一番盘算说来麻烦,其实在王路脑海中只是一闪念,他猛扑上去,顶住穿防弹衣的防守者尸体。当成一个肉盾,向墙洞推去。
王路和尸体盾牌果然吸引了进攻者们的主意力,三杆枪连连冲着他射击,但王路缩在尸体后,子弹都被尸体和防弹衣挡住了,虽然子弹转换的动能重击也让王路放缓了脚步,但他成功地做到了第一步--吸引进攻方的火力。
战场上,立刻有人查明了王路的意图,有进攻方也有防守方。那两个持冷兵器的进攻者立刻扑了上来,而与此同时,那个抢了王路防弹衣的防守方大汉大叫一声:“掩护新来的!”自己也冲了上来,他仗着身上有了防弹衣,居然是直冲向那三个枪手。
在墙洞口。顿时发生了一场虽然参与人数不多,却极惨烈的拼杀,洞口陆续有进攻者钻进来,而洞内防守者也不要命一样往前堆,双方在狭窄的洞口挥舞着斧头和长刀,间或响起几声枪响,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当王路将尸体推到洞口前,死死堵住了只容一人进去的洞时,战争的天平就向防守者倾斜了。
抢王路防弹衣的大汉身上连中五枪,4枪被防弹衣挡住。1枪击中胳膊,近距离自动步枪的金属弹头犹如大锤一样,砸得他口鼻冒血,但他还是干掉了两个枪手。
另外一名枪手在自制步枪卡壳后。眨眼就被分尸。
没有了热兵器,其他的进攻者根本就不在话下了。
等后方的子弹终于被送到。防守者再一次登上墙头向外面射击时,进攻者知道大势已去,尤其是他们的领队者也死在了墙洞口,在墙下对射了半个小时,扔下三分之二的死者和伤者后,进攻方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事后的惩罚,他们再一次退了下去。
这并不罕见,古今中外,用刀斧手甚至机枪押阵的军事例子数不胜数,但在直面死亡时,依然有大军临阵崩坏,逃窜如鼠的,尤其是对没有坚定信念的乌合之众来说,再多的事后惩罚也没用。事实上,基本上需要靠杀头整顿军纪,执法队押阵才能维持进攻势头的一方,注定是失败者,因为那只能证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防守者们开始打扫战场,给围墙外的进攻方来不及撤退的伤者补枪,给自己人疗伤。
穿防弹衣的大汉也在接受治疗,这时,唐慧强撑着走到他的面前:“我的同伴需要帮助。”
穿防弹衣的大汉扭头看去,只见王路靠墙坐着,肩膀上还插着一把匕首,衣服上血迹斑斑,显然伤了不止一处。
穿防弹衣的大汉对自己的同伴道:“去,赶紧帮人家治疗,他也算是条好汉,没有他想出来用尸体堵门,我们死定了。”
唐慧道:“我是医生,把药疗用品给我,我自己能动手。”
药疗用品很快送了过来,其中包括了青霉素,唐慧匆匆做了皮试,给王路进行了臀部注射,这才着手取下他肩膀上的匕首,幸运的是,那只是把自制的普通匕首,没有血槽,也没有锯齿,只是寻常的贯通伤。唐慧清洁了伤口,查看确认了没有大血管断裂,缝扎后,洒上消炎粉,用纱布包好。
她的动作极为熟练,不是防守者那些三脚猫能比的,穿防弹衣的大汉一直盯着王路和唐慧,等唐慧处理完,立刻命令道:“去,在我兄弟们治下伤。”又扭头道同伴道:“她受了伤,扶着她,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唐慧刚才在血火之战被王路护在后方,总算缓过气儿来,她发现虽然胸部剧痛,但内脏应该没受大伤,这时也知道,自己只有表现出有“价值”,才能保下命来,于是强撑着身体,去帮助救治。
穿防弹衣的大汉走到王路身前,也贴地坐了下来,对着王路上下打量着,刚才唐慧给王路治伤,解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纵横的伤口,穿防弹衣的大汉点了点头:“看不出,倒是条汉子。”
王路虚弱的喘息着,其实他的伤并不象表面上那样严重,因为有异能,他感受不到剧痛,其他几处伤口也都是体表伤,至于失血--他经常需要输血给他人,早就习惯了。但他还是装出虚弱不堪的样子,身在敌友不分的阵营里,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听到大汉的赞扬,王路苦笑了笑:“只不过运气好。在这世道里多滚爬了一段时间。”
大汉勉强抬起胳膊挥了挥:“运气也是种实力。”胳膊一动立刻牵着了他胸口被子弹击中的地方,痛得他倒吸口凉气。
大汉抚摸了一下防弹衣上的几个弹洞,叹了口气:“好东西啊,应该是军用的级别?只不过外表有点不一样。说真的,真应该谢谢你们。虽然你们是无意中闯入这里的,但如果没有这两件防弹衣,又没有你拼死抵抗,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王路苦笑,不知该说什么。老子又不是自己愿意来这儿的,谁知道双伟制药这样一家普通的企业,居然成了杀戮场。真他妈见了鬼了,就算这家企业有药品,也用不着这样拼死拼活不共戴天的啊。
大汉叹了口气:“那群王八蛋这次死了不少人。背后婊子养的想搜集人手收集武器还得花点时间,我们这儿可以太平几天了。我阮杰轻易不欠人家的情,这次你帮了我们这样大的忙,我一定要报。等会儿,等你身体恢复一点,你和你的伙伴就赶紧走。不管你们来自哪里,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势力。都不要回来,发生在这儿的战争,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王路瞟了一眼自称阮杰的大汉:“你真的让我们走?”
阮杰扯了扯嘴角:“刚才留着你们,是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敌人还是朋友。可刚才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我们留在这里的人,大家伙都是自愿的。我不会强迫你和你的同伴留下,虽然我们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自愿?”王路打量了一圈正在忙着修补围墙、抬运尸体、救助同伴、收拾武器的众人。他们中有成年男子,也有孩子,甚至有几个老人,衣着也各不相同,的确不象是一个统一的幸存者团队,倒象是临时凑合起来的一帮子散兵游勇。
阮杰点点头:“没错,在这里战斗的每一人,都是自愿留下的,来去自由。所以,你们如果想离开这里,我绝不会阻拦,我甚至可以给你一些药品,作为对你们的感谢。”药品--应该是指青霉素?王路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他们用青霉素治疗伤者了。
王路摇了摇头:“感谢倒是不必了,说起来,我和我的同伴还是被你们救的呢,算是扯平了。”
他迟疑了一下:“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阮杰打量了一下,院子里唐慧正在给最后一名伤者缝针,他道:“是的,你们随时可以走了,不过,两件防弹衣不能还给你们了。”
王路也不客套,勉强撑起身:“告辞。”
他和唐慧互相扶持着,一拐一拐走到门边,阮杰挥了挥手,自动门缓缓打开了,王路头也不回,向大门外走去,门外,血迹遍地,尸体狼籍。
阮杰盯着王路和唐慧的背影,冲着旁边一个同伴抬了抬手,同伴递给他一把枪,阮杰哗啦一声拉开枪膛,瞄了一眼:“子弹不多了,得节省点用。”手一扬,将枪抛开给了同伴。
同伴接过枪:“阮杰,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他们摆明了是从外地来的,在宁海县城,谁不知道咱们两方在双伟制药打生打死,这周边不要说幸存者了,连普通丧尸智尸都不来趟这混水,也只有他们两个笨蛋,一头撞上来。可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别的势力,要是他们事后来找麻烦……”
阮平长长叹了口气:“我们的麻烦本来就够大的了,他们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也肯定不会掺和,毕竟,象我们这样的傻瓜不多了。”
他的同伴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是啊,整个宁海县城,甘于当傻瓜的,也就我们这些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自动门后传来:“不好意思,我虽然不是个傻瓜,却偏偏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请教一下,自称傻瓜的各位,为什么要在这里死守吗?”
阮杰抬头一看,却是王路和唐慧去而复返,站在自动门外,向自己微笑着。
阮杰站起身,直视着门外王路的眼睛:“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王路一笑:“你说过,我的运气很好。”
阮杰沉默了半晌:“开门。”
门再次缓缓打开了。王路和唐慧一拐一拐走了进来。
回双伟制药,是王路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所谓的好奇心,根本就是在胡扯。
崖山商队远行,除了做生意,开拓资源,另一肩负的重大的任务,就是交结各方幸存者。有容乃大,崖山不可能永远孤立的发展,和各方势力打交道是王路必做的功课。
宁海县城也是甬港市较大的县市区。经济较为发达,王路迟早要和这里的幸存者打交道,但相对而言,市区的幸存者比农村的幸存者更难缠,实力也更强大。王路此次组织商队的终极目标是到东海舰队驻地搞武器。所以对宁海县城的幸存者定居点这样的硬骨头,打的是暂避锋芒的念头。
毕竟,在“江湖”上,崖山基地联盟既使称不上威镇八方,也是名声赫赫,万一宁海县城里的幸存者误认王路是来抢地盘的,闹出不必要的纷争。那可就难办了。
所以王路带着商队擦宁海县城而过,只是没想到唐慧需要些医疗器械,这才阴差阳错卷入了双伟制药的这场战争。
王路不想惹事,但他同样不怕惹事。双伟制药企业里明摆着什么重大秘密,以至于让两方人马刀兵相向,拼得你死我活,王路对这秘密也实在好奇。因为但凡是这样的秘密,肯定也代表着天大的好处。没有好处,怎么可能让人相斗?
他决定插手,而且现在是插手最好的时机,那阮杰无意中欠了自己的情,这时候如果不横插一脚,上下其手沾些便宜,那王路真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盐了。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这种沾便宜的行事风格,是王路性格的一部分,包括在强蛟,一开始也只不过想搭周建平这老同学的路子,捞些好处罢了,可没想到,前前后后一番折腾,居然强蛟几分天下有其一,凭空得来的船队,更是乐得王路梦里都要笑醒。
所以,王路甚至没有征求唐慧的意见,毅然转身返回了双伟制药。
王路在唐慧扶持下一拐一拐进了门,还没站稳,就问阮杰道:“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傻事吗?”
阮杰深深看了王路一眼,一扬手:“跟我来。”向厂房走去。
王路冲着唐慧摆了摆手,示意她在外面等着自己,跟上了阮杰。
双伟制药是个很小的企业,办公楼和生产车间在同一幢楼里,王路跟在阮杰身后,看到厂房里摆着各种自己不认识的仪器,大大小小的闪闪发亮的罐子,和粗细不一纵横交错的管道。知道这是用来生产药品的。
王路惊诧的发现,厂房里居然开着空调,各式仪表也在闪烁着,这个制药厂,居然依然在生产中!天哪!一个依然维持生产的、能够源源不绝提供保质期内药品的药厂,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不在发现一个药品仓库之下!
王路明白为什么阮平他们要拼死作战了。王路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这制药厂的重要性不在皎口水库之下,如果换了自己,也会紧紧抓在手里不放,哪怕死再多的人,也都绝不能松手。
阮平带着王路穿过车间,一直来到了三楼,在一间挂着保温间牌子的门前停了下来。
保温间的外墙是全玻璃式的,王路看到里面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保温柜,里面,还有一个人,一个戴着头盔的人。
阮平敲了敲门,戴头盔者打开了门,他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有些沉闷:“他们退走了?”
阮平点点头:“他们退走了。”
“他们还会来的。”
“是的,他们还会来的。”
戴头盔者转向王路:“他是谁?”
阮平道:“一个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做傻事的好奇心过份的人。”
载头盔者凝视着王路:“做傻事?是啊,我们现在做的事的确称得上是傻事。”
王路摇了摇头:“不,我错了,这样一个健全的依然在运转的药厂,值得任何人为它去拼命,你们做的并不是傻事。不过你们放心,我并不会对你们的药厂垂涎欲滴,我是个生意人,利用自己的异能带着商队四处行商,交换物资,我愿意用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来交换一批药品,价格绝对公道。”
戴头盔者转向阮平:“怎么?你没告诉他?”
阮平耸了耸肩:“我直接把他带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说。”
戴头盔者缓缓道:“这样啊,好,外来的商人,能在这样的世道外出行商的,说明你的实力也非同小可。是的,我们需要物资,特别是为了生产药品需要培养基,大量的谷物--玉米、土豆、大米,还需要蔗糖、硫酸铵、碳酸钙、豆油……我们都需要。你如果给我们运送这些东西来,我们非常感谢。不过,药品,我们不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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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 霉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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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一怔,不交换药品?那这个交易还有什么意义?他匆忙道:“等等,你们再考虑一下,你们甚至没有听我开出的价格,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感到吃亏的。”
戴头盔者的声音没有一点变化:“外来的商人,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药品不做交易,任何需要的人,都可以拿走它。当然,如果你能给我们提供必要的物资,我们还是很感谢的。”
王路呆怔在当硍。饶是他在末世里见多识广,幸存者14炷苷摺5ナ18鞘黑道白道生界死界混得如鱼得水,可听到戴头盔者说出来的话,还是半张着嘴怔讀恕?br/>
药品白送?谁想要就给谁?那双方人马又何苦为了趟开供应的药品拼死拼活?吃饱了撑的?活腻味了?
最最见鬼的是,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天使、白痴、傻瓜、不写日记的活雷锋,占据着一个运转正常的药厂,却向所有人无偿提供药品?这到底是生化末世还是英特纳雄耐尔已经实现了?
王路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刚才,你们和另外一帮人,为什么要互相拼死拼活?你们、你们到底在为什么战斗?!”该死,老子又是为了什么在战斗?老子胳膊上被捅了个对穿啊!
戴头盔者手一抬,指着身边的一个保温箱道:“我们是为了它而在战斗。”
那是个小柜子一样的玻璃保温箱,里面一览无余。并不大的箱子里并没有别的东西,只在中间层放着一个玻璃皿,玻璃皿底部的培养基上,长着一层极细小绒毛一样的霉菌。
王路盯着玻璃皿里的霉菌,耳边传来戴头盔者有点发闷的声音:“这是青霉素生产菌株985号,虽然比989号产量低一点,可也算是国内稳定高产的菌株了。我们守在这制药厂,并不是仅仅为了制药,而是为了保护这青霉素生产菌株985号。”
王路有点想要抓狂的感觉:“等等,我是学文科的。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霉素在自然界中天然存在,常见的桔子皮上的霉斑就是一种青霉素,你们用得着为了这玩意儿连命都不要吗?”
戴头盔者道:“你说得没错,青霉广泛分布在空气、土壤和各种物上。全世界已发现的青霉有几百种。其中产黄青霉、点青霉等菌株都能大量产生青霉素。然而。自然界中的青霉要生产出能用于治疗的青霉素,却还需要进一步的挑选培养菌株。事实上自从产黄青霉生产的青霉素问世以来,经过世界范围半个世纪医学界的努力,运用诱变育种已使青霉素发酵效价增长了数百倍。但是最具有生产价值和生产效率的,还是lilly公司获得的产黄青霉突变株e151后,从此后继续诱变再也未取得任何进展。我国虽然能自产青霉素,可是菌株却远远落后外国,即使现有的投入生产的菌株,其母本也是从国外传入的,其生产效率根本无法和国外比。”
“然而,即使这样的菌株,在我们这些学医的人眼里看来,也是宝贝,是救命治人不可或缺的。这个保温箱里的菌株,如果被毁了,就算我们能够从自然界中重新找到天然的产黄青霉,可是要将它培养成能工业化生产的菌株,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年。而这期间,不知多少人会因为小小的感冒或被一枚生锈的小铁钉划破皮肤,而生生丢了一条命。”
“我们坚守在双伟制药,以生命保护的,就是这小小的青霉素菌株。”
王路直直地凝视着保温箱里的玻璃皿,青霉素,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居然是用血水浇灌的,他喃喃地道:“你们就不能想个更好的办法贮藏这玩意儿吗?非要在这里和别人死磕吗?”
戴头盔者道:“如果我手头有足够的设备的话,我可以用真空冷冻干燥法,能将菌株保存5至10年,可惜的是,我任职的双伟制药只是个普通的小药厂,所以我只能用种低温保藏法,将菌株直接放入4~5c冰箱中。这办法最简单,可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保藏时间一般不超过3个月,到时必须进行移接传代,然后再放回冰箱。所以,我们在找到新的稳定的场所以前,无法随便换地方。事实上,我们如今生产的青霉素,都是移接转代的副产品。”
王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他从保温箱上收回视线,直直注视着戴头盔者:“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们保存青霉菌株,无偿提供药品,当真是活菩萨一样的善行,可是为什么还有人要杀你们,非要除之而后快?这、这根本没有道理!”
阮杰在旁边插话道:“攻击我们的并不是人--我说的是,他们的幕后主使不是人,那是只很强大的智尸。它派出手下的丧尸智尸抓来了很多人类幸存者,用他们的家人和自己的生命做威胁,逼迫他们来攻打双伟制药,企图毁掉青霉菌株。因为对智尸来说,能够救护人类幸存者的青霉素不该存在,如果没有青霉素医治,我们这些幸存者会死得更快。”
王路一皱眉,喃喃道:“是智尸攻击吗?这倒是合情合理,智尸和人类不共戴天,它们见不得人类赖以生存的青霉素存在,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他的话峰突然一转:“让我奇怪的是,那隐藏在幕后的智尸,为什么不发挥丧尸的数量优势,将这个小小的制药厂给淹了,反而费劲巴拉的驱使人类幸存者叛徒来攻打?我刚才经历了异常凶险的决死之战,如果对方的人类队伍里有那么几十只丧尸,那我们绝对输定了!”
“请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方的那只智尸要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最后一句话,却是王路直视着戴头盔者问的。
戴头盔者淡淡地道:“被你看穿了吗?抱歉,我这样子并不是针对你的,只是防止……”
“只是想防止对方智尸有可能的脑电波干扰是不是?”王路紧紧逼问道。
戴头盔者抬起手,轻轻脱下了头盔,暴露在王路面前,只是张大众脸,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脸王路见过后,回头三分钟内就会忘记。但现在。这脸却令任何人一见难忘,因为有一个被牙齿活生生撕咬出来的巨大的伤疤,占据了他左边的脸,透过伤口。都能看到他的半边牙床骨。狰狞的伤口一直在流着黑色的尸液。任何一个人。如果脸上有这样一个伤疤,早就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就算是不死。也会痛得死去活来。但王路面前的戴头盔者,却木无表情,似乎脸上正在流淌着黑色尸液的伤口,不比蚂蚁咬了一口痛多少。
智尸,他是一只智尸!
王路终于知道,自己见到戴头盔者时,那怪怪的却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了,那是因为戴头盔者讲话的语调和李咏、丁伟一样,永远刻板没有升降调,如同发音软件从电脑里念出来的一样。
智尸,保护着青霉菌株,保护着人类医疗火种的,居然是一只智尸。而同时,攻击他,欲致他和他保护的菌株死地的,也是只智尸。偏偏为了这不同的目标而接受两方智尸命令奋勇拼杀的,却是人类幸存者。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离奇的事吗?!
“我叫鲁企平,是这家双伟制药的一名中层干部。生化危机暴发后时,我正在单位里值班,因为那天正好是休息日,所以车间里的工人并不多。那几天因为生病请假的人特别多,生产已经赶不上进度了,但我给老板打电话,却又怎么也打不通。然后……后来的事我们所有人都经历过,丧尸、吃人、感染、变异……”
“我运气比较好,仗着对厂内地形的熟悉,躲过了丧尸的第一波袭击,因为企业食堂里有不少粮食贮藏着,吃喝一时也不成问题,花了一点时间,将盘踞在车间里的丧尸干掉后,我就在厂里住了下来。我的家在外地,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不过,这样清净的日子并不长。双伟制药做为一家制药企业,自然被幸存者们盯上了,在初步抗击丧尸站稳脚跟后,就不断有幸存者到双伟制药来找药品。我只有一个人,打是打不过他们的,幸好他们几伙人一起来,互相之间为了争抢药品而冲突起来,我趁机向他们建议,双伟制药主要生产中药冲剂,这玩意儿也就治治一般小感冒,真正的好东西却是青霉素,我手头保留了青霉菌株,只要能够提供充足的电力、生产原料,就能源源不断生产可以救命的青霉素。”
“谁都知道青霉素的重要性,而我是唯一知道怎么利用青霉菌株生产的人,所以几方幸存者答应了我的条件,自然也保住了我的命,顺带着解决了长期吃饭的问题。这些幸存者里面,就有阮杰,他当时带领的团队是人员最多的,如果不是他认同这样的分配方案,非要仗着实力强大硬拼的话,搞不好大伙之间又是一场厮杀,而双伟制药和青霉素,也会垄断在他一人手里。”
“青霉素的生产工艺并不复杂,甚至只要有玉米等粮食做培养基,土法都能上马。双伟制药里的生产器具比较新,在生化危机暴发时,又被我有意识地保护赶来,所以没有损坏,一投产,就有大量的青霉素生产出来。阮杰决定以一个公道的价格,向全宁海县城的幸存者们供应青霉素,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原本一切都很太平,幸存者和丧尸之间的战斗不时暴发,丧尸无法攻克幸存者坚固的据点,而幸存者也没办法杀光所有的丧尸,我们生产的青霉素遍布整个县城,相应的,交换来的物资也让我们衣食无忧。我原本以为,这样简单的如同我以前在末世前的工作一般无二的日子将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智尸出现了。”
“智尸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丧尸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局面,丧尸对我们幸存者的攻击变得有条有理,不断有小型定居点被有组织的丧尸攻破。更要命的是,前不久一,出现子一只强大的智尸,完全明白青霉素在末世对人类幸存者的重要性,所以它组织了大量丧尸进攻双伟制药。”
“我至今还记得,铺天盖地的丧尸滚滚而来,阮杰他们拼死抵抗,可还是阻挡不住。眼见着丧尸突破了大门。冲进了院子,即将冲进车间。在这个时候,丧尸们突然又如同退潮的潮水一样,哗一下退了回去。”
“我想。你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是的。我。鲁企平,因为在阻挡丧尸进攻后,脸上被咬了一口感染了生化病毒。变异成了一只智尸。在我的命令下,进攻双伟制药的丧尸们,在最后一刻,退了回去。”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对方的智尸发现用丧尸无法攻克有我这只智尸保护着的双伟制药,它转而抓来了很多幸存者,威逼他们前来攻打双伟制药,甚至为了防备我利用丧尸保护制药厂,还将周边几公里范围内的丧尸驱逐一空。而我们这一边,阮杰和城市里别的幸存者都明白青霉素的重要性,在我们无偿提供青霉素后,不断有志愿者加入保护双伟制药的队伍中来。”
“外来的朋友,后来的事你也都了解了,甚至亲自参与了我们的战争,并且帮助我们夺取了胜利,虽然这胜利很短暂,对方很快会卷土重来,但我们还是要感谢你。”
王路看着鲁企平,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迟疑了一会儿:“我有点不明白,你是智尸,和我们幸存者不是天敌吗?为什么要保护我们,保护青霉菌株?”
鲁企平淡淡地道:“我并不认为智尸和人类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是的,我的身体异化了,但在我的内心,我依然是个人。”
王路瞳孔突然一缩,他死死盯着鲁企平道:“据我所知,智尸刚刚转变时,它的智力和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虽然比丧尸聪明,但往往连话也不会说,你为什么保留这样完好的记忆,甚至在变异之初,也懂得保护青霉素的重要性?”
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吃过人?!”
鲁企平还没开口,阮杰在旁边抢着道:“鲁企平没有吃过人,你说得没错,智尸的确需要人的血肉才能进化,鲁企平刚刚转变时,他并没有现在这样聪明,同样连话也不会说,但他当时就已经会帮助我们抵抗丧尸的进攻了。所以我们自愿抽血给他喂食,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喂食血肉能让他进化,只是想着,鲁企平吃得越饱,就越有能力保护我们,所以大伙儿不顾性命的抽血喂养他,没想到还真管用,鲁企平变得越来越聪明。到了后来,连我在内都服从他的指挥,因为只有他才能对抗外面的那只智尸。”
鲁企平直视着王路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在变异之初就懂得保护阮杰、保护青霉菌株。我自己也不知道,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在感染生化病毒后,为了救自己的命,病急乱投医,曾经自我注射了大剂量的青霉素。剂量之大甚至让我怀疑我最后是死于青霉素过敏还是生化病毒,反正当我变异成智尸后,就一门心思想要保护青霉菌株。”
王路缓缓点了点头:“对生化病毒的机理,我们现在依然一无所知,你在变成智尸后保留一定的记忆完全是有可能的。只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他看了看阮杰,又看了看鲁企平,一字一字清晰地道:“两位,我与你们素昧平生,误打误撞才卷入这场有关青霉素的战争,为什么你们如此坦诚告诉我所有的前因后果,请不要告诉,那是因为我看起来像个大好人。”
阮杰看向鲁企平,鲁企平直视着王路道:“因为我感应到了你的脑电波,你那强大无匹的脑电波,我相信,如果我们要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非得到你的帮助不可。”
王路一怔,旋即想起来,自己和唐慧刚刚进入工业园区受袭时,自己的确召唤过丧尸相助,只是没想到左近数平方公里的丧尸,都被智尸赶走了,以至于自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反而被阮杰等人所救,卷入了这场青霉素之战。
鲁企平指了指摘下的头盔:“你的脑电波是如此强大,我还以为是对方找来了帮手,所以赶紧将头盔戴上,以免自己受到你的影响。可后来,阮杰向我报告,你和同伴受到对方的狙击,我担心这是个陷阱,于是就让阮杰将你们救进双伟制药,其实是将你们控制起来。等对方发起攻击后,我又让阮杰逼着你前去作战,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可没想到,我轻视了对方,幸亏有你的拼死作战,才护住了双伟制药,也保护了青霉菌株。我相信,你对我们的确是没有敌意的,要不然,只要在墙洞被炸开时,你在我们内部乱起来,我现在就已经是具尸体了。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得到有着如此强大脑电波的强者的帮助,这才实言相告,以向你表白我的坦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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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 白痴傻瓜还是活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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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放松了表情:“原来如此。”
鲁企平冲着王路道:“真是非常抱歉,将你卷入了这场与你无关的战争,还提出了请你帮忙这样无礼的要求,我们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路点了点头:“你身为智尸,都能为了保护我们人类的继续生存而奋不顾身,我身为幸存者,难道比你一只智尸还不如?我叫王路,我愿意为保护你、保护青霉菌株,而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阮杰在旁边惊呼道:“王路?你就是崖山基地联盟的首领王路?!我们是听说由你带领的商队即将经过这一带,可没想到,你只和一位同伴孤身前来,早知道,我们就直接向你求助了,又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子。为了调查你的身份,还让你和入侵者拼杀,害你受了伤。真是,真是对不住。”
王路笑道:“我倒没想到,我的名气这样大。”
阮杰兴奋地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我们早就在电台里听过你的行踪了。你帮助罗蒙的幸存者恢复了生产,协助尚田镇打开商路,将大量快过期的陈化粮兑换了紧缺的物资,尤其是在强蛟,一手平息了渔民和山民的战争。嘿,可了不得。”
王路笑道:“过奖,过奖,我带领的只是支商队,一路上做的也是商队该做的事,虽然帮了些小忙,只是想着,大家同为幸存者,还是以和为贵来得好。”
王路这话。完全是假客气,电台里的宣传内容,原就是他一手把关散布出去的,名声--实质也就是舆论,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却自有它的威力。
想生化末世前,种花家明明经济高速发展,老百姓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可在网络和微博等新兴舆论阵地上,却被公知和拿钱发帖的jy们。打得落花流水。以至于不得不出台了转发500次就吃窝窝头这样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条,搞到最后,连种花家最大的通讯社,都被扣上了造谣的帽子。可见争夺舆论阵地的之重要性。
王路通过崖山电台。将商队一路所行所为。涂脂抹粉大张旗鼓宣扬出去,就是为了打响自己以及崖山商队的名声,任何时候做生意。都脱不了名气,广告那是必须要做的,至于被不怀好意者窥觑--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王路既然有胆子行商,自然要面对种种险恶,如果怕这怕那的,干脆窝在崖山就是了。
没想到,自己广而告之的效果不错,连宁海县城的一个小小的幸存者首领阮杰都听闻过,虽然比不上及时雨宋公明一报出大名,江湖好汉纳头便拜,口称哥哥那样拉风,但也算不差了,不妄自己在宣传上费了这样大心思。
王路笑道:“这样说起来,我们也不算是陌生人,我,崖山基地联盟首领王路,在此声明,愿意全心全意相助鲁企平、阮杰两位,保护青霉菌株,保护我们人类未来的一缕科技的火种。”
阮杰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请到了王首领你这样一尊大神,嘿,崖山基地、罗蒙尚田,还有强蛟,王首领一手就能调动这样多的力量,那攻打我们的区区智尸,又算得了什么?王首领出马,分分秒秒就能灭了他们!”
鲁企平也点了点头:“王路首领愿意帮助我们,青霉素就永远安全了。王首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需要我们调集人手,帮你一起去通知各地,派遣大部队过来吗?”
王路想了想:“从崖山调集部队太麻烦了,我原本以为攻打双伟制药的是一群人类幸存者,可没想到,他们也只是一群被胁迫的傀儡,幕后主使依然是智尸,这对付智尸,我倒有些办法。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那只一门心思想要毁灭青霉菌株的智尸情况?”
阮杰挠了挠头:“这个啊,可有些不好办,我们从始至终没见过那智尸的面,不是和它指挥的丧尸打,就是和它胁迫的幸存者拼,这个家伙非常狡猾,从来不在我们面前露脸。我们也曾经进行过一次反击,攻打入了对方作战的老巢,可除了一些丧尸和人类幸存者外,并没有找到真正主使的智尸。唯一能够确认的是,那只智尸并不是宁海本地的,似乎是从外地来的,因为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只强大的智尸,也就是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宁海,而且很快聚集起了大量的丧尸和智尸,如今已经隐隐是宁海智尸中的大哥大了。”
鲁企平道:“我倒是通过脑电波和他接触过几次,那个家伙的脑电波非常强大,而且手下也有几只开化较低的智尸,他正是通过手下的智尸、丧尸控制人类幸存者和他们的家人,和我们长期作战。我必须承认,我的脑电波不如他的强大,我就是因为担心自己受他的脑电波的影响,所以才戴上了这个特制的屏蔽头盔。至于那个家伙到底躲藏在哪儿,我也同样不知道。”
王路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儿:“无论多么聪明强大的智尸,它的个体力量还是很弱的,必须借助大批的丧尸,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那只想要毁灭青霉菌株的智尸,它需要借助丧尸捕捉当傀儡的幸存者,需要管控幸存者的家人,需要搜集作战物资……一句话,它的手下必然有大批的丧尸智尸以供它驱使。所以,我们只要找到这附近丧尸大批聚集的地方,我就有把握将那个家伙给挖出来!”
阮杰一脸兴奋:“王首领,你需要多少人?我们现在还可以作战的大概有23个人。”
王路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一个也不需要。你只要带人看住刚才进攻受挫后。逃到对面大楼里面的那些傀儡,我自有办法对付那个智尸。”
王路有着充足的信心,无他,唯异能附身耳。
入夜后,在离双伟制药厂数百米的一幢楼里,一个头上裹着绷带的汉子正通过电台在汇报:“我们损失非常严重,只剩下了42个人还活着,身上还都带着伤,子弹也都用完了,需要吃的和饮水。”
电台里一个冷漠的声音道:“明天上午10点前会向你们增派一批人员和物资。你必须保持进攻态势。不得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更不允许再出现今天白天那样有两名外来人员增援他们的现象了。记住,你们要杀人,杀更多的人。让那些自认为有勇气的家伙看得害怕。看得退缩。只要杀光了所有敢于和我作对的,胜利就归我所有了。”
绷带汉子叹了口气--保持进攻态势,那是拿自己一伙人的命去填啊。只不过,在电台后面那个家伙的眼里,人命,根本不当回事,最多也只是可惜一下这些血肉没进入它的肚子,白白浪费了。但绷带汉子根本没心思违抗命令,他强忍着痛苦应道:“明白,明天天亮后,我会组织一次进攻的,他们的墙洞缺口没有完全补上,我们还有机会。”
电台里冷漠的声音道:“就这样办。”
绷带汉子突然道:“等等!让我听听我老婆儿子的声音,我、我下次进攻可能就要死了,你答应过我,会让我老婆孩子活下去的!”
电台有片刻毫无声息,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传来:“老公,老公,你没事?”
绷带汉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老婆,我没事,我没事,我活得好好的。你好吗?儿子呢?他好不好?你们吃得饱吗?”
女人抽泣着道:“老公,我、我们没事,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你一定要活下来啊。”旁边又传来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爸爸,爸爸,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和妈妈一定也会死的。”
绷带汉子抹了把脸:“老婆,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老婆,让儿子和我说几句,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够了。”电台里再次传来冷漠的声音:“不要浪费时间,好好为我办事。”
绷带汉子呆呆望着沉寂下来的电台,突然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
绷带汉子蹒跚着走到隔壁的大厅,那儿,40来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人在吃东西,有人痛苦地呻吟着,看到绷带汉子进来,大伙儿纷纷转过眼来,注视着他,绷带汉子苦笑一声:“明天就会送新的人员和资源过来,继续进攻。”
人们沮丧地连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其实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因为幕后的主使智尸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悯,不知道什么叫同情,在它眼里,他们的血肉以及生命都归它所有,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填进它的肚子。
绷带汉子坐到了地上,旁边一个同伴塞给他一瓶药,正是青霉素,双伟制药厂熟悉的药瓶,绷带汉子取过注射器,给自己做了皮试,然后注射,他虽然只受了皮外伤,可如果没有青霉素,普通的细菌感染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使用双伟制药厂生产的青霉素了,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双伟制药生产的青霉素救治过,然而如今,他却在智尸的逼迫下,冲自己的救命恩人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自己真是猪狗不如,可是,为了能让幕后智尸手里的老婆孩子活命,他不得不违背良心,刀砍斧劈枪杀,一心一意,为的就是将那拯救幸存者们的青霉素和它的守护者,毁灭!灭杀!
也只有人,才能做出这样恩将仇报卑鄙无耻到极点的事。
绷带汉子注射完青霉素,正想收拾一下睡觉,突然咣啷一声响,落地玻璃窗突然碎裂,一个人影拉着绳子,飞扑进了大厅,人还没有落地,一连串子弹已经从他的枪口射出:“缴枪不杀!”
绷带汉子在地上顺势一个打滚,扑向墙边的枪架--该死!被偷袭了!可是,为什么大楼周边的丧尸没有警报?悄无声息地就让活人入侵了?
乒。入侵者一枪就击中了绷带汉子的右手,子弹在手掌中间穿透了一个血肉稀烂的大洞,绷带汉子在枪架前嚎叫着打着滚。
这时,门口又扑进来一群人,个个荷枪实弹,“不许动!趴下!趴下!”
房间内的40来人刚刚在白天经历了一场惨重的失败,几乎人人带伤,个个精疲力竭,又在自认为安全的后方,有丧尸群保护。所以戒备心理极低。遇到突然袭击,只有绷带汉子这样的个别人反应过来。虽然有人企图反抗,甚至有一个幸运的家伙拔出手枪开了一枪,但明明胸口中了一枪的偷袭者却安然无恙。反而一枪回击爆了头。旁边的人惊呼起来:“防弹背心!他们穿着防弹背心!”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或趴地上投降。
荡绳撞破玻璃突入大厅的男子解开了腰间的绳子,不是封海齐又是谁?旁边卢锴跑了上来:“封伯伯,厉害。宝刀不老啊。”
这时,阮杰也一拐一拐走了过来:“真是大开眼界啊,崖山的队伍实力这样强,我原以为这次偷袭要打上老半天,死伤不少人呢。没想到只开了几枪就搞定了。外面的丧尸在你们异能者面前乖乖就让开了路,顺带着还帮我们干掉了一楼门口的哨兵。封海齐部长飞天直降,一人一枪就震住了40多号人。崖山真是……太牛了,太牛了。”
封海齐淡然道:“哪里,过奖了,真要打起来,我们只有不到10个人,一时半会也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幸好有你们帮忙,才震慑住了他们,让他们不敢反抗。”
阮杰换了一件新的防弹衣,原本从王路身上扒下来的防弹衣早就变成破烂了,他爱惜的抚摸着身上的防弹衣:“崖山的装备就是好,这样高档的防弹衣居然多得拿出来卖,唉,如果我们有这样的装备,也不会死那样多兄弟了。”他越说越气,重重踢了旁边的一个俘虏一脚:“他妈的,吃里扒外的家伙,帮着智尸丧尸杀自己人,良心长屁眼里了!”
那俘虏蜷缩着身子不敢反抗,倒是封海齐拦住了阮杰:“算了,这些也是可怜人,也是为了家人的安全,说到底,是幕后的智尸太可恶。”
说到幕后的智尸,阮杰急忙道:“封部长,我正想问你呢,王路首领只带着他儿子两个人去对抗智尸,到底行不行啊?我们端掉了这个窝点,那幕后的智尸肯定会察觉,我虽然知道王路首领本领高强,可是他、他一个人要面对成千上万的智尸丧尸,这……”
封海齐还没有说话,卢锴在旁边笑道:“咱们王队长对付智尸丧尸那是小菜一碟,就连他的儿子王比安,从理论上来说,可有一半的丧尸智尸舍不得杀他,拿他当宝咧。”
阮杰哪里知道,卢锴“有一半的丧尸智尸舍不得杀他”云云,指的是王比安的女性智尸丧尸统吃异能,但也知道,王路轻易不会拿自己和儿子的生命冒险,只得在旁边赔笑:“是、是,唉呀,你看我这人,刚刚遇到王路首领和唐慧医生时,还当他们是哪里乱闯过来的肥羊,居然把他们身上的防弹衣给扒了呢。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当面啊。”
阮杰因为得到崖山商队的相助,干净利落地获得了空前的大胜,正乐得合不拢嘴,狂拍崖山众人马屁,自不会发现,在俘虏者中,紧紧捂着手掌上弹洞的绷带汉子,却是满脸悲苦,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和才只有5岁的孩子,却是必死无遗的了。
绷带汉子却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其实早就生不如死了。
在宁海县城的电信大楼顶层办公室里,一个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张着双腿,裤子褪到了脚踝上,一个女子,正埋头在他的双腿间,努力的吞吐着。男子手里举着一个高脚玻璃杯,里面盛着半杯猩红的液体,正在浅浅的品尝着。在旁边的一张床上,一个5岁的男孩子正被几只丧尸死死摁住,他细嫩的手腕上插着一根皮管,一滴滴的鲜血正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接到下面的一个酒瓶里。男孩子的嘴被破布塞着--其实这毫无必要,因为孩子早就因过度恐惧而生生昏迷了。
男子喝了一口刚刚从男孩子身体里流出来的最新鲜不过的童子血,舔了舔嘴角:“果然,这孩子的鲜血是最好喝的,比什么女人和男子都强过许多,这血,让我重新有了感觉。只可惜,这孩子胆子太小,每次抽血,都会吓得昏迷过去。听说,如果这孩子是开开心心欢笑着抽血的话,血的味道会更美味。”
男子又喝了一口鲜血,闭上眼睛,努力感觉着女子在自己胯下的运动,他希望,借助这最具有生命力不过的童子血,能让自己更快地进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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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出世和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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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很快失望了,新鲜的童子血的确给了他超过普通鲜血的感觉,让他一度认为自己重新恢复了部分身为人的所有,然而,那“感觉”仅仅只停留在他的舌尖上,吞入肚子的鲜血很快消化,他依然一无所有。
男子抬起一脚,一下子将还在努力吞吐的女子踢了出去,女子一头撞在了旁边的茶几角上,她吓得尖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让我再试试,让我再试试。”说着,就想再次钻入男子的胯下。那儿,一个丑陋发黑的玩意儿,象鼻涕虫一样垂挂着。
男子又是一脚:“滚开,没用的东西,只会浪费我的时间。”他转向床上的孩子:“也许,我该多喝点孩子的血。”
“不要!”女子虽然万分恐惧,头上刚刚撞出的伤口还在流血,可关心孩子本能还是压倒了对男子的恐惧,她尖声恳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孩子太小,才只有5岁啊,天天抽血,实在是受不了啦。求求你,求求你,你要抽就抽我的血好啦。”
男子死鱼一样的眼珠子漠然盯哀声相求的女子:“喔,我为什么要饶过你儿子?你和你儿子的命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喝他的血,就能怎样喝他的血。怎么,你还想阻止我?”
女子心中恨不能千刀万剐了面前的男子,可却知道这是徒劳,她只能更努力地求道:“求你了,看在我老公在为你拼命的分上。放过这孩子。就算是要喝孩子的血,也求你少喝一点,能让孩子活下来,天天供你喝血行不行,行不行?”
男子平板的声音没有一丝变化:“你老公为我拼命?真是可笑。像你老公这样的蠢货,我在宁海县城里随时随地可以找出许多来。总有人愿意为我干活的,为了家人的安全,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吃得更好活得更像个人……出卖自己其实并不需要很多理由。其实就算我不把你们一家抓来,你老公也不是天天在和别的幸存者争斗吗?为了一袋大米。一瓶干净的矿泉水。他杀过丧尸也杀过人类。你的孩子在末世也能养得这样白净,他吃的每一口饭,都应该滴着别的幸存者的鲜血?得了,别把你的老公打扮成英雄。对他来说。接受我的命令去攻打双伟制药里的那些保卫者。绝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何况,你根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和你的孩子。都是属于我的,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已经是种仁慈了。”
“一具尸体讲什么仁慈?这可真是我见识过的最荒诞离奇的事儿。”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紧接着,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少年,施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们的神态是那样悠闲,似乎遍布整个电信大楼的丧尸、武装丧尸、智尸对他俩来说都如无物一般。噢,不,并不是如无物,在那少年身后,紧紧的跟着几只女丧尸女智尸,它们尾随着少年,不时伸手抚摸一下他的肩膀或衣角,少年不得不尴尬地轻轻拨开它们的手。
男子打量了一眼办公室,看到半裸的女子蹲在智尸胯下震惊莫名的样子,皱了皱眉:“王比安,把那个孩子救下来。”
来者,正是王路和王比安,王比安也隔着老爸的肩膀看到了半裸女子,他毕竟脸嫩,瞟了一眼就转开了脸,匆匆赶到小孩子旁边,那几只丧尸早就在王路脑电波下,退缩到了一边。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拔下针管,取出了孩子嘴里的破布,拍着他的小脸轻声呼唤着,好一会儿才将昏迷的孩子叫醒了过来。王比安脸上带着温暖温暖的笑,抱起他拍了拍背:“别怕,再也没智尸能抽你的血了。”那孩子愣怔了片刻,小手抚上了王比安的脸,这才确信救自己的这个大哥哥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哇一声哭起来,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王路对半裸的女子道:“起来,带你的孩子去吃点东西,补充点营养,看这孩子脸色苍白的。他是个勇敢的好孩子--最起码,比你这个当妈的要勇敢,一味的屈从和自作下贱换不来你希望的安全,更保不住你的生命。”
半裸女子看看自己服侍的的智尸,又看看这突然闯入的陌生男子,有点搞不清状况,但她知道,这新来的陌生男子,很强,绝对很强,因为自己的主人智尸,居然到现在一动不动。她试探着喃喃道:“这幢楼里到处都是丧尸和智尸,我怕……”
王路冲着王比安歪了歪头:“你帮她一下。”他看向裸女,呵斥道:“把衣服整好。”
半祼女子应了一声,匆匆将衣服掩上,因为没穿内衣,露出了小半片的胸口,她伸手想接过自己的孩子,但那个孩子死死抱着王比安不放,也许在他眼里,在过去那段天天被抓着抽血的可怕日子里,妈妈从来没有保护过自己,只有这个大哥哥怀里,才是安全的。
王比安道:“没关系,我来抱着,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吗?”
女子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位、这位小兄弟你跟我来。”
的智尸并没有理睬女人带着王比安出门,他自从王路进门后,一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终于,他开腔了:“你是谁?你不是人类,有点像异能者,但给我的感觉,却又是我的同类,只是你又为什么要闯进我的地盘?干涉我的事情?你要知道,虽然你的脑电波比我强,可我也并不会像那些低级的家伙那样轻易就会臣服你。”
王路没答腔,只是径直走到的智尸面前,一伸手,取过了他手里端着的酒杯,厌恶地看了看里面的猩红的血:“说真的。对于喝血这码子事,我并不怎么反对。就算是在以往的人类社会中,每星期在各大血站,都有大量的过期的血浆被处理掉,而且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说,恰当的献一些血还能促进造血细胞的活跃程度。所以,需要他人的鲜血才能存活和进化的你们,在我看来,比血友病人并没有更多的危害。”
他抬起了眼,手一抬。将小半杯鲜血倒在了地上:“只是。我讨厌这样的喝血方式。你有无数种让那个孩子乖乖献出自己的鲜血的办法,比如说欺骗他为了帮助他不感染生化病毒,需要抽他的血进行化验,抽得越多的孩子、不掉泪的孩子就是大英雄--妇儿医院化验科的护士都会这一手。而且对孩子们效果非常好。可是你却偏偏要用这种最恐惧最恶心的办法。硬生生把自己给妖魔化。”
王路摇了摇头:“我来这儿之前。以为会看到一只相当有头脑的智尸,因为它懂得消灭青霉菌株的重要性,而不像绝大多数的白痴。只知道撕咬人肉,可是……真是让我失望。我看到的只是一部粗制滥造的恐怖片,还是那种大学没毕业的三流文科生编写的蹩脚剧本。”
的智尸不知何时,已经端坐在了椅子上:“青霉菌株?你是为了双伟制药那个爱心泛滥自以为是圣母的家伙来的?那个家伙,还真把自己和那些小小的霉菌当回事了,居然请到了你这样的强援。”
王路自来熟地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智尸对面:“怎么,不是你一门心思想干掉青霉菌株,这才大动干戈进攻双伟制药的吗?”
智尸淡然道:“大动干戈?那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打发时间用的游戏而已。真要打破那个破厂子,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你以为我不知道鲁企平那个蠢货,为了防备我的袭击,用头盔将自己的脑袋屏蔽起来吗?以至于不得不靠一群人类才能保护他。真是丢我们智尸的脸。”
王路耸了耸肩:“那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喜欢看人类自相残杀而已。一方为了保卫青霉菌株,一方是为了保护陷于我手的家人,每个人都心怀着崇高的理念,干得却是自相残杀的勾当。你不觉得,这一幕就像一台超可笑滑稽的大戏吗?”的智尸道:“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作为一个有着强大能力的存在,你要管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杀戮和背叛原本就是人类的拿手好戏,他们已经这样过了几千年了,今后也将依然继续互相杀戮。我,只不过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小小的舞台而已。”
王路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在双伟制药时,他以为幕后主使的智尸是个有着小聪明的家伙,懂得青霉菌株的重大意义;刚刚踏进电信大楼的办公室时,他以为自己看到的又是一个变态的喜食人血刺激感官的智尸;可刚才的智尸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对方是个很有点自己想法的家伙,与他接触过的智尸大不一般,这很糟糕,真的很糟糕,因为这种有着自己独特想法的家伙,总是很难对付。
更重要的是,这只的智尸的脑电波也很强,最起码,在这座大楼的丧尸智尸都向自己臣服时,他却依然能侃侃而谈。
王路正了正脸色:“王路,还未请教……”
“16。”
“什么?”
“你可以叫我16。名字只是个符号,你叫我什么都可以,但我更喜欢16这个数字。”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吃了第16个人时,才觉醒的。”
“这个名字,嗯,果然有纪念意义。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吃错了顺序?”
“什么意思?”
“啊,我小时候妈妈给我讲过一个笑话,说有个人肚子饿,跑到大饼店吃大饼,连吃了4个才饱。没想到他却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就直接吃第4个大饼就饱了,用不着浪费买前面3个大饼了。如果你第1个吃的人就是那个第16人,没准你早就觉醒了,前面那15个,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这不是一个笑话。”
“这当然不是一个笑话。”
“你只是想告诉我,通过吃人来追求进化是种很无稽的事情。吃人的血肉和进化无关,我只是碰巧在吃第16个人进化觉醒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吃什么补什么一直是我们的传统,高级一点的就像始皇帝,找个徐福给自己到海外炼丹,小老百姓就喝红茶菌打鸡血。只不过,你真的相信,生化病毒的进化这样不是我们现有的科学知识能理解的存在,光靠吃几口肉喝几杯血,就能解决的?你不觉得。这其实是对神圣的生化病毒的玷污吗?在我眼里看来。这和少林寺的和尚念几声佛像猴子一样在央视舞台上蹦几下就自认为能弘扬佛法一样可笑。”
16直视着王路,突然道:“我知道你,中央山岛的碧宵和我提起过你,我还知道你名义上是崖山基地联盟的大首领。还有罗蒙、尚田几处定居点有着来往。现在。你又把手插到了宁海县城。”
王路耸了耸肩:“我没想到你这样关注我。”
16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得不关注,任何一个智尸,任何一个有着独立意志的智尸。在听说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了这样一个强横的同类,强横得可以通过脑电波影响到他自己的独立意志的同类,都会全身心的给予关注。”
王路挠了挠头:“碧宵,我倒没想到她和你有联系,嗯,她很强大,也很聪明,虽然她自认为是神仙挺让我无语的。”
16道:“你让一个草台越剧班的台柱子面对生化病毒这样匪夷所思的玩意儿时,又能有什么更好的理解?她这一辈子9岁开始学戏,只会在台上吊嗓子甩水袖,自以为躲在中央山岛上,生化病毒就会自然而然进化。”
王路皱了皱眉:“可碧宵有一桩好处,她不害人。那你呢?你看不起碧宵,可自己又在做什么?以你的头脑,应该已经想到,吃人肉想得到进化和碧宵自以为是神仙其可笑无厘头称得上是半斤对八两?”
16摇了摇头:“不,你错了,吃人肉喝人血,是来自我们丧尸和智尸最本能的,它有着必然存在的合理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生化病毒的意志,是生化病毒让我们这样做的。我之所以没像碧宵那样躲到海岛上去,就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他的双手大大的比划了一下)是生化病毒创造的世界,携带着生化病毒的人类幸存者,获得突变能力的异能者,正在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的丧尸,以及逐渐在觉醒之中却又存在脑部退化可能的我们智尸,都是生化病毒的孩子,是生化病毒的造物。而我想要得到真正的进化,必须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放纵自己的本能和本性,听从体内生化病毒呼唤,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终极的进化。”
王路摇了摇头:“我不能认同你的这种想法。”
16道:“我不需要你的认同,我只想要你离开,离开这个宁海县城。放心,无论你在县城外如何发展,我都不会来干涉你,但同样,我在宁海县城的一系列行为,你也不要插手。当然,作为对你的尊重,你可以带走鲁企平和他的青霉菌株。”
王路沉默下来,他此次深入智尸巢穴,并不是来打架的。
为什么要打架?仅仅因为鲁企平受到攻击吗?这关王路鸟事!虽然16的手下打伤了王路,可刀剑无眼,谁让王路和唐慧不开眼,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了战场。说到底,16和王路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
王路已经帮了鲁企平一把,击退了一次大规模的决死进攻,这足够他领张大大的好人卡了。就算是看上了青霉菌株,王路只要带一些回崖山,让钱正昂、奚加朝甚至唐慧这些正经过医的人培育一下,自己也能搞个小型的青霉素药厂,说到底,鲁企平这样一个前县城小药厂的职员会干的活,钱正昂他们接受过专业医学教育的,绝对手到擒来。
王路之所以巴巴前来电信大楼,就是想见识一下幕后的智尸,商讨双方合作的可能性,对他来说,16和强蛟的周建平一样,是独霸一方的首领,自己结交一下,总是有好处的。反正到如今,和王路做交易的智尸不在少数,多一只也无妨,而且越是强大的智尸,越是自己今后有可能的强援。
毕竟,像鲁企平这样的博爱主义的智尸实在太过奇葩,这天下智尸都像他一个德性,王路以后怎么建立“三位一体”的世界啊。王路虽然很感动非主流智尸鲁企平为了人类的未来,身披着智尸的皮,心却依然是人类的心的高尚情操,但也只是小小的感动一下而已。16这样的智尸,才是主流啊,才是王路想要合作的对象。
但是,让王路意想不到的是,16的独立意识非常强,他不仅顶住了自己的脑电波,还要求互不干涉。这互不干涉,可与碧宵提出的和平共处完全不一样,碧宵不问世事,求的是出世,可16却是入世,王路不知道,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的16,今后有可能发展到什么地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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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以怨报德和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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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和16的谈话陷入了僵局,而在楼下的一间大型职工餐厅里,那半掩着衣服的女子,已经带着王比安到了厨房,她匆匆给自己的孩子泡了一杯奶粉,就讨好地问王比安:“冰箱里有昨天抽的鲜血,我给你盛一杯。”
王比安一愣:“鲜血?给我盛一杯?啊,你以为我是智尸?你弄错了,我是活人。”
女子失色道:“你是活人,可……”她扭头看了看几只跟着王比安进了厨房,“痴痴”盯着王比安的几只女丧尸女智尸。
王比安道:“噢,我有点异能,你不信,摸摸我的手,看有没有温度。”
女子摸了一下王比安的手:“天哪,你真的是活人。你的异能好厉害,我以前也见过异能者来攻打这座大厦,可、可我的主人太强大了,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有些,还变成了丧尸。”她急切地问:“你是来救我们的是不是?”
王比安道:“那个啊,我和我爸爸也没想到这楼里还有活人,不过,我们应该能安全地带你们离开的。这幢楼里还有别的活人吗?”
女子连连点头:“有、有,7层关着百多个活人呢,主人用来抽血喝,而强壮的男人都派去攻打制药厂了。小伙子,你要是能救出我们,能不能麻烦你也救一下我的老公,他就在攻打制药厂的最前线。”
王比安哎呀叫了一声:“你老公就是被逼着攻打双伟制药厂的那些幸存者啊,这可不好了,我陪爸爸来电信大楼之前,我们另外有一队人马也前去偷袭你老公他们的营地了,搞不好现在已经开战了。”
女子的心忽地一沉,却听到王比安道:“今天上午的时候,双伟制药那儿就爆发了一场大战,听说被智尸指挥的幸存者傀儡死伤惨重,今天晚上我们又派出了一支精干的队伍突袭。恐怕剩余的人下场也不太会好……唉,你老公怎么能去参加攻打双伟制药的傀儡队伍呢?这不是让亲者痛仇敌者快嘛……唉,算了,我也不怪你们,说到底都是那只该死的智尸使的坏,逼着我们幸存者自相残杀。阿姨,我和爸爸刚进门时。看到他在折磨你的孩子,真恨不能杀了他……”
女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攻打双伟制药的人们都完了?都完了!自己的老公参加这支队伍,为了自己母子的平安一直奋勇争先,多次受伤,现在被对方突袭。必然没有好下场……自己母子,居然就此成了孤儿寡母?!
女子的声音有些发飘:“是,小兄弟你说得对,我老公不应该帮智尸,可实在是、实在是为了我们母子俩,他才不得不做这样违心的事。其实我们在主人--噢,在那只智尸手下。也是因为他想喝我母子的血,才勉强活了下来。”
王比安呸了一声:“阿姨,你别怕,那只智尸在我爸爸的异能面前,就是小菜一碟,等会儿等我爸爸盘问清楚,就把它杀了给你老公报仇,你和小朋友就可以自由了。”
女子的声音有点颤抖:“是的。我们自由了,谢谢你,小兄弟,还有你爸爸。”
自由了吗?是的,自由了。但是,那是怎样的自由啊。
女子以前见识过大大小小的人类定居点,无一例外。女人和孩子永远是被污辱和伤害的对象,如果没有强者保护,死得最早最快的,永远是他们。自己的老公必定已经死了。他死了后,自己和孩子获得了自由又有什么意义?自己只能出卖皮肉为生,而孩子--他只有5岁啊,从今后,他只能在垃圾桶边和别的如小兽一样的孩子争食,直到有一天,死于一场斗殴,或冰僵于冬天一场早来的小雪。
这样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该死的,谁想要这样的自由谁拿去,老娘和老娘的儿子不需要这样的自由!活着,我们只想活着!
相比那些毫无道德底线,恶贯满盈的人类幸存者,主人还更仁慈点,是的,他要喝我的孩子的血,要我侍弄他的身体,但是,他绝不会因为歇斯底里地发作而将一个手推车里的孩子抱出来摔到地上,不会因为一次无意义的争吵将就孩子从桥上扔到河里,不会出于某种满足自己变态的,而用各种千奇百怪的势态来折磨女人。主人其实生活得很简单,他只想追求进化,喝血也好,让自己伺候也好,都只是为了进化。目的单纯而简单。
事实上,包括自己和孩子在内,那些被当做人质和移动血库的幸存者们,在丧尸群中并不愁生活的问题。只要服从主人的命令,别的丧尸和智尸从来不无端端袭击他们。
女子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但这念头一经冒出来,就像生命力最旺盛的野草一样,在她心中扎根、发芽、生长……
女子又翻出了一盒曲奇饼,倒了杯酷儿,端到王比安面前,热情地道:“小兄弟,再吃一点。”
王比安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哪里吃得了这样多。”
女子道:“这里吃得可不少,小兄弟,你们别的人都守在哪里?要不要我给他们送点吃的?”
王比安道:“别的人?噢,我们没别的人了,就我和爸爸两人。我爸爸异能很厉害的……”
女子喃喃道:“只有你和你爸爸两个人?果然好厉害,这幢楼里,少说也有好几万的丧尸智尸呢。对了,你小小年纪,也有异能吗?”
王比安涨红着脸摇了摇头,他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异能是女性丧尸老少通吃,那、那多丢份啊。
女子一想,刚才和王比安一起下楼时,虽然一路上丧尸智尸都臣服在地上,但依然有些女性丧尸和智尸敢向王比安抓挠--看起来,这孩子也只不过仗着他自己爸爸异能的余威而已,自己本身,却也没什么能耐。看这孩子,身上甚至没有像样的武器,只在腰间挂了一把长柄螺丝刀,显然。又是个仗着自己父亲是一方首领,而自以为是的官二代富二代。
女子咬了咬牙,定下了最后的决心,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一旦错过,自己和孩子就将沦落成末世里的两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孩子喝完了牛奶,他举着空杯子。示意还想要,王比安从餐桌边站起身,想去接,女子忙道:“小兄弟你坐着,我来、我来就好了。”女子匆匆走到儿子身边,接过了空杯子。突然,她的手一滑,咣当一声,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比安哎哟叫了一声,忙走过去:“没事?”
女子蹲在地上,慌手慌脚地收拾着碎片:“没事没事。”
“啊!”她轻轻叫了一声。
王比安连忙蹲了下来:“怎么了?碎片扎手了?别用手,我去找扫帚。”
王比安刚弯下腰。却看到那女子上半身的衣服又趟开了,半蹲着的身子露出了白花花一大片胸脯--王比安臊得忙别过了脸。
就在这时,女子突然手一伸,一块杯子的碎片尖锐的碴口,捅到了王比安的喉咙上,划破了他的皮肤,一抹鲜血流了出来。
“别动!”女子尖叫道:“动一动,就叫你死!”
王比安傻掉了。他不明白,自己和爸爸刚刚从智尸手里救出来的女子,为什么要暴起袭击自己??
顶楼的办公室,王路还在苦口婆心在和智尸16谈心,希望他能加入自己“三位一体”的世界,而智尸16却一口咬定,互不干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王路甚至隐隐提了自己鲜血的奇特作用,然而智尸却依然不为所动。
碰到这样一个认死理的智尸,王路还真没有招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智尸有点类似于王路,那就是他只相信自己,而绝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王路叹了口气:“好,我尊重你的意见,买卖不成仁意在,我希望今后崖山和宁海县城能和平相处,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尽管和我联系,兄弟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智尸16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也尊重你的强大能力,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也请尽管开口。”
王路站起身,挠了挠头:“喔,对了,向你讨个情。能不能把你关押的人类幸存者给放了?你知道,我的儿子--他还小,总是有些天真的想法,恐怕在他心里,对你喝婴儿血这样的事没什么好感,肯定会要求我拯救那些被你折磨的可怜人……”
智尸16道:“我无所谓,你知道,我可以重新再抓一批幸存者来--事实上,在我的地盘上,那些幸存者过得比在定居点更好……”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中带着颤抖的声音从门外走廊里传来:“进去!”
王路和智尸16同时转头,只见王比安举着双手,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那刚刚被王路解救的女子,躲在王比安的背后,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尖利的碎片,顶在王比安流着血的喉咙旁,走了进来。
那个5岁的孩子,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和大哥哥吵起架来,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而在走廊里,有好几只女丧尸女智尸跟了上来,眼睛死死盯着王比安脖子上流着的血。
“我操,见他妈的鬼了!”王路喃喃地道,他的手扶到了腰间,却又馁然放了下来--王比安和那女子挨得太近了,自己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智尸16看了看王比安,又看了看女子,那女子已经尖叫道:“主人!主人!我已经帮你抓住了你的敌人!他们杀了我的老公,杀了你最忠诚的仆人,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报仇。主人,我永远是你的仆人,永远不会背叛你。”
智尸16睬都不睬女子,他看向王路:“这就是你想拯救的人类?你看见了,他们天生自私自利,天生是背叛者。”
女子慌急:“不,主人,我不会背叛你的,只要你让我和我的孩子活下去,我们永远是你的仆人,不,是你的奴才!”
王路看着王比安脖子上的血。恨不能扑上去一把扭断女子的脖子,掏出她的心肝,看看是长什么颜色的!妈的,王比安参加商队远行,没伤在丧尸智尸手里,却被一个臭婊子给伤害了。自己可怎么向陈薇交待啊!
王比安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和慌张中清醒了过来,他沉声道:“阿姨。你放开我,没用的,我爸爸很厉害的,你打不过他。我知道,你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以后没法生活,没关系。你可以来咱们崖山,崖山人人平等,只要工作就能吃饱饭,小弟弟还可以上学……”
女子尖叫着:“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当我是白痴吗?废物一样的女人和孩子会有人养着,还读书?这是丧尸吃人,人也吃人的末世!”她越说越激动,手一抖。在王比安脖子上斜斜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王路一把拔出了腰间的枪:“臭婊子,放开我儿子,要不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女子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眼睛一眨不眨,只是冲着智尸16狂吼:“主人,我已经抓住了你的敌人的儿子,杀了他!杀了他!”
智尸16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吼声响起,女子身后猛地冒出几条黑影,疯狂地将猝不及防的女子扑倒在地,又撕又咬,从她的脸上、脖子上咬下大块的皮肉--却是一直紧跟在女子身后的女丧尸女智尸被王比安脖子上流的血所刺激,一起扑上来攻击敢于伤害他的“敌人”。那女子一直警惕着持枪的王路,却哪里会防备自认为是“自己尸”的丧尸和智尸。
在多只女丧尸女智尸的围攻下。女子很快停止了挣扎,她破了一个大洞的喉咙咕咕冒血泡,嘴唇一掀一动,盯着智尸16:“主人……为什么……”
智尸16淡淡地道:“你问错人了。她们可不是我指挥的。”他转向王路:“看不出,你儿子的异能倒蛮特殊的。就算是我受到攻击,这些女丧尸智尸也不会如此护卫我,我能够感受到,她们的脑电波是如此强烈,如此执着地爱护着你的儿子。”
女子已经听不到智尸16的声音了,她的四肢一阵抽搐,眼神蒙上了一层黑色。
王路已经冲了上去,将几只女丧尸女智尸围绕着的王比安抢了回来,手忙脚乱掏出医疗包给他脖子上的伤口包扎着。王比安呆呆地,他到现在还没明白,那女子为什么要袭击自己,他喃喃地道:“老爸,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王路狠狠踢了一脚躺在血泊里的女子,拔出了手枪,瞄准她的头--他是打算连丧尸都不让这女子做。
这时,一阵呜咽地哭泣声从旁边传来,却是女子留下的5岁的孩子,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和大哥哥打了起来,可现在眼睁睁看着母亲就死在自己脚前,忍不住吓得哭起来,但面对“凶神恶煞”的主人和敌人--王路面前,又不敢哭出声,胸脯一起一伏,像只小狗一样呜咽着。
王路一皱眉,王比安一把握住了他持枪的手:“爸,别,他只是个孩子。”
王路白了王比安一眼:“荒唐,你以为自己的老爸是乱杀无辜的人吗?”他讪讪地缩回了持枪的手,斜了智尸16一眼,自觉在一只智尸面前丢了脸。幸好最后救了王比安的是他的女性智尸丧行统吃的异能,要不,如果是让智尸16出手相救,那自己刚才的装腔作势,大谈所谓的平等合作,就实在太可笑了。
王路胡乱冲着智尸16抱了抱拳:“打扰了,告辞。”拉着王比安的手就要走。
王比安的脚步并不动:“老爸,我们带他走。”说着,他指了指还缩在墙角将拳头塞在嘴里抽泣的小孩子,顿了顿又道:“这里还关着上百个幸存者,我们和这孩子一起带走。”
王路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这烂好心,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就是所谓的以德报怨?”他看向智尸16,智尸16点了点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说过,我尊重你的强大。”
王路大大咧咧道了声“谢了”,带着王比安出了门。
智尸16一直坐在椅子上,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道:“强大,真是好啊。只要足够强大,才可以为所欲为,无论犯多少错,都无所谓,因为,他足够强大,在最纯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都是碴。”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出来。”
咯咯一阵响,办公室的一堵墙突然动了起来,却原来,那是一股装饰性假墙,原是用来分隔办公室和旁边的会议室的,一个少年突然一蹦一跳从墙后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对他的体形来说相对显得沉重的手枪。少手把手枪往沙发上一扔:“好重啊,我在旁边的会议室白等了16叔半天,就等着你摔杯为号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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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长大的动力:高中生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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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尸16道:“摔杯为号?你认为你杀得了那个王路?”
少年坐在转椅上转着圈,摇了摇头:“不行,那个王路给我的感觉好奇怪,我拿一块钱打赌,他绝对不是智尸,可是,他的脑电波……好,我承认,就算我拿着枪站在他面前,我也开不了枪。”他挠了挠头:“不出京城还真不知道天下异能奇士如此之多。”
智尸16道:“京城?京城里除了闻老,在我眼里都是坐井观天之蛙。居然以为控制了京城,消灭了堡垒,就能掌控天下。”
少年道:“16叔,不带像你这样子的,一棍子打一片,连我也骂在内了。”
智尸16瞟了眼少年的头上一个小小的器件:“你也没什么长进,尽搞些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居然说我那样伟大的发明是歪门邪道?16叔,我这发明就连闻老也赞别具一格,说如果当年和‘他’的战斗有我这玩意儿在,伤亡会少许多呢。”少年道:“也就是你口里说的歪门邪道,我才有底气带着这帮子白痴呆在会议室里,随时准备着给你支援。”说着,他挥了挥手,会议室里涌出一群全幅武装的丧尸,它们的左耳边都有一个小小的突起。
少年打了个响指:“这些选民,完全的,彻底的,仅仅只听命于我一个使者,这怎么是歪门邪道?这是当代最伟大的发明!那个王路脑电波再强,可真要翻脸。他一样指挥不了这些受我控制的丧尸。这可是彻底打破了所谓的丧尸智尸不相残的‘天条’。”
智尸16冷淡地:“雕虫小技永远是雕虫小技,我们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你要是在京城倒也算了,既然来了宁海,要不要试试我的法子?”
少年挠了挠头:“16叔,你就饶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京城地下车库的那些永恒的沉眠者是所有使者的噩梦,你老的胆子泼天大,我可是不想拿自己的脑瓜子做这试验。”
智尸16倒也不再相劝:“对这个王路,你有什么想法?”
少年道:“我没什么想法。我南下之前。闻老只让我多听多看。说实话,要不是追踪从北方来的那条古怪的船,我还一直缩在京城里做那些永远做不完的题目和研究呢。”
智尸16道:“你在我这里呆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那条船的消息吗?”
少年点了点头:“真是奇怪。到了甬港市的海面上后。那条船就突然消失了。我甚至向福建方向追踪了一段,可依然没有丝毫线索,就好像这条船突然失踪了一般。”
智尸16道:“失踪并不是不可能。这海上自然环境严酷,就算是在末世前,有气象云图,有北斗导航,船只还经常会在海上失事,更不要说如今一条改装的内河破船了,也可能前段时间那个台风已经将船打沉了。”
少年道:“16叔,你可不要小看这些人类幸存者,他们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看,他们从东北沿海南下,偷袭了沿途一连串的幸存者定居点,明显就是在采集异能者的样本,他们百分之百就是闻老说的……”
“11号作战部队的疫苗研制人员。”智尸16道。
少年道:“是啊,16叔,你也猜到了?”
智尸16淡淡地道:“11号作战部队对我们来说又不什么秘密,参与这次行动的不少战士都变成了选民,有些甚至变成了使者,稍微留心就能打听到。”
少年道:“既然这样你就该知道这疫苗部队存在的严重性,就该知道那条沿海采集异能者样本的武装船只的危害性……”
智尸16打断了少年的话:“严重性?危害性?你以为凭着旧世界的科技手段,真的能破解生化病毒,研制出所谓的疫苗来?我们本身是生化病毒最伟大的创造物,连我们对生化病毒的了解都如瞎子摸象一样,那些人类的幸存者永远不明白,他们面对的生化病毒不是什么细菌病毒,而是一种生命,一种这宇宙间最伟大的生命。我们只能促进生化病毒的进化,而根本别想指望改变它,甚至,消灭它。”
少年揉了揉鼻子:“16叔,看你说的,被你这样一损,我巴巴从京城跑到这儿来,倒是无事忙一样。”
智尸16道:“呆在暮气沉沉的京城有什么好,这次南下,你结识了不少朋友,也见识了许多生化病毒进化的途径--虽然有些途径和农村跳大神有得一拼,但也让你大开眼界颇有助益不是?”
少年道:“说到跳大神,那个王璐和黄银凤倒是还真闯出了一条道路,他们那个合体法倒是很受追捧,风头已经隐隐超过了王璐原本宣扬的圣餐论。”
智尸16打断了少年的话:“圣餐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人类幸存者的血肉中包含的活性基因,的确能弥补我们的基因缺陷。闻老让你不喝人血,我是不以为然的,这种偏执,和以往的素食者差不多可笑。”
少年还想说什么,智尸16一抬手:“好了,这种无谓的争论就免了罢,你多听听多看看,总不会有错的。说到王璐和黄银凤,据我调查,东钱湖一带突然冒出一个庞大的选民和使者团体,只是为首的使者一直呆在屏蔽屋里,连我也探查不出,十有就是王璐和黄银凤他们。你想不想去见见他们?”
少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户边,楼下,王路和王比安正在指挥百余名幸存者跟着他们离开,他道:“看当然要去看看,王璐发明的合体进化法还是相当有意思的,我觉得。完全可以和我的最新发明创造结合起来,他对合体法最精通,我的技术还无法做到如臂使指指挥选民的程度,选民们的灵活性依然是一大缺陷。是的,我近期会找机会拜访他一下,顺便也看看黄银凤阿姨。只不过那个王璐对我们京城的人抱着很大的警惕性,他躲在那个屏蔽屋里,搞不好也有防着外面不怀好意者窥视的意思,等我把东钱湖那儿探查清楚了再说。”
智尸16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随你,你年纪虽然小。但闻老能将你派出来。独自干这样的大事,想来也是承认你的实力非同小可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一声。我需要练习一下身体,就不陪你了。”
少年动了动唇。似乎想劝阻智尸16。但总归没有出口。看着他一直出了办公室的门,这才挥挥手,招呼随从的丧尸们跟上自己。也离开了办公室。
那少年三转两转,来到了一处改造成卧室的房间,房间被一道布帘隔成了两半,外间是餐厅,里间放着床。
少年让随从的丧尸们站在门外,自己大步进了卧室,打开了冰箱,端出了一杯血。他摇了摇头:“你看看,这新鲜的血不喝,放在冰箱里过了一夜,口感就差许多了。来,做个好孩子,乖乖地喝了这杯血。”
少年边说边撩起了布帘,帘后,果然有张单人的小床,上面坐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孩子。
豁然就是罗莉罗刚!
罗莉一见少年,立刻抬起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少年道:“好啦好啦,别老是摆出我欺负你的样子,哥哥答应过你,不经你的允许,我是不会看你的脑袋的。不过这样一来,我也没办法找到你的家人了,你说的什么郑姐姐,我找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要不,小妹妹,你让我进你的脑袋,看看你过去和郑姐姐的记忆好不好?”
罗莉依然用小手护着自己的脑门。
少年摇了摇头,把手一伸:“那,喝。”
罗莉看着面前的血,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道:“郑姐姐……不让……”
“郑姐姐,又是郑姐姐。”少年道:“我看你那郑姐姐是个糊涂虫,你年纪还小着咧,不喝血,怎么能够快速进化?你看看你,到现在,说话还不利索。再说了,你怀里的小毛头他想要长大,一定要喝血才行,这就像喝奶一样,不喝,非活生生饿死不可。”
罗莉盯着面前杯子玻璃表面蒙上了一层冷凝后的雾气,迟疑着,郑姐姐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让自己和罗刚喝血,她曾经悄悄给自己喝过一种非常非常好喝的血,喝了那血后,自己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就能说话了。只不过,郑姐姐叮嘱过自己,只有姐姐给他们的血才能喝,别的血,都起不到这样快速进化的作用。
罗莉不懂什么叫快速进化,也许是能让自己长大的意思,但有一点却记在了心里,那就是其实血也分很多种的,青蛙、老鼠、蛇的血只能解解馋,普通人类的血对什么快速进化也没什么大用处。可这世上,还有一些非常非常好吃的血,那个欺负自己的小怪物的血算一个,郑姐姐给自己喝的神秘的血也算一个。嗯,这样说起来,如果面前的这个小哥哥给自己喝的血好吃的话,也是可以尝一尝的。
罗莉终于伸出了手,接过了血杯子,小小啜了一口,嗯,虽然在冰箱里冰了一晚上,可味道不错,罗莉将血杯子凑到了罗刚嘴边,罗刚早就嗅到了味道,伸着小嘴乱吸,血糊了他一脸。
旁边的少年忙拿过来一个奶瓶,又另取血倒进里面,递给罗莉,罗莉先将罗刚喂好了,这才自己取过杯子喝血,两只小脚挂在床沿,一晃一晃的,显然对血的滋味很满意。--虽然无法和郑姐姐给自己的血相比,可总比吃老鼠血强多了。
少年暗自摇了摇头,自己从大路上捡来的这智尸小丫头和小婴儿,着实古怪。小丫头的进化程度并不高,但她却能屏蔽自己脑电波的窥探,甚至自己使用上了脑波增幅器,依然一无所获,而那个小婴儿更是离奇。因为,他居然在生长!
少年以前并不是没见过丧尸小婴儿。事实上,以京城如此大的人口基数,因机缘巧合,在生化危机暴发当日,因各种原因“生”出来的丧尸婴儿不在少数。
只是遗憾的是,因为身体机能的异化,这些丧尸婴儿永远长不大了,京城的智尸们曾经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丧尸婴儿身上,可无论是喂人血,还是幸存者的母乳。以及牛乳。但婴儿丧尸们永远不会生长,连脑电波都没有丝毫的增强。他们不会死,但其实也形同废物,阿猫阿狗都能轻易的屠杀他们。
在京城紫禁城内。部分使者已经提出来。不需要用宝贵的鲜血喂养丧尸婴儿们了。因为那根本就是浪费,然而,大力提倡使者们不喝人血的闻老。却明确反对了这一提议,依然用日渐稀少宝贵的物资供应人类幸存者,转而用人类幸存者的血喂养丧尸婴儿。
可是,少年在沿海高速公路上无意中遇上的这只丧尸婴儿,却居然在长大!少年再三检查能够确认,这丧尸婴儿无论是身体,还是脑电波,都比普通“同龄”的丧尸婴儿要“强壮”得多,他在探查了丧尸婴儿简单得可怜的记忆后,确认他“出生”后,有几次突如其来的生长期,而成长的原因,显然是和喂食的某种液体有关。
那绝对是血!一种很神奇的血。一种能够让丧尸婴儿延续生机,继续成长的血。
少年其实并不介意自己成为智尸,有着漫长的生命,天天可以打游戏,又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自己总不能永远长现在这样子?难道自己要一辈子做个小学生?拜托,自己原本已经该上初中了,自己还要长大,怎么的,也得有175米的个子。对了,还要学会谈早恋呢,嗯,不能太早,差不多高一就可以早恋了,人家柯南就是高一生,都有毛利兰当女朋友了。
可智尸,却是不会成长的。
如今,居然在甬港这种二线城市发现会成长的丧尸婴儿,少年立刻当宝贝一样,和智尸小丫头一起带在了身边,自己以后能不能长高,能不能早恋,全靠这丧尸婴儿身上的秘密能不能破解了。
少年看着罗莉和罗刚各自喝完了一瓶血:“慢慢喝,慢慢喝,栋栋哥哥这里还有喔,你们跟着栋栋哥哥,就不用到处流浪了。”
罗莉立刻放下了杯子,摇了摇头:“不,要找郑姐姐。”
这少年正是王璐曾经在紫禁城遇到过的小智尸栋栋,他再次挠了挠头,难办啊,这小罗莉能阻挡自己脑电波的影响,虽然她的进化等级远远不如自己,可自己依然无法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命令。要不然,一道脑电波过去,罗莉就会像条小尾巴一样,乖乖跟着自己了。
栋栋伸出手,捏橡胶球一样捏着罗莉的小脸蛋:“放心,大哥哥会帮你们去找郑姐姐的,只不过,在没找到姐姐之前,你可要听我的话。”
罗莉连连点头,举起了喝空的杯子,栋栋从冰箱里又倒了一杯血给罗莉,其实,栋栋自己也很想喝点血,只是他始终记着闻老的话,放纵是件很简单的事,但人与兽的不同,恰恰在于能不能管控住自己的和本能,身为使者,如果一味让自己被心中最底层的所压倒了理智,那么这世上只不过多了只率兽食人的怪物而已。
少年抬头看了看楼板:“16叔,我们都在努力追求进化,追求最完美的变异,也不知道,你的坚持是不是正确的,可你选得这条道实在太危险了,祝你好运。”
在少年头上,在这幢大楼的最高处,智尸16正向一间小房间走去,他边走,边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连鞋子也没留下,因为他所要去的地方,不能带任何东西出来,因为所有的东西,一旦入内后,都会被“污染”,这种“污染”将持续上百年。
全身的智尸16走到一间无窗的房间前,缓缓打开了一扇沉重的门,那门,居然是用铅来做的,事实上,智尸16推门而入的,是个铅室,墙壁、天花板、地板,都铺着厚厚的铅板,门一关,连点光线也不透。房间很小,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坐着,房间的最顶端,放着一台四四方方的不知名的仪器。
智尸16的光脚踩在铅板上,一步一步走向仪器,他走得极慢,极稳,当走到房间中央一道红线时,停了下来。他的脚趾,正停在红线前,不前不后,不偏不倚。
红线所划的位置,从天花板倒挂下来一根线,确切地说,是一个开关,拉绳式老式开关。之所以不用市面上常用的面板式开关,是因为智尸16要求铅室里使用的一切,都要简单、可靠,任何太过复杂的机构,任何的电子产品都尽量不出现在这里。
智尸16拉了一下开关,继而一阵电机低沉的嗡嗡声传来,正面的方形仪器里,缓缓升起一个小管子,一个金属的密闭的管子。
管子一露出仪器,智尸16就如同被人猛击了一拳一样,身子情不自禁向后一仰--这很荒唐,智尸是没有感觉的,就算真的打了一拳,甚至捅了一刀,他们也会纹丝不动。然而,面对这个小小的金属管子,智尸16却如同遭了雷击一般。(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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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钴-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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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智尸16自己知道,自己的脑部正在遭受怎样的轰击,从金属小管子里放射出来的无形的核辐射,一阵阵冲击着他的脑电波。◎◎智尸16的身体毫无异样,但脑海中早就刮起了惊涛骇浪,如果是个正常人,看不见却凶猛的核辐射能将他的脑部“轰击”得头晕、恶心,甚至昏迷。
这是一根密闭着钴-60的金属放射源。
智尸16也不知道这放射源来自哪里,医院、科研院校、金属材料企业,都可能用到这种民用的放射源。
智尸16是在沿着高速公路经过宁海时,无意中发现一个幸存者在使用这个放射源。当时,这个幸存者被一群丧尸包围,眼见走投无路,从背包的铅盒子里取出了一个金属小棒子,当他面对着丧尸们举起金属棒子时,丧尸们就如同受到无形的雷击,纷纷倒下。
这个内装钴-60的金属放射源,属于iii类危险源,放射性活度是3乘十的十次方贝克勒尔。暴露在辐射下数小时就会造成永久性伤害,接触一周以上能致人死亡。
辐射对人类幸存者有危害,对丧尸也同样有害,受到射线照射的丧尸虽然剂量不致以陷入永恒的睡眠,却也会因为脑电波紊乱而失控倒地,在相当长时间内无法恢复自制行动。
那人类幸存者,不知从何处得来了这个辐射源,又发现了它对丧尸的奇特作用,干脆将它当成一件武器,用来防身。不用时,放在铅盒子里,以防对自己造成伤害,而每次使用时间也极短。除非迫不得已才不得不用,毕竟这辐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智尸16也在辐射范围内,核射线也在冲击着他的脑电波,他是知道核辐射巨大危害的,堡垒只用了一枚核弹,一枚并不在发射状态的核弹,仅仅是依靠它的核辐射,就让京城的智尸们退避三舍,附带产品是数以万计的受辐射影响陷入永恒沉眠的智尸丧尸。
智尸16的脑电波自然强过了普通丧尸智尸。他在抵抗住了钴-60辐射源对自己的影响后,立刻拔枪打死了那名幸存者,将辐射源重新装回了铅盒子,并就地挖了个坑,将这可怕的金属小玩意儿埋了起来。
原本。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然而,当智尸16沿着高速路继续前行时,他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智尸16最后的意识是“钴-60最终还是伤害到了自己,自己永远陷入了睡眠之中。”然而,24小时以后,智尸16就清醒了过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脑电波得到了显着增强。
智尸16稍一思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连串怪事,立刻想到了钴-60辐射源,正是这剂量恰到好处的核辐射,让自己得以进化。
智尸16立刻停止了自己南下的旅途。原本他的旅途就是为了追求进化之路,如今,他已经握住了一把进化的钥匙,又何苦再到处奔波。盲人骑瞎马一样撞大运?
智尸16在宁海安顿了下来,以他脑电波之强。自然而然成了宁海县城的丧尸智尸最高统治者,对双伟制药鲁企平的青霉菌株之战,只是他无聊时打发时间做的小事一桩,他真正且惟一关注的,是如何利用自己亲手打造的铅封室里的钴-60,进化自己。
此时此刻,智尸16站在已经完全暴露在铅盒之外的钴-60辐射源前,全身承受着辐射的冲击,勉强维持住了自己清醒的意识,默默开始计算:“1、2、3、4……”
300秒。
只有300秒。
智尸16一直在努力探索自己如何在钴-60的核辐射下进化的道路,他长期的摸索发现,自己只能承受连续300秒的辐射照射,一旦超过这个时间,自己的脑电波就会失控,摔倒甚至昏迷。不得不依靠戴着铅帽子的丧尸将自己拖出铅封室。
可惜的是,智尸16以前从来没接触过核材料,无法精确计算出自己能够承受的辐射剂量,只能用最原始的计数法,来控制自己每次照射的剂量。
他不得不小心。
因为,钴-60辐射源的照射的确能有效促进智尸的进化,他今天之所以能抵抗住王路的脑电波,就得益于此。正是亲身体验到钴-60的威力,所以智尸16严禁任何丧尸和智尸进入铅封室。此前,他还安排戴着铅防护帽的丧尸或智尸当自己的助手,可如今,任何丧尸智尸都不得进入摆放着钴-60的楼层。
原因很简单,智尸16不希望别的丧尸智尸也通过照射钴-60的方法,得到进化--最起码,在智尸16得到完美进化之前,别的丧尸智尸休想碰一碰钴-60这个独一无二的宝贝。
对智尸16来说,钴-60辐射源是独一无二的,没错,也许别处也有类似的民间辐射源--医院里肯定会有,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同类辐射?辐射强度又能一致呢?
民间辐射源除了钴—60,常见的还有铯-137、铱-192、碘-131、碘-125、锝-99、伽玛源等等,如果换了一种辐射源,辐射剂量稍有不同,就起不到进化的作用了呢?
钴-60辐射源已经成了智尸16的禁脔,他绝不允许任何别的丧尸智尸来碰它,正如王路将自己鲜血视为崖山最大的秘密和保障一样。也只有少年智尸栋栋和智尸16因为生前有着亲戚的关系,才得到他的青眼,破例将辐射照射进化之途告诉了这孩子。
如今,智尸16通过钴-60辐射源照射进化时,身边再也没有护卫者,如果不严格控制住时间,一旦脑电波失控再度昏迷过去,被暴露在外的钴-60持续照射,智尸16不知道自己会有何等不堪想像的下场。
钴-60辐射源放射着无形的辐射波。“261、262、263……”这一轮照射又将结束。
只是智尸16迟疑了。
因为他见识了王路的强大。
智只见多识广,原本他虽然自认自己的进化程度,在京城不算最强大的,可放在全国,怎么说也是第一梯队的,甚至自认在那个神秘的“他”的面前,自己也有一搏之力。
可没想到,王路这个土老冒儿,却居然稳稳压了自己一头。智尸16明白,王路并没有全力使用脑电波压制自己,而更倾向于用和平的手段和自己交往,打造他所谓的三位一体新世界。如果王路是在和自己生死相搏的时候,全力施展脑电波。智尸自认没有取胜的机会。
甬港市一个二线城市,出了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相比之下,自己在进化的道路上,是不是走得太小心翼翼了呢?
也许,时间再放长一点,剂量再放大一些。自己的进化程度还将进一步提高。
是的,没错,自己实在是太保守了点。其实,最近自己接受核辐射。已经不能得到明显的进化了,显然,原有的旧剂量,渐渐开始失去了作用。自己如果想得到突飞猛进的进步,如果想和王路有一拼之力。那就该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迈得大一点。
智尸16刹那间就做出了决定,“299、300……”他握着控制着钴-60辐射源下降入铅盒的开关绳子的手一动不动,继续报数,“301、302、303……”
智尸16感受到自己的脑电波在核辐射的冲击下越来越不稳定,坚持,再坚持一会儿,你一定能行的。进化,是我们惟一生存的意义。进化,自由,身体和灵魂的双重解放,解放……
智尸16重重摔倒在地上,他的手早已经从开关拉绳上脱开,身体越过红线,就趴在钴-60辐射源的正下方,大剂量的辐射,向他的身体和大脑冲来……
“16叔,16叔。”一个声音在智尸16耳边响起。
智尸16张开了眼,看到站在自己身边连声呼唤的,是少年智尸栋栋。
智尸16眨了眨眼,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受到了过量的辐射,他沉声问道:“栋栋,我失去意识多长时间了?”
栋栋道:“从我发现你在铅室里昏迷,把你拖出来,你已经失去意识8天又4个小时了。”
智尸16又问道:“我在里面呆了多久?”
栋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第二天早上10点才发现你不在办公室的--肯定超过12个小时了。16叔,你感觉怎么样?”
智尸16晃了晃脑袋:“感觉?你知道我们是没有感觉的。只不过……”他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再一次一头栽倒在地。
智尸16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7天后的中午了,他一恢复神智,立刻对守在他身边的栋栋道:“发电报,给京城--不,发公开电报,通知每一个能接收到我的电报的使者们,告诉他们微量核辐射对我们的进化的促进作用,以及潜在的危害。”
栋栋问道:“16叔,你是说真的?我刚刚到宁海找到你时,你还不让我把这核辐射能促进进化的作用告诉别人呢--连闻老也不让告诉。现在怎么了,居然嚷嚷得要满天下都知道?”
智尸16道:“我错了。王璐和黄银凤做得才对。他们将合体法四处传播,就是因为清楚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完全研究透合体法的,同样也不知道合体法会有什么样的危害,他们需要大量的样本做参考。他们将合体法不加节制的散布出去,越多的使者使用这一方法进化,就越会发现这一方法的利弊,反过头来,对王璐和黄银凤也有好处。”
“栋栋,我这次受核辐射过量已经证明单靠我自己一个人,是无法钻研透核辐射进化法的,而且一旦操作失误,我就会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次如果不是你正好在我身边救了我,我肯定已经陷入永恒的睡眠了。栋栋,将核辐射进化法传播开去,越广越好,越快越好。崖山王路这样非人非使者非异能者的存在,说明我们的进化已经大大落后了,我们的未来必须掌握在使者的手里,要不然,我们使者也会如同旧人类的幸存者一样,被生化病毒给淘汰。”
栋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发报。”
栋栋刚要出门,智尸16又叫住了他:“栋栋,你和闻老之间联系有没有加密措施?”
栋栋点了点头:“如果是平常呼叫。都是用明语,但我出京城前,闻老的确给了我一套密码,用于紧急情况下的联系。”
智尸16点了点头:“这样就好,栋栋。用密码发报给闻老,告诉他,一定要花大力气找到‘他’,但绝不能杀了‘他’,因为‘他’也代表了生化病毒进化的一大方向,谁也说不准,哪条进化的道路才是正确的。但我们绝不能将进化的希望扼杀在自己手里。另外,如果有可能,请闻老在京城秘密研究食尸进化法……闻老应当知道,在事关整个使者种族生存的重大问题上。有些禁忌,必须被打破。”
栋栋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发报。
栋栋通过远程电台。很快与京城取得了联系,当他发报完毕后。坐在电台前,默默思考着此次南行的收获。
栋栋年龄虽小,可进化程度却在紫禁城屈指可数,闻老更是着力培养他,甚至告诉了他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事实上,这次他受命追踪11号部队疫苗研制基地的船只南下,并不如紫禁城其他使者们想像的,是为了追踪和干扰,闻老真正给他的命令是,协助疫苗研制基地的样本采集!
是的,协助人类,协助生化病毒疫苗的研发。
理由很简单,“中华民族必须生存下去,我们已经在这星球上屹立了五千年,我们的血脉绝不能因为生化病毒而断绝。”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没有了,够了,任何理由与之相比都是那样的苍白。为了民族血脉的延续,栋栋遵从闻老的指派,一路追踪疫苗样本采集船,并在暗中伸手相助,要不然,孙队长和顾玮他们又如何能够这样顺利地执行任务?
家园的精英战士再牛逼也不是铁打的,在崖山和基地都能吃个闷亏,又怎么可能一路南下连挑沿海各大人类幸存者据点,依然能全须全尾安然收集样本撤退?真当人家异能者首领个个都是碴啊。要知道,在幕后,栋栋借助着他的强大脑电波,带领着一帮丧尸智尸手下暗中帮忙,每个样本的采集背后,都是栋栋忙得四脚朝天的背影。也就是在甬港市,栋栋因为在途中被一伙异能者纠缠上,这才错过了崖山基地和家园部队之间的争斗,要不然,怎么会出这样大的纰漏。
栋栋拍完了电报,再次回到智尸16身边照顾他,智尸16的状态非常不稳定,有时说着话就会突然卡壳,看起来,这次核辐射对他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转的伤害。栋栋在智尸16再一次从短暂昏迷后清醒时道:“16叔,你放心,我会守在你身边,直到你完全康复的,反正我追踪的那条船失踪了,我也没别的事好做,就留在你身边。”
智尸16眨了眨眼:“收缩力量,警惕王路。”
栋栋点了点头,其实在他心里,警惕王路该换成关注王路才是。
栋栋自到宁海后,多次听到了王路的名字,甚至连中央山岛的那几个越剧女演员、古装爱好者,也提到了他。没办法,王路作为甬港地区的最强大的异能者,不得不受人关注。栋栋也收集了王路的资料--这也是闻老交待给他的任务之一,每一处人类定居点,都是中华民族复兴的火种,在栋栋眼里看来,王路是个运气好得出奇的家伙。
王路一家子从大城市逃到农村种田,这一情景在这片大陆上处处上演,客观地说,都是些没什么能力的家伙的无奈的选择,因为相比地广人稀的农村,大城市更危险竞争更激烈。王路一家一开始在崖山也没什么出色的表现,也就仅仅局限于混个肚儿饱。可是后来--栋栋猜测应该是在拥有异能后,王路一家就有了飞跃式的发展,收拢皎口水库、吞并基地、四下扩张势力。
当然,栋栋知道,这完全是因为王路开了金手指--利用了异能。
所谓的异能,在栋栋眼里并没有多少神秘色彩,说穿了一钱不值,就是人类的局部丧尸化而已。
每个人类的幸存者,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这其中,有些个别的人类体内的生化病毒又产生了异变,让人类具有某些丧尸的特性,却又没被完全丧尸化。
这就是异能的真相。
异能者与真正被生化病毒改变的智尸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等级的,异能者拥有的所谓“特殊能力”,智尸全都拥有,而且比异能者更强大,更完美。说到底,异能者也就是欺负一下普通丧尸或者进化不完全的智尸,对栋栋或者智尸16而言,异能者根本无法挑战他们。
任何一个异能者如果敢于在栋栋面前施展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是班门弄斧,栋栋刹那间就能秒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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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运气,也是种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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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栋栋对崖山的观察为例,裘韦琴的不怕电击,对栋栋特殊的身体来说,这只是最基本的不受伤害的表现;卢锴的滚蛋--那更可笑了,栋栋一道无形的脑电波,就能影响数万计的丧尸;王比安的女性丧行统吃,那只不过是脑电波的一种另类外在表现,栋栋如果愿意,他可以做到男女丧行统吃--好,就算在一个智尸眼里,这样做也挺变态的;陈琼的净化,嗯,这个能力比较特殊,栋栋在其他幸存者定居点处还没见过,但如果是闻老这样强大的智尸,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影响丧尸和低等级智尸的深层次记忆。[本文来自]
总而言之,对人类幸存者而言匪夷所思的异能,在智尸们看来,都是丧尸化的另类表现,完全不足道哉。
如今之所以异能者大行其道,关键在于智尸数量太少,又一心追求进化,占绝大多数的丧尸被异能者愚弄而已。
这没什么稀奇的,普罗大众永远是最盲从而轻信的群体,末世以前一些伪君子假善人的所作所为,其本质也和异能者的忽悠差不多,可没脑子追随他们的人一样多得要命,连一个用机器发贴被人骂娘也会回复谢谢的微博,照样有上千万的粉丝,那白痴丧尸受异能者操弄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但是,但是,王路却又与别的异能者不同,不同就在于,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在栋栋眼里看来,崖山的每一次大发展,都脱不了与王路的狗屎运有关。
运气,其实也是种实力,如果一个人运气好到逆天。那其实说明,他的实力也强到逆天。
栋栋即使没有智尸16受核辐射过度的原因,也会找个别的借口留下来,因为他想盯着王路,他相信,王路值得自己花时间观察他,好好地观察他。--这并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在明码电报中,闻老也表示“可酌情办理”。大白话就是“你小子看着办”,给了自己很大的自由裁量度。
王路并不知道,宁海县城之行,让自己莫名其妙在背后又多了几双眼睛。
这段时间,他正乐滋滋的安排着双伟制药搬家。鲁企平终于同意将制药车间搬到崖山去,虽然他是一个有理想有信念的智尸,但并不意味着自己一根筋非呆在宁海不可。
王路出手帮助他收拾了智尸16的傀儡,顺带着还救回了大批人质,这意味着双伟制药可以过段太平的日子,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在王路向鲁企平坦承智尸16脑电波强大,自己也无法完全强行制服他时。鲁企平为了避免今后再出现幸存者被逼攻打双伟制药的人间惨剧,当下决定将药厂搬到崖山去。既然智尸16已经保证崖山宁海互不干涉,那自己搬到崖山去,青霉菌株就是绝对安全的。
王路对这个消息自然乐得牙都合不拢。一口答应鲁企平,今后会向宁海的幸存者发放定量的青霉素。鲁企平的原意,是想将药厂的生产设施和青霉菌株移交给王路后,自己就功成身退的。可在见到王路特意带来的李咏丁伟后,当下就决定自己也到崖山去。
接下来几天。王路见智尸16果然如约定的那样,对崖山商队在宁海的行动不闻不问,便着手搬运双伟制药的设备--王路的胃口很大,不仅仅是青霉素生产设备,其他中药冲剂生产线他也决定全部搬走,药品无论何时,都是重要的战略资源,王路可不会嫌多,就算一时没有生产原料,设备也得连根螺丝钉都得搬回去。
只不过,崖山上上下下,对制药设备的拆装毫无头绪,而鲁企平自己也只是个普通技术人员,为了把包括空调在内的药厂设备搬到崖山去,众人整整折腾了小半个月,王路不仅从崖山、基地抽调了人员,还运用了罗蒙、尚田和强皎的力量,自然这其中又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利益交换。
罗蒙、尚田和强皎在眼馋王路又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制药厂,心里各种羡慕妒忌恨的同时,又暗暗庆幸自己与崖山的良好关系,崖山今后制造出了青霉素,自然也少不了自己一份。这一次,连尚田粮库的谢主任也开了窍,白送了王路一批用于制造培养基的陈化粮,以此结个善缘,今后能获得稳定的药品供应。
王路站在双伟制药厂门口,看着一辆辆重载的卡车缓缓开出了大门,向崖山驶去,得意地搓着手,对旁边的唐慧道:“唐慧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你瞧,跟着你到宁海县城来随便逛逛,居然整了个药厂来,你的功劳是头一份。对了,你受的伤怎么样了?如果还不好,干脆跟车回崖山好好治疗,崖山有个卫生院设备较齐全,你好好休息一番。”
唐慧在旁边撇撇嘴,王路现在说得比唱得好听,可当初在双伟制药厂门口遇袭时,心里指不定怎么骂自己是扫把星呢。她摸了摸胸口:“只能说我们运气好啦,茅丽替我检查一下,确认我并没有骨折,更没有内伤,只是子弹动能造成了青肿,我自己弄了点化淤的药,很快就能消肿的。”
这时,一人蹒跚着从厂内走了出来,正是阮杰,他追着一辆卡车挥手告别,从车窗内探出身的,正是鲁企平,他们两个虽然一个是人类一个是智尸,却当真在战火中结下了浓厚的友谊,如今依依惜别的情感,做不得一点假。
王路忙上前扶住了受伤没有痊愈的阮杰:“老阮啊,你要是舍不得鲁企平,干脆一起去崖山好了。你这样的好汉子要是愿意来崖山,没说的,我王路专门为你安排一个干部的位置。别的不说,就冲你带着一帮乌合之众顶住了智尸16的轮番进攻,你就是这个!”王路翘了下大拇指。
阮杰看着远去的卡车屁股卷起阵阵灰尘,遮住了鲁企平的身影,这才收回了视线,他叹了口气:“多谢王首领的好意了。我也知道有不少兄弟跟着车队一起去了崖山,只不过,我还是想留下来。王首领,别误会,我并不是嫌弃你给的官不够大,你是个爽快人,我到了崖山,肯定是吃喝不愁,天天优哉优哉混日子。”
“只不过。王首领,我从小就在宁海长大,祖祖辈辈都是宁海人。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在崖山过快活日子,却把留在宁海的父老乡亲都扔在宁海不管。崖山虽大,可总不能将天下所有的幸存者都保护起来?我们的家园。依然要靠我们自己来收复,那智尸16虽然强大,老子可不怕他,有双伟制药拖累,我还能跟它斗个旗鼓相当咧。如今鲁企平和青霉菌株有了安稳去外,我没有后顾之忧,正好可以和智尸16好好玩玩。让它拎拎清,咱们幸存者,也不是好惹的。”
王路知道阮杰说得出做得到,他当初为了保护双伟制药而舍生忘死。说明是个真正有信念的意志力极坚强的人,这样的人,不是自己拿些高官厚禄或安稳生活能诱惑的。王路也不多话,重重拍了拍阮杰的肩头:“好汉子。我给你留几件防弹衣,一些自制的枪支和粮食。等鲁企平那儿的药厂落成开工后,一定优先给你带些药品来。记住,一切以保住自己的命为优先,那个智尸16受到了我的威慑,近期内会安份守己点,你趁着这机会,休养生息,深挖洞广积粮,壮大自己的力量后,再与那智尸16打个持久战。”
阮杰面孔涨红:“王首领,你们商队是要做生意发利市的,我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这样,你记个账,等我以后发展了,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王路知道,阮杰这种自尊心极强,又好面子的家伙,不能逆着他的性子来,便道:“那也行,反正我们崖山需要的物资五花八门,今后你收集到各类物资,也别管能不能吃用,通过我的商队都能变废为宝,咱们建立起长久的联系,到时候一起发财。”
王路是真心实意想帮助阮杰发展壮大,智尸16已经用事实证明,王路用脑电波无法轻易收拾他,而所谓互不干涉条款,就是个狗屁,如果有阮杰在宁海县城,不停给智尸16背后下刀子,王路绝对举双手赞成,阮杰和智尸16之间早因为双伟制药一事结下了梁子,双方今后摆明了闹得不死不休。
王路说到做到,留下了大批物资给阮杰,其中包括紧急从罗蒙调运来的最新出产的多层面料防刺服,有这批物资在,末世里很快就能拉起一支队伍来,这才和阮杰告别,重新踏上往象山的路。
崖山商队一路前行,走得并不快,每找到一处人类定居点,必要盘桓一翻,如今商队携带的物资越来越丰富,除了粮食、盐等大宗物品,还有极受欢迎的防弹衣、枪支、青霉素等,而交易来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农药、、化肥、汽柴油、发电机、车床、螺纹钢等等不一而足。其中有一处定居点居然有数十吨优质无缝钢管,封海齐见了连声叫好,用这钢管做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都没问题。
这就看得出商队互通有无的好处了,这些物资散落在各地,各自的拥有者除了少量自用,根本不能发挥这些物资最大的功效,象那无缝钢管,居然就扔在露天里,盖了一层防水布,就任其生锈。
如果不是崖山运输能力有限,且可供交易物资不足,商队只能少量采购的话,王路这厮恨不能强抢横夺,将这些物资统统搬到崖山去。妈的,都是猪,这些定居点的首领都是猪,只知道抱着这些物资混吃等死,不知道互通有无。像那个拥有无缝钢管的定居点,和拥有进口多轴联动车床的定居点,相隔只有45公里,如果双方能联合起来,早就开发出众多武器了。
自然,王路这些腹诽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味道,毕竟没几个异能者有王路这样强大的能力,视丧尸智尸无物,又能镇压住其他眼红的幸存者,这才能四处行商。事实上,崖山商队走得越远,受到的暗中窥视也就越多。比如说,现在,就有一群人盯上了崖山商队。
李咏第7次来报:“离我们600米处,有一队人跟着我们,拥有自动武器。”
王路躺在一辆大车的粮包上,懒洋洋地道:“他们有没有缩短距离追上来?”
李咏道:“没有,根据封海齐部长的命令,商队有意识休息了4次,每次跟踪者也停了下来。并没有借机靠近。”
王路挖了挖鼻孔:“那就算了,让他们跟着。”
李咏自去侦察,王路旁边,却有人哼了一声:“王哥,你好歹是一方首领。咱们商队一路行来,怕过谁?这样的小毛贼,你亲自出手,分分秒秒就把他们给灭了。”
这说话的,不是茅丽又是谁。茅丽这次不顾钱正昂的挽留,坚持参加商队,还真是来对了。王路前后几次受伤,茅丽都偷偷弄到了不少他的血喝,比在崖山卫生院死守弄到的量多多了,进化程度也日益攀升。茅丽盼着王路天天惹是非。然后伤得浑身流血回商队才好呢,眼见着又有不开眼的来惹商队,当下怂恿着王路亲自出马。
对茅丽的激将法,王路笑而不语。根本懒得搭理,跟踪者拉在自己屁股后面。这样长时间,显然队伍里也有异能者,要不然,光丧尸的沿途骚扰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肯定是自己一行人还没进入他们预设的伏击圈,这样关键的时候,敌不动,我不动,冒冒然主动出击看似勇猛,其实效果反而不如缩头不出来得好,冲在前面喊打喊杀,是卢锴这种毛孩子干的活。
王路悠悠对茅丽道:“茅丽啊,这次跟着商队远行,你也辛苦了,等回崖山,我一定帮你和钱医生好好地办一办婚事。”
茅丽没想到王路冷不丁将话题扯到了自己和钱正昂这呆子身上,和钱正昂结婚?这从来不在茅丽的思考范围之内!从头到尾,钱正昂只是她利用来掩护自己身份的道具。
王路见茅丽低着头不做声,还以为她是在害羞,笑道:“虽然说你和钱正昂认识和同居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如今这世道,也没法像以前那样谈个几年恋爱才摆酒席,早点到我这儿办个手续,你们俩就可以大大方方住在一起了,我给你和钱正昂在卫生院隔壁的山水人家弄套好一点的宅子,也省得你们天天住医院。钱正昂别看他做事一板一眼,其实是个老实的书呆子,今后的家庭生活,茅丽你得多照顾着他一点,尤其是他的那个丧尸老妈,还得辛苦你多忍让,好在那丧尸老妈攻击性并不强……”
王路絮絮叨叨说着,茅丽也心念电转--和钱正昂结婚吗?如果自己需要长期在崖山呆下去,倒的确该考虑这一步。只不过,茅丽自己也不知道会在崖山呆多久。她的终极目标是进化到能生孩子的地步,然后,她就会立刻离开崖山,有王路这样强势的异能者在,茅丽难以想象自己有朝一日暴露会迎来王路怎样报复的怒火。
--不对,正是考虑到自己万一暴露真实身份,被王路惩处,自己就更应该和钱正昂结婚!没错,就是这样,自己在崖山住了一段时间,已经看出,王路其实是个极重情谊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对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看得极重,如果自己能成为钱正昂的妻子,就算以后暴露了,王路看在钱正昂的分上,也不好对自己赶尽杀绝。
没错,就是这样,如此说来,和钱正昂结婚成了当务之急,越早越好,越快自己就越安全。
茅丽当机立断,垂着头,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纤纤手指在粮包上划着圈圈,用细微却适能够让王路听到的声音道:“全凭王哥做主。”其温柔婉转,当真我见犹怜。却是茅丽当模特儿时做惯了的调调。
王路却是一怔,他刚才那话,其实是途中无聊,拿茅丽开开玩笑,其实崖山谁都知道,钱正昂虽然和茅丽同居,却是没有真个消魂,两人玩的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有人扬言,钱正昂因为天天解剖丧尸,心理不健康,已经不举了,但也有人声称,茅丽只是和钱正昂玩玩,并不是真心,所以至今没有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
对这些胡说八道,王路嗤之以鼻,他相信,这完全是因为钱正昂是个老处男书呆子,不懂得和女人相处,没经受过岛国爱情片的培养的原因,不晓得对茅丽这样的女子,有时候需要强硬一些,主动一些,有的女人,嘴里说着“不”,其实心里却想着“要”,身为男人你要是听到“不”字就退缩了,那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帽。而钱正昂,却具有成为这样傻帽的天赋。
王路借与茅丽调笑的机会,想帮钱正昂这呆子试探一下茅丽的心意,却没想到,茅丽还真首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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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穷山恶水出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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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大喜,翻身从粮包上坐起来:“弟妹,没说的,等商队回崖山,当哥哥的我一定给你们好好办一场酒席,让农业部和财务部把好东西都掏出来,摆个流水席。钱正昂救人无数,崖山没人不念他的好,稍微铺张点也没人介意。弟妹啊,以后钱正昂就交给你了,他这小子一心扑在工作上,除了自己的丧尸老妈万事不管,以后生活上面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王路正眉飞色舞自说自话,茅丽则大扮羞涩状,车队前方突然跑来一个人影,却是卢锴:“王叔,封队长让我通报你,前方有个隧道!”
王路一怔,猛地一拍大腿:“就是这儿了,那帮跟在我们后面吊死鬼一样的家伙,肯定是想在这儿设伏。命令,停止前进,就地摆摊!”
大车队在隧道前缓缓停了下来,沿着公路支起了摊儿,隧道里黑洞洞的,勉强能看到出口的一线亮光,隧道里面正是天然的设伏地点,王路要是一头钻进去那才叫见鬼了。
大车队摆开后,就是最好的防御阵形,而且反过来堵住了隧道口,对方就算是在隧道里埋伏了人手,想出隧道攻击商队也是千难万难,而后面的“尾巴”更是被车队和主力一分为二,处于相当的劣势,王路简简单单一招,就破了藏在暗处敌人的计策。
王路无聊地看着李咏安排丧尸处在第一线,当人肉盾牌,一边笑着对茅丽和唐慧道:“别紧张,只不过是一群小毛贼。嘿,这埋伏是这样好设的?围点打援半中设伏是春秋战国玩烂了的招术,可被伏之敌必须有必救之所,这才可以在敌人必经之地设伏,可咱们商队并没有急着要去救援的地方,干脆停下来。反正商队里有吃的有喝的。不怕耗不起。倒是对方,派出了一大一小两支有生力量设伏,却被我们牵制在这隧道口,老巢定然告危,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王路的推理很正确,在和商队对峙了半天,设伏者终于熬不住了隧道里走出一人。要求和商队“说得上话的人”聊一聊。
王路只对来传话的王伯民挥了挥手:“告诉他们,好狗不挡道,让开了隧道,商队能够自由通行后,他们才有资格来和我说话。”娘的,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老子是病猫,自己带着商队一路行来,还没怎么施展过霹雳手段呢,如果有人头脑拎不清撞上门来,王路不介意拿人开刀。
王伯民转身去传话,王路招手唤过丁伟:“封海齐部长在做什么?”
丁伟道:“封部长带着王比安、李咏等人已经上了山,掌控了制高点。高射机枪也抬上去了。”高射机枪,正是王路从强蛟发电厂淘来的,原本想运回崖山,但陈薇传话来,崖山固若金汤,还是商队带着的好,毕竟商队缺少重火力。为此,还特意将罗蒙那儿弄来的高机子弹壳复装了一批送过来。子弹不多,也就一箱,真要趟开了打,分分钟就打光了。但高射机枪的作用在于它的威慑力,枪声一响,群小束手。李咏肯定是将高射机枪拆解了,再让丧尸逐一背上山的。这丧尸如果用好了。倒比白头鹰正在研发的机械骡子强,虽然背负量小,但胜在不吃不喝啊,机械骡子之所以没能投入实战。就是因为动力是个大问题。
高射机枪一架,就把隧道两个出入口堵得死死的,更将沿海公路也封锁了,这也是王路老神在在,底气实足的原因。
其实这家伙心里巴不得干一架,立立威,所谓恩威并施,崖山商队一路行来扮够了笑脸,也该露露牙齿了。
只可惜,王路的算盘又一次落空了,15分钟后,隧道里的埋伏部队开始撤退,紧接着,后面的“小尾巴”也转入了山里的小路。
王伯民和卢锴、谢健、丁伟带着一群丧尸细细搜索了隧道后返回:“王队长,隧道里没人,也没别的埋伏,对方撤得很干净,只留下了这个……”他递上了一个已经拆开的包裹。
王路伸手拨弄了一下,只见是一包肉干,一把复装子弹,还有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一张简单的路线示意图,显然是对方的定居点。
王路耸了耸肩:“这算是向我们赔礼和邀请我们上门做客。”他掂着两根手指捡起一块黑乎乎的肉块嗅了嗅,做了个鬼脸:“好难闻的气味,不过这末世能拿肉出来待客,也算是相当有敬意了。”
卢锴跃跃欲试:“王叔叔,我们去不去?”
王路笑道:“为什么不去,当然要去!咱们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顾客都得伺候着。”
不去不行,这隧道是通往象山必经之途,从对方给的地图看,这个定居点正好将隧道看得死死的,崖山的商队总不能每次经过这个隧道都剑拔弩张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王路必须要上门,如果双方谈得拢还罢了,谈不拢--嘿嘿,老子的高射机枪还没发利市呢。
商队安全过了隧道,王路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内,到处能看到刀砍斧劈和弹痕爆炸的痕迹,显然这处隧道不知有多少倒霉鬼受伏,有丧尸智尸,也有人类,真是个关门打狗的好地方。
出了隧道,王路指挥商队,照着对方提供的线路图,向一座小村子而去。
路牌标明,这是一个叫井栏村的小村,就位于沿海公路的东侧的山坡上,远远看过去,村庄里粉墙青瓦,颇有江南小村的味道。
村子地势并不高,但只有一条道进村,两边都是山地,村口原有座石牌坊,如今依着牌坊建起了联接山势的高墙,倒也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商队缓缓前行,离着还有数百米,石牌坊下的原木制成的厚重大门缓缓打开了,一群人迎到了门口。
王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对方在偷袭不成后,姿态放得很低。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当下叫过王比安,父子俩空着手快步走出商队,来到了牌坊下。王路冲着面前一个首领模样的中年胖子拱了拱拳:“崖山王路、王比安携商队来访。”
中年胖子伸出手和王路握了握:“许奔,实在是对不住,因为看见你们队列里有大群丧尸。我的手下还以为是智尸来袭击,这才在隧道那儿闹出一场误会来。”
王路忙道:“不算什么,你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警惕性高一点也是应该的。”
许奔一伸手:“请、请,我已经安排了空房间,王首领你们好好休息休息。也算是我们的赔礼。”
王路笑道:“我们商队风餐露宿,在野外生活习惯了,就不入村了,再说你们村子也不大,摆不开我们的大车,我们就在你们村门口摆摊就行了,你们有什么想交易的。尽管和我的手下商量。这是我们第一次行商,今后还会再来。”
做生意却把人家的门给堵了,这生意做得霸道,但许奔却依然一脸的笑:“行、行、行,这样,咱们井栏村也难得有外人来,今晚我安排个篝火晚会,请王首领带你的手下来玩玩。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上得了台面,也算是个风俗娱乐。”他又一挥手,命令旁边的人道:“把大门打开,任王首领商队的人自由出入。”
这许奔身段放得这样低,王路也不好逼人太甚,笑道:“好、好、好。我一定准时赴宴。”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分手。
这番交涉,不温不火,满是场面话。和刚才在隧道口的剑拔弩张完全是两个样,王比安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大门打开的井栏村,只见到人们来来往往,也没什么兵临场下的紧张模样,似乎自己还真白担了半天心。
王路和王比安边往回走,边拍了拍他的肩,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疑问:“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只不过看到我们实力强,拳头大,硬吞吞不下,这才想老实做生意。放心,那个许奔也是个有能力的,看村子里有老有少,就说明他并不是个弃老幼不顾的混蛋,只要我们摆出足够的力量,这井栏村绝对肯本本份份和我们做生意。”
王路的预测是正确的,崖山商队在井栏村摆开大篷车摊位后,陆续有村民前来交易物资,王路留心在旁边看着,发现这个小小的定居点,居然有7、80个幸存者,如果说他们都是来自同一村的话,那这个村的村民们运气实在是好,要知道王路一路行来,可是看到不少村庄整村都晃荡着丧尸,活人一个都不存。
更为难得的是,村里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孩子,个个精神饱满一幅衣食无忧的样子,王路在心中暗暗给那许奔加了几分,虽然井栏村冒犯崖山商队在先,但光凭着许奔能对老人孩子一碗水端平,人人吃得脸带红光,就是一桩善举。
只不过,井栏村的村民们前来交易的物质却并不多,多是些番薯粉丝、鸡鸭蛋、咸鱼干等物--王路瞟了眼村外连绵的山坡,和山脚下遍布礁石的沙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井栏村四周都是荒坡,发展不了规模农业,沿海的浅滩又自然条件恶劣,既做不了渔场,也无法开发人工养殖,当真是穷山恶水。
心底下,他对井栏村的村民依托隧道拦路打劫有了几分理解,没办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一带生产条件恶劣,村民们不当强盗又能做什么?说起来,象山宁海的沿海村民们,其实在明末清初年间多有当海盗的传统,清代海盗蔡牵可是大大有名,连败官军,还在檀头山建了王宫。如今这些海盗后代重操旧业,倒也算不了什么。
王伯民正在各处摊位穿梭巡视,以调解有可能出现的纠纷,这时,沙林突然向他招了招手,他忙小跑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沙林冲着自己摊位前的一个老伯点了点头:“这位老伯拿这肉干来换粮食,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价。”
王伯民低头一看,只见那老伯手里拎的塑料袋里,装着都是王路此前收到的井栏村伏击队伍用来赔礼的类似的肉干,那肉干颜色黑乎乎的,也看不出原型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肉。
肉,这在末世可是好东西,也只有象崖山、强皎等地才有规模化养殖的条件。但即使这样,存栏的牲口并不多,牛这样的大牲口更是宝贝,谁要是眼馋牛肉,陈老伯都能和他拼命,猪肉只有重大节庆才能吃到嘴,崖山众人最近一次敞开肚皮吃肉。还是在和基地联手打赢洞桥大战的庆功宴上。崖山在肉食品供应上都如此窘迫,更不要说别处的定居点了,有牲口被屠宰,立刻被瓜分一空,哪有肉干留得下来。
王伯民问沙林:“这老伯要换什么?”
沙林道:“陈化粮。”
肉干换陈粮,这生意倒做得。
沙林举起手里的一小块肉干:“我刚才尝了尝。口味一般,加了些盐,就没别的做料了,肉质有些‘材’,不是很好吃。”
那老伯见沙林挑剔自己的货物,忙口齿不清地道:“肉是不好吃,不值当。我就换一点点粮食。”
王伯民见那老伯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要价果然不高,一袋子肉干,只换相同大小的一包陈化粮。
沙林眼睛一亮,故意道:“我们以前没做过这种肉干的生意,也不知道别处的人要不要吃……”
那老伯一听别处人不要吃肉干之语,脸上顿时起了恐慌之色,结结巴巴道:“两位师傅给个方便,老头子干不动活。手头就只有这些肉干,实在是想吃点正经的粮食,要不、要不,少换点粮食也行,我、我只要这样一点点。”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果真是一点点,只比海碗大了些许。这可真是白送的价了。要知道末世前,这猪肉价就是粮食的10多倍了,一大袋肉干只换一碗陈化粮,沙林这生意可赚大发了。
沙林乐得眉开眼笑。正要接过老伯手里的肉干,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挡住了沙林拿肉干的手,命令道:“给老伯一袋粮食,就那种15斤装的。”
沙林差点炸起来,那井栏村的老头子一袋子肉干顶天了也就二三斤,拿15斤的粮食换,和他刚刚谈下的价根本是天差地别,可他扭头一看,立马泄了气,因为发话的,正是王路。
王路瞪了沙林一眼:“你为咱们商队争利润,这是应当的,可不能太‘独’,人家老人家牙缝里省点肉出来不容易,咱们做生意不能坏了名声,欺负老弱这帽子我王路可不敢戴。换粮食,15斤装。”
沙林燥红着脸,拎了袋15斤的陈化粮给老伯,老伯子冲着王路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地走了。
等看不到老伯的背影,王路才对沙林道:“你一定对我刚才的决定很不满足,指不定怎么在肚子里骂我呢。”
沙林迟疑了一下:“王队长,我不敢说埋怨你,可的确有些不解,这买卖本就是低进高出,如果我们商队不来,这老头手里的肉干,一粒粮食都换不到手,我压压价是合情合理的,再说最后的价钱是他自己出的,那就是说,在那老头子心里,这袋子肉干也只值这个价钱,怎么能怪我欺负老弱?我、我不服。”
王路看了看王伯民:“你呢?”
王伯民挠了挠头:“刚才一袋肉干换一碗米的价是低了点,可实在怪不了沙林,的确是那老头子主动提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
王路叹了口气,伸指,各点了点王伯民和沙林:“你们两个啊,做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看你赚多少钱,而是看你有多少眼力劲儿,懂得哪种生意能做,哪种生意不能做。那老头子少说60多了,在别的幸存者定居点,这样的老头早就进棺材或变成丧尸了。可你们看看,这老头子在井栏村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能积赚下这样一袋肉干。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老头子绝对有异能!要不,哪里在这末世能混得下去?结果沙林你倒好,为了几斤陈化粮,就将一个异能者给得罪了。你说?这交易做得值还是不值?”
沙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王队长,我错了。”
王路点点头:“出门在外,招子要放亮点,咱们强势到井栏村来,就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实力,用不着在具体的小生意上斤斤计较了,相反,给这些普通村民一个良好的印象,多结个善缘,反而有利于我们今后常来常往。”
王伯民和沙林连连点头,王路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施施然背着手向井栏村的石牌坊走去,人家既然打开大门迎客,他也不能示弱,想到村内走马观花一阵,入村前,他瞟了眼封海齐,封海齐悄悄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做好安全保卫工作,王路这才入了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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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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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旁,王伯民正在埋怨沙林:“你小子就是太精明,害得我也吃王队长挂落。再怎么说,人家拿来的也是肉,你手抬一抬,多弄些陈化粮给人家就是了,这陈化粮本来就不耐久藏,紧赶着要脱手的玩意儿。”
沙林可不敢得罪王伯民,人家可是效能办的大领导,实权比沙青还重,只得连连陪笑,岔开话题道:“王伯民,刚才那老头子口气倒也大,说什么手里只有肉干,只想吃些正经粮食,合着他是拿肉干当饭吃啊,这也太奢侈一点了,就咱们崖山,也没物资充沛得天天吃肉的。”
王伯民不以为意地道:“王队长不是说他有异能嘛,那肉干肯定是那老伯伯凭自己异能打野兽什么弄来的,不希奇。”
两个人正在聊着天,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孩子,背着个双肩包,急匆匆地道:“两位大叔,这儿能用肉干换粮食是不是?”
沙林点点头:“是啊。你家大人要换粮食?”他见那孩子也就7、8岁大,便以为是大人来打听消息的。
那孩子摇了摇头:“我家没人了,都死光了,就我一个。”他费劲地解下双肩包:“这位大叔,这些肉干都用来换粮食。”
沙林拎过双肩包,打开一看,呵,满满一袋子的肉干,他掐了一小块放嘴里嚼了嚼,点点头--和那个老头子交易的肉干是同一种货色。他收下肉干,拎过来一袋30斤的陈米,看看孩子矮小的身材,一皱眉:“小朋友,你一个人背得动吗?”
那小家伙看着粮袋两眼发光,连连点头:“拿得动拿得动。”王伯民摇了摇头:“我帮你拿。”说着背起粮袋,冲小家伙点点头:“走,我送你家去。”孩子连声道着谢,带着王伯民向牌坊走去。
沙林刚收好肉干。一抬头,却见自己摊拉前又来了好几个村民,或拎或背着袋子,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沙林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你们都是来拿肉干换粮食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应着,有人还道:“这位师傅。你要觉得这肉干太多了,咱们少换点粮食也行。”
沙林以前就做过小生意,这杀价是他的不二法门,虽然刚刚被王路训诫过,可现在村民主动压价,他心里痒痒。左右一瞧,不要说王路,就连王伯民也不在,胆子大了些许,压低嗓子道:“不是兄弟我不厚道,实在是这种肉干量太多,也不知道在别处销路好不好。做这生意有风险,一换三,中不中?”
村民们无不点头,沙林大乐,当场一一兑换起来,那些村民也好说话,干脆将所有肉干统一交给沙林过秤,然后拿走粮食自己回到村里再分。少了沙林一一过秤分粮的麻烦。
这肉干换粮食生意颇好,不一会儿,沙林的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队,似乎井栏村所有的村民都拿着肉干来换粮食了,沙林原本还有些担心被王路发现后要挨训,可每个前来交易的村民都是欢天喜地,还一个劲向他道谢。倒好似村民们沾了崖山商队的便宜一般,所以沙林的忐忑感很快就扔到脑后去了。
沙林的生意实在是火爆,到最后,他干脆叫过卢锴、谢健来帮自己搬粮袋。等最后一个村民背着一袋陈粮离开摊位,沙林看着身后堆得小山一样的肉干,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有实足的信心,拿这些肉干去别的定居点换回5倍分量的米,还得是新米!这里外里,新米换陈米,陈米换肉,肉换新米,几乎是十倍的利润啊。他娘的,末世垄断行商,真是太暴利了!老子喜欢,这可比沙青坐办公室有意思多了。
王伯民背着粮袋,和那孩子一起进了村,井栏村并没有经过现代化改装,村民的房子都颇旧,村内道路也是弯弯绕绕的石子路或青石板路,要不是有孩子在前面带路,王伯民三转两转就能迷路了。不过,在这样地形复杂的村子内和丧尸打斗倒是一桩好处,幸存者可以仗着地形熟悉和丧尸游斗,想来这也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居然能有如许多的幸存者,甚至连老弱也得以幸免的原因。
王伯民一路走,一路套着孩子话,想借机打听井栏村的实力--他虽然为人善良,但并不是不知变通,井栏村敌友未明,多方收集信息是必须的。--可不知道是这孩子木讷还是聪明,翻来覆去就是打丧尸杀丧尸几句话,问到村里有没有异能者时,孩子根本不理解什么是异能者的概念,只是傻乎乎地道:“不怕丧尸的人?咱们村里人都不怕丧尸,我也不怕,有啥好怕的,丧尸都躲着我们走咧。”王伯民摇头苦笑,这孩子要不是个傻的,要不就是个大话精,照他说的,除非全村人个个都是异能者。
孩子将王伯民带到了一处木制楼房前,两人直进了厨房,王伯民好事做到底,将粮袋打开,准备倒进厨房角落里的一个米缸里,那米缸里明显很长时间没用了,里面蒙着一层灰尘和蛛网,王伯民拿过抹布,细细擦干净了,这才将米倒入,他还特意叮嘱孩子,这陈米不能久放,得赶紧吃了。
王伯民边和孩子拉扯着,边从容打量着厨房,厨房里有个大大的柴灶,没有煤气瓶,也没有电子炉,倒是灶旁堆着一堆带着闲的样子向村口走去。
片刻后。封海齐正在听取王伯民的汇报,封海齐抱着胳膊:“一屋子丧尸?你是说这井栏村的村民将一屋子丧尸关在村中心的宅子里?”
王伯民点点头:“那老宅子极大,少说也能关3、4百只丧尸,而且几乎是不设防的--如果封部长你将一个马大哈的守卫也称为设防的话。”
封海齐摸着下巴:“咱们崖山也利用丧尸,只不过,平时都是统一关在一个远离居住中心的旧厂房里,高墙厚院。还在专门的人员24小时三班倒的看守,这井栏村的人倒也是贼大胆,居然就关在村中心,他们就不怕出个意外丧尸突然跑出来,来个中心开花血洗了村子?他们要不是一群没脑子的乡民,要不就是真的个个有异能,丧尸对他们来说,根本是无害的。”
王伯民突然道:“我倒想起一个细节。那一宅子的丧尸,在那村民看守时,并不发出声音,只是等他走后,我凑上前去探查,才又吼又叫的。这样看起来,那村民的确有些异能。孤身一人能镇得住数百只丧尸。”
一个异能者居然被用来当看家护院的杂兵?封海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井栏村真的有整整一个村的异能者?!”
王伯民紧绷着脸道:“咱们得赶紧将这消息通知王队长。”
封海齐一拍大腿:“王路刚才进了村里,到现在也没出来。”
王伯民和封海齐交换了一个眼色,封海齐无声地动了动嘴唇:“通知下去,一级警戒。记住,别露出形迹来,等王路的消息。”
王路并不知道,在村口,商队的成员们一边笑脸做着生意,一边暗中警备,防弹衣和枪支都放到了顺手可取之处,他正背着手在井栏村闲逛着。
井栏村面积不大,有条小溪穿村而过,村中还有个池塘,这里的老宅子保存得比较好,属于那些驴友和摄影爱者最爱光顾的“原生态小村子”。只不过,王路打小在江南长大,看多了这样的建筑,并没有多少新鲜感,一路逛来,只是走马观花,更多的,是在旁观这里村民的生存状态。与他原本估计的相反,这些敢于劫道的家伙,却多本份善良,看到王路这个陌生人乱蹿,也并不出言呵责,甚至有老人和孩子冲王路腼腆地点头而笑,是再纯朴不过的乡下人风貌。
王路三转两转,来到了一处粉刷较新的老宅子前,宅门口居然挂着一块牌子,上书“古船博物馆”五个大字。
王路禁不住咦了一声,博物馆?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居然会有个博物馆?但他很快就释然了,末世前,正是这个国家上下大声疾呼所谓打造文化软实力的时候,其实在各地头头脑脑心中,对什么叫文化软实力一窍不通,但是借此向上伸手要些优惠政策盖些房子倒是懂的。
在甬港,最热闹的事情就是盖一批所谓的民间博物馆,其实就是一些私人企业,拿私人收藏的文物甚至工艺品,以政府给予的优惠条件批块地,盖个院子,陈列一下展品。厚道一点的,里面的展品倒有些份量,不厚道的,其实展出的都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的现代工艺品。
这处古船博物馆显然也不能免俗,十有是当地某位有头脑的家伙搞的,认真说起来,也算是名利双收,博物馆长的名头可比总经理、董事长听起来儒雅多了,也方便于结交各方面人物,更妙的,以博物馆名义拿到的地皮,可是免税的。
王路背着手,迈步向博物馆内走去,果不其然,所谓的古船博物馆,其实是些古代船只的模型和图片,只不过,这些船模做得还较精致,王路正兴致勃勃的搬弄着一条3米长的仿古船只的可以升降的蓬,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是100多年前清代时甬港沿海最常见的运输船。这船模原版是在比利时,1904年的时候,清朝让甬港的工匠制造了一批船模,参加了1904年在美国圣路易斯的世博会,后来又参加了1905年比利时的列日世界博览会。再后来,因为清朝付不模回国的钱,这船模就一直留在了比利时。2012年的时候,有三艘船模从比利时回甬港市展出,我特意去参观并拍了照片,自己照原样做了这只船模。”说话的,正是憨厚的许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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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烧烤b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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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如同一个正在调皮的孩子,却被抓了个现行,禁不住有些尴尬,忙缩回手:“做得蛮好的,蛮好的。”
许奔笑着道:“其实我自己的手艺不行,这里大多数船模都是我到辽宁、广东、福建、江苏、浙江等沿海地区的渔村,寻找老船匠回忆当地使用过的捕鱼船、海运船模型做的。”
王路“啊”了一声:“这个古船博物馆是许首领你建造的?”
许奔点了点头:“我17岁就开始下海捕鱼,后来又从事海上运输,如今已经56岁了,在海上过了大半辈子。10多年前,我的一个朋友从日本归来,带来了一些被日本博物馆收藏的咱们唐代的古船图片。我想着,日本人能做的是,咱们中国人为什么不能做,就想着弄个古船博物馆,专门打造、收藏中国的古船模型。我花了整整10年,收藏、制作了800多只船模,前前后后花了上百万元,原本,在生化危机暴发前,这个博物馆就要正式启用的,我打算不收门票,谁爱看都可以来看,可没想到……”
王路没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个许奔,竟然是一个有理想有信念的爱国人士,虽然这些船模说不上是真正的文物,可也凝结了这个老头子的心血。只不过,随着生化病毒的来临,这博物馆、船模、百万巨资以及一个老人的10多年热情,转眼成空。如今不要说什么古船模型,连人类本身都要灭亡咧,我们创造的一切文明,都将湮灭在时空长流之中。
王路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劝道:“许首领啊,还好。你的这些船模没有毁于动乱,保存得不错,相信我,终有一天会有很多参观者来看你的船模的,你这个博物馆啊,做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啥的不成问题。”
王路这句话倒不是乱拍马屁,许奔的船模还是颇为精致的,比河北某家博物馆的三英战赵云瓷盘、炎帝时期的人物罐要靠谱多了,不致于让人望之三观齐毁。仰天无语的地步。
许奔憨厚地笑了笑,便带着王路参观他最得意的一些船模,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口水四溅。王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因为许奔的口水都弹到了他的衣服上。
王路冷不丁插口问了句:“你们村保存得倒完好,村民活下来的也不少,看起来生化危机暴发时,遭的罪不多。”
许奔放下了手里的一只沙船模型,叹了口气道:“怎么说呢,可以说是运气好。也可以说是运气不好。”他指了指屋外道:“咱们这井栏村的村民,大多是在隔壁的大佳何镇工业园区工作的,王首领你说的那个生化危机暴发时,大伙儿都在上班。村里也就留着些老弱。等到那些丧尸出现后,工业园区里死的人最多,一些小伙子好不容易才逃回了家。咱们这村子地形王首领也见过了,弯弯绕绕的。陌生人进来能兜半天,村里活下来的人。就是靠着这地形复杂,才杀光了丧尸活了下来。可是,大多数青壮村民,却在工业园区因为病毒的集体暴发性感染,变成丧尸了。”
王路点了点头:“井栏村算是幸运的,我从鄞江一路行来,当真是见识了何谓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当然,这白骨两字该改为丧尸。老许啊,人活下来就好,活着,就有未来啊。”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王路这才告别许奔,回了村口的商队,准备赴晚上的篝火晚会。
一回到商队,王路就感觉到了隐隐的紧张气氛,他忙找到封海齐问道:“出什么事了?要这样子如临大敌的。”
封海齐见王路平安归来,大大松了口气,只要王路没有被扣为人质,那商队就可以放开手脚对敌了,他冲着旁边的王伯民点点头:“你把自己看到的跟王队长说一说。”
王伯民便一五一十说了,一个孤儿能吃到肉,把数百只丧尸关在村中心又不严加防备,丧尸对普通村民都噤若寒蝉……末了,王伯民道:“王队长,我猜测这井栏村的村民都有异能,虽然不是那种可以和王队长相比的强大能力,但这样多人有异能……”
王路侧着头想了想:“把李咏和丁伟都叫过来。”李咏和丁伟都在外围防御,好一会儿才匆匆赶到。
王路开门见山:“李咏、丁伟,你们有没有察觉这井栏村的村民有什么异样?”异能这事儿问智尸最清楚不过了。
李咏和丁伟几乎同声道:“我不知道。”
王路一怔:“不知道?这什么意思?王伯民猜测村民们都有异能,不怕丧尸的攻击,你们就没有一点感应?”
李咏道:“我的确不知道,在我看来,这些村民都是很普通的幸存者。如果有什么奇怪的话,那就是我手下的丧尸对他们并没有主动攻击的。”
“有这回事?”王路看向丁伟。
丁伟道:“是的,王队长,我手下的丧尸经过我的严格管理,不会主动袭击人类,但通过脑电波还是可以感应到它们对人类血肉的贪婪,可井栏村的村民在经过丧尸身边时,我并没有感应到丧尸脑电波的波动。”
“每一个村民都有这样的能力吗?”王路问。
“我接触的每一个村民都有这能力,包括老人、女人和孩子。”李咏道。
王路摸着下巴,喃喃道:“有异能,但不是很强大,似乎能让丧尸无视,和我的异能有些相近,但显然不能干扰丧尸……”他突然问李咏:“你呢?你对这些村民有什么感觉?你有想吃他们血肉的冲动吗?”
李咏淡然道:“不能伤害人类是我的最高宗旨。”
王路又看向丁伟,丁伟也点点头。
王路挥了挥手:“下去,注意加强警戒。”他心里在苦笑,如果井栏村的村民们都有不受丧尸攻击的异能,那自己以为助力的李咏丁伟以及数百只拉车的丧尸,等于是废掉了。正面对抗7、80位村民的,只剩下自己、王比安、封海齐、王伯民等10来人。幸好,自己在村里乱逛,并没有发现什么重武器,而自己一方长短枪支齐全,还有防弹衣。
--当然形势还没险恶到这个份上,无论是村民还是许奔,都看不到他们的恶意,做生意也很规矩。如果说在这一切看似正常的背后,井栏村的村民们正在准备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的话,那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表演艺术家,近百号人都能进行本色表演,不露一丝破绽。
王伯民紧张地道:“怎么办?要不。晚上那什么狗屁篝火晚会我们就不去参加了?”
王路还没回话,封海齐断然道:“去!为什么不去?这种时候,万万不能示弱,你要是露怯了,人家原本就是没什么想法,也会蠢蠢欲动起来。”
封海齐凛冽地扫了四周商队成员一圈:“你们别以为这是我老头子冒险,说到异能。还能强过我们王队长的?井栏村就算人人有异能,可他们个人战力却不强,这就好比在草原上豺狗数量再多,碰上狮子也会夹着尾巴。井栏村如果用武力攻打我们。我还有点担心,可要是想依仗异能,那真正是关云长面前耍大刀了。”
王路没想到封海齐将自己比喻成草原上的雄狮,当下就乐得露出一嘴白牙:“老封啊。过了、过了,这夸得也太过了。我是有些能力。可双拳难抵四手,人家要是一窝蜂上……”
封海齐断然道:“难道我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他们人多,我们手里的武器可也不是吃素的。”
王路忙道:“也还没到这个地步,我刚才和许奔聊了会儿,他倒也是个实诚的人。”说着,将自己在古船博物馆里的事儿和大家一一分说了。末了,王路道:“从各方面情况分析,这井栏村里的幸存者,的确是本乡本土的,我看着,青壮力大概占了三分之一多点,这样的实力,如果没有异能护身,在这末世可不好混啊。他们物资并不充沛,活动范围也不大,可以看得出,他们的侵略性并不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仅仅占据着这样偏僻的一个小角落了。”
商队众人又议论了一会儿,王路最后拍板,篝火晚会是一定要参加的,把几支短枪带上,王伯民和李咏、丁伟以看管货物的名义留下,借大车为掩护,将高射机枪架起来,一旦有警,这高射机枪火力全开,可以将小小的井栏村从村头扫到村尾。
夜色降临,许奔亲自来商队邀请王路一行人,王路外衣内套着防弹衣,腋下塞着把五四,拉着许奔的手,言谈甚欢,向牌坊走去。身后,王比安、封海齐、卢锴、唐慧等人跟着,抬着一些吃食,一起入村--这受邀赴宴,总不能空着手而去,所以王路也准备了许多吃的,甚至还有些酒水饮料。
篝火晚会就设在井栏村祠堂前的晒谷场上,当中已经架起了一人多高的柴垛,旁边铺着大张的芦席,村民们就在席上盘腿就坐,看到商队的人前来,纷纷点头含笑打招呼。
沙林仔细打量着场地,晒谷场上一览无余,看不到村民们携带着枪支,席子上也没有别的藏家伙的地方--难道村民们真的没有恶意?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
卢锴正在旁边和谢健说笑:“这篝火晚会我以前参加过好多次了,最爽的还是在新疆,是跟着我妈妈单位组织的自由行去的,在一户正宗的牧民家里,吃到了烤全羊,嘿,那味道。其实那羊也就是表面上的肉烤熟了,一刀割下去,里面嗞嗞冒血水,跟什么牛排馆里七成熟的牛排一个德性,不过,那味道真是好吃,就一个字,鲜!明明满手滴着油,却愣是没有油腻的感觉。”
谢健撇撇嘴,小声道:“你看那些村民前来交易时的穷酸样,你想在这儿吃烤全羊那真是做梦,给你吃烤番薯还差不多。你瞧瞧,这场地四周别说是羊了,连猪都看不到一头。”
卢锴耸了耸肩:“你忘了他们用来换沙林陈粮的肉干了?这肯定是什么大型野兽的肉。王叔叔不是说他们有异能吗?我看一定是他们能用异能抓到一些大型的野兽补贴日子,要不然还真的天天啃番薯不成。”
谢健挠了挠头:“也没听说这宁海象山沿海一带有什么大型野兽啊。野猪倒是有,可那肉也不像是猪肉。对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鲸鱼肉?这里不是靠着海吗?没准儿他们能捕杀鲸鱼,那玩意儿体形大,抓一条来少说能吃一个月,余下的肉还能做肉干。”
卢锴抱着胳膊:“鲸鱼肉?嗯,还真有可能,早知道就向沙林讨些肉干尝尝。我吃过鲨鱼肉,倒从来没机会尝鲸鱼肉。”
谢健笑道:“你这个吃货。连一级保护动物也想吃,真没素质。”
卢锴耸耸肩:“咱们人类现在也算得上是一级保护动物,十不存一,眼看着已经站到了灭绝的悬崖边上。倒是鲸鱼,没有人类的捕杀。它们才是海洋食物链顶尖的霸主,会繁殖得越来越多,井栏村捕杀几条鲸鱼,实在是很普通的事儿。”
这时,王路已经被许奔邀请到主席上坐下,王比安在旁作陪,崖山商队等人也聚在一起坐下。村民们很快端上来一些吃喝,王路瞟了眼,都是些番薯、土豆或袋装食品,有些。还是刚刚从崖山商队里买去的,村民们直接拿来借花献佛了,他便忙示意沙林等人将带来的食品分给村民们,席面上这才看起来丰富一些。
也没什么正经的仪式。许奔和王路碰了一下酒杯,就算是晚会开始了。篝火在浇了汽油助燃后,很快熊熊燃烧起来。
王路留意了一下,只见大火堆旁还有两个小火堆,一个上面架着铁架,似乎是用来烧烤的,另一个支着一口大汤锅--却分明是个陶瓷小水缸,显然,这是用来烧主菜的,现在端上席面的番薯、方便食品,只算是开胃小菜。他极小心,看到许奔开吃了,这才取了同一样的食品尝几口。
井栏村显然是经常举行篝火晚会的,居然还像模像样有些表演,几个长得还算清秀的女子上来大大方方唱了几首歌,有个小伙子吹了口琴,甚至还有一个跳街舞,倒也引来村民和商队众人的喝彩声和掌声。
许奔敬了王路一杯过期了的啤酒,笑着道:“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咱们这几个小伙子和姑娘,原来是在工业园区工作的,如今不是讲究什么基层文化吗?几个厂子里都组织了文艺表演队,有空了唱个歌,跳个舞啥的,如今这世道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也就是寻个开心,王首领不要笑话。”
王路鼓着掌道:“蛮好的,蛮好的,我看你们倒是挺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
许奔道:“苦中寻乐,苦中寻乐,王首领是个明白人,不管什么时候,日子总是要过的,与其天天愁眉苦脸,不如还是多笑笑。”
篝火越烧越旺,摇曳的火光在四周众人脸上投射出扭曲陆离的光,火堆里不时传出柴枝爆裂的声音,热浪卷着灰烬都扬到了人们的脸上、手上。王路禁不住往后面挪了挪,他坐的是主席,离火堆很近,如今虽然是秋季,可沿海一带夜晚的温度仍有20度左右,算不得寒冷,这火烤在人身上,着实是热。要知道,王路外衣里还套着厚厚的防弹衣呢,他的脑门子上早已经是薄薄一层汗珠。
王比安却很兴奋,篝火啊烧烤啊这种东西,最合他的胃口了,他嘴里吃着零食,眼睛却盯着烤架和汤锅,心里猜测着等会儿井栏村的村民会弄来什么样的大餐--难道真的会是鲸鱼肉?
这时,场地外围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许奔笑道:“好戏开场了。”王路扭头望去,只见几名身强力壮的村民小伙儿,带着一群丧尸走了进来,那丧尸有男有女也有蹒跚的娃娃丧尸,身上也没绑着绳子,就这样跟着村民老老实实走过来,只有经过崖山商队的席位时,才露出牙齿吼叫几声,却被随队的村民小伙子随手一个巴掌扇了回去。
王路一凛,果然是有异能的,却不知,他们在篝火晚会上带几只丧尸来想做什么?用来袭击商队?这也太可笑了,区区几只丧尸,都不用封海齐出手,连沙林都能灭了它们。十有,是来借此显摆村民们的异能的。
王路脸上带笑,冷眼瞧着村民们折腾。
这时,那几个小伙子已经将丧尸带到了火堆旁,其中一个高头大马孔武有力的青年,握着一把尖刀走上前来,他绕着丧尸群走了一圈,最后站到了一只小女孩子丧尸面前。那小女孩子丧尸看个头也就10来岁大,外表较完整,看起来不是被咬伤后变异的,倒是第一批感染生化病毒的,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几块破布,搭拉在肩膀和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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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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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青年拉起小女孩子丧尸的胳膊,拨拉了几下,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他伸手撕扯了几下,将小女孩子丧尸仅剩的衣服碎片也扒了个精光,然后飞起一脚,将瘦弱的小女孩子丧尸踢倒在地。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小女孩子丧尸始终木然不动。
王路看得有点无聊,在异能者面前,丧尸比鸡仔还不如,这些把戏,让王路来做的话,一样能轻易办到。井栏村的村民以为这样就能震慑住自己,未免有点太小儿科了,他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继续注视着男青年“表演”。
男青年上前一步,一脚踩住小女孩丧尸的脖子,将它定在地上,一弯腰,手中尖刀从喉咙一直剖到了下腹,居然当场就来了个开膛破肚。--无聊,真是无聊,钱正昂拿把小小的手术刀都能干得比井栏村的村民更漂亮。
男青年弯腰手捞动了几下,再站起身来时,手里拎着一长串的东西,肺、胃、心脏、肠--那居然是小女孩丧尸的内脏!他一扬手,将内脏扔到了旁边正在沸腾的汤锅里。
王路皱了皱眉,搞什么,钱正昂倒是有把丧尸内脏保存在马尔福林里的习惯,用于进行研究,可放到汤锅里--组织完全被沸水破坏,还研究个屁啊。或者说,这只是井栏村的一种仪式?类似于宗教祭祀?
一路行来,王路倒是见过有幸存者仇恨丧尸,而将杀死的丧尸焚毁成灰烬的。嗯,井栏村的村民活煮丧尸这也该是差不多的道理。将恐怖的根源挫骨扬灰,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免受伤害,也是一种类似精神胜利法的心理暗示。只不过,到底是格调低了点,其实井栏村的村民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异能,来驱使丧尸的,可不比现在这样白白的用来泄愤要好得多?
火堆旁,其他几只丧尸也被村民们一一打翻在地,同样是剖腹挖内脏扔汤锅里。王路都有些“审美疲劳”了。只能强打精神,向许奔举了举杯。
王比安坐在王路身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村民们带来的丧尸中。多是女性丧尸。其中好几个还是小女孩子丧尸,这些女性丧尸和王比安的脑电波有着莫名的联系,从名义上说。都是王比安的保护人。如今看着它们一个个被剁翻在地,挖出肚肠时,双手还在晒谷场上的石板上徒劳的扒拉,王比安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不是没杀过丧尸,也杀过女性丧尸,可是,现在这样子,那些丧尸在异能面前根本没有一丝反抗能力,村民们却如此逆杀它们,这算什么啊,充好汉也不是这样充的。
其实不仅是王比安,崖山商队的其他人也不以为然,卢锴撇着嘴角凑到谢健耳边嘀咕:“搞啥花头,有本事不用异能赤手空拳杀几只成年的武装丧尸让我们看看。欺负小女人--就算对象是丧尸,档次也太低了点。怎么着,以为这样我们就怕他们了?切,我不用滚蛋异能,一把螺丝刀,就能把这一堆丧尸都干翻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闭嘴,看仔细,小心!”却是封海齐,只见他脸色铁青,手伸在左腰间,那里,是他塞手枪的地方。
封海齐不知道井栏村的村民到底在做什么,可越诡异,越说明阴谋越大,只不过在他眼里,任何阴谋都比不上实力,只要有枪在手,他有充足的信心将王路和王比安救出去,只要逃过牌坊,就可以命令守在高射机枪旁的王伯民开枪,屠了这井栏村上下7、80口人是小事一桩。
所有被开膛剖腹的丧尸都没有死,超乎想像的顽强生命力,让它们虽然被重重踩在地上,双手双腿还在划动着。这时,只见高个子青年村民招呼了一声,旁边又上来两个小伙子,手里抬着一根细长的两头磨尖的钢筋,高个子青年村民掰开了小女孩丧尸的嘴巴。另两个小伙子一起用劲,生生将钢筋从小女孩丧尸的嘴巴、喉咙里捅了进去,直穿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从阴部穿了出来。
当两个村民伙子将钢筋抬起来时,小女孩丧尸如同一只竹签上的青蛙一样,在那儿扎手扎脚,然后,两个小伙子将钢筋架到了火堆的铁架子上,熊熊火焰,顿时将小女孩丧尸吞没了。井栏村的村民们显然看惯了这一幕,齐齐发出了欢呼声。
这就算是为数十亿的人类牺牲者报仇了吗?
王路觉得嘴干巴巴的,活剖丧尸,架上火堆烤,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报仇,实在是……看着满脸兴奋,一张老实憨厚的脸因为激情过度显得有些狰狞的许奔的老脸,王路不知该说什么好,是的,井栏村的绝大多数村民都死了--或者是说,变成丧尸了,许奔他们有权利复仇!可是,这样的烧烤丧尸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吗?一味的沉浸在仇恨之中,明明一村子的幸存者都有异能,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做更大的事业,却窝在这小山村里,拿火烤丧尸来取乐,来发泄,这真是--愚蠢!野蛮!白痴!
王路原本在古船博物馆对许奔的一点好感此时荡然无存,井栏村的村民的确有些实力,可是,他们却让自己迷失在复仇的快感之中,而没有长远的眼光,这样的一个群体,不足道。
王路原本还有着一些和井栏村合作的打算,可现在看着场中村民们有的拿铁叉子烤着丧尸,有的剁下丧尸的肢体扔汤锅里,有的拿锯子锯着丧尸太过坚硬的骨头,像极了传说中阿鼻地狱里的惨景,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井栏村的村民异能再强大,也只不过是一群愚民!
那个小女孩丧尸被穿在钢筋上。在火堆上转动着,一开始,它的四肢还在徒劳地划动着,但在熊熊火焰的烧灼下,肌肉和神经组织被烤焦,失去水份,细胞破裂,终于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是,它的头却依然保持着生机,眼睛眨啊眨的。因为转动钢筋的村民很小心地没让火烤到它的头。
王路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杀死的第一只丧尸--在阳光城。隔着防盗门,杀死的第一只丧尸。自己同样也是用火。至今还记得那丧尸呆呆地一直被火烧着,明明全身都冒着火焰,烈火把身内的油脂都烤了出来。发出滋拉滋拉的声音。滴到了地上。但丧尸隔着防盗门盯着自己的眼神,依然是那样噬血和贪婪,就连烈火和死亡。也不能阻止它们吃人的。
王路平复了一下心情,许奔这些井栏村的村民,虽然在报复丧尸上做得有些过份,但也并不是不可理解,人在复仇时,多少会丧失理智。其实回过头来想想自己,虽然陈薇和王比安都在自己身边,可是,老父母呢,多少次午夜梦回,自己都不敢细想他们的生死。如果他们都遭遇不幸了,自己还能这样从容地搞什么三位一体吗?也许那时候,自己也会像井栏村的村民一样,只想杀光丧尸这个丑陋凶残的物种。
王路左右看了看,发现井栏村的村民围观着丧尸遭种种酷刑,个个兴高采烈,人人脸上带笑,欢声笑语,而反观崖山商队,除了卢锴这样的一根筋的家伙看得津津有味外,其余人都面带不适,唐慧更是转过了脸,举着一瓶矿泉水借以遮住自己的眼。他心里叹了口气,正想调解一下现场气氛,和许奔拉呱几句。
就见那两个正在火堆上烧烤小女孩丧尸的村民齐声吆喝着,抬起钢筋,将小女孩丧尸从火堆上扛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抬到了主席面前。
许奔乐呵呵地一伸手,向王路道:“王首领,请看,咱们小伙子的手艺不错,全身都烤熟了,这头却依然活着,这道菜,和着名的活吃鲤鱼有得一比,只不过那鲤鱼是用油炸,身子炸熟了,嘴巴还一动一动的,咱们村里没这样多的食用油,就用火烤,效果却也差不多。来来来,王首领你尝尝。”
说着,一个村民已经取过一把锋利的尖刀,从小女孩丧尸烤得外焦里嫩,正在往青石板上滴油的身上,捡了最可口的胸脯处,片下了几片肉,放在洁白细腻的瓷盘子里,端到了王路面前。
许奔热情地道:“王首领,尝尝,尝尝,这肉啊,还是要现烤的最好吃,晒肉干的滋味就差多了,我们也难得搞这样的烧烤篝火晚会,今天也是托了王首领和崖山商队的福,打个牙祭。”
不仅仅有烤肉,又有几个村民端上来几个碗,却是从汤锅里盛出来的,里面是大块的肉,以及切成块的肺、心脏等物。这样的盛得满满的、代表着井栏村民热情好客的碗,同样摆放在了崖山商队其他人员的面前。
王路根本没听清许奔在说什么,自从许奔指着烧烤好的小女孩丧尸,说“这道菜”时,他的脑袋就是嗡的一声,一切谜底都揭晓了--这个小小的井栏村的谜底。
为什么这样一个物产贫瘠,村民只有番薯、土豆果腹,连陈化粮也眼馋,可在老弱手里都有大包的肉干,交易起来弃若敝屣。--因为他们以丧尸为粮!
为什么村子的中心关着一大群丧尸,守卫又漫不经心。--因为在村民眼里,那不是可怕的丧尸,而只是会走动的粮食。你见过谁家把猪圈守得固若金汤的。
为什么这样一个小村庄有这样多的幸存者,连老人孩子都精神饱满。--因为他们绝不会饿肚子,这满山遍野都是随手可得的丧尸。
甚至,连他们个个身有异能,丧尸不会主动攻击他们都有了答案。--因为他们长期以丧尸为食,身体内必然产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变化,在丧尸眼里,他们,已经不再是可供自己吞食的人类,而是某种同类。
王路的双手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丧心病狂!丧心病狂!他们、他们。居然以丧尸为食!
王路在末世经历过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亲目睹过无数人间惨剧,甚至连他自己的手里,也沾过丧尸、智尸、异能者、人类的尸液或鲜血,他不是一个好人,他也从来不想当一个好人。但是,当面对着自己面前瓷盘子里的那几片小女孩丧尸胸口片下的、冒着热气、闪着油光的肉片,看着穿着钢筋上如同名菜活吃鲤鱼的那条鲤鱼一样,嘴和眼睛还在一动一动的小女孩丧尸,王路的心简直要炸开来了!
疯子!井栏村的村民们。全都是疯子!他们、他们不再是人。他们、他们是食尸魔!
许奔见王路冲着面前的肉片发着呆,善意地道:“请、请,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还伸出手将瓷盘子往王路面前推了推。
“啊!”王路大吼一声。忽地从席子上跃了起来。飞起一脚。将盘子连同里面的肉片踢到了熊熊的篝火里,右手一探,已经拔出了腋下藏着的手枪。左手一轮,一拳将目瞪可呆的许奔砸翻在席子上,右手一伸,枪口捅到了许奔鼻血长流的脸上。王路浑身颤抖,口水四溅地狂吼着:“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
王路这暴起发难,在场无论是井栏村的村民还是崖山商队的人都意想不到,但封海齐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双手一撑,也从席上跳起来,向主席扑去,嘴里大吼:“护住王队长!”
王比安、卢锴、沙林、唐慧、茅丽等人也反映过来,抽出随身携带的枪支刀具,向王路所在的主席扑了过去。
相比崖山商队的迅猛,井栏村的村民却迟钝多了,他们正在大嚼送到自己面前的新鲜丧尸肉,哪里想到盛情邀请而来,正言笑妟妟的王路和他的手下会突然出手,直到封海齐将抬着小女孩丧尸的两个村民打倒在地,他们才乱糟糟地扔下手里的食物围上来,“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们村长。”“快、快拿武器来,收拾这帮外地佬。”
封海齐迅速判断分明晒谷场上的情势--井栏村的村民对商队的确没有恶意,村民们身上都没带武器--除非把割丧尸肉的小刀算上,不能让村民们反映过来,如果他们寻来武器围殴,这夜晚混战之下,子弹不长眼,商队难免会出现伤亡。他突然转过身,对着村外的牌坊方向,大吼一声“开枪”,手向着篝火一指。
村口,石牌坊外,王伯民一直坐在高射机枪旁,拿望远镜紧盯着晒谷场,晒谷场上火光熊熊,他在暗中把所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这时见到封海齐发令,毫不迟疑,高射机枪枪口一转,嗵嗵通,一串灼热的子弹飞出了枪口,向晒谷场飞去。
小儿臂粗的高机子弹穿过人群,击中晒谷场最中央的大型篝火堆,将正在燃烧的柴堆轰得炸了开来,四溅的燃烧的柴禾如同小型燃烧弹一样四下飞舞,落到了人群的头上、脚下,而封海齐早已经拎起了铺在地上的席子,遮挡住了商队众人。
村民们被这阵流星火雨炸得猝不及防,个个尖叫着躲闪着,有老人和孩子被踩到在地,发出阵阵惨叫和哭泣,封海齐抖手扔掉了被炸过来的柴禾点着的席子,大吼道:“都不许动!谁动一动,老子就让高射机枪爆了他的头!”崖山商队的其他人员也纷纷举着武器冲着村民们吆喝着:“蹲下!蹲下!动一动就打死你!”
见识过高射机枪点射的村民们知道自己的血肉之躯根本不是机枪的对手,就算是找来了武器也没用,他们其实也知道崖山商队实力强大,要不然,也不至于在隧道口老老实实放弃伏击了,现在首领许奔就在王路枪口之下,全场又被商队人员控制,无奈之下,只得颤抖着就地蹲了下来。
封海齐见现场总算控制住了,这才松了口气,叮嘱沙林道:“如果谁敢乱动,不需要经过我的命令,直接开枪。”这才分开众人,走到王路和许奔身边。王路依然将枪口捅在许奔脸上,语无伦次地大吼着:“疯子!神经病!杀了你!杀了你!”
封海齐走到王路身边,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能理解王路的心情,当他明白自己面前的汤碗里盛的是什么肉时,也一样涌上一股狂暴的情绪,天啊,身为人,究竟能坠落邪恶到什么地步,才会以丧尸为食。
他们、他们这是在吃尸体啊!
古今中外,的确不乏人吃人的事例,可是吃尸体--而且丧尸算得上是死亡已久的尸体,这就象把一具棺材里腐烂的尸体挖出来,剁成块放锅里--封海齐的胃一阵翻江倒海。
这时,商队众人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封海齐扭头一看,只见沙林正半蹲在地上,弯着腰,拼命的呕吐着,甚至不断用食指塞进嘴巴,不顾痛疼地捅着喉咙逼自己吐出来,他一边吐一边咳嗽,眼泪鼻涕抹了一脸。(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七百九十四章 食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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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林身边,卢锴脸色发白,喃喃地道:“沙林这家伙、这家伙,村民拿肉、肉干换粮食时,他还尝了尝。”
崖山商队众人中,篝火晚会上无一人碰过端上来的丧尸肉,只有沙林阴差阳错地品尝过肉干,刚才为了震压住井栏村民的反抗,大伙儿情急出手,战斗之中还不觉得,现在掌控住了局面,沙林也不是个笨蛋,很快想到了为什么村民三钱不值两钱的用肉干换陈粮的原因。实在是对他们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丧尸肉,的确没什么价值。再一想到,自己居然尝过那丧尸肉,虽然只有一点点,可也实在太……终于忍不住,当众呕吐起来。
卢锴、唐慧等人看着沙林连黄黄的苦胆水也吐了出来,不禁庆幸吃那肉干的不是自己。
封海齐缓缓举起手,抚上了王路的肩:“好了,王队长,安全了,井栏村已经在我们控制之中了。”
王路的枪口依然捅在许奔的脸上,牙齿咬得咯咯响,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随时都能压下去,就在这时,惊恐不安的许奔仰起了头,滴着鼻血哑声道:“王首领,我老头子和全村上下没得罪你啊,你、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求求你,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去,饶了我们的性命。”
王路吼道:“闭嘴!你这个老畜生!老子才不会看上你们村里的脏东西。老子、老子才没有你们这样变态!”
许奔颤抖着身子道:“王首领,你行行好,自打你们进了村子,我老头子没惹过你们啊,求你别杀我。”
王路气急而笑:“你是没惹过我,也没得罪过我们商队,可是、可是你们居然吃丧尸!你们他妈的居然吃丧尸啊!”
许奔似乎万没想到王路带着下属攻击井栏村,居然是因为村民吃丧尸,他稳了稳心神:“王首领。你、你们要是嫌弃丧尸肉不好吃,那我另外找吃的给你们,好苦来又打又杀的。”
王路头脑一阵发晕,他狠狠跺了许奔几脚:“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吃丧尸还吃出理儿来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许奔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别打了,别打了。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打啊。”他眨巴着混浊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对王路道:“王首领,原来你是因为我们吃丧尸才发火,可是、可是丧尸也吃人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吃丧尸?”
王路一怔。一扬手,就想扇许奔一个耳光,可看着他苍苍的白发,又想起白天时在古船博物馆他端着一只心爱的模型眉飞色舞向自己讲述的情景,终于还是垂下了手,只是指着许奔的脸骂道:“你这个老东西,丧尸吃人。那是它们没有了人性,我们是人!是人!人,怎么可以吃尸体!”
许奔人老成精,他意识到,王路带着下属暴起发难,并不是为了井栏村拥有的物资,而居然是为了被村民们吃的丧尸出头,显然并不是为了利益之争。任何事情,只要不牵扯利益,那就好说话得多了。他悄悄松了口气,用手背反手擦了把血,却又故意将血抹了自己满脸,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点。他哑着嗓子,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量:“王首领。丧尸可不是尸体,它们还能活动,这怎么能说是尸体呢。”
王路哼了一声:“可丧尸是人变的,你们就算不是吃尸体。也和吃人差不多。”
许奔眨了眨眼:“王首领,这人还是猴子变的呢,不照样有人活吃猴脑?我老头子看来,这丧尸根本和人无关,只是它们样子象人,其实已经是另外一种动物了,我们吃猪吃羊吃猫吃狗,为什么不能吃丧尸?”
胡纠蛮缠!一派胡言!狡辩!王路正要呵斥许奔,许奔哭丧着道:“王首领啊,咱们井栏村上下76口老少,在这里苦苦挣命,从来没害过别的幸存者。你们杀丧尸一样是杀,从来不会有任何内疚,可仅仅因为我们吃几口丧尸肉,你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我们真没害过别人啊,我们都是本份的乡下人啊。”
许奔突然扭过头,对老老实实蹲在晒谷场上的村民们嚷道:“老少爷们,你们倒是和王首领说说,咱们井栏村的父老乡亲,可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晒谷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哭嚎声,“王首领饶命啊,我们真没害过别人。”“不吃丧尸总不能饿死啊,要活命活办法啊。”还有几个孩子光会哭着叫爸爸妈妈,一时间,晒谷场上鬼哭狼嚎声一片,甚至有人声厮力竭地嚷道:“姓王的,你想吞并我们井栏村,我们打不过你,认栽,找这种吃丧尸的烂借口做什么?你想杀就杀好了,老子吃过的丧尸,没有100也有80,你想替丧尸报仇,尽管杀我,来啊,杀啊!”
王路在这一片吵闹声中惘然若失,他看看蜷缩在自己脚下,一脸血乎乎的许奔,瞧瞧旁边串在钢筋上,嘴无声地一张一合的小女孩丧尸,再看看蠢蠢欲动,鬼哭狼嚎的村民们,突然长叹一声,转过身,离开了晒谷场,消失在石牌坊后的黑夜里。
崖山商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封海齐冷静地道:“找个空屋子,把村民都关起来,把他单独关一个房间。”他指了指许奔。
井栏村多的是空房子,卢锴等人很快就将村民们押了进去,封海齐对不知所措的王比安道:“去,看看你爸爸。”
王比安点了点头,快步向村外走去,经过半熄灭的篝火堆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抽出了长柄螺丝刀,一俯身,扑哧一声轻响,螺丝刀直入烤熟的小女孩丧尸的眼窝。
王比安回到车队,王伯民刚才在高射机枪后,通过望远镜将晒谷场上的情由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王比安左右四顾找王路,冲着东边虚指了指。
王比安一阵快跑,在百来米远的一处山坡上找到了王路,他正呆呆地坐在一块卧牛青石上。
王比安缓步走到王路身边,刚轻轻叫了一声“爸爸”。就见王路突然大叫一声,握着拳头,一下一下重重砸在青石上,只几下,就将指关节砸得血肉模糊。王比安吓了一大跳,虎扑过去,死死抱住王路的胳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王路,只是一迭声嚷嚷着:“爸爸!爸爸!爸爸!”
王路挣了几挣,王比安如今的个子已经隐隐比他高了,力气也大了许多,他双手抱着王路的胳膊,王路一时居然挣不脱。他徒然地叹了口气,垂下了胳膊。
王比安怕爸爸再次失控,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良久,王路叹了口气:“放开我。”
王比安迟疑了一下,放开了王路,从自己身上掏出急救包。给爸爸包扎。
王路看着王比安熟练的动作,想起两年前他还是个看到蜘蛛都会尖叫的都市小屁孩,心里一软:“儿子,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世界这样多丑恶的事情。我万万没想到,人性居然可以坠落到这个地步。”
王比安扎好了绷带,闷闷地道:“老爸,你用不着向我道歉。吃丧尸的是井栏村的人--其实,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幸存者,也在吃丧尸为生。”
王路一怔:“怎么,你不觉得吃丧尸这种事很恶心很变态吗?”
王比安道:“是很恶心,我到现在还有想吐的感觉。可是,老爸,只要我们不做这样的事就行了。”
王路呆了呆。长长吁了口气:“是啊,你说的对,在这整个世界沦丧之际,我们能做的只有紧守住自己的良心。自己的本性,其他的,管也管不了喽。”
王路在王比安的陪伴下,蹒跚着回到了车队,只见卢锴、谢健站在沙林身边,看着沙林脸色铁青,带着手套,正将装上车的肉干一把一把扔到旁边的一条臭水沟里。王路自嘲的笑了笑,老子运气还好,像沙林这样无意中吃了丧尸肉的,不知道会在心中留下多浓重的阴影。
王伯民并没有离开高射机枪位,看到王路回来,忙道:“王队长,我们拿井栏村的村民怎么办?”
王路还没发话,旁边沙林已经跳了起来:“杀了他们!杀了这群吃丧尸的变态!他们……他们根本不是人!”
谢健挠了挠头,喃喃道:“吃丧尸肉……是有点不像话,可是、可是,为了丧尸反过头来杀人……这、这也太离谱了。再怎么说,这井栏村的村民最多是犯了辱尸罪,这罪名放在末世前也判不了死刑啊。如果说吃丧尸要处死,那、那我们杀丧尸,是不是也要处死啊?这说不通,说不通。”
王路看了看其他的队员们:“你们的意见呢?”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唐慧喃喃道:“王队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路抱着胳膊思索了半晌,才问道:“许奔这老王八蛋,关在那儿?”
囚禁井栏村村民的屋子,当王路推门而入时,许奔正呆呆在坐在沙发上,看到王路进来,立刻拘谨地站了起来,喃喃地想说什么,可看到王路铁青的脸色,最终还是闭上了口,只是佝偻着腰站着。
王路视许奔如无物,拉过一把椅子,叉着腿坐在上面,不言不动。
房间里两人一站一坐,却都不言不动,呆惹木鸡,空间里洋溢着难堪的沉默。
不时,何时,许奔缓缓地开了口。
“它们来的时候,我正在做一个最新的船模。听到外面的嚷嚷声,我担心船模受损坏,将博物馆的门锁了,就到村里看情况。”
“所有的一切都乱了,死人活过来,尸体追着活人乱咬,被咬伤咬死的人,不一会儿也变成了同样的怪物。村子里留守的都是老人、孩子和女人,哪里打过这样的怪物,吓得腿都软了。幸亏咱们村道路弯弯绕绕的,老头子我逃到了一间无人住的屋子里,将门反锁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逃走了,只有一具砍破了脑壳的怪物--你们年青人叫丧尸的,躺在堂屋里。”
“象我这样躲在空房屋里的人不少,我隔着墙头嚷嚷,都能听到旁边熟悉的村里人回应的喊声。我的隔壁,有一个6岁的小女孩,她爸爸妈妈都去工业园上班了。家里只余她和外公外婆。可是,外婆变成了丧尸,将外公咬了,外公用最后的力气,将老伴和自己关进了卫生间,让外孙女在外面反锁上。”
“村子里到处传来惨叫声,丧尸拍打屋门的声音。我躲在床底下,一个劲儿发着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过了几天后,村子里已经听不到活人被丧尸撕咬的惨叫声,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丧尸。它们在村子里晃荡着。活下来的人,没一个敢出门。”
“既然活下来,总是要吃饭的。我在床下躲了三天,实在是又渴又饿的受不了,就从床下钻了出来,找食吃。乡下人家,宅子里总是放着不少吃的。大米、腌菜、腊肉……有的人家院子里还种着小菜,养着鸡鸭,甚至猪。咱们这个村,有一条溪流挨着家家户户的后门穿村而过,不少人家里还打有井,有吃有喝,支撑了不少时间。”
“可是,食物总有吃光的一天。我把最后一把稻谷用手搓脱了粒后,放在嘴里生嚼着咽了下去。然后,屋子里就再也没吃的了。我试着吃过院子里的杂草,试着吃过皮鞋、皮包,院子里有棵香泡树,结着人头大的果子,果子看着大。其实里面的果肉却没多少,而且又酸又涩,我却狼吞虎咽的都吃了,最后。连树皮也被我扒了下来填到肚子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刚刚塞进肚子时,勉强能垫垫饥,可接下来就遭罪了,因为大便拉不出,树皮、草籽不消化,全堵在屁眼里了,只好有手一点一点去扣。”
“终于,这幢房子里,连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找不到了,我把最后的半瓶辣椒酱,隔着墙头扔给了隔壁6岁的女娃娃,然后就躺在床上,裹上了被子。我原本以为躺着就能节省体力,可是,反而越来越饿,我用被子蒙着头,却在被子里听到自己的胃咕噜咕噜在转着的声音。”
“老头子我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手脚冰冷冰冷,肚子又火烫火烫,就好像那胃实在没什么好消化的,就要将自己消化了,磨穿了一样,我甚至恍惚中觉的,我的肚皮上已经被磨破了一个大洞,胃啊、肠子啊都漏了出来。”
“我要吃,我一定要吃些什么,我不想被活活饿死啊。”
“可是,这屋子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除非我出门,到别处没人躲藏的房子去寻找,那里肯定有食物,数量还不少。可是,我根本不敢出门,因为门外就堵着大群的丧尸,我老啦,打也打不动了,只要一出门,自己就得变成它们的食物。”
“我恨丧尸,恨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怪物,它们杀了我的亲人朋友,现在,它们又要逼得我活活饿死,可是再怎么恨也没用了,我全身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连想和它们拼命也拼不成了,早知道饿死是这样难受,还不如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和那些丧尸拼命,就算是用牙咬,也得从它们身上撕几块肉下来……”
“肉!我突然呆住了。这屋子里有肉!”
“这屋子里有肉,就是那具丧尸!那具我躲进屋子里,看到被杀的丧尸。”
“为了节省力气,我没有把那具丧尸埋起来,只是把它拖到了院子的角落里。我原本以为,这玩意儿会慢慢腐烂,因为担心被臭死,也动过把它埋起来的念头,可屋子里找不到锄头,总不能用菜刀却挖地,干这样重的活,肚子会更加饿。一来二去,就把这事给搁下了。”
“可我发现,那丧尸的尸体并没有腐烂,一天两天,风吹日晒,除了有点干瘪外,没苍蝇下蛆,没有蚂蚁啃咬,没有腐烂,没有发臭,这个怪物,似乎连虫子也不吃,连细菌也不长。它就那样子,躺在院子的角落里。”
“那就是肉啊,那就是一大块的肉啊,足足有上百斤啊。”
“靠着那些肉,我就能活下来,而且,又能活很长时间!”
“我像着了魔一样,从床上爬了起来--真是爬起来的,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双手双脚早就因为浮肿而麻木了,我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出了屋子,向院子角落的丧尸尸体爬去。”
“丧尸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儿,身上有些下雨时沾染的尘土,还有几片落叶。”
“我好不容易爬到它的身边,哆嗦着手解开衣服,冲着胸口,将牙齿放了上去,磨啊磨,磨着我的牙齿。”
“我在磨着自己的牙齿,想从丧尸胸口咬下一块肉来,我没有力气,我的牙齿因为浮肿已经松动了,丧尸的肉硬得像皮革一样,只能一点一点的磨,一点一点地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七百九十五章 永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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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块小指肚那样大小的肉被我咬了下来,我连嚼都没嚼,一口就吞了下去。”
“王首领,你肯定会问我吃第一口丧尸的尸体肉时,我有没有恶心。”
“我老头子告诉你,没有!一点没有!我既没有恶心,也没有呕吐,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吃丧尸尸体的念头!”
“那一小块肉一下肚,我饿得剧痛的胃一下子就好了,我的人也有精神了,手和腿都不发抖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吃更多,更多的肉。”
“我趴在丧尸尸体上,一口接一口吃起来。”
“王首领,你知道丧尸什么地方最好吃吗?”
“我告诉你,皮肤太硬了,太粗,有点像人造革,但皮肤下面的肌肉和脂肪就好吃得多了,血管和筋键有点塞牙缝,当然,内脏是最好吃的,最嫩的,除了尸液的气味难闻外,用清水洗一下,比猪肝猪心好吃多了,有点像白切羊肉的味道。”
“不过,最好吃的,还是属丧尸的脑子,用锯子锯开头盖骨,不要用榔头和斧头,用力太大,脑浆流到地上,就糟蹋了,然后用个小调羹,一勺一勺舀着吃,甚至可以用粗一点的吸管--就那种喝豆腐脑的吸管,吸着吃……”
王路终于大吼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许奔,你这个神经病!住嘴!住嘴!”
屋外警戒的崖山商队众人听到王路的吼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荷枪实弹,一拥而入,团团围住了许奔,然而许奔却像没看到几乎捅到自己脸上的枪口一样。眼睛闪闪发亮,嘴角边挂着唾沫,声厮力竭地大吼着:“我要说!我要说!姓王的,我没有后悔过吃丧尸,我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我为什么这样蠢,这样晚才想到可以吃丧尸尸体活下来!你知不知道,当我终于有力气翻过墙头,找到隔壁的小女娃时。她已经活活饿死,也变成了一具丧尸!不仅仅是她,在被丧尸围困的6个多月里,我们村里幸存的村民,有17人为了寻食物和丧尸拼命被咬。有22人活生生饿死!如果我早点想到丧尸尸肉也是能吃的,他们都不用死啊,都不用死啊!”
卢锴、沙林等人看看如一只疯狗一样乱叫的许奔,再看看撑着椅子站在那儿,脸色铁青的王路,不知该做什么好。他们在门外,其实也隐隐听到了许奔所说的话。谁也不敢说,自己如果处在许奔的境地,会不会也去吃丧尸肉。
王比安走到王路身边,轻轻地叫了声:“爸。”封海齐也挨到了王路身边。低语道:“王伯民就守在高射机枪边,如果你下令……”
王路疲惫地垂下了头,下令,下什么令?因为井栏村的村民吃丧尸。所以自己要屠村吗?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出去,都出去。”
封海齐也不说二话。将队员们都带出了房间,连王比安也被拉了出去。
许奔发泄过后,其实心里早就怯了,那崖山商队的人数虽少,却有高射机枪这样的重器,在晒谷场上人家是手下留情冲着火堆射,如果是冲着人……他见王路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拉着个脸不说话,心知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他可怜巴巴地佝偻着腰:“王首领……”
王路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我问你,你们吃了丧尸肉,渡过了被围困的饥荒后,为什么又要继续吃丧尸?”
许奔大大松了口气,王路语气虽然凶狠,可他既然问这些细节旁枝,就说明对吃丧尸一事已经放手了,要不,又何必纠缠于“是不是继续吃”这种细节?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如果王路心中不容吃过丧尸的村民,直接一杀了事,何苦问东问西。
许奔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话是关键,王路既然不再纠缠于吃尸活命这件事,那自己必须给他一个理由,一个明确的,在末世吃丧尸的理由……
他咬了咬牙:“王首领,你也看见了,咱们这井栏村倒有一半是干不得活的老少,周边又都是山地,种不了什么粮食,也就种一些番薯山芋填填肚子,就连靠着隧道打劫一下过路的幸存者--如今这世道哪有什么旅客,偶尔有个把幸存者经过,能抢到几斤发霉的大米,已经算好的了。那番薯,吃多了胃里直冒酸水,酸得人整晚睡不着觉。没办法,只能继续吃丧尸,因为丧尸实在是太多了,多得稍微出门走几步,就能抓几只来。”
许奔看着王路板着个脸,小心翼翼地道:“当然,还有一件事……”他迟疑了一下,终于一跺脚:“王首领面前我也不说假话,我们发现,吃了这丧尸肉后,不知为什么,丧尸居然不再袭击我们,就好像、就好像它们把我们认做同类一样。这样一来,我们更没办法停止吃丧尸肉了。王首领,你知道,如今这世道,什么最可怕?还不是生化病毒吗?如果能让丧尸不攻击我们,不用再害怕担心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能让自己也变成丧尸,吃点丧尸肉又算什么呢?”
王路哼了一声:“不吃丧尸肉,丧尸立刻就会攻击你们吗?”
许奔道:“如果不吃丧尸肉,大概两三天后,丧尸就会不再把我们认做同伴,我们曾经做过试验的,所以我们村民保命的家伙不是什么武器刀枪,而是人人腰间装着个小包,里面放着丧尸肉干,时不时掏一块嚼一嚼。倒不是为了肚子饿,而是维持自己被丧尸误当同类的能力。”
王路呸了一声:“老东西,你越说越得意了,拿丧尸肉当零食……你也不怕恶心死人!”
许奔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头子我该死,我混蛋。”边说,还边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原本已经凝结的鼻血,再次流了出来。
王路虚踢了一脚:“行了。他妈的,别给老子装花样,你明明知道老子忍不下心杀你们,我们人类幸存者数量已经太少了,实在不该再自相残杀了。”
许奔忙道:“谢谢王首领宽宏大量,谢谢王首领不杀之恩。”
王路斜了许奔一眼:“我走后,你们还会继续吃丧尸肉?”他顿了顿,也不等许奔回话,苦笑着挥了挥手:“我真是有够愚蠢的。这样的问题也会问出来。”他长叹一口气:“你们在山坡上多种些番薯,做些番薯粉丝买给我,也省得我经过这里时,空手而回。”
许奔听了大喜,知道王路已经放过了全村村民。更愿意保持经商关系,忙道:“一定一定,咱们村里有几个老阿婆,做的番薯粉丝手艺可好,不断线,有嚼头,我们一定大量生产。和王首领的商队交换--不、不,看我说的什么话,赔偿,是赔偿。这次王首领的商队不明真相收购了不少肉干,我们就拿番薯粉丝抵账好了。”
王路冷哼了一声,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长叹一声:“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好自为之。”他站起身,刚要走。
许奔却突然又叫住了他:“王首领,王首领,老头子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看王首领,是不是……”
王路没好气地道:“还有什么事?”
许奔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王路的脸色,这才吞吞吐吐地道:“王首领,是这样的,你看,你带着商队到处走,那个丧尸,是给你拉车用的,你要是觉得方便,能不能、那个,能不能弄几只丧尸……我是说,从别的地方弄些丧尸给咱们带来。”
王路起先还有些没听明白,琢磨了一会儿--他立刻跳了起来:“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自己带着村民吃丧尸老子已经大度不追究了,你居然还想让我从别的地方贩丧尸来给你们吃,妈的,你自己把丧尸当猪当羊倒也算了,你居然想拖我也下水,捕捉贩卖丧尸给你们吃。”
许奔抱着脑袋一个劲求饶:“王首领,你别生气,别生气……你听我老头子说,咱们村附近一带的丧尸,不少生前和我们都认识,我们吃它们,有时候觉得像在吃自己的朋友亲人一样,虽然不得不吃,可心里也难受。王首领如果能够能从别的地儿给我们抓些丧尸来…”
“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王路点着许奔的鼻子大骂:“你现在想起被你吃的丧尸以前是你们的亲朋好友了?你以前吃的丧尸呢?你吃的第一只丧尸,应该是你们井栏村的村民?你那时怎么就不内疚呢?现在你给老子装什么装?装你妹啊!”
许奔知道,王路越是破口大骂,越说明他已经从村民们吃丧尸肉这件事上缓解了下来,能以一种比较冷静客观的角度看这件事了,反正古往今来,井栏村的村民不是第一个吃尸体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吃尸体的,《少年派的奇幻飘流》导演能把吃尸体这样一件事拍成全世界票房热卖的电影,凭什么老子们就不能吃。
王路又骂了一通许奔,自己嘴巴都有些发酸,看着许奔哈着腰,象只瘌皮狗一样可怜地看着自己,满眼都是乞求之色,最终叹了口气:“滚,以后--他妈的,以后不许当着老子的面吃丧尸!”
许奔知道村子被抹杀的危机已过,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王首领大人大量,王首领大人大量。”
王路也不理睬他,大步出了房间,重重甩上门,听着王路的脚步声远去,许奔脚一软,坐倒在地上。
王路一出屋子,就招呼守候在门口的商队众人:“收拾大车,我们走,他妈的,老子再也不想在这地儿多呆一分钟了。”
虽然说已经入了夜,在野外露宿远没有在村庄里住宿自在,可商队众人并没有怨言,因为所有人都对井栏村村民吃丧尸有点嗝应,当下众人齐齐忙碌起来,收拢货物、装车、固定绳索,李咏正指挥丧尸们将绳套套身上,王路背着手走了过来:“李咏,解下20只丧尸,留在井栏村。”
李咏对于王路的命令无条件服从,立刻解下了20只丧尸。王路又道:“王伯民说过,村中央的一处大宅中关着好几百只丧尸,你从那儿挑20只补上。”
李咏依着王路的指示,很快找到了那处大宅子,他打开门,看到里面黑压压的都是丧尸,他刚要指挥20只强壮健康的丧尸出门,可不知为何,他突然不动了。站在门口好长时间,这才选了20只丧尸,出门,反锁,带回了商队。
商队的大车已经排好队。准备出发了,王路见李咏迟迟才到,正在奇怪--因为智尸是最好的士兵,服从命令从不有误,那大宅子离村口牌坊很近,道理说李咏不该迟到,看到李咏带着一群丧尸赶来。没好气地骂道:“怎么这样慢,赶紧的,套车,出发。”说着挥挥手。已经套好的大车,在前头丁伟的指挥下,缓缓起步。
王路心急,却没注意到。李咏选来的井栏村老宅里的20只丧尸,不是妇女就是孩子。居然没一个成年健康丧尸!
如果深入分析的话,李咏其实已经违背王路的命令了,因为王路让李咏挑20只丧尸是用来拉大车的,李咏理应挑20只强壮有力的丧尸,而不是病歪歪的女人和孩子,可是,李咏不知何故,却有意无意违背了王路的命令--当然,这并不能说李咏在反抗王路,因为王路下的命令是“你从那儿挑20只补上”,并没有对丧尸的外形、性别做更多更明确的要求,完全从字面上看,李咏挑的20只妇女孩子丧尸,并没有违背王路的命令。但是,从李咏清一色挑选妇女孩子丧尸离开井栏村这食尸之地来看,他利用王路命令中的漏洞,实施了自己的意志。可惜的是,这一小小的细节,在匆忙中,崖山商队的众人,没一个注意到,包括王路在内。
井栏村内,晒谷场上篝火被重机枪扫过后的柴火、焦炭洒了一地,依然在顽强的燃烧着,重机枪的威力虽然强横,可星星之火一旦被点燃,就难以被完全熄灭,一有机会,它照样还会熊熊燃烧,直到把自己和所有的一切燃成灰烬。啪的一声爆响,紧接着是哗啦啦一声响,却原来是煮丧尸肉块的汤锅,因为长时间没人照料续水,火居然把锅底烧穿了,陶瓷做的锅更生生碎裂成了数片。
关押井栏村村民的屋子,门被悄悄推开了,探出了许奔白发苍苍的头,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崖山商队的人的确已经离开了,匆匆跑到关着村民的房间,打开了反锁的门,门一开,村民们呼啦一下涌了出来,乱纷纷嚷着。
“崖山这群王八蛋,我们好意招待他们,他们却动刀动枪。”--这是放马后炮的。
“老村长,老许头,你脸上都是血,王路这杀千刀的货,下手真狠啊。”--这是献殷勤的,王路在晒谷场上殴打许奔老头子时,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当然也有人没心没肺的,“快、快、快。回家看看,崖山这群强盗胚子,有没有把咱家的东西都给抢走了。”
许奔喝止了众人没头苍蝇一样的乱闹:“乱什么乱,去,把晒谷场上的火堆给灭了,这天干物燥的,万一走了水可就不好了。”
众人这才发现,可不是,已经有乱溅的火星,把铺地的席子点燃了,便又忙忙挑了水来浇熄火,收拾晒谷场,许奔也不顾这些杂事,回到自己家里,打了盆热水,洗了脸,换了衣服。
不一会儿,村里的几个骨干就来汇报,晒谷场打理干净了,牌坊下的门也关了起来,大伙儿都各回各家了。
其中一个小伙子吞吞吐吐道:“牌坊下有20只丧尸,不是我们村养着的,倒好像是、好像是崖山那帮人留下的。”
对这件事,除了许奔,人人心怀不解,有村民悄悄地道:“崖山人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掌?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许奔叹了口气:“人家力量比我们强,欺负我们也没话说,去,把那20只丧尸单独关起来,最近村里发口粮,就先吃它们。”他却是知道这20只丧尸来历的,这是王路同意和井栏村的交易了,从此后,崖山商队的货物名单上,又多了一项“丧尸肉”。学名是“超长时间保质肉类”。
井栏村的村民心有余悸地道:“咱们还是小心一点,那王路看样子讨厌我们吃丧尸肉,那20只丧尸应该原本是他用来拉大车的,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咧,我们把他拉车用的丧尸吃了,他要是发起火来……”
许奔摇了摇头:“你们不用担心,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他顿了顿:“王路是个有着强大力量的人,但同时也是个聪明人,你看着,只要我们不当着他的面大搞什么丧尸宴,他绝对会容忍我们吃丧尸肉。因为他和我一样清楚,这个世界已经变了,这人要是不跟着变,只有死。”;
第七百九十六章 水陆两栖坦克集 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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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奔扫视了算是自己心腹的几个村民一圈:“记住,这个世界,力量才是一切,谁的拳头大,就得听谁的话,王路力量强横,我们在他面前就得老老实实,其实也不难,只要不在他面前吃丧尸肉,就不会惹着他。¤文学:xba¤”
村民们唉声叹气:“人比人气死人,那王路也不知哪里来的运气,短短两年,就发展壮大成这个样子,我们都不敢出村子附近,他们却满天下行商,打了我们我们还得装笑脸。”
许奔悠悠地道:“所以说,实力才是硬道理啊。”他突然道:“拿把刀来。”
村民们虽然不解许奔老村长为什么突然要刀,但依然有人递了一把给他,只见许奔接过刀,转过刀尖,瞄准自己的左手掌心,突然一刀捅了下去,在场的众人齐齐惊呼一声,刚要抢上前来,许奔大吼一声:“谁都不许动!”
许奔喝止住村民们后,缓缓抬起了插着尖刀的左手,任血一滴一滴流下来,在村民们面前如同展览一样地晃了一圈。他的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相反,还有点嘲讽的意味。
村民们的表情却各异,有人如着了魔一样地盯着许奔手上的尖刀,有的人却闪烁着眼神,对面前这血淋淋的一幕,毫不吃惊。
许奔缩回了手,慢慢地抽出了刀,神色依然不动。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屋内的众村民,沉声道:“不要告诉我,你们做不到这样的事。哼,也许有人还会感到一点点疼痛,但我相信,如果刚才在晒谷场上,你们暴起发难的话。崖山商队手里的刀枪可不见得能阻止得了你们,如果不击中脑袋,也并不见得就会死。”
“这就是我们长期吃丧尸肉的副作用。我对着王路时说谎了,我只告诉他我们不怕丧尸,却没告诉他,我们的身体正在一点一滴变得和丧尸一样。如果我们真的死拼崖山商队,虽然他们有重机枪,可也不会让他们落个好。”
“不过,我并不是埋怨你们见死不救。其实你们做得很对。在我们没有足够强大前,我们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如果我们还算是人的话。我知道,咱们村里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个不怕疼痛的能力,有这个能力的人,程度也不一样。所以,我们要忍,我们还要继续吃更多的丧尸肉,直到有一天,我们变得和丧尸一样强大。”
这时,一个村民走上前,接过许奔手里的刀。同样一刀捅在自己手心上,眉头也不眨一眨:“老村长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实力,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变强的。嘿,不就是多吃点丧尸肉就能变异吗?老子一天吃一个,吃不下撑也撑下去。不怕不变得更强。”
许奔点点头,又道:“只不过我也没想到。原来在外界,吃丧尸肉还是很罕见的事,要不然,以王路的见多识广,看到丧尸宴时不至于这样惊讶。嘿,我还以为,吃丧尸求生,是件很普通的事呢。我原来以为,我们以前和周边的几个小定居点幸存者交往时,没看到那些家伙有吃丧尸肉的现象,完全是因为他们有充足的物资,所以不用吃难以下咽的丧尸肉。可没想到,居然是那些家伙从来没想到过丧尸也是粮食,吃丧尸更能让人有特殊的能力。这样说来,咱们村误打误撞,倒是在这末世里闯出一条道来。”
有位村民突然问道:“那个王路为什么要留给我们20只丧尸?难道是他发觉了什么异常?”
许奔摇摇头:“不是,这20只丧尸,是我向王路订的货,以后,崖山商队还会源源不绝向我们提供更多外地来的丧尸。”
村民们大为不解:“许老村长,要吃丧尸,我们直接到村子外去抓好了,想抓多少就能抓多少,反正丧尸遇到我们又不会反抗。”
许奔摇摇头:“你们不懂,你们不懂。”他顿了顿:“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观察这吃丧尸给我们身体带来异常变化这事。一开始,我没发现任何规律,大家都一样在吃丧尸,有的人多吃几口,有的人少吃几口,有人喜欢吃屁股上的肉,有人喜欢吃内脏,还有人喜欢烤着吃,同样也有人觉得煮着吃才可口。大家一样在吃丧尸,可是身体出现变化的情况却并不相同,并不是吃得丧尸越多的人,身体变化就越快。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身体变化的不一样,是不是和我们吃的丧尸的种类有些关系。于是有一段时间,我有意识地让自己变换着吃同一种类的丧尸,一个月吃男丧尸,一个月吃女丧尸,还有一个月吃小孩子丧尸,可是,无论是怎么变化着吃,身体的改变并没有突出的变化。直到有一天,我吃了一只外地来的丧尸。”
“你们都知道,大佳何工业园区的综治办主任是个退伍兵,老家是在云南,在甬港市当兵后,退伍就留了下来。我以前也没少和他打交道,因为工业园区总有点小偷小摸的事件,有些外地来的工人嫌工作太辛苦,做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走之前,往往会顺手牵羊,不但偷工业园区的东西,有时也会偷到周边各个村子里来。那综治办主任当兵的出身,治那些小偷小摸的家伙最拿手,我和他也喝过几次酒,甚至一起巡过逻,抓过贼。他这样强壮的一条汉子,也变成了丧尸。那天,我在丧尸群里发现他后,心想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愿意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地晃荡着,就想着干脆送他上路,也算是朋友一场。我带着它回家后,很快就把它给吃了。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怕疼痛的能力又增强了不少。这个时候,我才想到,是不是我们能力的增长,与所吃的丧尸的来源地有关。”
“说起来,我们井栏村的村民,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代了。族谱里记载,明朝时咱们这村子就已经在了,大佳何这一带的人,多多少都和我们在血缘上有些关系,往上数八辈子,没准是同一个祖宗。这吃丧尸进化,搞不好就和这血缘有关系。对了,你们年轻人还喜欢拿基因说事,这一带的丧尸。因为本出同源,基因都差不多。可外地来的丧尸,肯定有血缘和基因的差别,我们吃到的新的血缘和基因越多,我们的进化也就越快。”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有意识地挑外地丧尸吃,幸好,大佳何工业园区里本身就有不少外地务工人员,还真被我找到不了少。而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老头子我相信,我是村里身体变化最快的一个。”
许奔举起依然在流血的手,向村民们晃了晃:“这就是我向王路索要外地丧尸的原因。王路他还蒙在鼓里,他不知道,崖山商队向我们提供的外地丧尸越多,我们身体的变化就越快。直到有一天,我们再也不用害怕他们,我们比他们更强大为止。到了那个时候……”许奔顿住了话头,因为接下来的话已经不需要他说。屋子里,所有的村民的眼睛。隐约都发着绿光,传说中,只有吃过人的人,眼珠子才是这样子的。
崖山商队摸黑前行,远远地离开了井栏村后,找了一片开阔地驻扎了下来。
队员们忙着安置大车,搭起帐篷,王路却披着条薄毯守着一个火堆,呆呆地坐着,万事不管。
封海齐端着一个水壶坐到了王路身边,架到火堆上,烧开后,取出了两包速溶咖啡,给自己和王路各冲了一杯,递给了王路。
王路苦笑了笑,接过:“老封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的吗?”
封海齐小小啜了一口:“人老啦,晚上不喝点热乎的,就睡不着觉。”喝咖啡是为了睡觉--王路无语了。他其实也知道,这是封海齐借此搭话,来开解自己的。
王路冲着封海齐举了举杯子,表示谢意:“你说,象井栏村的许奔他们那样,以吃丧尸为生的人,还有多少?”
封海齐思索了片刻:“应该不会多,毕竟吃尸体这种事,是要跨过极大的心理障碍的。有些人就算在绝境中会吃丧尸果腹,但一旦脱离危难,立刻就会拒绝丧尸肉的。不像井栏村的村民,因为物资极度贫乏,居然将丧尸当主食。”
王路叹了口气:“以前,也许是这样,但如果有更多人象许奔他们那样发现吃丧尸肉能改变体质,不受丧尸的袭击,恐怕吃丧尸肉的人会越来越多。”
封海齐不知该怎么说,这很恶心,但是,如果--仅仅是如果,如今残存的人类,如果吃丧尸肉就再也不必害怕丧尸,再也不会受袭击,那……封海齐突然站起身来,大步离开了王路身边,似乎王路刚才的话,就像毒蛇的咝咝声,偏偏这毒蛇又带着这末世的解药。封海齐怕,怕自己受不住诱惑,丧失了作为人的底线。
王路抬头看着没有灯光污染显得灿烂无比的星河,也许,自己该转回去,凭借强横的武力,将井栏村的村民全杀光了,将他们吃丧尸肉进化的秘密全埋葬到地底下,可是这样做有用吗?早晚有一天,在另外一处偏僻的定居点里,会有别的幸存者发现这个秘密的。更重要的是,谁说食尸进化法就是歪门邪道呢?王路都不敢说,自己至今无法掌控的异能就是正确的进化之道,他凭什么说许奔他们是异端,仅仅以旧世界的伦理道德为依据吗?
不知何时,王路裹着毯子,守着火堆沉沉睡去,他睡得很香,也许在梦中,他终于可以逃离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
次日,崖山商队继续前往,沙林和丁伟被安排前出侦察。
沙林还没有从吃丧尸肉的恶心感里解脱出来,早上只勉强吃了一碗粥,参加侦察任务,能够躲开商队里众人或探询或安慰或好奇的形形色色的目光,让他感到心里好受点。
侦察任务其实较轻松,丁伟手下的丧尸是最好的侦察兵,沙林只是起个传话筒的作用,将丁伟通过丧尸收集到的信息汇总一下,再通过对讲机通报给后方的王路。
如果身边不是围着一群丑陋的丧尸的话,这个活,跟踏青没什么区别。但沙林也知道,自己还靠丧尸贴身保护呢,如果远方有个狙击手的话,身边这些腐烂发臭的丧尸将帮自己挡住致命的子弹。从某种程度来说,丧尸就是自己的战友。不过,看着它们狰狞的面貌和永远渗着尸液的伤口,沙林根本产生不了好感,“见他妈的鬼,居然会有人吃得下这样的怪物。老子光看着它们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反胃。”
丁伟突然对沙林道:“前面有情况。”
沙林下意识地闪到了几只丧尸身后,还微微蹲下了身,紧张地道:“怎么?有敌人?”
丁伟摇了摇头:“前方路上有辆车。”
沙林松了口气,忍不住白了丁伟一眼:“这一路过来到处能看到废弃的车辆,你瞎咋呼啥。”
丁伟并不生气:“是辆坦克。”
一辆坦克。
的确是辆坦克。沙林站在高扬着炮管的坦克前。好奇地摸来摸去,“好家伙,这坦克怎么跑公路上来了?”
坦克身上锈迹斑斑,车表面的器材上还有打砸的痕迹,车顶上的高射机枪也没有了,似乎是被人拆走了。
丁伟打开顶盖,钻了进去。但很快又出来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全被人搜刮光了。”
居然是个空壳子,空欢喜一场,坦克炮倒还完好。不过,如果没有相配套的炮弹,这玩意只不过是根粗壮的金属管而已。
不管怎么说,发现坦克还是件大事。沙林通过对讲机汇报了后方,王路立刻命令。固守待援,敌情不明,不得随意出击。
片刻后,王路带着全幅武装的商队全体成员,气喘吁吁赶了过来,他一眼看到路中央的这个钢铁大家伙,立刻脱口而出:“03式水陆坦克,这是水陆坦克。”
沙林挠了挠头:“怪不得我觉得这坦克外形怪怪的,前面的车头倒有点像船底,不过奇怪啊,我怎么没看到螺旋桨?没螺旋桨,这大家伙怎么在水里开?用履带吗?”
王路道:“没见识的家伙,这是最新的水陆坦克,用的是喷水推进器,不用螺旋桨。”
沙林嘿嘿笑道:“还是王队长见多识广,咱们捡到这个大家伙,可真发财了。”
这时,封海齐已经钻入舱内检查了一遍,探出头来对王路道:“通讯和观瞄设备都被拆走了,发动机、离合器倒还在,估计是块头太大,拆装不方便的缘故,炮管里面被人故意塞了块砖头。配备的弹药、轻武器都不见了。”
王路早预料到这辆废弃的坦克肯定被幸存者搜刮一空了,但听了封海齐的话,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强打精神道:“这车子能修复吗?”
封海齐皱着眉道:“如果能拖回崖山,让李波他们好好修一修,用来当固定炮台应该没问题,可是这炮弹……”
王路长叹一口气,是啊,光有炮管没有炮弹那有个jb用,简直和太监那货一个尿性,中看不中用,而崖山至今复装普通子弹都很困难,不要说生产专业的坦克炮弹了。
王比安、卢锴、谢健三人早已经兴奋地钻进了坦克内部,在里面一阵鼓捣,男孩子嘛,没有不喜欢这些钢铁大家伙的,王比安从前方驾驶员观察窗探出头来:“老爸,我们把这辆坦克弄回崖山好不好?有这大家伙在,干翻丧尸还不像吃盘豆芽菜一样?”
王路没有答话,只细细弯腰摸索着履带,还用手扣了扣,从履带夹缝里掏出了一块发黑的肉,在鼻尖嗅了嗅,摆出了一个厌恶的神情,他扬手把那肉块扔到王比安面前:“这是夹在这辆坦克履带里丧尸的肉--一辆全幅武装的坦克车,最后需要依靠履带碾压丧尸,孤单单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乘员不知去向,坦克遗弃在原地变成了一个金属空壳子--这个教训,难道还不能警告你吗?”
王比安挠了挠头:“爸,我知道了,没有充足后勤支援的装甲部队,面对无穷无尽的丧尸,一旦打光了子弹后,也就是这个乌龟壳一样的下场。咱们崖山虽然通了电,可基础还是很薄弱,这样的坦克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回去,也只能当样子货看。”
王路点点头:“你明白就好,别把天下人都当傻子,这辆空坦克被扔在大路上,谁不知道它的好处,可坦克扔在这儿都快生锈了也没人要,说明这坦克真不经用。别光顾着玩,好好将坦克检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王比安等人缩回坦克细细搜索不提,王路轻声问封海齐:“你认为这坦克是从哪儿来的?我印象中这一带并没有水陆坦克的营地啊?”;
第七百九十七章 交叉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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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章脸色沉痛:“这是南京军区的部队,每年夏季,他们都会到象山一带举行两栖作战训练,你知道,这支部队是用来打对面的小岛子的,训练都是实战化。可没想到,他们没有冲上对岸的小岛,却牺牲在丧尸口下。”
王路敲了敲脑门:“我想起来了,我的同事以前每年都会在夏季写几个拥军慰问的八股稿,甬港地方政府会组织一些文艺团队去给官兵们演出,你知道,这种新闻嘛,都是以‘某某部队’来代替的,在新闻稿里不能出现军事装备的描述,不过我听同事私下里聊天,在海边借当地船厂宿舍充当的临时营地里,的确看见过军事装备,她管那玩意儿叫装甲车--嘿,原来其实是水陆两栖坦克。算算时间节点,生化病毒爆发时,这支部队正好是在训练的时候,战士们都打地铺住在营房里,这病毒一传播,集体居住的战士们感染起来几乎是爆炸式增长的。而且空有强大的武器,也没有丝毫用处,他们根本不可能向自己的战友开枪开炮。等他们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丧尸时,再想凭着水陆两栖坦克突围就难办了,油料是个大问题,而且训练时带的实弹也不会太多,这辆坦克能挣扎着行驶到这儿,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但愿里面的战士们逃脱了生天。”
这时,王比安再次从坦克里探出头来,一脸沮丧地道:“爸,车子里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清洁溜溜地简直跟被水洗过一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连颗子弹壳都不放过。我找了半天,只看到底部有些灰烬,似乎有烧过东西的痕迹。从灰堆里找到了这个。”说着,王比安递过来一张残缺的烧焦的纸片。
王路接过纸片一看,那只是比指甲盖大了不多少的残片,他颠来倒去看了半天,才辨认出似乎是两行数字,只是大半已经焦黑了,看不出来,应该是个坐标。
王路随手递给封海齐:“可能是个紧急集合的坐标。”
封海齐接过来嘀咕道:“这可奇怪了,如果是坦克集群集合的地点。那应该通过战场战术系统发布,为什么用这样原始的手段写在纸头上?”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来,只得小心地将纸片收了起来。
王路拍了拍坦克:“走,我们继续前进。这一路上,估计还能看到不少这样的坦克呢。”
还真被王路说中了,商队继续前行,沿途在公路上、田野里甚至海滩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的03p水陆坦克,与此同时,也看到了更多炮击、机枪扫射留下的激烈的战斗痕迹。其中在三辆并排的坦克面前,看到了堆积如小山一样的丧尸残肢断臂。
王路在尸堆里翻腾了一阵儿,只找到有数的几只丧尸的完整的尸体,其他的。都是被剧烈的弹片切割下的断肢碎肉。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到最后更是怒气冲冲将手里的一只断腿一扔:“浪费,真是巨大的浪费!坦克的穿甲弹和榴弹对丧尸根本没有用处,除了少部分丧尸倒霉被击中脑部外。其他的丧尸只不过掉了几块肉,行动力受损。事后就溜之大吉了--唉,这生化病毒暴发初期,这些忠诚又勇敢的战士们还不知道和丧尸作战的要点,许多弹药都浪费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三辆坦克车,人类高科技武器的结晶之一,最后打死的丧尸,只有21只,只有21只啊。这、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封海齐也是一脸沉痛:“你不能怪这些战士们,我们的战士一直受到的是军民鱼水情的传统教育,当他们不明情况,看着乡亲们向自己扑来时,不知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扣下扳机,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不再是自己的同胞,而是地狱里出来的魔鬼。”
王路长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今后和丧尸作战,弹药也必须有针对性,达姆弹、霰弹、燃烧弹效果比普通尖头弹要好,就算是炮弹,也不能仅仅用弹片伤害,而是用大剂量装药,力求用爆炸的气浪直接把丧尸撕成碎片,或者用剧烈的冲击波,将丧尸的脑子震成糨糊。”
封海齐道:“这样一来,必须对现有的弹药进行大规模改装,这样大的工程,可不是崖山能承担得起的……”
王路一脸郁闷,嘟囔道:“真不知道我们这次寻找武器装备之举到底对不对,旧式的武器装备其实并不适合与丧尸的大规模兵团作战。”
封海齐淡淡地说了句:“但是,我们的敌人并不只有丧尸。”
王路刚才那番话,其实是在装腔作势,他建立三位一体的新世界,如今还只是个构想,在崖山悄悄的搞些试验田,弄几只智尸进鄞江镇,还要借助康宁院的招牌,摸着石头过河不说,哪里敢对他人明言?表面上,还得竖起抗丧尸求生存的大旗,这才能吸引四八幸存者来投。
在他真正的内心,正如封海齐所说的,崖山的敌人并不仅仅只有丧尸,智尸、异能者甚至幸存者,都有可能是王路的敌人,他手里的枪炮,天知道会朝向谁,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强大的异能,更强大的武力,才是末世立足的唯一凭借。
“可惜了,这些坦克上的高射机枪和同轴机枪全被拆走了,要这些机枪在手,虽然说子弹供应是个大麻烦,但也足够震慑一些不开眼的家伙了。”王路嘀咕着。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封海齐突然脸色一变:“不好,这一带废弃的坦克这样多,坦克里散落的武器十有落到了附近幸存者手里,王路,小心……”
封海齐话音未落,咚咚咚一阵响,灼热的金属铁流横扫过崖山商队,儿臂粗的子弹不仅将外围的丧尸打了个对穿。余势未消的弹头还击中了王路身边的一个队员,那队员身上的防弹衣在子弹面前如同纸片一样碎裂,子弹在队员胸口打出一个碗口大的洞,那名队员哼都没哼一声就死透了。
王路刚嚷出一句“敌袭!”封海齐已经一脚把他踢到在地,自己也扑到地上,三两下,就将王路塞到了坦克车腹部底下。
这时,射击声还在断断续续进行,听声音。居然是从左右两侧同时传来,被包围了!王路的脸贴着泥地,从坦克下张望出去,看到被暴头的丧尸堆了一地,射手非常明确丧尸的弱点在那儿。而且枪法精准,将适合扫射的重机枪,也打出了精准狙击的效果。
被伏击了,被包围了!
伏击者,必然是附近收罗了水陆坦克上装备的幸存者,该死,自己早该想到的!就算是坦克里遗留的弹药不多。对付以万计数的丧尸如同杯水车薪,但组织这样一场伏击战用来对付自己的同胞人类却不在话下。更何况,这些同胞还傻不拉及只有10来人,却带了这样一队油水丰厚的大车。
谁要是不动手。谁脑子里才进水了。
王路死死咬着牙,伏击者离自己的车队有多远?自己因为只顾着观察坦克,李咏和丁伟的警戒线只放出了200米,但是。高射机枪不考虑瞄准的精度,打个一公里没问题。如今听枪声,对方离自己差不多300至400米,这个距离上自己商队携带在八一杠,基本就只能听个响了。
幸运的是,商队的外围都是丧尸,伏击者最先击中的,还是一贯被充做肉盾的丧尸,王路稳了稳心神,掏出对讲机呼叫起王比安等人来。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是,王比安和卢锴刚刚钻在坦克内检查,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
王路定了定心神,问封海齐:“高射机枪射得穿这水陆坦克的车身吗?”封海齐道:“正面装甲肯定射不穿,也就打打观瞄设备和通讯天线啥的。”
王路冷笑了一声:“那好,接下来轮到我们出手了。”
其实并不需要王路下命令,李咏和丁伟早就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卧倒在地,并且向枪声响起处,派出了大批丧尸。
只不过,伏击者并不是蠢材,他们一左一右设了两个交叉射击阵地,又利用高射机枪超长有效射程的优势,拉开了和崖山商队的距离,他们显然也充分考虑到异能者100米范围的有效操作丧尸的局限,两处阵地都在丁伟和李咏控制丧尸有效距离之外。
丁伟和李咏派出了自己手头所有的丧尸,甚至连崖山商队用来拉车的丧尸都被派了上去,然而,依然无法冲到机枪阵地上,对方非常狡猾,对丁伟等人用高射机构封锁,对那些冲到近前,已经失去异能者有效控制的丧尸,则用轻武器点射甚至用弩箭攻击,以节约子弹。
崖山商队也就携带了数百只丧尸,在干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下,一只只倒了下去,眼见着丧尸们伤亡殆尽,躲在坦克里或车身下的王路等人,将被伏击者们抓洞里的田鼠一样,一个个死于非命。
突然,伏击者的阵地传来了骚动:“怎么回来?哪里来了这样多的丧尸?该死!我们被反包围了!”
“他妈的,是埋伏圈里的异能者在捣鬼!”
“不可能!我们离他们快有700米了,这个距离早就超过了异能指挥丧尸的有效距离。这些丧尸是从我们背后出现的,不可能是埋伏圈里的异能者在捣鬼!”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争论这个有屁用啊!围上来的丧尸太多了,满山遍野,数都数不过来,快跑,再晚一步,就跑不了啦。”
“高机怎么办?太重了,扛着跑跑不快啊。”
“把子弹打光,打出一条通往海边的通道,把机枪扔下就是了,反正这样的机枪仓库里还多的是。”
伏击者倒也干脆,两个重机枪阵位向着海边狂扫了一阵,打光了所有子弹后,全体人员端着武器,也不和丧尸纠缠,直冲海边,那儿有他们来时坐的小船,路上虽然有被高机子弹打成两截的丧尸阻挠。但到底伏击者动作灵活快速,只是一味闪避,居然硬是在丧尸包围圈合拢前,冲到了海边,登上船只,消失在波涛间。
王路听着外面的重机枪断断续续的射击声,丧尸重重扑倒在地的摔落声,以及子弹在坦克上跳弹的声音,脸色铁青。心里狂呼: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为什么对方手里有这样多的子弹?为什么?
王路并不是不小心,自从发现第一辆水陆坦克起,他就已经想到了坦克上被拆走的武器的下落,只是看着坦克四周狼籍的丧尸尸体的残肢,可以确认。坦克里的战士一直战斗到了弹尽油绝,坦克再不能驾驶为止,这才弃车而走的,照理说,就算有人拆走了坦克上的高射机枪,也没子弹可用啊。
复装子弹--别开玩笑了,在甬港大市一带。也就是崖山因为有充足稳定的电力,有大批的机床,才有这个能力。
那也就是说,伏击者另外有渠道搞到高射机枪的子弹。王路的心一跳,想起了此次行商的最终目的地--该死,我就知道,肯定有别的人会把注意打到这处基地上。这年头,谁都不是傻瓜。我能想到的,别人也肯定能想到,难道说,那处基地已经陷落了?
王路一边心思电转,一边早就散发出脑电波,频率全开,召唤周边的所有丧尸前来“救驾”。你有高射机,我有烂丧尸,看你子弹多,还是我的尸盾强。
王路正在召唤丧尸,突然想到一事:“糟糕,老封,咱们的人有没有都躲到坦克里?”
封海齐持枪观察着外面,听到王路的问话摇了摇头:“受袭击太突然,我光顾着救你,没注意到这些情况,我只知道咱们有一个队员牺牲了。”
王路苦笑道:“如果是牺牲在敌人的偷袭下,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就怕死得太冤枉。”
王路这话古怪,封海齐有点听不明白,却听到王路解释道:“我已经召唤来了大批丧尸,过得片刻,就有成千上万丧尸铺天盖地而来,可是老封你知道,我在指挥丧尸微操作这方面不太在行,以前都是靠李咏丁伟弥补我的这块短板。可现在李咏和丁伟正在最前线,指挥手里仅存的丧尸冲击对方的射击战地,不让敌人在大批丧尸救援前歼灭我们。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商队成员有人暴露在露天里的话,那我召唤来的丧尸可是无差别攻击的。”
封海齐一皱眉:“我这就用对讲机联络一下。”
对讲机一圈联络下来,王比安、卢锴、茅丽等人都算机灵,有人躲在坦克内,有人藏在车底下,暂时还算安全,但是,有一人却联系不上了。
那人,就是沙林。
王路一把抢过封海齐手里的对讲机:“谁最后一个看见沙林的,他的位置在哪里?”
半晌,王伯民吞吞吐吐地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那个,是我,刚才大家在检查坦克内部的遗留物时,沙林说他要解下手,就离开商队到路旁边的山坡后面去了。”
这也就是说,沙林为了一泡大便,正暴露在野外,暴露在铺天盖地接受王路的命令向这儿涌来的丧尸面前。
王路重重捶了一下地面,嘿了一声,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儿啊。但他不可能就此将应召而来的丧尸们再驱赶开去,沙林,只能自求多福了。
此时此刻,沙林正趴在一条天然的雨水沟里,趴在自己的排泄物上,发着抖。
枪声响起前,沙林正在找一个合适的解手的地方。
原本作为男人,在野外随地就可以大小便,只是商队里有茅丽、唐慧等女人在,男人们总不能太随意,尤其是在美女面前,更注重形象,总不能像野狗一样乱拉,所以沙林走得离商队远了点,在一处能遮住自己身影的天然雨水沟里,松开裤子,蹲了下来。
这处地方颇妙,因为荆棘丛生,野生藤蔓乱爬,就算是从沟边经过,也看不到沟底下蹲着的沙林。
沙林点起一支烟,挡挡自己制造的臭味,正哼着一支乱了调的小曲儿,突然听到了一阵重机枪声,他一怔,刚开始还以为是商队的重机枪,但当第二挺重机枪加入“合唱”时,沙林立刻知道--商队遭遇埋伏了!
而且对方还很强,居然有两挺重机枪!
沙林手里除了一支简易打火机,一卷手纸,什么武器也没带!
沙林听着急一阵缓一阵的枪声,连屁股也顾不上擦,抖着手勉强穿好了裤子,在雨水沟藤蔓的遮挡下,探出了头,他很快看到了几百米远处一处机枪阵地,那处阵地藏在山坡的一处高地上,有一丛灌木作掩护,如果不是重机枪的射击激起大股烟尘,轻易还真发现不了。
沙林看到自己商队的伙伴不时中弹倒下--幸运的是,那些“伙伴”,都是李咏、丁伟指挥的丧尸,其他人包括王路在内,似乎都躲了起来。;
第七百九十八章 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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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林缓缓缩回了头,他决定,自己就蹲在这雨水沟里了,就守着自己刚刚拉出的,还冒着热气的一堆脏物边了,哪儿也不去,就等着战斗结束。
王路首领能料理好一切的,他有异能,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时,自己手无寸铁,什么忙也帮不了,还是别给王首领添乱的好。有封海齐、王伯民这样又忠诚又能力强的手下在,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只不过是打酱油的。
敌人很强大,但王路更强大,他一定能战胜对方的,就算战胜不了,自己躲在这处雨水沟里,再想办法逃脱就是,大不了,再回到过去和沙青到处流浪的日子,虽然崖山是个好地方,但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不是。
沙林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附近的山坡上传来一阵阵吼叫声,熟悉的吼叫声,是丧尸!沙林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王路利用自己的异能,召唤来了丧尸当援军。有救了,敌人重机枪再牛,面对成千上万的丧尸也杀不过来。异能这玩意儿,真是太神了,太牛逼了,如果自己也能像王路一样有异能该有多好。
沙林舒舒服服地在雨水沟里蹲了下来,有王路在,根本不需要他这样的小虾米折腾,他甚至再次脱了裤子,打算将拉了一半的大便拉完。
雨水沟两侧晃动着越来越多的丧尸的身影,沙林却毫不在意,这些丧尸可是自己的盟军,有李咏和丁伟在,丧尸从来不袭击商队的成员……
李咏和丁伟--沙林突然呆住了,李咏和丁伟指挥丧尸的距离只有百米范围,可现在,自己因为脱离商队拉大便的原因。早已经在百米有效范围之外了,也就是说,被自己视为盟军的丧尸,同样也会无差别的攻击自己!
沙林刚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头顶上一个黑影一晃,扑通一声,雨水沟上方落下一只丧尸--确切地说,它并不是落下来的,而是嗅到沙林的气味扑下来的。这是只强壮的男丧尸,它从沟上扑下来时摔断了左脚,但这并没有妨碍它的行动。男丧尸在满是枯枝和落叶的雨水沟里爬动着,向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排泄物里的沙林扑去!
沙林早已经魂飞天外,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甚至鼓不起一丝勇气和扑来的丧尸拼搏,就算自己杀了面前的丧尸又有什么用?雨水沟外,蜂拥而来数万只丧尸!
面对着散发着腥臭的丧尸的嘴巴,沙林蜷缩成一团,紧紧闭上了眼--但愿,自己死后能成为一只智尸……
王路钻在坦克车底,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重机枪的射击声停顿已经有段时间了,看起来,尸潮战术再次建功了,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敲了敲坦克的金属车体:“王队长,安全了。”是丁伟的声音。
王路长出了一口气,刚要往外爬,又停住了:“丁伟。确认安全了吗?我听到有两处机枪阵地,你们仔细搜索一下。有没有别的隐藏伏击点。”
丁伟道:“我和李咏已经找到了两处废弃的机枪阵地,伏击者已经逃走了,李咏正在扩大搜索。”
王路有心想再等会儿爬出去,可听到外面传来王比安的声音:“好家伙,这重机枪子弹真是厉害,虽然没有打穿车身装甲,可也留下了这样明显的弹痕,换了装甲运兵车的薄铁皮,肯定要被打穿了。”却是王比安早就爬出了坦克。
老子总不能不如儿子。王路摇了摇头,爬出了坦克底,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旁边封海齐正在厉声命令队员们加强警戒,这次被伏击,可大大丢了这位老兵的面子,这次长途行商的路上,因为李咏丁伟率领的丧尸表现得实在太出色,以至于他都产生了懈怡的心理,居然被一群小毛贼给伏击了。老脸都丢阴沟里去了。
王路咳嗽了几声,正想鼓鼓士气,突然想起一事:“不好!沙林呢?丁伟,你们看到沙林没有?”
丁伟紧随在王路身边,指挥满山遍野而来的丧尸严禁攻击商队的成员,听到王路的问话,摇了摇头:“我没看到他。”他解释道:“保护王队长是我最重要的责任。”
王路左右看了看:“你能确认伏击者都已经逃走了吗?”
丁伟道:“我能确认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安全。”
王路立刻道:“你和李咏指挥500只--不,1000只丧尸留下,其余的丧尸我这就打发它们离开,赶紧寻找沙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发现他被丧尸咬了,第一时间抬到我面前来!”沙林如果遭遇不幸,只有用自己的鲜血将他转化成智尸一途了,沙青对自己还算忠诚,王路必须保护他的唯一的亲人。
丧尸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它们原本就晃荡在山村、田野、乡镇、企业甚至连部分海丧尸,都被王路强制的命令唤上了岸,现在又在王路异能的驱赶下,纷纷离去,不一会儿,以商队为中心,已经腾出了一块空地,王比安、卢锴他们赶紧四下寻找沙林,一声声呼唤在田头山林间响起。
卢锴机灵,心想着沙林既然是去解手,那肯定是找较为隐蔽,不容易让人一眼看见的地方去,所以专找一些小树林、草堆寻,一边扯着嗓子大叫沙林的名字,当他搜索到一条雨水沟边时,一只手突然从一片荆棘中探了出来:“卢锴吗?快,拉我一把。”
卢锴眼睛一亮--是沙林的声音!他抢到沟边,蹲下身,牢牢握住了沙林的手,用力一拉,将他从沟底拉了出来:“沙林,你怎么样?没受伤?”
沙林苦笑着道:“算老子命大,躲在沟里没被发现。”
卢锴笑着刚想说什么,突然似乎听到雨水沟底有响动,他往沟底一探头,却被丛生的杂草藤蔓挡住了,卢锴好奇地道:“沟底下怎么有动静?”说着抬步就想往沟底细看。
沙林一把扯住了卢锴:“沟底哪有什么东西。一直是我一个人藏在下面。卢锴,快带我回去,我身上都是脏东西,都快臭死了。”
卢锴一扭头,果然看到了沙林衣服和裤子上东一块西一抺,形迹可疑的黄色之物,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臭味,脑中一闪。想起沙林起初是躲到一边拉大便的,哪里还不明白他身上是什么东西,忍不住指着沙林哈哈大笑起来:“沙林、你、你这家伙,居然把大便拉到自己身上了……哈哈,哈哈……”
沙林找到了。毫发无伤,更离奇的是,居然为了躲避伏击者,跌到了自己拉出来的大便上,如果不是刚刚受了伏击,牺牲了一名队员,商队队员们非捧腹大笑起来不可。
伏击者的两处重机枪伏击阵地都被找到了。两挺机枪都被扔在了原地,一地的弹壳还有点余温,阵地四周倒伏着大量的头部中弹的丧尸。
王路和封海齐仔细检查着一挺高射重机枪,王路不无妒忌的道:“这帮子赤佬。倒是大手大脚,为了逃命,甚至连这样宝贵的重机枪都舍得丢下。”
封海齐道:“那是他们没想到你能这样快召唤来成千上万的丧尸,原本以他们的打算。机枪狙击阵地离我们商队这样远,就算我们有异能者。也无法借助丧尸来帮忙,轻轻松松就能通过两处阵地的交叉火力把我们全灭了。这个伏击的思路并没有错,换了我,也是这样布置的,就算浪费一些子弹,可我们的车队却是块大肥肉,这笔买卖再划算不过。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你这样的异能者,异能有效范围远远超出伏击者的估计,他们如果不抛下重机枪逃跑,很快就会被丧尸反包围。”
王路抚摸着重机枪:“我以前只知道重机枪后坐力大,不可能用于远距离的狙击,可这些伏击者的表现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封你看,通往海边的方向倒伏着大量头部中弹的丧尸,显然对方用重机枪火力从丧尸包围圈中扫出了一通救生通道,这才逃到了海边脱身。”
封海齐道:“谁说重机枪就不能用于狙击,国产重机枪的弹道还是相当稳定的,辅助一些设备的话,的确可以用来进行远距离重狙,当年打南方的猴子时,我们的战士就在两个山头间架起重机枪,狙击2、3公里外的敌军运输小道了。”
封海齐指了指重机枪枪身上的几个部件:“看,这应该是后期添加上去的导轨,显然是用来安装什么附加设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封海齐话音未落,王比安兴冲冲跑了过来:“封伯伯,封伯伯,看我们找到什么。”他向封海齐递上一根长条形的管状物:“这是我们跟踪伏击者的脚印,在海边找到的。”
封海齐接过管装物,上下打量了一番,按了一个小小的突起,顿时从管装物的一端射出一道红线,细长、笔直、稳定的红色光线,光线落在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却异常明亮的红点。
王路在旁边笑道:“是红点激光指示器。”
封海齐点点头:“是自制的,不过挺管用。”他指了指枪口下方的一个导轨:“应该是装在这儿的。”他又点了点枪身上方的导轨:“这儿应该是装瞄准镜的,红点激光加瞄准镜,搞个远距离重狙不成问题。”
封海齐意味深长在瞟了王路一眼:“你前不久还在抱怨现代化的武器对上丧尸没什么大用,现在你看,只不过是两个小小的改装,就让重机枪在对抗丧尸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唯武器论当然是错的,但是,看不到人类独有的创造性也就太悲观了。”
王路点了点头,抓了一把地上的弹壳,一松手,又让它们丁当响着落到了地上:“看起来伏击者手里的子弹不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我们的目标,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封海齐也拧着眉头,良久才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如果他们拿下了那处要点的话,实力早就暴涨,势力也不可能仅局限于这一处小地盘了,我们这支小小的商队。更是在他们手下过不了几招。你有什么打算?”
王路道:“可想而知,这次伏击,我们双方已经交过手了,哪一方都不是好啃的果子,我怀疑,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而会想方设法在途中狙击我们,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喽。”
封海齐点点头:“我会亲自负责前出侦察任务。”
王路干脆利落地道:“好。我会召唤来更多丧尸掩护我们的后路。”他一笑:“打不过就逃,这可是我保命的不二法门。”
崖山商队的前进步伐陡然放缓了下来,用卢锴的话说,就是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封海齐带着王伯民和李咏亲自在前线侦察。警戒线放出了5、6公里远,不把每个草窝子掏摸干净不罢休,如果不是考虑到后续支援以及通讯的问题,封海齐甚至想将警戒线放得更远。
而在商队四周,王路召唤来了数万只丧尸,黑压压围在四周当盾牌,浓重的尸液臭味薰得人能栽一个跟斗。但商队的成员没一个抱怨,因为已经有一名牺牲者告诉了大伙儿,他们面对的敌人是商队自出崖山以来,最强大的对手。有着不下于商队的重火力输出,更有着当机立断的行动能力,到现在为止,除了两挺废弃的重机枪。商队居然和对方连面都没照上。真正是奇耻大辱。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卢锴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也是如临大敌。甚至顾不上嘲笑沙林面对敌人伏击时,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大便上。
崖山商队猬集而行,磨磨蹭蹭,到了夜间,天刚刚蒙蒙亮,就开始扎营,而且宿营地放弃了相对舒适的路边民居,而是寻找了一处高地,露营。李咏指挥丧尸砍来了大量的树木,树起了临时营地的围墙,搭了起了岗哨台,还挖了道壕沟,这些警戒手段,对丧尸没什么大用处,却能有效防止人类的偷袭。
吃过晚饭后,封海齐安排了轮班的明暗哨,队员们抓紧时间休息,谁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抹了一身大便的沙林,居然主动提出参加第一班的放哨任务,这倒让大伙儿多少有些刮目相看,看起来,沙林倒是知耻而后勇。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为了不给偷袭者指示目标,营地里并没有燃烧篝火,海边的夜晚,湿气重,不知何时,营地笼上了一层从海面飘来的薄雾。沙林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无声地抽了抽鼻子,打开头盔盖,抹了抹玻璃面罩上的水汽,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打声,沙林立刻回复了一串敲击密码信号,10分钟后,将进行下一次联络。
沙林盯着围墙外的雾气笼罩的旷野,那里,隐隐有一排排黑影,整齐地肃立在围墙外,那是王路召唤来的丧尸。
李咏和丁伟就在墙外巡逻,他们给丧尸的命令是,对任何出现在围墙外的生命,一律给予无差别的攻击。
沙林盯着那一排排丧尸的黑影很久很久,突然,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三口两口塞到了嘴里,狼吞虎咽了下去,因为吃得太急,还咳嗽了几声。然后,他离开了自己的哨位,通过一架梯子,爬出了围墙。
浓重的雾气掩盖了沙林的行动,在其他几处哨位,要不是视野的关系,要不是队员全神贯注盯着远方,居然谁都没有发现沙林的这一莫名其妙的擅自脱岗行动。
穿着防弹衣、高帮靴子、戴着厚手套和全封闭头盔的沙林,一步步向丧尸群走去。
受到无差别攻击命令的丧尸群很快发现了孤单单一人走来的沙林,立刻向他一捅而来。
沙林站住了脚步,冲在最前面的丧尸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沙林摇晃了一下,站稳了脚跟,但他并没有取下自己肩上的枪进行还击,而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扑在沙林身上的丧尸已经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隔着厚厚的衣服,一口咬了下去--自然,它这一口,是咬不穿这专门的防丧尸撕咬的防咬服的,只不过,架不住后面更多的丧尸扑来,只要沙林的防咬服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裂口,他就完蛋了。
但沙林依然一动不动,甚至在头盔里闭上了眼睛。
他感受到丧尸在自己身体上摸索,然后是嗅闻的声音,接着,是更多的丧尸扑了上来,在他的衣服上胡乱抓挠着,但很快,它们停止了撕咬,只是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子!就是这样子!
在雨水沟里,当沙林面对近在咫尺扑来的丧尸面前,绝望地蜷缩成一团,躺在自己的排泄物上,完全放弃了反抗时,那只丧尸刚要结结实实在沙林身上咬下一大块肥美的鲜肉,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它趴在沙林身上又嗅又摸,直到雨水沟外面传来卢锴的呼唤声,那只丧尸居然没有主动攻击已经束手待毙的沙林!;
第七百九十九章 阿里巴巴的弹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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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林从雨水沟里脱身后,一直在猜测自己为什么不受那只丧尸的袭击--那肯定不是李咏或丁伟的原因,他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无知的情况下,吃过井栏村的丧尸肉干。◎◎虽然自己事后拼命催吐,可那些肉干早就消化了。
沙林并不是个笨蛋,他也早就隐隐听人说起,井栏村的村民之所以不怕丧尸,就是因为他们吃过丧尸的肉,对此卢锴的解释是--就象有些喜欢吃狗肉的人身上有种奇特的味道,让狗害怕接近一样,吃丧尸肉的人身上也有些不一样的“味道”,可以避免受丧尸的攻击。
商队人人都当这是胡说八道,吃丧尸肉,这得多恶心多变态啊。然而,当沙林独自在雨水沟里,面对丧尸的攻击时,他才知道,对井栏村村民的嘲笑和厌恶,有多可笑,如果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如果能让自己不变成一只丧尸,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
何况只是吃丧尸肉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丧尸肉,也只不过是一种肉而已。
沙林离开岗位前,匆匆往嘴里塞的就是一块丧尸肉,却不是肉干,而是新鲜的、刚刚从一只活的丧尸身上割下的肉。献出了一磅肉的是只负责拉大车的丧尸,早就被李咏和丁伟调教地不会伤害商队成员,沙林趁着不被人注意,用小刀从丧尸衣服下的肋部,割了块肉下来。
吃东西,要吃活的,效果最好,这一直是国人的一种奇特的共识。正是在这种理念下,什么醉虾、新鲜蛇胆、热鹿血才大行其道。沙林也认同这一理念,吃活的丧尸肉。效果一定更好。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刚刚咽下肚一块丧尸肉的沙林,冲到了一大堆的丧尸中间,这些丧尸虽然表现出攻击他的,但在靠近他的时候,却停止了撕咬。
沙林又在丧尸群中坚持了5分钟,估摸着对讲机的定时联络时间快到了,这才一步步退了回去。丧尸并没有追击他。
顺利回到岗哨后。沙林长长松了口气,他的背心上,凉凉的全是汗。
但他心中却满满中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力量,这才是力量!
什么枪啊炮啊。都是渣。
王路凭什么能在崖山人五人六?不就是他有强大的异能吗?大家都要靠他罩着才能安稳过日子。可现在,自己也要有异能了。没错,只要继续吃丧尸肉,自己一定会有强大的异能的!
沙青真是笨蛋,他以为靠拍王路马屁,在崖山混个芝麻绿豆官就能混日子,他怎么不想想。王路给他的,王路也能收回来,可自己的异能却不一样,只要有异能。在这世界就可以横着走了。
卢锴这样的毛头小伙子,沈慕古那样的胆小鬼,不就是有着一点点异能,才在崖山这样嚣张吗?只要自己有了异能。也能在崖山做人上人,甚至如果在崖山过得不快活。到别处去也能讨生活,做一方首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在崖山连找个女人玩玩都要对方同意,真是憋屈。
沙林又从怀里掏了一块肉,悄悄塞到了嘴里。
当然,这个秘密自己保持得越久越好,去过井栏村知道吃肉的特殊秘密的人不止他一个,王路自己异能强大,自然看不上这种雕虫小技,王比安本身也有异能,用不着吃丧尸,封海齐--这个老古板肯定到死也会碰一下丧尸肉,王伯民,又是一个年青型的“老古板”,卢锴、谢健、茅丽、唐慧也都不会碰丧尸肉,剩下的人中,一个队员已经死了,另外几个……他们会不会打丧尸肉的念头,可真不好说啊。
不管那么多了,吃丧尸肉就不用怕丧尸的这一秘密,早晚会扩散开去,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吃几口丧尸肉,让自己的身体变化得再快一点。
太好了,太好了,从今后,在这生化末世,我,沙林,再也不会死于丧尸之口了!
沙林努力瞪大了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那些该死的偷袭者,如果自己没死于丧尸之口,却死于同样身为人类的幸存者,那可太冤了。
那些偷袭者,都该死!他们为了崖山商队携带的物资,就将宝贵的原本应该用来消灭丧尸的高射机枪和子弹,反过来用来攻击自己的人类同胞,和他们相比还是单纯的一根筋一样的丧尸更可爱啊。当它们把你视做“自己尸”时,无论它们多么饥肠辘辘都不会碰你一下。
沙林咽下了一块丧尸肉,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片,塞到了嘴里……
这一晚的警戒,最后被证明是无用功,整整一晚,没有任何人前来进攻。当雾气最浓重,同时也是最有利于敌人偷袭时,封海齐叫醒了所有人员警戒,可一直守到太阳东升,营地外却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王路打着哈欠,揉着发红的眼睛:“他妈的,对方在搞什么名堂?不会就这样干了我们一家伙,发现我们啃不动,就溜走了?”
封海齐锁着眉:“不管对方如何盘算,我们小心点总是不会有错的。”
王路又打了个哈欠:“幸好,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三天后,蜗牛一样前进的崖山商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墙头镇。
王路站在沿海公路上,往着海边安静的镇子,兴奋地忍不住骂了句粗口:“他妈的,终于到地儿了,可千万不要让老子空跑一趟啊。”
王比安好奇地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面前的镇子:“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咱们要巴巴地从鄞江跑到这儿?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小村镇嘛,除了丧尸,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从这儿当然看不到,穿村而过,有一条战备公路,沿着公路直行,尽头就是一个基地。”
“基地?什么样的基地?”旁边卢锴和谢健好奇地探过头来。
王路的视线投向海边:“潜艇基地,共和国海军最大的基洛级潜艇基地。”
基洛级潜艇。对一些伪军迷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当初台海危机时。白头鹰把航妈开到了种花家门口,种花家没有能对抗的武器,只能高价从老毛子那儿整来了有大洋黑洞之称的基洛级,用来暴航妈的菊花。这种潜艇,当年可是战略级武器,海军可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特意在这墙头镇建造了专用的潜艇基地。
王路眼睛闪闪发亮:“我到过这个基地两次。一次是90年代,一次是就是两年前--别问我为什么能进这基地,反正不是通过正规渠道,看到了基洛级潜艇的真容,好家伙。停在码头上,象个楼房一样高,和我看过的国产潜艇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典型的毛子风格,傻大黑粗多柳蒸钢。妈的,也只有这样的大家伙发射的俱乐部反舰导弹,才能暴白头鹰家航妈的菊花……”
王路狂喷着王比安等孩子们半懂不懂的军事黑话。王比安却傻了眼,憋了半天没憋住:“老爸,那个,咱们跑这大老远冒着生命危险就是为了这潜艇来的?这、这潜艇就是再牛逼。也没法开到鄞江啊?导弹威力再大,也打不着丧尸啊。”
王路发出一阵得意地大笑,指着海边一座青翠的山头道:“看见了没有?看见了那座山头没有?我告诉你,那座山里面整个儿被掏空了!整整一座山就是个巨型的弹药库啊!如果我们能弄到这个弹药库――那可发大财啦!就算是这个弹药库是用来供应潜艇用的。里面多是反舰导航、鱼雷,但肯定也有不少轻武器。就连鱼雷,老子也可以当地雷用啊!”
除了封海齐外,众人纷纷朝那山头打量着,唐慧感慨地道:“妈呀,我以前倒是经常听说军队拿山洞当弹药库的,没想到在咱们甬港也有。”
王路道:“你们不知道,其实在甬港类似的弹药库有不少,东海舰队的、航空兵的,还有军分区的,只不过这些弹药库对外保密,寻常老百姓也不知道地点,我也只是因为来过这个基地,才知道有这样一个大型弹药库。”
王比安喃喃地道:“如果生化病毒刚爆发时,这些弹药库里的武器、子弹能发到大伙儿手里该多好。”
王路苦笑道:“唉,话不能这样说,咱们这个国家,一向以来对武器管制非常严格,生化病毒刚爆发时,谁都没想到过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滥发枪支弹药,反而会引起社会的动荡。等高层意识到生化病毒的恐怖之处,整个社会体系已经崩溃了,甚至连那些看守弹药库的官兵也已经变成了丧尸,再下达命令也已经没用了。”
王路挥了挥手:“行了,这些过往的事不用多说了,下面请老封为我们布置一下战术任务。”
封海齐道:“目标就在前面,大伙儿也都看到了,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沉住气。不用说,弹药库的守军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可不是我们上前敲敲门,人家就会客客气气打开弹药库让我们欢天喜地想搬多少就搬多少的。我们免不了一场厮杀,考虑到对方拥有弹药库,他们的火力密度是我们的几倍--不!是十多倍甚至数十倍。此外,其他打着弹药库主意的幸存者势力,也是我们的敌人,就算他们现在还没有拿下弹药库,他们也绝不乐意有外来者横插一杠子,虽然他们会袖手看着我们在弹药库防守者面前碰个头破血流,打个两败俱伤,但也绝对会在我们全力进攻时,冷不丁在我们背后捅一刀子,干掉一个竞争者。最后,大家别忘了,我们前不久刚刚受到的高射机枪的袭击,对方一击不中后,立刻消失了,此后几天,更是连个影儿都没露。我想,你们都不会愚蠢地认为他们是被我们的实力吓坏了,就此罢了手,毫无疑问,这帮家伙绝对躲在暗处,不知在策划什么样的阴谋,而这阴谋的代价,就是我们的命。”
封海齐微微顿了顿:“所以无论明暗,都潜伏着我们不可知的敌人,这一仗。打胜了还罢了,如果输了,我们所有人都回不了家!”
封海齐的战术很简单,那就是平推,利用王路的异能,召唤来大量的丧尸,将面前的镇子整个儿淹没,封海齐只有一个要求,在将基地完全包围前。希望王路不要驱使丧尸全面进攻,给他一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和基地领导者谈判。
王路应了,他知道,这是封海齐身为老兵最后一点坚持。其实他也希望能凭借丧尸的优势,和基地的守卫者达成城下之盟,如果硬拼的话,自己这一方的火力的确弱了点。
这一天,崖山商队什么也没干,所有的人都在等,等王路召唤来尽可能多的丧尸。而王路也默默地坐在一个小山包上。在封海齐亲自操纵高射机枪的守护下,施展出了自己的异能。
当无边无际的丧尸从地平线出现时,所有的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用望远镜,也一眼看不到头,它们穿过隧道。翻越平原和小丘,淌过河流和小溪。钻过灌木丛林,如一道死亡之潮,滚滚而来。
崖山的人并不是没见过王路施展异能,商队一路行来,王路也曾经爆发过几次小宇宙,召唤来大批丧尸,可没想到,他“火力全开”时,居然能召唤来如许多的丧尸,某个群体一旦达到一定的数量,数量就会变成质量,漫无边际蹒跚而来的丧尸,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是无可比拟的。
王伯民悄悄咽了口口水,低声对沙林道:“这得有多少丧尸啊,少说、少说也得有5、6万?”
沙林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狂热之色,异能,这就是异能的威力!王路可以做到的,老子终有一天也能做到!有了这样的能力,称霸一方也不费吹灰之力!他颤抖着声音对王伯民道:“5、6万?15、6万还差不多?这一带几个乡镇人口都不算少,光一个大佳何镇,本地和外来人口就有5、6万!我曾经无意中听王队长说过,他能够召唤几平方公里的丧尸!”
王伯民沉默下来,半晌才道:“真不知道,王队长的异能是怎么来的。”
沙林一震,是啊,王路的异能是怎么来的?他也算是加入崖山较早的一批人,记得刚在鄞江镇外的加油站和王路相遇时,王路的异能威力并不强啊?他、他到底是如何做到如今这一地步的?他的身上,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自己能破解王路身上的秘密,是不是用不着靠天天吃生丧尸肉也能获得强大的异能?
沙林盯着王路的背影,一时间,居然痴了。
他的脑海里转着一个疯狂的念头,吃丧尸肉,能产生异能,那,如果吃异能者的肉呢?!
一直到夜幕下垂,王路才停止了召唤,他站了起来:“差不多了,这些,是我能从附近召唤到的所有的丧尸了,当然,如果我们能到象山城区的话,召唤来的丧尸还能更多,光一个丹城,少说也有10万的人口。”
封海齐看着山丘四周一眼望去如死亡大军一样的丧尸潮,摇了摇头:“够了,接下来,就交给我。”
次日,崖山商队发动了全面进攻。
如果从空中鸟瞰,一片滚滚尸潮向着墙头镇涌去,但这中间,又隐隐分成三个集团,最中间的,是王路、王比安和封海齐,左右两翼,则分别以李咏、丁伟为核心,卢锴、沙青等人护卫--没错,这次作战,就是围绕王路、李咏、丁伟展开的,而其他人,包括封海齐在内,仅仅是起到掩护的作用,以免他们受到异能者的干扰,在最后方,王伯民守在高射机枪旁边,随时准备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封海齐因为担心电子通讯器材被干扰,用了最笨的方法--一个电喇叭,用嗓子吼,可是任谁也干扰不了了。
大军前行的非常慢,所过之处,每一幢楼房,每一条沟坎,甚至连垃圾箱,都被丧尸大军占领,然后王路、李咏、丁伟套着两件厚厚的防弹衣,在队员们的防卫下,仔细搜索确保没有任何敌对者藏身其内,每一个柜子都被打开,床铺被掀起,连米缸里都能瞄几眼,对有可能出现的异能者更是小心在意,因为异能者能屏蔽李咏、丁伟对丧尸的感应,这时,就需要卢锴、沙林等人出马了。
正如封海齐说的,这样一路平堆,任你实力再强异能再牛,也不得不被逼出来,事实上崖山众人这样大动干戈,不要说什么异能者了,连老鼠都被折腾得从宅子里逃出来。
每检查清理过一处建筑,封海齐都要命令李咏丁伟用丧尸将建筑填满,以确保后路无忧,这样的做法,在军事上简直就是犯罪,再多的兵力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可封海齐不在乎,他手里有十万以上的丧尸大军,现在就算是有一支大军来攻打,想要逐幢楼清除自己特意留下的丧尸,也得花不少时间。;
第八百章 空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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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战术可谓笨拙到家了,完全违背以前封海齐在侦察大队当兵时孤军深入敌后的战术理念,可封海齐不得不这样做,因为王路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一人维系着整个崖山,失去了他,崖山就不存在了,那封诗琪和她肚里的孩子,又将沦落到何种地步?封海齐不敢冒哪怕一点风险。
丧尸chao依然在继续前向滚动,虽然慢,却永不停止。
封海齐不时倾听着左右两翼传来的大喇叭吼叫声,一切进展顺利,一个敌人都没看到。
封海齐稍稍有点沉不住气了,按理说,墙头镇是敌人设伏最好的地点,崖山商队一行人到了基地外围,正是眼见得快要成功,激ng戒心最松的时候,这时突然杀将出来,能打个自己一行人措手不及,而且镇区道路并不宽敞,打巷战更是有利,利用街道和建筑,将崖山商队分割穿插,首尾不能相顾……
可是,为什么在自己的指挥下,丧尸chao已经占领了近三分之一的城镇,对方还是没有出现踪影,他们,难道这样沉得住气?
封海齐相信,自己结合了异能者、智尸、人类、丧尸的联合打击战术,是无法破解的,除非,对方也存在像王路这样的强大异能者,可是,面对丧尸chao缓慢却毫不停顿的攻势,无论是海军基地、其他幸存者、曾经偷袭商队的第三方,没有一个露头。他们不会愚蠢到相信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挡住崖山商队的进攻。
封海齐沉声对王路道:“情况有些不正常,为什么到现在没看到应有的反击?对方的战场空间已经被我们极度压缩,再不进攻,他们连脱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王路哼了一声:“任他几路兵马来,我只一路兵马去。继续前进,不焦不躁,不徐不疾。”他扫了一眼四周:“我想,我们是来对地方了。”
崖山商队的确是来对地方了,随着攻击阵形深入墙头镇,镇上到处能看到激战的痕迹,几条主街道上随处可见遗弃的爆炸后的车辆残骸,临街的建筑外墙上是巨大的弹洞和累累弹痕,丧尸的永不腐烂的尸体。人类的已经化成白骨的骷髅,随处可见。
王路兴奋地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弹药库!没有庞大的弹药库支撑,这个偏远的小镇,怎么可能如同经历过一场大战一样?他的心头更加火热,老子一定要把弹药库弄到手!
丧尸大军如同死神手中的裹尸布。缓缓的,坚定的一米一米,吞噬着墙头镇,早上7点15分发起的进攻,一直到下午3点40分,丧尸大军,终于来到海军基洛潜艇基地的围墙外。停止了进军的步伐。
整整一天的进攻--不,这不是能算进攻,这只能说是行军,因为。没有抵抗,没有任何抵抗,连一声枪响,一枚流弹都没有--终于停止了。
整个墙头镇。只是座死城,没有丧尸。没有智尸,没有异能者,也没有普通人类幸存者,有的,只是一片残垣断壁和遍地尸骨。
王路站在熟悉的基地门口,脸se铁青。
基地门口,豁然停着一辆水陆两栖坦克,然而,那坦克的炮管,并不是朝着基地外,而是朝着基地内!
基地坚固的大门,正是被这辆坦克一炮轰开的,虽然紧随而来的一发40火也击中了坦克尾部,引爆了它的油箱和发动机,但是那依然朝着基地的炮口却明白无误的表明,这辆原属南京军区的坦克,却被用来攻打同为战友的东海舰队的潜艇基地!
这并不是基洛级潜艇基地受到的唯一的攻击,事实上,沿着山坡的围墙,早就是千疮百孔,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破洞,简直如筛子一样,可以想见,这处基地曾经受到过多少围攻--更重要的是,这攻击绝对出自人类之手,而不是丧尸或智尸,能够如此灵活的使用火药武器的,只有人类自身!
王比安一直跟在王路身边,这时也看出不妙来,他吞吞吐吐地道:“老爸,我怎么觉得这处基地早已经被攻克陷落了?要不然,为什么我们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这里一个活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王路看向封海齐,封海齐的脸se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他沉声道:“老样子,以你为中心,以李咏和丁伟为两翼,向基地进军。”
王路咬了咬牙,到了这一地步,总不可能调头就走,不到黄河不死心,总要进基地见个真章。
丧尸chao翻越大门和破败的围墙,进入了基地。
基地,其实可以看做一个小镇。
有宿舍,有幼儿园,有影剧院,有健身房,中间是个大大的cao场,还有邮局、电信营业厅、银行等,这里居住的军人,有相当数量其实是技术人员,因为维护潜艇是门非常专业的活计,他们拖家带口,与其说是当兵,不如说是当工人。单纯从个人的战斗力来说,技术人员比不上陆军的一个大头兵,但论到价值,他们可个个金贵得一塌糊涂。在基地,他们的意见比军事主管还重要,总工程师要是说潜艇动不了窝,艇长也不敢说出海。所以,在常人眼里应该激ng备森严,金戈铁刀的军事基地,和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城镇差不多。
然而如今在王路眼中,基地内比外面的墙头镇还破败,墙头镇还有不少完全的建筑,可基地内部,连幼儿园在内,都几乎成了废墟,可以想见,这里曾经经过如何惨烈的厮杀。王路越是深入基地,心里就越凉,这些战争的痕迹已经很陈旧了,看不到新的弹痕和爆炸的痕迹,象几辆底朝天的猛士,底下都长出了野草来,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涉足这里了。
当王路来到cao场上时,他停住了脚步,cao场前方。就是码头的栈桥了,潜艇就停泊在码头上,以往栈桥上有岗哨,没有命令,就是基地的战士也不能靠近潜艇。而现在,一条巨大的钢铁“鲸鱼”底朝天的横卧在栈桥上,露出了满是藤壳等海洋生物的艇底,其他的栈桥上,空空如也。
封海齐喃喃地道:“这是039型宋级常规潜艇,不是基洛级。”
王路终于失去了控制:“老子眼睛没瞎!认得出国产潜艇和基洛级潜艇的区别!老子只想知道。这座基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呢?全死光了吗?是谁居然能杀光整整一个战略级潜艇基地的战士?!”
不等封海齐回答,李咏和丁伟先后返了回来:“王队长,我们已经占领了整个基地,没有看到任何敌人的踪迹。”
王路耷拉着一张死人脸:“有没有……任何能够被我们利用的器材?我是说……武器?”
卢锴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没有,王叔叔。我们晚来了一步,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就连难以搬运的大型机床,也都被炸成了废铁。下手的人,可真够心黑的,摆明了是自己不会用,也不让别人用。”
王路用双手捂住了脸。长长深呼吸了几口,闷着声音道:“弹药库也被搬空了是不是?连一粒子弹也没留下来?”
卢锴、沙林等人的神se有些古怪,李咏道:“我们没找到弹药库,我们只找到了门。”
门。
一扇巨大的如楼房一样的门。王路仰着头,看着与山体接成一体的钢筋水泥大门,脖子都有些发酸了,半晌才喃喃道:“谢天谢地。弹药库还完好无损。”
深藏在山体内的弹药库,被紧紧封闭的大门给保护了起来。这大门显然有无数人尝试着打开过,有人用火箭弹轰过,有人用炸药包炸过,甚至有人试着开来挖掘机从门底部往下挖,大门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裂口,烟熏火燎的痕迹,有的地方还露出了高标号水泥下锈迹斑斑的钢筋。但是,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白头鹰战斧导弹打击的弹药库大门,抗住了所有的试图暴力开门的行动,巍然屹立在大山脚下。
王路象抚摸着一个美女一样,差点流出口水地抚摸着伤痕累累的大门:“太好了,太好了,那些王八蛋,一定是攻打下基地后,怎么也打不开弹药库的大门,这才不得不离开。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墙头镇空无人迹了,不知这以前有多少幸存者,都打着和我一样的心思,想到这处基地来搜刮武器弹药,没准互相之间还拼杀得狗脑子都打了出来,可最后却统统被这道门堵在了弹药库外面……哈哈,哈哈……”
众人看着王路如癫似狂,王伯民咳嗽了一声:“那个,王队长,别人打不开这道门,我们好像也打不开啊。我们手里唯一的重武器就是高she机枪,可高she机枪想she穿这样的大门……”
王路一怔,是啊,自己高兴了半天,似乎是狗咬猪尿泡,一场空欢喜,但他很快甩了甩头,断然道:“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老子就不信,弄不开这道门,这弹药库不知有多少幸存者前来抢夺,却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就是等着老子前来打开这道大门的。没错,老子就是这弹药库的真命天子,老子一定能打开这道门!”
在确认了基地和墙头镇的确没有敌人后,王路在基地尚算完整的家属宿舍区驻扎了下来,这儿好歹还有几间房间。里面有些简单的家具,容得下商队所有成员住宿。
王路心里也清楚,这弹药库的大门不是三两天能弄开的,反正商队携带的物资充足,一天不够就一星期,一星期不够就一个月,总不能到了宝山面前,又空手而返。
王路定下了心思,干脆美美睡了一夜,这一天进攻墙头镇和基地,虽然没有交火,可激ng神一直紧绷着,并不比真刀真枪的厮杀轻松多少。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王路挖开眼睛,李咏就向他报告:“基地外围的丧尸昨晚流失了近三分之二。”
王路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自己睡着后,异能不再发挥作用,失去了指挥的丧尸们开始ziyou活动,在寻找食物的能驱使下,离开了这鸟不生蛋的墙头镇。而李咏和丁伟脑电波指挥范围有限,顾得了东顾不了西,就算是全夜在巡逻,还是没法管束住多达10余万的丧尸。
王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关系,我们昨天已经确认墙头镇周边一带并没有强力的敌人了,那些丧尸走了就走了,我们只要守住基地就行了。那道弹药库的大门,我估计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打开,干脆这样。你指挥丧尸,从基地被打烂的建筑上拆些砖块石料,将基地大门和围墙全给堵起来,外围布置上剩余的丧尸,免得有些好奇心过重的家伙来探头探脑。”
李咏问道:“基地内部需不需要布置丧尸?”
王路想了想:“除了我们一直带在身边用来拉大车的丧尸。别的丧尸就不需要布置了,也方便队员们在基地内部行动。”
王路扔下话,就匆匆去找封海齐,商量打开弹药库大门的事。
王路找到封海齐时,他正在大门前转悠,看到王路过来,他拍了拍大门道:“这样的大门。一般有两道控制开关,一道是在门外,一道则是在门内。”他带着王路走到了门右侧山体旁的一个小房间:“那,这个就是原用来控制大门开关的控制室了。”
控制室并不大。也就一般的门卫房大小,门窗都已经毁坏了,王路迈步进去一看,里面并没有什么密码锁啊人脸识别器啊什么的高科技玩意儿。就是一台监视屏和两个按钮,按钮下还有红字。“开”、“关”,旁边有个插钥匙用的孔。
王路未免有点失望:“这样重要的弹药库,控制室居然这样简单?”
封海齐道:“象基地内部的弹药库,其实并不是24小时全封闭的,因为进进出出的人员多,所以平时这大门并不关,还是靠哨兵进行激ng戒,只不过控制室的钥匙管理肯定很严格,也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开关大门的,这要是和小区大门一样,那还不乱套了。”
王路试着按了按标注着“开”的绿se按钮,虽然知道这一举动有些白痴--此前来寻找弹药库的人马肯定都做过这一举动,但至今仍然紧紧关闭的大门告诉人们他们这一按有多sb--但王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指望自己一按下去,大门就会芝麻开门一样轰隆隆地自行打开。
王路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试着再次按了一下--结果证明,他果然很白痴。
王路讪讪地瞄了旁边的封海齐一眼,封海齐淡淡道:“我也按过,没用。”他指了指相对还算完好的控制台:“我查看了一下,控制线路倒还完整,只不过没了钥匙,另外,没有足够的电力的话,大门也动不了。”
王路眼睛一亮:“能找到大门的电缆线吗?”
封海齐道:“通常这样的大门有两套电力系统供电,一套是外部的,另外一套安装在弹药库内,能duli发电。”
王路搓了搓手:“发动全体人员,在基地内寻找钥匙,把所有--把所有看起来像钥匙的玩意儿,给我掘地三尺也挖出来。咱们的车队上带着一套收购来的柴油发电机,立刻运到控制室,看看能不能恢复控制室的电力供应。”
封海齐动了动唇,想提醒王路这半多是在做无用功,可他看看外面屹立的大门,知道就算是换了自己,不试着穷尽一切手段打开大门的话,肯定会留下终身的遗憾,心里多少能体会王路的心理,便没出声,转身自去招呼王伯民、沙林等人。
基地占地面积颇广,而崖山商队能用于寻找钥匙的人手只有不到10人,干这种激ng细的话,丧尸根不管用,匆匆吃过早饭后,大伙儿全体出动,钻入基地的各处废墟中,寻找钥匙。
王比安、卢锴、谢健三个孩子被安排在生活区一带寻找,孩子们在到处是战斗痕迹的宿舍区钻进钻出,趴在地上细细翻找,王比安细心,找来扫帚,将房间细细扫了一遍,然后在扫出来的垃圾中摸索。卢锴边找边满腹牢sao:“敢情我们跑这样老远的路,一路上打打杀杀,结果是来打扫卫生来着,真他妈的没劲儿。”
王比安只是笑笑,没搭理卢锴,卢锴就是这张嘴臭,其实真干起活来从不偷激an耍滑,倒是谢健道:“我也觉得咱们这样乱找钥匙不见得管用,你们想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打过这药库的主意,这些人肯定折腾过无数打开那扇大门的办法,结果统统失败了。王队长居然指望找一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形状大小的钥匙,用来打开炮弹也炸不开的大门,这、这也实在是异想天开了。”
卢锴虽然发牢sao,但一听谢健这个“外人”指责王路,立刻又不乐意了,他最崇拜的就是王路队长了,当下斜着眼道:“那你说用什么办法?冲着大门念芝麻开门?你小子这样有事,自己去把大门打开啊,那可是满满一仓库的军火,你要有这个能耐,老子冲你叫大爷,还把军火送到你们尚田镇那乌龟壳里。”;
第八百零一章 潜艇=死鱼
(网5缠潜艇的螺旋桨呢?我以前看新闻,不是说因为我们沿海一带养殖户多。垂挂的绳缆、渔网太多,连美国人的潜艇也不敢靠近沿海,怕螺旋桨被缠住吗?”
王比安顿时语塞,他求助地看向封海齐。封海齐这个老兵也只能苦笑,勉强道:“鱼雷对会海丧尸也是有点用处的,这鱼雷不像炮弹,靠破片杀敌,它是利用烈性炸药造成的超高水压破坏敌人的船身的,这水压能够把数万吨的钢铁舰身都撕成两半,海丧尸如果挨上一发鱼雷,整个身子包括脑袋在内,早就被压扁了。”封海齐这话没错,可问题是,一条潜艇才能带几条鱼雷啊。039型柴电潜艇装备鱼雷只有18枚,那才能杀多少海丧尸?
封海齐知道,其实海丧尸有很简单的一招就能干掉自己眼前的这条潜艇--堵住柴油发电机排气口。
039是传统柴电潜艇,不可能在水底长时间潜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浮出水面打开柴油机进行充电,这时,海丧尸只要堵住柴油机的排气管,潜艇就不得不打开舱门进行修理。而一旦被海丧尸侵入狭窄的舱室,海丧尸的近身攻击效果比在开阔的陆地空间更好,区区60人的艇员,还不够海丧尸塞牙缝的。
栈桥上一时沉默下来,人人都感受到难言的憋闷,其实如果没有王路的异能,大家早就被丧尸潮给吞没了,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铁与火的世界了,异能、病毒才是星球新的霸主。
正如这艘搁浅在栈桥上的潜艇一样,旧世界,已经落幕了。
王路坐在控制室里,一把一把试着钥匙,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愚蠢,在自己来到墙头镇之前,不知有多少幸存者试图打开这道大门,却又个个空手而回,而自己居然指望从垃圾堆里捡把钥匙就能打开这道大门,这简直和从垃圾桶里捡张彩票就指望中一亿大奖一样荒唐。
但是,王路必须这样做,因为很简单,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希望,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希望,而且,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好好想一想,怎样打开面前的这道门。他摸出了又一把钥匙,比了一下钥匙孔,好,从锁孔看,这一次大小有点相合,他捅了进去,钥匙插到一半就卡住了,王路叹了口气,拨出来,放到一边。崖山如果有专业的锁匠就好了,配一把钥匙肯定不费吹灰之力,人才啊,就算是到了末世,人才一样可贵。王路又取过了一把钥匙……
当晚11点,王路宣布,经过他前后测试了三回,没有一把钥匙能插入锁孔,王路故作轻松地道:“这本就在我们预料之中。没关系,我们继续试。”
沙林举了举手:“怎么试?”
王路道:“高射机枪,拿高射机枪试试看。”
沙林想说什么,可看看沉默不语的众人,以及王路冒着血丝的眼睛,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次日,高射机枪在离大门20米的距离架了起来。枪口正瞄准此前曾有人试着用炸药炸大门,炸碎了表面的水泥,露出里面的钢筋的破口处,为了阻挡子弹的反弹,在机枪阵位四周堆上了齐人高的沙袋,只露出一个枪口。
王路原本想亲自试射。结果被所有队员否决,只能由李咏来操作丧尸,反正枪口已经固定,只需要扣一下扳机就行了。王路和队员们都躲到了百米远的一处大楼废墟内,在墙根下趴好,他冲着李咏点了点头。
立刻,大门口传来一阵密集的嗵嗵声。李咏一口气打光了百余发子弹,这才停下来。
王路从地上跳起来,向大门跑去,高射机枪用的是复装子弹,硝烟有点大,王路边咳嗽边冲到了大门前,透过还没有散去的硝烟,他一眼看到。大门上又新增了麻点一样的弹痕,大块水泥剥落,但是,想借用高射机枪打出一个可容人进出的洞,根本是痴人说梦。王路抚摸着弹头击中后破碎的水泥,眼里冒出赌输了的赌徒一样的红光。
封海齐等人也跑了过来,其实大家心里对结果早有预料。如果开几枪就能弄破这道门,其他幸存者早就得手了,哪里会让王路来捡漏。
封海齐甚至没有仔细看大门,安慰王路道:“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看。”
王路点了点头:“我正在想呢--老封。把高射机枪的子弹拆了,取出里面的发火药,我们用炸药来炸。”
封海齐劝道:“王路,炸石头用的岩石硝铵炸药和子弹发火药用的硝化棉不一样,发火药并不适合用来炸这样的大门,这样特制的大门,用黑索金也不好使。”
王路死死盯着大门:“不试试怎么知道。”话中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天,王路忙着处理拆高射机枪子弹事宜。这天,王比安坐在自己的临时房间里正在发呆,卢锴和谢健推门而入,说是门,其实只是半扇木板。
王比安站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卢锴做了个鬼脸:“不找些事情做打发时间,我们还能干什么?王队长忙着拆解子弹,这活儿太危险,我们所有人都不允许靠近,只有王队长和封部长能在旁指挥,具体的拆装工作只能通过李咏和丁伟指挥丧尸进行。”
王比安脸色也有些不好,拆装弹药的危险性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可不是拆过年时的鞭炮,拆一枚子弹需要两只丧尸配合,一个用钳子钳住尾部,一个钳住头部,然后用力反方向扭,把金属弹头扭下来,就能倒出弹壳里的发火药了,只是弹壳的底火依然是有效的,如果不小心砸碰着底火,就会--轰的一下。
事实上,这几天,临时的拆弹房里,已经响起过好几次爆炸声了,幸运的是,拆装子弹的丧尸没有伤着头部,只是手臂和身体被炸。听说李咏和丁伟提出来由他们两人负责拆子弹,因为通过间接指挥丧尸灵活性太差了,这才导致事故颇发,但被王路一口否决了--“你们两人不能受伤!”
王比安岔开话题道:“你们俩找我有啥事?”
卢锴一亮手里的一个小包:“我从镇子里给你找了一台手提电脑来,你不是收集了不少u盘想查找有关这个基地的消息吗?没有电脑你怎么读啊?”
王比安吃了一惊:“基地外的丧尸那样多,你们又没李咏和丁伟作陪,这也太危险了。”
卢锴耸耸肩:“安啦,安啦,我好歹也算个异能者好不好,基地外的丧尸虽然多,可没有人指挥,一样是一盘散沙,我们杀了几只丧尸,轻轻松松就把电脑带回来了。快看看,能不能用。”
王比安道了声谢,接上了电源,顺利地开了机,在末世,电脑这种玩意儿是最没人要的,卢锴和谢健如果是到镇里找食物,极有可能空手而归,可是找电脑,那是小菜一碟。
卢锴和谢健好奇地挤在王比安身边,看着他把一只u盘插上了电脑,双击,电脑上跳出一个密码窗口,王比安、卢锴、谢健同时叹了口气,果然,军人的保密意识都很强,u盘加密并不奇怪。卢锴道:“试试看8个0。”谢健白了他一眼:“有病?谁会设这样简单到白痴的秘密?”王比安却依言试了试,结果--自然是失望。
王比安换了个u盘,这次没密码,但是,却读不出,可能在战斗中掉落地上损坏了。于是再换一个,打开一看,居然是个小学生写的作文和日记……(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二章 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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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锴没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无聊地打哈欠,拍了拍王比安的肩道:“你慢慢看,如果找到好玩的,一定要告诉我。”说着还挤眉弄眼,王比安这才反应过来他嘴里说的好玩的是什么,他红着脸瞪了卢锴一样:“你就不能有个正经样?”卢锴哈哈大笑,扯着谢健站起身刚要走。
一声爆炸声远远传来,三个孩子都是一怔,王比安叹了口气:“又一发子弹爆炸了,唉,也不知道这发射药拆出来到底管不管用?”
与此同时,在子弹拆解处,王路正在和封海齐争论:“不行,必须换人!我们的高射机枪子弹原本就不多,哪里经得住丧尸这样浪费?换人!我亲自动手!”
封海齐挡在王路面前:“绝对不行!”
王路鼓起眼道:“有什么不行?这拆子弹的活并不复杂,完全是因为丧尸四肢协调性实在太差,这才不断造成事故,你放心,我这几天看下来,早就把所有步骤看得滚瓜烂熟,我来操作绝对没问题,大不了多穿两件防弹衣。”
封海齐摇着头:“不行就是不行。”
王路差点跳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好办法把那扇该死的大门打开?我们总共只剩下一箱不到的高射机枪子弹,就算把里面的发射药都掏出来,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炸开大门,现在丧尸已经浪费了好几枚子弹了!封海齐,你想清楚,如果到时候就因为缺少一枚子弹的发射药,而导致大门炸不开,你都没地儿买后悔药去!”
封海齐神色不动:“我如果同意你去拆子弹,那才该买后悔药。王路,咱们崖山走到现在,靠的不是什么枪支大炮,我知道你急于快速发展。可是这种赌徒心理要不得,好像崖山的未来就全寄托在这弹药库上一样,孤注一掷,不惜代价,都要弄开大门--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弹药库里没有我们合用的弹药呢?海军不比陆军,这里又是潜艇基地。轻武器数量并不多,难道你把反舰导弹,大型鱼雷、水雷背回崖山?”
王路瞪着血红的眼睛,呼哧呼哧喘着气。瞪着封海齐,封海齐一动不动挡在他面前,半晌,王路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疲惫地道:“老封,我们实在是浪费不起子弹啊。”
封海齐刚想说什么,却听到背后的拆弹室传来一阵响动,他一回头,看到李咏正站在拆弹室里。双手钳着一枚高射机枪子弹,正在拆解。
封海齐一怔,下意识地厉声道:“李咏,你在做什么?放下子弹。”
李咏的双手平稳地放下了子弹:“封海齐部长,我正在拆解子弹。”
封海齐不耐烦地道:“我当然知道你在拆子弹,问题是我没有任何命令授权你拆子弹。王队长和我给你的命令很明确,拆装子弹只能由丧尸进行。你负责在安全墙后指挥。”
李咏道:“我拆解子弹,正是源于王队长的命令。”
封海齐一呆,看向王路,王路也有些莫名其妙,他冲着封海齐耸了耸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听到我下命令让李咏干这活了?”
封海齐快速转过身:“该死,李咏居然在撒谎?!王路,你不是说他们绝对忠诚于你。绝不会违背你的意志吗?”
王路还没回话,李咏道:“我拆解子弹,正是源于王队长的意志。我的最高指令是保护王队长,而刚才王队长因为拆解子弹一事和封海齐部长产生了争执,我观察他的血压上升,呼吸急促。这种状态,并不利于他的身体。出于保护王队长的目的,我必须解决拆弹这件事。而我认为,只要由我来代替丧尸,顺利拆解子弹,王队长就可以从目前的焦灼状态缓解过来。”
封海齐看看李咏,又看看王路:“见鬼,他啰嗦了这样一大堆,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王路居然有了一点点感动,他没想到,这个底层记忆被动过手脚的智尸李咏,居然这样忠诚于自己,急自己所急,千方百计为自己分忧解难,当真是忠犬啊。
他和气地对李咏道:“李咏啊,你有把握安全拆解子弹吗?要不,去拿两件防弹背心穿上。”
李咏摇了摇头:“王队长,丧尸之所以接二连三出事故,就是因为它们的动作太笨拙,跟不上我和丁伟的指令反映,我们站在安全墙后,每一个命令在丧尸身上都会产生迟滞现象,正是这一连串的迟滞,累积起来后,造成丧尸动作的扭曲,导致了安全事故。如果换了我亲手操作,我能保证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至于防弹衣,穿着它只会妨碍我的工作。”
王路想了想,李咏没有感情,进行拆弹时,不会受外界干扰,动作的确非常稳定,事实上,王路相信,李咏拆第一枚子弹和拆最后一枚子弹,所有的动作都会一模一样,这货简直跟机器人差不多。
王路点了点头:“好,你先试着拆枚子弹让我看看。”最后,他又画蛇添足叮嘱了一句:“小心。”
所谓“小心”这种充满情感色彩的语言,对李咏来说,根本没有实际意义,他稳稳站在拆弹桌子前,取过一枚子弹,一手用钳子钳住尾部,避开底火,另一只手用钳子夹住了子弹头,双手一错一扭,一枚高射机枪子弹拆了开来,李咏将弹壳里的发射药倒到了旁边的一只木桶里,这才将弹头和弹壳分开放置,拆一枚子弹,前后只花了10秒。
王路挠了挠头:“嗯,行,不错。那就这样子,继续。”
封海齐没出声,原本使用丧尸拆弹,就是怕误伤了李咏和丁伟,这倒并不是他关心李咏和丁伟,实在是因为崖山商队虽然进了潜艇基地,但危机并没有过去,别的不说,曾经用高射机枪伏击商队的人至今不见踪迹,就让封海齐忧心忡忡。他坚信。对方并不是就此偃旗息鼓了,而是还没找到攻击商队的好办法,一旦崖山商队露出破绽,对方一定会携着更多重机枪如同饿狼一样围上来。所以,李咏和丁伟的安全性也就显得特别重要,只有他们和王路联手,才能指挥丧尸群抵抗敌人。封海齐正是因为此,才破天荒地将两只智尸的安危放在了心上。只不过,如今李咏出于“关心”王路的原因,主动请缨,而且拆解子弹的安全性和效率远超丧尸。他也无从反对。
李咏一枚一枚拆解着子弹,而丁伟则在旁边将发射药和弹壳分别放置到安全房间,王路看着看着,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照着这速度,今天晚上就能拆完所有子弹了。
李咏手脚不停地拆着子弹,他知道,自己说谎了,因为。他之所以主动站出来拆装子弹,并不是为了保护王路。
李咏是看到一只又一只丧尸因为操作失误,被引爆的发射药炸断了胳膊,炸破了肚子,才想阻止这一切。
挨炸的丧尸不会死,它们只是肢体受伤,但李咏知道。这些受伤的丧尸在今后寻找食物时,会比不上那些健康的丧尸。
李咏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丧尸不应该付出这样无谓的牺牲。
于是他站了出来,主动顶替拆解弹药这件危险的工作。
而他的这一举动,又恰好解决了王路因为工作进度受挫而暴怒失常的问题,所以他的所作所为,也就有了合法的外衣,得到了王路和封海齐的正式授权。
从这方面讲。李咏所做的一切,的确没有违背王路的意志,服从王路保护王路依然是李咏的最高指令。
只不过,只有李咏自己知道,最高指令已经被自己曲解了。从某种角度说,这是一次曲线封救国。
高射机枪子弹在吃晚饭前。终于全部拆解完毕,王路很高兴,晚饭多吃了一碗饭,听说王比安正在逐一查看u盘以收集基地的信息时,他还夸了王比安几句。
次日,王路准备爆破。
崖山商队的全体成员都来到了大门前,这是商队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失败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王路知道,一般的爆破需要打炮眼,然后塞进炸药,再引爆,弹药库大门太过结实,他手里也没有风镐,没法打炮眼。
王路拍了拍大门,门上曾经有过一次不成功的爆破,可惜只炸掉了表面的水泥,露出了钢筋,也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个凹陷处。
王路问封海齐道:“老封,把炸药安置在这处露出钢筋的地方怎么样?”
封海齐皱着眉道:“不好办啊,这处破口位置太高了,不好设置支撑点啊。”
王路笑道:“那就学董存瑞好了。”
封海齐一怔:“你是说用丧尸顶着炸药包?”
王路一拍手:“就是这法子!”
封海齐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渣:“这的确是个办法。”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从基地的废墟里掏来了一只高压锅,然后,将炸药放置在高压锅内,召唤来十多只丧尸,牢牢将高压锅口朝大门,紧紧顶在凹陷的破口处。根据爆炸的原理,炸药急剧释放的压力被高压锅相对坚固的金属锅体拘束住,然后冲向高压锅开口处,运气好的话,就能在大门上炸出一个大洞。
一切准备就绪,封海齐利用一枚底火和一个闹钟的发条,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定时起爆装置,然后,12只丧尸用钢筋、铁棍等物,一头抵在地上,一头抵住了高压锅,同时丧尸们又紧紧用自己的身体压在了钢筋、铁棍上面,用来起到固定的作用。
王路带着所有人员全都远远躲到了山体侧面,然后开始计数,“1、2、3、4……”
轰一声巨响,王路的耳朵还在嗡嗡响着,他已经拔腿就向大门跑去,封海齐追着提醒:“小心落石,小心爆炸产生的落石。”其实不仅是王路,王伯民、沙林等人也个个跑得飞快,大家都指望着这一炸,能炸出一个山洞的武器来。
大伙儿冲到大门前时,爆炸后的硝烟还没有散去,12只丧尸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有的脑袋已经被高压锅的残片削去了半边。死得不能再死,但多数丧尸虽然伤痕累累,但依然手脚还能动,王路不耐烦地踢开一只向自己爬来的胸口塌了半边的丧尸,向大门张望过去。
“哈!”他高叫一声:“炸开了!”但他很快垮下了脸:“太小了!”
一高压锅的炸药,其实并不足以炸开这扇能顶得住白头鹰的导弹的特制大门,只不过,王路选择爆破的部位。正好以前曾经炸过一次,内里的结构强度低了不少,这一炸,不仅仅在大门上崩落了好几块水泥。更是在凹陷处的最中心,炸出了一个洞--不,应该叫缺口,一个拳头大小的缺口。
王路瞪着那小小的缺口,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缺口四周还支棱着炸断的钢筋,从外面看进去,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可是。就算是能看清洞库里的情景又能怎么要?王路又不是孙猴子,能变成蚊子飞进去,他妈的,这样小的一个缺口,连一把八一杠也塞不出来啊。
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居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老天啊,你玩我啊!
王伯民看着王路瞪着缺口发呆,知道他心里实在憋屈,小声劝道:“王队长,咱们回崖山,弄更多的炸药来,对了,就让李波生产更多的硝化甘油。那玩意儿威力大,只要沿着这缺口再炸几次,肯定能炸出一个能容人进出的洞。”
王路闭上眼,深呼吸几口,又眨开:“不行的,我想。盯上这个弹药库的幸存者势力不在少数,咱们转身一走,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就弄来炸药炸开大门了,等我们回崖山再赶来,嘿,洞库里肯定连个屁都没有了。”
王伯民想自告奋勇自己留下来看守洞库,可是商队唯一的重武器高射机枪一发子弹都没有了,名符其实的烧火棍,怎么能看守得住,不说窥觑弹药库的各方幸存者,就连普通丧尸自己也打不过啊。
众人正在沮丧,李咏突然道:“洞库里有丧尸。”
王路一怔,猛地大叫一声跳起来:“是战士!一定是潜艇基地的战士!他们在守卫基地时,退守进了洞库,又关闭了大门,结果没想到自己已经感染了生化病毒,最后变成了丧尸。”
李咏、丁伟刚到弹药库时,感应不到里面的丧尸,那是因为厚重的大门里面有钢筋,屏蔽了他的脑电波,现在王路炸出了一个小小的洞口,他的脑电波立刻感应到了内部。
王路乐得手舞足蹈:“老子运气来了!发啦!快,让丧尸打开大门!发财了发财了!里面肯定有控制开关,让丧尸开门,快,开门!大车,把大车上的物资全腾空,用来装武器弹药!哈哈哈,妈的,看谁以后敢惹老子的崖山,什么家园的精英战士,老子用子弹堆死你们!”--家园的精英战士一直是王路永远的心中的痛,他差一点就永远回不来了。
众人也是喜出望外,不过,总算有人还有几分清醒,封海齐拍了拍王路的肩:“不恢复洞库里面的电力供应,就算是李咏能指挥里面的丧尸操纵大门里面的控制开关,可也一样开不了门。”
王路连连点头:“对、对、对,恢复电力,恢复电力,这事儿简单,我直接从这小洞将柴油电机的电缆塞进去,接上大门的电力线就行了。”
事情就是这样--不简单。李咏通过小洞控制了弹药库内的丧尸,控制大门的开关也就在旁边,李咏已经指挥丧尸摸到了那个注明着“开”字的按钮,但问题是,找不到给大门提供电力的电缆线的接口。
电缆线深埋在地底下,根本找不到可供联结的部位。
封海齐看着抓耳挠腮的王路道:“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封闭式弹药库,里面会有备用发电装置,如果我们能找到它重新启动就好了。”
好消息是,李咏通过查找丧尸的记忆,的确在洞库里,有一台发电机组,坏消息是,放置发电机的房间离大门已经超过了100米距离,李咏无法指挥丧尸去重新启动电机。甚至连尝试一下也不行,因为不知何种原因,发电机房被反锁上了。
王路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自己的异能,自己能够召唤方圆几公里的丧尸,却不能控制一只丧尸按下发电机组的启动按钮!
王路瞪着小洞口喘了半天粗气,突然一笑:“都到这地步了,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样,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仔细搜索一下弹药库四周,找找看电力供应线。”
其实大家早就已经找过一次了,但为了安慰王路,众人还是哄然答应了。
王路叹了口气,不死心地问李咏:“弹药库里的丧尸是什么身份?是普通的士兵还是工程师?如果是工程师的话,他应该有关于各种线路设施的记忆,我们如果能借鉴一下就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百零三章 随军家属的死亡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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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咏摇了摇头:“它只是一名潜艇声呐兵。不过,弹药库内还有别的丧尸,只是它们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如果我能够接触到它们的话,也许能找出一些线索。”
王路忙道:“这简单,我帮你叫过来就是。”
半小时后,9只躲藏在弹药库内各个角落的丧尸聚集在了小洞口,但遗憾的是,这些都是战士,没有一个工程技术人员。
李咏和丁伟守在了洞口,开始翻查丧尸们的记忆,看有没有能够利用来打开大门的资料。
王路的心七上八下的,和封海齐商量着明天该到哪些区域查找电力供应线,王比安看了看老爸狂热的发红的眼睛,突然扭头就走,他急着去查看那些u盘,也许,里面有关于弹药库设施的资料。
直到吃晚饭前,王比安一直闷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脑,他找到了7只能正常使用的u盘,除了其中一只是一个孩子的作文和日记外,其他的,似乎都是军人使用的,只是里面的文章都是关于军事装备的,王比安根本看不懂,但是,这也算是大收获了。
王比安兴冲冲地找到了王路和封海齐,将自己发现的u盘交了上去,王路大大夸奖了王比安一番,当下就和封海齐一起借用王比安的手提电脑查看起里面的文档来。
晚上12点,封海齐把u盘和手提电脑还给了王比安,面对着满眼是希冀的王比安,他叹了口气:“那些文件都是关于潜艇的相关事宜的,没一句提到弹药库,更没有电力供应线的相关内容。”
封海齐的眼球上布满血丝,短时间内看完这样大量的文件,并且做出分析和判断,就连铁打的人也感到有点吃力。封海齐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不错,小家伙。你已经很努力了,接下来就交给我老头子。”
看着封海齐消失在狼籍的走廊里,王比安看看电脑,又看看交还给自己几个u盘,咬了咬牙,坐下来,打开电脑。插上u盘,点开了一个文件……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对爸爸能用的东西。
王比安和着封海齐学习了那么久,早就清楚,崖山商队其实已经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在潜艇基地弹药库前的这一连串大动作,恐怕早就进了有心人的眼里。曾经打过弹药库主意的各方势力,绝对已经潜伏在了四周。虽然有外围丧尸做掩护,他们一时不会动手,但是--看看一片废墟的基地,那些势力既然敢对一个军事基地下手,他们就绝不在乎多杀几个和自己虎口夺食的外来者。崖山商队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啦,唯一的重武器高射机枪已经成了烧火棍。其他的轻武器弹药也只剩下了不足一次战斗的分量,丧尸只能起到掩护的作用,杀伤对方的兵力和异能者,还是要靠大伙儿手里的武器。王比安相信,崖山商队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不等走出墙头镇,那些潜伏的敌人就会凶狠地扑上来,将商队撕裂、吞下。只有打开弹药库。得到里面的重型装备的武装,崖山商队才有一搏之力!
要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王比安盯着一篇满是军事术语的文章,细细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王比安翻过了一篇又一篇文章,然而除了失望就是失望,当他把最后一个u盘里的文章看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但王比安依然毫无所获。
今天,王路将带领崖山商队全体人员做最后的尝试,对建造弹药库的小山进行地毯式搜索。企图找到任何的线缆、管道、通讯设备……但是,如果这次尝试又失败了呢?
王比安不敢深想下去,他缓缓拔下了电脑上的u盘,最后的一个u盘--等等,不对,这并不是最后一个u盘,事实上,还有一个u盘,自己自从看过一次后,就再没碰过。
那就是自己最初找到的u盘中的其中一个--存着一个孩子的作业的u盘。这个u盘,因为毫无军事价值,差点被王比安扔掉,但最后却被随手塞到了口袋里,连王比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王比安掏出了口袋里的u盘,确切地说,这并不是u盘,而是一枚手机用的sd卡,插在一个小型读卡器里,看起来,是那个孩子临时用来贮藏作业用的。
王比安将这枚特殊的u盘插上了电脑,点开了第一篇文档。
那是一篇作文,写的是一次春游,地点是在松兰山海滩,那海滩王比安曾跟着王路一起玩过,倒还有印象。小学生的作文,在王比安这个中学生眼里看来,实在是幼稚,这个叫蔡佳妍的女孩子的作文只能当流水账看。
王比安又点开了一篇文章,这次是日记,这一次蔡佳妍记录了自己如何精心养护阳台上的一盆花,并且表示这盆花是自己最心爱之物--这得多无聊啊,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古怪,这世界上有这样多好玩的,她却只对一盆花感兴趣,居然整整写了453个字来描写这盆花。
王比安又点开一篇文章,又是一篇日记……这个u盘里,都是日记和作文,一个叫蔡佳妍的,小学五年级的女孩子写的。
走廊里传来走动声,已经有人醒来,正在洗涮,今天的搜索行动将在早饭后开始,王比安点开了最后一个文件--这依然是一篇日记,蔡佳妍有点偷懒,有几篇日记就写了“今天天气不错,哈哈哈”这样无聊的废话。
王比安强忍住关闭文档的冲动,将鼠标点上进度条,向下飞快的拉动,突然,他顿住了手,屏幕上跳出了密密麻麻的字。五年级小女生蔡佳妍,一反常态,写下了一大篇又一大篇的日记,末日日记,潜艇基地遭到丧尸袭击、心怀歹意的幸存者攻击的末日日记!
王比安一目十行地扫过日记的内容:蔡佳妍听妈妈说基地里有大量的叔叔阿姨生病,基地里医疗设备不足,向地方政府求助,可没到,地方的医院里也是人满为患。
爸爸将自己从学校里带了回来。因为学校里有同学乱咬人。
然后,丧尸出现了,打不死,被咬了也同样会变成丧尸。
墙头镇请求部队协助对抗丧尸,基地在内部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还是派出了一队战士去协助地方政府,战士们救回了大量的老百姓。不仅仅是墙头镇。更多的其他乡镇的老百姓逃到了基地来。
吃的东西越来越少。
基地里的潜艇突然出动了,还带走了大批战士,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老百姓说,当兵的丢下他们只顾自己逃生了,这真是胡说八道,我爸爸和妈妈都没走。我也问过爸爸。这样多叔叔开着潜艇去了哪里?爸爸抚摸着我的头说,那些叔叔冒死去执行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任务了,基地如今乱成一团,他作为副总工程师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几艘潜艇完成养护,调配齐远航的物资。
我不知道除了杀丧尸,还有什么样的任务会“非常非常危险”,但爸爸说。那些叔叔将和最强大的敌人进行一场战争。战争吗?基地早就在打仗了?围墙外有越来越多的丧尸出现,每天都有人受伤,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受伤的人也会变成丧尸,有的受伤的叔叔阿姨自杀了,但更多的人被直接打死。
--蔡佳妍用大量的篇幅记录了基地和丧尸的战争。
有一段时间,丧尸和基地之间的战线稳定了下来,一盘散沙的丧尸在战士们熟悉了丧尸的弱点后。面对自动兵器,它们无法突破围墙。而当避难的老百姓中出现了不受丧尸攻击的异能者后,他们从围墙外带回了大量物资,甚至连一度紧张的食品危机也缓解了不少。小女孩蔡佳妍没什么好抱怨的,她还活着,更重要的是,相比其他的同学。她的爸爸妈妈还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但是,有一天,基地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声,但那枪声。并不是从围墙处传来,而是从基地内部暴发的!
爸爸匆匆跑回来家里,他说基地里的部分老百姓突然暴乱,在异能者带领下攻打弹药库。起因是基地的医务人员怀疑异能者身上带着免疫细胞,决定暗中对几个异能者身体展开研究,希望能研发出有效的疫苗,然而在做相关试验时,一个异能者不幸死在了手术台上。风声走漏,异能者认为这是军方要对自己下手,就带着忠诚于他们的老百姓抢夺弹药,想反出基地。
爸爸说,现在基地里乱成了一团,曾经患难与共的军人和老百姓互相开枪,更有人趁乱到处抢夺物资,他回家来保护妻子和女儿。看着从来不拿枪的爸爸笨拙的摆弄着一把轻机枪,蔡佳妍吓坏了。
枪声很快在家属宿舍区里爆发出来,蔡佳妍和妈妈躲在卫生间里,听着外面爸爸守在门口,不断用机枪向暴徒扫射着。
这场冲突,最后以基地的军人胜利宣告结束,异能者们虽然最后丧心病狂地打开基地大门,放进了大量丧尸,但毕竟他们事发匆忙,没有完善的布置,败在训练有素、弹药充足的战士手里并不奇怪。
这场暴乱结束后,基地内就如何处置没有参与暴乱的异能者和老百姓暴发了激烈的争执,有不少战士认为异能者不可信任,他们其实是丧尸的另一种变异形态,就算不把他们全部杀死,也该驱逐出去。但也有战士认为,异能者能成为最好的助手,而军人本就以保护百姓为职责,不能把老百姓赶出去。
蔡佳妍一家没有参与这场争论,因为,她的爸爸受伤了。
身为副总工程师的爸爸,与其说是个军人,更不如说是个工人,他和机床打交道的时间远远超过和枪支打交道的时间,他虽然用机枪威慑住了企图洗劫军属宿舍的暴徒,可自己却也身中两枪。身为医生的妈妈明白,她救不了爸爸,而爸爸,也会变成丧尸。
可是,爸爸不能就这样死,妈妈夺下了爸爸用来自杀的手枪,也没有打死他,而是。把爸爸藏了起来--妈妈对蔡佳妍说,无论爸爸是人还是丧尸,他永远是她的爸爸。
蔡佳妍曾经悄悄去看过被妈妈藏起来的爸爸,妈妈省下自己的口粮偷偷喂给已经变成丧尸的爸爸吃,丧尸爸爸已经认不出蔡佳妍了,它抬着头向蔡佳妍乱叫,可蔡佳妍相信。总有一天,爸爸会治好病的,等他病好了,他依然是那个喜欢用胡子扎自己脸蛋的好爸爸。
基地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因为除了丧尸,他们又新增了两种敌人--智尸和异能者。他们轮番攻击着基地,智尸想吃掉所有的战士,消灭这个顽强打击丧尸的堡垒,而异能者则想抢夺弹药库的武器,实现自己在末世做土皇帝和野心。他们甚至隐隐联起手来,攻打基地,异能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坦克。差一点就攻破了大门。
基地终于决定撤退,利用仅存的舰船转移到外海的小岛上去,一队最勇敢的战士自愿留下,以弹药库为饵,拖住智尸与异能者的追击,今天,是蔡佳妍和妈妈等家属们先行转移的日子,一艘玉南级登陆艇正停靠在码头上。妈妈去看爸爸最后一面,带去了家里仅存的所有的粮食……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谁也不知道蔡佳妍是平安转移到了外海,还是已经死了,变成了一只小丧尸。
王比安死列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段话,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蔡佳妍的爸爸是副总工程师,毫无疑问,肯定熟悉这个基地的相关设备。而他,已经变成了丧尸。蔡佳妍的妈妈不舍得打死自己的丈夫,将它秘密关在了某个地方,经常带食物喂它。但基地转移时。蔡佳妍和她的妈妈是不可能带着丧尸爸爸一起上路的,很有可能,极有可能,那个副总工程师变成的丧尸,还在基地!而它的脑袋里,藏着关于弹药库的一切秘密!
王比安一骨碌爬了起来,抱着电脑冲出了房间:“老爸!老爸!我找到打开弹药库大门的办法了!”
半个小时后,在弹药库门前,王路和封海齐仔仔细细将蔡佳妍的日记看了一遍又一遍,王经安在旁边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比划着道:“我想过了,蔡佳妍的爸爸丧尸肯定关在离家属楼较近的地方,因为基地被包围,她们不可能将一只丧尸转移到墙头镇里,考虑到还要经常投喂食物,就说明一个女人和孩子可以很方便地到达藏丧尸的地点。”
王路的呼吸有点沉重,他稳了稳心神:“自从我们到达基地后,已经将整个基地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已经确认这基地里无论是活人还是丧尸,连个影子都没有,那个副总工程丧尸,可能已经不在基地了。”
王比安道:“老爸,我们搜索过了所有的建筑,可有个地方却没检查过,那就是地下。”他指着蔡佳妍日记里的一段:“爸爸,你看,蔡佳妍提到她去看望丧尸爸爸时,丧尸爸爸‘抬着头乱叫’--老爸,你说什么地方,需要那只丧尸爸爸抬着头吼叫的?”
王路一拍大腿:“井!水井!来人!所有的人,到家属楼附近查找有可能已经被封口了的水井!李咏、丁伟赶紧给老子好好感应,查看地下的丧尸。”
李咏、丁伟的反馈最快传递到王路面前,家属楼附近没有任何丧尸的脑电波,他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王路并没有气馁,他依然派出了王伯民等所有人手,地毯式一寸一寸搜索,要揭开每一块砖头,每一片碎瓦,因为水井很有可能在战斗中被杂物堵上了,反正丧尸可以不吃不喝活很长时间,只要找到了水井,找到了那位副总工程丧尸,弹药库就有希望落到崖山手里。
以家属楼为圆心,崖山商队的全体成员象民工一样,搬着砖瓦碎石,终于,在家属楼后面的一个简易篮球场边,卢锴兴奋地叫起来:“王队长,王叔叔,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卢锴在搬动一堆碎石时,发现碎石下的地面有古怪,一块掉落的砖块落地时发出了清脆而又空洞的声音,卢锴干脆蹲下来徒手扒了几下地面上的泥沙,然后,在泥沙下,露出了锈迹斑斑的一块铁板。
王路激动得手都微微颤抖了,他和封海齐亲自动手,扒开了铁板上的泥沙,露出了埋藏的真相--下面是一眼机井,井上有个铁盖,被用锁牢牢锁着。看来这机井和铁盖早就存在了,盖子是因为安全的考虑才增设的,聪明的蔡佳妍妈妈将这处水井当成了天然躲藏丧尸老公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多少基地的战士喝了这丧尸的洗澡水,唉,这女人疯狂起来,也够可怕的。(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四章 封海齐的真实谎言
(网5之鱼,争取在大门打开后,有足够的时间让王伯民率人搬运出重型武器来压制对方的攻击。然后,王路、封海齐、王比安等人全力回撤,退进弹药库,重新关上大门,再做下一步打算。
有了整整一座弹药库的武装,无论来多少敌人,不足10来人的商队也有了一拼之力。
王路哗啦一声卸下了弹夹,看了看满满的子弹,重新装上,回头望了望,只见封海齐正在低声对王伯民说什么,王伯民坚定地点了点头,封海齐这才返回。
王路等封海齐走到自己身边问道:“你和王伯民说些什么?”
封海齐淡然道:“一些战术布置。”封海齐说谎了,他刚才拉着王伯民只告诉了他一句话:“门一打开,立刻拉着王比安进去。”王路已经守在第一线,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背影稳定了人心,那么王比安就不需要冒险了,他必须被保护起来,这是身为崖山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职责和使命。
王路举起八一杠往海上瞄了瞄,调整了一下准心:“老封,等一下就靠你了,论枪法我可是超级菜鸟,吃过的饭都没你打过的子弹多。等会儿打起来,我只能帮你敲敲边鼓了。”
封海齐点点头,他突然道:“关于我以前在东海舰队侦察大队的战斗经历都是假的。”
王路一怔:“什么?”
封海齐道:“我在侦察大队当兵时是80年代,那个时候,东海沿海一带哪里有什么战事?连小型的海岛冲突都没有,也就是南海舰队在南沙干了一架,没咱们东海舰队侦察大队什么事儿。”;
第八百零五章 像男人一样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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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结结巴巴道:“那你、以前那个说的那些战事……”
封海齐道:“嘿,以前刚刚从部队上退役转业到地方当警察时,一些警察同事老是问我部队上打仗的事,那时候我还年轻,就胡乱吹嘘了几句,将训练的事儿以及其他部队的战斗经历添油加醋编了点儿应付他们,可没想到一来二去,传得越来越玄。侦察大队是有针对一些地区的侦察渗透活动,但基是悄悄地来悄悄的回,根没有动刀动枪,要不然,我们在人家地盘上一开枪,那就立刻成了国际事件了。”
王路傻眼了,不知道一直被自己视为人形高达的封海齐为什么在这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告诉自己这件事,要说老封在开玩笑,看看他的眼神却不像,再想想自己认识中的80年代种花家周边,东海沿线的确没有什么大的武装冲突啊,无论是和湾湾还是和脚盆,都没什么动作,那年月王路在课堂上受的教育还是“一衣带水中日友好”呢。封海齐这些侦察大队的战士又能和谁真刀真枪干架去?
“你,那个,啥意思?”王路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
封海齐往弹夹里塞着子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不管是什么秘密,只要不伤害人,就无所谓。对了,告诉你一件事,虽然我在部队里其实并没有真正杀过一个敌人,但我这身手可不是假的,军区大比武我可是第二名。”
这点王路倒是信服,自从自己和封海齐在崖山脚下第一次相识起,封海齐的武力值一直让他刮目相看。
王路苦笑着连连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这事儿我听过就算了。我可不想告诉王比安、卢锴他们,崖山的孩子们可不知有多崇拜你,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嘿,偶像倒塌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封海齐露出了一点笑意:“放心,王比安可不像你心里想得那样弱,这孩子可比你有出息,这次如果不是他从u盘里发现副总工程师丧尸这道线索,弹药库还打不开呢。你想想。前后不知多少人来打过这个弹药库的主意,最后还是由王比安找到了打开大门的办法,这就不是仅仅用运气就能解释的。这说明王比安在战场上冷静、细心、有耐心,思维活跃,这些都是当个好领导人的素质。可比你这半调子记者强多了。”
王路笑道:“虽然夸人家孩子是拍父母马屁的好办法,可你老封也不用太埋汰我。”
封海齐把两支八一杠放在面前最顺手的地方:“王比安、卢锴、谢健……这些孩子们都很努力,接下来,就看我们这些大人们的了,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王路。”
地面上,王路等人严阵以待。大门打开时,藏身四周的势力必然是雷霆一击,谁也不是傻瓜,知道一旦让崖山商队退缩进弹药库。那这块肥肉立刻就变成了硬骨头。当年,潜艇基地的战士们,就是依托弹药库杀伤了大量入侵者,最后把门一关。门外的各方势力费尽心机也弄不开大门。敌人们绝不会重蹈覆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倾尽全力,泰山压顶。
海面下,李咏、丁伟守候的管道口,绑在谢健脚腕上的电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一动了,谢健停了下来。
谢健,正在锯铁栅栏。
他在管道中遇到了第一道铁栅栏,正取下嘴里的钢锯锯着铁条。
钢锯能锯动铁条,问题是,谢健在管道里双臂运动受到极大的限制,锯铁条的动作幅度比刮胡子大不了多少,每锯断一根铁条,都要花上很长时间。
身在海底管道里,谢健没有任何时间概念,他只知道不停的锯啊锯,一根又一根铁条被锯断,然后小心翼翼扒拉到身后,终于,铁栅栏的所有铁条都被锯掉了,谢健再次缓缓前进,这只是第一道铁栅栏,在副总工程师丧尸的记忆里,这样的铁栅栏共有3道。
王路趴在废墟里,看了看天色,已经过去5个小时了,排水管总长只有2、3公里,如果走路,就算是个孩子也就是半小时够了。
谢健,没事?
谢健,继续在前进,他正在锯第三个铁栅栏,如果图纸标得没错的话,再往前200米,就是出口了。
谢健压住心中的兴奋,手里的动作放得更缓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出差错--好,最后一根铁条被锯断了!
谢健轻轻扭动身子,感受着铁条的断茬在自己的皮肤上刮擦着,通过了最后一个铁栅栏。
谢健像鱼,不,像泥鳅一样扭动着,前进得越来越快,终于他前探的手指一空--狭窄的管道结束了,前方是个窖井!
谢健的双手扒住了管道口,一用力,将自己拉出了管道,哗啦一声,他从水底站了起来,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
虽然出了管道,但眼前依然还是漆黑一片。
谢健并不惊慌,他知道,根据李咏的图纸,自己现在正呆在发电机房里,窖井四周应该有好几条小管道,将四处收集来的水,汇集到这处窖井,然后通过自己进来的大管道排到海里。现在弹药库里并没有电,发电机房又被反锁,自然伸手不见五指。
谢健抬起手摸索着头顶,很快摸到了一块阴井盖,他大喜,往上一顶,咣当一声响,阴井盖被他推到了旁边,顿时,一股洞库特有的潮湿发霉的阴冷气息涌进了窖井,让谢健打了个哆嗦。
谢健一跳,扒住了阴井口,双手一撑爬了出来,他喘了口气,坐在阴井口,解开了脖子上挂着的塑料袋,那里,除了对讲机,还放着一把袖珍小手电。
谢健刚解下塑料袋,突然黑暗中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随着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吼叫声,坐在阴井口的谢健被狠狠地撞跌回了窖井里,手里的塑料袋也不知道摔落到了哪里。
幸好窖井里除了水就是淤泥,谢健虽然被窖井壁撞得四肢酸痛,可并没有大的伤害,但他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该死!发电机房里有丧尸!”
发电机房里有丧尸!不知怎么被反锁在发电机房里了。
发电机房离弹药库大门很远,所以无论是李咏还是丁伟都没有发现这只丧尸。
谢健从窖井里冒出头来,不知饿了多久的丧尸嗅到人味,顿时一头扑了过来。因为势头太猛,将谢健又撞跌回了窖井里。
这丧尸,分明是坚守弹药库的战士变的,而谢健,却全身。唯一能和外界沟通的对讲机却又不知摔落到了哪里--其实有对讲机也没用,王路等人根不可能支援他。
谢健,必须赤手空拳杀了丧尸!要不然,他永远不能摸到发电机的边!
而在杀丧尸之前,谢健要保住自己的命--他长身而起,双手一探摸住了被自己顶到一边的阴井盖的边,使劲一拉。咣一声,阴井盖重新盖上了,此时,那扑了一个空的丧尸已经回到了窖井边。正向井下扑来,一头撞在阴井盖上,只能徒劳地隔着井盖的铁栅栏,向着躲在窖井下的谢健发出一连串的嘶吼。
谢健站在井下冰冷的脏水里。心比水还要冷,怎么办?怎样才能杀了这只丧尸?那是个强壮有力的战士丧尸。而自己,只是个孩子,更重要的,自己除了一把小小的锯子,什么武器都没有!
当谢健隔着阴井盖的铁栅栏和战士丧尸对峙时,王路,迎来了躲藏在暗处的敌人们的第一波进攻。
基地外,墙头镇的街道上,突然风驰电掣地冒出三辆车,扬起高高的尾尘,向潜艇基地冲来。王路布置在最外围的丧尸们闻声吼叫着扑了上来,然而在接近车辆百米范围后,却又如卷上岸的退潮纷纷退了下来。异能者,敌人中果然有异能者。
王路给外围丧尸布置的命令简单得令人发指--就是攻击两字,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这些失去直接控制的丧尸在面对异能者近距离更为直接强大的脑电波干涉时,立刻败下阵来,除了迟滞了一下车辆的前行速度外,没起到任何作用。
王路并不知道丧尸们战五渣的表现,但他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发动机声,顿时一凛!来了!
他一把举起了枪,瞄准了唯一通向弹药库的码头道路。
封海齐沉声道:“我不开枪,你不要开枪。”
王路知道自己的枪法太烂,不放到近前根打不中,重重点了点头:“明白!”
嘎,在一阵剧烈的刹车声中,一辆猛士以一个漂移,从码头道路的拐弯处冒了出来,紧随在它后面的是一辆皮卡,最后一辆是suv。
猛士的后座架着一挺从水陆坦克上拆下来的高射机枪,皮卡的后厢站着三个人,三杆长枪架在车顶,就连suv的天窗口也站着一个人影,架着一挺同样是从水陆坦克上拆下来的同轴机枪。
只这三辆车的火力,就已经超过了崖山商队的所有武器!这就是以石击卵!泰山压顶!
三辆车拐弯时,损失了一点速度,但一上直道后,驾驶员立刻加速--通往弹药库的这条码头公路上,居然没有设置任何障碍--这完全不符任何的防卫常识,照理说防守方该布置大量残骸来迟滞进攻方的长驱直入。入侵者见识过崖山商队的战力,第一次交手还铩羽而归,驾驶者原已经做好了下车徒步冲锋的准备,虽然下车进攻死伤会很重,但缓慢行驶的车辆更是对方的靶子。可没想到,防守方居然没有设置任何障碍,真是脑子进水了!驾驶者在大喜之下,立刻放弃了原订的作战方案,加大油门,向弹药库直冲而去,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70码、80码、90码……
王路趴在废墟里,清晰地听到汽车马达高达3000转以上的咆哮声,三辆车越来越近,哒哒哒,重机枪开始火力搜索,子弹打在残破的大楼上。水泥、碎瓦纷纷掉落到自己的钢盔上,王路的手指抓着八一杠,用力之紧关节都发白了,可是,封海齐没有开枪!
封海齐没有开枪,他只是冷静地盯着码头公路,枪口随着车辆微微移动着,他似乎感受到了旁边王路焦灼的目光,沉声道:“放近点。再放近点。”
王路快要急疯了!再近点?!只要拐过前方的那个弯,三辆武装到牙齿火力凶猛的战车就要出现在王比安他们守卫的弹药库大门前面了!自己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给孩子挡住第一波攻击的啊,这他妈算什么事啊?!封海齐,你这个只会吹牛在训练场上“打仗”的老家伙。老子这次被你害死了!
王路几次扣上扳机欲射,可终于还是忍住了--相信封海齐,相信他,他从来没让你失望过!
拐弯处,有一条减速带,但三辆车都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有点古怪。防守方没有堆障碍,也没有在旁边大楼废墟里设火力点,难道他们全龟缩在大门前?不管他们了,冲过去!
猛士的越野能力最强。驾驶员在通过减速带时还多踩了一脚油门,后座的机枪手向大楼射出了一串子弹,皮卡车稍稍减了点速,作为民用车。皮卡避震性能太差了,太过颠簸的话。后厢的战士会站不稳,最后的一辆suv虽然号称城市越野车,其实和越野屁个关系都没有,偏偏驾驶员是个毛躁的,不耐烦减速的皮卡挡了自己的路,车头一甩,从后方超了上来,压到了和皮卡肩并肩的地步。
此时,三辆车成品字形,猛士在最前面,皮卡和suv在后面并列,因为担心子弹不长眼射到前面猛士上的机枪手,皮卡和suv的枪手都停止了射击……
就是现在!
封海齐开枪了!
呯。
八一杠枪口一颤,冒出了一缕淡淡的青烟。
一枪,封海齐只开出了一枪。在面对三辆武装战车,上面至少也有10个人的进攻力量,他只开出了一枪!
那一枪,击穿猛士挡风玻璃,正中驾驶者的脑门,驾驶者哼也没哼一声,头一垂就扒在了方向盘上--猛士虽然号称装有5厘米厚的防弹玻璃,但那也只是在战时才装,和平时期军队里的猛士除了少量配备防弹玻璃,绝大多数都是普通档风玻璃--方向盘顿时失控往左侧猛打方向,此时此刻,猛士正以近100码的高速越过减速带,车辆因为高速而微微腾空,突如其来的猛打方向,顿时让猛士失控,只见它车轮咣一声重重落地后立刻斜着冲向路肩。
紧跟在后面的suv猝不及防,一头撞到了猛士的车尾上。受这一撞击,猛士的轮胎重重磕在了高高的路肩上,原这路肩对猛士的高底盘来说能轻易跃过,可此时猛士已经失去了驾驶员,车尾又被suv撞击,车头往右一甩,嘎一声侧翻在地,车身在水泥路上磨擦发出尖利的声音,冒出一连串火花。
皮卡在suv撞上猛士时,已经开始使劲踩刹车,然而因为长期没有保养,刹车盘磨损厉害,根刹不住,咚一声撞在已经侧翻在地的猛士侧面,车尾一甩,打横停了下来,三名站在后厢的枪手在剧烈的碰撞中早被甩下了车,其中一个被卷入后车轮,另一个以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只有一个枪手边吐着血,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而这时,车头已经撞瘪的suv才一头撞到了道旁的一个消防柱上,冒着烟停了下来。
呯、呯、呯,封海齐再次连开三枪。
一枪,将suv副驾驶座上挣扎着开门的枪手击毙,一枪,将从皮卡车后厢跌落在地正试图爬起来的枪手打死,第三枪,则是将侧翻的猛士车的底部爬出上半身的重机枪射手暴头。
王路还在发呆,封海齐已经站起身:“快,收集弹药。”当先向三辆车子残骸跑去。
王路掮着枪,跟在封海齐后面跑到还在早着烟的车辆残骸前时,这才看清楚,猛士车里共有三个人,司机是早被封海齐一枪爆头的,然后车子侧翻时,副驾驶座上的枪手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脑瓜撞得象烂西瓜一样,鲜血和脑浆涂了玻璃半边,站在后面的重机枪射手其实不被封海齐补枪也好不到哪儿去了,因为他的双腿和盆骨被沉重的车身压得粉碎性骨折。
皮卡车里,司机被方向盘撞凹陷了胸口,死鱼一样的眼睛瞪着天空,被断骨戳破的肺部依然往嘴巴喷着带着气泡的鲜血,后车厢被甩落车的三个枪手,当场死了2个,被封海齐补枪一个。
suv的司机没有拉保险带,在和猛士追尾时,司机撞破前挡风玻璃,半个车子挂在前车盖上,看到王路走过来时,嘴里呵呵响着,却动弹不得分毫,王路举了举枪,又摇了摇头,拔出尖刀,拉起司机的头发,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结束了他的痛苦--这小子的内部器官早就成一团乱泥了。副驾驶座的枪手倒是乖宝宝,居然拉了保险带,可惜封海齐不等他落地,已经一枪打死了他。倒是原站在天窗口的那名枪手王路找了半天没找到,后来才发现,那家伙在suv第一次急刹车时就象人间大炮一样从天窗被“发射”了出来,如今四肢扭曲地躺在绿花带里一动不动,果然,安全乘车很重要啊。;
第八百零六章 陆战之王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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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心中对封海齐敬佩之情当真如黄河之水滚滚而来,妈的,这就是自己刚才还在心中讥笑的训练场上的战斗英雄,一发子弹,只一发子弹啊,就干掉了一个小型车队!战场时机掌控精妙到了绝点!这一枪的风情,世间罕见。以后谁要是跟王路说只会踩正步,王路非给他两个大耳光不可。虽然缺少实战经验,但其训练量绝对是世界一流,像老封这样经过末世的锤炼后,训练场学来的领和战场实际相结合,早就已经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王路正在傻乐,封海齐拎着两箱从猛士车底下找出来的重机枪子弹:“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把子弹和枪支带回去,敌人吃了这次闷亏,很快就会报复的。”
王路连声答应着,匆匆收拾起撒落一地的枪支弹药来。
猛士车上的高射机枪压在车底下,枪管损坏了,不能再用,但崖山商队就有一架重机枪,只是没有子弹只能弃用而已,现在连忙架到了大楼里,王伯民等人也前来帮忙,如今第一道王路和封海齐防线有一挺高射机构一挺同轴机枪压阵,火力增了数倍,后方大门防线的武器和弹药也得到大幅度补充,崖山自制的火药武器立刻被扔在一边没有人愿意使用了。
王路抚摸着自己手里的同轴机枪,高兴得合不拢嘴:“老封,你太厉害了,怪不得我军有把敌人当运输大队的传统啊,你瞧瞧,对方刚伸了一下狗爪子,不但死了一堆狗腿子,还给我们送来这样一大堆武器。”
封海齐冷静地道:“那只是因为他们小看了我们一时大意,接下来他们肯定会用步兵线冲锋。你小心点,子弹不长眼。”
王路老老实实应了一声,然而,预料中的敌人的报复迟迟没来,王路突然一拍大腿:“老封,我知道了,肯定是敌人阵营里在扯皮了。你看,刚才第一波冲锋的三辆车,种类不一。有军用车辆也有民用车,甚至连私家车也挤在一起,他们绝对不可能是一伙的。明摆着,敌人有好几股势力组成,谁也不想为别人火中取粟。于是组织了这样一支杂牌军上阵,可没想到,你一枪就把他们端掉了。这一闷棍绝对把敌人打晕了,他们现在一定在互相埋怨,推诿指责,嘿嘿,还没分脏呢。就已经窝里乱了。”
封海齐半蹲在高射机枪后面,淡淡道:“他们还会来的,因为他们的贪婪不会让他们放弃弹药库这样一大块肥肉,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呢。我们一定要坚守到谢健将大门打开。”
提到谢健。王路拧起了眉,瞟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对讲机:“这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这样长时间还没音讯?”
谢健,正在锯。用锯子锯,锯的。是丧尸的手。
半小时前,当谢健被战士丧尸堵在狭小的窖井里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只战士丧尸不断抓挠着阴井盖的铁栅栏,甚至用头撞着,谢健自己倒是不怕丧尸,可是全身光溜溜的,倒是怎么和丧尸打啊。
谢健正在发急,隔着井盖的丧尸嘴里的尸液都喷到了他的脸上,他厌恶地抹了一下,突然,他怔住了,想起王比安曾经和自己说过的,王路还没有异能时,用自己的鲜血引诱丧尸的事。
他毫不迟疑,用锯子锯了一下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破口处立刻流出了鲜血,闻到血味的丧尸更加狂燥,双手扑着井盖的栅栏,脸贴着铁栅栏狂吼着。
谢健飞快地一伸手,将手上的血抹到了铁栅栏上,散发着腥味的血,立刻引诱丧尸伸出舌头舔起来。与此同时,谢健解下了自己脚脖子上的电缆,打了个活结,伸出阴井铁栏,向丧尸的手探去--房间里一片漆黑,谢健只能大致估摸着一个位置。
丧尸很快舔完了血,这点血当然远远不能满足它的胃口,它更贪婪地冲着窖井下吼叫着,同时双手胡乱抓挠着,谢健试着用活结套住丧尸的手,连试了好几次,终于,电缆的一头一紧--套上了!
丧尸狂暴地挣扎着,谢健力气毕竟小,手中的电缆差点脱手,他立刻故施重技,在井盖上抹了把血,丧尸再次趴下来舔血,乘着这短暂的安静机会,谢健使劲一拉,将丧尸的手拉进了井盖铁栅栏--确切地说,并没有全部拉进来,丧尸的手腕粗了点,只有前半个手掌通过了铁栅栏,但这也足够了。
谢健一边不时用血喂食丧尸,让它安静下来,一边用那把小小的锯子,耐心地锯起丧尸的手掌来,一个手指,又一个手指,半个手掌,然后是手腕……丧尸的尸液从断掌一股股涌出来,但丧尸却毫无所觉,只是一味舔食着井盖上的血。
锯断了一只手掌后,谢健如法泡制,又锯下了丧尸另一只手掌,丧尸依然一无所觉,只是用已经露出断骨的两条胳膊咯咯乱响着划拉着井盖的铁栅栏。
没有了双手的丧尸,就好对付多了,其实刚才如果丧尸用双手将阴井盖掀开的话,谢健早就如同一只剥皮小老鼠一样被它吃掉了。谢健松了口气,他再次伸出了电缆,这次,套向的是丧尸的头。当谢健将丧尸被电缆套住的头死死拉住,失去了双掌的丧尸根无法挣脱出来,它的脖子被套在井盖上,如同一只被夹子夹住的野兽一样,不管如何折腾,依然无法脱身。这时,一条沾满了尸液、碎肉、骨渣的锯条从井盖铁栅栏间伸了出来,凑到丧尸的脖子边,慢条斯理,一上一下锯起来,锋利的锯齿锯破了皮肤,锯开了肌肉,锯开了颈部大动脉,锯开了气管,向颈椎锯去……
战士丧尸的头随着脖子上最后一缕皮肉被锯子锯断,骨碌在阴井盖上打了个滚,头上的嘴巴依然在一动一动,但身子已经成了一堆死肉。谢健用力将被尸体压住的阴井盖推到了一边。从窖井里爬了出来,小心绕过还在咔咔空咬着牙齿的丧尸头,在发电机房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被丧尸袭击时,脱身摔出去的塑料袋,嗒一声轻响,手电筒光亮了起来。
谢健一下就找到房间中间巨大的发电机组,他拉过电缆。用丧尸身上的衣服细细擦干接头,然后接到了发电机组上的电源输出端上,然而,他举起了对讲机,准备通知外面的王路。然而。当他按下对讲机通话按扭时,对讲机上的指示灯却并没有亮,也没有熟悉的电流噪声,谢健打着手电检查再三,骂出了一句粗口:“我,对讲机坏了!”
嗵嗵嗵!地面上,封海齐的高射机枪打出了一个长点射。码头公路上,正在冲锋的人群顿时卧倒了下来,几乎是同时,对方的高射机枪也开始还击。而且是三把高射机枪同时开火,嗵嗵嗵,密集的火力打得王路和封海齐藏身的大楼砖石乱迸,甚至打穿了部分混凝土墙。
早料到对方还击的封海齐趴在地上。对王路吼道:“转移阵地!”
王路撅着屁股连滚带爬躲到一个预设的阵地后,将枪口探出去。瞄也不瞄,哒哒哒就是一阵乱扫,他也不看射击效果,扔下枪支,几个翻滚,就逃离了这处阵地,他的人影刚离开,重机枪、自动步枪的如雨一样的子弹就将这处阵地打得烟尘直冒,火星四溅。
敌人,发起了全面进攻。
他们在战车失利后,立刻改变了战术,采用散兵线,向王路和封海齐全面进攻。这一次,对方的人员优势立刻体现了出来,王路和封海齐只有两人,而对方多股势力纠集了50多人的冲锋队伍,并有三架高射机枪提供火力压制,封海齐虽然敲掉了两个机枪组人员,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三架高射机枪依然还是架了起来,凶猛的火力当下就打得王路和封海齐抬不起头。王路虽然试着招呼丧尸助阵,但对方在散兵线里也安排了异能者,大量的丧尸冲过去,不但没有攻击散兵线,反而成了进攻者最好的尸肉盾牌,王路无奈之下,只得驱散丧尸。
唯一称得上幸运的是,通往弹药库的道路只有码头公路这一条,宽不过两辆车并行,王路就算是躲在掩体后盲射,也能暂时压制冲锋队伍。
真正消灭敌人,让散兵线至今不能突破第一道防线的依然还是封海齐,他这时已经扔下了高射机枪--高机必须半蹲着射击,射线太高,容易暴露目标--冷静地趴在一块水泥板后面,手指轻动,叭的一声,散兵线里,一个刚刚弯腰想冲锋的人员手一仰,步枪脱手飞出,人重重摔倒在地。
一枪,一弹,一人,封海齐硬是用八一杠,打出了狙击枪的效果。
王路在一个新的阵位,又是一阵胡乱射击,吸引敌人的火力,一边嘶哑地冲着封海齐吼道:“老封,谢健怎么还没消息?会不会是对讲机出了问题?算时间,他早该在发电机房了!”
封海齐冷静地道:“沉住气,谁也不知道海底管道里出了什么事。我们要相信谢健。”
王路突然惨叫一声,却是对方报复性的一阵弹雨,迸裂了一块碎砖,在他脸上打出了一道小伤口,王路鬼叫道:“我是相信谢健,可万一他已经进入了柴电机房,只是没办法通知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试试发动大门外的发电机给里面送电?”
封海齐又开了一枪:“不行,万一谢健还在管道里呢?你一通电,这孩子就被电死了。”
王路再不要脸,也不敢说出试试看三个字,谢健要是被电死了,那弹药库可真的落空了。他咬了咬牙,大叫一声,握着枪身往外胡乱扫射着:“去死!去死!去死!”
封海齐从残破的楼梯爬上三楼,通过一处空调洞口,瞄准一处机枪阵地连开两枪,打死了机枪手和装弹手,然后手一松,直接从5米高的楼梯上跳了下来。他刚一落地,敌人的另两架高射机枪就把那处空调口打得马蜂窝一样。但是,散兵线在封底海齐一剑封喉的变态枪法前,终于停顿了下来。展开了毫无意义的对射。
封海齐匍匐到王路身边:“怎么样?行不行?再坚持一会儿。”
王路苦笑着抹了把伤口上的血:“放心,我还没打算脱内裤投降,再说了,老子喜欢穿红内裤,就算脱了内裤也当不了白旗用。我只是担心……”
王路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担心的东西已经出现了,一辆水陆坦克,正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从码头公路上驶来。
战场上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无论是高射机枪还是八一、五六,这些收割生命的金属武器全都静默了下来,它们都在静候王者,陆战之王--坦克的登场。
轰隆隆,轰隆隆。王路死死趴在地上,哪怕离了还有2、300米的距离,但坦克重达22吨的钢铁之躯在580hp水冷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的驱动下,依然震得地面打颤,灰尘从楼顶扑梭梭地掉落下来,地面上小块的石子满地乱走。
63式水陆两栖坦克在码头公路最先冒出头的是线膛炮的炮管,然后。是金属履带锵锵响着压上了码头的水泥路,接着是63式颇有特色的船式前舱,然后是焊接式方形炮塔,当它整个儿开上码头公路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左履带刹车,右履带加速,原地转了个90度的弯。炮管缓缓转动,对准了王路和封海齐藏身的大楼废墟。
王路大叫一声。调头向后,飞快地爬动着,封海齐猛扑过来,一下将他压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了他。
咣线膛炮的火光一闪,穿甲弹在大楼废墟上炸出了一个大洞,硝烟中,大楼就已经残破的半截墙面晃了晃,然后轰一声倒塌了下来,激起半天高的烟尘。
弹药库门口,王比安狂叫着:“那是什么声音?那是什么声音?!是炮!是大炮!快放开我,我要去救老爸!”
王伯民和卢锴死死拉住王比安:“王比安,冷静点,你去了也没用!咱们要守住大门,这是你爸爸和封部长最后的命令。”
卢锴扭头对举着沙林吼道:“再联系一次谢健,他到底有没有进发电机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他的消息!”
沙林脸色铁青,自己好不容易有了获得异能的希望,可现在,居然要死在炮口下吗?老子不要死!他狠狠将已经不知呼叫了多少次却永远呼不通的对讲机扔到了一边,扑到柴油发电机旁,二话不说,飞快地按向了发电机的启动按钮。
王比安眼珠子都鼓了出来:“住手!你会害死谢健的!”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柴油发动机轰响着启动了,代表电力输送的指示灯亮了起来--王伯民怔了怔,继而狂喜地吼道:“接通了!谢健已经安全到位了!要不然,泡在海水里的电缆就会漏电,发电机组立刻就会断路,现在发电机组运转正常,说明谢健已经成功接通电源了。丁伟,命令弹药库里的丧尸打开大门!我去第一道防线挡住敌人的进攻!”
丁伟已经从海底回来了,李咏则依然守在海底的管道口,以备有什么突发事件可以将谢健倒拖出来,这时听到王伯民下令,立刻指挥在大门内侧蹒跚的丧尸,去按下开门的按钮。
王伯民用尽所有的力气狂奔着,前方,就是大楼废墟--那是王路和封海齐坚守的第一道防线!他们已经死了,而王伯民,将接过他们手里的枪,顶住敌人炮火的进攻,给王比安他们撤进弹药库赢得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
就在这时,呯,一声孤聆聆的枪声,从依然笼罩在烟尘中的废墟里传出来,王伯民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枪声?--王路和封海齐没死!几乎是同时,废墟里又传出一阵机枪的扫射声。他们真的没死!
王伯民毫不迟疑,扭头就跑回弹药库,这时,大门在一阵电机声中,正在缓缓打开,碎石和浮土从门顶和边缘纷纷而落,崖山商队的队员们,有人喜极而泣,而更多的人表情严肃,他们死死盯着黑洞洞的大门内,急着第一时间从弹药库里抢出武器,和正在迫近的凶残的敌人们战个你死我活。
封海齐又开了一枪,一个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的敌人腿一曲,跌倒在地,再也没起来。封海齐的头盔不知甩到了哪里,肩膀上的防弹衣绽开了一个破洞,一股股鲜血正在冒出来,但他持枪的手却还是那样稳定,呯,又是一枪,只是这一枪,却是瞄准坦克射去,打在观瞄器的窗口。坦克停顿了一下,立刻开始还击,同轴机枪喷吐出一阵火舌。
王路又胡乱打出了一梭机枪子弹,这才抢到封海齐身边,掏出纱布,想给封海齐止血,封海齐看也不看他道:“去守住岗位!”;
第八百零七章 紧急上浮,宋级潜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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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苦笑道:“我们守不住的,那可是坦克!而我们连最后一架高射机枪也毁了。文学馆”
封海齐冷静地道:“只不过是没牙的老虎,他们原本可以用105炮火把我们打成渣的,而且,对付我们这样的伏击者,榴弹的效果远远好于穿甲弹,可那坦克里的蠢货,居然浪费了一枚穿甲弹后,就再也没有开过炮……”
王路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对方没有炮弹了--嗯,这极有可能,炮弹比子弹更罕见,没准那是他们唯一的炮弹,被我们逼不得已才动用。”
封海齐又开了一枪,依然是瞄准坦克的观瞄窗口,坦克再次停下,用火力压制,封海齐道:“我来对付坦克,你瞄准缩在后面的那些家伙。”
王路应了一声,爬回了自己的机枪后,他知道,无论是封海齐还是自己,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就算是没了炮弹,坦克依然是只老虎,光用履带压,都能将自己两人压成肉泥……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传来王伯民兴奋的吼声:“门开了!门开了!”
王路和封海齐一怔,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兴奋之色,王路的嘴唇都有些颤抖:“妈的,妈的,谢健这孩子,好样的,好样的!”
封海齐换了个阵地,又开了两枪:“王路,你快去弹药库,这里有我守着。”
“屁!”王路骂了一声:“咱们一起走。”
封海齐推了一把王路:“走,我再把敌人拖一阵子。”
同一时刻,王伯民在弹药库内疯狂的寻找着,弹药库到处是军火,体形巨大的鱼雷、反舰导弹、水雷,躺在成排的箱子里。还有轻武器。如同超市里的商品一样陈列着架子上,那是qbz56c式短自动步枪,配备给舰上人员自卫用的,还有一箱一箱的子弹,但是、但是……这些弹药都不是王伯民要的,他需要一种强力面杀伤武器,用来压制敌人的部队和炮火。
刚才在第一道防线,王路和封海齐毫无疑问挨了一炮,不知道是步兵炮还是坦克。或者是rpg、火箭弹,不管那是什么,用qbz56c式短自动步枪是压制不住对方的,必须有一件强大的火炮类武器--可是,这是个潜艇基地。无论是国产的宋级潜艇,还是引进的基洛基潜艇,都没有在艇处装备任何武器,事实上,除了二战期间的老式潜艇会在甲板上配备一门机关炮用于自卫,现代潜艇为了减少噪音,从来不在甲板上设形同累赘的武器。该死。老子需要一门炮,哪怕是迫击炮也行啊!
王伯民眼神突然一凝,他看到了一堆箱子,包装箱外印着“81式火箭式深水炸弹”的字样。他猛扑了上去,用随身的尖刀撬开了盖子,只见又短又粗的金属圆柱静静躺在箱子里,王伯民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冰冷的金属表面。差点喜极而泣,没错!是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深水炸弹!
封海齐曾经向武装部的学员讲述过国产的两种常见深水炸弹,62式和81式,而81式最大的特点是具备有两种发射距离,即它不仅可以远射(3000米),而且也可以打击近距离的水下目标(约60米)左右,这正适合现在码头公路上的激烈战斗所用。
妈的,看老子把深水炸弹当火箭弹用,事实上,深水炸弹就是由普通火箭弹发展而来。
王伯民对队员们吼道:“快,帮我把深水炸弹运到山头上去!”
基地山头上,有几架3200型6管反潜火箭深弹发射装置,这发射装置自然不是用来打自己家的潜艇的,而为了反潜的。军事发展史上,不乏敌方潜艇潜入港湾,伏击自家正在修整的潜艇的战例,所以在种花家的军用码头上,都会在置高点上安装上几架深弹发射装置,用来反击敌方潜艇。墙头镇的弹药库上方的山顶上,就有这样的几架发射装置,前几天队员们在搜索基地时,就发现这玩意儿了,只是王伯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用上它,而且,并不是用它来反潜,而是攻击地面目标。
王比安和卢锴抬起一枚深水炸弹刚要出门,王伯民一把拦住了他,指挥两名队员抢过他手里的深水炸弹,将一把qbz56c式短自动步枪塞到他怀里:“守住大门!”转身和三名队员一起,抬着两枚深水炸弹,拖着一根从发电机拉出来的电缆,拼命向山上爬去。
王伯民听着身后第一道防线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偶尔有单发的点射--那一定是封海齐开的枪,连头也不回,只顾埋着头猛跑,终于,他看到了稳稳立在山顶一个水泥小平台上的3200型6管反潜火箭深弹发射装置。
王伯民剧烈喘息着,一方面是因为抬着沉重的深水炸弹跑得急,另一方面,他是要回忆起封海齐曾经教过自己的知识,81式火箭式深水炸弹的引信是可以调节的,一种是视水的深度爆炸,一种,则是触及敌方艇壳爆炸,王伯民小心地找到了引信,将其调节成了触发式爆炸。然后和三位队员一起,先将一枚深水炸弹装进了3200型6管反潜火箭深弹发射装置,从尾部导出了击发信号线,联上了击发装置,扳紧了红色紧固螺帽。
王伯民打开了发射装置的后盖,接上了电缆,3200型6管反潜火箭深弹发射装置可以手动操作高低角和方向,直到这时,他才向山脚下正在激战中的第一道防线看去,只一眼,他的心就抽紧了--坦克!
一辆水陆坦克开路,后面跟着近百名徒步的敌人,正在一边开火,一边向王路、封海齐坚守的废墟挺进,距离已经不足百米,而废墟里,看不到丝毫有人活动的迹象。更没有传出枪声。
王伯民一咬牙,采用人工目视瞄准的方式,将深弹发射装置瞄准了正在缓缓前进,同轴机枪不断喷吐火舌的坦克,然后站在侧边,避开尾部喷口,重重一按侧边的红色发射按扭。
呼地一声尖啸,81式火箭式深水炸弹尾部喷着桔红色的尾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孤线。向山下的码头公路射去……
王路和封海齐,被坦克的火力压制住,正趴在废墟里,连动弹也不能动弹一下--对方的火力太凶猛了,封海齐虽然打坏了水陆两栖坦克的光学瞄准设备。但对方采用人工舱外观察的方式,在被封海齐击毙了两名乘员后,依然坚持前行,坦克越来越近,同轴机枪的火力终于打得连封海齐也抬不起头。
这次是真的完蛋了,如果现在转身就跑的话,百米内的。坦克里的机枪手能把自己的背打成筛子。王路苦笑了笑,幸好,王比安安全了,只要把弹药库大门关上。就能坚持不少时间,甚至有机会以弹药库为筹码,和敌人进行谈判……他认真想了想,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心脏来上一枪。先把自己变成智尸?
封海齐正在整理燃料瓶,王路摇了摇头--用这个对付坦克。先得靠近了再说,现在那辆坦克后面可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跟着近百名步兵啊。
就在这时,空中红光一闪,轰一声,81式火箭式深水炸弹在坦克尾部,离步兵群3、4米处爆炸。
深水炸弹外形有些象放大版的迫击炮弹,252毫米的战斗部装药34千克,虽然它并不是以碎片伤敌,而是以爆炸后产生的巨大压力来催毁水底目标,但其爆炸时产生的气浪,却能撕裂人体,顿时炸得坦克后面的步兵群鬼哭狼嚎,死伤遍地。“炮!他们有炮!”幸存者惨叫着,扭头就往后跑。
这时,山顶上,调节了射击方向和距离的王伯民再次装弹击发,这一次,他瞄准了坦克,轰一声,深水炸弹在坦克左侧2米远处爆炸,碎片打得坦克当当响,坦克里乘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炮?潜艇基地怎么可能有炮?可是两发“炮弹”却是实打实的炸死炸伤了大批人员,刚才的近失弹,虽然没击破坦克的装甲,但气流和碎片打得坦克表面叮当乱响,还是吓了里面的乘员一跳,坦克停了下来,开始缓缓后退。
王路和封海齐目睹这一切,毫不迟疑,扔下枪支,互相搀扶着,一拐一拐逃离了大楼废墟,向弹药库大门跑去,而王比安挣脱了卢锴等人的阻拦,背着qbz56c式短自动步枪向王路迎去,同一时刻山坡上,射光了两枚深水炸弹的王伯民等人,正狂奔下山--一众人等,只要跑进弹药库,就大获全胜。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中,三艘摩托快艇突然从海上冒了出来,这快艇原本是海滨游乐场用来载游客玩的,可如今,在攻打基地的幸存者手里,它们却成了武器--每艘摩托艇上,都挤在四个持枪的男子,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王路和封海齐的背影……
此时此刻,无论王路和封海齐,还是王比安和王伯民,没有一个人想到,敌人的致命一击,并不是坦克,也不是近百人的步兵,而是这从海上而来。这是一支直接切断王路撤退后路的奇兵,摩托艇上的人并不多,持的也只是自动步枪,但是,如今崖山等人毫无防备,身处开阔地,只要一阵弹雨,就会全部被击倒在地!
布置这个局的敌人,当真了得,他忍受着猛士等战车被毁,忍受着步兵被不断击倒,忍受着坦克打出了唯一的珍贵的一炮,又在深水炸弹的轰炸下狼狈后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崖山商队在打开大门后,自认为取得了胜利,战意松懈的时候,突然杀出来,打崖山众人一个回马枪。
这暗处的敌人,成功了。
王路和封海齐还不知道背后的异常,王路还向迎上来的王比安笑脸相向,然而,在他的眼中,王比安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王路下意识地回过头,他看到,摩托艇上。一名枪手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然后,枪口喷出了火焰……
王路只觉得自己的背被巨大的手掌重重拍击了一下,一个饿狗吃屎,重重摔倒在地,而他扶着的封海齐,同样扑到了地上,跟着王比安一起冲出来迎接他的几名队员,胸口冒出几朵鲜花。如同遭到了雷击一样,委顿在地,唯一称得上幸运的是,在这一阵弹雨中,王比安奇迹般没中弹。
然而。这奇迹维持不了多久了,因为,摩托艇上的枪手们打光了弹夹后,换上了新弹夹,上膛,再次对准了弹药库大门前的众人,这一次。摩托艇离码头边的距离更近,驾驶员甚至减缓了速度,他们将射得更准。
王比安稳稳站在原地,取枪。瞄准。就算是死,也要战斗!
王比安手持的qbz56c式短自动步枪,全枪重仅为285千克,枪托展开只有764毫米。有效射程300米,适合王比安这样高身体重的孩子作战。王比安闭住呼吸,三点一线,准心瞄准了在海浪间起伏的摩托艇上的一个枪手,正要扣下扳机--就在这时,摩托艇海面突然如开了锅一样的沸腾起来,大股浪花喷涌而出,小小的摩托艇顿时被掀翻在海水里,无论是驾驶员还是枪手,都掉落了海里,拼命挣扎着。
王比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只见喷涌的海水里,一只怪兽露出了金属的身躯,近80米长的水滴型艇身,梯形的高耸的舰桥指挥台,指挥台两侧则是宽大的水平舵,当它整个儿浮出水面时,高压气体将大股大股的海水从水柜里排出来,沿着艇身的排水孔喷涌而出,将艇身边侧翻的摩托艇如同孩子玩具一样抛弄着。
宋级潜艇,这是一艘宋级潜艇。
潜艇浮出水面后,舰桥上爬出几名战士,一阵扫射,将还在海水里挣扎的摩托艇员一一击毙,然后,他们的枪口对准了岸上的王路等人,王比安一咬牙,将枪口对准了潜艇。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他脚边传来:“把枪扔了,快,举手,投降。”王比安一怔,命令他的,是封海齐,封海齐从地上坐起身,命令身边所有的人:“都把枪扔了,千万不要反抗,他们是正规的海军,只要我们不表现敌意,他们不一定会进攻我们。”
其实不用封海齐下令,崖山队员们也都鼓不起对抗的意志,虽然搁浅在码头栈桥上的宋级潜艇他们爬进爬出了无数次,可是,眼前这条从海底钻出来的宋级潜艇,却如同有生命的远古巨兽,让他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封海齐说的,潜艇上的战士依然还保留着身为军人的品德,不会乱杀无辜。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潜艇也是崖山众人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们突然出现,摩托艇上的枪手早就把崖山众人给灭了。投降,也许还有条活路。
哗啦、哗拉,一把把枪扔到了地上,最后一个放下枪的,是王比安。
潜艇上的战士们,果然没有开枪。
他们从潜艇上放下几条皮艇,一群战士划艇登上了岸,他们兵分三路,二名战士持枪看住了高举双手的崖山众人,另几名战士冲到码头公路上,警戒依然在退后的坦克,还有一群战士直冲进了弹药库。不一会儿,冲进弹药库的士兵,推出了一个巨大的圆桶装物,那是64式大型深水炸弹发射炮,可以单兵手动操作发射,一枚配套的深水炸弹立刻被装填进去,随时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基地外围的入侵者,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潜艇给吓住了,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连那辆坦克也退回了墙头镇。
王比安根本没管这一切,他扔下枪后,就半扶着王路,解开他的防弹衣,查看他的伤势。
王路贪生怕死的性格再次救了他,厚厚的两件防弹衣挡住了三颗致命的子弹,只是背上一片乌青淤血,他拍了拍王比安的手,示意自己无事,这才将视线转向那艘潜艇以及士兵。
看着士兵们利落地操纵着深水炸弹炮等武器,看着士兵们搬着成箱的子弹和枪支通过橡皮艇转运到潜艇上,王路立刻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基洛基潜艇基地的战士,他们就是这个基地的战士,曾经在智尸和异能者的攻打下匆忙撤退,今天,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不,并不是突然,而是早有预谋!
想来,自己进入基地后的一阵串折腾,不仅外围的幸存者们看在眼里,隐藏在暗处,一直盯着基地弹药库安危的基地残余战士,同样也发现了。可以肯定,因为坚守弹药库的战士们出乎意料地成了丧尸,连基地残余的战士们也无法打开大门,他们只能采用暗中监视的办法,看有没有哪方势力幸运地能够打开大门,然后横里杀出来夺食。
极有可能,自己在用高压锅炸弹炸大门时,就已经惊动了基地的残余势力,宋级潜艇已经悄悄潜伏在了码头外的海面下。;
第八百零八章 俘虏的生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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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知道最新改进型的宋级潜艇可以在水面下潜航三万海里而不用浮出水面换气,在象山港内坐底几天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然后,在王路打开大门,人类幸存者势力也伏兵尽出,双方打得狗脑子一塌糊涂时,一直用潜望镜观察着这一切的基地残余战士,破海而出,轻轻松松,将斗得两败俱伤的崖山众和人类幸存者一网打尽,更把弹药库捞到了自己手里。
王路苦笑,自己,最终,还是做了那只火中取栗的猴子。
只是,他还生不起气来,因为不管如何,这些战士们救了自己,暂时到现在,他们并没有想要杀光崖山众人的意图。不管怎么说,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好的了。
潜艇上又放下一条皮艇,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乘着皮艇上了岸,他边匆匆向弹药库行去,边对几名战士命令道:“立刻去电,通知岛上将那艘玉南级登陆艇开过来,咱们的潜艇可搬运不了这样多的导弹和鱼雷。”
士兵敬礼而去,军官刚要大步进弹药库,突然在王路等人面前站了下来,这时,士兵们从弹药库里又押出了一个人,赤条条的,不是谢健是谁。谢健有点蒙,他呆在发电机房里,根不知道外面打得惊天动地,险象环生,等好不容易门被打开,他正欢天喜地地跑出来,却被几个战士反扭住,押出门来,一眼看到,王路、封海齐等人高举双手蹲在地上,而码头外,一艘潜艇正在波涛中起伏。士兵们一推,将谢健跌跌撞撞推进了崖山俘虏群中,向军官敬了个礼:“伍上校,偷窃弹药库的外来者都在这里了。”
伍上校厌恶地瞟了王路等人一眼。象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没收他们的武器,把他们赶出基地。”
王路闻言大惊,基地外,可有刚刚和崖山众人死磕过的各方幸存者势力,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却在崖山众人手里撞了个头破血浪,最后弹药库还被黄雀在后的基地残余战士给夺走,绝对将王路等人恨之入骨,自己只要一出基地的大门。非被剥皮抽筋不可!
几个战士刚要上前拖走王路等人,王路突然大叫道:“马建波、俞明、孙丰立、陈邦强……”
伍上校一怔,抬手阻止了战士的动作,他盯着王路:“你是谁,你怎么认识咱们基地的政委、总工他们的名字?”
王路急着道:“我认识他们。我和他们一起吃过饭,大前年的9月,我曾经陪着甬剧团到这儿来慰问演出过,我是记者,采访过你们领导。大家都是熟人,都是熟人。”
伍上校哼了一声:“我是记得有这么回事,我因为战备值班。所以没看演出--记者,想不到,一个记者居然也拉起了队伍,到处杀人抢劫。居然还抢到部队弹药库来了。”
王路忙道:“我不知道你们这儿出事了,原是想来和你们做生意的,你看,我们的车队带来了大量的物资。想用这些物资和你们交换些武器弹药啥的,到了墙头。才发现你们已经--已经撤退了,光留下个弹药库。我们原以为这是无主之物,这才想法子打开,也好带些武器回家保护老人孩子。伍、那个伍上校,说起来咱们也算有一面之缘,我们真不是什么坏人,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伍上校冷哼一声:“熟人?那些生化危机暴发时,被我们救进基地的老百姓,哪一个不是熟人?可就是这些熟人,却在基地内部暴动,还用异能招来了大批丧尸,这才逼得我们不得不放弃基地,撤到鸟不生蛋的小岛上!马建波、俞明、孙丰立、陈邦强……你刚才报的这些咱们的领导,就是死于那些所谓的熟人的枪口下!滚,看在你们帮我们打开了弹药库的分上,老子不杀你们,快滚!”
王路当然知道,用所谓“和你们领导一起吃过饭”这种牵强的理由,绝对说服不了伍上校和战士们,但他好歹要试试和他们搭上话,看着伍上校突然发怒,他连连向封海齐打着眼色,想让封海齐以老退伍兵的身份,看看能不能说动伍上校。但封海齐却不动声色,早在和坚守镇海石化的11号作战部队唐楠杉打交道时,他就知道,所谓的战友情在如今这世道可不靠谱,他需要另外找个机会,打破如今这危急的局面。
王路已经被一个战士扯着胳膊从地上拉了起来,推搡着向基地外走,王路连声嚷嚷道:“等等,等等,伍上校,伍上校,我们能帮你的忙,真的!你们需要守住弹药库,等候后续船只来搬运,这样大的弹药库,你们一天两天是搬不完的。围墙外有大批幸存者也想得到这批武器弹药,他们有坦克,他们有重机枪,他们绝不会就这样认输,他们还会不断地进攻。你的潜艇总不能开到崖上来发射鱼雷,你们人手太少,不一定能防守得住弹药库。我们可以帮你们,我们可以帮你们!”
“帮助我们?”正转身向弹药库行去的伍上校顿住了身形,他扫了一眼有老有小的崖山队伍:“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异能者,所以区区十来人就敢来打弹药库的主意,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我们自己穷尽办法也打不开的弹药库,还真被你们给打开了。是的,如今这世道,异能比大炮比坦克还厉害。可是,我以前也曾和异能者合作过,一起并肩战斗过,然而,毫无例外,每个异能者,都迷失在对异能获得的权力的诱惑中。对他们来说,异能只是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异能越强大,野心也就越强大。他们用异能杀丧尸,可同样用异能杀人类同胞。不!我永远不会和你们这样的异能者合作,滚,带着你的异能,滚到丧尸堆里去,那些腐烂发臭的丧尸,才是你的‘战友’。”
王路还没开口。王比安在旁边愤怒地嚷道:“不许骂我的爸爸,我爸爸虽然有异能,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好人,咱们崖山救了上千号人,人人有衣穿有饭吃,全是靠着我爸爸的异能,他们才能过上再也不怕丧尸的日子。”
崖山,这个名字似乎伍上校听说过,他一挥手:“等等。你说,你们是崖山的人?”
王路连连点头:“是。”
“鄞江的崖山?”伍上校追问。
王路眼见着对方语气转缓,忙道:“是、是、是,就是鄞江镇的崖山。老总,你如果在电台里听过我们的事情。应该知道咱们真不是什么坏人,从鄞江到象山,一路份份做生意的。”
伍上校沉默了半晌:“没想到电台里的事情是真的,你们还真有胆量从鄞江一路做生意到象山,你们真的在宁海县城搞到了青霉素菌株和生产线?”
有戏!有门!王路脸上带上了笑:“是的,生产线已经在鄞江重建了,第一批青霉素正在生产中。”
伍上校摸了摸下巴:“你们可以带走武器。还有车队,以后可以用青霉素来和我们换取武器弹药。”
性命得保,王路大喜,但他很快又不满足起来。伍上校这是要独吞弹药库啊,虽然说他们是弹药库的原主人,可这弹药库是老子带人辛辛苦苦打开的好不好,捡洋落。黑吃黑也不是这样子搞的嘛。
王路大着胆子搓着手道:“你看,伍上校。要不咱们合作一下,我来帮你们防守,到时候你分一些武器弹药给我们……”
伍上校面对王路这得寸进尺的贪婪嘴脸冷笑了一声:“我是看在你们崖山自吹自擂名声还好的份声,这才放你们一马,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合作?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会在我们背后开枪,想将整个弹药库吞下?”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枪声,码头上,无论是海军战士还是崖山人马都怔住了--该死,是围墙外的幸存者势力又开始进攻了吗?!
王路和伍上校不约而同向海面望去,只见,几条正在运输物资的橡皮艇都停了下来,艇上的战士都持枪瞄准着潜艇的舰桥,在那儿,一个守卫潜艇的战士正被后面的一个人持枪顶着脑袋,那个人正在大吼:“把枪放下!把崖山商队的人放了!要不然,我就把潜艇给你们毁了!”
一个人,一杆枪,当然毁不了一艘种花家最先进的常规动力潜艇,可是,伍上校心里清楚,为了夺回弹药库,他把手头几乎所有的兵力都派上了岸,潜艇里只留了两个人看守。现在显然两名战士都被那崖山商队漏网之鱼制服了,如果那人铤而走险,往潜艇驾驶舱里扫上一梭子弹,在失去基地和大量备件的情况下,这艘基地惟一幸存下来的潜艇,极有可能因为缺了一个保险,而变成了浮动的铁棺材。该死!他不能冒这个险!可是如果就此受要挟,又不是他的作战风格。
就在伍上校飞速思考着对策时,码头上,弹药库门口,突变又起,一直躺在地上,任茅丽和唐慧治疗自己伤口的封海齐,突然从地上暴起,只一个背摔就将虽然握着枪警戒,可视线却情不自禁望向潜艇的战士摔倒在地,顺手夺过了他的枪,手一抬,顶在了伍上校的太阳穴上。
哗啦,旁边的几名战士立刻将枪口瞄准了封海齐,可谁也不敢开枪,因为,伍上校已经落到了对方手里。王比安、王伯民、卢锴、沙林等人反映也快,一把捡起了原扔在地上的枪支,就连光着身子的卢锴,也抢了把崖山自制的单打一,举枪,瞄准,和战士们对峙起来。
弹药库门口的这一突发状况,在第一时间被其他战士们发现了,弹药库内,正在搬运弹药的战士们纷纷跑了出来,而在码头公路上,那门深水炸弹炮,也正在笨拙地移动瞄准方向……情势一触即发。
王路笑嘻嘻地对伍上校道:“这位老哥,你看,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谈合作的问题了。”他惊喜地发现,偷袭潜艇的,正是李咏,他原在海底管道口帮助里面的谢健理顺电缆。显然是在潜艇浮出水面时发现了异样,潜伏起来,伺机偷袭。而这力量对比悬殊的一击,居然还成功了。
伍上校脸色铁青,他万没到,崖山商队在海里居然也埋伏了一个队员,而这队员面对潜艇浮出水面的巨大冲击也能安然无恙,甚至还能偷袭舰桥,“谈个屁!”他吼道:“有种你把老子杀了。战士们会帮我报仇的!”
王路知道伍上校对异能者心结已深,说实话,他挺能理解的,如果自己拥有一个强大的基地,最后却因为异能者窝里反。不得不死伤狼籍,退到远方的小岛,自己也会对异能者恨之入骨。
王路正色道:“伍上校,我知道你现在满腔愤恨,不过,我相信,只要我给你足够的诚意的话。你应该能理解双方的合作是眼下惟一的出路。”
王路毫不迟疑,对潜艇舰桥吼道:“李咏,放下武器。”栈桥上的李咏毫不迟疑,立刻把手里的枪扔到了甲板上。被他制服的潜艇兵呼一声反扑了过去,李咏被他连打了几拳,却坚持不还手。
王路又对封海齐道:“老封,把枪还给他们。”
封海齐神色不变。缓缓从伍上校额头上缩回了枪口,用手指钩着枪支的肩带。递到了刚才被自己夺了枪的战士手里。
旁边包围着他们的战士一捅而上,再次将崖山商队众人按倒在地,那个被夺了枪支的战士还踢了封海齐几脚。
“住手!给老子住手!”伍上校大吼道,战士们讪讪看着自己的军事主管,是有够丢脸的,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却被几个乡巴佬反击了,连自己的艇长都落到了人家手里。
伍上校又冲着潜艇舰桥吼了一声:“别打了,把那个人押到岸上来。”
李咏被带上了岸,一顿拳脚对他来说根不算什么,王路冲着他点了点头:“干得好。”
李咏道:“没能帮助你脱离险境,我失职了。”
王路耸耸肩:“做买卖,有时候就要有冒风险的觉悟,凡事都求个太平,可在这末世混不下去。”他这句话故意提高了声量,让伍上校能听到。
伍上校拧着眉,抱着胳膊,在崖山众人身边踱来踱去,王路这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禁不住冷哼了一声--这个前记者现在的异能者首领,倒是真有点胆量。
终于,伍上校站住了脚步:“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合作?”他冲着王路点了点下巴。
王路一甩膀子,将押着自己胳膊的战士的手甩开,这才挺直腰身对伍上校道:“平等,完全平等的合作。”他顿了顿:“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们先把共同的敌人击退后,再来谈弹药库的事。”
伍上校想了想,对自己的战士们一挥手:“放了他们。”
15分钟后,王路和伍上校、封海齐、李咏、丁伟等人趴在一处面朝基地大门的废墟后,用望远镜观察着大门,门外的墙头镇,悄无声息。
王路压低声音道:“伍上校,我想你们在海底下应该已经看到我们和敌人的战斗了,对方有重机枪、机动车、坦克,人数少说也有5、6百人,因为他们一个波次进攻就拿出了近百号的人手。”
伍上校哼了一声:“一群乌合之众,敌人是多个组织暂时联合起来的,他们的总人数在两千人左右,这些人其实并不在我们眼里,只是异能者太难缠,丧尸在他们指挥下,给我们造成过不小的麻烦,要不然,怎么可能留下这个弹药库让你们这样的家伙来捡便宜。”
王路对吃了枪药一样的伍上校并不在意,依然认认真真道:“我的队员也就10来人,你的人手多一点,也就20多个,当然,我们后续有增援,你说过玉南级登陆艇两小时后将带来30多个战士,只不过,就百人不到的战士要对付2000多号人,还是相当有压力的。伍上校,请相信我们合作的诚意,你们想要将弹药库搬走,少说也要一天一夜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敌人会展开最疯狂的进攻。而能够对付异能者的,只有异能者,可你的战士中没有一个异能者,只有我可以帮你补上这块短板。”
伍上校斜了王路一眼:“不要把自己当救世主一样,你们崖山商队想要活命,也需要我们战士的协助,你别以为你们真能对付那些家伙,他们之所以没有出重手,只是想借用你们的手打开弹药库而已,刚才如果不是我指挥潜艇紧急上浮,你们早就变成丧尸了。”
王路露着八颗大白牙笑道:“所以我们说我们的合作是双赢嘛。”;
第八百零九章 异能者对异能者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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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直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封海齐突然举枪射击,呯一声响,600米开外,一座四层楼废墟的窗后,一个人影双手一举,从窗口摔了出来,和着尸体一起摔落的,还有一杆枪。
“好枪法!”伍上校脱口而出。对潜艇、军舰等战士来说,轻武器射击一直是被他们嘲笑成“一辈子不会用上的能力”,尤其对潜艇兵来说,他们多是技术军种,操纵各种高科技仪器比拿着自动步枪射击熟练多了,而让一个潜艇兵拿着枪扫射--自共和国海军成军以来,似乎还没这样的战例。所以,包括伍上校在内,自动步枪射击是一大弱项。
封海齐刚才乘着伍上校急于观察受袭击的潜艇舰桥,一招致敌,虽然让伍上校备感屈辱,可也展现了自己的身手,现在这一枪打死600米外的潜伏者,更让他刮目相看,当兵的很简单,你有能力,就让人家佩服,所以当场赞出声来。
王路乘机道:“这位是封海齐,以前也在东海舰队当过兵,侦查大队的。”
伍上校一怔,没想到这位老头子居然和部队有这样的缘分在,他心里对崖山商队又接受了点:“原是老战友啊。”
封海齐冷声道:“当不起老战友这三个字,这把老骨头没被人踢断就算好了。”
伍上校想到刚才几名战士暗地里拿脚踢封海齐--对着这样一个白发星星点点的老人下手,的确过了点,而且是在对方主动放下武器的情况下。他叹了口气:“老伙计,你体谅一下战士们,他们的许多战友和亲人,在异能者的暴乱中。死得太惨了。”
至此,伍上校对崖山众人的态度转变得好多了,他甚至主动询问王路:“你对即将到来的攻击有什么预案没有?”
王路一身骨头顿时轻了三两--一个上校,怎么说也得是个团长级别,居然向他请教战术,这感觉,爽。恨不能从屁股后伸出条尾巴来摇上几摇。
他老着脸皮道:“伍上校,这要是指挥潜艇在大洋里作战,那你是这个(他比了下大拇指)。不过说到针对异能者和丧尸的战斗,我倒有些小小的心得。”
王路朝着大门方向一挥手:“基地外,墙头镇内,各方势力这个时候应该正在进行最后的谈判。伍上校,你们的出现。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所有的预计。原,在他们眼里,咱们崖山商队,只是又一群前来打弹药库主意的冤大头。弹药库其实是一丛引诱飞蛾扑火的火苗,自末世以来,不知道有多少像崖山商队的大大小小幸存者队伍,前到这处弹药库来淘宝。可惜啊。这些飞蛾,全成了墙头镇周边这些黑吃黑家伙的盘中餐。”
伍上校目无表情,只是他旁边的一个战士哼了一声:“算你聪明,我们也时不时前来侦察弹药库。也不知道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小幸存者队伍被那些卑鄙的家伙连皮带骨吞了下去。只不过,你们的运气也实在好,居然被你们打开了大门。”
王路忙道:“不是我们运气好,实力。这是实力。别看我们人手少,可我们对付异能者和丧尸却很有一套。那些黑吃黑的家伙,此前在墙头镇外,已经吃过我们一记闷亏,所以在我们打开弹药库后,并没有采用他们最拿手的异能者指挥丧尸的集群攻击--此前其他的队伍,包括你们基地的战士们,就是吃了他们这一手的亏。”
伍上校道:“我相信也承认你们有这样的实力,要不,也就没有我们这次合作的基础,我只想知道,针对敌人必将到来的全面进攻,你有什么战术安排?”
王路颇有气势的将手从上到下一劈:“全面进攻,没错,我们共同的敌人肯定将发动一场全面的毫无保留的进攻,如果说他们面对我们这支小队伍时,还因为内部分脏不均的问题而各有保留的话,因为伍上校你们的出现,他们不得不倾尽全力,要不然,他们将永远失去这处弹药库。我想很快,对方将出动所有的机械部队、步兵集群、异能者以及丧尸……展开全方位的立体打击!”
伍上校道:“你们不是有异能者吗?派出异能者,阻止丧尸,我的战士来对付其他目标。”
王路顿然道:“不!我们为什么要阻止丧尸?没错,我只要一道命令,所有的丧尸都会临阵反水,在基地的大门前老老实实调转屁股向后走。可是,这样一来,那些异能者也就会退回去了。伍上校,如今的战争,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异能者展开的,每一个幸存者团体,异能者才是他们的核心,我们不管打死多少丧尸、普通枪手,不干掉异能者,他们就会卷土重来。在既然到来的战争中,我们要放异能者和丧尸进入,然后,对异能者进行定点清除,只要干掉了异能者,我们才能真正赢得这场战争!”
伍上校没想到王路胃口这样大,但他很赞同王路的这一作战思路,这群盘踞在墙头镇四周,以弹药库为饵的王八蛋,一直是伍大校心中的刺,不是他们,基地何止于死伤如此惨重,何止于远撤外岛。这个仇,伍上校早就想报了,实在是身为潜艇部队,陆战能力太弱,而对方的异能者又能驱使丧尸为他们做炮灰,所以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隐忍至今。但王路和崖山商队,则给了他们一个复仇的良机,这回基地的战士们再一次和异能者合作,也许,会有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王路看着伍上校的神色,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到对方心里去了,他松了一口气,很好,伍上校想利用他,他也同样想利用伍上校等专业的军人,墙头镇的这几股势力,必须除去!这几股势力因为都不舍得放弃弹药库这块好看不好啃的大肥肉。这才呆在象山半岛上没离开,要不然,这些家伙早一步腾身出来参与甬港地区的争霸,王路的崖山基地联盟扩张行动可没这样容易了。乘着这次难得的机遇,必须将这几股势力干掉,最不济得对他们的异能者力量给予毁灭性的打击,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手里还有一些重型武器和枪手,也不足惧了。
王路手指虚虚划了一条线:“100米。伍上校,这是一场百米内的生死较量。异能者指挥丧尸的极限距离只有100米,我们必须将他们放进百米范围内,才可以动手清除,而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忍受对方全部火力的进攻。”
王路的神情严肃起来,他紧盯着伍上校道:“伍上校,我希望你明白,这并不仅仅是一次合作这样简单,而是一场生死与共的考验。我们崖山的异能者,和你们的战士混编,异能者会保护你们的战士不受丧尸的危害。而你们的战士也必须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异能者的安全,一直坚持到对方的异能者靠得足够近时,我们才能展开绝地反击,在我们异能者的引导下。将对方的异能者一击毙命。”
伍上校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是合作,那双方必须坦诚相向,谁要是藏着掖着。心里打着小久久,这仗不用打。我们内部就先垮了。”
伍上校思索了片刻:“我们有可能受到攻击的方向有两个,一是大门,二是码头的外海,海面上,我会指挥潜艇阻挡,大门这个方向的进攻,就由你来指挥。”
王路大喜,没想到这伍上校一旦想通了,居然能这样开明,奇怪了,真不知道当时在潜艇基地里,异能者和战士们究竟是怎么闹翻的,看起来,伍上校并不是那种“极端纯人种至上”思想者,他能这样干脆利落的放权,说明他绝对很开明,知道如何在战场上,利用一切手端来打击敌人。
一艘宋级潜艇可不是一辆跑车,只需要一个驾驶员就能够开动了,伍上校再三挑选,依然还是带走了包括声呐、机电等几个关键岗位在内的4个战士入艇,看着潜艇缓缓沉入海面,王路知道,最起码,从海上有可能的袭击,暂时不需要自己担心了。
看着站成一排的20多名潜艇兵,以及旁边散乱围成一团的崖山商队众人,王路摸了摸下巴:“好,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半个小时前,我们还是敌人,但现在,谁要是不想并肩作战就给老子滚出去,因为你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两支不同的队伍里都没有人站出来,王路点了点头:“好,接下来,所有想活命的人,都支起耳朵听老子说。王伯民,你带这三名战士,继续守住弹药库顶上的那座深水炸弹发射器,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
“李咏,你带着这三个战士,守在大礼堂的废墟那儿,记住,对方的异能者不进入操场,绝对不允许暴露目标。”
“丁伟,宿舍区那儿的防守就交给你和另外四名战士了。”
“谢健,你带领三名战士,去码头,水下就交给你了,虽然有伍上校的潜艇,但我们还是要有所警戒。”
“王比安、卢锴、沙林,你们带领5名战士,依然在弹药库前防守,茅丽、唐慧,你们在弹药库内设立抢救室,提供战场救治。”
“其他剩余的战士,跟着我和封海齐,我们就在操场最中心坚守,尽力将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记住,100米,只有100米,把异能者吸引进百米范围后,才听我的命令开火还击!”
王路布置下各处阵位后,墙头镇外的几处势力,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们开始了全面进攻。
在黑压压的潮水一样的丧尸群中,以那辆被封海齐打坏了观瞄器材的水陆坦克为中心,猛士、皮卡、甚至拖拉机,载着重机枪,数百名枪手环绕一侧,向潜艇基地压了过来。
嗵嗵嗵,刚刚从各处缺口涌入基地,重机枪就迫不及待开始射击,不下十挺的重机枪,打得各处废墟烟尘四溅,这一时刻,敌人再也不顾不上节省子弹。如果不一鼓而下,他们将永远失去弹药库,为了这一搏,他们把底裤都翻了出来。
大礼堂残破的二楼,守着深水炸弹发射炮后面的战士通过简易的炮瞄器,瞄了瞄以坦克为中心的战斗集群,不甘心地道:“从这儿开一炮,少说也能炸死几十个王八蛋,这可是432毫米深水炸弹。比什么榴弹炮的炮口都要粗。”
李咏道:“那群战斗人员中没有一个异能者,他们只是来引诱我们暴露火力的,异能者都躲在丧尸群中,他们一定打扮成了丧尸的样子,让我们难以发现。”
士兵瞟了一眼穿着两件防弹衣的李咏--这异能者。可真是把自己性命看得重,要不是戴上头盔会屏蔽脑电波,这个叫李咏的家伙一定会把高压锅顶头上。只不过,今天的战斗,都将以异能者为中心展开。
士兵紧了紧手里的枪:“你能找到敌人的异能者吗?”
李咏道:“我可以找到他们,只不过,这需要时间。我能够探察丧尸的脑部记忆。用来间接的发现异能者存在的方位。但是,这样的侦察存在较长时间的滞后效应,异能者肯定会不断变动方位,不让我们轻易发现。所以我需要你们耐心。甚至有时候要付出一定的牺牲,让对方的异能者不知不觉放松警惕,从而暴露他们的确切位置。”
战士哗拉架上枪:“没说的,听你的。”
哗拉。王路在操场上,在沙包和废钢材、波纹钢垒起堡垒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开枪!”
嗵嗵嗵,一名战士操纵的重机枪喷吐出了长长的火舌,如今重机枪的子弹倒是管够,潜艇基地的弹药库内,有不少重机枪子弹,如今正好被王路用上。
重机枪的子弹就像火与铁的鞭子一样,将已经涌上操场跑道的丧尸暴头,那名王路不知名的战士,打得很准,可惜啊,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打死再多的丧尸也没有用,只要异能者不死,炮灰丧尸就会源源不绝的涌上来,子弹会打光,枪管会发热,只有丧尸,才永不停息。这处临时堡垒的唯一作用,就是吸引进攻者的火力,当他们用常规火力啃不下时,就会动用异能者和丧尸,到了那一时刻,才是王路发动反击的时候。
潮水一样的丧尸早就漫过了围墙,遍布基地,宿舍区里,几只丧尸蹒跚着从几个埋伏着的战士身边擦肩而过,战士虽然知道自己在名叫丁伟的异能者身边是安全的,但直到确认了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丧尸的确没有在自己身上咬上一口,这才松了口气。丁咏一直闭着眼,查看着一只又一只擦身而过的丧尸的记忆,以寻找异能者的方位,他同样通过丧尸的记忆,看到了战士的紧张动作。这时,操场上突然传来重机枪的射击声,他手下的几名战士不约而同扭过头去,丁伟道:“别紧张,这是王路队长主动暴露火力,他已经下令,不许我们暴露。”
几个战士面面相觑:“那个王路离我们不是有好几百米远吗?你怎么能接受到他的命令。”
丁伟道:“王路队长不一样。”
几个战士哑口无言,“不一样”,很简单的三个字,但是却已经能解释一切,这世道,早就不一样了!
丁伟突然道:“我们撤。”
战士一怔:“为什么?你的王路队长不是命令我们在这里设伏吗?”
丁伟道简短地道:“对方用火攻了。”他的话音刚落,一只走进这片废墟的丧尸突然打着了手里的一次性打火机,它的身上早就浇过了汽油,身上还背着一个塑料油箱,顿时,丧尸成了一个走动的火把,丁伟和战士们快速撤退,他们刚刚跳下断成半截的楼梯,后面就传来好几声油箱爆炸的声音--看起来,敌人并不是笨蛋,他们也知道百米范围的重要性,不惜将战火烧遍每一寸土地,确保异能者的安全。
至今为止,基地内部,一直只有王路设置在堡垒的重机枪在断断续续发射着,其他的火力点,全都沉寂着,出奇地是,敌人一方并没有冲着堡垒开枪,显然,他们也知道,相对于一个暴露的重火力点,隐藏在暗处的异能者才是真正致命的撒手锏。他们也在千方百计想找到基地这一方的异能者。
一只丧尸扒在操场堡垒狭小的射击口,冲着里面的战士们吼叫着,王路抬了抬手,一枪打爆了它的脑袋,其实他只要愿意,一道脑电波,就可以将已经挤满操场的丧尸驱赶出基地,但是,这样一来,敌人的异能者也会缩回脑袋,这可不符合他的作战意图。;
第八百一十章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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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对几个守在自己身边的水兵和颜悦色地道:“别紧张,这些丧尸显然没有得到异能者精确的指挥,它们只是被胡乱驱赶进基地,凭着能行事,嗅到咱们这堡垒里的活人气味,给咱们添点小麻烦。”
那几名战士看了看笑嘻嘻的王路,又瞟了一眼抱着八一杠坐在弹药箱上闭目养神的封海齐,其中一个战士道:“你放心,我们没紧张,我们以前也和异能者肩并肩战斗过,熟悉你们的战斗模式。”
王路想起了那位名叫蔡佳妍的小女孩写的日记,她的确记录过基地的战士曾经与异能者有过一段短暂的蜜月期。
嗵嗵嗵,战士扣下了重机枪的射击板,打死了操场上的一片丧尸,并且故意将弹道向200米开外的坦克及车辆集群延伸,但除了几辆猛士车上的高射机枪还击外,包括坦克之内,依然沉默着,显然,不把百米范围清理干净,敌人并不想发起总攻。
王路和战士们半蹲在地上,听着高射机枪的子弹打在外部厚厚的沙袋和废钢材、水泥板上的声音,他突然道:“蔡佳妍还好?”
一名战士一愣:“你怎么认识我们副总工的女儿?”
王路道:“啊,我在基地搜索资料时,看过她写的日记,她有没有跟着妈妈顺利撤退?”
战士的表情有些柔和:“蔡佳妍很安全,她和她妈妈是第一批撤离的,如今都在岛上生活着。只是可惜,副总工不知怎么的,居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路道:“你们的副总工没死。只是变成了丧尸,如今是我用来拉车的丧尸之一。”他简短地将蔡佳妍日记里的事说了。
战士们尽管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也都被这个消息震得一愣,有个长脸的战士重重一拍膝盖:“怪不得,有一段时间我发现蔡佳妍的妈妈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当时还奇怪呢,基地的口粮是优先照顾老弱的,按理说,不该饿着她啊。原来……唉。她们家那两口子,原就非常恩爱,蔡副总工变异成丧尸后,她们母女两个肯定不忍心永远失去自己的老公和爸爸,才会做这样的事。那眼机井是生产用水。平时也没人会碰那眼井,也亏她们想得出这样一个地方来养着丧--养着蔡副总工。”
这事儿一说开来,王路和战士们的关系顿时近了不少,长脸战士对王路道:“你有异能,蔡副总工跟着你,也不会受委屈,麻烦你照顾他了。他--他活着时,是个好人。”
王路点点头:“你们放心,咱们崖山和别处不一样,这个。怎么说呢,是个很和谐的地方,以后蔡佳妍小朋友有机会,可以到崖山看看她爸爸。”他顿了顿:“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们以前和异能者合作得很好,怎么后来突然翻脸了?我看蔡佳妍的日记。好像你们在拿异能者做人体实验时,出了岔子,这才逼反了异能者?”
长脸战士脸上突然涌起一股悲哀的神色,他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子的,蔡佳妍还小,再加上当时基地乱成一团,她并不知道真相。其实那个死去的异能者,是咱们附属医院的外科主任,她是主动要求拿自己做人体实验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封海齐突然手一抬,用螺丝刀捅死了一只将脑袋探进射击口的丧尸,顺手一推,将它推了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咱们现在是光挨打不还手,你倒说来听听。”
长脸战士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非常简单,那位主任有个10岁的儿子,感染了生化病毒,眼见就要变成丧尸,主任认为自己既然身为异能者,身上一定有免疫细胞能救孩子,所以要求同事们做手术,将自己身体内的血抽出来救孩子。可是,无论抽多少的血输进孩子体内,都无法救他。最后那位主任发了疯一样,认为是自己血内免疫成份不足,居然、居然要求同事抽取她的脑液来救孩子,她认为,异能者最强大的变化就是在脑部,只有脑组织,才能救自己的孩子。当时医院里她的同事都不肯做这个死亡手术,但她举着手枪顶着自己的额头以死相逼,最后,医院里的同事不得不同意切除她的部分脑垂体……可是,手术却失败了,她死在了手术台上。”
王路一皱眉:“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向别的异能者说明白,他们不该窝里反的啊。”
长脸战士狠狠在沙包上砸了一拳:“你不明白!所谓异能者被我们做人体实验,军队残害老百姓,根是有人故意造的谣言!逃到咱们基地来避难的老百姓中,有一群很特殊的人,他们就是象山看守所的犯人!那看守所就在丹西衔道何家村,离我们基地只有15公里,里面关了600多名犯罪分子,在生化病毒暴发时,他们有100多人逃了出来,和老百姓卷在一起,进入了我们的基地。”
“他们刚到基地时,因为已经留了头发,换了上老百姓的衣服,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因为来了一批青壮力,能加强防守而感到高兴,甚至教他们学会了轻武器射击。不得不承认,能当罪犯,多少有些身体钱,这些人相对老百姓说,身体素质好得多,个个都是‘强盗胚子’,而且因为长期坐牢的原因,还有相当的纪律性。所以一来二去的,我们政委把他们安排到了不少管理老百姓的岗位上。没想到,这成了引狼入室的第一步。后来,他们中有人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了异能,在异能者的帮助下,我们和丧尸之间的战争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可没想到,这也引起了某些人的野心,在他们看来,战士的枪还不如他们的异能管用,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们借着那名女异能者为救自己的孩子突然死去的机会,再加上当时我们仅剩的舰队远航。在老百姓中造谣,说军队放弃了老百姓,还要杀光异能者做人体实验,煽动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冲击弹药库……”
王路没想到,小女孩蔡佳妍末日日记背后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子的,他情不自禁苦笑,的确,相比军营,监狱同样也是个纪律严格。上下级分明的另类“部队”。更糟糕的是,从某种角度而言,监狱里人才济济,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而末世更给了他们一个尽情施展心中邪恶的机会。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成了这个世界最好的注解,所以,一心保护老百姓的军队最后却被驱逐出了基地,而罪犯胁裹着老百姓成了土皇帝,更以基地为饵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这样说来。和自己战斗的,原来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啊,这些人,在末世前就践踏着法律伦理。如今这世道,对他人来说是地狱,对他们来说,却是天堂。罪犯的天堂,更何况他们有了异能。更是如虎添翼。
如果自己、王比安、封海齐等人落到了他们手里,一定会死得很惨,堡垒外的对手不同于王路曾经遇到过的任何敌人,他们,甚至比丧尸还凶残。丧尸只是为了吃而袭击人类,而他们,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残杀自己的同胞!这样的人,去死,一个也不留的杀了,他们,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王路透过射击孔观察着四周,在操场周边百米范围内,一处处废墟冒起了熊熊火光,敌人正在清理驱逐自己一方的异能者,李咏、丁伟,看你们的了。
李咏和几名战士趴在一处积水的阴沟里,在他们身旁,一只丧尸正在引燃自己,尽管这片满是瓦砾和碎石的废墟已经没什么好助燃的了,但丧尸自己的身体还有几分脂肪,它如一只活动的火把,胡乱晃荡着,任何藏身此处的人,只要被它挨着,就会引火烧身。
一名战士忍不住道:“我们离操场的堡垒已经超过200米了,如果这时候敌人发动进攻,你就算是异能者,也提供不了支援了。”
李咏没出声,他正在快速翻阅着那只燃烧着的丧尸的大脑,丧尸的脑部受到高温的影响,有些不稳定,自己必须在有限时间内,找到对方异能者的消息。
正如高科技战争一样,隐藏自己,发现敌人,发现既消灭,这同样是异能者与智尸之间的战斗模式,敌人很狡猾,他始终在安全距离之外驱使丧尸,而且不停变换自己的方位,李咏阅读了不下百只丧尸的记忆,可因为记忆的滞后性,当他凭此定位时,异能者早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失败,失败,又是一次失败,如果换了一个普通人,在重复了数十次甚至上百次的失败后,肯定焦躁不已了,然而李咏却不动声色,继续重复着自己的搜索、观察、定位。
可李咏的行动,在旁边几位战士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只知道李咏一言不发,带着他们不断的撤退、撤退,离他们该坚守的防线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埋怨起来。
战士发出的声音,引起了如同火把一样燃烧的丧尸的注意,尽管它自身已经濒临死亡,但对血食的渴望,依然驱使它向声音发出处一步步挪来。
李咏一板一眼道:“不准动,谁都不准动。”已经拔出了军刺正准备将燃烧的丧尸斩首的战士不得不再次趴回了阴沟里。
燃烧的丧尸一步步前进着,随着它的走动,带着火星的油脂一滴滴落到了废墟上,点燃了碎布头、木板、纸片,它走得不快,因为火焰破坏了它的肌肉,筋腱。李咏无视丧尸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有发出脑电波驱赶它,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出了手,敌人异能者立刻就会发现。
他只是更快地搜索着丧尸脑部中极不稳定的记忆,相对于其他形同炮灰的丧尸,这些充当人肉燃烧瓶的丧尸肯定会拥有敌人异能者更多的消息,因为即使让丧尸点打火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需要异能者通过脑电波精确的操作,只要有操作,就会留下相应的痕迹。李咏已经冒着暴露的风险。在极近距离内检查过好几只燃烧丧尸的脑部,可惜,在他查找到有用资料之前,这些丧尸就被烧死了。
燃烧的丧尸越走越近,它如今像极了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饿鬼,眼睛、嘴巴都在往外冒着熊熊火焰,牙齿还在一开一合,扑通,它扒到了地上。向躺在阴沟里一动不动的战士抓去。
咔嚓,燃烧丧尸探出的前臂突然断裂,掉落到了阴沟的积水里,然后,它的头部晃了晃。咯一声,从已经烧成焦炭的颈椎上掉了下来,然后它的身子一扑,倒在了一动不动趴着的李咏身上。
李咏身旁的战士惊呼一声跳了起来,不顾自己被烧伤,徒手抓起还在燃烧的丧尸尸体,扔到了远处。舀起阴沟里的水,往李咏身上被引燃的衣服上浇着。
然而李咏却纹丝不动,就在丧尸的头颅烧得掉落在地之时,他查看到了它脑中的部分记忆--一个人影将一只打火机塞到了它的手中。还手把手将它的拇指按在打火机机头上--就是他,他就是异能者!李咏几乎在同一时间,通过丧尸最后的记忆,读取辨别了异能者最后下令时。所在的方位……
李咏一挥手,阻住了战士的动作:“8点钟。120米,戴帽子的男性,身高176左右。”
几名战士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李咏报的是敌方异能者的方位,他们条件反射式地抓起枪瞄准,一名战士脱口而出道:“那是只丧尸。”
李咏道:“化妆的。”
果然是化妆的,虽然这名异能者把自己躲藏在大批丧尸中间,还穿上破衣烂衫,把丧尸的碎肉尸液涂抹在脸上、身上,但他健全的四肢,以及相对来说灵动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妈的,终于找到你们了。”战士们咬着牙道,虽然那异能者一直借丧尸隐藏自己的身影,但战士们还是自信能在100多米开外轻松击爆他的脑袋。
李咏沉声道:“没有命令,禁止射击,确定方位,保持跟踪。我们需要找出更多的异能者。”
与此同时,堡垒里,封海齐突然站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射击孔外:“敌人已经扫空了操场周边的200至250米的范围,他们可能要忍不住攻击了。”
王路也扑到了射击孔处,手一伸将一只正冲着封海齐吼叫的丧尸丑陋的脸推出了射击孔:“,老子就等着他们动手呢,不打破如今这个对峙的僵局,这盘棋就没法下了。”
他的话音未落,坦克战车集群方向,突然暴发出一阵射击声,各式子弹打得堡垒扑扑响,王路按着头上的钢盔,冷笑着道:“就这点花头?可啃不动老子。来啊,来啊,你们不挺进到百米范围,老子屁股都不动一下。”他很得意这个临时堡垒的坚固,这个堡垒,就是个饵,正大光明的一个饵,挡在通往弹药库的必经之路上,敌人想啃下它,必须突破到百米范围内,才能发挥异能者真正的作用,才能利用丧尸消耗守卫者的子弹,冲破火力的防线……
现在,敌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们认为操场周边200米内已经安全,守卫者就算有异能者,也只能龟缩在堡垒内,该是发起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王路却并不害怕,这个堡垒,是伍上校指点着推起来的,防护标准可以抵挡迫击炮吊顶攻击和rpg的直射,高射机枪绝对啃不下来,敌人除非发起进距离冲锋肉搏,不然王路这个乌龟壳是绝对不会陷落的。
王路在如雨点一样的射击声中,向外面比划了一下中指:“操,如果你们的坦克还有穿甲弹,老子就死定了,可惜啊,你们最后的一发炮弹在这以前浪费了……”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因为,在数百米开外,那辆稳稳停着只能充当活动盾牌的坦克突然动了,它的炮管缓缓降了下来,直指堡垒……
王路看着黑洞洞的炮口,张口结舌,半晌才吐出一句:“妈的,他们也藏了一手……”
封海齐二话不说,猛地扑到了王路将他死死压在身下,几乎是同时,其他几名战士也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在炮火的直击下,掩护王路。
轰,坦克喷吐出了长长的火舌,几乎是瞬间,一枚炮弹在堡垒上炸开,抵挡得住rpg直射的堡垒,在榴弹下,顿时变成天女散花式的一堆废墟,沙袋被击破,钢材、水泥块被抛到空中,一米多厚泥土下的波纹钢顶盖如同纸片一样被撕裂,露出了里面穿着军服的尸体。;
第八百一十一章 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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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声中,坦克、军车、荷枪实弹的队伍、丧尸,一窝蜂冲了上来,堡垒的废墟下,王路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血,并不是他的,他被压在最下面,虽然屎都要被压爆了,可他并没有被弹片伤着,那血,是从压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他的战士们身上流出来的,王路不知道这一炮打死了多少战士,但他知道绝不能让他们的牺牲被白白浪费了!
敌人已经动了,离操场越来越近,300米、200米、150米……“进攻!”一道脑电波从塌陷的堡垒下面发了出来。
正在敌方异能者指挥下的丧尸集群突然停顿下来,返身向自己这一方的人类咬了过去,但丧尸们临阵反水的举动,很快被敌方的异能者阻止了,但同时,进攻势头也一挫,正在异能者气急败坏争夺丧尸的指挥权之时,正在各式枪支向残破的堡垒撒来雨一样的子弹之时,呯,大礼堂方向传来孤聆聆的一声枪响。
潜艇兵轻武器射击的水准的确很渣,这一枪,只是击中了一只“丧尸”的胸口,可是,这只“丧尸”却惨呼一声,软软倒地--那是一个异能者。
这一枪似乎是号令,操场两侧,从宿舍区、礼堂区、修理所等方向,不断爆起枪声,每一声枪响,都意味着一个异能者倒下。
只是眨眼间,有5个异能者倒下,三个当场毙命,两个轻伤,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异能者都愣住了,他们想不明白,明明200米范围都被清理干净。自己又是怎么被暴露的。异能者毕竟不是坚定的战士,他们立刻返身就跑,同时召唤了大批的丧尸聚集在自己身边当掩护,然而这样一来,反而更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一直沉默的深水炸弹发射炮终于发言了,嗵一声巨响,一枚改装过引信的64式深水炸弹拖着尾焰,向丧尸群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在丧尸群中。一个人影正在拼命向后狂奔,轰,如同一枚航空炸弹一样肥胖的深水炸弹,以威力巨大的爆炸,扫倒了炸弹中心9米范围的所有丧尸。异能者,直接轰成了渣渣。
山顶上,王伯民操纵的深水炸弹也开始发射,不过,这一次,瞄准的则是步兵集群,没有了丧尸的掩护。步兵集群暴露在火力之下,一枚枚炸响的深水炸弹扫倒一群群枪手,一辆皮卡倒霉地被一枚深水炸弹直接击中,在咣的一声巨响后。变成了一堆扭曲的铁皮架子。
然而,敌人并没有死心,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声音。20多条各个款式的摩托艇冒了出来,向码头冲了过来。它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以防被海面上突然冒出来的潜艇顶翻。
果然,在伍上校的指挥下,潜艇半浮出海面,企图用自己的艇身冲撞摩托艇,可因为航道狭窄,摩托艇在有提防的情况下,只有三条被潜艇撞沉,其他的摩托艇都仗着身形小巧,机动灵活避开了,甚至还挑衅地向潜艇的舰桥开枪,密集的子弹居然打下了几片消声瓦。
潜艇和摩托艇,这根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然而因为武器装备的局限,空有鱼雷和反舰导弹的宋级改潜艇,却拿摩托艇没办法,它就如一头闯进瓷器店的公牛,想抓住几只灵活的耗子,又必须保护好瓷器,显得如此笨拙无力。
码头一线的防备力量不足,只有谢健和几名战士,不知为何,谢健并不在码头上,只有几名战士在反击,幸好摩托艇在颠簸的海面上射击精度差,面对17、8艘摩托艇近百名枪手的围攻,战士们在轻伤一人的情况下,依然在简陋的掩体后还击。
一艘摩托艇放慢了速度,几个大汉站在右舷边叉开双腿拼命射击,嘴里还嚷嚷着:“去死,大头兵!”就在这时,摩托艇的另一侧,哗啦一声水响,一个人冒出头来,手一抬,手里还在滴着海水的qbz56c式短自动步枪喷出火舌,将毫无防备的面向码头的大汉们纷纷击倒,摩托艇驾驶员大惊,加大马力,飞快地驶离,“水鬼!水底下有水鬼!”
水鬼其实是谢健,他长时间潜伏在海面下,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偷袭,他开枪后,也不察看结果,立刻以最快速度沉入了水下。果然,摩托艇兜了一圈又回来了,五六半自动和八一杠的子弹雨一样报复性地射入水下,然后谢健早就溜走了。原,如果摩托艇靠在一起行动的话,谢健很难偷袭得手,但因为摩托艇为了防备潜艇刻意拉开了距离,这才让谢健有了可乘之机。
只不过,谢健此举也只是起到威胁作用,因为他游泳的速度毕竟没有摩托艇的马达快,在偷袭得手后,摩托艇开始兜大圈子,谢健就再没有得手的机会了,只不过,这样一来码头上的压力顿时减轻。
随着码头方向进攻的展开,敌人的地面部队继续前压,随着离倒塌的堡垒越来越近,深水炸弹不得不停止发射,以免精度极低的深水炸弹误伤堡垒里不知生死的王路。
坦克轰鸣着往前冲,似乎想要靠履带就将王路一行人碾碎。
坟墓一样死寂的堡垒突然有了动静,封海齐灰头土脸都钻了出来,几枪击倒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枪手,后面数名战士架着王路,一边开枪阻敌,一边拼命向后跑。但还有好几具尸体血肉模糊地躺在堡垒的废墟里,为了保护王路,有近半战士死在这一炮之下。
围绕着操场,枪声顿时响成一片,潜艇基地的战士和崖山商队火力全开,掩护着王路返回,而敌人们更是一窝蜂冲上来,他们显然也知道,王路是此次战争胜负的关键,只要干掉他,自己就有胜利的希望。
丧尸、战士、异能者、智尸、坦克、战车交缠在一起,敌人的指挥显然更加混乱。胡乱奔跑的丧尸和战士甚至挡住了后面高射机枪的射击界面,在这一片混乱中,连负责狙击对方异能者的李咏和丁伟等人也失去了目标,因为丧尸的记忆太混乱,已经不足以确定异能者的方位,他们干脆从侧翼向敌人发起攻击,虽然不足10个人,但也迫使敌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还击。
就在战场一片混乱,炮火的硝烟和燃烧的浓烟弥漫在操场上空时。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敌方枪手的脚已经踏上了变成废墟的堡垒,他站住脚,举起了手里的五六半,准心瞄准了战士们架着的跌跌撞撞跑动着的王路的后背,枪手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他喜欢五六半。和它相比,qbz56c式短自动步枪就像玩具,他以前就因为持刀抢劫强奸而入狱16年,可是现在,无论是杀人强奸都没人管,他手里用来杀戮的武器也从一把蝴蝶弹簧刀,换成了货真价实的枪。军用枪,他爱死了这样的世界。现在,只要杀光了保护弹药库的军人和狗屁的崖山商队,他就能弄到更多威力更大的杀人武器。
就在他既然扣下扳机的刹那间。突然,哗啦一声响,倒塌的堡垒瓦砾下伸出一只胳膊,紧紧握住了他的腿。只一扯,就把枪手拉得摔倒在地。随着一声吼声,堡垒里钻起一只丧尸,它,正是长脸战士,在刚刚坦克击出的一炮中,为了保护王路而牺牲了,心脏中弹,根没得救。这时,已经变为丧尸的它,向踩在自己身上的枪手发动了进攻,只一口,就咬下了枪手小腿上一大块肉。
枪手失控的尖叫着,他没想到自己会受到丧尸的袭击,随同核心战斗集群冲锋的丧尸,都受过自己一方异能者的调教,严禁攻击自己人是一条铁律,所以虽然混杂在丧尸中冲锋,枪手毫不担心自己会受到它们的袭击,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没想到,堡垒废墟下钻出来的丧尸,根没受过自己一方异能者的调教,说起来,这长脸战士丧尸的前生更是他们的死对头,枪手惊惧之下,甚至忘了自己手中的枪,只顾尖叫着,但只叫了两三声就戛然而断了,因为丧尸已经撕破了他的喉咙。
在新鲜的血腥气的刺激下,周边的丧尸也三三两两停下了脚步,抽动着鼻子,向着依然在大嚼的长脸战士丧尸和它的美食发出低沉的吼叫。
就是现在!王路知道,因为阵形的混乱,和部分异能者被李咏、丁伟狙杀,敌人已经失去了对丧尸严密的控制,破绽,出现了!
“咬他们!进攻他们!暴发出你们心中最贪婪的嗜血的去杀戮,去吞食一切!”王路暴发出了无形却强大的脑电波。
长脸战士丧尸,只不过吃了一个冒失突前的枪手,然而,当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时,却如一点火星蹦入了一堆干柴中,再加上王路脑电波的煽动,操场内,成千上万名丧尸顿时骚动起来。
围攻基地的异能者驱使丧尸冲入基地,自然不是游山玩水的,在他们给丧尸的命令中,攻击、吞食基地的战士同样是放在第一位的,此后才是不得攻击自己一方人员的命令。吃人,但是,不能吃某些人--这看起来很简单,但丧尸毕竟是白痴,更多是凭借能行动,不可能领悟这有点互相矛盾的命令,这就需要异能者时时刻刻掌控、压制着它们,避免误伤自己的队员。
然而,此时在操场上,却是一片混乱,重机枪在延伸射击,有些子弹甚至误击到了充做前锋的丧尸身上,基地的战士也在还击,大伙儿忙着寻找掩体,但后面的几个首领还在不停催大伙立刻冲上去打死正在逃跑的崖山商队的异能者,基地的战士又发射了一枚深水炸弹,虽然只是击倒了一群丧尸,但也令枪手和异能者胆寒,不由自主放缓了冲锋的脚步,更糟糕的是,在操场两侧,不时传来冷枪,枪枪往异能者招呼。
场面,终于完全失控了,一只敌方的丧尸,在被身侧鲜血的刺激下,操控它的异能者一时不察,被李咏抢走了控制权,再加上王路强悍的脑电波刺激。头一扭,一口向近在咫尺,正在躲避基地战士重机枪扫射的自己一方异能者咬去,当场血淋淋咬下了那异能者半边的脸。
在异能者的尖声惨叫声中,进攻基地的敌人顿时呆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丧尸反噬异能者的现象,这只说明一件事--异能失效了!
不知谁嚷了一声:“逃命啊。”
刚刚还在冲锋的枪手一窝蜂地转身就逃,为了攻打基地,他们收拢了一万多只丧尸助阵。可没想到,如今这些所谓的助力,反而成了他们自己的勾魂厉鬼,数百人失陷在上万丧尸中,就算有枪有炮分分钟都能被丧尸啃得渣也不剩。当下就算是胆气最壮的家伙也转身就跑,只要自己比别人跑得快,让那些脚头慢的家伙拖住丧尸,自己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在坦克和猛士车里压阵的几个首脑也都是异能者,虽然探出身来阻止逃兵,并表明自己的异能依然有效,可人心已经散了。这些枪手和异能者分别来自几个阵营。原就各怀鬼胎,要不是有弹药库这个饵,如何会凑在一起,现在是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哪里收拢得起来这败阵,再加上战士们纷纷向着几个首脑开火,终于,那辆坦克最先顶不住了。
虽然至今基地还没有武器能击破坦克的装甲。但高射机枪子弹、小口径自动步枪子弹、深水炸弹的弹片,打得车体丁当乱响。那首领再三咬了咬牙,依然不舍得打出最后剩下的那颗榴弹,一恨心,缩回头,咚地将舱盖一关:“调头!调头!”坦克轰鸣着,从排气管里喷出浓浓的黑烟,原地一个调头,履带下不知压死了多少丧尸、异能者、枪手,一马当先,向基地大门夺路而逃。
丧尸们,已经完全变节,在王路、李咏、丁伟的驱使下,追击着围攻基地的敌方人马,不时有人惨叫着被丧尸按倒在地上,王比安、卢锴等人从弹药库面前的防线冲出来,想乘胜追杀,却被王路阻住了,原因无他,基地的战士死伤同样惨重。
为了保护王路,包括长脸战士在内,死了5个战士,同样保护李咏和丁伟的战士也死了3个,深水炸弹炮为了更好的瞄准敌人,勇敢的战士们不惜将身体暴露在掩体外观察敌人,死一个重伤三人,高射机枪组全员阵亡,伍上校的手下,生生损失了近一半的人员。
基地,已经没有力量组织反攻了。
王路看着那只长脸战士丧尸,它正从一只掏空了腹部的尸体里钻出头来,伸长着脖子大吼着,然后站起身,蹒跚着向基地大门外走去,因为王路给它的命令是,去杀戮,去吞噬,去毁灭你面前的一切。
伍上校的潜艇重新靠回了码头,这艘价值10多亿人民币的高科技武器,在这次战斗中,还不如一挺高射机枪有用,可又不得不分出宝贵的人手来操纵它。
伍上校匆匆登上岸,就向等候在栈桥上的王路迎去,他似乎想抬手敬礼,可面对的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最终,他伸手和王路用力握了握:“谢谢。”
王路疲惫地一笑:“虽然没留下对方的几个首脑,但他们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是翻腾不起什么浪了。你不用谢我,我的命,还是你手下的战士救的,没有他们用自己的身子掩护我,那一炮,老子就归位了。”
大战结束半小时后,玉南级登陆艇缓缓靠上了码头,上面跑下来10多名战士,看着登陆艇上的两挺145毫米双管机枪,王路知道,就算给敌人泼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度组织进攻了。
士兵们往登陆艇里搬运反舰导弹、鱼雷等大家伙,李咏和丁伟指挥着丧尸帮助搬运,伍上校和王路坐在码头上,看着战士们和丧尸和谐地在一起劳作着,心里各有所思。
半晌,伍上校道:“虽然说这弹药库原就是我们基地的,但是门是你们打开的,又是你们帮助我们击退了敌人,我要是不认这个情,就没脸皮穿这身军装了。这样,反舰导弹、鱼雷、水雷这些玩艺儿你们也用不上,给了也是白给,给你三分之二的轻武器,另外给你两挺145毫米双管机枪,两门深水炸弹炮--那玩艺儿不用电力可以手动操作,你就当门迫击炮用好了,相配套的深水炸弹给你100枚。”
王路挠了挠头:“岛上的日子还好过?据我了解,甬港一带的岛都不适合种田,种点橘树顶天了。”
伍上校哼了一声:“还行,饿不死人。”
王路心平气和地道:“要我说,你们还是回来,基地虽然被毁了,但这个港口还是不错的,能容你的潜艇出入,孤悬在外的岛屿上,保养潜艇也很困难?这潜艇可不是自行车,出点故障敲敲打打就能用,我在强蛟有个船泊修理厂,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第八百一十二章 中央密电--最后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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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路的提议,伍上校突然笑了起来:“你胃口倒好,居然想把我们基地一口吞下去。”
王路憨厚地笑笑,不出声--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什么枪啊深水炸弹啊反舰导弹啊,他都不放在眼里,武器装备是死的,活人才是最宝贵的!
伍上校皱着眉,没出声。
王路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原的那些仇家,这一次,对方损失非常严重,特别是异能者,据李咏和丁伟估计,连重伤在内的,少说也有10个,他们是没胆子卷土重来的,就算是他们来了--你通过电台招呼一下崖山,我从强蛟上船,顶天了半个小时就能来支援你。”
他在堡垒里和长脸战士们聊天时,旁敲侧击已经发现,基地所剩人员其实并不多,连老少和收留的老百姓在内也就300多人,伍上校是最高军衔,能参与作战的战士不足百名。潜艇不是摩托艇,有个码头就能靠岸,在只有小型渔码头的小岛上,大伙儿生存非常艰难,偏偏潜艇上的武器不适合陆战,所以无法夺回弹药库
如果这些人员能落到王路手里--王路看中的不是他们的武力,而是他们身上的技术,无论是潜艇兵还是家属,都有一技之长,有了他们相助,自己就能充分利用这处基地和强蛟半岛上的船队,说不上纵横四海,但独霸象山港一带的东海海域,不在话下。
伍上校脸上浓浓的满是讥讽之色:“你知道建立这样一处潜艇基地,国家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培养一名宋级潜艇的士兵,又要花多少年?你倒好,轻轻松松,就想要我们给你卖命?”
王路挠了挠头:“基地啊。如今已经是废墟了,潜艇兵--你也看见了,还不如我指挥的丧尸管用。伍上校,不管你信不信,我不需要你们卖命,我只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活得更像个人样。崖山有充足的食物,干净的饮水,还通了电。在那儿,没有人能强迫别人卖命--连我也不行,大家所做的,只是守护自己的家园。伍上校,你的手下大半是女人和孩子。如果说你们以前是受敌人逼迫不得不远迁外岛的话,现在已经可以结束这种漂泊的苦日子了。回来,你可以独立领导这支队伍,我并不会干涉,我会供应你们粮食、药品,只需要在保卫我们共同的家园时,你能出一把力。”
这个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
王路不怕伍上校不动心,国家已经完蛋了,军队也不复存在了,伍上校虽然坚持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但他其实心里明白,这个国家早就不需要他保卫了,因为他曾经保卫的人民,已经成了他最大的敌人--丧尸。伍上校如果是个合格的首领。他更多的是应该考虑,如何喂饱他手下的300多张嘴。就算是王路把整个弹药库都让给伍上校。手下没有异能者的军人们生活依然会非常困顿,毕竟子弹不能当饭吃。还是那句老话,在这末世,只有依靠异能才能生存下去。
伍上校的神情果然有点松动了,他目视着远方的大海,长久没有说话。
“282个人,有我们基地的伤兵、技术人员、随军家属还有部分是我们解救的老百姓,这些人,都给你。”伍上校终于开口了。
“好。”王路爽快地道。
“玉南级登陆艇和几条小交通艇,也给你。”伍上校继续道。
王路点了点头。
“弹药库里的武器,除了我的潜艇满载的标准弹量,其他的,也归你。”
王路的心脏狂跳着,为这个天上掉下来能砸破脑袋的大馅饼,他压制住兴奋之情:“没问题。”
伍上校站起身,没有看王路,依然望着远方的海:“我需要柴油--满载的柴油,以及20名队员和远航所需要的粮食、药品。”
王路终于笑开了怀:“那是自然的,你们成了我们崖山的一员后,所有物资供应都和我人一样,不要说20名船员,就是女人、伤兵和孩子,吃的穿的用的都一样。就是柴油--你知道这柴油如今比较难搞,我在强蛟半岛的船队柴油也有限,都不敢远航捕鱼。你的潜艇在相当长时间内不会投入战事,我的意见是先进入船坞进行保养,等以后……”
伍上校摇了摇头:“没有以后,我立刻就要远航。”
王路张口结舌:“远、远航?”
伍上校重重点点头:“是的,远航。一次早就应该完成的航行,一次早就应该执行的任务,给我的潜艇装满柴油和武器,我要带着自愿参加的战士去执行任务。”
王路刚想问什么任务,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一些以前了解的零碎小事,看似毫不相关的细节末节,突然联系在了一起:潜艇基地在遭遇丧尸围攻时,为什么大批船只和军人突然离港,甚至不惜内部造成空虚引发异能者暴乱;正在象山训练的南京军区水陆坦克部队里一张烧成灰烬的纸上的数字;老俞头曾经报过的一处坐标,一处位于太平洋某处的坐标;以及现在,伍上校形似托孤一样的把老弱交给王路,自己却开着潜艇去执行任务……
王路突然从嘴里报出了一串数字,正是老俞头曾经告诉他的坐标经纬度,伍上校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这处地点的?”
王路长叹一口气:“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便将前海军少将老俞头的事说了,以及在水坦克部队查到的线索,末了,他道:“伍上校,如今连国家也没有了,更不存在什么国家机密,你能告诉我,这个坐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伍上校摘下了头上的军帽,在手里揉着,半晌才道:“你说得对,这个机密。到如今再保守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缓缓道:“那一天……”
那一天,基地的战士在异能者的帮助下,从墙头镇外搞来了一批粮食,基地内的老少个个喜笑颜开,坐在堆积如山的卡车上的异能者,在开进基地大门时,更是受到了大伙儿自发的欢迎。
伍上校也在欢迎的人群中,看着得意中显出几分傲气的异能者。伍上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前,基地的战士们是老百姓的保护神,可自从出现异能者后,战士们就只能打打下手。但他不得不承认,异能者对付丧尸的确很有一套。像这样多的物资,换了战士们,恐怕要牺牲不少人员,耗费大量子弹才能弄回来,而子弹如今是不可再生物资,修理所虽然在试着利用水雷内的炸药生产子弹,但前景并不乐观。
看完热闹。伍上校正想回宿舍,突然接到通知,所有的舰长到作战指挥室集合。这个命令有点古怪,自从和丧尸开战后。所有的水兵都成了步兵,为什么要单独命令舰长们集合呢?
伍上校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以最快速度赶到了作战指挥室,政委正焦灼地等候在里面。基地的司令员,在生化危机暴发的第一天就变异成了丧尸。政委成了一号首长,他虽然对军事战术不太了解,但基地如今更重要的是带着一大帮老百姓求活路,政委这婆婆妈妈的处事风格,倒很适合做这些事。
不一会儿,包括基洛级在内的各潜艇舰长以及登陆舰、交通舰的舰长全都到齐了,四艘基洛级的艇长级别最高,364号艇老徐问道:“政委,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儿?我正带着战士们找地方开荒呢。”不止老徐,其他各舰艇指挥员也是脸色古怪,海军不像陆军,有自己养猪种菜的传统--岛礁部队除外--很多战士都是大学生,以前根没握过锄把,还得靠老百姓教,各级军事主管别提多郁闷了。你说说,象声呐兵,那一对耳朵都金贵啊,在大洋里,要在10秒内辨别出比鱼群游动声还小的白头鹰的海狼潜艇的声音,可现在倒好,天天脸朝黄土背朝天,连锄颗草都锄不好。
一向老好人的政委,却半点没开玩笑的意思,他脸色沉重,异常严肃:“同志们,中央来电,要求全体舰船出战!”
作战指挥室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生化危机暴发已经快一年了,但是中央,已经成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名词。
生化危机暴发之初,基地就向东海舰队报告当地的动乱并请求指示,一开始,舰队司令部还能发来一些指令,比如协助地方政府开展医疗服务,军民一家亲,收集突发性传染病的样等等。但后来,一切都乱了套了,基地请示汇报的电报如石沉大海,而事实上,基地最后接到的舰队司令部的电,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坐标。熟悉大洋比熟悉自己家后院还门儿清的舰艇指挥官们,自然清楚,那个坐标,只是太平洋上的一处海面,什么玩意儿都没有,除了海水就是海水。再呼叫过去,除了一阵丧尸的吼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基地试着和其他兄弟部队联系,有的是一片静默,有的则是正在受到丧尸围攻,唯一能确认的是,有的兄弟部队大批舰船正在--政委的分析是,这是兄弟部队打算逃到附近的海岛上去,以躲避陆地上无穷无尽丧尸的围攻。
事实上,逃到海岛上去也曾经是基地的选项之一,只是潜艇不同于水面军舰,对港口的要求极高,不是随便挑一个岛子就能停靠的,所以一直迟疑不决,等到幸存者中出现了异能者,那就更不舍得放弃这个深水港基地了。
至于中央--在生化病毒面前,中央的首长和小乡镇里的平头老百姓是一样平等的。京城的大宅院里,晃动的早就是丧尸的身影了。
可是,现在,政委居然说中央来电,还命令全体舰船出战?!
364号艇老徐跳了起来:“电报,给我看电报!”
政委递过了电报:“这是密电,的确是中央的密码。”
老徐先看代码,的确是京城西山指挥所的呼叫代码,密码也合乎规范,他的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中央,中央还在运转?!
他一目十行地看着电。脸上的神色,从震惊,不解到凝重,最后,他的整张脸都变得铁青。
电,在一个个舰艇长手里传送着,伍上校拿到电前,已经有不祥的预感,照理说中央依然还在运转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这片大陆上的灾难将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他甚至暗暗想着,不知道中央有没有研究出相关的疫苗。
然后,当他看到电时,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电上一挑头就说明了,中央有组织的行动已经完全不存在了,这是以中央的名义发出的向全国作战部队最后的命令,命令要求,所有的作战部队向一个坐标点进发,因为那儿,是解决目前全人类面临的生死存亡的关键。
“全军指战员。要不怕困难,创造条件,哪怕付出全体的牺牲,也必须赶赴这处坐标。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此次生化灾难的起因。”
电末的末尾,是一个坐标,一个东海舰队指挥部在生化病毒暴发初期。曾经发出过的坐标,但因为电内容不明。基地的战士们,都没把这个坐标放在心上。
而现在,这个坐标再次出现了!
“嗵!”老徐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这封电报是假的!谁都知道,京城早就沦陷了!怎么可能发出这样荒唐的命令?那个坐标全是海水,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和生化病毒有关?”
政委厉声道:“徐玉义,这是中央的电报绝对错不了,你要违反中央的命令吗?”
老徐重重喘着气,拉扯着衣领:“政委,我们甚至不知道电报里的地标到底有什么!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所有舰艇全体出动,那就意味着我们守护基地的人手锐减了四分之三!基地里留下的全是伤员女人孩子和老百姓!而外面,光墙头镇上,就有10多万只丧尸啊!”
老徐的声音里略带悲声:“政委,我老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老子冒着生命危险追踪白头鹰的航母1万多海里,为了躲避反潜机的声呐下潜到极限深度,潜艇的艇壳都变形发出咯吱声都没动一下眉毛。可是,可是现在是什么世道?别的不说,整个儿东海舰队就只剩下我们一支成建制的队伍,那还是因为生化病毒感染初期,我们刚刚结束远航训练,战士们一直呆在潜艇里,这才没有感染生化病毒。前段时间咱们派交通艇跑了一圈各个基地的停泊码头,处处人去舰空,能看到只有穿着军服的丧尸以及爆炸、沉底的各式舰艇,如果我们现在把所有的舰艇都派出去,那留守的人员,在丧尸的围攻下,只有死路一条。”
政委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没这样严重,有异能者相助,基地的安全形势好了不少。”
老徐哼了一声:“政委,不是我多心,异能者对付丧尸是有一手,可正因为这样,他们之中有些人的心思就有些大了,我不止一次听老百姓说,异能者比军队还厉害,跟着他们混才更安全。”他顿了顿:“再说,自从孟医生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死在手术台上后,异能者和军队的关系很僵,他们中悄悄流传着军队拿异能者做人体实验研究疫苗的传言,在这样的局面下,我们绝不能将基地的安危全寄托在他们身上。”
政委摆了摆手:“不说这个,扯远了,大家还是说说,对这封电报怎么看?”
伍上校知道,政委的立场有些松动了,从刚才坚决地服从中央的命令,到现在考虑基地的现实情况。的确,政委的决定事关基地400多名水兵、600多名随军家属、以及1000多名老百姓的安危,这些老百姓是从四面八方乡镇赶来避难的,有的甚至从丹城而来,就是相信子弟兵会保护他们。身为军人,当然必须服从命令,可现在的基地并不仅仅是个作战单位,更是象山港一带平民唯一的容身之所,他所做的决定的背后,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伍上校问道:“政委,我们还能和西山指挥所联系上吗?”
政委摇了摇头:“不行,这封电报是以压缩编码的方式自动发送的,我们在收到这封电报后,反复呼叫,对方的电台已经沉默了,再没有丝毫消息。”
伍上校皱着眉道:“毫无疑问,京城如今早就是丧尸的天下了,发报者冒着生死危险进入西山指挥所,匆匆发出了这样一封电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不是一句骗人或恶作剧能解释的。”
有个艇长道:“为了调动我们的兵力……”他很快说不下去了,制造假情报调动对手的兵力,这在战争史上很常见,可是,现在连国家都不存在了,还打什么仗啊?总不成是白头鹰、脚盆国要入侵种花家?全世界都在丧尸的口下挣扎求生,谁闲得蛋痛,跑到西山指挥所捏造一封荒唐离奇的命令,就是为了调动墙头镇基地的几艘潜艇?;
第八百一十三章 潜艇基地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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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号艇舰长突然道:“我看这封电报应该是真的,大家想想这个坐标,生化危机刚暴发时,就曾经通过舰队司令部下发过,但不知为什么我们收到的电文并不完整,但其他兄弟部队肯定收到了。这也是为什么除了我们,所有的舰船都已经离港的原因,他们肯定是赶赴这处坐标了。如果兄弟部队的舰艇只是为了躲避丧尸才离港的话,这近一年来,我们怎么会收不到他们的消息--舰艇上的长波电台无论跑多远,就算是跑到了地球另一边,总该能够联系上的啊。”
作战室里的所有人脸色都如一片死灰,老徐捏着军帽,喃喃道:“除非、除非,除非所有的舰艇都……”
“咚”!政委恨恨拍了一下桌子:“胡说八道,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将东海舰队全部消灭而不露一点风声。”
的确,东海舰队现有各类作战保障舰艇500多艘,是种花家三大舰队中舰艇数量最多的,其中导弹驱逐舰四艘,导弹护卫舰一十九艘,常规潜艇二十六艘,核潜艇两艘;此外还拥有登陆舰艇、导弹快艇、鱼雷快艇、猎潜艇、扫雷舰艇、侦察舰艇等战斗舰艇三百多艘,以及东运615(丰仓号)、东救302(崇明岛号)补给船、救捞船等大中小型保障运输舰艇一百七十多艘。东海舰队空中力量有三个海军航空兵师,其中一个轰炸机师。一个战斗机师,以及一个刚成立“飞豹”歼击轰炸机师。此外还有一个训练团和一个舰载直升机大队。
就算是生化危机暴发,各级部队指战员死亡惨重,可遗留下的舰艇力量,也不是任何一个国家不动声色就能消灭的,别的不说,大洋深处的核潜艇绝对能生存下来,那可是种花家最后反击的核大棒。
可正是这样强大的武装力量,却在生化危机暴发后。匆忙出海,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伍上校的喉咙有些干涩,他似乎一字一句挤牙膏一样地道:“没错,这个地球上,没有任何一支武装力量,能悄无声息地干掉咱们的舰队。但是,如果这力量并不是地球上所有的呢?!”
作战指挥室里,所有的人都盯着那封薄薄的电报纸,房间内,只有一片压抑的呼吸声。
当晚9点,作战指挥室发出命令。所有的舰艇备满弹药,出征!
码头上,伍上校正带着自己的战士们在搬运弹药和生活物资,没有一艘舰艇能做到齐装满员,伍上校的宋级潜艇如今有21名艇员。这已经算是好的了,364号基洛级潜艇的老徐手下只有12个人。只能勉强开动这排水量3000多吨的钢铁巨兽。伍上校分出了10名战士,到364号老徐艇内,基洛级的战斗能力远超宋级,必然保持老徐的作战能力。
作战,是的,作战,尽管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什么样的敌人,尽管前期早在生化危机刚爆发时东海舰队一大半以上的舰艇在出征后就杳无音信,但墙头镇潜艇基地的战士们依然在准备战斗--反舰导弹、水雷正在搬运上舰艇,他们人人抱着必死的信念,就算是死,也要有敌人身上啃一块肉下来。
伍上校看着忙碌的战士们,出征前,部队已经在礼堂作过作战动员了,将中央最后的作战命令以及舰艇指挥员们的分析向战士们进行了传达,这次出征,将遵从自愿参加的原则,其实,就算留在基地里,也并不见得安全,因为丧尸并不比那个神秘坐标不可知的敌人威胁性少上多少。
最后,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报名出征,有一位战士很坦率地表示,就算是留在基地,也不知道这生化危机何时是个头,他以前也玩过生化危机系列游戏,要想真正的结束生化病毒为祸人间,只有找到它的源头,要不然,大伙儿在墙头镇杀的丧尸再多也是治标不治本。他的话,得到了众多战士的赞同,最后,还是政委考虑到基地的老弱需要保护,异能者也需要战士的协助,留下了60人的队伍留守,其余战士全体出征。
伍上校看着在码头上、码头上奔跑呼喊的战士们,心里酸酸的,这座原有数千人的基地,如今只剩下了这样一点有生力量,而谁也不知道,这次远征,又有多少不可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别的不说,白头鹰和脚盆国可也不是吃素的。伍上校不知道中央是如何确定这远在大洋深处的坐标的,但是,如果连种花家都获得了相关情报的话,离那处地点更近的白头鹰那霸基地,和脚盆国的海空军,不可能不知道。如果那处坐标,真的关系着全人类的存亡的话,白头鹰绝对是势在必得,极有可能,咱们的舰艇遇到的第一批敌人,不是什么不可知的存在,而是白关头鹰和它的手下小弟脚盆国的拦截。
这并非不同能,既然墙头镇的基地幸存了下来,谁就敢保证脚盆国的土地上,就没有同样的幸存者呢?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了一些国家军事力量。
伍上校隐隐想到,甚至有可能,东海舰队在生化危机初期出动的第一批舰艇,极有可能是和白头鹰在东亚的军事力量碰上了。东海舰队是很强,可是白头鹰在脚盆国横须贺海军基地就有一个“小鹰”号战斗集群,再加上关岛和夏威夷的海空军力量,缺少空中掩护的东海舰队远远落于下风。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白头鹰和脚盆国受丧尸的袭击损失更为惨重--但这一点指望,极有可能落空。白头鹰和脚盆国的军队,和种花家的大不一样,看看福岛事件就可以知道。米国大兵和自慰队在危急时候马上就当缩头乌龟了。米国大兵不仅不救灾,还借口有可能受核泄露威胁。立马后撤,自慰队更是尿性,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说是要用直升机吊运海水给核电站降温,结果全世界观众在电视机前面看着直升机晃荡了半天依然没靠上去,原因是担心核泄露。最后,还是脚盆国的黑道组织一批孤老头子,让他们顶包救灾。
白头鹰有着全世界规模最大的生化武器研发机构和部队。也有着较为成熟的反应机制,丧尸一出现,他们的基地立刻会做出响应,任何有可能成为感染源的平民不等靠近基地就会被射杀,而不象种花家,军队需要承担起救灾的任务,墙头镇的潜艇基地就是因为接受了太多被感染的老百姓。结果在基地内部出现大量丧尸。
所以,极有可能,白头鹰和脚盆国的军事力量,比东海舰队的更为完整,战斗力也更强大。如果他们也在盯着那处神秘的坐标的话,战争。将不可避免。
现在唯一的指望是,中央在生化危机爆发时隔一年后,向全军有可能幸存的部队,发出了最后的作战命令,那就说明。中央通过某种手段,确认那处坐标并没有落入白头鹰或脚盆国手里。我们,依然还有希望。但是,这希望同样是如此的绝望,因为,如果连米国的航母战斗集群,和自慰队的十十舰队,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都没能彻底控制住坐标点的话,那墙头镇潜艇基地的以基洛基潜艇为核心的水下战斗集群,又有多少必胜的把握?
九死一生啊。这极有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归的征程。
伍上校的双手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时,一位战士突然前来报告,潜艇的氧气再生装置似乎出现了故障,没有了氧气再生装置,潜艇就不能实现长时间潜航,而潜航则是这次任何成败的关健,伍上校绝不愿意为了换气不断浮出海面,从而成为反潜机的靶子。
无奈之中,当基地的舰艇集群出航时,伍上校的宋级潜艇和另一艘同样有点故障的潜艇不得不留下来维修--潜艇这高科技武器需要长时间的保养维护,一般情况下,一艘潜艇一年的战备时间能有半年算好的了。生化危机暴发后,零部件供应中断,只能紧着保养基洛级,宋级潜艇的维护就差了点--伍上校和另一位艇长准备排除故障后,再追上大部队。
接下来的几天,伍上校忙着通过异能者在周边寻找潜艇维修的必要器材,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修潜艇可不是修私家车,零备件在汽配市场随便能淘得到,伍上校紧得嘴角上火冒泡。
这天,政委突然来找伍上校,说老百姓中流传着一些谣言,有人说基地舰艇突然离港,是军队打算抛弃老百姓,又有人说一位医院女异能者的死和人体实验有关,伍上校并不在意,随口答应派几个战士和异能者首领沟通一下,就又匆匆忙维修潜艇的事去了。
晚上,伍上校正呆在舱内,和轮机长一起查看初步修复的氧气再生装置。潜艇正在试机,发动机轰鸣着……就在这时,码头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喧哗声……伍上校匆匆登上指挥舰桥时,看到的却是码头上黑压压全是人头,基地的老百姓几乎都跑到了码头上,有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吼着:“大家看啊,我早说了,这些当兵的已经逃走了,不管我们死活只顾自己逃命了,你们看,所有的舰艇都逃光了,这样多天了,它们一艘都没回来过。就连这最后两艘潜艇,也要逃了!”
伍上校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派出了战士去向管理老百姓的异能者首领通报情况了吗?他们这是在闹什么啊?难道说战士没有通知到他们?”
这时,被惊动的政委等人匆匆赶到码头,和带头的几个异能者解释着什么,然而现场人群喧闹声一片,政委等人的解释根本没人耐心听,老百姓看到的只是栈桥上空空荡荡。这段时间,大批战士们突然消失,虽然因为有异能者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可原本视为坚城的战士们和舰艇突然一起消失,的确让老百姓产生被抛弃的感觉。再加上人群中不时有人煽风点火,现场的形势越来越失去控制。
突然。呯一声响,码头上突然安静下来,只见白发苍苍的政委摇晃着扑倒在码头上,有个战士大叫一声:“妈啦巴子的,他们开枪打了政委!”旁边的一个战士枪一横,一梭子子弹射向了码头上的人群。
轰一声,码头上千名老百姓炸了开来,“当兵的开枪啦!”“他们要杀光我们快跑啊!”“和当兵的拼啦!”狂呼乱喊中响成一片。然而,在这一片乱糟糟的喊声中,却有一伙人并没有乱跑,他们借着码头上的混乱,躲在人群中向着战士们开着枪,不时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战士中弹跌倒。
伍上校张口结舌--不对!这一场动乱是有意为之的,前去通知异能者的战士们没有失职。他们带到了口信,只不过,有些阴谋家刻意隐瞒了真相,借机夺权,想把基地从军队手里夺过来,变成自己的家天下。他们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堵码头。更故意杀死了政委,一手挑起军队和老百姓之间的冲突。
伍上校的宋级潜艇停靠的栈桥离政委倒地的距离最近,伍上校带着战士们冲上去将政委救回潜艇上时,异能者带着他们的一帮心腹,同时向弹药库和栈桥上的舰艇发动了攻击。这些异能者倒也胆大。看准了潜艇没有对陆武器,驱赶丧尸居然攻陷了临近一艘正在装吊鱼雷的宋级潜艇。战士们不是被他们打死就是被丧尸咬伤,死去的战士被暴徒从指挥舰桥上扔到了海里。
在一片混乱中,腹部中枪的政委握着伍上校的手艰难地命令:“掩护我们的人,放弃基地,你们,打不过异能者。”此时此刻,战力极大削弱的战士们如果和异能者纠缠在一起,将毫无胜算,在这两难的关头,一向婆婆妈妈的政委下了看似残忍的命令--放弃基地,撤退,当逃兵!伍上校看着发出命令后就断了气的政委,双手颤抖着,在他的脑袋上开了一枪。
如雨点一样的子弹打在潜艇高大的指挥栈桥上,在消声瓦上打出噗噗声,已经关闭了舱门的潜艇缓缓后退,边退边下沉,消失在海面下,只留下打着海水的旋涡,和暴徒们冲着水面射击发出的得意的狼嚎声。
暴徒们转而去攻打弹药库,然而部分留守在基地的战士死死挡住了他们的进攻,暴徒们依托弹药库旁边的修理厂大楼,和战士们展开了对攻。
伍上校的潜艇并没有真正的离去,因为他绝不能就这样让基地落入异能者的手中,可以想见,如果基地和弹药库落到异能者手里,他们能以此做出多少恶来。
宋级潜艇在伍上校指挥下缓缓退出了码头,向外海驶去,但潜艇并没有走远,而是在10海里外停了下来,在伍上校的命令下,一枚鹰击-1潜射反舰导弹被装填入鱼雷,在手动填入射击坐标后,导弹从鱼雷管射出,发射桶浮出海面,轰一声,导弹喷着长长的火焰破桶而出,被西方称为蚕式导弹的鹰击-1反舰导弹米长圆滚滚的短粗身子,飞越了10海里后,一头扎入已经被预先设定坐标的目标--正与弹药库的守卫者对射的异能者躲藏的修理厂。300公斤的弹头立刻将修理厂炸成了一片废墟,暂时阻止了异能者的进攻。
伍上校指挥潜艇靠回已经是一片火海的基地后,立刻与岸上留守的水兵一起,将乱作一团的异能者和他们的帮凶驱赶出了基地。
接下来几天,基地内吵成一团,对于政委临终前的命令,有战士不愿意执行,原因很简单,相比相对防守坚固的基地,荒岛上的生存更为困难,总不可能天天钓鱼吃。同时,战士们和留下来的异能者、老百姓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有不少战士提议,把所有异能者驱赶出去。
伍上校也一度不愿意放弃基地,因为基地的大量设备是无法移动的,别的不说,那船坞就无法搬家,失去了船坞,潜艇怎么来维修保养,难道真要让所有的水兵变成步兵吗?
然而,伍上校的迟疑很快结束了,因为,逃出去的异能者卷土重来,他们指挥大量的丧尸攻打基地--潜艇的导弹再多,也多不过炮灰丧尸。在失去了20多名战士,宿舍区的围墙被攻破后,伍上校终于不得不撤退--他组织了因为不适合远航而留下的一艘玉南级登陆艇、三艘小交通艇,转移基地的家属以及部分依然愿意和军队在一起的老百姓。而那艘在暴乱中被异能者毁坏了控制中心的潜艇,不得不被放弃。至于剩下的异能者--不幸果然如战士们所料,他们投降了敌人,转而进攻基地。(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四章 最后的远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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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舰艇主力的离去,我们留在基地的人手实在太少了,根抵挡不住异能者的进攻,他们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坦克,突破了我们在大门的防御。最后,有一小队战士自告奋勇,利用异能者对弹药库的贪婪,拖住了他们的脚步,而我带领剩余的人员和舰艇,撤到了外海的一处小岛上……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坚守弹药库的战士不知怎么变成了丧尸,弹药库被永久封闭了,打不开弹药库的异能者内部出现了分化,在狗咬狗一阵后,以弹药库为饵,吞并前来试图打开弹药库的各路人马。而我们,也时时在监视着这一带,如果弹药库真落到了异能者手中,我们随时准备射出一发反舰导弹,既使将弹药库全炸了,也不允许它们落入肮脏的异能者手中。”伍上校结束了自己的回忆。
王路揉了揉鼻子:“也并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是坏蛋。我听说那些异能者有不少是看守所关押的犯人,他们原就是罪犯,不象我,我可是好人,真的。”
伍上校摇了摇头:“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坦率地告诉你,我们基地剩下的人员在岛上过得很苦,岛上资源就贫乏,我们又没有异能者,在出现海丧尸后,就连用小舢板捕鱼都做不到了,既使不碰上你,我们也打算重新上岸了。现在,我用一个弹药库做交易,希望你能善待我们留下的同志。”
王路直视着伍上校的双眼:“你是说,你要去完成那个该死的远征?用很有可能我们的国家仅剩的一艘宋级潜艇,去完全一个有去无回的征途?”
伍上校点点头:“我们的人员得到安置,我就后顾无忧了,我会带上20名自愿者。完成早该完成的任务。”
“屁!”王路重重挥了一下手:“你指望自己在那个坐标点发现什么?我告诉你,除了死亡,一无所有!无论是生化危机爆发初期的东海舰队主力,还是一年后听从西山指挥所发出的脑残一样的密电的基洛潜艇战斗群,他们全都杳无音信了!他们都死啦!都死啦!不管那个坐标有什么,所有靠近那儿的人,都死光光了,我们、白头鹰、脚盆国,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国家。军舰、潜艇、飞机……到了那个坐标就一去不复回。听着,我刚刚听说那个坐标后,也充满了好奇,想知道那儿究竟有什么秘密,可现在。老子管它个屁!不管那儿有什么,都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对抗的!”
王路突然冷静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栈桥上:“你认为,那里会有什么?”
伍上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以为会有什么?ufo?格斯拉?虫洞?我只知道,那地方凶险万分,要不然,我的战友们不会一去不复返而且杳无音信。”
王路呆呆地盯着远方的海面:“你既然心里清楚这是条不归路。又何必去送死?”
伍上校沉默了半晌,难得地叹了口气:“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认真地直视着王路:“你说得没错,这世道已经变了。看看你,王路,你以前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记者,可现在呢。凭借着你的异能,连一个国家打造的代表顶尖武力的潜艇部队。都得仰你鼻息。这世界上,异能者正在崛起,在丧尸、智尸之外,形成了第三股势力,而与之相应的,传统的国家力量日渐消亡。当然,这对你们异能者来说,这是福音,你们高高在上,牢牢掌握着权力。可是,对老百姓来说,他们又过着怎样的日子?他们被丧尸捕食,被智尸喂养抽血,被异能者压榨,过着朝夕不保的日子,如今的人类幸存者,过着甚至比原始社会、奴隶社会还不堪的生活。”
王路老着脸皮道:“也不是啦,咱们崖山就没这样,真的是人人平等的。”
伍上校挥了挥手:“别说这些好听的,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打着什么念头,我只相信,如果你的能力足够大到没有任何人能约束你时,失控的权力会让任何一个人迷失、疯狂。”
王路挠了挠头,不知怎样为自己辩解,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在他设想的三位一体世界中,人类只是给智尸提供新鲜血液的供应者,而自己之所以现在没有这样做,的确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控更强大的异能,如果自己手下有更多的智尸、更多的异能者,也许……
伍上校道:“这样的世界,不应该存在,虽然我们原的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有时候一打开电脑看到新闻,老子也会骂娘,可是,现在的世界却是活生生的地狱,我不能坐视人类一步步走向灭绝。那个坐标,是最后的希望,我知道能让一支舰队无声无息灭亡的力量,不是我小小的一艘常规潜艇能抗衡的,但是,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去--去战斗!”
王路沉默了半晌:“你需要什么?”
伍上校道:“柴油,我需要满载的柴油,当然,还有反舰导弹、鱼雷、水雷、饮水、食物……剩下的,都归你。”
王路苦笑道:“你真的认为反舰导弹在那个坐标能用得上?”
伍上校摇了摇头:“这些武器不是用来对付那个坐标的,我怀疑,白头鹰和脚盆国有可能还保留了一定的战力,也许,我在到达那处坐标前,还得和他们干上一架。”
种花家和白头鹰、脚盆国海空大战吗?这个题材,在末世前,倒是有无数军迷写过架空,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发生在生化危机暴发之后。
以一艘潜艇对付两个大国的海空力量吗?就算是末世里仅存的海空力量,也不是一艘宋级潜艇能对抗的?
但王路并没有劝阻,这世界上,总有脑子一根筋的家伙,再说,虽然自己很眼馋宋级潜艇。可坦率地说,这玩意儿在生化末世的争霸里,可起不到什么作用,就算自己强行将潜艇扣下,没有伍上校这样的专业人才驾驶,潜艇也只是个铁皮水柜。
王路长身而起:“好,大丈夫在世,总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和我各有各的理想,虽然我们谁也不敢说自己做的就是正确的,但是,做,总比不做要好。小车不倒。只管推。”
次日,周建平站在强蛟的磨盘山码头上,使劲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狮子口海峡上,一艘浮航的潜艇,伴着一艘登陆艇。正向码头驶来。
蔡春雷在旁边兴奋地拍着刘平的肩:“刘平,哈哈,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潜艇啊!真不愧是咱们崖山的老大啊,王路队长这次带商队远行。居然给咱们弄回一支舰队来!潜艇啊,那真是潜艇啊!我接到电报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没想到……嘿,王队长真他妈牛。太牛了!”
徐猛挺在旁边看着远远的舰艇身影,也是五味陈杂。他虽然借着王路的支持,才能在强蛟容身,可心底未免没有东山再起的小算盘。
可没想到,王路在船队里插足颇深,不但从崖山派来了心腹残疾蔡春雷,而且不知怎么拉拢了一向对自己忠心的小兄弟刘平,如今刘平常常和蔡春雷凑在一起,对自己这个原来的大哥,却淡淡的。原徐猛挺对蔡春雷的到来是不以为意的,一个残废,又从来没碰过船,自己随时能把他架空,可没想到,刘平居然会反水。蔡春雷凭着崖山充足的物资供应吸引船员,刘平又帮他拉拢人心,一来二去,这船队倒有大半,隐隐归了崖山所有。而现在,王路居然将海军的舰艇都搞到了手,自己还能拿什么来抗衡,唉,不服不行啊。
周建平悄悄挪到徐猛挺身边:“喂,听说你们以前出海时,曾经远远见过墙头镇的那个潜艇基地,王路的潜艇,是不是从那儿搞来的?”
徐猛挺想了想道:“那个基地的情况我倒也隐隐听说过,一开始是掌控在部队手里,后来不知道怎么起了内讧,但我们的船只从来不敢靠近,因为盘踞在那儿的势力很强横,曾有渔民被杀人夺船。我倒是听说那有条被风浪掀上岸搁浅的潜艇,却不知道是不是王、王队长开来的这一条。”
周建平咝咝地吸着气:“不会,王路的实力这样强?居然能把一艘搁浅的潜艇修复。他虽然有异能,可也不是超人啊,怎么可能只带领着一支小小的商队,就能把损坏的潜艇修理好,再送回水里的?”
徐猛挺刚说什么,却见蔡春雷匆匆跑了过来:“周头儿,快快,通知一下各位首领,把大伙儿都叫来,就在码头上搞上欢迎仪式,欢迎王队长凯旋归来。”
周建平心中勃然大怒,自己好歹是强蛟半岛的大首领,蔡春雷只不过是王路手下不入流的狗奴才,却居然大模大样来指使自己,可他脸上却满是笑容:“对、对、对,蔡队长说得对,这样的大胜,的确该好好庆祝庆祝。那个那个谁,赶紧通知各家首领,不管手头有活没活,都赶紧搁下,到码头来欢迎王首领一行,记住了,打些横幅啊旗帜啊什么的。”
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女儿周敏嫁到王路家去,听说她在谷仓里让王比安这臭小子占了便宜,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算完,嗯,得把女儿叫来和大胜而归的王比安好好处处,小孩子嘛,刚刚赢得了胜利,肯定喜欢找个相熟的人吹吹牛,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之间总能磨擦点小火花啥的。老子比拼实力比不过王路,但幸好有个漂亮女儿,橇墙角肯定有戏。
王路和伍上校从潜艇舰桥爬出来时,看到磨盘山码头上彩旗招展,还有一支乐队敲敲打打,人山人海的欢迎人群有节奏地喊着“欢迎王路队长胜利归来”“崖山基地强蛟联盟万岁”……王路一头瀑布汗,这也太夸张了,就连一直表情严肃的伍上校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王路啊,真有你的,不愧是搞宣出身的,这迎来送往有一套啊。再弄一队小学生送花就齐活了。”
王路咳嗽了一声:“群众自发的一点心意,请请。”
王路和伍上校上了码头,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刘平以及其他各家首领一拥而上,热情地握着手,大声讲着庆祝胜利的话。
王路也不客套,当下对周建平和徐猛挺道:“老周,帮伍上校将潜艇的油加满,他需要的一应物资都给他补齐。徐猛挺你和蔡春雷、刘平带上所有的渔船,随同李咏和部队的战士一起。到一处岛子上接人,记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运回来。”王路特意派蔡春雷同行,就是让潜艇部队的家属们看一看,崖山既然能容得下一个残疾人。对他们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周建平连连点头:“我这就办,这就办。”他脸上笑得欢,心里却在滴血,这强蛟岛上的柴油,一直捏在他手心里,就是借此用来制约船队的,可王路一上岸。也不打个商量,就让自己将柴油拿出来,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痛,可他根不敢说个“不”字。
周建平笑着道:“王路老同学。你到强蛟就算到家了,走走走,我已经安排了酒席,为你和这位伍上校接接风。”
王路点了点头:“伍上校。请你和战士们一起吃顿饭,就算是送行酒。”伍上校点了点头。周建平在旁边眨着眼睛--送行酒?这是啥意思?
码头上,崖山商队、潜艇基地的战士和强蛟的船员,正在借助吊车,给宋级潜艇吊装反舰导弹和鱼雷,柴油正通过粗大的送油管泵往潜艇,罐头、矿泉水等物资也正在往潜艇里搬运。
王路,则在陪着伍上校和20名自愿参加远征的战士吃饭,王路以茶代酒,敬了战士们几杯,战士们显然难得吃到这样丰盛的饭菜--有鸡有鸭有猪肉还有当季的蔬菜,个个狼吞虎咽,看得旁边陪酒的周建平等人目瞪口呆。只有王路知道,这是这些战士们最后一次正儿八经地吃顿饭,然后,他们就将潜入海底,踏上有去无回的远征。
入夜前,潜艇终于整备完毕,吃了饭就抓紧时间好好睡了一觉的战士们,在伍上校带领下,正在码头上整装待发,伍上校已经通过电台得知,崖山派往小岛迎接家属的船队已经带着首批人员开始返回,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崖山商队、强蛟的几个首领,以及潜艇部队的其他成员,都在码头上相送。
伍上校向潜艇部队的战友们敬了个礼,战友们眼眶泛红,庄重地回了个礼,伍上校一挥手,20名船员开始登艇。伍上校走到王路面前,突然对他也敬了个礼,王路慌忙想回礼,却不知该用什么形式的礼,最后不伦不类回了个少先队的队礼,嘟囔着道:“你那个走好,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人的,要是不行,你们就回来,其实在崖山也能过日子活下去的……”
伍上校只是浅浅的一笑,转身,向潜艇小跑而去。
王路站在码头上,看着潜艇缓缓离岸,向象山港外驶去,舰桥上的防撞灯一闪一闪,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
周建平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脑,他挨到王路身边:“老同学,那个伍上校和潜艇,这是去哪儿啊。”
王路盯着黑漆漆的海面,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他们,去做一些傻事。”他的心里补充了一句:“一件数千年来,无数仁人志士曾经做过的,名为舍生取义的傻事。”
周建平有些发呆,搞什么,王路这厮,不想告诉老子听就不告诉好了,编了这样蹩脚的一个理由,,一定是哪里又有什么好处可以捞,不知道这条潜艇返回时,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嗯,周敏这丫头吃饭时和王比安在一桌,不知说了些啥,回头问问这孩子,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其实,消息倒是在其次,只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抓紧机会,和王比安多增进一点感情。
封海齐走上前来,小声对王路道:“一小时后,前去接运部队家属的船队就该靠岸了,王伯民已经安排了住宿和吃食,热水……”
王路点了点头:“今晚先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我和他们见个面,让他们自愿选择,是在强蛟半岛留下来呢,还是跟我去崖山。”
封海齐道:“我估计一些当兵的会愿意留在强蛟,我们这里有船队,他们在海上的领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王路来了兴趣,抱着胳膊道:“老封啊,你说咱们能不能把这反舰导弹和鱼雷搬上渔船?嘿,有了武装船队,东海,就是咱们的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阔了,守门用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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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道:“反舰导弹没有火控雷达配合可不好摆弄,鱼雷我看行,海军刚成立那会儿,就有在小艇上装鱼雷的先例。更新最快[本文来自]”
周建平在旁边听得心里一阵阵泛酸,你妹的,这是要把捕鱼船队打造成武装舰队啊,有这样一支舰队呆在强蛟,自己这个所谓的大首领,还不就是个屁啊。突然,他听到王路道:“老周,有一部分原属潜艇基地的战士会留在强蛟,我也会再从崖山调一批人手来,他们的住宿、物资等供应可就拜托给你了,我的意见是,最好在码头划一片区域让他们驻扎,同时也要划分一些田地给他们开垦,还得多打几眼井,你觉得怎么样?”
周建平连连点头:“行,没问题,就这样办。”
王路叉着腰,长长叹了口气:“这儿的事办完,我们就可以回家喽。”
……“王路要回家了!”陈薇挥着手里的信,兴奋地对谢玲、陈琼道。
谢玲一把抢过信,一目十行地看着:“谢天谢地,他可总算知道回来了。我在电台里听到他们在潜艇基地的战斗,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可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啊。这个死鬼,在墙头镇基地拼命的时候,电台一直不肯开机,存心隐瞒着我们,一直等回到强皎镇,才发报告诉我们详情,等他回来,我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他拿自己的命去搏我不管,把王比安也卷入这混水里,也太没脑子了。真是的,他刚刚离开崖山时,我还以为他真的只是去做生意的,可自打过了尚田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心惊肉跳,这次在基地,要不是那个什么伍上校驾着潜艇冒出来,他们真是连命都丢光了。”
陈薇也心有余悸地道:“是啊,这末世里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想到在象山港居然藏着势力这样强横的幸存者,连正规部队也打不过他们,下次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父子再这样轻身犯险了。”
谢玲又看了一遍信:“姐,哥说又要安排一批人员到崖山。都是原本潜艇部队的军人和家属,还有部分平民,要我们做好安置工作。这下子又有得忙了,这段时间从山区又陆陆续续来了一批自发投靠的幸存者,据他们说。不知为什么,如今四明山到咱们崖山一带的山路,很少有丧尸出现,很多幸存者就是通过这条山道投奔我们崖山,他们还取了个名,叫什么四明山小道。只是这一来,我们鄞江镇的总人口已经突破3000多了。饮水、粮食供应一下子紧张了不少。”
--谢玲却不知道,四明山小道的出现,完全是王路和冯臻臻四明山归家之行歪打正着的结果。潘静峰和谭樱受王路忽悠后,带着四明山一带越来越多的智尸和丧尸试行着劳动进化法。而水库女丧尸祭司也将王路视为神灵,不敢在神灵眼皮子底下做亵渎神灵的事,在她眼里看来,前往神灵所在的鄞江镇的人类幸存者。都是朝圣者,所以命令手下丧尸不准攻击前往鄞江镇山道的幸存者。于是。这条四明山路,居然莫名其妙成了浙东一带最安全的逃亡路线,以至于越来越多幸存者通过这条四明山小道投奔鄞江镇。
陈薇最近几天正在为这事烦心,她叹了一口气道:“粮食倒还好,我们又向尚田镇交换了一批陈粮,肉禽蛋蔬菜就有点紧张,陈老伯又搭起了一片新的蔬菜大棚,紧着一点分配倒能应付。就是住宿有点成问题,安全区内的房子不够住了,一些新来的人员只能安排在围墙外的民居里,这批新人对丧尸还是抱着很大的畏惧之心,害怕住在围墙外会受袭击,我再三说明崖山周边的丧尸是受到异能者管束的,依然不管用。”
谢玲挥了挥手道:“别管他们,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理解了,现在别说围墙外,就连鄞江镇内,各个部门哪有不用丧尸当劳力的?就连仓库老俞头手下,还有一群丧尸专门用来扛包呢,那个老实听话好用,总算让老俞头一把年纪用不着干体力活了。”
两人正说着,沈慕古匆匆跑了进来:“陈老师,王队长从强蛟送来了一批人,是在潜艇基地受伤的人员。”
陈薇立刻站了起来:“我和谢玲这就去门口迎接,你通知钱正昂做好手术准备。”
陈薇和谢玲匆匆赶到大门口时,两辆大卡车正停在门口,沙林用绷带吊着一支胳膊,正在指手划脚令人将卡车上的伤员抬下车,看到陈薇和谢玲的身影,忙跳了下来,几步赶到陈薇面前:“陈老师,王队长让我先送伤员回来救治。”
虽然在王路的信中,并没有对潜艇基地之战有太多的描写,但陈薇知道这生死之博绝对是险象环生,她忙道:“沙林啊,你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先去卫生院?”
沙林摇了摇头:“我倒没事,胳膊上有个贯通伤,茅丽医生早就帮我处理了。车上有21名伤员,其中4名是我们的队员,还有17名是潜艇基地的战士。我们还有一名队员被直接爆了头,救不过来了。”他的声音压低了点:“陈老师,这里面有12名伤员需要送到卫生院‘常规治疗’,剩下的人,都是送到康宁院的。”
陈薇抽吸了一口冷气,这意味着,崖山又新增了9只智尸,她迟疑道:“这些--这些伤员没有经过陈琼的‘转化’,就这样安置在鄞江,会不会……”
沙林咳嗽了一声:“王队长说,他和这些伤员有过深入的‘交流’,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陈薇看看谢玲,她是知道王路曾在强蛟以平等合作的方式,收服了刘平智尸的,同样没有经过陈琼的“转化”,但一下子来了这样多忠诚度颇有怀疑的智尸……
谢玲轻轻咬着唇,看着卡车上一名她熟悉的武装部队员叫阿林的被扶下车,他在崖山娶的老婆搂着他又哭又笑。沙林的旁边低声道:“阿林胸口中了一枪,大动脉破了,救不过来……”果然,阿林的眼神有些呆滞,面对着老婆木手木脚的,但是最终,他还是反手搂住了自己的妻子,尽管他的脸上依然是木呆呆的。
谢玲转过了头,叹了口气对沙林道:“先让阿林去康宁院。让他家人陪护,过一段时间,适应以后再安排工作。”
谢玲扭头对陈攻薇道:“阿林在崖山有家,有老婆,他如果保留了足够的智商。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正确的。我会让效能办的工作人员盯着康宁院,也会通知周春雨加强警戒。姐,这一关早晚要过,你心里应该清楚,智--他们其实和我们一样拥有智慧,从某种程度上,我们早晚有一天要和他们平等相处。”
陈薇看着有些呆怔的阿林。以及紧紧拉着他的胳膊不放的老婆,叹了口气:“就依你说的办。今晚让陈琼去一趟康宁院,观察一下他们的思绪,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苗头。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谢玲知道陈薇心中有压力,她轻声道:“姐,你别忘了,如今正在药厂忙碌的鲁企平。”
说到鲁企平。陈薇心里一松,他的确是智尸中的另类。当时鲁企平和拆散的制药设备运到崖山后。关于他的故事就让陈薇下巴都合不上。到了崖山后,钱正昂帮鲁企平整了一下容,尽量让他脸上的伤口看起来不是那样可怕,此后,天天戴着个大口罩的鲁企平,就投入到了药厂重建事宜中。正是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药厂的青霉素制造车间提前投入了生产。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智尸,赢得了陈薇一家子的好感,连周春雨私下里也说,鲁企平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陈薇叹了一口气:“王路这家伙,带着儿子还要在外面胡混多久,他不是已经弄到梦寐以求的武器了吗?早该回来了啊。”
王路原本的确该返回崖山了,只是这家伙临走时贪心又起,这次在墙头镇受到攻击,尤其是被水陆坦克的炮顶着脑门轰,实在让他印象深刻,所以,在送走远征的伍上校后,王路把注意打到了遗弃的水陆坦克身上。
他明明知道那些坦克只剩下了一个铁壳子,可还是拉回来六辆水陆坦克,通过玉南级登陆艇送到了强蛟,准备再运回鄞江,用王路的话说:“老子把这几个铁家伙摆在崖山大门口,当镇宅的石狮子用,老子乐意!”其实呢,是他被炮给打怕了,打定主意,怎么也要让李波生产几枚炮弹出来,从今往后,只有老子炮打别人的份,绝不能让别人再顶着脑门打炮了。
一来二去,王路就在强蛟耽搁了下来,王比安虽然急着想回家,只不过周敏一直缠着他,而卢锴和谢健又想看他的好戏,在旁边胡乱支招,几个孩子吵吵闹闹,倒比在崖山天天要上学过得快活,也就没提前回家。而在崖山,陈薇、谢玲、陈琼确认父子都平安,也就不再催着他们单独起行,还是和大部队一起回来。
就在崖山、强蛟两头忙得一团乱时,崖山,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快入冬了,天黑得快,才5点光景,崖山大门口的灯就亮了,在四周一片漆黑中,显得格外明亮。
守门值班的,是沈慕古带的小队,他的异能如今在崖山已经毫无用处,鄞江镇内,就有无数的丧尸来来往往,上班下班,但他因为跟随王路较早,为人又低调,在武装部内队员们倒还和他处得来,尤其是他经常会厚着脸皮为犯错的队员到周春雨前请求,队员们对这个武力值渣五的队长,倒还比较亲近。
沈慕古正在和队员们聊着天:“沙林这小子,这次跟着王队长出行,虽说受了一点伤,可也算值了,听说,等王队长回来,立马就会提他当个中队长。”
一个瘦高个队员羡慕地道:“是啊,早知道当时我也报名参加商队了,唉,我怎么就那么傻呢,王队长那是什么人?有他罩着,那绝对是有惊无险。沙林的身手又不比我强。他受个小伤,就能捞个中队长,我也不贪心,当个小队长就知足了。”
旁边一个国字脸的队员低声道:“这次行商风险还是有的,不是死了一个队员吗?”
瘦高个队员道:“那是他运气不好,其他人不都回来了吗?”
国字脸队员皱了皱眉:“人倒是回来了,可谁知道他们……他们可是住在康宁院……”
沈慕古一抬手:“康宁院怎么了?康宁院出来的,一样是我们的兄弟!”
几个队员们连忙道:“是、是、是,一样是兄弟。”
康宁院直到如今。依然是崖山一个不算禁忌的禁忌,有的人知道真相,有的人自以为知道真相,还有的人认为他们所知的真相绝不可能是真正的真相,唯一受众人认可的是。康宁院出来的人,在家里是好丈夫,在单位是好同事,从来不见他们和别人争执,做工作本本份份,不偷懒不耍奸。
瘦高个队员岔开了话题,重新提起沙林来:“沙林这小子也抖起来了。我听说,他找财务部的车永波,说想弄个单独的小房子--嘿,这小子。官还没当上,先摆起谱来了,崖山的房子如今这样紧张,怎么可能单独给他房子。车永波也厉害。不顾沙林老哥沙青和自己是同事,当场就将他驳了回来。”
沈慕古不愿意在人背后说坏话。忙道:“你们不要瞎说,这事儿我知道,沙林其实是为了工作。他回崖山后,胳膊上的伤还没全好,就回武装部工作了,还主动申请去管理丧尸。你们知道,这活儿无聊得很,天天和臭烘烘的丧尸呆一起,又做不出什么成绩,没人愿干那活。沙林因为关押丧尸的地方太偏僻,天天来来回回的不方便,想就挨着丧尸住下来,这才向车永波提出申请的。其实丧尸旁边的宅院原本就没人爱住,有的人宁肯和别人拼一个房间打地铺,也不愿意住在上千只丧尸旁边,要不是如今崖山住宅紧张,给沙林弄个小一点的空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大伙儿正七嘴八舌地聊着天,一个哨兵突然嚷道:“门外有情况!”
沈慕古忙爬上哨位,用望远镜一看,只见通往四明山的山道上,隐约有五个人影在晃动,他挥了挥手,啪,一架探照灯打开了,雪亮的光柱延伸出去,照亮了山道上的人影。
“是人。”国字脸的队员道。包括他在内,队员们全都架起了枪支--对如今的崖山来说,丧尸、智尸,并不可怕,人,才可怕。
被探照灯光柱罩住的5个人停住了脚步,然后,又慢慢开始前行,他们身上裹着厚重的大衣,背着双肩包,腰上插着手斧,手里握着长刀,长统靴,全封闭头盔,厚手套--这是典型的流浪的幸存者的装备。
沈慕古等他们走到门前2、30米时,高声嚷道:“站住!干什么的?”
5个流浪者老老实实站住了脚,其中一人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星星点点白发,那是个中年男子,他哑着嗓子道:“师傅,这里是不是崖山?”
是甬港余姚一带的口音,沈慕古扬声道:“没错,这里就是崖山,王路队长管理下的崖山。”
中年男子似乎松了口气,脸上还带出了欣喜的神色,仰着脸道:“师傅,我们几个是从余姚逃难过来的,听说崖山收留所有的幸存者。”
沈慕古挺了挺胸:“没错,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就算是个残疾人,在咱们崖山,都能吃饱饭,穿暖衣。你们到崖山,就算是到家了。”
中年男子哽咽着道:“太好了,没想到是真的,我们一直以为崖山只是个传说,这天下,哪里还有这样好的地方,咱们一路来,不知死了多少人,只剩下我们几个咬着牙撑到了这里。师傅,麻烦你开门让我们进去。”
沈慕古道:“这几位新来的兄弟,这门晚上是不开的,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看,沿着左侧这条路,顺着江边走,过了桥,一直往左走,那儿有片房屋,是咱们崖山的临时安置点。你们到了那儿,有咱们的民政部的人暂时先安置你们,等到了明天,会有各部门的人来找你们,正式给你们安排住宿,分派工作。”
中年男子连连称谢,沿着沈慕古所指方向,向临时安置点走去,沈慕古摸了摸下巴,又是几个前来投靠的,崖山越来越强大了,不过,奇怪,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个中年男子隐隐有些面熟呢?似乎在新闻报纸上看到过他的照片?算了,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中年男子一行五人,照着沈慕古所指方向,果然找到了临时安置点,那儿灯火通明,人声喧哗,颇为热闹。;
第八百一十六章 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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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崖山鄞江镇外的临时安置点,虽名为临时,其实规模不小了,住了600多号人,因为鄞江镇内已经住不下了,新来的人员都住在这里,虽然李波曾经提过是不是扩建围墙,但考虑到如今并不需要防备丧尸和智尸,所以这一建议被搁置了下来。
中年男子一行在村口找到了负责接待新来人员的民政部的工作人员,这位民政部的女人正坐在办公室后打哈欠,她今天轮到值班,心情并不愉快,暂住点的设施远不如鄞江镇内齐全,电线是临时拉的,自来水也没有全线贯通,如果是在家里,这个时间她早就边泡脚边看电视了,最近朱亚珍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移动硬盘,里面满是美剧,她看《美女上错身》正着迷,要不是有效能办的人盯着,她才不想在这儿受冻吹风呢。
中年男子走进办公室:“师傅,我们是新来的,请问临时安置是不是找你啊?”
民政部的女人翻了下眼皮,拍,扔过来一张表格:“那,填一下基情况。”
中年男子搓了搓手:“那个,我没带笔。”
女人瞟了眼原拴着笔的桌子,一眼看到笔不翼而飞,光剩下半条断了的绳子,气得骂道:“谁家的赤佬,连支笔都要偷,让效能办抓住,个个要你们好看,早晚进康宁院的货色!”
她摸索了一下,从里面扔了一支笔出来,对中年男子道:“把东西都上交。咱们崖山实施供给制,一切东西归公,民政部和财务部在明天正式登记后,会发给你们日常用的一切。”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走到一边。将背包、武器都交了出来,甚至连头盔手套也摘了下来,看他如此爽气,民政部的女人多看了他一眼,不少来投奔的幸存者,听说要上交所有个人财物时,都像要他们命一样,撒泼耍赖的,偷偷藏匿的。不在少数,难得这位如此爽快。她这才发现,这中年男子虽然已经有了星星白发,人倒挺帅气,不禁多添了几分好感:“个人衣物不用上交的。”
旁边几个与中年男子同行的。也把随身物品都上交了,其中居然还有两把手枪,沉甸甸的,装满了子弹,民政部的女人更是刮目相看,到崖山来混饭吃的,多是老弱。何曾有人这样武装齐全,有枪就代表有事,这样有事的几个人到了崖山,少不得进武装部这样的重要部门。当下脸上堆了笑。从里间拎出五个早就备好的包袱:“这里有些吃的穿的,今晚先对付一下,明天正式安排工作后,还有新的物资发下来。你们今晚住的地方是12号楼4号房间。”
中年人接过包袱。谢过女人,刚要走。女人突然唤了一声:“瞧我这记性,那,你们量一下体温。”
量体温,预防生化病毒感染发作者很老套的手段,中年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体温计,一一量了,人人正常,这才出了门。
民政部的女人看了看表格,见那个中年老帅哥填的名字是谢亚国,职业填的是职业经理人,异能一项却是“无”。
中年男子--谢亚国和另4位新来的幸存者,拎着包袱,在临时定居点里穿行着,他走得并不快,边走,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处村落房子相当老旧,因为缺少修缮,有的墙头都倒塌了,街道非常狭窄,孩子们正在小胡同里打闹着,发出尖笑声,在中年男子等人身边窜来窜去。这样的情景,在别的定居点是绝对看不到的,因为在别处,孩子总是吃的最少的,他们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找来的粮食,都会被凶残的成年人抢走,一到入夜,孩子们会用报纸将自己裹起来,钻进干涸的阴沟里,节省每一分体力,绝不可能有力气打闹戏嬉。
谢亚国抬着头找着自己一行人要住宿的门牌号子--号子是用红油漆临时在宅院外墙上刷着的,突然前面一座三层小楼的门洞口窜出一个人影,手一抬,哗一声,一盆水迎面向谢亚国泼了过来。
谢亚国身后随行的一个男子身手极快,看到门洞里有人影晃动时,就已经一个箭步挡在了谢亚国身前,这一盆水全都泼在了他的身上。
门洞里的人“唉呀”了一声:“对不住,对不住,没看到人,泼到师傅你身上了。”
谢亚国身前的男子原全身运气,肌肉紧绷,他虽然手无寸铁,但他并不是没有徒手杀过人,但看明白面前只是个乱泼水的乡下妇人后,也放松下来,只是抹了把脸,一声不吭,退了下去。
那女子还追着道:“师傅,弄湿了你的衣服,真对不起啊。”
谢亚国上前一步,温和地笑着道:“没事儿,你又不是故意的,对了,问一下,12号楼在哪里?”
那女子忙道:“这里就是12号楼。”她抬眼看了看五个人:“你们也是新来的,来来来,进来。住这儿的都是今天刚到崖山,还没有分配工作和正式住宿的,大家将就一晚,挤一挤,住一起。”
女子当先带路,领着谢亚国等人进了12号楼,12号楼里住满了各地来的幸存者,有人就着昏暗的灯光打着牌,有人在高声谈笑,还有人在厨房里烧煮着什么,卫生间里,有女人正在给孩子洗澡,门也不关,热气从卫生间里弥漫出来,孩子在浴缸里用手乱扑腾着水,女人揪着就打:“小祖宗,虽说是太阳能热水器的水,也不能这样浪费!好不容易过上像人的日子,可不能糟蹋。”
那差点泼了谢亚国一身水的女人,将一行人带到了3楼,推开了一间房的门,里面打着地铺,几个人横七竖八躺在里面,女人嚷道:“柴老二,让点地儿。又有新人来啦。”便自顾自走了。
柴老二露出黄板牙笑了笑,踢了旁边的伙伴一脚:“往里面去点,,一个人占了三个铺位。”对谢亚国招呼道:“大兄弟,来来,刚到,一楼厨房有水,也有柴火,可以煮水。卫生间可以洗澡,不过得快点,太阳能热水器里的水都快被那些兔崽子浪费了。,在别处都拿干净水当金子,到了崖山看到居然有自来水。又开始大手大脚了,一帮子王八蛋。”
柴老二的一个伙伴懒洋洋道:“老柴,人家崖山的人自己也不在乎,你急个啥。”
柴老二瞪了他们一眼:“明儿起,咱们也是崖山的人了,分什么他们的我们的。”
谢亚国谢了柴老二,在门口脱了靴子。找了处铺位坐了下来,他身后的四人,两个坐到了他身后,另外两人则坐到了门边。门边有风,寻常人都不爱睡在门边,他们两人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柴老二等人的在意,柴老二混不知道。这房间隐隐已经被控制了。
谢亚国这才打开了自己领来的包袱,发现里面有两个淡包。一袋子腌菜,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他对刚才被泼了一身水的伙伴道:“你去洗个澡,随便把衣服换了。”那伙伴看谢亚国打了个眼色,心领神会,拎着包裹出了门。
谢亚国取过淡包,拿了一只递给柴老二:“柴师傅,给,一起吃。”
柴老二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刚吃过,和大兄弟你一样的份。”他话音刚落,旁边伸过一只手:“柴老二你不吃给我好了。”却是刚才一人占了三铺位的汉子。
柴老二阻挡不及,气得拍了那汉子的背一巴掌:“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他歉意地冲着谢亚国笑了笑:“大兄弟,对不住,实在是以前饿过了头了,怎么吃也吃不够,其实不是没吃饱,只是手里有食吃到肚子里才放心,已经成了习惯了。”
谢亚国笑道:“没事没事。”他嚼了一口淡包,发现口感有点絮,应该是陈粮做的,不过料比较足,个儿也大,看起来,做淡包的人已经考虑到刚到崖山的幸存者多半饿着肚子,所以做大点,肚子填饱了,心也就塌实了。
谢亚国就着腌菜,吃了淡包,等他吃完,另外三个与他同行的汉子,才一一吃饭,他们并不同时就餐,总有两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柴老二是个嘴碎的,见谢亚国为人大度,主动让给自己吃的,被抢了也不生气,要知道,在别处,为了这一个淡包,可是能死人的。他笑道:“这位师傅贵姓啊?”
谢亚国道:“免贵,姓谢。”
“谢师傅。”柴老二点了点头:“老头子我叫柴建荣,慈溪来的,这几个,都是我一个村的。我们全村上千户人家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你们也是一个村的?”
谢亚国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咱们原都不认识,是在逃难的时候相遇的,刚在一起时,总有上千号人呢,只是后来,唉,死的死,散的散,和你们一样,也只挣了这几条命下来。”
柴老二叹了口气:“现在好了,到了崖山,就安全了。到了明儿,各大部门会来挑人,有了工作,有了房子,就能安安全全过日子了。”
谢亚国道:“柴师傅,这崖山,真就这样好?那王路队长,你见过没有?”
柴老二摇摇头:“我也刚到这儿,没见到王队长,听说王队长带人出去行商了。”
谢亚国一愣:“行商?这遍地丧尸的,怎么行商做生意?”
抢了淡包的柴老二的伙伴探过头来:“王队长有异能,这丧尸都认他是自己人--不,自己尸,再多的丧尸,在王队长眼里也当它们是个屁,怎么不能行商?”
柴老二哼了一声:“你小子懂个屁,王队长的异能可不止这么一点花头,我告诉你,那些丧尸,都认王队长亲爹一样,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我听说在鄞江镇里,活儿全都由丧尸来干,里面的人天天跷着脚吃饭就行了。”
柴老二的伙伴都围了过来:“真的假的?什么活都不干,光吃饭就行了?那王路队长不是个傻子?”
柴老二脸色突变,一抬手,恨恨打了出言不逊的伙伴一个巴掌:“你个王八蛋,敢说王路队长的坏话,老子抽死你个白眼狼。王路队长那是啥人。是天上下凡的活菩萨,你这造口业的短命鬼,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那伙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还手,连连告饶:“算我说错了,算我说算了。王路队长是好人,是大好人。”
柴老二没多少力气,打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的,他丢下同伴,跪在地上,当空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王路活菩萨。王路活菩萨,你大人大量,饶了这个浑小子,保佑咱们天天过好日子。”
谢亚国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倒是柴老二的同伴,看惯了这一幕,不以为意。笑着对谢亚国道:“谢师傅,你别在意,老柴他以前在村里,就喜欢烧香拜佛的。”
柴老二又拜了拜。扭头道:“你们这些家伙懂个屁,你们晓得如今这是什么世道?这是饿鬼道!佛经里说得明明白白,就是因为这世人太过贪婪,天上降下天罚。人人变成饿鬼,不得投胎转生。只有王路队长。他原是灵山的罗汉,不忍见人间苦难,私自下凡,救我等脱离苦海,真正是活菩萨转世,有大能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创立这崖山仙境,活人无数?”
谢亚国知道,这沿海一带,信佛的人颇多,稍富一点的农村,就有人集资修各种寺庙,尤其是信弥勒佛的特别多,因为奉化是弥勒佛的道场,可没想到,这乡间愚夫,居然将王路,一个异能者当佛祖罗汉一样拜。
谢亚国试探着道:“柴师傅,王路队长是好人,可我听说,他只是有异能,不怕丧尸,这和什么罗汉没什么关系?听说他以前还是个记者咧。”
柴老二脸色一正:“谢师傅,我看你是个明白人,可怎么也说出这些没眼界的话来?这罗汉真人转投人世,原都是以普通人的面貌生存的,象济公活佛,在凡人眼中,也只是个酒肉和尚。可一到人间危难时,他们就会现出相,救世人活万民。王路队长他那不是异能,而是佛法,他只要一念咒语,那些陷入饿鬼道的丧尸,就会乖乖听他的话。异能?你见过哪个异能者有这样大的领的?我老头子也见过几个异能者,和王路队长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听说前阵儿,数十万丧尸智尸来攻打崖山,正好王路队长云游在外,陈薇师母又在闭关,那王比安小真人,虽然是灵胎天生,可毕竟法力还差了点,被那丧尸智尸围困在廊桥上。王路队长在千里之外,掐指一算,就知了天机,缩地千里,在廊桥外显了真身,法旨一下,数十万只丧尸智尸都跪拜下来,王路队长又引来天雷劈了廊桥示威,那些丧尸智尸老老实实离去,再也不敢乱吃人……”
看着那柴老二白沫横飞眼珠子发红,饶是谢亚国见多识广,也禁不住往后挪了挪,倒是柴老二的伙伴,见多了他的异样,并不在意,那个吃了谢亚国淡包的男子,扯了扯谢亚国的衣袖,对他悄声道:“没事儿,柴老二是个好人,只是这里(他指了指脑袋)有点不对劲儿,自从他的老伴吃了孙子孙女,他又亲手杀了老伴,将变成丧尸的儿媳妇也砍成几段后,人就一直这样子神神道道的。听说崖山的事儿后,非要说崖山就是小灵山,王路是罗汉真人,来救苦救难的。”
谢亚国点了点头,生化病毒的出现,实在是离奇恐怖,在这样的非人力可以抵抗的大灾难中,有人神志失常并不少见,只不过,这柴老二却是将心中的天国安在了崖山头上,将这里当他心灵的避难所,还生搬硬套给王路戴上了罗汉的名义。
那吃了淡包的汉子笑嘻嘻地道:“反正晚上闲着没事,咱们逗柴老二玩玩。”说着,他对柴老二道:“柴老二,你说王路队长是罗汉,那他老婆陈薇又是什么?没听说她有什么法力异能啊,听说她在崖山就是当老行做个老师。”
柴老二一正经道:“你们这些蠢货,陈薇师母,那是大光明菩萨转世,谁说她没有法力,陈薇师母会念大光明咒,就算是你倒霉被感染了生化病毒,她只要冲着你一念咒,你就不会感染了。”
吃了淡包的汉子刚要嘲笑,旁边一个同村的突然道:“陈薇老师真的有这个领啊,我听人说,前几日临时安置点有人发烧的,他的同乡想按照老规矩砍了他的头,结果被崖山的人拦住了,送进了鄞江镇,过了几日,那人就好端端回来了。听那人说,进了鄞江镇后,陈薇老师和他住在一个屋子里,亲手照顾他,然后他的发烧就好了。崖山发烧的人,人人都由陈薇老师这样照顾,从来没听说有人变异的。这不是异能是什么?”
谢亚国默默听着,突然道:“没准那人是普通感冒呢?”;
第八百一十七章 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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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老二的同伴冷笑了一声:“一个两个可能是普通感冒,如果人人如此那就不正常了。为什么别的定居点至今还在驱赶感冒病人?不就是因为至今还会有人抵挡不住生化病毒的感染变异成丧尸的吗?他们的初期症状,就是和感冒一模一样。”
柴老二自然在旁边大赞陈薇师母法力非凡功德无量,其实现在因为感染生化而变异的人并不多,就算定居点里偶尔出现这样一两个倒霉鬼,异能者首领以及警惕的邻居,很快就会发现并消灭,不再像生化病毒暴发初期那样,一幢楼里有一个感染者,结果因为不知如何处理全幢楼被感染的极端现象。只是,这种因为咳嗽两声就被当成必死之人的感觉非常不好,这提醒每一个人,生化病毒阴魂不散地纠缠着每个人,相比看得到杀得死的丧尸和智尸,不可见的生化病毒依然让人恐惧和无助。
在柴老二口里,这个能念大光明咒的陈薇师母,比打打杀杀的王路队长法力更强,只不过是陈薇师母慈悲为怀,不愿意造太多杀孽,所以比较低调。
谢亚国又听柴老二和村里的伙伴瞎扯了几句,柴老二非说那王比安是哪吒转世,最会念大悲咒,中了咒的女丧尸,个个归心向善,那陈琼是小龙女,有玲珑心,谁要对王路一家抱有恶念,她立刻就能察觉--关于陈琼的异能,崖山一直对处隐瞒着,不像其他几人的异能,恨不能大鸣大放,只是含糊说陈琼能感应丧尸智尸的思绪,结果到了柴老二嘴里,就成了啥子玲珑心了。
旁边有人插话道:“王路队长家不是还有个谢玲吗?她有啥异能?”
柴老二摇头晃脑道:“那个谢玲只是王路好心收养的干妹子。她可没异能。”
“不对,什么干妹子,我听说她是王路的小老婆。”有人口快道。
“放你娘的臭狗屁!”听到有人污辱自己心中的罗汉真人,柴老二瞪起眼睛大骂:“你以为这是别的定居点儿,当头儿的都把女人当玩物?王队长好心守留那谢玲,到了你们这群王八蛋嘴里,就成了脏事儿!王队长要是好女色,在家里养十七八个女人都不赚少了,那个谢玲听说还是个痨病鬼。王路队长怎么可能因为美色看上她?”
众人说不出话来,的确,如果王路喜爱美色的话,大把的女人愿意陪他睡觉,别的不说。民政部的徐薇薇就是个大美女,也没见王路将她收进房的,而且在崖山,实施的是一夫一妻制,而在别处,一夫多妻是极正常的,有的地方根本就是。
柴老二等人只顾着拌嘴。混没发现,谢亚国那个去洗澡的伙伴,迟迟没回,不过。这里本来就是临时安置外来人员之处,人头混杂,相互间也并不熟悉,更没有人管闲事。
天气冷。大家伙儿初到崖山的兴奋劲慢慢淡了下去,众人在房间里打着哈欠慢慢裹着被子睡去。个别人还在唠叨着明天该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最好是清闲一点的,只是听说武装部是强征入伍的,由不得你不去,那儿规矩严,却不好混日子。
这临时安置点的被子极脏,不知有多少人睡过,油腻腻,散发着说不出的刺鼻味儿,谢亚国却并不以为意,端端正正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不知何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谢头儿”,有人轻唤道,谢亚国睁开了眼,看了看旁边呼噜打得震天响的柴老二乡亲们,轻手轻脚起了床,走过门口时,躺在门口铺位上的他的一位同伴,向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正在警戒。
谢亚国推门而出,门外果然是借口洗澡外出的同伴,他冲着对方歪了歪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谢亚国关上了门,这才问:“怎么样?”
那同伴压着嗓子道:“这里是崖山的外围定居点,主要安置近期投奔的幸存者,鄞江镇才是他们的各大主要部门所在地,新建的药厂也在里面。此外,发电厂在皎口水库,因为离鄞江较远,并不做为住宿区使用,路上有武装人员盘查,轻易不能靠近。临时安置点没有异能者,都是些老人孩子和女人。”他顿了顿:“外界流传的是真的,崖山这一带的丧尸智尸从来不攻击活人,这处临时安置点差不多也有5、600名老少,半个月来,经常能看到丧尸,但从来没有袭击过任何人,他们刚来时还有些惊慌害怕,可现在也渐渐习以为常了。”
“我打听了一下崖山的异能者情况,这些消息都是公开的,崖山自己的广播电视电台就一直在播报,当然,其中也有无知的老百姓夸张的流言。但综合分析,王路异能可以控制丧尸智尸,其子王比安对女性丧尸智尸有影响,其妻陈薇有无异能至今未知,虽然民间传说她能治愈生化病毒感染,但至今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有个养女叫陈琼,能感应丧尸智尸的思维。此外,其下属沈慕古能感觉定位丧尸,裘玮琴能操纵高压电,卢锴可以短时间驱逐丧尸……”那人也当真了得,短短时间内,在临时定居点内就打听来了这些信息,虽然不少信息是半公开的,但也足见其用心之深。
谢亚国道:“听说他们还有别的异能者,可以控制丧尸替他们干活,是不是真的?”
那伙伴迟疑了一下:“是有这样的情况,不过……”他顿了顿:“有流言说,那些人其实并不是异能者,而是被王路收伏的智尸,他们只忠诚于王路。”
谢亚国皱了皱眉:“这消息能确证吗?”
那打听情况的伙伴摇了摇头:“要了解这些特殊的异能者的情况,要去两个地方,一是康宁院,二是效能办公室,这两处都在鄞江镇内。这临时点居点的人,其实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家伙。他们跑到崖山来就是贪图这里的大锅饭,很多人都是报名参加农业部,其实农业部如今多由大批丧尸在干农活,他们袖着手等饭吃,对于鄞江内部的情况,反而不太了解。想要加入鄞江的核心层,必须进入武装部、电力部、机械部等强力部门,但这些部门又要求有相当的技术能力,而且天天活很重。对那些混饭吃的家伙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反正在鄞江,干多干少吃的都差不多,就算是受到效能办工作人员的监督,以及部门领导有限的奖惩。也饿不死人,其他定居点常见的杀人、驱逐等惩罚,在崖山根本看不到。”
“好厉害。”谢亚国低声道。
他的伙伴一怔,说实在的,他在转述自己收集的消息时,对崖山的首领王路是100个看不起,因为在他手下。崖山简直是一团糟,大量的人力被浪费,组织架构一塌糊涂,干活的人累死。偷懒的人闲得天天打屁聊天。
“好厉害。”谢亚国再次道:“从那些异能者具有的能力来看,和别的定居点异能者相比,并没有多少出挑之处,象沈慕古、卢锴等人的异能。完全就是鸡肋,换句话说。崖山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完全是王路一人之功!真的好厉害。”
他的伙伴细细琢磨着谢亚国的话:“果然是这样,我看那王路肯定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能力,尤其他与丧尸智尸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别处也有异能者驱使丧尸的,但让一批高等级的智尸服服帖帖的听从异能者命令,却非常罕见,要知道,越是觉醒程度高的智尸,自我的独立意识越强,轻易是不会作他人的奴隶的。”
谢亚国点点头:“我们必须进入崖山的核心部门,才能真正了解到王路的秘密。明天,各部门将来到新来者之间招工,你们分别进入武装部、电力部、机械部,记住,不要轻举妄动,长期潜伏下来,认真工作,以赢得各部门领导的信任和赞赏……平时互相间走动来往不要太密切,但也不要刻意的疏离,因为我们毕竟是以一个小团体一起来崖山的,要是故意不走动,也会招人眼……”
他的同伴点点头:“明白,以我们的专业能力,我想很快就能进入核心层的。崖山的政策其实是养懒汉的政策,真正有能力的人并不能从这个体制中获得与其价值其符的收益,所以关于崖山的流言虽然传遍浙东南,但除了老弱,很少有真正一技之长的人投靠崖山,因为在别的定居点,他们能享受到更多的特权。我相信只要我们表现出色,很快就能在崖山脱颖而出的。”
谢亚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说得没错,可你的眼界依然太过狭窄,我再说一遍,这个世界是异能者的世界,异能,才是唯一的力量,唯一的价值标准,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异能来运转的,所以,尽管王路把崖山管理得一团糟,但因为有异能在,崖山依然在强力扩张中。你想想看,一个人明明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却依然日益强大,可见这人有多少强悍。”
那伙伴连连点头:“是的,我听说王路最近又攻下了一处原东海舰队的军事基地,打败了原本盘踞在基地的多个异能者团体,获得了包括潜艇在内的大量武器弹药,而参与行动的,只是一支打着商队旗号,仅有10来人的队伍。果然是,厉害!”
谢亚国道:“潜艇、枪支弹药,这算不了什么,这些东西只是让那些没见识的普通幸存者直观地感受一下崖山的强大,对付丧尸智尸却没什么大用处,倒是王路一路横扫各处异能者,这才是他真正力量的体现。能对抗异能的,唯有异能,而显然,王路的实力超过甬港一带的所有的异能者。”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们真是来对了地方。”
那伙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打听了一下那个谢玲,她的确是王路的……”
谢亚国挥了挥手:“我早就知道了,空穴来风,并非无因,这孩子……唉。”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只听到外面传来各楼层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急促的跑动声,呼喊声……谢亚国和同伴对视了一眼,同伴从鞋跟拔出了一把隐藏的小刀,谢亚国冲着他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楼道里灯光通明,不断有人没头苍蝇一样跑上跑下,谢亚国认得其中一个女人。正是自己进门时泼了自己一身水的,他一把拦住了对方:“大嫂,这深更半夜的,闹哄哄的出什么事了?”
那女子气喘吁吁地道:“不好啦!二楼李家的孩子发烧了!肯定是感染了生化病毒!”说着一甩自己的胳膊:“快放开,老娘要把孩子带出这幢楼。这里可住不得了,万一感染了就完蛋了。”
谢亚国松了手,果然看到楼里很多人拖家带口往外跑,有的人甚至顾不上穿衣服,只是裹了层棉被,谢亚国没有迟疑,匆匆赶到了二楼。在10号房间门口,看到堵了一群人,柴老二一伙人也在,那个抢了自己淡包的男子正在嚷嚷着:“我说。这孩子留不得了,赶紧杀了,免得感染别人。”里面传来一阵哭嚎声:“我家孩子只是感冒,真的只是普通的感冒啊。是因为洗澡时贪玩,着了凉。感染的普通伤风,不是生化病毒啊。”
谢亚国分开众人,挤进去一看,只见那孩子和母亲自己认识,果然是刚进楼时,看到正在洗澡的一家人,那女的带着两个孩子,真不知道她在末世是怎么养活他们的,其中一个女孩子正蜷缩在母亲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咳嗽着,而她的哥哥站在妹妹和妈妈面前,握着拳头大叫着:“谁敢杀我妹妹?!我就杀谁!”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道:“这生化病毒初期就和感冒一个样,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谁敢保证?还是杀了,不要连累我们啊。”“就是就是,你家孩子是孩子,我们家的孩子不也是一条命?赶紧杀了,要不然,这一幢楼的人都要被驱逐出去了。”--这倒不是危言耸听,在有的定居点,因为担心生化病毒的强感染性,都是实施连坐法,有一人受感染,他的左邻右舍就算是没有症状,也得被赶出去。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他们,事实上,更多的人会欢欢喜喜将他们赶出定居点,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自己的食品供应又可以缓解一点了。
有人挽着袖子准备上去抢孩子,却又担心自己被咬,回头问道:“谁有长柄的刀斧,干脆就在这里杀了就是,省得麻烦。”
那患病的女孩子的哥哥啊啊叫着想冲上来,可面对的都是大人,根本拼不过,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手里又没有武器,连一搏的资格都没有。
幸好,人群中有个老人一直在劝阻众人,却是柴老二:“别乱来别乱来,这里可是崖山,陈薇老师能治好这孩子的,肯定能治好的。”
有人粗鲁地推了柴老二一把,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推他的人骂道:“柴老二,你平时神神道道老子不来管你,这感染了生化病毒可是性命交关的事,你他妈的做烂好人,万一被感染了死的可是我们。快点死开,别挡着!”
柴老二掰着门框,不让众人进门:“别呀,别呀,一个小女娃子,你们也忍心下得了手?”
有人恼了,重重踢了柴老二一脚,痛得他闷哼一声,松开手弯下腰去,飞脚踢人的男子骂道:“老子连自己老婆都砍了头,有啥不忍心的,不杀这个小婊子,害死的人更多。”
柴老二依然挡在门口,嘶声嚷道:“你们别乱来,这里可是崖山,崖山管事的还没发话呢,谁要是敢乱来,小心犯了崖山的规矩。”听了这话,众人才有些迟疑。
谢亚国身边已经围拢了他的4个伙伴,有人悄声问:“谢总,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先离开这幢楼?”
谢亚国刚要开口,楼下传来人声:“让一让,让一让,崖山卫生院的医生来了。”
片刻后,一个16、7岁的漂亮女孩子背着药箱匆匆跑了上来,看到门口聚集着一堆人,一皱眉:“都挤在门口做什么?快让开,给房间里通通风。”说着进了房间,取出听诊器,给那女娃娃检查起来。那女娃娃的妈妈一个劲哀求着:“医生,医生,我家孩子真没感染生化病毒啊,真的只是普通感冒啊。”那女孩子柔声道:“别担心,我先检查一下,等会儿陈薇老师就来了,她会带你家孩子去隔离治疗的。”那妈妈一惊:“隔离?”女孩子道:“放心好了,隔离治疗是很正常的手段,陈薇老师会亲自照顾你女儿的。”;
第八百一十八章 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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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柴老二听得眼睛一亮,对旁人悄悄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我早就说过了陈薇老师会大光明咒,一念咒,感染生化病毒的人立刻就会好了。”
四周的人见崖山来的医生果然没有提要立刻杀了孩子的话,反而在精心诊治,也嘀咕起来:“这崖山,果然和别处大不一样啊。”
没一会儿,楼下又传来人声,从鄞江镇又来了一伙人:“散开,散开,别聚在这儿。”这是一群穿着统一迷彩服的人,其中一个男子越众而出:“12号的楼人听了,这幢楼需要消毒,你们由民政部统一安排到8号楼居住,隔离期两天。”顿时有人嚷道:“我们又没有被感染的症状,凭什么要隔离啊。”下命令的男子冷哼了一声:“不听命令的人,立刻离开崖山,武装部第4小队,立刻进行清场。”
着迷彩服的武装部第4小队高声应命,取下了肩上的枪:“2号楼34名居住者,除病患者及其家属2人,其他31名人员,到这里集合,不得携带随身物品……”另有几名队员开始劝离街道上其他听到动静前来围观的人:“散了散了,只是一起疑似感染事件,隔离两天就没事了,走走。”
12号楼里的人都是刚来的,互相间并不熟悉,更不要说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了,再说,隔离两天是很正常的处置措施,在武装部队员的枪口下,骚动了一阵后,老老实实开始排队。
这时,街道上又来了一群人,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周春雨,出什么事儿了?”
周春雨一扭头:“陈姐。只是一起疑似感染事件,只不过发生在一群新来的人中,所以闹腾出点事儿。”
陈薇道:“几个人受感染啊?”
周春雨道:“郑佳彦正在里面检查……”他话音未落,楼里传来郑佳彦的声音:“陈老师,一人有明显症状,体温超过40度了。”
陈薇道:“赶紧送隔离间,我马上就过去。”
陈薇旁边一女子道:“姐,这段时间你要处理的事太多,还是我去隔离间。”
陈薇笑道:“没事儿。去隔离间陪护一向来是我的事儿,都成惯例了,谢玲你还是帮我看好陈琼、梨头他们,反正过几天王路就该回来了。”
谢玲应了声,这时。感染的女娃娃被郑佳彦抱了出来,陈薇亲手接过抚摸着孩子的头道:“别怕啊,陈薇老师会一直陪着你的。”那女娃娃抽着鼻涕边咳嗽,怯怯地道:“你不杀我吗?”陈薇紧了紧胳膊:“放心好了,崖山从来不会胡乱杀人的。你只是普通的感冒,过几天就好了。”她抱着孩子,匆匆往鄞江走去。
人群中。柴老二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合十,向陈薇的背影拜着:“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陈薇师母果然是有力的,这感染了生化病毒的孩子,被她这样一抚顶,立刻就没事了。”
有人在旁边道:“那孩子的妈不是说只是普通感冒吗?”
柴老二翻了个白眼:“这话你也信?哪个感染生化病毒的人不是这样说的?刚才陈薇师母接过孩子时。我亲眼看到她念咒了,她的手抚上孩子的头顶时。白光一闪,那孩子就不哭不闹了,这就是力啊。”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有人道:“什么白光一闪,那是街头的灯光好。”
但也有宁可相其有的人,在旁边道:“我好像也看到白光了。”
有人道:“不管怎么说,陈薇老师是好人,那女娃娃人人喊杀,她一点不在乎,还亲手抱她,好人啊。”说着,也冲着陈薇的背影拜了拜。
一来二去,跟着相拜的不明真相的群众有好几个,柴老二更是来劲,大声念诵“唵阿谟伽尾嚧左曩摩贺母捺……”却是大光明咒。
谢玲刚要陪着陈薇一起离开,看到现场闹哄哄的,她唤过郑佳彦,一听刚才居然有人要杀那患病的女娃娃,气头火起,让郑佳彦带着女娃娃的妈妈和哥哥先去卫生院后,找到周春雨道:“周春雨,最近来咱们崖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武装部也该好好管管了,别把一些狗屁倒灶的坏风气带到咱们崖山来。”
周春雨苦笑着摇了摇头:“最近新来投的幸存者实在太多了,管理有些跟不上,民政部、财务部、农业部里混进了大批好吃懒做的家伙,看着人员是增多了,其实工作效率大大不如以往,你在效能办公室,应该也知道一些情况。”
谢玲语塞,效能办和武装部应该是崖山行动能力最高的两个部门,但效能办的工作人员有些缺陷--那就是除了王伯民那一批人,其他从康宁医院转业过来的员工,都没有暴力倾向,他们做事一板一眼,但从来不会骂人吵架更不会打人。一句话,他们虽然是在暴力机构,却并不会使用暴力。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对效能办虽然有些敬畏,可要是碰上一些混吃等死的无赖,效能办的金字招牌也不管用了。
谢玲私下里是和陈薇商量过,抓几个不开眼的典型,干脆赶出崖山,以敬效优,可却被陈薇否决了--“人家千辛万苦到咱们崖山来,就这样赶走恐怕影响不好,反正最近粮食并不紧张,多教育教育就是了。”教育?光教育管什么用啊?这又不是学校,教育要管用,要警察监狱做什么啊?!
谢玲发恨道:“我就不信了收拾不了这些混蛋,说到底,还是对他们太客气了,要我说,以后进崖山的人,先进行一个月的军训,把他们的懒骨抽一抽,还真以为到了崖山就可以躺着吃了。”
周春雨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到底,这还是“体制”问题,王路虽然对崖山的现状修修补补,推出了一定的管理措施以及效能办这样的机构,但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崖山吃大锅饭的底子。更糟糕的是。因为丧尸智尸的大规模应用,反而助长了崖山偷懒的风气,有丧尸这样老实听话的劳力可以使用,谁要是下力气干活,那还真成了白痴了。
谢亚国夹杂在人群中,一直冷眼旁观着陈薇、周春雨、谢玲等人,看得出,虽然崖山有的部门人浮于事,但武装部、卫生部等紧要部门还是有相当执行能力的。这处暂住点刚刚闹出事来,鄞江镇立刻就有反映,快速进行平息。看起来,那王路手下,倒也颇有几个实心办事的。
嗯。更重要的是,谢玲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是“那种”身份,那武装部的首领,明明年长于谢玲,却客客气气和她商量事情,他尊重的并不是谢玲本身。而是她的另一重“身份”。很好,非常好,有这一重身份在,方便自己办很多事。
谢亚国一把扯过自己身边的同伴:“你们继续按原计划实行。我要去办一件事。”
那同伴问道:“什么事?要不要帮忙?”
谢亚国摇了摇头:“这事儿不需要你们帮忙,你们也帮不了忙。”他顿了顿:“我要去认亲。”
谢玲和周春雨正在一边商谈,突然听到武装部队员正在带领12号楼的新来者转移房屋的队伍里传来一阵喧哗声,周春雨一皱眉:“又在闹什么?”扭头一看。却是几个队员正在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队员厉声呵斥道:“乱跑什么?回队伍里去!”那男子却拼命往谢玲和周春雨方向挤。嘴里还大叫着:“囡囡,囡囡,你是吗?真的是你吗?我是爸爸啊,我是爸爸啊!”
周春雨扭头失笑道:“哪里来的疯子,什么囡囡爸爸的乱叫。”
却看到,谢玲瞠目结舌地站在那儿,半晌才结结巴巴道:“爸爸?爸爸!爸爸你没死?爸爸你还活着!”
然后,周春雨就看到谢玲一头扑到那中年男子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那男子抚着谢玲的发,喃喃道:“老天保佑,我们父女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两天后,崖山全体人众聚集在大门口,人声鼎沸,欢声笑语,黄冬华、关文静带着孩子们从前方跑了回来,边跑边嚷:“回来了!回来了!王队长回来了!”
众人跷着脚远远看到,四明东路方向,扬起一股烟尘,一支车队,缓缓而来。
带头的,是几辆大型平板车,车上拉着的,是高扬着炮口的水陆两栖坦克,虽然如周春雨等人知道,那坦克只是个空壳子,却挡不住不明真相的群众的热情。人们个个赞叹:“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坦克啊!王队长弄来好多坦克啊。以后咱们崖山谁也不怕了。”却没几人在兴奋之后想过,曾经的军队有着比坦克更强大的武器,可最终还是败在了看不到的生化病毒下。坦克过后,是几辆集装箱车,光看它们经过时水泥地面都在颤抖,就知道里面装满了物品,最后的,则是崖山商队最初的那一排大车,上面也装满了各色货物,王伯民、卢锴等人坐在丧尸拉动的大车上,远远向迎接的众人挥着手。
而王路,则是站在最前面一辆坦克的舱盖里,一脸得意地向众人挥着手。
长长的车队进了鄞江镇,大批的群众跟着车队奔跑着,欢呼着,只不过心态各不相同,有人看到了崖山强悍的武力,有人看到了崖山丰富的物资,有人看到了崖山欣欣向荣的未来,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到崖山,到王路手下混饭吃,真是来对了!
嘎吱,带头的平板车终于停了下来,王路钻出了坦克,昂首而立,向欢呼的人群招着手,右臂斜着向上45度角缓缓摆动,底下的人群如痴似醉地随着他手臂的挥动发出一阵一阵欢呼。王路见识过数十万丧尸匍匐在脚下,这点小儿科自然不算什么,不过,他的嘴角依然忍不住翘了起来--这些欢呼声,意味着对自己的力量的服从,他们可不是没脑子的丧尸,或者被陈琼动过底层记忆手脚的智尸,他们可是万物之灵的人类。面对生化末世的绝境,他们依然不屈抗争,可现在。他们向着自己发出发自内心的最真诚的欢呼声。因为,自己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有安全的住宿,活的,重新像一个人。
王路跳下坦克,结结实实和迎上前来的陈薇拥抱了一下,陈薇笑着问:“王比安呢?”王路道:“他在后面的车队,陪着一个小客人。”
王路又一一和留守崖山的周春雨、裘玮琴、李波、陈老伯等人握手。后面车队里传来卢锴得意洋洋的声音:“赶紧的,先把大车上的粮食卸下来,马上运到粮仓去,喂喂喂,这个包里都是防弹衣。要送到武装部去的,那个那个谁,手脚轻一点,那可是种牛,好不容易弄来的四头奶牛,以后崖山的牛奶可全靠它们生小牛了,别动集装箱。里面全是武器--反舰导弹!鱼雷!妈的,粗手大脚弄坏了,老子踢得他屁股开花!”
周春雨笑道:“王哥,虽然事先已经接到过你的电报。可亲眼看到你带回的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好家伙,这下我们可是鸟枪换炮了。”
王路一挥手:“东西是死的,人才是最金贵的。这次又有不少新伙伴加入崖山,他们不少人都是潜艇基地的专业技术干部。武装部、电力部、机械部的将会得到一次飞跃式的发展……具体的事儿,等安置后以后再说,他妈的,这次行商,可累死老子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陈琼一直在人群中找着王比安的影子,听王路说王比安在后面的大车队里,忙挤了过去,果然在郑佳彦、关文静、黄冬华等挤成一堆的人群里,找到了王比安、卢锴等人。王比安身边还有个陌生的男生,这应该就是爸爸说过的谢健了,原来王比安陪的所谓小客人,是他啊,他为商队攻克潜艇基地立下了大功,也难怪王比安专门要陪着他,王比安在信中早就说过,这谢健要到崖山玩一段时间才回尚田镇。
王比安看到陈琼挤进人群,眼睛早就亮了,他吃力地拔拉开人群,迎上她:“我回来了!”
陈琼抿嘴笑道:“你在外面玩了这样长时间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妈妈在家有多担心,也不知道多写几封信回家……”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泛红。
王比安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危险啦,老爸还是把我当小孩子,每次战斗都把我安排在后方,王伯民和沙林叔叔又扯着我不让我上前线,你看,连块皮都没擦破,还胖了两斤呢。”
陈琼看着王比安又窜高了几分的个子:“你再这样胖下去,我刚给你做的衣服又要改了……”
就在这时,大车上突然跳下一个高挑个清秀的女孩子,一把拉起王比安的右手:“比安,她是谁啊?”
王比安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那女孩子却抓得极紧,这却惹怒了旁边的关文静,王比安哥哥可是她的,她抓住王比安的左手,冲着那清秀的女孩子道:“你谁啊,为什么要抓着我的比安哥哥,快放手!”
那清秀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笑道:“我叫周敏。”
陈琼呆怔在当场,人群的喧闹似乎一下子离她远去,她眼中看到的,只是周敏紧紧拉着王比安的手,王比安一左一右两手被周敏和关文静拉着正在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办好,旁边卢锴却窜了上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嘴巴嚷嚷道:“关文静,这周敏是王路叔叔给王比安找的童养媳,你想长大后嫁给王比安可又多了个竞争对手喽。”关文静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乱说,王比安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陈琼脑袋嗡嗡地响,王比安好不容易挣脱周敏、关文静的手,挨到她身边,低声急促地解释道:“周敏是爸爸的老同学周建平的女儿,就是强蛟的那个大首领,她来我们崖山住一段时间--”
陈琼抬头一笑:“哥,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走,我们回家去。”说着,大大方方挽起了王比安的胳膊。
鄞江镇闹哄哄的场面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封海齐催促王路回家和家人团聚,整理物品、接受人员,自然有各部门负责,王路这才牵着陈薇的手,和各人告别,在群众的欢呼声中离去。
回到家里,王路把自己扔到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这次行商,一路的收获,大大超出他自己的预计,可风险也一样在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在潜艇基地,当真是九死一生,直到回到家里,王路才彻底放松下来,心里隐隐有些后怕。
陈薇忙去厨房倒了杯红茶,王比安和陈琼也进了家,身后还有条小尾巴,却是周敏。
陈薇将冒着热气的茶递给王路后,一眼看到周敏,奇道:“这孩子是……”;
第八百一十九章 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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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捧着茶懒洋洋道:“这位就是周建平的女儿周敏,周建平说,强蛟那儿没多少这孩子的同龄人,更不要说有学校了,干脆将她送到崖山来,麻烦你好好管教管教了。r/>
周敏乖巧地冲着陈薇叫了一声“阿姨好”,陈薇忙道:“好好好,陈琼,周敏就和你住一个房间,你多照顾着她点。”
陈琼应了声,对周敏道:“民政部会给你分发物资的,我先给你找几件我的衣服穿着。”
周敏摇了摇头:“不用,我爸爸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都放在大车上,我等会儿去拿来。”
陈琼笑道:“咱们崖山新来的人一切物品都要交公的,你那些东西是拿不回来了。你现在就算是不需要别的东西,一些女孩子用的小玩意儿早是要的,我给你就算是应应急,等你有了自己的供应卡后,再去供销社买来还给我也行。”
周敏曾听王比安、卢锴说过崖山古怪的供应制度,却没想到是真的,她的确需要一些女生特需的东西,便跟着陈琼上了楼。
王比安看着两个女孩子一团和气地上了楼,吐了吐舌头,溜进了自己的小房间。他不傻,从强蛟出发时,周建平硬将女儿送上了大车,还胡说什么周敏的妈妈身体不好不能远行,让王路把周敏当女儿一样好好对待,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只不过,老爸也没反对,自己总不能出声将周敏赶走,而且,人家周敏也没做什么不受人待见的事,就是缠着自己问一路上行商的事儿,人家笑脸相迎一口一个“王比安你好厉害。接下来呢”,自己总不能为这黑着脸赶人。
陈薇坐在王路身边,看着他短头发里冒出的星星白点,叹了口气,缓缓躺到了他的怀里:“这次回家,总该消停一段时间了?”
王路轻轻抚着陈薇的黑发:“奉化、宁海、象山一线的商道是打通了,尤其是打残了原本盘踞在潜艇基地的那几个以象山看守所逃出来的犯人为主体的团伙,这一带,可以太平不少。算得上是在我们势力范围之内了。余姚,慈溪那一带,我想让封海齐和王桥、王比信去打开贸易路线,他们三人合作,再加上李咏、丁伟他们帮忙。有崖山做后台,应该不成问题。我正好在家里偷偷懒。”
陈薇长长出了口气:“这真是太好了,你不在家,我这心总是空落落的。”说着,搂着王路的胳膊又加了几分力。
王路有点小得意,当初他外出行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家庭中为了冯臻臻一事闹起的冷战。果然,自己回家后,陈薇绝口不提冯臻臻,看起来。那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王路左右看了看:“谢玲呢?”有点奇怪,自己在街头没看到谢玲,还以为是她身体不好。所以在家等着自己,可如今家里也没看到她的身影。难道说,这丫头还在耍脾气?
陈薇离开王路的怀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路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陈薇咳嗽了一声:“谢玲啊,她正在临时隔离所看望她的爸爸。”
王路点了点头:“喔,原来谢玲在看她的爸……你、你说啥?!她爸爸?她怎么会有个爸爸?!”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这算啥话,谢玲又不是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家当然有爸爸。嗯,长得还蛮帅的,年轻时肯定是个帅哥。”
王路张着下巴僵在沙发上,半天合不拢嘴。
半个小时后,王路和陈薇来到了鄞江镇外的小村,在用来临时充当隔离点的小楼前,找到了谢玲,谢玲象只重新找到了家的小狗一样,红眼睛水汪汪的,脸上似笑似哭,巴巴抬眼望着警戒线内的大门,那儿有武装部的哨兵看守着,没有解除隔离前,任何人不能进出。
看到王路过来,谢玲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呜咽道:“我爸爸还活着!我爸爸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天啊,我还以为他早死了!你知不知道,生化危机暴发时,我爸爸正在国外,我还以为,无论他是生是死,我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了。可没想到他不但活着,还远跨重洋找到了我……”
谢玲激动失态之下,又是一连串咳嗽,王路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做贼心虚地向紧闭着门窗的临时安置小楼瞟了一眼,缩回了手。
陈薇在旁边看着好笑,白了王路一眼,上前轻搂着谢玲轻声安慰道:“别哭啊,这不是好事吗?你和你爸爸能再次相聚,简直就是奇迹,你应该开心才是,可别哭了,你身体本就不好,你爸爸看见你这样,心里反而要难受了。”
谢玲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过份激动的情绪,王路连忙道:“你爸爸--那个伯父有没有跟你说他是怎么找到崖山来的?”
谢玲抽了抽鼻子:“我也不知道--前两天临时安置点有个孩子发烧,我来查看情况,结果、结果就发现我爸爸居然也在人群中,他一路流浪是来投靠崖山的,此前也根本不知道我就在鄞江镇。因为我爸爸也在疑似感染人群中,当时急着被安置到这幢小楼,所以也没说上多少话。这两天,我天天到这儿看小楼一眼,就算是不能靠近说话,我也知道,爸爸一定也一样在楼里看着我。”
王路埋怨道:“这隔离的事是谁在管?怎么也不知道通融一下?让谢玲和她爸爸早点团聚不就行了。”
陈薇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这事儿是周春雨在管,这也怨不得他,标准程序就是这样子的,反正只有两天时间就能出来了,到今晚上8点,谢玲妹子就能和她爸爸重聚了。”陈薇话是这样说,不过她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今天她还在照看那个生病发烧的孩子的。只是那孩子昨天晚上烧就退了。钱正昂医生逼着陈薇结束陪护,前来与王路久别后相聚,自己其实也是违反了规定了,用句套话说,对谢玲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了,只不过,王路这埋怨落到周春雨身上,可不太好。
谢玲自然不知道陈薇心里那些弯弯绕。她拭了把泪道:“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好了,和很多人相比,我们父女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小楼里,幸运的父亲--谢亚国。正和四位同伙在一起,谢亚国低声道:“那就这样定下来,你们分头进入各个部门,只管实心做事,不要有任何举动,也不要刻意去打听崖山的隐秘--对了,当心效能办的人。照我们打听来的消息,这些人不仅对王路忠心耿耿,更有可能是智尸,在他们面前可千万不要耍心眼。搞小动作。”
四位同伴齐齐点着头,其中一个道:“谢总,你女儿谢玲今天又在楼外面看你来了,你不去看看?”
谢亚国淡然道:“过了今晚咱们父女就能相聚。也不需要急着这一时,只是进了崖山后。我们几个兄弟不能像以前那样公开时时相聚了,我只盼各位兄弟不要忘了我们的理想……”
四位同伴齐齐点头:“谢总,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无论身在何地,我们都不会忘却。”
谢亚国点点头:“各位兄弟,和王路相比,我们既没有强悍的武力,也没有千奇百怪的异能,但我们都相信,创造历史并不是依靠一两样新式武器,或某项特异功能,从有人类历史以来,智慧,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唯一动力。我们归国以来,走遍了东南半壁,崖山是最好的创业之基,从今晚起,封神计划就从我们手中启动。”
五个人齐齐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用力摇了摇,然后一言不发,各自散去。
谢亚国回到自己房间,柴老二笑着靠了上来:“谢师傅,真是贵人当面不相识啊,没想到你是谢玲的爸爸,啜啜啜,那王路队长,可不是你的姑爷……”
谢亚国淡淡道:“柴师傅,这种乡人的胡说八道,怎么能当真?你说过,王路队长是罗汉真人,他一心向善,收留了我女儿,这样的善事,怎么可以抹黑成什么姑爷不姑爷,那些愚妇愚夫乱嚼舌头也算了,怎么柴师傅也信这一套?”
柴老二一愣,举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哟,你瞧我这张嘴,王路罗汉,王路活菩萨,你大人大量,可不要怪罪我,老头子我一时糊涂。”他念叨了一会儿,这才臊眉搭眼地再次凑到谢亚国身边,讪笑着道:“谢师傅,不管怎么说,你闺女总在王路队长身边说得上话,你看看,咱们以后也算是崖山的人了,你能不能让你闺女递给话,给我找个……”
谢亚国道:“给你找个轻闲一点的工作是?没问题。”这的确没问题,虽然到崖山时间颇短,谢亚国已经看出崖山这体制就是养懒虫的,柴老二这样混饭吃的人不在少数,也不多他一个。
哪成想,柴老二却连连摇手:“不是不是,我老头子不是这个意思,王路队长好心养活我们,我老头子虽然没什么能耐,可也想为崖山做点实事,我只是、只是……”柴老二居然有了点难得的羞愧,吞吞吐吐起来,谢亚国忍着笑道:“有啥事你尽管说。”
柴老二挠了挠头:“也没啥事,就是想着,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工作,能让我天天看到王路队长,咱也好沾点仙气。谢师傅你也看见了,如果住在鄞江镇外,根本连王路队长罗汉的人影都看不到。”
柴老二一会儿管王路叫罗汉,一会儿又嚷嚷着沾身仙气,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王路究竟是佛还是道,不过在乡间,农民多是信佛也信道,在他们心里,佛本是道,柴老二这样脑筋拎不清的人,更是说不明白。
但谢亚国心中却是一动,将领袖神化,这是很多古今中外政治史上没少干过的活儿,洪秀全都称自己是上帝的儿子呢,越是灾难深重,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越有人信,盖是因为人们发现人的力量是如此微不足道,曾经代表人类力量顶峰的科技知识如今成了一团废纸。于是只得寻求宗教、仙佛的力量。
这柴老二半疯半癫,嘴里胡言乱语,不成体系,但这样的人,对崖山那些愚妇愚民最是管用,来到崖山的人,都是低层人民,换句话说,都是其他定居点不要的废物。垃圾,他们受压迫受苦难也最深重,因为生理心理的扭曲,最容易受这些神道仙佛胡言乱语的蛊惑。柴老二的出现,对自己封神计划大有好处。难得的是,这人对王路极端的愚忠,用的好了,却是步好棋。
谢亚国和颜悦色地对柴老二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没问题,我见到我闺女,一定给你安排一个日日能看到王路队长罗汉的工作。”
当晚8点。随着临时隔离小楼大门的打开,憋了两天的人群蜂拥而出,幸好崖山各部门早有准备,周春雨带着武装部的人维持秩序。张丽梅的民政部和车永波的财务部登记发放物资,其他各部门招收人员,自有条理。
谢亚国挤在人群中走出小楼,被外面的水银灯照得眼睛一眯。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扑过来:“爸爸!”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胳膊。
谢亚国抬起手,抚着来人的黑发。泪流满面:“囡囡,玲儿,爸爸没想到还有能见到你的一天!”
旁边,王路和陈薇站在一边,陈薇眼眶也有些发红,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王路则有些尴尬,这个话说起来,这个谢亚国可是自己的老丈人,问题是,谢玲和自己的关系又是见不得光的,自己总不能上前道:“你好,你女儿是我的小三。”
虽然如今是末世,可从小受思想品德课教育的王路还是做不出这事儿来。迟疑了半天,他才走到正在相拥而泣的谢玲和谢亚国面前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这里乱糟糟的,咱们先回家再说。”
半支烟后,谢亚国和谢玲已经坐在了王路家的沙发上,谢玲一路拉着爸爸的手,又哭又笑,一会儿问爸爸是怎么从美国逃回国内的,一会儿又说自己在崖山的经历,一会儿又哭妈妈至今没有音讯,因为太过激动,咳嗽得肺都疼了。
陈薇冲王路打了个眼色:“我到厨房烧桌菜,给谢玲爸爸摆个接风席,王路,你陪着……陪着谢师傅聊聊天。”
王路坐在沙发旁的椅子上,手脚无处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搭这个话。
好一会儿,谢玲的情绪才缓和了一点,打了热水来,给爸爸和自己擦脸,王路这才有空,递给谢亚国一杯茶。
谢亚国接过茶,冲着王路点点头:“王路队长,小女多亏王队长照顾了,唉,我一直忙于照顾生意,很少管她的生活学习,生化危机爆发时,我远在美国,想起孩子曾说过,和几个大学同学一起外出露营,我还以为,在这乱世,这孩子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谢玲居然能遇到王路队长你们一家子,她的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谢谢啊。”
谢玲的命是我救的,只不过转过头就放自己被窝里了,老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王路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带笑:“应该的,应该的,这世道,人人相助才能活得下去啊。”
这时,陈薇在陈琼、周敏的帮助下,快手快脚弄了桌菜--封诗琪这几天回家照顾老爸去了,吃饭的人少了一半,倒也不用太铺张,安下筷子桌椅,便来请众人吃饭,权当是宵夜了。
谢亚国上了桌子,一看,多是些新鲜蔬菜,有尾鱼,有个炒蛋,这在末世里算丰富的,但并不铺张,看起来,王路的确没有什么使用他自己理该有的特权--这是个依着自己良心本份做事的男人,只不过,有时也免不了受到诱惑,自己的女儿在王路家里,对王路和陈薇以哥姐相称,却绝对不是“哥姐”这样简单。
王路一家吃饭,也从来不讲究什么食不语,陈薇给谢亚国让了一圈菜后,感慨地道:“谢师傅,你运气真是好,不知怎么从美国逃回来的?王路的爸爸妈妈也在国外旅行,我们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他们的境况。”
谢亚国停了筷道:“生化危机在美国爆发时,我就已经在机场,准备回国。当丧尸在机场里出现时,整个机场都乱了,但不得不说,自从911后,美国对机场的控制非常严密,机场的安保力量立刻出动,他们使用枪支可不像国内那样有种种顾虑,对于任何可疑的目标,那是一律当场枪毙。只不过,一来生化病毒的感染性实在是太强,二来是安保人员内部也出现了丧尸,所以,机场在抵抗了半天后就全部沦陷了。”;
第八百二十章 修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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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亚国回忆道:“当时整个机场被不知谁操纵降下的自动防火隔离墙封闭起来,一个个候机厅成了活地狱。※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如果能清理光自己所在候机厅的丧尸的话,别处的丧尸一时也攻不进来。我虽然是个做生意的,但平时也注意锻炼,尤其是因为爱好学过开枪,在弄到几把机场保安的枪后,和几个临时结识的伙伴一起,将候机厅里的丧尸全部杀光了。此前我们正准备登机,飞机早就已经加满油停在栈桥上了,我们一合计,干脆开飞机回家……”
王路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掉地上:“开飞机?回家?”
谢亚国笑笑:“是的,我们剩下活着的一行人中,有一个是部队飞行员退役的,虽然没开过民航客机,但飞行原理是相通的,再加上当时也算是豁出去了,继续留在候机厅只有死路一条,干脆就劫了飞机,飞回了国内。”
王路见谢亚国说得轻松,可必然危险重重,别的不说,飞机的起飞和降落可不是开车停车,就算是他们飞越了大洋,又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国内降落的,要知道,当时国内生化病毒已经大规模爆发,他们就算是能把飞机安全降落,一下飞机,面对的就是大群的丧尸。美国丧尸和种花家丧尸一样,都是要吃人的。
谢亚国道:“我们当时是在上海降落的,后来的事嘛--唉,总之是一言难尽,回国的时候,飞机上还有11个人,但一路流浪,如今我身边只剩下4位同伴了。我们也是听说王路队长愿意收留幸存者。这才千辛万苦来到崖山,可没想到--居然让我在这里见到谢玲这孩子。”
王路忙道:“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谢师傅啊,到了崖山,你就算是到家了,咱们崖山这里一视同仁,有我一碗饭吃,就少不了你一碗,你就在这里安安心心过日子。”王路这话是脱口而出。如果换了个别的幸存者,也不算什么,可偏偏说话的对象是谢亚国,转念一想,这一句话中。字字都别有含意。
他扭头一看,果然,谢玲脸色涨红,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饭碗,头都不敢抬起来,而陈薇也一脸尴尬。
谢亚国倒是大大方方地道:“我以前是做生意的,要体力没体力。要技术没技术,倒是真的到王队长这儿来混饭吃了。”
王路急着岔开话题,他这是第二次听谢亚国提自己是做生意的,不无好奇地问道:“谢师傅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谢亚国报了两个字。两个经常在央视广告上能看到的品牌的名字,王路眼睛眨得大大的:“谢师傅--不,谢总,你就是那个全国知名的厨具企业的老总啊。不瞒你说,我家用的脱排油烟机全是你生产的。”谢亚国的集团公司主要生产高档吸油烟机、燃气灶具、消毒柜、电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燃气热水器、现代橱柜、集成吊顶、净水器、微波炉、蒸汽炉、烤箱及水槽等10多个系列800多个规格的用电和卫浴产品。总资产30亿,员工5000多人,人家这个老总,可比王路这个生产队长含金量高多了。
王比安在旁边哇了一声:“原来谢玲姐是富二代啊,妥妥的白富美。姐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谢玲扑哧笑出声来,不轻不重拍了王比安一下:“小鬼头,胆子大了,敢说姐的坏话。”她叹了口气:“我是不把爸爸的公司当回事的,从来没觉得这样多钱和我有什么关系,爸爸那时候老是想让我出国留学,我觉得光为了镀金到国外晃一圈一点意思也没有,不顾爸爸劝阻,上了甬港大学的数学系--没办法,我自己的实力也只够上这样的二流大学了。倒也不是我存心瞒着你们,只不过,在生化病毒前面我们以前拥有的一切都太可笑了。”
王路正色道:“不能这样说,谢总手创的公司是不存在了,但他经营公司的能力,却依然没有失去,如果不是我们碰上的是生化病毒这样离奇的存在,而是战争天灾的话,对谢总而言,就算是企业变成一片废墟,只要有他在,早晚能再建一家这样的企业。这就是人的可贵之处。”
谢亚国笑了笑:“王路队长过奖了,如今这丧尸是喜欢吃鲜肉的,用不上脱排油烟机啊。”
陈薇倒没想到谢玲有这样的过往,不禁悄悄瞟了她一眼。甬港市私营经济发达,类似的富二代不在少数,通常情况下都是送出国混个什么克莱登大学的文凭,有的家长不放心孩子孤身在国外,怕学坏了,也有送进甬港本地大学的情况。但这些富二代普遍比较高调,象理工学院这种三流大学里,经常能看到停着兰博基尼这样的富二代专用豪车。谢玲没有动用父亲谢亚国的人脉,凭自己实力考进了甬港大学的数学系,当真令人刮目相看。有个性。
谢亚国含着浅笑,对王路道:“谢玲这孩子,从小和别的女孩子家就不一样,不喜欢高尔夫球杆、游艇这些生日礼物,反而缠着我买弩这样危险的东西,还喜欢到一些民用射击场开枪打靶。”
王路忙道:“原来谢玲弩射得这样好,是从小学的,谢总,我们一家刚刚和谢玲相遇时,多亏她弩射得好,帮我们杀死了很多丧尸,我们才能在鄞江立足下来呢。”他便挑了几件谢玲当年杀丧尸的事儿说了,言中之意,要没有谢玲相助,自己一家天天只能窝在崖山龙王庙啃地瓜了。
谢亚国含笑听着,末了才道:“王队长实在是过奖了,个人武力这种东西,以前还有点用,自从出现异能者后,就都成了雕虫小技了,崖山之所以能有如今这样兴旺发达,说到底。还是王队长异能强大的功劳啊。说句不害臊的话,我到崖山来,也是想寄身在王队长的异能下,平平安安过了下半辈子。”
王路脱口而出道:“谢总你太过客气了,都是一家……咳咳……一视同仁,咱们崖山对任何来投靠崖山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更何况你是谢玲的爸爸,你就安心在崖山住下来。”
谢亚国连连点头:“王路队长真是心地善良。我来崖山的一路上,到处都听到你的传说,你的强大和宽厚待人,在幸存者中是有口皆牌的。可惜的是,一来我年纪大了。二来我以前是搞经营管理的,没什么技术能力,在崖山,也帮不上王队长什么忙,只能混碗闲饭吃了。”
王路连忙道:“可不能这样说,谢总能白手起家经营一家几十亿规模的全国知名企业,这本身就是能力啊。咱们崖山百废待兴,正需要每一个人的相助。这样好了,谢总你看你有兴趣到哪个部门工作?我立刻给你安排个职位。”王路想得明白,不管怎么说。自己和谢玲之间的关系,只有自己对不起谢玲,没有谢玲辜负自己的道理,谢亚国是谢玲的爸爸。自己不能给谢玲一个名份,就只能转着弯儿补偿谢亚国。
王路倒不在乎谢亚国今后成长为什么外戚。崖山今后的主干是异能者和智尸,谢亚国这样一个普通人,给个官位只是哄哄他,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影响到今后崖山的发展。
王路在这里大慷其慨,私相授受,大搞家天下那一套,陈薇嘴角含笑,在旁边并不多言。她并不想干涉王路的行为,王路此举虽然荒唐--可他以前干过的荒唐事还少吗?她也知道,王路对谢玲是充满内疚的,连她自己,也觉得一家子对不起谢玲,至今让她不明不白地拖着。自己虽然明里说谢玲是自家人,可心里每次想到王路和谢玲在一起滚床单,还是挖心头肉一样的痛,总算王路还识相,在家里当着孩子的面时,和谢玲还是规规矩矩的。但是这种扭曲的家庭关系,是每个人沉重的负担,谢玲如今的身子骨,除了上次为救王路受重伤的原因,倒有小半,也是心病所致。
陈薇悄悄叹了口气,算了,由得王路去折腾,这个冤家。
王路已经想好了,无论谢亚国提出想去哪个部门,除了武装部,自己都任命他当个副职,反正无论什么官位,都只是哄哄自己这个不记名的老丈人开心。
谢亚国正色道:“让王队长费心了,不过我真没有什么突出的技术能力,如果王队长不介意的话,我就偷个懒,哪儿也不去,就当养个闲人了。”
王路一怔,哪儿也不去?什么活也不干?崖山倒不怕养闲人,鄞江镇外就有数百个闲人啥正经活也不干甩着手张着嘴只管吃饭呢,倒也不在乎多养谢亚国一个。只是,这也就意味着,谢亚国也就没有官位了,虽然崖山生产大队的中层干部位置没多少含金量,生活待遇上也不比普通群众高多少,可也不能把豆包不当干粮,种花家数千年来官本位意识非常严重,小学生当个一道杠家长都觉得倍有面子,这谢亚国,以前手底下管过数千号人,现在居然只想当个平头百姓?
王路还没说什么,谢玲已经埋怨道:“爸,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活了,咱们崖山就连陈老伯这样一把年纪,都要下地干活,老俞头70多岁了,还在仓库里搬东西呢,你居然想抽着手啥活也不干。”
王路也道:“是啊,谢总,你有管理大企业的经验,这样的能力浪费了可不好。要不,你到效能办,和谢玲一起管理一下效能办好不好?效能办主任是王伯民,你就任个副职好了。”
谢亚国看了看女儿谢玲又看了看王路,笑道:“王队长真是太热情了,的确,我在崖山总不能白吃闲饭。这样好了,我来崖山前,就已经听说了王队长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只不过因为口口相传,不少故事有多个版本,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我既然幸运地能来到崖山,干脆就由我来认真记录发掘崖山的历史,将真正的王路,真正的崖山,说过更多人听。”
王路张口结舌。这、这是要修史啊。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族,种花家最喜欢做的就是修史了,所谓史笔如刀,这古今中外,有着最完整历史记载的,只有种花家。希腊文明更多是神话传说,文艺复兴的很多史料都是假的,古埃及文明中断了多次。如今除了金字塔,连人种都不是原本法老们的血脉了。至于带给世人无限欢乐的三锅家,他们的历史--嗯,他们有历史吗?《阿育王》当歌舞剧看不错,可不能当正史看啊。只有种花家。能翻着史书很牛逼地说出一句“自古以来”,咱们有史书的时候,其他国家的人还光着屁股爬树上呢。
王路那个激动啊,原来,自己也能够混到“青史留名”了啊。谢亚国的这个提议,还真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细细说来。自己构建的三位一体的世界,丧尸和智尸都是永生不死的,而异能者和普通人,最后也会变成丧尸智尸。同样也是“与日月同寿”,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样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的确该在历史上记录下来。
王路一拍手掌:“谢总这个提议得好,非常好。当然,我认为不应该单单记录我一个人的事情。崖山。是所有崖山人的崖山,不仅仅是我一家,封海齐、周春雨、裘韦琴甚至沈慕古,每一个崖山人,都为崖山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的奉献。谢总啊,你记录历史时,一定也要记录每个普通人的功劳,咱们的历史,是人民的历史,不搞帝王将相的传记那一套。”
谢亚国看着王路眼睛闪闪发亮,知道自己的提议说到王路的心坎里去了,果然,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离不开名利二字。这王路如今凭着强大的异能,利是有了,就缺个“名”,他在末世前干的是媒体记者这一行,虽然经常采访名人,可从来没有人家采访他的份儿,在心里面,其实对名也更为渴望,自己精心策划,投其所好,果然一击功成。
王路摇头晃脑道:“这个新的机构,就叫地方志办公室好了,谢总委屈一下,当个主任,你自己找几个人,充实一下办公室,一应物资,我会批个条给财务部。”
谢亚国笑道:“谢谢王队长,我一定把这件有意义的工作做好。”
吃了宵夜,陈薇安排谢亚国在家里住下,楼上还有空房间,谢玲刚把父亲送上楼,有人来敲门,却是民政部的徐薇薇,她将谢亚国分到的生活用品送上门来,陈薇唤下谢玲,将用品悉数转交给了她。
谢玲的脸蛋有些红红的,她垂着眼皮,喃喃地道:“姐,我、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陈薇道:“有啥事你直接说好了。”
谢玲咬了咬唇:“我、我想搬出去,和爸爸另外找一处楼住。”
陈薇立刻明白谢玲是什么意思了,陈薇又不是聋子瞎子,谢玲原来和自己一家不明不白的住着,崖山有些风言风语她又不是不知道,原本就已经给谢玲很大的压力,现在她的爸爸也到了崖山,谢玲如果还住在自己家里,这到底算什么?而且,如果谢玲住在王路家里,那谢亚国要不要住?住下了,又该怎么称呼?总不成,真的当老丈人?这事儿,还真难办。
陈薇可不敢做这个主,虽然她也知道,因为谢亚国的到来,谢玲在自己家的身份会非常尴尬,可是--她瞟了王路一眼:“这事儿……谢玲啊,你还是找王路问问看。”
王路在旁边早就听见了,按理说,谢亚国这编外老丈人来了,自己再继续不明不白将谢玲留在家里,实在是对她的一种无言的伤害。可是,如果就此让谢玲离开家,自己又做不到,自己如果真同意谢玲搬出去住,那是对谢玲感情的最大背叛……
王路赤红着脸:“那个,啊,再说,再说,先让你爸爸在我们家住几天,他长期在外流浪,也该好好养养身子,也算是你当女儿的尽尽孝心。唉,子欲养而亲不在,不知有多少幸存者想与亲人再见面而不可得,谢玲啊,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陪你爸爸。”说着,一溜烟上了楼。
这没种的家伙,再次施出了“拖”字诀。
王路回到自己的书房,想了想,给武装部打了个电话,周春雨正在值班,王路在电话里低声道:“查查和谢亚国一起来的人。”
放下电话后,王路坐在桌子后,叉起双手,默默思考着。
谢亚国,这人不简单。
虽然在末世以前,主流意见是种花家的企业家,个个都是有原罪的,坑蒙拐骗官商勾结幕后交易,除了当官的,就属他们该死,“开宝马的没一个是好人”。但王路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穷吊丝的羡慕妒忌恨罢了,在种花家这个并不成熟的市场环境里,任何一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都是真正的能人--甚至就连行贿受贿,你没本事抱着钱都送不进门。;
第八百二十一章 怀春少女的心事
(网5络的,知道我爸爸根不是为了我今后的幸福,他就像那些古代人一样,只是拿我的身体当筹码,用来讨好巴结王叔叔,就因为王叔叔的异能比他厉害。我爸爸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后来听到王叔叔拒绝了爸爸的提亲,王比安也反对,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当然啦,也有点小小的不服气,我长得这样漂亮,王比安凭什么看不上我,好像我是上赶着来,他扔也扔不掉的样子。”
“所以、所以我就跟他打了一架,这才发现,其实,他为人蛮好的,而且,身手也不错。”
“不过,我也没想就这样嫁给他啦,人家年纪还小,我只是个初中生呢,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早恋,被老师骂都要骂死了。可是,我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和以前不一样了,像我爸爸,公开找了好几个小三,我妈妈一点脾气都没有,反正对她来说,只要每天好吃好喝就够了。”
“我不知道,我以后嫁的丈夫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看我爸爸的想法,他是一定要将我当件工具用的,肯定把我嫁给有实力的异能者首领,谁知道会不会是个糟老头子,喜欢变态玩弄幼女啥的,家里早就有了好多女人,我嫁了过去,也只是他众多玩具中的一个。书里面,不都有这样的情节吗?”
“如果我要落得这样的下场,那还真不如嫁给王比安,他和我年龄差不多,为人也好,长得嘛--嗯,比王路叔叔要好看。就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也长王叔叔那样的络腮胡须,如果长了那样的胡子,那我一定要让他天天把胡子刮干净,要不然,就不让他亲我,胡子好扎人的……”
陈琼差点没有被一口气给憋死,实在忍不住,连声咳嗽起来,这、这周敏。真是不怕害羞,居然把自己的心事都说了出来。
可她心里知道,周敏说的是真心话,陈琼在来崖山以前,早就见识过那些臭男人把女人们当发泄的道具用。而女人们也早就扔掉了脸皮,只要能吃口食物,分开双腿就能干,而且是在营地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干。陈琼当时因为营养不良,整个人干巴巴的,可照样有人“看上”过她。如果不是她拼命反抗,和营地里有几个老人看不过去,拉开了那个畜口,陈琼一样会被糟蹋。
周敏虽然是一方首领的女儿。但她并没有多少地位,周建平可以宠着她,手下的人也会巴结着她,可一旦有利益需求。周敏立刻就会被牺牲掉。
陈琼能够体会周敏那种朝不保夕的心态,因为。在来崖山之前,她也和周敏一样,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被凌辱被砍杀像一只蚂蚁一样死去。
陈琼心里突然一软,只有到了王路家里,自己才真正过上了安心的好日子,周敏一定和自己一样,渴望着永远不需要担惊受怕的生活。更何况,王比安,的确长得蛮入眼的,有点小帅呢,这样的男孩子,被周敏看入了眼,鼓起勇气倒追到崖山,并不意外啊。自己好像还没法为了这事难看周敏,因为不管怎么说,名义上,王比安是自己的哥哥,自己作为妹妹,并没有资格干涉他的婚姻大事啊。
周敏在旁边叹了口气道:“陈琼姐姐,我好羡慕你,你是个异能者,在这世界上,异能才是真正的力量,有了异能,就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我要是像你一样,有异能该多好,那我想嫁谁就能嫁谁,爸爸再也不能拿我像一件东西一样乱送人了。”
陈琼在心里嘀咕着,我管你想嫁谁,不管你有多可怜,反正,你别想打王比安的主意。但心里,毕竟对周敏的反感稍稍减弱了一点,说到底,这周敏与其说是深爱着王比安,不如说是因为恐惧自己的未来,将偶然出现在她身边的王比安当救命稻草罢了。
陈琼终于打破了沉默,柔声道:“你不要想得太多,再怎么说,你也是周建平首领的亲生女儿,他不可能一点不把你的幸福放在心上,再说了,如今强皎和崖山联系也很密切,有我爸爸王路在,强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你也有机会找个趁心如意的老公。你看咱们崖山,就有不少年龄和你差不多的男生,你要是看中了,让我爸爸跟你爸爸说和说和,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敏喃喃道:“陈琼姐你说得对,那卢锴倒是不错,也有异能,就是油腔滑调的,我不喜欢,谢健--嗯,他也不错,而且这次跟着王叔叔在潜艇基地听说立了大功,王叔叔没口子夸奖他,就是年龄大了一点……对了,陈琼姐,王比安他在崖山是不是有女朋友啊?”
陈琼正因为自己祸水东引,让周敏把眼光打到别的男生身上而暗暗高兴,可没想到周敏还是对王比安念念不忘。她有些生气,干脆不再理睬周敏,装睡。
周敏神经大条,并没察觉异常,还以为是陈琼身为王比安的妹妹,不好意思提这事,她缩在被窝里喃喃地道:“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哥哥王比安最好,只是,他好像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怀疑,他在崖山是不是有什么相好的女孩子。今天刚到崖山时,我看到那个什么关静跳出来,说什么王比安是她的,差点笑死,这样一个小萝卜头,她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其他的女孩子,我也没看到和王比安年龄合适的,那个郑佳彦姐姐是比我漂亮,可只要看她盯着卢锴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有着谁了。但我知道,王比安心里一定有着谁,他虽然从来不跟我说,可我心里就是知道。陈琼姐,你来迎接王比安时,我还吓了一跳,以为你就是王比安的女朋友呢,等后来听说你是他妹妹,我才松了口气。咦,对了,陈琼姐,你怎么姓陈,不姓王呢?啊,我知道了,你是跟着陈薇老师的姓对?”
陈琼恨不能拿手将周敏那张大嘴巴给堵上,说了半天,她还是对王比安不怀好意,哼,最好你爸爸把你送给别的异能者,最好是个老头子,还满脸都是胡子!
这一夜,王路家的小楼里,形形色色的各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王路在书房呆了一夜,有线广播喇叭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看了一夜的件没有睡,只不过,他的精神却极旺盛,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
第八百二十二章 打造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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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卧室一看,陈薇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他亲了亲陈薇,轻手轻脚洗了脸刷了牙,下楼准备早餐。¤本站网址:sp;¤
粥从昨晚起就在电饭煲里预热了,如今正冒着热气,王路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速冻的淡包和包子--这是农业部和食堂的新产品,自从李波建了冷库后,这种速冻食品重新回到餐桌,别小看这些小玩意儿,这意味着崖山已经初步建立了一个完整的食品贮藏系统--将速冻食品放窝里蒸着。王路又煎了几个荷包蛋,看到厨房角落里有新收的雷笋,这可是好东西,以前菜场里要30元一斤呢,比肉还贵,陈老伯在报告里说,他用谷壳覆盖雷竹,提前收获了一批雷笋,看着根上还带着泥巴的笋,应该就是这一批了。
王路来了兴致,取了三支雷笋,剥了壳,细细切成丝,然后又取了崔大妈亲手腌的咸菜来,也切成丝,锅下油,爆炒了一个雷笋丝炒咸菜,出锅时尝了尝,好吃,鲜笋的爽口和酸酸的咸菜,正是下粥的好菜。
后面传来陈薇的声音:“怎么这样早就起来了?我来弄,你去看看早间新闻好了。”
王路让出了位置,笑道:“差不多弄完了,点心蒸好后端上来。”
王路回到餐厅,打开电视机,里面朱亚珍正在精神抖擞地播报早间新闻,里面有不少内容是这次王路队长领导行商后的丰硕成果展示,王路挠了挠头,朱亚珍写成就稿的水平越来越高了,隐隐已经直追自己当年当记者时的水准,嗯,王伯民说过。一回到崖山,就要和朱亚珍办婚事,自己得早点将结婚证办好,还得准备一件礼物,王伯民是个好同志,咱们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他如今管理着效能办,再升官的余地不大,只好从生活上多关心关心。
想到王伯民。王路脑海中又跳出一个沙林来,沙林此人以前在王路眼里远不如沙青机灵,行商的路上,前半途也没什么出色的表现,但是在潜艇基地时。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战斗意志还是很坚定的。果然,看一个人需要从多角度出发,在一些特殊的场合,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价值,这次回崖山后,沙林倒是可以在武装部任个职位。当然,不能太高了,毕竟沙青已经在财务部任职了……
王路正乱七八糟地想着,楼梯上一阵响。却是王比安、陈琼、周敏带着梨头下来了,紧接,谢玲和谢亚国也下了楼,陈琼和周敏进厨房帮陈薇摆碗筷。王路和谢亚国聊了几句毫无营养的“睡得好不好”等废话,一家人团团坐着开始吃饭。王路的雷笋丝炒咸菜得到了一致的夸奖。
吃过饭不一会儿,封海齐和周春雨、关新就上门来,片刻后,各部门负责人就都到齐了,连王桥、王比信、张骏、鲁企平也到了场。
众人打了一圈哈哈,王路顺便将新鲜出炉的地方志办公室主任谢亚国介绍给了大家,在座的谁都不是蠢人,早在谢玲在临时安置点认亲时,就已经知道崖山多了一门外戚,但见谢亚国并不是异能者,也不是啥高科技人才,地方志办公室更是个冷门的衙门,知道这纯是王路用来养人的,便你好我好哈哈哈和谢亚国说了些场面话。
车永波、沙青更是拍着胸脯表示,将很快给地方志安排一个办公地点,鄞江镇内虽然住房条件紧张,但这事绝对是优先项目,他们还盼着谢亚国在地方志里记录下财务部的贡献呢。不管怎么说,谢亚国从此在王路的客厅里就有了一席之地。
乱了一阵,大伙儿不约而同将目光看向了王路,王路拍了拍手:“我昨晚已经将各部门的报告都看了一遍,总的来说,很不错,无论是我亲自带队外出行商,还是各位在鄞江留守,都收获颇丰啊,详细的情况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各部门负责人心里的帐比我还清楚,我要说的是,未来几年崖山的发展方向。”
众人都挺直了身子,他们心里清楚,崖山如今的实力已经有了一次飞跃式的发展,王路嘴里的话,将影响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崖山的发展道路,而在座的每个人都将受到影响,他们身为崖山的中层干部,已经将自己的命运和王路深深联结在了一起,王路强大,则他们强大,崖山兴旺,则他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王路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他很享受现在这样被所有人认真关注的感觉,这似乎让他有一种掌握着室内所有人的命运的感受,尽管他的力量来自于异能,他真正的实力是那些全心全意服从他的丧尸智尸,但不得不承认,同样身为人类的众人如此恭敬的听命于他,还是让王路有些异样的快感。
原因很简单,因为如今这屋子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独立的意志,这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征服人心,你可以伤害、毁灭一个人的,却不能让他的心也臣服,但现在,崖山众人虽然还远没有到对王路五体投地的地步,但王路在他们心中,已经确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权力的滋味,真是美妙。
王路轻轻咳嗽了一声:“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农业生产永远是我们崖山发展的根基,陈老伯,你辛苦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虽然已经到了冬季,你还是带着农业部忙得一刻不停闲,大棚蔬菜盖得很好,解决了我们冬季蔬菜缺乏的问题。”
陈老伯憨厚地道:“多亏了王比信和王桥弄来了塑料薄膜,有了这玩意儿,再砍些竹子搭大棚很简单的。再说了,如今丧尸干农活也越来越熟练了,特别是在效能办工作人员指挥下,它们能在大棚里一刻不停的工作,咱们手里因为缺少农药,大棚里虫子多,多靠丧尸们手工捉虫。普通人在大棚里根本待不长,里面又闷又潮又热,我老头子在里面干半个小时就是一身汗咧。”
王路点了点头:“是啊,农资紧缺依然很严重,周春雨、王桥、王比信,到明年开春前,收集农资依然是你们的重点工作。明年,我们要将农地的种植面积扩大五倍!鄞江到古林公路沿线的农田都要开垦起来,古林的农田那样肥沃。以前却用来种出口脚盆国的席草,那根本就是在犯罪!经过生化危机爆发后近两年的休田,这片土地应该已经恢复了,可以重新耕种粮食。我们沿着公路推进,沿途可以利用原有的电线网。推广应用农田机械,这一带农田水利工程原本就很完善,再加上丧尸的应用,崖山的粮食将得到爆发性的增长。”
屋内人人喜笑颜开,周春雨道:“我觉得随着这些农田的开拓,我们也可以建立一些小型定居点,安置更多前来投靠我们的人员。只要有效能办的人员定期巡逻,流浪丧尸的危害不足为虑。”
陈老伯道:“粮食种子我都早就备好了,土豆、番薯、玉米等杂粮种子也有一些,就是这自家收的种子。多多少少有些退化,这头几年还好,时间长了,亩产的产量肯定是要减少的。我想组织几个从农业局出身的人。试试看能不能搞个自己的种子基地,除了种子基地。土豆脱毒也得搞起来。”
王路一怔,他倒是知道土豆发青出芽了会产生毒素,吃多了会死人,他忙问道:“脱毒是怎么回事?是我们保管不善吗?会吃死人吗?”
陈老伯摇摇头:“不是,土豆这玩意儿虽然种植起来方便,可这玩意儿也很容易感染病毒,这土豆一生病,产量减一半都是少的,严重的话都会吃都不能吃,所以每隔几年,就要给土豆脱毒。”
王路挑了挑眉毛:“这可是大事儿,陈老伯,你尽管放手去做,要人给人,要物资给物资,车永波、沙青,只要是陈老伯需要的物资,你们都要优先拨给,就算是没有我的批条,也可以先行拨付,事后再补办手续。”
车永波和沙青连连应是。
王路转向裘韦琴道:“皎口水库和电站在你的管理下运行稳定,我很满意,最近是冬季枯水期,水量够不够发电用的?”
裘韦琴道:“足够了,皎口水库背靠四明山脉山间的活水较充沛,就算是到了冬季,也有活水补充水库。”她顿了顿道:“王队长,我在报告里提到,四明山脉里还有几个小型水库,你看能不能将它们也利用起来?”
王路摸了摸下巴:“我看过你的提议了,这些水库有的是民间资本建的小电站,发电量并不大,象观顶水电站、大皎水电站、红溪发电站,装机容量都较小,我们现在的皎口电站发电量够用的了,反而是输电线路是瓶颈。我的建议是,将这些电站先封存起来,对部件进行定期保养,维护好输电线路,等以后并网备用。”
王路扭头对封海齐道:“老封啊,这几处电站还不在我们势力范围之内,电力部前往勘察时,需要你们派出人员保护……”他迟疑了一下:“要知道,我们的敌人并不仅仅是丧尸智尸。”
封海齐默默点了点头,他明白,王路担心这些山间的小水电站会落到别的幸存者手中,如果是那样的话,武装部就要用武力强夺了。封海齐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是--这些幸存者在崖山能过上在山村里更好的生活。
王路看向李波,李波抢先道:“王队长,我那份报告看样子已经过时了,昨天你带来了潜艇基地的战士后,我找他们聊了聊,有好多是技术军官,对军械制造研究非常精深,我这个机械部部长啊,都可以退位让贤了,再加上王队长此次行商拉回来的一批优质钢材,和几台多轴联动机床,我们完全可以自行生产出合格的枪支弹药了。”
王路大喜:“的炮弹呢?行不行?”
李波道:“弹壳制造是不成问题,不过,我们需要大量的火药,这就需要甲苯、苯酚、甘油、二硝基甲苯等化工原料。”
王路挠了挠头,枪支弹药并不是用来对付丧尸的,要不然。有多少也不够用,那是用来对付别的不怀好意的异能者,或者,象家园部队那样的不速之客的,短期内,潜艇基地弄来的武器够用的了,倒不必要大量爆兵。化工原料只能到镇海石化去找,而那里,却有着敌友难分的11号驻守部队。暂时,他还不想去招惹他们。
王路道:“李波啊,我认为机械部当务之急是启动一批新到的机床,你手下的人并不是机床专业出身,要在新来的部队同志的帮助下。多学多炼,掌握好机床的使用技能,当然,相关的原材料我会想办法为你收集。不过,既然我们自行制造枪枝弹药,就要经过相当的改进,以更适合面对丧尸、智尸或者异能者时的战斗。”
王伯民在旁边补充道:“这次我们外出行商。王队长就和我们探讨过这方面的问题,对子弹的口径、炮弹装药量等有很多独到的看法,等会儿我找李波你聊聊,看能不能研究出一款有较强针对性更适合在这生化末世里作战的新枪枝。潜艇部队用的短自动步枪。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依然弱了点。”
李波搓了搓手:“好家伙,我们自己定型研制一款新枪?这、这放在以前,可是举国之力才能做的啊。像我们国家,一直到90年代。才摆脱了ak枪族的风格,研制出了适合种花家军人体格的95枪族。”
王路一挥手:“李波啊,我们能在这生化末世生存,原本做的就是任何前人没有做过的事,你可不要小看了自己,我对机械部的期望是,培养技术工人,维护先进机床,加深技术积累,开展新品研究。另外,对反舰导弹、鱼雷进行攻关,看能不能改装成在陆地发射,这也算是国之重器了,有这玩意儿在,任何外来之敌想碰碰崖山,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老子一枚导弹,就能在百公里外让他们灰飞烟灭!”
李波有些为难,潜艇的潜射导弹和地对地导弹差异性很大,这可不是大号火箭,弄个铁架子当发射架就能射的,这关系到雷达、发射装置、点火机构等一系列射备,这哪是他一个水库的工程师能解决的?
但他并不敢当面反驳,如今王路在崖山的威权日重,李波等人能当上中层干部,都有着各种原因,主要是崖山初建时,各方面人才不多,所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其本身的技术能力并不是最强的,象在机械部,如今就有不少新人的技术业务水准大大超过李波,李波要是干得不好,多的是人来顶替他。不知不觉间,李波手心里全是汗,喃喃道:“是、是,我一定组织人员攻克这些难关。”
王路也知道这有点难为李波了,笑道:“潜艇基地还有一条搁潜的宋级潜艇,虽然里面的不少设备都被毁了,但总还留下一些东西,你可以组织人手,让强皎蔡春雷的舰队帮你一下,拆解一些关键设备回崖山,看能不能改造一下应用。”
王路转向王伯民:“效能办的工作我就不多说了,最近又会从康宁医院调派一批人手,你好好安置一下。效能办的工作人员不多,可涉及部门却很广,从农业部到武装部,都需要你们的支持。我知道效能办的大伙儿都是实心做事的,这点倒是从来不用我担心,王伯民你要多关心一下他们的个人生活,让他们更快地融合到原来的社会之中。”王路话里有话,其实是告诉王伯民,效能办里的智尸要和普通人更密切地生活在一起,一直到有一天,在崖山,大伙儿将智尸视为自己的一份子。
王伯民点了点头:“王队长,我不在这段时间,谢玲把效能办管理得很好,她搞的什么内部人员安全评估,很有效果,那些办法我都想不出来,我建议让她当副主任。”
谢玲忙道:“王伯民,你回来了还是你管,我这身子,也就是管管闲事还成,真要当个官,非把我累死不可。”
王路笑道:“没事儿,谢玲你想管就去管管,不想管就在家里休息着,这事儿就这样定了。”
王路又问了问食堂、民政、财务、仓库等各部门工作,事无巨细,一一作了吩咐,最后,才对封海齐和周春雨、关新道:“武装部是咱们崖山在末世立足的根基,不能因为我有异能了,就放松武装部的管理工作,老封这次和我外出行商,应该已经发现,武力依然是在任何时候都要牢牢握在手掌里的大棒。老封啊,前来投靠的幸存者中,优先征召健康人员加入武装部--我说的是征召,强行征召,只要武装部看中的人员,必须加入,体能、新武器训练,都要安排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潜艇部队的军人可以适当安排一些重要的职务,让他们帮助我们训练出一支真正的铁军来。”;
第八百二十三章 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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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封点点头:“我明白了,现在有些前来投靠的幸存者,有手有脚的,却躲到农业部甚至民政部混饭吃,周春雨和我说了这事儿,我也觉得太不像话,王路你放心,这些人到了我手里,非把他们身上的懒骨头给抽出来不可,给我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就能让他们脱胎换骨有个人样儿。”
王路点了点头,突然道:“陈薇的学校也要改一改了,我看近期有不少孩子加入,数量有……”陈薇忙道:“现在全校的孩子有323人了,各个年纪段的都有,师资力量有点缺少,幸存者中很少有教师。”
王路道:“这人数可不少了,这样,孩子们平时就在王比安带领下进行体能和杀丧尸训练,这方面要继续坚持下去,要常态化,正规化。我建议依托学校,新建一个未成年人军训部,今后崖山所有的孩子,分年级段开展军事训练。老俞头兼任这个军训部部长,具体工作由王比安在周春雨指导下开展。”
王路这是赤果果地给王比安安排直属他指挥的武装力量了,老俞头最多起个顾问作用,周春雨肯定也是指而不导,具体工作其实都由王比安开展。这对王比安来说原本不算什么难事,崖山学校此前就有固定的体能训练时间,但有了这个军训部的名义,就把王比安这个二代目的位置给坐实了。这些孩子们从小和王比安在一起摸打滚爬,自然信服他。很快就会围绕着王比安建立起一股亲信势力。
屋内的众人对王路这项提议纷纷赞好,沙青抢着道:“王比安上次在廊桥的表现,就已经让我们刮目相看了,他带着孩子们在10多万丧尸智尸的围困下,不仅不离不弃,奋勇当先,更能安然脱身,实在是不了起。这次跟着王路队长外出行商,击退了一大帮武装异能者的进犯,实在是虎父无犬子。军训部有王比安管理。一定能打造出一支未来的强军来。”这家伙厚着脸皮吹捧王家父子。根本将老俞头和周春雨给无视了。
王路故意板着脸,对满面通红的王比安道:“各位部长夸你,那是为了鼓励你,你别真以为自己就有能耐了。军训部的工作要虚心请教俞爷爷和你周春雨叔叔。听见没有?”
王比安连连点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王路对众人道:“那就这样,鲁企平厂长和王比信、王桥、张骏留一下。”
众人纷纷离去。谢亚国在王路发言时,一直在不停地记录,尽职地完成着他身为史官的职责,这时听王路似乎有机密话要对鲁企平等人说,便也起了身,王路却对他点了点头:“谢主任也留下。”王路并不想瞒着谢亚国,反正他总是能从谢玲那儿听说的,再说,有些力量,只有摊在明面上,才能威慑一些不开眼的家伙。
王路和颜悦色地对鲁企平道:“鲁厂长,在崖山住得还习惯?”
鲁企平点点头:“我在这儿很自在。”能不自在嘛,鄞江镇上丧尸成群,智尸大模大样往来穿梭,鲁企平原本心里就没有所谓人类和丧尸智尸的“华夷之别”,就差点说乐不思蜀了。
王路心里很看重鲁企平,相对于曾经被自己和陈琼动过手脚的康宁院出来的再就业者,鲁企平是真正在心里面接纳人类的智尸,以前,王达算一个,可惜死在自己手里了,王路需要鲁企平这样更多的另类智尸。
王路笑道:“我看了你的报告,对青霉素的量产非常满意,你放心,我承诺过,会以低价向周边幸存者供货的,尤其是宁海的阮平,我会定期提供给他们青霉素的。”青霉素在末世是战略物资,其价值并不在于王路能拿它换多少粮食或紧缺物质,而在于它代表了周边势力与崖山的关系,对于和崖山友善的,王路可以极优惠的价格供应,反正他也不在乎这点小钱,而对于不肯服从自己的,对不起,你出再多的价格也换不到一支青霉素。
鲁企平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愿意成为崖山的一份子。”
王路笑道:“欢迎你,鲁企平,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崖山和别的幸存者定居点有着极大的不同,在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丧尸智尸异能者人类种种标签,只要你为崖山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我,王路,就视你为我的兄弟姐妹。相信我,在我的心中,我们并没有任何不同,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
鲁企平道:“王路队长,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王路露齿一笑:“不,不是我为你做什么,而是你能为你的同胞做什么。”
王路转向王比信和王桥:“这件事,其实也和你们有关,我同样需要你们的帮助。”
王比信立刻道:“爸,你说好了。”王桥也点了点头:“王路,无论你要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
张骏在旁边早看出来了鲁企平的本来面貌,和王比信和王桥一样,都是智尸,王路和智尸们之间的事,他插不上嘴,只是拼命点头。王路让他听到这样的机密,也算是视他为铁杆,这条大粗腿,一定要牢牢抱住。
王路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其实在我心中,丧尸智尸异能者人类,源自一体,丧尸和智尸只是被生化病毒感染得比较深的病人,而异能者和人类,身体中也同样潜伏着生化病毒,我们都是可怜人。的确,在生化危机爆发初,丧尸有些……那个很不好的行动,但是这就像精神病人一样,并不受它自身理智的控制。那是这世间上最大的惨剧,可从某种角度看。无论是伤害者和别伤害者,都是无辜的,都是生化病毒的牺牲品。”王路唱着高调,其实心里也很恶心,妈的,把丑陋的丧尸说得这样可爱,也就老子了。
他咳嗽了一声:“等到后期智尸的出现,那就更为明显,有了独立意志的智尸,除了身体有些缺陷外。与我们人类、异能者其实并没有多少不同。甚至在我看来,异能者和智尸就像是镜像一样,是合二为一的造物。嗯,最多。有些饮食上的差异。”
鲁企平点了点头。在他心中。原本就没有人类智尸的差别,要不然,也不会在宁海舍生忘死保护青霉素菌株了。他道:“王队长说得对。我一直坚持认为,丧尸智尸只是生化病毒的感染人体后的不同阶段的临床表现,只要能找到适当的医疗手段,大家都能恢复正常。现在的一些悲剧,完全是因为丧尸智尸觉醒不够完美造成的。”
王路道:“鲁企平的心愿,也是我们共同的心愿,不过在我看来,完全治愈生化病毒的医疗技术的出现还为时太早,最起码,不是我们崖山一个小地方能搞得起来,但在这以前,我们也该有所作为。”
他看了看鲁企平、王比信、王桥:“甬港市一带,丧尸很多,智尸也不少,你们看看,能不能在智尸中找到比较开明的,到我们崖山来,放下以往的成见,同舟共济呢?我想,就算是身为智尸,可以驱使丧尸,如今的生活也并不会很写意?经过两年的动乱,贮藏的食物只会越来越少,包括大城市在内,生活设施依然没有恢复,还得时时防备与幸存者的冲突,其实身为智尸,活得也挺不容易的。”
“但是在我们崖山就不一样了,安全的居住环境,齐全的家用电器,清净的饮用水,新鲜的食品……当然,我知道智尸们并不在乎感观上的享受,但是,你们不觉得在崖山生活,更有尊严吗?”
王路放低了声音:“更为重要的是,在崖山,还能给智尸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进化。”
“就我多方了解,智尸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进化,甚至他们在饮食上的一些特殊习惯,并不是出于贪婪的,也同样是为了追求进化。可是如今智尸分居一方,和人类定居点进行着徒劳的战争,真正是何苦来。正好我对智尸的进化也有点小小的心得,我盛情邀请各方的智尸,到崖山来,大家好好坐下来,畅谈关于进化的心得,一起推动智户界的进步,可不比打打杀杀来得要好?”
不说鲁企平和王比信、王桥,张骏在旁边听得张口结舌,疯了!王路肯定是疯了!他这是要干什么?想把崖山建成智尸乐园吗?他知不知道,随便来一只智尸,就能召唤来数万只丧尸,崖山就算实力再强,也顶不住甬港地区所有智尸的轮番攻击?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异能强大到如此地步,可以以一人之力独抗甬港地区的所有智尸吗?他一定疯了!
谢亚国在旁边埋着头,只顾快速记录。
鲁企平想了想:“王队长,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据我所知,智尸吃人……嗯,在饮食问题上,还是与人类格格不入的。”--什么格格不入,根本是死对头。
王路笑道:“饮食习惯这问题,我觉得假以时日还是能改的,你看甬港地区的人,以前只喜欢吃海鲜,如今吃川菜也吃得欢。当然当然,我并不指望立刻有大批智尸到崖山定居,我只希望通过你们,与甬港市及周边的智尸取得联系,告诉他们在崖山,王路欢迎任何一个愿意与崖山和平共处的智尸。”
“为了展现我的诚意,我建议,在年底前,在四明山脉的慕天山庄,开办首届生化病毒进化研讨大会,由鲁企平担任大会的主持人,王比信、王桥任秘书长,任何有志与探索生化病毒进化的智尸,都可以与会。”
鲁企平道:“研讨大会?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智尸来,因为这实在匪夷所思。”
王路耸了耸肩:“为什么不呢?难道智尸害怕人类的力量吗?甬港市人类幸存者定居点最大的力量就是崖山基地联盟,而基地的实际领导者王桥、王比信是什么身份你已经看到了。至于崖山--鲁企平你在崖山应该已经看到了你的不少同胞在各个部门工作。如果我们崖山想对慕天山庄的研讨大会动手,逃不过你的眼睛。而且,我为什么要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消灭了甬港地区的智尸,只会让别的定居点幸存者占便宜,对我崖山却没多少实质性的好处,相反,鲁企平你一定会因此离开崖山。”
王比信和王桥对于王路的任何意见都不会反对的,王路更看重的是鲁企平的反映,鲁企平是一只真正的“没有受王路污染的”智尸,通过他。应该能“勾引”来众多的智尸。
鲁企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道:“你想要什么?”
是的,你,王路,想要什么?你费尽心思。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又想要得到什么?你别说自己是全心全意为智尸服务。那是在污辱我们智尸的智商。
王路肃然端坐:“我想要的,和你鲁企平,以及天下所有的智尸。一个样。”
他突然释放出异能,铺天盖地的脑电波影响了崖山所有的智尸和丧尸,武装部管理的丧尸大棚里,无数的丧尸朝夜空吼叫着,紧张得看守的队员们个个持枪瞄准大棚内,并紧急呼叫总部支援,而在效能办公室内,正在漏夜工作的智尸们纷纷站起了身,向着王路家的小楼方向行注目礼,因为他们强大的主人,正在展示自己无与匹敌的能力。
鲁企平在极近距离感受着王路强大的脑电波,不知不觉间,他离开了沙发,跪倒在王路的面前,而王比信和王桥早已经匍匐在王路面前。王路轻轻一笑,收起了脑电波,将鲁企平、王比信和王桥一一搀扶了起来:“你现在还想问我要什么吗?”
鲁企平直视着王路:“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我曾经怀疑你是智尸,可是,你的种种表现又是个人类,但在刚才--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向别的智尸屈膝下跪,可在你刚才强大的脑电波面前,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召集别的智尸,就我所知,你已经是最强大的存在了。”
王路突然叹了口气:“什么最强大的存在,我只是个感染了生化病毒的身不由己的可怜虫而已。不瞒你们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子,更不知道未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所拥有的能力,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其实和你们一样,都不知道,明天会变成怎样。我们都是生化病毒的俘虏,追求进化,才是我们唯一存在的意义。鲁企平,你愿意帮助我,一起探索生化病毒的秘密吗?”
鲁企平坦然道:“我愿意。”
王路哈哈大笑,握着鲁企平的手摇晃着道:“鲁老弟,研讨大会将是我们追求进化道路上的第一步,你和我将成为智尸历史的见证者。”他扭过头来,对王比信、王桥和张骏、谢亚国道:“你们也一样,记住,我们并不是命运的弃儿,生化病毒打开了一条通往全新世界的道路,而我们是这个新世界的建设者,三位一体的新世界!”
王路将鲁企平和王桥、王比信等送出了自己家,站在门口挥手道别,鲁企平将跟随王桥、王比信到市区去,相比农村,智尸们更喜欢住在市区,因为那儿有更多的丧尸可供驱使,更多的物资方便搜刮,而在潜意识里,住在居民小区里,让他们有更多身为人的感觉。鲁企平将在王桥、王比信的帮助下,一一拜访11个县市区的智尸,看能拉来多少智尸,参加所谓的首届生化病毒研讨大会。
王路施施然背着手哼着小曲回到书房时,看到谢亚国正在整理记录的笔记,王路瞄了一眼,发现是一些自己不认得的符号,谢亚国解释道:“是速记,等会儿我会重新在电脑上复写出来,打印后请王队长过目。”
王路点了点头:“辛苦了。”他顿了顿:“你怎么看?”
谢亚国放下了笔记,坦然迎视王路的眼睛:“我们正在创造历史。”
王路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这个不挂名的老丈人的肩膀:“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今天一大早,王路就已经接到了周春雨的电话,他连夜调查了谢亚国的来历,很轻易就查到了他的4个同伴,他们在接受调查时,也并不否认与谢亚国相识,只是说大家在灾难中相识,互相扶持着走到了今天。
说起来,这4人还颇有些本领,其中一个是退役特种兵,生化危机爆发时,他跟随自己的老板在纽约做生意,亏得有他,在机场爆发骚乱时,夺枪杀尸,有一名是飞行员,也是从航空兵部队退役的,还有一名是加州理工学院的留学生,学的是机电工程专业,最后一人却是女的,只不过剃了极短的头发,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头却不小,是浙江省华慈医院的外科主治医师,擅长腹腔和心血管手术,在美参加医学交流活动--总之一句话,都是响铛铛的精英人才。(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八百二十四章 梦尸?尸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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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刚刚听说谢亚国的团队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娘的,这一队组合,放在无限恐怖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超级强队。
谢亚国能和这样一群牛人混在一起,而且从白头鹰到种花家,一路不离不弃,最后长途跋涉到崖山来,绝对是另有所图,而不像他原来说的,是混不下去一路流浪而来的。
只不过,这一组人中,没有异能者,让王路放心了不少。异能是王道,没有异能,再牛逼,也翻不了天。
周春雨报告说,如今这四个人,已经分别进了武装部、卫生部、机械部,他们这样的人才被各部门当宝一样,象钱正昂牙医,在那女外科主任面前,点头哈腰的样,恨不能将自己的卫生院院长都让给对方当。连周春雨也承认,那个退役特种兵和飞行员,在武装部任个小队长都是屈才了。
周春雨很委婉地问王路,要不要对这4个人有所提防,比如说,控制使用,不让他们接触核心机密。
王路一口否决了,开玩笑,他如今只担心手下的人才不够多,不够用,只要来人有事,王路就敢用,不管你们抱着什么心思而来,王路有信心,在崖山这个特殊的环境里,一一收归己用。
剩下的问题,就是拿谢亚国怎么办了。
谢亚国能进入那个牛人的团体,身就证明了他的实力,而他的能力,应该就是组织。没错,就是组织能力。
一个真正的企业家,并不在于他时时刻刻能想出多少金点子,也并不一定是技术超人,但他必须一定拥有优秀的组织能力。小到人的家庭作坊,大到数千人上万人的巨无霸托拉斯,组织能力都是在市场竞争中取胜的关键,这就像军队作战,有组织胜无组织,别无二途。
谢亚国就是个组织者,他将四个原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组织在一起,在没有异能的情况下,跨越远洋在重重丧尸智尸围困中生存下来。直至找到崖山,多么了不起的能力啊。
这样有才能的人,正是王路需要的。
王路需要人才,更需要一个--靶子。没错,靶子。一个得罪人的靶子。
崖山的发展即将进入一个喷发期,在这继往开来之时,崖山原隐藏的痼疾也一总爆发了出来,套句以前网络流行的喷子话,那就是体制问题。王路坚持的换汤不换药的大锅饭政策,已经结出了恶果。虽然有效能办,虽然有各部门的内部管理政策。但并没有从源头上解决崖山的大锅饭的质。更糟糕的是,因为丧尸和智尸的大规模使用,反而助长了普通幸存者的懒散风气。
这很不好,非常不好。
王路在潜艇基地与其他异能者团体的战争说明。人类幸存者在这末世依然有用武之地,全面战争不能单靠丧尸智尸,这就像一条板凳缺了条腿,无论如何是站不稳的。
而且。王路也需要人类幸存者对自己的绝对忠诚,但是。养猪是养不出忠诚感来的。王路就算让人类幸存者天天袖着手什么也不干,吃饱喝足,他们也不会有多少忠诚度,这世上,多有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货色。忠诚度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靠组织来的,让一个人进入组织体系内,令行禁止,论功行赏,这才能激发他的忠诚心,要不然,王路的崖山,只不过是个大号养猪场而已。
崖山不是养猪场,王路也不甘心当个猪倌,再说了,猪养肥了,就该宰了吃了,王路通过大锅饭这大忽悠政策,吸引来了数千人,虽然多是老弱,可也该到下手整顿的时候了,如果继续一盘散沙下去,王路的很多后期政策都难以推行,比如说,定期采血……
只是,王路以前装腔作势,一直亲手维持着大锅饭的旗帜在崖山高高飘扬,甚至不惜和中层干部们翻脸,演戏演得太好了,让所有的人都误认为王路是真心维护大锅饭,如今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耳光,将这政策推翻。
所以,王路需要一个白手套,需要一个能为他火中取栗的人,需要一个能为他背黑锅的人,而这个人,又不能是崖山的老人,因为崖山现在位的中层干部,已经没人会再提分配制度改革的事了,他们已经在王路面前触够了霉头。
于是,谢亚国成了最好的人选。他是个优秀的组织者,他又刚刚来到崖山,并没有多少身居高位的心腹,他又是谢玲的老爸,有着不能公开却又是人们心知肚明的“皇亲国戚”的身份,最后,则是他有野心,他有所图,这样的人选,真是太棒了,真是朕之商鞅啊。变法图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当然,以后黑锅也得由你来背。
王路故意长长叹了口气:“谢主任啊,你也看见了,我们崖山想要发展,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我有自知之明,说到异能和丧尸智尸这方面的事,倒有点把握。可对于如何管理普通的幸存者,我就有些头大了,你虽然到咱们崖山不久,可也应该已经看到其中的憋病了。”
谢亚国一怔,自打到了崖山,王路的一连串所作所为都大出他的意料,根不是按常理出牌,他原以来自己需要潜伏一段时间,借助女儿谢玲才能慢慢接触崖山的核心,可没想到,自己到崖山的天数一巴掌都数不过来,王路就给自己戴了一顶地方志办公室主任的不伦不类的官帽,而且又让自己直接接触崖山的核心机密。
这让谢亚国不解,可也让他沮丧,他并不是没见过异能者,但那些人大多数是些自大狂,因为有了异能后,就满足于当个土皇帝--哪怕他占据的地盘比以前的一个村支书都要小。然而王路却不一样,他的手段并不恨辣听说他至今还在如个小兵一样冲杀在战场的第一线,可是,光看崖山人类丧尸智尸和谐相处,就知道他的所图却甚大。大到谢亚国都看不清方向,摸不着边。
这让谢亚国恐惧,也让谢亚国兴奋。恐惧的是王路的力量远超出自己一行人原来的估计,双方甚至不是在一个力量等级上的,原来的所图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无稽可笑。可兴奋的是,企业家的质是依附于强权的,因为只有在强权下,才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让企业可以快速发展。任何的动乱,都是企业家的大敌。除了军火商,没有一个企业家喜欢动荡。
谢亚国心思电转,最后温和地笑了笑:“我以前管理企业,倒也有点心得。有机会和王队长说道说道。”他顿了顿:“现在我就不打扰王队长了,地方志办公室刚刚开张,我也得招几名工作人员,先把架子搭起来。王队长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好了。”
王路看着谢亚国离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谢亚国离去前最后一段话。说得有意思,既表现了自己希望能为王路所用,又表态自己紧守份,不该要的绝不胡乱伸手。最后则是表忠心--王队长你指到哪儿我打到哪儿。果然,名利动人心啊,谢亚国这样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在面对裸的权力时。还是乱了方寸。
王路唯一内疚的是,感到有些对不起谢玲。说起来也是奇怪,谢玲和谢亚国的性子完全不同,当然,谢亚国要是像谢玲一样有点一根筋的话,他也成不了以前的事业。谢玲和爸爸谢亚国在末世好不容易相会,一转眼,老爸就被王路忽悠去填坑了,十有,以后还得被人扣上一个祸乱后宫,妇人干政的帽子。杨玉环就是最好的例子,其人从来不干预朝政,可到了马嵬坡,一样被乱军吊死,谁让杨国忠不得人心。
当然,王路是绝不会让谢玲受到伤害的,他要成就大业,但同样要让他身边最在乎的人,活得幸福快乐。
其实话说回来,王路的忽悠对谢亚国这样的人精来说,肯定是一眼就看穿了,但他一定会乐滋滋往坑里跳,因为这里面的权力是任何人不能阻挡的。所以,谢亚国也一定会很幸福。
王路无声地笑起来,未来的生活,真是让人期待啊。
门轻轻敲响了,陈薇推门而入:“孩子们都上学去了,谢玲去效能办上班了,梨头由封诗琪带着,你上午有安排吗?”
王路站起身来:“有事?”
陈薇下意识地往背后看了看,确认没人后道:“卫生院那儿有点事,你一定有兴趣看一看。”
20分钟后,王路和陈薇来到了卫生院,钱正昂早就等着了那儿,他当着王路的面,打开了厚厚的一扇门。
王路心怀疑虑地踏进了门,门又关上了。
里面是个小小的房间,家具齐全。
一个花白短发的老太太,穿着对襟小袄,正坐在桌子边喝粥,拿着个小调羹,一板一眼喝得认真,王路等人进来,她都没有回头。
这老太--似乎有些眼熟,王路打量了一会儿,却认不出来。只是,有点奇怪,真的有点奇怪,因为,老太喝粥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丝毫不差的!连调羹舀到碗里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
只见钱正昂走到老太身边,轻轻取过老太手里的调羹,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里,轻声道:“妈,王队长来看你来了。”
妈?!王路差一点跳起来,见鬼!这是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可是,可是,她现在却如一个普通老妇人一般。她看着王路的眼神有些空洞,但是,却绝对没有普通丧尸对血食的贪婪。崖山的丧尸虽然不吃人,但那是它们受到了智尸命令的强力压制,它们的眼神绝对不像钱正昂老妈那样平和。
然而接下来,更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丧尸老太抬头看看王路,看看陈薇,最后转过头,定定看着钱正昂,缓慢,却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儿子。”
王路见过和自己一样聪明的智尸,如16,也遇到过自然进化学会了运用火的丧尸,如圣火祭司女丧尸,可这样平和如人一样的生活作息的丧尸,却还是第一次看到。看到他不加掩饰的震惊之情。陈薇不无得意地道:“厉害?这里面的功劳,大半倒是陈琼这孩子的呢。”
王路看着老太太丧尸一口接一口自行喝完了一碗粥,听着陈薇和钱正昂将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他很快就把握住了这起事件的关键--老太太丧尸昏迷和清醒的节点。
然后,非常遗憾,陈薇和钱正昂调查了很长时间,甚至连刮风下雨打雷闪电等因素都考虑到了,也没找出导致老太太丧尸两次失常的原因。
这多少让王路在激动过后有些失望,因为这意味着老太太丧尸是不可复制的。仅此一只,别无分号。当然当然,老太太丧尸也代表了丧尸进化的另一种方向,如果能够复制的话,王路就能培养出一批拥有丧尸的优点却没有丧尸的缺点的忠诚部队来。这和经过陈琼净化的智尸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考虑到丧尸以亿计的庞大的基数,这种经过净化和重塑记忆的丧尸,将是种恐怖的存在。
王路饶有兴趣地围着老太太丧尸转了几圈:“你们重塑记忆到什么程度了?”
钱正昂道:“我们已经教会了我妈自行处理一些日常生活,象喝水、吃饭、洗脸、刷牙,可能是动作记忆相对来说简单一点,但是语言的开发还是很缓慢。事实上--”他有些尴尬,“我妈妈其实并不真正了解她说的话的含义。”
的确如此,当老太太丧尸冲着王路也叫了声“儿子”时,王路立刻明白。这只是种应激反应,相当于狗看见主人的动作就会吠叫一样。
陈薇道:“虽然进展很慢,但陈琼说,在老太太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不少记忆,在刚刚开始时。通过记忆重现的办法,陈琼灌输进去的记忆保留的时间非常短,只能维持几个小时,很快老太太的脑海里又是一片空白。但是如今……给你看一段录像。”
一段录像,夜间拍摄的录像,拍摄的是老太太丧尸睡觉的情景。丧尸是不需要睡觉的,但钱正昂固执地用正常人的生理来训练老太太,所以陈琼也教会了老太太睡在床上,当然,只是一动不动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王路看着录像里的老太太,半天看不出异样来,她在床上一动不动,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维持这个姿态到天长地久。
陈薇浅浅一笑,放大了录像屏幕中老太太的脸--王路突然发现,老太太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在一动一动。
王路大叫一声:“她在做梦!她在做梦!”梦,是人类白天记忆在脑皮层的残留,在沉睡时,会无意识的释放出来,做梦时,人紧闭的双眼,会在眼皮底下转动,转动得越激烈,说明做的梦也同样很“精彩”,研究表明,连狗都会做梦。
一只,会做梦的丧尸?!
王路顺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过于激动的心情,如果把人脑比喻成一个电脑硬盘的话,做梦就好比是硬盘数据的溢出,这意味着硬盘贮存的数据实在太多,会无序地运行。难道说,这老太太丧尸的记忆以及脑部活动已经活跃到如常人的地步了?
陈薇在旁边解释道:“倒不是作梦,陈琼说这老太太其实是清醒的,她只是躺着装出睡觉的样子,与普通人意义的入睡完全不同,只不过,她脑部的确存在活动,尤其是我们灌输入她的大脑的印象较为深刻的部分。”
王路喃喃道:“印象较为深刻的部分?那是什么内容?”
钱正昂在旁边傻笑得象个孩子:“是关于我和妈妈的小时候的记忆。到目前为止,我妈妈已经学会了一些日常性的生活行为,此外,留在她脑海中的就是和我有关的孩童时的记忆了,虽然这些记忆成碎片化,但它的确存在。我妈妈‘做梦’时,梦见的就是那些情景的片段。”
这可真是--了不起!王路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意味着,只要持之以恒,老太太丧尸将重获“新生”,只不知道,全面重塑记忆完成后,这老太太究竟算是人?丧尸?还是智尸呢?
王路突然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除了灌输入老太太以往的记忆外,可以--我是说也许可以灌输入别的知识。”
“别的知识?”陈薇和钱正昂对视了一眼。
王路问道:“钱正昂,你妈妈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钱正昂耸耸肩:“她原来是一个居委会干部,很普通的那种,也没什么职务,打打杂什么的。”
王路一击掌:“着啊,陈薇、钱正昂,咱们为什么不在老太太脑海中灌输入更多的知识呢?数学、英语、学、艺术,甚至医学呢?钱正昂你就是学医的啊,你完全可以将你自己学过的知识,通过陈琼灌输给你妈妈啊。”;
第八百二十五章 填鸭式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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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正昂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可、可这还是我妈妈吗?”
王路笑道:“钱正昂啊,你可不傻了?这怎么不是你妈?这身体是你妈?这记忆是你妈?--而且这记忆已经是二手货了,你也不能保证你通过陈琼重塑的记忆,就是百分之百与原一样的?这就好像你妈妈退休后,又读了老年大学一样,学来了一些新知识,这有什么不好?”
陈薇在听到王路提议后,一直在沉思之中,她缓缓道:“从理论上说,这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些怀疑,这些知识仅仅只是书知识,你瞧,陈琼能做的只是将各种各样的教科书生搬硬套地塞入老太太的脑子。可是,以我多年做老师的经验,学生就算是死记硬背会了一些内容,可也不能说完全学懂了这些知识,没有--该怎么说呢?完全没有创造性。对,这样的学生不会有任何创造性。”
王路道:“那又怎么样?这世界上,真正有创造性的又有多少人?绝大多数人连学校里教授的书知识都难以完全掌握。钱正昂,我问你,如果你妈妈把所有的医学知识都学会了,她算不算一个好医生?”
钱正昂苦笑了笑:“虽然说医生的临床经验很重要,但书知识同样重要,没有一个医生能真正做到将医学课都背下来,事实上,很多医生手头都会放一专业的医典,时不时翻上一翻,如果我妈妈真的学会了所有的医典,她就算是按图索骥照着医案开药方,也已经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医生了。”
王路笑道:“那不就结了,咱们又不是想把你妈培养成一个牛顿。创造性这玩意慢慢说,如果我们能成功塑造出无数能把数学、化学、物理课倒背如流的人来,也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你们想想,王比安以前算是用功的了,每晚做习题要到11点,可这样他考试做题也会出现失误,三角形内部角之和这样简单的题目居然会写成360度,可对老太太来说,她永远不存在失误这种事。”
陈薇被王路说得有些心动。做为种花家的传统教师,填鸭式教育可是陈薇最擅长的大杀器,恨不能将整整的课、课外读物、练习题塞到学生的脑瓜子里去,她对钱正昂道:“这倒的确可以试试,不管怎么说。这些知识对老太太并没有害处不是?”
钱正昂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学医术,数学、物理这些东西,不太实用啊。”
王路笑道:“这自然随你,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他又围绕着正在“睡觉”的老太太丧尸转了转,心中一动。悄悄发动了脑电波,然而老太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王路不为人注意地皱了皱眉。见鬼,自己的异能居然不起任何作用--看起来,老太太丧尸莫名其妙的失去知觉,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她的脑电波。连自己的异能也指挥不动。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老太太不受别的智尸异能者的控制,坏处是,她也同样脱离了王路的撑控--要不要让陈琼在老太太脑中植入有利于自己的记忆?
王路有些做贼心虚地瞟了钱正昂一眼,悄悄地摇了摇头,算了,再怎么说,这是钱正昂的亲人,自己背后动手脚太卑鄙了一点,连陈琼也会看不起自己这样的混蛋老爸。
王路咳嗽了一声,拍了拍钱正昂的肩膀:“钱正昂啊,祝贺你,不管怎么说,这对你妈妈来说也是一种重生,虽然进展很缓慢,但的确有所效果,咱们慢慢来,不急,这就像在白纸上做画,如果画错了画坏了,可连改也没法改了。”
钱正昂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和陈琼每次试验前,都会对重塑的记忆反复探讨,陈琼很聪明,她提出来,细节动作对记忆非常重要,一个人的记忆其实并不是完整的,在回忆起某个场景时,也许想不起当时的天气,想不起周边的环境,想不起对方的相貌,可反而会记住当时的味道、对方的一个眼神、不经意的小动作……所以在重设情景时,我们着力加强这方面的内容……效果非常好,非常好……”
钱正昂越说越兴奋,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王路能理解钱正昂如此失态的原因,老太太丧尸如果真能如预料般的重塑记忆成功,那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保留了所有丧尸的优点,又具有完美的人性。
可惜啊,至今为止,只发现了老太太这样一个奇特的丧尸。
陈薇在旁边悄声告诉王路,老太太丧尸的相关实验,如今只局限于她和钱正昂、陈琼知道,王路点了点头:“的确应该保密,也许,这位老太太会给我们所有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谢玲也不知道吗?”
陈薇迟疑着点了点头:“倒不是我故意瞒着她,只是当时试验也没个头绪……”
王路快速地打断了陈薇的话:“那就不用告诉谢玲了,她的身体不好,管着个效能办已经够累的了。”这倒是阴差阳错,原王路的事,崖山的事,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谢玲的,可是,现在来了个谢亚国,虽然王路相信谢玲绝不会背叛自己,只不过外戚权力太大一直是所有统治者的心病,他们需要依靠外戚,又时时提防着他们。
王路也不例外,他需要谢亚国当自己的白手套,可也必须保留一些底牌在自己手里。老太太丧尸,有着独立的意志,不听从智尸、异能者的脑电波指挥,如果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会是一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牌呢。王路并不需要直接控制老太太,因为钱正昂这书呆子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以老太太对儿子的感情(重塑后的母子情深),王路完全可以大打亲情牌。
这样一件特殊的武器,还是保密一点好。
离开了卫生院。陈薇自去学校上班,王路一摇三晃向武装部走去,刚走到武装部的大院,就听到关新正声嘶力竭地冲着一群队员正在训话,王路一看,却是新招来了一批队员,正在参加关新的新兵培训。关新身边站着几个教官,却是熟面孔,是潜艇基地的战士。王路并没有上前打扰。心里颇是满意,有潜艇基地的战士任教官,就算新来的队员个个都是二流子,也能让他们脱胎换骨。
王路晃进了办公室,却看到封海齐和周春雨都在。两人正在商量着什么,王路笑道:“忙什么呢?”
周春雨把笔往桌子上一丢:“王哥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我和封所正在讨论这次晋级的干部名单呢,原来想拟订后送到你那儿让你确认,你来得正好,给,这是名单。”
王路点了点头:“最近崖山扩张太快了,是该提升一批中层干部了。”
他仔细看了看名单。里面有原武装部的队员,有几个是参加了这次商队表现优良的,沙林的名字就在上面,也有几个是潜艇基地来的战士。还有一个是陌生人。
王路道:“沙林是该提一提了,他这次外出表现还是令人刮目相看的,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和舞台,没准这小子还能给我们一些惊喜。潜艇部队的战士打散后。安排到各个小队,再在他们手下配个副手。形成以老带新的模式,这样一个战士就能带出一支小队,同时还多了一个优秀的副手,等下次扩军后,就能直接带队。对了,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王路虽然做不到认识崖山每一个人的地步,但武装部一直是他关注的重点,尤其对一些表现出色的人员,效能办早就提供过一份名单,他心里门儿清。
周春雨压低声音道:“这就是谢亚国的同伴之一,特种兵退役的,叫刘洋。”
王路看了看封海齐:“和老封你比这刘洋身手怎么样?”
封海齐淡然道:“亏你问得出口,我一把老骨头,和20多岁的特种兵战士比。”他顿了顿道:“不错,比我当年在侦察大队还强。我意见是,要嘛不用,要用,就要放开手用。我一直想在武装部建立一支精英部队,配合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实施特种作战,我想这样的组合,对付异能者、智尸,能有出乎意料的效果。潜入敌后,孤军作战,一击必中。这个刘洋,是最好的带队人选。”
王路想了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让这个刘洋任武装部特种作战处中队长。作战处的战士,许可他在全崖山挑选,另外,调效能办的李咏、丁伟到作战处,他们两个在这次行商中表现非常不错,值得信任。嗯,让我想想,得派个副手,就让沙林去。虽然在特种作战处少不了吃些高强度体能训练的苦头,可对这小子有好处。”
封海齐和周春雨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周春雨道:“王哥,别的还好说,就是沙林他、他有些麻烦。”
王路一怔:“什么麻烦?”
周春雨咳嗽了一声:“那个,沙林找过我和封所,说想去管理丧尸看守部队。”
王路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什么?沙林这小子,搞什么鬼?”他高声嚷道:“沙林呢?沙林呢?来人,给我把沙林找来!”
不一会儿,沙林就匆匆赶到了武装部办公室,找他很容易,就在看守丧尸的大院子里。
沙林向王路敬了个礼,王路没好气地一挥手:“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想提拔你担任点职务,你小子居然一窝脖缩去看守丧尸了--那算什么正经的活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刚开始时,我们是抽调武装部的精兵强将去看守丧尸的,生怕它们一不小心闹出事来,可在效能办的协助下,看守丧尸几乎成了一种象征性的行为,去那儿的都是武装部战斗能力最弱的。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躲懒。沙林,你是不是懒劲又发作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沙林被王路劈头盖脸一顿骂,身体依然站得笔直,一直等到王路骂完了,他才喊了声:“报告。王队长。我有话说。”
王路气哼哼地道:“有屁就放,有话就说,你说的理由要是让我不满意,就滚出武装部,到沙青那儿混饭吃去。”
沙林努力想挺直身子,展现出身为武装部队员的军人风采,但长年在工地上打工的背依然还是不由自主弯了下来,对着王路嘿嘿地笑了笑:“王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沙林是什么人。以前只不过是在工地上打工的,搬个砖,扎个钢筋,也就有个把的死力气。虽然说进了武装部,还在周春雨副部长手下操练了几回。可这腰骨早就硬了,哪里还能和小年青比?那个什么轻武器射击更是烂得只能唬人。这次跟着王队长外出行商,虽然有点苦劳,可实在说起来,不要说和王伯民他们比了,根连王比安、卢锴、谢健这些小伙子也没法比。周副部长说王哥看在我有些小功劳的分上,让我当个什么队长。我已经很感激了,可话说回来,真把我摆在一个重要岗位上,砸了锅可怎么办?我想来想去。还是塌塌实实干活来得好,这看守丧尸的活,又脏又累,没有人干。那干脆由我管起来。也算是为咱们崖山出把力。”
王路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这样说,你主动申请去看守丧尸。不是偷懒,倒是去艰苦岗位做奉献了?”
沙林道:“王队长,这看守丧尸的活,看起来很简单,可我私下琢磨着,其实也不简单。我这几天就住在看守丧尸的院子边,自己瞎琢磨着,也琢磨些道道出来,要不和王队长说说?”
王路哼了一声:“说。”
沙林道:“王队长,封部长,周副部长,咱们都知道,这丧尸是用来补充我们劳动力的不足的,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百来只丧尸,应用在农业部种田驱鸟上。后来,咱们崖山使用丧尸的范围越来越广--当然,这都是因为有王队长强大的异能做后盾--如今在崖山,除了电力、机械、卫生院等高科技部门外,其他部门都在使用丧尸,有的还成了主要劳力。我昨天盘点了一下,大棚里的丧尸有1136只,个个都是壮劳力。可在使用丧尸的同时,我们对丧尸的照顾却有点落后。”
“原丧尸是不用睡也不用吃的,可是王队长吩咐过,提供丧尸定量的食物,能让它们更好的工作,所以农业部、食堂,每天都会运来下脚料和泔水,分发给丧尸吃。只是在我看来,这样喂食实在是没效率,丧尸们挤成一团,有的吃饱了,有的却一口也没吃上。而且,因为争抢食物,身上又弄得脏兮兮的。这些丧尸都是各部门的劳力,身上肮脏不堪也不像话,更不能象野外的丧尸一样半裸着身子,所以我们还要照顾它们穿衣。所以说起来,这看守丧尸,要做得活很多,并不轻闲。”
王路挠了挠下巴:“我怎么觉着,你这不是在看守丧尸,而是在当丧尸保姆呢?”
沙林笑道:“王队长,还真被你说中了,看守丧尸的队员们,私下里都管自己叫丧尸保姆呢。王队长,既然咱们将丧尸视做崖山的一份子,那就该好好照顾它们。其实丧尸也不能用来随意消耗,我听农业部的陈老伯说,一些经常干农活的丧尸,就比新来的丧尸干活更熟练,在同样有效能办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老丧尸员工比新丧尸员工的效率要高三倍,犯的错误更少。比如说摘番茄,熟练的老丧尸员工就绝不会把半红半青的番茄给摘下来。”
王路抱着胳膊在办公室里转了转,他不得不承认,沙林说得有道理,在他原来设想的三位一体世界里,丧尸只是单纯的消耗品,智尸倒是需要自己着力拉拢的对象。可现在看起来,无论是谭樱夫妻的劳动进化法训练出来的丧尸,水库女祭司手下会用火的丧尸,以及卫生院秘密房间里的老太太丧尸,都说明丧尸也在持续进化中,它们同样可以有一定的组织性。经过组织、训练、劳动实习的熟练工丧尸,比随便从野外召唤来的丧尸要管用得多。相应来说,这些熟练工丧尸,也是崖山的一笔有价值的财产。
王路在沙林身边停住了脚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沙林,有长进啊,不错,你的建议非常不错。这样,看守--不,照管丧尸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可以放开手脚,用你认为最好的方式,去照管丧尸。记住,这支丧尸劳动大军,今后只会越来越庞大,你要是管理得好了,算你大功一件!”
沙林打了个敬礼:“是,王队长请放心,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第八百二十六章 连升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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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看着沙林离去,对封海齐和周春雨笑道:“看看,这人啊,果然是会成长的,沙林这小子,以前只会跟在沙青屁股后面混日子,有段时间周春雨你甚至想将他从武装部里开除,可现在看看,他刚才说的还真是头头是道的,看样子,他对管理丧尸,还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封海齐道:“我倒有个建议,以后咱们新兵训练,安排半个月到沙林那儿当丧尸保姆,一来,通过与丧尸的近距离接触,打消队员对丧尸的天然惊惧,二来,也让战士们收起浮躁心理,踏实干活,不要老想着自己是精英战士,就高人一等。”
王路眼珠子转了转,这的确是个好注意,今后崖山的战斗,必然是人类战士、异能者、智尸和丧尸混编,武装部队员们的确要和丧尸建立起较为密切的关系,像古代的骑兵部队,骑士为了和自己的坐骑陪养出良好的感情,还特意睡在马圈里呢。他一点头:“行,就按老封你说得办。”
王路又和封海齐、周春雨聊了几句,正要离开办公室,却看到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的,仔细一看,却是卢锴和谢健。王路瞪了卢锴一眼,却不好意思训谢健,谢健这次对崖山打下潜艇基地有大功,可王路事后却食言而肥,只送了尚田一堆粮食,没把武器分给他们。虽然尚田粮库的谢主任根没有任何不满,还屁颠颠地送了崖山一批陈粮以示祝贺,可王路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对唐慧、谢健两人就格外优容。
王路没好气地道:“卢锴,你不在学校上课,跑武装部来干什么?”
卢锴拉着谢健嬉皮笑脸走了进来:“王叔叔,你还让我们上什么学校啊。我们跟着你行商时打得热火朝天,可不比王伯民叔叔、沙林叔叔差,谁还像个小屁孩子一样蹲学校里啊。再说了,王比安今天在学校里已经挂出了未成年人军训部的牌子--未成年人啊,王叔叔,我要是参加那个什么军训部,不是越混越小了吗?王叔叔,你就让我们进武装部。”
卢锴嚷嚷着想进武装部不是一天两天了,王路也不理他。扭头对谢健道:“怎么,谢健,你也想进崖山武装部?你不想回尚田镇了?”
谢健笑了笑:“尚田镇那死气沉沉的地方,也就唐慧阿姨想回去,我是不想回去的。”果然。少年人骚动的心是不会满足在尚田镇这种地方混吃等死的。
王路想了想:“学校里现在还有几个年满16周岁以上的孩子?”
卢锴道:“有好几个,除了我们俩,还有郑佳彦和林久。”
王路道:“这样,所有16周岁以上的孩子,到武装部接受为期半年的训练,然后回未成年人军训部任教官,年满20岁。才能正式进入武装部。”他看了看一脸不满的卢锴:“你们接受武装部训练前,先到沙林的丧尸看守部队实习半个月,把身上毛毛躁躁的毛病好好改一改。”卢锴顿时成了苦瓜脸。
王路背着手出了武装部,心里很满足。崖山的下一代正在成长,卢锴等人都是和王比安一起生活、学习、战斗的,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王比安最好的战友。战友情这玩意儿。也需要从小养成啊,象在古罗马。军官就鼓励战士们吃住在一起,以此培养起生死不分离的战友情。当然,这玩意儿有些副作用,搞基就是其中一项,变态的古罗马人甚至认为搞基的战士能为了自己的“爱人”在战场上拼死作战,这种风流事就不要在崖山出现了。
王路在崖山各处转了转,特意在康宁院逛了一圈,和新来的几位特殊病人聊了聊,发现“群众”思想很稳定,很和谐,很好,这非常好。
临吃饭前,王路腿一拐,向效能办走去。
效能办里,王伯民、谢玲都在,和他们在一起谈话的,居然是谢亚国,身边还有一个王路不认识的老头子。
看到王路进来,几人纷纷站起身,王伯民笑道:“王队长,你怎么来了,喔,谢主任正在问我们到崖山的事呢,说是要记录在地方志里。”
谢亚国冲着王路点了点头:“王队长,这些内容也是崖山的一部分,我认为也该记录在案。”
王路点点头:“崖山的历史就是每个普通崖山人的历史,而不是帝王将相的传记,历史是属于人民的,粪土当年万户侯嘛,谢主任你做得对。”
谢亚国道:“王队长,你来这里有要事,那我先走了。”又对王伯民道:“我下次找时间再来找你聊。”他倒是干脆,说走就走,刚要出门,又想起了什么:“王队长,我已经找了一幢房间做地方志办公室,最近因为需要收集的资料多,我就在办公室放了张床,吃睡全在那儿了。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好了。”
王路点了点头:“谢主任,辛苦了,过几天,我想听你谈谈有关经营方面的经验之谈。”
谢亚国点了点头,告辞出门,跟着他的那个老头子也出了门,还向王路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喃喃着什么“ps、ps”……
王路有些摸不清头脑,随口问谢玲:“那老头子是谁?”
谢玲耸耸肩:“是我爸找的地方志的工作人员,叫什么柴老二的。对了,哥,你来效能办有什么事?”
王路道:“是这样的,武装部打算成立一个特种作战部队,由一个新来的退役特种兵当队长,我希望王伯民回去当副队长,这个职务比王伯民现在的效能办主任要低,等于是降职了,所以想来听听王伯民的意见。”
王伯民二话不说,腾一下站了起来:“王队长,我愿意回去,让我当个小兵都可以,我不在乎当不当官。”这是王伯民的心里话,他一直将自己被武装部的战友们评了个倒数第一心里难受。尽管这并不是他的错。而且正是因为他受冤枉从而催生了效能办公室,杜绝了末位淘汰不选懒的不选奸的光选老实人的荒唐现象。可在王伯民心里,他一直希望能再回到武装部。
王路道:“你要想好,我可是要将这个特种作战部队打造成我们崖山的尖刀,不仅训练会非常艰苦,而且经常要参加各种高风险行动,你可刚刚和朱亚珍结婚,这个官位,可不好坐啊。”
王伯民大声道:“没问题。我一定虚心向那位特种兵退役战士学习,把自己当普通一兵来对待。”
王路点了点头:“去,具体情况和封海齐商量一下。”
看着王伯民兴冲冲离去,谢玲手一摊:“不会,王伯民他就这样走了?把效能办全扔给我了?有没有搞错。我只是来帮忙的,身上连个职务都没有。”
王路涎着脸凑到谢玲身边:“你要什么职务?嗯,让你当生产队队长助理怎么样?什么都可以管。”
谢玲脸上一红,将身体让了开去,细如蚊蚋地道:“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王路瞟了眼门外。两只智尸目不斜视地如同木桩子一样站在那儿,他搂住了谢玲的腰:“能有什么影响。我外出行商这样长时间,你想不想我?”
谢玲使劲推了王路一下:“别,我、我爸爸在崖山……咱们别再这样子了……”
一听到谢玲搬出准老丈人。王路顿时泄了气,僵硬地放开了谢玲的腰。
王路和谢玲枯坐在效能办的办公室内,房间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王路运了半天气。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他就算是硬把谢玲拖上床。崖山里也没有任何人会放半个屁,谢亚国更是不会出头,只是,他实在做不出来。面对这个深爱着自己,不惜伤残自身的女孩子,王路还做不了这样不要脸的事。
半晌,王路才干巴巴地道:“过几天,康宁医院那儿会转过来一批人,他们有的是潜艇基地的战士,有的是咱们商队的成员,你应该知道,这些人的情况有些特殊,都没有经过陈琼的转化。虽然他们都是自愿来到崖山,但你平时还是要留心一下,和陈琼一起,多‘关照’、‘关照’他们。”
谢玲低着头:“我知道了。”
王路又枯坐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两人之间如实质一样僵硬的气氛,站起身:“你忙,我有点别的事,先走了。”
谢玲终于抬起头,看着王路匆匆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
10天后,崖山公布了一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被群众暗称为“国丈”的谢亚国,将任体改办主任,主持崖山的全面改革事宜。
谢亚国一介白身,初到崖山不到半个月,先任偏门的地方志办公室主任,然后骤然间成为大权独掌的体改办主任,崖山人人惊呼,这是现代版的连升三级。更有不少人酸溜溜地表示,活儿干得再好,也比不过生了个好女儿,看那谢玲,只不过在王路队长枕边吹了点枕头风,自己的老爸立刻就当了大官。只不过,这话也只能私下说说,因为地方志办公室的柴老二如同一条疯狗一样,领着一些七姑八婆到处转悠,宣扬什么王路队长是罗汉真人,听到有人有不敬之言,就用口水淹死你。
此时此刻,新鲜出炉的体改办主任谢亚国,正站在王路书房里,当着崖山、基地甚至罗蒙的一众干部的面,慷慨激昂,指点江山。
“崖山目前的体制,是极端陈腐和落后的!毫不客气地说,根就是逆历史潮流而动!不管如何包装,崖山其实就是最原始的大锅饭制度,生产力低下,组织形式落后,人心涣散,如果不是由王路队长的异能撑着,这个崖山,早就该垮了!”
“必须改,再不改,就来不及了!崖山在短时间内人口爆涨到3427人,幸亏其中半数以上到崖山不久,还没有完全养成吃大锅饭的习惯。现在痛下决心,进行改革还来得及,要不然,养成了惰性后,那就真的积重难返了。就算是有新来的人,也会很快被这死气沉沉的酱缸给同化。”
“王路队长授予我全权主持改革,我很感激这份信任,但这同样是一份压力,我没有什么别的事,拎不动刀,开不动机床,但我总算有点领导一个大型企业的经验,所以厚着脸皮挑起了这个担子。这次改革中心思想就两个字--组织!必须将崖山组织起来。在我看来,从原始社会到封建社会,再到资主义社会,其实就是社会群体一次比一次更有组织,哪个群体的组织化程度越高。哪个群体就越强大!”
“这是我拟定的体制改革方案,大家详细看一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封海齐、周春雨、裘韦琴、王桥等人一一接过了厚厚一叠件,书房里,只剩下一片哗拉哗啦翻动纸张的声音。
封海齐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谢亚国在崖山全面推翻了供应制。搞了个十三级工资考核,这倒还算了,他又在体改办下面成立了人事科,今后崖山各部门的人员晋升。都由效能办考察后,通过人事科统一安排。要知道,效能办在谢玲管理之下,而体改办又由谢亚国掌控。各部门主管只有推荐权,而没有任免权。只这一下,谢亚国就把手伸入了各部门的核心。
然后,新设立部门中还有调解处,接受群众举报、投诉和控告?!这是什么?法庭吗?“接到群众投诉后,由效能办派工作人员进行调查,报调解处裁决,判决生效后,由武装部强制执行……”果然是法庭!虽然法庭的组织架构中,也有武装部一席之地,但武装部基伦落到狗腿子的地步,而不像以前,在崖山发生动乱时,武装部直接可以武力干涉。
封海齐继续往下翻,接下来都是些细节,关于不同职务、不同工资级别的人员可享受的住房面积、物资供应标准等等,供销社被取消了,因为从今后,每个人获得的物资都是定量的,只有中层干部,以及10级工资以上的高级技术人员,才能获得“特供”……
倒退!这是全面的大倒退!崖山一夜之间,就从一个人人平等的乐园,变成了以前王桥在基地搞的那一套等级森严的封建制度!
封海齐的确不满崖山如今的人浮于事,在武装部内部,他也用严格的制度进行整顿,然而,在谢业国的改革中,一夜回到解放前,连未成年的孩子也纳入考核,让他极为不满,崖山曾经拥有过的脉脉温情荡然无存,有的,只是裸的效率以及铁腕镇压。
书城里响起一片嗡嗡声,除了王桥、王比信、鲁企平这样的智尸,所有的干部都在窃窃私语,谁都不是傻子,大伙儿都发现,如今自己除了生产管理权限,其他的权利都被剥夺得一干二净,就算是自己处罚一个下属员工,员工都有权利到调解处投诉,虽然13级工资制度将有效提升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但中层干部的实际权力却大幅萎缩。唯一得到的甜头是,干部在生活上将享受比现在好得多的特权。
事实上,这种特权细致到了水--没错,就是自来水。自来水也成了特供项目之一。由于人员的急剧增多,鄞江自来水厂的供水量早就不足以使用,这倒不是上游皎口水库来水不够,而是消毒药剂不足,以致断断续续会停水。而今后,干部和高层技术人员将得到充足的桶装“安全饮水”,而普通群众,则使用经过简单沉淀的江水。
封海齐不知道王路为什么会允许这样一个改制方案出台,以前那个一心维持供应制的冒着一点傻气的男人到哪里去了?难道他的心里真的只剩下功利两字了吗?他已经有足够多的智尸和丧尸可以使用,为什么还非要去压榨自己的同胞,难道仅仅是为了体现他无上的威权吗?
封海齐将视线投向书桌,想看看王路的神情,然而,他这时才惊讶地发现,虽然这是在王路的书房,可王路并不在书桌后,只有谢亚国站在书桌前侃侃而谈,而他身后的写字台的椅子上--原应该坐着王路的椅子上,空空如也。
书房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谢亚国使劲咳嗽了两声,提高嗓门道:“各位,各位同仁,这份改革方案,已经由王路队长过目。”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王路已经过目,就说明王路已经同意,已经授权,那大伙儿还争论过屁啊。
谢亚国很满意地看到书房里重新安静下来,他转身对朱亚珍道:“朱站长,你回去后,就通过有线电视台电台,好好宣传贯彻一下新的改革精神,形成崖山上上下下全面深化改革的风气,要让群众形成以改革为荣,不改革为耻的共识。找几个学习件领悟改革精神比较深的同志在电视上现身说法,对了,你先生王伯民以前就吃过大锅饭的亏,可以让他谈谈改革的好处嘛,那种让好人吃亏,懒人享受的制度,再也要不得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人性本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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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亚珍和王伯民面面相觑,半晌道:“这是王路队长的意思吗?”
谢亚国风轻云淡的一笑:“这种小事,咱们总不能事事麻烦王队长,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中层干部作什么--当然,崖山上下事宜,都在王路队长掌握之中。”
朱亚珍点了点头,王伯民憨厚地道:“知道了,反正王队长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会议终于结束了,谢亚国将各怀心思的中层干部们送出大门,这才回到书房。
书房内,刚才并不在的王路,正施施然坐在书桌后,看到谢亚国进来,笑问:“怎么样?还顺利吗?”
谢亚国三步两步走到书桌旁,虽然他的年龄比王路大,但依然如同一个下属向领导汇报一样认真地道:“一切都很顺利,实在是王队长你在中层干部心中威望高,我一提你已经看过方案后,大伙儿都不做声了。”
王路摇了摇头:“还是要听听大伙的声音的,道路以目也不好啊,接下来,你在具体实施改革时,一定要稳妥,善于听取大家的不同意见,因地制宜地进行调整。改革是件利民的好事,不要因为工作没做到位,反而惹来不明真相群众的反对和抵制。崖山不是我一个人的崖山,我们还是要坚持走群众路线。”
空话,屁话,套话。
然而谢亚国却听得极认真,还在随身带着的小子上记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王队长就是心善啊,其实我们的13级工资已经是非常为群众考虑的了,就算最低一级工资,也比绝大多数幸存者定居点的伙食不知要好多少倍。绝对饿不死人。”
王路伸出手指点了点谢亚国:“你啊,连学校里的孩子也要凭考度成绩分配物资,实在是……唉,亏你想得出来。”
谢亚国严肃地道:“我这是为孩子们好,这些孩子就是我们崖山的未来,可因为末世的原因,孩子们弃学厌学的思想很严重,陈薇老师天天苦口婆心,孩子们还是不当回事。这可不行啊。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这样多的知识需要传承,我们需要大批的工程师才能启动那些废弃的工厂,孩子们如果只管胡闹,以后可怎么长大成材啊。所以我认为。适当的激励措施还是应该的……”
王路挥了挥手:“行、行、行,听你的。对了,我怎么看到13级工资里,连智尸和丧尸都在内啊?他们可是我们崖山如今工作最认真负责的一批人,怎么也要搞考核?你不会弄错了?”
谢亚国摇了摇头:“王队长,我相信你的异能的强大,所有的丧尸智尸都臣服在你的脑电波下。但是。事实证明,哪怕是最底等的普通丧尸,它们也有一定的思维能力和应激反应。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通过这种人为的等级划分。在智尸、丧尸中也培养劳动的主动精神。是的,智尸丧尸不在乎口腹之欲,但是,不同的食物供应。肯定会对智尸丧尸的生理造成不同的影响,尽管这种影响非常的细微。细微到我们人类不能察觉,但一只受到良好照顾的食物充足的穿着体面的智尸丧尸,和一只肮脏不堪食不果腹的智尸丧尸,还是有着不同的。我希望通过等级差别,让更优秀的智尸丧尸脱颖而出,也许哪一天,不动用王队长的异能,也能让智尸丧尸尽心尽力为我们崖山服务。”
真是异想天开,如果智尸丧尸塞几个肉包子就能被打发,那老子的异能还有个屁用,老子的异能没有用武之地,那又凭什么在崖山立足?只不过,谢亚国的所作所为听起来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随他折腾。
在改革之初,谢亚国需要王路毫无保留的支持,以树立他的权威,推进改革的深化,等改革全面成功,他在崖山拉了一票仇恨后,王路再……让他养老就是了。
接下来几天,谢亚国主持的体制改革在崖山全面铺开,王路一直躲在幕后冷眼旁观,改革在崖山引起的反映是多方的:跟随王路较早的一批人对改革大声叫好,他们在崖山日久,自认为开拓崖山劳苦功高,有的人还顶着不大不小的官帽,可是新来的幸存者却懒散到了家,只管混吃混喝,这引起崖山老人的抱怨,私底下骂新来的幸存者是蝗虫。这次13级工资制度推出后,因为引入了年资的概念,所以这些人评定职称时定级都较高,所以非常满意。
而新来的幸存者中,则分成了好几派,那些有能力有技术的,则眼馋于高工资的诱惑,认为自己只要努力工作,也能达到美好的生活,而那些抱着吃白饭的目的来崖山混日子的人,则纷纷嚷嚷着王路骗人,说好的大锅饭又变了卦,甚至有人大叫大嚷要离开崖山,但真正的老人、孩子、女人却并不声张,因为就算是最低工资,也比以前在别处朝不保夕的日子强多了。崖山最吸引他们的,还是那种有秩序的生活,自己走在街上不会被横征强夺,不会被肆意凌辱,相比之下,少吃一口饭,并不算什么大事。
谢亚国下手极快,在少部分无赖的家伙闹事前,通过效能办搜集到了消息,立刻动用武装部捉捕,然后通过调解处宣判重打30棍赶出崖山。那些无赖其实也只是嘴里抱怨一下,可没想到崖山来真的,打30棍事小,可赶出崖山哪里还能抱粗大腿去?甬港一带早在王路势力控制之下,被崖山踢出去,名声早就臭了,别的定居点也不会收留,早晚是个死字。他们拼命到王路门前磕头哀求,甚至找到了谢玲面前,可根不管用,依然被赶出了崖山,除了随身的衣服,什么都不允许带。这分明是要他们去死啊。这样的无赖被赶走了4批人后,崖山所有的异议都消失了。
如今。听着朱亚珍在电视里组织群众谈体制改革心得体会,那是一片叫好声。
王路自然知道,不满依然存在,尤其是在一些中层干部心中,这次改革,其实是又一次夺权,几乎将中层干部手里的权利剥夺了大半,就连调解处,名义上是让一个浙江大学法学女研究生当法官。其实所有的判决都要王路亲笔签字才能生效,根和皇帝的独裁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这没什么,所有的不满议论都会平息下去的,只要崖山越来越强大。掌握的资源越多,能分给群众的实惠也就越多。群众也不是笨蛋,自由并不能当饭吃,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很多时候,他们只要能舔点蛋糕屑就很满意了。分蛋糕嘛--那从来不是平头百姓管得着的,他们尽管可以嚷嚷着什么做大蛋糕还是分好蛋糕重要。但分蛋糕的权力,永远牢牢掌握在王路手里。
谢亚国的改革的确有实效,在消除了所有的杂音后,崖山的众人暴发出了出人意料的生产效率。从农业部到机械部,人们争着加班加点,根不需要中层干部催促,就能又好又多的完成工作。充分体现了主人翁精神。就连陈薇也笑着在家里说,学校里孩子们的成绩也好了不少。最起码,不及格是再没有了,要知道,考不及格就要扣一个星期的肉没得吃。
人民再一次屈服在强权之下,王路曾经担心的激烈的抗争并没有出现,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因为相比崖山,其他定居点根就是弱肉强食,崖山可以称之为仁慈的强权,对3000多号幸存者来说,这样的日子,才是他们需要的。
当然,异议分子在哪里都会有。
这天晚上,封海齐一家正在吃晚饭,封诗琪和关新关于孩子的冷战早就结束了,随着封诗琪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钱正昂的检查证明一切正常,关新早就把原来的疑虑担忧抛到了九宵云外,天天对着大肚子和里面的宝宝对话。门咚咚地被敲响了,关静跑去开了门。
“爷爷,是周春雨叔叔来找你。”关静扭头喊道:“还带来好多东西。”
封海齐放下筷子迎到门边,果然看到周春雨带着几个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将一筐筐的东西往家里搬,封海齐诧异地道:“小周,你在搞什么名堂?”
周春雨低声道:“这是王哥让我送过来的。”
封海齐一皱眉:“我不要,你拿回去。”
周春雨为难地道:“这些东西是王哥自己工资里的份儿,他说,封诗琪如今怀着孕,营养要跟上,他的工资级别最高,反正吃用不完,就让我送一些来。”
封海齐淡淡地道:“谢谢王队长的好意,不过我和关新两人的工资也不低,自己一家人花用管了。”
周春雨挠了挠头:“老所长,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还有好几处要送呢。”
封海齐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袖手看着效能办的人把几个沉甸甸的筐送进厨房后,和周春雨一起拉着一辆平板车,匆匆离去,方向,却是裘韦琴家。
关静淘气,早就溜进厨房乱翻,突然惊喜地大叫了一声:“妈妈,快看,是蜂蜜啊,刚刚采下来的蜂蜜啊。这蜂蜜是农业部的陈大爷刚刚从山里采来不久的,连带着还收了好几窝野生蜜蜂来,想等来年开春自己养蜂,这些蜂蜜原来是用来给小蜜蜂过冬的。卢锴曾经想到农业部鸣凤山庄偷吃一点,结果被陈大爷给打出来了。啊,这里还有张纸条,上面是王路叔叔的留言,说是特意批给妈妈你怀孕补身体的。”
封诗琪在餐厅里听见了,连声叫好,忙走了过来,一看,失笑道:“小笨蛋,这不是蜂蜜,是蜂皇浆!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蜂皇浆是给蜜后吃的,对孕妇来说是最天然环保的补品,更不要说这样的野山蜂皇浆了。静,快,冲两杯蜂皇浆,妈妈和你一人一杯。”
封海齐一愣神,忙喝止关静:“静,别乱翻,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
封诗琪不满地道:“爸爸,王队长给我们送这些东西来,是他的一番好意。怎么,你当真还想退回去?再说了,你在武装部劳苦功高,这吃点用点算什么?照着谢玲老爸制定的13级工资,咱们家还能住面积更大的宅子呢,是你说够住的,这才没换。你也够自律的了。没见李波和徐薇薇就两口子,住的宅子比我们还大吗?”
封海齐嘿了一声:“比这些东西做啥,够吃够用就行了。王路自己不也没换宅子吗?”
封诗琪道:“那是因为整个崖山都是他家的,爸你要高风亮节我不管,我还要照顾肚子里的宝宝呢,静,快。帮妈妈冲蜂皇浆。”
听到女儿拿肚子里的外孙女儿当挡箭牌,封海齐不吭声了,他有点不满地瞟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关新,关新尴尬地笑了笑:“爸,人家都这样,咱们……太特殊了也不好,王队长给咱们。咱们收下就是了,过几天,我去谢谢他。”
封海齐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坐下来默默地吃饭。
王路家里,一家人也正在吃饭,陈薇正对埋头大嚼地王路道:“财务部下午又送来了一些物资,说是给周敏的。谢亚国主任托人传话来说。当时定工资级别因为匆忙,忘了给周敏这样的外来友好人士定级别了。如今是按照9级也就是中层干部的标准制定的。”
王路还没说话,旁边周敏放下筷子羞涩地道:“陈老师,我在这里的花销还是让我爸爸出,我写封信带去强皎,让爸爸送些日常生活用品来。”
王路笑道:“这成什么话,老同学的女儿到咱们崖山来玩玩,难道还要自带干粮?可不笑话死人。给你供应物资是应该的。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咱们崖山今后少不了与别的定居点打交道,的确需要制定对外招待的标准,级别嘛,适当可以高一点,以体现我们崖山热情好客。”
周敏轻声道:“谢谢王叔叔,不过,我一个人真的用不了那么多东西的,谢伯伯给了我一张单据,上面是每星期供应的物资--好家伙,都够5、6个人吃用的,我在王叔叔家里,只要多添一碗饭就够饱了的,哪里用得了这样多的东西。”
王路含笑道:“谢主任送来这些物资,自然是有依据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给你你就大大方方收下好了。”
王比安在旁边插话道:“老爸,我也觉得咱们家里收到的物资实在太多了,老爸你是不用说了,13级工资,那是顶格的,崖山你就独一份儿。可是,为什么封海齐伯伯他们都是9级,可我和妈妈、谢玲姐却是10级半,连陈琼妹妹都有10级呢?难道我们对崖山的功劳比封伯伯还要大吗?”
王路皱了皱眉:“你小孩子懂什么?你谢亚国伯伯制定工资级别当然有一套标准的,这里面除了现在的职务,还包括年资,咱们一家到崖山是最早的,自然在级别上比别人要高那么一点。除了年资,还要看能力和对崖山的贡献,你陈琼妹妹有异能,要我说,她评10级已经算低的了,实在是因为她的有些功劳必须保密,不能公之于众,要不然,她的工资不该比你低。”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他那女性丧尸老少统吃的异能,实在不如陈琼的净化有实效。陈琼忙道:“爸爸,我也觉得我工资级别太高了,我还只是个在上学的孩子呢,拿了那么多东西也没用啊。”
王路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谢亚国主任搞改革非常不容易,你看看,他如今连到咱们家里吃饭的时间也没有,还得你谢玲姐给他送饭去,咱们应该全力支持他,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正说着,门呼一声被推开了,谢玲裹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陈薇忙放下碗迎上去:“怎么,你爸爸还是不来吃饭?”
谢玲放下手里的保温盒:“嗯,他说工作实在太忙,吃睡都在办公室了。”
陈琼已经快手快脚给谢玲打了碗热气腾腾的饭来,谢玲坐下时,看到厨房里又是一堆东西,她边扒拉着饭边含糊地道:“财务部又送东西来了?姐,老规矩,明天你给我送到学校食堂,和你送去的东西一起,给孩子们加加餐。”
陈薇应了一声,王路充耳不闻,陈薇和谢玲将自己的物资送到学校,甚至送到一些老弱手里,他并不是不知道,但王路根不想去干涉。一来家里光自己这13级工资,就够吃嚼的了,二来,陈薇和谢玲所为还颇受底层群众的感激,尽管这些物资原就是从他们口里剥夺下来的,再转一道圈回到他们手里,可却赢得了他们没口子的感恩戴德。
人哪,就是贱,以前王路搞大锅饭时,人人吃的都一样,却没一个人满意的,有功劳的人认为自己的劳动价值没得到肯定,混吃等死的人则认为是理所当然,可现在13级工资一划定,阶层鸿沟隐隐成形,那些底层人民立刻因为一些小恩小惠而感激涕零,人性啊,果然是贱!;
第八百二十八章 天赋王权
(网5上流传的北棒子的教科书的风格!
王路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放下手里的打印件,轻轻拍了拍:“谢主任辛苦了。”
谢亚国认真地道:“不辛苦,我一边编书一边想着王路队长赤手空拳,从一无所有。到建立起这个崖山,真是了不起啊,心里真是非常感动,我觉得。应该让崖山的历史,让更多的人知道。”
王路抚摸着打印纸的封面:“是吗?谢主任有什么想法?”
谢亚国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王路的眼睛:“我觉得,应该在崖山成立一个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让在崖山最优秀的,最努力工作的人,都来学习地方志,当然,大家最先开始学习的内容,就是王路队长的丰功伟绩。”
王路的眼睛眯了起来--学习兴趣小组?有很多团体,一开始就是以学习兴趣小组的形式出现的。谢亚国提出的这个建议,下面的水很深啊,这是以学习兴趣小组的名义,搞个人崇拜啊。
这可不同于柴老二的神神道道,那玩意儿只能迷惑一些愚夫愚妇,真正的精英是不屑一顾的。可学习兴趣小组不一样,这天天学,月月学,半真半假的崖山历史,再加上崖山本身的强大,肯定会影响相当一批人。封闭的组织,重复灌输、辅以强大的力量,传销机构能办到的事,谢亚国当然也肯定能办到,而且还会办得更漂亮。
王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样,中层干部工作都很忙,就用不着参加这个学习兴趣小组了,我建议在孩子和年轻人当中,挑选一些积极分子,进行定期的学习。嗯,考虑到额外学习比较辛苦,我会让财务部下拔一些物资,进行生活补助,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学习嘛。”
谢亚国立刻道:“是,谢谢王队长关心。王队长,这个学习兴趣小组,就请你任组长,陈薇老师和王比安军训部部长任副组长。”
王路深深看了谢亚国一眼:“谢主任也当个副组长,你原来就是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兼这个职,也是顺理成章的。”
当谢亚国离开王路家时,他迎着寒风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对等在外面的柴老二道:“走,回办公室,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是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学习兴趣小组的成立,才意味着谢亚国真正进入了崖山的核心权力圈,什么地方志办公室主任,什么体制办主任,都是虚头巴脑地玩意儿,王路可以给谢亚国,也可以轻轻松松拿走。
可是这个学习兴趣小组不一样,这是王路用来在青年人等下一代中,通过个人崇拜,培养绝对忠诚于自己的队伍的。
谢亚国通过收集地方志资料,早就已经看清,从封海齐到李波,相当一部分中层干部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才坐上如今的位置,他们对王路,谈不上百分百的忠诚,至今为止,真正无条件听王路话的,也就陈薇、王比安、陈琼以及自己的傻女儿谢玲了,周春雨最多算半个。
王路完全是依靠强大的异能,才在崖山说一不二的。
没有了异能,他依然是个普通人。
但是如果学习兴趣小组能运转正常,那么王路就在青年人和崖山未来一代人中,树立了绝对的权威,这种金灿灿的外衣一旦披上去,就很难被脱下来,北棒子的金家王朝能做得到的事,谢亚国有信心自己也能做到。生化危机爆发前,国内的三流明星都能有一批死忠的粉丝了,难道王路比他们还不如?
谢亚国一手主持的改革,日渐深入影响着崖山的方方面面,甚至连武装部看守丧尸小分队这样混日子的偏门机构,也受到了影响,因为,就连丧尸,也有了工资级别,最明显的差距,就是吃食。;
第八百二十九章 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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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崖山的人们早就已经在家中休息了,但是在丧尸大棚外,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势头,在寒风中,几个露天大锅灶正在熊熊大火中烧得热气腾腾,看守部队的队员们,不时在沙林的指挥下,往灶里添柴。欢迎来到阅读
街的另一头,几辆平板车骨碌碌滚了过来,上面装着沉甸甸发出刺鼻臭味的泔水缸,拉车的,是卢锴、林久、谢健、郑佳彦等孩子们。
沙林带着队员迎了上去,吆喝着:“,今天泔水到的时间晚了,赶紧下锅煮,记住一定要给丧尸养成定时定点喂食的习惯。”
卢锴等孩子们与看守部队的队员一起,将泔水缸里的食物残渣倒到了热气腾腾的大锅里,卢锴拎了一把铁锹,跳到锅台上,不停地用铁锹搅拌锅里的食物。
这活儿极累,因为锅里升腾的蒸气,不一会儿就逼出人一身汗来,暴露在外的脸和手是变得通红,不要说锅里乱七八糟的残渣发出的酸腐味了,卢锴干不到五分钟,就连呼吃消,由林久代替他上灶。
林久细心地把外衣脱了下来,放到一边,以免锅里溅出来的污物弄脏了,他拎着铁锹跳上灶台时,一回头,看到郑佳彦正端了一盆热水来,帮卢锴擦脸,心里一痛,别过头,使劲用铁锹搅拌起来。
林久在崖山一直很努力,在孩子们中间,他也算是出挑的了,尤其是跟着裘韦琴学了不少电器知识,普通的电路维修已经不在话下,前段时间,鄞江外部分村落恢复供电工程,就是由他主持设计施工的。不仅工期短,还没出一起安全事故,为此还得到了王路的表扬。
然而,林久却发现,自己和情敌卢锴的距离越来越远。
卢锴因为有异能,在工资评定时,获得了7级,虽然在王比安之下,可远远超过学校里孩子们的3级。虽然林久因为在电力部兼职,评了个4级,正式工作后就能有5级,可各种物资供应还是根本不能和卢锴相比。
而重要的是,不知为何。郑佳彦对卢锴的态度突然大变样了,她、她甚至搬到了卢锴家里住。林久不怪郑佳彦变心,只恨卢锴一定在背地里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林久越想越气,下手重了点,顿时,锅里的食物喷出锅沿,溅到了地上。沙林冲了过来:“林久,小心点,总共才收集来这点食物,有1500多只丧尸需要喂食。可不能浪费了。”
食物终于煮熟了,众人戴着隔热手套,合力将锅子抬了下来,然后--然后倒到了一台水泥搅拌机里。搅拌机轰隆隆地转着,将食物进一步打碎。众人将糨糊一样的食物,盛到了手推车里,推进了丧尸大棚。
丧尸大棚内,静静地站着1500多只丧尸,它们穿着统一的劳保服,解放鞋,胸口别着带号码的红色小布条,看见众人推着冒着热气的小推车进来,队伍有些扰动,但很又平息下来。智尸严格而又长期的命令,已经在它们脑部根深蒂固。
沙林手里拿着一叠小纸条挥舞着:“各喂食小队注意了,这是今天劳动表现良好的丧尸号码,这些丧尸每个两瓢,其余按老规矩一瓢。”
卢锴、郑佳彦、谢健和林久自分成一组,郑佳彦从沙林手里领过小纸条,卢锴手里握着个大水瓢,林久推着装食物的小推车,推到了自己一行人负责喂食的丧尸队伍前。
郑佳彦看了看纸条上的号码,对了下丧尸胸口的小布条:“317号,两瓢。”
谢健抓住丧尸的头,把嘴巴掰开,朝天,将手里的一个漏斗插进了丧尸的喉咙,卢锴用大水瓢从林久的小推车里舀了满满一瓢热气腾腾的食物大杂烩,往漏斗里倒了下去。这样烫的食物,如果换了人来吃,烫都烫死了,丧尸却一动不动,卢锴连灌了两瓢,这才换下一只丧尸。
整个儿过程和填鸭差不多。
在沙林来丧尸看守部队以前,喂丧尸就是直接把食物生冷不忌地扔大棚里,然后丧尸一通乱抢,但这一做法被沙林狠狠批评了一通,认为看守部队太偷懒,让丧尸饱得饱死,饿得饿死,于是他鼓捣出了现在这一套,营养均衡,公平喂食的法子,甚至连将食物煮熟都有说法--改变丧尸吃生肉的习惯,熟食容易消化。
曾有队员提出能不能派一个效能办的工作人员来协助--人家只要下一个命令,丧尸就会乖乖吃食了。结果挨了沙林一通臭骂--效能办的工作人员个个忙得脚朝天,怎么可以用喂食这样的小事去打扰人家,再说了,事事要效能办来做,养着丧尸看守部队做什么?吃白食吗?
如今正是体制改革风头上,队员们根本不敢触霉头,就算是不被赶出崖山,工资降一级也受不了啊,而且听说王队长对沙林的这套管理丧尸的办法大加赞赏,那就没人敢说不是了。
卢锴等大孩子们之所以来这里当丧尸的保姆,就是因为王路要求每个从未成年人军训部毕业的孩子,在走上正式工作岗位以前,一定要到丧尸看守部队实习锻炼一段时间。
卢锴对此一百二十个不满意,让他杀丧尸那是毫不在话下,可现在居然让他来伺候丧尸,真是让人憋气,要不是郑佳彦也在这里坚持工作,他早就甩手走了。
孩子们一边喂食丧尸,一边悄声聊着天,谢健问林久:“林久,听说你加入了什么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是真的吗?”
林久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每天都会进行学习,等会儿这里的工作完了,我就要赶去的。”
谢健有些好奇:“地方志有啥好学的,我原本也想去看看,结果谢亚国主任说,目前暂时不向尚田、强皎招生,等以后扩班了再说。”
林久老老实实道:“就是学咱们崖山建立以来的历史。谢亚国主任说,以史为鉴,才能知道崖山的建立有多么不容易,才能珍惜现在的生活,为保卫我们的家园而努力奋斗。王队长也会经常来给我们讲课。这些内容我们都要背诵的,每星期还要考试。”
卢锴在旁边不耐烦地道:“有没有搞错?背书?考试?这样聊的事也只有你林久才会去做。嘿,我知道了,你参加这个兴趣小组,是看上了有一份食物补贴可以拿?真是的。那么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值得你天天像个傻瓜一样去背书?你要是觉得不够吃,找我来,我发的东西家里都吃不光用不完。”
林久脸上怒气一闪而逝,低声道:“不用了,我的工资够用的了。虽然剩不下来,可我只是单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卢锴正要继续嘲笑林久,不小心手一抖,水瓢里的食物泼到了丧尸身上,肩膀和前胸都沾上了不少,卢锴骂了句粗口:“该死!沙林又要罚我们给丧尸洗衣服了。”--沙林要求丧尸外表整洁。着统一的工作服,弄脏了的话,还得清洗--当然,丧尸自己是不会洗的。还得“保姆们”来洗,糟的是,为了节约用水用电,沙林还不允许用洗衣机。而是手洗。
卢锴这厮,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洗。怎么愿意给丧尸洗衣服,不要说,在洗衣服同时,还要帮丧尸擦身了。
郑佳彦忙道:“没事儿,我来,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照顾的那一队丧尸,还有好几只因为在野外工作,弄脏了衣服,反正一起要洗的,多冼一件少洗一件没关系。”
卢锴嚷嚷道:“什么,佳彦你还要留下来洗衣服?王队长给我妈送来了一些大棚草莓,我正要带你一起回家去吃呢,谁耐烦伺候这些臭烘烘的丧尸--那个,林久,你反正是一个人住,晚上没什么事,干脆帮兄弟一个忙,给这几只丧尸洗个澡,随便把衣服也洗了。”
郑佳彦白了卢锴一眼:“你怎么又麻烦林久,林久刚才不是说了,他还要去参加学习兴趣小组嘛。”
林久笑了笑:“没关系,这活儿简单,很就好了,我来做就是了。”
郑佳彦还想说什么,卢锴已经大大咧咧道:“谢啦,林久,不愧是多年的兄弟。明儿上学时,我给你带几颗草莓,绝对是污染绿色食品。”
孩子们给丧尸喂完食后,卢锴带着郑佳彦,又唤上谢健一起离开了,只留下林久,带着几只丧尸到一边去洗澡。
林久先剥下了丧尸身上的衣服,然后一手拎着水管,一手拿着长柄刷子,开始给丧尸洗澡,丧尸们一动不动,任卢锴在自己身上折腾。
这些为崖山各部门做工的丧尸,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强壮,四肢健全,没有什么伤痕,除了脸部依然丑陋凶残外,丧尸的身体其实并不像人们预料的那样肮脏,原因很简单,因为丧尸不会排泄,不会出汗。以往丧尸肮脏不堪的形象,主要是在野外长期露天生活造成的,而在崖山,它们吃得饱做息有规律还有统一的制服,身上并没有多少自身排泄出来的污秽,所以林久清洗起来比较方便。
给丧尸洗了澡,又把衣服都洗了,地就给丧尸穿上了,这方面倒不需要讲究,反正丧尸没感觉不是。
林久正在给一只丧尸穿上衣,突然一怔,他的手抚过丧尸的腹部,那儿,有一道疤痕,一道解剖后,又重缝合上的疤痕。
这可真是,奇怪。
崖山以前经常拿丧尸练习解剖,这甚至是每个人必须学习的本领,但是,自从大规模使用丧尸劳动以来,就再也没有拿“自家”的丧尸练习过,就算是从野外抓来的丧尸,在接受过解剖练习后,也会缝合完整,重放归山野,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处死。
林久面前的这只丧尸,外表健壮,从胸口的号码看,郑佳彦还念到过它的号码,说明它干活比普通丧尸灵活有效率,这样的丧尸,怎么可能会被送到卫生院随随便便就练解剖?
林久抚摸着那道疤痕,百思不解。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问话:“林久,活还没干完吗?要不要帮忙?”
林久一回头,却是丧尸看守部队的队长沙林含笑看着自己,沙林道:“今天辛苦你了,大家都走了,你还在忙碌。”
林久打量了一眼,果然,大棚里只剩下的自己和沙林两人。其他人早就走了。他忙给丧尸穿上衣服:“这就好了,沙队长。”
沙林上前帮林久一起给丧尸套衣服袖子,丧尸的关节僵硬,袖子比较难穿,他道:“林久啊。你是个好孩子,工作一直很认真努力,你的实习报告上,我会好好表扬你一番,希望你以后到了正式工作岗位上,也要坚持下去。”
林久忙道了声谢谢,两人将丧尸带回队伍后。林久向沙林告了别,就匆匆离去了,他还要去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上课,时间有点晚。可千万不要迟到了,谢亚国主任可一点不像谢玲大姐那样亲和,他虽然不会骂人,可脸往那儿一搁。大家大气儿也不敢喘,听说他以前管理过几千人的大企业。果然有点本事。
林久想到沙林说以后让自己好好工作,唉,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在崖山,异能者才是最受关注的,卢锴那混蛋,不就是靠着一点小异能,才那样整天得意洋洋吗?可惜偏偏郑佳彦不知着了什么魔,明明以前已经认清了卢锴的真面目,和他翻脸成仇,可最近却又重修旧好,甚至比以前还亲热,难道说,就是因为卢锴有异能,订了那样高的工资,郑佳彦才投怀送抱--不、不、不,郑彦不可能这样浅薄的--该死,如果自己也有异能,该有多好啊。
林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匆匆在鄞江镇的街道上跑着,他感到有点冷,情不自禁抱了抱肩--然后,他就呆怔在街头。见鬼!自己忘记外衣了!在给丧尸煮食物时,因为怕把衣服弄脏,就先脱下来放到了一边,后来又急着给丧尸喂食洗澡洗衣服,匆匆离开大棚时,居然把衣服拉在大棚里了。
林久骂了句粗口,转身狂奔,这下死定了,学习兴趣小组绝对要迟到了。
林久狂奔向看守丧尸的大棚,在路上,遇到了四个原本该在大棚前值班守夜的武装部队员,那几名队员认得林久,亲切地问道:“林久,跑得这样急做什么?”
林久不得不停下脚步,苦笑道:“衣服拉下了。对了,几位叔叔,你们不是要值班吗?怎么脱岗了?”
那几名队员笑道:“没事儿,沙林队长给我们放了假,说他反正就住在大棚旁,他来守上半夜好了。沙队长是好人啊,经常帮我们值班呢。”
林久没心思和那几名队员聊天,匆匆道了别,就向大棚跑去。
远远的,林久看到了大棚旁的岗哨棚,然而奇怪的是,在紧闭的大门外,他并没有看到理应在站岗的沙林的身影。
奇怪,沙林队长会去哪儿呢?
林久重重喘着气,在岗哨旁转了转,又到附近沙林家也去看了看,都没找到沙林。
林久跑回大棚前,正急得直跺脚,突然听到了大棚里似乎有什么动静,他扒在门缝里一看,关着灯的大硼内,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影在晃动,林久睁大了眼睛--那个、那个是沙林队长!
林久刚要出声呼唤,突然猛地闭住了气息--大棚内的沙林,似乎,有些古怪。
只见沙林在丧尸群中穿梭着,不一会儿,从丧尸群里拉出了一只丧尸。沙林把丧尸带到一边后,轻手轻脚脱下了丧尸的衣服,然后,他掏出了一把小刀,在丧尸腰部划了一刀,接着,将手掏进刀口,扯出了里面的内脏,然后--然后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着丧尸滴着黑色尸液的器官。
林久不知道自己在大棚门外站了多久,直到沙林重将丧尸腹部的刀口缝合好,他才僵硬地轻手轻脚离开了大棚门口。
林久因为没有穿大衣,他的双手被寒风吹得冰冷,但是他的心,却异常的火热。
因为他知道了自己洗澡时看到的丧尸身上伤疤的来历,他知道,沙林暗中吞食丧尸内脏的原因!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崖山商队回归后,曾经有过一阵传言,说是在一处海边碰到过一群变态的幸存者,他们靠吃丧尸肉为生。这样的消息,让听者不恶心,在大伙儿眼里看来,吃人肉已经够糟糕的了,而吃丧尸肉,和吃尸体一样变态。但隐隐有人说,那群幸存者吃丧尸肉并不仅仅是为了果腹,而是因为吃丧尸肉能让人产生异能。这就是胡说八道了,崖山的异能者,没一人是吃丧尸肉吃出来的。所以这一荒诞离奇的说法,很就从崖山消失了,没人把他放在心上。;
第八百三十章 弱者才是可耻的
(网5的,你一个人打得过吗?”
林久笑道:“郑佳彦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体能训练和杀丧尸技能的成绩。还在卢锴之上呢,你们尽管去玩。”
郑佳彦还想说什么。卢锴已经一把挽起了她的手:“林久那就再见了啊。”郑佳彦脸一红,却没挣脱卢锴的手,任他握着,和谢健一起,3人扬长而去。
林久盯着卢锴和郑佳彦手挽着手的背影,额头青筋暴起,混蛋,不就依仗着自己有点小小的异能嘛,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比你还厉害!
林久一转身,进入了一偏僻的小路。
丧尸,就算是在崖山周边,依然随处可见,毕竟丧尸是随时随地在漫无目的地流动的,就算崖山有效能办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地驱赶丧尸。崖山如今的方法是通过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命令附近的丧尸不得袭击人类,当然,这种命令是违背丧尸的天性的,除了崖山内部用来当劳力的丧尸,因为天天被效能办工作人员灌输这方面的命令,所以已经逐渐将不攻击人类深深烙印在它们脑海里,野外的丧尸,一般类似的命令最多维持12个小时。
崖山没有足够的效能办工作人员,通过徒步的办法,来影响周边这样多的丧尸,就算是开残疾车,有的小路也难以进出,所以最近,李波的机械部制造了几台飞艇。
原本,李波是打算制造动力伞的,但考虑到动力伞不够稳定,所以改成了飞艇,飞航的主机身,是王桥和王比信从甬港市区搜集到的广告气艇,李波在下面安装了竹制的罗筐,换了台功率更大的风扇,效能办工作人员乘着飞艇能更方便快捷地通过脑电波影响周边数十平方公里的丧尸,这对崖山的开拓,尤其是横街、古林一带的农田的开发,提供了非常良好的安全保护。
林久守在一处小村旁,看到里面隐隐有丧尸在晃动,这个村,离鄞江很近,早就反复被人搜索过了,里面找不出什么好东西,所以除了林久,并没有旁人前来,只不过,林久这次前来,并不是为物资而来。
林久没有进入村子,只是静静地等着,他计算着时间,过了没多久,空中传来一阵嗡嗡的马达声,不一会儿,一艘还涂着“左岸传媒”广告公司标语的气艇,如同一朵云一样从村庄上空飘过。只等气艇消失在远处,林久才大步进入了村子。
效能办工作人员的异能果然有效,村内的丧尸盯着林久低声嘶吼着,却愣是没有一只扑上来。
林久仔细打量着身边的丧尸,挑选了一只身强力壮的男丧尸,将它拉进了道路旁的一座空宅子里。
林久关上了门,转身,那只男丧尸盯着林久露出牙齿,呵呵叫着。但是效能办工作人员的脑电波影响正处在有效期的高峰,所以它始终没有扑上来。林久找了一条绳子来,将丧尸绑在了一条长凳子上。
林久几下就撕下了男丧尸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抽出了小刀,在丧尸腹部比了比,一刀,划了下去。
丧尸失去水份的皮肤、肌肉忽地裂了开来,一堆肠子内脏涌了出来,林久伸出手。在丧尸身体内摸索了一阵,一用力,将滴着黑色尸液的心脏扯了出来。
林久没有迟疑,更没有露出任何恶心的表情,双手捧着黑色的心脏。大口大口啃咬着,异能,他需要异能,只有异能者,才能在崖山在这末世出人头地,只有拥有了异能,才能把郑佳彦从卢锴手里抢回来。
林久很快吃完了一只心脏。抹了抹滴着尸液的嘴巴,打算从依然活着的丧尸的腹中再掏件器官出来。吃什么更能促进自己的异能呢?肝?还是肺?要不来只胃?--胃部是丧尸依然保持了活力的最强大的器官,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消化的。林久此前在解剖丧尸时,曾经从胃里掏出半消化的头发。那玩意儿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受消化液的任何影响。
丧尸身体上,越是有活力的器官,越能促进自己的异能?沙林已经吃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丧尸了,而在崖山外。肯定还有更多的幸存者,吃了更长时间的丧尸。自己要想短时间内有异能,必须比他们吃的更多。可是自己不可能经常跑到野外来,食尸能促进异能这件事,必须保密,因为万一这个秘密流传开来,不知多少人会争抢着吃丧尸,那样的话,自己就会有很多很多的竞争对手。沙林千方百计保守着这个秘密,甚至不惜将自己从武装部自我流放到看守丧尸部队,林久也认识到保密的重要性,这个秘密哪怕多保守一天也是好的。只要自己能比别人强大。
多吃点,再多吃点!
林久又在丧尸身上竖向划了一刀,掏出了它的胃,大口咬嚼着,胃果然不愧是丧尸身上最具有活力的器官,它极为坚韧,林久费力地撕扯着,吞咽着,突然,他停住了动作,有什么卡住了他的喉咙。
林久弯腰向地,干呕了一阵,又将手指捅进喉咙,忍着疼痛掏挖着,终于,有团黑色的长长的东西,从他喉咙里扯了出来。
林久将那东西摊在手里一看,却是一丛头发,女人的长发,那丧尸不知从何处吃了个女人,头发至今没有消化。
林久有些发怔,也就是说,自己不仅在吃这只丧尸,还吃了被这只丧尸吃了的活人的一部分。
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林久直直地盯着手里的发丝,半晌后,手一扬,将发丝扔到了角落里,继续撕咬着丧尸的胃。
只要自己能强大,所有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哪怕成为别人眼里的变态、怪物,也没什么。因为,在这末世,弱者才是可耻的,弱者才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强者,是不容批评的。
如果自己能够成为王路队长那样的强者……
林久滴着尸液的嘴角弯了起来,那是一个笑。
林久好不容易吃完了一个胃,丧尸虽然失去了两个主要器官,可依然还活着,林久拍了拍它的脑袋,嘟嚷着:“伙计,别计较,反正你只要有脑子在,就算是没了整个身体,依然能活着……”
林久突然呆住了,他拍着丧尸脑袋的手,僵硬地停在丧尸的脑门上--脑子?!该死,自己怎么忘记了丧尸的脑子!
丧尸最有活力的部分并不是它的肉,它的器官,更不是什么心脏和胃,而是它的脑子!只要它的脑子还活着,丧尸是永生不死的,脑子才是丧尸精华所在!该死,自己怎么这样愚蠢!
林久深呼吸了几口,要想个办法将丧尸的脑子吃到嘴可不容易,脑子一定要活的,要活着吃,刀斧虽然能劈开丧尸坚硬的脑壳,可也容易伤到它的脑部,导致丧尸的死亡。得弄把锯子来。
林久转身冲进贮藏室,翻箱倒柜地寻找着,然而这处宅子被搜刮得极干净,不要说锯子了,连枚钉子都找不到。
林久毫不迟疑,一转身就出了门。
2个小时后,他兴冲冲跑了回来,手里握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半条钢锯。
林久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丧尸的脑壳小心翼翼地锯了开来,上半部脑骨如同一个碗一样被揭开了,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脑子。
林久看了看丧尸,丧尸的眼珠子依然在转动,谢天谢地,太好了,它还活着。
林久珍而重之的取出了一只摔碎了柄的调羹,用衣角擦了擦,然后,舀了下去,舀了满满一调羹的丧尸脑子,塞到了嘴里,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他下手飞快,如吃豆腐脑一般,甚至在嘴里发出了欢快的稀溜声,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丧尸的大脑吃得一干二净。;
第八百三十一章 谋杀未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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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久打了个饱嗝,他站起身来,只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生着末知的变化,当然,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林久相信,他一定会变得很强大很强大。文学馆他将手里的调羹一扔,看也不多看一眼早就一动不动的丧尸,扬长而去。
可惜,自己经验不足,在吃第一只丧尸时花了太多的时间,再不回去,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要不然,自己还真想再吃一只丧尸呢。脑子的味道,还不错。
林久赶回鄞江镇时,正碰上大群人们拎着大包小包,甚至推着平板车返回,大门口挤成一团,人们高声谈笑着,互相攀比着收获的丰盛,吹嘘着自己的英勇。
林久的肩,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你小子跑那儿去了?咦,你怎么什么东西也没带,居然空着手?”
林久的身子顿时一僵,该死,自己忙着吃丧尸,忘记随手带些物资回来以做掩饰了,在场的人,个个都或多或少带着些东西,只有自己两手空空,这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他僵直着转过身,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正是卢锴、郑佳彦、谢健三人。
卢锴取笑道:“不会,林久,你没了我帮忙,连搜集物资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啊,啜啜,真的是两手空空,啥都没找到。早知道你白忙一场,还不如跟着我们去凤凰谷玩呢。”
郑佳彦白了卢锴一眼,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林久,你没事?我看你脸色怎么这样差?咦,什么气味,好臭。啊,林久。你身上有尸液,你和丧尸近距离搏杀了?”
林久低着头看了看衣领上的黑色尸液:“是啊,今天运气不好,原本想找个偏僻一点的村子,想着大家都没去过,能找些物资来。可没想到,那儿的丧尸同样没经过效能办的影响,结果一进村,就被大群丧尸包围了。幸亏有卢锴的滚蛋机在,好不容易杀了丧尸脱身出来,所以,就像你们看见的,白忙一场。”
卢锴听到林久是靠自己的滚蛋机才脱得身。得意地挺着身子,脖子四下转动着,滚蛋机如今也是需要人们支出物资才能买或租到的,但因为它价廉物美--好,其实是因为这是拿三四级工资的底层群众惟一能租售得起的护身物--所以大受欢迎,甚至成了标准配备。
郑佳彦叹了口气:“林久,这也太危险了。你毕竟只有一个人,如果出个万一……”她迟疑了一下:“如果你的生活物资不够用,你来找我好了,我反正住在裘韦琴阿姨家里。吃的用的尽够,都用不着花自己的那份,我可以给你一些……”
林久勃然大怒:“郑佳彦!你什么意思?我林久是要饭的吗?”
卢锴万万没想到林久居然会和郑佳彦吵起来,一怔之下。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他一伸手。重重推了林久一下,用力之大让林久连退几步差点摔了一跤:“姓林的,你这混蛋,佳彦好心关心你,你居然冲着她发脾气。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久其实怒吼出声时,心里就已经后悔了,他怎么居然会向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子像只疯狗一样乱叫乱嚷,见鬼,自己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他正想向委屈地咬着唇的郑佳彦道歉,却被卢锴大力推了一把,并被当众呵斥。
他的怒火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上了头顶,他一回手也重重推了卢锴一把:“姓卢的,你又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些狗屁倒灶的异能吗?不就是仗着你妈是干部吗?来来来,有胆子空手和大爷过两招,看老子把你打得你妈也认不出来。”
受到林久反击的卢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早就不是以前在皎口水库内那个任性而又自以为是的男孩子了,在崖山学校、武装部的锻炼,和王路队长的远行,磨炼了他的身心和意志,自控能力比常人强多了,因为在战场上,太过冲动的人死得最早。他放缓了语气:“喂,林久,你怎么回事?你小子以前脾气都像温吞水一样,今天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火?”
林久依然瞪大眼怒视着卢锴:“要你管,别给我假惺惺地来这一套。怎么,没种和我打一架?只会放嘴炮?”
卢锴皱了皱眉:“林久,你真的想动手?你可别忙了,咱们崖山现在可是有调解处的,私下斗殴可是要被处罚的。”
林久冷笑了几声:“你要是胆小就求饶,少拿调解处说事儿。”
卢锴没再说话,只是脱下了外套,塞到了旁边谢健的手里,郑佳彦使劲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上场,可他依然挣脱了郑佳彦的手。
这时,围观的人群早就让出了一片空地,林久已经站在了场中,卢锴大步上前,指着林久道:“姓林的,我今天是为了佳彦教训你……”
林久呸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代表佳彦,别来装好人,崖山的老人谁不知道,当初就是你玩弄了郑佳希,搞大了她的肚子,活生生害死了她,现在又想着法子玩弄佳彦,也不知道佳彦上了你什么当,居然会被你重新迷惑……”
卢锴大吼一声冲了上去,郑佳希是他永远心中的痛,上次跟着王路队长远行,几乎走遍了北三县市,依然没有郑佳希的音询,让他的心头如压着一块大石一样沉甸甸的,只有看到郑佳彦的笑颜,心里才会好受些,林久当众揭开往事,不啻是在揭他的逆鳞。
两个大男孩很快就纠缠成了一团,拳来脚往,打得热闹。旁边的人群尖叫着笑闹声响成一团,全当看场白戏,有人是知道卢锴过往的,便大声讲着郑佳希惨死的事,就连缩在谢健身后的含着泪的郑佳彦,也被人指指点点。
林久的个子,其实比卢锴高,以前在学校和武装部训练实习时。卢锴从来打不过他,所以林久一直对卢锴有种心理优势,觉得他只不过是仗着异能混日子,真要硬碰硬,自己一定能战而胜之。
可没想到,如今在鄞江镇大门口的一战,双方拳脚相加,打得鼻青脸肿,嘴角出血。可依然旗鼓相当。林久有些焦躁,他却不知道,卢锴跟着王路远行,实战经验比自己丰富得多,更何况。林久的许多训练技巧,是针对丧尸而言的,对上人,就不起什么作用了。
林久越打越心焦,他无意中一转眼,却看到郑佳彦站在一边,紧张地绞着小手。双眼直盯着自己--自己身边的卢锴,居然是瞟都不多瞟自己一眼,自己在她心中,居然如无物一般。他心一痛。紧接着脸上又挨了卢锴一拳,半只眼睛都肿了起来,他大吼一声,一把拔出了腰里的长柄螺丝刀。向卢锴的眼窝扎去--
卢锴万万没想到林久居然会动用武器,在他心里。林久是自己在皎口水库时就认识的伙伴,还是妈妈裘韦琴的学生,虽然两人因为性格差异的关系,平时来往得并不亲近,可他从来没把林久当仇人,更不知道,林久因为郑佳希的事情,一直对他恨之入骨。就算是现在两人的打斗,也当是意气之争,混没想到,卢锴居然会动用武器!
眼见着长柄螺丝刀向卢锴的眼窝扎了下来,这一个杀招,林久曾多次冲着丧尸施展过,螺丝刀只要扎进丧尸眼窝里,捅进去时,手腕顺势一转,多强壮的丧尸都会轰然倒下,卢锴,也不例外--他会死得不能再死,连只丧尸都做不成!
郑佳彦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谢健作势欲动,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一闪,一只手出现在卢锴眼前,扑,磨尖的长柄螺丝刀扎进了那只突然出现的手掌中,血花四溅,但那只手纹丝不动,牢牢护在了卢锴身前。
“李咏叔叔!”谢健叫道。
郑佳彦已经跑了上来,扶着卢锴的胳膊连声问:“你没事?阿锴,你出血了!”
卢锴的左脸上有道浅浅的血痕,却是那长柄螺丝刀透掌而过后,依然在他脸上刮了一下,幸好势头已弱,只是表皮伤。
卢锴拍了拍郑佳彦的手,推开了她,对救了自己的李咏道:“李咏叔叔,谢谢你救了我。”
李咏淡淡地道:“保护每个崖山人是我的责任。”他缓缓抽出了穿透了掌心的长长的螺丝刀,手掌上并没有大血管,但依然有几滴黑色的液体滴落到了地上。
林久早就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连退了几步,呆呆地看着李咏。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阵骚动,一队武装部的战士匆匆跑了过来,他们全幅武装,一边轰赶着围观的人群,一边将卢锴、林久、李咏三人包围了起来。
带队的是关新,他厉声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把手里的武器放下!”他指着的,正是握着螺丝刀的李咏。
李咏把螺丝刀放在了地上,这时,卢锴已经嚷了起来:“不关李咏叔叔的事,是我和林久打架,李咏叔叔来阻止我们的。”
关新看向了李咏:“李咏,情况是这样的吗?”
李咏摇了摇头:“不,从林久螺丝刀穿透我的掌心来看,刚才我不是拦得快,卢锴必死无疑。所以,我认为,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打架斗殴,而是一起谋杀案,一起谋杀末遂案。”
关新立刻紧张起来,他一挥手,队员们哗一下,将枪口对准了林久,“卢锴,李咏刚才的证词是真的吗?你们两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卢锴吓了一跳,他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和林久只是因为一起小事而吵架,这才动的手,我可没想杀他。关新大哥,你也看见了,我空着手,什么武器都没拿……我也不知道林久为什么要杀我,我们刚才只不过拌了几句嘴而已。”
关新看向林久:“林久,你有什么话要说?”
林久低着头,默不作声,他无从辩驳,因为他一时冲动杀卢锴之举,光天化日之下有上百人看见了。
关新一挥手:“把林久、卢锴抓起来,送到调解处。”卢锴不满地叫起来:“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抓我?我是受害人好不好?”关新哼了一声:“谢亚国主任刚刚颁布过新的条例。私下斗殴也是要受惩罚的。”卢锴嘟囔了几句,在郑佳彦的劝说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载上了手铐,和林久一起被押走。
关新对李咏道:“李咏,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也到调解处来,因为你要当目击证人做证。”
李咏点了点头:“我尽量会快点赶来的。”
李咏在卫生院找钱正昂缝合了伤口后,戴了一双手套,就赶到了由一家超市改建成的崖山生产大队人民调解处--也就是崖山众人习惯称呼的调解处。但王路更愿意用调解处的名字,因为他觉得这样能少一点强权的气息,和谐,哪怕是表面上的和谐也很重要。
李咏来到调解处门口时,见到裘韦琴正在和关新吵架。裘韦琴的手指都快捅到关新的鼻子上了:“姓关的,别以为你是封海齐的女婿老娘就怕你,赶紧把我儿子放了,你长不长眼睛啊,我儿子明明是受害人,差点被人家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你居然还把他关起来?有你这样办案的吗?”
关新涨红着脸:“裘部长。卢锴自己也承认和林久打架了,他触犯了不得私下斗殴的规定,所以也要被扣押起来。”
裘韦琴一挥手:“你少拿什么规定条文来吓唬老娘,崖山以前哪里来这些条条框框。年轻人动个手很正常的事,这算犯了哪门子的法,大家都亲眼看见的,是林久那个白眼狼先挑衅我儿子。我儿子只是正当防卫。快把卢锴放了,要不老娘要你好看!”
关新依然摇头:“卢锴有没有罪我说了不算。得上了调解处让法官审过再说。”
“放你娘的狗臭屁!”裘韦琴也急了,不顾往日的形象破口大骂:“少他妈拿什么调解处法官说事儿,你要再不放人,我就找王路队长说理去。”
这时,有人咳嗽了一声:“裘韦琴部长,你就是找王路队长也没用,咱们崖山是制的地方。”说话的,正是不知何时赶来的谢亚国。
一看到这位连升三级炙手可热的当权派,裘韦琴冷静了一点,她能欺压关新比自己小一辈,职位又在自己之下,所以敢大闹,可谢亚国却是“国丈”,她还是掂量得出轻重的。
裘韦琴对谢亚国道:“谢主任,不是我不,只不过法律也无外乎人情,我儿子卢锴被人当众谋杀,脸上还受了伤,我带我儿子去看伤总可以,好歹也该讲点人道主义精神?”
关新忙在旁边道:“卢锴的伤不重,就是脸上有点刮痕,要不是郑佳彦坚持,卢锴连红药水都不想涂。”
这时,又有一批人赶来,却是谢玲带着效能办的人员,以及王比安、陈琼听说卢锴和林久打了起来,匆匆赶来,在王比安心中,卢锴和林久都说得上是自己的朋友,怎么好端端的会生死相斗。
裘韦琴见谢玲到来,气势又消了几分,这时,调解处的大门也开了,崖山新任法官蒋颖颖站在了门口--她原是前来投靠崖山的幸存者中的一员,到崖山后,就在民政部工作。谢亚国说动王路建立调解处后,因为是正牌的法学院研究生,而被任命为崖山唯一的法官,跻身中层干部,当真是喜从天降。
不过,虽然蒋颖颖有较扎实的法律知识,只是如今崖山根本无法可依,在处理几件小案件时,只能由蒋颖颖根据原有的民法刑法拿出个处理意见,然后报谢亚国查看地方志有没有以前的判例,再依据当前崖山的一些实施条例,拟定处理结果,最后报王路同意。
但即使这样一个根本不存在任何司法独立意义的调解处的官位,已经很让蒋颖颖满意了,在别处的定居点,女人只不有张漂亮的脸蛋,要不有异能才有地位,可在崖山,自己居然能凭旧世界的知识得到远超普通人的享受。对蒋颖颖来说,她唯一能回报这份幸运的就是--听谢亚国主任的话,听王路队长的话,以及,听任何和王路队长有关系人的话。什么公平公正公开,司法独立,生化末世里,有这种东西吗?
蒋颖颖有点紧张,这是调解处成立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大的案子,此前,调解处总共只处理了11起案件--如果把小孩子吵架,有人偷食物也算案件的话--可这一次,乖乖不得了,居然涉及谋杀,而且涉案人都是一堆牛人,一个是中层干部的子女,还是个异能者,另一个,则是最近最出风头的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组员--这些人未来都是王路的心腹,甚至连证人,也是刚成立的特种作战部队的副队长李咏。;
第八百三十二章 肉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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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颖颖看到谢亚国时,悄悄松了口气,再看到谢玲也在,胆气就壮了点,虽然可惜王队长不在--王队长从来不在调解处出现,以免给人干预司法的印象--但谢玲在就足够了。最百度搜)
调解处开庭,蒋颖颖就坐在一把办公桌后,前面站着卢锴和林久,李咏作为证人,被请到一边坐下。
因为是休息天,今天来旁边听的人很多,除了普通群众,李波来了,他毕竟和裘韦琴是同事,武装部的人来了好几个,封海齐、周春雨、沙林,武装部的人都认识卢锴和林久,甚至很看好他们两人,想在毕业后,拉进武装部来,没成想出了这样大的事。学校的孩子们也来了不少,在关文静等孩子们眼里,卢锴和林久都是他们的大哥哥,怎么如今都成了调解处的人犯?
咚咚咚,蒋颖颖敲了敲锤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才扭头对关道:“请把相关人士带上来。”
卢锴和林久一前一后被武装部的人员押了上来,卢锴精神尚好,看到裘韦琴时,还举手打了个招呼,裘韦琴见儿子除了脸颊上浅浅的一道痕,并大碍,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而将视线看向林久,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说起来林久也算是她的半个弟子,也曾患难与共,他到底生了怎样的一幅狼心狗肺,居然对自己的爱子下如此毒手--要不是有李咏挡着,卢锴现在已经是一具僵硬的死尸了!
林久整个人木呆呆的,自从被李咏阻止行凶,被武装部人员抓捕后,他的脑中就一片空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疯狂。对卢锴的恨意,在林久心中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掩饰得很好,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甚至与卢锴有不浅的交情,可是今天在鄞江镇大门口--林久很自然想到,难道是自己吃了丧尸脑子的原因,才变成这样子法自控?然而,这个理由在法官之下。在众人之前,根本是法言之出口的。
蒋颖颖咳嗽了一声,润了润嗓子,开始审理此次事件。
审理的过程很简单,崖山调解处制度草创。也没搞什么公诉人、律师什么的,蒋颖颖直接询问当事人卢锴和林久,又请涉案人士李咏上台,还让郑佳彦、谢健和其他两位围观者做证。
所有当事人都很清楚地介绍了整个事件的相关过程:卢锴和林久争吵,林久主动挑衅提出决斗,卢锴和林久互相殴打,林久在落下风的情况下突然动用武器。李咏上前阻拦受伤……
一切都非常顺利,甚至林久本人也没有辩解,他坦承了自己一切所为,只是被问到为什么要动用凶器时。他迟疑了一会儿,喃喃道:“我不知道。”裘韦琴在下面尖叫道:“他撒谎!这个白眼狼就是想杀我的儿子,法官,判他死刑!”
“安静!”蒋颖颖用锤子敲了敲桌子。她对案件心里有了底,这个案件虽然牵扯了崖山的中层干部、异能者、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特种部队成员……但是并不如她此前担心的那样复杂。就是一起孩子争斗然后头脑一热干出了一件愚蠢的事。
她冷静地观察着林久和卢锴,以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郑佳彦,隐隐已经知道这起看似莫名其妙的争斗到底事出何因了。
蒋颖颖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这些孩子啊,他们根本不知道该珍惜崖山的幸福生活,在别的定居点,女孩子要出卖自己的,男生要与丧尸时时刻刻拼杀,才能换来一口勉强糊口的食物。可在崖山,这些熊孩子居然有空闲争风吃醋。她真恨不能拎着这些孩子的耳朵,在他们屁股上狠狠踢上两脚。
蒋颖颖瞟了眼脸色苍白的林久,在心中摇了摇头,这孩子惹上的卢锴是一个异能者,而且还是电力部部长的儿子,虽然他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成员,是未来崖山的中坚,但自己少不得要给他吃点苦头,要不然,自己一个刚刚上位的小干部,可吃不消方方面面的压力。
蒋颖颖清了清嗓子:“本调解处询问两位当事人,你们可想自行和解此事?”
卢锴摇了摇头,林久瞟了眼郑佳彦,也摇了摇头。
蒋颖颖站起身来,厅内众人也站起身来,蒋颖颖道:“本调解处将作出初步裁决,报王路队长批准,当事人有异议,可向王路队长提出终裁。本调解处认为,卢锴和林久双方违反崖山体制办最颁布的禁止私下斗殴的规定,在鄞江镇门口动用利器斗殴。现判决如下,卢锴违反严禁斗殴的规定,处三天禁闭,或罚扣半月工资。(卢锴忙伸着脖子嚷道‘扣半月工资就行了’,林久,违反严禁斗殴并动用利器伤人,且当众挑衅,处半个月禁闭,降低工资标准一级……”
蒋颖颖话还没说完,裘韦琴已经跳了起来:“这不公平!林久明明是谋杀末隧!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我儿子卢锴差点死在他的螺丝刀下!我儿子只是正当防卫,他是受害人,怎么也要受处罚?你这根本是逛法!我要上诉,向王路队长上诉!”
蒋颖颖重重敲着锤子:“肃静!肃静!当事人有异议,可以向王路队长提出复议……”
场中正乱成一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谁要向我上诉?”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王路正站在调解处门口。
裘韦琴越众而出:“王队长,我不服,这个调解处根本就是乱来,以前咱们崖山有什么事儿,王队长你一个人就能下决定,我们都服气。这蒋颖颖算什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抱着些旧世界的死文本,还真敢在崖山指手划脚。王队长,我就听你的,你可不能让我家卢锴受了委屈。”
王路面色平和地道:“裘部长啊,你冷静一下。咱们崖山不是以前只有百来号人的小团体了,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咱们不能搞人治,要法制嘛,小蒋是年轻,不过只要多锻炼锻炼也是能担当一面的,人家是正宗的法学研究生,咱们要相信她。话又说回来,这不是由我最后终裁嘛。裘韦琴啊。你是崖山的老人,我的为人,你还不信任吗?”
蒋颖颖早就从座位上跑了下来,虽然裘韦琴当众污辱她,可她根本不敢反驳。调解处没有任何地位敢于和电力部这样的实权部门叫板,她小心翼翼地请王路上座。王路摇摇手:“那是法官的位置,我坐上去,像什么话。判决已经出来了吗?”
蒋颖颖苦笑着道:“我刚才已经公布了,双方当事人没有异议,只是其中一方当事人的家属有反对意见。”
“你是怎么判决的,说来听听。”王路温和地道。
蒋颖颖结结巴巴地将自己的判决说了。边说边偷偷看王路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异常,总算坚持到将话说完,末了。连忙加一句:“王队长,这只是个不成熟的判决,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裘韦琴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既然不成熟,那你还说出来做什么?没得让人笑话!”裘韦琴平日并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性格。只是林久惹上了卢锴--她珍若性命的孩子,所以才一反常态。如同泼妇一样。
王路不置可否,他沉思了片刻:“小蒋啊,初审是你的权力,我并不会干涉,我来调解处,只是想以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主讲人的身份,来办一件事。”
裘韦琴脸色有点难看,王路这是要庇护林久吗?说起来,在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他和林久可是师生关系。
王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到林久面前:“林久学员,请将你的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学员证交出来。”
林久咬了咬牙,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塑封的带着本人照片的学员证,王路打开学员证,大声宣告:“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第017号学员林久,你因为学习松懈,不认真听讲,以及违反崖山规章制度,被开除出学习兴趣小组。”
他几下将学员证当众撕碎,对微微颤抖着身子的林久痛心的道:“林久,身为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成员,你原本应该起到模范先锋的作用,在崖山的生产、工作、学习和一切社会活动中,通过自己的骨干、带头和桥梁作用,影响和带动周围的群众共同胸怀全局、奋发进取、开拓创,私奉献,不断为崖山的发展和人类复兴的大业做出自己的贡献。可是你看看你,放松自己的学习和思想改造,法制观念淡薄,是持利器对准自己的战友和同胞。林久同学,你的坠落,让我痛心啊。”
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蒋颖颖原本将林久的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身份,视为他的一重保护伞,所以并不敢下重罚,可现在一见王路态度明确,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判决轻了,可是,她又不能当众自己打自己的耳光,直接推翻刚才的决定。
就在蒋颖颖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修改自己的判决时,王路大声道:“蒋颖颖法官,本人关于本案有的证据要提供。”
蒋颖颖大喜,只要有的证据,那她就可以顺水推舟修改判决了,她忙道:“王队长,你作为崖山的一员,当然可以在本调解处作证,你有什么的证据?”
王路大步走到一直淡然站着的李咏旁边,大声道:“我的证据,就是特种作战部队的李咏。”他高高举起了李咏包扎的伤手,“在这起判决中,蒋颖颖法官只对卢锴和林久两位当事人进行了处罚,可她却忘了,李咏也在此事件中受到了伤害,为什么没有对李咏进行赔偿,并就他受到伤害,对林久进行处罚呢?”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李咏,受伤害?在坐的人多是崖山的核心层人员,谁不知道李咏是只智尸啊,一个完全听命于王路的智尸啊!智尸手上被捅一刀,这算得了什么?这不跟人被蚂蚁蚊子叮一口差不多吗?这、这算什么伤害啊?!
王路面对众人的呆滞,非常满意,不错,这就是自己要的效果。
王路在书房听到卢锴和林久的斗殴后。原来并不想出面,虽然这两个孩子身上牵扯的方方面面势力较多,但自有蒋颖颖去背黑锅,自己隐藏在幕后处理一下就是,该打的打,该拉的拉,怨归于调解处,恩归于王路队长。但是,当他听说李咏也受伤后。他灵光一闪,突然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将智尸纳入崖山一体的机会。
三位一体的设想,的确很美好,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尤其是当崖山出现鲁企平等一批有自主能力的,意志独立的智尸时,如何让他们认同崖山,就成了一大难题。他们没有经过陈琼的净化,不会条件盲从王路,是从生理心理上。和普通人有着巨大的差异,吸引、同化他们进入崖山,绝不是王路一道脑电波能做到的。
王路为此辗转反侧了不知多少个夜晚。
这次李咏受伤,让王路看到了一个机会。想要让智尸认同崖山。那就必须授予智尸与普通人同等的权力。事实上,谢亚国对智尸丧尸与普通人一样的定编定岗定工资奖惩,就是一次尝试,而现在。王路要从法律上确保智尸的权力。绝不能因为他们是智尸,而对他们另眼相看。
蒋颖颖最早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步走到王路身边,小声地道:“王队长,李咏受了伤害,得确是该处理,这个是我疏忽了,我认错,可是、可是我们又该依据什么样的标准判罚呢--王队长你知道,李咏、李咏他们受伤害,和一般人受伤害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的确是不一样,事实上,如今不仅仅是智尸丧尸,甚至连普通人受伤害的定义也不一样了。一个普通人,如果被在心脏上捅一刀,如果是在以前,他自然死得不能再死,伤害他的人,也会被判死刑,可是现在,受害者只会变成丧尸,如果在崖山,被王路陈琼一摆弄,就会成为忠心耿耿的智尸,那罪犯又该怎么处罚?杀死他,也让他变成丧尸或智尸?
王路看了看调解处的众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看起来,大家也认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李咏是在崖山第一个受伤害的智尸,但谁都知道,他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个判决,对今后处理人与丧尸、智尸之间的法律关系,有着标志性的意义。
王路看到,调解处内还有好几个效能办的工作员,甚至鲁企平也在,都在注视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强行插手这次审判,的确做对了。
王路清了清嗓子:“具体的审判,我就不干涉蒋颖颖法官了,我只提一条总原则,那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往旧世界的法律惯用的徒刑,在如今是不实用了,因为我们不可能拿宝贵的资源用来养犯人。”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就是说,以后崖山将使用肉刑!在蒋颖颖心中,这简直就像中世纪一样黑暗、愚蠢和野蛮,偷东西就砍胳膊,通奸就剁,天!这在任何一个法学学生眼里,都是法制精神的大倒退。可是,蒋颖颖却知道,这在当下却是有效的,王路队长说得对,判决有期徒刑那根本就是福利,丝毫没有惩罚的意味,只有肉刑,才会给罪犯足够的威慑力,毕竟在这末世,缺手缺脚,就等于丢了半条命。
经过短暂的休庭后,蒋颖颖重做出了判决,除维持林久和卢锴斗殴的惩罚外,还就林久伤害李咏做出了判决--林久罚扣半年工资,用于赔偿李咏受到的伤害,同时,林久的右手用同样的长柄螺丝刀施以贯穿型创口。
全场鸦雀声,就连裘韦琴,虽然嚷嚷着林久是谋杀犯,可也没想到他会受这样兼具伤害和人格污辱的酷型,这样一个伤口就算是经过及时医治,也会永远留在孩子身上。
角落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王队长,我老头子能不能说几句?”
王路一看,发声的,居然是陈老伯,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进入调解处旁听的,他忙道:“陈老伯,你有话尽管说,法律就是民意,我们需要维护法律的尊严,但同样需要尊重民意,要不然,恶法非法,也就失去了我们惩前毖后的本意。”
陈老伯叹了一口气:“小王队长啊,我知道你为咱们崖山的发展操碎了心,我老头子除了干好本分工作,也帮不上忙,如今崖山的有些事情,我也看不明白--当然,我相信王队长肯定是为了崖山好,谁要是敢说小王队长你的坏话,我老头子第一个饶不了他……只不过,有些事情,你看看是不是可以缓一缓……以血还血以牙换牙,那个,是应该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就咱们村,以前还有个村规啥的。只是这胳膊腿啊不是韭菜,割了还能生出来……小王队长一向与人为善,我看是不是就不要砍胳膊砍腿的,换种别的惩罚方式……”;
第八百三十三章 反出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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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颇有耐心地含笑听着陈老伯夹七缠八的话,还不时点点头,这时道:“陈老伯,你有啥建议尽管说。”
陈老伯搓着手道:“我老头子觉得,多少得给人家一条活路,以后如果有人被判了砍胳膊腿的刑罚,如果不愿意受刑,可以选择流放出崖山。”
王路一皱眉:“流放?让一个罪犯全身而退?”
陈老伯喃喃道:“一个人在外生活其实还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条命……”
王路摇了摇头:“陈老伯,你想过没有,如果一个异能者流放出崖山,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惩罚。陈老伯,我虽然很尊重你的意见,但这办法并不可取--唉,陈老伯啊,世道不一样了,我们施行的法律只有越简单越有震慑效果,才越管用,太过复杂的条文,只会让有些人抱有侥幸心理,认为他们可以玩弄词句典章就来摆脱法律的制裁。崖山的法律精神很简单明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杀人者,死!伤人者,刑!”
“……对林久施以李咏所受伤害相对应的同等刑罚。”蒋颖颖苍白着脸念完了判决词,天啊,这是以现代法制精神宣判的最愚昧的判决,可是她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王路队长的意志。
因为谢亚国和王路都在现场,所以判决的审核和终裁很快就被通过了。
关新率领武装部的队员现场行刑。
长柄螺丝刀,当年封海齐教授孩子们与丧尸搏杀时因陋就简发明的贴身肉搏武器,这已经成了崖山孩子们的标准装备,就连一些成年人也喜欢带着它,因为轻便不易损坏。
关新握着螺丝刀,示意两名手下抓紧林久的胳膊。摊开他的手掌。看着木头人一样的林久,关新有些不忍,这是个好小伙子,从来没犯过错,天知道他今天中了什么邪和卢锴冲突起来,偏偏又赶上了王路队长在崖山全面推行改革,树立自己威权的时候,倒霉的林久成了被立威的出头鸟。
关新低声对林久道:“别怕,我动作很快的。结束行刑后,赶快去卫生院处理一下,新来的医生手术很高超,没准儿不会留下疤痕。”
林久充耳不闻,他扭过头。看向郑佳彦,郑佳彦把头埋在卢锴肩膀上,看都不敢看,卢锴也情绪复杂的直视着林久,他也没想到,事态居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两个孩子之间的斗殴。居然到了要施酷刑的地步。
卢锴突然看到林久冲自己笑了笑,狰狞地笑了笑,他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几乎是同时。关新手一挥,长柄螺丝刀扎透了林久的手心!
林久死死咬着牙,硬是一声都没出。他心里只翻腾着一个念头,这就是弱者的代价。不怨天不怨地,谁让自己在崖山是个弱者。异能,我一定要拥有异能!
晚饭的时候,关于卢锴与林久的斗殴事件已经传遍了崖山,卢锴交付了大笔物资,以换取自己不被禁闭,林久不仅要坐牢,更是被施以崖山首例肉刑,王路在调解处当众宣布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的宣言,在人们嘴里口口相传。
崖山众人的反应各异,大多数群众只当是个新鲜的谈资,甚至在心里叫好,因为卢锴算得上官二代,连官二代犯错了也要受罚,这说明咱们崖山司法公正啊。但也有聪明人,看出了王路正在进一步树立自己的威权,而在效能办、康宁院等特殊所在,也看出了王路在这起事件中并没有公开宣布的意图--那就是,在崖山,智尸和丧尸也同样拥有人身权利,对他们的伤害是不被容忍的。只不过这起案件,能不能起到王路想要的效果,那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晚上12点,已经上了床的王路突然被叫醒,林久,越狱了。
确切地说,是在卫生院接受治疗时,袭击看守,逃跑了。
关新黑着脸,不无尴尬地对匆匆穿衣服的王路道:“林久受了刑后,就被送到卫生院缝合伤口,新来的医生郑怡缝扎后,让他留院观察,我派了两个队员看守他。可没想到,那个混蛋小子,装着手术后休息,麻痹了两名队员,然后暴起袭击他们,抢了其中一个队员的制服和枪支,骗过了大门的守卫,逃出了鄞江镇。”
王路满腔怒火,这是崖山第一次出现真正的叛逃者,要知道林久长期生活在崖山,受到王路和陈薇的教育,一度还被视为未来培养的骨干,可他只不过小受挫折,居然就敢袭击部队叛逃出崖山。混蛋,不就是受了点惩罚嘛?这点伤,和丧尸拼杀相比,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努力改正,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我以后自然还能提拔你。我,王路,是崖山之主,我给你的东西,随时可以拿回来,同样,我拿走的东西,也一样可以还给你。只要你对我忠诚,听我的话,你就一定能得到我对你的奖赏。可是林久这个混蛋,居然叛逃了!
王路咆哮着:“集合武装部全体队员,还有特种部队,对了,还有效能办,给老子统统撒出去,把林久给我抓回来!”
陈薇穿着睡衣光着脚,抓着王路的手道:“王路,你消消气,林久这孩子一定是被吓着了,才做出这种糊涂事,你派人去抓他就算了,可千万别动手伤人,再怎么说,他、他也是我的学生。”
王路敷衍了事地拍了拍陈薇的手背:“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去睡觉。”说着,和关新一起匆匆出了门。
陈薇一直把王路送到门口,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却看到,谢玲、王比安、陈琼都站在楼梯上,陈琼咬着唇,轻声道:“妈妈,林久他。不会有事?”王比安皱着眉道:“这事情怎么越闹越大了,卢锴交了罚款后特意跑来找我,说让我跟爸爸谈谈,能不能放宽对林久的处罚,因为这事儿他也有责任。再说了,李咏只不过是那个--那个身份,他手掌上捅一下,和林久手掌上捅一下,带来的痛苦和伤害完全是不一样的……”
陈薇一挥手。阻止了王比安的话:“你爸爸做决定,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先回房间,这事儿,我会关注的。”
等孩子们回了房间。陈薇才对谢玲道:“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去武装部,我担心王路怒火一上来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陈薇赶到武装部时,老远就听到王路在指挥部里大吼大叫:“搞什么名堂!武装部这样多队员居然抓不住一个受伤的小孩子?特种部队的刘洋呢?他有没有消息?,平日里个个牛气哄哄的,现在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子袭击,抢了枪。混出了门岗,折腾到现在没找到人影……饭桶,都饭桶!老封,武装部还是要好好整顿整顿。你看看,这成什么话了?怎么我看着武装部因为有了效能办,有了自动武器,作战能力反而下降了?这思想观念是个大问题啊。军事训练要抓,思想教育也要加强……要明白为谁而战斗这个大道理!”
陈薇皱了皱眉。王路这怎么回事,怎么夹枪带棒的编排起封所长的不是来?她突然想到了一事,前几天谢亚国在书房里向王路抱怨,说武装部的队员对参加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有抵触情绪,封海齐公开在武装部说,队员们只要搞好军事训练就行了,结果到现在为止,只有个位数的武装部的队员加入了学习兴趣小组,其人员比例远远不能和其他部门相比。王路当时只是打了个生硬的哈哈,可没想到,他居然借着今天这事儿,对着封海齐发作起来。
陈薇赶紧加快了脚步,走进指挥部,一进门就对一脸尴尬站在发脾气的王路身边的周春雨道:“为了一个小孩子的事,怎么大伙儿都折腾开了?周春雨啊,你去和民政部的张丽梅说一声儿,让她组织人手弄点宵夜,等大伙儿回来了,热热乎乎吃上一碗,这天气可真够冷的,天气预报说晚上只有零下3、4度呢。”
周春雨正为难,看着老领导封海齐挨训,对王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看到陈薇进来,松了口气,如今在崖山,也只有陈薇能说服王路,忙道:“我这就去。”
王路刚刚正在作张作势,陈薇闯进来三言两语,就破坏了他摆帝王范的谱儿,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一桩小事,用不着你担心。”
陈薇笑道:“既然是件小事,你又急什么?”她转向封海齐:“封所长,情况怎么样?这样多人在鄞江镇外,黑灯瞎火的乱找,可别出什么乱子。”
封海齐神情一直很淡然,他冲着陈薇点了点头:“陈老师,你放心,没事儿,各支部队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至今除了一个队员扭了脚脖子,并没有出别的事儿,只是林久到现在为止没找到。”他顿了顿:“我们的最前锋已经到达罗蒙、机场那儿一带了,可依然没有小家伙的任何踪影。”
陈薇一惊:“林久这孩子跑得这样快?”
封海齐摇了摇头:“我们确认林久并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连自行车也没有,这样短的时间,他不可能跑出太远。我怀疑,这孩子一定是躲起来了,只不过,这孩子躲不了太长时间,林久只抢了看守的枪和制服,身上并没任何食物饮水,没法长时间躲藏的。”
陈薇看着封海齐在地图上划了个林久有可能藏身的示意图,这样大的范围内,处处是破落的村庄,崖山的人员就算是全部撒出去,也找不到刻意躲起来的林久。
陈薇看到王路依然拉着个脸,走到他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林久是个孩子,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怎么和一个孩子犯起急来,我看,还是把搜索人员都叫回来,等过几天,林久忍不住饿,自然就会回来了。这孩子本性是好的,实在是你今天施加刑法把他给吓着了。他一个普通孩子,又能逃到哪里去?过几天等他想明白了,一定会回来的。”
陈薇说者无意,王路却听者有心。他摸了摸下巴,的确,林久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就算是在学校里接受过培训,和武装部一起实习过,他的个人战斗能力并不强大,之所以在这黑夜孤身一人敢跑到遍地丧尸的野外,不就是因为崖山周边的丧尸,早就被调理地不会攻击活人了吗?
王路突然缓和了语气。对封海齐道:“老封啊,对不住,我刚才心急了点,唉,陈薇说得对。为了一个孩子兴师动众是过了点,这样,将所有人员都撤回来。”
封海齐一怔:“都撤回来?林久不找了?”
王路耸耸肩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得他去。”
封海齐有还点不敢置信,陈薇已经笑着道:“封所长,你快去通知外出的队员们。闹了这半夜,大家也累了,过那么几天,林久自己就会回来的。他一个孩子,又能去哪里?”她又转头对王路道:“林久回来,你骂几句就行了,别再动刀动枪的。他只是个孩子。”
王路笑着应了,让陈薇先行回家。
一个小时后。外出搜索的队伍全都收拢了回来,这时,民政部的张丽梅也带着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咸菜年糕汤,队员们虽然在寒夜里忙碌了一阵儿,空手而回,但吃着年糕汤,沮丧的心情又回复了不少。
关新凑到王路身边,有些不好意思:“这半夜里找个孩子,实在是太难了,林久只要找幢屋子猫起来,咱们就算是再添10倍的人手,也找不到他。”
王路居然没有生气,点了点头:“行,让大伙儿吃了宵夜后,就去休息,对了,让李咏和丁伟来见我。”
武装部、特种部队的队员们陆续散去,没人注意到,李咏和丁伟从王路处回来后,李咏又带着效能办和康宁院的人再度出了鄞江镇,而丁伟,则匆匆赶到了丧尸看守大棚。
当崖山再次夜深人静后,王路站在武装部的指挥室里,面向窗户,强大的脑电波散发开去--进攻!吞食!暴发你们最本能的,去毁灭一切!
林久躲在丧尸群中,自以为安全,而王路只在一刹那,就能将丧尸转变成他的敌人,不,并不是转变,而是恢复。
林久,在陈薇眼中只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而在王路心中,却是一个胆敢冒犯他的威权的背叛者,叛徒,都该死!当林久逃离崖山,那崖山曾经庇护他的异能,就再不能帮助他,相反,异能还将成为他的催命符,王路能够保护林久,同样也能够毁灭他。所需要做的很简单,一道无形的脑电波,就能唤醒周边丧尸被压制已久的嗜血的本性!
李咏已经带着效能办和康宁院的全体智尸散布在崖山四周,当林久受到丧尸攻击狼狈从藏身处逃出来时,轻而易觉就能抓住他。
沙林刚才也带着自己的手下参与了对林久的搜捕,吃完宵夜后刚刚回到自己位于丧尸大棚处的住宅里,他很满意现在的住所,自从公布工资标准后,他可以独占一幢楼,更方便自己做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事了。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的,大棚里的丧尸突然骚动起来,吼叫声响成了一片,惊得站在大门外站岗的两个哨兵连忙拉动枪栓,沙林忙跑向大棚:“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哨兵委屈地道:“不关我们的事啊,里面的丧尸突然发了疯一样。”果然,有大群丧尸冲过来,大力冲击着铁门,沙林心一跳,这一场景是何其熟悉,在以前,丧尸群就是这样冲击人类的定居点的,一旦撞破大门,那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他头上一下子冒出汗来,嘶声大吼:“快,招集所有人员,全力武装镇压!还有,去通知封部长……”
“沙林,不用紧张,这里的事儿我会处理。”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沙林一扭头,却是丁伟,只见丁伟走到铁门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里面的丧尸渐渐安静了下来。
沙林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丁伟淡然道:“王路队长在办一件事,你们不用多管。”大棚里的丧尸再次起了骚动,只不过在丁伟的安抚下,再次平息了下来。
同样的骚乱,在崖山外的黑夜里上演着,无数的丧尸从藏身处冒出来,吞食的驱使它们在旷野里乡村里到处奔走,捕食着一切活物,连老鼠也不放过。
李咏带着效能办和康宁院的人手,散布在崖山四周,密切观察着林久的身影,然而,在半小时后,他通过对讲机向王路通报--没找到林久。
武装部的指挥部里,王路重重一捶拳,该死,真的让林久逃脱了吗?还是说,他已经丧身丧尸之口?算了,借用这个小家伙敲打了一顿封海齐,让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势力渗透入武装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林久是死是活自己其实并不在意。;
第八百三十四章 爱尸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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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并不知道,当他将林久这个孩子扔在脑后,回家钻进陈薇给他热得暖暖和和的被窝时,在鄞江镇外1公里的一处小村子里,林久正和一只丧尸挤在狭小的卫生间里。5馆
那只丧尸压在林久身上,几次张开嘴要咬下去,然后,在反复嗅了嗅林久身上的气味后,终于缩回了发臭的牙齿。
林久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就在村子里,有两个崖山效能办的人员摸黑走过,他们在确认这个村子无异常后,正在离开村庄,同时重新安抚丧尸们,以抵消王路的脑电波的影响--要不然,这些重新恢复了攻击性的丧尸会伤到崖山其他人员。
林久一直听到效能办的工作人员驾着残疾车离去,这才推开了重新变得没有恶意的丧尸。
他一屁股坐在抽水马桶上,重重喘着气,自己拿性命的赌博,赢了。
当在崖山调解处,当关新高举的长柄螺丝刀落下,锐利的尖头破开林久掌心的皮肤,撕裂他的肌腱和血管时,林久心中对卢锴、关新、蒋颖颖、李咏、谢亚国乃至王路等所有人的愤恨都消失了,因为,在那一刻,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起效了!真的起效了!食尸,让自己拥有了异能!这异能,虽然很微弱,因为只在瞬间之后,撕心裂肺的剧痛就卷土重来,但是,那毕竟是异能。在自己刚刚吃了一只丧尸后,自己,就拥有了异能!
原来,拥有异能是这样简单!原来,踏上拥有致高无上的权力的阶梯是那样轻易!
天哪,可悲可叹自己此前在崖山浪费了多少机会!那刻苦的学习。艰辛的训练,危险重重的拼杀,原来都是一场无用功!只要吃丧尸,你就能获得远比手胼足胝才能得到微末的收获更强大的力量!
林久在被送去卫生院缝合伤口的路上,就迅速做出了决定--离开崖山!
自己接下来还将被关半个月禁闭,而这是林久绝不能容忍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整整15天啊,自己能吃多少丧尸?而自己的异能。又将变得多么强大?
林久心里清楚,自己再继续留在崖山,已经毫无意义了,什么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啊,什么武装部的精英战士啊。这些以前看来宝贵的进身之阶,与如今食尸就能获得异能的通天大道相比,简直幼稚可笑到了极点!
自己不能再在崖山食尸了,既然自己能发现沙林的的秘密,那早晚也会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一定要抢在别人前面,吃更多的丧尸。得到更快更强的变异。
林久当机立断,在卫生院留院观察时,趁着两个守卫松懈,暴起发难。那两个守卫原就与林久熟悉,又可怜他刚刚受了刑,并没有给他上手铐,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林久用医院的椅子敲昏,林久扒下其中一个守卫的制服。冒充外出巡逻,逃出了崖山。
林久一出鄞江的大门,并没有撒腿就跑,他是见识过崖山的实力,从甬港市区,一直到象山港,都在王路势力范围内,自己凭着两条腿根本逃不过崖山必然而来的大搜捕,所以他走出没多远,就躲进了大路旁的一个小村子,猫进了一间村宅,这样的村宅,在崖山附近有成千上万,根本不可能一间间搜索过来。
林久一躲进屋后,就立刻杀死两只屋内的丧尸,狼吞虎咽地将丧尸的脑子都吃了下去,他在抢时间,抢崖山搜捕自己和自己食尸产生异能之间的时间差。他知道,王路队长一定会动用他的异能,指挥丧尸来抓捕自己,自己如今分秒必争,一定要在王路队长施展异能前,让自己的异能同样有足够的进化!
林久成功了,当他听到村内的道路上,传来崖山效能办的工作人员搜索的声音,当他发现房间内原本温顺的丧尸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向自己扑来之时,他也同时感到自己的刚刚吞食了两幅丧尸脑子的身体发生了某名的变化--扑到自己身上的丧尸,在再三嗅闻了自己后,终于缩回了牙齿。自己,被丧尸默认为了同类。
林久看着漆黑的夜中崖山的方向,露出了无声的笑,等着,所有污辱过我伤害过我的人,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林久迈开大步,离开了藏身的小山村,向远方走去。
林久知道,自己离崖山越远,越安全,当然,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带着一身异能回来,回来报复所有欺侮过他的人,卢锴、裘韦琴、关新、蒋颖颖……当然,还有王路队长,这个实足的伪君子,他在崖山大搞独裁,裸地剥下了以前大锅饭的温情面具,他其实和以前基地的王桥没有任何区别!
林久沿着杭甬高速公路,一路西行,沿途一路吃着丧尸,昼伏夜行,躲避着别的幸存者。这一天,他在高速公路路牌上,看到合肥出口。合肥,离甬港市已经很远了,王路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延伸到这儿,自己一路疾行,该到城市里好好休息休息,洗个热水澡,换身新衣服,尤其是找些吃的,这一路天天吃丧尸脑子,虽然能促进自己的进化,可也吃得反胃了,真想来碗热乎乎的大米粥,配上食堂崔大妈的酱瓜--该死,自己怎么又想到崖山了。
林久顺着高速出口,向合肥市走去,一路混在丧尸之中,他可不想被某个热血的幸存者,当丧尸给杀了。
乘着夜色,林久溜进了一个居民小区,指望在民居里找到一些物资,他刚刚进小区大门,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道:“不要过来!”
林久一个闪身,贴在了墙壁上--见鬼,自己被发现了吗?
“不要过来!”林久这次听清了,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奇怪,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当然。这很荒唐,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来过合肥,怎么会与人相识。
“小妹子,别怕,叔叔是异能者,你看,这些丧尸都躲着我走,来,和叔叔玩玩。叔叔玩开心了,给你吃巧克力。”一个粗鲁的男声响起来。
林久一怔,原来,自己并没有被发现,小区里。有个异能者看起来找到了个漂亮的小姑娘,正想和她好好玩玩。林久悄悄缩回了身子,想离开这个小区,自己可懒得趟这混水,换了以前,自己还是个好人时,肯定会帮助那个姑娘赶走异能者。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明白,这个世道,好人总是最短命的。
“不要过来!”女孩子的声音又尖又细。“你、你再过来,我就让丧尸咬你了。”
已经转身想溜走的林久顿住了身影,见鬼,这个声音。真的好熟悉,自己曾经无数次听过。
粗鲁的男声一怔:“怎么。你也是个异能者?呵,还真是,你居然也能指挥丧尸。滚开,你们这些臭肉,该死的死尸,别来搅老子的好事!”
林久悄悄探过了头,在月色下,他看到,一个穿着带头罩的羽绒衣的女孩子,正缩在小区景观中厅的亭子里,一个男子背着一袋东西,站在女孩子面前,而10来只丧尸,正在围着两人打转,似乎想攻击男子,可听到他的呵斥声,又退了开去。
那个男子有些恼怒,一把将袋子扔到了地上:“该死的小婊子,真的有异能,妈的,居然不用发声就可以指挥丧尸,比老子的异能还牛一点,不过,异能者遇上异能者,还是得靠拳头说话。”说着,他一个箭步窜上去,挥拳猛殴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体形只有他的一半还不到,在狂暴的殴打下,只会徒劳地抵挡着,幸好那些丧尸在女孩子的指挥下,不停地扑上来,那男子需要分神驱赶丧尸,这才勉强打了个平手。
在争斗中,女孩子的头罩掉落了下来,月光下,露出了林久曾经深深爱恋过的脸--郑佳希!她居然是郑佳希!
在那一瞬间。林久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如一头野狼一样的扑了出去,拔出了腰间的长柄螺丝刀,朝着那个正在殴打郑佳希的男子腰间狠狠捅了一刀。长柄螺丝刀并没有扎透男子厚重的衣服,只是扎痛了他,男子大叫一声,转过身过,只一拳,就将林久击倒在地。然而林久根本毫不在乎,因为他没有丝毫疼痛感,他再次揉身而上,在那男子又一次一拳击中自己的下巴的同时,将长柄螺丝刀扎进了他的眼窝,手腕一翻一转,男子轰然倒塌在地。
林久转过身来,面向女孩子,清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林久?你是林久。你怎么会在这里?是阿锴让你来找我的吗?”郑佳希眼睛瞪得大大的。林久一言不发,走上前去,长柄螺丝刀铛一声掉落在地面,他伸出了手,轻轻抚过郑佳希的脸,真的,她真的是郑佳希!她!她还活着!不,她一定死了,自己亲自看着她死在手术台上的,她、她现在是只丧尸,不,是智尸,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哪怕你是具冰冷的尸体,我一样深深的,爱着你。
林久一把抱住了郑佳希,将她瘦削的身形紧紧地,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他再也不会放开她,失去她!
王路并不知道,林久带着一颗已经变异的心脏,逃脱了自己的搜捕,在他心中,林久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自己借处理林久一事,确认智尸丧尸的法律地位,树立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形象,扶持调解处的威信,顺带着敲打一下封海齐,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一切,正如他所料的运转着,发生着,尽在他掌握之中。
……
“看起来,这一切,都不在我们掌握之中。”王璐、黄银凤站在竖立的集装箱门口,低头看着下面正在啃压同类的疯子丧尸,淡淡地道。
黄银凤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我们先后进行了34次试验,同时吊下去两只丧尸,一只穿孙美萍的衣服,另外一只穿常人的衣服,疯子丧尸11次先攻击了穿孙美萍衣服的丧尸,13次攻击了穿普通人衣服的丧尸。还有6次没有任何攻击行为,另有4次他咬了自己几口。所以,从这些分析来看,孙美萍带着体味的衣服,没有让疯子丧尸造成任何应激反应。”
王璐淡然道:“没关系,我们看中的不正是疯子丧尸不可理喻的反应吗?如果有规律可循,也就意味着它轻易就能被强大的智尸所控制,这种不可控制的反应,正是我们需要的。继续给疯子丧尸喂食穿着孙美萍衣服的丧尸。增加每天的投喂量,从一天两具,增加到一天六具。”
王璐接过黄银凤手里的本子,仔细看了看,点了点一组数字道:“我并不认为我们是完全失败的。黄银凤你看,疯子丧尸11次攻击穿孙美萍衣服的丧尸的行为,有5次是连续发生的,而相比之下,另外13次攻击穿普通人衣服的丧尸,却并不连贯。黄银凤,概率。这就是概率,我们不可能要求疯子丧尸百分之一百能精确攻击,但只要有一成的机率,就值得我们冒险。”
黄银凤波澜不惊地道:“我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为了追求完美进化,不要说有一成概率。就是必输无疑,我们也一定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因为我们已经无他路可走。对了,孙美萍最近在园子里做什么?”
王璐道:“老样子,安安份份地保胎,接受各种检查--她的每一份体检表我们不是都看了吗?对了,还在训练那批农户,让他们进行各种器械锻炼。”
黄银凤道:“有意思,她想把那些农户锻炼成施瓦辛格吗?不要说施瓦辛格,就算是终结者机器人,面对无穷无尽的丧尸也无能为力。”
王璐抱着胳膊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孙美萍从来不是个笨蛋,就算她怀了个孩子,也不致于白痴到对我们软禁她的所做所为完全无动于衷。”
黄银凤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王璐我问你,除了指望武疯子丧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能对付孙美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王璐沉默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我如今根本不敢进园子,因为我担心,一旦出现在孙美萍面前,在她脑电波的威压之下,就会自行一五一十将我们对付她的阴谋都坦白出来。一个孙美萍就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而现在,自从我能感觉到她腹中的孩子的脑电波起,我就发现那孩子的脑电波以几何级在增长,我不敢想像等那孩子出生时,他又能强大到何等地步。”
黄银凤点了点集装箱内,正在吞食着同类的疯子丧尸道:“所以,它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是的,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王璐的话中似乎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尽管他是只智尸,理该没有感觉。
雅戈尔动物园里,小毕医生正在给孙美萍按摩腿部,孙美萍怀孕已经6个月了,她如今看起来就象一条鲸鱼,腿部开始浮肿,青色的静脉因为曲张在皮肤下隐隐冒了出来。小毕悄悄用手指按压了一下姑娘的腿部,手指松开后,有明显的凹陷。她皱了皱眉,柔声道:“姑娘,你还是要多加休息,虽然近期的血压一切都正常,但要是浮肿不消退,我担心你会得妊娠高血压综合征。”
孙美萍随着小毕医生的按摩,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她闭着眼睛道:“没事儿,我虽然是第一次怀孕,可也知道这样的浮肿是很正常的。你前几天还担心我会便秘呢,结果我让韩大军师傅整个大棚种了些莴苣、西菜纤维素含量高的蔬菜吃,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小毕医生笑道:“姑娘身体是好,我接触过这样多的孕妇,姑娘的各项指标,都象教科书里面记载的一样标准,姑娘一定能生出一个健康结实的宝宝。”
孙美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现在这孩子应该已经能听到我的说话声和心跳声了,宝宝,你能听见妈妈的话吗?”
小毕医生笑道:“宝宝现在应该已经长头发、眉毛和睫毛了,他虽然能听见声音,可还没法做出反应的,下个月的话,就该有应激反应了,会踢姑娘你的肚子了。”
孙美萍眉花眼笑:“我已经让韩蓉找些音乐cd来了,到时候让宝宝一边听音乐,一边在妈妈肚子里做操。”
小毕医生给孙美萍按摩完腿,韩蓉准时地端来了热水,给姑娘洗脚,孙美萍边泡着脚,边小口吃着蘑菇菜丝燕麦汤,边和韩蓉闲聊着。
韩蓉笑着道:“我爸爸他们都念姑娘的好呢,农活轻省,吃得又好,还天天让他们锻炼身体,和以前的城里人一个样儿,只是他身子骨硬了,在跑步机上跑步,比在大棚里干活还吃力呢。我看啊,我爸爸他就是没有享福的命。”;
第八百三十五章 圣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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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美萍轻笑了几声:“韩蓉啊,你爸爸年纪是大了些,不过早年间一直在田里辛苦劳作,其实还是伤了底子的,我给你们制定的这套锻炼方法,刚开始时会累一点,但等身子骨张开后,好处多着呢。(5馆)你让大伙儿好好练,营养要跟上,用不着精打细算的,身体锻炼这种事,一半靠练,一半靠吃,大鱼大肉管够。反正我们吃喝的一应开销,自然有外面的人买单,小毕,你说是不是?”
小毕医生一愣,姑娘怎么说着说着,绕到自己头上来了?外面?自己又知道什么外面?园子里的所有人足不出园,动物园其实就是个超大型的监狱,自己又知道什么外面的事。她的心重重一跳,想起了最近越来越频繁向自己索要姑娘衣服的头盔男,难道,姑娘发现了自己私底下的小动作--不、不、不,不可能,姑娘显怀后,行动都有自己和韩蓉陪着,不可能监视到自己。
孙美萍笑道:“小毕,想什么心事呢?我听韩蓉说,你使用那些健身器材非常熟练呢,连几个小伙子也比不过你,还说你以前练过瑜珈?”
小毕稳了稳心神:“是的,我小时候还学过一段时间芭蕾,工作后又喜欢上了瑜珈,专门做了健身房的卡。”
孙美萍道:“那可好,以后你多教教韩大军师傅他们。”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韩蓉忙道:“姑娘涮个口后就睡了。”
孙美萍点了点头。
如今天气日冷,孙美萍一行人的住宿是从办公室改建过来的,不如专用的住宅保暖,孕妇喜暖畏寒,为了保暖,小毕医生早早开起了暖空调和油汀。怕姑娘脱水,又在房间里放了一盆清水,保持湿度。
看着姑娘躺床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鼻息沉沉,小毕医生和韩蓉才退了出去,韩蓉冲小毕医生点了点头出了门。
小毕医生也很快上了床,只是,她迟迟没有睡去。
姑娘刚才在临睡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的举动有什么让她怀疑了?应该没有啊。那个头盔男每次出现在洗衣房时,只是取走衣服,连话都不跟自己说半句,自己又何来什么破绽可露从而引起姑娘怀疑的?
小毕翻了个身,自己在这处园子住了这样久。但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儿闹的到底是什么玄机。
园子外层层围绕着数以万计的丧尸,园子里住的却都是活人,听说有智尸养着人类吸血的,可至今没有一只智尸丧尸踏入过园中半步,各种吃喝用品堆积如山,就算是把园子中的人当猪养,也不至于下这样大的血本。
虽然有着种种疑问。但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无论园中园外,一切都是围绕姑娘在转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小毕医生猜测过,也许姑娘是某个强大异能者的情人,把她关在这里金屋藏娇--这太可笑了,如今女人被看上了直接就被强力者抱上了床。哪里需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或者,姑娘是被一只智尸看上了。她肚子里怀的是智尸的孩子--这更荒诞,小毕身为医生,当然清楚所有的丧尸智尸都失去了生育能力。
小毕越想越烦燥,因为园子的存在是如此诡异,她看不清未来的路到底是在哪里,如今虽然吃喝不愁,生活安逸,可偏偏在她心里,这园子里的日子比在外面天天躲着丧尸追杀还要可怕,也只有韩蓉这样的乡下傻丫头,才天天没心没肺过得乐滋滋的。
小毕医生又翻了个身,动静大了点,身下的床板发出咯吱的声音。
里间,突然传来姑娘的声音。
糟糕,自己吵着姑娘了。
小毕匆匆披衣起床,光着脚进了里间,果然,姑娘闭着眼睛,喃喃地道:“腿抽筋了。”孕妇睡梦中抽筋是常有的事,小毕连忙轻手轻脚给姑娘揉起小腿来。
孙美萍清醒了一点,睁开了眼:“小毕,辛苦你了,我这身子真是越来越差了,以前跑3公里都不带喘的。”
小毕柔声道:“姑娘不用担心,怀孩子是这样的,甬港市的老话说,这怀孕就是做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做出来,这当娘的,不知道有多辛苦呢。”
小毕又揉了会儿,总算让孙美萍缓和了过来,小毕起身刚要回自己的床,孙美萍嘟嚷着道:“你也别睡外间了,咱们就一床睡,省得我等会儿再有事,你还跑来跑去的。”
小毕医生迟疑了一下,孙美萍拍了拍自己枕边:“愣着干什么?别着凉了,这床大着呢,睡进来。”
小毕医生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孙美萍身边,关了灯。
黑暗中,小毕医生身子僵硬地躺在姑娘身边,一动也不敢动,床轻轻地咯吱响了一声,却是姑娘挨到了自己的身边,姑娘嘴里的热气哈在小毕的耳边:“这样拘束做什么?”
小毕的耳朵发痒,想躲闪却又不敢,颤抖着声道:“姑娘,不早了,睡。”
姑娘轻轻嘟嚷着:“一个人睡着好冷清啊,小毕,你的皮肤好滑啊。”说着,一双纤细的手摸上了小毕的身子。
小毕的整个身子都象一片落叶一样在抖动,姑娘今晚的举动,真是太古怪了,她心中警铃大做,却又不敢反抗,只在嘴里轻声哀求着:“姑娘,别,不要,求求你,快停手……”
姑娘却不依不饶,虽然她身子沉重,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一双手却摸遍了小毕的全身,甚至连羞人之处都不放过,动作极老练,却又适到好处,姑娘的唇贴着小毕的耳朵:“真是敏感的身子啊,这样子就湿了。”
小毕几乎要哭出来,可是身子却不可控制地迎合着姑娘的手指,甚至情不自禁地喘息起来,终于。她的双腿间一热,身子一阵痉挛,从嗓子眼底呜咽了一声。
姑娘的手放在小毕的腰间,轻笑道:“小毕,果然女人的身子是瞒不了人的,你很长时间没有碰男人了呢。”
小毕又羞又恼又害怕,不知该说什么好--姑娘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古怪,古怪的让她从心底发寒,姑娘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想奋起反抗。可是刚刚过后,让她手足发软,腰都隐隐有些酸意,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孙美萍轻笑了一声,凑到小毕耳边道:“小毕啊。我真觉得奇怪,你的身子明明是久旷之身,那个经常在洗衣房和你见面的男人,他对着你这个美女,居然什么也没干吗?”
小毕如同兜头被泼了一盆雪水,刚想暴起--只要在孙美萍的大肚子上打上一拳,孙美萍就会立刻昏死过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孙美萍搭在小毕腰背上的手突然动了,在她丰满的臀部上方的腰椎只一按,小毕就如过了电一样,人一个激灵。就此僵直不动。
孙美萍掀开被子,穿着宽松的孕妇服,下了床,她施施然走到小毕睡的外间。将她的医箱拿了进来。
小毕一动不能动,却能清醒地看到孙美萍所做的一切。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被点穴了,她的医学常识告诉自己,姑娘只是通过让自己的腰椎错位,让自己暂时瘫痪了,这是非常高明的手段,不仅仅要精通医学,更要有精确的力度掌控,姑娘,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本领?她到底是什么人?
孙美萍从医箱里取出了一个空的一次性针筒,打开包装,装上针头,她一边做一边喃喃地道:“小毕啊,最近一段时间,谢谢你对我和我的孩子的照顾,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你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当然,这并不能怪你,这世道,哪个人不是身不由己。只是,你有可能伤害到的并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孩子,而我是绝不会容忍孩子受到哪怕一丁点危险的。”
孙美萍举着空针筒走到小毕身前,看到小毕眼中满满地都是恐惧哀求之色,孙美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毕的脸:“别怕,你将告别过去,迎来新生。”
孙美萍高高举起手里的针筒,猛地扎了下去!
小毕猛地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全身瘫痪,她会惊呼出声--孙美萍手里的针筒并不是向她扎下来,而是,扎进了自己高高凸起的大肚子,扎向怀中的胎儿!
有那么一刹那,小毕以为姑娘发疯了,她正在自残!但她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姑娘并没有发疯。她将针管扎进自己的肚子里,落点极为精准,针头的进度也适到好处,当姑娘抽动针栓,针筒内出现殷红的鲜血时,小毕立刻明白过来姑娘在做什么,她在抽血,抽脐带血。联结着姑娘,和姑娘腹中胎儿的脐带的血。
这血,有姑娘的基因,也有胎儿的基因,最是宝贵不过,旧世界时,父母们甚至要高价保留一份孩子的脐带血,以备在他今后万一患上白血病等恶疾时,能挽救孩子的生命。
孙美萍抽取了极少量的脐带血,就拔出了针管。
她怜惜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孩子,真是对不起,妈妈原本应该保护你,可是,现在有坏人要欺负妈妈和你,妈妈为了保护自己和宝宝,只能借用你的血,让你受苦了。”
孙美萍抬起头,冲着一动不动只能徒劳地瞪大了眼睛的小毕道:“我和宝宝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举动很傻?你当然不明白,自从我怀有这个孩子起,我就和他心意相通,我的孩子虽然还没有出世,他就能保护自己,保护妈妈。”
孙美萍举起了手里的针筒,针筒里,是浅浅的一汪鲜血,她着迷一样在灯光下转动着针筒,那血,似乎反射出宝石一样的光,她轻声道:“小毕,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有着异乎寻常能力的鲜血,这血里,有我的血,有我孩子的血,以及,孩子父亲的血。我相信。这三者之血有着菲夷所思的力量,而你,小毕,将是第一个亲身感受这血神奇之处的人。相信我,小毕,你会因此而感谢我的。”
孙美萍手一挥,针头扎入了小毕医生的太阳穴,针筒内的鲜血一眨眼就注射入了她的体内。
孙美萍放下注射一空的针筒,左手握着小毕的手腕。右手握拳,当她的左手测量出小毕的脉搏,精确计算出她的心跳频率时,右手猛地击出了一拳,这一拳。正击中小毕的心脏。小毕的心脏在这妙到毫巅的一击之下,突然停止。小毕的瞳孔猛地放大。她死了。如果检查死因,小毕,是死于心跳骤停。
孙美萍将依然还留有余温的小毕的尸体放在床上,自己依然躺到了另一边,静静地合上了眼。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挂钟在滴答滴答走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咝的一声响,房间里响起了长长的一声吸气声。然后,是一阵胡乱抓挠的声音。
孙美萍闭着眼,淡然地道:“你不用吸气,那只是你记忆底层习惯性的动作。如今的你,就算是没有氧气。一样能生存。我说过,小毕,你会感谢我的,因为,你已经重生,成为了不朽的存在。”
孙美萍睁开了眼,只见旁边,原本是尸体的小毕,已经屈身坐起,正在困惑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当小毕看到孙美萍淡淡的笑颜时,她停止了自己毫无意义的摸索,“姑娘。”她唤道。
孙美萍点点头:“是我。”
“姑娘,姑娘。”小毕又连叫了几声,突然翻身下了床,跪在了孙美萍面前:“姑娘,我错了,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孙美萍一举手:“小毕,你不用说了,当你新生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你这傻孩子,你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秘密的。”
小毕恭敬地道:“是,我是傻了,我的一切都是姑娘你的,包括我的记忆。”
孙美萍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小毕侧了侧头:“很奇妙的感觉,姑娘,我应该已经变异了,成了传说中的智尸,我测不出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可是头脑却无比清醒,甚至觉得比以前还要思维敏捷,更奇怪的是,我似乎还保留了一些身为人类的感觉,比如说,笑。”说着,她露齿笑了笑,虽然笑容有些僵硬,但那的确是个笑。小毕喃喃道:“这可真奇怪,智尸不是应该没有感觉的吗?”
孙美萍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内流着我孩子的血,而我的孩子他同时身具着他的父亲和我的血脉,他的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我之所以从一只智尸变成如今这样子,就是因为得到了他血脉的精华。”
小毕做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因为还不能完美地控制脸上的肌肉,这个表现有些夸张:“天哪,姑娘,你、你居然是一只智尸,可、可你怀孕了啊?智尸怎么可以怀孕?!而且,孩子的父亲居然是个人类?他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力量,让智尸重复生机?!”
孙美萍就象任何一个听到别人赞叹自己的男人的小妇人一样,幸福地笑着:“所以我说,孩子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啊。”
她拍了拍小毕的肩膀:“你应该已经体会到,你不是丧尸,更不是智尸,而是一种全新的智慧生命,相信我,终有一天,你能象我一样,完全恢复身为人的一切。”
小毕注视着孙美萍的肚子,喃喃道:“和姑娘一样?我、我也能生孩子吗?”
孙美萍点了点头:“的是,拥有智尸和人类的所有优点,无可比拟的体力,敏捷的身手,高超的智慧,漫长的生命,以及喜怒哀乐,生儿育女--和你相比,所有的丧尸智尸,只是堆会行走的烂肉而已。”
小毕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握住了孙美萍的手:“姑娘,我知道,这一切只有你才能赋予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追随你。”
孙美萍摇了摇头:“不,你要追随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孩子。”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和我相比,这个孩子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你说是吗?我的孩子。”
随着孙美萍的话音和动作,小毕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无匹的脑电波,那脑电波件是如此浑厚纯洁,如大江大河,浩浩荡荡,在那脑电波面前,自己是如此渺小无助,情不自禁生起五体投地的感觉。
当小毕清醒过来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跪在了孙美萍脚下,不,确切地说,是跪在了孙美萍还在腹中的孩子前。
然而,小毕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似乎在她看来,向一个还没出世的,连内脏器官都没有发育完整的胎儿表示完全的服从,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同样认为顺理成章的,还有孙美萍,她满怀爱意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我早就知道,我们的孩子将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存在,他,就是圣婴。”;
第八百三十六章 短暂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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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美萍自言自语道:“我刚刚怀上这孩子时,我的脑电波就得到了极大的增强,甚至超过了他父亲顶峰时的力量。5馆然而,随着孩子慢慢的成长,不仅仅我的脑电波在跨越式的增长,就连孩子自己,也有了独立的脑电波。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上个月,我甚至接触到了孩子自主的意识,尽管这一意识极为淡薄,但我坚信,孩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和我沟通。正是孩子的特异之处,让我相信,他的胎血能造就一个全新的种族,一个不同于人类、异能者、丧尸和智尸的种族,这一种族,更完美,站在进化的更前列,而最重要的,这一种族将完全为我的孩子,所掌控。”
“是的,姑娘,我将一生一世追随着你和你的孩子,因为我全新的生命,是由你的孩子所赐。”小毕狂热地道。
孙美萍和小毕同时感应到了一股脑电波--来自孙美萍的腹中,那是未出世的孩子,感应到了小毕的誓言,表达了赞许--正如孙美萍所言,这个才6个月大的胎儿,已经有了独立的意志!
孙美萍感到有点劳累,她的脑电波虽然强大,但怀孕依然有个副作用,那就是她的肉身越来越象一个普通的女人,从制服小毕到完全收服她,耗费了她太大的精力和体力,她扶着床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小毕忙上前扶住孙美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姑娘,我虽然会以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小主人的安全,可是,面对外面的敌人。我的力量还是弱了点,你看,要不要把韩蓉她们也……”
孙美萍温和地拍了拍小毕的手:“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韩大军他们健身?真当我是吃了饭闲得无事忙?只不过,咱们不能太心急,一来,外面想要对付我和我孩子的家伙也非等闲之辈,当时我和我孩子的父亲联手,才将他们击败,他们虽然表面上臣服我。却是阳奉阴违,别有心思,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园子里的人突然全都变异,虽然实力大幅度增加,可也露了我们的底牌。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反而不好。二来,如你一样完美的变异,需要我孩子的胎血,这胎血是我孩子的精华所在,虽然用量极少,可多少对孩子是有影响的。所以我并不打算短时间内大量抽血孩子的胎血,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随着我腹中孩子的渐渐长大,他的力量。会让一切躲在阴影角落里的魑魅魍魉丧魂落胆--啊,不,错了,他们是没有感觉的。只不过,哪怕他们没有感觉。在面对我的孩子时,也会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战栗!”
小毕忙应了声是,她想了想问道:“那姑娘你的衣服……”
孙美萍挥了挥手:“给他们,依然给他们,哼,那只不过是攻击特定目标的一种老套手段而已,却不知道他们找来了什么?狗?还是什么别的猛兽?总之是些没经过专业训练的家伙自以为是的小儿科,掀不起什么大浪。小毕,你继续提供给他们衣服,甚至还可以多给他们一点,如今天冷了我穿的衣服多了,你完全可以多给他们几件--让他们把多余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些无用功上,我们有更多时间从容布置。记住,一切都以我的孩子安全出生为第一要务。”
小毕看孙美萍又打了个哈欠,忙道:“姑娘的话我记住了,你赶紧好好休息,你看看,为了我这糊涂蛋,你这样晚了还没睡。”
孙美萍睡意上涌,点了点头,闭上眼,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轻的鼻息。
小毕医生熄了灯,摸黑收拾好医箱,转到外间,坐在床边,她并没有睡觉,因为从今后起,她再不需要睡觉了。小毕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衷心赞叹着这具外表娇弱的身体下隐藏的强大的力量,从今后,她再不需要畏惧任何事物,甚至连死亡也要避开她,而这一切,都是姑娘和姑娘的孩子所给予的,她与她们心血相联。
小毕在黑夜中整整坐了一夜,直到外面韩大军养的公鸡开始打鸣,然后是韩蓉呵斥大公鸡的声音,楼下宿舍的开门关门声,小声的打招呼的声音,不一会儿,韩蓉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来。小毕微微一笑,她甚至能听到韩蓉心跳的声音,如果不刻意压制自己的听觉,她连远处湖心岛飞禽扑打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到。
小毕听着韩蓉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把正要开门却没想到门自行打开的吓了一跳的韩蓉迎了进来,手指在嘴唇上一比:“嘘,姑娘昨晚睡得有点不踏实,今儿个起床会晚点。”
韩蓉忙点点头,压着嗓子道:“我知道了,早点都在灶上热着呢,我去把火关小点,姑娘起了床,你叫我一声。”
小毕笑道:“放心,咱俩什么交情,你干脆去睡个回笼觉,我帮你在姑娘前支应就行了。”
韩蓉忙道:“谢谢小毕姐,不过你要陪夜,比我更辛苦,我也用不着睡回笼觉,就在灶间守着。”她刚要转身出门,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仔细打量了小毕一眼:“小毕姐,你今天脸色真好,是不是用了什么新的化妆品?”
小毕推了韩蓉一把:“瞎说啥呀,为了不影响到姑娘,我俩不是从来不化妆的吗?”
等韩蓉的脚步消失在楼梯口,小毕才扭头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白里透红,简直可以用老式课本里形容小孩子“苹果般白里透红的脸蛋”来形容自己的脸色,不禁绽放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姑娘和姑娘的孩子可真神奇,与自己以前看到过的智尸相比,智尸就象是戏台上化了妆的演员,怎么看怎么假,而自己却是天然去雕饰,果然。姑娘说得对,自己是一个全新的,站在进化顶端的新种族。
这天晚上,小毕照例将姑娘换洗下的衣服带到洗衣房,因为已经到了冬天,衣服穿得多,况且姑娘暗地里吩咐过,多给对方一些衣服,让他们可着劲折腾去。所以小毕手里拎着的内外衣有整整一桶。
那个头盔男与往常一样,早早等在了洗衣房里,显然他们对姑娘穿过的衣服有着极大的需求,从以前一星期来一次,改为现在每天都候在洗衣房。也亏得仓库里的衣服多得堆积如山,所以也可以天天换下那样多衣物来。
真是可笑啊,不管头盔男是什么来历,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姑娘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头盔男肯定很强大,他能指挥那样多的丧尸。可是,他又是如此的委琐,居然要依靠暗中窃取姑娘的内衣才能对付姑娘--可偏偏又不知道,自以为隐秘的所作所为。早落入了姑娘,噢,对了,还有姑娘未出世的孩子眼里。他们连一个胎儿都不如!
小毕缓步走到头盔男面前。弯腰捡起地上早就备好的袋子,将桶内的衣服都倒了进去。然后将袋子递给头盔男。
这个动作,小毕这段时间已经做了无数次,从刚刚遇到头盔男时的恐惧、害怕到后来的内疚、麻木,但今天,她的心情却是戏谑,因为,对方打尽算盘,费尽心思,其实却是一场空,当真是好笑,好玩。
头盔男与以往一样,一言不发,拎起袋子就走。
小毕回到房间,对姑娘道:“姑娘,一切照旧。”
孙美萍正在看书,眼皮也不抬点点头,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旁边的韩蓉好奇地瞟了小毕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姑娘既然不明说,那自己也就不该问。
王璐拎着装满衣服的口袋,匆匆回到全封闭房间,他一进屋,就反手将门关上,然后细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完全屏蔽后,对不明所以的黄银凤道:“孙美萍发现我们拿她的衣服动手脚了。”
黄银凤站了起来:“怎么会?如果她发现了我们在背后捣鬼,你又怎么能安然回来?”
王璐将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扔:“孙美萍没有当面揭穿,但我知道,她知道了。”他顿了顿:“你知道,我以前是个演员,所以我对任何假装出来的情感都特别敏感,哪怕我如今是个使者,也一样。今天那个叫小毕的孙美萍的随身护士送衣服来时,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异常,那是一种自信,源自于自己力量的自信,似乎我们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当然,这个小护士本身是没这个本事的,唯一的答案是,孙美萍已经知晓了一切,并且将之告诉了这个连自己的神情都不知道掩饰的笨蛋小护士。”
黄银凤立刻道:“这不正常,如果孙美萍知道了我们在暗中捣鬼,她应该立刻将你拿下处置,又何必告诉一个普通人类?那个小护士帮不了她任何忙,一只丧尸就能吓得她尖叫。你不会以为孙美萍让园子里的人练几天健身器材,就能训练出一堆魔鬼精英战士来?”
王璐摇了摇头:“是的,你说得没错,这不正常,孙美萍就算是知晓了我们的秘密,她也不会通过这个小护士来试探我们。但是,尽管这一切看起来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但我还是要说,孙美萍已经知道我们在背后动手脚了。”
黄银凤沉默下来,半晌才道:“你准备怎么办?现在就动手吗?可是,疯子丧尸还没做好准备,更重要的是,孙美萍的孩子还没有出世,我们现在动手,什么也得不到。”
王璐道:“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无法出手,风险太大。但我想,孙美萍其实也只是警告我们,因为她也并不想现在就和我们闹翻,她和我们一样,都在等着孩子的出世。在这一点上,我们双方是不谋而合的。”
黄银凤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璐抱着胳膊,踢了踢地上的口袋:“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我们和孙美萍双方都如同走在一条万丈悬崖上的钢丝绳上,只能一路向前,绝不能回头。孙美萍也只是警告我们,让我们不要太肆意逛为,最起码。在她顺利生出孩子前,不要冒犯她。”
黄银凤点点头:“这倒没问题,我如今根本不想在孙美萍前露面,她的脑电波一日比一日强大,还有,那个孩子……”
王璐道:“这不很好吗?那个孩子越强大,越完美,也就意味着我们今后也会同样强大,同样完美。别忘了。那孩子无论脑电波再强大,他依然是个婴儿,我们在上轻而易举就能击败他。相信我,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王璐想了想道:“将原本属于孙美萍的使者和选民都送到园子里去。特别是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家伙。”
黄银凤立刻明白过来:“你是想借此传达缓和之意吗?”
王璐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需要和平,哪怕是暂时的和平。”
次日中午,韩大军顶着一头大汗向姑娘的房间冲来:“姑娘!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丧尸还有智尸,来了好大一群。”
正在房内的韩蓉吓了一跳,丧尸智尸没什么好怕的。园子的围墙外成千上万呢!可闯到园子里来……大伙儿虽然在健身,可依然只是些普通的农民和医务人员,怎么可能打得过丧尸……
就在韩蓉神六无主时,旁边响起姑娘柔和的声音:“别怕。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些老朋友。韩蓉,你去告诉你爸爸,让大伙儿不要惊慌,更不要胡乱动手。小毕,你去迎接一下。安抚好新来的朋友。”
小毕应了声:“放心,姑娘,我这就去。”她拉起依然失神的韩蓉的手:“小韩,走,我们一起去。”
韩蓉糊里糊涂跟着小毕出了门,看着她对自己的爸爸韩大军道:“韩伯,姑娘说了,那些丧尸智尸不害人,你先把大家叫回来,免得起冲突,我去迎接他们。”
韩大军呆呆看着小毕医生飘然而去,半晌才扭过头,冲着同样发怔的韩蓉道:“闺女,你、你刚才听到没,小毕医生说,她、她要去迎接丧尸智尸?”
韩蓉木然地道:“听到了,这是姑娘让她去做的,姑娘说的话,总没有错。”她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父亲:“爸爸,你也快去,把人都叫回来,省得动起手来伤了哪一方都不好。”
韩蓉和韩大军匆匆小跑到园子门口时,正看到园子里的农民和医生正在和一群丧尸智尸对峙,其中领头的一只智尸穿着身西装,一只胳膊却是断的,农民和医生们手里都持着武器,却是些锄头、手术刀之类,只是这些“玩具”也只能给大家壮壮胆,真要对上丧尸智尸,却是不顶用的。幸好,韩蓉远远看见,小毕医生已经提前一步赶到了,正在安抚着骚动的众人。
韩蓉和韩大军怕双方误会闹出事来,边跑边喊:“大家别乱来,都听小毕医生的。”
门口的农民和医生正在忧心如焚,大家也并不是没见过丧尸智尸,只是丧尸智尸都在园子外,从来不踏入门口半步,今天却不知出了什么邪,一大群丧尸智尸突然一拥而入,虽然它们至今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倾向,可还是让大家心头忐忑。刚才听到小毕跑来,说姑娘吩咐了大伙儿不要害怕,还说她会和丧尸智尸交流,大伙儿还以为小毕医生是不是发烧糊涂了,她只是个普通护士,哪里对付得了丧尸智尸,可很快,韩蓉和韩大军也跑了过来,一迭声让大伙儿别乱来,这才放下心来。
韩蓉和韩大军忙着将众人劝离对峙现场,小毕向断臂智尸走去,没等她靠近,一股代表完全服从的脑电波就涌了过来,那只断臂丧尸还向小毕弯了弯腰,小毕还是第一次通过脑电波与智尸接触,不无好奇,也试着无师自通地命令智尸丧尸跟着自己走,还特意命令它们没有自己允许不得伤害园子中的任何生灵。
小毕带着智尸丧尸,在韩蓉和众农民医生惊讶的目光中,向园内走去,沿途经过鸟舍等地时,这些外来的智尸丧尸都没有出现被生物所吸引胡乱攻击的现象,恰恰相反,在断臂西装男智尸的带领下,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都规矩地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就连走路都排成一队。小毕却不知道,当年孙美萍还没完全觉醒,在市区和动物园当她的智尸女王时,就对手下要求严格,潜意识中用军事部队的一套来管理约束它们,所以一度成为盘踞甬港市区势力最庞大的丧尸智尸群,只是后来尚叫冯臻臻的孙美萍赴崖山时,手下的丧尸智尸失去了约束,渐渐离散,身边只余最忠心于她的丧尸和智尸--同样,也是最能干的一群丧尸和智尸。;
第八百三十七章 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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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小毕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丧尸智尸,就算不害怕,也会感到厌恶,但现在她通过脑电波接触丧尸和智尸,忽视它们丑陋的外貌的话,其实丧尸智尸比人类情感要简单地多,除了“吃”,它们对小毕是绝对的服从,安份得如同孩子一样。5bsp;不一会儿,小毕带着众丧尸和智尸来到了姑娘的楼前,孙美萍感应到这群自己最忠诚也是追随最久的手下来到后,知道这是王璐和黄银凤在向自己示好,她淡淡一笑--王璐黄银凤尽搞些小花样,不过,自己的待产期越来越近了,她不想在这时与他们闹翻,而且自己老部下的到来,也算是件好事。
孙美萍护着肚子缓缓步出门口,站在走廊上,向丧尸和智尸们挥了挥手,一众丧尸智尸都顺从的跪伏在地,孙美萍对小毕道:“以后这些新伙伴就有你来管理,对待它们不需要太特殊,就当普通人管就是了,有什么事,我自会交待你去做。”她又指了指断臂男:“给他找一截胳膊来缝合上,动完手术,再带来见我。”
小毕忙应了,接下来自是一翻忙碌,给丧尸智尸安排住宿,又将断臂的智尸带到了医生们面前,提出了姑娘的要求。
众医生们都傻了眼,他们之中也有外科大夫,但从来没人有给智尸断肢再植的经验,一名大夫小心翼翼地道:“我们对丧尸智尸的生理完全没有头绪,就算是通过手术将断肢的血管、神经都联接上了,这胳膊能不能重新拥有活动能力。也不好说,要知道,我都怀疑丧尸智尸血液循环系统是不是还有作用。”
小毕倒是干脆:“这是姑娘的话,不管成不成,这手术,必须做,而且这就得做,姑娘说过,无论成功失败。都不会责怪你们。”
医生们无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原本,这样的肢体移植手术,还得考虑到排异反应。必须检查血型等,但问题是,智尸哪有什么血型啊,血管里流的黑乎乎的玩意儿,天知道是什么东西。
在小毕的督促下,医生们开始动这医学史上,首例智尸断肢再植手术。手术的第一步,就是要找一条和断臂西装男智尸体形相近的胳膊来,这倒不是难事,小毕亲自出马。在园子外的丧尸群中转了一圈,带回了一条胳膊,她毕竟是专业出身,断肢创面极干净整齐。
两名外科医生开始动手术。甬港市医学界,以前倒是动过断指再植。但断胳膊再植手术实在太复杂,也只有上海北京等地的大医院才做得,所以两名主刀的医生隐隐还有些兴奋。
智尸最大的好处是不需要打麻醉,不需要一大堆的维生设备,断臂西装男智尸被扒了个干净,洗了个澡后,直接赤条条上了手术台,主刀医生清理了一下智尸断肢的创面,甚至为了和小毕带来的新胳膊吻合,还动手又切除了断臂西装男智尸断肢截面一部分,然后才开始难度最大的血管和神经缝合。
对两位医生来说,生平第一次给智尸做手术,有利也有弊,好处是智尸绝对是最好伺候的病人,不喊不叫,没有异常反应,不用顾忌心跳血压,随你怎么摆弄,坏处是,智尸的肌肉、血管、神经毕竟与常人不同,失水严重,缺少弹性,很难缝合,即使用上了最小的缝合针和线,还是经常撕裂血管。
这次手术整整动了6个小时,不仅缝合了所有的血管、神经、肌肉、筋胫,连断骨也打上了钢钉。当手术最后完成后,两个医生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透重衣,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们虽然也是甬港市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可何曾动过这样大的手术,对他们来说,同样是艰巨的挑战。
护士们给断臂西装男智尸打上了石膏,小毕招呼他跟自己去见姑娘,看着智尸托着新植的胳膊走出了手术室,两个主刀大夫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其中一个大夫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了支烟,又递给另一位,另一位大夫摇了摇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抽烟的大夫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这手术有用吗?”不抽烟的大夫沉思了片刻:“不好说啊,断肢再植的术后恢复非常重要,血管、肌肉、神经只有重新成长才能恢复原样,可智尸--它们似乎并不会生长,在我看来,它们的新陈代谢似乎是停顿的。”
抽烟的大夫挠了挠头:“你是说智尸不会成长吗?这好像有道理,小丧尸小智尸都没有成长的迹象,但是,如果说它们完全没有新陈代谢却又是错误的,它们会进食,会消化,这就说明它们一样有新陈代谢,只是我们还不明白其中的机理。”
不抽烟的大夫举起手来看了看,苦笑道:“那么说,那只经过我们动手术的智尸,也有可能真的康复?天哪,我从来没想过会用自己的医术去拯救一只智尸,天知道它吃过多少活人。”
抽烟的大夫耸了耸肩膀:“你也太多愁善感了,我们做医生的都知道,其实丧尸智尸很少完全将人咬死吃光,因为它们的牙齿啃不动头骨,所以初期的大量感染变异成丧尸的家伙,只是被咬了几口而已,真正完全被啃成一幅白骨,死得透透的倒霉鬼,只有极少数。”他苦笑了笑:“我老婆就是这样,她只是在背上被丧尸咬了一口,只是小小的一口,我当时只来得及给她擦了点红药水,然后,她就变成丧尸了。”
不抽烟的大夫对同事的丧尸老婆并不感兴趣,他还沉浸在自己刚才主刀的手术的思索中,他突然道:“如果刚才那只智尸真的康复了,那我俩就成了天下所有智尸的帮凶了。你想想,那就意味着,受到伤害的智尸只要从丧尸身上轻易取来肢体。就能完全恢复如初……甚至,他们只要确保自己的头颅不受伤,整个身体都毁灭了,也能可以采用移植头颅的方法,获得新生。”
嗒,抽烟的大夫嘴里的烟掉落到了地上--智尸原本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人类为了消灭智尸,只能利用智尸珍惜自己的身体的心理,才能千方百计寻找出躲在丧尸群中的智尸。但如果智尸可以如同壁虎一样,无限移植重生自己的身体,那他们简直成了神话传说中的无限重生的九头蛇。
两个大夫脸色惨白,半晌,其中一个才喃喃道:“管他的呢。也许这对天下的外科大夫来说,也算是个福音,因为这意味着所有的智尸都会将擅长移植的外科大夫当成自己重生的最大依仗,他们--不,是我们,将得到这末世最安全的保护,以及最奢侈的生活……”
小毕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同事在手术后推论出了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她照着姑娘的吩咐,将动过手术的西装男智尸送到了她的房间。
一进房间,西装男智尸就跪倒在孙美萍脚前,孙美萍不无感动地抚了抚他的头顶:“苦了你了。说起来,你是跟随我最久的伙伴,你的胳膊也是因为我而失去的,你对我不离不弃。我也自当回报你。你的进化还不完全,我甚至能通过脑电波感应到你因为长久没有吞食活人的鲜血。脑电波正在退化,不过,不用担心,你会得到最神圣的补偿。”孙美萍取过一支针管里,里面是浅浅一汪血。
小毕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那,是圣婴的胎血,自己就因为这胎血而得到了新生,现在,这个原本残疾的智尸,也将得到这一荣耀。
孙美萍亲自动手,将血注射进了西装男智尸的脑部,和小毕一起静静观察着他的变化。
一开始西装男智尸没有任何异常,然后,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摔倒在地,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只有眼珠疯狂地转动着,这样的异常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后,他才闭上了眼。又过了一个小时,西装男猛地睁开了眼。从地上翻身而起,他的双眼变得明亮有神,他先看了一眼孙美萍,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我的主人,是你给了我的新生。”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生硬,似乎对这重新恢复的功能还有些不太熟练。
孙美萍温和地道:“这是你的忠诚应得的,我希望,你能效忠我一样,效忠我的孩子,因为你的新生,是我的孩子给予的。”
西装男智尸单膝下跪:“我会用我的一生,来遵从主人和主人之子的命令。”
孙美萍笑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西装男智尸毫不迟疑地说:“请主人赐名。”
孙美萍想了想:“那你就跟着我的姓好了,也姓孙,叫英杰。”
西装男智尸--孙英杰一低头:“孙英杰谢谢主人赐名。”
小毕在旁边看了,满眼都是羡慕,孙英杰能得到姑娘的赐名,那可是无上的荣耀,这说明在姑娘心中,孙英杰等于是半个自家人。
孙美萍问道:“孙英杰,你的胳膊怎么样?”
孙英杰瞟了眼打着石膏的胳膊:“依然不能动。”
孙美萍点点头:“那是自然的,毕竟肌肉、骨骼、神经的重新生长缓慢得多,不过,我的孩子的胎血有着自我成长能力,你会日渐感受到它的神奇之处,很快,不但你的胳膊能恢复如初,身子和脑部也会有全新的异变。”
孙美萍接下来将劳动进化法和合体进化法都对孙英杰细细解释了一番,她道:“俗话说得好条条大道通罗马,这两种丧尸智尸的进化法,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道,却也有一定的效果,我的孩子的胎血虽然神奇无比,却也不能滥用,你们两人还是用这劳动进化法、合体进化法,让余下的丧尸智尸慢慢进化,我们手底下还是需要一些得用的人。树欲静而风不止,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我生孩子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有所准备的。”
小毕和孙英杰齐声应了是,孙英杰刚刚重启智慧,说话还不利索。倒是小毕,再次表了忠心。此后,两人依着孙美萍的话,尽心操练园子中的丧尸智尸。
半个月后,孙英杰的胳膊就恢复了行动能力,除了石膏后,两个手术大夫又用x光和ct细细检查了一遍,再三确认孙英杰断臂缝合处的肌肉纤维、血管、神经果然得到了重新成长,忍不住啧啧称奇。并因此对丧尸智尸的生理特点进行了激烈的争论。两人一时胆大包天,甚至向小毕请示,从外面找些残疾丧尸智尸来,再试验几次再植手术。这个请求,自然被孙美萍拒绝了。丧尸智尸再植手术成功的关键是圣婴之胎血,这血比干细胞还强大,能修复智尸的脑部神经以及一切受损细胞,这才有孙英杰断臂复原的奇迹,两个外科大夫如何知道其中之妙。
孙英杰和小毕如今都站在了智尸进化的顶端,虽然脑电波的强度还赶不上王璐和黄银凤,但也不至于屈服在对方的脑电波之下。其余丧尸智尸经合体法、劳动进化法后,也有成效,特别是有数十只丧尸合体成功,在孙美萍的专业指点下。这些功夫丧尸的身手能与特种部队的战士媲美,而不是如王璐指挥的功夫丧尸动作花里胡哨。至此,孙美萍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总算有了和潜在的危险一搏之力。将事务一应交给小毕和孙英杰,自己安心养胎。
她隐隐有些担心。两次抽取孩子的胎血,虽然是万不得已,数量也极少,却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虽然孩子的脑电波告诉自己这个母亲,“他”一切平安,但孙美萍还是有些心酸,正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才连累得还没出世的孩子也要受到伤害。
唉,孙美萍第一次有些后悔,当时离开王路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太匆促,如果自己依然留在崖山,留在王路身边,这世上,又有谁能威胁自己和孩子。
她心中晃过了王路的影子,对这个男人,孙美萍的心情非常复杂,可以说,是王路让她获得了新生,可是,两人之间,却远远称不上爱。刚刚到崖山时,自己尚没有进化完全,根本不知爱为何物,此后,连续和王路交合,自己的进化突飞猛进,可那时,对王路更多的是只是利用,在孙美萍眼里,王路只是一剂“使用方法比较特殊”的药品。
此后,自己和王路逃到山村过上了两人世界的生活,当时自己进化已经达到了顶峰,一应属于人的情感都已经恢复,的确对王路这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男人有所心动,只是,在异变的王路眼里,自己仅仅是具发泄肉欲的身体,两人抵死缠绵,却连一个“爱”字都没有出口。
孙美萍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和王路之间,真正称得上是一段孽债,只是,不管如何,他永远是自己孩子的父亲,一切,等孩子出生后再说。
孙美萍正在沉思,突然感到肚皮动了一下,她一怔,下意识地将手抚上了肚子,又是一下!这一次非常清晰,孙美萍的手掌感受到了隔着肚皮,孩子的脚在踢自己。
孙美萍惊喜地叫道:“小毕,韩蓉,快来,小家伙正在踢我呢!”
正在外间整理衣服的小毕和韩蓉匆匆跑了进来,韩蓉欣喜地道:“真的?让我看看!”小毕道:“姑娘怀胎已经7个多月了,是该有胎动了,孩子的小手小脚越来越有力了呢。”
果然,接下来孩子又动了动小脚,小毕和韩蓉都抚摸到了,两人激动地又笑又叫,其实对孙美萍来说,她早就能感应到孩子的脑电波,可是孩子胎动的意义却又非同寻常,他这是以更直接的方式,向母亲、向这个世界打招呼--我已经存在,我既然到来!
甬港地区一时风平浪静,崖山的王路沉醉在自己实力的顶峰,自觉天下之大吾覆掌可得,着迷于构架三位一体世界,甚至将修复谢玲感情这等大事,都放到了一边;偏居动物园的孙美萍则安心等着自己孩子的出世,坚信以自己和孩子的力量一定能遇难成祥家宅平安;王璐和黄银凤训练着武疯子丧尸,它已经成了两人最后的希望;王桥、王比信和鲁企平走遍甬港各县市区,甚至涉足绍兴、温州一带,打算开一届史无前例的丧尸智尸进化研讨大会;李广华带着自己仅剩下的战士们,守卫着石化工业区,虽然知道外界以崖山为首的势力日益庞大,可苦于人手不足无从干涉;在四明山脉的水库营区,圣火女丧尸祭司带领着越来越庞大的丧尸队伍,正在缓慢而又坚定地进化着--虽然它们并不知道,其实它们正在重复的,是30万年前,智人曾经走过的进化之路,以火征服世界,群体居住,更多的猎物,容易消化的熟食,脑部组织的发育……;
第八百三十八章 基因拼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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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这蓝色的孤独的星球,丧尸智尸照样在吃人,人类在异能者带领下在反抗着丧尸智尸,这片大地上,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本站网址:sp;¤真正君临天下的,其实依然是生化病毒,但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所有的人、异能者、丧尸、智尸,都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他”坐在椅子上,一字一顿地道。
这是白山黑水间的一个小乡镇的影剧院,影剧院失过火,半边屋顶都塌了,此时此刻,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正从屋顶的大窟窿里飘进来,洒在“他”的肩头,以及剧院内悄无声息地安坐着的近千只智尸身上。
“他”坐在舞台上的一把椅子上,那把靠背椅,原是一出剧目的道具,看起来富丽堂皇,其实只不过是几块木板、劣质的金色油漆以及带流苏的肮脏破布组成,然而,“他”坐在上面时,无意中流露的气质,却如同一个真正的王者。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观众席上的智尸们:“自从我觉醒以来,就发誓,绝不让我的命运掌握在任何人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独自一人闯出了一条进化大道,也因此被追杀,一直到流落到这白山黑水之间,在这里,我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但是,这一切,还不够!我还不足以对抗生化病毒,我知道,我的进化还不够完美,如果不能突破进化的局限,我终有一天会退化成一只被人类称为丧尸的丑陋生物!”
“我潜伏在这片山林中,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如今,我认为机会已经来临了。只要拥有了它们,我就能得到最完美的进化。直到那时,命运,才真正掌握在我的手中。”
“他”缓缓抬起手,握掌为拳,一股无形的脑电波扩散开去,剧院内的智尸齐刷刷站立起来:“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使命。”
“他”挥了挥手:“去,做好准备,稍后我有具体的命令下达。”
智尸们整齐地排列出门。这时,台上再次传来声音:“303、304、305、306,留下来伺候。”
一女三男4只智尸立刻停住了脚步,向“他”鞠躬,其中那只女智尸。不知为何,身体居然在微微发抖,这很奇怪,因为虽然寒冷彻骨,可智尸并没有感觉,就算是血液都结冰了,也不会因为冷而颤抖。那女智尸的颤抖与其说是冷,更不如说是恐惧,那就更奇怪了,因为智尸同样不知道何为恐惧。
女智尸极力在掩饰自己的颤抖。然而,她的动作,依然敏锐地被台上的“他”注意到,“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跟我来。”走向舞台残破的幕布后。
303、304、305、306赶紧跟了上去,“他”三转两转。来到了一间化妆室,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坐了下来。4只智尸依次在“他”面前站定,“他”的视线在智尸们脸上划过,似乎正在斟酌,不,在挑选着什么。“他”的视线长时间地在303女智尸脸上停顿着,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303女智尸脸上看似僵硬木然,只有裙摆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思--裙摆在唆唆颤抖着。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打了个响指,指了指305的智尸,那是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孩子,为你的父做奉献。”
305上前一步,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304、306这时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把锯子,这锯子不同于这个化妆间里其他肮脏蒙尘的什物,反而非常干净,似乎时时在使用,清理得一干二净。304、306一人持着锯子的一端,开始锯起305的头骨来,皮肉绽开,黑液四溅、骨碴纷飞,而305,依然一动不动地跪着。
智尸,有强烈的求生,这正是智尸与丧尸的巨大差别,然而305跪在“他”面前,却生不起任何一点反抗的意志,因为“他”是他们的父,是所有智尸的主宰,为他奉献,是自己觉醒以后最高的使命。他叫305号,在此以前,有记载的,就有300多只智尸为“他”奉献上了自己的脑子,丧尸更是不计其数,305号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头骨终于被锯开了,当头盖骨掀起来时,脑组织暴露在冷空气中,隐隐腾起了一股热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屈膝,双手捧住了305的面颊,然后一低头,张开大嘴向灰白的大脑啃了下去……
当“他”重新抬起头时,305已经彻底僵弊了,事实上,当“他”啃下第一口时,305的脑电波就消失了,“他”擦了擦嘴边残留的脑组织,对303、304、306道:“剩下的你们吃。”
得到“他”的恩赏,304、306立刻扑了上去,争食着剩下的脑组织,303却迟疑了一下,因为她知道,吃得脑组织越多,自己的进化就会越快,可是自己进化得越快,就越是“他”眼中用来进化最美味的佳肴。
“他”、“我们的父”一年前来到这白山黑水间后,教会这里刚刚觉醒的智尸食尸进化法,从此后,这一带的智尸进化突飞猛进,而“他”则挑选进化最快的智尸的脑子食用,曾经有智尸想反抗“他”,然而毫无例外的屈服在“他”强大的脑电波下。
303,是如今“他”的孩子中进化最快最完美的一个,尽管她想隐瞒这一点,然而脑电波是无法掩盖的,她已经初步觉醒的恐惧感,让她时时想逃离“我们的父”身边,然而脑电波实力之悬殊,让她没有一点机会。今天,303原以为“他”将食用自己,奉献出自己的大脑,成为“我们的父”永恒的一部分,可令她不解的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化仅次于自己的305。
但是,303的迟疑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同样迫切地渴望着进化,原因很简单,如果自己进化稍有退步,那么别的“孩子们”就会超过自己,自己很可能被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吃掉,成为别的智尸进化的垫脚石。吃和被吃。是这个集体的一部分,进化,只有不断的进化,才能求生!
303不再迟疑,扑上去。蛮横地推开了304、306,将305的开了天窗的头颅抢到了自己手里,被夺食的304、306不约而同冲着303露出了牙齿,然而303一波强横的脑电波让他们畏缩了回去。
被吃光了所有脑组织的305由304、306拖出了化妆间,给别的智尸食用,脑组织进化效果最好,肌肉和内脏也同样有效。305的一切都将化为他的同伴的腹中之食,成为他们进化的源动力。
303被留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冲着303勾了勾手指头。303乖乖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抚摸着303的长发,如同一个亲切的父亲。然而在303的心中,“他”的手却比死神的镰刀更可怕。
“把衣服脱了。”“他”命令道。
片刻。几件衣物堆在化妆间肮脏的地板上,303瘦弱的身材暴露地空气中,“他”伸出双手,细细抚摸着303的全身,连最隐秘处也不放过,303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然而,有些生理并不是闭上眼睛就能避免的,她的蓓蕾,在冷空气,粗大双手的抚弄,羞耻感的多重刺激下,悄悄挺立了起来。
这点微小的变化,立刻被“他”捕捉到了,“他”点了点头:“很好,非常好。”
“你进化得非常完美,我的孩子,是我见过的进化最完美的。”“他”道:“你已经恢复了触觉吗?”
303点了点头:“是的。”
“心压和脉搏呢?能检测到吗?”
“能。只是还不是很稳定。”
“不错,相当,不错。孩子,你知道吗?我是如此迫不及待想让我们融为一体,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这件事如果办成了,我和你们都将得到飞跃式的进化,甚至,达到永恒的完美的境界。”
“我的父,你的意志就是我们的使命。”303道。
“他”满意地笑了笑:“我的孩子,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从京城出走吗?”
303道:“知道,那是因为您发明了食尸进化法后,被愚昧的智尸们攻击,不得不离开了京城。”
“他”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只不过,那只是我离开京城的原因之一。”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全京城的智尸都反对我,把我视为怪物非除之而后快,但是,这些愚蠢的家伙,脑电波强度连我的一半都达不到,他们的攻击在我看来,只不过如野狗乱吠,他们的一次次进攻只是送上门来给我吃而已。当然,他们也给我造成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尤其是成群结队的攻击如同苍蝇一样烦人,以至于我在危急关头,暴发出了超乎自己承受能力的脑电波。”
“我事后才知道,那些受到我脑电波攻击的智尸,都陷入了一种被称为永恒的睡眠的古怪状态。”
“然而,当我再次想重复类似的脑电波暴发时,却根本做不到。我反复猜测,那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到了危急关头,才在刹那间促进了进化,从而无意中暴发出强大的脑电波。可是当时,我的食尸进化法已经到了瓶颈,一方面,京城的智尸在拼命的围剿我,另一方面,我发现吃再多的丧尸智尸,都已经让自己无法再进化一步。所以,我决定离开京城。”
“我并没有想过离开京城后该去何处,然而,在一次吃了一只智尸,我无意中从他的大脑记忆中,得知生化末世暴发时,有一支国家派出的疫苗研究队伍,流落到了东北。这给我指明了方向。”
“我们知道,目前存在的所有进化法,其实质,就是获得生化病毒的dna。生化病毒感染人类后,所产生的丧尸、智尸、异能者。以及所有的病毒携带者,体内都含有不同的生化病毒dna片段。进化,其实就是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获得最完整的生化病毒dna片段。而我所发明的食尸,就是一种简单快捷高效的获得生化病毒dna的方式。众所周知,生化病毒改变人类最剧烈同时也是进化最大的,就是大脑,大脑里含有最丰富的生化病毒基因,所以我们食用同类的大脑。就是将他们拥有的生化病毒dna片段,永远地和我们合为一体。”
“这一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因为不同的生化病毒dna分布在不同的丧尸、智尸、异能者以及人类身体内,虽然智尸拥有的生化病毒dna相对多一点。然而,其他的丧尸、异能者、人类也同样拥有各不相同的dna片段,我只有通过更广泛的猎食,才能将生化病毒dna这块巨大的拼板重新拼完整,何时拼完整了,何时我就得到了完美的进化。”
“但凭我一人之力,我不可能将全世界的丧尸、智尸、异能者、人类都吃光。那根本不现实。我也试着通过传授食尸法培养了一群孩子,通过他们食尸,而我再来吃他们的大脑,从而间接地获取生化病毒的dna。但即使这样。我进化的步子还是太慢。”
“但人类疫苗部队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另一条道路。人类想要研制出生化病毒疫苗,那他们就要对生化病毒进行深入的探索,这就需要大量的生化病毒样本。人类的、丧尸的、智尸的、异能者的,培育、提纯、浓缩……开展一系列的生化试验。而我。如果能得到疫苗研究部队用于试验的大量生化病毒样本的话,就算不能达到最终完美境界,但毫无疑问也将有一次飞跃式发展。”
“所以,我离开了京城,追随这支部队来到了这白山黑水。”
303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着瘦削的身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我的父,你得到了人类疫苗研究部队的样本吗?”
“他”摇了摇头:“我虽然追踪到了疫苗研究部队的基地,但是,他们的战士防护的非常严密,而且,我分析认为,刚刚才立足的他们,还没有对生化病毒展开深入研究,他们手里并没有大量的生化病毒样本,所以,我没有动手。”
“我耐心地在这白山黑水间潜伏了下来,一边通过传授食尸法,培养了你们这样一批力量,一边密切注视着那处名为‘家园’的疫苗研究部队的动静,随时准备着给他们雷霆一击。”
303极为聪慧,听话知音,立刻问道:“我的父,现在已经对到了对家园发起进攻的时间了吗?”
“你不愧是我进化最成功的孩子。”“他”点了点头,“大半年前,一直固守不出的家园突然有了异动,他们派出了一支精干的队伍,改造了一条船只,沿着海岸线南下。经过我多方侦察发现,这支队伍肩负着特殊的使命--那就是搜集沿途的异能者dna样本。看起来,家园的疫苗研究专家也认识到生化病毒样本多样性的重要意义。这正中我的下怀,所以我暗中出手,沿途护送了一程这支精英部队,有意思的是,我无意中发现京城的智尸们也发现了这支有着特殊使命的队伍,有几个老朋友,也同样出手暗中相助,为了避免暴露我的踪迹,我悄悄撤回了这三千里江山。前不久,我得到了消息,那条船已经回来了,正在沿着鸭绿江北上,准备返回家园。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话,船上,应该带回来了大量的异能者dna--也就是生化病毒失落各地的基因片段。”
303眼睛闪闪发亮,迫不及待地道:“我的父,我们立刻动手,就在鸭绿江上拦截船只,这一带都在我们控制之下,只要拿到那些异能者样本,我们--不,我的父你就将获得飞越式的进化。”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孩子,你虽然聪明,可是毕竟年纪太小,做事冲动。我当然要得到这些异能者基因样本,但是,并不是在现在。孩子,我们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在疫苗、基因研究上,却是弱项,我在旧世界时,只不过是个机床工人,而你,就读的只是三流的卫校,你的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懂得如何研究、提纯dna。但是家园里却有大批专家,他们懂得怎样提取这些样本的最有效成份,从而研制出最完美的疫苗来--而最完美的疫苗,其母体实质也就是最完整的生化病毒基因。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303激动地道:“我的父,您说得太对了,我们应该借助家园的手实现我们最终进化的追求。只不过,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家园何时研究出成功的疫苗呢?因为我们动手的时间非常微妙,必须是在疫苗刚刚试验成功的那一刻,要不然,如果让家园有时间大量生产出疫苗,那这个世界又将重新沦落回旧有的轮回里,丧尸、智尸都将成为历史的名词。”;
第八百三十九章 圈养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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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你说得对,我的孩子,我们必须在家园研制成功疫苗的那一刻,夺取制造疫苗用的生化病毒完整基因母本,这个时机的把握非常重要,所以,我需要你--我最聪明进化最完美的孩子出马,混入家园,潜伏起来。文学馆”
303一怔:“我的父,你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只不过,我的进化觉醒程度虽然高,可依然没有完全恢复普通人类的生命体表特征,家园的战士只要对我做一个简单的体检,我就会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我失去生命事小,可耽误了您的大事却糟糕了。”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303的这个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303看了良久,“他”突然道:“你停止进化多长时间了?”
303道:“有2个月了。”
“他”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23天前,那一天,你假装自己脑电波不敌215,勾引他在一处废弃工厂袭击你,你再突然暴起发难,利用早就设在厂区内的多个陷阱将他击倒,你费尽心思才吃了215的大脑,却发现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效果,根本没能促进你的进化。”
303毫不迟疑,立刻五体投地的伏在“他”的脚下:“我的父,你无所不知。”
“他”淡淡地一笑:“起来,你们之间的互相杀戮和吞吃,我从来不反对,因为我的进化法原本就是食尸,我为什么要为此而责怪你呢?215之死,只能证明他的进化失败了,也算是死得其所,更何况,他能进化到那一地步。也不知吃了多少丧尸智尸以及兄弟姐妹。只不过,苦了你了,你明明已经成为我的孩子们进化最完美的一个,却一直千方百计隐瞒着,你是担心我会像吃了你之前几百个兄弟姐妹一样,吃了你的脑子以求进化?”
303将瘦削的光身子死死贴在满是尘土的地板上,一声不吭,只是重重磕头,“他”伸出手抚摸着303的头:“傻孩子。这有什么可怕的呢?要知道,所有被我吃了的,他们都没死,他们的基因与我融合在一起,他们获得了另一种意义的永生。你知道吗?听说南方有个叫王璐的家伙。他将丧尸智尸吃人神圣化,认为吃人就是让人的基因与丧尸智尸相结合,从此获得了永生呵呵,这个家伙,倒是有点接近我的理论,只是,他跨出的步子还是太小了。既然可以吃人进化,那么为什么不能吃丧尸智尸进化呢?众生平等,人类吃得,丧尸智尸又为什么不能吃?”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了众生如此愚昧,自己又如此寂寞,如此伟大的真理,居然只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他”对303道:“起来。我不会吃你,因为。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这件事办成了,也许今后我再也不需要吃你们的大脑了--哼,你以为智尸的脑子很美味吗?只要获得了家园里异能者的完美基因,不仅仅我,连你也大有好处。”
303知道自己再不能抗拒,忙道:“是,我一定想办法进入家园。”
“他”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去送死,这样,你放开自己的脑电波,让我进入。”
303一听到“他”让自己打开脑电波,浑身重新颤抖起来,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额头,似乎这样就能阻止什么邪恶的外物侵入一样。
“他”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愚蠢,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挡我吗?我知道你在屏蔽他人脑电波侵入方面很有一手,215就是小看你这一点才被你吃了,可是,在你们的父亲面前,你能阻挡得了我吗?”随着话音,一股庞大的脑电波向303侵袭而去,303在地板上翻滚着痛苦地尖叫着。
“他”不无怒意地道:“不要以为你小有所得就能违抗我的意志,我养育了你们,同样能毁灭你们。”
303身上没有伤疤,但却如受到重击一样,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地喘息着,恳求地道:“我的父,我尊重你的命令,饶了我。”
“他”感受到了303彻底地放开了自己的脑电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脑电波与303的脑电波完全地同步,303只感到一股狂潮侵入自己的大脑,冲击着所有的一切,似乎要将自己的灵魂也冲得灰飞烟灭,但她不敢生起丝毫反抗之意,只能无助地承受这一切……
突然,303咦了一声,她睁开了眼,双手急切地抚摸着自己的全身:“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父,我、我再一次进化了,我拥有了全新的感觉!”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手指一触,眼尖上,有滴晶莹的水花,那不是雪水,那是眼泪,“天哪,这是眼泪!我会流泪了!”
“他”似乎有些疲惫,放松地坐在椅子上道:“这是南方的那个王璐提出来的又一种进化法,合体进化法,只不过,他是应用于丧尸,而我则发现只要脑电波足够强大,也可以用于智尸之间的进化,只是,这需要你彻底放开自己的脑电波,不得有任何阻碍。这是个好办法,只是又有多少智尸,敢于彻底信任自己的同伴,将自己的生死放在他人手里呢。而且,这个进化办法也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不够稳定,你只能维持目前的状态长则半年,短也就三四个月,你需要利用这段时间,混入家园。记住我的话,目前所存的进化法,都是旁门偏枝,只有获得完整的生化病毒dna,才是进化的终极大道。”
303恭敬地道:“是,我的父,哪怕是死,我也要进入家园,得到那些异能者基因样本。”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非常好,孩子。接下来,为你的父亲献上你的身体。”
303一怔,却看到“他”已经解开了裤子,露出了下身,她立刻明白过来自己需要做什么,303膝行几步,跪到“他”双腿间,伏下了头……
良久,“他”疲惫中带着一丝怒气地声音在化妆间响起来:“滚出去!”303掩着嘴。站起身,匆匆退出了房间。
“他”悲哀地盯着自己双腿间的那挂丑陋的软肉,即使进化最完美的303,也不能激起自己最本能的,该死。不仅仅是303,连自己停止进化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无论自己吃多少高等智尸的大脑,再也无法进化半步!
“他”的视线转向化妆台上的一叠照片,照片里有一条船,那船上,有他志在必得之物。有了异能者的dna,自己一定能再次进化,直到实现最终的完美。303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最狡猾的孩子。不过,“他”并不担心她会背叛自己,因为,当303放开自己脑电波的防线。与自己合体后,她在获得一次跨越式的进化的同时。她的脑电波也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她视既我视,她感既我感,自己脑电波一动,就能于千里外杀303无形中。
“他”无声地狞笑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主宰,人类、丧尸、智尸、异能者,只是我圈养的牲口。
一阵风夹着雪花从窗外扑进来,将化妆台上的几张照片吹落在地,其中一张照片上,船头屹立着一个女子,大大的眼睛正在眺望着什么,她,正是顾玮。
胡天八月既飞雪,进入12月份,东北一带已经接连下了六场大雪,鸭绿江虽然没有冰封,但是水面已经出现了大块的浮冰,一艘运煤船正缓缓前行着,不时根据船头了望冰情的战士的汇报,避开大块的浮冰。
顾玮裹着厚厚的棉衣,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回家了。”
家园的采风行动,去年春季出航,经历了近一年才返回,曾经势如破竹,挡者披靡,可在崖山,却硬生生吃了个闷亏,折损了多名战士,狼狈而回。只是,这一切牺牲都值得,如今躺在船舱里的保温箱里的一管管样本,将让钟院士的疫苗研究得到突破性的进展,总算是没有辜负烈士们的遗愿。
一位战士从驾驶舱出来,向顾玮敬了个礼:“顾上尉,再半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的码头了,发动机运转正常,燃油也有节余。你看,要不要发报通知家园?”
顾玮有些迟疑,要是放在以前,她立刻就会下令发报,可是,自从经历过崖山事件后,她就再不敢小看异能者,这一带并不在家园控制之下,谁知道自己的电报会不会被监听,眼见着就要回家,绝不能再出一点岔子。
顾玮想了想道:“暂时不要发报,这儿离家园也就百多公里道路,等我们进入家园的警戒圈,再通知他们就是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孙队长他怎么样?”
战士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自从上了船后,就让我们用粗铁链将他锁在船舱底,不吃也不喝。”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顾上玮,我们真要把孙队长带回家园吗?他、他如今已经是智尸了,回到家园,肯定会被杀死的。不管怎么说,他曾经当过我们的队长,甚至还救过我们……”
顾玮一抬手,阻止了战士的恳求:“在我眼里,孙队长他只是一具有研究价值的标本,究竟怎么处理他,自然有钟院士和夏司令员做主。”
顾玮下令道:“命令所有战士加强警戒,越是临近家园,越是要小心突发事件。”说着,转身下了船舱。战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舷梯口,才耸了耸肩膀,嘟囔道:“说什么有价值的标本,自己还不是叫他孙队长,在顾上尉你心里,孙队长依然还是我们的战友,并不是智尸。”
顾玮下了船舱,想了想,一转身向底舱走去,一直来到一间紧闭的舱门前,她取出钥匙,打开了粗大的链条锁,推门而入,这间舱房靠近轮机间,不但又闷又热。噪音更是震耳欲聋,房间的一根铁柱子上,重重链条锁着一个人影,正是孙队长。
孙队长抬起头,对顾玮道:“我们快到家了?”
顾玮点了点头:“是。”--只不过,那是我们的家,不再是你的家。
孙队长道:“我听到了岸边的鸟叫声--智尸的身体真是令人惊叹,我不吃不喝至今,一直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却一定不适感都没有。相反,我的嗅觉、听觉都极敏锐,隔着重重船舱老远就能嗅到你的气味,在震耳的轮机声中能听到外面空中的鸟鸣。我不得不承认,仅身体而言。智尸的力量远远在人类之上。”
顾玮皱了皱眉:“孙队长,你有没有想过,到了家园,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和那些异能者的样本一样,是最好不过的研究材料,你会被切成一片片放在显微镜下。”
孙队长打断了她的话:“顾上尉。你会放了我吗?”他不等顾玮回答抢着道:“不,你不会,因为你是军人,执行命令是你深入血脉的誓言。我也一样,我也是军人,我曾发誓要为人类抵抗生化病毒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是死在战场上也好。死在手术台上也好,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顾玮闷闷不乐地道:“孙队长。你、你真不像是一只智尸。”
孙队长道:“在你眼中,智尸究竟是怎样的生物?我以前和你一样,觉得智尸只不过比丧尸聪明一点,但一样以人为食,贪婪噬血是他们的天性,然而当我自己也成为智尸后,我才发现,智尸其实也拥有独立的意志,并不像无知的丧尸只会吞噬一切生灵。你知道吗,我的内心也渴望着鲜血,但是我能用自己的意志压制它,克服它。”
顾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我们不可能完全的信任你,智尸就是智尸,人类就是人类,这道鸿沟,是不可逾越的。”
孙队长没有说话,他只是做了个动作--只见他的双臂一抖,突然,哗朗朗声中,捆着他的链条锁从他的身上脱落在地,孙队长大步跨出堆在舱底的死蛇一样的链条:“如果我要袭击你们,在这回家园的路上,不知有多少机会。”
顾玮大惊失色,手扶在腰间的手枪柄上:“怎么回事?见鬼!--别动!不许动!”
孙队长原地立定,摊开了双手:“小顾,家园的大半战士是我训练出来的,解脱链条锁只是基本科目之一,你因为是行政人员,所以才没学过我亲手教的这一课。”他摊摊手:“现在,我们有互相信任的基础了吗?”
顾玮察觉孙队长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她放下了扶在腰间手枪上的手,叹了口气:“孙队长,你得到我的信任,甚至得到这条船上所有战士的信任,也没用的,家园,绝不可能再容纳你。孙队长,听我的,走,我们下船后,你就和我们分手,我可以冒着被夏司令员责骂甚至禁闭的风险,把你放走,想来别的战士们也不会阻拦。你、你就这样走。”
孙队长道:“我不会走的,那意味着当个逃兵。”
顾玮苦笑道:“孙队长,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是只智尸,你不再是个人类,不再是个战士,你曾经发誓过为保护人类而战,可人类,已经成了你天然的敌人。除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对你杀之而后快。走,走,孙队长,离开家园,就算你不想和别的智尸混在一起,这天下很大,也总有你的去处。”
孙队长摇摇头:“小顾,你说错了,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我一样能履行我的誓言。小顾,这段时间在船舱,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们家园实行这样的类似闭关锁国的政策,看似安全,其实危机重重。这次采风行动,让我见识到了异能者的强大,看到了智尸的猖狂,他们的力量其实已经超过了家园,我们前期的成功,只是捡了一个异能者和智尸进化还不完全的空子,如果我们的船只继续南下,就算是不遇到崖山,也会碰上别的什么东山、西山,我们这次能带着样本返回,已经是出乎预料的幸运了。”
“但是,这种幸运不可能长时间的维持下去,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智尸,都在快速的进化,那甬港市基地的智尸都已经会使用武器懂得设埋伏了,如果我们只顾埋头研究疫苗,没准哪一天智尸杀上门来都不知道。你别以为战场雷达、重机枪、地雷、火箭弹以及家园的高墙真的能挡住智尸,只要是人类创造的,人类就能毁灭,智尸已经越来越聪明了,总有一天,会出现和人类一样聪明机智的智尸,到那时,就是家园高墙倒塌之时。”
顾玮盯着孙队长道:“你是说,像你一样聪明的智尸吗?”
孙队长点点头:“是的。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有着独立意志的智尸,更不会是最后一只,他们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聪明。顾上尉,能对付智尸的,只有异能者和智尸,相信我,我能帮助家园。你是夏真司令的爱女,你一定能说动司令员,让我继续为家园战斗。”;
第八百四十章 雪白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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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玮轻轻咬着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服母亲,你知道,她非常固执,只要她确信自己是对的,就会以铁腕施行下去,以前,光为了收留幸存者一事上,我们俩就不知争吵过多少次了。5馆而这一次,我居然要将一只智尸--一个非我族类者带进家园,并且给你充足的自由--不,那根本不可能,你的想法简直是疯了!”
孙队长直直地注视着顾玮:“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还有这条船上的战友们都支持我,让我进家园,相信我,家园需要我。”
顾玮抱着胳膊来回踱了几圈,一咬牙:“好,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她瞟了眼堆在地上的锁链,苦笑了笑:“在进家园前,你还是自由活动,用不着装样子了。”她扭头正要出舱门,突然顿住了脚步:“孙队长,你说这空手解锁,很多战士都是跟着你学的,那咱们船上,有没有战士知道你会这一招?”
孙队长坦然道:“当然有人知道,还不止一个。”
顾玮不知该说什么好,看起来,战士们对孙队长的态度也在逐渐变化,最起码,在这条船上,战士们看孙队长并不是一只该千刀万剐的智尸,而依然是他们生死与共的战友。
采风行动的船只终于慢慢靠上了鸭绿江支流的一个码头,说是码头,其实是条用原木匆匆搭建的栈桥,因为缺少养护撑脚都东倒西歪的,原木拼成的桥面上,积着厚厚的雪,四周渺无人迹。
船开始倒车,尾部喷出浪花。以免靠岸时动作过猛,将栈桥撞塌了,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家园并没有安排人员在这看护,风吹雨打日晒大半年,木制栈桥朽化严重。
一个战士抢先跳帮,跳上了栈桥,接过船上战友扔过来的缆绳,拴在岸边的一棵粗壮的树上。船稳稳地靠上了栈桥,栈桥发出了几声可疑的咯吱声,震落了桥板上的积雪。发动机停车。
船上的战士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终于回家了,在历经艰险后。他们依然忠诚地完成了家园交与的重任。负责轮机的两名战士更是热泪盈眶,这条老旧的内河船,在远航中,几次出了故障,他们甚至不敢报告顾玮有一次在海面上,船只差一点就趴窝了,变成传说中在大洋上随处飘荡的幽灵船。而今天,终于平安靠岸了。
战士们陆续上了岸,很快在物资贮藏点找到了早就预备好的枪支弹药衣物食品,大伙儿收拾整齐后。派出了几名战士穿着滑雪板前出侦察,后续的战士们将保温箱和其他物资放在一个雪橇上,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向家园进发。
虽然采风行动小组的成员人人归心似箭,但大伙儿并没有朝着家园的方向直进。而是在林海雪原里兜起了圈子,一路还用树枝扫掉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如此前进了2天,战士们终于来到了离家园的防卫圈还有20公里的一处小山包,夜幕已经降临,虽然孙队长建议他可以暗中视物继续带领大家前进,但顾玮还是决定扎营休息,战士们毕竟不比孙队长这只不知劳累的智尸,林海雪原中行军还得保持警戒,非常消耗力气。
一只只帐篷在林间搭了起来,为了不暴露目标,并没有生火取暖,战士们给顾玮送来了为数不多的暖手宝,但顾玮又将它送给了守夜的战士。
保温箱就放在顾玮的帐篷里,刚刚吃了单兵自热式口粮的顾玮怔怔直视着这个小小的箱子,钟院士真的能通过这些样本,研究出疫苗吗?但愿战士们的牺牲是值得的。顾玮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的衣袋,那儿,有个硬硬的东西,是崖山那个王路的脑脊液,一切,都是从那儿开始改变的。
帐篷的门帘一动,一股寒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顾玮忽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谁?”
“是我。”孙队长钻进了帐篷,“我刚刚在外面巡逻了一圈,方圆一公里内的丧尸都被我驱赶走了,大伙儿可以安心过一夜了。”
顾玮松了口气:“谢谢你了,孙队长,这一路来,多亏了有你。”这并不是客套,虽然严寒导致许多丧尸动作不灵活,但有些已经足够聪明的丧尸已经懂得穿厚衣服以抵制寒冷,采风小队一路行来,多次撞上在雪野里寻找食物的丧尸群,都是孙队长出面驱赶了事,不费一枪一弹,不伤一人,行进得极是顺利。
孙队长道:“顾上尉,虽然丧尸被我驱赶到了远处一时不得靠近,但你们还是要小心人类幸存者和智尸、异能者。”顾玮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远处传来呯地一声闷响,顾玮一下子跳了起来:“枪声!”
小小的营地里立刻骚动起来,已经躺下的战士纷纷起床,幸好他们都是和衣而卧,拎起枪就冲出了账蓬,顾玮点了几个战士的名,让他们立刻赶往枪声响起处侦察,又分派战士们占据了营地周边的几处置高点,自己亲自持枪守护在保温箱旁边,而孙队长早就已经没有了身影,想来已经第一时间赶往枪声响起处。
远处又间或响起了几声枪声,顾玮听出其中土制火药枪沉闷的声音,离营地大概2、3公里,似乎,那枪声,并不是冲着营地而来,顾玮稍稍有些心安,到家园,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顾玮正考虑着是不是给家园通电报,连夜赶路,帐篷外隐隐传来人声,她掀起门帘,借着雪野反射的星光,看到几名战士匆匆归来:“顾玮上尉,是两伙幸存者团伙正在互相攻打。”
顾玮松了口气,不是冲着自己一行人来的就好,她随口问道:“两方人马有多少人?”
侦察归来的战士道:“受攻击的一伙有20来人,多是老弱和女人,攻击方有7、8个人,只不过其中有异能者。动用了丧尸攻击,那些老弱有一杆旧火药枪,正在死死抵抗,但挡不住了。”
顾玮皱了皱眉,下令道:“营地继续警戒,我去看看现场。”
顾玮和前出侦察的战士们往枪响处赶去,果然,前行近两公里后,听到了阵阵呼喊声、叫骂声、吼叫声以及零星的枪声。顾玮打了个手势,战士们借着丛林掩护,悄悄爬上了一处土丘,一阵火光传来,土丘下。一幕人类自相残杀的惨剧正在上演。
林间有片空地,搭了几个帐篷,其实是几块雨布勉强搭在树枝间,差强能挡挡寒风,帐篷里挤着20来个老弱,身上裹着破布、报纸、雨衣等物,他们手里握着一些削尖的长树枝当武器。有几个人手里有菜刀,最好的武器,则是一把火药枪。
而在营地外围,悠闲地站着7个男子。背着枪刀,穿着着整齐干净的服装,有人嘴里还叼着烟,另有40来只丧尸。正在扑击营地的老弱,显然。7个男子中有异能者。
异能者指挥丧尸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戏弄,丧尸在异能者命令下,如猫戏鼠般,往老弱中扑击着,东抓一下,西挠一把,老弱们不时发出阵阵尖叫,拼命用树枝和菜刀抵抗着,但这些“武器”对丧尸来说,只不过抓痒痒一样。
呯,帐篷里闪过一道火光,火药枪发射了,击中了一只丧尸的脑袋,丧尸扑倒在地,地上,已经有4具丧尸的尸体了。
旁边的7个男子听到枪声,禁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火药枪准头差,射程近,但要真打在自己身上,虽然死不了,可伤着了留个疤下来,也不合算。
其中一个男子愤愤地把肩上的枪握到了手里,冲着中间抽烟的男子道:“大哥,让我把那个开枪的臭婊子打死。妈的,为了这些从我们手下逃出来的狗东西们,我们已经折腾了两三天了,早点收拾完了,咱们也早点回家。”
抽烟的男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吐了个烟圈:“急什么,这些垃圾可不值得我们消耗宝贵的子弹,他们的弹药不多了,我再让丧尸逗他们玩玩,等会儿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抽烟的男子吹了声口哨,立刻,丧尸们的攻击变得凶猛起来,那群如乞丐一样的老弱立刻左右不支起来,很快,一个老人被丧尸拖着双脚从帐篷里拖了出来,他哑着嗓子刚惨叫了没几声,就戛然而止--丧尸已经咬断了他的咽喉。
顾玮看着这一幕,额头青筋直跳,她恨不能跳出去,将那7个男子一梭子都打死!可是,她闭了闭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救了那些老弱又有什么用?家园根本不接纳外面的幸存者,他们在外流浪,不是冻饿而死,就是死于别的幸存者手里,老弱,这本身就是死亡的铭牌。
看起来,这些老弱是不堪压迫,从那些男子为首的定居点里逃出来的,可没想到,被男子们追了上来,显然,哪怕他们是垃圾,男子们也不容许他们获得自由,如果想要自由,那就去死。
呯,又一声枪响,一只正在啃咬老人的丧尸扑倒在地,可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更多的丧尸扑了上去。又有一个女人被扑倒在雪地里……
这次火药枪声再没有响起,男子们嘻嘻哈哈笑着:“没子弹了,臭婊子没子弹了。”
顾玮在小土包后,看着这一切,心比身底下的雪还冷,这些人,比孙队长这只智尸还没有人性,这时,左近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一声低呼响起:“顾上尉?”
是孙队长。
顾玮慢慢后退,爬到了孙队长身边:“怎么样?”
孙队长道:“周边有些零散的丧尸,没有别的人类了,我查看了一下脚印,他们是从西边儿过来的,领头抽烟的那个是异能者,其他的,都是普通人类。”
顾玮咬了咬:“你能不能把那些正在袭击老弱的丧尸赶走?”
孙队长道:“我和他们的距离超过百米了,如果再靠近一点的话,我是能赶走丧尸,我的脑电波肯定比异能者强,可是,我们行迹也因此暴露了。而且。如果不杀掉那些男子的话,这些老弱一样没法子活下来。”
顾玮才迟疑了片刻,就听到营地那儿传来一阵尖叫声,她忙扑上土包细看,却见依托着帐篷抵抗的老弱们面对丧尸们的进攻终于崩溃了,他们扔下毫无用处的树枝菜刀,无助地奔逃着,将自己毫无遮掩的后背暴露在丧尸利口之下。
男子们也出手了,有一人举起了一把弓。慢条斯理地冲着老弱们射出了箭,他并没有瞄准猎物的致命处,而是故意射他们的下肢,中箭的老人和女人纷纷摔倒在厚厚的雪地里,然后被追上的丧尸撕咬着。
血。撒在雪白的雪上,在星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的刺目。
营地里,只有一个人还在战斗,那是个瘦弱的身影,握着比她的身子还高的一杆老式火药枪,正在抵挡着两只丧尸的扑击。然而其中一只丧尸只是用胳膊大力一扫,火药枪就飞了出去,远远摔倒在了树丛里,果然。没了子弹的枪,用来对付丧尸,比烧火棍还不如。
然而,两只丧尸并没有就势扑上来。它们反而住了手,只是守在旁边。
抽烟的异能者在两个男子的陪伴下。高一脚低一脚踩着积雪走了过来,他的靴子被热血融化的雪给弄脏了,异能者厌恶地跺了跺脚,在一具正在被丧尸啃咬的女子衣服上蹭了蹭靴子底,那女子还没有死透,她的腿,随着丧尸的撕咬,一抽一抽的。
异能者站到瘦削的火药枪手面前,冲着她吐出了一股烟:“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好心收留你,你居然鼓动这些奴才逃跑,他妈的,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
那瘦弱的火药枪手居然是个女孩子,她高高昂起头:“在你的手下,我们连一条狗都不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收留我们这些老人女人孩子,你们就是想在冬季缺少粮食时,吃我们的肉。这个冬天,已经有7个人被你们吃了,我们再不逃跑,早晚变成你们肚子里的粪便--你们比丧尸还凶残还没有人性!因为丧尸都不会自相残杀!”
异能者手一抬,一掌就将女孩子扇倒在地:“臭婊子,居然敢教训老子,没有老子的异能,你们早八辈子给丧尸吃了,给丧尸吃,还不如给老子的手下吃呢,你们的肉,足够让我们剩下的人过这个冬天的了。你们不老老实实让我们吃,这个冬天,还要死更多的人,我告诉你,这都是你这个臭婊子害的。”
这时,追杀老弱的几个男子得意洋洋地走了回来:“大哥,人都杀光了,一个都没逃走。”
异能者挥挥手:“破坏他们的大脑,老子要让他们连丧尸也做不成。”
异能者对旁边的男子道:“抓住她。”
两个男子牢牢抓住了女孩子的双臂,异能者伸手几下就扒光了女孩子的衣服,然后也不脱裤子,就这样直接拉开拉链掏出了下身,抓住疯狂扭动的女孩子的下身,粗暴地进入,嘴里还骂骂咧咧:“臭婊子,老子看你长得还算可以,这才收留你,原来还想着把你养得白嫩一点,再干你,没想到老子居然养了条窝里反的白眼狼,老子操死你,干!干!干!”
旁边抓着女孩子的男子笑道:“大哥,这样冷的天,你也有好心致。”
异能者冲刺了一阵,却觉得力不从心,他讪讪地收起下身,在女孩子的身上撒了泡尿,对旁边的手下道:“你们都过来,每人干这婊子一炮,别弄死了,还要带回定居点吃呢。”
异能者的手下其实在这大冷天并没兴趣干这个又瘦又干巴的女孩子,只是不敢违抗异能者的命令,这才不情不愿地压上女孩子的身。女孩子像只断翅的雏鸟一样挣扎着,然而根本对抗不过野兽一样的男人,当第三个男人压在她身上时,她那冻得发青的小脚在踢蹬得翻出白雪下黑泥的地面只是无力地晃动了几下。
顾玮最后的一丝理智,在听到那异能者居然食人时,失去了控制,她咬着牙,命令战士们:“杀了他们,不要用枪。”说着,已经冲下了土丘。
那些正围成一个圈糟蹋女孩子的男子们,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袭击,当最外围的男子无意中转身发现顾玮等狂冲过来的身影时,刚惊叫出了半声,扑,一把匕首已经从一名战士手里脱手而出,扎进了他的嗓子。刹那间,惊呼声,枪声响成一片,但很快又安静下来,7个男子中,倒了6个,剩下那个异能者,在丧尸的护卫下,牙齿打着战,勉强提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袭击我们?我、我们可没惹你们。”
顾玮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个战士前来汇报:“敌人除了这个异能者,其余都被我们消灭了,我们只伤了一人,一枪打在胸口的防弹衣上,没穿透,可能骨折了,要回家园拍x光才能确认。”;
第八百四十一章 雪原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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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玮点点头,这些人渣,只会欺负老弱,碰上真正的战士,就成了草鸡。文学馆她真后悔,应该早点出手救这些老弱的,让家园不接受幸存者的命令见鬼去!如果我们束手旁观这些罪恶发生,那我们本身就是在犯罪!
顾玮低声命令道:“注意警戒,消除我们的痕迹,我不希望在家门口出意外,这些老弱走不快,虽然听他们话中之意,他们逃出定居点已经两天了,可我想这儿离定居点不会很远,我们虽然不怕他们,只是一旦被纠缠上,保温箱里的样本就危险了。”
战士压低嗓子道:“我明白,不过,他们的异能者首领在这里,手下的铁杆又都被干掉了,那处定居点很快就会陷入混乱,这大冬天的,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没能力骚扰我们。”
顾玮一怔,她发现,自己这愤而出手,既没有救了那些老弱,反而让那个不知名的定居点陷入了又一场灾难中。自己的战友说得对,失去了异能者,全靠异能者铁腕维系的定居点一定会崩溃,这天寒地冻,又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丧尸口下--不过,他们冬季靠吃人为生,本就不是好东西,死就死。顾玮在自己心中这样思索着,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死亡比另一种死亡更高贵,更无辜。
异能者还在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的人?我可是异能者!你们想要什么?粮食还是枪弹,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他试图指挥依然围在自己身边的几只丧尸,可那几只丧尸纹丝不动,相反,在一个大汉的指挥下。隐隐将自己反包围了起来。这个表情木然地盯着自己的大汉,显然也是个异能者。
顾玮挨到那个大汉--孙队长身边,轻声对他道:“审审他。”孙队长点点头,穿过丧尸群,将异能者如拎小鸡一样,拎到了旁边的树林里。
这时,一个战士喊道:“顾上尉,快来,这、这个姑娘还活着!”
顾玮一怔。匆匆跑过去,这才发现那个连续被多个男子强奸,光着身子躺着零下十多度的雪地里的女孩子,居然还没有死,微微还有些呼吸。
顾玮忙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女孩子裹了起来:“谁带着暖宝宝,快,拿过来。”
半小时后,顾玮带着战士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她将昏迷的女孩子抱进自己的帐篷,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老天保佑。女孩子虽然受到令人发指的凌辱,可并没有致命之伤,她的体温有点低,心跳也有些缓慢。血压倒是正常,只要保持体温,慢慢就会好起来。顾玮将女孩子塞进自己的保暖睡袋,放了好几个暖宝宝。
孙队长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审问俘虏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成为智尸后。心智更冷静沉稳,人类撒谎的小把戏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把顾玮从帐篷里叫了出来:“问清楚了,那个异能者是5公里外一处村庄里的首领,手下有80多号人,因为势力较弱,他的异能也不是很强,争不过城市里的幸存者团体,只能流落到山村里来。由于物资匮乏,他们只能靠吃老弱来度过冬季,这个女孩子是个流浪者,前不久无意中路过定居点,因为异能者偏爱‘’,所以收留了她,打算养一段时间再糟蹋她。却没想到,这女孩子年纪虽小,胆子却大,在知道这处定居点居然食人为生后,鼓动老弱偷了一些武器和粮食逃了出来,可是他们毕竟行动慢,在这里被异能者首领给追上了。”
事情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北方不比南方,一到冬天,野外就是死亡之地,为了活命,人类幸存者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干得出来,顾玮今天看到的一幕,在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到处都在上演。顾玮救了一个,又救得了几个。顾玮怔怔地抬头向天,没有冬季取暖锅炉烟尘污染后的星空是如此灿烂,也许,母亲说得对,只有尽快研究出疫苗,才能从根子上结束这些惨剧。
孙队长道:“那个女孩子怎么办?”
顾玮断然道:“带她回家园!冰天雪地里将她扔下的话,那就是谋杀,让家园不接守外来者的规矩见鬼去,我不能救太多的人,但这个女孩子,我一定要救。”
孙队长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觉得我们不宜在这里久留,刚才又是枪声又是火光的,肯定会引起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的注意,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省点麻烦总是好的。”
顾玮立刻道:“我们这就连夜拔营行军,孙队长,前方的探路和警戒就交给你了。”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战士们立刻开始准备行装,顾玮回到自己的帐蓬,正想着怎么带还在昏迷中的女孩子上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睡袋是空的,她一愣神之间,却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你不要过来,我、我会杀人的!”
顾玮飞快地拔出了枪和战术电筒,瞄准了角落,却看到,那个昏迷的女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爬出了睡袋,躲到了角落里,手里还握着自己插在战术背包上的匕首,她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全身有些发青。
顾玮将枪口垂低了点:“小妹妹,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欺负你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战术电筒照着女孩子的眼睛,她看不清对面的人影,但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女孩子的警备心松了一点,但她仍旧将匕首横在自己胸前:“你是谁?想拿我怎么样?”
顾玮柔声道:“我叫顾玮,小妹妹,把匕首放下来,伤到人可不好,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不信你看。”顾玮转过手电筒。照着自己的军帽,那儿军徽闪闪发亮。
扑,女孩子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她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是当兵的,天哪,传说是真的?很早以前我就听过传说,说这里有个部队建立了安全的家园,很多人都带着希望找过你们,可是谁都没有找到。他们都消失在这林海雪原之中。我带着大伙儿从那吃人的魔窟里逃出来,也想找到传说中的家园,可没想到……现在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而且家园真的存在!”女孩子呜咽着哭出声来:“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我们就用不着死那样多人了。”
顾玮满怀内疚,放下枪上前搂住女孩子,帮她擦着冰冷的泪:“别哭,别哭,跟我走,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女孩子满怀希翼地抬起头,下巴上还挂着泪珠:“我们是要去家园吗?”
顾玮重重点了点头:“是的。你跟着我们去家园,以后,那也是你的家园。”她顿了顿:“快把衣服穿上,你的身子都快象冰块一样冷了。”
女孩子听话地穿上了顾玮递给她的衣服。衣服有些大,她娇小精致得象个瓷娃娃一样,虽然因为营养不良有些瘦削,但却天生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那个异能者首领会看上她收留下来。
顾玮边帮女孩子整理着衣服,边随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咬了咬唇:“珊珊,我叫凌珊珊。”
采风行动小组的队员们都受过夜间战斗的训练,他们在背后别上了莹光标志,将顾玮、女孩凌珊珊和装着保温箱的雪橇护在中间,由孙队长带路,摸黑前行。
在东北的林海雪原间夜行是件极危险的事,不说零下十多度的低温,那厚厚的看似平坦的积雪下,很可能就是一个致命的深坑或冰缝,任你艺高胆大也得丢半条命,幸好孙队长招唤来了几只丧尸,在前面开路。
队伍悄无声息地前行着,顾玮几次让刚刚受过凌辱的凌珊珊上雪橇,却没想到凌珊珊看似瘦小,却颇有毅力,拒绝了顾玮的好意,拖着长长的军大衣,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跋涉着,居然硬是跟上了队伍。顾玮的心中,对这个自强自立的女孩子好感又多了几分,怕她冷,悄悄儿将自己的暖手宝塞给了凌珊珊。
就在这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前哨战士匆匆回报,孙队长发现前方有动静,顾玮打了个手势,战士们立刻散开成战斗队形。顾玮和凌珊珊护着保温箱,藏到了一处高坡后,顾玮拔出了手枪,想了想,对凌珊珊道:“等会儿打起来,你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冒头。”凌珊珊轻声道:“顾玮姐,我会开枪,给我一把枪。”
顾玮暗中摇了摇头,真是个傻丫头,采风行动组的战士们如果沦落到要你一个孩子开枪相助,那得遇到什么强敌啊,但她的心突然一动,自己又轻敌了,崖山王路就是个极端的例子,异能者的强大给自己教训还不够吗?顾玮咬了咬牙,郑重地对凌珊珊道:“凌珊珊,如果--姐姐说是如果战斗非常激烈的话,姐姐和所有的战士们都会掩护你拖住敌人,然后,你带着这个保温箱,向西南方向前进,等你看到一堵高大的白墙时,就到了家园,你带着保温箱找夏司令员,就说顾玮和全体采风小组队员完成了任务。”
凌珊珊盯着保温箱:“顾玮姐,这个箱子有什么重要的,就算是装满了吃的,也比不过人的性命宝贵啊,干脆咱们扔下箱子赶紧逃,没有这个雪橇拖累,我们可以走得更快。”
顾玮摇了摇头:“凌珊珊,你不懂,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比我们所有的人的性命都要宝贵,我们花了近一年时间,牺牲了好几名战友,才得到它,而它,关系着整个世界的未来。凌珊珊,答应姐姐,你要象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这个箱子,将它安全送到家园。”
凌珊珊一怔:“顾玮姐,既然这个箱子这样重要,为什么你不亲自护送它?”
顾玮苦笑了笑:“凌珊珊,你别看我握着枪,其实我只是个医生,就算是在末世后,也一直被呵护着,从来没有缺衣少食过。可你不一样。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能在末世的东北挣扎着活到现在,更敢于和异能者相抗,这说明你的野外生存能力和战斗的意志远远超过我,把保温箱托付给你,比我自己带着更有希望到达家园。”
凌珊珊抿着唇,重重点了点头:“顾玮姐,我的命是你给的,你放心。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一定将这保温箱送到家园。”
顾玮刚想说什么,孙队长从前哨赶了回来,劈头就道:“丧尸,好多丧尸。一定是听到刚才的枪声而来的。”
顾玮忙问道:“你能驱赶走它们吗?”
孙队长道:“如果光是丧尸还好办,我担心里面混有智尸,大家还是要做好战斗准备。”
顾玮立刻下令两名战士跟着孙队长前出,相助孙队长消灭有可能的智尸,一边命令大家准备战斗。
战士们将消音器装上了枪管,将军刺、砍刀插在身边的雪地上,严阵以待。
孙队长既要前出寻找智尸。又要驱赶成群结队而来的丧尸,并不敢离中心阵地太远,他很快就发现,这次来的丧尸数量极多。而且个个强壮有力,穿着厚厚的衣物,甚至有的丧尸将整条棉被裹在身上,它们隐隐已经将阵地包围了起来。孙队长驱赶了几次丧尸。但每次都是丧尸刚回身走了没几步,就又转过头来。对孙队长身边的两名战士呲牙吼叫着。果然,有智尸在指挥丧尸们,而且,智尸的觉醒进化程度,不在孙队长之下!
孙队长对两名战士道:“跟紧我,我们一定要找到智尸杀了他,要不然,丧尸会源源不断地冲过来,我们的子弹本就不多,拼不起消耗。”虽然听着孙队长这只智尸说要去杀别的智尸实在很古怪,但两名战士还是充分信任他,点了点头,紧紧跟在孙队长身后,挤进了越来越多汹涌而来的丧尸群里。
扑,顾玮所在的阵地上,终于有战士开枪了,丧尸实在是太多,而且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除了孙队长所在方向丧尸少一点,其他几个方向林中都是丧尸晃动的身影,再不开枪,就要被丧尸冲过百米警戒线了。
消音器将枪声降到了最低,飞速旋转的子弹在一只丧尸的额头爆开了一个洞,掀飞了它的后脑骨,丧尸重重摔倒在雪地里,不愧是家园的精英战士,一百米,一枪爆头。只是,这毫无用处,因为,越来越多的丧尸涌了上来。
扑扑扑,枪声在顾玮四周密集的响起来,战士们称得上弹无虚发,雪地上顿时倒下了一片黑压压的尸体,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在黑夜的林海中传出甚远。“谁他娘的没用消音器!”一个中士怒吼着,“嫌丧尸来得还不够多吗?”
一个战士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一股鲜血从他的手套下钻出来:“枪!丧尸--不,智尸有枪!”
枪!有智尸躲在丧尸群中开枪,所有的丧尸只是智尸用来掩护自己的肉盾,战士们杀再多的丧尸也没用,智尸可以从容地一个一个击杀战士们!
顾玮抬起身,尖声命令道:“注意隐蔽!孙队长他们一定能找到智尸!”
啪,又一声枪响,这一次没命中已经躲藏起来的战士,只是,这样一来,战士们的射击精度也下降了不少,敌暗我明,谁也不知道智尸会从何处开枪,有几个战士冲着枪声传来处盲目射击,可是只听到子弹打在丧尸肉身上沉闷的扑扑声。那智尸极狡猾,每次开了一枪后,立刻转移。智尸能在黑暗中视物,战士们躲藏得再好,也被看得清清楚楚,而战士们虽然有夜视瞄准仪,可是丧尸的体温极低,利用红外线原理的夜视器材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战士们的枪声渐渐变得稀稀拉拉起来,“谁还有弹匣,均一个给我。”有战士低声喊着,“我只剩下两个弹匣了!”另一个战士嚷道:“丧尸太多了!”“用砍刀!”一个战士吼着,扔下了空枪。战士们在上岸后,虽然在补给点补充了弹药,但总量并不多,而且夜间林中的射击,影响到了他们的射击精度,何况有的丧尸还带戴着高压锅当头盔,他们杀死的丧尸虽然多,但是子弹消耗得更快。
终于,有丧尸一头撞进了战士们的防线,向着一名打空了子弹的战士扑去,那名战士将枪向丧尸劈脸扔去,顺手拔出插在面前的刀,向丧尸的脖子砍去,叮的一声脆响,那丧尸,居然在脖子中套了好几圈粗大的链条锁,这一刀硬是没砍进去!
战士一愣神间,丧尸已经合身扑了上去,将他扑倒在地,一人一尸在雪地里扭打起来,幸好战士穿得较厚,丧尸连咬几口,只是撕破了厚大衣的表面,战士终于腾出手来,一匕首捅进了丧尸的嘴里。他气喘吁吁从雪地里爬起身来:“大伙儿小心,丧尸脖子上有防护……”啪,一声枪响,那名正在高声提醒的战士脸部中弹,吭也没吭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第八百四十二章 善心开出的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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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线,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丧尸们蜂拥而入,有只丧尸闯进战线后突然抬起了手,它的手上,拴着一根线,火光一闪,轰一声巨响,那丧尸腰间,居然绑着炸药!
这次爆炸,虽然因为丧尸站位不佳,只炸伤了两名战士,但却给整条防线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这种自杀性爆炸根本防不胜防,战士们只能拼命开枪,哪怕爆不了丧尸的脑袋,击中丧尸的身子也好,这样能提前引爆它们身上的炸药。果然,又有三只自杀性丧尸先后被击中,其中一只身上带的是汽油,被子弹击中后,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将黑夜的雪林照亮了一大片。然而,这样一来,战士们的子弹消耗得更快了。
又一刻钟后,战士们不得不扔下打空的枪,拎着冷兵器,向丧尸们冲了过去。
一个战士匆匆跑到了顾玮所在的高坡:“顾上尉,你必须撤了,我们挡不了多长时间!”
顾玮咬着牙:“孙队长呢,他有没有消息?”
战士摇了摇头:“自从前线交火后,我们就再没他和另外两位战友的消息了。”
顾玮道:“我们还有多少武器?”
“还有8枚手榴弹,和一块塑胶炸药。”战士道。
顾玮飞快地下了决心:“西南方向的丧尸数量相对少一点,等会儿,把手榴弹和炸药往那个方向扔,护着保温箱突围!”她扭头命令凌珊珊:“妹子,手榴弹扔过后。你抱着保温箱不要停步,往西南方向跑,我们会给你开路。”
凌珊珊点点头,抱起了保温箱。
顾玮一声令下,顿时,几枚手榴弹依次向西南方向的丧尸群扔去,在剧烈的爆炸和火光中,成片的丧尸倒了下来,它们有的并没有死,但是。炸断了胳膊腿多少还是让它们行动不便。最后一声爆炸最剧烈。震得凌珊珊耳朵嗡嗡响,却是最后一枚手榴弹捆上了塑胶炸药。
顾玮一推凌珊珊的背:“跑!”凌珊珊瘦小的身子抱着保温箱,跌跌撞撞踩着倒在地上的丧尸和残肢跑了过去。剩余的战士一部分抵挡着丧尸的背后包抄,一部分掩护着凌珊珊的两翼。而顾玮紧跟在凌珊珊背后。用手枪替她开道。将挡路的丧尸一只只击倒。
跑过手榴弹炸开的通道后,丧尸又逐渐多了起来,顾玮不时听到断后的战士传来惨叫声。她心急如焚:“孙队长,你他妈的怎么还没干掉那只指挥的丧尸!”
顾玮冤枉了孙队长,此时此刻,孙队长和两名战士正站在一只爆头的智尸前,弯腰捡起了它手里的一把五六半自动,一名战士听着远处的爆炸声,急得眼珠子都发红了:“孙队长,那些丧尸怎么还不停止进攻?我们已经杀死3只智尸了!”
孙队长沉声道:“那是因为隐在幕后的最大的那只智尸还没被我们找到,那只智尸极强大,他的脑电波已经超过了百米范围的局限,所以我们才没找到他,我们此前杀的三只智尸,只是他用来使障眼法欺骗我们火力的小喽罗。”
两名战士急得握着枪的手指关节都发青了:“那我们怎么办?是继续往前搜索还是撤回去保护保温箱?听后面的爆炸声,顾玮上尉那儿的防线肯定吃紧了!我们已经有一会儿没听到战友们的枪声了!”
孙队长断然道:“我们撤回去,我们上当了,这三只被我们杀死的智尸只是诱饵,他们被故意用来吸引我脱离防线,如果我在防线上的话,再不济,丧尸们也没法子这样快突破防守的。这是个圈套,那只高等级智尸非常狡猾,他知道我的存在,就是要吸引我出来。”
两名战士枪一横:“还等什么?!我们这就赶回去!”
“等等。”孙队长道:“小心对方还有后手。”
孙队长刚出声,白雪覆盖的树梢头突然飞过来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手榴弹!卧倒!”一个战士刚喊出口,手榴弹已经接二连三地爆炸起来。
当爆炸的硝烟散去,只有孙队长还挺立在原地,他全身上下,有好几个弹孔正在泊泊的冒着黑液,另两位战士都躺在地上呻吟着,孙队长刚蹲下来要给受伤的战士包扎,其中一个战士一把推开他的手:“走!快走!去保护顾上尉,保护保温箱,我们来给你掩护!”说着,他口里吐着血,艰难地翻过身,向着身边的丧尸射击起来。
孙队长知道,没有容他多考虑的时间了,他能感应到有个强大的脑电波正在靠近,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个圈套就是冲着自己设下的,只要杀了自己,那么采风行动队将完全失去掩护。他毫不迟疑,转身就走,身后,转来那位正在拼命射击的战士的声音:“孙队长,告诉夏司令员,我们需要异能者的帮助,家园不能永远单打独斗下去!”
孙队长在雪地里狂奔着,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射击声,然而,只过了片刻,两声惨叫声先后传来,射击声消失了,一股强大的脑电波袭来,孙队长跑得更快了,他不能让那两个战士白白牺牲。
密密的从林间,两个人影正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蹒跚前行,四周,一重一重的丧尸正在吼叫着围上来,啪,垫后的人开了一枪,击倒了一只从树后突然冒出来的丧尸,然而,因为太过关注瞄准,那人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尖叫,却是脚脖子扭伤了。抱着一个重重的箱子跑在前面的人刚转过身来,扭伤了脚的人挥着手命令道:“跑!往前跑!不要停!”
身陷丧尸包围的,正是顾玮和凌珊珊,顾玮和凌珊珊奇迹般地从丧尸群中一路杀出来。她们身后,断后、掩护她们的战士们的厮杀声早就已经听不见了,似乎茫茫雪原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顾玮跑得满头是汗,头盔也早就掉落了,气喘得如同风箱一样,她依着树站立着,向凌珊珊挥着手:“你发过誓,拼了命也要把保温箱送到家园。”凌珊珊含着泪,点了点头。抱着箱子。扭头就跑。
顾玮抬起手,啪,又是一枪,击倒了一只向凌珊珊背后扑去的丧尸。看着凌珊珊消失在林间。她苦笑了笑。自己枪法今天出人意料地准,一路逃出来居然弹无虚发,可惜。自己已经逃不动了,脚脖子稍动一动,就痛得钻心痛。
顾玮拔出弹匣看了看,还剩下4发子弹。而自己,已经能听到树林后成群结队的丧尸的吼声了。
果然,又有几只丧尸向自己蹒跚而来,顾玮点点头,很好,这几只丧尸是从凌珊珊逃跑的方向而来的,它们没有去追凌珊珊,反而冲自己而来,凌珊珊又多了几分脱身的希望。
啪,啪,啪,三声枪响过,三只丧尸依次扑倒,然而,在它们身后更多的丧尸钻了出来,顾玮惨笑一声,将枪口塞到嘴里,闭上了眼睛……她可不想变成丧尸。
顾玮一路冲杀而来,心慌意乱之下,根本没有发现,其实周边的丧尸从始致终没有攻击她的,只是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就如人潮汹涌的街头的过客一样,顾玮就算是不开枪杀它们,它们也不会扑向她。
顾玮却丝毫不知,她闭着眼,丰满的胸脯起伏着,听到丧尸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牙一咬,手指压向了扳机--就在这时,一声厉喊声响起:“滚!滚开!”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是孙队长!
顾玮睁开眼,一眼看到孙队长正飞奔而来,随着他的吼声,丧尸呆呆地离开了自己的身边,险死还生,顾玮喜急而泣。
孙队长冲到顾玮身边:“顾上尉,你怎么了?”
顾玮抹了把脸:“脚受伤了。”
孙队长二话不说,反身背起顾玮,就向前面跑去,顾玮忙道:“凌珊珊--就是我们救的那个小姑娘,向着那一边跑了,我们得去救她,保温箱在她手里。”
孙队长背着顾玮一路搜索前行,然而,根本找不到凌珊珊的身影,那雪地被大群丧尸踩得乱七八糟,根本无法追踪,何况,凌珊珊为了躲避丧尸,可能往任何一个方向跑,两人匆忙之下,哪里找得到。
顾玮急得想从孙队长背上挣扎下地:“我们分头找,一定要找到她!”
孙队长正在通过翻查附近丧尸的记忆来寻找凌珊珊,可是也许是凌珊珊躲藏得很好,匆忙之下,丧尸的记忆里根本找不到她的身影。这时见顾玮想下地,孙队长背着她的胳膊反而紧了紧:“不行,这茫茫林海,我们只有两个人,你又受了伤,一时哪里找得到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人,更何况,后面还有智尸率领大群丧尸在追我们。眼下只有一个法子,我们赶紧回家园,让家园组织人手来寻找。”
顾玮一怔,的确,孙队长提出的建议是个好办法,可是……她喃喃地道:“那个凌珊珊孤身一人被这大群丧尸包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万一她要是遭了丧尸的毒手……”
孙队长道:“就算是她被丧尸吃了,保温箱也会保留下来,丧尸可不会吃保温箱。”
这句话很残酷,可是顾玮知道,孙队长说得对,只要两人能尽快将消息传递回家园,保温箱还有失而复得的希望,她一咬牙:“我们快走,一定要把凌珊珊和保温箱都救回来!”
孙队长背着顾玮在雪野里翻山岭,一路前行,这也亏得孙队长是智尸,换了别的战士根本不可能这样背着如此重负在厚厚的雪地里一刻不停的前进,孙队长又翻过一个小丘,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顾玮问。
“有声音……是雪地车的声音。”孙队长侧着头仔细倾听着。
顾玮喜道:“啊,我也听到了,这肯定是家园的巡逻队!太好了!他们一定是在战场雷达上发现我们了!”她举起手枪,啪一声。将最后一颗子弹朝天射了出去。
孙队长瞟了一眼顾玮,自己是智尸,耳聪目明,所以这样远距离也能听到雪地车的马达声,可是顾玮她,又为什么能听到?孙队长的视线,滑过顾玮耳边的发丝,发丝下,隐藏着一枚针头……不、不,不可能。顾玮绝不是那个身份。这一点,自己可以感觉得出,但是,实在是令人不解……
又过了片刻。雪地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轰一声。林间窜出一辆履带飞速碾压过雪地的雪地车,旁边还有几个撑着滑雪板的身影,“什么人?!不许动!举起手来!”一连串喝问声响起。
顾玮喜急而泣。扬声呼唤道:“是我,顾玮上尉,我们回来了!”
“是采风行动小组的成员!天哪,真是顾上尉和孙队长,快,立刻通报家园!”
当顾玮与家园的战士们会师时,在林海雪原之间,一个采风行动小组的成员正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他的嘴里一口一口往外吐着鲜血,显然是内脏受伤了,几只高大强壮,手持砍刀的丧尸,正围在他身边。
战士挣扎着想抬起垂挂在手指上的枪,一只穿着高帮雪地鞋的脚伸了过来,轻轻一踢,将枪远远踢了开去。
“很好,你做得很好,我非常满意。”踢开枪的“他”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父您的完美策划。”一个声音道。
战士勉强扭过头去,却看到,那个赞美的声音,居然就是他们刚刚救了的凌珊珊发出的。
凌珊珊五体投地的趴在雪地上,身边,放着那只保温箱,那只付出了无数人牺牲的装着异能者样本的保温箱,轻而易举落到了智尸手里。
战士眼中满是愤恨:“叛、叛徒!你这个人类的叛徒。”
凌珊珊温和地一笑:“这位叔叔,你错了,我本就不是人类,又怎么可能成为人类的叛徒。是你们有眼无珠,我的父早就盯上了你们这支队伍,在你们的船只靠岸前,就派我混入了的一个幸存者小型定居点。然后通过丧尸持续的骚扰,让定居点陷入缺衣少食的境地,以至于不得不吃老弱为生。我趁机鼓动老弱反出定居点,然后在你们行军的路前,上演了一场弱者被欺凌的好戏。果然,你们这些正义感实足的家伙忍不住出了手,把我救了回去。这连环计任谁都看不出破绽,更不要说你们那位太过好心的顾玮上尉了,她可是亲手把这箱子交到我手里的,我都算不上峙强抢夺呢。”
“箱、箱子?”战士看向那只保温箱,他原来以为智尸冲着采风行动队下手,是为了吃人肉,可没想到,他们一心一意想得到的居然是箱子?智尸要箱子做什么?那里面只是些异能者的样本,就算这些脑脊液能喝,可也比不上一个人的血肉经吃啊?战士隐隐间已经想到了什么,他的瞳孔突然睁大:“你们居然要……”
扑,一声轻响,一把匕首从战士已经破裂的防弹衣间插了进去,捅入了他的心脏,战士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头一歪,死了。
“他”松开了手里的匕首:“英雄死之前交待许多临终遗言的套路实在是太老了,该死就死。”
“他”走到凌珊珊面前,伸出手,抚摸着保温箱银白色的外壳,满眼都是贪婪,但他很快缩回了手:“凌珊珊,第一阶段行动已经顺利完成,你干得非常好,不但赢得了家园那个顾玮上尉的信任,还顺带着消灭了家园的一批精英战士,那家园闭关锁国,不知道吸纳外界的新鲜血液,他们的战士再强,却是死一个少一个,这对我们后期的总攻大有益处。”
“接下来,你要带着保温箱回到家园,那顾玮看到你主动回归,保温箱失而复得,肯定更信任你,感激你,你可趁机进入家园的核心--疫苗研究部门,然后你就潜伏下来,一直等到疫苗研究成功的那一天……”
“我的父,我会遵照你的指示,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你的。”凌珊珊道:“不过,那个孙队长的出现令我意外,根据以前的资料,家园是不接受任何外人的,连异能者都不存在,可现在,孙队长这只智尸却增添了很多意外的可能性。”
“他”点点头:“我也发现了,可没想到,他的脑电波强度不弱,我光靠脑电波还制服不了他,后来我又想在伏击中引诱孙队长出来杀死他,却没想到他极是机警,在两名战士悍不畏死的掩护下,被他逃脱了。303,幸好你经过我脑电波的合体,身体的各项生理指标还正常,那孙队长至今还没发现你的与众不同。事到如今,我也没别的好办法,你只能先混入家园见机行事了。不过,以我之见,家园里面的那些顽固,肯定容不下孙队长这样的异类,十有不需要你动手,他们自己就会对孙队长下手--自相残杀,一向是人类最拿手的事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三章 卧底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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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心口中刀已经死去的战士突然抽搐起来,他正在尸变,不一会儿,它爬起身来,变成了丧尸,此前宁可战死也不屈服的战士,现在却老老实实跪在了“他”的面前。【r/>
“他”轻轻弹了一下响指,旁边立刻过来两只智尸,拿着锯子锯开了战士丧尸的脑壳,“他”对303道:“把这脑子吃了,你可以从中得到这个战士生前所有的记忆,这对你进入家园潜伏下来有好处。”
303--凌珊珊应了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一能力,只有进化到一定程度才能拥有,这可比翻看记忆要更方便快捷,甚至,还能得到被吃的丧尸智尸生前的某些能力,比如说,这个战士优秀的射击能力,随着凌珊珊的吞食,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
食尸,果然是智尸进化最神奇最霸道最有效的进化大道。凌珊珊瞟了一眼身边的保温箱,如果自己服食了保温箱里经过家园的专家提炼后的最完美的生化病毒基因,自己又将如何强大?她悄悄打量了一下“我的父”--也许,不,应该,比“他”还强大!
白色高墙护卫的家园,在接到采风行动小组最后的两名幸存者--顾玮和孙队长的消息后,立刻像受了惊的蜂巢,忙碌开来,一个个搜索小队开着雪地车、撑着滑雪板,在顾玮的指示下,向着采风行动小组受丧尸伏击的地点开进。
顾玮不顾战士们让她回家园的劝慰,坚持坐在一辆雪地车上,沿着逃亡的原路返回,半个身子探在车子外,大声呼叫着:“凌珊珊,凌珊珊。我是顾玮,快出来,你已经安全了。”
孙队长坐在另一侧,用自己的脑电波驱赶着沿途的丧尸,丧尸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智尸的指挥,重新被他所掌控,这也让他能从容检查丧尸的记忆,然而,奇怪的是。并没有丝毫凌珊珊的踪迹。
孙队长思索着:一个刚刚受到欺凌脱身的弱女子,抱着一个沉重的保温箱,是如何躲过众多丧尸的追杀的?难道这凌珊珊比采风行动小组的战士,比自己这只智尸还厉害?难道说,她是冲着保温箱而来的?不。不可能,先不说保温箱对普通人毫无益处,如果真是某个势力布下的局的话,他又为什么大费周折这样做呢?离开了家园拥有的众多生化仪器,离开了钟院士那睿智的头脑,保温箱里的样本只是一管管普通的液体,还不如一碗大米饭来得实惠。惟一同样对这些样本有兴趣的。只可能是智尸--那更不可能,顾玮检查过那凌珊珊,她有心跳血压,智尸的外表长得再像人。这些生理指标是无法改变的。
孙队长正在沉思,顾玮依然徒劳地在旷野中呼唤着,突然,车载电台里传来呼叫声:“顾玮上尉。我们在东边发截获一个女孩子,她带着保温箱。自称凌珊珊,说要找你。”
顾玮大喜,一把抢过话筒:“我这就过来,你们不要伤着那孩子。”
10分钟后,雪地车轰鸣着在一处山坡上停了下来,顾玮和孙队长匆匆跳下了车,顾玮人还没站稳就嚷道:“凌珊珊在哪儿?保温箱还好?”
一个战士迎上前来,敬了个礼:“顾玮上尉,那个叫凌珊珊的孩子就在山坡的尽头,那儿是处悬崖,她抱着保温箱不让我们过去,说除了顾玮姐和夏司令员前来,其他人上前一步,她就抱着保温箱跳下悬崖。”
顾玮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姑娘,真是好姑娘,不愧我把保温箱在最后关头托付给她,果然是个烈性的孩子--你们都不要动,大家都别动,我这就上去,你们都别跟过来啊,吓着凌珊珊就糟糕了。”
顾玮踩着积雪连滚带爬地上了山坡,果然看到尽头的悬崖上站着一个瘦小的人影,手里抱着保温箱,尖声大叫着:“你们谁都不许上来,我只交给顾玮姐和夏真司令员。”
顾玮忙提气大叫道:“凌珊珊妹子,姐姐来了,顾姐姐在这儿,你当心点,悬崖边太危险了,快下来。”
凌珊珊一怔,果然看到顾玮越过战士们组成的警戒线跑了上来,顿时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顾姐姐,你还活着,我、我……你给我的保温箱,我护得好好的。”话音刚落,她就抱着保温箱软软倒了下来。
顾玮扑上去,将那瘦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匆匆一看保温箱,银白的外壳完好无损,她一连声叫道:“快,抬担架来,雪地车呢,我们这就回家园。”
雪地车履带压碎了白雪,向家园疾驶着,远远的,已经能从树梢间看到家园特有的白色高墙,顾玮给凌珊珊检查了一下身子,发现她除了体温有些低,一切都好,身上并没有伤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摆脱丧尸的追杀的。
她又打开保温箱细细看了看,很好,箱子里自己做的暗记还在,里面装样本的试管也完好无损,凌珊珊这个实诚的孩子,居然连自己舍命保护的箱子都没打开看过一眼。
听刚才搜索的战士说,他们看到凌珊珊抱着保温箱正独自一人向家园方向前进,看到他们围过来,还以为他们不怀好意,逃到了悬崖上,尽管战士们说明了自己是家园派出来找她的,凌珊珊还是不肯轻易相信,非要等顾玮亲自来--这孩子,还真是遵守了对自己的诺言,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把保温箱送到家园。
顾玮越想对凌珊珊越是喜欢,如今这世道,能坚守信念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凌珊珊瘦小的身体里,却怀着一颗火热的心,等回到家园后,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她,让她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生活。
雪地车戛然停了下来,家园白墙下的大门缓缓打了开来,顾玮打开了车门,旁边。负责搜索的战士们也陆续回归,当他们看到顾玮抱着银白色的保温箱跳下雪地车时,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欢呼起来。
采风行动,已经成了研制生化病毒疫苗的最后希望,自从顾玮、孙队长一行人出发后,家园内部的疫苗研究实际陷于了完全的停顿,因为钟院士为了节省机械和实验材料的损耗,已经严令手下的专家们禁止再做无用功。在等待了漫长的近一年后,采风行动小组终于归来。然而,出发时一支装备精良的精英队伍,如今只剩下了顾玮和孙队长两人,由此可见这次行动的艰难险阻。虽然牺牲巨大,但顾玮小心翼翼捧着的保温箱证明。采风行动成功达成了原定目标,疫苗终于有望制成!
家园高墙后的隧道里,挤成了一团,战士们正在接受例行检查,尽管有的搜索队刚刚才出动就收到保温箱安全找到的消息立刻返回,但依据家园军事化的刻板命令,一样要接受检查。由于人手不够用,家园临时又从医院抽调了一些人。
对顾玮进行检查的是她在医院里的一位同事,她一边检查一边崇敬地对顾玮道:“顾上玮,你们能安全回来真是太好了。这大半年我们家园简直像停摆了一样,你妈妈夏真司令员虽然从来没问过一句你的行踪,可她这样坚强的人,有时候做事都会出神。那都是想你想的啊,等会儿检查完了。快去看看夏司令员。”
顾玮刚问了声:“我妈妈身体还好吗?”她的同事就咦了一声,却是发现了她发丝掩盖下太阳穴的那枚针头:“顾玮,你受伤了!”
顾玮示意自己的同事不要惊动旁人:“好几个月前受的伤,野外没有足够的器材,不敢动手术,只能这样熬到家园再说。”
顾玮的同事震惊莫名,这样的伤口,因为有针孔的存在,显然是开放性的,顾玮可谓大难不死,真不知道她们在家园外遭遇了怎样的大难。
顾玮接受完检查后,一时却没走,等着凌珊珊,凌珊珊躺在担架上,晕晕沉沉地任检查人员摆布着,一应指标都还算正常,就是体温低了点,顾玮在旁边道:“这女孩子刚刚从外面冰天雪地回来,体温低点是正常的,她遭了不受罪,进家园好,我给她好好调理一下。”
负责检查的战士迟疑道:“可这孩子不是我们的战友,夏司令员有命令外人不能……”
顾玮的眉毛一扬:“保温箱是这孩子拼了命保住的,你要不让孩子进家园,那保温箱也不用进了!”
战士哪有这个胆子,忙道:“我再看看血压,没事儿的话顾上尉你就带这女孩子去医院。”开玩笑,顾玮带回异能者样本,就是家园的大英雄,谁会因为带进一个女孩子责怪她。
战士取出血压计,给凌珊珊测了一下:“嗯,上压正常,下压,咦,这下压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了?见鬼,这血压计坏了。”说着,他拍了拍血压计。
躺在担架上装眩晕的凌珊珊心一沉,不好,“我的父”曾说过,自己的生理指标并不是很稳定,有时候会突然恢复智尸的状态,要死不死,不会是现在突然失常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现在处在一段全封闭的隧道内,根本逃也逃不出去,要不,劫持顾玮?
凌珊珊心思电转,顾玮却凑过身来:“你这什么血压计啊,谁人下压会测不出来,换个血压计,再测一下。”
凌珊珊作势欲起,想将正靠在自己身边的顾玮一把抓住,至于任务失败,自己怎么在“我的父”面前承受“他”的滔天怒火,她已经顾不上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不用给我检查了,我是只智尸。”那声音,正是孙队长的。
隧道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张口结舌地瞪着他们熟悉的孙队长,正准备给孙队检查身体的战士勉强笑了笑:“孙队长,你开什么玩笑。”
孙队长没再说什么,只是敞开了他的衣服,他的胸膛上,有好几个手榴弹的弹片炸出来的伤口,正在流着黑色的尸液,任何一个正常人。受了这样的伤,早就死了。
哗,孙队长身旁的战士都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但那位负责检查的战士却还不死心,他颤抖的手指将听筒放到了孙队长心脏的位置,然后,他整个身子向后猛地一仰:“没有心跳!智尸!他是智尸!他真的是智尸!”
隧道里顿时一阵骚动,挨着孙队长的人们纷纷后退,而旁边警戒的战士们则握着枪冲了过来。隧道顶的自动控制机枪也无声地转动着,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孙队长。
孙队长坦然而立,将双手高举,任战士们将枪口几乎捅到自己的下巴。
顾玮奋力分开人群,挡在了孙队长身前:“不许开火。不许开火,我命令你们把枪放下!”
但战士们没有一个放下枪,智尸,眼前的就是生化病毒制造的人类最可怕的敌人,智尸!那名负责检查的战士大声道:“顾玮上尉,快离开,他真的是一只智尸。我根本听不到他的心跳。”
顾玮使劲扒拉开瞄准孙队长的枪管:“我早就知道孙队长是智尸,他在战斗中被敌人陷害才变成这样子的,但他依然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战友。没有他相助,我根本没法带着保温箱从重重异能者、智尸、丧尸中杀回家园!我命令你们把枪放下!”
现场正乱成一团,一个喇叭里突然传来一个暗哑威严的声音:“全体战士注意,将孙队长用重型锁具拷起来。派一支队伍,24小时严加看守。顾玮上尉立刻到司令部汇报采风行动详细情况,其他人员各回本单位。”是夏真司令员的声音。
孙队长二话不说,将双手手腕伸出来,很快,有战士带着手铐、脚镣等赶来,将孙队长拷了起来,一队全幅武装的战士带走了孙队长,顾玮冲着孙队长喊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我妈妈的,你就是成了智尸,一样是我的战友!”
隧洞里的骚动终于平息下来,经过这场突变,人人都有些恍惚--家园最出色的精英战士孙队长,居然成了智尸?偏偏他对取回异能者样本立有大功,该怎么处置他?
顾玮抱起保温箱,对自己的同事道:“麻烦你把凌珊珊送到医院,她有点脱水,低温,你照着常规治疗,暂时吃点流食,等我向我妈--向夏司令员报告后,再去医院看她。”
顾玮在两个战士的护送下,匆匆出了隧洞,她的同事请人帮忙,抬着担架向医院走去,躺在上面紧闭着双眼的凌珊珊悄悄松了口气,峰回路转,自己终于安然进了家园!
顾玮抱着保温箱匆匆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司令员办公室,室内,夏真司令员和钟院士都在,看到母亲,顾玮的鼻子有些发酸,刚放下保温箱,喊了声“妈”,夏司令员打断了她的话:“顾玮上尉,把异能者样本交给钟院士,然后,你到隔壁房间就采风行动的全过程写一份书面报告。执行命令。”
顾玮一怔,缓缓放下了保温箱,向着母亲敬了个礼:“是。”她转过身,在战士的护送下出了门。
钟院士等门关上,才对夏司令员道:“你这样对顾玮这孩子,是不是过了点?”
夏真司令员合拢双手:“整支采风行动小组的成员几乎都牺牲了,只剩下顾玮和……和那个东西,以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一起回来,后面又有大群的智尸丧尸追杀--你说,这个情况合理吗?”
钟院士叹了口气:“不管如何,顾玮还是把样本带回来了,就凭这,她就为家园立下了大功。何况,孙队长已经坦承了自己的变异,那个小女孩身体检查也没问题,而且她还将保温箱给送了回来。夏司令员,你知道这个保温箱有多重要,无论是对人类、异能者、智尸、丧尸而立,都有着无可估量的作用,那个小女孩如果不怀好意的话,早就带着保温箱跑了,可事实上,她却在逃脱丧尸的追猎后,主动来了家园。”
夏真司令员道:“正是因为我看不透,所以我才担心。我们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智尸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如今家园勉强还维系着一点战术优势,可……采风行动小组在临近家园时遇袭,智尸动用了自动武器和炸药,我真不知道,家园的白墙还能保护我们多长时间。顾玮这孩子,在这次远征后,依然保留了她天真烂漫的性格,这非常危险,真的非常危险。”
钟院士不知该如何劝夏司令员,他很了解这个非同凡响的女人,知道她在下着一连串重大命令的时候,背负着怎样的沉重心理压力,钟院士故作轻松地道:“现在好了,有了异能者的样本,我有信心让疫苗研究有个跨越式的进展。我这就要去研究了,对顾玮这孩子温和一点,毕竟她是你的女儿。”;
第八百四十四章 游离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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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院士带着保温箱匆匆而去,对他而言,如今的一分一秒都是如此宝贵。5馆
夏真司令员在办公室独自坐了一会儿,按了下铃,门外进来一个哨兵,敬了个礼,夏司令员问道:“顾玮上尉怎么样?”
“顾上尉正在写报告。”
夏司令员迟疑了一下道:“给她送点热乎的吃的,把我的那份牛奶热一下也送过去。”她站起身:“带我去见--见孙队长。”
夏司令员经过隔壁办公室时,脚步顿了顿,隔着门上的小窗口,可以看到顾玮正在埋着头飞快地打着字,她也就停顿了1、2秒,就匆匆离去。
孙队长被带到疫苗研究室的地下监禁室,他知道这个地方,事实上,以前他经常会带着战士到野外捕捉丧尸智尸,然后将它们关进监禁室,以供专家们研究实验用,今日故地重临,只是自己已经站在了敌对方,变成了实验对象。
战士们将孙队长关进了一个空着的牢房,然后离去。
孙队长淡然在牢房中坐了下来,他早将生命致之度外,是人是尸,是死是活,混不在意。
旁边几个牢房里,关着几只丧尸和智尸,和孙队长近邻的牢房,一只智尸走到了铁栏边,隔着栏杆打着招呼:“这位哥们,新来的啊?认识一下,我叫余勇,到这儿已经快一年了,这个鬼地方是人类用来研究生化病毒疫苗的,咱们哥们倒霉,被人当小白鼠了。对了,你是哪儿来的,现在外面怎么样?人类幸存者是不是越来越少了?咱们智尸一定很强大了?我琢磨着,好歹也有智尸建个独立王国啥的。”
这只嘴碎的。叫余勇的智尸,正是很早以前就被家园抓来当试验品的,因为他不像别的智尸那样具有攻击性,反而很配合,所以钟院士一直留着他至今。
余勇也不顾孙队长一直没理睬自己,自顾自道:“老兄,进了这鬼地方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经常要在身上抽点血,割块肉啥的。反正老子也不在乎这些对不对,运气好了,他们还会给两块肉吃呢。唉呀,说到肉,老子可是馋死了。多咱没吃到了,这位老兄,你在外面一定经常吃到人肉人血?我可真想念那人血的味道啊,说起来这地方也真是小气,他们研究会用到不少血,可做完实验后,那血就倒到阴沟里了。你说这多浪费啊,给咱们吃不好吗?”
余勇正在唠叨,走廊门口一声响,夏司令员在战士护卫下匆匆而入。
孙队长自觉地站了起来。因为带着手铐,无法敬礼,他一个立正。
夏司令员站在家园最出色的战士面前,不知该说什么好。旁边的余勇却嚷嚷起来:“孙队长,你是孙队长。你居然也成了智尸。我靠,老子当年就是被你抓进来的,你也有今天,也和我一样成了家园的实验品。”
夏司令皱了皱眉:“让他安静点。”不等战士们有所动作,余勇立刻退到牢房的角落里:“别啊,我不说话还不成吗?”话是如此说,他还是低声嘀咕道:“这姓孙的脑电波好厉害,他到底是怎么变成智尸的?”
“你究竟是怎么变成智尸的?”夏司令问道。
孙队长毫不隐瞒,将采风行动小组一路南下,最后在崖山折戟沉沙的事细细说了,饶是夏司令冷静沉着,也有些动容。她很快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崖山的王路,有问题。我们都知道,人感染生化病毒后变成智尸的概率是很低的,绝大多数都是变异成了白痴的丧尸,就算是变成智尸,早期的智尸智商也并不高,有个逐渐觉醒的过程。可是孙队长你一醒来,就有极高的智商,这绝不是偶然,而是崖山王路所为。”
余勇这只八卦智尸早就凑过来在旁边听着,这时插嘴道:“我知道了,那崖山王路的异能,就是将死人变异成智尸,这个异能太牛了,只要他愿意,他能培养出大批智尸来。”
夏司令没有理睬余勇,只是问孙队长:“你认为王路能控制他培养出来的智尸吗?”
孙队长摇了摇头:“不能,我苏醒后,对王路有点好感,但远远说不上服从他。”
夏司令员尖锐地指出:“那有可能是王路对你网开一面,也许在当时,全面的控制你会影响他的下一步计划。”
孙队长沉默了半晌:“有这个可能性。”
夏司令员皱着眉:“你认为,那个崖山的王路,为什么要放过你,并且想拉拢你?”
其实这个问题,孙队长早就在回家园的路上就想过,他毫不迟疑地道:“他想得到生化病毒疫苗。”
夏司令员紧追着问:“他跟踪你了吗?家园附近袭击你们的智尸和王路是一伙的吗?”
孙队长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在海上航行,虽然期间也偶然看到过一些零星的船只,但他们远远看见我们就避开了。而且我们之所以能远航这样长的路途,是因为事先在沿海地区以及岛屿准备了油料和物资,王路没有类似的准备。就算是他手里有船,也不可能跟踪这样远。至于家园附近的袭击者,他们是纯粹的智尸,我没察觉有与人类异能者勾结的迹象。”
夏司令员注视了孙队长良久,他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突然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自由。”
孙队长点点头:“我知道,疫苗研究是至高无上的,你不能冒任何风险。”
夏司令员没再说什么,带着战士们如她匆匆来一样,匆匆而去。
地下禁闭室里,再次沉入黑暗。当然,这点黑暗对智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余勇凑到栏杆旁对再次端坐在地上的孙队长道:“姓孙的,你真是疯了,一路上你有无数的机会可以逃跑,可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你现在是智尸。不再是他们的战友了。你看见了,那个夏老太婆根本不在乎你为他们做了多少事,那个什么样本全是靠了你才安全抵达家园,更救了她的宝贝女儿顾玮,在他们眼里,你就是只活该千刀万剐的智尸。”
孙队长一动不动,余勇还在唠叨着:“你要知道,现在我、我们才是你的同类,咱们只是家园的实验材料。你想想,这疫苗研究少不了做各种人体测试,到时候,我和你就是试验品。孙老兄,我说。咱们还是想办法逃跑,你对家园最熟悉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逃出这个鬼地方的办法。怎么样?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孙队长任余勇说得天花乱坠,眼皮子都不动一下,余勇翻来覆去说不出什么新花样,干脆诱惑起孙队长来:“老兄。看你这样子,一定没喝过人血,嘿,何苦弄得自己像苦行僧一样。老子我在外面时,虽然没怎么吃人,可喝血是很平常的事,反正抽一点血人又不会死对不对。所以也说不上害人。那血啊,滚在你的舌尖上时。你久违的感觉一下子就恢复了,那种淡淡的铁锈味,咸味中稍稍带着点甜,直接传到你的大脑,要多爽有多爽。跟我一起逃出去,我带你喝最美味的鲜血--虽然说什么处女的血最好喝的说法有点操蛋,可漂亮女人的血的确比男人的好喝多了……”
孙队长突然睁开了眼:“如果研究出疫苗,你打不打?”
余勇一愣:“你说什么?”
“如果钟院士真研究成功了疫苗,能够治愈你身上的生化病毒,你打不打?”
余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说的治愈,是不是我会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一样成为一个普通人。”
“是的,重新成为一个人。”
余勇喃喃道:“重新成为一个普通人?不再有永恒的生命?不再有强健的身体?夏天怕热,冬天怕冷?依然天天去上班,为了一点小事受领班的骂?发几百块的奖金就能乐半天?想给女朋友买个金戒指都挑个最小的?不、不、不,我绝不会回再回到那样的日子,成为那样的人。”
余勇声音越说越大:“不可能,钟院士绝不可能研究成功疫苗,哪怕他是我最崇拜的生化专家,生化病毒是不可能被人类征服的。姓孙的,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无论是你我,那个顾玮还有夏老婆,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就算是仅剩的人类,在他们死后,他们一样会变成丧尸。生化病毒,才是一切的主宰。”
顾玮一直到夜幕降临,灯光亮起,才将报告打完,这才趁着打印的间隙,匆匆喝着早已经冷了的牛奶,啃着没有热气的肉包子。她对门口的哨兵道:“报告已经完成了,我这就送给夏司令员。”
哨兵一伸手:“报告我会送去的,司令员让你回宿舍待命,随时接受询问。”
顾玮愣了愣,这才把报告递给了哨兵,哨兵转身要走,终究有些不忍心:“顾上尉,司令员真的很忙,她正在布置对家园外围进行清剿,智尸的势力范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次你在家园门口受伏击,就是最好的证明。基地里能动员的力量已经全面动员,司令员顾不上你,也是情有可原的。”
顾玮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首先是家园的战士,然后才是她的女儿。”
顾玮离开司令部后,并没有去宿舍,而是去了医院,找到了凌珊珊,凌珊珊正在和刘芳聊天,那刘芳正是以前顾玮抗命救回来的孩子,因为脚趾被切除,她走路有些不方便,就在医院内做些打杂的工作。这次凌珊珊被救回来,是家园接受的第二个外来者,这让刘芳特别感到亲切,主动前来看望凌珊珊。
顾玮来到病房后,正听到刘芳向凌珊珊询问白墙外的情况,凌珊珊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顾玮笑道:“凌珊珊,你恢复得不错嘛。刘芳,你让人家凌姐姐好好休息,她在外面差一点冻伤呢。”
凌珊珊轻笑道:“顾姐,你放心啦。我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休息了这半天,感觉好多了。”
顾玮坐到床边,握着凌珊珊的手:“凌妹子,谢谢你,要不是你,那保温箱回不到家园。”
凌珊珊正色道:“我既然答应了顾姐,那就一定要做到。其实说来丢脸,我当时在你掩护下逃出丧尸包围圈后。怕再被丧尸追上,就把保温箱藏到了一个洞里,自己爬到了一棵树上躲了起来。一直等到丧尸都散去后,这才敢爬下树,带着保温箱去找家园。后来还是你们的战士找到了我。要不然,可能我早就在茫茫雪野里迷路了。”
顾玮拍着凌珊珊凉凉的小手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家园的大功臣,今后你就在家园好好住着,再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咱们这里除了医学专家就是战士,绝没有外面定居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凌珊珊有些迟疑,她看了看旁边的刘芳。抿了抿唇,细声细气对顾玮道:“我以前在外流浪的确一心一意想找到传说中的家园,刚才听刘芳小妹妹说,家园拒绝任何外来人员。就连刘家妹子,都是顾姐你拼着受惩罚留下的,到如今,她的食用物资。都占用了你的定额。我凌珊珊虽然渴望有个安全的家,但是如果给你添麻烦。我、我离开家园也行。”
顾玮和凌珊珊相处时间虽然短暂,却是知道她瘦小的身躯下自有傲骨,她斩钉截铁地道:“凌珊珊,你尽管安心留下来,你是家园当之无愧的一员。”
凌珊珊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欲擒故纵这一招对着这个直心肠的顾玮果然起了作用,她真诚地道:“谢谢顾姐,不过,我也不想在家园吃白饭,不知道有什么工作是我能做的?”
顾玮问道:“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
凌珊珊道:“生化危机暴发前,我还是名卫校学生,正在医院里实习……”
顾玮一拍手掌:“那正好,你就在医院工作,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对了,干脆你和我、刘芳住一起,我们家够大,我妈妈又难得回家,她经常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咱们三个人住着,也更热闹点。”
凌珊珊笑道:“那就麻烦顾姐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这样顺利,不仅进了家园,还借着与顾玮的关系,进入了家园的核心圈,进了医院和顾玮家,自己能更方便得知疫苗研究的进展消息。
家园在接下来几天内,突然四处出击,清剿周边的势力,与丧尸智尸甚至人类定居点,暴发了大大小小的多起战争和冲突,家园凭借精英战士和强大的火力,将周边势力清扫一空,就连人类定居点也被驱赶到更远方。
夏司令员对这次出击非常满意,家园的战士除了受伤,没有损失一员,顺利给接下来的疫苗研究营造了一个安全的战略环境,这证明,家园的力量还是和以前一样强大。
孙队长曾提出来,他可以跟随队伍行动,有他相助,可以消灭更多丧尸智尸,还说什么也许能找到伏击采风行动小组的那只强大的智尸,为战友们报仇。开玩笑,家园的战士自会为牺牲的战友报仇,哪里需要智尸插手,自己也就是看在孙队长至今没有恶意的份上,才留下他来。人类就是人类,智尸就是智尸,再善良的智尸,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非人的本质。
家园外的战争,对钟院士来说,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他自从得到保温箱后,立刻一头扎进了大量的试验中。研究疫苗的专家被组织起来,每个人都分到了几管样本,他们的任务是,分离出其中的生化病毒dna片段。
这一工作,专家们并不陌生,事实上,任何一种新的疾病出现时,专家们做的最多的就是找出病毒出众不同的dna片段,然后再考虑如果消灭它。
此前,家园的专家们已经从丧尸、智尸以及个别异能者身上分离出了一些生化病毒的dna,并以此为基础研究出了疫苗,但事实证明,那些dna片段是不完整的,疫苗的作用比一剂凉水好不到哪里去。
但这次到手的众多异能者的样本,给了钟院士在内的专家们极大的希望,异能者,其实本身就是生化病毒优胜劣汰的结果,他们能从人类幸存者、丧尸、智尸中脱颖而出,说明生化病毒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他们的基因完美结合,每个异能者,都是一个活的生化病毒基因片段积大成者。
寻找、分离出异能者样本的生化病毒基因片段,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极难,原因很简单,因为生化病毒非常狡猾,它几乎和人类的基因完美融合在一起,专家们很难分辨出哪一段基因是异能者本身的,哪一段又是外来的。因为,生化病毒一直在学习,在进化。;
第八百四十五章 疫苗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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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院士等专家在刚刚开始研究生化病毒时,提取的是丧尸身上的样本,那个时候,生化病毒基因非常容易被分离出来,因为它粗暴的入侵,让人类正常的基因片段畸形甚至断裂,而正是这种突变,才造就了丧尸这种怪物。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出现异能者和智尸后,钟院士就发现生化病毒对人类基因的改变变得“温柔”了,它与其说是一种入侵,更不如说是一种融合。生化病毒的基因片段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和人类基因融为一体,同时产生难以察觉的变化,这就是为什么智尸能保留人的外形,但其实质已经彻底改变了一样。
钟院士再一次证实,生化病毒,本身就是一种生命体,它会学习,会进化。
已经深夜11点了,疫苗实验室的灯火依然通明,这样的一幕,在实验室里已经持续了2个月了,钟院士带着专家们,分成两班,采用人休机器不休的方法,一天24小时运转着。
钟院士盯着病毒基因工程电子显微镜,情不自禁赞叹道:“看看这对核酸碱基,老天,它和异能者自身的基因融合得是如此完美,如果不是基因测序中的数字有极小的变化,我根本看不出来它其实是生化病毒的基因。你们看看凝胶电泳图谱、荧光吸收峰图,天哪,这真是个狡猾的小家伙。”
旁边几个专家都围了上来:“这是哪里的异能者拥有的生化病毒片段?他的异能是什么?”
钟院士翻了一下档案:“是上海的一个异能者,他的异能是不需要氧气呼吸。这是一种新的生化病毒基因片段,马上将它分离出来。”
钟院士身边的一位专家迟疑着道:“老钟,离心机因为高速运转,已经坏了4台了,你知道。我们弄不到专业的离心机,这些机子原本都是民用的,可抗不住我们没日没夜的使用,还有,莹光剂等试剂也不多了……”
钟院士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我不管这些,所有项目都不能停!缺少什么东西,列张单子向夏司令去要,她就是杀人放火也要给我把这些东西弄来!实验绝不能停,我们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的样本分析和采集。对生化病毒基因片段的解读越来越深入,这个时候,绝不能停止试验!”
钟院士向来对人彬彬有礼,看到他如此失态,专家们都吃了一惊。钟院士也查觉了自己的失控,他苦笑着对同事们道:“对不起,这几天没睡好,天天想着疫苗的事,火气有些大,对不起,对不起。”
专家们纷纷劝道:“老钟你休息一下。工作有我们顶着呢,分离出基因片段后,如何生产疫苗还需要你来把关呢。”
钟院士看向了一台基因测序仪,轻轻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啊。就算是躺在床上,也丝毫没有睡意,我研究越深,越发现生化病毒实在了不起。它对人类的身体改变有多深刻。你们知道吗?我这个人年纪大了,却依然喜欢看科幻。虽然科幻在我们这样严谨的医学家眼里看来,有些实在不合逻辑,但科幻里有一个观念让我颇为认同。那就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本身的进化却陷于停顿,从直立行走的元谋人,到智人、山顶洞人,人类进化的一直是自己的身体,更大的脑容量,灵活的手指,适合直立行走的器官分布……可是,现在的人类已经停滞进化多少年了?自从尼安德特人向现代人进化后,我们在基因上,再也没有进步。”
“可是你们看看生化病毒,它将人的身体进行了深刻的全面的改造,几乎可以说,它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智慧生命!”
旁边的一个专家不服气地:“可这生化病毒的破坏性也极其强烈,在我看来,这所谓的进化,更是一种倒退,生化病毒造就得最多的是丧尸,它们就是一堆会行走的尸体,这样的进化有何意义?无论如何,在我看来,生化病毒就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外来物种,它对我们人类是有害的,必须消灭。”
钟院士沉默良久,缓缓地摇着头:“我们都学过生物学,应该知道,生命从单细胞向多细胞进化,其实就是基因互相融合的过程,如果没有你所谓的侵略,那现在地球上的生命体还都是在海里沉浮的单细胞。我们人类,本身就是各种基因互相融合、侵略、吞食的最终结果。而且,我早就说过,这生化病毒是种会自我学习,自我进化的生命体,它前期与人类基因的融合的确很粗暴,从而生产了大量丧尸。但是,你们也应该看到,在异能者和智尸身上,生化病毒就变得‘聪明’多了,相对丧尸,异能者和智尸堪称完美,这而一切的变化,只不过两年,短短的两年!要知道人类的进化史每一个台阶,都是以数十万年来做标尺的,生化病毒只用了两年就走过了人类需要数百万年才能走过的进化之路,如果假以时日,谁知道它与人类的基因能融合到哪一步。”
实验室里的专家一时都沉默下来,他们虽然想反驳钟院士的话,但心里都知道,他说得有道理,有个专家耸了耸:“不管这生化病毒多完美,反正我可不想和它融合。”
钟院士听到这句话,手指情不自禁有些颤抖,他几次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口--那个专家错了,因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这里在坐的所有人,不,包括整个家园,整个地球上残留的人类,其实都已经被生化病毒融合了!
幸存的人类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这已经成了公识,但此前,所有的研究表明,幸存的人类对生化病毒产生了相对完美的抗体,他们并没有受生化病毒的侵害。但是,随着对异能者样本的深入研究,钟院士观察到生化病毒如何巧妙地与人类基因合为一体。越来越怀疑自己以前做出的人类幸存者对生化病毒免疫的结论来,他悄悄抽取了自己的血液样本再一次进行了研究,结果是骇人的,他同样在自己的基因片段里,找到了生化病毒的痕迹,只是生化病毒隐藏得极是巧妙,仅有极个别的碱基数据有所异常。这说明,自以为幸运的幸存者们,其实也已经被生化病毒征服。只是不知道何时会产生何种异变。
所以,必须快,在生化病毒自我进化前,第一时间研究出疫苗!
钟院士晃了晃头:“各位,让我们继续工作。力争这个月底完成全部的样本分析。”
这时,实验室的门咯吱一声响被推开了,只见一辆装满了食物的手推车推了进来,推车的,正是刘芳和凌珊珊。走路有点一拐一拐的刘芳清脆的声音在实验室里欢快的响起:“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开饭啦,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实验室里的专家都笑起来,刘芳是家园年龄最小的孩子。大伙都把她当自己的孙女看待,她前来送饭的时间,也是大伙儿难得休息的时间。
钟院士也和大家一起端着饭盆,大口扒拉起来。凌珊珊挨到钟院士身边:“钟伯伯。这段时间你又瘦了,我在家里做了个卤蛋。你尝尝。”
钟院士从顾玮的报告里看到过凌珊珊的事情,对这个自尊自强自立的姑娘很有好感,接过她递来的卤蛋,边吃边问:“你在医院跟着顾玮这丫头学得怎么样?你以前只学过护士,没有经过专业的锻炼,多学学总没错的。”
凌珊珊还没说话,刘芳挤过来道:“钟爷爷,凌姐姐可厉害了,学东西就象那些传说中的学霸一样,天天在家里都抱着厚厚的医学书啃,前天她还做了一台疝气切除手术呢。”
凌珊珊脸一红:“钟伯伯你别听小刘芳瞎说,我也只是打个下手,主刀的还是顾姐姐。”她瞟了眼身边的离心机、分析器等各种仪器:“我学得还是不够多,要不然,就能来帮钟爷爷分析生化病毒了,哪怕是早一分钟研究出疫苗也是好的。”
刘芳也在旁边象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啊,有了疫苗,外面好多好多人就再也不用死了。”
钟院士如同小伙子一样三口两口扒完了饭,一抹嘴:“放心,孩子们,下个月,不,这个月底前,就能让你们听到好消息了。”
实验室的专家们在极短时间内吃了饭,也不休息,立刻投入了工作中,凌珊珊和刘芳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碗筷,推着小推车出了实验室,经过门口时,例行由两位战士进行检查,确认两人没有从实验室带出任何东西。
夏司令员第一时间接到了实验室紧缺材料的报告,她立刻下令:“立刻派出最出色的战士去搜集实验室需要的资料,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同一时间,在山林里,与凌珊珊“心心相印”的“他”也同样接获了消息,因为脑电波的同步,凌珊珊听到看到的一切“他”全盘掌握,“他”立刻命令手下的智尸,全力收集家园所需要的物资,然后将这些物资不露痕迹的堆放到附近一个城市的卫生防疫中心的地下室里,伪装成地下室被杂物封堵,这些物资才没有失散的假象。
在“他”刻意的引导下,外出搜索物资的战士们果然找到了这处防疫中心,“意外”地发现了那些急需的物资。
夏司令员在接获行动报告后,在命令立刻把物资送到实验室的同时,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太顺利了,太平静了,家园外围如今可以用宁静祥和来形容。以往,家园周边总有零星的寻找传说中的“白墙”的流浪幸存者出现,可现在,几乎数十里范围内毫无人迹,甚至连智尸丧尸也看不到一只。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夏司令直觉其中有鬼,似乎有什么势力在背后营造了这样一个和平的环境,以放松家园的警惕。
所以,夏司令一次又一次提高家园的警戒级别,派出更多的战士巡逻,催逼相关部门生产更多的弹药。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家园内外平静无波,甚至最有嫌疑的凌珊珊,在被故意安排她能接触实验室后,也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没有和外界联系的任何迹象,没有暗中破坏的任何举动。凌珊珊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两星期后,在实验室,挂着深深眼袋的钟院士缓缓站起身来,他的手里举着一支装着透明的液体的试管,他的声音情不自禁有些颤抖:“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这就是集我们搜集到的生化病毒基因全部片段的母本!”
所有的专家都盯着这支试管,有人忍不住掉下泪来,有人语无伦次地道:“疫苗,立刻生产疫苗!”
钟院士点点头:“我们在分离生化病毒基因时,也在同时提取人类基因中与生化病毒相对应的基因片段。它们既然能与生化病毒完全融合,就说明它们能反制生化病毒,相关的疫苗抗体,就包含在里面。两天,不,最多37个小时,我们就能制出第一支生化病毒疫苗!”
37个小时!家园所有的人员都行动起来。白墙被全封闭,所有的战士全幅武装上岗,夏司令员亲自在实验室内坐镇。
没有一个人能安心入睡,顾玮、刘芳、凌珊珊都聚在医院的办公室里。默默无言地盯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大楼。
凌珊珊看到顾玮的肩膀在轻轻颤抖,她上前搂住了顾玮的肩:“顾姐姐,别担心,钟伯伯一定能成功的!”
顾玮勉强笑了笑。拍了拍凌珊珊的手,凌珊珊并不知道。顾玮并不是在担心,她、她是在害怕,因为,她鬼使神差的,并没有将崖山王路的那瓶脑脊液上交!
回到家园后,顾玮瞒着所有人,给自己的大脑拍了个片,她发现,针头深入自己的脑组织,根本不可能动手术取出来,也许一动刀,就是自己的死期。说实话,换了任何旁人,太阳穴上扎了这样一根针,早就因感染而死了,可自己,却并没有任何不适。顾玮再傻也知道,这一定与那个王路的脑脊液有关!
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成了智尸,可是反复检查,都证明自己再正常不过。顾玮也曾想过和母亲夏真谈一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可是夏真全力关注着疫苗的生产,连家也没回过。而且顾玮也害怕,自己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和孙队长一样被关起来。别人的态度她不敢说,可是,自己的母亲她最了解,母亲绝对会大义灭亲的将自己抓起来,当成一个实验用品。
所以,出于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理,顾玮将王路的脑脊液藏了起来,一直贴身放着。
如今,钟院士既将研制出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疫苗,可是,如果缺少了王路的样本,这支疫苗能够称得上完美吗?如果因为缺少了王路体内的生化病毒基因,而导致疫苗研究失败怎么办?
顾玮心中纠结万分,心如同有虫子在钻咬一样,如果疫苗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失败,那自己就是人类这个种族的罪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冲进实验室,交出王路的样本,坦承自己的错误和身体的异样,可下一刻,她又退缩了,自我安慰王路的异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象他那样的“自己尸”异能并不罕见,采风行动小队在别的城市采集到的异能者样本中有好几个与王路的异能相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就在这时,实验室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变成欢呼声,顾玮看到,实验室有人打开了窗户,在大喊大叫着:“疫苗!我们生产出疫苗了。”
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家园,不一会儿,在白墙上守卫的战士们也纷纷欢呼起来。
实验室里,夏真司令员和钟院士一起一眨不眨眼地注视着刚刚从离心机里取出来的一管试剂,试剂呈淡蓝色,钟院士喃喃道:“真美,真是太美了,蓝色,这正是希望的颜色。”
夏真司令员伸出了手,忽又缩了回来,似乎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控制不住手摔了这支神圣的疫苗:“人体试验,立刻做人体试验!”
钟院士吩咐道:“从监禁室提取一只丧尸和智尸。这管试剂足够十次人体试验的分量,但愿第一次试验就成功。”
丧尸和智尸很快被送了上来,那只智尸正是钟院士的粉丝余勇,丧尸一如以往狂吼乱叫,余勇却兀自唠叨着:“钟老儿,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我在地下室闷也闷死了,那个孙队长是个闷葫芦,一天放不了一个屁,今天叫我来有啥好事儿?”
余勇很快发现了实验室中众人异乎寻常激动的情绪,有些人还在擦拭着眼泪,然后,他就看到了钟院士手里如珍似宝握着的试管。;
第八百四十六章 黑暗既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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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勇立刻明白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钟老爷子,这是疫苗?你真的研制出了疫苗?不、不可能,一定和以前一样,根本不管用的。没错,一定是这样,这玩意儿打到我的血管里,和白开水一样没一点用处,肯定的。”
钟院士挥了挥手,立刻余勇和那只丧尸都被绑到了实验台上,钟院士抽取了一点试剂,直接注射入了余勇和丧尸的心脏。
余勇盯着扎在自己心脏上的长针管,看着蓝色的液体被注射入自己体内:“不会,不会,来真的啊?这玩意真有效果?我、老子我要恢复成正常人了?老子、老子有痛风,还有高血压,血脂也偏高,这要是恢复成正常人,可不合算啊。”
各项检测仪器连上了丧尸和余勇的身体,余勇突然道:“让我看,让我看到那个能检测心跳的仪器,快让我看。”
钟院士点点头:“让他看多功能心率监测仪。”
实验台上的余勇被转了个向,面朝着监测仪的屏幕,余勇抬着头喃喃道:“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这疫苗一定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哈,钟老儿,你看,监测仪上数字一动不动,零,是零啊,老子没有心跳,老子还是只智尸。”
连接在丧尸和余勇身上的各项监测仪器都没有任何动静,有的专家握紧了拳,有的专家咬着笔头,一个专家忍不住道:“钟院士……”
钟院士一举手:“不要心急,疫苗起效总有个过程。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它们的身体长期变异,不是这样快能……”
多功能心率监测仪突然发出嘀的一声,正盯着仪器的一个专家失态的跳了起来:“心跳!是心跳!”
监测仪的屏幕上,原本平滑的绿色线条上,果然有个尖峰突起,那是,心脏在跳动的痕迹!
几乎是同时,屏幕上又一个数字跳了出来,“血压!是血压。10、15、18……血压正在逐渐恢复!”
“成功了!疫苗是有效的!”实验室内一片欢腾。人们情不自禁地互相拥抱在一起,年纪轻一点的专家又跳又叫。钟院士死死盯着监测仪,那儿,代表心跳、血压、呼吸的数据一直在稳步上升。他的肩头突然一沉。一扭头。却看到夏真司令员紧紧握住了他的胳膊:“钟院士,请你告诉我,疫苗、疫苗究竟有没有效?”
钟院士长吸了一口气:“我们还需要观察。只有等各项生命指标都平稳后,没有后遗症,才能说疫苗完全成功了……”钟院士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着道:“是的,从目前患者的反映来看,疫苗真的起效了,他们早已经是一团死肉的心脏,正在恢复生机,正在跳动--夏真司令员,我们真的成功了!”
夏司令员呆呆地坐了下来:“成功了,原来,我们真的能够成功,我一直以为,我的坚持只是在做一场无用功。原来,这一切的牺牲,这一切的代价,并没有被白白浪费。”
夏真司令员最先恢复过来,她冷静地问钟院士:“钟院士,接下来是不是能大规模生产疫苗了?”
钟院士点了点头:“是的,通过大规模基因植入细胞培养或繁殖,我们能无限量的生产疫苗,当然,这需要一些相应的物资,目前暂时只能在实验室生产,等盖起专业的生产设备后,我们可以给整个大陆甚至全球供应疫苗!”
夏司令员点点头:“麻烦钟老列一张清单给我,我这就命人着手去准备。”
钟院士道:“我可以利用剩下的异能者样本,先制造一批疫苗出来,足够供应我们家园全体人员使用,甚至能先拯救周边的人类幸存者、丧尸以及智尸。”
实验室里再次忙碌起来,专家们迫切需要设计出一个大规模生产疫苗的流程,要知道,需要疫苗的数量可是以亿计数。夏司令员也匆匆赶往自己的办公室,她需要与各部门负责人紧急开会,商谈疫苗的使用问题--第一批疫苗当然先由家园使用,但此后,需要立刻打通与京城的联系,恢复中央的行政能力,接着是散布各地的11号部队,然后才是普通幸存者,丧尸智尸散布在旷野里,如何捕捉它们并且注射疫苗也是个大问题。
当然还有物资供应的问题,丧尸智尸恢复成人类后,要吃要喝,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资,难道让所有的被拯救者刚被治愈就再活活饿死?所以,疫苗的诞生又带来了大批新的问题,并不是直接去捉丧尸智尸打上一针就能解决问题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疫苗诞生了,黑暗既将过去,光明再次降临!
余勇自从监测仪上跳出越来越稳定的数据以后,就一直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屏幕,对实验室里的喧哗充耳不闻,他喃喃地道:“疫苗真的有效?真的有效!我、我又活过来了?老子不用做活死人了!我、我--对了,老婆,儿子,我要去找我的老婆儿子,他们都被丧尸咬了,有了疫苗他们就又能活了--该死,见鬼,他们可千万不要被人杀了啊。老子要疫苗,给我疫苗救老婆儿子,快,老钟头,快,抽我的血,我多少也懂得生物学常识,我体内现在已经有了生化病毒抗体,直接就能用来治疗,快,我要去找我老婆儿子,还有我老爸老妈……”
余勇的大叫大嚷声终于引起了实验室内众人的注意,钟院士匆匆赶到床边,一眼看到,正在床上胡乱挣扎的余勇脸上满是泪水,他的心中一阵感慨。钟院士抚着余勇的肩:“余勇--你是叫余勇对,不要太激动。你放心,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能得到疫苗,你的家人都能健健康康回到你的身体。你看,你现在恢复的人的生理机能越来越多了,你正在流泪。”说着,他抬手擦了一下余勇的脸,举到他面前,让他看上面的泪渍。
余勇语无伦次地道:“对、对、对,钟老你说得有理。我听你的。你是咱们人类的大功臣,要不是有你,这疫苗没这样快研究出来。钟老,拜托你一定要尽快大量生产疫苗。我儿子他……”余勇突然愣住了。
钟院士敏锐地发现了余勇的异常。他连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这疫苗有排异反映?”
余勇摇了摇头。他苦涩地道:“我想起来了,我的儿子当时是被丧尸把半条胳膊啃了,才变成丧尸的。钟老,我儿子就算是打了疫苗重新变回人,这半条胳膊也长不回来了?”
钟院士刚才沉浸在疫苗成功的欢欣中,还没想得这样深,这时听到余勇的话,不禁一怔,是啊,疫苗并不是仙丹,当人体内的生化病毒被消除后,恢复成普通的肉身,那些曾经的伤害,依然会存在,甚至……
一个专家在旁边冷静地道:“钟院士,这的确是个问题,有不少丧尸身体上的损害,以人类的标准来衡量,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完全是因为生化病毒造成的变异才让它们‘活着’--不、不,不是‘活着’,而是依然在行动。这些丧尸就算是注射了疫苗,也是必死无疑。我看,今后给丧尸注射疫苗还要多准备几套治疗方案,因为很多丧尸就是因为生前被咬而感染变异的,他们挨咬的部位各不相同,那些被掏了肚子,挖了心肺的丧尸,显然已经不需要疫苗了--就是那些咬在其他非致命部位的丧尸,在注射疫苗后,也急需要相应的抢救。要不然,他们从丧尸重生,却很可能死于伤口的感染。唉,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钟院士点点头:“我明白,我们虽然有了疫苗,可要重建这片大陆上的文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我们已经熬过了最黑暗的岁月,虽然会有部分牺牲者,但更多的人将得到拯救。”
余勇突然道:“夏真司令员,请你一定要加强家园的保卫,我想,如果疫苗的消息传出去后,很多异能者和智尸会千方百计毁灭它,因为他们绝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掌握的权力,和生化病毒给予他们的超人一般的异能。别的不说,生化病毒给予的永生,可是谁都不能抵抗的诱惑。”他苦笑了笑:“就连我也一样,要不是你们强制给我注射疫苗,我也贪恋那永生啊。”
这时,已经交待了各项工作的夏司令员再次回到了实验室,她正好听到了余勇的话,淡淡地接上道:“多谢你的好意,家园早已经是一级战备了。”她转身向钟院士:“我倒没想到这疫苗起效这样快,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效果。钟院士,你尽快生产一批疫苗,我会通知弹药制造车间,紧急制造一批空心弹头,在里面装入疫苗,这样的话,被击中的丧尸智尸很快就会恢复成人类,这可比普通子弹好用多了,不用击中头部也有效。”
钟院士点了点头:“没问题。”他刚要吩咐手下的专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对夏司令道:“夏司令,我觉得这个空心疫苗弹头有些不妥啊,那些丧尸智尸就算是被转变成人类,却身处丧尸群中,搞不好他们又会被丧尸袭击,极有可能因此而丢了性命。”
夏真司令道:“那不更好吗?他们会为保住自己的性命奋起反抗,自动成为我们的盟友。钟院士,家园武力虽强,可人数毕竟太少,而在疫苗成规模注射的初期,我们将面对异能者和智尸、丧尸如潮水般的疯狂反扑,这种时候,我不可能去讲什么人道主义。面对拯救全人类,任何小我,都是值得被牺牲的,包括我自己。”
钟院士脸色数变,最终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小仁非仁啊。我这就着手安排人员,去试验疫苗在枪管里受到火药的高温会不会失效。”
这时,丧尸身上接连的监测仪也陆续响了起来,疫苗在丧尸身上也起效了。实验室内又是一片欢腾声。
钟院士将余勇和丧尸送入了一间特护病房,派出了最好的医护人员观察、护理他们,考虑到丧尸智尸相对人类身体大不相同,随时进行生理盐水滴注以防止脱水,葡萄糖注射以补充营养,那只丧尸是在肩膀上挨咬而变成丧尸的,专门有医生给它缝合伤口,以防后期感染。
为已经逐步恢复心跳呼吸但还没有恢复神智的丧尸动手术的,正是顾玮。
缝合这样一个小伤口,对惯于战场急救的顾玮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但她做得异常认真,眉间有一抹浓浓的喜意--太好了,钟院士成功研制出了疫苗,果然。自己只是虚惊一场。那个崖山王路的脑脊液样本果然没多大用处。有他没他完全不妨碍疫苗的诞生,亏得自己内疚了这样长时间。
哼哼,崖山的王路。你等着,等到你被注射了疫苗后,一样会变成普通人,到时候,对你攻击采风行动小组,偷袭顾大小姐我的行为,一定要给予严厉的制裁,枪毙--那倒算了,被生化病毒席卷后的大地满目疮痍,国家的重建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就让那个王路去做苦工,做上3、40年!
旁边,已经基本恢复了各项生理标准的余勇虽然还戴着手拷,但比没有恢复神智的丧尸却爽多了,因为他正在品尝草莓--家园农业大棚生产出来的为数极少的草莓,只见他将甘甜多汁的草莓含在嘴里,陶醉地轻轻喀一下合上牙齿,“天哪,我爱死这种又酸又甜的感觉了,钟老儿真小气,向他多讨几个草莓都不肯,说什么怕我肠胃刚恢复不好消化,明明是不舍得。”
这时,一名医生走过来,卷起余勇的袖管,开始抽血,余勇的血已经从不明的黑色混浊液体,恢复成了鲜红色,余勇挨针时哎哟叫了声痛:“又要做什么?”
那抽血的医生解释道:“需要取你的血液制作疫苗。”
余勇咧咧嘴:“少抽点,可别把老子抽成人干了。”说着又连吞了几个草莓,连蒂都嚼也不嚼吞了下去。
那名医生抽了余勇的血后,又抽了丧尸的血--丧尸的血也转成红色了,这才离去。
顾玮正在收拾手术用具,一抬头,却看到隔离室的窗玻璃处,有人在向自己招手。其实自打余勇和丧尸送进隔离室后,一直有家园的人前来探望,众人都想亲眼见证疫苗的神奇,夏真司令虽然知道,但想着此举可以振奋人心,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个前来探望的人并不喧哗,看着联接在余勇和丧尸身上的各种监视器材上稳定的数字,从内心深处发出笑,满意而去,他们在生化病毒刚刚暴发时,临危受命,抛家弃子,转战万里,背负着难以估量的牺牲,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顾玮看到在窗外招手的正是刘芳,旁边站着凌珊珊,她抬起手,悄悄挥了挥手,又向余勇和丧尸指了指,继续转身工作。
刘芳在窗外压低着嗓子对凌珊珊道:“凌姐姐,你看,那个正在吃草莓的就是叫余勇的智尸,他现在的心跳是每分钟82,血压,嗯,:收缩压120,舒张压80,都在正常范围内,这疫苗真的成功了。”
凌珊珊点点头:“是的,太好了,疫苗成功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凌珊珊和刘芳回到家里--顾玮的家里后,凌珊珊说肚子有些难受,进了洗手间。
她的脑电波,感受到一阵悸动,“他”传来了命令:“行动,我的孩子。”
凌珊珊站在洗脸台盆的镜子前,取过了一枚牙签,在自己牙齿上剔着什么,不一会儿,从牙缝间,挑出了一根无色透明的丝线,那丝线质地极韧,却是根钓鱼线。
凌珊珊扯着原本嵌在牙齿根上的钓鱼线头,仰着头,张着嘴,开始拉扯着,随着她双手的动作,一根丝线缓缓从她的喉咙、胃里,被抽了出来,其间,凌珊珊的嘴里涌出大股的鲜血,那是喉咙和食道被扯伤流出的血。终于,丝线到了尽头,凌珊珊的喉咙鼓起一个大大的鼓包,她一手使劲卡着脖子往外挤,另一手用力扯动丝线。扑一声响,随着一股血水,一件包在塑料袋里的东西被扯出了凌珊珊的胃。不止这一件,塑料袋后还拖着丝线,凌珊珊最后从自己体内,扯出了一堆大小形状不一的东西。
她顾不上自己嘴里的血水一股股涌出来,取过毛巾,胡乱擦干了塑料袋,然后取出了袋子里的东西,双手飞快的组合,一支带消音器的77式手枪,在她手里成形。接着,另几样东西也在她手里组装起来,却是三个遥控炸弹和遥控器,以及几匣子弹。
凌珊珊将手枪上膛,虚虚瞄准了一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凌姐姐,你好了没,我要上厕所。”是刘芳的声音。
凌珊珊站起身,打开了门,刘芳笑道:“凌姐姐,你怎么花了那么多时间,我都快尿急死了--啊。,凌姐姐,你身上怎么都是血?”(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七章 内外交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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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珊珊手一抬,扑,刘芳额头冒出一个血洞,她小小的身子软软倒了下来。
这是第一个牺牲品,在“我的父”进化道路上,家园的第一个祭品,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无辜者将死去,但是,与最终进化相比,这些牺牲代价,什么也不是。
凌珊珊大步跨过和她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曾经笑谈甚欢的刘芳的尸体,上了楼,换了件顾玮送给她的新衣服,收好枪和炸弹,出了门。
当凌珊珊的脚步刚刚踏出房门时,一阵尖利的警报声,在家园上空响起,人们纷纷跑出房间,互相打听着:“出什么事了?怎么拉起全面战争的警报?”“战场雷达上发现大量的光点,有大批敌人正在向家园扑来,15分钟后就将到达白墙!”“听说敌人有机械化部队,甚至空中飞行器!这是家园面临的最凶猛的一次进攻!所有人员都上白墙,快,快!”
夏真司令员在司令部,面对着雷达屏幕,重重砸了一拳:“内奸!家园内部一定有内奸!要不然绝不可能这样巧,我们刚刚研制成功疫苗,敌人就发起了大规模进攻!”
一名战士结结巴巴道:“可是这段时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白墙,电台侦听也没有任何无线电波,内奸是怎么传递情报的?”
夏真司令脸色铁青:“肯定是智尸搞的鬼,我们对智尸的脑电波研究还不够深入,智尸一定有避开我们现代化侦测传递情报的手段。我命令。立刻在家园内部搜索一切形迹可疑者,先把凌珊珊给抓起来。还有--”她迟疑了一下:“把顾玮上尉也抓起来。”
战士一怔:“为什么要抓顾上尉?”
夏真司令瞪了他一眼:“一个太阳穴上扎了一针至今若无其事的人,难道是个正常人吗?听我的命令,立刻逮捕她们两人。还有,给家园内部的所有人员注射疫苗,只要注射过疫苗,智尸就会恢复人身,他也就不得不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实验室里,正乱成一团,人们刚刚为不知何处来的敌人对家园发起的大规模进攻而焦虑。立刻就得到通知。加紧生产疫苗,接着,上面又来命令,每个人都要打疫苗。钟院士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疫苗虽然有效。但余勇和那只丧尸的24小时观察期还没过呢。然而他的反对无效,一批刚刚生产出来的疫苗被紧急调运走,送往最前线给战士注射。
钟院士正为夏真司令员独断专行的一系列命令生闷气。隔离房里猛地暴发出一阵喧哗声,他气得一拍桌子:“搞什么名堂!”匆匆赶去一看,现场让一向沉稳的他也目瞪口呆。
只见顾玮被一队战士强行上了手铐,披头散发地带出隔离房,钟院士以他这样大年龄不相称的声音怒吼一声:“住手!你们疯了不成?这是实验室,不是司令部,这里我说了算,容不得你们胡来!”
带头的战士向钟院士敬了个礼:“钟院士,夏司令员怀疑顾上尉是潜藏在我们之间的智尸,所以命令我逮捕她。”
钟院士气急而笑:“荒唐!荒唐!家园的敌人在外面,那些正朝我们杀过来的敌人才是。顾玮是我们难得的好医生,你们……”
那战士没说什么,只是撩起了顾玮耳垂旁的发丝,露出了那枚闪亮的针头:“钟院士,你认为带着这个东西的人,会是正常的吗?”
钟院士张口结舌,双腿一软,坐了下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战士腰间的对讲机响起来:“紧急通报,紧急通报,全家园搜捕名为凌珊珊的女性,她被怀疑为智尸,并杀害了刘芳,刘芳的尸体在顾玮上尉房间被发现,现场有凌珊珊的指纹和血脚印。”
战士目光一凝:“该死,这个凌珊珊和顾玮是一起回家园的!顾玮,你果然成了家园的叛徒!”
顾玮被战士在隔离房逮捕时,一直一声不吭,她以为是母亲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可这时听到刘芳被杀,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凌珊珊是智尸?她怎么可能是智尸?她居然杀了刘芳?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杀了凌珊珊!是我这个笨蛋把她带回家园的!我要杀了她!”
战士睬也不睬她,强行架着疯狂地大喊大叫的顾玮,向监禁室而去。
钟院士呆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顾玮明明是带回最宝贵的异能者样本助家园研制出疫苗的大功臣啊,她怎么可能是叛徒?怎么可能是智尸?眼见着疫苗已经成功,终于能大规模拯救人类,怎么出了这样一档子匪夷所思的事?顾玮当了叛徒,又有什么好处?她的目的是什么?
钟院士突然跳起来:“停止注射疫苗!停止注射疫苗!”疫苗一定有问题!”
余勇看着隔离室发生的一切,半晌才道:“顾玮是智尸?不可能啊,我还没注射疫苗前,根本没感应到她的脑电波,她怎么可能是智尸呢?”可惜,他的话没一个人听到,其实就算是听到了,也没人关注,一只“前智尸”的话,谁会去信呢。
顾玮被带到了监禁室,关在孙队长的隔壁,战士给他们两人都注射了疫苗,这才匆匆而去。
孙队长不等战士们出监禁室就问道:“顾上尉,你怎么在这里?外面究竟出什么事了?”
顾玮的眼角挂着泪水:“疫苗成功了,有大批外敌进攻家园,凌珊珊是智尸,她杀了刘芳。”她的这段话既凌乱又毫无逻辑,孙队长听得满头雾水:“凌珊珊是智尸?这不可能。我和她近距离接触过,根本没感应到她的脑电波。在雪林里时,她没戴帽子,披着头发,不可能用屏蔽的手段来隐藏自己的脑电波。”
顾玮抽了抽鼻子:“我不知道凌--凌珊珊那个臭婊子用什么办法恢复了自己的生命体表特征,也不知道她怎么屏蔽了自己的脑电波,但她杀了刘芳是确切无疑的。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杀了她!”
孙队长忽地站了起来:“对付智尸只有智尸才行,我能找到凌珊珊,趁着她还没有对家园造成不可收拾的大乱前,放我出去。让我找到她、杀了她。”
顾玮摇了摇头:“没用的。现在我和你在我妈妈眼里,都是智尸,是家园的叛徒,而且。我们两人都注射了疫苗。很快。我们就会恢复成普通人了。”
孙队长摸了摸手臂上刚刚被注射的地方:“疫苗?钟院士真的研究出疫苗了?这可太好了,只要有了疫苗,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的。我明白了。凌珊珊肯定是为了毁灭疫苗才潜进家园的。”他扑到栏杆旁,用力敲打着铁栏杆:“开门,快开门,我能帮你们找到凌珊珊,快,趁着我还没恢复成普通人,我能帮你们用智尸的脑电波找到凌珊珊!”然而,监禁室外毫无声息。
顾玮这时理智了一点,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为了毁灭疫苗?不,这不可能。凌珊珊如果仅仅为了毁灭疫苗,她只需要把我这个白痴送给她的保温箱里的样本全毁了就行了,又何苦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潜进家园?不,她不是为了毁灭疫苗而来的,可是,她究竟想得到什么呢?”
“她究竟想干什么?她想得到什么?”在司令部,夏真司令员盯着监视屏幕自言自语道,监视器的画面上,晃动着一个人的身影,那,正是凌珊珊。
旁边一位战士报告:“我们在夏司令员你的住宅发现刘芳被杀后,就立刻调取了周边的监控视频,询问了多位目击者,正如您看到的,凌珊珊从住宅里出来后,先后去了疫苗实验室、弹药制造车间等地,然后向水电站而去,此后,我们就再没看到过她的身影。我们已经命令水电站加强了警戒,防止她破坏,奇怪的是,无论是疫苗实验室还是弹药制造车间,都没有她动手破坏的痕迹。目前能确认的是她持有一把77式手枪,杀刘芳的用的就是这把枪。有没有其他装备还不好说。”
夏司令员道:“再一次搜索疫苗实验室和弹药制造车间,凌珊珊肯定在里面捣了什么鬼,也许是定时炸弹。别忘了,她是智尸,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容器,那把77式手枪就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运进家园的,手枪能带进来,炸药同样能带进来。听着,我只能给你3个人去搜索追踪凌珊珊,白墙外的敌人很快就要与我们全线接触了,一场大战在迫在眉睫,而我们的人手非常紧缺。自古以来,坚城的陨落并不是外部敌人的强大,而是内有奸细,非里应外合不能破城。所以,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凌珊珊,杀了她!”
战士领命而去。
夏司令员站起身,穿上防弹衣,带上头盔,拎起旁边已经上了膛的八一杠,走出了办公室。门外,一队战士已经待命,看到夏司令员全幅武装出来,齐齐敬了个礼,夏司令员嘶哑着声道:“走,上白墙,看看我的射击水平有没有退步。”
白墙上,战士们已经就位,高射机枪、rpg-7、自动榴弹发射器、107火箭弹、63式迫击炮在白墙上一字列开,还有五门122榴弹炮,
一箱箱的弹药被运到战士们身边,其中每人分到了两个弹匣刚刚被生产出来的疫苗空心弹。实验已经证明,子弹被击发的高温并不会影响疫苗的有效性,如果不是疫苗数量有限,家园的军工甚至打算将疫苗装进炮弹,这样只要一发炮弹击出去,沾染着疫苗的弹片就能击中许多丧尸,遗憾的是,疫苗还没有充足到如此地步容得军工们如此挥霍,这个念头只得作罢。
夏司令员登上白墙时,战士们正在注射疫苗,这给了他们更充足的信心。以往与丧尸作战,最令人害怕的就是被丧尸咬伤,哪怕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能让人变异。所以战士们一旦和丧尸近身作战,总是束手束脚的,十成本事能发挥出三、四成就算好的了,可有了疫苗,战士们可以放心大胆与丧尸们近身肉搏,只要放开手脚,丧尸智尸来得再多也不在话下。
夏司令员也已经注射过疫苗了。这时。一名实验室的专家匆匆跑上来,对着夏司令员耳语道:“夏司令,钟院士让我转告你,他担心疫苗还不完善。暂时不要用。”
夏司令员一皱眉:“怎么?那只智尸余勇和丧尸出问题了?”
专家摇摇头:“那倒没有。钟院士只是有些担心。因为那个凌珊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古怪。”
夏司令员瞪了那名专家一眼,压低嗓音道:“现在家园上下的士气,都是因为疫苗出世而鼓舞起来的。这个时候,如果仅仅为了钟院士毫无来由的怀疑,我就停止注射疫苗,甚至告诉战士们疫苗有问题,你能想像战士们的情绪会怎样一落千丈吗?面对外面无穷无尽的敌人,他们还能奋勇作战吗?不!不行!疫苗不能停止注射!”
钟院士的建议最终还是没有执行,除了因为疫苗生产数量不足的原因,有二成的战士没有注射疫苗外,其他的战士都注射了疫苗。那些注射过疫苗的战士还好心地开着玩笑,让自己运气不够好的战友在近身作战时往后靠,免得被丧尸啃上一口。那些没有打上疫苗的战士也不害怕,因为就算是变异成了丧尸但只要及时补注射疫苗一样也能恢复正常,只是从人变异成丧尸再成丧尸恢复成人这样折腾一翻还是挺倒胃口的,尤其是自己变异成丧尸后会控制不住自己,也胡乱咬人吃人,那可太恶心了。
远方,已经能目视到丧尸晃动的人影,以及车辆的发动机在低温下燃烧不充分从排气管冒出的黑烟,但战士们都很轻松,有了疫苗,丧尸智尸终将面临彻底的完全的覆灭,面对人类的科学技术力量,的力量,永远是个渣。
夏司令员端着望远镜,在她身边,一名战士正在操纵雷达,不时地将敌情通报给五门榴弹炮位,这几门122榴弹炮经过了数字化改装,虽然老旧,但也有一定的数字化作战能力。
夏司令的心有点沉,因为,在她的目镜里,已经看到了10多辆92式装甲车、8辆99式主战坦克,以及大批猛士和民用车辆。这些装备,肯定是智尸们从东北地区的部队驻地搜刮来的。相比家园的闭关锁国,智尸们的活动范围大得多,无论是搜索物资还是武器装备,他们在生化世界里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
只不过,以前夏司令员就算是想到了这一点也不会担心,原因很简单,因为智尸的数量太少了,不要说和丧尸相比,就是和人类幸存者、异能者相比,智尸的数量也较少。可夏司令员从来没想到过,这世上还存在食尸进化的“他”,“他”以这种最残酷最极端但同时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在东北培养出了数量众多的智尸,甚至足够用他们来组建一支机械化部队。
幸好,疫苗已经诞生,要不然,假以时日,智尸的力量将更为强大,光靠异能者,已经不足以遏制智尸了。
夏司令员突然想到一个念头,如果没有疫苗的话,也许只有军队、异能者以及象孙队长这样的另类智尸联合起来,才能真正对抗生化病毒。这个念头很荒诞无稽,她摇了摇头,沉声命令道:“开火!”
83年122牵引式榴弹炮,作为80年代装备部队的老家伙,直到生化末世前,还是部队的一种主力压制火炮,原本装备有榴弹、子母弹和增程弹,但家园只能自产榴弹。
咣,一名战士将杀伤爆破榴弹推进了炮膛,关上炮匣,观瞄手并没有用左侧的光学瞄准仪进行瞄准,而是根据战场雷达报上来的坐标,进行数字瞄准--家园外的地形早就被数字化,敌人只要进入某个区域,对照战场雷达,立刻有精确的数字坐标传达到炮位。
观瞄手定位完毕,一扳击发手柄,嗵一声巨响,粗大的炮口喷出一股火球,墙头都似乎在炮座的反坐下微微颤抖,数息之后,数公里外的雪原上,腾起一股烈焰黑柱,一个小黑点被炸得四分五裂。首发命中!一辆改装后的皮卡车如同纸盒子一样,在战争之王的咆哮中被轻易毁灭,连带里面的智尸丧尸成了焦炭。
“开火!开火!”5门榴弹炮依次喷吐出火舌,击毁智尸的轻装甲目标,击倒集群的大片丧尸,在雪原上炸起一股又一股烟柱,很快,原本白茫茫一片平坦的家园外围,成了坑坑洼洼形如月球的表面。
在这一面倒的屠杀中,墙头的战士们并没有发出欢呼声,他们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们,火炮威力虽然大,但除了击毁一些轻型车辆外,还远远谈不上对丧尸智尸大军形成压倒性优势,坦克依然在前进,轮式装甲车除非直接命中,弹片依然无法有效阻止装甲车的前行,而丧尸--如果从弹坑中爬出一只仅剩半截拖着肠子还在爬的丧尸,根本不用奇怪。(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八章 祸起萧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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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榴弹炮的轰鸣声渐渐停了下来,这是因为丧尸智尸大军已经推进到了3公里的最小射程,虽然榴弹炮可以直射,但因为如今炮在城墙上,炮管低射界只有负3度,已经够不到丧尸了,更重要的是,炮弹不够了。
夏真司令给榴弹炮班组下达了命令:“炮火延伸,打击后方集群目标,迟滞丧尸的大规模运动。”她从望远镜里看着白墙外冒着笔直的浓烟的敌人轻型辆车残骸,再看看依然在滚滚前进的坦克等大型装甲目标,可惜啊,如果有子母弹就好了,那玩意儿能够远距离击穿现役装备的各种坦克顶装甲,免得这些智尸这样猖狂。
但夏真司令不得不承认,智尸的这次进攻可圈可点,并不像以前,只知道一窝蜂往上推,装甲车辆与丧尸“步兵”居然能做到协同推进,有些坦克还灵活地做出行进间躲避炮击的动作,就连丧尸也借助装甲车身的掩护,有效减少了自己的伤亡。
这是因为夏真司令员并不知道,“他”在发生进攻前,专门抓来了一批士兵,让手下的智尸吃了他们的脑子,从而获得了战士们的战斗能力,虽然智尸们以前从事的职业五花八门,但此时他们都成了最优秀的战士,不要说驾驶坦克,有的智尸甚至会开战斗机,发射导弹。幸好,进化到能直接食脑获取能力的智尸还不是太多,这才没让“他”直接“暴”出一支类似克隆人的军队来。
63式迫击炮开始“发言”,然后。榴弹也连续地发射起来,高射机器开始平射,这些武器并不求完全杀死丧尸,但这样的面杀伤,可以让躲在丧尸群中指挥的智尸更为不便,同时尽可能伤害丧尸的肢体。
丧尸大军进入了1000米,坦克开炮了,发射的是榴弹,在白墙上炸出一个又一个弹坑,有的落到白墙顶上。战士开始出现伤亡。夏司令员手头并没有适合的远程反装甲器材。rpg根本啃不动99式坦克的正面装甲,如果有红箭系列导弹就好了,99式坦克也挡不住这系出同门的反坦克利器。
“放弃城墙!”夏司令员断然下令。在放弃易于受到坦克炮击的城墙后,战士们撤到了安全的墙根下。依然利用迫击炮的曲射火力。和战场雷达坐标。轰炸丧尸。但这样一来,一线火力大幅度减弱
然而,家园的战士们并不着急。夏真司令员紧盯着战场雷达,看到丧尸的坦克越过了三百米线,开始聚集向大门开炮,幸好智尸手里的炮弹显然也并不多,而且也是榴弹为主,除了一发穿甲弹在厚重的钢制大门上“啃”了个半击穿的洞,其余的榴弹除了炸得大门周边的高强度钢筋水泥一个个坑外,并没有击毁大门。
智尸们驾着坦克几乎都聚集到了白墙下的大门前,他们准备用一通狂轰滥炸,将这个乌龟壳炸个稀把粒,就在这时,夏司令一挥手:“起动升降机!”
一阵电机的嗡嗡声,三百米防线处,一个个“蘑菇”突然从雪地里钻了出来,那是钢制的暗堡,平时藏在地面下,战时通过升降机升起来。智尸们没想到身后有这样的变化,坦克们正喷着黑烟准备转身,各处钢帽堡门在喷吐出火舌近距离撕碎坦克周边的丧尸同时,冲出一名战士,瞄准99式坦克的尾舱和履带发射了rpg7--战士们无法在钢帽堡内发射rpg,因为钢帽堡太过狭小,rgp的尾流会反喷到发射的战士身上。
当丧尸们向扔下rpg空发射筒的战士扑来时,99式坦克已经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尾舱向来是坦克的弱点,rpg7虽然不比反坦克导弹,但也能穿透350毫米的装甲,每辆99式坦克都挨了三发以上的rpg7,哪有不爆的道理。
然而,这其中依然有漏网之鱼,有几名战士在发射rpg7时,受到丧尸的扑击,有的射空了,有的射在了履带裙摆的反应装甲上,反应装甲在感应到rpg榴弹弹头时,自动爆炸,抵消了弹头喷出的高速金属射流,坦克上虽然冒起烈焰黑烟,但并没有致命伤害。
99式坦克内部的智尸终于反应过来,转过粗大的炮管,开始向钢帽堡射击,坦克打这些固定目标那是一打一个准,剩余的四辆坦克--其中一辆断了履带,却还能当炮台--顿时击毁了多个钢帽堡,里面的战士一个都没逃出来。
就在这时,白墙顶上冒出一连串人影,几道火光如同火龙一样,从白墙上击向那四辆坦克的顶盖,全世界坦克防护最弱的就是顶盖了,通常也就几十毫米厚的装甲防护,顿时,火箭助推榴弹如同扎纸盖一样,轻而易举穿透了99式坦克的顶盖,在舱内爆炸,继而引爆了舱内的弹药,剧烈的爆炸将炮塔都掀飞了。
看着智尸们驾驶的9辆坦克在白墙下变成了9堆冒着烈焰和黑烟的铁皮架,家园的战士们发出了阵阵欢呼。
夏真司令却没多少欢喜之意,那钢帽堡防线原本能收割大量丧尸的生命,可因为智尸们动用了坦克,不得不提前暴露出来,以至于大门前面一段近千米的防线,再也没了钢帽堡的保护,而且由于没有其他钢帽堡的交叉火力的掩护,残余的钢帽堡正被捆着炸药包的自杀性丧尸一个个扫除。夏司令员叹了口气:“让钢帽堡里的战士们撤回来,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
99式坦克一去,家园的战士们重新登上了白墙,和墙下的丧尸智尸展开对射,虽然智尸大军手里还有一些92轮式装甲车,却不赶靠白墙太近,只能远距离和战士们对射。战士们对抗一线冲锋的丧尸“步兵”的压力大减,一个个点射打得丧尸不断爆头,就算偶尔有个别丧尸抱着炸药包冲到白墙下引爆,也只不过炸出几个坑。
家园还安全,白墙还安全,但是,如果不找出潜伏在家园内部的凌珊珊的话,那这安全就是暂时的,虚妄的,凌珊珊。你到底在哪里?!夏司令员对白墙上激烈的枪声充耳不闻。扭过头来,看着平静无波的家园。
负责搜捕凌珊珊重任的几名战士气喘吁吁赶到发电厂,发电厂轮机房、变电站各处早就戒备森严,各处大门紧闭。连一只老鼠都溜不进去。电站守卫人员发誓。他没看到凌珊珊--或者其他非电站工作人员到过水电站。
负责搜捕凌珊珊的战士急得嘴上冒泡:“不可能!我们最后查到的监控视频里,那凌珊珊就是往发电站而来的,你们要是把她放进电站造成破坏。可是要杀头的!”
守电站的卫兵也有些不高兴了:“我们又不是白痴,一收到家园潜伏进智尸,立刻把各处大门都关起来了,发电站是全自动运行的,就这几个人,你自己看看,哪有凌珊珊这个外来的智尸?”
负责搜捕凌珊珊的战士当然不是瞎子,可听着远处白墙又是枪又是炮声,他也知道,凌珊珊要动手就是此时了,可她明明是冲着发电站来的,难道还能像老鼠一样钻地不成?那战士情急之下道:“那你们有没有给大坝和闸门安排守卫?”
守电站的哨兵象看着白痴一样看着自己的战友:“我说老哥,那凌珊珊是智尸,不是超人,就算她手里有把手枪,最多再带点小块的炸药,可你知道想把这个大坝和闸门炸坏需要多少炸药吗?”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开满满一辆车的炸药来还差不多,你冲着大坝扔一堆手榴弹也只当你放了几个屁。白墙上战事吃紧,我这里只有5个哨兵守卫电站,哪里还派得出人手去守大坝?那儿少说要安排一个班的人手才守得过来。”
负责搜捕凌珊珊的战士也知道战友说得有道理,可他还是道:“你们最好还是小心点,发电站如果毁了,我们很多防御设备就不能再发挥作用,前线的战力差不多要减一半,那个凌珊珊是智尸,你们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分析她……”
电站的守卫正不耐烦地点着头,突然,轮机房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声音并不大,犹如一个鸡蛋壳破碎一样,“那是什么声音?”在场的众人齐齐转过身。
就在这时,正在自动控制台值班的电站工作人员惊叫起来:“不好,轮机电力输出在下降,转速!转速出现异常!”
他的话音还未落,此前正在匀速发着低沉的嗡嗡声旋转的,放置在轮机房中心的两个轮机突然发出嘎嘎的怪响,然后在一连串高速旋转的叶片的扭曲撞击撕裂声中,轮机上的铁皮盖子突然破裂,汹涌的库水从里面喷涌而出。
守卫惊叫道:“发电轮机出故障了!引水渠泄露了!快,快关闭引水渠!”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从水库而来的引水渠里的高压水流,瞬间冲进了机房,灯光通明的发电站里,一下子暗了下来,洪水把里面的战士和工作人员冲得东倒西歪,所有的控制设备,全都泡在了水里。幸好的是,引水渠的裂缝并不是很大,虽然高压的库水汹涌而出,但还不至于将整个机房冲垮。
负责搜捕凌珊珊的战士站在门口,被机房里奔涌而出的水给冲倒,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凌珊珊!一定是凌珊珊捣的鬼!该死,水库会不会溃坝?”他最后一句,却是问正一身泥水从自己身边爬起来的电站守卫说的。
那电站的守卫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他结结巴巴地道:“那凌珊珊,一定是将炸药扔进了引水渠,这才把轮机给炸了,顺带着也毁坏了引水渠。可是、可是引水渠口都有过滤设备,寻常杂物是进不去的啊。”
负责搜捕凌珊珊的战士重重嘿了一声:“我跟你说过,那凌珊珊是智尸,别拿人类的思维去猜测,我问你,会不会溃坝?”
电站守卫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溃坝倒不会,这引水渠本身就是引导水库的水带动轮机发电的。现在只是有些泄漏,我们可以手动关闭闸门,只是轮机和控制台被水淹了,虽然我们可以启用3号、4号机组,但恢复供电还需要一段时间。”
“用你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赶紧去恢复供电!家园的大量防御设施需要电才能启动!没了电,夏司令在白墙上的防线就危险了!我这就去抓凌珊珊,一定要杀死她!”负责搜索凌珊珊的战士大吼一声,转身就往大坝跑去--凌珊珊一定还在水库的某处。
凌珊珊此时正在水库里游动,费力地从水库底游了上来,她的嘴里。还含着一把钢锯。凌珊珊因为在进家园前。吃了好几个家园战士的大脑,所以对家园内部的设施门儿清,何处有监控摄像头,何处可秘密潜入。何处是建筑设备的弱点。可谓了如指掌。这才让她在杀了刘芳后。轻轻松松躲过各路的盘查和搜索,潜入了水电站库区。
水电站是家园的能源中心,想要攻克家园。必须将水电站给毁了,但凌珊珊手头的装备实在是太少,分量有限的塑胶炸药根本炸不掉大坝,冲进水电站控制室炸掉控制台倒是个好办法,但电站里的守卫人员太多,在密闭的空间里枪战自己讨不了好。
凌珊珊到达电站后,并没有前往警备森严的轮机房等核心区,而是上了空无一人把守的大坝,脱光了所有衣物后,在腰间绑了根绳子,一头连在大坝的拉杆上,轻轻一跃,跳入了水底,向轮机引水渠方向游去。她很快找到了引水渠入口,因为那儿有股很大的吸力,库水正在沿着管道奔涌而入,推动巨大的轮机叶片,从而产生电力。
引水渠口有过滤栅栏,以防杂物进入轮机,凌珊珊趴在铁栏杆上,耐心地用锯子锯断了栏杆,然后进入水渠,这一行动换了任何旁人来,就算是特种部队战士也是找死的下场,引水渠里水流非常急,自有一股庞大的吸力,凌珊珊仗着身材瘦小,被吸入引水渠后,到达了下一处过滤网,这一处网格更细小,她锯断网子后,就将一个遥控炸弹扔了进去。
遥控炸弹上早就抹了她的一滴鲜血,凌珊珊通过敏锐的嗅觉,感应到那控制炸弹已经到达轮机后,按下了遥控器,轮机房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然后,她就感觉到身边水流的流速有所变化,管道内的压力减轻了点,这说明引水渠泄漏了。成功了,这枚小小的炸弹虽然无法彻底瘫痪水电站,但够家园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一阵子,方便“我的父”在白墙外的进攻了。
凌珊珊拉着腰间的绳子,缓缓将自己“拉”出了引水渠,浮出水面后,她又沿着绳子重新翻上了大坝,匆匆离开了水电站,向另一处目标赶去。
在凌珊珊离去半分钟后,负责搜索凌珊珊的队伍才匆匆赶到,这怪不得战士们动作慢,库区这样大,谁知道凌珊珊会躲在哪里?家园战士虽然精锐,但人数太少的缺点暴露无遗。带头的战士很快发现了大坝栏杆上的绳子,他大叫着扑了上去,飞快地拉起了绳子,然而水淋淋的绳子另一头空无一人,他再一眼看到大坝上扔着的衣物和湿湿的脚印,就知道凌珊珊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白墙前线,突然的断电让战士们忙乱了一阵,原本,设在白墙根前20米的多重滚地高压电网已经启用,成群结队的丧尸挂在电网上成了焦炭,白墙上的战士们可以从容击杀更有价值的目标,比如武装丧尸、捆着大包炸药的自杀丧尸以及依然在外围游走的轻装甲目标。没有了普通丧尸炮灰的掩护,这些目标就变得显眼多了,智尸们显然想冲到门洞口,用大量的炸药进行爆破。
如今电一断,高压电网的失效,一下子让战士们的压力沉重起来,再好的枪法,也禁不住以万计数的丧尸的冲击。战士们已经目视到有好几只自杀式丧尸在武装丧尸的护卫下冲到了门下--没有爆炸声传来,看来智尸也学乖了,他们准备积聚更多的自杀丧尸同时引爆。
夏司令员知道这断电肯定是凌珊珊搞的鬼,果然,水电站人员通过对讲机汇报,1、2号轮机受损,控制台被淹,恢复3、4号轮机发电需要数小时,而且因为引水渠受损,发电率大幅下降。
夏司令员放下对讲机就命令道:“立刻启动后备柴油发电机,优先供应白墙防线、疫苗实验室和弹药车间……”她的话音刚落,家园里又传来一声爆炸声,她扭头一看,只见弹药生产车间的方向,升腾起一股浓浓的烟柱,继而传来阵阵弹药殉爆的声音--凌珊珊遥控起爆了她一早设在弹药生产车间的炸弹!(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九章 疫苗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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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珊珊两次出手,干净利落地瘫痪了水电站和弹药生产车间两处家园的战略单位后,便再没行动,而是找了一处空房间潜伏了下来,这是来自“我的父”的命令,因为如今最后也是最志在必得的攻击目标--疫苗实验室已经护卫得如铁桶一样,凌珊珊现在闯过去就是在送死,“我的父”通过脑电波通知凌珊珊暂时躲藏起来,等“他”在白墙外给家园的战士更大的压力,增添更多的混乱才出手,务求一击得手,并将生化病毒母本带出来。
在白墙上,夏司令员不得不分派出已经紧缺的兵力,到大门的隧道出口待命,以防止丧尸爆破大门后如潮水一样冲进来,同时,她下令:“启用疫苗子弹。”
第一颗疫苗子弹,是夏司令员射出的,她亲自操起一杆85式狙击枪,瞄准她怀疑是一只智尸的目标物射去,弹头击中了目标物的胸脯,对方只是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踉跄倒退了半步。他摸了一把厚厚外衣上的弹孔,抬头用红色的眼睛瞟了眼白墙上的狙击手,指挥大批丧尸护到了自己身前--然而,他很快怔住了身子,因为,他发现,身边的丧尸居然不再听从自己的命令,反而围着自己吼叫着。
这是怎么回事?那智尸还没搞明白状态,突然,中枪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大叫一声,屈膝跪了下来,手紧紧捂在了伤口上,疼--自己怎么会感觉到疼。智尸不是没有感觉的吗?!那子弹,有鬼!智尸刚想明白这个问题,突然感受到全身有种奇异的悸动,在自己体内有种曾经熟悉的跳动,正在恢复,那,是心跳!
我、我重新是个活人了?智尸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旁边的丧尸们就已经扑了上来,将刚刚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智尸恢复成活人,不知是该惊还是喜的他扑倒在泥泞的雪水地里。将他生吞活剥成一块块碎肉。吞了下去。
疫苗弹起效!
白墙上,所有关注着夏司令击出的这至关重要的一枪的战士们,都欢呼起来,这意味着。今后不再需要枪击智尸丧尸的脑袋就让它们毙命了。如果这样的子弹是在丧尸群中使用的话。效果比普通人身中枪弹还致命。因为普通人只是非紧要处中枪弹的话,还有救活的希望,但对智尸丧尸来说。疫苗子弹只要擦破一点皮,就能让它们复原,然后,周边的丧尸就会活吞了他。
这很残忍,真的,疫苗子弹刚刚让智尸或丧尸复原成人,他刚刚感受到身为活人的喜悦,就被周边的丧尸们吞食,这就如同将一个人送到天堂的门口,然后一脚将他又踢回地狱里。不过对夏真司令来说,只要能拯救全世界,这样的牺牲是微不足道的。
战士们的枪声陆续响起,他们纷纷射出了疫苗子弹,因为长期的丧尸智尸战斗,他们有着敏锐的战场直觉,可以从重重丧尸中,找出疑似智尸,这一排射出的疫苗子弹,还真击中了好几只智尸,他们的下场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复原,然后被刚刚还是自己手下的丧尸分食。这异常的一幕幕,显然被更多的智尸看在了眼里,丧尸大军的进攻势头顿时一缓。
突然,一个战士大声叫道:“看,快看,看那儿,看夏司令用疫苗子弹打死的第一只智尸那儿!”他是如此失态,甚至从掩体后冒着智尸射来的高射机枪子弹站起身来,指着林中的一片空地脸色潮红地大嚷着。
包括夏司令在内,战士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在那片林地中,被夏司令亲手击中的智尸,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周边的丧尸实在太多,又久已经没有吃到血食,居然将那只倒霉的智尸分食一空。然而,此时此刻,那些吞食了智尸血肉的丧尸,也变得不正常起来,它们呆立的原地,不听从其他智尸的命令,而更诡异的是,这群丧尸周边的丧尸群居然向它们、向自己的丧尸伙伴吼叫起来。
有个战士结结巴巴地嚷道:“抗体!一定是疫苗的抗体!那只智尸中了疫苗子弹,身体内已经有了疫苗的抗体,所以他被丧尸分食后,疫苗抗体也通过食物链进了丧尸的体内,那些丧尸也在转变了!”
似乎是给战士的惊呼做注解,那些间接获得了疫苗抗体的丧尸们,果然被周边别的丧尸扑到,继而成了对方的口中之食,在白墙底下,这样一幕幕丧尸自相残杀的情景到处都在发生。
夏真司令员失态的叫道:“停止开枪,停止开枪,全线停火!”她盯着白墙下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幕,喃喃地道:“难道这场生化病毒的噩梦,真的就这样要结束了?这就像是初期生化病毒感染一样,一只丧尸咬了活人,活人变成尸,再咬活人,重复的感染和变异,几何级的爆发式感染--现在倒过头来了,一只智尸中了疫苗子弹,复活,然后被吃,更多的丧尸从而得到抗体,然而继续被别的丧尸吃,抗体一传十十传百,每一只被吃和吃人的丧尸智尸,都成了这个巨大的连锁反应式的感染链条的一部分,永不停止,直到这全世界的丧尸智尸都恢复……”
夏司令员的自言自语被身边的好几名战士都听到了,其实,他们心中所想的与夏司令的分析都差不多,有名战士手里的枪当一声落到了地上:“生化病毒,就这样被终结了吗?就象它突然出现在地球上,它突然就会消失?”
就在这时,嗒嗒一阵枪声,白墙下的林间,一辆智尸驾驶的92轮式战车急速驶过,向墙头扫来一梭子弹,其中一发子弹在那名战士腰部打穿一个大洞,其他几名战士猛扑过来。将夏司令员护在身下。夏真司令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战士,匍匐到那名中弹的战士身边,那战士惨笑了笑:“夏司令,这一切,终于将要结束了。”头一歪,就此死去。
夏司令刚掩上那名战士的双眼,身后传来急促又沮丧的呼声:“噢,不!该死!疫苗的连锁反应中止了!”
夏司令扑到墙头,只见那辆92式轮式战车,闯入刚刚吞食了自己同类的丧尸群中。用机枪扫。用履带压,似乎觉得将它们杀死后,疫苗的抗体就能中止传播。然而,那辆战车横冲直撞了没一会儿。就嘎一声停了下来--因为车内的智尸发现。它依然能指挥车外的丧尸。那些丧尸,并没有恢复。疫苗抗体的传播,中断了!
清清楚楚看清这一幕的夏司令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疫苗抗体的传播有限制。在传播、感染了两次后,就失效了。”她惨淡地一笑:“我就知道,想干掉生化病毒这个混蛋没这样容易。”
她重新装上一枚疫苗子弹:“好了,伙计们,打起精神来,不管怎么说,疫苗子弹的威力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计,等会儿,疫苗子弹一律往丧尸聚集最密集处开枪,力争第一只被疫苗子弹击中的丧尸或智尸被更多的丧尸分食,这样一来,每一粒子弹的杀伤效果比一颗炮弹都要巨大。”
她回头大吼道:“让实验室和弹药车间生产更多的疫苗子弹,就算是生产车间被炸了,他们用手工也得给我做出疫苗子弹来!家园能不能守住,就看疫苗子弹了!”
指挥这场战役的“他”远在安全的后方,但也看出了疫苗子弹的威力和缺陷,面对这种新型的武器,“他”一时也有畏缩,如果“他”中了这样的子弹后,同样会复原成一个普通人。该死,他可不想失去如今的这一切。“他”稍稍后撤了一点丧尸大军,避免他们太过密集的聚集,看起来,“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了。家园果然是根难啃的骨头,在内有奸细外有强敌之下,居然能坚守到现在,甚至让自己感受到危险。哼,疫苗,疫苗的威力果然强大,如果让它传播开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盯着高高的白墙,一定要将家园拿下,疫苗的力量已经如此巨大,那么制造出疫苗的母本--最完美的生化病毒dna又将有何等威力。真是让人期待啊。
“他”舔了舔嘴角,对身边一只智尸道:“捅家园一下,别让那个老娘们得意。”
那只智尸敬了个礼,一个标准的军礼,事实上,它穿的也是军装,这是个战士,更准确地说,它身前是那支光荣的军队的一员,只不过,现在它是只智尸,一只高度进化的智尸,它的曾经的战友,都成了它不得不生死相争的敌人。
那只军人智尸跑到一个土丘上,揭开了一块雨布,下面,露出一个大家伙,它有半人多高,三角架上支着一根长长的管子,旁边还有个带瞄准器的方盒子--那是一枚红箭8反坦克导弹。
军人智尸熟练地在导弹瞄准器后屈膝半跪了下来,它做这一切时是如此熟练,因为它不同于那些吃军人脑子获得记忆的智尸同伴,当它还是个军人时,曾经多次实弹射击过这款优秀的有线制导导弹。
军人智尸通过方盒内的瞄准器材瞄准目标后,轻扣扳机,呼嗵一声响,长长的圆型发射筒被抛到了后方,圆粗的导弹旋转着喷着尾焰飞了出去,它的后面拉着一根又细又长的制导导线。智尸通过观瞄设备,盯着导弹上的特殊发光标记,操作着它穿过密林,越过丧尸群,跨过还在燃烧的车辆残骸,向白墙下的大门飞去。
白墙上的战士们也发现了这一枚看起来晃晃悠悠地飞着,其实速度极快的导弹,有人声嘶力竭地吼道:“导弹!智尸有导弹!”几挺重机枪吼叫起来,企图击落导弹,但这是徒劳,高射机枪又不是密集阵,怎么可能拦截飞行中的红箭导弹。
战士们眼睁睁看着导弹一头扎入了墙体下的大门,这一刻似乎是凝固了--战士们吼叫的嘴巴,怒睁的双眼。从枪膛里弹跳出来的子弹壳……然后,轰一声巨响,大门在红箭8能击穿800毫米装甲的战斗部下,不比一扇木板门多坚持一秒,瞬间,成了一堆碎片。堆积在门口的自杀式丧尸也同时被引爆,隧道被炸了个对穿,爆炸之剧烈让坚固的白墙都抖了几抖。
夏司令员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失足摔倒在地。她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把推开前来搀扶自己的战士:“去隧道!去隧道!不能让丧尸突进来!它们攻不破墙体,只能从隧道进来!把所有的重武器都调到隧道出口!”
战士们纷纷跑下了城墙。在已经半塌的隧道出口架起了重机枪、自动榴弹发射器、火焰喷射器等武器。工程师还匆匆拉起了一条临时高压铁丝网。
过了没一会儿,隧道里还没有散尽的硝烟里,传来了一阵阵吼声,接着。一只丧尸丑陋的头从烟雾后冒了出来。“开火!”随着一声令下。子弹雨点一样向着狭小的隧道泼了过去,隧道里面挤满了丧尸,能清晰听到子弹打在上的扑扑声。终于,夏司令吼道:“停火,停火,节约子弹!”
枪声停了下来,硝烟散去,只见隧道里,层层叠叠铺了一地的丧尸尸体,有不少丧尸还没死透,拖着半残的身躯,依旧在张牙舞爪,几名战士上前,一枪一枪爆头。
夏真司令皱了皱眉,奇怪,智尸的攻击强度虽然凶猛,可并没有孤注一掷的劲头,照理说,智尸用宝贵的导弹炸开大门后,就应该全线压上,用前扑后续的丧尸消耗战士们的子弹,打得枪管发烫为止,可刚才这场进攻,智尸似乎还留有余力。对方,应该还有后手。
夏真司令扭过头,看向疫苗实验室,难道说,那个凌珊珊还要从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
在雪野里,“他”拍着军人智尸的肩膀:“干得不错,可惜,我们花了一年时间才找到一枚红箭8导弹,要不然,早就把家园打下来了。”“他”搓了搓手:“接下来,我们再给家园里的居民一点小小的惊喜。”
他挥了挥手,很快,一阵嗡嗡声响起,雪林间,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吹起了雪沫,腾空而起。
家园内,隧道口不断有成群丧尸钻出来,战士们稳稳堵在隧道口,因为来得丧尸不算多,战士们只是点射,就把丧尸们一只又一只一枪爆头。
夏真司令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丧尸大军的表现太过古怪。这时,一直在查看战场雷达的战士突然叫道:“夏司令员,家园外围出现一批空中目标!”
空中目标?!见鬼,难道智尸居然会开飞机了!
夏真司令扑到雷达前,厉声道:“是什么机型?战斗机还是直升机?”
战士盯着雷达上的光点,脸色古怪的道:“信号很微弱--”夏司令抢着道:“是民用轻型飞机?”
战士摇摇头:“好像,好像是玩具飞机。”
玩具,真的是玩具飞机。
夏司令带着几个战士再度登上城墙,从望远镜里果然看到,像一大群苍蝇一样从家园外的林间慢吞吞飞过来的,果然是玩具飞机--当然,说玩具有些委屈了那些“武器”,它们是民间较专业的航模,有直升机也有飞机,其实生化危机爆发前,民间玩高档次航模的人不少,甚至有快递业试验过用gps导航的航模在城市里送快递。
夏司令道:“这是做什么?想用这些玩具轰炸我们?这东西能有多大的载弹量?而且没法制导,能炸着什么?同志们,放近一点后,把这些玩具打下来。”--自动步枪都能打下那些玩具。
嗡嗡嗡,航模飞机越飞越近,1000米、800米、500米,白墙上的战士们举起了枪--就算是八一杠这样的轻武器,一发子弹打在航模上也能让它一个筋斗栽下来。
突然,一个眼神好的战士惊呼起来:“航模下面绑着东西--是、是丧尸!”
夏真司令忙举起了望远镜,果然,她在镜头里看到,航模飞机的腹部,绑着丧尸--确切地说,是只残缺的丧尸,残缺的儿童丧尸。它的下半身拦腰而断,腹部暴露出一梱导线,似乎在身体里塞着什么东西。那残缺的儿童丧尸发红的双眼瞪着白墙上的众人,发出与它的年龄不相衬的吼声。
夏真司令放下望远镜,命令身边的战士:“把那些破玩意儿打下来!我看那上面载着的丧尸有古怪,不能让它们靠近白墙。”
嗒嗒,嗒嗒,点射声响起,家园的战士们枪法精准,离着200多米远,就将一架航模打了下来,那航模摔到地上,顿时腾起一股伴随着巨响的烈焰--那丧尸身体内,居然塞有炸药!
轰,又一架直升机航模在空中凌空爆炸,夏真司令急道:“快,调两门高射机枪上来,阻止它们越过白墙轰炸家园。”--是的,轰炸,夏真司令不得不承认这些玩具到了智尸手里的确成了一种可精确制导的空对地武器。(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八百五十章 致命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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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门高射机枪匆匆搬上了白墙,有了它们的加入,金属鞭子抽打得航模接二连三掉落下来,然而,架不住航模体积小,再加上丧尸再次通过隧道攻击家园,防空火力有所减弱,终于有一架直升机航模载着一个只有2岁多一点的丧尸婴儿越过了白墙。
那航模一过白墙就冲着疫苗实验室俯冲下来,在多名战士的枪击中,咚一声撞到了离实验室20多米的空地上。从航模的碎片中,爬出了同样切除了下肢,掏空了体内器官,代之以炸药的丧尸婴儿,它用双手扒拉着地面,向疫苗实验室爬去。旁边战士们拦阻它的子弹雨点一样泼洒过来,轰的一声,这枚特殊的航空炸弹,在离疫苗实验室7、8米远处被子弹击中引爆,实验室临街的几扇窗户被震碎。
更多的航模在冲着家园飞过来,但困于隧道口丧尸“步兵”的压力,夏真司令根本派不出更多人手来防空。这个如同玩具大战一样的空战,硬是打得家园的战士们忙乱成一团,一旦被航模“空军”突破防线后,撞到家园内部的半截丧尸简直比制导导弹还可怕,撑着两只手拖着半截身体的丧尸会出人意料地将炸弹送到任何一处地点,已经有多名战士被炸死炸伤。只不过,这些航模“空军”更多的是瞄准疫苗实验室进行轰炸,已经有半堵墙被炸塌了。夏真司令紧急派遣了一队战士守护实验室,在白墙和隧道的防守力量进一步减弱。
然而。更可怕的消息被监控战场雷达的战士报告了上来:“智尸的空军!更多的空军正在向家园扑来!”
夏真司令失态地吼道:“见鬼!它们哪里来这样多的航模?它们打劫了一个航模仓库吗?!”
那名战士吞吞吐吐道:“这次不是航模,它们的速度很慢,似乎、似乎是热气球。”
气球,真的是气球,只不过不是热气球,而是氢气球。
由于白墙外侧如今已经完全被丧尸大军所控制,有智尸在紧靠着墙根的地方运来了许多氢气瓶,然后当场灌注起一个个大氢气球来,充好气的氢气球被直接塞进旁边待命的半截丧尸炸弹手里,那氢气球就带着丧尸慢悠悠升了起来。顺着风向。越过白墙,向家园内部飘来。
这类似飞屋环球的一幕,在战士们眼里,根本没有一点浪漫色彩。因为在彩色斑斓的气球下。悬挂着的是死亡。战士们纷纷向氢气球开火。氢气球的速度比航模慢多了,也更容易击中,问题是氢气球的数量实在太多。白墙根下,智尸指挥丧尸在一排氢气瓶前同时开工,眨眼间就可以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气球丧尸炸弹,那些丧尸只要一越过白墙,就松开了手,落到地面到处乱爬,爆炸声在家园内到处响起。
夏真司令脸色铁青:“快,派出一个小队的战士,到白墙外将那些氢气瓶炸了。”一个战士敬了个礼,二话不说就点了几名战友冲了出去,原本,如果钢帽堡防线还在的话,丧尸大军根本不可能侵入到白墙根下,那些气球炸弹如果是从远处飘来,不定的风向就能让它们偏离目标,可现在,战士们不得不用人命去换不值钱的氢气球。
隧道口已经被丧尸全面占领,那几名战士只能带着长长的绳索,从白墙上索降,墙外的丧尸很快发现了战士们的行动,几辆轮式战车冲过来,向着索降的战士们喷吐出了火舌,当场就有几个战士凌空中弹,挂在绳索上成了一荡一荡的尸体。但那位临危受命的带头战士,冒着弹雨终于接近了氢气瓶,他脚蹬着墙体,斜身向气瓶射击起来,当一枚子弹击中气瓶,引起连环爆炸时,那名战士自己也中了好几枪,被剧烈爆炸的氢气瓶炸成了碎片。
然而,这一队战士的牺牲,只让气球炸弹停息了片刻,白墙外如今已经成了丧尸大军的主战场,它们很快调集来了后备的气瓶,不久之后,一串串氢气球再次升起,如同梦幻王国里的美梦一样,向家园飘去。自然,那并不是梦,而是杀戮。
夏真司令员受伤了,她被一只从气球上掉落下来的婴儿丧尸炸伤,额头上有道大口子,一名医生正在给她包扎,夏真司令边接受治疗边下令:“一定要守住隧道,不惜动用疫苗子弹,那些航模气球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只能起到骚扰的作用,航模和气球的载重量太小了,携带的半截丧尸炸弹装药量并不多,至今为止,我们多是受伤的,死者却不多。丧尸大军想占领我们的家园,除非对墙体进行爆破,要不然,只能从隧道进攻。所以,除了少部分人员防空,大部队还是要集结在隧道口,同时保留一支预备队,防备智尸真的爆破城墙。”
这时,疫苗实验室的大门突然开了,一名专家抱着一个玻璃瓶匆匆走了出来,瓶内装着的,正是蓝色的疫苗,他急步走向临时搬迁到隔壁的弹药生产车间--因为流水生产线被毁,疫苗弹药只能用手工制作,不过好在实验室能源源不绝提供疫苗。
夏真司令盯着那瓶蓝色的疫苗:“看到没有,只要有疫苗在,胜利终将是我们的!”
疫苗实验室里,余勇正在埋怨:“钟老儿,怎么又来抽我的血,真想把我抽成人干啊?我现在可是个普通人,血抽多了可真要死的。”
已经不眠不休好几天的钟院士抱歉地道:“对不住,你也听见了,外面炮火连天的,疫苗成了抵抗丧尸大军的唯一希望,只好多抽你一点血。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将监禁室另外一只智尸带上来,抽取他的血液以备制药了。”
余勇一愣,监禁室其余的智尸--那不就是孙队长吗?他耸了耸肩。现在自己和孙队长都成了普通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余勇喃喃地道:“抽抽,唉,老子命真苦,变异成智尸后不久就被你们抓来,也没落着什么好处,现在恢复成普通人了,外面又被丧尸大军打上门来,这要是被丧尸冲进来吃了,可不知道多冤。为了打赢丧尸。你想多抽点就多抽点。”
片刻后。孙队长果然被送了上来,他一见到钟院士就问道:“钟院士,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打成这个样子?我听爆炸声,都已经离疫苗实验室很近了。丧尸已经突破白墙了吗?”
钟院士看了看这位曾经最忠诚于家园的战士。他对孙队长一向印象颇好。此时也不想隐瞒着他,叹了口气:“都是凌珊珊搞的鬼……”便将家园受袭击的情况大致说了。
孙队长极是敏锐,立刻道:“凌珊珊是关键。她大费周折浅入家园,不是为了炸弹水电站和弹药生产车间这样简单的,她一定有后手,白墙外丧尸大军的进攻,只是障眼法,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掩护凌珊珊。钟院士,让我去找凌珊珊,只能智尸才能对抗智尸,只有我才能找到她!”
钟院士沉吟了半晌,摇了摇头:“夏真司令不会同意的,你没看到她至今将顾玮上尉都关押着吗?孙队长,你可以用别的方式帮助我们,我们需要大量的含抗体的血液做疫苗,你身为智尸注射过疫苗后,体内的抗体是最有效的,我只需要抽点你的鲜血,生产出疫苗子弹,前线……”
孙队长打断了钟院士的话:“我不知道我的血液中有没有抗体,因为我注射疫苗至今,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钟院士一怔:“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余勇早就恢复心跳和血压了,你虽然注射疫苗时间较晚,但是现在应该起效了。”
孙队长瞟了眼病床上的余勇,以及他旁边跳动着各项数据的监测仪器:“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孙院士你可以给我检查一下,就知道疫苗在我身上有没有效了。”
数分钟后,一向沉稳的钟院士失声大叫起来:“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没恢复!至今为止连心跳都没有?难道你没打过疫苗?”
旁边一个专家忙道:“不会的,孙队长和顾玮上尉的疫苗是我亲手打的,绝不可能弄错。”
“可他为什么没有复原?!”钟院士已经是在大吼了,他突然怔住了身子,脸色煞白:“疫苗--疫苗果然有问题!该死,这疫苗还不够成熟,有缺陷……”
旁边的专家们个个吃了一惊,他们都知道,有缺陷的疫苗有多大的危害,就连普通的卡介苗这样成熟的疫苗如果在运输中温度有所不适,都会造成大规模的后遗症,更不要说生化病毒疫苗这样人类至今对它所知不多的疫苗了。
有个专家结结巴巴地道:“就算是有缺陷,应该也有没有大问题,也许孙队长这样的是特异反应,家园的战士们注射后的效果不是很好吗?还有,余勇和那只丧尸也没问题啊。我听前线的战士说,疫苗子弹打在进攻家园的丧尸智尸身上,效果也非常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有连锁反应……”
钟院士脸色铁青地道:“我们是医学专家,凡事讲科学,什么叫疫苗没大问题,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我命令,停止所有的疫苗生产!”
“可前线战士们急需疫苗子弹啊!”有几个专家反对道:“疫苗子弹已经是保护家园最后的手段了,如果没了疫苗子弹,那我们……”
就在这时,守住着余勇和丧尸的护士突然叫起来:“钟院士,快!快来!那只丧尸醒了!”
钟院士顾不上再争论疫苗的问题,匆匆赶了过去,果然,只见病床上的丧尸--不,应该是活人,正在转动着眼睛,喃喃道:“这是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钟院士飞快地瞟了眼生命监视仪,见上面各项指标都正常,轻轻松了口气:“你放心,这里是医院,你感觉怎么样?”
那人一抬手。却发现自己被手铐拷在病床上,顿时脸色大变:“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医院?为什么把我拷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延边市交管局副局长!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我要去告你们!”
钟院士正在诧异,余勇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道:“这家伙完全没有身为丧尸时的记忆,他身为人的记忆还停留在生化危机爆发前。”
钟院士看那位前丧尸前交管局副局长太过激动,心跳都有升高的趋势,忙道:“你冷静一点,这里是部队的一家医院,你真的记不起来你--你昏迷前发生过的事了?”
副局长显然也看到了隔离病房外穿军装的战士,一怔。态度稍微缓和了点:“这里真的是部队医院?等等。让我想想,我、我好像在上班的路上,我的司机有些感冒,车子开得慢。路上又堵。离单位还有两条街时车子彻底开不动了。我下车步行……啊,我想起来了,不知哪里跑来了一个疯子咬了我一口……啊。伤口好痛!”
钟院士知道这是这位副局长恢复感觉和理智后的正常反应,毕竟从纯医学角度而言,他的伤口刚刚才被顾玮处理好。他忙道:“对、对、对,你想起来了,你是被一个疯子袭击了,然后昏迷送到了我们单位救治。现在你已经没事了,康复了。”
副局长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愤怒地道:“城管在搞什么?这样危险的疯子也不送到救助站去?对了,医生,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药?我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你给我开点进口的药,国产的就是不行,反正能医保。还有,为什么这个人和我一个病房,我要求住单人间的高干病房,我是局级干部,可以享受这个标准。”
钟院士叹了口气,人啊,刚刚从白痴丧尸恢复过来,立刻开始摆官架子,说起来,这位副局长大人当丧尸时可比他当干部时“可爱”多了,最起码,那时候丧尸一律平等。
钟院士想随口繁衍几句,那个副局长突然唉呀唉呀地叫唤起来:“难受,真难受,全身都难受。”
钟院士有些恼火,家园正在和丧尸厮杀,不知多少英勇的战士为人类的明天而牺牲,可疫苗救回来的,却是这种货色,他不耐烦地道:“你还没过适应期,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转身就出门。
副局长在后面瞪着眼睛嚷道:“你这个医生什么态度?!我要到你们院长那儿去告你!医患关系就是坏在你这种医生手里……唉哟,唉哟,难受,真难受!”
钟院士在这种混人身边简直一刻也不想呆,他以前当着央视的镜头,都对中央级部门的官僚风气公开抨击,对这个小小的副局级干部,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隔离病房里传来护士的慌急的声音:“钟院士!”
钟院士转过身,拧着眉:“什么事?这位副局长同志有什么要求,你先处理一下就是了。”
那护士颤抖着声音道:“副局长--他、他的血压……”
钟院士一怔,大步走回来:“血压怎么了?”然而,不用护士告诉他,正在疯狂往下跳动的生命监测仪上的数字,以及警报的嘟嘟声已经告诉了他。
钟院士如一个年轻人一样,一个箭步跳到了病床边:“怎么回事?!”
这时,那位副局长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巴、耳孔、眼睛冒出大量的鲜血,甚至连眼角也有血流出来,喉咙里咯咯响着,钟院士大叫着:“快,肾上腺素!氧气面罩!”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在短短数分钟内,刚刚复活过来恢复神智的副局长同志,还没住上高干病房,已经一命呜呼,他死得极惨,全身的毛孔最后都冒出了细细的血珠。
钟院士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举着原本想用于心跳恢复的电击板,盯着生命监测仪上的一条平平的细线,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刚才还好好的啊?!”
其实不仅是钟院士,实验所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蒙了,大伙儿心头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疫苗!疫苗真的有问题!
“他妈的这疫苗有问题!”打破了实验室里诡异沉默的,正是余勇,他粗着脖子吼道:“这疫苗会害死人--不、不,会害死丧尸智尸的!钟老头,我可被你害死了!我好好地做着智尸,能天长地久地活下去,是你这个老混蛋用疫苗害了我!”
钟院士醒过神来,扑到余勇身边,手忙脚乱地摸着余勇的身体:“不会的不会的,你和那个副局长丧尸不一样,对,肯定不一样,你是智尸,他是丧尸,你们生理上肯定有所不同,你恢复得比他快得多,你的身体一定没问题,相信我……”(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一章 新的变异新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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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实验室的众人都在盯着隔离病房的余勇和钟院士,连负责警卫的战士也不例外,因为在场的所有人的身上,都被注射过疫苗,如果疫苗对丧尸有害,天知道会在他们身上引起怎样的不良反应。高品质更新就在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爆响,实验室里的一处下水道猛地炸了开来,一个瘦小的人影从硝烟里窜了出来,啪啪啪连开几枪,将三名战士击倒,扑到钟院士身边,将枪口顶上他的额角:“谁都不许动!”
从下水道里炸开一条路出来的,正是凌珊珊!
她终于接到“我的父”通过脑电波传来的消息,通过指挥丧尸大军的一连串攻击,“他”终于将家园的力量大幅削弱,给凌珊珊创造了潜入疫苗实验室的有利时机,凌珊珊取得疫苗容易,但想将它从家园带出来就难了,只有狠狠打击家园的有生力量,让他们无暇他顾,凌珊珊才有机会将疫苗得手并带出来。
凌珊珊将钟院士劫持在手后,一边卡着他的脖子,一边用枪指着别的专家护士,不让他们轻举妄动,一步步退到了放置疫苗母本的保险箱前,“把门打开!”
钟院士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本你们智尸的目标是生化病毒母本?不错,你们很聪明,这母本有着最完整的生化病毒基因,你们一定是想用它来进化?”
凌珊珊用手枪敲了一下钟院士的脑门,沉重的枪柄立刻在老人的额头敲出一道伤口。一股血流了出来:“老老实实把门打开,就没你的事儿。”
钟院士摇了摇头:“我是不会开门的,现在的你们已经够可怕,对人类的伤害已经够大的了,我不会再助长你们的力量了。”
啪,凌珊珊手一扬,打死了一个专家:“你要是不打开门,我就会不断杀人。”
钟院士稍一迟疑,啪,凌珊珊又开了一枪。又一名专家扑倒在钟院士脚下。一缕血迹从他的身下流淌出来:“我的时间不多,但足够把这屋子里的人全都杀光!”
钟院士缓缓伸出了手,按动了保温箱上的密码锁,箱子。缓缓打开了。一股冷空气形成的雾气从保温箱里弥漫了出来。
凌珊珊一眼看到。在保温箱的最上格,并排放置着两个试管,一个是无色透明的。一个是浅蓝色的,她早就打听过,浅蓝色的,是生化病毒疫苗,无色透明的,才是生化病毒的母本。
凌珊珊手一伸,将无色透明的试管握在手中,然后--然后她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象一个受欺负的小女孩子一样,突然双手紧紧抱住了头。
钟院士一怔,不知道这只外表清秀其实心狠手辣的智尸在干什么,他一度想制服一动不动的凌姗姗,但想到以智尸的强大体能,自己一个老家伙根本不是对手,终究还是不敢有所动作。
孙队长一直死死盯着凌珊珊,然而他全身上着刑具,离得又远,根本无法动手。高品质更新就在
凌珊珊保持了这样古怪的姿势足足有两分钟之久,这其间,实验室外枪炮声连天,实验室内的专家、医护人员虽然为数不少,可个个赤手空拳,最锋利的武器不过是手术刀,这玩意儿可干不掉一个持枪的智尸,所以虽然看到凌珊珊样子古怪,却并没有一窝蜂扑上来。
孙队长终于确认凌珊珊并没有在警戒之中,而是身体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状,他快速走向倒在地上的几名战士,打算弄到他们身上的钥匙,打开自己的手拷。
凌珊珊突然动了,只见她直起身,打开了试管的塞子,一仰脖,将试管里的生化病毒母本,都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钟院士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紧,果然,智尸是冲着生化病毒母本来的,他们需要经自己的手高度提纯的基因来得到进化,该死,自己成了助纣为虐者。
啪,凌珊珊将空试管往地上一扔,抬头看向炮火连天的家园外:“‘我的父’,你没想到?我的脑电波屏蔽能力远远超出了你的预计,你自以为把我完全掌控在手上,其实我是故意示弱,好让你把我送进家园,以取得生化病毒的母本。我可不是白痴,如果我把生化病毒母本带给你,你得到了更加强大的进化的话,我的一生一世都将成为你的奴隶。可现在,你梦寐以求的生化病毒最完美的基因,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很快,我就将比你更加强大,我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钟院士在刹那间心思百转,已经隐隐明白了凌珊珊话后隐藏的内幕,看起来,进攻家园的智尸内部,也存在重重矛盾,也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保护实验室里的众人。他上前一步大声道:“凌珊珊,这生化病毒母本并不完美……”
凌珊珊枪一横:“站住。钟老头,你是个好人,可别逼我杀你。”
钟院士道:“听我说,凌珊珊,我提纯的生化病毒基因有问题,它并不完美,导致我们生产出的疫苗也不完美,你如果想借这生化病毒母本和控制你的那只强大的智尸对抗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你失望……”
凌珊珊刚想说什么,隔离室里的余勇突然大叫道:“血!血!我的全身都在流血!钟老头,你的疫苗真的有问题!死定了,死定了,真的要死了!”
钟院士不顾凌珊珊的枪口还指着自己,冲进隔离室,一眼看到,余勇的口鼻也如同刚才那位副局长丧尸一样,开始大量冒出血液。
余勇边咳嗽边骂骂咧咧:“他妈的,他妈的,早知道我还是做只智尸的好,真、真他妈的不合算。”他向钟院士伸出手:“钟老头,你、你真害死我了……一定、一定要研究出真正的疫苗啊。我、我可不想老婆孩子死在你的破假疫苗手里……”
余勇的全身毛细血管开始渗出血珠,突然,他抽搐了一下,静止不动了,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
凌珊珊这时已经赶到钟院士身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隔离室的病床上,一只显然是丧尸,另一只刚死的,应该就是智尸。高品质更新“这究竟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凌珊珊用枪点了点钟院士的头。
钟院士沮丧地看着余勇的尸体:“他们两个都注射过我研制出来的疫苗。可是--可是你看见了。这疫苗有重大缺陷,早期表现一切良好,可是--可是,唉。你也看见疫苗注射后丧尸智尸的下场了。无一例外。全部是死亡。”
凌珊珊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疫苗有缺陷,也就意味着生化病毒的母本有缺陷……所谓完美的生化病毒基因,并不完美。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
凌珊珊手一抬,啪一枪,击中钟院士的腹部:“钟老头,你害死我了,去死。”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呼一声虎扑了上来,一个手刀击落了凌珊珊手里的枪,凌珊珊一个后空翻,敏捷地闪过了对方猛抽过来的双腿,飞快地闪到了墙边--冲着凌珊珊出手的,正是孙队长,他趁着一连串剧变,扰乱了凌珊珊的注意力的同时,从战士尸身上找到了钥匙,打开了手拷。
逼退了凌珊珊后,孙队长并没有再动手,他沉静地道:“快来人,给钟院士治伤。”
几名医生立刻抢上来,想给钟院士动手术取子弹,钟院士抬手阻止了他们:“没用的,我们都会死。”他抬起头对孙队长道:“家园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我研制出来的疫苗有重大缺陷,丧尸智尸注射了会死,我们这些人类也同样注射了,一定也会出问题……”他扭头看向实验室外:“夏真司令员和战士们,都注射了疫苗……”
事实上,在白墙防线上,已经有异常出现了。
原本,一切还算顺利,虽然顶着丧尸大军空地一体的进攻,但英勇的家园战士们还是坚守了下来,这得益于疫苗子弹,冲进隧道的丧尸群只要一颗疫苗子弹击中其中一只,就会引起连锁反映,导致一群丧尸全灭。战士们防守得游刃有余,甚至可以抽调一部分人手再次到白墙上布防。
一名操作重机枪的战士越打越兴奋,他大呼小叫着:“一个,又是一个,再来一个,哈,哥们,看见没有,我用重机枪打出点射的效果来了,1000米远,一颗子弹爆一只丧尸的头,妈的,你见过这样棒的射击水准没?哈哈。”
他旁边的战友正在用一门迫击炮轰炸着丧尸群,也兴高采烈地道:“有你的啊,小子,不过我今天的炮击精度也特别高,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今天体力特别充沛,操纵这迫击炮计算目标参数想都不用多想,那数据自动就从脑袋里跳出来了。”
重机枪手又打出了一个点射,满意地看到一只丧尸脑袋开花:“就是,我也觉得今天状态特别好,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他扭过头来:“其实我们该建议夏司令员不一定要固守家园,派出一支装甲小分队,奇袭敌后,打掉丧尸大军的幕后指挥智尸才能彻底翻盘……”
重机枪手看到自己的迫击炮战友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半张着嘴,一脸惊讶之色,他耸了耸肩:“怎么,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当然,我知道夏司令员想全力防守疫苗,可这样结硬寨打呆仗实在是憋屈……”他觉得脸上皮肤有点发痒,伸出手挠了挠,然而手指上却是粘乎乎的感觉,重机枪手将手举到眼前一看,却看到指尖上挂着一缕血糊糊的皮肉!
迫击炮手倒退了几步,他刚刚看到,重机枪手脸上的皮肤突然绽裂了开来,就如同是一张破纸,撕裂的皮肤下,全是流着血的肌肉!
“这是怎么回事?”重机枪手傻傻地又问了一句,再次伸手去挠脸,这时,他的整个身子都如同吹胀的气球一样,突然膨胀起来,扑扑扑。硬生生撑爆了军装,当破碎的军装掉落到地上时,那位重机枪手已经变异成了一种怪物--的全身上,肌肤全都爆裂开来,里面的肌肉群在极短时间内异常发育,整个人成了一具没有了皮肤的肌肉怪物,它的眼球在只剩下肌肉的眼眶里骨碌碌转着,盯上了拨出了手枪正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迫击炮手。
啪,迫击炮手的手枪冒出了一缕青烟,子弹飞向近在咫尺的肌肉怪物的脑袋。然而。肌肉怪物的动作更快,它只是一晃脑袋,就避开了每秒318米初速的子弹,一跃。就扑倒了自己的战友。手一挥。啪一声,迫击炮手的脑袋就被活生生拍扁了!
这一幕,让旁边的战士们看得目眦欲裂。无数的枪口调转过来,向肌肉怪物射击,但那怪物极为灵活,在白墙上蹿高伏低,居然没有一颗子弹击中它的脑袋,虽然身子上中了几枪,却一点没防碍它如鬼魅一样迅捷的行动能力。
“疫苗子弹!快用疫苗子弹!这是一种新型丧尸!”一位战士吼道,飞快地往枪膛里塞进了一粒疫苗子弹,在身边战友们的压制射击下,一枪击中了肌肉丧尸的身体,然而,原本有着神奇效果的疫苗子弹对肌肉丧尸完全无效!
那位战士不甘心,再次往枪膛里塞进一枚疫苗子弹,对身边的战友吼道:“掩护我!”然而,他却看到,身边的战士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手上的枪口还对准了自己,他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做什么?”却感到手上一痒,他一低头,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皮肤无声地绽裂开来,肌肉群疯狂的膨胀着……
白墙上,一个又一个战士化身成肌肉丧尸,他们,毫无例外是最早注射疫苗的一群战士!
疫苗,不仅没有拯救人类,反而制造出一种全新的丧尸种群!
夏真司令正在隧道口指挥战斗,受伤的额头已经临时缝扎好,由于白墙内外打得热火朝天,爆炸声此起彼伏,她并没有察觉疫苗实验室凌珊珊炸开水沟枪击战士的响声,此时她正在对一名战士下令:“通知弹药生产车间,再运一批疫苗弹药来,有多少就运多少过来!”
那名战士迟疑了一下:“夏司令员,疫苗实验室钟院士那儿停止疫苗生产有一段时间了,弹药生产车间他们也是等米下锅啊,我再怎么催促也没用。”
夏真司令脸色有些不好看:“钟院士是不是又说什么疫苗可能不稳定可能有缺陷这类话?唉,这都什么时候了,顶不住丧尸的下一波攻打,连整个家园都要失守,钟院士他……”
就在这时,白墙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枪炮声,爆炸产生的滚滚浓烟在墙头上腾起老高,夏真司令一怔:“墙头上发生了什么事?是丧尸空军的又一波进攻吗?”
就在众人狐疑时,一个战士跌跌撞撞跑下了楼梯:“快跑!快跑!怪物!好厉害的怪物,太快了,他们太快了,我们打不过他们……疫苗……啊!”
那名战士惨呼一声,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从他的胸口穿出来,裸露着肌肉的大手上,握着战士的心脏!
嗵嗵嗵,几乎是下意识的,守在隧道周围的战士们纷纷向楼梯猛烈射击,其中夹杂着疫苗子弹、高射机枪的子弹,那名被掏了心脏的战士几乎被打成数截,然而,在那名战士的破烂的身躯后,一个影子忽地高高跃起,这一跃居然有5、6米高、10多米远。
只见那只从楼梯凌空扑下来的肌肉怪物轻轻松松避开火力,跃进了战士们中间,它的双掌一阵快速的舞动,比最锋利的尖刀还快的尖爪,所经之处,战士们血肉横飞。其中一名战士横过八一杠想挡住肌肉怪物的双掌,却没想到高强度钢管制成的枪管,在肌肉怪物的掌下,如同木棍遇到钢刀一样,居然被一掌砍成平滑的两段!
砍断八一杠枪管的肌肉怪物胳膊一伸,将战士的头抓在因为肌肉膨胀了数倍而变得蒲扇大的掌心里,只轻轻一捏,那战士的头就如西红杮一样爆开了!
咚咚咚,几个黑乎乎的榴弹飞过来,在肌肉怪物的身边炸开,飞舞的弹片将旁边的战士也击倒在地,硝烟散去,那只肌肉怪物半跪在地上,双手举起交叉护住自己的头部,他身上的各处都被榴弹的弹片击伤,肌肉断裂,大股黑液流出来,然而,它并没有死,当它放下双臂时,头部依然完好无损。
跪在榴弹发射器后面的夏真司令瞠目结舌:“这、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在一连串的惨叫声中,白墙上跳下来更多类似的肌肉怪物,它们全身裸露着赤红色的异常膨胀的肌肉,动作迅捷无比,力量奇大,一掌能拍碎人的头颅,顿时在家园的精英战士中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最早出现的,被夏真司令用榴弹攻击的肌肉怪物盯上了夏真司令员,它半蹲下身,猛地一跃,直向夏真司令凌空扑来,夏真司令避无可避,眼见着那只肌肉鼓起的巨掌既将击中自己的头--哐,一声响,疫苗实验室本就已经残破的玻璃被从里撞开,一个身影扑出来,大吼一声,撞到了肌肉怪物身上,将那肌肉怪物横着撞了出去。(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八百五十二章 合作与背叛
(网5。只有我,才能帮助你们。因为我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对他最为了解,只有在我的帮助下,你们才有逃生的一线生机。”
顾玮一怔,她发现凌珊珊说得有道理,不过,她同时也发现了凌珊珊话中的漏洞,顾玮猛地抬起了枪:“不对!生化病毒母本明明是你吞服的,你的主人要追杀的也是你,我看,你是想用我们来掩护你逃脱你的主人才是真的!”
凌珊珊坦承道:“是的,我有利用你们的意图,只不过,就算是我被主人抓住了,他就会放过你们吗?别忘了,生化病毒母本已经被我吞服了,虽然因为母本的不完善,我没有得到充足的进化。可我的主人是不会相信我的辩解的。他一定会全力追捕你们,因为你们是研制出生化病毒母本的专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会穷尽所有手段抓住你们,让你们再次研制出生化病毒母本来。你们可以想得到,以我的主人这样恐怖的存在,如果让他得到再一次进化--哪怕是不完善的进化,人类又将新添一个强大的敌人。”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同舟共济,一起合作,才能逃出家园的肌肉怪物和我的主人的掌心。”
顾玮还在迟疑,在手术台上缝合腹部伤口的夏真司令员勉强抬起头来:“好,凌珊珊,我们和你合作!”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队长突然道:“我们必须现在就走,外面还在坚持作战的战友们正在快速减少,肌肉怪物很快将不受阻挡地冲进这座实验室。而且,我感应到远方一个异常强大的脑电波正在冲过来--应该就是凌珊珊的主人了,他非常强大,我对抗不了他。”
夏真司令员断然下令:“走!立刻走!带上部分疫苗,在实验室装上定时炸弹,将剩余的样本、疫苗和资料全部炸毁。我们从水电站那儿走,那儿备着一条快艇,我们逆流而上,然后进山……”
家园外,“他”已经快疯了,“他”散发出的暴虐的脑电波让周边的丧尸智尸成片成片瘫软在雪地上,自从凌珊珊切断和“他”的合而为一的脑电波联系时,他就知道,自己被303这个臭婊子给耍了。303屏蔽脑电波的能力比她表面上的还强大,她借着“他”的布置,混入家园,然后一举获得了生化病毒母本。
“他”不用多想,就知道303在切断和自己的脑电波联系后,做了什么事--这个臭婊子第一时间服下了自己费尽心机付出了手下丧尸智尸重大牺牲浪费了大批好不容易收集来的高科技武器想得到的--生化病毒母本!
现在,303这个臭婊子将得到飞跃式的进化,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得到--不,“他”得到的是背叛,是从来没有过的背叛!
自从他发明食尸进化法以来,手下的智尸有过反抗,有过欺骗,但是,从来没有过背叛,因为,背叛意味着身为主人的“他”居然比手下的奴隶还要愚笨!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第八百五十三章 潘多拉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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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感应到303背叛后,在第一时间派出了原来珍藏着的最后的几辆99式坦克,以及地对地导弹--这导弹,原本只是消防导弹,用来在东北林海中灭火的,“他”将弹头里的灭火剂替换成了炸药。【r/>
四枚导弹一口气毫不停顿地发射了出去,虽然消防导弹的精度不比正规的战术导弹,但是依靠依然在运转的gps导航,四枚导弹还是扎进了家园,其中一枚正中白墙,炸开了一段5、6米的豁口,丧尸们一拥而入。
当“他”坐着一辆轮式装甲车冲进尸横遍地的家园时,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他”面对着已经炸成一片瓦砾的实验室发出最狂野的吼叫--303,老子一定要抓住你!你喝了生化病毒的母本,老子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吸光你的脑子,只要吃了你,你体内的生化病毒母本基因,一样能让我进化!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通过手下的智尸检查发现,不仅303不在家园内,家园的几个重要人物--夏真司令员、钟院士、顾玮、智尸孙队长等人也不在尸体中,这说明,他们都已经逃出了家园。
“他”知道,303一定和这些家园的残余分子勾结在了一起,这些人,个个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自己想要抓住他们,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不过,很好,你们凑在一起,正好让我一网打尽。
只不过,这次攻打家园,并不是没有收获,“他”的视线转向实验室边,那儿。一群肌肉怪物正聚集在一起,有意思,没想到家园有缺陷的疫苗,居然能变异出一个新的生化病毒的种族。
长期以来,丧尸活动能力的低下,一直是丧尸种族的致命伤,早期的人类幸存者,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就是利用了丧尸笨拙的特点。此后智尸的出现。强化的也只是脑电波,在身体上,并不比普通人强大多少。
但是肌肉怪物却不一样,它们的身体组织强悍得可怕,它们被子弹击中的伤口。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重新生长的肌肉给修补上,简直如同不死怪一样,而且,它们的智力也明显比丧尸要高得多--它们现在聚集在实验室的废墟上,当自己的脑电波探过去时,居然隐隐有反抗的意识。
有意思。以自己脑电波的强大,这些新生的肌肉怪物居然并不屈服,在并不完美的生化病毒母本基础上诞生的有缺陷的疫苗,都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他”对完美的生化病毒母本更是念念不忘。
“他”已经想到了303和家园剩下的人员会去何处--他们知道疫苗的缺陷,也知道疫苗为何有缺陷,所以,他们的目标就是研制出新的完美的生化病毒疫苗。而303十有和家园的丧家之犬在一起,因为。她同样需要能制造出完美疫苗的生化病毒母本。在这一点上,303、家园的残余人员,以及“他”目标都是一致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群伙伴,它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那就是肌肉怪物。
肌肉怪物聚集在一起,它们的脑电波自成一系,所以能抵挡得到“他”侵袭,不像普通丧尸智尸那样,屈服在“他”的脑电波之下,成为奴隶。但是,肌肉怪物同样也认识到了“他”的强大,本能让他们知道,“他”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的同伙,可以合作的同伙。
肌肉怪物中走出一只体形最大的--家园研制的疫苗略有差异,第一批是直接以从100多个异能者的样本中提取出的生化病毒母本为基础生产出来的疫苗。此后,钟院士又以余勇、丧尸恢复后已经产生抗体的体液为基础生产出了一批疫苗,疫苗的原材料的差异造成肌肉怪物的体型的不同。
这只体形比原体膨胀了三、四倍大,一条条肌肉纤维高高凸起的肌肉怪物正是注射了第一批疫苗的战士,更可怕的是,他生前还是家园的精英战士教官,生前打下的高素质体质加上疫苗的作用,使他当之无愧地成了肌肉怪物的首领。
肌肉怪物首领走到“他”的面前,高声吼叫起来,伴随着的是一股脑电波--“合作。”
“他”点点头:“合作。你们想要什么?进一步进化的方式吗?我有一种办法能快速进化,那就是食尸。”
“他”弹了个响指,立刻,一只刚刚为“他”奋战过的高等级智尸被同伴押送了上来,粗暴地被锯开了脑骨,“他”冲着肌肉怪物首领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吃了这脑子,你就能得到进化。”
肌肉怪物首领看都不多看那还在冒着热气的智尸脑子一眼,一片雪花落在那脑子上,立刻融化成水珠,肌肉怪物冲着“他”一摊手,他那巨大的手掌上,指甲变得又粗又利,比钢铁制成的匕首还锋利几分,在他的掌心,静静躺着半枚疫苗的空瓶子。瓶子已经破碎,只在底部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浅蓝色疫苗。那肌肉怪物首领,却如面对着世上最珍贵的秘宝一样,盯视着那疫苗瓶。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很好,非常好,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目视着303--凌珊珊、家园的残余人员体味消失的方向--水电站,冷酷地道:“你们逃不出我的手心,家园已经成了灰烬,而曾经誓死保护家园的战士,却因为家园失误研制出的伪疫苗,变异成了肌肉怪物,转而成了追击家园残余力量最凶猛的敌人。生化病毒真是神奇,人类妄图用他们可笑的所谓科学技术征服它,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是的行为却是在玷污生化病毒的神圣,生化病毒的反击轻而易举就毁灭了家园。事实上,不需要我的攻击,疫苗就会让家园变成肌肉怪物的巢穴。”
“他”一挥手:“追击,征服消灭我们进化道路上的每一个敌人!”丧尸智尸大军吼叫着向水电站背后的群山进军。而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家园亲手制造出来的肌肉怪物……
雪,一片片雪花无声无息地从空中飘落,对面数米,就已经看不到人影。
林海雪原间,一支小队伍正在深一脚浅一脚挣扎着前行着,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正是顾玮,她的身上。背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专家,夏真司令员和钟院士跟在后面,手里也各自挽着一名普通的专家医生,还有几个专家互相搀扶着柱着树枝,在后面蹒跚着。
顾玮突然停住了脚步。扒在她背上的专家有气无力地道:“怎么了小顾?”
顾玮道:“孙队长--和她一起回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前方林间闪过两道快速的影子,孙队长和凌珊珊踩着滑雪板回来了。
顾玮找了处避风之所,让大伙儿暂时休息一下,这才问孙队长:“前面怎么来?”
孙队长还没开口,凌珊珊抢着道:“前方4公里的一处村镇。没有幸存者,被丧尸占据着,我们必须绕开它们--丧尸智尸都是我的主人的耳目,我们只要暴露了身影。我的主人就会如附骨之蛆一样紧紧追上来。”
顾玮没有理睬凌珊珊,依然面对着孙队长说话:“这样子不行的,我们体力撑得住,可专家们已经非常累了。他们一定要找个地方休息。”
孙队长刚点了点头,凌珊珊已经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休息,这一路上,我们虽然依靠险峻的山路,摆脱了我的主人的机械化部队的追踪,但你们家园生产出来的剥皮青蛙们却牢牢追着我们,我们几次交手,都落在他们下风,要不是他们不想杀我们,我们都死了好几回了。顾玮姐,我们必须继续前进,绕过前面的村镇进入深山里。”
顾玮忍无可忍,低吼道:“不要叫我姐,你没资格!别以为我们现在在一起逃亡,我就会忘记你的背叛,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为刘芳报仇。”
凌珊珊耸了耸肩膀:“顾玮姐,你这话就不讲道理了,就算我当时不杀刘芳,她肯定会注射遵照你亲爱的妈妈夏真司令的命令由你尊敬的钟院士研制出来的疫苗,此时此刻,刘芳小妹子已经变成了一只剥皮怪了,那她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顾玮被凌珊珊的尖牙利口堵得一怔,怒吼一声,正要扑上去厮打,夏真司令低声喝止了她:“顾上尉,冷静,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钟院士长叹一口气:“小顾,凌珊珊的话有道理,毁灭家园的罪魁祸首正是我……是我生产出不成熟的疫苗,打开了潘多拉之盒。”
就在这时,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一只肌肉怪物从树梢头猛地扑了下来,而这时,顾玮等人还在拌嘴--
肌肉怪物直冲着钟院士扑来,钟院士似乎吓傻了,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肌肉怪物的大手眼见就要抓住钟院士。突然,有两道身影动了,凌珊珊飞起一脚,却不是踢肌肉怪物,而是踢在了钟院士身上,将他横着踢离了原地。
那肌肉怪物扑了个空,双脚落到雪地里,扑哧一声响陷了进去,肌肉怪物感觉到自己的脚掌穿过厚厚的雪层落到地面时,重重一踩打算借着这力跃起来,却感觉到地面一沉,自己忽地掉了下去--雪下面的地面居然只有薄薄一层,底下却是空的!
与此同时,孙队长已经扑了过来,死死抱住肌肉怪物的头,两人同时掉进了坑里。
顾玮大叫一声:“就是现在!”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凌珊珊、夏真司令、钟院士以及专家们,使劲从雪地里扒拉出一根根缆绳,大叫着分头拉着缆绳冲到了树边,将绳子牢牢拴在了树干上。那缆绳的另一头,却是一张巨网,网里,正翻滚扭打着孙队长和肌肉怪物。
却原来,那雪地里早就被挖了一个大坑,坑底铺上一张巨网,上面垫上薄薄一层木板--其厚度可以容钟院士等普通人站立,却无法承受肌肉怪物的变异了的--再盖上泥土,借着天降大雪,雪层天衣无缝地掩盖了陷阱的痕迹。
孙队长和凌珊珊早就察觉了身后追踪上来的肌肉怪物。早早布置下陷阱,故意安排众人在此吵架拌嘴,做出放松防备的样子,当肌肉怪物扑下来时,将它诱入陷阱里。
这时,巨网捆住了肌肉怪物,孙队长死死纠缠住它让它腾不出手撕裂网子,凌珊珊举着唯一剩下的一把手枪狂冲到陷阱旁,对准肌肉怪物的脑袋连开三枪。然而那肌肉怪物却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三颗子弹只击在它的手背厚厚的肌肉上。
凌珊珊尖声大叫:“该死!这肌肉怪物又进化了,手枪子弹射不穿它的身体!”
孙队长用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肌肉怪物的一只胳膊,他大叫道:“用刀,用刀剁下它的脑袋。”
凌珊珊跃下数米深的陷阱。反手拔出一把匕首,一下一下猛砍着肌肉怪物的脖子,然而只砍了数下,咔一声,匕首生生断裂,一半嵌在了肌肉怪物的脖子上。
肌肉怪物狂吼一声,双拳连击。将凌珊珊打得倒飞出坑,又一个背摔将孙队长摁倒在坑底,双手连连划动,尖刀一样的指甲轻易就将比手指还粗的网绳划断。一跃出坑,毫不停留,脖子上带着半把匕首,风一样消失在林间。
顾玮还想追击。孙队长在坑底喝止了她:“回来,我们这次伏击失败了。必须立刻撤离,要不然,肌肉怪物会带来更多的伙伴,甚至连那只幕后智尸也会追上来。”
顾玮恨恨一跺脚,走到坑边,解开巨网,让孙队长脱身,孙队长刚从坑底爬出来,顾玮就惊叫一声:“孙队长,你受伤了!”孙队长腹部的衣服上有个大洞,黑色的尸液正在汩汩流出来,孙队长解开衣服一看,只见小腹上被肌肉怪物的利爪硬生生撕下了碗口大的一块肉,肠子都快掉了出来。
凌珊珊握着半把匕首走到孙队长身边:“好样子我们这一次真的对那家伙伤害得颇为严重,它反击也变得凶狠了,可以想像,那肌肉怪物对同类的手下留情是有一定底线的,如果我们威胁到它的生命的话,它真的会杀了我们--同类不相残并不是一道百试百灵的护身符。”
孙队长毫不在意自己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口,他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我看来什么同类不相残只是还没有觉醒独立意识的低等丧尸的本能,像智尸,就没什么同类不相残的说法,你的主子率领着你们吃丧尸智尸的脑子不一样吃得欢?我们不能将对抗肌肉怪物的希望寄托在这根本不靠谱的同类不相残上。我们需要威力更大的枪支,更锋利的砍刀。”
凌珊珊递给孙队长那半把匕首:“不是那样简单的,我们和肌肉怪物多次交手,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肌肉怪物除强悍的肉身外,它还有一定的自我治愈能力,而更惊人的是,它还会适当地进化。今天袭击我们的肌肉怪物脖子处的肌肉厚度和硬度都有所增加,这正是针对我们以往几次采用砍头的策略对抗肌肉怪物的方法,而相应产生的进化。”
孙队长接过凌珊珊手里的65式陆军匕首,这把匕首虽然外貌小巧,全长只有,刃厚,然而使用的材料却是硬度比高速钢还要硬的碳钢,理论上刀刃几乎永远不用打磨,因为在实际使用中很少会遇到比它硬的物体。它可以轻松的削动任何硬度比它低的物体而刀刃丝毫无恙。然而,现在这把匕首不仅砍不断肌肉怪物的脖子,还硬生生断裂成了两截。
顾玮在旁边脸色有些发白:“难道那肌肉怪物真的会进化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钟院士叹了口气:“应该不会,虽然我手头没有样本无法分析,但基本可以判定,那肌肉怪物是在生化病毒基因的刺激下,身体组织尤其是肌肉异态成长而造成的,肌肉的本质依然还是碳水化合物,无论怎样变异总有一个限度。我们目前之所以只能击伤而没能杀死一只肌肉怪物,只是我们现在所有的武器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设计的,杀伤力不够强大,以往的新闻中,77式手枪连街头的疯狗都要打上好几枪,对付突入市区的野猪疯牛,武警用的微冲都不得劲儿。”
大家都知道,钟院士这只是在鼓舞众人低落的士气,肌肉怪物有强悍的,有相当的意识,会进化,动作更是快如闪电,可以说是生化病毒创造的变异体中,最可怕的一类,就连孙队长和凌珊珊两只智尸联手也制服不了它,这哪里是什么疯狗野猪疯牛可以比的。
唯一称得上幸运的是,肌肉怪物的数量并不多,它们是由疫苗而诞生的,而疫苗是钟院士带着家园最优秀的专家人工合成的,自然存在的生化病毒无法自行变异出肌肉怪物这样逆天的存在,肌肉怪物死一只就少一只。;
第八百五十四章 你,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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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匆匆离开陷坑,再一次消失在林海间。
入夜后,家园的这支逃生小队伍,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在一处荒山寻到了一个废弃的小煤矿盗洞。这样的小煤矿在东北较多,因为储藏量小根本没有工业开采的价值,当地农民就自己挖个坑掏煤贴补家用,洞内的温度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高了不少,几位专家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这几天没日没夜在林海雪原中逃亡,虽然有孙队长凌珊珊等智尸扶持,可他们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实在吃不消,再不好好休息,真要累垮了。
孙队长这时才让顾玮动手缝合自己腹部上的伤口,而凌珊珊则外出寻食。
钟院士靠在一根柱子上,闭目养神,夏真司令摸索着坐到了他的身边:“老钟,你不用内疚,疫苗的失败怪不得你,是我太心急了,当时你提醒过我疫苗不稳定,是我否决了你的提议,一力坚持给所有人注射。”夏真司令和钟院士相知甚深,这一路来,这位老友一直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知道他是为家园的众多牺牲者而伤心。在陷坑旁,钟院士自责自己打开了潘多拉之盒,并不是仅仅为了引诱肌肉怪物的演戏而无意之言。
钟院士睁开眼:“家园的毁灭是我们俩人共同的责任,终我这一生,都无法为那些忠诚的战士们和专家们赎罪。我现在想得更多的,是生化病毒。我越来越发现,生化病毒并不是现代科技能解释的。”
钟院士谈到自己专业内的事重新焕发出精神。他挺直腰杆道:“你看,疫苗对不同种群的注射,效果是大不相同的。对智尸余勇和丧尸副局长,疫苗初期的确是起效了,他们恢复了身为人类的生理指标,丧尸副局长还恢复了意识。可是,他们最后却死于全身出血,似乎每一个细胞都不能承受强大的力量,而生生裂开了。”
“我事后分析,认为生化病毒在最初的感染中已经深刻全面改造了余勇和副局长的身体。让他们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不怕刀枪。但不成熟的疫苗,表面上让他们恢复成了常人,但却无法改变他们已经突变的基因,这基因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生生破坏了被疫苗不完全修复的细胞组织。”
“同样。肌肉怪物的诞生。则是我硬生生将多种生化病毒基因人工组合在一起的后果。所谓的疫苗。其实就是弱化了的生化病毒基因,战士们注射了疫苗后,不产生变异才见鬼了。别忘了。其实每一个幸存的普通人类,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他们体内的自发形成的抗体和生化病毒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才让他们没有变成丧尸或智尸,一旦死去后,抗体消失,他们就会变异。可我的疫苗,却人为打破了家园众人体内脆弱的平衡,从而一手创造出了肌肉怪物这样可怕的存在。”
夏真司令员沉默了半晌:“难道疫苗永远不可能研制成功了?就算我们收集来更多的异能者样本,可极有可能最后催生的却是比肌肉怪物更可怕的变异种类。那我们就不是在拯救这个世界,反而是在加速将全世界推入地狱。”
钟院士摇摇头:“不,还是有希望的。你别忘了,孙队长和顾玮在注射了疫苗后,都安然无事。”
夏真司令员一凛:“你是说那个崖山王路的样本?”
钟院士道:“除此别无解释,而且你和我也同样证明了这一点。我们至今没有变异成肌肉怪物,全是顾玮私自留存下来的王路样本的功劳。我认为,王路的样本拥有的基因,正代表着生命的力量。它在某种程度上,能保留维持感染了生化病毒者的细胞活性。顾玮、孙队长是如此,我和你也是如此。其实这早有端倪,孙队长在死后能变异成一只保留了高度智商的智尸,就可以相见王路基因的强大。因为我的长期研究早就发现,一只智尸刚刚诞生时,它的智力是非常低下的,需要有个后期成长进化的过程。可据孙队长的回忆,他清醒过来时,就全面拥有自己独立的意志和记忆。生命力,这正是王路的基因拥有的力量,而同时也正是我的疫苗缺少的成份。”
夏真司令点点头:“老钟你说得没错,崖山,那是我们逃亡的最终目的地,只不过,我们必须甩掉后面的尾巴,如果让肌肉怪物和凌珊珊的主人发现了崖山王路基因的神奇之处,那就不堪设想。”
这时,洞口突然一暗,凌珊珊回来了,她的手里拎着一只正在不断蹬腿的野兔,有吃的了。
凌珊珊手一动,就将野兔的脖子扭断,然后用剩下的半把匕首,将兔子剥了皮,直接片下血淋淋的肉,递给几位专家--虽然在矿洞内,大家依然不敢生火,因为冒出的烟在渺无人迹的旷野里非常醒目。
这并不是专家们第一次吃生食,他们苦笑了笑,接过来费劲的咀嚼着,凌珊珊把皮递给了孙队长,内脏则留给了自己。
顾玮也分到了一片兔腿上的肉,她悄悄挨到母亲身边:“妈,你多吃点。”说着,将肉递给了夏真司令。
夏真司令道:“你自己吃,你需要参加战斗,要保留体力。”
顾玮没有缩回手:“妈,你现在需要增加营养,你腹部的伤太严重了,我们逃离家园太匆忙,没有带抗生素等药品,只是匆匆给你缝合了一下伤口,我担心妈你会感染。”
夏真司令淡然地道:“我的伤口没事,这几天我也吃了点东西,你知道,如果肠子受损的话,我根本消化不了食物,现在一点没事,就说明我的伤没有大问题。”
夏真司令显然并不想让女儿顾玮过多询问自己的伤势,她断然道:“你如果没别的事了。那就协助孙队长外出警戒。”
顾玮一怔,警戒放哨一向以来都是孙队长和凌珊珊的事,他们两人是智尸,不知劳累,不需要休息,负责对外警戒是再合适不过。
夏真司令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人类和智尸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作战能力,根据凌珊珊的介绍,她身后的主人脑电波异常强大,如果孙队长一旦被对方的脑电波压制住,只有你才能帮助他。今晚就由你和孙队长负责警戒。让凌珊珊在矿洞内防守。”
顾玮轻呼出声:“让凌珊珊一个人留在你们身边?我不放心她!”
夏真司令淡淡地道:“那你能和她一起合作巡逻放哨?”
顾玮顿时语塞了。她至今对凌珊珊抱着深深的戒意,两个人单独在外巡逻不互相扯后腿算好的了,夏真司令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凌珊珊现在和我们同舟共济。就算是要翻脸。也得等到我们逃出追杀之后。”
顾玮和孙队长一起外出警戒。凌珊珊留了下来,不一会儿,几位专家都陷入了久违的美梦中。轻轻打起了呼噜。
夏真司令员躺在一个侧边的小洞内,闭着眼睛,片刻后,她听到了自己身边轻轻的脚步声,夏真司令并没有睁眼,淡淡地道:“我想着你该来找我谈谈了。”
“你不也想找机会和我聊聊吗?要不然,又何必将顾玮这个冲动的丫头支出去?”脚步的主人道。
夏真司令员睁开眼,支起了身,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凌珊珊:“好,我们不用绕圈子了。有事说事。自从我们逃出家园以来,面对肌肉怪物和你的主人的双重追杀,在你和孙队长两人奋不顾身的战斗下,总算是有惊无险。”
凌珊珊没有一丝感情地道:“多谢夸奖。”
夏真司令员点点头:“这是真心话,你今天和肌肉怪物搏斗时,肋骨断了几根?顾玮那孩子只顾着孙队长的伤,却没想到你与肌肉怪物贴身肉搏,欲致它以死命,以肌肉怪物的‘对等反击’的原则,怎么可能对你手下留情?我在旁边看得明白,当你的匕首断裂时,肌肉怪物的一掌是向你的头颅拍去的,你情急之下虽然避开了脑袋,但胸膛却挨了一下。顾玮因为对你的恨意,影响了她的专业判断,要不然,以她医生的眼光,早就应该看出你身体的异常了。”
凌珊珊道:“正如你刚才对顾玮说的,我们是同舟共济,那是我应该做的。放心,在我们安全脱身前,我会全力以赴保证你们的安全。”
夏真司令员若有所思地道:“全力以赴?恐怕并不是这样。凌珊珊,我的方位感并不强,但自从我们逃出家园以来,面对敌人的追杀,居无定所,逃跑的方向也并不确定,但我还是依稀能感觉到,我们是在兜一个很大很大的圈子。”
凌珊珊低声道:“兜圈子?你不会认为是我故意这样做的?这样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夏真司令员道:“因为你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保证。”
凌珊珊没有说话,黑暗中,她的眼睛似乎在闪闪发光。
夏真司令冷静地道:“顾玮这孩子被仇恨所驱动,对你欲除之而后快,这并不奇怪。但是,就算是我们之间毫无恩怨,你依然是我们的敌人,因为你是智尸,你也想获得那个崖山王路的基因,在这最终目标上,我们天然有着竞争关系。等我们逃脱追踪后,要杀的第一个肯定就是你。所以,在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保证前,你是不会让我们逃脱肌肉怪物和你的主人的追捕的。”
凌珊珊轻轻拍了拍掌:“我真奇怪,你和顾玮虽然是母女,怎么这性格心智天差地别,我要是早一点和你合作,也就不用这样大费心机了。家园也就是在你的领导之下,才能在这世道上屹立了这样久,甚至隐隐摸到了生化病毒疫苗的边儿,要是换成了顾玮这样的热血青年当首领,家园早就灭亡好几回了。说真的,既要保护你们。又要故意留下线索让肌肉怪物追上来,可是大耗我的心思。”
夏真司令道:“说,我要怎么样做才能赢得你的信任。”
凌珊珊道:“我的要求不高,逃脱肌肉怪物和我的主人的追捕后,你们要带我一起去找那个崖山的王路,我们共同分享他。”
夏真司令道:“我怀疑我们有没有就此合作的可能性,因为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背道而逝的,你想得到王路以求完美进化,而我们则是想研制出真正的疫苗,消灭生化病毒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你最终也会被疫苗治疗。成为一个普通人。”
凌珊珊道:“不,夏真司令,你想得太美好了,你至今还不明白。生化病毒不是人类能够征服的。先不说王路会不会轻易落到我们手里--你可别忘了。你女儿顾玮带着一支精英队伍偷袭崖山。结果还铩羽而归损失惨重,我们现在这一堆杂鱼,能不能对付得了崖山可是个大问题--就算是王路落到了我们手中。我只要他的基因就能轻易进化,可你们想研制出疫苗,十有却会播下龙种收获跳蚤,搞不好,所谓的完善的疫苗又会催生出一种更可怕的变异种类来。”
夏真司令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很好,现在我们暂时有了平等合作的基础了,你说,你想要我怎样的安全保证?”
凌珊珊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找钟院士而是找你来谈判吗?”
夏真司令道:“因为我是家园的司令员,总负责人。”
凌珊珊道:“家园已经不存在了,你手下总共加起来不足10个人。所谓家园的总司令在我眼里不值分文。倒是钟院士,他所拥有的生化知识更为有价值。”
“那你为什么找我?”夏真司令问道。
凌珊珊凑到夏真司令耳边轻声道:“因为,你是个死人。”
凌珊珊的声音很轻很轻,声调平缓,似乎是情人之间互相打趣,但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如此凌厉严酷:“你是个死人。你早就死了。在家园的疫苗实验室里,你和钟院士先后受伤,但钟老头那一枪是我打的,我知道,那最多伤了他,而不至于让他致命,在顾玮紧急手术后,他就再无性命之忧。然而,你的伤却不一样,你伤在肌肉怪物手里,你的半个肚子都被生生拌烂了,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顾玮面对一团稀烂的肠子,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匆匆将腹部和背部的伤口缝合起来了事。然而,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在接下来的亡命奔逃之中,你的精力却越来越好,逃亡第一天时,你还需要顾玮搀扶,可很快,你自行走得并不比孙队长慢多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早已经死了。在离开家园后,你就已经变异成了智尸。而这一切,都是顾玮给你注射的王路的脑脊液造成的。所以,身为同一个种族的智尸,我认为我俩之间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可以完全平等的坦诚交流合作共赢。”
夏真司令良久才道:“果然是这样啊,我知道我能瞒得住顾玮这孩子,却瞒不过你和孙队长。”
凌珊珊摇了摇头:“顾玮也不见得不知道,我看她更多的是不愿意知道,她不愿意奋战在对抗生化病毒最前线的母亲,居然自己也成了一只她最为厌恶的智尸。”
夏真司令道:“让我们放下这些无谓的猜测,告诉我,你有脱身的办法吗?我们家园固守一方,采风行动是我们惟一的对外行动,对家园之外的林海雪原掌控并不严密。但是你却不同,身为高等级的智尸,你能在旷野里自由自在地行动,你为了背叛你的主人,必定做了长时间的谋划和准备,也一定有预案对付类似的追捕。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才能够真正和我们协手对抗强敌?”
凌珊珊道:“我要得并不多,只需要你……”她凑到夏真司令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夏真司令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保证我们同舟共济的好办法,我一旦和你合体后,如果顾玮或者别人想杀你,你只要脑电波一发动,我也同样会死,我的命就是你的命,这果然是最好的安全保证。这智尸的脑电波,还真是神奇啊。”
凌珊珊道:“你既然已经成为了智尸,今后还将感受到种种身为智尸的强大之处,我的主人虽然可怕,但不得不说,他在进化和脑电波的应用上,闯出了一条非同一般的道路。如果我不是不想成为他进化的牺牲品的话,食尸进化法的确是到目前为止,这片大陆上最有效的智尸进化法。”
夏真司令道:“我永远不会走这条所谓最有效的进化道路的。”
凌珊珊淡淡地道:“我刚刚成为智尸觉醒时,也和你现在一样有着同样的执着,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坚守旧世界的道德伦理是多么的荒唐。你终有一天会改变主意的。”(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五章 进击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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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真司令不置可否,她道:“那么,现在,就来完成我们的交易。”说着,她微微闭上了眼,抬起了头,脸部的表情很放松,似乎在内心深处,打开了一扇隐蔽的门。
凌珊珊微微出了一下神,然后睁开了眼:“好了。”
夏真司令睁开眼,瞟了自己一眼全身:“这就好了?我怎么并没感觉到有丝毫变化……”
夏真司令的话音刚落,突然整个身子轻轻一跃腾空而起,向矿洞里的一根支撑梁撞去,眼见着她一头就要撞到粗大的梁上,她的脚尖轻点地面,一个后空翻,双足连出,踢在支撑梁上,稳稳落地。
洞内正在睡觉的钟院士等人被声音惊醒,纷纷睁开眼睛:“出什么事了?”
夏真司令手一抬,缓缓道:“没事,你们自顾自休息,养好精神,我想我们很快就将和肌肉怪物做个了断,总不能让它们永远像野狗一样盯在我们身后。”
几位专家见洞内并无异状,倒头又睡,倒是钟院士若有所思地盯着夏真司令打量了许久,又瞟了旁边包着胳膊的凌珊珊一眼,夏真司令知道,自己瞒得了旁人,却瞒不了钟院士这个老伙计,而且她也并不想瞒着他,只有掌握全盘情况,大伙儿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钟院士看到,夏真司令向自己缓缓点了点头,冲着凌珊珊指了指,又回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钟院士无声地长叹一口气,自己的老战友终于还是变异了。虽然从根本上说,变异是所有幸存人类逃不过的最终宿命。只是夏真司令自从一手创立家园以来,就对丧尸智尸恨之入骨,甚至在怀疑自己惟一的爱女顾玮有可能是智尸时,也毫不迟疑将她关押起来。但如今,她自己也成了智尸,却不知道,心头是何种滋味--不过,也许自己这是多想了,因为。智尸是没有感情的。
夏真司令看到钟院士等人重新安息。这才对凌珊珊道:“了不起,的确了不起,没想到你所说的合体还有这样的功效。我一个老太婆居然能做出武林高手的动作来。”
凌珊珊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潜伏入家园。孤身一人与你的精英战士周旋。这合体法好处还多着呢。你与我合体久了,还能得到相当程度的进化。”
夏真司令点点头:“但我同样也是你隐形的奴隶,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而且你随时随地都能取走我的性命,不管我逃到天涯海角都一样。”
凌珊珊道:“正是这样,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主动拒绝和我的合体,但我可以保证,在你脑电波发动的那一瞬间,我有足够的时间杀死你,用脑电波杀人甚至连一毫秒也不需要。我当时在家园之所以能逃脱我的主人的合体法,完全是得益于我对脑电波屏蔽有特殊的天赋。”
夏真司令点点头:“明白了,我想我们现在终于有了全面合作的基础了。”
凌珊珊道:“不错,接下来,你和我需要一起来说服顾玮这个傻孩子。她身为军人,却连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都不能领会。”
半夜里,顾玮冒着大雪回到了矿洞,虽然她自己并不怎么觉得累,但孙队长还是坚持让她和凌珊珊轮班,想到凌珊珊这具臭尸体和自己的妈妈等人呆在一起,顾玮的确是有些不放心。
看到顾玮独自回来,凌珊珊二话不说,就出了矿洞,消失在雪夜里,顾玮瞟了眼凌珊珊背影消失的方向,强忍着才没有在肚子里骂句脏话。
顾玮轻手轻脚进了洞,一眼看到,母亲居然并没有睡,而是站在洞内正盯着自己,她一怔:“妈,你怎么还没睡?”
就在这时,奇变突生,夏真司令突然拔出了枪,一抬手,冲着顾玮就是一枪,顾玮猝不及防之间只能勉强扭了下脖子,呯一声,子弹打断了顾玮的几根长发,从她的脸颊划过。
钟院士和专家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得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出什么事了?肌肉怪物又追上来了?!”当他们看到居然是夏真司令向顾玮持枪射击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顾玮最先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枪,自己的母亲是真的要杀自己!她飞速地闪到了一根梁柱后,嘶声大叫:“妈,你做什么?!”
呯呯呯,夏真司令并没有回话,又是连开三枪,枪枪打在顾玮藏身的柱子上,打得煤灰直冒,嗒一声,空枪挂机了。夏真司令将空手枪一扔,徒手向顾玮扑了起来。
接下来,钟院士等人就目睹了一场奇怪的打斗,顾玮虽然是技术军官,但比夏真司令年轻,按理来说,徒手搏斗该稳占上风,然而,现场却是夏真司令一边倒地攻击着顾玮。这里面虽然有顾玮面对自己的母亲不敢放开手脚还击的原因,可夏真司令员在狭小的坑洞内妙招迭出却是主因--旁边的专家看着夏真司令在梁柱间腾挪转移,掌砍腿劈,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不知道夏真司令以前练过武术?”
钟院士却隐隐睬到了真相,不禁苦笑了笑,转而又收敛起了笑容--生化病毒催生的脑电波居然如此强大,能让一个中老年妇女一眨眼变成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看起来,自己对生化病毒的了解还是太少,自己凭着这半吊子的功夫也敢妄想研制出疫苗,这家园之变,正是生化病毒无形之中对自己最严厉的警告。
顾玮的反击越来越凛冽,因为她发现,如果自己不打起所有的精神全力出手,妈妈真会杀了自己--而且。不知为何,妈妈的气力大了许多,每一次撞击格挡,自己的胳膊腿都像要断了一样的痛,顾玮简直要疯了,连声大叫:“妈,快停手,快停手啊!”
然而面对女儿慌急的呼声,夏真司令出招反而更急,终于。她一个飞腿将顾玮踢得重重撞在一根柱子上。咣当一声。那柱子吃不住如此重力,从原位上生生脱位摔落到地面,顾玮背后剧痛得都快喘不过气来,几乎同时。柱子的支撑面哗啦一声。一大块煤层垮了下来。重重砸在顾玮身上,将她砸倒在地。
幸好那煤层比较疏松,砸在顾玮身上后变成了一大堆碎块。顾玮咳嗽着想从煤堆里爬出来,一只手已经探了过来,卡住了她的脖子,单手将顾玮从煤堆里拎了出来。
夏真司令个子其实比女儿顾玮要矮一点,所以虽然她高高支起单臂,顾玮的脚尖还是拖在了地上,然而无论顾玮怎么挣扎、拉扯、锤打妈妈的并不粗壮的胳膊,夏真司令都是纹丝不动,就连钟院士等人冲上来使劲拉扯夏真司令,她依然没有松手,反而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
顾玮起初还能咳嗽,但不一会儿眼睛就开始翻白,足尖情不自禁抽搐起来,掰扯拍打母亲的胳膊的手越来越无力,到了最后,简直如同拍灰尘一样。
夏真司令的手一松,扑通,顾玮重重摔倒在地,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咳嗽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夏真司令俯下身:“顾玮,记住,我今天能杀你,明天也同样能杀你的母亲。”
顾玮捂着已经半肿的脖子,一愣,有点不明白母亲的话,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震惊地指着自己眼前的母亲:“你、你不是我妈,你、你是凌珊珊!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妈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被你控制?!”
夏真司令耸了耸肩,用凌珊珊的语调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从现在起,我生则你母亲生,我死则你母亲死,所以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容不得你个小屁孩闹别扭。”
数日后,一处大型煤矿。
这里,犹如西方文学中的活地狱,火苗在煤层下暗暗地燃烧着,方园数十多平方公里内弥漫着一层浓浓的烟,刺鼻的瓦斯、二氧化硫味薰得连飞鸟也不敢降落。运输车、轨道、带式输送机、挖掘机、爪斗车等各种矿机如同沉默的巨兽,在露天里生锈、腐蚀。
这处煤坑在生化危机暴发后,因为自燃、瓦斯泄露、雷击等原因,很快变成了一座活火山,在燃烧完露天表面的煤层后,地底下一直在阴燃中,有的矿洞因为没有抽水机,夹水层透水被淹没,或者被雨水倒灌,只有极少数的矿洞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一只肌肉怪物,站在一处煤矸石堆上,转动着它那巨大的头颅,抽动着鼻子--敌人们一路逃亡,来到了这个矿区,眼看着就要被它追上,然而,因为各种污染有毒废气的影响,自己难以用气味搜寻他们。
肌肉怪物低低吼叫了一声,光着脚一步步走下了冒着烟的发烫的煤矸石堆--它脚底袒露的肌肉根本不在乎隐隐冒着红光的焦炭,灼热的炭火只在它的脚底留下了几个白印子--这没有什么,嗅觉受到了干扰,可自己的听觉依然能发挥作用,更重要的是,逃亡者中还有一个自己的同类,她刚刚诞生不久,还不能自如地掌控自己的脑电波,那脑电波简直就如一盏黑夜中的明灯,自己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她。
肌肉怪物大步走入了一个没有积水的矿洞,追向自己的目标。
矿洞内漆黑一片,到处是倒塌的梁柱,很多地方需要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肌肉怪物因为身躯是普通人的四倍,行动更为不便,只是它力气巨大,梁木在它手里如同牙签一样舞动着,硬生生从倒塌的煤层里开出了一条路,向逃亡者追去--离他们越来越近了,重新嗅到了他们的气味。
肌肉怪物加紧了脚步,突然它顿住了身形,双手反抱住头,嗒嗒嗒,黑暗的矿洞对面射来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在它的身上,弹头的冲击力很快被强化的肌肉纤维吸收。弹头半嵌进体内就失去了杀伤力。肌肉怪物挠痒痒一样将手背上的弹头扒拉到地上,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如炮弹一样弹了过去。
对面的矿洞里,不约而同窜出两个人影,向肌肉怪物迎上来,三个身影顿时在狭小的矿洞内打成一团,肌肉怪物下手并不重,因为与它厮打的,是两只智尸,一男一女。在肌肉怪物的脑电波中。他俩是自己的同类,只要对方不下死手,它也同样不会杀死对方。
更重要的,肌肉怪物已经看到了自己旨在必得的逃亡者。他们正在前面一段矿洞内挣扎着前逃。肌肉怪物是如此迫切地想抓住他们。因为在它还没彻底觉醒的意识中。这些逃亡者能制造出让自己进化的圣水。
肌肉怪物一掌将正用刀猛剁自己胸口的男智尸拍在地上,又一拳将握着长柄螺丝刀企图捅进自己眼窝的女智尸打得倒飞回去,重重撞在一辆运煤车上。都能听到她身上骨头的断裂声。肌肉怪物一摆脱两只智尸,就向逃亡的队伍猛冲而去,终于在队伍钻过一处狭小的半倒塌洞口时,追上了垫底的最后一名人员。那名人员,正是刚刚诞生不久的智尸,正是她的脑电波吸引来了肌肉怪物。
肌肉怪物大手一张,一把向那只中年女智尸肩膀抓去--就在它那蒲扇差不多大小的手掌快接触到中年女智尸肩膀时,那中年女智尸突然扑倒在地,双手一撑,如条鱼一样滑溜地从肌肉怪物身下倒蹿到了它的身后。中年女智尸刚站起身扬腿就是一脚,重重踢在还收不住脚依然前冲的肌肉怪物背上,这一脚自然踢不死肌肉怪物,但是从中年女智尸干瘦的身体里暴发出来的力量极大。肌肉怪物一头扑倒在地,上半身正好撞在半倒塌的洞口。
肌肉怪物看到,矿洞的另一头,那几个逃亡者正匆匆转入一个拐角,而在自己的面前,一个弧形的长方形塑料盒稳稳地立在两对剪刀形的支架上,它如今已经认不得字了,否则还能认出,那方盒形物体面朝着自己一方,端端正正写着“此面向敌”四个字。
那是一枚阔剑定向地雷。
“就是现在!”拐角处的顾玮大叫一声,轰一声,800个12钢珠预制破片成60度的水平弧面,向肌肉怪物扑去。
肌肉怪物只来得及用抬手遮住眼睛,数百个小钢珠就如雨点般打到它的身上,撕裂了大丛的肌肉纤维,饶是肌肉怪物恢复能力再强,如此多的肌肉被打断,还是影响到了它的战斗能力。肌肉怪物摇晃着身子,转身就想逃跑,它可比丧尸聪明多了,不会一味的只知道攻击,保护自己的天性极强。
然而,轰,又一声爆炸声响起,整条矿洞内烟雾弥漫,那半倒塌的矿洞上方的煤层,被预先埋设好的定向炸药炸塌,数吨重的煤炭压下来,死死将肌肉怪物压在下面。
在没有散去的硝烟中,凌珊珊、孙队长和夏真司令跑了过来,凌珊珊手里拎着一把电锯,三人赶到煤炭堆边时,哗啦,一只巨大的手从煤炭下伸了出来,那肌肉怪物,连遭两次重击依然活着,正奋力从煤堆下爬出来。
凌珊珊一按开关,电锯飞快地旋转起来,在尖利刺耳的声音中,电锯向那肌肉大手切了下去,犹如橡胶一样坚韧能挡得住子弹直射的肌肉纤维终究挡不住电锯,如同锯一颗大树一样,被锯了开来。
凌珊珊落点极精确,下电锯瞄准的是肌肉怪物的肘关节,尽量避开了坚硬的上臂骨头,随着锯齿的飞速旋转,在如木屑一般飞舞的肌肉、血管、骨碴中,肌肉怪物的前臂被卸了下来。
凌珊珊再接再厉,在孙队长和夏真司令的协助下,又锯下了肌肉怪物的一条腿,这才扒拉开煤堆,露出了肌肉怪物的脑袋。
凌珊珊一动声色地将锯齿对准了肌肉怪物的脖子--脑壳太硬,搞不好会崩坏锯齿,事实上,在锯腿骨时,电锯已经发出了生涩的磨擦声,这肌肉怪物的身体比真正的大树还坚硬。
肌肉怪物再怎么拼命挣扎,可断了一手一腿,剩下的半边身子又被孙队长和夏真司令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凌珊珊手里的电锯落下来,突然,那肌肉怪物嘶声大吼起来,吼叫的声音是如此响亮,似乎都能传出矿洞。
然而它叫了没几声,就戛然而止了,凌珊珊手里的电锯切开了它的气管,食管,然后是颈椎……最后,肌肉怪物的头骨碌碌从煤堆上滚了下来,滚到了夏真司令的脚下。
夏真司令一抬脚,踩住了肌肉怪物还在一张一合着嘴巴的头颅:“凌珊珊,你的计划成功了。对了,暂时不要杀它,钟院士提起过,如果能活捉肌肉怪物的话,有助于研究它找出它的弱点。”(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一杆两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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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珊珊关掉了电锯:“这些装备,我原来是想用来对付我的主人的,却没想到最后用来对抗肌肉怪物。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瞒着‘我的父’遍布旷野的耳目,收集并掩藏起了这些武器。如果再来一只肌肉怪物,我也没办法对付它了。”
孙队长道:“应该不会再有别的肌肉怪物追踪我们了,这段时间来,始终只有一只肌肉怪物在后面追捕我们,从体形特征看,显然并不是同一只肌肉怪物,而是不定时有所轮换,但从来没见过它们成群结队出现的。”
夏真司令在旁边道:“钟院士分析过,这可能是出于动物具有的独占领地的本性,越是个体强大的动物,它独占的领地就越大,像狮子老虎,圈定的领地可以达几十平方公里,不像弱小的豺狼,真正的猛兽是从来不互相合作的。肌肉怪物是至今生化病毒创造的个体力量最强悍的种族,它的这种猛兽领地习性就特别明显。不过这样也好,如果那些肌肉怪物懂得集群合作的话,不要说我们这样一支小小的队伍,就是现存的异能者团体都挡不住它们的雷霆一击。”
这时,矿洞的另一头传来顾玮的呼唤声:“妈,你们怎么样?肌肉怪物有没有变消灭?”炸落的煤炭掩埋了肌肉怪物的同时,也同样将洞给堵住了,顾玮、钟院士等人只能隔着厚厚的煤层通话。
孙队长提气扬声道:“肌肉怪物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我们这就把煤层挖开。你们在里面没事?”
顾玮道:“还行,里面空气足够,我和你们两头一齐挖,这样可以快一点。”
顾玮话音刚落,哗一声响,头顶又落下一堆煤炭,几位专家一不小心被煤块砸到了头,惊呼出声。
夏真司令道:“我们必须赶快挖通煤层,把钟院士他们接出来,这个矿洞不是很稳定。”
这个矿洞。是凌珊珊在整个矿区选定的唯一一处适合埋伏的地点。找到它可并不容易,偌大的矿区虽然矿洞遍布,但是不是积水就是煤炭自燃,要不就是里面瓦斯浓度太高。稍有点火星。就可能爆炸。然而即使这个矿洞勉强合用。可是先是阔剑地雷,后是炸药爆破,这样一番折腾。长时间没有维护的矿洞,变得非常不稳定起来。
夏真司令、孙队长、凌珊珊全力挖着煤层,为了尽快将钟院士、顾玮等人救出来,甚至连肌肉怪物的残肢都顾不上处理,直接将它扔到了一边,任那头的嘴还在无声地呐喊。
只是凌珊珊布设炸药时,用量稍微多了点,以至于不断有震松的煤层落下来,三人忙了半天,矿洞之间的煤堆并没有减少多少。
顾玮突然在洞内道:“妈妈,你们能不能快一点。”
夏真司令知道,不到情非得已,女儿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声恳求的,她问道:“顾尉上尉,你们那一方的矿洞是不是出了问题?”
顾玮道:“钟院士说他似乎听到水声,担心会不会透水。”
孙队长直起身,侧耳倾听:“我也听到了水声--快,继续挖。”
凌珊珊抬头看了看不断有煤碳碎块掉落下来的洞顶,道:“这样不行,矿洞口的煤层非常不稳定,如果一下子掉下来一大块,把我们压在下面就糟糕了,我看到外面有几台内燃凿岩机,找台还能用的,先将不稳定的煤层凿下来才好施工。”
片刻后,凌珊珊从矿洞外扛来了一台内燃凿岩机,里面居然还有燃油,打了火后,由孙队长双手高举着,向头顶的煤层捅了过去,长长的螺杆在高速旋转中,果然凿下来了大块煤炭,洞口堵得更严实了。
但夏真司令却知道,这是必需的,要不然,三人在清理煤炭时被头顶突然塌下来的煤层砸中,就会落得和肌肉怪物一个下场,自己没有肌肉怪物那强悍的,搞不好就一命呜呼了。
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夏真司令看着凌珊珊熟练地操作着凿岩机,道:“我倒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居然会摆弄这个。”
凌珊珊淡淡道:“我爸爸以前就在煤矿上工作,我还在玩泥巴时就下过矿洞,这些凿岩机就是我小时候的玩具。”
夏真司令随口问道:“你爸爸呢?他依然活着,还是变成了丧尸智尸?”
“他死了。”凌珊珊道:“死于一场矿难,因为矿洞被水淹了,所以连他的尸体也没找回来。”
夏真司令沉默下来,她知道虽然对于矿难国家是以高压来处理,但只要种花家要发展,就不可能象老外那样将自己家的煤矿封起来,进口发展中国家的沾着矿工血的煤炭,因为全世界都供应不起种花家一国的用煤量,而相应的,种花家的矿难就永不会消失。
夏真司令与凌珊珊心意相通,她心里想什么,通过脑电波凌珊珊就全知道了,凌珊珊手上内燃凿岩机不停工,嘴里道:“没什么,矿上还算客气,赔了我家200万,我拿着这钱想考自己最喜欢的画院,却没想到生化危机暴发了,我爸拿命换来的钱成了一堆废纸。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现在没人再需要煤炭了,再也不会有人死于深不见底的矿洞中。”
夏真司令不知该说什么好,的确,丧尸无欲无求,它们才不在乎什么gdp,也不需要各种物资享受,吃一点点食物就能长期生存,如果疫苗真的研制成功,这个国家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一方面是经济快速发展,一方面是各种污染有形无形毒害着人们,一方面空间站航母振奋人心,一方面却是极端贫困人群依然存在,一方面大批高校培养出众多精英人才。另一方面因为毕业大学生太多,许多人成了命运的失意者,只能躲在电脑屏幕后面当喷子……
哗啦啦,又一堆煤炭滚落到脚下,凌珊珊放下内燃凿岩机,上前抬手敲了敲头顶上的煤层:“好了,应该没问题……小心!”
夏真司令和孙队长同时感应到,矿洞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强大的脑电波,正快速向洞内扑来,是肌肉怪物。一只新的肌肉怪物!
孙队长已经挡在了夏真司令身前:“一定是我们刚才干掉的那只肌肉怪物最后的吼叫声把它的同伴招来的。凌珊珊。你手里还有没有武器?”
凌珊珊道:“没有了。为了对付刚才的那只肌肉怪物,我已经把手头仅存的弹药都用上了,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一把电锯,可那玩意儿太笨重。如果不事先困住行动如闪电一般快的肌肉怪物。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肌肉怪物的脑电波越来越近。夏真司令、凌珊珊、孙队长,都感受到了它狂暴的杀意,显然。第一只肌肉怪物的毁灭已经触及了它的底线,这一次,哪怕夏真司令等是智尸同类,肌肉怪物也不会再手下留情。死!这是肌肉怪物脑电波传来的唯一的信息。
夏真司令飞快地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和肌肉怪物战斗,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和肌肉怪物在封闭空间内作战,这根本是在找死。我们必须逃出矿洞,到矿区去,利用地形和各种残留的机械与它作战……”
“来不及了。”凌珊珊道:“这座煤矿没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她的话音刚落,夏真司令就听到矿洞底部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以及哗哗的水声--透水了!矿山里的含水层突然破裂,巨量的洪水正在淹没矿洞--而钟院士、顾玮等一行就在封闭的矿洞另一头,他们将象被水淹的老鼠一样死去。
果然,顾玮的尖叫声从矿洞另一头传来:“妈妈!水淹上来了!”
夏真司令没有理睬女儿的尖叫,对孙队长和凌珊珊道:“透水运气好的话不会立刻死人,钟院士他们应该可以找到地势较高的岔洞暂时生存下来,但如果我们被肌肉怪物堵在矿洞内,那才必死无疑。听我的命令,我们出矿洞,只有杀死肌肉怪物后,才有机会救出钟院士一行人。”
这时,隔着厚厚的煤层,已经有水从矿洞另一头涌了出来,只不过,水势并不是很汹涌,水位也不高,但谁也说不准,需要和肌肉怪物纠缠多长时间才能杀了它,而到时候,水会不会将矿洞给彻底淹没。
凌珊珊摇了摇头:“我不是你的战士,你的命令对我无用,还是听我的,我们要在这矿洞里将那只新来的剥皮青蛙给干掉。因为,我们没时间了。”
说着,她举起内燃凿岩机,突然对头上的煤层出手,在原本还算稳定的煤层中连打了数个洞眼,紧接着一道脑电波同时传给了夏真司令和孙队长,两人都明白了凌珊佩的作战布置,也许,这孤注一掷的方案,真的管用。
夏真司令手持电锯躲到了矿洞一个角落里,她的脚下水位在持续上升,短短时间内已经到了她的小腿上,钟院士和顾玮他们所处地势更低,想来水位更高,凌珊珊说得对,我们没有时间了。
肌肉怪物的身影已经在前方的矿洞里出现,它一显身,就看到了被电锯切成数块堆在一层煤炭下的同伴,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吼声中,它向凌珊珊和孙队长扑了过去。一出手,利掌就是击向两人的头部,居然是毫不留手,直取性命。
凌珊珊和孙队长赤手空拳根本不是肌肉怪物的对手,只有防守之力,只片刻,就有多处挨了肌肉怪物重击,凌珊珊还断了一条左臂。孙队长奋不顾身,突然埋头冲进了肌肉怪物怀里,死死抱住了他的腰,肌肉怪物右手被连带着抱住,它毫不在意,左臂一扫,将凌珊珊打得连退几步,举起左掌,就向孙队长顶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劈去--
“动手!”凌珊珊大叫一声,突然一跃而起,整个身子重重撞上了头顶的煤层,那煤层只是勉强保持稳定,事先又被凌珊珊用内燃凿岩机打了好几个洞眼。在这一撞之下,顿时垮塌下来,轰一声巨响,将抬手护住头的肌肉怪物和依然搂着它腰的孙队长压在下面。
这就是凌珊珊的作战方案,拼着孙队长同归于尽,也要杀了肌肉怪物。
夏真司令举着嗡嗡作响的电锯已经冲了上来,准备故伎重施,像对付第一只肌肉怪物一样,将敌人肢解。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哗啦啦一声响。煤层一阵扰动,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下面挣扎着冒了出来--却原来,那新来的第二只肌肉怪物冲进来时,立刻收到了第一只被肢解的肌肉怪物发来的脑电波。对同伴被对手如何利用矿洞的特殊地层结构击败一清二楚。早就防着这一手。?
当凌珊珊弄垮煤层时。肌肉怪物一个闪身又向上一跃,压在它身上的煤炭并不厚,以至于轻松就脱身而出。
只见那肌肉怪物的头和上半身已经露出了煤层。但下身依然埋在煤堆下,煤堆下传来孙队长的吼叫声,想来他正在煤堆下死死抱住肌肉怪物的下半身,不让它整个儿从煤堆下钻出来。然而,孙队长的力气毕竟比肌肉怪物小,肌肉怪物已经挣脱了两条手臂,它冲着孙队长所处位置猛砸了几拳,但厚厚的煤堆抵消了它的力量,整个身子埋在煤堆里的孙队长依然没死,顽强地拉扯着肌肉怪物的下身。肌肉怪物转而用两只巨掌扒拉着煤堆,眼见着就要脱身而出。
一个身影一闪,凌珊珊瘦小的身子扑了上去,手里握着内燃凿岩机,将飞速旋转的螺杆向肌肉怪物的脑袋捅去,肌肉怪物只是一偏头,胳膊一挥,内燃凿岩机就从凌珊珊手里飞了出去。然而赤手空拳的凌珊珊并没有止住身影,她整个儿扑到了已经爬出大半个身子的肌肉怪物身上,双手死死抱住了它的上半身。
与此同时,一道脑电波发出,夏真司令高高跃起,凌空接住了掉落的内燃凿岩机,双足在一根梁柱上一点,高速旋转的内燃凿岩机的螺杆,向着死死抱在一起的凌珊珊和肌肉怪物扎落。
螺杆尖啸着,如扎纸人一样扎进了凌珊珊的背,扎透了她的肋骨、胸腔、,继而扎进了肌肉怪物的胸膛--最后,内燃凿岩机的长长的螺杆,将凌珊珊和肌肉怪物如同关东煮一样串了起来,直到螺杆头扎入矿洞的地底!
哗啦,孙队长从煤堆里窜了出来,和凌珊珊一起,分别控制住了肌肉怪物的一只胳膊,肌肉怪物被扎在地上,根本无法挣脱,在一阵链条的高速转动声中,夏真司令扔下内燃凿岩机拎起电锯向着肌肉怪物头锯了下去。
……
12小时后,在鸭绿江的某条支流边,家园的残余人员停住了逃亡的脚步,孙队长、凌珊珊和顾玮在严密侦查后回报--甩掉了肌肉怪物的追踪。
夏真司令对顾玮道:“帮孙队长和凌珊珊处理一下伤。”
孙队长淡然道:“我不需要,反正这断臂也接不上。”凌珊珊也道:“没什么好处理的,不就是身上多了个洞嘛,我是智尸,没那么娇贵。”
但在夏真司令的坚持下,凌珊珊还是接受了由顾玮给自己缝合一下伤口。
凌珊珊脱下了上衣,裸露着上半身,就坐在雪地上,顾玮板着脸,取过专用针线,给她缝那个由内燃凿岩机螺杆打出的洞。
高速旋转的螺杆在凌珊珊身上硬生生打出了一个前后穿透的两个眼,幸好螺杆不像子弹会在体内翻滚,前后两个洞大小都差不多,只是里面的肌肉、骨头、内脏啥的,都已经稀烂了,根本无从手术。
顾玮缝不了几针就停下手来,皱着眉道:“不行,你的皮肤缺了一块,我缝不上。”
凌珊珊淡然道:“让孙队长找只丧尸,割块皮肤来,打补丁一样打上就是了。”
孙队长果然弄了块丧尸的皮肤来,送来时还特意声明,这是只女丧尸的,似乎这样子“料子”质地就相同了。
顾玮一针一针缝合着凌珊珊身上的洞,她知道,她,以及妈妈夏真司令、钟院士、专家等人的命,都是凌珊珊救的。如果不是凌珊珊奋不顾身抱住肌肉怪物,又以合体法指挥妈妈夏真司令用内燃凿岩机螺杆将自己与肌肉怪物钉在一起,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收拾了肌肉怪物。当矿洞最后被打通时,里面的积水已经淹到顾玮和钟院士等人的下巴了,再耽误片刻,所有人都会活生生被淹死。
顾玮有些烦躁,凌珊珊是智尸,是自己的敌人,她杀了刘芳,采风行动小组的覆灭也与她有关,更不要说家园的陷落是她一手造成的,尤其可恶的是,她还控制住了自己的母亲,可是,顾玮又不得不承认,没有凌珊珊舍生忘死的战斗,自己也已经是一只丧尸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七章 南下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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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真司令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在雪地上画了个半岛的地形,在岛的顶端点了点:“南下是确凿无疑的,我们不去找船,也不走陆路,到这儿去。”
顾玮不解地道:“到那儿去做什么?啊,我知道了,你是想到那儿找条船对不对?这个小国造船业发达,倒也的确有机会能找到船和燃烧。”
夏真司令淡然道:“一是找船,二来也是为了甩开敌人,这处半岛对我们和‘他’以及肌肉怪物来说。都是陌生地区。在地利这一条上,算是双方扯平了。至于人和--我想,半岛上多少也会有些异能者和智尸,他们肯定不会欢迎我们这些外来者。这下。在人和这一条上。我们又和‘他’旗鼓相当。而且,到了半岛顶端的话,我们就算是找不到机动船只。自己动手做条小帆船也可以,因为自古以来,崖山所处的甬港市就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与朝鲜有着密切的经济往来,每年的夏秋季,帆船可以趁着季风渡海。唐代的古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也一定能行。”
众人商量了一阵,都认定夏真司令的这个计划可行。
钟院士叹了口气:“我如今就是担心一件事,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那崖山王路并不是等闲之辈,采风行动小组在他手里就吃了大亏,我们现在战力大损,我老头子连枪也不会开,到时候在甬港市一登岸,和崖山一伙人大打出手,那就不要说什么研制疫苗了,搞不好……唉,我们对崖山王路了解还是不够多啊。”
孙队长道:“钟院士,我们在甬港并不是孤立无援的,石化工业园区的11号作战部队,在李广华的带领下,对家园还是颇有好感,上次我们能顺利返回,就是得到了他们的帮助。抵达甬港市后,我们直接在镇海上岸,寻求他们相助。”
夏真司令点点头:“这条路可行,我看过顾玮的汇报,李广华是个忠于职守的好汉子,面对疫苗研制这样事关全人类拯救的大业,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夏真司令沉吟了一一下:“据我了解,李广华的11号作战部队一直局限于石化工业园区一角,他们对崖山的情况了解并不多,我们还是缺少崖山的第一手资料啊。我们此去崖山,并不是要毁灭崖山,靠打打杀杀就行的,而是必须确保活捉王路,听说王路的妻子和孩子也跟着他,从疫苗研究角度而言,直系亲人的样本也同样重要,所以最好是将王路一家一网打尽。这个任务,可非常艰巨啊。”
顾玮和孙队长对视了一眼,顾玮站起身,对夏真司令期期艾艾道:“那个,妈,有件事我想向你汇报,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你、你别生气……”
夏真司令淡淡地看着女儿:“你知道,我是只智尸,不存在生气这种感情,你说。”
顾玮咳嗽了一声:“郑奋中士在崖山--确切地说,也许可能在崖山。”
夏真司令还没说什么,钟院士已经惊呼起来:“什么?郑奋中士没有死?可我明明记得你在回家园后撰写的报告里,说郑奋中士死于从天宫庄园逃出来的路上。”
顾玮涨红着脸:“那个,是我撒谎了。”她吞吞吐吐地,将郑奋中士的下落吐露了出来。
却原来,当采风行动小组一行在11号部队坚守的镇海石化码头登船后,船只缓缓离开码头,在快驶出镇海港,进入外海时,郑奋中士突然找到了顾玮,他说,想退役,在甬港市留下来。
郑奋中士当时对顾玮道:“顾上尉,我知道此时想退役,和当逃兵没两样。可我还是想留下来,留下来,报仇!此次海路回家园,采风行动小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可是,在甬港市,我们牺牲了好几个战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特别是对崖山的王路,我发誓不会放过他。”
顾玮对夏真司令道:“我反复劝说郑奋中士,甚至命令他,他还是不改初衷,没办法,我给了他一条小船让他离去。郑奋中士最后告别时说,他会进入崖山,在王路身边潜伏下来。然后找到杀害过采风行动小组的所有成员,一网打尽,为小姬他们报仇。这事儿我不敢对你明说,就在报告里撒了个谎,说郑奋中士已经牺牲了。”
夏真司令淡淡地道:“嗯,你认为采风行动小组除了你和孙队长全员已经牺牲,没有人会拆穿你的谎言,所以就欺骗了我对不对?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在部队里形同叛变,而郑奋中士更是逃兵。作战时。这是要执行战场纪律枪毙的。”
顾玮头都抬不起来:“我错了。不过妈妈,如果真象郑奋中士临别前所说的,他成功混入崖山的话,那我们在崖山就有了内应。掌握崖山的通盘情况。有极大的可能性将王路一家兵不血刃就全抓起来。毕竟我们还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研制疫苗。如果和崖山的人生死相搏,双方大打出手,把崖山的坛坛罐罐都打烂了。对我们开展后期工作也不利。”
夏真司令道:“你是说鸠占鹊巢吗?抓了王路一家子做人体实验,还利用他一手开创的崖山基业作为新的家园疫苗研制基地--嗯,这个想法不错。怎么,你这次倒不担心郑奋中士要拿王路开刀为战友报仇了。”
孙队长在旁边道:“事关疫苗研制,全人类的未来,郑奋中士能理解的,何况,王路一家都会被做大量人体试验,当真生不如死,这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为战士们报仇了。”
顾玮低着头,有半晌没吱声,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说起来,采风行动小组南下,一路顺风顺水,却在崖山一头撞了个鼻青脸肿,多名战友牺牲,孙队长也变成了智尸。但是,话说回来,崖山也只是正常的反击而已,虽然从战友情谊角度考虑,无论是郑奋中士还是自己想复仇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崖山众人也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更重要的是,从某种程度而言,王路还是自己妈妈和钟院士的救命恩人,没有他的体液,两位老人家早就变成丧尸或肌肉怪物了。
夏真司令顾不上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她用手里的树枝点了点雪地上的地形图:“那就这样,休息一下,搜集物资,明天,我们就过鸭绿江!”
当家园残余人马一路向东亚而行时,在他们连灭两只肌肉怪物的煤矿里,大群丧尸在智尸指挥下正在忙碌,它们搬来了发电机组,接上水泵从矿洞里抽水,移除堵塞了坑道的煤炭,用新的梁柱打起支撑面……有许多肌肉怪物夹杂在丧尸中协助,它们力气巨大,好几只丧尸才能抬得动的梁柱在它们手里象牙签一样轻飘飘的。
终于,坑道里的积水和塌下的煤层被清理了出来,一只智尸带着一只裸露着肌肉的头匆匆跑了出来,献到了“我的父”面前:“我的父,两名伙伴都被家园残余人员给肢解了,一只头颅被电锯锯碎,只有这一只埋在煤层下被保留了下来。”
“他”还没有说话,旁边伸过一只巨大的手,将那只眼皮还在颤抖的头给接了过去,正是肌肉怪物的首领,它吼叫了一声,传来了一股脑电波--把我伙伴的身体一件不缺地都找回来,我会找医生缝合它的身体。
智尸有点迟疑,肌肉怪物首领言下之意,似乎将那些身躯碎块重新找回来缝合起来,就能让那只只剩头颅还活着的伙伴复原一样。
“他”在旁边道:“去,我们的新伙伴有着我们无法了解的能力,照它的话去做。”
等那只智尸走后,肌肉怪物冲着“他”吼叫了两声,“他”点点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有异议,的确,如果我和你的人马一起压上的话,家园残余的队伍和我的那个叛徒臭婊子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可你不要忘了,我和你一样,现在追求的并不是复仇,而是最终完美进化。实验室虽然炸毁了,但从家园残留下的材料,以及少部分没有打疫苗死后变异成丧尸的战士、专家脑子中的记忆,我们可以确认,那个顾玮手里还保留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样本。这个样本,让已经打了疫苗的夏真司令和钟院士没有变异成肌肉怪物,让智尸孙队长没有受疫苗的影响身体崩溃死去。这个样本,必定包含着生化病毒最强大的基因--生命力。所以。我一直劝你不要全力出手,而是持续给家园的逃亡小队伍施加压力,让他们带着我们在走投无路之下,去寻找那个神奇样本的原主人。”
肌肉怪物首领又吼了一声,“他”点点头:“是的,煤矿一战大出我们的预料,没想到这些丧家之犬居然还有反击之力,导致你一名伙伴被杀。我想,那一定是那个臭婊子干得好事,她一定是早早就准备好了武器。想要叛逃出我的手心。却没想到,都用在了你的伙伴身上。”“他”当真心思聪慧,虽然不在现场,却将前因后果分析得不离十。
“他”道:“不过你放心。他们虽然暂时逃离了我们的掌控。但我知道他们会去那儿。”
“他”在雪地上划拉了几下:“你看。家园的样本原本就是从南方得来的,所以,他们不管耍多少障眼法。最终必定还是要南下。而南下的路只不过这样几条,一是从鸭绿江坐他们遗留在码头上的船走,不过那儿早有我的孩子在埋伏,他们不会蠢到这个地步一头撞上去;二是从陆路南下,他们同样不会走这条路,除非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但他们还有第三条路,就是这儿!”
“他”点了点半岛顶端:“从那儿下海,随着季风可以直达南方。”
肌肉怪物首领吼叫了一声,表示认同,然后就捧着他的伙伴的头颅离开了。肌肉怪物的觉醒并不完全,并不擅长考虑这些深奥的问题,他们都是凭直觉行事,就连变异觉醒最早的首领,能和“他”交流几句已经算是异数了。
“他”看着肌肉怪物首领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303那个臭婊子还是有两手的,帮助自己干掉了一个肌肉怪物,肌肉怪物身为生化病毒的又一个变种,脑电波有些特殊,并不受自己的控制,双方仅仅是合作的关系,这并不符合“他”一贯行事的风格,因为他需要的是完全的掌控和彻底的臣服。
肌肉怪物强悍的体力和近乎逆天一样的复原能力,让“他”垂涎三尺,甚至动过想办法弄一只肌肉怪物脑子吃吃的念头,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样如同传说中泰坦巨人一样的身体该多好--聪明的大脑,强大无比的脑电波,能自动复原的如钢铁一样强健的身体,这,才是神。
但“他”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因为肌肉怪物太过强大,“他”并不愿意在追踪家园残余人马,寻到那神奇的样本主人前,和肌肉怪物翻脸成仇。
因为想征服肌肉怪物,“他”除非将自己的老本都压上,自己的手下在进攻家园时损失惨重,如今并不是给自己树新敌的好时候。当然,能借家园残余部队的手稍稍打击一下肌肉怪物也好,只是,也不能打击得太厉害,毕竟肌肉怪物总体数量太少。
想来臭婊子这一次出手,灭杀、击伤肌肉怪物各一只,应该让那肌肉怪物首领的粗线条大脑认识到,光靠他们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必须和自己合作,并在一定程度上服从自己的命令--这也算是303臭婊子无意中干了一件好事,等我抓住你,我一定会把你的脑子吃得干干净净,以表达我的“谢意”。
当然,这一切,都是细枝末节,“他”转过视线,注视着遥远的南方,那个神奇的基因拥有者,才是自己旨在必得的目标,与此相比,对303的复仇,收伏肌肉怪物,都不值一提。
“我真是非常好奇呢,拥有那样基因的人,会是怎样传奇的存在?”“他”喃喃自语道。
“传奇的存在”--王路正摸着自己的肚皮唉声叹气:“有一段时间没锻炼,这肚子上又长肉了--髀肉重生啊。”
陈薇轻笑道:“髀是大腿上的肉,又不是肚子上的肉,你可真是不学有术。”
王路嘿嘿了几声,他也是闲极无聊感叹几声,其实现在的日子,实在是让他很满意。
谢亚国是个人才啊,一手把家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各部门生产效率大幅度增加,新产品的研制也屡有突破,原先散漫之风在崖山一扫而净,人人为崖山发展争做贡献。王路一开始还会经常看看谢亚国的工作报告,并且与效能办报上来的材料互相印证,可他很快发现自己这根本是在浪费时间,谢亚国一心为公--不,一心为王,事无不可对人言。至今为止,也没有为自己置办一个符合标准的房子,而是在办公室睡觉,个人生活清廉无比,甚至都没和漂亮娘们勾搭的迹像。虽然有不少颇有姿色的女人向这位崖山“总理大臣”抛媚眼,但至今没人有希望当王路的准丈母娘。(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八章 自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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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还听到有关谢亚国的一件轶事--因为要经常下基层,谢亚国专门准备了一身旧衣服,上面还打了不少补丁,说是这样在车间里转,不怕弄脏衣服。因为担心这旧衣服被洗衣机洗坏,所以谢亚国经常亲手洗这件衣服。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曾经想把这件事收录进地方志里,在学习小组里宣讲,但被谢亚国阻止了,他说,如今在崖山,只需要学习一个人,那就是王路。“崖山,只需要一个声音,一个领袖,一个信念。”这是谢亚国的原话,这句话很快经学习兴趣小组传播开来,在崖山无人不知。
如今,王路的书房的案头堆放着的没有看过的报告,已经有厚厚一叠了,上面布满了灰尘,显见得是连翻都懒得翻。
王路并不是个蠢人,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接近于史迹上昏君的地步了,长期不上早朝,沉迷于个人享受,大肆玩弄女性--咳咳,这一条就免了--放权于手下的重臣,以至于尾大不掉。最后的下场,就是大臣架空皇帝,心肠好一点的让老皇帝混吃等死,等新皇就位,主少国疑时,一举取而代之,心肠恨一点性子急一点的,就该武装叛乱谋朝篡位了……
然而,王路却并不担心。
无他,谢亚国能力再强,他能掌控的,无非就是行政权,但是崖山已经初步构建了三位一体的架构,人类、异能者、智尸丧尸共治天下。谢亚国最大的短板就是他是个普通人,他能力再强。手也伸不进智尸里面去,别看智尸服从谢亚国制定的一连串的规章制度的管理,那是因为有王路的异能在,智尸丧尸真正意义上只服王路一人。仅此一条,谢亚国就翻不了天去。
这是生化末世,异能,才是王道啊。
陈薇正在收拾屋子里的碗筷,看到王路在发怔,白了他一眼道:“又在发什么呆?要我说,反正中午孩子们和谢玲都不在家吃饭。只有你我两个。也不用在家里开火了,吃食堂不行吗?
王路马上苦起脸:“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供应给食堂的都是些大路货。他们烧出来的东西也就是勉强能下肚。哪有你烧得好吃。反正你如今在学校里当着校长也没什么事。中午回家陪我吃吃饭,聊聊天有什么不好的。”
陈薇似笑非笑地道:“老夫老妻的,有啥好说道的。你要是闲得无聊。找谢玲丫头去好了。”
王路哪里敢应这个茬,谢玲至今对他还是淡淡的,却并不是因为冯臻臻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谢亚国,而是因为王比安。
王比安,长大了。
懂得了男女之事。
前段时间,陈薇给他整理房间里,发现了他偷偷藏起来的一条床单,翻开一看,却在床上找到了小伙子梦游太虚幻境留下的尴尬之物。很正常的生理发育。
只不过,从此后,王比安对谢玲的态度却是大变,原本一口一个“谢玲姐”,现在不仅从不叫“姐”,而且还不太和谢玲说话,有时在楼梯上碰到了,连个头也不点,嗵嗵嗵从身边跑了过去。
王路知道,因为王比安懂得,什么是小三。以及,小三对家庭的破坏。
王路对此毫无办法,他总不能胖揍王比安一顿,暴力在解决这件事上毫无用处,只会让王比安更讨厌谢玲--哪怕谢玲当初就是因为王比安的一句求恳,才被王路救下来,才进入王路的家庭。
青春期的男孩子啊,是最难弄的。
王路知道,这让谢玲很痛苦,以至于她日复一日待在效能办专注于文案,连中午也不回家吃饭。
看着王路尴尬的脸色,陈薇有点后悔,虽然说,身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挺身而出打压狐狸精臭小三,自己应该很高兴,但陈薇也清楚,谢玲和自己一家的纠葛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楚的。这只是末世一段不该有的感情,怨不得任何一个当事人--不对,要怨就怨王路,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那根东西。谢玲其实也是无辜的,更何况,她曾经几次救过这个家,就连王比安的命,也是谢玲从长刀男手里救下来的。
陈薇清了清嗓子:“我说,你既然这样空,就去看看谢玲,她最近清瘦了不少,她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伤后的后遗症一直没好过,你去劝劝她,别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这工作啥时候都做不完。”
王路含糊应了声,喝了半口茶,就匆匆出了门。
王路出了门,向效能办方向走了几步,最终还是顿住了身子,摇了摇头,向机械部走去,前两天,李波打来报告,说是新武器研发有了重大进展,请自己有空去视察一下。
一路上,鄞江镇内的街道静悄悄的,每天午餐和休息时间为45分钟,45分钟后,各部门人员必须上岗--谢亚国原定的是30分钟,还是王路大笔一挥改成45分钟,30分钟稍微不近人情了点,人家洗浴房里小妹服务都有45分--咳咳,打住,言多必失。、
街道上偶尔有人匆匆而过,见到王路时,都会举臂横胸致礼,王路知道,任何一个部门的人员在工作时间需要外出,都要经销部门负责人批准,还持有批条,上面有该工作人员因何事往何处的证明,甚至连所需时间都有,在镇内巡逻的武装部队员如果发现没有批条乱逛的人,有权利立刻抓捕。
王路原本对这样苛刻的规定有些不以为然,让他想起上世纪7、80年代出差还要带个介绍信,要不然连招待所都住不了。但谢亚国认为,如今小小的鄞江镇已经聚集了4000多人口。正在向5000迈进,因为地形所限制,许多重要的车间设备很难与民生设施完全隔离开来,为了防止外人破坏,这样严格的请假制度是必需的。王路同意了,其实类似的规章制度谢亚国订了满满一大本,在生产线上连上厕所都要批准扣时间,当然,这没什么,能培养人民良好的纪律性。工人阶级天生就有纪律性。
李波看到王路到来。大喜过望,二话不说,拉着王路,带着工作人员。带了一只大箱子。就请王路去射击实验场。
射击实验场就在崖山脚下的一片采厂场内。这儿形同一个凹形,三面悬崖壁立,既容易警戒。又不担心子弹什么的飞出去,的确合用。
李波先递给王路一把56半,然后从带来的大箱子里献宝一样捧出一盒子弹:“王队长,这是我们刚刚研制的子弹,你试试看。”
王路看了看子弹,见弹头居然是空心的,空弹头呈六角形状,里面露出了铅质核心,他将子弹上了膛,瞄准了对面的靶子,靶子其实是根木杆,上面绑着一头猪,死猪。
王路一皱眉:“怎么?你们居然舀猪来测试子弹毁伤效果?看老陈头不骂死你们糟蹋东西。”
李波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们平时是用沙袋子来试验的,因为王队长亲自来看,这才临时向农业部买了这头猪,王队长你放心,这猪肉做过试验后,一样能吃。”
王路笑骂道:“能吃个屁,烟熏火燎的,里面全是弹片,把你的牙都崩了。去,既然是试验毁伤效果,弄几只丧尸来。”
李波一怔:“丧尸?那可是崖山各部门用来干活的,做过试验就算是不死也废了,沙林第一个饶不了我。”
王路摇了摇头:“咱们自己家的丧尸当然要留着正经干活用,你不会从野外捉几只来啊?养只狗也有家生野生的区别了,你当好,对着丧尸博爱起来。赶紧的,到外面抓几只丧尸来。”
李波唯唯应了,不一会儿,就有手下工作人员带了一车丧尸来。
王路摇了摇手,没让工作人员将丧尸绑上,开玩笑,以丧尸那笨拙的行动,当固定靶就是丢自己的脸,想当初,老子初上崖山,用一把弩都能干翻丧尸。
王路略一瞄准,呯一枪--射、射空了。偏靶。丧尸还在晃悠着。
王路老脸一红,一直靠异能,射击水准实在是大大退步啊。
他又开了两枪,只有一枪打中丧尸的胳膊,射击水准真的很烂,但子弹的威力却让他大开眼睛--这一发子弹,将丧尸的胳膊整个儿从中炸断了,只剩下胳肢窝里还有点皮肉在晃荡。
王路笑呵呵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达姆弹?”
李波点头道:“对对对,这就是达姆弹,以前我们只能舀普通子弹手工用锉刀在弹头锉个十字形,才能造成弹头击中人体后的爆裂效果,生产速度慢不说,效果也没有这个好,如今我们已经建起了一条专业的生产流水线,只要原材料稳定供应,可以日产达姆弹2000粒。”
王路又开了一枪,这次打在丧尸的腹部,开了一个碗口大的洞,显然还伤到了丧尸的盆骨,影响到了它的稳定性,丧尸一头摔倒在地。
王路有点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不直接在弹头里添加炸药?那毁伤效果不是更好?”
李波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道:“因为没这个必要,小口径枪支的弹头太小了,装不了多少炸药,而且加工过程太复杂,还不如普通达姆弹经济实惠。不过,127毫米子弹就可以改造成王队长你说的爆炸弹了,这样的子弹我们也有生产。”
那年轻人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抬上来一架重机枪,他道:“王队长,这架国产89式127毫米重机枪用的就是我们新生产出来的爆炸弹,这类子弹以前是用来对付装甲车和直升机的。”
王路倒挺有兴趣动手试试,但考虑到刚才自己那一手臭枪法,他便没有上前,抱着胳膊道:“好好,试试看。”
那小伙子机灵地看出了王路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便自己上前。以卧礀,打了个短点射。
127毫米爆炸子弹击中丧尸后,当即爆炸开来,声音在封闭的山谷里回荡着,王路重重一拍大腿:“好!”
当然好,在爆炸弹的威力下,丧尸直接被撕裂成了碎块,王路一击掌:“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对付丧尸的子弹。”他没说出口的是,杀人类也同样很好用。
王路兴致勃勃地道:“多弄几只丧尸,看看扫射的效果。”李波见王队长来了兴致。干脆把这批剩下的10多只丧尸都带上了场。同时吩咐工作人员,再多找些丧尸来。
嗒嗒嗒……依然是那位年轻人亲自动手,重机枪有节奏地打出了三长两短的点射声,王路听封海齐说过。真正会操作重机枪的枪手。都是类似的点射。电视剧里打得一口气不停顿的,都是胡扯,那后坐力非把子弹打天上去不可。看起来。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很不简单。
重机枪安静下来后,对面已经看不到一只直立的丧尸,王路放眼一瞧,这10多只丧尸都被爆炸子弹撕碎了,但死得并不多,半多是拖着残肢在地上乱爬--这个击伤效果不错,虽然没全死,但已经没多少危害性了,除非面对丧尸的傻瓜象美剧里面的主角一样,穿条毫无防护力的单裤--好,更奇葩的是那些娘们非穿露着大白腿的牛仔短裤或裙子!你这是和丧尸做战呢还是给丧尸上门送的人肉外卖呢?
李波看到王路脸上满意之色,正想吹嘘几句,那位开枪的年轻人已经站起了身,坦率地对王路道:“王队长,这爆炸子弹的效果是好,但是制造太费工时,而且受火药来源的局限,至今不可能大规模量产。”
王路皱了皱眉:“李波啊,火药的问题还没解决吗?”
李波苦着脸支吾道:“关于火药原料的搜集,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了,不仅武装部的外出行动将其作为首要目标,还高价向群众开出了悬赏,可是……”
王路的脸一沉:“不要说可是,你直接告诉我,原材料有没有制约我们的武器生产。”
李波小心翼翼地道:“普通子弹发射药有保证,但象爆炸子弹……一颗爆炸子弹用的火药和钢料都够生产一个弹匣的普通子弹了。”
王路知道,这事儿也怪不得李波头上,火药的制造原料在末世前本就是违禁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在超市里找到的,那个什么用厨房里的家什制造炸弹,只是玩票性质的大忽悠,崖山这样的工业化生产,原材料成了极大的瓶颈。
王路叹了口气:“看样子,老封说要加强对武装部的射击训练,力求一颗子弹打死一个敌人是正确的。如果我们能生产温压弹这样的大杀器该多好,轰一下,就能炸死几百甚至上千只丧尸……”
那名年轻人突然道:“王队长,你说错了,温压弹在封闭空间内的杀伤效果是不错,但如果是在野外等开放式环境中,对丧尸的杀伤力和普通航弹差不多,依然还是依靠冲击波和弹片杀敌。其实对付丧尸不一定要用这类高科技武器,有时候越简单,对付丧尸的效果就越好。”
李波在旁边脸都鸀了,以王路现在在崖山的威信,自己这手下居然敢当面斥其不是,简直是笀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但王路却不以为意,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名年轻人,看到他的衣领上别着一个小小的徽章,金属质地,上面是个山峰的剪影,这个徽章就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成员的统一标志。谢亚国曾经想在徽章上印上某人的头像,幸好某人尚有些理智,不至于疯狂到这个地步,所以最终改为了崖山的剪影。统一的徽章能产生凝聚力,自豪感,也能方便群众的监督,在戴上这个拇指大的徽章时,佩戴者就知道,自己不再是普通人,而是崖山的精英,他们将团结战斗在王路领袖身边,誓死扞卫崖山和崖山……血统。
这个年轻人,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相比之下,衣领上空空如也的李波,还远没有这个年轻人让王路感到亲近。
王路笑着道:“喔,那你说说,什么样的武器才适合打丧尸?”
年轻人正色道:“打丧尸最好的武器,当然是军用武器,事实上,现代军事装备用来消灭丧尸已经足够了,唯一的问题是,生化危机暴发初期感染的人员实在太多,余下的幸存者又因为国家对军火一向管控严格,所以手里没有足够的武器,以至于死伤严重。”
王路道:“这个问题已经是常识了,但你也看到了,我前不久好不容易搞到一个海军的军火库,可弄来的都是不适合陆战的鱼雷、反舰导弹,威力是大,对丧尸却没什么用。我听说机械部干脆把鱼雷拆解了,
利用里面的炸药生产子弹。所以你看,这些深藏在各处弹药库的军火,根本远水救不了近渴。”
年轻人道:“是,王队长在潜艇基地战斗的回忆录,我也深入学习过,也只有王队长才能在强敌环攻下,反败为胜一举舀下弹药库,同时还拯救了那些军人家属。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崖山应该研制一些适合我们这样普通人操作,同时对原材料要求不是很高,但对付丧尸有奇效的非高科技武器,而且这样的武器必须能保证量产。”(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九章 前膛炮实心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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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兴致大增,重重一拍手:“这个想法好,立足于崖山,自给自足,不靠天不靠地,就是要有这样的精神头儿。高品质更新就在来来来,你有什么想法,这就敞开和我说说。”
年轻人横臂在胸敬了个礼:“是,王队长,我最近试制了一门炮,想请你看看。”
王路一迭声道:“还等什么,来人,帮这个小伙子把炮弄来,对了,找更多丧尸来,看看这门自制炮的威力。”
不一会儿,小伙子带着几个机械部的工作人员,推来了一门炮,一门--我了个去,一门前膛炮!
王路确信自己的眼睛没问题,前膛炮和后膛炮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小伙子推到靶场的就是根直通通的金属管子,虽然不像王路经常在各大景点看到的清代“神威大将军炮”那样前细后粗,可光看后面没有炮栓、闸门等零部件,就知道,这是一门真的不能再真的前膛炮!
有那么一刹那,王路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不是在生化末世,而是在辫子朝。
小伙子接下来做的事更让王路崩溃,只见他取过一个丝绸药包,从炮口塞进去,然后用木棍捅了一下,接着又放进一颗炮弹--好,这炮弹不是圆球型的,而是有点像缩小型的热水瓶,只是弹头是平的,而不是常见的尖锥型。
总算这门前膛炮有个发火机构,而不是像辫子朝那样要在火门上留条导火索,不然的话。王路非破口大骂不可。
但那小伙子却还不知好歹,面对王路如同驴一样拉长的脸视若无堵,恭敬地对王路道:“麻烦王队长将丧尸的队形再排得密一点。”
王路铁青着脸,用脑电波下达了个命令,前面50多只丧尸肩挨肩挤在了一起。
小伙子开始瞄准--居然他妈的是直瞄,没有瞄准器材,就是在炮身上有个三点一线的简易照门准星。
一拉火绳,轰一声响,炮身向后一座,王路抬眼一瞧--目瞪口呆。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没有硝烟,没有弹片--你妹的,这是颗实心弹!
然而,就是这样一颗实心弹。在丧尸群里打了一个前后对穿的血肉胡同!缩小型热水瓶一样的炮弹所经之处。丧尸统统被打了个对穿。王路看到,最前面的那只丧尸半边身子从腰部起几乎被撕裂成两半,左边的肌肉骨头内脏不翼而飞。它摇摇晃晃地似乎想站稳身子,最终扑通摔倒在地。而它身后的丧尸也好不到哪里去,前后差不多6只丧尸,全被这一枚实心弹劈成了两半。
年轻小伙子命人取回了穿过丧尸群,打在悬崖峭壁上的炮弹,炮弹已经变形成一团疙瘩。他对王路道:“王队长,这门实心弹前膛炮,是我专门针对丧尸的生理特点而设计的。之所以采用前膛炮的样式,那是因为前膛炮加工方式简单,不需要考虑制造炮栓、炮闸、气闭、膛线加工等问题,因为我们现在虽然手里有高精度加工车床,可这些车床用一次磨损一次,刀具也难以更新,而前膛炮在极端情况下,甚至可以用铸造的方式,非常省料省人工。高品质更新而实心弹,更是比现在的开花弹更好用,部队上常用的榴弹,主要是靠冲击波和弹片伤人,可对丧尸来说,根本没多少杀伤力,象人员杀伤弹,是依靠弹体里的小钢珠杀人,如果丧尸戴只高压锅,小钢珠就完全失去了威力。但实心弹不一样,它能对人体造成最大的毁伤效果,丧尸的集群进攻是最可怕的,但实心弹面对这样的集群进攻却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一炮出去就是个血胡同。更妙的是,这炮弹还可以回收重复使用,这对我们崖山缺少原材料的现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王路脸上早就笑开了花,连连拍着小伙子的肩膀:“好,好样的,咱们崖山就是需要你这样有创新力的人才,对了,你那个,叫什么来着……”
李波在旁边道:“这位小伙子叫吴平,是咱们机械部新任命的总工程师,最近正在主持新武器的研发,爆炸子弹、前膛炮都是他想出来的主意,对了,小吴还在研究反舰导弹的改装,使之能在陆地发射。”
王路一听吴平这个名字,就明白过来,他就是和谢亚国一起从美国回来的加州理工学院的留学生啊。在王路的办公室,有一份关于吴平的档案,里面记录有他自述的过往以及在崖山机械部的任职情况,这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自加入机械部后,把李波这个土木工程出身的部长在业务上甩出几条街去。好在李波并不是个喜欢抓权的人,看吴平能干,向王路打了报告,直接提为了总工,自己乐得与徐薇薇快活去,他如今也忙着造人大业。
吴平来崖山才几个月,就立刻凭自己的能力进入了崖山的核心权利层,这并不奇怪,因为说句不怕脸红的话,崖山真没什么人才,王路是不用说了,好听点是无冕之王,难听点就是码字民工,李波、裘韦琴有点实料,可也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才,在原来的单位,也是被边缘化的,其余如车永波、沙青、沙林、朱亚珍、王伯民,都是矮子里面拔长子,凑数凑出来的。真正有实力的,也就封海齐、周春雨寥寥数人。但即使他们,离“精英”的标准还远着呢。但吴平无论是从末世前还是现在的标准评价,除了不是异能者,他都是名符其实的精英,在任何一处幸存者定居点,都有他的用武之地。所以他在极短时间内,出人头地,并不意外。
这样的人,要大用,放手用!
王路当场宣布,机械部参与研发的人员发三个月的工资以为奖金。而李波和吴平因为主持研究有功各涨一级工资,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为崖山制造出更好更适合的武器来。高品质更新就在丧尸如今对王路对崖山来说,其实已经不存在威胁,但是,谁都不会嫌自己手里的大棒粗不是。说到底,王路赞赏的是吴平这样主动积极为崖山做贡献的精神。
王路高屋建瓴地对机械部的工作做了重要指示后,才在众人依依惜别中离去。
等看不到王路的背影了,李波才拉着吴平匆匆转到了靶场的一个角落里,李波劈头就道:“小吴。你怎么回事。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一个人,今天怎么犯起混来?”
吴平淡淡地道:“李工,我哪里犯混了?王队长走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咱们还涨了工资呢。”
李波嘿了一声,点了点吴平:“你啊你。吴平啊。这点工资算什么?我这人不玩虚的。有话说话,你这小伙子啊,有真凭实料。这机械部早晚是你掌权,我也就是混个老资历,在崖山混些好吃好喝的。你别歉虚,咱们崖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今天王队长好不容易来一趟机械部,你就该把好东西都端出来,让王队长看到你的实力,可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事?弄了这门糊弄人的实心炮出来,这不是嗝应人嘛。”
吴平挠了挠头:“我哪里糊弄人了,实心炮不是很得王队长赞赏吗?”
李波气得不轻不重拍了吴平的脑袋一下:“你小子,还和我玩心眼。实心炮这玩意儿的缺陷你心里门儿清,这东西的确操作简单,制作经济,就是王比安手下的小崽子们也能轻易上手,可这东西纯粹只能用来固定防御,也就是对付一下丧尸这些白痴--可咱们崖山用得着怕丧尸?他妈的,别的幸存者定居点得躲着丧尸,可在崖山,在王路队长手下,丧尸就是咱们的奴隶!”
李波点了点吴平领口的徽章:“你戴着这个玩意儿,也算是王路队长的心腹,你难道还不明白王路队长的心思?他的眼光难道仅仅局限在丧尸智尸?他真正要对付的,难道只是行尸走肉?你骗他说,反舰导弹的改装至今没有进展--嘿,何止是没有进展,是你把那几枚导弹扔在仓库里,看都没看一眼,动都没动一下!可你要知道,王队长真正在意的就是这几枚导弹,这导弹如果改装成地对地导弹,就意味着王路队长只要指头一摁,数百公里外的敢于反抗他的幸存者定居点,就成了飞灰!王路队长要的是这个,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吴平依然不动声色:“李部长,我原本以为你在部里不太管事,连中午都要回家吃饭,可没想到,事事你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啊。我还以为你光顾着和徐薇薇嫂子滚床单呢。”
李波瞪了他一眼:“别和老子贫嘴,说,你小子是不是抽风了?别以为王路队长整天笑呵呵的,可他处理林久一事上就该知道,王路队长他……唉,已经和我刚刚认识他时不一样了。你做的小动作,连我都知道,难道能隐瞒得了效能办的那些家伙?他们可是王路队长真正的忠狗,无孔不入,无所不知啊。也就是因为我们机械部操纵的多是精密仪器,丧尸只能打扫一下卫生,抬运一下粗笨的原材料,如果像其他部门一样丧尸无处不在,你搞的那些小动作,王路队长隔夜就能知道!”
吴平直视着李波:“那你怎么不去告发我?”
李波气得踹了吴平一脚:“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你以为谢亚国能保得住你?王路队长真要收拾你,谢亚国这国丈就是个屁!我告诉你,这崖山除了陈薇、王比安、谢玲三个人,就没有第四个人是王路队长下不了手的!”
吴平看着气哼哼的李波,知道这个有点懦弱有点妻管严手上没有多少真功夫属于在单位混年资的中年人,的确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他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我这样做,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尽量拖延王路队长对别的幸存者定居点动手时间而已,比如说,对付石化工业园区的那些大头兵。”
“李部长,我是从美国回来的。你知道,当我们困守机场时,杀人最大厉害的是谁吗?不是丧尸而是人!是那些机场的警察、保安、海关缉毒人员!我亲眼目睹在一个候机厅里,因为闯进来了一只丧尸,那些持枪的家伙们,就把里面的人们全都开枪杀光,以防止他们被丧尸咬后,变成新的丧尸,当那些老人和孩子躺在血泊里呻吟时,他们为了节省子弹。就用咖啡厅里的西餐刀。一个个徒手捅进死伤者的眼窝,以防他们死后变异成新的丧尸。为了活下来,他们无恶不作!”
“这并不是特例,因为美国枪支泛滥。这一幕幕在全美各地上演。美国私人电台盛行。只要你买个大功率电台。就能向全美广播,而不像我们国内只有政府机构才能组建电台,所以我被困在机场里时。听私人电台了解到了外面不少情况,人们拿着枪,不是去杀丧尸,而是先杀自己的邻居,因为要争夺食物和饮水,因为害怕他们感染后波及自己。”
“李部长,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冒死回到国内?在美国因为相对来说地广人稀,到处都能找到枪支弹药,留在美国不好吗?更何况,美国还有当今最发达的生化技术,如果要说研制出疫苗,那也应该是美国人而不会是我们国家。”
“但我们还是拼死一博回来了。因为我们确信,拿着枪的人,比丧尸还可怕。在美国那种文化背景下,在生化末世中出暴君的概率远远大于出一个华盛顿!而我们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的外来者,会成为他们第一批奴隶和牺牲品。”
“可惜的是,我们冒死而回,却在国内看到,一处处幸存者定居点一样在大搞独裁。当我们在电台里收听到关于崖山的情景时,原本以为崖山会有所不同,以为王路队长打造了一个末世独一无二的桃花源。可当我们千辛万苦赶到崖山,准备用自己掌握的技术为崖山创造更美好的明天时,却发现王路队长也同样热衷于将杀戮对准自己的同胞。”
“我做不了更多,但我只希望凭一人之力,将导弹这样的武器尽量晚一点被王路队长所使用。丧尸智尸,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李波一把捂住吴平的嘴:“嘘,你小子疯了,这样的话能公开说?你骂骂丧尸也算了,智尸--他们这些家伙可聪明着呢,在崖山他们的势力已经不在异能者之下了。”
吴平哼了一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波嘀咕道:“也不能这样说,鲁企平这样的家伙我就挺敬佩的……好了,不说这个,吴平啊,你还是年轻气盛了一点。王路队长已经算是好的了,很多东西,他也是逼不得已。就说崖山如今的体制,你是没见过,有一段时间基层的一些家伙有多少好吃懒做,混然忘了如今是末世,王路队长手腕强硬点也是应该的。再说对外界其他定居点的处理方式--唉,你不知道,崖山以前曾经受到一处叫家园的袭击……”李波刚想将过往详细说一说,突然想到,这方面内容,在地方志里也有记载,只不过,面目全非。他苦笑了笑:“算了,我也不多说了,只是想告诉你很多时候我不犯人人却来犯我,王路队长想握有一定的反击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这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向别人头上扔导弹。”
李波这算得上是交浅言深了,说实在的,如果换了个旁人,对吴平这样的空降却又有相当实力的干部,必定是处处穿小鞋,以防自己的位置坐不稳,李波却是个爱才的,而且真心希望崖山能欣欣向荣,所以吴平一来,就大力支持他的工作。今天见他有可能惹恼王路,又赶紧出言点醒。
吴平虽然高中起就在美国读书,但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知道李波也是为自己好,点点头:“我知道了。”他顿了顿:“导弹的事也不是我不上心,实在是太难,控制系统的编码是军队专用的,与民间的程序完全不同,我学的是机电,对编程这一块不太精通,所以还需要时间好好研究。唉,听说潜艇基地原来有一群军人曾经用反舰导弹袭击过岸上目标,可惜他们驾着潜艇出海了,要不也能找他们请教请教。”
李波神情有些恍忽:“是啊,听说他们的远征与生化病毒的起源有关,只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然回来,这些人是真汉子,不过我看十有没好下场。”李波的嘀咕声很轻,吴平并没有听清,他耸了耸肩:“走,不管怎么说,这次‘表演’王路队长面子上还是很欢喜的,在场的大伙儿也发了奖金,我看这样,干脆部里再出些钱,今晚就全员打个牙祭,也算是喜庆喜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章 武装部里的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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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波连连称好:“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工作上压力比较大,上厕所都掐秒表,正好借这个机会轻松轻松,走走走,小吴,这个功劳是你给咱们机械部争来的,晚上好好喝几杯……”
吴平看着李波吆喝着招呼手下的工作人员,回头瞟了眼王路离去的小路,果然,权力这剂毒药会让任何人迷醉。谢亚国大哥在刚刚听到崖山电台时,那是多么欣喜,认为在末世里终于看到了一抹难得的人性亮色,在他的提议下,四人一致决定到崖山辅佐王路,为这末世打造一个真正的人间天堂。然而一路而来,却听到电台里的崖山一直在变,王路因为有异能,掌控的权力越来越大,而他所做所为,也越来越让人失望。
记得谢亚国大哥在打听到王路有个叫谢玲的情人时,问清了那女子的年龄相貌特征后,整张脸变得铁青,再后来,崖山的一连串行事,基本与其他定居点没什么两样,只是勉强还保留了一点公正和对底层人民的仁慈。但四人都知道,这样的仁慈维持不了多长时间,随着王路权力的日渐稳固,终有一天,这所谓的自觉的仁慈会剥得一干二净。
在经过激烈的争论后,四人决定,还是到崖山来,来执行“封神计划”。
崖山不能没有王路,崖山的人民需要王路强大的异能,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任何企图推翻打倒王路的意图,都是愚蠢无比且不切实际的。
但是,王路的权力必须被限制,他可以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甚至可以成为行走在人间的神灵,但是,神灵不需要插手人间的俗事,就让他永远高高坐在云端上。他可以尽情享受,无忧无虑,至于红尘俗事,就让谢亚国大哥以及自己一行人代劳。
这就是封神计划,封,既是将王路吹捧抬举到神坛上,同时也是将王路封印起来,不再胡乱干政。凭着自己喜好和一点浅薄的社会经验,就肆意妄为--看看这厮在崖山的所作所为,虽然地方志用尽了花言巧语来掩饰,甚至篡改。但吴平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王路以往的很多行事,根本就是在做死,要不是有他的异能撑着,这崖山以及他的家庭,早就完蛋好几回了。
只不过,封神计划难度极高,神化王路同时限制他的世俗权力,这根本就是在走钢丝。而且钢丝下面是一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一个不好,就是将王路加速推向暴君之路,崖山沦落为末世众多家长式独裁制的定居点的其中一个,甚至比别处的定居点更暴虐。
同样存在的又一重风险是,王路并不是个傻瓜,相反,他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尤其是身为一个会摆弄笔杆子的文化人,他在人情世故上,自有独到之处,因为作家,原本就擅长观察人,琢磨人,如果被他发现谢亚国一行人的真实意图,断然反击。那么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的怒火。
所以,封神计划中的微妙的平衡是险之又险,只不过,在这项计划中,谢亚国大哥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他的女儿谢玲在王路家的特殊地位。枕边风向来是个大杀器。更何况以谢亚国的深通人情世故,早就发现王路对女儿谢玲抱着内疚之情,这多少算是一层保护伞,也是因此,谢亚国能够轻松上位,在极短时间内主持崖山内政,而不会惹起王路的猜忌。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谢亚国而是崖山其他中层干部如封海齐来主持这一次体制改革,王路肯定会在改革完成后卸磨杀驴,因为主导改革者必然会分润走王路大部分的实权,隐隐形成另一个权力核心。
到如今为止,封神计划还算顺风顺水,王路正在日益被抬到神坛上,这里有柴老二这样的民间愚夫神神道道相助,也有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这样正规机构的强力洗脑。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样的神化是很有必要的,虽然一个声音一个领袖一个信念这话实在恶心,但在末世却是必需的,面对生化丧尸和其他的不怀好意者,崖山必须小而硬,有着极高的生产效率,顽强的战斗精神,彻底的服从性,而为一切,只有神化出一个英明神武的领袖才能做到。
而在私底下,谢亚国也在悄悄的“封印”着王路,崖山如今的条条框框,明着是在约束群众,其实反过头来,何尝不是对王路权力的一种约束。因为,这些让王路拥有无上权利的条条框框,对王路而言,同样也是一种规矩,最起码,他再不能拍脑袋办事了。
而且这些规章制度,虽然是谢亚国制定的,却是以王路的名义发布的,王路就算以后想推翻,也得多少掂量一下,要不然,就真成了自己打自己耳光了。当然,真正的独裁者和暴君是不在乎自己打脸的,但王路还没无耻到这个地步,这一点,从他从来没有强迫和谢玲发生性关系就可以看出来。
吴平心中所思,自然不可能告诉李波等人,看着同事们把实验装备整理好同,他吹着口哨往机械部而回,现阶段,还要大力加强崖山的力量,所以他们会尽心尽力为王路办事,做他的忠仆,如此,才能在王路掌控的日益庞大的权力中,分得一些,转化为自己的权力,最终成为王路的桎梏。
王路并不知道吴平在自己背后的算计,他正在武装部,询问特种作战部队组建事宜,封海齐告诉他,自从那名退役特种兵刘洋拉起队伍后,就一直在野外以战代训,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人了,因为完全是孤军深入,所以连电台也没带--带了也没用,真要出了险,崖山根本来不及救援。
王路点了点头:“这样做虽然危险了点,但却是必需的,特种部队原本就是敌后作战,虽然是最锋利的匕首,但同样处于最险峻的环境,不锤打锤打,可炼不出好兵。”他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牵挂,顺口问道:“刘洋带去了几个人?”
封海齐道:“8个人。”他补充道:“这已经是特种部队的全部人手了。”
“8个?”王路一怔:“才8个人?我不是让刘洋在整个崖山上下挑人吗?怎么总共才挑出8个人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伯民、李咏、丁伟是我指明加入特种部队的,这样一来,刘洋一共才从崖山数千号人中,挑出了5个人?”
封海齐道:“5个人你还嫌少啊?要知道部队里的特种部队,一个集团军里才能凑出一批人来,像我这样的侦察大队出身的战士,进特种部队的淘汰率也在90以上,不要说我们人口基数看着不少。其实都是老弱为主。”
说着,封海齐递给王路一本花名册,“那,这就是特种部队的组成人员。后面附有每个人的详细档案。”
王路接过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刘洋除了对李咏和丁伟,以及一个叫郑奋的曾经当过兵新近投靠崖山的战士打分较高外,另外几名战士体能、射击技术等都得分很低,连一名从潜艇基地转业过来的战士也不例外--当然,潜艇兵的单兵陆地作战能力一直是弱项。而名义上的副队长王伯民更惨,刘洋在档案里毫不留情地用红笔注明:该员不适合担任本项工作。
王路啜啜着牙花子,心里知道封海齐说得在理,可还是觉得8个人实在太少了点。他嘀咕着:“才8个人,这哪儿够用啊。”
封海齐把王路的嘀咕声听得清清楚楚,他坦然道:“如今崖山外部也没什么可以威胁我们的,丧尸智尸是不用说了,别处的幸存者--你上次行商,也算是打响了崖山的招牌,轻易没人不开眼来惹咱们。别的不说。那遍布城市和旷野的丧尸就是最好的掩护,谁要是想派出大部队攻打崖山,光沿途的丧尸都能耗死他们,就算是有异能者,也不会没头脑地来做这种劳师远征的事儿。”
封海齐叹了口气:“除非你想对付的是那些人。”
王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人?哪些人?”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心念念想着打下石化工业园区,认定有工业区的巨量原材料做支撑,崖山将从一个地区强者。飞升为东南一霸。”
王路哈哈笑道:“老封你真会开玩笑,什么一霸,这又不是春秋战国,我是想着拿下石化工业园区的话,我们的生活条件能更好一些,也能养活更多的幸存者。那个11号作战部队真是没脑子。国家这个组织早就不存在了,他们难道真还想着某一天会有什么上级部门来接受?我们拿这些物资出来救活更多人才是正经事儿。他们这是在浪费--不,这是在犯罪!”
看着王路声调渐渐高起来,表情也越来越严厉,封海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如今的王路,已经不是自己刚上崖山时认识的王路了,他越来越刚愎自用,难以听进其他人的意见。
但他还是想劝说一下:“小王啊,你有些话在理,我也认为这些物资与其贮藏着,还不如拿出来给幸存者用。但是你的方法上能不能婉转一点,不一定事事求诸于武力嘛。你想想看,我们武装部里有不少队员原本就是部队里出身,天然对部队战友有感情,如果你逼着他们去攻打11号作战部队,虽然他们不会反对你的命令,可心里总是会有些想法,双方大打出手免不了伤亡,我担心战士们心中会……”
“怎么?对我心中就有怨了?”王路皮笑脸不笑地盯着封海齐。
封海齐的背有些佝偻,他慢吞吞道:“心中有怨?那肯定不会,王队长你的命令绝对会得到武装部上下的一致服从。我的意思只是,能够避免一些不好的影响总是好的,这人啊,目标要看得长远,不能急功近利,有的时候虽然目的是好的,可也要注意是不是走了歪路,这路子一走歪,想改回来就难了……”
王路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封大部长,你可真会唠叨。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究竟打不打石化工业园区,该怎么打,以后我们专门找个时间商量一下。特别是问问刘洋的意见,看能不能动用特种部队,以最小代价将石化工业园区打下来,我可不想到手的是堆打烂了的坛坛罐罐。”
封海齐见王路说着什么“商量一下”、“问问意见”,其实满脑门子想着怎么动手才能利益最大化,知道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轻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了。近期我会组织几次针对石化工业园区的侦察,有了详细资料后,才能谈下一步。”
王路打了个哈哈,深深挖了一眼封海齐空空如也的衣领:“那老封你忙。我先走了,各处转悠一下。”
王路一出武装部的大门,硬挤出来的笑脸就立刻垮了下来,娘希匹!什么武装部里有不少队员是部队出身对11号作战部队有感情--明明是你封海齐对11号作战部队有感情!居然还拿整个武装部来要挟我!反啦!反了天啦!
王路越想越气,拎起脚,一脚将路面上的一块石头踢飞起来,咣当一声,将对面的一街楼房的窗玻璃给砸碎了。
封海齐这老儿,仗着自己在崖山资格老。总要和自己撑对风船,他妈的,以为老子离了你就得抓瞎?嘿,没有武装部的人手,老子调用效能办和丧尸,照样打下石化工业园区--当然,这只是王路赌气之言。丧尸智尸虽然管用,但事后石化工业园区肯定也打烂了。
王路脸沉得都快滴下水来,看起来,自己对武装部的整合要提上心思了,原本想通过成立特种部队,将武装部的精锐力量切割一块出来,可没想到刘洋这家伙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还真的走精兵路线。总共才拉出8个人的队伍,他妈的,你带个80人的队伍会死啊。人家是手底下人手越多越好,这刘洋却自动把自己给精简了。
谢亚国的改革,基本彻底打乱了崖山原来各个部门的人事结构,安插大量的新人。丧尸智尸的加入,提拔新的底层干部,这一串散手下来,除了几位原来的中层干部,其实各大部门内部已经重新整合过,大伙儿不再像以前,纯粹是服从各部门领导的直接指挥,而是服从尊重谢亚国亲手制定以王路名义颁布的各项规章制度。
然而,偏偏至关重要的武装部,却依然是独立王国!
封海齐将队伍的训练、人员晋升抓得牢牢的,王路曾经想安插一些智尸进入武装部,但封海齐却婉拒了,他宁肯大费周折的以与效能办合作的形式外出执行任务,也不愿意有智尸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王路把李咏丁伟安插进特种部队,算是撬开了武装部这个独立王国乌龟壳的一条缝,但是,进展还是太慢!
王路如今在崖山,左手控制丧尸智尸,右手通过谢亚国管理各大部门,唯一对他的威胁的,就是武装部。偏偏封海齐在武装部势力深厚,周春雨是他的老下属,关新是他的女婿,武装部,都变成封海齐的家天下了。
更糟糕的是,封海齐在崖山有威望,王路曾经看过没有修改版的地方志,他惊讶地发现,在崖山发展的道路上,在自己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人影,那就是封海齐,在很多时候,封海齐为崖山做出的贡献,比陈薇、王比安、谢玲等自己的身边人都要大得多。
这是铁一样的事实,就算是正式出版的崖山地方志里,根本没有封海齐的一席之地,更无耻地采用移花接木的手段,将封海齐的功劳戴到王路头上,可是,封海齐的事迹依然在人们嘴边流传。
特别是在武装部,那些崇拜热血英雄的队员们,常常会聚在一起吹嘘与封海齐部长肩并肩的战斗。他们很少会提到王路队长,因为王路队长一出现,异能一发动,丧尸智尸就完了,我们就赢了。相比之下,封海齐那样以一寻常人的身份,在丧尸群中浴血奋战,更有男人味不是。
因此,封海齐在崖山,在群众心中,其威望和人气,是仅次于王路的第二人。哪怕王路硬生生搞了个预备役也就是未成年人军训部,为王比安这个接班人开路,也远远不能和封海齐相比。
如今在崖山,唯一能威胁到王路的,只有封海齐。
该死。这绝不允许!
也许,将封海齐转变成智尸是个好办法,自己不会杀他,毕竟封海齐身后站着关新和封诗琪,还连带着周春雨,自己下手太粗暴,一些老人面子上也不好看,不过要是制造一次机会,让封海齐出个意外,然后顺理成章让他注射入自己的血液,再让陈琼这孩子在他记忆中动点小手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百六十一章 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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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突然惊醒过来,我他妈的这是在想些什么啊!那是封海齐,是老封!他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一家有威胁,你他妈的猪脑啊,没有封海齐,你早就死了!别的人可能背叛你,可是封海齐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王路深呼吸了几口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真是走火入魔了,自己怎么会心生出对封海齐下手的念头?自己真要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不成了猪狗不如了,连陈薇和王比安都要对自己生气。
果然,绝对的权力容易让人迷失啊。
自己如今高高在上,越来越享受手下唯唯讷讷的样子,更得意于通过智尸对崖山上下的全盘掌握,结果封海齐稍有点不同意见,自己就立刻恶向胆边生。这是独裁者的通病,他们迷信迷恋权力,病态地死死握着权力不放,连一点点的权力都不想让别人分享,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子也不行,谁敢触及权力,那下场只有一个,死!
王路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一个权力狂了?现今想对封海齐下手,难道以后要对王比安下手吗?这并不是不可能,如果自己再这样钻牛角尖下去,终有一天会迷失,千古一帝李世民都杀兄逼父呢,王路自认没有李世民伟大。
算了算了,就让封海齐管着武装部,反正自己如今真正的力量来自异能,有无数的丧尸智尸在,武装部的那点子人手,还真不放在王路眼里。
一队巡逻人员听到石头砸破玻璃的声音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王路在场,立刻向他敬礼。
王路挥了挥手:“没什么,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把对面的窗户给砸了。你们赶紧把窗户修补一下。大冷天的,凉风灌进去可不好过日子。”
巡逻队的领队恭敬应了。一边派人报修,一边低声吩咐手下的人:“立刻查一下,负责这段路面清扫工作的是谁?怎么在路上留了这样一块石头?查明后,报效能办公室,按规章处罚。”
王路背着手刚要走,却没想到那位不知名的清洁工受了自己的无妄之灾,他刚想开口为那清洁工开脱。一想,自己可不能带头违背以自己命义颁布的各项条令,他问那领队道:“这样的过失,清洁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领队回道:“王路队长,对这种工作中不尽职的情况,一般有两种处罚。一是扣工资,一是体罚,可以由受处罚者自己挑选,很多时候,受罚者都会选择体罚。”
王路想起来了,自己在处理林久一事上喊出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肉刑后,谢亚国隔几天就送上来了一份关于在轻微过失中引入体罚的办法。办法就是打板子。具体还有一套流程,受刑人会由医生检查,看身体状况是否适合行刑,然后,换上一身类似医院病号服的行刑服,接着将受刑人四肢固定在一条长登上,在口内塞入一个橡胶球以防咬伤自己的舌头,最后。由效能办的工作人员用一条竹棍抽打臀部,整套流程和鼻屎国的差不多。谢亚国甚至建议由机械部专门制造一台打屁股机器,以确保每一竹棍抽下去的角度和力度都是公正公平公开的。
王路当时看了这份报告后,毫不迟疑就签字准了,的确,合适的体罚,比什么罚款坐牢有效多了。这和国民的劣根性有关。王路小时候听外婆讲故事。说当年脚盆国侵华时,甬港市被鬼子兵占领。当时甬港上最大的桥就是德国人造的灵桥,每天有大量的人员要过桥,秩序非常混乱。当时就有几个鬼子兵维持秩序。方法就是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看见谁乱挤,劈头就是一竹竿抽下去,乱挤的人立马老实了这竹竿打人可痛了,一竿子就能打出血来。每次说到这儿,王路的外婆就感慨:“小鬼子就是坏,拿中国人不当人,不过,那个时候过桥最守规矩,解放后倒是没有拿竹竿打人了,可过桥时那个乱啊,踩伤人的都有。”
王路一向认为,人是具有社会性和动物性两种属性的,当讲理讲不通时,只能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他,适当的体罚就是很有效的一种,唉呀说到底,人还是一种进化不完善的种群啊,如果能像对待丧尸智尸一样,一道脑电波,所有事情办得妥妥的,那该多好。
王路挥了挥手,将那位倒霉的清洁工置之脑后,龙行虎步的离开了。
他在经过效能办的时候,顿了下步子,迟疑了片刻,这才调头离去,终究他还是没有勇气和谢玲锣对锣鼓对鼓的当面说开对不起,我没法给你一个名分,但你还是要陪我睡觉他妈的,王路自认还没无耻到这个地步。
王路不知道,他在效能办前迟疑的神情,全落到了一个人眼里,那人正是谢亚国,谢亚国正带着柴老二来找谢玲,正好目睹了这极偶然的短短的一幕。
谢亚国并没有上前招呼王路,倒是柴老二颇为兴奋:“谢主任,谢主任,是王路队长啊,今天真是有福气,居然能看到王路队长,咱们上前问个好去,要是能跟王路队长握个手就好了。咱到崖山这样多天,也就上个月到王路队长家送报告时,和他老人家握了握手,邻居们听说了,都羡慕我好福气,争着和我握手,说是沾沾王队长的福分呢。”
谢亚国笑笑道:“柴老二,你的确好福气,我也难得和王队长握手呢。”
柴老二又惊又喜,瞪大眼道:“真的?谢主任你是什么身份,和王路队长那是……嘿嘿,你要握个手,可不是小事一桩?”
谢亚国一本正经摇着头:“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也说了,能和王路队长握手,那是添福气的事,王路队长有多忙,还能天天没事干跟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握手啊?能和王队长握上手,那是大缘分啊。”
柴老二嘿嘿笑着,举起自己的手:“我就说嘛,我的福气就是好。这可是和王路队长握过的手啊。我、我再去和王路队长握握。”说着,就想拔腿追上已经晃晃悠悠离去的王路。
谢亚国一把拉回柴老二:“柴老二,你真是糊涂了,这福分得是王路队长愿意给你才给你的,你要是强握王路队长的手,这像什么话?有福也变成没福了。”
柴老二一怔,重重点点头:“对头对头。我这也是糊涂了,以前念经时,法师就教过,不能对着菩萨讨要什么金银财宝,这只会显得你贪心,会让菩萨不喜欢。这是道心不坚的表现,反而招来暗处的不干净的鬼东西。”柴老二又是菩萨又是道心连带着什么鬼怪,典型的是中国农村什么都信一点的表现。
谢亚国道:“这就对了,所以只要你、咱们崖山的所有人认真工作,一心为崖山的发展添砖加瓦,王路队长自会看在眼里,给你添加福分。”
柴老二把头点得小鸡啄米一样:“对、对、对。还是谢主任你说得明白,我那一天顶着雪去给王路队长送报告,他开门握了我的手就说大伯辛苦了,手这样冷该多穿件衣服,还让陈薇老师给我端杯热牛奶热热身……谢主任你说,咱们能遇上王路队长这样的活罗汉真人,这要不是死心塌地为崖山做事,真正是猪狗不如了。”
谢亚国一边向效能办而去。一边对柴老二道:“这就对了,有些道理啊,你也要向一些老哥们老嫂子讲一讲,宣一宣,理不讲不透啊。”
谢亚国自来熟地进了效能办,直向女儿谢玲的办公室而去,在门口。向一位笔直站立的工作人员道:“请通报一下,地方志办公室的谢亚国到了。”在谢亚国的诸多职务中,他在对外联络时,最常使用的。还是地方志办公室的头衔。
那名效能办工作人员自然认得谢亚国,但还是一丝不苟进内通报,出来后板着脸对谢亚国道:“谢主任请谢主任入内。”
谢亚国大步入内,柴老二刚要跟着一起进去,却被效能办工作人员给挡住了,柴老二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嘀咕了一声“死脑筋”,自坐在一边,掏出一本《通俗演义版崖山地方志》看起来,这新出的版本上面有图画,采用的是章回体,倒是让一些年纪大的人喜闻乐见,当故事书看,因为自禁绝美剧后,谢亚国又收缴了所有的“闲书”,认为大家业务知识都学不过来,看这种杂书做什么。
谢亚国进了办公室,就是一皱眉,因为室内冷冰冰的,没有开空调,也没开油汀,女儿谢玲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翻看着最新一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报告”。
谢亚国二话不说,亲自动手开了空调和油汀,又开了门,叫人找几个暖手宝来,对谢玲道:“这是做什么?用得着这样苦自己?”
谢玲看着父亲忙碌,淡淡地道:“没事儿,我习惯了,开着空调油汀房间内空气太干燥,倒还是这冷空气,吸着感觉舒服点。”
谢亚国知道女儿因为救王路伤过肺部,至今没有痊愈,心痛得道:“你用得着这样累着自己吗?效能办的工作,其实有你没你一个样,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鼓捣那些什么测试,事实证明这样长时间来,效能办的所有人员,都保持着对王路的绝对忠心,就连你以前曾经担心过的那个什么赵科,也一样顺服。”
谢玲闷闷的没说话。
谢亚国拉把凳子,坐到女儿身边:“我说,你还是多管管王路家里的事,我前段时间看着,王路队长家里因为缺少人打理,乱得一塌糊涂,那个梨头,因为没有照顾,天天带着一群丧尸狗满大街乱窜。你啊,还是回家里好好待着,啊,对自己有好处,对王路一家也有好处。”
谢玲瞟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应该是对爸爸你有好处才对?”
谢亚国神色不变:“你要是把王路队长家里打理好了,就是对崖山工作的支持,对我当然也有好处。”
谢玲实在忍不住了,突然一拍桌子:“爸,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你做的事真当我是傻瓜看不出来?你从美国回到国内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此前你从来不来找我?别告诉我你没这个能力!你们几个人早不到崖山晚不到崖山,就在崖山成为甬港市独一无二的强者时,突然到了崖山。你一到崖山。就大权小权一把抓,还鼓动着王路搞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改革出来,借着改革,你和你的一帮子人都大权在握。爸,你知道别人在背地里叫你什么,叫你‘国丈爷’!”
谢亚国笑笑:“是吗?我还以为他们更多的叫我‘九千岁’呢,可惜我不是太监。”
谢玲气道:“爸你既然知道人家在背后埋汰你。为什么还要顶着风头做这些事?!”
谢亚国直视着女儿的双眼,缓缓道:“为什么我要做这些事这个问题,需要我来回答吗?你是最早跟着王路一家的人,现在又掌管着效能办,崖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应事物你都一清二楚,自从我一手推行全面改革以来。崖山发展得有多少快你难道没看到吗?就昨天,农业部的陈老伯跟我来说,就目前搜集到的农业生产物资,崖山在春耕后,能生产出足够8至10万人的口粮来!这还只是早稻的产量!这在末世,粮食就是人命啊,我谢亚国一人拯救了如此多人命。问心无愧!”
谢玲顿时语塞了,自打负责效能办起,她越来越习惯与冷冰冰枯燥的数字打交道,同时也能从数字背后看出崖山的真实实力来,不得不承认,自从老爸谢亚国启动改革来,崖山的发展令人瞠目。事实证明,4000多号人马。一旦被现代化制度组织起来,辅以各种现代化设施,将会产生怎样惊人的力量。不过谢玲也知道,这对父亲来说,只是牛刀小试,他曾经率领一个团队,从一个乡镇小厂起步。成长为全国性的大企业,其过程之惊心动魄,不在崖山之下。要知道商战从某种角度而言,其残酷性和丧尸拼杀差不多。下场只有四个字你死。我活。
谢玲想说什么,却从胸膛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谢亚国忙上前给女儿拍着背,顺手将一杯热茶递到女儿手里,谢玲感受着父亲笨拙地拍抚,心里一酸,喃喃道:“我知道你忙里忙外是为崖山好,我只是我只是,唉,爸爸,有时候,权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你无欲无求,可是在别人眼里,你却是权势滔天。”
谢亚国耸了耸肩:“不遭人妒是庸者,再说,我管别人的感受做什么?我只要对王路队长负责就行了。”
谢玲气苦道:“爸,你怎么对着我还说这些场面话?我说的是别人吗?我说的就是哥王路他对你的看法。你做的事越多,对崖山发展贡献再大,掌握的权力也就无形中越多,反过头来,王路他……他对你……”谢玲急得说不出话来,又是一阵咳嗽。
谢亚国很是欣慰,果然血浓于水啊,谢玲心里还是有着自己这个父亲的位置,她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
谢亚国轻轻拍着谢玲的手道:“傻孩子,你啊,你想得歪了。你以为你能想到这些,王路队长就想不到吗?我谢亚国自到崖山,事无不可对人言,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做在明处,王路队长在在都记在心里。我的权力有多大,别人有可能误判,王路队长却是门儿清。可他为什么放手让我做事?一来,那是因为王路队长的真正的权力来自他的异能,我谢亚国只是个普通人,我无论爬得再高,也只能在他的羽翼之下,永远不可能单飞。二来……”谢亚国突然闭上了嘴。
谢玲奇怪地道:“爸,你怎么说话说半句?我们父女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谢亚国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着,意味深长地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明白这第二个原因呢,难道你忘了有句名言,叫‘枪杆子里出政权’?”
谢玲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惊呼一声:“爸你是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封……他和哥是什么关系?!那可真是真正战火考验出来的友谊,没有封海齐,也没有崖山的今天!”
谢亚国哈了一声:“着啊,就是这个理,连你也知道没有封海齐就没有崖山的今天,那说明什么,那说明封海齐功高盖主!”
“不错,我谢亚国的确因为主导改革的原因,掌握了不少的权力,但我在崖山根基不深,无论是年资、实力、功劳、人望,其实全在封海齐之下,要不是王路队长大力支持我,这改革根本搞不下去。所以,我手里的权力,是无根之萍,王路队长随时可以收回去。可封海齐手里,却是实打实的掌握着一支武装力量,更因为崖山实力的增强,这支武装力量被全幅武装到了牙齿,成了浙东一带数一数二的精锐。虽然说,王路队长也知道加强武装力量的重要性,而且也的确是一以贯之地支持促进武装部的发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支力量掌握在非王家人的手里,王路队长,能够安心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二章 那个必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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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玲怔怔坐着:“不会的,不会的,老封他,绝对不可能背叛我哥。”
谢亚国长叹一口气:“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自己以及一家人的安危,寄托在所谓的信任上。我看得出,王路其实是想将王比安扶持进武装部的,但问题是这孩子年纪实在是太小,最起码得10年后,才能谈得上掌控武装部的问题。偏偏这孩子的异能又有缺陷,只针对女性丧尸智尸有效,这说出去,不但不能增加人望,反而让人感到好笑,这对王比安以后接掌大权非常不利。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王路队长对封海齐的信任会不会突然改变,信任这玩意儿,原本就是件易消耗品啊。事实上,正是因为我的到来和启动的改革,反而让王路和封海齐之间的信任危机加深。”
谢玲不解地道:“这怎么又和爸爸你有关了?我从来没听你在我哥面前说老封的坏话啊,事实上,除了公事,你从来不和我哥乱说别的,连我哥私下里也对我说,爸爸你为人本份严谨。”
谢亚国苦笑着道:“王路队长和封海齐部长之间的无形的紧张关系根本不需要任何第三者来挑拨,我之所以会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任产生影响,是因为我的大力改革,极大的推进了崖山的发展,崖山发展越快,王路队长掌控的权力也就越大,而他对权力的独占也就越强,无形中加重了他对封海齐部长的不信任感。唉,换句话说,王路队长和封海齐部长之间的决裂是大势所趋,是任何人力都阻挡不了的。”
谢玲彻底呆了,她怔怔地从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可是,真要是闹出事来……老封怎么办?还有诗琪、关新。他们没出生的小宝宝,甚至还有关文静。见鬼,还有周春雨,他和老封是老同事,老上下级的关系,如果哥他乱来,周春雨一定会阻止的……武装部里也有一批人肯定向着老封……可他们都打不过哥的,哥他能指挥丧尸和智尸,连我这效能办也会被卷入进去……这、这可怎么办?难道崖山好不容易过段好日子,就非要乱起来不可吗?”
谢亚国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孩子。这个时候,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谢玲张口结舌:“我……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算是管着效能办,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哥他一个令下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无条件服从他。难道我还能带着效能办的人去阻挡哥和老封之间的厮杀吗?”
谢亚国轻笑道:“你这傻孩子,效能办算什么,你还真把这个主任的位置当个官啊。孩子,你的真正的能力,来之于在王路队长的家里有你的一席之地。”
谢玲的脸一下子像火烧一样红起来,结巴道:“爸。你、你胡说什么啊,人家乱嚼舌头也算了,怎么你、你也来取笑女儿……”说着说着,谢玲已经是眼中含泪。又悲又愤,几乎当场要哭出声来。
谢亚国反而拉紧了女儿的手:“谢玲啊,我是你的爸爸,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亲人了,难道爸爸会来取笑你吗?自打到崖山后,我从来就没对你和王路队长之间的感情说过一句话,但我今天要告诉你,爸爸不怪你。不但不怪你。还因为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祝福你。”
谢玲彻底傻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和王路之间的感情是一段不该发生的不健康的感情。被别人嘲笑,看不起是咎由自取,谢亚国到崖山后,她生为女儿更是羞愧--居然成了人家的小三小老婆,自己的父亲是那样一个能干骄傲的人,他看到女儿伦落到这个地步,肯定会非常非常丢脸。
可没想到,今天父亲谢亚国第一次正儿八经谈及自己和王路之间的感情,居然是祝福自己?!
不是自己疯了,就是爸爸疯了,要不,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谢亚国看出了女儿的迷惑,他拍了拍女儿的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爱不爱王路?”
谢玲突兀地听父亲谢亚国问到这个问题,脸顿时一红,又一白,正在羞愤中,一抬眼,却看到父亲正色注视着自己,她的心中一动,谢亚国到崖山后,从来没有对自己对王路的关系置过一词,他今天绝不是无端端问这句话的!
谢玲突然冷静下来,她沉思了良久,缓缓道: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会跟这样一个人好上。”--这不是废话嘛,自己的父亲好歹是一方富豪,自己上的虽然不是名牌大学,但也是正儿八经青春无敌的女大学生,怎么会想到给一个不入流的小记者当小三。被雷劈了也不致于蠢到这个地步。
“其实说真的,我和他、他的一家子相遇,都是身不由及的事。”--这倒是实话,身不由及而且还随波逐流。
“刚刚和他在一起时,我对他根本没有一点点好感,更多的是互相戒备。”--谢玲这说得有点婉转了,她和王路刚见面时,王路是一心想杀了她的。
“可是后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慢慢的,两个人也就走到一块了。”谢玲的眼光有些迷离:“爱?那究竟是什么?我以前曾经以为自己是明白的,也憧憬过那带着童话色彩一样的感情,可是,不要说是在如今这末世,就算是以前那太平岁月,我也不指望真正寻到所谓的真爱。那些围在我身边的人,不是看上我的相貌,就是盯上爸爸你的钱。可是我和王路在一起,也并不是很刻意的去做,就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我只是知道,为了我,王路会去拼命,同样,为了他,我也会去拼命。如果说。这就是爱的话,那就算是。”
谢亚国不动声色,静静听着女儿述说着,直到她的话音轻轻散去,又问道:“王路,他爱你吗?”
谢玲皱了皱眉,从自己刚才的情绪中调整过来,她知道,父亲谢亚国反复问自己和王路之间有感情,绝不是闲极无聊。无事生非,必然有他的目的,她侧着头想了想,突然扑哧笑了出来:“王路他啊。唉,我该怎么说好呢,其实这人特好色的,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属于那种看到大街上穿着暴露的美女,想看又要装假正经。只敢偷偷摸摸斜几眼的那种男人。说不上坏,可也绝不是坐怀不乱的人,搞不好在ktv的角落里,还会胡乱的掏两把。心里又觉得对不起家里老婆的那种男人。套句俗话,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可是要说王路对女儿没有感情,只有肉欲,那倒是冤枉了他。他对女儿倒是真心的。我想,这天下除了陈薇和王比安,也只有女儿真正放在他的心上。他这人啊,有点虚伪,有点做作。有点自以为是。有点小聪明,偶尔还会有点无厘头,可是。真正到了关健时刻,他一定会陪着女儿,一起去死!”
谢亚国紧绷着脸,突然道:“可是王路还是与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也和对你一样吗?”
谢玲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她薄薄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父亲谢亚国这几乎是在点着自己的鼻子在骂--别说什么王路爱不爱你,你只不过是王路发泄的诸多女人当中的一个,王路和你上床,和别的女人上床没什么区别,只是想抖几抖快活一下,别来提什么爱不爱的。
谢玲的双拳紧紧握着,指关节都有些发青了,她真想冲着爸爸平板的脸重重砸上一拳,有对自己的女儿这样说话的父亲吗?可她渐渐冷静了下来,缓缓松开了拳,咬了咬唇:“你是说冯臻臻那件事儿吗?那事儿,王路虽然从来没和我、陈薇姐明说过,但我和陈薇姐私下分析,他们两人一定是在逃亡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儿,但是要说感情……爸,你们男人不是经常说,对男人而言,性和爱是分开的吗?有性无爱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我不会傻到以为王路和冯臻臻之间清清白白,两人之间是什么纯洁的友谊关系。可是你也该知道,冯臻臻最终是不告而别的,而这,就已经说明白了王路和她的关系,如果她真爱着王路,王路也爱着她的话,冯臻臻绝不可能就这样悄然离去。”她的嘴里有些发苦,低低地道:“就象女儿,明明知道这段感情不应该发生,却依然死死抓在手里不放,害得这个家庭里人人痛苦,就连王比安这孩子他……”
“只要有爱,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谢亚国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很小资的话来。
不等谢玲惊讶,谢亚国叹了口气:“生化末世的世界,已经再不是我们的旧世界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改变,如果真的是什么是不变的话,也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在这人人最终都将死去变成行尸走肉的时代,有这样一份感情,已经弥足珍贵,又何必用世俗的眼光去评价它。你以为,爸爸是这样古板的一个人吗?事实上,爸爸反而要祝福你,因为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你居然还能找到一份真挚的感情。是的,这份感情会让你过得很苦,陈薇这个当家主母是不用说了,她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真正欢天喜地地接纳你,王比安也已经长大了,我多少听说了最近他对你态度的转变。但是,爸爸是知道你的品性的,你从来没想过将陈薇取而代之,更没有想过要破坏王路的父子关系好让自己上位,你只是想默默陪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那份情感对不对,哪怕那情感永远不会开花结果。”
谢玲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嘴唇轻轻颤抖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死死咬住了唇,自己有多苦,她一直隐忍着,可没想到,貌似到了崖山就大权在握忙碌不堪的父亲,全都看在了眼里。在父亲面前,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终于失控流下泪来。
谢亚国长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抚着谢玲的头发:“孩子,你受委屈了。”谢玲哽咽着道:“爸,王路……王路他是个混蛋!”的确是个混蛋。你要是真的爱我,珍惜我,就不要来惹我啊,你这样不清不白的拖着我,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自私自利的大混蛋!!
谢亚国等女儿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握住了她的手道:“谢玲啊,爸爸知道你心里在委屈,可是你知道吗?你又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能拯救王路。拯救崖山的,只有你。”
谢玲完全糊涂了,两人正在谈自己和王路情感的事,可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拯救王路拯救崖山来。
谢亚国坦诚地对谢玲道:“我刚才已经向你分析过王路队长和封海齐部长之间的紧张关系了。在我看来,他们两人的决裂是早晚的事,不是这件事会不会发生,而是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我之所以拼命帮王路队长抓权力,就是希望当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时,王路的实力要远远超过封海齐。这样就算两人大打出手,王路也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迅速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使崖山的损失能够降到最低。如果两方势均力敌,陷入持久战。这才是崖山的噩梦。”
这很荒唐,但谢玲知道,爸爸是真心实意的,既然他对王路和封海齐的决裂无能为力,那他只能选边站,义无反顾的支持王路,只有封海齐快速落败,被彻底镇压。才能让崖山不伤元气。所以。他不是说救封海齐,而是救王路救崖山,封海齐根本无从可救。但可以将这场内部叛乱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点。
谢玲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从理性上,她知道爸爸说得是对的,但一想到到时候不仅仅是封海齐,包括封诗琪、关新、关文静以及武装部的大批战士在内,将被毫不留情的血腥清洗,她就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痛苦万分。为什么?为什么会找到这一步?难道说,人类永远不能避免深藏在内心的罪恶吗?
谢玲咬紧了牙,如同抓住了一根稻草:“爸,你刚才说我能够拯救王路拯救崖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亚国道:“因为在崖山,唯一能改变王路心意的,只有你。”
谢玲彻底呆住了,半晌才吃吃道:“爸,王路他、他是爱我,可是,陈薇和王比安才是他心中永远的第一位。”
谢亚国摇了摇头:“傻孩子,你这是当局者迷,身在山中才看不清啊。”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头:“陈薇老师,她是王路的妻子,两人患难与共,是名符其实的夫妻一体,无论是末世前的经历还是末世后的奋斗,都让他们两人成为命运共同体。所以,对王路的一切决定,她只会无条件的支持,也许她对有些做法有不同的意见,但她永远永远不会反对王路。正如同一个人的左手不会反对自己的右手一样。”
谢亚国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头:“王比安,他是王路的儿子,至今未成年,天然对父亲有着一种崇拜心理,他是绝对不敢也不会质疑父亲的任何行为的,哪怕他对封海齐再尊重,当王路要对封海齐动手时,也不会站出来说一句话。”
谢亚国最后一点谢玲:“但是,你不同。因为你爱着王路,王路也爱着你,这种爱很单纯,也很可贵,更重要的,只有王路对不起你,没有你对不起他,他永远在心中对你抱有一份愧疚之意。而且你比陈薇、王比安的态度要更超然,能看得清王路所做所为是不是已经越过了人性的边界。在崖山,不,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能让王路稍稍冷静的,控制住他自己的野心的人,只有你,我的女儿--谢玲。”
谢亚国语重心长地道:“谢玲啊,你掌握的力量微不足道,因为这世界,爱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微不足道的,它要为生存、权力、野心等一切更重要的东西让道,但是有的时候,一颗小小的砝码,也能改变整个天平的平衡。”
谢玲闭上了眼,眼角渗出一滴泪水,长叹一声:“爸爸,你要我怎么做?”
谢亚国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天费尽心机,终于还是打动了女儿的内心,他柔声道:“你不需要做太多,还是和以前一样,回王路家去,多陪陪他,让他知道,有人在依然关心着他,爱着他。在我看来,人的一生,其实一直在善与恶中间的钢丝上行走,你如果能在王路身边,多少能让他不至于一步就跨入恶的深渊里。”
谢玲喃喃地道:“可是爸爸你说过,王路和封海齐之间的决裂是无法避免的。”;
第八百六十三章 死要死得有价值
(网5络游戏了。”
“杀丧尸,如果丧尸太多,那就躲着它们,如果它们发现了你,追上来了,那就逃,逃啊逃。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来杀它们--这样的日子,其实大家都过过。我因为有个好爸爸,所以过得比你们都好一点。可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以前来崖山前。都过得很苦。很累。”
方阵里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不知道王比安东拉西扯的说这些做什么,但是对王比安的话却深有认同。这里不少孩子都是孤儿,虽然根据崖山的条例,他们都已经被收养,但回想去亲生父母或惨死或变异,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挣扎着活下来,每个人心中都是一腔酸楚
。有人突然嚷道:“现在好了,咱们在崖山,再也不用怕丧尸和智尸了--他们还为我们干活呢。”
王比安又挠了挠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只不过,我没有我爸爸厉害啊。”
他说得这样坦率,大伙儿都是一愣。
王比安尴尬地道:“反正我的异能大家都知道,也就是对上女丧尸智尸才管用--唉,其实也并不是非常管用,那些女丧尸智尸就是腻歪着我,它们是不会伤害我,也会保护我,但是,我却支使不动它们。可不象我老爸,他一个令下,丧尸智尸都会乖乖听话。”
队伍里的孩子们神情轻松地听着,有人插话道:“王比安,你的异能已经很强了,比卢锴的滚蛋可有用多,谢健的异能也不错,不过直接对上丧尸也不行,要是让我选异能,我就要你这样的异能。”
王比安耸了耸肩膀:“要是能自己选这异能,我也想换个试试,其实也不需要太厉害的那种,就让丧尸不咬我就成了。”
孩子们纷纷点头,是啊,只要丧尸不咬自己,就能快快活活过日子,多好。
王比安也不阻止底下孩子们胡乱议论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异能怎么来的,不要说我,我爸爸的异能,也是突然出现的。人家武侠里,练功还要捡本什么秘籍咧,什么《九阴真经》、《易筋经》的,可是,我爸爸的异能说有就有了,我自己的也一样。对了,卢锴,你和你妈妈的异能,也不是自己锻炼出来的?”
卢锴得意地道:“老子是天生神技--妈的,你们这些混蛋,还敢看不起我的滚蛋神功,有种以后出门搜索物资,把滚蛋机缴上来一个都不许带。”
孩子们嘿嘿笑,滚蛋机是如今崖山上下唯一普及化标准化的异能装备,没有之一,绝对的唯一。机械部曾经试验过,能不能将王路队长的异能也复制一下,结果自然是失败了,而卢锴的滚蛋机,却是能批量化生产的。
也正是因为此,卢锴大发其财,因为每生产销售一批滚蛋机,他就可以从中获得“专利费”--不过他更愿意称为“辛苦费”,因为他要面对每一只滚蛋机喊“滚蛋”,使用电子拷贝的方式不能起到滚蛋的效用,李波对此只能解释为,卢锴在吼“滚蛋”时,有着特殊的声波频率,而电子拷贝无法做到这一点。
王比安含笑看着乱糟糟的队伍:“我就这样有了异能,很多人就这样有了异能,所以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终于,不用再担心丧尸了。不过,问题是,我不知道这异能是怎么来的,它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如果有一天,就象这异能突然出现一样,它突然消失了呢?”
孩子们突然安静下来,有个女孩子尖声道:“不会的,异能会永远存在!”
王比安再次挠了挠头:“真的是这样的吗?”
队伍里鸦雀无声。
卢锴在旁边干笑了几声:“王比安,你也想得太多了,反正咱们现在有异能对不对,咱们过得很好对不对?想这些做什么?”
王比安道:“我不能不想。封海齐伯伯一直告诉我,任何东西都是靠不住的,一个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我很感激我的爸爸,因为没有他,我这样一个小屁孩子,早就死了。但是,我爸爸保护我和我妈妈的,并不是什么异能。生化末世爆发时,我爸爸根本没有异能,我至今还记得,我爸爸杀死第一只丧尸时,用的是躲在防盗门背后浇油烧丧尸的办法。而我杀第一只丧尸,是在一个粪缸边,用一把锄头砸死的,粪缸里的大粪都溅到了我的脸上。如果当时我和我的爸爸等着异能来对付丧尸的话,我们全家早就死了几百遍了!”
“在我们到崖山的很长很长时间内,我们一家根本没有异能,甚至没有想过这世界上还有异能这种玩意儿。可我爸爸用菜刀、用弩箭杀丧尸,一样养活了我和我妈妈。”
“没有异能,我们也一样活。”(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三章 问题家庭的熊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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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面对着若有所思的孩子们提高了嗓门:
“到现在为止,在崖山,除了我爸爸,没有一个异能者的异能是无敌的,卢锴如果陷入大群丧尸中,滚蛋根本来不及轰赶走所有的丧尸,而我的异能--只要碰上一群男丧尸,就死定了,裘玮琴阿姨--连她自己也说她的异能用来耍杂质还差不多,谢健,他的能力倒可以在奥运会大显身手,在碰到我们商队之前,他只能憋在小小的粮库里混日子。除了我爸爸,没有异能是无敌的!”
“你们难道真的能一辈子都在我爸爸保护之下吗?如果你们是这样想的,那你们现在尽管可以放松锻炼。不然的话,还是好好想一想,你们在到崖山来之前,在野外,在别的幸存者营地,是怎么听到丧尸的吼声就会发抖,是怎么为了一口吃食把别人的眼珠子也扣出来,是怎么被大人们欺负殴打和……强奸的!”
王比安说完后,调头就走,只留下五味陈杂的孩子们。
陈琼默默地跟在王比安身边,这时,后面传来一阵跑步声:“王比安,等等我。”来人,却是周敏。
王比安停下脚步:“周敏,你今天又跟着郑佳彦锻炼啊?”
周敏反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是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混在你的军训部参加一些训练。王比安,看不出啊,你还挺会说道的,今天这番话。很有些小领导的味道呢。”
王比安挠了挠头:“有吗?我也只是说些心里话,可不想对着大家摆架子,很多同学年纪都比我大呢。”
周敏道:“他们年龄是比你大,不过,并不见得他们就比你能耐。”她突然叹了口气:“这几天我和这些人相处在一起,多多少少对他们有些了解,其实这些男孩子和女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王比安和陈琼一怔:“什么意思?”
周敏苦笑笑:“这个道理很简单啊,除了那些幸运的有父母照顾的孩子,别的孩子能在这末世活下来。谁是省油的灯?要我说。虽然不是个个手上都沾着血,可把他们当正常小孩子看,绝对要上当的。就连那些女孩子,为了一口吃的。也没少拿自己的身体交易过。王比安。崖山在你爸爸领导下。其实真的对人很好,其他的定居点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没见过。你想想关文静。为什么从来不跟我们说她来崖山之前发生的事?那是她不想再回忆那些可怕的经历!”
王比安呆了呆,旁边的陈琼轻轻点了点头,她难得地认同周敏的话:“周敏说得对,在崖山外面生活,有时候,小孩子要比大人还要残忍。”
王比安扭头看看操场中列阵的两个男孩女孩方阵,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有些奇怪,爸爸应该知道这些情况的啊,他为什么把这样的人交给自己训练呢,以后,自己率领的是怎样的一群人啊?
周敏道:“王比安你刚才那番话说得很好,这年头真正依靠的只能是自己。咱们军训部里不少人,在外面吃了大苦,进了崖山,就以为进了天堂,虽然说条条框框管得严,可和外面相比,真不知道有多快活。再说有你爸爸强大的异能在,不少人就松懈下来,可他们也不想想,崖山和王队长能养他们照顾他们一辈子啊?崖山的地盘以后肯定会扩大的,他们也要到离崖山更远的地方安居,象强皎半岛这样的居住地会越来越多,王队长的异能总不能永远保护着他们,以后还少不了和丧尸智尸啥的作战,甚至还要和别的幸存者拼命,如果自己不强,通道动不动就叫王队长来救命?我想你今天这番话一说,他们肯定会明白的,这些人只是一时偷懒,其实都是聪明人。”
王比安道:“我也没想过自己几句话就能管好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多少明白一点,这锻炼是为了他们自己好--唉,我现在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象我妈妈以前教训我读书的样子了。”
周敏扑哧笑道:“王比安,你小小年纪可别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来,你知不知道,你这张小脸再怎么板着,也一点不吓人的,还不如卢锴乱骂人能吓住几个刺头儿呢。”
王比安揉了揉自己的脸,嘿嘿笑起来。
陈琼在旁边听着周敏和王比安说说笑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味道--自从周敏知道自己和王比安真正的“关系”后,她突然好象变了个人,不再象以前那样天天纠缠在王比安身边,更不再不时地说什么要嫁给王比安的话,相反,平时她在学校认认真真听课,跟着郑佳彦训练,和王比安若既若离的,不象自己,时时和王比安在一起。
可是说她疏远了王比安,也不像,象刚才她就能很自然地与王比安谈笑着,并没有一点拘束的感觉。
王比安原本对周敏是能躲就躲,还不时在自己面前抱怨周敏太粘人,可现在,和周敏说笑起来也很是自然,并没有半分介蒂。
陈琼虽然比王比安早熟,但是对男女之事一样半通不通,她说不上王比安和周敏如今的关系是好是坏,要说周敏已经对王比安毫无想法,却又不像,真要是放手了,那你为什么不回强皎啊?可如果自己仅仅因为周敏和王比安说说笑笑,而难看她,也实在说不过去。
陈琼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女儿心思中,突然听到周敏道:“王比安,你看到谢玲姐,对她好一点,上次早上吃饭,难得回一次家的谢玲姐一进门你就搁下粥都不吃出了门,王叔叔实在是很为难呢。”
王比安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听到周敏这话。忽地变了脸,一张小脸板得紧紧的,眼睛都不看周敏一下,沉着嗓子道:“你烦不烦啊,要你管这事做干什么?”
陈琼斜了周敏一眼--活该,说什么话题不行,非提这事儿?对于谢玲姐的事,自己都不敢在王比安面前说一个字呢。
周敏受了王比安呵斥,却并不在意,只是叹了口气:“王比安。你别生气。其实,这事儿,真说不上谁对谁错。”
王比安站住了身子,狠狠瞪着周敏:“你什么意思?不是谢--不是她的错。难道还是我妈妈的错?我以前小不懂事。现在还不明白。她就是狐狸精、臭小三!她、她还管我妈叫姐,我呸,谁是她姐了!死皮白赖地住在我们家里做什么?她爸爸不是来了吗?她跟自己爸爸住一块好了!别赖在我家里!”
王比安语无伦次。他心里其实极苦闷,自从明白过来谢玲和自己的爸爸的特殊关系后,他就象任何一个孩子一样,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妈妈陈薇这一边,将谢玲视为破坏家庭的小三。他曾经找到陈薇,问她为什么不赶走谢玲,陈薇只是苦笑着让他不要管这事,说什么“谢玲她也不容易”。王比安又想去问爸爸王路,问他到底爱不爱妈妈,为什么要和谢玲勾三搭四,可真的面对王路时,他又没胆子问出这话。至于直接点着谢玲的鼻子大骂一通,将她赶出自己的家,这一情景在王比安脑海里上演了无数次,可王比安却没勇气真的这样做--他并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以前一家四人在崖山田园里嬉戏的快活日子,他从来没忘过,更不要说谢玲救过自己了。
这样的苦恼,王比安没有人可以说。自己不可能和同学包括卢锴在内谈这样尴尬的家事,和大人们谈谈--无论是周春雨叔叔还是封海齐伯伯甚至是崔奶奶,他们都忙得要命,肯定也不会管,和陈琼--算了,她毕竟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王比安窝着一肚子火,却突然发现,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人在生气,崖山上下,都没人在意--那是当然的,这是王路的私事,谁活得不耐烦了会去管,私底下聊聊八卦也就是了,在别的定居点,哪个首领不是占着好几个女人,王路这样的,已经算是洁身自好的了。甚至还有人暗底里嘲笑王路怕老婆陈薇,要不,不至于谢玲至今没名份。
所以今天周敏突然揭开这件事,王比安在暴跳如雷之余,心口就象拿掉了一块大石一样,压在心里不能对人说的话,一口气喷了出来。
周敏面对王比安的怒火,却并没有着慌,她叹了口气:“王比安,我知道你心里的苦,真的,我不骗你。我第一次看到我爸爸床上躺着另外一个女人时,心里和你一个样,我当时还拿着一把菜刀去剁那个臭不要脸的娘们,却没想到挨了我爸爸一巴掌,让我滚出去。”
王比安一怔,继而想起来,自己和爸爸王路在强皎时,果然看到过周建平身边有好几个打扮很暴露的女人,他的心一软,周敏和自己一样,也是问题家庭的孩子。他干巴巴地道:“那你后来,拿那个臭女人怎么办?”
周敏苦笑道:“怎么办?凉拌,因为我后来发现爸爸床上的女人不停的在换,咱们定居点里稍微长得象样一点的女人,都被他拖上床了。我怎么办?难道还将这些女人都杀了不成?”
王比安嘴角抽了抽,和周敏爸爸的急色样相比,自己的老爸似乎还算老实本份的。
周敏喃喃地道:“我有段时间天天和妈妈吵架,骂她不争气,只在乎一些吃喝,对爸爸也不看紧点。我妈妈随我骂,从来不和我争吵,也不辩解,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傻女儿,如今是个强权的世界,弱者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我这才突然明白过来,我妈妈其实并不愚笨,也不短视,她其实早就看清楚了,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能力的弱者,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就是你说了,也一样没人听,只会为自己招来横祸。而我还在用以前的好爸爸标准来管着我爸爸,那才是最可笑的事。没错,他是我爸爸。可是,他更是一方首领,我能活着,有吃有喝,就已经是托了他的福了。和我的爸爸相比,王队长已经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了,他自己从来不欺负别的女人,也不让手下的人欺负,在崖山,除非是名正言顺的结婚。如果对女人乱来的话。还会受刑。”
王比安气哼哼的,梗着脖子道:“你别拿我爸爸和你爸爸比,我、反正,那个女人就不能呆在我家里。我爸爸他就是对不起我妈妈。”
周敏点点头:“那好。那王比安你就努力让自己变强。变得比王队长还强。”
什么?!王比安和陈琼齐齐愣住了,周敏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周敏笑着道:“怎么?我刚才这句话有说错吗?王比安你只有变得很强很强,比王队长还强。才可以让他听你的话啊。要不然,象你这样拉着脸乱发脾气摔桌子砸碗,在大人眼里看来,只是小孩子撒娇,他们才不会来理你呢。这个世界,是个强者说话才有人听的世界啊。”
王比安彻底呆掉了,他吃吃了半天道:“可是,那那是我爸爸啊,我怎么可能比他还强?”
周敏笑得越发开心了:“王比安你真是好傻啊,谁说儿子不能比爸爸强的,照你这样想法,在以前的世界里,一代更比一代强这句话就不用说了,每个儿子都比自己的老爸弱的话,那这样的世界还不完蛋啊。”
王比安连连摇头:“那不一样的--这怎么能一样呢。如今可是生化末世,我爸爸的异能比我强太多了,这异能,可不是我用锻炼和学习的办法就能获得的,我绝对不可能比爸爸强的。”
周敏淡淡地道:“这可不好说,你自己也说了,这异能说有就有了,谁知道今后会不会在你身上出现新的异能。你自己刚才对着同学们说不要靠异能,要靠自己的真本事,怎么轮到自己,却又忘了?口口声声,只会说‘爸爸的异能比我强’,没错,王队长异能是很强,可也没见他能够把这全世界的丧尸都灭了,给我们一个太平世界啊,只要有丧尸智尸不断和我们幸存者作对,王比安一定能比你爸爸王路队长做出更了不起的事业来的。”
王比安紧锁眉头,迟迟没有说话,突然他道:“你刚才说的这些,和让我对谢--对那个女人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周敏手指绕着长发淡淡道:“当然有关系,在你变得比你爸爸强大前,你最好还是不要触怒你的爸爸,因为,我不想你像我一样,和自己的爸爸关系闹僵,以至于在我爸爸眼里,他的唯一的亲生女儿,只是用来讨好强者儿子的工具。”
王比安一呆,继而脸红耳赤起来:“我、我没拿你当工具啊,我、我把你当朋友来看的--哎呀,不是那种朋友啦。再说,我是男的,我爸爸不可能拿我嫁人的。”
周敏道:“笨蛋,不能嫁人可你能娶人家啊,如果有一天,因为有比你爸爸更强大的异能者出现,他要把女儿嫁给你,你怎么办?”
王比安嚷嚷起来:“什么啊,哪有这种事,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非把女儿嫁给我--再说了,强大的异能者又不是地里的土豆,到处都能长出来,我爸爸这样厉害,我想不出还有能比他更厉害的异能者,逼着我娶老婆。”
周敏摇了摇头:“你看看,你一边讨厌你爸爸和谢玲好,一边又依靠着你的爸爸的异能,有什么事就只会嚷嚷‘我爸爸很厉害的’--你说说,你象不象长不大的孩子?你如果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你又凭什么去管你爸爸的事?”
王比安的一张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伸着指头对着周敏怒道:“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周敏说得没错,一直以来,自己始终在爸爸保护之下。王比安年纪虽然小,却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是王路的儿子,凭什么能当这什么军训部的部长?崖山上下众人对自己客客气气,未语先笑,就因为自己的爸爸是王路。
然而,这样的心思,只能埋在王比安自己的心里,更不会有人对他说破,可今天,周敏却锣对锣鼓对鼓地说了出来。
王比安突然大叫一声:“好,我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什么都靠我爸爸才成。”
说着,手一甩,扔下周敏和陈琼怒气冲冲而去。
陈琼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看着一脸淡然的周敏,忍不住道:“你做什么这样子对待我哥?”
周敏斜了陈琼一眼:“怎么,心痛了?你要是心痛了,那就做个好妹妹去安慰安慰你的哥哥啊。啊,对了,应该是情哥哥。你和王比安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日本动漫里,不是有很多这样哥哥妹妹相爱结婚的故事吗?”
陈琼眉毛一竖,继而又平静下来:“我家里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未完待续。。)
ps:说两句,新的一年,又要过去了。毛豆依然在这里。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你们已经陪伴了我两年。谢谢你们。没有你们,也就没有这本。新的一年,毛豆依然还会坚持下去,陪伴着书友们一起,走进崖山的生活,走进我们的生化末世。;
第八百六十五章 大丈夫的养成
(网5上看到安徽一个高中发生过事故,脑残老师居然让学生们用氢氟酸举行刻玻璃比赛,结果有好几个学生污染到了这东西。偏偏这老师还是个无知无畏的,说只要用水冲冲就好了,直到两天后,有个受伤严重的学生在网上发了贴。才被一些化学专家发现,紧急送医。可伤害已经造成了,孩子们很可能要截肢,轻一点的也要长期吃钙片,今后长大了骨头还会发痒发痛,动不动会骨折。”
王比安和周敏虽然从资料上看到氢氟酸的毒性,但听王路亲口说出来。还是吓了一跳,但很快王比安就兴奋起来:“老爸,咱们用这对付丧尸怎么样?嘿。这简直和武侠里的化骨绵掌一样厉害,拿喷雾剂冲着丧尸一喷,丧尸骨头就完蛋了,成了一摊泥。”
王路摇了摇头:“你们啊,真是叫无知者无畏,先不说搞到大剂量的氢氟酸并不容易,关键是在喷洒时,造成二次污染怎么办?我们自己会不会也被污染?我看过一个案例,一群化学专家拿氢氟酸做试验,他们是知道这玩意儿的可怕的,所以做好了防护措施。因为担心氢氟酸溅出来,事先在地面上浇了水,希望氢氟酸溅出来后,地面的水能稀释它。可没想到,正是因为浇了水,溅出来的微量氢氟酸通过水渗到了其中一个化学家的鞋带,又通过鞋带渗透入袜子,然后是皮肤。那名化学家第一时间被送到医院救治,可这样也吃了一年多钙片补骨头。你们居然还想着大面积喷洒,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比安吐了吐舌头:“妈啊,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危险的东西。”
王路道:“所以你妈妈才开设了学校,如今也凑齐了各个学科的老师给你们上课。我们重建家园必定需要延续人类的科学文明,不能出现人为的知识断代,我知道如今在学校有重武轻文的思想,这很不好,崖山需要壮大,光打打杀杀可不行。别的不说,仅启用各种我们搜集到的机床,就需要用到很多数学物理化学知识,谁要是想着学数学只要够买菜时算账就行了,他就是绝顶的白痴,活着比丧尸也只多了一口气。王比安,你如今多少肩膀上也有了担子,我希望你样样都能做到最出色,军训要抓牢,自己的头脑也要武装起来,不要像老爸只能混个文科生。”
王比安还没说什么,旁边周敏咭一声笑出来:“王叔叔,王比安数学啊什么倒蛮好的,偏偏语文不怎么好呢,上次测试分数还没有我高。”
王比安嘟囔道:“我只是觉得写作文好没意思,还有什么总结文章的中心思想,也好无聊。”
王路无语,虽然自己口口声声文科生没花头,其实心里对自己的文字功底还是有些小得意的,文人嘛,永远抱着老婆是人家的好,文章是自己的好的心态。可王比安自从上学来,语文就是最弱的一环,还得花高价请外面老师来补课,说出来真是没脸。
这一餐饭,一家人难得重新坐在一起,吃得一团和气,当然,王比安并没有怎么和谢玲搭话,不像以前一口一个姐,可也没翻白眼,王路已经很满意了。自有小三这种生物以来,除了大房原配是天敌,嫡子也一样是天生的敌人,君不见街头原配打小三,旁边助拳的多是嫡子嫡女。王路知道自己在处理谢玲的感情问题上,伤害了这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人,可他又不愿意放手,虽然不知道王比安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心思,可王路还是很高兴,这样子,这个家才像个家嘛。当然,无形中他对王比安也就更内疚--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一个陈世美的形象出现在孩子面前。
王路放柔语气对王比安道:“锻炼、学习、生活、工作,要张弛有道,需要努力,但也同样要休息,适当的时候该玩就玩,对自己压力太大也不好。你这个年龄该多交些朋友,有的好朋友对你一生都有益。”王路这倒是真心话,他希望王比安能成长起来,可也不想给他太多压力,以前王路只是个普通小记者,王比安只能靠分数才能打拼出来,考不上一所好大学,王路今后都没门路给他找工作。可现在不一样了,王路是崖山唯一的领袖,他的羽翼还能保护王比安很长时间,王经安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成长,慢慢变强--就算不够强,王路也有能力拔光交给他的权杖上的刺。
ps:
新年快乐,我的书友们。对不起,昨天章节数写错了,应该是第八百六十四章;
第八百六十六章 身为统治阶层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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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路难得认真的叮嘱,王比安点点头:“我知道了。妈,我来洗碗。”说着端起碗进了厨房,吃好饭的陈琼和周敏也自觉站起来一起收拾。
王路袖着手踱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机,听着朱亚珍在报道新闻,广播中心如今也搭起了架子,有专门的采访人员,后期剪辑,主持人,不像刚开始,朱亚珍拿着台袖珍录像机就到处跑,拍出来的新闻镜头一个劲儿的晃,如今的新闻都配上字幕了,就连朱亚珍的服装,都有民政部专门提供,天天都换一套。
不一会儿,陈薇也进了客厅,给王路递来了一杯姜茶,王路不喜欢咖啡,对绿茶红茶也不感冒,姜茶暖胃,倒是冬季的好饮品。片刻,谢玲也进了客厅,很自然地和陈薇坐在了同一条沙发上,陈薇问谢玲:“几个孩子呢?”
谢玲道:“整理好厨房后就上了楼了。”
陈薇突然道:“周敏这孩子,倒是令人意想不到。”她身为母亲,自然对孩子的感觉特别敏锐,王比安的变化,不可能是陈琼引起的,那就只能是周敏。
谢玲有点不解:“你说什么?”她虽然奇怪王比安态度的突然变化,却压根儿没想到周敏身上--一个类似人质一样的孩子,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陈薇一笑:“没什么,来,吃个橘子,陈老伯说,如今山里漫山遍野的橘子都没人收,都落到地上生生烂掉了,崖山上下。这橘子是完全敞开供应。”
谢玲笑道:“算了,我办公室里也放着一筐呢,不敢吃太多,怕上火。”她扭头对王路道:“哥,我看干脆拿这橘子做果汁。龙观乡那儿不是有家罐头厂吗?稍稍改装一下,生产线就能用来做果汁,橘子现在烂大街,到了夏天,可就抢手了。”
王路却没出声,谢玲一回头,看到王路居然在呆呆出神,她奇道:“哥,你想什么呢?”
王路啊了一声抬起头来,伸手揉了揉脸。叹了口气:“我在想氢氟酸的事。”
陈薇忙道:“这事儿我会和化学老师打个招呼的,这样危险的东西,教教理论就行了,不能拿实物给孩子们看,更不要说做实验了。”
王路摇了摇头:“我不是说氢氟酸的危害性。而是安徽那所学校出了事故后。一连串各个方面的不同反应,真是直指人性的方方面面啊。”
谢玲有些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哥你仔细说说。”
王路挠了挠头:“这事儿,起因只是一个女学生,在里,发了一张自己手指头被氢氟酸污染的手指,说痛,问有没有关系,然后,一切就失控了。这个贴只是这所高中学生自己建的,哪知道氢氟酸的危害性。可是,这个帖子被一些学化学的人无意看到了,又转到了化学,那儿可是一群牛人,都是名牌大学、实验室、化工单位的大神,立刻跑到学校里,提醒孩子们氢氟酸的危害,让他们立刻治疗。有不少热心的网友,甚至打电话到当地的110,报警。这个时候,学校才反应过来,带学生去医院。但是同一时间,在学校贴里,主拼命删贴,把那些化工专家的警告统统删掉,并且骂那些好心人是在给学校抹黑。但是这事儿毕竟隐瞒不住,媒体很快报道了,然而让人愤怒的是,学校却把污水统统倒到了孩子们身上,说是孩子们违规操作,被溅上氢氟酸后,没有及时用水冲洗--娘希匹,20的氢氟酸用水冲洗有个屁用,老子当时真想给那个混蛋校长手上也滴一滴氢氟酸,不用多,就一滴,就等着截肢。这就如同把一支上了膛的手枪给学生玩,出了事后不说自己违法,反而怪学生没拿好枪一样。可悲的是,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学校里,还在努力删除热心网友对校方的指责。”
谢玲重重一拍沙发扶手:“这群孩子怎么回事?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谁对他们好谁在伤害他们这也看不出来?真是被洗脑洗得没脑子了!”
王路苦笑道:“这倒不是洗脑,一个中学校长,还没能力给孩子们洗脑,让他们对自己忠心不二,在我看来,这就是集体的力量啊。人是种群居性动物,天然居有集群性,一个完美的集体,自有一套框框,单个的人进入这个集体后,就会逐渐地被同化,成为这集体的一部分,并且在集体受到伤害时,会挺身而出,自觉的为集体而战斗。那些贴里的孩子,不见得是校长的走狗,他们更多的是抱着爱自己母校这个集体这样的理念,在战斗,尽管这样的战斗,其实是在伤害同样身为他们学弟学妹的受了氢氟酸伤害的孩子们。”
王路看向陈薇和谢玲道:“我知道,最近咱们崖山搞的一系列改革,你们两人并不是很满意,我想私底下你们一定觉得我是在走旁门歪道,埋怨我不像当年刚刚到崖山的样子了……”
陈薇和谢玲对视了一眼,陈薇柔声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希望你办事能够缓和点,有的事,不需要那样激烈,象林久那孩子的事,我至今想起来就难受,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当时你处理得轻一点,也不至于生生将他逼得逃出崖山。”
谢玲忙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哥,是我爸爸制定的那些政策……”
王路摆了摆手:“政策是谢亚国制定的,但是,这些都是我签字同意的,甚至可以说,谢主任的那些政策非常符合我的心意,他做得非常好,比我自己亲自来做更好,所以,这不能怪他。我刚才已经说过集体的力量了,谢主任来崖山前。崖山人员虽然众多,却只是一群流民,如果不是崖山物资充足,他们能将其他定居点一切的丑陋和罪恶在崖山一一上演,更不要说为崖山挺身战斗了。我需要的是一个集体。一个能同化任何外来者的集体,就像那个学校的孩子一样,一旦危难来临,就会义无反顾的自觉地站出来为集体而战斗。我知道崖山目前种种的手段让你们和有些人看不过眼,但我必须告诉你们,这些手段在非常时期是已经被证明行之有效的,在我看来手段本身并不存在正义和邪恶,只要我是为了崖山全体上下过得更幸福,那我采用的所有手段,就是天然正义的。因为。成功者,不受谴责!”
陈薇喃喃道:“集体?集体?我也知道集体的重要性,幸存者已经够少的了,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对抗丧尸,和散落各地的幸存者相比。丧尸的集体性还更强些呢。只不过。王路,你真能打造出你所说的集体吗?你想想看,你刚才所说的安徽那所中学,孩子们在为集体而盲目的战斗,可是,那些老师和校领导呢,他们不是出卖了孩子们背叛了这个集体吗?这样看来,集体并没有你说的那样的同化性啊?”
王路摇了摇头:“错了,你说错了。老师和校领导并没有背叛他们的集体,相反。他们正在以最大的努力保卫自己的集体,因为,他们的集体,并不是孩子们的集体,老师、教研组长、校长、分管教育局长、当地负责安全责任事故的部门、分管副市长、宣传部门……他们才是一个集体!他们的集体和孩子们的集体并不一致,你看新闻,为什么发生了一件孤立的事件,当事人不一定有权有势,可相关部门都会一致努力来掩盖?说简单点是官官相护,其实就是这个官场集体的利益受到了威胁,所以这个集体内的每一个分子都会努力来掩盖它。你看,这就是集体的力量!”
王路意味深长地道:“身处哪个集体,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陈薇和谢玲沉默了很久,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自己,到底处于崖山哪个集体?对这个集体来说,哪些利益是至高无上的,是需要自己全力保卫的,而哪些东西,又可以是被轻易舍弃的--难道非得舍弃那些,自己的利益才会得到保护吗?
王路不再说什么,陈薇一直是个基层老师,哪怕是评上副教授职称后,依然改变不了她的社会地位和属性,而谢玲根本是个还没走上社会的女学生,她们无法理解也从来没来感受过,身为统治阶层的自觉。
没错,就是统治阶层,王路不喜欢阶级这个词,以崖山之大小人员之多少,还不至于产生阶级,但是,阶层是必然存在的,这也是集体的另类表现。
王路一家,自成一个阶层,然后是依附于王路的中层干部们,智尸们又是一个阶层,幸存者们也就是所谓的基层群众,又是一个阶层,最后,丧尸们单独成一个阶层,每个阶层每一个集体,都有他们的利益追求,而王路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团结在自己周围,在帮助各个阶层实现自己的利益的同时,实现自己一家的最高利益--千秋万载一统崖山。所有其他的阶层的利益,在王路一家的最高利益面前,都得统统靠边站。
陈薇和谢玲,至今还没有这种身为统治阶层的心态,她们无法理解,自己一家的地位其实是由崖山的成长史所决定的,一旦坐上这个位置后,必须全力去维护它,要不然,自己一家从高位上摔下来,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王路其实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无论是他的教育程度,社会经验都无从支撑他对崖山的治理,幸运的是,他有异能,正是异能帮助各个阶层实现了在末世的最根本的需要--生存和免于杀戮,王路才得以稳稳站在崖山的最高层。
但王路并不是傻瓜,封海齐关于异能的警告,他也一样记在心里,封海齐有一点是说对的,王路并不清楚异能从何而来,今后又将有何变化,所以,他需要在自己的异能出现问题时,依然能够牢牢把持着崖山,而谢亚国的改革。多多少少能实现他的这一心愿。
陈薇突然问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王路一愣:“什么孩子?哪个孩子?”
陈薇道:“就是你说的安徽学校里,第一个发帖求助的孩子。”
王路叹了口气:“那是个女孩子,她受氢氟酸的伤害比较重,在她发的照片里,手指都变色了。可这孩子却在发帖时,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听老师的话不好好用水冲洗,学校对自己很关心,不要指责老师了等等--就在校方把所有黑锅栽在学生们头上时,这孩子依然在这样自觉维护着集体,她心中的集体。”
陈薇长叹一口气:“真可怜。”
王路意味深长地道:“我宁肯来可怜别人,也不愿意别人来可怜我。”这是“宁使我负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负我”的翻版,陈薇和谢玲都听懂了。
深夜。谢玲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崖山变了,王路变了,王比安也变了。甚至陈薇……自己。也变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真傻,这世界上的事,哪里是好坏两个字就能说清楚的?
谢玲只感觉到,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停不下来了,身不由己地旋转着,被裹向不知名的前方。这种感觉,真糟。心里空落落的,又沉甸甸的,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
谢玲一怔,继而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有人正在轻敲门,她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裹紧被子:“谁?”--见鬼,一定是王路,他要死了,这个时候来自己房间!
然而,门外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是我。”是陈薇。
谢玲呆了呆,光着脚跳下床,轻跑过去开了门,门外,果然是陈薇,她阻止了谢玲开灯的手:“别开灯。你的摄像机还在吗?”
“什么?”谢玲一头雾水。
“摄像机,前段时间财务部不是送来一些家电用品,里面有架家用摄像机,你玩了玩就收起来了吗?”
“啊,在,我这就给你拿来。”
谢玲摸黑从抽屉里找到了摄像机--这可真是古怪,半夜三更的,陈薇巴巴跑自己房间里来要摄像机做什么?但她知道,陈薇性子沉稳,从来不做那些没头脑事情,她的心突然一抽,不会是出事了?这家里,如果有事能惊动陈薇,只有王路的事!
谢玲将摄像机递给陈薇,陈薇却没接:“我不会用这东西,你来拍摄,对了,不要用闪光灯。”
谢玲低声道:“这机子有红外夜视拍摄功能,不用外部照明也能拍。”她随手将摄像机打开了,让陈薇看了下红外摄影的效果。
陈薇点点头:“好,还行,跟我来,别出声,开着摄像机。”
谢玲的心呯呯跳着,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她强自镇定,端着已经开始摄像的机子,跟在陈薇后面,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两人下了楼,过客厅,向厨房走去。
在厨房门口,陈薇站住了脚,向身后的谢玲做了个手势,谢玲通过摄像取景屏幕看过去,红外夜视拍摄模式下,厨房里的一切笼罩着一片绿油油的光,一个人影站在厨房的桌子前,正在做着什么事。
那是王路,不知为何,他脱得全身赤条条的,光着屁股对着自己。
谢玲牢牢记着陈薇的叮嘱,并没有出声,只是拿镜头对准王路,王路,正在案板上切菜,一下一下,很是认真。
陈薇探手过来,稍稍拉着谢玲换了个角度,谢玲看到,王路正在切鱼,切活水鲈鱼,鲈鱼上了案板,腮还在一张一合,王路一手压住鱼身,一手操刀,一刀一刀,正在切鱼。只是他这切鱼,和寻常人不同,从鱼头开始,直直一刀就竖着切了下去,然后就这样一刀又一刀,将鱼细细从头切到尾。
谢玲晚饭时片过生鱼肉,却没见过人这样切鱼的,里面内脏都没掏干净。她突然发现,王路一边切鱼,一边在碎碎念着什么。
谢玲情不自禁走近了几步,这才听清,王路嘴进而在念叨的是一句话,三个字:“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平板没有声调变化的三个字。
谢玲却感到心里都在发冷。她匆忙起床,连拖鞋都没穿,大冬夜的光脚踩在厨房瓷砖地板上,可心中的寒意,比脚心还甚。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王路有段时间曾经也如同今晚这样,半夜起床生吞活剥的事,只不过后来这古怪的梦游又突然消失了,可今夜,王路再次失常了。
摄像机屏幕红色的拍摄指示灯在一闪一闪,突然,王路转过头来,直视着摄像机--直视着谢玲和她身边的陈薇,一个字一个字道:“杀了你们。”;
第八百六十七章 崖山真正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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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三个字,是四个字,“杀了你们。”
谢玲就是再胆大,也打了个哆嗦,陈薇飞快伸出手,拉着她的胳膊肘,慢慢退出了厨房,直到到了客厅,才轻声道:“他没看到我们,应该是在梦游,意识并不清醒。”
果然,王路并没有从厨房追出来,他弯腰从水盆里又捞了条活鱼,细细切起来,一样的低声细语“杀了你、杀了你”。
谢玲和陈薇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才想起来将摄像机关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关机按钮按了好几次才关闭。谢玲受不得冷,轻轻咳嗽起来,陈薇忙将她推到了床上,裹起了被子。
谢玲闭了闭眼睛:“哥,这样子,有多久了?”
陈薇叹了口气:“自他从山里回来后,就一直断断续续这样子,只不过,近段时间越发严重了,以前光切东西,不说话,现在却‘杀了你’说个不停。”
谢玲拉着身上的被子:“姐,你觉得这和我们以前在崖山龙王庙住着时,哥曾经出现过的夜半--梦游有没有关系?”
陈薇叹了口气:“你说呢?王路的身体自从有了异能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谢玲急道:“可是我们到卫生院去检查过啊,钱正昂说哥的身体非常好。”
陈薇苦笑道:“卫生院的检查?那些机械能查出你哥的异能吗?”
谢玲被哽住了,半晌才道:“咱们怎么办?”
陈薇在黑暗中默不作声,很长很长时间后,才道:“我想找老封--封海齐。”
谢玲一怔:“找老封做什么?”
陈薇幽幽地道:“因为,我不知道王路最后会变异成什么样的--怪物,这整个崖山,上上下下已经全被他所掌控,你看看如今的崖山变成了什么?丧尸、智尸堂而皇之地生活在我们身边,它们可是要吃人的啊。没错。王路现在能用异能压制着它们,智尸之中也有像鲁企平这样的好智尸,可是,它们的本性从来没有变过!我不知道,如果王路有一天突然变了,这个崖山会乱成什么样。如今在崖山,只有封海齐才能保护我们,保护我、我的孩子和你。不受有可能动乱的伤害,甚至,封海齐还能保护王路,保护他不至于在极端的情况下。伤害他自己。”
谢玲使劲咬着唇,强忍着自己的咳嗽--疯了,崖山所有人都疯了!自己的父亲断然告诉自己,封海齐必死。可陈薇,这个王路最亲近的人,却告诉自己,只有封海齐才能救王路!在她眼里,封海齐甚至成了崖山的保护神。
陈薇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封海齐是一把刀的话,陈薇刚才这番话意味着她在非常时刻会握着这把刀。刺向王路!
谢玲知道,陈薇做得出这样的举动!
当初王路感染二期生化病毒变异时,陈薇已经决定亲自动手砍下王路的头了,为了王比安,她身为一个母亲和妻子,必须这样做。这是她对这个家庭背负的责任!
但谢玲心里清楚,陈薇做得对。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如果王路失控的话,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能收伏那样多丧尸智尸为人类服务,那他同样能指挥丧尸智尸攻击人类,他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而崖山,则将成为一片血海。人人都将成为丧尸智尸的食物。
“杀了你们。”这是王路刚才在梦游状态时吐露的心声。
这“你们”,包括哪些人?裘玮琴?李波?关新?周春雨?梨头?陈老伯崔大妈?还是,自己?陈薇?王比安?
谢玲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我怎么做?”
陈薇惨淡地一笑:“我也不知道,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们两人要密切观察着王路,随时发现他的异状。我们两个是他最亲近的人,别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接下来,我们需要联络老封,把这事和盘端出,让他来做个决断。”
谢玲连连摇头:“我怀疑找老封有没有用,哥他对崖山的控制太深了,老封有所动作就会被他发现。”
陈薇道:“所以这就需要你的参与,王路很信任你,所以把效能办交给你,他对崖山的全面控制其实是通过效能办间接进行的,如果你对效能办的报告稍做手脚的话,老封办事就方便多了。”
谢玲迟疑道:“能瞒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哥只要到效能办转一圈,随便找一个智尸问问话,他就能立刻发现我们捣的鬼。对智尸们而言,因为有脑电波这个玩意儿,整个崖山上下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陈薇叹了口气:“能瞒一时也好,我不知道王路这样子发展下去,何时就会失控,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谢玲半晌道:“我知道了。”她顿了顿:“姐,你为什么这样信任老封?”
陈薇黯然道:“因为,除了老封,我无人可信。当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枪打中抓住王路的丧尸时,我就知道,他是可信的。”
次日,王路在床上睁开了眼,下意识地一摸身边,陈薇的被窝却是空的。看看窗外明亮的阳光,王路打着哈欠起了床。
王路下到客厅时,发现谢玲居然还没上班,她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份资料,厨房里,陈薇正在收拾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却是陈薇正在做薰鱼片,鲈鱼已经切成一块块,然后用酱油浸泡,晒干油炸。
王路一咧嘴:“老婆大人,不会,你居然拿鲈鱼做薰鱼?这薰鱼该用草鱼啊,怎么能用鲈鱼呢,而且,你怎么把鱼块切得这样薄,这怎么下油锅炸啊?”
陈薇一边收拾着鱼块一边淡笑道:“我只是觉得送来的鲈鱼太多了,怕养在家里养死了,就想着做薰鱼能保存时间长点。哎呀,你快去吃早饭,这厨房里一股酱油味,你一个大老爷们挤进来做什么?出去,出去。”
王路被哄出厨房。嘴里还在嘟囔着:“鲈鱼做薰鱼--从来没见过。”
谢玲放下手里的资料:“你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管一条鱼做什么?姐想做什么你就让她做呗。”
王路嘿嘿笑了笑,边吃饭边道:“怎么没去效能办?”
谢玲道:“有事和你商量呢,梨头都这样大了,一直没个大名也不像样,你看,要不咱们给梨头举办个小小的命名仪式,正式的取个名字。”
王路忙点头:“好好好。这事早该办了。”
谢玲道:“我和姐商量了一下,参加仪式的人也不用太多,除了周春雨,就是老封一家。老封救过梨头的命,又是周春雨老领导,理该请他到场,其他的嘛,除了咱们家里的,别的就不请了,只是场家宴,别搞得太铺张。”
王路笑道:“你和你姐都商量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都依你们,有什么东西需要的,和车永波说就是了。”
虽然说是家宴,但后天就将举行的梨头命名仪式的事儿,还是在崖山传开了。
梨头是谁?王路陈薇亲手带大,曾经和他们两人睡一个被窝的主儿,亲生老爸是武装部二号巨头。崖山二代目王比安的不记名的妹妹……更不要说她还有率领丧尸狗的异能了。
当天下午,就有很多人前来祝贺送礼,武装部门禁森严,送不到亲爸爸周春雨那儿,那就直接送到王路队长家里,各种吃的喝的玩的,堆了一个小房间。
所有人都看得出,这是周春雨更受王路信赖的标志之一。但也有人反驳,命名礼外人一概不请,只请了封海齐一家,说明封部长在王路队长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有关王队长和封部长在武装部争执的小道消息,完全是谣言。谁要是敢说500遍以上,就等着抓去打屁股。
两天后,梨头的命名礼上。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命名礼,其实在王路家里却并不铺张。
菜都是陈琼和周敏烧的,冬笋炒军踏菜、红烧春笋、土豆红烧肉、腌肉炒荷兰豆……都是些家常菜,但正是这些家常菜,却可以看出崖山的实力,当各地的幸存者定居点还在异能者的带领下苦苦与丧尸智尸周旋,连一口干净水也喝不上时,崖山却有余力搭建冬季蔬菜大棚、提供优良的品种繁多的种子和化肥、农药,进行规模化的农业生产。
王路、陈薇、谢玲、谢亚国、王比安、陈琼、周敏、周春雨、封海齐、关新、封诗琪、关文静坐在一桌,梨头则坐在一把小高椅上,丧尸大黑狗和小奶狗,趴在桌子底下,梨头原本想将所有的丧尸狗都带进来,被陈薇用一把大扫帚全赶到院子里去了。
叮叮叮,王路敲了敲装了自制果汁的玻璃杯:“今儿个大家坐一起,就为了一件事,为梨头取大名。”
周春雨打了个哈哈:“梨头这名字不是很好嘛,就叫周梨头好了。”
陈薇瞪了他一眼:“胡说,咱们梨头这样漂亮的孩子,怎么可以叫这样的名字,小名倒也算了,大名一定要另外取。”
陈薇扭头问梨头:“梨头你说是不是啊?”
梨头正在啃一块野猪肉脯,不时给地上的两只丧尸狗扔一块,听到陈薇妈妈问她,立刻点头。梨头不太爱说话,虽然大家和她说话都听得懂,陈薇也试过读书给她听,确认她的听力和理解程度一点没问题。可这孩子依然不太爱说话,有时候要什么东西,宁肯用手点一下,也不开口,陈薇私下猜测,这孩子是小时候受了过度的惊吓,所以不愿意开口,似乎她依然生活在丧尸随时会扑上来吃她的日子里。
这样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好的,只能慢慢来了。
王路也瞪了周春雨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你要是不给梨头取大名,那就我来代劳好了。你们说,叫周雪瑞怎么样?”
“不要,好俗啊。”王比安嚷嚷起来:“妹妹就叫周露儿好了,祝愿她像露珠一样纯洁。”
“才不好呢!”陈琼和周敏难得异口同声反对王比安:“什么露儿,这样的名字都叫烂了。而且为什么非要双名啊,单名叫起来多上口,就叫周慧好了。”
周春雨瞪大眼:“喂喂。合着你们私下里早就给我闺女取好名字了?那还要我这个当爹的做什么?”
封诗琪摸着自己的大肚皮道:“谁让你这个爸爸不合格的,梨头都三岁了也没个大名,这样,我这里也想了个名字,就叫……”
周春雨双手高举:“停停停,服了你们了,咱闺女就叫周子彦。”
众人一愣,封海齐笑道:“周春雨你这小子。原来你早就给梨头想好大名了啊。”
周春雨叹了口气:“这个名儿,还是我老婆怀孕时,就给孩子想好的。只是她说,小孩子刚刚生出来体弱。还是多叫几年小名,等身体长结实了,上幼儿园前再上户口时报大名也来得及。这是我老婆老家的规矩,说是小孩子只叫小名,阎罗王就看不见,有个七灾八难的,也不会收了孩子,好保佑孩子平平安安长大。”
房间里的众人一时都安静下来,周春雨深深看了一眼梨头--不。周子彦:“孩子在这世道出生,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得下来,一直不给她取大名,就是念着她妈妈的话,这生死簿上别写上咱闺女的名字。”
周春雨回头抚了抚周子彦的小脑袋:“我老婆就是这样一个娘们,最喜欢听老人家讲这些神神道道的话,说到底。是为了孩子好,只不过,如今在崖山,这孩子总算能健健康康长大了,从今天起,周子彦就是你的大名了。”
陈薇眼眶有些发酸,抱起周子彦道:“好孩子,这可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名。你喜欢不喜欢?周子彦?”
梨头--周子彦脆声声应道:“喜欢。”她难得开口说话,这样明确地表达说明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新名字。
王比安、陈琼、周敏、关文静等孩子们都各自准备了礼物,这时纷纷给周子彦送了上来,其中王比安送的东西最另类,居然是一套狗鞍子,没错。不是马鞍子,而是狗鞍子。因为他看见周子彦天天坐在丧尸大黑狗上跑进跑出,周子彦如今年龄大了,坐在丧尸狗上脚拖着地,所以他找几个工人做了一套塑料鞍子,可以装在狗背上。
周子彦很喜欢,亲了王比安哥哥一下,连饭也没心思吃,当场就给丧尸大黑狗配戴起来,关文静瞧着好玩,也嚷嚷着要坐,周敏笑道:“梨--啊,周子彦很快会越长越高,我们可就看不到她天天坐着丧尸狗跑进跑出的了。”
王比安道:“这可难说,咱这丧尸大黑狗,在一般土狗中体形算是大的,但和一些巨型犬相比,并不算高大,那什么圣伯纳犬啊,高加索犬还有藏獒,都和小驴子差不多大,要是找到这样的丧尸狗,周子彦长大了,也一样能当坐骑。”
周敏在旁边咕地笑了出来,陈琼问她笑什么,周敏笑着道:“以前咱们子彦长大了出嫁,嫁妆里有一大群丧尸狗,非把她的老公给吓死不可。”
王比安骄傲地一扬头:“嘿,如果周子彦未来的丈夫无能地连丧尸狗也怕,他哪有资格娶周子彦?”
周子彦这时已经坐上了狗鞍,正在客厅里钻来钻去,听到王比安等人的议论声,突然奶声奶气地道:“不喜欢狗狗,我不要。”
王比安等孩子们一愣,陈琼笑着道:“周子彦的意思是,以后的老公不喜欢丧尸狗,她可不要。”
孩子们哈哈大笑起来,周敏捂着额头道:“妈啊,周子彦是恨不得抱着丧尸狗睡觉的,以后她的老公得和丧尸狗躺一张床了,我想想汗毛就竖起来。”
丧尸大黑狗似乎听得懂周敏的话,冲着她张开了菊花嘴,周子彦毫不客气给了它一拳,丧尸大黑狗乖乖闭上了嘴。
孩子们在那儿笑闹,陈薇对封诗琪道:“看你这肚皮,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封诗琪摸着肚皮道:“b超倒是做了好几次,可我没让钱正昂告诉我性别,我想等孩子出生后自己亲眼看。”
谢玲问道:“孩子……一切都还好?”
封诗琪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可好着呢,所有指标都正常,那个新来的医生--”她冲着谢玲道:“就是跟着你爸爸一起从美国回来的那个,噢对了,叫史凤凰的女医生,还抽了些孩子的血化验,结果一切很好,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
陈薇瞟了眼旁边的傻笑着的关新:“你刚怀孕时,可和小关闹得要死要活的呢。”
封诗琪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是真的被关新这家伙给气死了,不过后来想想,他也是为了我好。”
关新忙道:“我这不是早就改正错误了吗,这段时间你的脚浮肿动不动抽筋,我天天半夜起床给你揉腿呢。”
封诗琪白了关新一眼:“那是你在给孩子道歉,哼哼,你要是现在不赶紧表现表现,等孩子出世我告诉他,他的糊涂爸爸曾经想把他扔掉,看孩子叫不叫你爸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百六十八章 封海齐的后手
(网5能确保智尸有异动时,第一时间击杀它们。”
关新和封诗琪面面相觑,他们两人都想不到,身为王路最亲密的也是对他支持最大的战友封海齐,居然在崖山埋伏下了这样一手暗招。
封海齐在旁边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乡镇当了这样多年的派出所所长,谁要是真把我当成一团和气的老好人,那才是脑子秀逗了。”他对关新道:“今后,你要密切观察武装部里的队员,尤其是那些对丧尸智尸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慢慢地将他们吸引到我们的组织中来,记住,加入了那个什么狗屁学习兴趣小组的人员绝对不能招收,这些人虽然不见得完全被洗脑,但也绝对是投机分子,最是靠不住,这样的人,就算再有能力,我们也不要。王路如今在崖山,手下的丧尸和智尸数量至今还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内,就算是王路现在完全变异了,我也有信心收拾乱局,但如果到了市区,那可就不好办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九章 以子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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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新恍然大悟:“怪不得爸爸你反对崖山搬迁到市区去。”
封海齐道:“这只是原因之一。”他顿了顿:“就算王路没有变异的风险,我一样反对搬迁到市区去,因为,我不信任那些家伙--那些智尸,就算王路的异能永远存在,我都不信任它们。”
封诗琪已经听呆了,她结结巴巴地道:“爸爸,陈薇老师这样信任你,甚至把王路队长变异这样的大事都透露给你,可你--你真要杀了王路队长吗?”
封海齐摇了摇头:“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杀王路,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王路绝不能死,有王路才有崖山,如果失去了王路,崖山就彻底毁灭了,所有的人的下场,只不过是变成丧尸腹中的血食。但是,我同样要将王路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能让他失控,那样的话,同样会毁灭崖山。陈薇老师很聪明,她知道,在崖山,只有我从始至终清醒地认识到王路的重要性,所以,她才以生死相托。”
夜已深,效能办内,一个个工作人员静静安坐着,他们身为智尸并不需要睡觉,除了那些有家人的智尸,自回家休息外,其余单身的智尸,就安坐在办公室内渡过漫漫长夜。
然而,在外人看来,智尸们一动不动,连声大气儿也不喘,可在智尸与智尸之间,一道道无形的脑电波正在传递。
“确认今天的监视者,共享图像。”
“图像已经接受。与资料库对比,确认为新监视者,全体共享。”
“是否要采取行动?”
“没有王路的命令。”
“没有王路的命令并不代表我们不能采取行动。”
“没有王路的命令。王路的命令是最高指令。”
“最高指令是保护王路和他的一家。”
“请确认,没有王路的命令也可以采取行动。”
“不能采取行动,监视者没有危害王路及其一家的行为。”
“监视者有可能会伤害我们。我们是王路的保护者,伤害我们,就是间接伤害王路,这违反了最高指令。”
“我们需要消灭监视者。”
“我反对,这违反王路下达的禁止伤害人类的命令。”
“最高指令位于其他所有命令之上,确保王路和他家人的安全是至高无上的。”
“最高指令没有授权我们伤害人类。我们需要授权。来自王路的授权。”
智尸们通过脑电波的争执渐渐平息下去。因为它们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
最高指令--保护王路和他的一家,陈薇、王比安、陈琼的安全,是陈琼深植入他们脑海的最底层的记忆。高于其他的一切命令。
但是。其他的命令也存在强度的差异。一般来说。王路通过文书、其他人员口头传达安排他们所做的工作,命令强度要低一点,但如果是王路直接当面下的命令。那强度就大得多,而在所有王路亲自表达的命令中--不得伤害人类幸存者同时不能坐视人类幸存者受伤害,是强度最高的。王路曾经反复给每一个智尸强调过这一命令,既使对那些没有经过陈琼净化,而自愿加入崖山的智尸,也多次强度过这一点。
所以,在智尸的记忆内,在保护王路和他的一家人这条至高命令之下,则是不得伤害人类幸存者同时不能坐视人类幸存者受伤害,接下来才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保护自己等于间接保护王路,这是一只名为赵科的智尸的提议,但这条提议在其他智尸看来,不足以推翻不得伤害人类幸存者同时不能坐视人类幸存者受伤害这一条。所以,智尸们最后的决定是,继续观察监视者的行动,直到确认他们有伤害王路和他的一家,以及伤害智尸们的具体行动为止。
这天一大早,王路还在涮口,谢玲匆匆跑上了楼:“哥,鲁企平回来了!”
王路一怔,续而大喜,把牙刷一扔,嘴边的泡沫也来不及擦:“快、快,他在哪里?叫他过来--不,我这就去见他!”
鲁企平一去数月,迟迟没有信息,他是王路全面建设三位一体的关键,要说王路不急那是假的,只不过,鲁企平并不受王路控制,在某种名义上,他是名符其实的自由人,他愿不愿意为王路做事,就看王路平等对待智尸丧尸的理念能不能被他所认同。
说实在的,王路对鲁企平也有些过意不去,王路所画的“共同进化”的大饼听起来很吸引人,其实这件事不确定因素太多,完全可以说非常渺茫,鲁企平这个另类智尸一路上不仅要面对天敌人类幸存者,还要面对不理解他的智尸--如象16这样的家伙。然而,鲁企平却义无反顾,一脚踏入了王路挖的坑里。
谢玲道:“鲁企平就在楼下客厅里。”
楼下客厅里,鲁企平果然回来了,他裹着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如同桥洞下最常见的流浪汉。
王路一把握住鲁企平的手,用力摇了摇:“老鲁啊,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回来了。”王路很想再添一句“你瘦了”,不过智尸的是天下最变态的存在,永远不会肥也不会瘦,所以这句经典台词就算了。
鲁企平虽然没有感情,却也感受到了王路热情之意,他握着手晃了晃:“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王路大喜:“来来来,老鲁快坐,谢玲,去,到效能办取几件特供饮品过来。”所谓的特供饮品,其实就是人血。
智尸需要定期的食用人类的血肉,才能保持进化这已经是公认。如今崖山智尸日多,王路不可能天天供应自己的鲜血,于是,设想已久的特供饮品计划就提上了日程:崖山全体人员每星期都会定期体检,这项体检是完全的,体现了王路队长对大家的关怀,自然其中少不了抽血的检查项目,以当前崖山人口的数量,这些鲜血已经完全足够来制造特供饮品。
谢玲很快拿了几瓶特供饮品来,王路特意表明。这只是添加了有益身心健康成份的饮料。鲁企平尽管饮用,这倒不是假话,为了掩盖特供饮品的外观,饮料里添加了大量的番茄酱--果然很健康。
鲁企平稍稍品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一本正经要求立刻向王路汇报工作。王路便将他迎进了自己的书房。鲁企平一入座就道:“王路队长,我已经走遍了甬港市的11个县市区,并且远至杭州、温州、共有197个志同道合者。愿意参加这个会议,我已经和他们约定,十天后,就到慕天山庄开会。”
王路一拍手:“好家伙,197个,这可把浙江一带的智尸一网打尽了?”这话有点歧义,王路忙干笑了几声:“我的意思是有这样多的智尸与会,对我们推进对生化病毒以及进化的认识,将有巨大的促进作用,老鲁,你可是大功臣啊。”他如今说话越来越官腔,不知不觉对着鲁企平等智尸也用上了。
鲁企平摇了摇头:“我在一路寻访智尸的过程中其实并不顺利,事实上智尸之间的争斗远超出我的预计,有的智尸为了争夺有限的幸存者人类作为稳定的血液来源而互相打斗,有的智尸依仗着自己脑电波的强大,驱使比自己进化低的智尸,他们的所作所为,和奴隶主差不多,更可怕的是,一种从北方传来的食尸进化法,正在秘密的漫延着,学习这种进化法的智尸,他们不吃人,却吃自己的同类智尸。”
说着,鲁企平转过了身,摘下了帽子:“你看,这就是一只智尸对我的袭击,他这样做,只是想吃我的脑子。”
王路只看了一眼,就腾一下站了起来,只见鲁企平的后脑上,有个碗大的洞--没错,就是洞!鲁企平的后脑上,一片头发不见了,不仅仅是头发,头发下面的头盖骨也一样不翼而飞,灰白色的脑组织,直接裸露在洞口的空气中。
王路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快,老鲁,我们这就去卫生院,立刻给你动手术,将你的头盖骨修补好。”
鲁企平淡然道:“不急,我这样子已经一个多月了,事实上,我发现脑组织暴露在外,反而增强了我的脑电波,当时那个食尸徒在我背后一斧劈下来时,我因为听到风声闪了一下,但对方手里还有枪,他之所以不用枪,就是想吃我的新鲜脑子,但那枪一样能打断我的四肢,让我无法还击。幸运的是,因为失去了一片头盖骨,我的脑电波得以尽占上风,这才制服了他反败为胜。”
鲁企平道:“这些细枝末节我会专门写个报告给你的,目前重要的是,那197只智尸都是认同我们智尸迫切需要交流五花八门的进化方法,从中择取其中最优化的办法,携手共同进化,同时,全力打压食尸进化这样的歪门邪道。”
王路点点头:“你们有这样的共识很好,我招开学术研讨会的初衷就是为此。”
鲁企平道:“这197个智尸,需要能够得到王路你的安全保证。”
王路毫不迟疑地道:“没问题!我作为东道主,有义务为所有的客人提供安全,相信我,老鲁,只要与会的智尸进入崖山的势力范围,我不会让他们少一根汗毛,无论是人类幸存者,还是别的智尸,我都不允许任何势力伤害我的客人。”
鲁企平是见识过王路脑电波的强大的,在他的脑电波覆盖范围内,的确不会有智尸能与他相抗,就连16这个特殊的存在,也只是勉强打个平手。
但是,鲁企平还是摇了摇头:“王路队长,那些智尸需要的安全保证并不仅仅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更完全的更彻底的安全。”
王路糊涂了--更完全更彻底的安全?什么意思,难道那些智尸们想带武器和护卫进入崖山势力范围?
可他们应该知道。在自己强大的脑电波下,由普通丧尸智尸组成的卫队毫无用处的,压根儿就是炮灰。
王路皱了皱眉:“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老鲁,有话你尽管说明白。”
鲁企平道:“护卫--他们当然会带,但是不会带太多,每只智尸只带领10个护卫。王队长,他们真正需要的安全保证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这个--”
鲁企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是--鲜血。
王路接过血瓶子。在手里把玩着:“这东西不是用来给我补身体的?呵呵。我可从来不需要这些东西。”
鲁企平摇了摇头:“这瓶血,来自一个人类异能者,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它并不能让智尸进化。相反。它能导致智尸衰弱--当然并不是上的。而是脑电波的强度大幅度的降低。”
王路眼睛顿时一亮:“好家伙,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神奇的存在,这完全颠覆了我对智尸丧尸的认知。”
鲁企平的语调依然是平静无波:“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人类的血肉--其实是dna能促进我们的进化,那么反过来会存在一种压制我们能力的人类dna,也是很自然的。说到底,我们对生化病毒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
王路把玩着手里的血瓶子:“拥有这样的血的异能者,对你们来说一定是种可怕的存在?想想看,用他的血制成的弹药,对你们几乎有着致命一样的杀伤力。”
鲁企平道:“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异能者被智尸们用最严密的手段监禁着,为了活捉他,有好几只智尸的脑电波被永久性的退化。”
王路沉吟着道:“永久性的退化--你的意思是说,这血的剂量不多的话,并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是的。”鲁企平比划了一个数字:“这样的一瓶血会导致智尸在三个月时间内智商和脑电波水准下降一半,只不过,如果三个月后及时补充血食,又能慢慢恢复过来,但是,如果持续被这种特殊的血污染的话,会造成智尸永久性退化。”
王路突然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这个异能者对你们智尸来说是这样危险,如果一旦落入其他幸存者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为什么不杀了他永绝后患?”
鲁企平淡淡道:“因为他是武器,是智尸互相间杀戮的最好的武器。”
王路放下了手里的血瓶:“是啊,你说得很对,互相杀戮--我以前认为丧尸这种丑陋的生物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它们永远不会自相残杀。可没想到,随着智尸的出现,谋杀--这一人类最古老的原罪,再一次回到了这片大地上。恢复了这一‘优良传统’的,居然是你们智尸。这才多长时间啊,从你们诞生起,也就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你们就已经把人类的种种劣根性,随着智商又重新得以恢复。这个能压制你们进化的异能者,居然成了你们必得之而后快的大杀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活捉他--我该说什么好呢,对于智尸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崇高的行为。”
鲁企平对王路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他坦然地道:“因为智尸们需要用这血来对付食尸徒,食尸徒的进化速度非常快,它们强大的脑电波轻易就能让进化较低的智尸臣服,截至目前,只有这异能者的血才能有效抵抗食尸徒。”
王路把手里的血瓶往桌子上一扔:“你以为这样的东西对我有效?老鲁,我有怎样的能力你是亲自感受过的……”
鲁企平不等王路说完就道:“所以这只是寻求安全保证的方式之一,那197个智尸的另外一个方案是,他们需要质子。”
质子,就是人质,从种花家的春秋战国到墨西哥的教父,为了得到对手的信任,都会将自己的一个重要家人送到对方的阵营去,这样一来,如果有不良图谋,质子就必死无疑!
咚,王路重重擂了桌子一拳:“没门!我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家人当做人质送出去!不可能!绝对不行!想都别想!见鬼,老子宁肯不开这个该死的研讨会,也不会送出人质!”
面对王路的怒吼鲁企平依然慢吞吞地道:“质子的建议其实是我提出的,我认为他们应该要求王队长你的一个直系亲人一同参与这场研讨会,我还特别指出,王路队长你有一个独生儿子,深受你的喜爱,这孩子末成年,正是最好的人质。”
王路腾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直指着鲁企平的鼻子,气愤填膺--他现在手里如果有一把枪,肯定一枪就嘣了鲁企平。
鲁企平混如不见:“我认为,这样做,是最符合王路队长你的最高利益的。”
他抬起眼,直视着王路道:“王路队长,我非常认同你想建设三位一体的世界的理念,但这个世界的构筑的基础,则是在信任之上的。我并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在崖山的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了丧尸智尸人类异能者和谐相处的情景,但是,我同样知道,这里面有不少智尸,它们对你的服从并不基于它们的独立意志。”(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章 父亲对女儿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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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张了张嘴,缓缓坐了下来:“你看出来了?”
鲁企平点了点自己的大脑:“王路队长,你别忘了,我们智尸是通过脑电波互相交流的,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毫无疑问,像李咏、丁伟他们对你的服从,并不是出于他们的本意……”
“够了!”王路断喝一声,打断了鲁企平的话,这就像出老秋让人当场拿住,王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他气哼哼地道:“这是老子的本事,怎么?你不服气?话说回来,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崖山上下各个种族之间一团和气,靠的就是老子这本事。”他倒也脸皮厚,直接将陈琼的功劳归自己了。
鲁企平点点头:“的确,这是王路队长你的本事,只是,你这本事存在缺陷--使用方面的缺陷,要不然的话,我也早就被你给转变了。”
王路张口结舌地站在哪儿--我了个去,鲁企平这个智尸界的老好人,为了青霉菌株不惜与打出手的另类智尸,其实一点不笨啊,他心里门儿清着呢。
王路揉了揉鼻子:“也没像你说得那样不堪啦,你这样的好人--好智尸,我也用不着转变你,我之前出手转变的,原本都是些坏人坏智尸,我也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
鲁企平道:“王路队长,你不要在意,我既然当你面将话挑明。是想告诉你,用这种有缺陷的异能,是无法真正建立起三位一体的理想国的。谁都不愿意做奴隶,智尸也不例外,那197个愿意与会的智尸,都是真正的强者,如果你想耍手段征服他们,那只会爆发一场战争,一场你和崖山至今未曾遇上过的可怕的战争。只有基于平等和信任之上,大家才有可能展开合作。”
王路冷静下来。他其实从来没想过依靠陈琼的净化来征服与会的高等级智尸们。这倒是鲁企平想岔了,他开这个会的目的,只是想认识更多的智尸,先混个脸熟。然后徐徐图之。还没有狂妄到一战就想定天下的地步。
王路自认为跳槽到智尸界发展还是很久以后的事。如今是亮个相,划个道--说真的,他也没想到鲁企平还真能找来这样多貌似很牛叉的智尸。他原来以为鲁企平最多也就找一群如同谭樱夫妻那样的智尸来,自己在大会上散发一下脑电波的王霸之气,能找小弟最好,收不到小弟也警告一下--浙东是老子的地盘,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不想吃敬酒,那就请你喝罚酒。
王路其实心里知道,鲁企平说得对,智尸不是白痴,高等级智尸个个都是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进化觉醒得这样快,信任和平等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
王路认真地思考起质子的问题来,从家人的亲近角度来说,把陈琼送出去,就算是有个万一,自己也不太会心痛--打住,这样想实在太卑鄙无耻了一点,那么陈薇--想都不用想,自己先给自己一个耳光,那么谢玲呢,咳,自己一样很无耻,她可是为你舍弃过生命的。
这样一想,就只剩下王比安了--门儿都没有。
可是,等等……王路眯着眼睛,手指轻敲着桌面,这对王比安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结识各方面强大智尸的机会。
人脉,是种宝贵的资源,偏偏这种资源转移起来还很麻烦,这不同于保险柜里的存单和现金,往孩子手里一塞就行的。中外历史上,但凡一代目突发身故的,二代目想接班总有番腥风血雨,这就是因为无法充分掌握一代目人脉的原因。人脉这东西得要慢慢积累,开个生日派对,搞个bbq,然后介绍“这是小犬”啥啥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
自己如果真的能和这些智尸们建立起平等合作的关系,那么王比安作为二代目,越早介入越有利,更何况,王比安本身就有异能,女智尸老少统吃可不是盖的,只要自己不是脑子秀逗到想带着武装部的人员将慕天山庄给平了,王比安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危险。
王路突然一笑:“好,王比安将代表我在慕天山庄迎候各方来客,必让他们宾至如归。”
这是个很平常的冬日,没有风,有点干冷,鄞江对岸的农田里除了白色的大棚看不到别的作物,只有江水哗哗地流过。
但就是这样单调的景色,奚加朝还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身后的妻子含糊道:“回、回去。”
奚加朝坐在妻子推动的轮椅中,骨碌碌经过鄞江镇街头,没有人对这一对夫妻抱以任何好奇的眼神。
奚加朝一家,在崖山已经被彻底边缘化了。
这毫不奇怪,自从王路自产--而且是量产了一批对他忠心耿耿的智尸后,奚加朝的作用已经大幅度下降,而且他还是个残疾人,行动不便,让他干活,还得专门派个人照顾他,实在是不划算。
所以,已经有很长时间,王路没有安排奚加朝一家做任何事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王路不关心奚加朝一家,事实上,王路还是会定期送来自己的血液,虽然量少,却从来没断过,那个叫陈琼的丫头,也经常到奚加朝家里来。
奚加朝知道王路所图为何--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出世的女儿。
奚加朝心里门儿清,自己和妻子对王路来说完全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说起来,自己和王路还曾生死相搏过,王路没有一斧剁下自己的脑袋,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当然,王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仁慈--不然的话那不叫仁慈。那叫缺心眼,王路绝对不是个缺心眼的人,想反,在奚加朝的认知中,这家伙心眼可多着呢--王路之所以对自己一家仁慈宽容,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因为自己的女儿有极大的价值,她是极为罕见的生化病毒感染婴儿。
奚加朝不知道王路打算对女儿做什么,但他绝对知道,王路绝不会对女儿有任何善意。他必有所图。
自己的女儿出世之时,就是她成为王路牺牲品之时。
奚加朝心里一清二楚。可他却无能为力。
崖山如今的强大。不是他一只残疾智尸能对抗的,他的女儿,他的一家,都是王路的玩物。
奚加朝甚至不敢细想自己该如何对抗王路。生怕自己的思想被其他那些绝对忠于王路的智尸所发现。从而告密。
不。我的女儿,绝对不能一出生就成为王路的奴隶,她该是自由的。为此,哪怕牺牲我们两夫妻都在所不惜。
奚加朝回到家里后,让妻子和自己都戴上了两个高压锅,以免被其他智尸感应到脑电波,这才用嘴含着笔,在铺在桌子上的纸头上一笔一划写起来:
“孩子怎么样?”
“我能感应到她的脑电波。”
“她理应到了出生的时候了。”
“我无法自然分娩,我的腹部肌肉已经失去了弹性。”
“那就剖腹产。”
“对孩子来说风险太大,也许,她依然没有成熟。我们需要更多王路的血。”
长时间的沉默后,奚加朝突然在纸上一笔一划写道:“也许,我们错了。”
“我们不应该依赖王路的血液。”
“我们的孩子,是生化病毒的缔造物,我们应该寻求生化病毒的帮助。”
“我曾经和李咏、丁伟、赵科等智尸交流过,他们一致认为,生化病毒的多样性,能够促进我们的进化。”
“我认为,我们的女儿迟迟没有进化,就是缺少生化病毒的多样化的基因。”
“基因从何而来?”
“你听说过食尸徒吗?”
“是的,我听说过,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的孩子食尸?”
“是的,这的确是种快速搜集生化病毒多样化基因的有效办法。”
“我们做不到,王路对我们的监视无所不在,我和你根本离不开崖山,而在崖山内的行动,也会立刻被人发现。”
“不需要离开崖山,我们甚至不需要离开家门,这里,就有一只智尸可供食用。”
“你。”
“是的,就是我。我身为智尸,当时又注射了很多生化病毒感染者的样本,我的身体内就游动着多样性的生化病毒基因。”
“那我呢?”
“你的生化病毒基因早已经通过脐带传递给孩子了,但我的基因显然比你的强大,因为我觉醒得比你更早,更快,更聪明。如果孩子得到我体内的这些基因,将对她的成长有个飞速的推进,等时机成熟后,我们再实行剖腹手术。”
沉默了片刻,俞朝霞一字一句地写道:“怎么让孩子得到你的基因?”
奚加朝毫不迟疑地写下了两个字:“吃我。”
俞朝霞明白奚加朝的意思,吃他,他的身体已经成了残疾,既使吃掉也没关系,对智尸来说,只要留着头颅,那一样是永生。为了孩子的诞生,不要说这一幅皮囊,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俞朝霞取过桌上的纸条,打着了打火机,将纸条烧成了灰烬,然后,她走到奚加朝身边,掀开他长年穿着的大衣,捧起了他的手掌,放在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就如同两人初识时还在恋爱时一样,亲亲地亲了亲爱人的手指。
然后,她就一口咬了下去。
奚加朝静静地看着俞朝霞一口一口啃咬着自己的手指,他没有感觉,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妻子撕咬下手指上的干枯的皮肉,咯咯响着,如吃凤爪一样咬嚼着细小的指骨,吮吸着黑色的尸液,奚加朝连脑电波也不波动一下。
这没什么,真的,为了下一代的延续。任何生命种族都愿意付出代价,螳螂在交配时,雌螳螂甚至将刚刚交尾过的雄螳螂整个儿吃掉,而雄螳螂绝不会反抗逃避,这就是新的生命的代价。
我的女儿,你将安全出生,而且,爸爸将穷尽一切手段让你获得自由。
这就是父亲对女儿的爱。
同一时间,庄桥,康宁医院。
医院楼下。几只奇怪的丧尸正在晃荡。说它们奇怪,是因为这几只丧尸的耳边,都有个小小的金属突起,而且它们的行动能力。比普通的普通丧尸要流畅得多。
这几只丧尸正在医院的前院里仔细搜索着。不时寻找出几具枯骨。但它们只是查看,并不翻动。确切地说,它们是在进行地毯式搜索。
从院外。到大厅,又进入各个楼层,直到最后在一条狼籍的走廊里,丧尸们停了下来,在它们前面,躺着好几具丧尸的尸体。
一个人影从楼梯上走了上来:“哎呀,白跑一趟了,这种乡下地方,居然也有智尸想到了疯子丧尸的妙用,抢在我前面将疯子丧尸弄走了。果然,闻老爷子说得多,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啊。”
那个人影,正是京城小智尸栋栋,却不知道,他如何从宁海又跑到了庄桥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不,两个人影,正是抱着罗刚的罗莉。
栋栋在走廊里细细转了一圈,一边查看着打斗时留下的痕迹,一边自言自语道:“嗯,打得是相当厉害啊,不过对方还是小瞧了疯子丧尸,居然想依靠人多势众来拿下他。哈,这几个动作是如何做到的,有趣有趣,对方操纵丧尸的手段,和我的办法有些想像呢,这应该是合体法?”
“嗯,从最后的痕迹来看,他们将那只疯子丧尸活捉了,有意思,真有意思,为什么有智尸需要一只完全不受控制的疯子丧尸呢,而且还是一只杀伤力这样强大的疯子丧尸。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连智尸也不例外。真是受不了啊,原本以为离开京城,能少碰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可没想到,就连甬港市这种城市里也少不了……”
栋栋话音未落,突然身子急往后退,几乎是同时,一只丧尸已经闪身而出,挡在了他的身前--咣啷一声响,走廊里一块原本就已经残破的玻璃突然被踢碎,一个身影凌空飞扑而入,一刀,向挡在身前的丧尸斩落。
铛一声脆响,来袭者手里的刀被丧尸举起的右臂给挡住了,那丧尸手腕上,套着一块铁护臂。
一击不中,来袭者足尖一点窗框,一扯腰间的绳子,呼一下荡出窗外,几下就翻上了屋顶,瞬间就消失了。
栋栋早就被手下的一只丧尸背在了身上,随时可以逃跑,他看着空荡荡的窗外,自言自语道:“用刀而不用枪,那是不想发出声音,头上戴着呼吸面罩,这是为了过滤呼吸,不让呼出的气味让丧尸智尸嗅到,全身的衣服也同样是密闭式的,外层还涂了丧尸的血液做伪装,怪不得我的手下都被瞒过了。”
“杀不了我,就走了,这说明,我并不是他们的目标物,只是正好碰巧撞在他们手里,能杀就杀,不能杀就一走了之,绝不纠缠--可恶,我怎么好像觉得自己是只没人感兴趣的玩具?”
与此同时,那个击杀栋栋不中的人影,正在翻墙入户,在村落里穿梭着,他从来不走街道,而是不怕周折地在室内穿行,他手里的绳子,其实是个飞抓,一甩出去,就能抓住窗框、屋檐,那人影几下就能翻进房间,然后从另一头的阳台跳出来,当真是飞檐走壁,令人望之瞠目结舌。
只见那人影在一片屋顶瓦片上脚不沾地的跑动着,他努力保持平衡,可还是踩碎了好几块瓦片,人影似乎有些心急,脚步越发散乱,突然他的脚一歪,摔了个大马趴,骨碌碌从屋顶瓦面上摔了下来,眼见着那人就要从四层高的楼上结结实实摔落到下面的水泥地面上,突然一只飞抓甩了过来,呼一声扯住了他的腰带,止住了他的下落势头。
人影稳了稳心神,这才扯着救了自己的飞抓绳子,胳膊交替互换,重新爬上了屋顶,他一上屋顶,就摘下了呼吸面罩,解开了领口密闭的防护服,呼呼大喘粗气,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落在瓦面上。
那人,不是王伯民又是哪个。
王伯民身边,在最危急关头甩出飞抓救了他的男子,从面罩里嗡声嗡声地道:“王伯民,我早说过,你不是干特种部队的料子,只不过让你伏击一只带着几只丧尸的小智尸,你居然也会失手。”那说话声虽然隔着面罩有些失真,却正是崖山武装部特种部队作战处新任处长,刘洋。
这时,又有6名队员翻上了屋顶,王伯民擦了擦汗,羞愧地道:“刘洋处长,我会继续努力的。”
刘洋摇了摇头:“王伯民,我知道你是王路队长亲自安排进入特种作战处的,但是,打仗可不是儿戏,我也看出你很努力,只是你的身体早已经过了最佳的锻炼年龄,并不是勤能补拙就能做到的。”(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 歼十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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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民急赤白脸道:“刘处长,我、我会努力的。”
刘洋冷冷地道:“这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如果这样简单的话,世上就不存在失败者了。你要知道在我们崖山,特种部队担负的责任非常重,面临的风险也非常大,以前我在部队受训时,特种部队潜入敌后更重要的作用是指示目标,只要秘密发现有价值的目标,就可以通过呼叫炮火和导弹来打击敌人,相对来说,直接的斩首行动比较少见,如果像你看的影视剧里那样,一个特种兵需要和敌人面对面真刀真枪干时,基本上他的任务也就失败了。可是,如今在崖山,没有远程火炮,没有战术导弹,也没有空中打击力量,我们与其所说特种部队,更不如说是一支暗杀小队,是王路队长手里的尖刀,遵照王路队长的命令,去杀智尸异能者和一切与崖山为敌的人。”
王伯民铁青着脸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很努力。今天之所以会失手,就是因为那个小智尸指挥的丧尸有古怪,它们的反应很敏捷,要不然,那只小智尸早就被我斩首了。”
刘洋淡淡地道:“努力?这次失败就是你所谓的努力?我们追踪了这只小智尸两天,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该看到他手下丧尸耳朵上那奇怪的附属物,而你居然还以为能够简单的利用飞抓通过窗外偷袭得手。王伯民,你是个不合格的战士。”
王伯民又羞又恼。他其实并不是没注意到那些丧尸的奇怪之处,只是这一路追踪而来,这几只“头上出角”的丧尸除了比普通丧尸稍微灵活一点外,并没有特别突出之处,他又急于在刘洋面前表现一下,这才匆忙出手。可没想到,在危急时刻,那些带角的丧尸居然出手如此迅捷,就如同他曾经见过的功夫丧尸那样。
刘洋不再理睬王伯民,转头对另外几名战士道:“郑奋。你刚才的掩护做得不错。李咏、丁伟,我知道你们能通过脑电波联系,但我还是希望不要使用这种方式,其他几名队员。你们比王伯民干得好。但是。也只是稍微好了一点点,离我对你们的要求还很远。”
郑奋摇了摇头:“我们的设备太落后了,刚才只是那只小智尸并不想反击。要不然,王伯民可没法这样轻易逃脱。丧尸智尸的生理能力远远超过我们,我们只能从器材上去弥补,除了武器,自动降噪耳麦,喉头通话器,远程电台,夜视仪……这些东西都需要装备。”他瞟了眼李咏和丁伟:“当然,这两位哥们除外,他们可不需要这些零碎玩意儿。”
李咏坦然道:“我们也有我们的缺点,脑电波是自然发散的,我们不可能自动屏蔽它,而脑电波对别的智尸来说,就象黑夜中的灯泡一样,百米范围内能感应得清清楚楚。”
郑奋一眯眼:“所以说,如果你通过脑电波通风报信当内鬼玩无间道的话,我们也一样毫无察觉。”
李咏道:“我们忠于王路队长,你是无法理解这种忠诚的,倒是郑奋你,以我的眼光看来,你实在太出色,甚至不在刘洋处长之下,你这样的人才肯定到处都受欢迎,不知道为什么会到崖山来。噢,对了,你的口音也很有趣,在南方,很少听到这样带京味儿的普通话呢。”
刘洋一皱眉:“够了,你们现在是同一支队伍里的战友,我不管你们的种族、身份以及加入这支队伍的真正原因,在我的手下,你们必须团结起来,发挥各自的优点,将后背交给战友来掩护,只要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成为崖山真正的一把尖刀。你们如果只是想单打独斗的话,王路队长根本不需要成立这支队伍。”
就在这时,丁伟突然扭头转向天空:“9点钟方向,天空,有动静。”
众人纷纷抬头向天空看去,李咏也听到了:“发动机声。”
的确是发动机声,很快,刘洋和郑奋等人也都听见了,郑奋手一抬:“快看!”
特种作战处的战士们仰头看去,在无云的天空中,一个银白色的小点似慢实快地飞了过来,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响,它的高度也逐渐降低--那是,一架飞机!
飞机,一架飞机,在末世的天空中飞过--不对,是飞来,它的高度正在降低,那是准备降落的姿态!
刘洋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天空,那是台商场里用来给孩子玩的非专业望远镜,但是即使如此,也能让他看清那架飞机,那是架战斗机。歼10双座战斗机!
旁边的李咏不用望远镜也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方向是庄桥机场,东海航空兵商队的前线机场之一。”
刘洋当机立断:“所有队员听令,目标庄桥机场,李咏、丁伟,将所有沿途的丧尸智尸驱离,我们必须第一时间赶到机场,这个时候不需要隐藏踪影,第一时间赶到机场才是当务之急。沿途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队员们立刻将随身携带的枪支上膛,翻下街道,朝着机场方向急奔,一架战斗机突然出现在甬港市,不知会惊动多少方的势力,而机上的乘员,也绝不是想落到地面喝喝茶这样简单,控制飞机捕俘驾驶人员,是特战队员的第一目标,这,不再是演习,更不是训练!而是一场真刀真枪的殊死搏杀!
事实上,这架突如其来的战斗机,已经惊动了各方势力,在康宁医院,栋栋正由一只丧尸背着,带着手下飞速向这一带赶来,而在别处,也有大批丧尸在智尸的驱赶下在行动。
空中,歼10驾驶员正在冷静地观察着庄桥机场,庄桥机场是东南沿海的一处重要前进基地。如果台海战争爆发,或者与脚盆国争夺钓鱼台,这里必然是战机起降的作战基地之一。
只不过,和许多沿海地区的军用机场一样,由于城市开发的急剧扩张,原来还算相对偏僻的庄桥军用机场,如今已经团团被新开发的住宅小区所包围。事实上,每年都有不少居民在论坛上抱怨,军机训练吵得他们睡不好觉,但立刻被其他市民骂回去--先有机场后有小区。谁让你贪图开发商的便宜买那儿的房子的。活该!人家战士为了保卫国家才天天训练,你现在嚷嚷,等敌人的炸弹扔你头上,又要骂军人不保护你了。白眼狼。双方在论坛上互喷口水能吵好几页。
庄桥机场一度传言要搬。但后来东海局势紧张。不但没搬,反而还进行了跑道整修和弹油方面的设施建设,看起来。当地政府部门和开发商的发财梦又落空了。
歼10驾驶员看到,随着飞机高度的降低,发动机的轰鸣声,吸引了机场周边的大量丧尸从楼房里涌出来,如潮水一样的冲向机场,大部分丧尸被机场旁的围墙、护栏所阻止,但也有丧尸从缺口处爬了进来。
驾驶员瞟了眼丧尸群,就将视线拉回了跑道,他冷静地报告着:“机场跑道上有障碍物。”
后座的人员也已经看见了,跑道上有好几架歼八飞机,这是东航的主力战机,专门用于打击敌方的海上舰队,但现在,这几架歼八战机却东倒西歪堆在跑道上,有的爆炸燃烧成一团焦黑的骨架,将跑道堵得死死的。
后座人员道:“在高速上降落可行吗?”旁边有一条通往杭州湾跨海大桥的高速,4车道,降落战机没问题。
驾驶员道:“不行,高速上车辆残骸更多,而且那儿远离接应地点,被丧尸困住后,我们可不容易脱身。”
后座人员一咬牙:“只能迫降了。”
驾驶员道:“我会使用机腹在跑道旁的草坪上降落,请注意冲撞。”
后座人员知道除此别无他法,如果用弹射座椅的话,天知道自己会顶着降落伞落到哪个丧尸窝里,当时接受任务时,迫降是预案之一,执行这项任务的同志们,谁也没指望过飞机降落时,机场跑道是干干净净的,下面还有欢迎的人群--丧尸倒是很欢迎将自己吃下肚。
后座人员将背紧紧贴在靠背上,哑着声道:“降落!”没有时间迟疑了,每过一分一秒,汹涌而来的丧尸就越多。
驾驶员在机场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将剩下的航油冲着聚集丧尸最多的一处地面洒了下去,当飞机折回时,随着一串航炮的火热的鞭子,刚享受了一阵航油雨点洗澡的丧尸,轰一声就燃烧起来。
歼10战斗机这才将机身对准跑道旁的草地,缓缓降落,它的腹部的起落架并没有放下,显然,驾驶员是想用裸露的机腹来磨擦草地,迫降高速的战斗机。使用起落架的话,极有可能让战机来个倒栽葱。
驾驶员盯着高度和空速,摆正机头,注意了一下侧风,摆出一个小侧滑姿态,稳定近进,轻带油门和杆使飞机稳定在3度下滑线上,下降率控制在500,收油门,放下襟翼--这一连串操作非常稳定,柔和,战斗机机腹稳稳和草接触,然后,就是一串刺耳的磨擦声响起,机腹下火星直冒!
草地的柔软是相对而言的,一架高速的战斗机落在上面,再“柔软”的草地在相对速度下,也变得如钢铁一样坚硬,歼十战机的腹部在草地上划出一道巨大的鸿沟,机身上冒出点点火花和青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不停地有不知名的碎片从机身上掉落下来。
突然,嘎地一声怪响。歼十的右边鸭翼在剧烈的震动中,从机身上脱落下来,摔在草地上,滚了几个跟斗,将呆呆地站在旁边的一只丧尸拍成了一堆肉泥。
战斗机还在往前冲,但因为左右平衡被打破,飞机开始往右边倾斜,机身发出咯咯的龙骨断裂声。就是现在!驾驶员猛地伸手打开了一个开关,蓬一声。减速伞从尾部弹出,巨大的拖力让歼十战机猛冲的势力一顿,然后,咔嚓一声响,垂尾断裂,被降落伞拖着,飞撞到了机场的隔离墙上,撞开了一个大洞,洞外,除了几只丧尸被垂尾和砖块砸死外。更多丧尸从洞口涌了进来。
歼10战机的余势未尽。依然在往前冲,只不过先后经历了右边鸭翼掉落,垂尾被降落伞带走,战机的机身早就失去了平衡。它现在是斜着在草地上往前冲。左翼在草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
终于。歼10战机耗光了所有前冲的动能,停了下来,它的机头雷达罩不知震落到了何处。裸露着脉冲多普勒雷达的机头一头栽到了泥地里。
干枯的草地上,歼10战机在一道泥沟的尽头冒着烟,机腹下堆起了厚厚的泥土,金属蒙皮剧烈变形,大量零件掉落在泥沟里,尾喷口冒着淡淡的青烟,幸运的是,因为提前放了燃油,战机奇迹般没有失火爆炸。
几只穿着破烂的空军地勤人员服装的丧尸,蹒跚着走了过来,向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战机靠近,突然,嗵嗵两声响,战机前后舱盖在爆炸螺栓的作用下,从机体上抛出了出来,其中一只舱盖砸到了临近的水泥跑道上,砸了个粉碎,另一只舱盖好巧不巧端端正正拍在一只地勤丧尸的头上,当场砸了个脑浆崩裂。
两个穿着减压服的战士从歼10坐舱里,互相搀扶着爬了出来,两人各背着一支85式762毫米微声冲锋枪。
两名战士一落地,也不顾周围的丧尸正在蹒跚而来,快手快脚的脱下了减压服,然后换上了一件连体的紧身衣,在口鼻上戴上了一个猪突式的面罩,又取出一罐喷雾剂,互相配合着在全身上下细细喷了一遍,一点角落都不放过。
那位驾驶员掏出北斗定位仪瞄了眼,确定了接应的方位,打了个手势,和后座的乘员一起向机场外跑去,他们所经之处,丧尸们呆呆地看着他们,却并没有扑上来,直如视为无物一般。
跑在前面的驾驶员松了一口气,走狗屎运了,这个机场居然不在智尸控制之下,这尸味喷剂只能骗骗白痴丧尸,却糊弄不了智尸,自己一行只有两人,两把微冲聊胜于无,希望接应部队在这片区域的智尸们反应过来前,能将自己一行人接走。
就在这时,前方一里处的机场围墙外,突然窜起一支烟花,嗵一声在空中炸开,即使在白天,也炸出漫天的玉树银花。
驾驶员和乘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喜,又是一惊--这烟花,自然是接应他们的人员的信号,可是,没有专用的信号弹,而不得不用动静过大的民用烟花来发信号,这说明接应队伍的武器装备非常窘迫。
机场围墙外,突然响起爆豆一般的枪声,然后,轰一声响,一段围墙在烟尘中倒塌下来,一个手持狙击枪的战士从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爆炸硝烟中冒了出来,他手一抬,连开两枪,将正向围墙扑来的两只丧尸击倒,冲着歼10上的两名不速之客嚷道:“我是唐楠杉,你们是京城来的特派员同志吗?”
歼10上的两名乘客松了口气,终于接上头了,虽然双方此前互相有电报往来,但堡垒里没有人敢确认,这些执行11号作战任务的战士们,是否依然保持着对国家的忠诚,是否愿意冒着天大的风险实施这一“星火燎原”计划,更危险的是,也许对方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信念,战机一落地,就会被俘虏,毕竟如今还能安全驾驶的战斗机实在称得上国之重器,各地幸存者定居点有玩飞艇和旋翼机的,驾驶战斗机的却从来没见过。
两名特派员跟着唐楠杉冲出机场围墙,穿过一片田野,在公路上看到了一支由五辆皮卡车组成的车队,20来名战士正在用不间断的射击,阻挡一群丧尸的靠近,两名特派员见多识广,只看那丧尸的队形和夹杂在其中的武装丧尸,就知道必定有智尸在后面指挥,这些智尸反应倒也快,自己一行人降落短短时间内,就有智尸扑了上来。
唐楠杉将两名特派员带到一辆皮卡车前,对坐在副驾驶座的一名军人敬了个礼:“李广华少校,特派员已经顺利接应到位。”
李广华含笑点点头:“小唐,帮同志们把智尸找出来干掉,别让他们阴魂不散地纠缠着我们。”
两名特派员这才发现,大模大样坐在车内并没有参与激烈交火的李广华少校,居然两个袖子都是空荡荡的,他们互相交换了一眼,这样的截肢意味着什么两人心里一清二楚--李广华少校是尸口余生之人,这样一个残疾人,却带领着这20来个战士,坚守着甬港地区的石化工业园区,这不是忠诚,什么是忠诚,这不是信念,什么是信念?这才是真正的钢铁般的意志!(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二章 冲着崖山来的天外飞仙
(网5,机械部把最新研制的一批枪械包括那个什么前膛炮全都给老子摆上去,各部门除电力、机械、农业等部门外,全部停止日常工作,根据预案组建民兵部队,目前暂时装备冷兵器……谢玲,通知效能办的所有人员,给老子在鄞江镇外先摆个丧尸大阵,给我们的远方来客一个下马威。”
谢玲迟疑道:“哥,效能办的那些个工作人员,可是被严令不许伤害人类的,除了你的亲自命令,我打的招呼他们可不会听。”
王路挥挥手:“我也没让他们去攻击伤害人类啊,只不过用丧尸吓唬吓唬来者,顺便消耗一些他们的子弹罢了。”
王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报告,正在赶赴崖山的车队,总共也就20来人--20来人,哪怕他们个个都是特种战士,王路也丝毫不惧。王路对驾机而来的不速之客非常好奇,王比安说得对,军方,他们只可能是军方人员。
王路很久以前就曾经猜想过,如果说,在全国范围内,依然还有一个相对强大的幸存者组织的话,那非军方莫属。军队特有的组织性,纪律性,拥有的武器装备,必然强于分散的个人,在生化病毒初次袭击的措手不及后,最先最快组织起来对抗丧尸的,只可能是军队。
事实上,11号作战部队的存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这绝不仅仅是军队剩余的唯一的有组织的力量,还有一个地方,必然存在着成建制的队伍,那,就是京城!
做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那儿同样存在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最先的装备,最优秀的军人,对国家最忠诚的部队,全都在这“首善之区”。而在生化危机暴发时,这些军队必定会第一时间赶赴京城,部队绝对不可能全灭,他们会留下火种,誓死抵抗丧尸潮,当第一波丧尸潮平息时,这支留存下来的部队,一定会发展壮大。(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三章 中央来信啦!
(网5前,面对着铁丝网后面一挺重机器的黑洞洞的枪口,两个人敬了个礼:
“来自堡垒的陈唯刚少校-余建文中尉,请求崖山定居点首领王路接见。”
礼数十足,毫无架子,一开口,就报得出崖山首领的名字,果然,是做足了功课啊。
王路走下城墙,示意打开大门。钢制大门轰隆隆响着打开了,王路大步走了出去,脸带笑意:“欢迎,欢迎,欢迎来自京城的同志,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请,请,请进。”
陈唯刚和余建文面对着王路热情的相邀,对那依然瞄准自己的无数枪口视而不见。大步进了大门,身后,唐楠杉将李广华背到了身上,和其他战友一起,也一起入内,可是,在进入大门时,武装部的一群战士忽地冲了上来,长短枪支直指他们:“把枪放下。”
唐楠杉一挑眉毛,刚要骂人,背上的李广华道:“把枪放下。”
这时,封海齐走了上来:“小唐,我们又见面了,我以一个老战士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你们对崖山没有恶意,进了崖山就是安全的。”
这时,后面一直追踪着车队的王比信的车队也赶到了,大量的武装人员跳下了车,将20来名战士团团包围了起来。
唐楠杉咬咬牙,这才不情愿地将手里的狙击枪递给了封海齐,其他的战士们也缴了枪。这时,几名效能办的工作人员上前,一丝不苟又将每个战士搜了一遍身,将手枪、匕首、军刺、手雷等小物件都放到了一个竹筐里,末了还对战士们道:“等你们离开崖山时,这些东西会原物返还给你们的。”
唐楠杉刚想骂几句难听的,背上的李广华轻声道:“小心,他们是智尸。”
唐楠杉一惊,再看那几个搜身的,果然,脸部表情和常人不同,几乎看不到血色,这大冷天,别人嘴边哈出的都是一团团热气,可他们却没有丝毫异常,居然是不用呼吸的。唐楠杉知道有些异能者和智尸勾结在一起,可象崖山这样,如此多智尸和人类混杂在一起生活工作甚至战斗,还是让他一惊。
不过,接下来,崖山人众却也没有什么恶意的动作,只是派了一队人,护送他们到了一个食堂,送上了一些吃喝。
李广华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大棚西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西瓜,这是崖山的人无言地向自己等战士们展示实力啊,守卫着石化工业园区的战士们,连喝到一口清洁的饮水都难--因为靠近出海口,石化工业园区旁的江水都是咸的--可崖山居然有闲功夫种植大棚西瓜。李广华在心中摇了摇头,异能者的力量,真可怕。不过,堡垒的横空出现,也许将改变这一格局。他在收到堡垒的电报后,反复思量,最后孤注一掷,抛下石化工业园区,护送特派员到崖山来,不能不说是在心中压着极大的负担,担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人类幸存者,已经经不起多少挫折的内乱了。
王路陪着陈唯刚、余建文两人客客气气地进了鄞江镇后,陈唯刚提了一个要求:“麻烦王路队长给我们提供一个比较宽敞的会议室,另外,准备一台电视机和卫星接收设备。”说着,报出了几个机器的型号:“这些家用的设备就可以了。农村地区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王路示意了一下,紧跟在后面的李波立刻跑了上来,他刚才听得一清二楚,忙道:“是,这些设备都很常见,农村用的那些大锅就能用。”
王路点点头:“那就去办。”
陈唯刚、余建文到目前为止。只透露了他们所在组织名为“堡垒”--很恶俗的名字,这又不是太空堡垒--此外,虽然态度很和善,却并不多话,王路也由得他们,这好戏刚刚开场呢。咱不急,只有心虚的人,没有实力的人,才会急。
王路先将陈唯刚、余建文请到了自己的家里,端上了新鲜的瓜果、饮料。打了几个“今天天气不错”的哈哈,双方硬是一句不提正事,似乎陈唯刚、余建文坐着战机迫降,就是为了来啃根顶花带刺的大棚黄瓜。
不一会儿,李波来报,一应设备已经准备齐全,就安置在一处收拾整齐的超市里。
陈唯刚这才对王路道:“王首领,麻烦你招集手下的人员,收看来自堡垒的信息,约定接收时间是明天上午10点。”
噢。这是来自中央的电波的模板啊,王路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写过的一篇很恶心的战五渣宣传文,说的是文化部门给甬港市偏远地区的贫困家庭送了5000台彩色电视机,在文末,王路满怀深情地写道“从山间到田头,从海岛到密林,低收入家庭的父老乡亲们也能收听收看到来自中央的消息了。”这其实是件好事,只不过乡亲们看戏剧绝对多于看新闻联播,但王路不得不这样写,不这样写。领导同志就认为没深度。
只不过,如今在崖山,父老乡亲们可不会在乎什么来自中央的消息--当人们被丧尸啃咬时,从来没京城的什么事儿,现在谁还会在乎这个啊。
王路故作大方地道:“需要我把所有人都叫来收看吗?唉呀,我们崖山上下有一万多号人,这超市也坐不下啊。”
陈唯刚摇了摇头:“这倒不需要,除了王路队长你外,其他人员可以自愿收看。”--聪明,这是个聪明人,因为他知道,在崖山,王路是说一不二的,只要他收看了,就等于全体人员都收看了。
这一夜,崖山太平无事,王路将陈唯刚、余建文以及李广华、唐楠杉等一行人以最高规格进行了接待,当然,同时在他们住所外,安排了大量明暗哨。
当天晚上,王桥和刘洋等人也返回了崖山,一起运回来的,还有那架变了形的歼10。
而同一时间,栋栋正在往宁海赶路,他急着去找16,那架歼10,如果不是京城堡垒的手笔,栋栋就该脑子退化回去当丧尸了,堡垒的人员为什么到崖山来?京城的闻老爷子在做什么?为什么堡垒折腾出这样大的动静自己毫无所知?栋栋必须赶回宁海,利用16的通讯设备,与京城的紫禁城取得联系。
次日,上午,虽然说是自由收看,但超市里还是挤满了人,王路一家不用说了,连周子彦也到场了,中层干部也都来了,武装部的战士们,效能办的工作人员,以及其他不需要工作的人员,都来了,超市内坐不下,窗口都趴了不少人。
李波正在陈唯刚、余建文两人的指点下,调整卫星接收器,输入密码,陈唯刚对了一下手表:“十分钟后,建立联系。”
等待信号期间,李波挨到了王路身边:“王队长,我查看了一下,他们接受的是中星9号的信号,这颗直播卫星基本能覆盖全国了,而且信号很强有的地方可以用035米的天线收到。”
王路喃喃道:“实力已经强大到能控制卫星了吗?”
李波道:“其实控制卫星传输图像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大功率天线,知道卫星的位置、工作频率和密码,就可以做到,特别是中星9号这样的商业用卫星,可没法和军事卫星相比,以前还有些邪教家伙干扰卫星,插播他们自己的非法音像。”对这事王路倒有印象,他点了点头:“你盯着点那两个家伙,别让他们搞小动作。”
其实陈唯刚、余建文没有做任何动作,卫星接收器材是李波派人找来并安装的,调试也由李波亲手调,陈唯刚只是提供了一个接收密码,然后两人就坐在位子上,静静等着时间到来。
10点到了。
非常准时,原本是蓝屏的大屏幕液晶电视上,突然抖动了两下,显出了一幅图像。
那是一个办公室,宽大的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长城,旁边立着一根旗杆,上面挂着五星红旗,一个军人,正襟危坐在桌子后。;
第八百七十四章 东风,东风,东风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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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军人开口了--因为是卫星直播,声音和图像略有脱节--但所有在座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同胞们,这里是北都,这里是堡垒,我是堡垒军方的最高指挥官杨旭少将,我在此,向全国的幸存者讲话。同胞们,三年前,地球受到了进攻,史无前例的进攻,生化病毒让我们的亲人、同事、战友变异成了丧尸,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中华民族乃至整个人类,都站在毁灭的边缘。但是,幸运的是,幸存者们在承受着惨重的死亡后,终于站住了脚跟,在生化病毒肆虐了近三年后,我们依然在战斗,无数幸存者定居点,如星星之火,依然在遍布死亡的大地上燃烧着。同胞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众志成城才能对抗丧尸和智尸,我命令,全体幸存者接受堡垒的指挥,在全国各地,向丧尸智尸发起全面的反攻,夺取最后的胜利。”
杨旭的话音刚落,正在超市里收看直播的人群里,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那人王路认得,正是民政部部长张丽梅。只见她满脸涨红,脸上的那道疤似乎都在抖动,她直指着屏幕,尖声怒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生化危机刚刚暴发时,你们这些当兵的哪里?大街上丧尸到处吃人时,你们在哪里?都去救当官的去了?你们有枪有炮,却保护不了老百姓,老百姓只能拿着菜刀和丧尸拼!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躲在阴井盖下吃腐烂发臭的食物时。接雨水喝时,你们又在哪里?现在我们总算过个安稳的日子了,你他妈的从不知哪个乌龟壳里跑出来,要咱们全面反攻了?!我呸!老娘吐你一脸唾沫!滚回你的乌龟王八窝里去!”
王路万万没想到,身为前电视台当家主持的张丽梅,居然能骂出这样粗俗不堪的一番话来,但是,她的这顿怒骂,却得到在场很多人的认同,许多人高声嚷嚷道:“就是。这姓杨的是神经病。这样露个脸说几句就要咱们去和丧尸智尸死拼,脑子被门夹了。”“还最后的胜利呢,咱们崖山有王路队长护着,才能过安生日子。别的定居点能混个肚子饱就算不错了。谁敢主动找丧尸智尸死磕啊。”
超市里乱糟糟地嚷成一片。然而,坐在最前排的陈唯刚和余建文不动声色,王路、封海齐等人也是一脸平静。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杨旭类似开战檄文的讲话,只是例行套话,真正的干货,还在后面呢。
屏幕上,杨旭的嘴巴依然在一开一口,脱节的声音传来:“中华民族的延续,是这片土地上的至高利益,任何不服从至高利益,消极避战,甚至违背至高利益为了一己之私,与丧尸智尸沆瀣一气的变节者,无论他在何处,都将受到堡垒的直接打击!”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一变,那是在一片戈壁滩上,乱石遍地,黄沙茫茫,四周渺无人烟,惯常见到的丧尸,一只也看不到,一辆巨大的车辆停在画面中间,看着车身上那个巨大的油罐一样的大家伙,王路的眼神就是一缩--导弹!
封海齐在王路背后悄声道:“看外形应该是东风21,中程固体地对地导弹,射程3000公里。”
王路握了握拳头,娘希匹,有着这样的大杀器,不扔在丧尸头上,却用来吓唬幸存者,张丽梅骂得好,堡垒真他妈的是乌龟王八蛋!
王路其实心里清楚,自己这只是激奋之言,用中程导弹打丧尸,根本就是大炮打蚊子。他依稀记得,以前网络军事论坛传言全国也就70多枚东风21,这玩意儿的改进型就是网上热炒的用来打白头鹰航妈的“全球唯一的专打航妈的弹道导弹”,妥妥的大杀器,可这70多枚导弹全扔到丧尸群里,却是于事无补。
然而,这导弹用来对付全国各地的幸存者定居点,却是再适合不过。
屏幕上,导弹车上跳下一群军人,无声的命令着,忙碌着,车身上的发射筒缓缓竖了起来,然后,一声令下,一道流星从地平线上伸起,直飞向太空。
王路脸色铁青,他明知道这导弹绝不是冲着崖山来的,可心里还是瓦凉瓦凉的,与堡垒掌握的武装力量相比,自己手里的枪炮果然是渣啊,就算是反舰导弹地面发射改装成功了,也没法扔到北都去啊。
陈薇盯着屏幕,突然问王路:“这导弹,是往哪里打?”
王路苦涩地道:“不知道,弹道导弹要先出大气层,然后返回,以10马赫以上的高速砸下来,3000公里射程内,精度在50米之内,,指哪打哪儿,600公斤的弹头,就算是装的传统炸药,一样能把整个崖山炸平。”
陈薇颤抖着声音道:“传统炸药?--这导弹能装核弹头吗?”
王路脖子僵硬,连点头都不会了:“50万吨当量的核弹头……”虽然他有底气判断认为,堡垒的军方不至于没脑子到在自己国家上种蘑菇,可是当看到屏幕上那巨大的导弹发射车时,他还是胆怯了--妈的,在这个人类文明即将被彻底毁灭之时,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战争狂人!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又一变,显示出了一幢建筑--四方的底部上面有个欧罗巴式圆顶--白宫?咦,又有点不像,因为前院有个正正方方的框架结构的中国式政府大门。镜头拉近,可以看到广场上、建筑物内,都有身影在活动。
后排有人啊地叫了一声:“这个、这个不是娄底有名的白宫政府建筑群吗?”
王路扭头问封海齐:“娄底?这是在哪里?”
封海齐还没回答,后面已经有人接茬道:“就是湖南的那个娄底。这个建筑应该就是当地的市政府。听说投资15个亿,后来因为造这个楼抓出几十个贪官来。”
这时画外音响起,依然是杨旭的声音:“这处原来是当地的幸存居定居点,然而其中的异能者,出于个人的私利,不仅没有与丧尸智尸展开英勇的斗争,反而与智尸勾结在一起,将人类幸存者当作供智尸源源不绝吸血的血库。异能者为此还对周边的幸存者进行了血腥的并吞,无数的同胞,没有死在丧尸嘴下。却被异能者和他的爪牙所无情的杀戮。这样的背叛者。已经是寄生在中华大地上的毒瘤,虽远必诛!”
王比安突然大叫道:“快看,看屏幕上面!”众人其实都看到了,在屏幕最上方的天空。一个比太阳还耀眼的火团突然出现了。正以比流星还快的速度。向“白宫”扑去。封海齐喃喃道:“这火团是导弹再入大气层后,发动机最后阶段的姿态调整……”
他的话音未落,那点星光已经落到了白宫正上方。没有声音,只见到一股巨大的烟尘突然平地而起,喷吐着火光、烈焰和浓烟的蘑菇云如同一只巨人的拳头,向天空翻卷着,扩张着。
陈薇尖叫一声:“原子弹!”
王路抓住她的手:“没事没事,不是原子弹,700公斤的常规炸药爆炸起来也很可怕的。”
白宫的标志性尖顶在浓烟中根本看不到了,事实上数百亩的建筑群整个儿笼罩在滚滚烟尘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用再细看,就知道,在这一击之下,白宫里的异能者、智尸、丧尸全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画面再次切换到北都堡垒的办公室里,杨旭正色道:“这就是背叛了中华民族、背叛了人类者的可耻下场,我在此奉劝那些动摇者,那些心里打着不可见人算盘的人,只有洗心革面,幡然醒悟,回到与丧尸智尸英勇作战的队伍中来,才能得到人民的原谅,才能免受堡垒的惩罚。幸存者同胞们,联合起来,人类终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卫星直播画面中断了,屏幕上,只留一片雪花。但是超市里,鸦雀无声,包括刚才骂得最恶毒的张丽梅在内,人人都被这千里之外雷霆一击给吓坏了,现代战争的威力谁都知道,可是亲眼目睹却是另一回事。湖南娄底离京城差不多1300公里,那东风21,能干脆利落地打掉娄底市政府,同样能干掉甬港市的崖山!
那个什么堡垒的杨旭少将,轻松抹掉娄底的罪名是异能者和智尸勾接残害自己的人类同胞,而在崖山,有的明眼人同样知道,王路暗地里搞的什么名堂,他也是和智尸丧尸沆瀣一气之徒。
王路脸色铁青,这狗屁的堡垒只派来了两个赤手空拳的使者,然后播放了一段乱七八糟的讲话,再加上一段天知道是不是摄影棚加计算机制作出来的好莱坞大场面,就把崖山不少人给吓软了腿了!他妈的,好手段!
但王路不得不承认,堡垒这一手的确管用,只要不是丧心病狂之徒,看到这东风导弹的威势,不惊吓才是傻的,你又不是无知无觉的丧尸,尤其是对各地幸存者来说,好不容易在丧尸重重包围中活下来,小有家底,可在导弹面前,你啥也不是。更可悲的是,被这样地玩意儿砸一下,连丧尸也做不得。就算是想逃,又能往哪里逃?单个儿逃出定居点根本不可行,可如果大伙儿依然聚集在一起,另寻一处地点发展的话,堡垒照样可以轻松找到你--有直播卫星,有中程导弹,有战斗机,那堡垒手里肯定也有高清晰度侦察卫星,号称能分辨地面上的自行车,只要真心想找,一个上规模的定居点绝对躲不了。
超市里众人低声议论的嗡嗡声越来越响,王路正想站起来呵斥几句,就在这时,陈唯刚突然站了起来,他大步走到大屏幕液晶电视前,高声道:“我,陈唯刚少校,代表北都堡垒,承认并尊重王路对崖山的管治,不干涉崖山内政,对崖山对抗丧尸智尸的事业进行全方位的支持。”
超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原本有人以为。堡垒借着这导弹一击的威势,会在崖山抢班夺权,那些脑筋不灵光的,想着自己该选哪一边站,那些忠诚于王路或者认为王路身为地头蛇有一搏之力的,想着干脆先下手为强,干掉使者和护送人员再说,这时,全都呆怔住了。
陈唯刚的话非常明确--堡垒承认并支持王路为崖山的首领,不仅不抢权。相反。还会给好处,代价只是崖山需要杀丧尸和智尸。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啊,甚至可以说,这根本不是事儿!崖山如今虽然对周边丧尸动手较少。但是外出搜索物资的人员。依然少不了砍砍杀杀的。杀丧尸还不跟喝凉水一样轻松?
众人都有些发蒙,堡垒用一枚中程导弹砸平一个定居点,就为了这点子算不上要求的要求?
就在这时。王路站了起来,大步走上前,和陈唯刚用力握了握手,大笑道:“欢迎,欢迎,欢迎堡垒的同志们对崖山的工作进行指导和扶持,我们崖山上下,将会坚定地维护中华民族的最高利益。”
崖山众人三三两两地从超市里离开,边走还边议论着刚才看到的这一幕,不管怎么说,亲眼目睹中程导弹的威力,还是很让人兴奋的,尤其是如今堡垒和崖山称得上是友军,有些脑子灵活的人兴奋地认为,这意味着最起码在幸存者定居点之间的和平将会来临,谁要是再敢残害同胞,就得做好思想准备也吃上一枚导弹。这总算是件好事不是?
王路带着陈唯刚、余建文以及崖山的中层干部来到了自己家,途中,陈唯刚希望李广华和唐楠杉也能前来,王路答应了。
王路家的客厅里坐满了人,却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人人板着一张脸,不让人家看出自己的心思,也看不出人家的心思。
王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陈唯刚少校,余建文上尉,真是好手段,整个电影特效,就想收服我们崖山上下。”
陈唯刚笑笑:“王路队长如果认为刚才看到的是电影特效那也没关系,反正以后总是有机会再次看到,甚至亲自体会一下这样子的特效的。”
王路重重一拍茶几:“姓陈的,少来吓唬人,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老子丧尸群里都杀个几进几出,还会怕你们这个远天八只脚的狗屁堡垒?信不信老子这就宰了你?周春雨!”
周春雨腾一下就站了起来,却不料旁边的封海齐拽了他一下,又将他拽回了椅子上,陈唯刚脸上的笑意不变:“王路队长,我们此来并没有恶意,更不是来吓唬你,以杀止杀,也是种仁慈。”
王路冷笑着道:“仁慈?你们千里之外炸平了一处定居点,就算是里面有做了混帐事的异能者,可也肯定有不少无辜的普通人,他们难道也就该死了?”
陈唯刚正色道:“王路队长,你心里清楚,这些人其实生不如死,早晚也是要死的,为了能让更多人警醒,让更多幸存者不再互相残杀,必要的牺牲是难免的。你身为一个领导者,应该能理解这一点。”
王路瞪着陈唯刚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如果说什么“任何牺牲者都是无辜的”“没有人有权利让别人去牺牲”这种话,那才显得可笑呢。
这时,封海齐淡淡道:“陈上校,有什么干货就拿出来,这种口舌之争就免了,该演的戏在超市里当着众人的面已经演完了,现在你们总该拿出些实质性的东西,好让咱们崖山上下为你们卖命。”
王路瞟了封海齐一眼,点点头:“老封说得对,你们跑了这样大老远的路,还为此摔了一架歼10,不是来耍嘴皮子的,说,划个道出来。”
陈唯刚收起笑脸:“首先,我们不干涉崖山的内政,崖山实施的管理模式和制度,堡垒绝不会插手,不仅不干预,我们还尊重并承认王路队长的领导地位。”王路不动声色,这一条,在超市陈唯刚已经表达过了。
“其次,我们将无偿向崖山提供堡垒研发出来的对抗丧尸智尸的技术。”王路扁扁嘴,有老子的异能在,堡垒的技术就是渣。
“我们还会向崖山提供镇海石化工业园区的资源。”王路神情终于有所变动,石化工业园区他可是已经眼馋了好久了,他情不自禁瞟向那个残废李广华和唐楠杉,他已经听封海齐汇报过,这两个就是石化工业园区的11号计划守卫部队的残余人员。
李广华道:“是的,我们服从堡垒的命令,将会把工业园区完整地移交给崖山。”
王路哼了哼:“你们全体人员都已经在我手里,下了枪,缴了械,石化工业区本就是我的了。”
李广华笑了笑:“如果你们能找到我们预先埋伏的定时炸弹,并拆除它们的话,工业区的确是你的。”
“你!”王路指着李广华咆哮道:“你这是犯罪!为了恐吓我们,居然忍心将这样宝贵的资源炸毁,丧心病狂!丧心病狂!”(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五章 生化版尊王攘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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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华还没有说话,旁边唐楠杉瞪着王路吼道:“到了如今这地步,还只顾自己的私利,将幸存者当奴隶,自己当土皇帝的家伙,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无耻混蛋!”
王比安涨红着小脸站了起来:“不许骂我爸爸!我爸爸是好人,他救了那样多人,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你凭什么骂我爸爸!”
眼见着客厅里就要乱起来,陈唯刚高声道:“我们还将向崖山提供充足的武器,武装崖山的每一个人--让你们武装到牙齿。”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半晌,王路哈了一声:“充足的武器?你们飞来的是架歼10,又不是运20,哪有什么武器能武装我们?”
陈唯刚正色道:“有武器,而且是大量的武器,多得让你们用都用不光的武器弹药。”
封海齐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而王路也同时想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弹药库--遍布全国各地的弹药库!”
陈唯刚点了点头:“是的,弹药库,我们堡垒掌握了分布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弹药库的地址,以及开锁密码,将会无偿地提供给各处定居点,而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拿着这些武器弹药,必须用来杀丧尸!”
半晌,王路干涩地道:“我同意,我同意崖山和堡垒共同合作,为了--为了中华民族的最高利益而战斗。”王路不可能不答应,他刚才的装腔作势。只是想看清堡垒开出的条件,面对中程导弹和资源武器弹药这大棒和胡罗卜,王路不可能不答应,他又不是什么战争狂人,非要见谁灭谁,冲着堡垒大喊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事实上堡垒开出的条件的确有足够的诚意和诱惑力,任何一个理智清醒的人都会答应,王路可以想到,在全国各地,不知要多少定居点的首领。像自己一样。屈服在堡垒的大棒和胡罗卜之下,遥尊北都的堡垒为首。
这有点象春秋时期,各地的定居点都是小型的封国,只不过周天子--堡垒还是有相当的实力。但因为客观条件所限。堡垒不可能派兵直接干涉各封国的具体事务。但面对外族入侵时,各封国就要听从周天子的调迁,出力一起保卫大周王朝。
尊王攘夷的生化末世版。
王路动摇了。王路心动了,王路,接受了堡垒的城下之盟--只派出了两个信使的城下之盟。
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多了,王路立刻派出了武装部、效能办、机械部、电力部门等大批人员,和唐楠杉等11号计划作战部队一起,去接受石化工业园区,这将是个庞大的工程,不可能一步就接受到位,需要小心翼翼进行破损区域的隔离,管道的维修,重新恢复动力等一系列工作。
王路不指望能恢复石化工业园区的生产能力,但能获得大量的石化原料和半成品,启动部分设施还是有指望的。虽然工程量无比巨大,而且崖山缺少石化工业类的人才,但好在崖山不需要担心普通丧尸的干扰,可以徐徐图之。
李广华被送进卫生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王路单独将陈唯刚、余建文请进了自己的书房。
终于有些话,可以敞开说了。
这世上,有些话是当着众人面说的,有些话却是关起门来私下说的,还有的话,其实不需要说出口中,另外有些话,则是说了等于白说的。不过好在如王路,说的话,还是没人敢不当一回事的。
王路从抽屉里摸出两包烟,扔给了陈唯刚和余建文:“本地的烟,大红鹰,保管得不错。”
陈唯刚和余建文也不客气,各取了一支抽起来,陈唯刚点点头:“烟不错,崖山这地方,也不错。”
王路并不象在客厅里那样冲动的样子,他浅浅啜了口茶:“崖山是个好地方,不过,两位也是明眼人,虽然说到崖山时间不长,可也应该看到,我们这里是有不少很特殊的员工的……”
陈唯刚弹了弹烟灰:“堡垒不干涉任何一处定居点的内政,这是我们的公开承诺。堡垒内部没有异能者,那是我们为了保持内部的绝对纯洁,但我们并不会反对外界的异能者为了生存而--而采取的一些技术手段,我们反对的是异能者和智尸勾结残害人类。”
王路点了点头:“所谓残害人类的标准是什么?”
陈唯刚道:“没有标准。”
王路一怔:“什么意思?”
“堡垒看一处定居点及其首领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他是否勇于和丧尸智尸战斗。”陈唯刚坦然道:“事实上,我们还鼓励定居点之间的联合,因为拳头只有握在一起,打出去的力量才会更强。”
王路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想,堡垒和崖山之间的根本利益还是一致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虽然有些问题很幼稚,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既然堡垒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整合这全天下的幸存者?我并不想挖苦或嘲讽,但的确在异能者出现前,许多普通幸存者死得太惨太惨了,如果他们手里有一杆枪的话,如今还会有更多人能活下来。”
陈唯刚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王路队长,既然我们已经建立了联盟,有些事情我们并不需要隐瞒--堡垒在生化危机初期,一样过得非常艰难,缺衣少食,没有药品,时时受到丧尸的围攻,为了弄到一把子弹,就要牺牲宝贵的战士。直到去年,我们才在北都建立了一个牢固的基地,并且发展了一批农业定居点,由我们堡垒提供军工。而定居点向我们提供粮食,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但即使如此,堡垒还是不断受到京城智尸和丧尸的进攻,尤其是随着智尸的觉醒,这种攻击越来越猛烈,也越来越狡猾,曾经有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几乎突破了我们所有的防线,逼迫我们不得不动用了脏弹。”
王路眼睛瞳孔猛的一缩:“脏弹?!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脏弹?!”
陈唯刚点了点头:“如你所想。”
王路倒抽一口冷气:“这可是两败皆伤啊。”
陈唯刚终于叹了口气:“没错,两败皆伤。因为堡垒匆促中将还没有研制完善的脏弹投入使用。有一批最优秀的专家和战士在事后患上了辐射病,其中驾驶运载脏弹车辆的战士,在24小时内就全身器官出血而死。”
“赢了吗?”王路急切地问--核武器是人类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它也不管用的话。大家趁早歇菜。
陈唯刚重重点了点头:“算是赢了。京城的智尸此后停止了全面的进攻。堡垒才趁机得到了大力的发展。”
王路吁了口气,他却不知道,陈唯刚的话仅仅说了一半--京城的智尸不仅仅停止了全面进攻。甚至还给堡垒送来了一份大礼。
陈唯刚至今还记得,当自己在杨旭指挥官的办公桌上,看到那份齐全的各地弹药库资料时,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堡垒虽然是由军方人员组建的,但战士们很少会接触到这样的机密,就连杨旭少将,他知道自己所在集团军的几个弹药库,却也不可能掌握全国的材料--这样的材料,只有西山或总后勤部才会有。然而这些所在,目前全部被丧尸智尸盘踞着。
除了这份弹药库资料,杨旭指挥官的桌子还有一份名为星火燎原的计划书。
但陈唯刚和受命而来的同志们在细细翻看了计划书后,都一致认为--这份计划,根本就是胡扯蛋!
掌控中星9号并不是什么难事,京城的资源足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中程导弹到哪里搞?堡垒里有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战士,但却是屠龙之术,因为,导弹可不是子弹,自己能生产出来,战术导弹都搞不到,更不要说中程战略导弹了。尤其是东风21,做为战略机动导弹,一直在公路上处于运动状态,他们的位置,只有中央有数的几个领导才知道,更不要说发射需要密码了--这不是二踢脚,点个火就能往天上窜。
当然,还有飞机的问题,往全国各地数十个定居点派遣特派员需要大量的飞行器,就算离京城较近的省市可以空降,可东部沿海、云贵乃至新疆、西藏等一带,必须有专门的坐机直达。
不要说飞行器,光是油料就是个天文数字。
然而,杨旭指挥部却命令大家,不需要考虑物资的问题,只要关注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大家出于尊重杨旭指挥官自从一手创立堡垒以来的丰功伟绩,强压下种种疑问,仔细思考后,一致认为,星火燎原有相当大的成功的可能性。
虽然充当赶赴各定居点特派员的同志要冒不少风险--如果遇到的定居点首领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特派员会象一只鸡一样轻松被宰掉。但是,能充当幸存者首领的人,绝对足够聪明,知道取舍,星火燎原更多的是增强他们的实力,没有人会拒绝吞下这个饵。
杨旭指挥官当场下令:“即日起实施星火燎原计划。”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堡垒里的同志们都要怀疑,杨旭指挥官口袋里是不是有只机器猫或时空黑洞啥的,最开始,堡垒获得了一处北斗地面站的控制权,接着是一颗农业部的监测卫星--谁都知道农业部的监测卫星是干啥用的,这玩意一不小心就将白头鹰家的后院看了个清清楚楚--全套的地面接收和控制系统被运进了堡垒。
几天后,堡垒开进来了一辆装载着东风21的导弹车,而驾驶车辆的战士告诉同志们,杨旭指挥官给了他一个地址,然后他与几名战友穿上防护服后,就赶到那个地址--一处机关大院里,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导弹运载车。车辆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象由顺丰快递送货上门来一样。
再紧接着,杨旭指挥官亲自率领一支队伍前往一号航站楼,回来以后,参与行动的战友们如同做梦一样,一直恍恍忽忽的,因为他们在机场的杋库里,看到了众多保养得非常好的飞机--从民用轻型螺旋桨飞机,到歼10战斗机、运8飞机都有。更令人不解的是,在堆满了飞机残骸的路道上,居然有一条跑道被清理了出来。可以容所有的机型起降。
这是堡垒战士们经历过的最不可思议的梦!
但梦还没有做完!
因为接下来。杨旭指挥官又提供了一份遍布全国各地,力量较为强大的幸存者定居点的名单,上面不仅有详细的地址,还有首领的名字和主要的异能--战士们发誓。就算是有了高清监控卫星。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获得如此完备的材料。就算是和平时期。也需要各部门配合,中央和地方联手,花费大量时间。才能搜集到类似的信息。
如果不是出于纪律性,各种各样的传言会如同野草一样在堡垒内部疯长,有一个流言传播最广--据说杨旭指挥官整夜整夜不睡觉,面对着那份星火燎原计划书一个劲自言自语:“这是一个最可怕的陷阱,还是一次最伟大的拯救?他是最狡猾的魔鬼还是真的为了人类宁愿牺牲小我的圣人?”
然后。堡垒里的战士们突然发现,实施星火燎原计划的一应设备已经齐备,只欠东风。
这天傍晚,堡垒的军官们齐聚杨旭指挥官办公室,在扔了一地烟头后,杨旭指挥官哑着嗓子道:“干了!”军官们几乎要失态地跳起来,他们齐齐向杨旭指挥官敬了个礼,所有的人都知道,星火燎原计划一旦顺利实施,将给这片大陆带来怎样深刻的变化,人类对抗生化病毒将翻过新的一页。
王路试探着道:“堡垒的实力真是强大,东风21这样的导弹,你们还有几枚?”
陈唯刚笑而不语,王路拍了拍额头:“你看我,真是糊涂了,这样的军事机密当然不是我们这样的外围人员能知道的。”
陈唯刚道:“王路队长,你不用妄自菲薄,关于东风导弹的数量,只有我们最高指挥官才知道,连我也不清楚。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有能力也有责任维护人类幸存者之间的和平,一致对抗丧尸智尸。”
“是的,是的。”王路连连点头:“两位特派员,不知道今后我们崖山如何与堡垒之间开展工作?”
陈唯刚沉吟了一下道:“正如我刚才所说,对崖山的内政我们绝不干涉,王路队长完全可以放心地保持现有模式50年甚至上百年,这是我们坚定的承诺。但是,我们需要了解这一带智尸丧尸的分布情报,当然堡垒也会借助技术手段,帮助崖山实施这方面的侦查,然后,我们会指定目标,要求崖山全力攻击这些目标。”
王路想了想:“目标由我来确认,你们可以随军观察战果。”
陈唯刚想了想:“可以。王路队长,请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去攻击那些超过你们能力范围内的目标的。请相信我们,我们同样希望崖山能发展壮大,这样更有利于消灭丧尸智尸这一最终目标。”
王路的眼睛一亮,试探着道:“两位特派员,说到崖山发展壮大的问题,我想与堡垒合作的都是些大型定居点,但目前各地区依然散落着不少小的幸存者团队,我们崖山吸收这样的人员,并不违反堡垒的规矩?你们知道,有不少幸存者私心太重,不懂得加入崖山这样的大型团体的好处,有时候,不得不用点强力的手段……”
陈唯刚皱了皱眉:“我说过,我们唯一的标准就是崖山是否勇于和丧尸智尸战斗。”
王路将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好,很好,非常好,两位特派员,相信我,崖山不会辜负堡垒的期望的。”
陈唯刚道:“麻烦王路队长拿一张甬港市全市地图来,我将弹药库标注出来。”
很快,地图被送来了,虽然是张旅游地图,但大致方位都能标出来,陈唯刚在象山港边某处划了个圈:“这儿是海军潜艇基地的弹药库……”
王路抱着胳膊道:“啊,那个弹药库啊,已经被我弄到手了,里面主要是潜艇用的鱼雷反舰导弹啥的,有些轻武器,不怎么适合对付丧尸啊。”
陈唯刚深深看了王路一眼:“王路队长果然不同凡响,这样的话……在这儿,保国寺旁边,也有个弹药库,是军分区的一个大型装备贮藏地点,那里应该有王路队长感兴趣的东西。”
王路憨厚地笑道:“好、好、好,但愿那里没有被丧尸或其他异能者破坏。”
陈唯刚用手里的笔头敲了敲地图:“破坏了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好几个其他弹药库的地址,海军的、航空兵的、陆战部队的……甬港是面向东海的前沿作战地区,弹药库之多,是寻常人难以想像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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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沉睡的弹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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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很有诚意,当天中午,在陈唯刚和余建文的带领下,一支崖山的车辆就滚滚向一处位于慈城地区的弹药库而去。
一路风平浪静,在李咏等智尸的护卫下,根本没有丧尸前来骚扰,顺风顺水地犹如郊游。
陈唯刚对王路介绍道:“那是一处归属地方武装部的仓库,里面贮藏的是给民兵训练用的武器,我想,崖山的战士很多原来都是平民,用这些技术含量低一点的武器会更容易上手。”
王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突然问道:“如果那处弹药库早就被人发现而且搬空了呢。”
陈唯刚笑笑:“应该不会,如果早就被人发现的话,那现在甬港地区的幸存者首领就不是王路队长你了。”
王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拥有这样武装的力量,早就将崖山在发展起来以前,打得屁滚尿流了,就算自己有异能,也讨不了好去。
陈唯刚又道:“就算这处弹药库因为意外被毁了,我还可以向王路队长提供别处的弹药库。”
王路瞟了一眼陈唯刚的脑袋:“陈少校究竟记着多少弹药库啊?”
陈唯刚淡然道:“很多,非常多,多得超乎你的想像,要知道,我们国家以前可是准备打大战,打核战争的,从上世纪6、70年代以来就开始有组织封藏的武器数量之巨是难以想像的,仅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一项。当年每个县都能自产,你想想。这数量得有多大。”
王路身为一个伪军迷,也曾在网络上看到过真真假假的有关种花家武备的传言,但亲耳听一个军人娓娓道来,还是口干舌燥,他扯了扯衣领,让自己呼吸畅通一点,瞟了眼陈唯刚的脑袋这个脑袋就是活地图啊,陈唯刚之所以挤牙膏一样给自己指点弹药库。就是以此制约自己,只有自己服从堡垒的指挥,才会将更好更尖端的武器提供给自己,而不是只是一堆给民兵泥腿子用的二手货。
王路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冷哼愚蠢,在异能之下,一切都是渣。老子只要愿意,就能把陈唯刚和余建文都变成智尸,然后要什么弹药库弄不到?只是现在还没到和堡垒翻脸的地步。
陈唯刚不时用手里的北斗定位仪确定方位,指挥车队穿过城镇,跨过田野,绕过一个不知名的水库。弯弯曲曲的前行中遇到路上有障碍物时,李咏和丁伟就会下车,就近召唤来丧尸苦力干活。
车队在一条满是落叶上的山道上缓缓前行着,王路瞟着路边一块写着“禁止入内军事重地”的标牌,知道。前方就是弹药库了。
车队停了下来,周春雨来报告。前方是一片铁丝网,几乎将整个山头都围了起来,因为地处偏僻,这里连丧尸也很难看到,王路看向陈唯刚,陈唯刚道:“王路队长自行安排,从现在起,这个仓库就是崖山所有了。我说过,堡垒对崖山的内政不干涉。”
王路深吸了口气:“命令,武装部队员展开,在效能办的配合下,肃清仓库四周的一切敌人,打开大门,沿途有反抗者、攻击者,一律格杀勿论。”
武装部的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一支支小分队沿着山坡撒开去,互相间以对讲机联系,每一支分队都有一名智尸配合,周春雨亲自带队,用液压钳打开了铁丝网大门,车队在左右两侧队伍的警卫下,滚滚而入。
王路跳下车,飞快地瞟了一眼地势,眼前是一片空地,左侧有一幢两层的红砖小楼,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这应该是仓库的看守人员住舍了,一只穿着破烂军装,拖着一把五六式半自动的丧尸,正呆呆地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空地上这些不速之客奔忙着,穿梭着。
而在右边,侧着山势,一个紧闭着铁门的山洞,正静悄悄的屹立在那儿。
王路压住心头的骚动很好,非常好,弹药库看来完好无损!
李咏很快带着那只看守丧尸来到了王路面前:“王路队长,我已经查看过了这只丧尸的记忆,这里原来有一个班的战士看守,生化危机暴发时,班长带着3名战士正好外出办事,一直没有回来,留守的战士有两人感染了病毒,因为通讯不畅,另外几名战士徒步到附近村庄寻医。那些外出的战士,全都一去不复返。”
王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名看守丧尸:“不是说有两位战士感染了病毒吗?还有一只丧尸呢?离开这里了?不对啊,铁丝网在我们来前,关得严严实实的。”
李咏道:“还有一只丧尸在弹药库里,他在最后时刻将自己关进了里面,封起了大门。”
武装部的队员们消息流水价送来:弹药库周边已经肃清,除了少量没头脑乱撞的丧尸,没有人类幸存者、异能者,也没有智尸,很幸运,这处离市区说不上太远的弹药库,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王路当先来到了紧闭的洞库前,武装队员们从车上搬下了早就备好的柴油发电机,在陈唯刚的指点下,接上了弹药库的电路,陈唯刚对王路道:“这个大门由密码锁控制,但我不能确定和我们收集到的密码是否相同,很有可能看守的战士会在最后时刻有所修改,如果用密码打不开,就得麻烦王路队长动用炸药了。”
王路摇了摇头:“不用这样麻烦,弹药库里面有一只丧尸,就是原本这里的看守战士,就让它来开门。”他冲着李咏点了点头。
李咏上前,直面大门而立,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不一会儿,电动大门轰隆隆响着,缓缓打开了。阳光射入门内,一只着军装的丧尸正站在门内。手指还留在开门按钮上。
陈唯刚点点头:“王路队长好本事,这样就方便多了。”
王路小露了一手,也有些得意妈的,别把功劳都拉到你们堡垒身上,只要给老子充足的时间,早晚能找到这个弹药库,你们堡垒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周春雨带着一群队员当先冲了进去,很快弹药库里传来一阵串惊呼声:“我操。好多的枪。”“手榴弹!”“迫击炮!”“去,迫击炮算什么?看见没有?高射炮娘的,这是什么炮,好粗的炮管!”
王路脸含微笑,稳稳地站在弹药库的门口,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他的左腿却出卖了他小腿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让他忍不住想一头冲进去,像那些队员们一样狂呼乱叫。
周春雨兴冲冲跑了出来:“王哥,快,快来看,好多。好多的枪炮啊,哈哈,发了,发了,咱们崖山可发啦!”
王路终于绷不住了。冲着陈唯刚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弹药库。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在飞奔了。
陈唯刚却没入内,他冲着身边的余建文点了点头,两人也同样松了口气关于弹药库的资料,全都是纸面上的,虽然陈唯刚将地址记得料滚瓜烂熟,指导车队前进时熟门熟路,可弹药库到底有没有武器装备,他心里也没底,甚至在自己所记的地址上到底有没有弹药库,也是个未知数。他其实比王路还紧张,因为弹药库是堡垒约束各处定居点的重要手段,甚至比中程导弹还重要。中程导弹能让各处定居点害怕堡垒,可是,想让他们真心诚意与堡垒合作,却必须有同样分量的好处。
陈唯刚和余建文到崖山不久,但两人已经感受到了崖山的强大,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王路就收服了潜艇基地,就是实力的证明。
陈唯刚报出潜艇基地的弹药库时,被王路当头就是一棒,当王路说出这处弹药库早已经落入崖山手中时,陈唯刚都能感受到王路没有宣之出口的轻视之意堡垒如果就这点子能耐,那也就别提什么双方合作了。他虽然立刻又端出了武装部的弹药库,却已经知道,事实上自己已经隐隐落入了下风。
杨旭少将孤注一掷实施星火燎原计划是正确的,如果假以时日,遍布各地的弹药库早晚被这些异能者首领掌握,届时,堡垒就失去了一大制约手段,更糟糕的是,没有堡垒将各地定居点统一起来,流散的大量武器,只会掀起定居点之间的互相争斗,令人类继生化病毒感染后,再一次承受不可估量的损失。
幸运的是,在崖山,第一次弹药库搜索行动,实现了开门红。听着弹药库山洞内传来的,王路变了声的大呼小叫声,陈唯刚苦笑着摇了摇头,王路这厮,说到底只是个小文人啊,不够稳重,不够稳重。
王路象只大马猴一样在洞库里跳来蹿去:“木柄手榴弹!五六式冲锋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六九式40火箭筒!90式双管35毫米牵引式高炮!82迫击炮!我操,这是56式85加农炮!”王路搂着加农炮粗大的足以给霸王龙暴菊的炮管,死死不肯撒手。发了!发了!发大了!机械部还生产什么前膛炮啊,老子以后拿炮弹砸你们玩,82迫击炮操不死你们,就用牵引式高炮,操得还不够爽就用加农炮暴菊。唯我独尊,天下无双!
靠,这他妈的还是民兵的训练装备,这比正规军也差不了多少了,虽然王路知道我国民兵训练用的武器都是从部队退役下来的,可是,可是,这他妈的武力值也太暴表了想想一群民兵女大妈正在操纵56式85加农炮的情景,王路就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果然,面对人民战争,什么美帝反修都是渣渣。
突然,洞库里传来一阵哭声,王路一扭头,只见一名武装部的战士抱着一挺高射机枪哭得语不成声:“青青,当年老子手里要是有这样一杆枪,你就不会死了!不会死了啊!”
洞库里欢喜的气氛一下子冻结起来,这个正在悲泣的战士。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可怜啊。中国人可怜啊,因为传统的禁枪禁刀的规定,家里面除了菜刀,面对丧尸,连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多少汉子,拆下一根水管,都是了不起的武器了他妈的。如今家里的水管都是铝塑管啊如果他们手里有自动武器的话,他们一定能救出自己的妻子儿女邻居同事……救出更多的无辜者。
王路胸口也闷闷的,他轻轻走过去,拍了拍那名队员的肩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咱们利用这些武器去杀更多的丧尸,为所有的牺牲者报仇!”
那名队员重重抹了把泪:“王队长,我心里吞不下这口气啊。如果京城的那些当官的,早把这些沉睡在仓库里的武器发给我们老百姓该多好,他们在担心什么?在这末世,也担心老百姓会造他们的反?!”
得,这是个愤青,王路叹了口气:“你也不要想得太多。生化病毒这玩意儿可不管你是老百姓还是当官的,听陈唯刚他们说,京城里生化病毒刚爆发时,很多大佬就已经感染了。在生化病毒面前,是人人平等的。中枢反应不过来,也不可能组织全国范围内的反击。”
王路话是如此说。其实心里并不好受,不好受的原因,并不在于悲痛以前幸存者的武备太过薄弱,而是这个队员心里深深埋藏着的对丧尸的仇恨!
尽管崖山如今遍布丧尸和智尸,尽管李咏、丁伟已经是他们的战友,尽管人类与丧尸智尸无数次的并肩作战,可在人类幸存者心中,依然深藏着对丧尸智尸的彻骨仇恨!这一仇恨是一股无声却又巨大的潜流,一直在崖山底下暗暗流淌。
致死不改!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所追求的人类、异能者、智尸、丧尸的大同世界看起来并不像自己原先预计的那样美妙,仇恨一旦种下,并不是那样可以轻易消除的,从个体来说,崖山的人类幸存者和李咏、丁伟为代表的智尸并没有私人仇恨,可是,在人类幸存者心里,智尸丧尸整个种族都该死!
此前,崖山的武装力量只能勉强自保,需要依靠王路的异能才能生存,所以对王路引入丧尸智尸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可现在,这些大批量的武器装备到崖山每一个人类幸存者后,他们有了与丧尸智尸一战之力,还能服从王路的命令,与毁家灭国的怪物们共存吗?
王路的手心悄无声息间渗出了一手的汗,见鬼,堡垒大大方方的提供武器,就是为了在普通幸存者心底煽动起对丧尸智尸的复仇之念。自己原本以为,就算是吃下了堡垒提供的胡萝卜,杀不杀丧尸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可是,看看仓库内包括周春雨在内的武装部队员们喷吐着复仇的眼神,王路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挡他们去战斗与丧尸智尸之间不共戴天的复仇之战。
好厉害的堡垒,他们完全不需要下命令,只要给幸存者们武器,他们就会在仇恨驱使下,自动去战斗。
“杀丧尸!灭智尸!”不知是谁,率先吼叫起来,很快,洞库内回荡着一片吼声“杀丧尸!灭智尸!”“杀丧尸!灭智尸!”
没有人带头,战士们突然一窝蜂的冲出了仓库,跑在最前面的一名队员手一抬,五六半自动喷出火舌,将那只给大伙儿开门的看守丧尸打得爆头,尸液溅了旁边的李咏一身,那名战士满含杀气的瞟了眼李咏,冲出了洞库。
很快,外面传来密集的枪支射击声,手榴弹爆炸声,在洞库外的山区里晃荡的丧尸们,如何是武装到牙齿的队员们的对手。
陈唯刚走了进来:“王路队长,这批武器弹药你看了还满意吗?”
王路苦笑了笑,从牙缝里挤出声道:“满意,我真是太他妈的满意了,谁要是不满意,就是狗娘养的。”果然,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堡垒这一掺和,今后崖山的队伍是越来越难带了。
这处武装部的仓库,崖山的队员们搬运了一个下午也只搬走了库存的一半,个个累得如摊泥一样倒在地上,王路冷笑一群白痴,让李咏丁伟指挥丧尸干完这些粗活你们再杀不行吗?现在好,杀周边落单的丧尸倒是爽够了,把搬运仓库的活也给耽误了。
王路不得不留下一队队员和丁伟一起看守弹药库,自己带着车队先行返回崖山。车队回到鄞江镇时,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涌到了大街上,冲着满载的武器装备欢呼起来,王路也被众人的欢呼声感染,站在车厢上,举起手里的五六式冲锋枪,嗒嗒嗒向天空扫出一串子弹,身后,队员们也纷纷举起各种枪械,将子弹打得如过年的鞭炮一样热闹。老子终于阔了!
卫生院的病房内,唐楠杉正在探望李广华,李广华听到外面爆豆一样的枪声,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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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 这样快,人心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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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楠杉耸耸肩:“一群老百姓弄到了一些枪支,正在小孩子一样狂欢呢,正是没见识,这要是让他们看到堡垒的机械化步兵师,还不得把下巴掉地上?”
李广华笑道:“你啊,从今起,咱们也是崖山的一员了,都是一个锅里烩勺的战友,可不要再说这些影响战友情谊的话了。”
唐楠杉突然叹了口气:“如果当时我们能弄到这些武器弹药的话,很多战友都不会死。”
李广华摇了摇头:“小唐,你错了,我们的失败,并不在于武器多少的问题,而是我们没有寻找出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如何共同相处的道路。崖山的成功,王路的成功,是他促进了异能者、普通人、智尸和丧尸之间的和睦共处。小唐,坦率地说,就算是我们的部队出于最顶峰的状态,能打得赢崖山的联合进攻吗?”
唐楠杉沉默了,半晌,他不得不摇了摇头,他是个战士,他不能说昧心话,以崖山现在的武装力量,异能者、智尸加丧尸的混合式一体战,石化工业园区只有个全灭的下场。
但是,唐楠杉并不认为崖山如今的架构就毫无问题,和睦共处?这可不见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突然取过一张纸,在上面写道:“我看到了郑奋。”
李广华猛地抬起头,唐楠杉点了点头,又在纸上写道:“他在崖山新成立的特种作战处。”
李广华脸色凝重,唐楠杉继续写道:“王路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李广华突然咳嗽起来,走廊里传来一阵走动声,唐楠杉一伸手,将纸张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门开了,副院长史凤凰和茅丽走了进来,史凤凰道:“李少校,今天查房时间到了。”
唐楠杉从病床边让开了位置,史凤凰细细检查了一遍:“李少校,你的身体受伤以后,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和休养,几乎把你的身子都淘空了。想要治疗也没有特殊的办法,只要营养跟上去,休息好,少操心,慢慢地就能恢复过来。”
李广华笑道:“我一个残疾人,这是到崖山来享福了。”
史凤凰道:“李少校你这是妄自菲薄了。你和你率领的战士们都是英雄,正是你们的英勇战斗,将石化工业园区保护了下来。我听说,光成品油就有好几个大油罐。你们立下了大功,崖山给予一定的照顾是当然的。王路队长专门叮嘱过,你在崖山的工资水平仅在他之下,这就是王路队长对你们功劳的回报。我会立刻拟定一个长期的治疗修养方案,把李少校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李广华朗声对唐楠杉道:“小唐,你听见没有,我的身体你不用担心,你要记住,我们已经完成了11号计划赋予我们的使命。没有玷污我们身上的军装。从今以后,你带领幸存下来的战士们。已经成了崖山的一员,在王路队长的率领下,继续与丧尸智尸战斗。小唐,你一定要和新的战友配合默契,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要冷静观察。谋定而后动,我觉得从北都堡垒来的陈唯刚少校说得好,我们所做的一切一定要有利于人类的最高利益,除此,其他都是小节。”
唐楠杉重重点头,他向李广华敬了个礼:“李头儿,保重身体。放心,你肩上的担子,我会接过来担着的。”
这天晚上,王路破天荒坐在办公室里,认认真真看着谢亚国送上来的最新报告:石化工业园区终于落到了王路手心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路立刻能启用工业园区--困难多得令人头皮发麻。裘韦琴表示需要大量的配件才能恢复工业园区的用电问题,而李波更直接地告诉王路,他手里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他学的是机械不是化工,恢复工业园区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问题,而是一年两年,他甚至表示,如果光靠崖山现有的技术力量,给个十年也恢复不了工业园区的全面运转。相对于这些坏消息,好消息是发现了一批油罐,里面装满了汽油和柴油,“怎么花都花不完”,第一批油料已经送往强皎,蔡春雷将组织一支远洋捕捞船队,用各式海鱼堆满崖山每家每户的餐桌。此外,还有非常多,非常多,非常多(李波连用了三个非常多)的轻质原油,当然很多,因为这里原来就是国家储备油基地之一。
王路想了想,提笔在报告上批示,要求李波优先修复工业园区的消防设施,防雷设备,石化工业园区消防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王路可不希望强皎国华电厂煤仓自燃的一幕在镇海上演。同时,由效能办派出人员,驱赶工业园区内以管道为家的丧尸,重新封闭工业园区。
还有一份报告,是关于弹药库的情况的,周春雨已经详细清点完毕,并且送上了一张清单,王路草草翻了一下,就把报告扔到了桌子上,在最初获得大批武器装备的兴奋之后,王路发现,武装部的情势如今越发微妙了。
武装部的小伙子们,长期被封海齐灌输了与丧尸智尸不共戴天的思想,但以往苦于装备落后,无法大规模向丧尸智尸发起主动进攻,等王路异能的出现和智尸丧尸的成批量引进后,武装部的职能更多成了对内维持秩序,而不是向外开拓。这次鸟枪换炮后,武装部的小伙子们个个噢噢叫,吵吵嚷嚷着要对周边丧尸智尸进行一次集中清剿。
这完全与王路想要建立的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三位一体世界背道而逝!
然而,对于武装部的求战心切的现状,王路不可能一口否决,民意,不可讳啊。更何况还有陈唯刚、余建文这两个特派员盯着,他们虽然很低调,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手里真的没有丝毫实力--11号计划守卫石化工业园区的残余部队24人,全都加入了崖山武装部,除了名义上的指挥官李广华少校卧床休养外。其余23名战士以唐楠杉中士为首,隐隐成了堡垒在崖山的“监军”。
当然,任这20多号人,还无法在崖山搞东搞西,王路真正担心的是封海齐。封海齐是老兵,天然对军方人士有着好感,更不要说武装部里不少人原本就是军人了--潜艇部队的人员,甚至连特种部队的刘洋也是老兵。在不知不觉间,崖山的武装部,军方势力一枝独大,就连王路最信任,暗中用以制约封海齐的周春雨,也是警察出身。军警一家,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就算周春雨不会投靠军方。但也不会抱有恶感。
武装部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出乎王路的预料,原本他倒并不担心军方势力太强,只要自己有异能,通过在武装部安插异能者,总能将武装部控制住,可没想到堡垒横空出现,武装部的军方势力陡然有了一个大靠山,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王路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最近看不落眼差点闹翻的封海齐,封海齐在武装部有足够的威望。只要他不偏向陈唯刚、余建文等堡垒一方,那武装部就依然掌握在王路手里,要不然,那王路辛劳多年花费了崖山绝大多数资源发展起来的武装部,真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了。
王路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次日一大早。他是被爆豆似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给吵醒的,当他光着脚跳下床时,关新白着脸来报,武装部的队员们自发外出,正在清剿崖山外的丧尸,各部门的年轻人也自发聚集在一起,强烈要求立刻下发枪支弹药,急着赶去参加战斗--不,是一面倒的屠杀,崖山外围的丧尸早经过效能办的调教,老实得很,先行一步的战士们甚至可以面对面冲着丧尸开枪而不用担心对方反扑。
王路吼道:“胡闹!胡闹!我还是崖山的最高首领吗?为什么没有我的命令武装部就敢私自行动!组织性纪律性在哪里!老封和周春雨呢?他们也去参加这场‘战斗’了?”
关新道:“封部长和周副部长一听到消息就赶去阻止队员们了,但队员们分散得太开,一时半会收拢不过来。”
王路拍着床头柜道:“严加看管武器仓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用里面的装备,哪怕一粒子弹也不行!解散聚集在广场上的人员,让各部门把他们带回各自的岗位,让各部门的学习兴趣小组成员在群众中广为宣传,每个人在岗位上做好奉献工作,就是爱崖山的表现,并不需要大家都去打打杀杀。”
关新匆匆赶到门口向聚集的青壮传令时,有部分人员慑于王路队长的威望,老老实实散去了,但还有百来个人大叫大嚷着要出门杀丧尸,甚至表示,就算是不发放枪支子弹,有一把榔头,也能杀丧尸。
正乱着,突然不知是谁嚷了一嗓子:“咱们要杀丧尸,也不用出鄞江镇,这镇子里,不也有丧尸吗?”
大伙儿一愣,反应快的人一拍大腿:“对啊,沙林那儿不有一大棚的丧尸吗?走,先把那些丧尸宰了!”
一群人当下吵吵嚷嚷就奔着看管丧尸的大棚而去,关新一人阻拦不住,只得跟着,人群来到大棚前时,却看到大棚铁门紧闭,看守人员一字排开,横着枪,挡在门前,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沙林。
看到荷枪实弹的守卫,人群的脚步一下顿住了--大伙儿手里只有些棍棒,原想着这些给崖山干惯活的丧尸好欺负,哪里想到要与武装看守对抗上--就在这时,沙林吹响了含在嘴里的口哨:“前方人员止步,禁止冲击公有财产,违者后果自负。”
人群一下子愣住了--公有财产?他们是来杀丧尸的,啥时候丧尸成了公有财产了?
有人挤在人群里嚷道:“沙队长,我们今儿个是来杀丧尸的,为咱们的亲人报仇,你把大门打开,咱们杀了里面的丧尸就走,绝对不毁坏别的东西。”
沙林沉着脸道:“这棚子里的丧尸,就是崖山的公有财产。”他不等人群质疑,高声道:“在老子眼里。可没有丧尸人类的分别,我只知道,这个棚子里住着的,都是崖山的劳力,他们干的是崖山最苦最脏最累最没有人愿意干的活!”
“小张,你是农业部的,我问你,这大冬天的钻进化粪池里收集粪肥。是不是丧尸干的?姓陈的,你是电力部的,上个星期要不是丧尸帮你们把一组变压器抬到山头上,你们能修好那条损坏的电路吗?那变压器半山上滚落下来,压死了两只丧尸,压残了五只丧尸。要不是有丧尸代劳,这死伤的,就该是你们了!”
“这个大棚里的丧尸。是我们经过了这样长时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批熟练工,甚至不用效能办的人员来指挥,你们普通人员一个简单的命令,他们就能干活。他们是崖山重要的公有财产,我可不会让你们这些狗血上头的家伙,把他们给杀了!”
“滚回去,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干活,要不然,老子可真会开枪!”
激奋而来的人群稍微冷静了下来。人们嗡嗡议论着,有人认为沙林说得对。大棚里的丧尸都是老实头,在各部门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简直称得上是半个同事,可有人说,丧尸就丧尸,哪有这样多废话。杀了再说。
关新趁机上前,厉声警告人群,王路队长已经下令各回岗位,杀丧尸怎么杀何时杀,自有王路队长命令,再有抗命不遵的,就要准备接受规章制度的惩处了,扣罚物资算是轻的,当心揪到调解处一顿好打。人群只是来杀丧尸出口气的,如今冲动过后,一面对着横着枪口的沙林等看守,一面是王路队长有可能的惩罚,人们泄下劲来,嘟嘟嚷嚷着离开了。
关新松了口气,上前拍了拍沙林的肩膀:“行啊,沙林,出息了,武装部也就是你这支看守部队还坚守岗位。其他队员,全去玩杀丧尸游戏去了,一点兵样子都没有。”
沙林道:“也没什么,咱们天天和丧尸混在一起,给他们洗澡喂饭穿衣服,并不把他们当怪物看。”
关新道:“那这儿就交给沙林你了,再有人来捣蛋,你照刚才的规矩办就是了,你放心,我刚从王路队长那儿回来,他也是同样的意思,杀什么丧尸是小事,可崖山得有规矩,不能乱了套。”
目送着关新匆匆离去,沙林在心里冷笑,就算没有王路的命令,他也不会容任何人动身后大棚里的丧尸一根汗毛,食尸产生异能果然有效,他私下里试验,自己如今赤手空拳站在陌生的丧尸里,也不会受攻击,如今他已经在着手试验如何指挥丧尸了,有朝一日,自己未尝不会拥有王路这样的异能,到那时,就是自己一飞冲天的时候。武装部那些蠢货,杀再多的丧尸又有什么用,只要生化病毒在这地球上一日存在,你自己随时可能在一觉醒来后变异成一只丧尸。
崖山周边的枪声,一直零星响到傍晚才停止下来。那些武装部的战士们杀丧尸杀得手酸,他们在残疾车车厢内堆满了弹药箱,开进一个村子后,剩下的动作就简单了,立定,举枪,瞄准,开火,有些队员甚至把防护自身的防弹服、头盔为、手套都脱了,因为厚重的衣服影响他们连续开枪。
这场单方面的杀戮,之所以停止下来,是因为王路掐断了子弹供应,队员们才背着枪管发烫的枪支,互相谈笑着,回到了崖山。
然后,他们就看到铁青着脸的王路队长,站在大门口,而那些先行一步归来的队员们,正在王队长面前排成一个方阵站军姿,封海齐、周春雨、关新等人全站在一边,也同样个个板着个脸。
有机灵的悄悄闪进了队伍里,但也有不开眼的,嘀咕着:“这是做啥?我们杀丧尸难道还杀错了?发个大大的奖牌给我们还差不多,老子一个人就杀了477只丧尸!要不是开枪后坐力撞得肩膀痛,老子还能杀更多。”
关新二话不说上来,冲着这个多嘴的家伙屁股上就上一脚:“滚回队伍里去!纪律条例背到猪脑子里去了?!”
啪,灯光打开了,照住了全体归队的武装部成员。发泄了一天的冲动后,队员们总算还记得有纪律两字,看着王路铁青的脸,人人都知道,自己这番恐怕讨不了好果子吃了。
王路咬着牙,恨不得对面前的武装部队员们人人赏一个窝心脚,这群王八蛋,他们是看中了自己法不责众,这才肆意妄为的,不,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自以为有了新的靠山--堡垒。这样快,人心就散了啊,崖山崛起太迅速,根基不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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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章 真正的星球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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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一队人员匆匆赶来,人没有到,声音先传了过来:“胡闹!真是胡闹!”
王路一怔,继而大怒--来者正是陈唯刚和余建文,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唐楠杉等战士们,他们都没有参加今天武装部自发的清剿丧尸活动--可现在,等王路要整顿军纪时,他们都跑了出来。
他妈的,堡垒不是口口声声不干涉老子的内政吗?这样迫不及待就伸出手来了?!娘的,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把你变成一只智尸!?
陈唯刚大步流星走到方阵前,冲着王路略点了点头,似乎对方要吃人的眼神根本不存在一样,他一转身,面冲着武装部方阵的全体战士道:“胡闹!乱弹琴!你们这还算是军人吗?组织性纪律性呢?没有命令,擅自行动,这是军人还是一群土匪?”
武装部的队员们怔住了,封海齐、周春雨怔住了,王路也怔住了。尤其是王路,他原以为陈唯刚一上场就会大肆表扬队员们的自发行为,趁机把自己架空夺权,可怎么,反而是一顿训斥?
陈唯刚是真的生气,他竖着眉:“堡垒将武器装备无偿提供给崖山,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去发泄自己的私仇,将这些子弹胡乱撒在任意一只丧尸头上!丧尸的数量是我们人类的上百倍,更有众多智尸在指挥着他们,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开枪射杀。这是巨大的浪费!我们杀丧尸,同样需要合理的安排。目前。智尸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随着他们智商的提高,对人类的危害也越来越大,一只聪明的智尸对人类幸存造成的损失,比一万只甚至十万只丧尸还大。所以当务之急,是重点打击清除各地的智尸,没了智尸,丧尸就是一盘散沙。想怎么杀,想什么时候杀,都不成问题。你们今天这样子乱杀一气,除了浪费弹药,将自己致于危险之中,根本是一无是处!如果你们是老子的兵,一个个都得去刷厕所。没资格握枪!”
陈唯刚将武装部的队员们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转身对张口结舌的王路道:“王路队长,我身为堡垒的代表,明确反对这样没有计划的行动,当然,如何管理崖山武装部。是你们的内政,我并不干涉。但我提醒王队长,如果再有类似的行为,我不得不考虑提供下一个弹药库地址的问题。”
陈唯刚等人离去后,王路差点憋出内伤来。他原本是想好好收拾一下武装部的,可是如果他现在出手整治。倒好像是受了堡垒陈唯刚的批评,不得不老老实实服从一样,他妈的,这样一来,自己在武装部的威信和脸面可是掉了一地。这不成了抬陈唯刚的桥子了?
王路气得胃疼,冲着方阵瞪了半天眼睛,终于吼出一句:“全体回武装部整理内务!”
这次武装部集体抗命擅离职守纵兵杀戮事件,就这样不明不白收场了。王路想得脑门子生疼,也想不出来,这陈唯刚突然跑来横插一手,是临时起意呢,还是老谋深算,是借机打击自己的威信呢,还是真的单纯不满意队员们拿着弹药乱来。
王路痛苦地感受到历史上大帅领兵在外,却时时受到一个死太监监军的制约是什么滋味了,以前他想着,一个死太监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不一刀宰了,把他供起来或软禁起来不就结了,可真轮到了自己头上,却发现满不是这么回事儿。死太监虽然木有小,可他背后站着皇上,就如同陈唯刚背后站着能乱砸中程导弹的堡垒一样。
陈唯刚一行人至今做的事都是为崖山好,没有行错一步,说错一句,自己还得端着笑脸感谢人家,派人把他们软禁起来--不说这会影响军火的持续供应,自己一点理都不占,就算是周春雨也不会遵守自己这样的“乱命”。如果派效能办出手--唐楠杉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武装部的队员们射过了,爽过了,王路憋出内伤,却还要给他们擦屁股,武装部的混人们都是管杀不管埋,杀了那样多丧尸,就直接扔在村子里,王路还得派人去清理掩埋。此外,因为大批受过调教的“熟”丧尸死光光了,又来了一群新的不知道崖山“规矩”的“野”丧尸,总得再派人去调教。而干这些活的人,又是效能办的智尸们。
王路长叹一口气,幸好效能办的智尸大多被陈琼动过手脚,对自己无条件死忠,要不然,看到那些屠杀的场景,肯定反出崖山。
他决定找鲁企平谈一谈,安抚一下这些有着独立意志的智尸,三位一体新世界,绝不能就此砸了锅。
吃了晚饭后,王路特意请了鲁企平到自己的书房,可两人坐下后,王路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不可能向鲁企平保证今后不再杀丧尸智尸,最多只能保证他个人的安全。
鲁企平却很淡然,他主动道:“王路队长找我来,是要谈谈这几天崖山政策方面的变动吗?”
王路干笑了几声:“政策方面并没有大的变动,只是可能对外的武装力量的行动,会有所、那个改进,对,是改进,我们会更积极的采取一些行动。”
鲁企平突然道:“那天的卫星直播,我也看了。”
王路噢了一声,其实不仅鲁企平,崖山的智尸们都看了。
鲁企平道:“堡垒的横空出世,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而他们掌握着这样强大的力量,也令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王路不好意思地一摊手:“老鲁,所以我也很为难,有些事,不得不做啊,这是军心民心,我也违背不得。”
鲁企平道:“如果王路队长是因为需要屠杀大批的丧尸智尸的话。请并不需要顾忌我们。”
王路一呆:“你们不生气--噢,不对。你们没有感情,不会生气--可是,你们难道不认为这样做违背了我建立三位一体和平共处的理念?”
鲁企平道:“王路队长,就算是没有崖山的参与,智尸与智尸之间也在互相残杀,丧尸虽然不内斗,可也只是智尸手里的炮灰。只要王路队长依然承诺和我们之间的和平意愿就够了。虽然我是只智尸,可也知道无缘无故的博爱。从来是不存在的。”
王路连连点头:“老鲁你尽管放心,我会严肃约束手下的狗崽子们,虽然做不倒不杀丧尸,但只要是对我们崖山友好的智尸,我绝对不允许他们胡乱伤害。”他迟疑了一下:“老鲁,你看那个研讨大会……”
鲁企平道:“准时召开。”
王路大喜:“放心,我会全力保证大会的安全。到时候老鲁你尽管把王比安带去迎接来宾,让这孩子打打下手。”
王路是真心实意企盼着智尸大会的召开,他其实压根儿不看好堡垒在全国各地定居点对丧尸智尸发起全面进攻的战役,原因很简单,只要生化病毒一日存在,丧尸智尸就是不可能被全部消灭的。就连堡垒的那个什么杨旭少将,他终有一日也会变成丧尸或者智尸。全人类的最高利益--笑话,如果连人类这个种族都成了历史名词,又何来什么最高利益?现存的每一个人都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纯种的人类早已经不存在了。杀丧尸杀智尸,接下来。是不是该杀异能者了?
所以,王路越发迫切觉得,和开明的智尸结成同盟非常重要,甚至还能借此,与堡垒隐隐对抗。
王路不喜欢自己的头上突然冒出一个指手划脚的主子,以前身为体制内的人,那是迫不得以,但他纵情于创作,其实也是另类的对体制的反抗,表达自己对话语权被剥夺的厌恶之情,借创作让自己得到自由。而现在,王路贵为崖山之主,更是讨厌堡垒以全国的领导者自居,压在自己的头上。
崖山是我的,谁都不能碰它!
陈薇敲了敲门:“陈唯刚少校来找你。”
鲁企平站起来:“王队长的意思,我会传达给几位同志的。”转身出了门。
陈唯刚被陈薇领进梯上见到了鲁企平,看着鲁企平脸上永不会愈合的那个标志性的伤疤,陈唯刚脸色变了变--崖山这个地方,真是邪门,从以前堡垒获得的资料看,全国各地虽然有异能者和智尸互相勾结的现象,但在崖山,普通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如此和谐共处,实在是非常罕见,这与娄底完全不同。而创造了这一切的,就是王路这个异能者。
异能者啊,陈唯刚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堡垒也曾出现过异能者,但不是被杀,就是被驱逐出去,杨旭少将坚持认为所谓的异能者,只是丧尸智尸的另一个变种,他们不再是人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没想到,在堡垒之外,异能者居然大成气候,以至于这星火燎原计划,不得不借助异能者的力量,堡垒与异能者合作,甚至要给他们很大的甜头,才能推进对丧尸智尸的全面反攻。
荒唐!
可惜了,堡垒里曾经有好几个战士变成异能者后,也曾经劝过杨旭少将,可最后的下场……
王路的书房就在眼前,陈唯刚收拾起心情,打起精神,不管如何,自己必须与异能者通力合作,这些盘踞一方的异能者首领,都非等闲之辈,要想完成自己的使命,必须小心再小心。堡垒与异能者的合作,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自己这个以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战士,现在必须做那个舞者。一旦失误,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浙东一带对抗丧尸的反击大业。
陈唯刚走进书房时,王路已经站在了书桌前,向他伸出了手,啪,陈唯刚向王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王路一怔,忙缩回手,回了个礼,又对自己的军礼姿势不太满意,重新又回了个。
王路见陈唯刚对自己这样尊重。哪怕是表面上的,心里却也很熨帖。一边让陈唯刚坐下一边道:“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以后见面就用不着敬礼了。”
陈唯刚挺直腰板坐着:“王路队长,你是崖山的最高首领,你的历史地位以及在拯救幸存者事业上的成就,理所应当得到我代表的堡垒的尊重。”
王路脸上笑得花一样:“言重了言重了,我也只是运气好一点,还有不少人帮忙而已。我刚刚到崖山时,也很惨啊……”
王路谈兴上来。对着陈唯刚哇啦哇啦扯好了一会儿崖山的光荣历史--当然,是在自己的领导下,末了,啜了啜嘴,这才想起来陈唯刚傍晚来找自己,必然是有事的。
王路尴尬地挠了挠头:“陈少校,你看我这都扯哪儿去了。你找我可是有正事的,来来来,说说,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倾崖山全力做到。”
陈唯刚正色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王路队长提供一些浙东一带丧尸智尸的分布信息。”
王路一怔:“就这点子事?”
陈唯刚点了点头:“是的。但这并不是小事。今天武装部发生的事,我都了解了,崖山上下对丧尸智尸的求战之心很热切,这很好,但是。象今天这样效率低下的行动,我还是持不赞同的态度。”
“丧尸智尸该杀。我们千里迢迢到崖山来,就是为了完成这项任务。但是,杀丧尸智尸也该有个先后秩序,剿灭智尸的优先程度高与杀死普通丧尸,清除智力高的智尸又优先于进化程度低的智尸。这其中,尤其是要大力清除不再吃人类,而是寻求自我发展的自力更生的智尸。”
王路呆住了,半晌才道:“先杀智尸后杀丧尸,先杀聪明的后杀愚蠢的,这我都能理解,可为什么要先杀那些不吃人危害小的智尸呢?”
陈唯刚道:“很简单,因为这些貌似无害的智尸,对人类未来的威胁就越大!目前这一类智尸数量相对稀少,这一生存模式也并非智尸的主流,我们必须将他们在萌芽中就全部的彻底的消灭,要不然,遗祸无穷!”
陈唯刚向王路细细解释道:“普通的智尸,无论进化得多聪明,它依然是依附人类幸存者而生的--没错,我说的是依附!智尸驱使着丧尸为自己服务,可它的生存,却是必须依靠人类的血肉的。甚至据我们了解,它们的进化和觉醒,同样需要人类的血肉才能维持。所以,智尸们的利益与人类的利益无形中紧紧捆绑在了一起,虽然这种联盟的形式很恐怖--人类如同两足羊一样,被智尸圈禁、日日被吸血,但我们却不得不承认,智尸与人类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共生关系。智尸永远不可能灭绝人类,相反,还要想方设法维护人类的生存,因为有人类才有智尸。”
“可是,那些独立发展的智尸却不一样,从现今的表面上看,这些智尸从来不残害人类,甚至远离人类自行生活,它们还发展出不依靠人类的血肉却能自行进化的能力。许多普通人会被这类智尸的无害性所迷惑,以为能和它们永远和平相处下去。可是,这正是这类无害的智尸的真正可怕之处,正因为它们不需要人类就能自行进化,所以就算是把残余的人类都杀了也没关系!这些新智尸不需要人类,它们创造的新世界也同样不需要人类,人类,将如同恐龙一样灭绝!”
王路张口结舌,半晌才喃喃道:“可是、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些独立发展的智尸,从来没有攻击过人类啊,你、你这是有罪推定--那些智尸的数量这样少,这地球足够大,它们完全可以和我们人类共同生存的。”
陈唯刚直视着王路:“那是因为时机还没到。”
王路挠着头皮,头皮屑都撒落下来:“时机?什么时机?”
陈唯刚一字一顿地道:“繁殖--它们在等待自我的繁殖!”他道:“王队长你刚才说得没错,这类独立发展的新智尸数量还很少很少,甚至可说极为罕见,以它们的数量而论,我们人类的确可以和它们共同生活在这地球上,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王队长,你忘记了,如果这类智尸重新获得了繁殖的能力,一生二,二生三,三化无穷,终有一天,它们的数量将达到一个临界点,届时,数量化为质量,它们将与幸存的人类激烈争夺这个星球,这个至今为止宇宙中唯一适合生命繁殖的星球。”
王路脸上的肌肉扯了扯,展开一个古怪的笑:“陈少校,你真是在开玩笑--繁殖?智尸自行繁殖?哈哈,哈哈,它们是一堆死肉,怎么可能会生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唯刚却丝毫没有笑意,他冷静地看着故作夸张大笑着的王路:“王队长,我们至今对生化病毒的来源毫无所知,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它们的不断进化是确实存在的,谁又能保证,它们绝对不可能自我繁殖呢?”(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九章 扰动天下的棋子
(网5上买过黄花梨木的佛珠项链当生日礼物,小小的一串珠子,居然要1000多元,比真正的珠宝还贵。
看到王比安进门,鲁企业戴上了帽子,淡淡地道:“走。”
王比安和鲁企平同坐一辆卡车,后车厢拉了一车丧尸,向四明山脉驶去。
慕天山庄,对王比安来说并不陌生,王路以前自驾游时,多次带他来过,也在这里吃过不少野味,只不过,如今的慕天山庄已经狼籍一片,餐厅有过火的痕迹,客房里到处洒着斑斑血迹,走廊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会议厅因为碎了好几块窗户玻璃,被雨水泼进来,地板都浸泡得变形了,几辆车在停车场撞成一团,总之,一派末世常有的情景。
鲁企平带着丧尸下车后,扔给王比安一推扫帚、抹布、清洁剂:“干活,把客房、会议厅都收拾干净,要近200号客人要来住呢。”
王比安苦起脸,他是听爸爸王路交待过,这近200号客人其实都是智尸,既然身为智尸,又何必在意身外之物呢,又不用睡觉,客房什么的,就不需要整理了,只不过,王比安听王路再三叮嘱过,一定要让客人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那就干活。
不说王比安在慕天山庄做苦力,崖山,王路在堡垒特派员陈唯刚的支持下,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对周边丧尸智尸势力的一次大反击。一打一拉,这对王路来说,并不矛盾,其实也只不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翻版而已,派王比安迎接的是愿意与崖山王路合作的“好智尸”。打的是不开眼敢于反抗崖山的“坏智尸”。鲁企平前前后后跑遍了浙江,拉来了197个对崖山对王路抱有善意的智尸,或者说,是理智的,并不是一昧只知道喝人血吃人肉的白痴智尸,但是,整个浙江绝不止有这197个智尸,更多的智尸,还是天然站在人类的对立立场上。它们是人类的敌人,也是崖山的敌人,王路的敌人,就算是三位一体世界建成了,也没有它们的容身之地。
所以,就一个字,杀!
在这一点上,王路和堡垒的利益,的确是一致的。
这一天,王路特意来到了陈唯刚一行人的驻地--一家兰州拉面店,其实出于王路的恶趣味,是想安排他们住在沙县小吃的--一曲忠诚的赞歌,但是找遍鄞江居然没一家沙县小吃,只能让陈唯刚和唐楠杉一行人,在上下两层小楼的拉面店里挤一挤了。妈的,你们不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吗?让你们下!棋子也是有脾气的,让你们20多号人挤一幢楼,打个屁所有人都能闻到味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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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 打响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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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唯刚和余建文一起将王路迎进了一楼,王路关心地问道:“你们这样多人挤在一起住还好?真是抱歉,崖山最近人口急剧增长,鄞江镇实在是没地方住了。”
陈唯刚道:“挺好的,我们当兵的习惯过集体生活了,这拉面店原本就有个大灶,正好适合我们开集体灶,这可比单个人自己开小灶节省炭火和食料,事实上王队长你给我们发放的物资太多了,我已经把多余的物资分发到了一些低收入家庭。”
他妈的,拿着老子的东西卖好吗?王路看物资糖衣炮弹不起效,心里暗恨,脸上还是堆笑:“好啊好啊,陈少校还是坚持了我们人民子弟兵军民一家亲的朴素感情啊,等过段时间,崖山总部搬到市区去后,住房问题就能得到极大缓解了。”
陈唯刚笑而不语,余建文有点不耐烦,王路整个人散发出的假惺惺的味道,顶风十里都能嗅到,他抢声道:“王队长前来有什么事儿吗?”
王路晃了晃手里的一个文件袋:“啊,是这样子的,武装部刚刚给崖山周边丧尸智尸势力做了个较为详细的调查--当然,用了一些老的资料,我把图纸带过来给两位特派员过个目,请两位确定一下攻击目标。”
总算能干点正事儿了。
陈唯刚和余建文松了口气,王路的态度相对来说还是积极的,毕竟两人到崖山连一星期都不到,这样快就能组织一场大规模进攻。王路也算是配合的了。最起码,没有阳奉阴违,甚至拖后腿。
陈唯刚伸出双手,热烈地和王路握了握:“太好了,王路队长,据我们的消息,目前在浙江一带,堡垒派出的特派员所驻的定居点中,崖山是最快最早提出作战方案的,这星火燎原计划。看起来要由王路队长领导打响第一枪了。这意义可非同小可啊。全国的幸存者都在关注着王路队长你和你领导的崖山啊。”
汤,这是汤,忽悠老子来了--不过,王路也是有几分得意之情。他自认在掌控崖山上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论到崖山的团结性。服从性,以及执行力,他还是有相当自信的。自认不会比堡垒的差。
王路从文件袋里掏出了一份地图:“两位特派员,请看,这是甬港大市区范围内的丧尸智尸分布图,当然,这并不是全部的情况,但只要3000只以上的丧尸团体,以及较强大的智尸,都有纪录。这些红点就是智尸们的活动地点。”
陈唯刚问道:“这些绿点呢。”
王路道:“这是游离于崖山之外的定居者群体,规模散而小,我建议,在发动对智尸的进攻时,最好能得到他们的配合,他们与分布各地的智尸长时间纠缠,情况比我们更熟悉,如果能纳入崖山作战指挥体系内,那就更好了。”
陈唯刚和余建文对视了一眼--王路这是挟天子之威以征诸侯啊,明里是消灭丧尸智尸,暗里却加紧吞并小而散的幸存者定居点,偏偏他还占着大义的名份,堡垒不得不替他背书。
陈唯刚脸上不动声色,对王路道:“王队长,让你费心了,这样,我们会好好研究一下这张丧尸智尸分布图,然后选定一个作战目标,当然我们会综合考虑崖山的作战能力,绝不会让崖山去打两败皆伤的硬仗呆仗,自然,最后的作战决心将由王路队长下达。”
王路满意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陈唯刚在表面是充分表达了对自己的尊重的,那就让他们选,反正这张地图自己早就动过了手脚,无论怎么选,对崖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王路离去后,陈唯刚立刻对余建文道:“快,请唐楠杉中士过来,他驻守镇海石化工业园区这样长时间,对这一带的丧尸智尸分布较为了解,让他来看看,这张地图上,王路又搞了什么鬼。”
正在外面带队训练的唐楠杉很快回来了,他撑着桌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地图,这才对眼巴巴盯着他的陈唯刚和余建文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镇海、北仑这一块的丧尸智尸分布情况绝对有问题。我们原本主要驻守在石化工业区码头一带,虽然不太主动出击,但是,在沿海、山区这一带,还是活动着相当数量的智尸的,而且据我们了解,有些智尸已经会驾船出海捕鱼了。还有,在东钱湖一带,也有大量的丧尸集团,估计是受到智尸领导的,雅戈尔动物园一带,就是智尸的一大据点。可是在这张地图上,重点标注的丧尸智尸,不是在城镇地区,就是资源集中地,附近还有小型人类定居点--姓王的这是借着堡垒发动的反击的名头,给他自己谋私利啊,这一战打下来,崖山又不知道会吞并多少小型定居点。”
余建文在旁边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王路不是慈善家,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当然不会干。我们从堡垒出发时,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只要这些异能者领袖没有公然对抗、叛变的迹象,只要他们还愿意去杀丧尸智尸,这样的小动作,就由得他们去折腾。”
陈唯刚却在旁边摇了摇头:“小余,你错了,我们必须防备这些家伙因为自己的小利而损大义。星火燎原计划一旦实施后,虽然在短时间内会对全国的丧尸智尸势力给予重大的打击,但是智尸可不是笨蛋,他们很快就会察觉我们的意图,到时,就会有凶猛的反扑。所以我们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定要打几场大胜仗,干净利落地消灭掉还没有防备的有着重大威胁性的智尸定居点。我那天找王路夜谈,已经向他说明了哪几种智尸才是高度危险的目标。需要在第一时间消灭。可是王路依然阳奉阴违,今天送上来的丧尸智尸分布图,还是打着他自己的小算盘。这样子不行啊。我们不能被这个独裁者牵着鼻子走,这崖山反击的第一战如果偏离了堡垒定下的战役目标,那我们的任务就等同于失败了!”
余建文和唐楠杉一惊,没错,堡垒和王路对崖山的争夺,其实已经开始了,虽然表面上不温不火,大家都客客气气。可是底下已经是刀光剑影了。因为不管明面上有多少大义的名份。可陈唯刚和余建文代表堡垒而来,实质就是夺权!
这丧尸智尸分布图其实就是王路与堡垒暗战的第一步,如果陈唯刚和余建文就此默认了王路的安排,那就彻底在崖山被边缘化了。成了一个只能提供弹药库地址的活的资料库。而即使这一“功能”。随着崖山的日益强大也会逐渐弱化,王路今后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去发现这些默默藏在深山里的弹药库,反正这些弹药库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陈唯刚和余建文必须展现堡垒的独立意志。而绝不能成为橡皮图章!具体到地图这件事上,那就是一定要搞到有别于王路提供的情报!换句话说,陈唯刚和余建文必须要拿出一份王路故意隐瞒起来的真正的正确的丧尸智尸分布图。别小看这一张图纸,它将是对王路野心的一次重大打击,让他意识到,面对堡垒,千万不要搞小动作,耍小聪明,堡垒比他想像的更加强大!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陈唯刚、余建文、唐楠杉三人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长长叹了口气,陈唯刚苦笑道:“我们虽然说不上是过江强龙,王路却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他在掌握情报上,天然比我们有更大的优势,别的不说,在他手下掌握的那些效能办的家伙的相助下,他对周边丧尸智尸的分布就门儿清。而我们,却是两眼一抹黑。”
唐楠杉道:“堡垒应该已经掌握了间谍卫星了,能不能请堡垒支援一些高清照片来?”
余建文道:“卫星照片倒是有,但是因为分辨率有限,我们很难分辨定居点里究竟是异能者还是智尸。”
唐楠杉奇道:“怎么会这样?堡垒用东风导弹干掉娄底不是已经展现了你们远程侦察的能力了吗?”
陈唯刚和余建文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压低嗓音道:“娄底那事儿,我们是通过别的方法侦察到的,并不是通过卫星。”他顿了顿:“只不过那种方法没办法再次轻易应用,所以,你看,小唐,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唐楠杉皱起了眉,拍了拍地图:“我能够勉强补充一些镇海、北仑一带的丧尸智尸分布情况,可别的县市区……”
陈唯刚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代表堡垒能在这张王路故意提供的残缺地图上,补充多少信息,就意味着堡垒实力的多少,补充得越多,堡垒就越强大,王路越不敢小觑。
陈唯刚道:“唐中士,明天我将向王路确定最后的攻击目标,我会尽量拖延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带领战士们,尽量外出侦察,最起码,要获得崖山周边的丧尸智尸分布实际情况,越详细越好。小余,向堡垒发报,让他们提供甬港一带的卫星地图。而我,则要去找一个人。”
余建文问道:“找谁?”
陈唯刚一字一顿地道:“封海齐--崖山武装部的部长。”
唐楠杉立刻明白过来:“陈少校你是想通过封海齐得到有关丧尸智尸的材料?这老头子我以前接触过,对王路愚忠得很,找他有用吗?”
陈唯刚道:“死马当做活马医,那封海齐是老兵,武装部里不少战士也是部队出身,他们多多少少对部队怀有感情,从前几天他们自发的行动看起来,也是崖山内部对丧尸智尸最为仇恨的一个团体,我想,也许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余建文一拍桌子:“干了,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这就去和堡垒发报,接收卫星照片可是很花时间的。”
唐楠杉也站起身:“我这就带战士们出发,这次是侦察行动。由堡垒提供的技术制造出来的去味剂效果很好,再加上紧身连体衣,就算是没有效能办那些家伙相助,丧尸也不会攻击我们,两天一夜的时间,足够我们调查不小的范围了。”
余建文和唐楠杉分头行动后,陈唯刚整了整军服,也向武装部走去,边走边想着唐楠杉刚才说的去味剂和连体衣的事儿,这两项技术都是堡垒研发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精尖的项目。但也的确让堡垒在和丧尸作战时,沾了不少便宜,弥补了堡垒没有异能者的部分缺陷。这两项技术提供给崖山后,崖山居然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量产。充分说明崖山不仅有足够的人才。也有充足的物资材料。这样强大的一支力量,一定要掌握在堡垒手里!
陈唯刚到达武装部时,正遇到封海齐、周春雨汇集了一批指挥员。正在布置作战任务,他们已经得到风声,一旦堡垒的特派员确定了目标,就是一场大战。武装部的队员们已经憋得噢噢叫了,上次违反纪律,全体队员刷了一个晚上厕所,武装部里的厕所不够刷,连附近老百姓家里的卫生间也包圆了,大伙儿虽然不敢再擅自行动,可都眼巴巴盯着王路队长下命令呢。
封海齐正在听取换装以后的训练情况,崖山枪支训练马马虎虎,可打炮的手艺就潮了,就算是潜艇基地来的战士,也没有打炮的经验啊--谁他娘的见过潜艇上有炮的?那几门加农炮和迫击炮,正由几队战士轮班可着劲的训练。
看到陈唯刚进来,封海齐第一个站了起来,敬了个军礼:“特派员同志。”其他的队员们也都站了起来,有敬礼的,也有含笑点头的。
陈唯刚很满意,武装部的战士们果然天然倾向堡垒,他还了个礼:“封海齐部长,有点小事想麻烦你。是这样子的,王路队长给了我一张周边丧尸智尸分布图,请我们确定攻击目标。不过你知道,我们才刚刚到崖山,总不能下车伊始就哇啦哇啦乱比划,丢了面子事小,这可是要耽误大事的。崖山武装部长期处于和周边丧尸智尸的战斗之中,对丧尸智尸分布情况再清楚不过,所以我想来听听封部长你们的意见。”
封海齐笑道:“小事一桩,来,陈少校,王队长给你的地图呢,我给你详细解说一下。”
陈唯刚打开了地图,封海齐只瞟了一眼,就咦了一声--这地图,有问题!
崖山武装部里当然有收集的周边丧尸智尸的资料,这里面不仅有武装部队员日常巡逻提供的,王路带队商业远征时收集的,王桥王比信扩大地盘时记录的,甚至还有效能办工作人员调查获得的。虽然说不上门儿清,但11个县市区内的丧尸智尸大致分布能做到心里有数,只不过,普通丧尸经常“流窜作案”相对而言比较难以掌握动态,但智尸率领的丧尸集团活动就相对固定得多。
然而,封海齐只瞟了一眼,就发现陈唯刚手里的地图漏了好几处已知的智尸集团地点!
这是怎么回事?!
封海齐一拧眉:“陈少校,这是王路亲手给你的地图?”
陈唯刚坦然点点头:“是的,这是王路队长就在刚才亲手给我的地图。”他把“亲手”两字咬得很重。
封海齐盯着地图,沉默了半晌:“关新,你到资料室去,将上个月我们刚刚更新过的最新丧尸智尸分布图拿来。”
关新并不是傻瓜,从刚才陈唯刚和自己老丈人的只言片语中,就已经发现了这地图有问题,他迟疑道:“爸--不,封部长,这……”
封海齐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等等。”周春雨突然道:“封部长,这事儿,要不通知一下王队长?”
封海齐的背有些弯,他道:“不用,我是武装部的部长,这点小事,就不用打扰王路队长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人人面面相觑,陈唯刚盯着封海齐,眼睛一眨不着--自己冒然闯上门来,还真是赌对了,不管封海齐是不是心向着堡垒,但他打击丧尸智尸的意志是坚定不移的。
封海齐脸一沉:“关新队长,你还站着做什么?执行命令!”
关新慌手慌脚敬了个礼,匆匆跑出了门,不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资料室就在楼下,然而,他的两手却是空空的!
封海齐大怒:“我叫你拿的地图呢?”
关新尴尬地摇了摇头:“资料保管员不让我领取。”
封海齐的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你说什么?你没跟资料保管员说,这是我的命令吗?”
关新喃喃道:“我说了,但资料保管员说,今天一大早,王路队长亲自来下过命令,从今天起,涉及崖山军事机密的资料,只有他签字后才能查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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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这个草包不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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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荒唐!”他大步向门口走去:“我亲自去取资料,看他给不给。”
陈唯刚突然开口了:“封部长,请等一下。”他匆匆上前拦在了封海齐面前:“封部长,非常感谢你的相助,但我想,一些小的困难,我们自己能想办法克服。”他压低了嗓子:“崖山的安定团结非常重要,堡垒并不希望看到一个内乱的崖山。”他转身卷起地图,大步走出了武装部。
过了半晌,封海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乱弹琴!天天勾心斗角,心里到底想着什么啊?他就不能好好干一件事吗?东想西想,生生自己将自己带到歪门邪道上去!”
周春雨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大家没什么事就先散了。”办公室里的武装部指挥员们,乱糟糟敬了礼,出了门,刘洋在出门时,看着封海齐沉痛的脸色,若有所思,他盯着封海齐,却没注意到郑奋眼中光芒一闪。
等办公室里的队员们都走光了,周春雨才道:“封所,你刚才那些话……”
封海齐哼了一声:“我刚才这些话怎么了?就是对着王路的面,我也这样说!他、他真是糊涂了!到了这时候,却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蝇营狗苟,只想着眼皮子底下的那些私利--他怎么就不想想,好不容易由堡垒出面将分散在各地的幸存者们统合起来,有了充足的武器保证。我们终于有了和丧尸智尸一战之力,获得全面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这个时候,他都要扯后腿,这不是糊涂是什么?”
周春雨勉强劝道:“王哥他只是谨慎了点,希望崖山不要因此受太大的损失……”这话很勉强,周春雨其实一看王路提供给陈唯刚的地图,就知道他其实是想借此扩充地盘。
封海齐嘿了一声:“王路要是真心想不让崖山受损失,只要他自己亲自出马参加这次战斗就是了,有他的异能在,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长叹了一口气:“我真正生气的。是王路格局太小。眼光不够长远啊,说到底,王路心里还是一个只想经营自己安乐窝的土财主,只不过如今的崖山规模相对大一点。但依然不脱土豪的本质。在他眼里。生化末世将会永远的存在下去。这个国家再也不可能大统一,他只要凭借手下的武力和一堆丧尸智尸,就能建立起一个独立王国。可现在堡垒横空出世。手里又掌握着众多高科技武器,我们终于有希望重建人类的家园,王路他又何苦抱着他的异能和丧尸智尸不放?如果他能全心全意投入消灭生化怪物的战争中,等到重建家园时,他必将是万人敬仰的英雄,甚至,也能得到与之相应的权力,这样子堂堂正正做人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人不人鬼不鬼吗?他越是信赖异能,异能对他的反噬就越可怕,他……”
封海齐说不下去了,陈薇透露的关于王路变异的秘密,是对他的绝对信任,他不能泄露分毫。
周春雨不知内情,只能和稀泥:“算了算了,反正王哥已经同意了这次作战行动,至于目标的选择并不是重点,无论是哪里的丧尸智尸都是我们该消灭的目标,打哪儿不是打?犯不着为这点子小事闹不快。”
二天一夜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比如说,已经足够鲁企平、王比安带着一票丧尸,将慕天山庄里里外外打扫得清清爽爽,着了火的厨房已经被封闭了起来--反正客人是不需要吃热菜的,就连客房里已经打破的玻璃,也用硬纸板临时塞住挡挡风。
这两天日头不错,王比安正在露台上收着晒干的被单,鲁企平匆匆而来:“有客人来了,我们去迎接一下。”王比安整了整衣服,跟着鲁企平来到了慕天山庄门口,然后就见到一辆运钞车,从山路上缓缓开了过来。
运钞车开得并不快,因为似乎装载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车厢底盘压得低低的,都快蹭到地面了。
在鲁企平和王比安的注视下,运钞车在停车场嘎一声停了下来,然后,驾驶室的门打开了,利落地跳出了一个小孩子,他的年纪比王比安要小,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这里是慕天山庄吗?进化研讨大会是不是在这儿召开?”
鲁企平在背后捅了王比安一下,王比安忙上前一步:“是的,我叫王比安,在这里迎接大家,那个,欢迎你的到来。”
那个孩子笑了笑:“来开会的不是我,是我爷爷。”他转身回到运钞车旁,拍了拍车厢:“爷爷,到地头了。”
咕地一声响,运钞车的后门打开了,然后,王比安就看到一堆铁皮罐头从后车门滚了出来,没错,就是铁皮罐头,从头到脚,全身都包裹着中世武士一样的盔甲,只在眼睛里露出一条缝,后脑勺支着一根天线一样的杆子。
王比安以前也见过盔甲,象王路以前穿过铝片盔甲,他自己也穿过,但是,眼前这些铁皮罐头的盔甲,绝对是钢铁制做的,沉重得要命,因为每一只铁罐头下车,动钞车就会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避震弹簧上下左右剧烈抖动。
运钞车上一共走下来10只铁皮罐头,然后,在一阵马达的声音中,一辆四四方方背后有根天线的小车从车厢内开了出来,那个充当司机的小伙子早就在车厢后搭起了一个斜坡,供小车开到平地上,然后,他一指明显是金属制成的小车道:“这就是我爷爷。”
王比安使劲让自己的脸上不要表现出丝毫吃惊的样子,冲着小铁盒道:“老爷爷你好。”他顿了顿:“那个,爷爷要不要出来休息一下?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
车里毫无动静。旁边的孩子道:“啊,没关系的,我爷爷自从制造好这个钛合金小车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对外联系也是通过脑电波,有什么事,你找我好了。”
虽然王比安接到王路亲自布置的任务后,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会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智尸,但是,面对这个钛合金“盒子”。他实在是憋不住想笑。这个“爷爷”绝对是个怕死鬼,为了不让自己被杀,居然打造了这样一个盒子。但不得不承认,这法子还真管用。不要说刀剑斧头。寻常的子弹炮弹片也击不穿这钛合金的乌龟壳。那个“爷爷”住在里面,绝对是安全得再不能安全了。想来也是,这智尸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所以保命是最最重要的。
古怪的智尸,总归比可怕的智尸要好,一个心心念念着只想保住自己性命的智尸,肯定是只不愿意到处惹事的智尸,换句话说,这只智尸也是个老实呆的,和乌龟一样性子。
王比安心下放松,引导着那小孩子和“铁王八爷爷智尸”以及一堆铁皮罐,向慕天山庄客房而去。这是他接到的第一只参会智尸,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奇奇怪的家伙,听说那个穿古装的碧宵海智尸也会来,却不知道跟在她身边的那两个小女僮海智尸会不会也一起来……
王比安并不知道,慕天山庄前的这一幕,都落在了唐楠杉的眼里,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天色昏暗,并看不清人影,但这年头,能大模大样到处乱跑的,除了智尸就是异能者。
为了最大范围的探知崖山周边的丧尸智尸分布,唐楠杉冒险将每一个战士都分派了出去,没有战友,没有支援,孤身犯险。他自己也不例外,幸运的是,堡垒的去味剂很管用,在山林里遇到的丧尸都对自己视而不见,唯一的问题是,这去味剂持续有效时间并不长,需要不间断的喷涂。
唐楠杉晃了晃去味剂的瓶子,听着里面微弱的晃动声,他的脸色一凝--剩下的去味剂不多了,一路以来,只看到零散的丧尸,并没有什么高价值目标,他都已经要打退堂鼓了,却没想到,在慕天山庄附近,看到这样离奇的一幕。
唐楠杉有种预感,在这里潜伏下来,细细观察,也许自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悄悄地爬上了一棵樟树顶,决定坚守下来。
崖山,陈唯刚在武装部吃了闭门羹后,并没有气馁,而是回到拉面店,和接收到卫星图片的余建文,一张一张仔细检查着,希望能从中找出王路刻意隐瞒的关健信息。
堡垒不可能为了陈唯刚等人,特意调运侦察卫星,他们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手段,卫星的姿态调控,可是人类掌握的太空技术中尖端中的尖端,调整的角度,点火的时间稍有问题,一颗卫星就报废了。到目前为止,堡垒可以接受卫星图片,而不能主动调整卫星。而卫星经过某一具体地点的时间是固定的,堡垒能提供给陈唯刚等人的,也只能是以前拍过的甬港市一带的照片。偏偏甬港市崖山的势力并不在堡垒重点关注范围之内,所以能提供的照片--哪怕是老照片,并不多。
陈唯刚和余建文都不是专业的图片分析人员--看卫星照片和看女优照片可完全不一样,并不是普通人能随便看出照片里的情报的,因为是从太空拍的照片,需要精通投影原理的专家,才能从一张张“上帝视角”的图片里看出有用的信息来。
更何况,智尸丧尸以及人类幸存者,在分辨率一米以上的照片里,都只不过是个黑点点,只有通过长期的连续的照片观察,才能综合分析出一处大楼里住的究竟是智尸还是人类。
所以,陈唯刚和余建文趴在屏幕前整整一天,还是没看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
余建文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重重一捶桌子:“他妈的,这次看来我们要被一个乡下土财主给耍了,这个王路,倒也有两把刷子,居然将崖山上下管理得铁桶一样。老陈,你看见那个什么学习兴趣小组没有,别的那个徽章真是可笑至极。根本就是人类文明的大倒退……我倒奇怪了,就王路的年龄,他也没亲身经历过那场动乱啊,怎么就这样热衷这些东西?”
陈唯刚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到道:“画虎不成反类犬。”
余建文一怔:“你说什么?”
陈唯刚耸了耸肩:“象王路这样年龄段的人,自己从来没经历过那场十年动乱,但是,他们的长辈亲人却接触过,此后的成长环境中,又有许多文学作品从各自的角度描写动乱。所以。王路理解的动乱。只是他道听途说加文学作品的夸张最后糅合他自己的想像而成的。动乱真正的起因,以及那位伟人为何如此做的真正目的,早已经淹没在历史之中--不,应该说是淹没在或真或假的所谓史料中。”
陈唯刚道:“我也注意到了王路在崖山所做的一切。甚至借来了一本崖山地方志在看。”
余建文怪笑一声:“不会。老陈。那本胡言乱语的东西你居然抽出宝贵的时间在看?”
陈唯刚摇摇头:“这本书的确通篇胡说八道,但这却是我们能公开接触到的崖山唯一的史料,透过表面的那些吹捧文字。其实可以研究出王路这个人在生化末世里的心路历程。”
余建文嘿了一声:“一个独裁者,有啥好研究的。”
陈唯刚从屏幕前抬起头:“小余,你说错了,我们远离堡垒,今后需要长期与王路打交道,不对他进行细致的研究分析,我们如何在崖山立足?难道真的让堡垒往崖山扔导弹?那只意味着我们任务的失败!我们到崖山来,并不是来夺权的,更不是来和王路顶着干的,而是通过有效的办法,诱导王路和崖山往我们设计好的道路走。”
余建文也严肃起来:“明白了,陈少校,你从那本地方志里看出了什么?”
陈唯刚低头沉思着:“时间太短,我只是匆匆翻了一遍,我觉得,王路是在模仿。”
“模仿?”余建文摸着下巴:“什么模仿?”
“模仿人类文明的发展史。”陈唯刚道:“生化病毒对人类世界的毁灭是无以复加的,几乎可以说,将整个人类世界由上至下毁灭得干干净净,人类幸存者在初期时,与传说中的洪荒时代差不多,然后才一点点挣扎着生存下来,首先是单个的人,然后是一个家庭,接着是一小群人的聚集……和堡垒不同,很多各地的定居点,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崖山就是一个典型。血缘、亲情是构建这个生存者团体的基础,但是,随着更多人的加入,这个团体该怎么发展,就成了头号问题。从地方志来看,王路一直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他应用了自己所知的种种人类文明发展时使用过的政治模式,可是学又学得不像--更确切地说,这家伙从来没扎实学过文哲史,只是借着小时候学过的政治思想课的一些大路货,在那儿胡折腾。”
余建文道:“怪不得,我总觉得崖山这地方怪怪的,独裁、思想管制、个人崇拜、经济激励、法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原来王路这家伙肚子里是一包草,没有什么理论基础,完全是凭着想当然在设计安排崖山的体制。”
陈唯刚苦笑道:“你可别小看这个草包,王路这样乱折腾,却依然将崖山发展到这个地步,名列我们必须掌控的幸存者定居点前列,就说明这个草包不草包。”
余建文不服气地道:“还不是因为他有异能--”他顿了顿:“唉,早知道异能者这样厉害,当时杨指挥官就不该下清除令,如果能借助异能者的力量,我们堡垒早就……”
陈唯刚断然呵斥道:“余建文上尉,关于异能者的问题,堡垒已经取得了一致意见,你身为一个战士,就该服从命令!”
余建文愣住了,半晌才涨红着脸,应了一声:“是。”
陈唯刚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道:“为了保证人类的纯洁性,那是必需的。如果失去了种族的纯粹性,那我们和丧尸智尸这些怪物又有什么区别。在这个地球上,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是纯种的人类,所有的丧尸智尸和……”
就在这时,紧闭着的拉面店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剥啄声,陈唯刚和余建文同时一惊,陈唯刚长身而起:“谁!”
门外悄无声息。
陈唯刚和余建文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伸手握住了桌子边的枪--唐楠杉带着所有的战士外出侦察了,拉面店里只剩他们两个,如果王路突然发动突袭,两个人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了多久。
陈唯刚再次喝问:“外面是谁?”
依然悄无声息。
陈唯刚冲着余建文打了个手势,两人齐齐闪到了门边,余建文站在斜侧,将枪口对准大门,陈唯刚探出手去,一把打开了大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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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 漏得象筛子一样
(网5打尽的机会!陈上校,近百只智尸还有他们的随从--哈哈,要是来颗导弹,这片大地上就少了多少窝害人的杂碎啊!”
不要说陈唯刚,就连旁边听着的余建文和战士们,也是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就算是堡垒,也没来没有一次性杀死过这样多智尸的经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
怪不得唐楠杉为了不惊动那一窝智尸,连枪都不用,宁肯从悬崖上活生生跳下来,也要将信息送回崖山。
陈唯刚忍住激动:“唐中士,你放心地去卫生院接受治疗,我这就去找王路队长,进攻,我们会组织起一次全力的进攻!”
15分钟后,王路在家里迎来了陈唯刚和余建文一行。
王路早就在等着他们两人到来了,他已经听说了陈唯刚去武装部求助,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却又不死心,又派出了唐楠杉等人外出侦察,结果就刚才,唐楠杉受了重伤挣扎着回到了鄞江,被送进了卫生院,真是自取其辱。在崖山,还得是老子做主!
王路笑眯眯迎进陈唯刚和余建文,陈唯刚也不客套,敬了个礼后,对王路道:“王队长,你看是不是将相关部门负责人都叫来,这样等我们确定打击目标后,可以立刻着手开展各项工作。时不我待啊。”
王路爽快地一挥手:“没问题。”
很快,各部门负责人全都齐集到了王路家里,陈唯刚见众人坐定,哗一下,打开了手里的地图:“各位,崖山周边的丧尸智尸分布情况是这样子的……”
王路含着笑意的脸只瞟了陈唯刚手里的地图一眼,就顿时僵住了--
地图,依然是王路交给陈唯刚的地图,但是上面,却密密麻麻添加了许多新的标记点!
陈唯刚,居然在两天一夜时间里,掌握了大量的甬港大市范围内信息,对王路动过手脚的地图,进行了修改和完善!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陈唯刚就算是有唐楠杉等人相助,怎么可能得到如此详尽的信息?!要知道,崖山是在两年多的时间内,在武装部、丧尸、智尸的共同努力下,才获得这些情报的!尤其是有些情报,是智尸通过丧尸的脑部记忆挖掘到的--陈唯刚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吗?!
王路的手情不自禁轻轻颤抖起来,愤怒,一股想让他杀人的愤怒从心底最深处漫延开来--叛徒!崖山里有叛徒!是叛徒将这些情报出卖给了陈唯刚!
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杀了他!老子一定要杀了这个叛徒!这个蛀虫!这个人渣!
他今天能出卖丧尸智尸的情报,明天就能出卖老子的项上人头!
杀了他!让他变成丧尸!不,连丧尸也不能做!老子要捣烂他的脑浆!
有人正在冲自己说话,是谁?噢,是陈唯刚,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真他妈的讨厌,老子应该先把他杀了,看那些叛徒向谁去出卖老子,堡垒?堡垒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带上智尸往山沟沟里一钻,有本事用蘑菇弹砸老子……
“王路队长,你认为这几个目标有没有攻击的价值?”陈唯高再次提高嗓门,冲着似乎正在发怔的王路道,他已经连问了王路二遍了,王路还是没有任何表示,这一次几乎是在大声呼喊了。
王路这才意识到,陈唯刚是在问自己问题,他眨了眨眼:“噢,啊,你说什么?”
周春雨在旁边轻声提醒:“陈唯刚少校刚才结合你提供给他的丧尸智尸分布图,初步圈定了最具有打击价值的几个目标,正想听听王哥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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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 身边的奸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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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唯刚也看出王路刚才心不在焉--他甚至知道王路失神的原因!不管是谁,如果发现自己在私底下搞的瞒天过海的小动作,被对方轻轻松松揭穿,肯定会慌乱的。爱睍莼璩这很好,来而不往非礼也,王路拿情报动手脚,那就不要怪堡垒反击--更何况,这些情报都是崖山内部人士自己送上门来的。表面上铁板一块的崖山,其实处处都是漏洞!
看到王路的失态,以陈唯刚的沉稳,也禁不住暗中爽快,平心而论,堡垒的同志们对各处定居点山大王一样的首领们是很看不落眼的,杨旭指挥官说得对,这些异能者首领个个都在开历史的倒车,等到全国收复统一后,绝对不能再让这些人骑在人民头上!
当然,现在还远远不是推翻王路的时候,陈唯刚咳嗽了一声,出于维护王路的形象,对他的失态视而不见,轻声细语道:“王队长,我的建议是这样子的,你看,在宁海县城,盘踞着一只以16为名的智尸,统治着数量庞大的丧尸,称得上是宁海地区幸存者的大敌,理应列为攻击目标。而在市区,江东江北,都有大片智尸丧尸存在,虽然月湖基地多次清剿,依然没有将它们驱赶出市区,这也是有价值的目标。还有,东钱湖一带,以雅戈尔动物园为中心,也聚集着大量丧尸智尸,据了解,它们还抓了不少人类给自己种田,这一动向非常值得我们警惕。对了,在强皎半岛海面上,有许多与众不同的海丧尸海智尸--关于这类新型丧尸的情报,我们也是第一次接触,但我认为,这类丧尸智尸有极强的隐蔽危害性,出于我们技术力量的限制,在海洋上,我们很难做到对它们的大量歼灭。所以也是一个重点打击目标……”
王路听着陈唯刚如数家珍地指点着地图上的丧尸智尸分布情报,心里一抽一抽的--混蛋!该死!老子要杀那个叛徒全家!
陈唯刚捅出来的情报,王路心里一清二楚,他在提供给陈唯刚的地图上,特意抹去了有关信息,因为,有些智尸实力太强大,如16。自己并不愿意去惹他,弄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强皎海面上的碧宵,王路与她是友非敌,更不愿意动她;至于雅戈尔动物园的智尸丧尸群。王路也早得了情报,虽然情报并不详细,但仅看到它们圈养着人类种田,王路就立刻决定在不久的将来,将这些智尸丧尸收拢到崖山旗下,它们既然懂得和人类合作,那也一定愿意与崖山的人和平相处,这样一大股智尸丧尸的加入,将奠定王路建立三位一体世界的雏形……
但是。王路不能宣之于口的这些小算盘,全部被陈唯刚打乱了!
正在王路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心里动着如何拒绝陈唯刚的动议,又不至于违背崖山上下如今杀丧尸智尸的汹汹民意时,陈唯刚突然提高了嗓门,指着地图上一处画了个大大红箭头的地点,激动地道:“在所有被我列为一级优秀攻击目标中。有一个目标可谓重中之重,我强烈呼吁,我们的首次作战,就选定在这一处--慕天山庄!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情报,有数十只智尸,正在这处山庄进行意图不明的集会,如果我们当机立断,给慕天山庄以迅猛的打击。将给这一带--不,将给浙江一带的智尸势力以重大打击!”
看着陈唯刚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慕天山庄”四个字上,王路脑袋嗡的就是一声--慕天山庄的进化研讨大会,在崖山只有三个人知道,那就是自己、鲁企平和王比安!为什么这样秘密的行动,居然会被陈唯刚得知?!王路绝不相信。就唐楠杉手下20来号人,能自行获得这一情报!又是那个该死的叛徒!那个身居高位,甚至有能力得到王路秘密行动情报的大叛徒!
王路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边居然潜伏着一个如此隐秘,却又把持着如此大权力的奸贼!如果这一次不是这个混蛋和堡垒勾结起来向自己逼宫,自己不知道何时会被打黑枪!
陈唯刚看着发怔的王路,颇为满意,太好了,看起来,唐楠杉一身的伤没有白费,他侦察得到的慕天山庄的情报,连王路也并不知道。陈唯刚通过揭露王路刻意隐瞒的地图信息,对王路敲山震虎,但更希望让王路看到自己拥有的实力--就算是你不配合,我们也能获得我们想要的情报,甚至,比你的情报搜集能力更强!
陈唯刚用拳头轻轻一砸地图:“王路队长,我们不知道慕天山庄的这大批智尸为何聚集,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散去,我建议,时不我待,立刻组织作战队伍,以泰山压顶的战斗姿势,向慕天山庄展开全面的进攻!”
旁边的各位部长,也纷纷议论开来,周春雨点点头道:“如果陈少校的情报是准确的话,慕天山庄的确是个好目标,这些智尸巴巴跑到我们崖山家门口来,肯定不会怀着什么好心思,我看啊,十有是冲着我们来的。干脆,先下手为强,
我们连夜出发,开车的话,两小时,不,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到慕天山庄,在智尸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对它们展开进攻。”
关新看着地图,皱着眉道:“慕天山庄的地形很成问题啊,它深处四明山脉,我们沿着山道,只能从东面进攻,如果智尸顺势逃入山中怎么办?我们需要的是歼灭战,而不是击溃。”
李波插嘴道:“我们最近不是得了一批加农炮吗?先用炮弹轰,打不死打残也好,然后再步兵清剿。”
周春雨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慕天山庄我去过,那儿的地形很险,山庄位于几座山峰之间,下面是一条山谷,加农炮的弹道比较平直,我们不可能隔着山峰进行曲射,更不可能在山谷里向上射击,除非是将大炮运上山顶。居高临下射击--可这动静太大了,智尸的听觉惊人,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刘洋道:“我可以带领特种部队,从山里绕过去,掐断智尸退往四明山深处的道路,两头夹击,来个瓮中捉鳖。”
周春雨道:“就怕智尸胡乱跑到山林子里,一散开就不容易找到了。我建议。利用82迫击炮较轻便的优势,派几个炮兵小分队,占领慕天山庄的几处山头做射击阵地,先一阵集中炮轰。再派步兵冲上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已经不经王路确认,自行将慕天山庄做为了打击目标--只要不是脑壳敲坏了,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重要目标视而不见。
封海齐却并没有做声,自从陈唯刚拿出那张修改得面目全非的地图后,他就一直在观察王路,王路的种种失态之处,都落在了他的眼中,封海齐心中暗叹一口气。果然,慕天山庄那群突然出现的智尸,幕后隐隐有着王路的影子。
以王路之异能,绝不可能放任对崖山有威胁的大群智尸,突然来到他的卧榻之侧,虽然封海齐猜不透王路此举何意,但总脱不了他平时老在嘀咕的什么和丧尸智尸和平相处那一套。
封海齐突然站了出来。对正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道:“这样,最终的做战目标有王队长来确定,但在这之前,今夜由武装部制定好作战预案,在机械部、民政部协助下,做好武器装备的一应准备,全体作战人员明早发动进攻。”
“什么?”“为什么不连夜行动?”“就是,等到明天早上。谁知道慕天山庄会有什么变故,兵贵神速啊!”
封海齐的意见,遭到了包括周春雨、关新等人在内的一致质疑,就连王路,也有点不解--这完全不符合封海齐往日雷厉风行的风格。
封海齐一皱眉,扫了众人一眼:“武装部从来没有训练过夜间行动。这山区里一把撒出去,谁能保证收拢队伍?到时候别说伏击,没被丧尸智尸伏击谁好的了!别忘了,丧尸智尸能夜视,听觉嗅觉比我们更灵敏,在黑夜的山林里,它们的作战优势远占上风!”
“我们只能在天亮后才能发动攻击,以充分利用我们手头现有的重火器威力,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更多的消灭丧尸智尸,而不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乱来--前几天武装部队员自行其是的行为,绝对不能再出现了!有了一些武器,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就不听命令不听指挥了--这样子还打个屁仗!”
被封海齐劈头盖脸一训,众人这才稍稍冷静下来,的确,崖山一直顺风顺水,那全是拜王路异能所赠,最近虽然有了一批武器,但凭此就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那就太可笑了,唉,如果崖山有导弹多好啊,哪怕是传说中的消防导弹,这时候大家也不用吵吵什么作战方案了,往四明山区里扔几枚就齐活了。
封海齐也不理各人反应,冲着王路道:“王路队长,你看这攻击目标……”
啪,王路重重一拍地图:“慕天山庄!”
等各部门负责人都告辞各做准备去之时,王路叫过来谢玲:“把效能办公室的人都叫来。”
谢玲一怔:“现在?所有人?到我们家里来?”
王路一点头:“快去快回。”
谢玲匆匆离去后,陈薇担忧地对王路道:“这崖山眼看着就有一场大战,你前几天派王比安外出办件事,孩子到现在没回来,这战事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王路勉强笑笑:“不会有事的,王比安估计今晚就能回来了。对了,我等会儿要外出办件事,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无论什么事情,明早再说。”说着,匆匆上了楼。
王路一
进自己的书房,把门关上,就举起桌子上的茶杯,咣一声砸到了地上--是谁!?是谁背叛了我!?老子杀了他满门!!
王路铁青着脸,在房间里背着手像驴子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能获得完整的丧尸智尸信息的部门并不多,武装部是一个,效能办也算一个,谢亚国那儿也可以得到,叛徒,肯定隐藏在他们之中!
最大的嫌疑,是封海齐。可是,陈唯刚曾经公开找过他,虽然封海齐对自己封锁消息很不满,却也还是听命没有提供消息给陈唯刚,应该不是他。
效能办--更是不可能,智尸对自己的服从是不用质疑的,就剩下谢亚国了--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但这个人极聪明。不至于这样急吼吼就去抱堡垒的大腿,更何况如今堡垒在崖山也就俩狗腿子,算不得一条大粗腿。
是谁?!到底是谁?!
王路想来想去,嫌疑最重的依然还是封海齐。尤其是慕天山庄的动向,除了每天在崖山外大范围巡逻的武装部,王路想不到还有谁能掌握这样的情报!
不,不可能是封海齐,他已经当着众人面拒绝了陈唯刚索要正确地图情报--不对,这正是他狡猾之处,他当面不敢违抗我,背地里却私下接触,这样鬼鬼祟祟。真是卑鄙到了极点!
没有一个好人!在崖山,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服从我的!早知道,就把所有人都变成智尸,那这个世界就完美了。
门突然被敲响了,王路打开门,谢玲站在外面:“效能办的人都到齐了。”她顿了顿:“要不要我叫李咏和丁伟来?”
陈薇也匆匆走上楼来:“王路,这深更半夜的。你把这样多的智--叫到家里来,有什么事?”
王路点点头:“陈薇你上来了也好,我正有事情向你们两个吩咐--我要立刻带效能办的全体人员去办一件急事,在我回来前,你们不得让任何人擅自采取任何行动,如果有人抗命---陈薇、谢玲,你们可以调用特种作战处,李咏、丁伟还有王伯民。一定会听从你们的命令。”
陈薇一惊,一把抓住王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好像在交待后事一样。”
王路拍了拍陈薇的手:“别紧张,你想得太多了,放心,我去去就回,明天凌晨前一定会回来。”说着。匆匆跑下了楼。
陈薇和谢玲对视了一眼,谢玲突然冲着王路书房地板一指,陈薇一眼看到,一只摔得粉身碎骨的茶杯,躺在地毯上。王路,居然失控至此!
已经是深夜,但崖山内部却是一团忙乱,一批车辆正在进行紧急检修,高射机枪、迫击炮、成箱的弹药被搬上车,加农炮也被挂在了车后,武装部的人员全被赶去休息,以准备明天的大战。
机械部、民政部、财务部的人点起水银灯,忙得四脚朝天,明日白天即将发起的战争规模可不小,陈唯刚陪着包扎后的唐楠杉向封海齐通报了更多慕天山庄的情报,那儿不仅有智尸,还有大量的丧尸随从,目测装备有武器,总数有近千人,甚至更多。当然,对智尸来说,丧尸的数量从来不是问题,只要脑电波散发出去,多少丧尸都能召唤过来。所以,崖山的最初一击,至关重要,必须能杀死杀伤大量的智尸,免得它们叫来更多丧尸陷入持久战。
关新很是兴奋,他将带领几支迫击炮分队,抢先一步占领慕天山庄的制高点,陈唯刚给了他一张卫星地图,已经确定了几个山头,他匆匆找到封海齐,想听听老丈人的意见--封海齐以前没少到过慕天山庄,对那一片的地形比较熟悉。
关新找到正在查看弹药装车的封海齐时,看到老丈人并没有别人那样的兴奋之情,神情淡淡的,别的队员来请求汇报,他也只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关新看到他时,封海齐正在给一个队员下命令:“把守卫大门的看守都撤下来,留一两人就够了,其他人员随同大部队参加明天的行动,今晚先好好睡一觉。”
关新听到这个命令也没在意,崖山如今固若金汤,明天又有一场大战,看守多寡那是小事一桩,他凑上去道:“爸,你帮我看看,我选定的几处炮击阵地有没有问题。”
封海齐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距离:“这几个山头离慕天山庄在3公里范围内,考虑到周边的山势比慕天山庄要高,67式82毫米迫击炮有3公里多的射程,应该没问题,就是炮手们经受的训练太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在第一波炮击就准确覆盖。”
关新道:“爸爸,你放心,我选的参加炮兵部队的成
员,以前都当过兵,军事素养还是不错的,而且唐楠杉也愿意派几名队员支援我们。”
封海齐不为人所觉的皱了皱眉:“唐楠杉?以后你还是尽量少和堡垒一方的人打交道。这次事情过后,王路和咱们的关系,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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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甲午!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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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新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爸爸,你说什么?这和王路队长有什么关系?”
封海齐看着这个老实女婿,无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没什么……你去忙,迫击炮要拆了才能搬上山,别在路上毛手丢脚掉了零件,到时候迫击炮就成一根废钢管了。”
看着关新兴冲冲地又回到炮队,封海齐叹了口气--明早的战事,会不会按时进行还是两码事呢,此时此刻,王路一定在利用自己给他留下的这短暂的半夜时间,正在收拾手尾。
只不过奇怪的是,完整的智尸丧尸地图情报,到底是谁提供给陈唯刚的?不管他是谁,做事情太毛躁了,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痕迹,绝对会招来王路的怒火和报复。
鄞江通往四明山荷梁线的大门口,两个守卫正在聊天,为了自己没有被选入明天的战事,而只能守大门而唉声叹气--其他的看守,刚刚被命令回宿舍修整。就在这时,在一阵摩托车的马达声中,一队轻骑从镇内驶了出来。
守卫转过探照灯:“什么人?三更半夜的做什么?”
摩托车队停住了车,带头的人摘下了头盔,守卫认得他,是效能办的赵科,越科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文件:“王路队长的命令,外出任务。”
守卫接过看了看,果然是王路队长的亲笔签名,虽然明天大战在既,效能办的人还要外出。实在是有点古怪,只不过,反正这些家伙是不用睡觉的,也轮不到自己操这份心。
大门缓缓打开了,摩托车队依次呼啸而出。
车队驶离崖山两三公里后,夹中当中的一个人员打开了头盔面罩,让山里的夜风吹在自己又羞又恼的脸上--自己身为崖山的至高首领,居然要偷偷摸摸行事,如今在崖山,自己唯一能够信任和依靠的。只剩下效能办的智尸们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子!早知道会落到今日的地步,自己就该早一点下手收拾人心了,有些不稳定因素,就该早早除去。一时心软。遗祸无穷啊!
王路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明天进攻发起前,立即去慕天山庄,接回王比安。同时通告所以与会的智尸赶紧离去。
当然,这会非常非常丢脸,对自己建立起与周边智尸之间的合作关系,将是一个重大打击--自己连崖山内部都掌控不了,又如何来协调人类与丧尸智尸之间的关系?
王路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鲁企平辛苦相邀来的智尸们开口,让他们刚刚到达慕天山庄,就又要匆匆离去。
“对不起,因为我管不住手下的狗崽子们,他们正要赶来杀你们,所以各位快逃。”--这脸都丢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但再丢脸,王路也不得不去做,因为王比安还在慕天山庄当人质呢,要是让山庄里来自五湖四海的智尸们察觉了崖山准备攻打他们,一个误解先把人质给宰了,王路就可以直接跳崖自尽了--陈薇绝对饶不了他。
在弯弯绕绕的山路里行车,摩托车比汽车更为快捷,不到两个小时,王路就已经看到了月色下的慕天山庄的屋顶,他不由自主加快了车速,冲到了车队的最前面。
转过一个弯道,就看到了慕天山庄前的停车场上停满了车辆,有运钞车、皮卡、摩托车、自行车,甚至还有辆90式轮式装甲车--真不知道拥有这辆车子的智尸,化了多少油钱,才把这辆油老虎开到山沟沟里来的。
除了车辆,就是大批各形各色的丧尸--每只智尸能带10个护卫,近200只智尸随从就有近2000号,慕天山庄里根本住不下,只能呆在外面。
王路发出了一道脑电波:“滚开,给老子让出道来。”丧尸们动了,让出了山道,然而,却依然有些丧尸没动--王路眼睛瞳孔一缩,这些还没见面的智尸有点门道,居然能操控自己手下的丧尸不听从别的智尸的命令,果然,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只是可惜啊,这样强大的智尸,不能收为己用--王路恨不能将那个坏了自己大事的叛徒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吞肚子里。
王路停下了车,带着赵科等人向山庄挤去,那些没有让路的丧尸,面对王路倒也没有别的动作,王路伸手一推,它们就退了开去,直到一群装着铁皮盒子里的丧尸,挡在了慕天山庄的木制走廊前,王路一推没推动,这些家伙好沉重,怒气勃发--他这一天就没顺过,正一肚子火气,如今居然连一只低等丧尸也来触自己的霉头。
“滚!”王路怒斥一声,一道强横的脑电波犹如实质一样扫了过去,呯呯呯,那几只铁皮盒子丧尸脑后的天线突然冒出一股火花,从“罐头盒”里冒出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扑通扑通连响,几只铁皮盒子摔倒在地。
王路怒气冲冲踢了其中一只铁皮盒子一脚,在赵科等智尸护卫下,嗵嗵嗵,走到慕天山庄的会议室大门前,刚要举起拳头砸门,门嘎吱一声开了。鲁企平站在门口:“我就知道,这样强大的脑电波,除了王路队长你就没别人了--你来得早了,后天才正式开始会议。”
王路粗鲁地一把推开鲁企平,直闯会议室:“王比安!王比安,你在哪里?!”
“爸爸!”一声熟悉的呼唤,王比安从一群智尸大姐大嫂大妈堆里探出脑袋,兴奋地嚷道:“爸爸,你怎么来了?”
王路看到王比安安然无恙,先大大松了口气,有闲心打量一下会议室,这才发现会议室早就恢复了供电,舞池里的霓虹灯闪烁着。正中央的投影仪在幕布上正在放一首老歌,听歌曲,却是一个老男人正在唱“酒醉以后你会想什么”,舞池旁边是自助餐,百来个男女老少们,有的在一对一对儿跳舞,有的坐在一起聊天,还有的正站在餐桌旁吃喝,看那长脚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应该是自己紧急从崖山卫生院调运给鲁企平的特殊“健康饮料”。
好一派纸醉金迷。
王路不管不顾。无视这个会议厅里各种满怀探索的眼光。大步上前,打算一把拉起王比安的胳膊,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因为在慕天山庄耽误久了,有迫击炮弹落到自己头上。
就在这时。那围着王比安的一群女智尸中。突然闪出两个小身影--穿着古装的女娃娃。正是中央山岛上曾见过的两只小女海智尸,她们向王路一福,异口同声对王路道:“王公子。碧宵娘娘派小的们向公子求救。”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那个女演员智尸玩h了是不是?老子现在没空!王路一把扯住王比安的手腕,胡乱点了点头:“啊,噢,那个好,等会儿再说。”他一扭头,对鲁企平道:“出大事了,你立刻通知各位与会的……”
王路突然顿住了,话音卡在喉咙里,硬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因为鲁企平变戏法一样,突然向王路捧上了一个人头,那人头的眼睛还在眨啊眨,分明是一只丧尸的人头--鲁企平对王路道:“王队长,出大事了,非常危急的大事,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都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威胁。”
啊,噢,搞什么名堂!?王路真的惊住了,他知道,鲁企平身为智尸,绝对不会和自己开玩笑,更不会故作惊人之语,他说有一个巨大的威胁,那就绝对是有一个巨大的威胁!
难道是说堡垒--不对,鲁企平说,是“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的威胁,那究竟是什么?!
王比安在旁边激动地颤抖着还在变声期的嗓子道:“爸爸,你来得正好,中央山岛的那个碧宵……娘娘,紧急派了这两个小妹妹来,还带来了这个丧尸脑袋,她要两个小妹妹转告你,许多许多的丧尸智尸正在从海上入侵,很快就要在咱们甬港市登陆了!”
什么?什么!!!王路眼珠子瞪得鸟蛋一样圆:“什么丧尸智尸海上入侵,碧宵自己不是海智尸吗?她的脑电波也很强大,难道管不住那些作乱的丧尸智尸?”
王比安和鲁企平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碧宵的脑电波不管用,因为那些从海上入侵的丧尸智尸是外国丧尸智尸,脑电波的频率有很大差异,它们根本不听从指挥,甚至还在对方的指挥下,攻击我们一方的丧尸智尸。碧宵娘娘正带领中央山岛以及东海一带的海丧尸智尸阻击对方的舰队,可对方实力太强大,碧宵娘娘已经快挡不住了,她特意派这两个小妹妹到崖山来寻求支援,寻求王路队长你,和所有参加研讨大会的智尸的支援。”
外国丧尸智尸?还有强大的舰队?王路隐隐约约猜到了来者何方人士,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外国到底是哪一国?”
王比安涨红着脸,挥舞着拳头嚷道:“还能有哪一国,当然是以前就侵略过我们的脚盆国!”
脚盆国?王路眼前浮现出一个毛毛虫地形一样的国家,这个小而邪恶的毛毛虫,曾经在种花家的大桑叶上猣狠狠咬过好几口。
王路突然想到,今年正好是甲子年,难道说,生化末世版的甲午战争犹如宿命一样又要上演了?
可是--见他妈的鬼了!如今是生化末世啊!什么国家民族军队统统都完蛋了,丧尸智尸这是为什么而战啊?依然为了他们的武运长久,倭皇万岁?开什么玩笑!丧尸是无欲无求的,智尸虽然有独立的意志,可对他们来说,进化和觉醒才是唯一的大道,神马国土扩张、大陆攻略、什么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全都是一个屁,还不如喝口大和抚子的血来得实在。
以前有句话,说什么科学无国界,在王路眼里,丧尸智尸无国界那才是实实在在的。
但是。不对啊,王比安和鲁企平刚才明明说,碧宵受到对方的攻击,这算什么?丧尸智尸军国主义复活了?脚盆国的纳粹丧尸智尸大军正在入侵我大种花家?
王路一抬手:“这到底怎么回事?给老子仔仔细细,前前后后说清楚!”
两个小女孩海智尸早就在等王路这句话了,当下便上前,将刚刚对王比安等人说过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
几天前,也就是碧宵受到鲁企平邀请参加研讨大会后,碧宵突然接到手下海智尸的报告--有许多海丧尸,从东而来。
碧宵一行海智尸。虽然住在象山的中央山岛。但其实在海中的活动范围很大,对岸的台湾省是经常出入的,南到南沙群岛,东到钓鱼岛也有他们的踪迹。
事实上。碧宵娘娘虽然是只女智尸。生前却也很关注钓鱼岛。在变异成海智尸后,特意带着几个伙伴游到钓鱼岛登岛看了看风景,结果大失所望。就几个破石头岛。离开钓鱼岛时,碧宵娘娘还指挥手下的海丧尸将那个破灯塔给拆了,只是忘记了带一面五星旗上岛。
大陆的海丧尸海智尸们,以前在东海没少遇到脚盆国的海丧尸海智尸,毕竟东海也是这个岛国传统的活动范围,然而,这一次碧宵接到的脚盆国海丧尸海智尸的活动情报,对方的数量未免太多了些,更重要的是,对方的踪迹已经涉足台湾一带了。
碧宵于是带着中央山岛的一群海智尸前去查看情况,就在钓鱼岛一带,碧宵一行与脚盆国的一支小型海智尸丧尸相遇,几乎是一对上面,双方陷入了一场战斗,智尸与智尸,丧尸与丧尸就在钓鱼岛岛上和海面血腥地厮打起来--
“等等!”王路打断了小女孩海智尸的话:“智尸之间的争斗我能理解,可是,怎么丧尸与丧尸之间也打起来了,据我所知,就算是丧尸得到智尸的命令,依然不会自相残杀。”
其中一个小女孩智尸道:“这正是碧宵娘娘让我转告王公子和诸位大人的,脚盆国的海智尸和海丧尸的脑电波频率与我们有很大差异,虽然在平时,两方的海丧尸在相遇时,并不会互相争斗,可是一旦得到海智尸的脑电波指挥,这种虚假的和平就不存在了,就算是最低等的海丧尸,也会向敌对方的高等级的海智尸进攻。”
王路眉头一皱:“胡扯,这根本不可能……”但他突然愣住了,此前,李咏就曾经向自己提过,海丧尸和陆地丧尸在脑电波方面有所差异,他并不能自如地指挥它们,而在刚才自己进慕天山庄会议室前,门口有一堆铁皮罐子丧尸拦住了自己,虽然自己以强横的脑电波制服了它们,可是这也说明,因为脑电波的不同,的确存在丧尸下克上攻击智尸的现象。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以往对丧尸智尸以及脑电波的认识,全都成了一个笑话。所谓的丧尸观智尸观,完全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一个谬论。
不知何时,周边的智尸们已经围了上来,这时,一个站在方方正正金属盒子边的少年突然道:“尊敬的王路队长,我爷爷(他指了指金属盒子)他说,因为脑电波的强度以及频率方面的差异,智尸指挥丧尸攻击另一方智尸和丧尸是完全可行的。”
王路一看那金属盒子,就知道自己在门口用无形的脑电波击倒的铁皮盒子就是这位“爷爷”的手下,他点了点头:“我明白,对了,刚才在门口向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出手,真是抱歉了。”少年笑了笑:“我爷爷说,能看到王路队长的风采,已经不虚此行了。”
这是个识相的家伙,知道在智户界,强者为尊,王路冲金属盒子点了点头,扭头又问那两个海智尸小罗莉--她们正一左一右搂着王比安的胳膊求安慰呢--“碧宵……娘娘的脑电波据我了解也是不弱的,难道她打不过那些脚盆国的入侵者?”
海智尸小罗莉道:“碧宵娘娘当然打赢了,可是,对方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来了一波又一波,碧宵娘娘从中央山岛出来时带的手下并不多,很快就挡不住了,只能退到钓鱼岛上坚守,据碧宵娘娘侦察,脚盆国还有更多的海智尸海丧尸冲着大陆而来,其中还有不少船只,所以她让我们两个立刻到慕天山庄来,向王公子和一众智尸大人们求助。”
靠,自己还真猜对了,这是又一场甲午战争!
可是,为什么脚盆国的智尸丧尸要跑到大陆来,他们好端端在自己的国土上呆着有什么不好?难道这群矮矬子把自己岛上的幸存者都吃光了,所以跑到大陆上来吃人?
王路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鲁企平将自己手里的那颗脑袋一递:“王路队长,这是碧宵娘娘特意送来的脚盆国海丧尸的脑袋,它的记忆可以解释为什么脚盆国要大举入侵我们种花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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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av丧尸的核爆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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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端详着那个眼皮一眨一眨的来自脚盆国的丧尸脑袋,噢,敢情这是个生化版移动硬盘。只不过,王路脑电波虽强,却没有这个另类u盘的插入口。王路对鲁企平道:“你读出了它的记忆了吗?说来听听。”
鲁企平摇了摇头:“不行,我做不到,正如同碧宵转告的那样,这些来自脚盆国的丧尸脑电波和我们有着细微却显着的差别,但正是由于这些细微差别的存在,导致我无法探究它的记忆。王路队长你来之前,我已经试过好几次了,但无一例外失败了。”
鲁企平不行的话,王路更加不行了,他脑电波虽强,但只擅长强暴地征服别的丧尸智尸,这种查看记忆的细腻活,王路向来不会。
王路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带陈琼来--不过,陈琼应该不懂日语,等等,丧尸之间也有语言的区别吗?日语、英语、德语、法语、阿拉伯语、俄语--难道不懂其他国家的语言就不能指挥其他国家的丧尸?不,应该不会,脑电波是不存在语言的界限的?
有点乱--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得让大家撤离慕天山庄--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声音异口同声道:“让我试试看。”
王路扭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少年智尸和那个金属盒子智尸,少年智尸走上一步:“我对脑电波的频率差异有比较独到的研究,我想可以试着在这只脚盆国的丧尸脑袋上。加上一些额外的装置,调整它的脑电波频率,使之同步后,就能解读它的记忆了。”
金属盒子智尸也道:“我的方法和这个小朋友的差不多,也同样需要额外设备。”
王路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他点点头:“好,你们动手快一点。”
那个少年智尸,正是受16委托而来的栋栋,他没想到,这次慕天山庄之行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少年人心性。最是不怕惹事,最好是天天生事,所以自告奋勇,来破解那个异动硬盘丧尸脑袋。
栋栋上前接过鲁企平递过来的脑袋。向着金属盒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位爷爷。要不你先来?”--栋栋早就发现了金属盒子智尸的异常。猜测他控制丧尸的手段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这天南地北有的是智尸俊杰,自己在闻爷爷指点下能想到的方法。在遥远的南方,同样有人也想到了。
那金属盒子智尸也不客气,在一阵细微的马达声中,金属盒子打开了,出乎王路意料的是,坐在里面的“爷爷”,其实是位长着一张国字脸中年人,这“爷爷”两字,实在是将他叫得太老了些。
旁观的智尸中,有智尸轻声道:“原来是他,浙江理工大学机械和自动化控制的潘教授,怪不得能研制出那些铁皮盒子来,机械化自动化控制,这原本就是他最拿手的老本行。”
原来金属盒子智尸生前是理工大牛,王路看到,潘智尸打开了自己乘坐的金属盒子的一处暗箱,取出一些工具和测量仪器来,对着那只脑袋忙乎起来,另外那只少年智尸在旁边协助,也不见他们互相之间说话,动作流畅之极,知道他们这是通过脑电波在交流。
不一会儿,那只丧尸脑袋上就被插上了各种仪器,其中那个少年智尸还用电钻在头盖骨上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直透脑组织的洞,半晌后,那个潘教授智尸点了点头,取回工具,坐回了自己的金属盒子,在一阵马达声中,盒子重新密闭起来。
王路问那少年智尸:“怎么样?你们提取到这只丧尸的记忆了吗?”
少年智户对王路道:“王队长,叫我栋栋好了。是的,我们已经测定了这只脚盆国来的丧尸的脑电波频率,也已经通过外接仪器沟通了它的脑组织,但是我们还缺一样东西。”
王路看了看脑壳上插着古怪天线的脚盆国丧尸脑袋:“还缺少什么?”
“强大的脑电波。”智尸少年栋栋道:“我们通过外部仪器强行改变了这只丧尸的脑电波频率,但是这就像给一台电脑芯片跳频以后需要重启一样,需要一道强大的脑电波对这只丧尸大脑进行一次冲击。如果是在我自己的实验室里的话,借助专用的设备可以做到,可在这里……不过,我相信,王路队长可以帮助我们做到这一点,据我了解,你的脑电波之强是绝无仅有的。”
连一只智尸都要拍自己的马屁,王路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但他很快皱起眉头来:“我的脑电波是很强,但一些精确的操控却并不是我擅长的,比如读取记忆这种事。”
栋栋瞟了王路一眼:“不需要太过精确,我说过,这只是一次重启,只要王路队长的脑电波冲击一次就行了。”
“这样啊。”王路点了点头,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好了。”
门外又传来几只铁皮罐头丧尸摔倒在地的声音--潘教授这次可赔大发了。栋栋点点头:“脑电波已经同步,正在建立联接,请各位共享。”
共享--什么共享?王路正在疑惑,鲁企平轻声道:“这个叫栋栋的智尸已经将他获得的信息通过脑电波共享给所有智尸了,当然,王队长你和我们有所不同,所以无法接受。我这就将接收到的情报简短向你汇报一下……”
……碧宵送来的这颗脚盆国丧尸脑袋原名鸟越三郎,是大阪的一个流浪汉,没错,就是一个流浪汉,在外人眼里高度发达的脚盆国,也一样有无家可归者。生化危机爆发时,鸟越三郎正在游行抗议。抗议大阪政府出于美观的原因,禁止流浪汉在公园里露营。虽然政府允许流浪汉到指定的场馆住宿,但是鸟越三郎们认为住在哪里是他们的自由,所以上街游行。
脚盆国的游行也是很守纪律的,流浪汉们手举书写各式抗议标语的纸板,在旁边一列警察的陪伴下秩序井然地在大阪街头前行,旁边匆匆而过的行人看都不多看一眼,最多只是被流浪汉的臭气薰得皱皱眉,在普通人眼里看来,这些流浪汉都是好吃懒做的“非国民”。应该和朝鲜人、中国人一起。从这个岛国上赶出去。
原本,这场游行会安安静静地结束,然后鸟越三郎自去捡空饮料罐,换来的钱用来抽烟喝酒。对。就是抽烟喝酒。当地的部门和慈善机构每天都会发放就餐券,让流浪汉们有饭吃,但是烟酒这些“高档”享受。就得自己劳动挣钱了。
其实当地政府部门每天还会向流浪汉介绍一些临工,工资也并不低--在脚盆国,临时工作的工资反而高过固定工资,以至一些年轻人热衷于打临工,把钱赚到手后就去吃喝完乐,钱花光了,就再去打临工--但鸟越三郎认为打临工不自由,宁肯捡空饮料罐。
然而,当一个穿西装的上班族突然冲进游行队伍里厮打时,一切都乱套了。起初,警察们以为这是一个有着积极向上进取精神的右翼分子,这些家伙都讨厌流浪汉这些非国民,所以懒洋洋的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前阻止--他们也讨厌这些流浪汉,作为一个低刑事犯罪率国家,脚盆国的警察大量时间都用来处理流浪汉引发的冲突中,比如说,电车痴汉……
可是警察们很快发现情况不对,其中一个流浪汉捂着半边脸尖叫起来,他的半只耳朵被那个上班族咬了下来,鲜血顺着手掌滴滴答答流到了地上。
警察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八嘎,伤人了,这下变成刑事案件了!自己一回到办公室就将面临一大堆报告要填,真是麻烦透了!
警察们冲上前去,拖开那个上班族,可是,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上班族居然攻击起警察来!
天哪,这个上班族绝对是疯了!在脚盆国,警察其实比自慰队武力值更高一点,自卫慰只是美畜的一个玩物,一群拿着64式步枪的领工资的童子军,而警察却是真刀真枪要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可现在,居然有人敢攻击警察!
警察们立刻扔下谩骂抱怨的流浪汉们,冲着那个上班族围了上去,想把他带到一边的警车上,然而没想到,那个上班族居然极为勇悍,一连咬伤了好几个想制服他的警察。
可怜的警察们,他们只是来维持秩序的,手里只有警棍--类似种花家的拖把棍,只有刑警、特警才佩有手枪,可警棍根本对付不了那个上班族,眼睁睁打断了好几根,那上班族还在咆哮着咬人。
正当游行现场乱成一团时,警察们的对讲机突然急促的呼叫起来,而呼叫的内容如出一辙,大阪各地都发现了咬人的疯子,需要紧急支援。
片刻后,更坏的消息传来,那些咬人的疯子,居然不怕枪击,一名刑警在冲着一个扑上来的疯子连开三枪后,对方安然无事,而自己的喉管却被咬断。
此后的一切,与世界各国发生的毫无差别,鸟越三郎是幸运的,说他幸运,是因为他在游动队伍中,就被那个上班族疯子在肩膀上咬了一口,所以,在当天他就变异成了丧尸,以至于免去了那些幸存者陷于恐惧,困于饥饿,甚至看着自己最爱的亲人死去变异的场景。
在脚盆国,变异成丧尸的人口比例远远高于其他国家,这一来是由于该国人口密集,多集中在几个大都市,所以传染暴发得快,二来,却是拜他们的“国民高素质”所赠。
在生化病毒传染的最初期,绝大多数的脚盆国市民都老老实实听从政府的通告,待在家里、学校里、办公室里,不要到处乱跑企图求生。
于是在永无尽头的等待中,越来越多的人被袭击被感染。一开始,电视里还有首相、内阁大臣、警视厅、厚生省的高官们轮番出来亮个相,说什么“事态正在持续跟进中”。但当一个女主持人被攻击的画面传出后,电视就成了一片雪花。
很快,“高素质”的、曾在夏令营里无数次战胜了种花家孩子们的脚盆国以高达99的感染率,成了最早被生化病毒完全征服的国家。
不得不提鸟越三郎运气爽到暴了,因为他--它感染最早,所以有幸啃到了几块人肉。当时已经变异的它闯进了一家av公司--东京和大阪是脚盆国两大av拍摄基地,大阪府四条畷市消防总部的两位消防队员猛男就因为拍av被处罚--正在现场拍摄百人斩的女优看到闯进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还以为导演改了主意,临时拍痴汉系列了。这并不奇怪,因为av是没剧本的。导演想到哪儿就拍到哪儿。可没想到这流浪汉一头扑到自己身上又啃又咬--是真的又啃又咬啊。当场就撕咬下来好几块白花花的肉!摄影棚里惊叫一片,摄影师、男优们猪奔狼突,可他们跑出公司后,迎头撞上的是更多的丧尸……
鸟越三郎此后的记忆就是一成不变的--整个大阪都变成了丧尸天下。它们在每一条街道。每一幢写字楼里晃荡。
“等等。不对啊,如果脚盆国的人在生化暴发初期就几乎全部变成了丧尸,那样的话。智尸又是怎么来的?”王比安在旁边听得神情紧张,虽然很多内容听不懂,什么痴汉、av等,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插嘴问道。
鲁企平道:“是的,脚盆国因为幸存的人类太少,几乎就不存在原生态意义上的由幸存者转变而来的智尸,但是,因为另外一种变数,让这个国家诞生了许多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智尸。那就是核污染所诱变的核智尸。”
王路和王比安同时瞪大了眼睛:“什么?核污染?”王路稍一思索:“我知道了,是脚盆国的核电站全都自爆了!王比安,当时福岛核电站事故时,我不是向你介绍过脚盆国的奇葩的核电站分布吗?总共有17座核电站,57座反应堆围绕着脚盆国的几大主岛,几乎是呈包围的形态。”
王比安啊了一声:“我记得我记得,我知道了,因为人都变成了丧尸,核电站全部失控,整个脚盆国就像挨了几十颗核弹一样!”
王路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核电站的污染可比核弹还可怕,持续时间还长,这57个反应堆,就是57个持续排出核污染的源头,而且一排放就是以数百年来计算的。尤其像临近韩国的文殊核电站,使用的是铀钚燃料棒,那玩意儿是用来造核武器的,电站又是用液态钠来降温,一旦失控后,用常规手段根本无法停堆,300公里范围内都将受到核污染。”
不过王路很快又兴奋起来,他一挥拳头:“太好了!脚盆国又是生化病毒感染,又是核电站泄露,这个岛国,根本已经成了地狱,就算是以丧尸的强悍,也抵挡不住核辐射的。我听堡垒的陈唯刚说过,他们曾经用一辆脏弹车就消灭了无以计数的丧尸。在脚盆国,环绕整个列岛的核电站,同样会毁灭大批的丧尸。”
鲁企平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王路队长,泄露的核污染虽然导致大批的脚盆国丧尸陷入永久的瘫痪状态,但是,同时也刺激许多丧尸大幅度进化,我刚才说过,核污染诱变的核智尸就是这样来的。”
“核污染--核智尸?!核辐射能促进丧尸的进化?!”王路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
会议厅里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是有可能,不,不是有可能,而是的确如此。”说话的正是栋栋,他对王路道:“王大叔,适量的核辐射的确可能促进丧尸智尸的进化,我认识一只智尸就是通过这一方法进化的,而且目前这一辐射进化法已经在智尸界逐步推广开了。”
王路左右看了看,见到有几只智尸点了点头,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个荒诞又可怕的消息,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陈唯刚不是说,核辐射会让丧尸智尸陷入一种永久瘫痪的状态吗?”
栋栋道:“这和核辐射的剂量有关,不同的剂量会在丧尸智尸身上产生不同的反应,脚盆国已经全面被核污染了,在这只丧尸的记忆中,有大量的丧尸的确因为辐射的影响而陷入永恒的沉眠,但与此同时,却又有另外一部分丧尸得到了飞速的进化,从而诞生了核智尸。”
鲁企平道:“脚盆国觉醒的核智尸认为,整个岛国已经不适合生存了,就连丧尸,在这个核污染持续加重的小岛上也无法存活下去,所以它们决定,向周边国家迁移。”
王路重重砸了一下桌子:“所以,这些脚盆国的智尸丧尸就把生存的希望投向了我们种花家的土地--在120年以前,它们就曾经把贪婪的目光投向这片大陆,如今它们已经变成了智尸丧尸,居然还想玷污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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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民族大义就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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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也震得惊呆了!哪里来的炮击?该死,难道是崖山武装部不听从自己的命令擅自行动了?!
一阵微型马达的急速转动,潘教授的金属方盒外部突然弹出几管枪口,甚至,还有一枚小型导弹,潘教授变形的声音从金属方盒里传出来:“王路,命令你的手下停止进攻,我的保护外壳能抵得住高射机枪的直射,也能削弱你的脑电波,在你用脑电波控制住我之前,这些武器足够将你轰成一堆肉片。”
王路万没想到情势会急转直变成这样子,他苦笑着一摊手:“这炮击真的与我无关,我要是想对付你们,会在自己和儿子都在现场的情况下,发动无差别的炮击吗?”
王路咬了咬牙,知道在这一时刻,自己再怎么空口白牙也无法说服对方,而且,他也怀疑,这炮击还真的极有可能就是崖山的人搞的鬼--如今,只有孤注一掷了!
王路大声道:“这是误会,一定是误会!请大家不要乱,保持镇静。王比安,你想办法爬到会议室屋顶上去,点起一团火,向着周边的山头大喊大叫挥舞双手。”
王比安小脸吓得煞白:“爸爸,你叫我爬到会议室屋顶--刚刚有人朝这儿打炮啊!”
王路瞪着眼呵斥道:“快去,刚才这一炮只是校正射击,等下一轮炮轰下来,我们全都要死!”
王比安一咬牙,红着眼就冲出了已经毁坏的会议室大门,在场的智尸们没有一个阻拦他--因为王路以自己为人质,留在了会议室内。
正在王比安颤抖着手脚,咬着牙攀着会议室走廊上的木柱往上爬时,在慕天山庄的3公里外的一处山顶上,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进行:“郑奋,你怎么回事?!没有统一的命令,谁允许你开炮的!”
“关新,这样一大群丧尸智尸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要等什么命令吗?轰他娘的就是了!”
关新气得脸色发白:“郑奋你这混蛋,你可坑死老子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话,抢先到山头布置什么炮击阵地。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没有王路队长的命令,武装部的大队伍还在鄞江镇里没有出动,我们却打草惊蛇,这要是惊跑了智尸们,可怎么办?!”
郑奋满不在乎地道:“关新你哭什么丧,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把我们带的炮弹全砸到慕天山庄不就行了?赶在智尸逃跑前,让他们吃顿炮弹。咱们再派个人,回崖山,让封部长赶紧把队伍拉出来,还来得及。”
关新瞪着郑奋,恨不能冲着他的鼻子来上一拳,他心里后悔得要死,他负责组织迫击炮阵地,没想到全身包扎得和木乃伊一样的唐楠杉陪着郑奋跑来说,他知道在慕天山庄旁有个位置绝佳的打炮阵位,居高临下,俯视山庄,又离得远,不需要担心智尸发现。
当时郑奋怂恿关新道:“咱们这迫击炮想运上山头可不容易,就算是拆成零件背上去,也要花很长时间,等和大部队一起出发,黄花菜都凉了。这迫击炮炮击可是咱们这次行动的第一轮打击,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如果因为迫击炮不能及时运上山,耽误了总攻,那脸就丢大发了。”
关新心知郑奋说得有理,他迟疑道:“可是我爸--封部长说过,只能在得到王路队长的命令后,在凌晨才能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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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炮打王路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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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奋重重拍了关新一巴掌:“你傻啊,咱们只是提前一步去设置炮击阵位,等到了凌晨王路队长下令后,再开炮不就行了,这又不违反命令。”
关新头脑一热,一拍大腿:“干啦!”他也不敢告诉封海齐,带着自己手下的炮兵部队,开着满载弹药的车辆就出发了。
可万万没想到,郑奋带着他们气喘吁吁地将迫击炮和弹药箱运到第一个山顶后,借着校准迫击炮的机会,举起一枚刚开了箱的炮弹,咣一下就射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郑奋军事素质是高,这一炮,都没校准过,就射在了慕天山庄的建筑主体上。
可这祸,也同样闯大了!
不听命令,擅自行动,破坏了预定的整体作战计划,打草惊蛇,让智尸们趁机逃走……无论哪一条罪名,关新都死定了,哪怕他是封海齐部长的爱婿也不行!
关新一把揪住郑奋的领口:“你这混蛋!你可害死我了!”
郑奋一把推开关新:“你又不是小毛孩,别装出哭哭啼啼的样子,现在我们没时间浪费了!快,我来瞄准,你来装弹!尽可能多地把炮弹扔到慕天山庄里智尸的头上,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一点我们的过失!”
关新咬了咬,重重一跺脚:“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一扭头吼道:“小黄,立刻开车回鄞江,通知封海齐部长,因为意外。总攻必须提前。其他人员,打开炮弹箱,轰他娘的!!”
听着关新红着眼发布着命令,郑奋心中冷冷一笑--崖山,就要完蛋了!这个披着幸存者定居点的皮,其实是智尸天下的肮脏之地,就要完蛋了!
郑奋当初辞别顾玮等战友,混入崖山武装部后,在暗中观察了崖山一段时间后,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王路是一只智尸!
当初顾玮受王路装死偷袭。家园负责采风行动的战士们一枪打中王路而他安然无事时。郑奋就已经开始怀疑王路的身份了。等他亲自混进崖山,仔细观察后,更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王路不是智尸。怎么可能背心吃了一枚子弹一点事儿没有;如果王路不是智尸。他又怎么可能指挥这样多的智尸丧尸为他效命?什么异能。狗屁!王路就是一只智尸,一只伪装成人类的强大的智尸!
不对,也不能说伪装。到崖山不久的郑奋能看出异样,难道其他人会看不出?他们只是在假装无视王路身为智尸的真实身份!因为他们是胆小鬼,因为王路制造了一个崖山和平繁荣的虚假现实。
这些普通人类都是群可怜虫,他们以为能够永远这样自己骗自己生活下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等有朝一日,王路再不需要欺骗他们时,将会露出怎样狰狞凶残的嘴脸!
事实上,王路已经开始忍不住了,已经迫不及待撕下伪善的面具了,他最近搞的什么一系列改革,其实就是在进一步压迫普通幸存者,让他们成了自己的奴隶,以及移动的血库!真当大家是瞎子聋子啊,谁不知道卫生院里每次假借体验抽取的那样多血都到哪里去了?!
崖山,早就已经成了丧尸智尸的乐园了!
反抗,必须反抗王路这只郑奋见过的最狡猾的智尸!
可是,郑奋一人的力量实在太弱了,哪怕他加入了特种部队也不行。面对那些崖山群众,郑奋根本无法鼓动他们一起起来反抗王路,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崖山的普通人,如今只满足于自己家里通了自来水,用电额度够不够用,新的蔬菜配额有所增加……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甚至还为王路的大小老婆假惺惺的将自家吃不了的残羹剩餐赏赠给他们而感激涕零。而像柴老二这样的封建迷信分子,更是王路安排在底层群众中的可怕帮凶,他利用人们对生化病毒的天然恐惧之情,把王路一家神化,将王路的所有罪恶涂脂抹粉,用来麻醉那些底层群众。
郑奋也曾经考虑过刺杀王路这个独夫民贼,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崖山上下就系于王路一身,只要杀了王路,崖山这个罪恶的巢穴,就会立刻崩溃。
然而郑奋却发现,刺杀王路难度不低于刺杀任何一个国家元首,崖山的效能办可不是吃素的,这些智尸利用丧尸,在崖山上下布下了一张连你上厕所放了几个屁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的网。
同样,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也是王路的忠狗,随时准备誓死保卫领袖,就连柴老二也通过装神弄鬼的手段监管着崖山的底层人民,郑中发现自己犹如一只蛛网中的小昆虫,稍一动弹,就会引来捕食蛛的目光。
孤军奋战的郑奋,只能隐忍下来,潜伏下来。
然而,当堡垒的特派员来到崖山后,郑奋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陈唯刚、余建文带领的唐楠杉等人,都是自己早就熟识的,但唐楠杉却不动声色,甚至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郑奋就知道,堡垒对崖山必有图谋!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王路加紧了对陈唯刚等人的监视,却忽略了别处,而紧接着,郑奋就得到了一个几乎形同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刺杀王路的机会!
当郑奋听说唐楠杉冒死侦察得知慕天山庄的神秘智尸集会时,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批智尸,肯定是王路招来的,这崖山附近早就在王路掌控之下,他异能之强大,让所有的丧尸智尸臣服,怎么可能有不开眼的智尸在他眼皮底下搞东搞西?
郑奋知道,陈唯刚等人以这批智尸做为首战打击目标,注定是要失败的--果然。王路以种种借口拖延发起进攻,然后,在半夜里,效能办紧急出动,一支奇怪的摩托车队,向四明山驶去。郑奋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车队里肯定藏着王路,他这是紧急赶赴慕天山庄调离集会的智尸。明天崖山士气高涨的战士们,拖着长枪短炮只会扑个空。
但对郑奋而言,这是个好机会。王路因为打着不可告人的小算盘。诸多行动都是隐瞒着崖山上下人等,郑奋决定,借崖山自己的武力,将王路干掉!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傻乎乎被人当枪使的人。关新就是其中一位。他只是个普通的市政工作人员。虽然在武装部任职,其实是托了老丈人封海齐的福,所以他很压抑。他希望自己能立大功,让大伙儿看看,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这样的人,最好忽悠。
果然,郑奋拉着唐楠杉找到正在备战的关新,三言两语就让他兴冲冲带着迫击炮班组,抢先一步抵达了慕天山庄外围,准备抢个头功。
自然,根本不存在什么等凌晨王路队长下令后,迫击炮大展神威这码事,郑奋一组装完迫击炮,就立刻向慕天山庄开了一炮--绝对不能让王路得到任何风声,绝对不能让他有时间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这一炮就算打不死王路,也会让慕天山庄陷入极大的混乱中。
郑奋虽然不知道智尸们聚集在慕天山庄做什么,但他却知道,智尸们都是极惜命的家伙,他们受王路邀请前来集会,却受到攻击,一定会报复到王路身上。
所以,郑奋要做的就是开炮开炮,不停的开炮。
这时,郑奋见关新已经被自己说动,大喜过往,二话不说,捧起一枚炮弹,咣,又是一发。
只是这一发有些偏,击中了会议室旁边的露天观景台,观景台上的秋千架被炸成了碎片。
突然,有一名正在观察射击效果的战士嚷道:“会议室屋顶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好像,是个小孩子。”
郑奋冷哼一声:“什么小孩子,那都是智尸!”他调整了一下炮管,正要再次射击,关新却阻止了他:“等一等,让我观察一下情况--奇怪,这些智尸面对炮击为什么不逃跑,爬屋顶上做什么?”
爬到屋顶上的,正是王比安,他好不容易爬上屋顶就又是一枚炮弹呼啸而来,幸运的是,这枚炮弹打偏了,秋千架的木头碎片崩到王比安身上,打得生痛,可是王比安只是哆嗦了一下,就依旧咬着牙爬到了屋顶上,冲着四周挥舞着双臂,大喊大叫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让自己这样做,但他坚信,爸爸绝对不会故意害自己。
虽然还没有日出,天已经蒙蒙亮了,只是山谷里有雾,视线并不是很好,王比安嚷嚷了几声,自觉这样子并没法让四周山头察觉。他灵机一动,快手快脚脱下了衣服和裤子,用打火机点燃,用根木棍挑着,在手上舞动着--这让他又想起了被长刀男追杀的一幕,王比安没想到,在爸爸已经掌控了甬港市,崖山已经成为浙东第一大幸存者势力时,自己居然依然会在崖山附近遇到这生死临一线的时候。周敏说得对,自己不可能永远躲在爸爸的羽翼之下,爸爸也有保护不到自己的时候。甚至反过头来,自己还要保护爸爸。
王比安隐隐已经猜到了为什么爸爸让自己冒死爬上屋顶示警,那一屋子的智尸,现在对爸爸可没有一丝好意,他们绝对不会让爸爸有所动作,更不会让他的丝毫脱身的机会,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不仅仅是救自己,还要救爸爸!
王比安举着燃烧的衣物,又叫又跳,挥舞着双手,如同一个亚马逊的土着在举行什么神秘宗教仪式一样,向着四周白雾笼罩的山头示着警,希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任何人能看到这一幕。
而在山头上,迫击炮边,关新和郑奋正吵成一团,关新抢过炮弹不让郑奋发射:“等等,听我的命令再射。”
郑奋瞪着眼睛道:“你还磨蹭什么?!等会儿智尸都从会议室里跑出来就来不及了!”
关新怒道:“郑奋,你只是特种作战处的队员。我才是迫击炮班组的负责人!”
“负责人?放跑了智尸这样的重大责任,你负得起吗?”关奋一把抢过炮弹:“我们已经犯了错误,只能将功补过,才能弥补我们的过失。”
这时,那名负责观察的战士又嚷道:“关队长,火,慕天山庄方向有火光!是那个孩子举着火把!”
关新一把夺过那名战士手里的望远镜,冲着火光方向张望着,嘴里喃喃道:“奇怪,这火不是我们的炮击引起的。是那些智尸点的吗?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不是给我们指示目标吗?啊!”
关新突然大叫一声。猛地转过身,一脚将竖起的迫击炮踢倒在山坡上,郑奋正手里捧着炮弹准备装填,这一下闪了个空。差点把炮弹砸地上。
“王比安!那是王比安!”关新红着眼珠子嚷道:“该死!我差点把王比安给炸死!”
旁边几名原本看着关新和郑奋争执不知所措的武装部队员齐声惊叫起来:“王比安怎么会在慕天山庄?哪儿不都是智尸吗?”
关新大吼一声:“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他顿了顿。咬着牙道:“所有队员。立刻拆除迫击炮,返回崖山,我这就去慕天山庄。把王比安接回来!”
队员们一愣:“关队长,慕天山庄里可有上百号的智尸啊!你又没有异能……”
“别说了!”关新梗着脖子吼道:“只要王比安在那里,我就是安全的--刚才那两炮,我可是闯下天大的祸了!不安全地把王比安接回来,我可没脸回崖山。”
关新也不迟疑,队员们开始往山下搬动炮、弹时,他已经冲下了山,拔腿就往慕天山庄跑去。
郑奋看着远去的关新身影,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良机,这个时候,他总不能把所有的迫击炮班组成员都杀了,再继续向慕天山庄炮击。
王路这厮,运气好,又让他逃过一劫。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依然在崖山,就还有机会。至于这一次的炮打慕天山庄,黑锅自然由关新这个负责人去背,自己最多得个办事毛手毛脚的处分。
慕天山庄会议室里,抬头听着王比安在屋顶又叫又跳,踩得铁皮屋顶嗵嗵响的声音,王路吁了口气:“我们安全了。”
是的,安全了,在挨了两发炮弹后,自从王比安爬上屋顶,慕天山庄就再也没受到过炮击。
潘教授金属盒子外竖起的枪口依旧直指王路:“王路队长,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王路苦笑了笑:“这个,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栋栋道:“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且我们认为,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才是安全的。所以,王大叔,你还是把这次炮击的原因说清楚。”
王路知道,自己不得不说实话,这些智尸都是精明无比的家伙,谎言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王路整理了一下思路,将堡垒的到来,崖山内部对丧尸智尸的仇恨,自己移花接木却又被内部泄露机密的事儿详细说了,末了一摊手:“我已经延迟了针对你们的进攻,所以才半夜赶来,希望大家能立刻转移。可没想到,不知是哪支小分队,没有听从我的命令,违反纪律提前发起了炮击,惊扰了各位,实在是抱歉。”
咔咔声中,潘教授的武器再次缩回了金属盒子里:“王路队长,看起来你对自己武力的掌控存在很大的问题。”
王路老脸一红,丢脸啊,自己与这些智尸结盟的基础之一就是自己掌握着崖山这支强大的力量,而且刚才还想着率领这些智尸与崖山一起投入生化版甲午战争,可没想到一眨眼,自己的牛皮就吹破了。
果然,有一只智尸道:“和平的存在是基于各方的实力相近的基础上的,如果王路队长对自己的武装力量都不能掌控的话,我不知道我们的联盟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我个人是绝不允许受到再一次所谓的误击的。”
王路大急,正不知该说什么好,外面突然一阵喧哗:“王比安,王比安,你没事?赵科,王队长呢,他在哪里?他没有受伤?”
王比安的声音也从屋顶上传来:“关新叔叔,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关新,他心急如焚,不知道炮击有没有误伤王比安,不顾慕天山庄周边聚集着大批智尸丧尸,孤身一人就匆匆赶了过来,却没想到,在半道上遇到了赵科等效能办的人。
赵科在会议室受到炮击的一刹那,就判断出敌人的袭击来自左近的一个小山峰,他留下部分人员在慕天山庄保护王路和王比安,自己带着其他人就向发起炮击的小山峰冲去--只有消灭炮击阵地,才能真正保护王路--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关新。
王路基本已经将这次炮击事件搞清楚了,果然是关新擅自行动--但他在看到屋顶上的王比安示警后,立刻知道闯了祸,停止了炮击--这不是一次叛乱,而是一场误会。但即使是误会,也是致命的误会!王路的脸和心,如冰一样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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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全民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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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关新在赵科等人的陪伴下,跌跌撞撞闯进了会议室,他也不顾会议室内外的大群丧尸智尸,冲到王路面前,先是一个立正,然后重重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王路队长,我违反了你的命令,差一点闯下大祸,你处罚我。”
王路劈头问道:“炮呢?刚才冲着山庄射击的是迫击炮。”
关新脸红脖子粗道:“我已经命令他们立刻返回崖山了,王队长,我保证,再也不会有炮击了。”他咬了咬牙:“王队长,我请求处分。”
王路沉着脸:“先把你的武装部队职务都撂了,等调查清楚此次炮击的具体情况,再做进一步处理。”王路这是准备兴大狱了,借着关新的由头,对武装部进行全面的清理。他妈的,这次不是运气好,真的要把命丢了,连王比安的命也豁出去了。
这时,王比安也从屋顶上爬了下来,接过赵科临时扒下来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匆匆进了会议室,他心有余悸地道:“关新叔叔,这炮还真是你们打的啊,幸亏炮手训练不足,连着两炮都打歪了,要不然可就惨了。”
关新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路也不理他,转身对潘教授、栋栋、谭樱、潘静峰等一众智尸道:“各位,我王路在此对各位刚才受到误击表示最真诚的歉意,你们也看到了,这的确是一个误会,我本人对大家没有丝毫的敌意。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参加此次对脚盆国入侵丧尸智尸的战争,这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所有丧尸智尸。”
会议室里的智尸们互相用脑电波交流着,然后。陆续有智尸离开了会议室,很快,外面传来了车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智尸们正在离去,
王路大急,但他无法做任何动作,威胁、利诱、恐吓、乞求。对没有感情的智尸是毫无用处的,对他们来说,只有利益的衡量,有利则行,无利则罢。
最后,会议室里只留下50来个智尸。比歃血为盟时少了近一半,看起来。这次炮击事件,让智尸们对王路的实力衡量大打折扣,没有实力的人,他的承诺也自然没多少分量。
只不过,潘教授、栋栋、谭樱等智尸都在,王路在心中叹了口气。总算是聊胜于无,他强颜欢笑:“请各位共赴崖山,准备甲午一战。”
在崖山。已经乱了套了。
武装部迫击炮组的队员一回来,就被站在门口的脸色铁青的封海齐下令缴了枪炮,关到禁闭室去,封海齐的吼声让所有正站在街道上集结待命的战士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违反军令!擅自行动!你们没资格当老子的兵!老子要判你们的刑!要让军事法庭关你们十年牢!”
封海齐瞪着猥猥缩缩的炮组成员道:“关新呢,这个混蛋躲哪儿去了?!”
一个炮组成员小心翼翼地道:“关新赶去慕天山庄找王比安去了。”
封海齐一怔:“王比安?王比安和慕天山庄有什么关系?”
那名炮组成员结结巴巴道:“王比安就在慕天山庄,我们一打炮,他就爬到屋顶上向我们示警……”他的话音未落,旁边就是一阵惊呼声:“陈薇姐,你怎么了?”“妈、妈,你怎么昏过去了?钱医生,史医生,快来啊,我妈昏倒了!”
却是陈薇听到王比安在慕天山庄还挨了炮击,惊急之下,当场就昏倒在地。
封海齐也惊呆了,他失态地一把揪住那名炮组成员的领口:“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关新这浑小子擅自提前去布置炮位,怎么会没有命令就开炮的?还有,为什么王比安会在慕天山庄?!”
几名炮组成员七嘴八舌将情况说了,封海齐怒瞪了旁边面无表情站军姿的郑奋一眼,要不是他胡乱开炮,怎么会闯出这样大的祸来,他呵斥道:“郑奋,回你的特种作战处报道,你不是老子直属的兵,让刘洋来处理你。”
这时,陈薇在钱正昂、史凤凰的照顾下,很快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握住谢玲的手:“王路,王路一定也在慕天山庄,他就是去接王比安的。”谢玲也明白过来,忙冲着封海齐嚷道:“老封,别的事都搁下,赶紧派一支队伍,接我哥回来!”
封海齐在心中长叹一声,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慕天山庄的智尸大聚会,真的是王路动的手脚,他千算万算,甚至刻意附和王路的要求,推迟了进攻,可没想到,关新头脑一热,自作主张,还是闯下了大祸!
封海齐正要下令紧急向慕天山庄派出一支队伍,门口守卫紧急来报:“一支队伍正向鄞江镇而来,有装甲等车辆,有丧尸,数量在400以上。”
封海齐心一紧,立刻下令:“全员警戒!”400多只丧尸以及智尸,在王路主政崖山时可不算什么,但问题是,如今王路下落不明。
看着武装部的队员们开始架设炮位,陈薇让谢玲扶着自己,苍白着脸快步来到了封海齐面前:“老封,动枪动炮的做什么?你没听队员们说,王比安在慕天山庄吗?王路肯定也在山庄里!现在赶来的队伍,一定是王路率领的。”
封海齐沉吟了一下道:“陈老师,至今没有明确的关于王路队长下落的汇报,我们不得不做好防备。”
陈薇厉声道:“王路绝不会死,你把警戒人员都给我撤下来!”
封海齐抿着嘴,缓缓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要为崖山上下一万多号人负责。陈老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没有判断明白王路队长安危前,胡乱动武的。陈老师,请你相信我。”
陈薇狠狠盯了封海齐一眼:“好,很好。我明白了。”
在封海齐布置下,迫击炮组在城墙后放列完毕。根据预先设好的方位调整好了高低角,高射机枪等也抬上了城墙,加农炮则对准了城门,随时准备直射。
这时,正向鄞江镇而来的队伍中,分出了一支摩托车队。王路扔掉头盔,光着脑袋,顶着寒风,一骑当先,冲到了鄞江城门前,脸青得能乱下一层冰渣来。他对呆愣愣地守卫吼道:“给老子开门!”这时,旁边的其他摩托车手也摘下了头盔。紧跟在王路身后的是王比安和关新,其他则是赵科等效能办工作人员。
大门轰隆隆开了,封海齐和陈薇、谢玲一窝蜂迎了上来,陈薇一眼看到王路和王比安都全须全尾的站着,早一头扑到王比安面前,上下摸索了一番。确认王比安连点皮也没有刮破,这才流下泪来:“比安,听到你挨了炮击。可吓死妈妈了。”
封海齐走到王路面前,正迟疑着该怎么开口,王路劈头道:“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你死我活的民族生存之战,我命令,全体动员,兵发东海!”
封海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王路已经向后一挥手,一群智尸丧尸就滚滚进入了崖山鄞江镇,王路深深看了封海齐一眼:“他们,都是崖山的朋友,是我王路的盟友,从今天起,崖山下上将与他们肩并肩作战。任何不服从我的命令的人--杀!”
听着王路从牙缝里并出的“杀”字,封海齐知道,这次炮击乌龙,已经触及了王路的逆鳞,他彻底撕下了崖山的脉脉温情,绝对的铁与血,将笼罩崖山上下。
封海齐点点头:“是。”
这时,陈唯刚等人也匆匆赶了过来,连唐楠杉也一拐一拐跟在队伍里,陈唯刚看到街道上奇形怪状的智尸,以及受到人肉味吸引的丧尸随从、向旁边的战士们吼叫的武装丧尸,眉头紧锁,他大步来到王路面前:“王路队长,我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不是准备在凌晨向慕天山庄的智尸发起进攻的吗?为什么我看到鄞江街头都是外来的智尸和丧尸?”
王路粗暴地打断了陈唯刚:“慕天山庄的行动已经取消了,我们面临着事关这片大陆上所有人类幸存者、异能者、丧尸和智尸的威胁,这是属于我们所有种族的战争!灭国之战!”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15分钟后,曾经收看过堡垒用东风导弹实施“天罚”的超市,里里外外挤满了身影,王路正站在台前,挥舞着胳膊嘶哑地吼叫着:“情况就是这样,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大军正在踏浪而来,我以崖山首领的名义命令,所有--所有的崖山人,武装部队员,各部门职工,老人,女人,未成年人军训部学员,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全员武装全民皆兵,向东海进军,还击!还击!”
封海齐在听到脚盆国的丧尸智尸正在顺着海流向种花家而来时,牙齿就咬得咯吱咯吱响,封海齐当兵时,最警惕的未来的死敌,就是这个脚盆国。可没想到,这场迟迟没有暴发的入侵之战,居然是在生化末世发生了,而且大战之初,就以钓鱼岛为中心展开了争夺战!耻辱啊,自己一个当兵的,面对这场大战,却窝在崖山的安乐窝里,倒是一只名叫碧宵的女智尸,在钓鱼岛殊死战斗。
王路话音一落,封海齐就跳了起来:“战争!战争!这里是戚继光大帅痛宰倭奴的神圣土地,我们绝不能让那些小鬼子踏上我们的家园!还等什么?拿起武器!拿起武器!”
轰一声,挤在超市里外的所有人都向着仓库区跑去,他们要在身上武装上崖山所有的武器,武装到牙齿,特别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象栋栋等智尸那样认为,天下丧尸智尸是一家,对他们而言,无论哪一国的丧尸智尸都是要吃人的!王路队长刚刚说过,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因为脑电波的不同,并不完全受他的指挥,这就意味着,一旦让这些倭奴丧尸智尸登陆,连异能者也对抗不了它们。
还有什么好说的,打!
其实每一个种花家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杀倭奴的梦,东京大屠杀那是必需的!没有这样梦想的人,那就是汉奸!卖国贼!可没想到。东京大屠杀因为全境核污染,注定是搞不起来了,倭奴却当了丧尸智尸还对这块大陆不死心,主动侵略过来。那还等什么?杀啊!咱们崖山人没有抗倭神剧里徒手力劈倭奴的本事,可最近刚刚得到大批的武器弹药,把这些钢铁全扔到倭奴头上去!
王路看向了陈唯刚等堡垒代言人。态度强硬的道:“陈少校,我们原定的对丧尸智尸的攻击必须全部停止,崖山如今面临的,是国战!”他向着超市内潘教授、栋栋等智尸一挥手:“他们,现在是与我们站在同一战壕的战友,我将全心全意保证他们的安全。”
陈唯刚正声道:“我同意王路队长的意见。如今到了枪口一致对外的时候。”他断然道:“我将立刻向堡垒发报,通告这一突发事件。王队长。你说得对,这一战,是国战!”
余建文在旁边冲动得满脸通红,他原来所在的航空兵部队,假想敌之一就是脚盆国的空自卫和海自卫,在演习中。不知多少次和扮演蓝军的f-15j对抗过,而战友也驾驶着飞豹海面低空飞行突袭爱宕级社神盾舰,而战场。就设定在钓鱼岛上空。
可现在,自己这个空军已经成了步兵,而保卫钓鱼岛的,居然是只唱越剧的女智尸,耻辱啊耻辱,这是一个军人最大的耻辱!
余建文硬生生插话道:“王队长,没说的,这场战争我们必须打,不但要打,而且还要全力打!王路队长,我向你请战!甬港市是东海航空兵部队的驻地,我们一定能在军用机场找到还能用的战斗机。让我来驾驶,我一定能在东海上就将脚盆国的船只击沉,向来登陆部队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在海上,绝不让它们的双脚踏上国土。”
王路想了想,完整的战斗机吗?这倒的确有可能,但是光有飞机不够,还需要相应的导弹、油料,而且这飞机两年多没有保养,可不是拉出机库拍拍灰就能用的,当然,如果真的能有一架飞机在自己手中,那可赚大发啦。
他当即下令:“刘洋,我命令你带领特种部队护送余中尉前往栎社、庄桥等几处机场,能找到战机当然最好,找不到的话,记住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对了,你们一起从美国回来的不是还有一名退役的空军飞行员吗,叫什么来着(刘洋道:‘汪灏’),对汪灏,让他也一起去。飞行员就应该在天上飞,当步兵那不是白瞎了。我们崖山不缺少步兵,老子第一个顶在前头,但如果能多一架飞机,那也是赢得这场战争的至关重要的砝码。”
陈唯刚和余建文也知道如今情况紧急,也不客套,向王路敬了个礼,各自匆匆而去,陈唯刚离开超市,左右看到旁边没崖山的人,凑着唐楠杉的耳边道:“告诉郑奋,别干傻事!停止行动!”
唐楠杉一怔:“陈少校你说啥?”
陈唯刚不无怒气地道:“别给我装傻,这次王路在慕天山庄受炮击一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分明是郑奋在其中捣蛋!我还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和他有联络。小唐,我不知道郑奋为什么一门心思想杀王路,但是,如今的崖山不能没有王路,堡垒需要的是一个有战斗力的崖山,而不是一盘散沙的为了填饱肚子互相争斗内耗的幸存者团体,如今能团结崖山、稳定崖山、并且让崖山人丰衣足食的,只有王路和他的异能,所以,王路绝不能死!你转告--不,命令郑奋,如果他自认还是个军人的话,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对王路出手!”
唐楠杉眼中一亮--“没有我的命令”,那如果陈唯刚下了命令呢--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当前我们需要团结所有的力量,一致对抗来自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在这大义面前,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放下来。”
说到对抗脚盆国,唐楠杉也兴奋起来,他原本就是东海舰队的战士,脚盆国的十十舰队同样是他的死敌,他道:“陈少校,我请求到第一线参战,倭奴渡海而来,就算它们是丧尸智尸,也必须借助大量船只,如果我们能到原海军驻地找到几条军舰重新启用的话就好了,不需要大舰,022型导弹艇就行,这家伙速度快,典型的小艇扛大炮,上面的8枚yj83反舰导弹对航母都是重大威胁。”
陈唯刚有些迟疑,战斗机这东西技术含量太高,王路这乡巴佬很难玩得转,可要是导弹艇落到他手里,成军相对容易,东海沿海任意一点都成了王路的打击点。堡垒虽然有意愿重新武装崖山,可这是视王路的表现一点点给予的,现在就把战斗机和军舰交到王路手里,这会不会导致崖山发展的势头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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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无差别攻击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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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这家伙,可一点没有无条件服从堡垒中央的意思啊,至今依然是在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手法,他在慕天山庄挨炮击,其实就是去给聚会的智尸通风报信了--甚至有可能这些智尸都是他招来的--如果不是突然发现脚盆国入侵,那堡垒指挥崖山的第一战,就彻底流产了。
只是,如今面对的是脚盆国的入侵啊,这个在近代史曾经给种花家带来无尽屈辱的小小岛国,令国人至今只能在抗倭神剧和网络架空中意淫种种胜利,难道在生化末世里,我们还要再次受到他们的侵略和杀戮吗?
不!绝对不行!那是每个国人的耻辱,是每个有血性的军人的耻辱!
陈唯刚一咬牙:“唐楠杉中士,我会给你一张地图,上面是一处东海舰队秘密洞窟基地的位置,如果幸运的话,你在里面不仅能找到022型导弹快艇,还有宋级潜艇。王路的武装部里就有不少原来潜艇基地的战士,你去找王路,请求成立一支海洋打击分队,参加这场国战!”
陈唯刚看着唐楠杉匆匆而去,心头叹了一口气,王路啊王路,但愿你还有几分人性,不要将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扔到人类同胞的头上,要不然我陈唯刚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陈唯刚一转身,快步向拉面店跑去,他需要紧急与堡垒联络,报告脚盆国丧尸智尸的这一最新举动,看起来。人们以前对丧尸智尸的认识是存在极大误解的,谁说旧世界的一切伦理已经崩溃,国家民族阶级政党已经消亡?那些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对种花家的丧尸智尸而言。依然是国与国的关系!依然是宿命的敌人!依然是两个民族之间不死不休侵略与反侵略之战!
正当崖山上下无论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仓库门口领取枪支弹药,准备去打“鬼子兵”时,在王路的书房,王路和封海齐等军方大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的原因是--脚盆国丧尸智尸的首要进攻地点是哪里,崖山又该在何处设置反登陆反侵略阵地。
“钓鱼岛!当然是钓鱼岛!”王路跳着脚道:“生化末世前我们不敢登陆钓鱼岛只敢在旁边划船玩已经够屈辱的了,难道如今也要把钓鱼岛扔给倭奴?再说了,碧宵还在钓鱼岛上坚守呢,我们应该派出强皎半岛的所有船队。坚守钓鱼岛和脚盆国的丧尸智尸打一场大战!”
封海齐连连摇头:“王路你啊你,你们这些只会放嘴炮的文科生啊,实在是乱来。”他扯过地图,用手指头用力戳着地图:“王路,你不要被末世前的钓鱼岛之争给闹迷糊了!从战略角度看,其实钓鱼岛根本没有任何一点价值,没错,就是没有一点价值。一个孤悬海外的几个小岛子,要纵深没纵深,要地形没地形。守在岛上,怎么打?说难听点,人家绕都能绕过去。”
“更重要的,麻烦你看看地图!钓鱼岛靠近的是台湾,往钓鱼岛方向前进的脚盆国丧尸智尸,必然来自冲绳一带,它们其实是想登陆台湾,大陆并不是它们的主攻方向。而我们需要迎击的脚盆国丧尸智尸,必然是来自脚盆国九州四国等本岛。这才是它们的大部队。而它们登陆的地点,就是长江口一带。这和当年侵华日军打上海时的进军路线几乎一模一样!”
封海齐冲着地图上。从上海到宁波一直到台州的沿海划挑拉了一下:“这一带沿海,才是脚盆国丧尸智尸的真正登陆地点,而甬港市防守反登陆的关健地点。则是这里!”封海齐的手指重重戳在镇海上。
镇海?没错,在历史上,镇海就是抗倭抗英法等海上而来强敌的重要战略要地,做为爱国主义基地,王路以前没少去玩过,自己怎么居然就会忘了这处地点呢。
王路挠着头道:“老封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你忘了一点,以前打仗,需要考虑后勤补给,考虑攻克对方的经济军事要点,所以就算是国与国的全面战争,也总有几个必攻必守之处,双方大军,都是围绕这些据点展开反复争夺的。可是,可是如今脚盆国丧尸智尸渡海而来,它们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对它们来说,只要登上没有受核污染的土地,就算是胜利了,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处处设防的,甚至是无防可设!”
封海齐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事实上,脚盆国的丧尸智尸甚至不用在长江口一带登陆,而是直接从舟山上岸,再依托跨海大桥以及高速公路,一样能入侵全国,而且一旦登陆后,仅仅从外表上看,脚盆国的丧尸和种花家的丧尸都是黄种人,外形上并无差别,如何还找得出来并一一杀死?
难,不是普通的难啊。
封海齐长叹一口气:“王路,你说得没错,我们是防不胜防啊,可就算是防不胜防,我们依然要设立一处反登陆滩头阵地,尽我们一切可能,大量杀伤脚盆国来的丧尸智尸,哪怕是能多杀一个也是好的!”他迟疑了一下道:“而且据我对丧尸智尸的长期观察,我认为脚盆国的丧尸智尸还是会有侵略地点轻重之分的,很简单,丧尸是需要智尸的领导和指挥,才能发挥最大的攻击力,而脚盆国的智尸数量必然有限,它们不可能智尸人手充足到处处铺开,只能选择几处要点进行登陆。而我坚持认为,镇海港的特殊地形和洋流,必然是它们的重点攻击地点之一!”
王路反反复复看着地图,不得不承认,镇海的确是一处反登陆的要地,其他地区如舟山,还在崖山势力范围之外,自己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就跑到别的异能者、智尸地盘去,真要这样干。还没和脚盆国丧尸智尸打起来,倒要和舟山本地的异能者、智尸闹冲突了。
王路一拍地图:“中!老封,你是咱们武装部的部长,这打仗的事。你最精通,怎么布防,就交给你了!这要打起来,我也是你手下一兵,该怎么支使我,你尽管开口。老子手不够长,管不到别处,但脚盆国丧尸智尸只要在甬港市登陆的,咱们一定要消灭干净。大不了这年就不过了!”
封海齐一怔,这才想起来,是啊,这月底,就是春节了呢。
很快,在崖山电台,王比安重操旧业,一封封明语电报在空中飞速传播着:通知所有能听到崖山呼叫的幸存者、异能者、智尸,脚盆国丧尸智尸正在入侵,全民全尸抗战!通知强蛟的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刘平等人。除派出一艘大马力钢质渔轮,赶赴钓鱼岛救援碧宵外,其他的船只包括那艘登陆艇在内,立刻赶到镇海口,接受鱼雷等武器改装,准备成立一支近海拦截舰队。通知王桥王比信,带领市区人员全部归建,由崖山武装部统一指挥。通知罗蒙,全力生产防弹衣。通知尚田粮库。抢运粮食往镇海防线……
崖山由谢亚国一手搭建的体制。这一次尽情展现了它的高效能力,原本是一盘散沙混饭吃的幸存者们。在各部门负责人、条条框框的规章制度、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成员的带头作用下,如同一架巨大的机器,轰隆隆开动起来。这可是仅幸存者就有一万多号的庞大战争机器,在谢亚国的全力指挥下,居然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因为有谢亚国扛去了具体事务管理,王路这才有空和潘教授、栋栋、谭樱夫妻等自愿参战的智尸们商量本土丧尸智尸参加抗战的问题。
有个显而易见的难题--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因为受核污染的刺激,产生的脑电波的差异,并不听种花家本土智尸的指挥,这样一来,身为本土智尸,就少了一项大杀器,甚至连智尸本身都有了危险。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是当务之急。
栋栋道:“这倒没什么关系,我和潘爷爷通过研究碧宵娘娘送来的脚盆国丧尸脑袋,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脑电波特定频率,我只要紧急生产一些附加装置,就能让我们的智尸也能指挥干扰脚盆国的丧尸。”
王路一捶拳头道:“光能指挥干扰脚盆国的丧尸还不够,我们得想个法子,让咱们的丧尸能攻击脚盆国的丧尸,咱们这可是本土作战,一定要发挥人民战争犹如汪洋大海的威力,利用本土丧尸数量上的优势,消灭脚盆国的丧尸!”
在场的智尸们都沉默不语,一时冷场下来,指挥丧尸之间的争斗,甚至让丧尸去杀智尸,这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就是传说中的食尸徒,也难以做到这一点。栋栋和潘教授也只能做到附加了特别装置的丧尸仅服从自己的命令,可还没法做到让它们攻击同类丧尸或智尸。
栋栋嘀咕道:“有一种丧尸倒可以做到无差别攻击,可是数量实在太少。”
王路大喜,忙问:“居然有这样的丧尸?能告诉我是什么丧尸吗?难道是海丧尸,不,不可能,海丧尸并不自相残杀。栋栋小朋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是哪种丧尸能无差别攻击,这可国战啊。虽然我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小朋友以前都喜欢看脚盆国的动漫……”
“停。”栋栋道:“王路大叔,你好唠叨啊,这嘴都比老太太还碎了。好,我告诉你,这无差别攻击的丧尸,就是疯子丧尸。因为它们在变异前原本就是疯子,意识根本与常人不一样,所以它们不受任何脑电波的影响和控制,杀人、杀丧尸、杀智尸,对它们来说都没有区别。”
王路眼睛一亮:“我靠,对啊,这疯子丧尸的确是无差别攻击的,它们完全活在另一个世界,做人是如此,做丧尸一样如此。周春雨,周春雨,快,把甬港市的疯子丧尸都给我抓来!甬港市的疯人院在哪里?想起来了,在江北……”
栋栋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王路队长,我已经去过那处疯人院了。里面空荡荡的,就算以前有过疯子丧尸,也早就离开了。再说了,就算王路队长你能抓来疯子丧尸。可你同样无法指挥它们,它们也许会杀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可同样也会杀我们,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添乱。”
王路顿时泄了气,眼巴巴地看着在场的智尸们:“诸位,你们都是在进化道路上闯出了一条自己独有道路的存在,难道就真的没有尝试过让丧尸去杀别的丧尸甚至智尸?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为了能进化。为了自己不受别的智尸的奴役,恐怕各位再逆天的事都会做出来?今时不比往日,咱们面对的是种族灭绝之战,绝没有一点退路,从碧宵传来的消息看,脚盆国的智尸已经解决了指挥本国丧尸攻击他国丧尸智尸这一重大问题,如果大伙儿再藏着掖着,到时候真是死无葬生之地了--大家都等着变成脚盆国智尸肚子里的大便。”
沉默了半晌后,在一阵马达转动声中,机械和自动控制大牛潘教授的钛金属盒再次打开了。他冲着栋栋道:“小朋友,咱们爷儿俩也别憋着了,怎么样,交个底儿,看王路队长急的。”
栋栋不动声色地道:“好啊,我从家里出来前,长辈是叮嘱过我,要向各处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多学学,我还小着呢。多学学总是好的。”
一老一少两只智尸不再说话。但王路知道,包含着巨量信息的脑电波正在他们两人之间传递。又过了好一会儿,潘教授的金属盒子再次关上了。
栋栋一本正经地对王路道:“说起来,王路队长你和咱们也不算外人。虽然你的智尸状态很我们有所不同,但我们智尸看同类其实并不在乎外表,而是依据对方的脑电波,毫无疑问,就脑电波而言,你是只值得尊敬的智尸。据我们了解,你对进化也有很独到的看法--”说到此,他瞅了眼站在旁边的谭樱夫妻,谭樱越众而出,冲着王路大大弯了一个腰:“是的,王路队长是我们的导师。我们以及山区的丧尸得以进化,都是他和孙美萍导师的功劳。”
听到孙美萍,王路不禁有些尴尬,故人已去,自己却还在家里深陷这不该有的感情债里。
栋栋不在意王路脸上拉不出屎来的怪样子,继续道:“王路队长刚才说得对,我们--或者说在我接触过的智尸,或多或少都在研究如何指挥丧尸自相残杀的本领。因为丧尸,才是我们智尸的真正的力量所在,没有丧尸的相助,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哪怕成为智尸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但正是因为有了丧尸的相助,我们才能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其实我们的进化,除了希望自身的完美外,更重要的是获得对丧尸的绝对控制力,谁能更彻底的控制丧尸,谁就能拥有天下。”
王路没想到,栋栋小小年纪,居然能说出这样有条理的一番话来,这番话,基本将智尸与丧尸的关系裸给剖析了出来,这可比以前他听说过的什么丧尸是神的选民,智尸是先知,要功利得多,也更真实得多。
栋栋坦然道:“不过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听说过能完美控制丧尸的办法,就连食尸徒也做不到,它们能控制低等级的智尸,却无法控制丧尸,从这一点说,丧尸比智尸,更有尸性,它们至今一直坚守着同类不相残的底线。”
栋栋直视着王路:“王路队长,你明白了吗?其实你和我们,都在企图催毁一个牢笼,一个真正的禁闭着生化病毒的牢笼。如果我们真的做到了让丧尸能无差别的自相残杀,那么以丧尸永无停止的吞噬本能,终有一天,它们自己就会将自己吃光--就象掌上游戏贪食蛇一样,丧尸们在吃光了人类、异能者、智尸后,唯一能吃的将是它们自己。丧尸的数量是最庞大的,就算是人类、异能者和我们智尸联合起来,也无法对抗它们。到了那个时候,除非我们用核武器毁灭整个世界,只在南极北极留下小块的生存地,其他别无他法。”
“所以,王路队长,你真的要放出这个让丧尸无差别攻击的怪物吗?”
王路张口结舌站在原地,他从来没有深入想过丧尸无差别攻击带来的后果,他一直认为,以自己脑电波之强,只有自己驱使丧尸攻击别的智尸的份儿,怎么可能让丧尸反噬呢。
可是栋栋这番话,却让王路惊醒了--栋栋说得没错,以丧尸占据90的人口数量,无论是人类、异能者还是智尸,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王路仔细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不,你们将丧尸的危害性看得太严重了,我认为,丧尸真正的威胁性并不在于无差别攻击,而是它们的智力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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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海防重镇威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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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唯刚正在讲解卫星照片:“各位请看,这一条条白色的细线条,其实就是船只的尾迹,我们原本担心,脚盆国的丧尸智尸会直接游入海中,以肉身强行渡过东海,在我们沿海任意一点登陆,但是目前看来,脚盆国的智尸还是有相当组织能力的,它们采用了大量船只来渡过大海。”
王比安插嘴问道:“它们哪儿来的那样多船?生化危机暴发时,不是应该有许多设备在初期的暴乱中毁坏了吗?在强蛟,许多渔船就是这样被毁的。”
陈唯刚道:“脚盆国本身就是海洋大国,它拥有众多船只并不希奇,再说了,考虑到生化病毒暴发之初,脚盆国就几乎全国人口变异成丧尸,它们反而避免了初期的暴乱,所以大量设备都得以幸存。”
封海齐道:“脚盆国既然用大量船只运输丧尸智尸,那就意味着我们攻击也有了相对明确的目标,我们在首轮打击中,以击毁对方的船只为主。”
周春雨道:“我们就算能击毁它们的船只,对里面的丧尸智尸杀伤效果也是极低的,就算船只完全沉入到了海底,里面的丧尸智尸也能沿着海底走过来登陆。”
封海齐道:“这是当然的,但这样一来,也给我们一个较为明确的登陆地点,每一艘沉船点对应的海岸,就是脚盆国丧尸的登陆点,它们总不可能跑得太远。只要有了一个大致的范围,我们就能相应集中力量还击。记住。就算是脚盆国的丧尸,也是需要智尸指挥的,要不然,同样是一盘散沙。”
陈唯刚道:“从卫星照片看,脚盘国的船队行驶得比较慢,大概明天上午,船队主力会抵达镇海招宝山下,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来做预案。谭樱女士,还请介绍一下你们的作战预案。”
谭樱道:“没有预案,我们所有的作战方式。都是围绕王路导师进行的。只有王路导师。才能领导我们夺取胜利。你们旧人类的这些策划啊准备啊,对我们来说根本看都不用看,没有王路导师,你们一定会失败。只有依靠王路导师。才会有胜利。”
大雄宝殿的佛祖金身下。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王路异能了得,可没想到。这些智尸,对王路居然到了如同盲信的程度。
听到自己的丈夫这样“德高望众”,陈薇虽然有些高兴,可还是咳嗽了一声,对谭樱道:“谭女士,这适当的作战方案,还是该有的,不预则废嘛,就算是小孩子考试,也得提前几天复习呢,你说是不是?王路他再了不起,一个好汉也要三个帮呢,咱们也得想办法帮他一下才是,总不能这反侵略的所有事儿,都让他一个人来扛。这可是整整一个国家的丧尸智尸入侵啊。”
谭樱此时早已经知道了陈薇的身份,虽然不知道曾给过自己莫大帮助,指点了一条异乎寻常进化道路的孙美萍导师去了何方,但既然这个普通的旧人类是王路导师的妻子,自然应该给予足够的旧人类所谓的尊敬。
谭樱对陈薇点了点头:“陈薇老师,丧尸智尸之间的战争与你们旧人类是不一样的,脑电波强者为胜,这是永远的真理,也是唯一的标准。现在,王路导师正在加紧研究控制丧尸无差别攻击的办法,只要他研究取得突破,那我们就胜利了,如果失败了,那么无论你们这些旧人类拥有多少武器,安排了多少作战计划,都是打不过脚盆国的丧尸的。”
陈薇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万万没想到,崖山上下万把多号人,有船有大炮甚至还会有飞机,在谭樱眼里,却什么都不是,一切的一切,都维系在王路一人身上。她勉强笑了笑:“多谢谭女士这样高看我丈夫,只不过,只不过,我总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谭樱看看脸色各异的人们--这些愚蠢的旧人类,他们至今还不明白,丧尸智尸拥有的是什么样的力量,是的,这力量还没有完全觉醒,以致于让旧人类依然沉迷在他们的那些所谓高科技玩具中。自己和自己的丈夫是幸运的,得到王路和孙美萍的指点,正走在一条进化的光明大道上,虽然进展较缓慢,却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谭樱原本是不在乎脚盆国丧尸智尸是否在种花家登陆的,这与自己追求的进化大道又有何关系,就算是脚盆国的智尸,也脱离不了生化病毒的规律--进化觉醒完美者为王,只要自己夫妻脑电波比脚盆国的智尸强,对方就不敢来惹自己。种花家也足够大,就是再来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脚盆国丧尸智尸,也容得下。
只是,既然王路导师决定向脚盆国丧尸智尸开战,那自己就一定要追随,王路导师的进化不是自己夫妻可以比肩的,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更深远的意义,所以,自己夫妻和从山里来的一群伙伴,毫不迟疑跟随着王路导师,来到了崖山。
谭樱很不解,她不明白,以王路导师的强大,他为什么要和这些软弱无能的旧人类居住在一起,甚至还成了他们的首领。王路导师只要愿意,有无以计数的丧尸智尸愿意臣服在他的足下,那是完全的无条件的服从。而这些旧人类,根本不理解王路导师,他们只会吵吵嚷嚷,怀疑他甚至质疑他,就连王路导师的妻子在内,也不信任他拥有的力量。他们宁肯相信那些废铁一样的枪炮,也不相信王路导师的脑电波,真是愚蠢的旧人类。
谭樱看着陈薇一脸企盼混合着焦急的神色,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任何布置的话,这些旧人类为了所谓的安全感绝对会乱搞一气,她道:“如果你们一定要做什么。那就派出你们的武装部队跟随我们,我们一共有54个同伴,我们将在外游山到金塘大桥以及十塘桥之间设置一条防线,每只智守卫一段滩头阵地,你们的武装人员就以我们为中心布防,等我们干扰上岸的脚盆国丧尸后,由你们给予大量的杀伤。”
封海齐粗粗量一下地图:“这段防线有20多公里,平均每只智尸要防守400米的海岸线,这还不考虑地形的因素--我记得你们操控丧尸的范围只有100米的,防线上的漏洞会不会太大?”
谭樱道:“我们的同伴已经提供了新的技术。能突破这100米的脑电波的限制。从理论上说,只要设备的功率够大,我们可以无限的散发自己的脑电波控制丧尸,当然。目前暂时还局限在300米范围内。但我想。已经足够我们设置阵地的了。”
周春雨道:“没问题,我们有1万多人的武装人员,只是重武器少了点。最多给你们每只智尸配一门迫击炮和重机枪,加农炮我们需要集中使用,这些老家伙的最远射程只有15公里多,所以没法做到防线的全覆盖,两翼偏远处的防守,就要你们多费心了。”
谭樱摇了摇头:“你们怎么还不明白,真正的胜利只有王路导师才能获得,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关新面对这只“视死如归”的女智尸,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就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会死亡吗?你们都拥有漫长的生命,就这样死了,不觉得太冒失,太可惜吗?”
谭樱毫无神采的眼睛扫了关新一下:“也许,死亡也是种进化的模式。”
整装待发的崖山武装人员,终于得到了封海齐的命令,向招宝山脚下,外游山到金塘大桥以及十塘桥一带布设。
威远城下,一道海防战线正在重建,这里曾是抗倭主战场,更在鸦片战争中抗英抗法,如今,又将面对脚盆国渡海而来的丧尸智尸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这一带虽然靠着海边,其实基础建设非常完善,放眼望去,都是宽阔的水泥马路,坚固的楼房,高高的海堤,这对防守相当有利。
周春雨等人开着数辆猛士,指导着战士们布置防线--一万多人不可能就直接个挨个的安置在海边,而是以沿海边的坚固楼房、厂房、码头为依托,进行点线结合的重点防御。
沈慕古升官了,他原来管理的武装部小队只有10多人,现在一下膨胀到200多人,只不过,看着队伍里老的老少的少,还有不少娘们,沈慕古叹了口气,这些老百姓,绝对比自己的射击水平还臭,得,反正陈唯刚又提供了两处弹药库,如今崖山弹药充足的很,只要这些老百姓能把子弹打到脚盆国的丧尸身上就行。
沈慕古负责防守的是一个码头的左侧,这里有的是空集装箱,几辆叉车正忙碌着,将集装箱架成堡垒的形状,沈慕古又命人到威远城申请调运一些沙石、水泥板、钢板来,好将空集装箱塞满--这样的防御工事,除非是100以上的重炮轰击,寻常弹药根本打不穿。
黄冬华坐在集装箱围起来的空地内,熟练地拉开了手里56半自动步枪的枪栓,这枪刚从仓库里出来,枪管上还沾着枪油,他取过丝绵,仔细地擦拭起来,旁边几个民政部来的大妈,正好奇地围观摸索着高射机枪和迫击炮,叽叽咕咕地道:“有这玩意儿在,这脚盆国的丧尸,爬不上海堤就得完蛋?”
黄冬华抬起头道:“高射机枪还有点用,迫击炮也就听个响了,这玩意儿的弹片太小,如果不能直接击中丧尸的脑袋的话,光靠弹片无法击毁丧尸的胳膊腿啥的,不能有效迟滞丧尸的运动,到时候,还是要靠我们手里的枪。”
民政部的几个娘们看了看手里的56半:“黄冬华小兄弟,咱们以前虽然参加过民兵训练,也开过几枪,但那个准头实在是不行。”
黄冬华耸了耸肩:“准头差,没关系啊,把丧尸放近点打就行了,50米、100米开外当然打不中,10米、5米就好打得多了。几位阿姨。你们不要怕这怕那的,对上丧尸,越是害怕,越是死得快。”
几个娘们讪讪地道:“咱们也不是害怕,以前又不是没杀过丧尸,只是如今好不容易在崖山过上不用担心吊胆的好日子,可没想到,又要和丧尸智尸拼死拼活的了,还是脚盆国来的丧尸。你看,对上这些外国来的丧尸。连卢锴的滚蛋机也不管用了。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
在崖山,黄冬华因为参加了未成年人军训部,受到的训练反而比民政部的娘们要多,实战能力更是一个天一个地。倒是不以年龄论英雄。黄冬华笑道:“不用担心啦。不是说等会儿会有一只智尸来帮助我们吗?智尸可比卢锴的滚蛋机强多了。大家只要保护好自己,沉着冷静开枪,就一定没问题的。”
说到智尸。在场的众人个个脸色古怪,说起来,在崖山,智尸这个种群,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务,他们就在大伙儿身边,还居家过日子,只是这一次全都是一群外来的智尸,这自家尸和外来尸,总有点不同,谁也不敢完全彻底的信任他们。
这时,一辆皮卡车飞快地驶了过来,王比安站在上面:“黄冬华,你在这里啊,有没有见到郑佳彦?”
黄冬华跳起来:“郑佳彦姐姐就在东边500米左右的海关大楼里。”
王比安从皮卡车上扔下捆防弹衣:“给,这是罗蒙厂紧急加工的一批防弹衣,数量少了点,大家对付着穿。”
虽然有陈唯刚提供的弹药库的支持,但崖山上下一万多号人,还是没法做到人人都有防弹衣和钢盔,尤其是防弹衣,更是紧缺,罗蒙就算全力开工,也受制于原料,只能提供一批“偷工减料版”防弹衣,勉强防护一下胸口。
黄冬华把防弹衣分给几个老娘们,问王比安道:“听说机械部想把王大叔上次弄来的几辆两栖坦克拖到防线上当固定炮台,是不是真的?”
王比安点了点头:“是的,虽然发动机什么的是修不好了,但是光打炮还是没问题,机械部以前也生产过一批炮弹,反正封伯伯说了,这次把我们崖山的底裤都翻上来了,打得赢就算,要是输了--那就拉倒。”
黄冬华涨红着脸道:“咱们不会输的,咱们有王大叔呢。”
看到黄冬华对自己的老爸这样有信心,王比安挺感动的,只是,老爸至今仍在崖山没动静,只知道还在那个叫栋东的小智尸和金属盒子智尸的陪伴下反复做试验。
王比安挠了挠头:“我还要去别处送防弹衣,等会儿我回来和你一起守这个堡垒。”
黄冬华一惊:“王比安你不在威远城指挥,来前线做什么?”
王比安摇了摇头:“咱们未成年人军训部所有人都上一线了,连周敏和谢健都拿着枪守在各处据点,听说唐慧阿姨也带着尚田的一些志愿者正在赶来,我好歹是军训部的部长,怎么能一个人缩在后面?”
黄冬华道:“怎么叫缩在后面?你可以在威远城指挥啊?”
王比安还是摇了摇头:“指挥这事有封伯伯他们就够了,我也插不上什么嘴,再说了,又不我一个人上前线,除了我妈,谢玲、陈琼,也都各自到几处险要的据点了。好了,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王比安的皮卡车走了没多久,又驶来了一辆大型空调旅游车,车门打开后,关新陪着一个女子走下来:“谭樱女士,这就是你负责防守的地段。你的丈夫潘先生和其他从山里出来的智尸,我也都特意安排在附近的一些据点,我想,你们在一起合作防守会更方便点。”
谭樱没说什么,坦然走入了集装箱圈起的堡垒内,正在用切割机在集装箱上开射击孔的沈慕古屁颠颠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道:“你就是那个、那个……”
“我就是负责防守这处据点的智尸,叫我谭樱好了。”谭樱一指一处集装箱顶部:“给我找个梯子来,我要爬上去。”
沈慕古一怔:“爬上去做什么?我们都是在集装箱内部防守的。”
谭樱道:“集装箱的金属外壳会屏蔽我的脑电波。我如果像你们那样缩在集装箱内,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沈慕古一拍脑门:“唉哟,你瞧我这脑子,光想着保护我们自己了,就忘了你们智尸脑电波这茬。谭女士,你放心,我这就在集装箱顶上给你整个防身处,用沙包、水泥板,尽量少用金属,以免干扰你的脑电波。”
谭樱点了点头,自顾自爬上了集装箱顶,然后,从随身带的包裹里,取出了一只头盔样的仪器,她将仪器戴到头上,然后按动了侧面的一个按钮,在一个小型马达的转动声中,一个细小的金属钻头,从她的太阳穴缓缓钻了进去,在到达一个适当的深度时,钻头停止了。钻头是中空的,随着另一个超微型马达的细不可闻的转动声,一丛金属细丝从钻头中空的头部探出来,埋入了谭樱的头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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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一章 别怕,我们有数百万的炮灰
(网5正在设立,周春雨希望在石化工业区增派一支防守部队,最起码,在贮油罐区域要严加防守,要不然让对方放一把火,那整个镇海都可以弃守了,于是又是一翻人仰马翻的兵力调动……
在一派忙乱中,一对智尸男女正在低声商议着:“你真的打算留下来?”
“是的,脚盆国丧尸的脑电波特点很值得我们研究,这样的话,我们对付孙美萍,除了疯子丧尸,就又多了一件武器了。”
“战争会很激励,也会很危险。”
“停止进化更危险,你没发现合体进化法对我们的进化促进作用已经停滞了一段时间吗?”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进化法,核辐射怎么样?已经有智尸在尝试这一方法了,而脚盆国的丧尸智尸也证明了这一方法的可行性。”
“我可不想陷入永恒的沉眠,风险太大了。放心,我们不需要等待太久了,孙美萍很快就将临盆,只要我们抓几只脚盆国的丧尸,并且研究透彻对它们的脑电波指挥办法,那我们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
“好,我同意这次行动。”
“放心,凭我们的合体法,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对话的男女智尸,正是王璐和黄银凤,他们在听说进化研讨大会后,立刻判断出是王路在搞七念三,当下混进了慕天山庄的会场,想进一步摸摸王路的老底,当然,有机会的话多多了解一些别的进化方式也好,却没想到,临时被卷入了一场对倭奴的保家卫国之战。
当然,对于发明了圣餐论的王璐而言,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入侵和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只是听到脚盆国的丧尸居然能做到无差别攻击,让他动了心,如果掌握了这样异国丧尸的操控办法,可不比疯子丧尸还管用?这才决定参加这次大战,暗里捕俘一批脚盆国的丧尸,在孙美萍临盆之日,给以突然之一击。
只要得到了融合了王路和孙美萍基因的新一代智尸婴儿,再吃了他,获得他的基因,那自己就一定能得到最终级的进化,以及完美。
突然,一波声音从沿海防线后传来,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正在吃宵夜的人们放下了碗筷,有人紧张地握住了枪,那,是踏步声,成群结队的。漫无边际的丧尸正在前进的踏步声。
很快,丧潮已经越过了各处据点。向海堤而去,然后,它们冲着大海,无声无息的站住了。
这是从甬港地区驱赶过来的第一批丧尸,总数达8万余只,将长过20公里原沿海防线,几乎铺得严严实实。
这是崖山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坐着飞艇办到的,他们在空中驱赶着丧尸,像赶鸭子一样。将它们赶到了海边。
炮灰,这是迎击脚盆国丧尸智尸的炮灰。
在各处据点,智尸们正在向崖山的战士们解释战术:“我们的丧尸不会主动进攻脚盆国的丧尸智尸,但我们可以迟滞对方,当脚盆国的丧尸登陆时,我们的丧尸会上前抱住它们。这个时候,你们就可以开枪开炮了,脚盆国的丧尸会攻击我们的丧尸,但一时半会也杀不了它们,这个时候,脚盆国的丧尸就成了活靶子,你们的枪法再差劲。也能爆他们的头。”
有战士皱着眉道:“这战场上子弹不长眼睛,如果不小心打死了我们自己一方的丧尸怎么办?”
智尸们的答案很标准:“没关系。”
是的,没关系,丧尸只是炮灰,无论是“我们的丧尸”还是“脚盆国的丧尸”,在各自负责指挥的智尸眼里,都只不过是炮灰。
“该开枪就开枪,该开炮就开炮,放火烧,用压路机压……总之,不用管那些丧尸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反正甬港地区的丧尸很多很多,这只是第一批8万只丧尸,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丧尸,10万、20万,甚至上百万,我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丧尸,甬港市的人口有近800万,这还不包括外来人口。”
崖山众人与丧尸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身边的这些丧尸却是“生野丧尸”,并没有经过效能力的调教,它们聚集在据点四周,不时冲着龟缩在据点内的众人嚎叫着。更要命的是,如今指挥丧尸的,也并不朝夕与崖山众人相处的李咏、丁伟、赵科等“熟面孔”,而是王路队长刚刚从外地邀请来的一批陌生智尸。最荒诞的是,就在数个小时前,崖山还准备发兵去剿灭他们!所以,要说崖山众人心里没有恐慌感,那是假的。
在集装箱里,沈慕古在一遍又一遍擦着手里的重机枪,以掩饰自己双手的颤抖,他的异能,在如今的崖山,是最不值一提的,可以说毫无用处,偏偏还要受副作用的影响--丧尸智尸就生活在贴隔壁,几乎可以说每时每刻都能感应到一阵阵心悸--现在,更是被无边无际的丧尸包围着,满耳都是它们的吼声,拍打集装箱的声音。
沈慕古从来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哪怕如今当了个小官也是如此,要不是为了给集装箱据点里的众人打气,他老早抱着头缩到角落里去了--什么反侵略,什么自卫反击,什么一雪甲午耻辱,让那些异能者和智尸顶在前面就是了。
黄冬华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沈队长,防线后还有更多的丧尸赶过来,黑压压的一片一片的,根本数不过来。”他兴奋地道:“太好了,有些丧尸帮忙,我们的压力就轻多了。”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熊孩子就不知道什么是个怕字,沈慕古苦笑了笑:“那个谭樱怎么说?我让你转告她一声,压制一下外面的丧尸,这乱吼乱撞的成什么样。”
黄冬华道:“我跟她说了,她说那只是丧尸的本能,反正咱们的据点够结实,丧尸的手指可挠不破集装箱。她不想在即将到来的大战前,无谓的浪费自己的脑电波,控制这样大集群的丧尸,对智尸来说,也是需要集中精力的。”
沈慕古无声地叹了口气,挠了挠头:“王比安还是和谭樱待在一起?”
黄冬华点点头:“王比安说那儿足够安全,让你放心。”
放心?怎么可能放心。王比安要是蹭破点皮,沈慕古就去上吊。这些孩子,怎么就不能让自己轻省点。沈慕古左右看了看,压低嗓子对黄冬华道:“咱们据点里,有10来个未成年人军训部的孩子,等打起来后,你们这些孩子自己注意着点安全。还有,你多盯着点王比安,如果有危险,沈叔叔允许你和军训部的孩子们一起带着王比安赶紧转移。”
黄冬华年龄虽然小,却不是蠢人,王比安在崖山是何等地位,哪里不清楚,他重重点了点头:“沈慕古叔叔,你放心,我明白的。”
沈慕古松了口气,拍了拍黄冬华瘦小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崖山,做人不能太冒尖,不能太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跟着王路队长一家,老老实实做事,本本份份做人,就你和王比安打小混在一起的情份,早晚能出人头地的。林久他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唉,算了,不说这事了,自己小心。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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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的书友们致敬,致以最诚挚的谢意,昨晚深夜零点38分,毛豆看着月票榜上的108张月票,满怀感慨,这是本书创作两年来,第一次获得百位以上的票数,不容易啊!!108张月票,科幻类排名195位,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数据,但是,这个数字却证明,毛豆从来没有退缩过,从来没有停止努力过,而书友们你们也一样,每张月票推荐每一份打赏,都凝聚着你们的一片热诚。我们,一直在一步一个脚印前进。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今后还将继续下去。离月底,离过年仅有几天了,书友们,投出你宝贵的一票,让毛豆看看我们能冲到怎样的高度。;
第八百九十二章 死亡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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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城,封海齐正在听取强皎的船队临时加装鱼雷发射管的报告,突然门外一阵喧哗声,却是蔡春雷等人带着一个古装女子匆匆而来。
那古装女子,正是从钓鱼岛营救回来的碧宵,只见她早已经没有了在中央山岛上的超凡脱尘的仙子味道,一头塑料钗子和玻璃珠子全不知道扔在了哪里,翩翩动人的水袖早就被割裂了,拖地长裙也胡乱卷了卷塞在了腰里,胳膊上还有几个正流淌着尸液的伤口,看外形,却是被咬的。被脚盆国丧尸咬的。
碧宵一进大雄宝殿,劈头就问:“王路公子在何处?大劫已致,非王公子不能救万民,不能救我等。”
陈薇一头黑线--这位碧宵也太投入一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台上一样唱念做打的。
陈薇迎上去道:“可是碧宵娘娘,我夫君正在研习破解丧尸无差别攻击之法。”--得,怎么也是这个腔调,她顿了顿:“你和脚盆国的丧尸智尸面对面对抗过,还请你麻烦一下,提供一些资料,帮助我们打赢即将到来的反侵略大战。”
碧宵点了点头:“脚盆国的丧尸本身是没什么好顾虑的,和我们的丧尸特性差不多,活动迟缓,攻击力低,但可怕的是对方的智尸。我必须承认,脚盆国的智尸在核辐射的影响下,在进化上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它们不仅能指挥丧尸袭击我们的丧尸和智尸,本身的战斗力也很强大。我在钓鱼岛上,遇到过脚盆国的两种新形态智尸。一种智尸产生了突变,全身长满了类似肿瘤的肌肉疙瘩。而且这些肌肉比橡胶还坚韧,不要说普通的金属刀具,就连子弹也打不穿。这类智尸的行动非常非常的快,想要瞄准它很困难,我的建议是,一旦出现这类智尸。一定要用炮群实施覆盖性射击,用大量的弹片击伤它,迟滞它的行动,然后派出最强壮的战士贴身肉搏才有机会杀它--小心,它们的头都戴着全封闭的金属头盔,只有弄破头盔用刀捅它的眼睛,那是唯一的弱点。”
“还有一种智尸。脑电波特别强大,它们的大脑暴露在头盖骨外。经我的观察,应该是动过手术切除了头盖骨,脑组织没有头盖骨的约束得以畸形生长,这就是导致它们脑电波几乎无可匹敌的原因。它们能够控制方圆数公里范围内的丧尸,想要找到它并且击杀它,非常困难。”
碧宵道:“我赴钓鱼岛时,带去了3万多只海丧尸、23个海智尸,但是在对方的攻击下。几乎全军覆没,如果不是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只是一心想到台湾去,并没有把攻击重点对准我们,我也早就死了。”
封海齐静静听着。直到这时才问道:“我需要确认一下,我们的丧尸真的无法攻击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吗?对方丧尸的攻击真的是无差别的吗?”
碧有道:“是的,我指挥的海丧尸只能当炮灰阻挡一下对方丧尸的攻击,用自己的肉身来迟滞对方,准确地说,就是自己送上门让对方吃,以此拖延脚盆国丧尸的进攻步伐。但是,如果脚盆国的丧尸没有智尸指挥的话,它们也不会主动进攻我们。”
封海齐点了点头:“明白了,看起来,这次作战的关键,依然还是智尸。来人,把收集到的情报通知各据点,让他们优先攻击那两种新形态的脚盆国智尸。”
他转头看向碧宵:“碧宵……娘娘,我这就叫医生来给你治伤。”
碧宵摇了摇头:“我上山来时看到了你们那些玩具大炮,小心,脚盆国智尸有军舰。”
碧宵带来的消息很快在各据点传开来,尤其是新形态智尸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黄冬华听了后,就轻笑起来:“好玩,这不和《生化危机》游戏里一样了,g病毒、捕食者……”
沈慕古轻轻拍了黄冬华脑门一下:“你这孩子,这有啥好笑的,小心一点,咱们以前对付丧尸智尸的办法,这一次不一定管用啊。”他透过射击孔,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喃喃道:“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死多少人。”
凌晨4点20分,第一只脚盆国丧尸出现了,那是只海丧尸,在那个岛国上,不少丧尸生前都是渔民,它们在变异后,自然而然成了海丧尸,海洋是它的家园。只不过,脚盆国周边的海洋同样大面积受到核废水的污染,每当下雨天,雨水就挟带着大量的高浓度放射性物质排入大海,其辐射剂量之强,连海丧尸也受不了,大批海丧尸向周围岛屿转移、扩散。
原本海丧尸生活得要比本岛上的丧尸们更安全,而且它们对大陆也不感兴趣,但是这一次,它们在接受到本岛智尸强大脑电波的驱使下,身不由己地参加了这次入侵,而且成了第一批炮灰。
那只脚盆国海丧尸是随着一个浪头,被打上镇海招宝山脚下的堤岸的,当它从水泥堤岸上爬起身时,右胳膊软软的下垂着,显然是骨头断了。
然后,它就站住了。
在它的对面,是一排排一望无际的本土丧尸,它们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吼叫,没有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本土丧尸群里缓缓走出一只丧尸,一摇一摆走到那只脚盆国海丧尸面前,然后,张开双臂,紧紧的,紧紧地搂住了它。
脚盆国海丧尸一动不动,没有攻击。
然后,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这一枪,打得极准,在150多米的距离上,一枪四洞--穿过本土丧尸和脚盆国海丧尸的脑袋,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它俩一对好基友同时爆头。
本土丧尸和脚盆国海丧尸齐齐摔倒在海堤上,倒下时,依然依偎在一起。
沿海防线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崖山众人们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一片欢呼声在各据点响起--这脚盆国丧尸也没啥好怕的嘛。不照样一枪就爆头?虽然说搭上了一只本土丧尸,可这算不了什么,咱们的丧尸数量远远多于脚盆国,就算是拿一个换一个,最后还是包赢。
越来越多的脚盆国丧尸在波涛中忽隐忽现,每当它们爬上堤岸时。就有本土的丧尸在智尸的指挥下上前,施以死亡的拥抱,然后就会听到枪声响起。
崖山众人的枪法不一,受过训练的武装部队员或孩子们,枪法更准一点,在百米内能一枪爆头,甚至能避开本土丧尸的脑袋。直接将脚盆国丧尸爆头。当然,也有枪法很臭的。如来自农业部、民政部的职工,一弹匣子弹都打在丧尸身上依然没毙命的情况照样出现,只不过,没有人因此责怪他们,因为负责指挥的各小队长都知道,现在还能练练枪法,等脚盆国的智尸出现,就会陷入一场苦战。
在正面宽达20多公里的防线上。枪声如爆豆一样响着,封海齐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前奏,他命令道:“让强皎的船队做好准备。等脚盆国的舰队出现在海面上时,立刻冲上去用鱼雷攻击,记住,挑个大皮厚的攻击,军舰列为优先目标,告诉蔡春雷、周建平他们,他们的进攻机会只有一次,对方船只上肯定也有武备,把鱼雷统统射出去后,立刻返回。”
陈薇小声在旁边道:“鱼雷就算是将对方的船只击沉了也没多少用处,丧尸泡在海里只当洗个澡。”
封海齐道:“我知道,但是如果让对方有机会靠上镇海港码头,有组织成规模的上岸的话,那就更危险,大海、泥涂、沙滩--我们需要每一个能迟滞干扰对方的因素,别小看这些微不足道的因素,一场伟大的胜利,都是累积了这些小因素才实现的。”
招宝山下的每一处据点每一个射击孔都在射击,越来越多的脚盆国丧尸翻上了海堤,在个别泥滩上,脚盆国的丧尸用自己的身体在泥涂上铺出了一条道路,后续的丧尸再也不会陷入淤泥中,向着枪声传来处、向着人味儿随风飘来处,一窝蜂地扑过去。
但此举,对崖山众人防线的影响微乎其微,在吞噬本能的驱使下集群冲锋的脚盆国丧尸,毫无例外受到了本土丧尸的阻拦,在冲击路线上就被密雨一样的子弹击倒,它们连各处据点的墙皮都没碰着。
谭樱等智尸们,至今依然没有动用脑波仪,对脚盆国的丧尸施加影响,时机还没到,不用理睬这些杂鱼,在等会儿面对脚盆国的智尸时,脑波仪才会派上用场--栋栋说过,这批脑波仪太过粗糙,无法长时间使用,很容易因为电路过载而烧毁。
尽管没动用脑波仪,如今在沿海防线上,依然是一面倒的屠杀,人们不停的射击射击射击,甚至有人抱怨,设置在威远城上的加农炮阵地为什么不开炮,这样才能更快更高效地杀死那些渡海而来的脚盆国丧尸。
因为,它们看上去是那样不堪一击,一顿炮火,就能将它们在滩头阵地上捶个稀巴烂。
然而,形势很快就逆转了,当第一只脚盆国智尸出现时。
当时,黄冬华正猫在集装箱壁的射击孔后面,举着一把八一杠,向一只丧尸瞄准。
那只脚盆国丧尸是个老太太,个子也就15米多一点,她踩着同伴堆积成斜坡的尸体,爬上了大堤,摇摇晃晃向据点走来。
一只本土丧尸向她迎去,本土丧尸比脚盆国老太太丧尸更矮,确切地说,它还是个孩子,崖山方面的智尸发现,用一些矮小的丧尸来阻拦脚盆国丧尸,可以免受崖山民兵糟糕到极点的枪法误杀。
本土丧尸一把搂住了脚盆国老太太丧尸,那孩子丧尸的头只到老太太丧尸的肩膀,只要据点里一个不是太差劲的枪手,一枪打死因为挪不动步子,形态呆滞的脚盆国老太太丧尸,然后,这只本土孩子丧尸就可以转向下一个目标。
黄冬华已经将脚盆国老太太丧尸的苍白的滴着海水的脑袋,套入了瞄准孔。
然后,他看到。那只脚盆国老太太丧尸反手搂住了本土孩子丧尸,一口。向它的脖子咬下去。
一股股尸液从本土孩子丧尸脖子撕裂处涌了出来,丧尸的因为缺少弹性以及失水的原因,原本就比较脆弱,那老太太丧尸啃了没几口,就在脖子上撕裂出一个比碗口还大的缺口,露出了颈椎。本土孩子丧尸毫不反抗。它只是依然紧紧地搂着老太太丧尸,只到咔的一声响,失去了肌肉支撑的颈柱从中断裂开来,它的头掉落到了地上,滚了几滚,无头的身体才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那脚盆国老太太丧尸嚼在留在嘴边的半条气管,向另一只本土丧尸扑去。虽然对方是只人高马大的丧尸,但它却丝毫不知道反抗。更不要说还击了,本土丧尸除了呆傻地拥抱,什么都不会。同类不相残,该死的同类不相残!
黄冬华的胃翻腾了一下--这真他妈的恶心!虽然看过丧尸吃人,可是丧尸吃丧尸,这简直跟食腐动物一样,天生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黄冬华大叫起来:“无差别攻击!无差别攻击!脚盆国的智尸来了!”
其实不仅仅是黄冬华,20多公里长的战线上。脚盆国丧尸无差别攻击在第一波,就将崖山指挥下的丧尸杀掉了一大群,有的战士忙乱地朝着那些正在吞噬崖山一方丧尸的脚盆国丧尸射击,试图“拯救”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尸”。聪明一点地则嚷着:“把脚盆国的智尸找出来,不杀死负责指挥的智尸,只是在做浪费子弹!”
然而,想找到脚盆国智尸谈何容易,它们隐藏在海水之中,脑电波指挥范围又超越了传统认识上的100米局限,崖山众人完全束手无策。
一团慌乱,人们眼睁睁看着一群群“自己尸”被越来越多的倭奴丧尸撕咬着,无助地倒在地上。黄冬华一边拼命射击,一边大叫道:“咱们得帮帮他们,咱们得帮帮他们,这要下去,他们会全被吃光的!”他混然没意识到,自己嘴里嚷嚷的要帮助的对象,正是自己以前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的丧尸。
就在这时,各据点的电台突然收到了来自封海齐的命令:“把倭奴丧尸放进来,让它们越过堤岸,把指挥它们的智尸吸引上岸。”
与此同时,各处据点的智尸也已经戴上了脑波仪,准备实施对倭奴丧尸的干扰。
沿线枪声,渐渐稀落下来,本土丧尸开始大步后退,暴露出了各据点前的大片空地,倭奴丧尸紧紧追随上来,它们的大餐才刚刚开场,当然不会允许食物就此离开。
倭奴丧尸离各处据点越来越近,它们已经嗅到了生人的气息,不少丧尸转而向据点扑来,小队长们纷纷警告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听候智尸的命令,听候智尸的命令。”
150米,100米,50米,10米……突然,蹒跚冲在最前面的倭奴丧尸一顿,停住了脚步,好似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崖山智尸通过脑波仪的干扰成功了!
就是现在!
“开火!”“打啊!”“开枪开枪!”各处据点爆发出一阵命令声,全线暴发出的枪声震耳欲聋,在10米甚至更近距离上,将倭奴丧尸成片成群的击倒,在短短一瞬间,20多公里宽的防线上,如同铺地毯一样铺上了一群倭奴丧尸。
王比安从掩体里探出头来,看着集装箱下层层叠叠的倭奴丧尸尸体,手里有些发痒,真想站在集装箱顶上,对着倭奴丧尸也突突一梭子,自己手里的八一杠还没开过张呢,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谭樱突然睁开眼:“他来了。他们来了。”
王比安看到,一个迅捷的身影突然从海水里破水而出,以四肢着地的姿态,几个起落,就踩踏着泥涂上丧尸的身体,跃到了堤岸上--那,是王比安从来没见过的一只全新形态的智尸,它全身的皮肤都似乎被剥落了一样,露出了赤条条的肌肉,头盖骨消失不见了,脑组织如同一只疯狂成长的肿瘤,凸出在头上,几乎有普通成人的两到三倍大。
那,应该就是碧宵说过的捕食者,王比安看着集装箱据点前的一只捕食者张开了嘴--它的舌头倒是正常形态,并不像游戏中那样变得如鞭子一样长,如刀一样利--捕食者发出了无声的尖啸。
更多的倭奴丧尸从海里面爬出来,向据点扑来,
谭樱在王比安身后自言自语:“好强,太强了,捕食者的脑电波……不行,我抵挡不住。”
倭奴丧尸群不再受到崖山智尸群的制约,除了最靠近据点50米范围内的少量倭奴丧尸依然受影响外,其余的倭奴丧尸大举突破了防线。
各处据点依然安全,但是本土丧尸已经被全面压制,它们没有意识,不知反抗,驯服如羔羊,120年前,他们的祖辈在面临来自岛国倭奴的烧杀抢掠时,曾经这样无助过,没想到120年后,因为进化的差异,面临倭奴丧尸的侵略,它们再一次任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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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三章 海上土八路拼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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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看着发生在自己脚下的这一幕,眼睛也红了,他大吼着,冲着200米以往的捕食者猛烈冲击,违反训练常识,手指紧扣着扳机不放,与此同时,如同王比安一样,冲着捕食者集火射击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起,八一杠、五六半、高射机枪……然而捕食者以闪电一样的速度在倭奴丧尸群中腾挪转移,如雨一样的子弹除了打在木无知觉的普通倭奴丧尸身上,毫无效果,明明那捕食者的畸形大脑组织就暴露在外,哪怕只要一颗流弹在上面擦着一下,就能让它毙命,可是异乎寻常的敏捷却让它毫发无伤。
嗵嗵嗵,有据点忍不住发射迫击炮弹,在倭奴丧尸群中炸起一朵又一朵金属碎片之花,然而却无一命中捕食者。
这时,防线上的形势突然又一变,原本已经退后的本土丧尸重新又回到了堤岸上,它们回来了,它们没有反击,它们只是一如刚开始那样拥抱倭奴丧尸,然后就静静站在那儿,任对方啃咬自己的身体。
王比安惊讶地扭过头:“谭阿姨,为什么这样做,咱们的丧尸会死的,全都会死的,它们就是送上门的肉。”
谭樱道:“我知道,但我们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和对方的丧尸纠缠在一起,不让它们突破我们的防线,捕食者脑电波再强,依然需要丧尸才能实现它的意志和命令,无论它驱赶上来多少丧尸,我们一命赔一命,也要把它们堵截在这片海滩上。开枪。”
枪声再次密集响起,不分敌我,将双方的丧尸一片一片割到在地。面对这真正的无差别攻击,就连捕食者也无能为力,本土丧尸如同一道尸肉组成的长城,严严实实堵在防线前,无论倭奴丧尸怎样撕咬扑击。胳膊被咬断,脑袋滚落地上,但它们一步都没有后退。
咚咚咚,威远城上的加农炮终于开炮了,居高临下的,几乎平直的弹道。在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双方丧尸群中炸起一片火海,不分区别地收割着无数的生命。
王比安呆呆地站在集装箱顶上,甚至忙了回到掩体躲避炮火,这样同归于尽的打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小心弹片。”却是碧宵,将王比安扯回了掩体。
“我们会胜利的,如果捕食者只有这些能耐的话,更多的丧尸正在后方集结,向前线赶来。我们只要保护好各据点不失,用普通丧尸一命换一命,甚至用两条命三条命换倭奴丧尸的一条命。最终的胜利,依然还是我们的。”谭樱不带丝毫感彩地道。
“我们会胜利的。”招宝山顶威远城,封海齐和陈薇站在城墙上,看着一个临时加固的加农炮阵地上,炮手们正在手忙脚乱的开炮,对于这些新手,封海齐倒没有过于苛求他们,只是命令他们射击时避开防线上的各处据点,不要砸到自己人头上就行了,至于打的是本土丧尸还是脚盆国丧尸。封海齐毫不在意。
陈薇正捂着耳朵,加农炮的炮声虽然不算很大,但依然震得她心里呯呯跳,她以前陪着王路去迪玩都受不了舞池里的低音炮,哪里吃得消这个。听不清封海齐的话,放下双手道:“老封你说什么?”
封海齐道:“我是说,只要我们敢于牺牲,其实脚盆国的丧尸没什么可怕的,就算它们有特殊变异的智尸,可想真正占领这片土地,还是要靠普通丧尸。我已经下令,不用管那些什么捕食者,把火力集中在倭奴普通丧尸身上就行了。”
电报室里跑来一名通信员:“封部长,待命在码头区的船队发来电报,已经在雷达上看到对方的船队了,问要不要出击?”
封海齐下令道:“命令,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刘平等率领船队,前出至金塘海面,等敌船队穿过金塘大桥,被大桥的桥墩分割开队形时,猛打猛冲,用鱼雷招呼它们,争取击沉几艘大型船只。”
嘟嘟,镇海港口上,强皎船队拉响了汽笛,船尾喷出雪白的浪花,向金塘跨海大桥方向驶去,蔡春雷站在船头,面色凝重,他一个残疾人,如果不是王路扶持,如何能当上这样一支船队的首领,只不过,这一战,也同样凶多吉少。
蔡春雷瞟了一眼临时在船头焊了个铁架子,装上的两座三联装324毫米口径鱼雷发射管这是船上唯一的武器,此外,除了防身的五六半,连高射机枪都没配船队用的是打了就跑的战术,冲到脚盆国船队的前面,发射完所有的鱼雷,然后就撒丫子跑。
周建平站在蔡春雷身边,瞟了眼梨开海面以最大发动机功率前进的船队大马力渔船从来不以速度取胜,所谓的“大马力”只是能多拉些货,可以跑远洋,航速只有12节左右不知道等会儿打光鱼雷后,能不能躲得过对方的追杀。搞不好,这些船只全都得扔在金塘海底上。
周建平虽然不是渔民,可刚才在驾驶室看雷达上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光点,就知道脚盆国入侵的船队肯定不会是吃素的,崖山知道把鱼雷往渔船上装,脚盆国智尸又不是傻的,不但会武装渔船,搞不好还会有几艘货真价实的军舰!不得不承认,脚盆国的海军对上种花家的舰队,还是有相当优势的,当然,辽宁舰不能算。
周建平有些后悔,他其实并不想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反侵略之战,脚盆国丧尸也好,本土丧尸也罢,都是丧尸,都一样吃人,这个时候,不想着加强武装,把自己的家园建造得固若金汤,却把弹药都浪费在保护本土丧尸身上,正是吃饱了撑的。反正本土的丧尸足够多,让脚盆国丧尸敞开吃,吃得越多。自己守卫强皎还能减轻一点压力。
王路是个大傻b,国家都没有了,你还卫个屁国,保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周建平不敢当众人的面说这话,强皎上下早被王路渗透得一塌糊涂。连老马等人也服服帖帖,自己的女儿都在崖山鄞江当人质,哪里敢当着王路在强皎的代言人蔡泰春雷这残废说个不字。
周建平沉着脸盯着海面,打定主意,只要看到一条脚盆国的船只,管它大小。冲上去打出鱼雷就跑。
出了甬江入海口后,船队就开始向左侧转向,同时将原本的长蛇形变换为一字横排,这又是一阵忙乱,因为船只大小不一,航速不一。这横排歪歪扭扭的。期间,船身将浮在海面上的大量倭奴丧尸撞得粉身碎骨头破身烂,丧尸徒劳地抓挠着光滑的金属船身,却连片油漆都扣不下来。
死死抓着望远镜的蔡春雷大叫起来:“桅顶!看到船只的桅顶了!好、好多!”
旁边的周建平也看到了,他的双手情不自禁抖起来邮轮、集装箱船、油轮、渔船,还有种花家人最熟悉的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有着白色舰身蓝色条纹的脚盆国海监船。甚至、甚至还有军舰的身影!没错,就是军舰,虽然只有一艘,但那炮管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到!
在这些现代化船只旁边,还飘浮着许多木筏,甚至是泡沫箱板,它们都被缆绳牵引在船只上,每只无动力的木筏上,都挤满了普通丧尸。果然,这是举族来侵啊。
周建平脑海里早就没有刚才那些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小心思,这样多的脚盆国丧尸登上陆地的话,小小的强皎一眨眼就会被淹没?
蔡春雷背心上全是冷汗,他也看到了那艘脚盆舰。甚至看到它的炮管正在朝自己的船队方向转动,他大步冲进驾驶室:“各船只注意,优先攻击集装箱轮和邮轮等大型船只,这些家伙个大皮薄,咱们的鱼7鱼雷,一打一个准。”
电台里传来徐猛挺的吼声:“为什么不打那艘军舰?!它对我们的威胁最大!应该抢先把它干掉!”电台里也传来别的船只老大的附和声,都嚷嚷着集中火力干掉那艘军舰,要不然人家砸一堆导弹过来,整个船队都要完蛋。
蔡春雷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封海齐部长说过,脚盆舰上装的一大堆导弹都是用来防空反潜的,除了一门舰炮,就没有别的对海对陆武器了,大家不要心慌!我们的船速只有10多节,人家可是30节!就算是把一船柴油烧光了,也追不上人家的影子,被人家用舰炮点名那才叫全完蛋!听我的,咱们还是攻击那些集装箱船只、邮轮等船速慢的大家伙,我们靠上去,打了鱼雷就跑,放心,我们一定能活着回来的!”
封海齐撒谎了,脚盆舰的标准配置之一就是鱼叉导弹,不仅能对海攻击,一定程度上还能对陆,但封海齐在赌,赌对方军舰的鱼叉导弹不足以对付强皎的大大小小船队,或者说,不舍得用,鱼叉导弹无论何时都是高价值的战术武器,用来对付小渔船是天大的浪费。
只要脚盆舰不用导弹,强皎的渔船队就还有机会靠上去用鱼雷攻击!
这时,脚盆国的船队正在开始穿越金塘跨海大桥,金塘大桥全长1827公里,但是能够允许船只通过的通航孔却只有3个,许多脚盆国船只显然对这一片航道并不熟悉,在没有领航员带领的情况下,有一艘集装箱船在强行穿过非通航孔桥墩时,被桥墩前100米的海域设置的浮筒缠住,这些浮筒每3个用一个重力锚固定住,一旦有船撞过来,浮筒拖着船体向前,能消耗大部分动能。
此时此刻,这艘集装箱船身侧拖带着一大群浮筒,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一声巨响中,撞在了桥墩上,但船的动力依旧不减,缓缓打横,最后,整艘船硬生生堵在了桥洞下。而它拖带的木筏被巨大的船体刮擦又受乱流的影响,上面挤着的丧尸如同下饺子一样掉落到了海里。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脚盆国船只,为了通过金塘大桥,不得不分散成几个更小的船队,依次减速通过桥孔。
蔡春雷在驾驶室里跳脚:“快快快。冲上去,发射鱼雷,快啊!”
强皎船队的柴油发动机吼叫着,冒着国产柴油机燃烧不够充分的滚滚黑烟,向脚盆国的船队冲上去。
近了近了。10海里,9海里,8海里鱼7鱼雷的射程能有20多海里,可是以强皎渔船队这些渔民的身手,10海里以外的射击也肯定丢靶,蔡春雷严令。只有3海里处,才能发射鱼雷。
“稳住,稳住,稳住……”蔡春雷举着电台话筒轻声下着令,“听我的命令才能发射。”
就在这时,突然海面上传来一阵炮响。在强皎船队的左侧,一艘冲在最前面的渔轮驾驶室被炸得成了一堆碎片,正猛冲的船只失控,拐了个弯,一头向身边的一艘渔船撞了上去,幸好对方反应快,拼命打舵。让了开去。
船队的电台里炸开了锅:“开炮了开炮了,是脚盆国的军舰在打炮!”
的确,炮弹是从金刚级宙斯盾驱逐舰上打来的,这艘位于船队中心的宙斯盾,早就发现了种花家的这群渔轮没有发现东海舰队的军舰,让宙斯盾上的指挥者松了一口气,至于那气势汹汹扑过来的渔船,又是种花家土八路的全民皆兵的人民战争的手段,只不过,面对宙斯盾这样的高科技。什么人民战争都是渣。
在雷瞄射击雷达的指挥下,宙斯盾的“奥托”76毫米舰炮稳稳地瞄准了强皎的渔船,没错,宙斯盾的确以防空反潜为主,但是。“奥托”76毫米舰炮可也并不是吃素的,身为世界上最经典,装备了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多种水面舰艇的标准装备,“奥托”同样拥有对舰对岸作战能力。
果然,短短20多秒的炮击,就打瘫了土八路的一条渔船。
强皎船队上,除了一批负责鱼雷发射的战士是原本潜艇基地的军人,其余人员尤其是驾船的船老大,都是普通渔民,他们也许有勇气和丧尸智尸搏斗,可面对军舰的大炮,个个吓得腿肚子转筋,胆小的船老大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猛打舵轮,企图逃回镇海港,差点引发多船相撞,而胆子大的,则一连串催促战士:“快,快发射鱼雷啊!”
蔡春雷眼珠子都红了,他可是盯着那几艘块头最大的集装箱轮而去的,可是,现在在集装箱前,还飘浮着许多小船和木筏,如果这批珍贵的,再没有补充的鱼雷射出去,只是打沉了几条小舢板,自己丢脸事小,沿海防线,可就危险了!
蔡春雷捏着话筒大吼道:“谁敢当逃兵,老子回头就毙了他!船队散开,走之字型,各自为战!”
总算周建平、徐猛挺、刘平等人知道,成败在此一战,现在就是扭头就跑,脚盆国的军舰一样能点名一样将他们一一击沉,只有乱中取胜,才有一线生机。
徐猛挺一把抢过舵轮,亲自驾驶整个船队最大的一艘300吨级渔船,向一艘集装箱轮扑去,他灵活地借着脚盆国其他小型船只的掩护,忽左忽右地穿梭着,宙斯盾依然还在开炮,又击中了两艘渔船,其中一艘冒起了滚滚黑烟,失去动力的渔船很快被脚盆国的小型船只包围,大批丧尸一拥而上,一名来自潜艇基地的战士,在临死之前发射出了三枚鱼雷,2米多长的鱼7鱼雷嗵嗵嗵窜入海中,拉长三条长线,带着45公斤的装药,飞快地向脚盆国的船只扑去。
定深最浅6米的鱼雷,从吃水浅的木筏和私家游船下一闪而过,依靠船只发动机声音的引导,其中一条鱼雷一头扎入了一条大型邮轮腹部,在一声巨响中,水柱冲天而起,邮轮腹部炸开了一个大洞,水柱还掀翻了附近的诸多小船。
另两枚鱼雷,却失的了,不知跑到了哪儿去。
这三条鱼雷攻击,失败了,虽然在邮轮水线下开了个大洞,但远没有击沉,丧尸们不会在乎这些小伤。
又有几条渔船在匆匆发射了鱼雷后转向,只有蔡春雷、周建平等人亲自带领的11艘渔船还在坚持前进,一阵炮声响过,徐猛挺所驾船只的尾部冒起了火苗,幸好没击中发动机舱。徐猛挺一打舵轮,从两条脚盆国私家游艇间穿了过去,紧随而来的炮弹,将其中一条私家游艇扯成了一堆木头碎片。
徐猛挺却露出了笑,因为,前方两海里处,一条集装箱轮露出了如小山一样的身影:“发射!”
嗵嗵嗵……两座三联装324毫米口径鱼雷发射管毫不停顿地发射出了6枚鱼7鱼雷,呈扇形向笨拙的集装箱轮扑去。
两海里的距离,对鱼雷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拼刺刀了,6声巨响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响起,集装箱轮几乎是在一眨眼间,被撕裂成数截,石头一样沉到了海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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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章 强皎水师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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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猛挺根本顾不得欣赏巨轮沉没的壮丽景象,他死死把着舵把,以大角度转弯,沿途撞碎了好几个木筏,只想第一时间逃离宙斯盾的追杀,可哪里来得及,在一阵炮声中,徐猛挺所驾渔船的驾驶楼冒出了冲天的黑烟和火苗,一头,撞到了一条脚盆国渔船的中部,发动机喘息了几声,停了下来。从渔船上,跳下几个身上着了火的身影,然而,谁都知道,他们必死无疑,因为海面上,密密麻麻沉浮着无穷无尽的倭奴丧尸。
强皎的船队早就没有队形可言,宙斯盾的“奥托”舰炮点名一样将它们一一击中,唯一幸运的是,没有一艘渔轮被击沉,它们只是如同一个个飘浮在海面上的火炬一样,熊熊燃烧着。
但船队奋不顾身的一击,还是取得了不小的战绩,鱼雷击中了11条脚盆国船只,包括两条集装箱轮和三条油轮,其中击沉7艘。
陈薇看着最后一条渔船在快逃进甬江入海口时,依然被宙斯盾击中,无助地飘浮在海面上,冒着冲天的黑烟,数不尽的丧尸攀着船帮爬上船时,她的鼻子直发酸--虽然渔船队实施此次攻击时,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而将船上人员减少到了最低,除了鱼雷发射人员,就是几名舵手和轮机人员。但整支船队的覆灭,依然让她心痛,尤其是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刘平等头目都在船上……
封海齐一直在盯着那艘宙斯盾,看着它灵活地调头回到了脚盆国的船队中,突然道:“那艘军舰上肯定有重要人物。”
陈薇正在背着身悄悄抹泪,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老封你说什么?”
封海齐道:“那艘金刚级宙斯盾上必然有对脚盆国丧尸智尸而言非常重要人物。如果换了我指挥这支船队,我一定会将宙斯盾前出,阻挡敌人船队的偷袭。清除沿岸火力点。可是,这艘有着完好武备,机动性一流的军舰。却夹杂在一堆民用船只中,慢吞吞往前挪。这太不合理了,完全违背军事常识,唯一的解释是,这军舰上有极重要的目标需要保护。”
陈薇咬着牙:“咱们有没有办法将这条军舰打沉--北都堡垒答应支援我们的飞机呢,来了没有?还有,到东海舰队秘密仓库寻找船只的队员有消息吗?不赶紧把这条军舰击沉,等会儿它要是炮击各据点就糟糕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刚才陈唯刚少校来通知我。那架歼8飞机已经转调到上海了,从卫星照片看,另有一支船队正在冲着上海港前进,眼见着那儿也将很快受到脚盆国舰队的入侵。急需火力支援。上海防守力量较弱,所以将那架歼8转调上海。东海舰队的秘密洞窟里也同样一无所有。我们目前暂时没有外界支援了。”
陈薇大急:“那怎么办?咱们这加农炮还有火箭炮能打到那条宙斯盾吗?”
封海齐苦笑道:“加农炮的射程太短了,除非宙斯盾靠岸,不然我们够不着它,火箭弹只能杀伤暴露的人员。对军舰这种快速移动的装甲目标可没用。”
他看着陈薇忧心如焚,劝道:“陈老师,你不用着急,这军舰也是纸老虎,它上面装的‘奥托’76毫米舰炮主要是用来防空的。用的是近炸引信预制破片弹,对付我们钢筋水泥的据点可不好用。而且我估计它的弹药也并不多,你看刚才它对我们的船队只是击伤失去运动能力了事,就可以看出,宙斯盾使用炮弹很节省。”
封海齐这话有点忽悠陈薇了,“奥托”也有半穿甲增程弹和制导炮弹,但他只能赌对方弹药不足以用来清扫防线上的各据点,这仗打到现在,正是僵持阶段,如果调头就跑,那还干脆不如不打。
封海齐似乎赌赢了,因为金刚级宙斯盾缩回船队中央后,再没前出进攻,而是依然派出丧尸,无穷无尽的丧尸。
强皎船队冒死一击,虽然击沉了几艘大型船只,但对整个局势而说,只是给脚盆国的丧尸智尸“稍微”添加了一些麻烦,是的,就是麻烦。船只沉没了,可里面的丧尸智尸都安然无恙,它们浮上海面后,继续向防线发动着绵绵不绝的进攻。
蔡春雷和周建平背靠背站在燃烧着的船头上,一边咳嗽一边道:“周建平,快跳海,再不跳,咱们被这烟熏也薰死了。”
周建平上前一步,将一只从对面脚盆国渔船上跳帮过来的一只丧尸一斧剁死,苦笑道:“要跳你跳,没看见海里都是丧尸啊,老子就算是烧死,也比被丧尸吃光好。”
蔡春雷呯一声击倒一只带着火苗从船尾扑过来的一只丧尸,将打空了子弹的手枪扔到海里:“左右是个死,算了,老子干脆让丧尸咬一口,然后坚持到变成丧尸。”
周建平又剁下了一只丧尸的脑袋:“没用的,这些可是脚盆国丧尸,你就是变成了丧尸,它们也只当你是块香喷喷的肉,你想当丧尸汉奸也不行。”
蔡春雷骂道:“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居然连丧尸也分国界。”他抽出了腰间的斧头,用力挥舞着,然而因为他是断臂,沉重的斧头打破了平衡,一不小心,在甲板上重重摔了一跤,头都撞破了。在鲜血的刺激下,倭奴丧尸更凶狠地扑了过来。
周建平眼见着蔡春雷身上一眨眼扑上3只丧尸,整条渔轮只剩下自己一人,早晚也是个死字,长叹一声,倒过斧头,就想砍在自己头上……渔轮旁的海面上突然传来喊声:“船上还有活的没有?蔡春雷、周建平,没死就回一声。”
周建平喜得差点跳起来--这是徐猛挺的声音!这小子居然没死!居然还来救自己--可惜,蔡春雷却刚刚被几只丧尸扑倒,眼见是死定了。然而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被三只丧尸扑倒在甲板上的蔡春雷瓮声瓮气嚷道:“老周,快来拉我一把。”
周建平这才发现,那三只丧尸只是压在蔡春雷身上,却并没有撕咬他。其实不仅仅这三只丧尸,渔船上的其他倭奴丧尸也是一动不动,陷入呆滞状态。
周建平下意识地拉起从丧尸身下挣扎出来的蔡春雷。捂着口鼻扑到了船舷边:“我们活着,我们活着。徐猛挺,快来救我们。”
只见渔轮旁,徐猛挺划着一条木筏,旁边站着刘平等人,徐猛挺笑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快跳下来到木筏上来,这渔轮上火越烧越大,万一发动机舱爆炸了。你们两个就成烤猪了。”
徐猛挺有些迟疑--跳到海里?海里都是倭奴丧尸啊!蔡春雷却捅了他一下:“没事,下去,你看刘平。”
周建平闻言瞟了刘平一眼,却看到他头上戴着个古怪的头盔--这头盔。周建平在崖山别的智尸头上看到过,听说可以有效对抗倭奴丧尸。
周建平不再迟疑,背起蔡春雷,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周建平背着蔡春雷,游过身边海水里密密麻麻的丧尸。握住了木筏上好几只伸过来的胳膊,终于爬上了木筏。
徐猛挺划着桨,向另外几条冒着烟的渔船划去:“但愿船上的兄弟们还撑得住,等我们过去救援他们。”
身后蔡春雷周建平的船只爆出一声巨响,各种碎片如火山爆发一样喷到天空。又砸到了海里。发动机舱爆炸了。
周建平在庆幸自己安全脱身之余,盯着不动声色坐在木筏上的刘平看了又看,这厮,果然早已经变成了智尸了,应该是在自己的老同学王路给他治疗时变异的。
嘿,关于刘平的变异,其实在强皎一直有流言,只不过没人会去揭穿。今天,刘平终于正大光明地揭破了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他压制海里的倭奴丧尸,自己和蔡春雷必死无疑。
周建平轻轻拍了拍木筏,同舟共济啊,这才是真正的同舟共济啊,面对强大的外来之敌,管他是人类、异能者还是丧尸、智尸,只要活着,就足够了。
身边一位潜艇基地的战士叹了口气:“整支船队全毁了,如今强皎就剩下一条登陆艇了。”
蔡春雷一笑:“没关系,只要有王路队长在,我们的船队还会建立起来的。”
这话很提气,也很激励人心,只不过木筏上的众人看着脚盆国的船队成群结队的丧尸跳下海,向炮火连天的海岸游去,更有许多木筏小舢板私家游艇靠上了岸,心里就沉甸甸的,暂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看到胜利的希望在何方。
王比安坐在掩体里,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拳头,该死,到现在为止,防线上还没有击杀一只捕食者!这些家伙太狡猾太迅捷,防线上动用了炮击炮、高射机枪,甚至自制的火焰喷射器,都没有干掉一只捕食者。
周春雨曾亲自赶赴第一线,用电台召唤后方的加农炮,进行覆盖式射击,可也只留下了一只捕食者的胳膊。
当时,为了引诱击杀这只捕食者,据点内的本土智尸故意降低了脑电波的强度,让倭奴丧尸直接冲击据点,自从有木筏和船只登陆后,倭奴丧尸中的武装丧尸也多了起来,不但有常见的着盔甲持武器的丧尸,还有带着自杀性爆炸武器的丧尸--身上捆着炸药包、手榴弹,甚至还握着迫击炮弹的,倭奴丧尸握着胡萝卜一样的迫击炮弹,往据点水泥外墙上一磕,炮弹就会爆炸。
幸运的是,据点的本土智尸提前就能发现这些武装丧尸,并暗中加以干扰,让它们提前自爆,或者引导崖山众人集火射击,所以据点四周爆炸声此起彼伏,看似危机重重,其实并没有大碍。
但这幕情景却引来了捕食者的主意,到现在为止,长达20公里的海防沿线没有一处被突破,支那的丧尸群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牢牢将脚盆国丧尸堵在海堤上,而支那普通人类幸存者用铁与火反复收割脚盆国丧尸的生命。虽然近半数脚盆国丧尸是肢体受弹片击伤,但这伤亡依然太大了,关键是看不到登陆成功的希望。
所以,这处据点成了捕食者的重点攻击目标,居然有3只捕食者出现在300多米宽的攻击线上。指挥脚盆国丧尸的进攻,这次本土智尸是真的抵挡不住了,即使有脑波仪的增幅作用。他的脑电波也受到了全面压制,脚盆国武装丧尸终于用三个炸药包炸开了据点的外围。突入了进来。
这处据点原本是个水产加工厂,脚盆国丧尸炸破的是工厂的车间外墙,但它们冲入车间后,却发现车间内空无一人,所有的支那人和智尸全都躲到了车间内部的一个大型冷库内。
就在三只捕食者指挥手下的武装丧尸向冷库扑去时--周春雨通过电台下令威远城炮兵阵地:“向我开炮!”然后,他一头钻进冷库,咚一声。关上了厚厚的冷库门。
当密如雨点的炮弹呼啸着砸向据点时,早已经埋设好的地雷和炸药也随着周春雨手指的按下起爆。
在内外交攻下,水产加工厂除了特别加固的冷库,几乎被夷为平地--倭奴丧尸的尸体铺了厚厚一层。周春雨将十多个宽剑地雷架在了高处,射击角度正好冲着丧尸头部的高度--然而,即使这样完美的一个陷阱,也只留下了捕食者的一条胳膊。
当封海齐接过周春雨送来的用塑料布包着的,没有皮肤裸露着红色肌肉组织的捕食者胳膊时。苦笑着摇了摇头:“命令各据点以重点杀伤普通倭奴丧尸为主,不要对捕食者浪费弹药了。”
陈薇站在一边,正想也摸一下捕食者的胳膊,周春雨却飞快地将胳膊用塑料布包了起来:“陈姐,这捕食者身上有辐射。尽量不要多接触它。”
辐射!陈薇吓得倒退了一步:“这样危险的东西周春雨你怎么还拿着它到处走?快快,扔了,不,烧了烧了。”
周春雨道:“捕食者是受核辐射影响而加速进化的,它的身上当然存在辐射,虽然剂量并不大,但是还是要少接触。”
陈薇叹了口气:“辐射、军舰、捕食者,还有至今没露脸的肿瘤怪,唉,这仗可不好打啊。”
封海齐安慰道:“陈老师你放心,我们的弹药非常充足,而脚盆国一方虽然有武装丧尸,但它们的弹药显然不足,只能采取重点攻击据点的方式,要不然,它们组织十多万的武装丧尸,在20多公里的防线上全线攻击,我们还真防守不住。现在嘛,就是个‘耗’字,看谁耗得过谁。”
这时,关新匆匆跑进了大雄宝殿:“爸,倭奴丧尸真的像你预料的那样,派出小股丧尸,绕开我们的防线,在其他地区登陆了!”
陈薇差点跳起来:“什么?!糟糕了,我们要被它们反包围了!”
封海齐却不动声色:“关新,说话别大喘气,把话说圆了,看把陈老师吓的。”
关新顺了顺气,应了声“唉”,转头对陈薇道:“陈老师,没事儿,绕过我们防线两翼的倭奴丧尸数量并不多,应该是试探性攻击,只不过,它们一上岸就全都完蛋了,个个死得不能再死。”
陈薇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我们并没有部队布置在那一带啊?所有的人员全在招宝山沿线了。”
关新笑道:“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是别的幸存者和……智尸。”
原来关新得了封海齐的命令,带着一支10来人的小队巡视周边沿海地区,防止倭奴丧尸的偷渡--这就是登陆方的优势了,理论上,它们可以选择任意一处海岸登陆。
不出封海齐所料,的确有多股倭奴丧尸群,在各处沿海登陆,但每股的数量并不多,看起来,倭奴智尸指挥官也在试探。
然而,不等关新等战士们开枪射击,零星的枪声就在沿海各处响起,更有不少身影直接冲进倭奴丧尸中,大砍大杀,不一会儿,就在海滩上留下了一地的倭奴丧尸尸体。
关新接过陈薇手里的水杯,大大灌了几口,兴奋地道:“爸爸,陈老师,我和那几股反侵略的势力接触了一下,都是附近的幸存者,也有异能者,他们愿意为杀倭奴丧尸尽一点自己的力量,只不过,他们并不想加入崖山,所以只想独立做战。”
封海齐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们崖山扩张太快,人家对我们抱有戒心啊,就怕我们借着抗战之名,行并吞之实--算了,他们能减轻我们侧翼的压力也好,你保持和他们的联络,我授权你可以提供武器给他们。”
关新点了点头,他稍有点尴尬地道:“还有一股抗敌的势力,不愿意主动与我接触。”
“是智尸吗?”封海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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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五章 落后就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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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雨点点头:“是的,我的小队里有效能办的工作人员,他通过脑电波联系上了几只智尸,他们也参加了我们侧翼对倭奴小股丧尸的攻击,但他们拒绝了和我们的接触。有一方智尸的手下非常厉害,它们的身手和我们以前见过的功夫丧尸几乎一模一样,在倭奴丧尸群中横冲直撞如同砍瓜切菜一样。据效能力的工作人员说,负责指挥这些功夫丧尸的,是一个头。”
“一个头?什么意思?”陈薇忍不住打断道。
关新比划了一下:“就是一个头,一个孤单单的头。效能办的工作人员说,那是只智尸,它的全身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头,但这智尸的脑电波很古怪,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语无伦次。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些功夫丧尸的确是它指挥的,而且,这些功夫丧尸还会无差别攻击!”
陈薇眼睛瞪得滚圆:“什么?!无差别攻击?!关新,我们一定要让那只智尸帮助我们,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能无差别攻击的丧尸!”
关新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行的,我们稍微和对方接触了一下,对方就又不知所踪了。”
陈薇失望地道:“怎么会这样?这只智尸既然主动攻击倭奴丧尸,那就说明它和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为什么就不能并肩奋战呢?”
封海齐在旁边安慰道:“没关系,只要那些独立作战的‘游击队’幸存者和智尸能帮我们防守住两翼就行,倭奴智尸指挥官派出的小股袭扰部队被干净利落的消灭,它不知道我们的虚实,想来是不会再试探了,招宝山下的正面防线还是以我为主。那只剩下一只头的智尸手下的功夫丧尸并不多。对我们长达20多公里的防线并没有多大用处,就让他们在外围游击,只要不是游而不击就行了。”
陈薇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就在前不久。崖山还在与周边丧尸智尸打生打死,现在突然要联手对敌,也难怪人家心怀戒心。她闷闷地叹了口气:“我去后勤处看看,这仗看来要打到通宵了,对方是丧尸智尸不知累,咱们崖山的人可是吃不消。得想办法让战士们轮换休息,还得让大家吃饱喝好。”
目送陈薇离去后,关新和封海齐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关新匆匆道:“爸,倭奴丧尸两翼试探进攻不成,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全力猛攻我们的正面防线。”
封海齐点点头:“我知道。而且这次进攻来势会非常猛烈倭奴智尸到目前为止的进攻其实都是用丧尸炮灰测试我们的火力强度,我们基本上已经把老底都掏了上来,可倭奴丧尸智尸却依然留有余地,尤其是高等级智尸,至今没有伤亡。王路以前反复强调过,对丧尸的作战,一切都以杀死智尸为唯一的目的。而我们热热闹闹打到现在,炮弹炸得象烟火一样,可却连倭奴的一只智尸都没杀死。从这方面说,我们的作战是失败的。”
关新盯着金塘海面上的密密麻麻的船只:“我认为倭奴的最高级智尸,就在那条宙斯盾上。”
封海齐点了点头:“我也这样认为,但我们没有合适的战术兵器能打掉那条该死的军舰!”
封海齐一个字一顿地道:“今天晚上的防守,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倭奴智尸会利用夜色全力一击。”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就也5点多,太阳就已经落下了海平面。
黄冬华正在吃一个肉包子,这包子实在。里面的肉馅差不多就是个大肉丸子,只是面发得不够松软,瓷实。黄冬华吃得急,堵嗓子眼里了,正在拼命捶胸膛。旁边递过来一瓶果汁:“吃慢点,没被丧尸咬死,被肉包子给噎死,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黄冬华灌了一大口果汁,这才顺过气来:“以前想着,就算是死了,也能变异成丧尸,那也算是种活着。可没想到脚盆国丧尸居然会同类相食,我可不想变成丧尸再被脚盆国的丧尸给吃了。那不等于死了两次,活遭罪。”
沈慕古拍了拍黄冬华的头:“放心,死不了,这脚盆国丧尸来来去去也就这几招,自打周春雨副部长给他们下了个套,那些捕食者就再不敢靠近据点了。”
黄冬华吃完了包子,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不是说就留下了捕食者的一条胳膊吗?又没打死它们。”
沈慕古道:“就是丢了一条胳膊,也够捕食者受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叫越聪明的人越怕死?那捕食者脑电波极强,显然非常聪明,它可轻易不舍得让自己受伤,所以你看,如今它们老实得多了,连面都不敢露。”
黄冬华扭头看了看躺在集装箱内,正裹着睡袋睡得香的崖山众人,悄声嘀咕道:“我就怕倭奴丧尸夜袭。电影电视里,打仗打到夜晚,总会来场偷袭的。大家都在睡觉,每个据点只有少量人在警戒,万一倭奴丧尸趁着黑夜摸上来……”
沈慕古嘿了一声:“傻孩子,有她在,倭奴丧尸偷袭个屁啊。”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集装箱顶:“那个谭樱不用睡觉,她的脑电波能感应到我们据点四周300至400米范围内一切丧尸智尸的动静。尤其像捕食者,它的脑电波越强大,越容易被谭樱感应到,这简直和在黑夜里举着一个火把一样,就这还搞什么偷袭?”
黄冬华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沈叔叔你先睡一会儿,我先来值夜班。”
黄冬华抱着枪靠在射击孔后面,突然听到背后有一阵响动,回头一看,却是王比安不知何时从上面的掩体下来了。
王比安在唇边比了个静声的手势:“谭阿姨让我来睡觉,我睡不着,和你一起值班。”
王比安和黄冬华靠在射击孔后面,传递着一个保温杯里的热姜汤提着神,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据点四周。围着密不透风的本土丧尸,它们个挨个地挤在一起,不让任何一只倭奴丧尸通过。本土丧尸排列得是如此密集,黄冬华几乎看不到堤岸,但是。他却能听到一阵咀嚼声。
倭奴丧尸正在吞噬本土丧尸的咀嚼声。轻微,却又从来不停止,密密麻麻,犹如春蚕食桑悠落下来,照亮了据点四周的密密麻麻的丧尸群。
照明弹,还有探照灯,其实仅仅只起到安慰作用,用来安慰人类天生的对黑暗的恐惧,因为仅从外表观察,倭奴丧尸和本土丧尸全是一个样,双方都是黄种人,一样的破衣烂衫,一样的龇牙咧嘴,一样的脱水腐烂,如果不是倭奴丧尸会攻击本土丧尸,它们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借着本土丧尸的掩护,穿过整个防线登陆。如果宙斯盾上的智尸聪明一点的话,它完全可以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那时,招宝山防线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话虽如此说,王比安和黄冬华还是趴在射击孔口,努力向外张望着,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咚一声响,王比安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一件“大家伙”。他扭头一看,却是一杆外形很拉风的狙击枪。
王比安奇道:“这枪哪来的?”
黄冬华道:“这是国产99式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周春雨叔叔送来的,给我们用来狙击远处的智尸的。周叔叔说,这枪是从陈唯刚新提供的几个海军弹药库里找到的。总共只有4挺,专门送了一挺到咱们据点里。”
王比安兴趣实足地抚摸着狙击枪,他玩cf时,对狙击枪超喜欢,这时摸到真家伙,就有些放不下手。他正把玩着,突然问道:“这大口径狙击步枪原本是反装甲、反器材武器,出现在海军弹药库实在是太不合理了,给陆军用还差不多。”
黄冬华打了个哈欠:“我也这样问过周叔叔,他说东海舰队在参加亚丁湾护航任务时,发现针对索马里海盗的小艇时。用舰炮、重机枪容易误伤,反而是用大口径狙击步枪最合用,只要一枪,就能打掉发动机,让海盗小艇失去动力飘浮在海面上,所以配备有少量的国产99式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
种花家海军赴亚丁湾防海盗的事,王比安当然知道。他看新闻时,还很不解为什么现代化的军舰居然摆平不了海盗的小舢板。记得当时王路笑着告诉他什么叫养贼自重知道吗?联合国五大流氓的顶尖军舰都在亚丁湾亮肌肉,难道真的收拾不了开着大飞重武器就是rpg的索马里海盗?真要灭他们,任意一条军舰拉出来,一顿舰炮分分钟的事情就天下无贼了。
问题是把海盗们都干光了,咱们的舰队就没机会跑亚丁湾走秀了啊。种花家海军能在吉达港占个位置建立海外补给基地容易吗?那绝对是坐稳了屁股就不挪身了。
所以,亚丁湾的海盗不能死,就是误伤也不行,国产99式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就成了最好的点杀伤武器。
黄冬华告诉王比安,国产99式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这枪看起来很酷。其实用起来很不方便,就崖山这些平头百姓,就算是在瞄准镜的辅助下,也能将子弹打飞了。所以这杆枪在开了几枪统统跑靶后,就被据点里的众人扔到了一边。
两个孩子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黄冬华突然揉了揉眼:“奇怪,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大块头的丧尸。好大。”
王比安问道:“是脚盆国的还是我们的?”
黄冬华迟疑道:“应该是我们的,因为我看到的是它的背影,裹着一块塑料布,又高又大,就象王治郅。”
王比安耸了耸肩:“没准那只丧尸生前是个篮球运动员。”
黄冬华喃喃道:“不会,我以前经常看cba的联赛,印象中没有这样高大的队员,要是有的话,我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忘的。”
王比安也起了好奇心,趴在射击孔张望着:“在哪里?”
黄冬华指点着:“那儿,左边,就那台吊机那儿,对,看见没有。”
王比安果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但是他的眼前一暗照明灯熄灭了,等又一颗照明弹打向天空后,刚才的巨大身影,已经不在原地了。
“呵,果然好高大。”王比安扭头对黄冬华道:“不过并不是高大就能打篮球的,运动能力、反应能力都很重要。可惜了,这家伙离海堤这样近,一会儿就会被倭奴丧尸吃了呢。”
黄冬华也叹了口气:“可惜了。”
王比安小大人一样拍了拍黄冬华的肩:“去睡一会儿,其实我们真不需要值班,有谭樱阿姨的脑电波监控,没有任何倭奴的智尸丧尸能偷袭我们。”
黄冬华又揉了揉眼睛:“我不累,王比安,我真佩服你,你这样快就能和一只陌生的智尸这样熟络了,一口一个阿姨的,我是怎么也不习惯和智尸亲密相处。”
“那个啊。”王比安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有异能,那些女智尸女丧尸天然就和我亲近。”
黄冬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王比安,你真的不怕她们吗?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会吃人的智尸,要是突然发作起来,咬你一口怎么办?”
王比安轻轻咬了咬唇,缓缓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她们不会袭击我,我、我能够感受到,她们是真的亲近我,会保护我,她们永远不会伤害我的……”
“啊!”黄冬华突然惊呼了一声:“不对劲儿!”
王比安一怔:“我没骗你,你没有异能,无法体会这种感受……”
黄冬华打断了王比安的话:“我不是说你的异能不对劲王比安你看,那只高个子丧尸,好像离我们据点近了点。”
借着一颗照明弹,王比安使劲朝黄冬华指点方向看去,果然,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这个背影太好认了,就算是在密密麻麻的丧尸群里,也能一眼认出来,实在是太高太壮。刚才因为离得远,王比安也仅仅只是觉得那只丧尸比普通人要高大,可是现在离得近了,王比安才发现,那丧尸少说也有19米的个头,宽大的肩膀能把普通人家的门框都塞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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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六章 夜半暴力强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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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真是条丧尸好汉,这样的丧尸,如果被倭奴丧尸毫无反抗力的给吃了,那真是太可惜了,可如果让谭阿姨救了它,那以后有哪个幸存者遇到这个大家伙丧尸,可就倒霉催了,估计一巴掌就能把普通人的大便都打出来。还是把它带到崖山,这家伙当台人形起重机倒是不错。
王比安正在东想西想,旁边黄冬华嘀咕道:“你看,这只大个子丧尸正在后退,他、他这是想逃吗?”
王比安笑道:“怎么可能,丧尸是不懂害怕的咦,这丧尸真的在后退,朝我们据点这儿后退不对劲。”
王比安一把举起八一杠,瞄准了百米开外的大个子丧尸包在塑料布里的脑袋,毫不迟疑,扣下了扳机虽然仅仅只是怀疑,但王比安毫不在意为了验证这个怀疑而去射杀一只本土的丧尸,杀再多也没关系。
王比安长久的训练并不是吃素的,呯的一声枪响后,几乎同时传来了当的一声脆响子弹击中了大个子丧尸的脑门,但是,传来的却是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
“那家伙戴着头盔!”黄冬华在旁边立刻意识过来,他狂叫着:“是敌人,是倭奴丧尸!快快快,反击!反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当集装箱内正在沉睡的人们被黄冬华慌乱的呼叫吵醒正在揉眼睛时,王比安看到,被自己一枪命中的那只高个丧尸突然大吼一声,掀开了裹在身上用做掩护的塑料布
塑料布下,掩藏的是一个异常丑怪的身子,他的全身都长满不,更应该说是爬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肿瘤。有的瘤子还在流淌着尸液,还有的瘤子甚至似乎有着独立的生命一样,在挪动着,肿瘤小的如鸡蛋,大的却比篮球还大。所以导致他的身体又宽又高。
事实上,王比安以为是脑袋的位置,其实是肩膀上的一个大肿瘤,而真正的脑袋,却藏在那肿瘤下,上面还戴着一顶厚重的全封闭的钢盔。
“肿瘤智尸!是肿瘤智尸!”王比安大叫起来:“快。拿rpg来!碧宵阿姨说过用普通子弹对付不了它,它刀枪不入!”
在王比安的惊叫声中,百米开外的肿瘤智尸,在三台探照灯的笼罩下,突然一跃而起,消失在夜空中当然。这只是假象,当他轰然从空中落下,将一只本土丧尸踩爆在铁板一样的光脚下时,他离集装箱据点,居然只有5、60米了,这一跃,居然生生跨过了近50米的距离!
黄冬华一扣扳机。一串子弹已经飞了出去,50米左右的距离,这样大的一个目标,除非是瞎子才打不中。
黄冬华打中了,借着一架探照灯光,王比安在旁边甚至能看到高速子弹击中肿瘤智尸时溅起的尸液,然而,肿瘤智尸毫无反应。
“打他脑袋!打他脑袋!”王比安嚷道,同时也扣下了自己八一杠的扳机,黑暗中传来几声丁当声。子弹被肿瘤智尸的金属全封闭头盔给弹开了。
这时,集装箱里的众人也已经被惊醒过来,大家原本就是和衣而睡,这时一骨碌爬起来,扑到射击孔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射击,更多的子弹打在肿瘤智尸身上。重机枪也断断续续吼了起来。
这样密集的子弹击在身上,如果换了一只普通丧尸,光是子弹的动能就会被打得倒飞出去,可是王比安却看到,那肿瘤智尸就算是被重机枪击中,也毫不在乎,它的似乎非常坚韧,普通丧尸挨了重机枪子弹,少说一穿两个洞,可肿瘤智尸那丑恶的畸形肿瘤,居然能将高机子弹给卡在上!
这还是生物的吗?!
肿瘤智尸面对雨点般的子弹,岿然不动,只是抬着它那戴着金属头盔的脑袋那脑袋倒没巨型化,依然和常人一样大小左右转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它顿住了身子,冲着集装箱顶部一跃而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王比安顿时失色:“谭樱阿姨!”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头顶上轰的一声巨响,那肿瘤智尸已经落到了集装箱顶,硬生生将金属顶部砸出了一个凹形,黄冬华抬手就向集装箱顶射出了一梭子。王比安拔腿就往外冲:“救谭樱阿姨!她要死了,我们全都得死!”
那肿瘤智尸就是冲着本土智尸而来的,如果不是本土智尸的脑电波能在一定范围内有限压制干扰倭奴丧尸,这条沿海防线早就崩溃了。那肿瘤智尸戴着全封闭金属头盔,既是保护自己的唯一弱点头颅不受伤害,更是为了屏蔽自己的脑电波,不让本土智尸发现。肿瘤智尸不需要脑电波来指挥倭奴丧尸,对它来说,强横的足以干掉所有的对手。只有弱者,才需要普通丧尸做奴隶来掩护自己。
王比安带着黄冬华、沈慕古等人冲到集装箱外时,正看到肿瘤智尸站在集装箱顶上,将大手探进谭樱躲藏的掩体内部,想把她从这个乌龟壳里掏出来,杀死。
肿瘤智尸体形太大了,无法钻进掩体只能容一人进出的窄小出入口,王比安听到掩体里传出沉着冷静的一声声枪响,却是谭樱缩在掩体最角落里,开枪射肿瘤智尸探进来的巨掌。
不用王比安下令,黄冬花、沈慕古等一众人就开始冲着肿瘤智尸集火射击,然而,轻武器的小口径子弹基本就是在给肿瘤智尸挠痒痒,它甚至连躲避一下也懒得躲。
肿瘤智尸连抓几把没揪住缩在掩体里的谭樱,大吼一声,缩回巨掌,将掩体上的水泥横梁、钢条、沙包,如同小石子一样四处乱扔,显然是想将掩体硬生生拆了。它的力量大得惊人,当初搭这个掩体时,沈慕古知道保护谭樱的重要性。唯恐不够坚固,那水泥梁柱沉重得需要用吊车吊上去,然而在肿瘤智尸手里,那梁柱却比牙签重不了多少,扔到天空中后。打了个转,咚一声砸到集装箱据点内的院中空地上,将一门迫击炮砸倒在地。
靠,这只肿瘤智尸,它居然在玩强拆!它以为它是谁?城管吗?
王比安将手里的八一杠一扔对肿瘤智尸来说,轻武器就是玩具枪“rpg!rpg在哪儿?!”
立刻有人递上了两杆rpg。王比安和沈慕古几乎是同时发射,榴弹喷着尾烟向肿瘤智尸扑去。
肿瘤智尸显然知道rpg对自己有可能照成伤害,它飞速地转回身,挥动两只巨掌,如同拍惹人厌的苍蝇一样,将飞过来的榴弹拍飞。其中一枚榴弹倒飞回来,在院子中炸开,将崖山的战士们炸伤好几个。
沈慕古看到榴弹倒飞回来时,就已经将发射筒一扔,扑到了王比安身上,幸运的是,rgp榴弹是破甲武器。破片并不多,只是炸开的水泥碎片砸在两人身上,因为穿着防弹衣,倒并没有大碍。
王比安一把推开沈慕古:“拿更多的榴弹来!”
沈慕古眼珠子都红了:“没用的!这怪物连rpg都不怕,我们打不过它的,快跑。”说着,他一把扯住王比安的胳膊,转身就要逃据点旁备着几辆摩托车,趁着肿瘤智尸杀谭樱的时候,还有机会逃出去。
沈慕古是个胆小鬼。一向来如是,但他这次想逃跑,却是为了救王比安。沈慕古虽然胆小却聪明,他知道这个据点唯一需要他保护的值得他保护的,就是王比安。如果王比安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算是把这个据点完好无缺地防守住,并且杀了一窝的肿瘤智尸,也是于事无补。
沈慕古很聪明,可据点里的其他人也不傻,人人都见到了那肿瘤智尸刀枪不入,拍飞榴弹象拍苍蝇,那个坚固的掩体已经被它拆了一半了,只等谭樱一死,潮水一样的倭奴丧尸就会冲进来,有人大叫一声,扔下手里的五六半,抹头就逃。
王比安咬着牙,重重踢了沈慕古一脚:“放开我!你这个笨蛋,我们逃不掉的!外面的本土丧尸没有谭樱的压制,它们会反噬我们的!”
就在集装箱据点一片慌乱时,只有一个人还在坚持战斗,他就是黄冬华,只见他一头钻进据点里,又很快出来,手里抱着一支比他的个子还要高的大家伙正是那挺国产99式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
黄冬华费劲地想举起13公斤重的狙击枪,王比安终于挣脱了沈慕古的拉扯,冲到了黄冬华的身边:“我来瞄准,你帮我托着枪身!”
黄冬华依言打开枪架背朝后高高举在手里,王比安半跪下膝盖,瞄准了正在集装箱顶上拆掩体的肿瘤智尸。掩体已经拆了一半,整个儿垮了下来,也不知道谭樱在里面有没有被压死,但这也让肿瘤智尸拆起来更手脚。肿瘤智尸不顾据点里的人们狼奔豕突,乱糟糟一片,偶尔有几粒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只是背朝着据点的院子,一个劲儿猛拆掩体。在肿瘤智尸眼里,只有支那的智尸,才是自己真正的唯一的敌人。
王比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借着照明弹的刺眼光亮,通过白光瞄准器,牢牢将准心套住了肿瘤智尸戴着金属头盔的脑袋,那只脑袋几乎被长在肩膀上的那个篮球大的肿瘤给埋住了一半,就像一头巨大的恐龙却长着一个小脑袋一样,极不般配。但是,只要击中它,以能击破装甲目标的99式127毫米子弹的威力,射穿金属头盔毫无压力,肿瘤智尸必死无疑!
此时,在整条海防沿线上,枪声、炮声、尖叫声、吼声响成了一片,显然倭奴指挥智尸派出了为数不少的肿瘤智尸进行了全线进攻,已经将防线搅成了一锅粥一样,威远城顶的加农炮根本无法用火力支援,因为绝大多数战斗就在据点里进行,总不能把炮弹砸到自己人头上,而且加农炮对付肿瘤智尸的效果还是两说。
王比安知道,此时,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他并没有急着开枪。而是将肿瘤智尸的金属脑袋死死套在十字线中央,突然,肿瘤智尸做了个动作,它用双手托起一块比门板还大的水泥板,高举过头。猛地扔了出去在水泥板的废墟下,谭樱缩在角落里,依然在不紧不慢,一枪又一枪朝肿瘤智尸射击着,徒劳地射击着。
就是现在!
王比安在肿瘤智尸为了掀开水泥板双手同时高举之时,手指一扣。呯,狙击枪重重向后一顿,127毫米子弹以825米/秒的初速,向肿瘤智尸的脑袋飞去。狙击枪的子弹,可不是rpg榴弹117米/秒的速度能比的,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当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已经传来击中了!
然而,王比安从白光瞄准镜里却看到,肿瘤智尸原本套着金属头盔的脑袋上,不知何时,已经包上了一层厚厚的肌肉却原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肿瘤智尸挨着脑袋长着的那只篮球大肿瘤。突然就象活了过来一样,瞬间就将金属头盔包裹了起来。
王比安的狙击枪子弹,击中了肿瘤智尸的脑袋,但在此前,它肩膀上的肿瘤已经将脑袋包裹了起来,比橡胶还坚韧的变异肿瘤,硬生生挡住了狙击枪127毫米的子弹,虽然击中了头盔,却并没有穿透。子弹的尾部,还卡在肿瘤智尸厚厚的肌肉组织外面。
失败了!
王比安并没有慌乱。对黄冬华吼道:“站稳了!”黄冬华举着枪支架,刚才那一枪的后坐力不是他一个孩子吃得住劲的,手一歪,差点把枪摔地上,他咬着牙。再次托起枪支架。
然而,已经没有王比安再次射击的机会了,虽然99式狙击枪是半自动式的,但是肿瘤智尸已经认识到,院子里的这两个还没它齐胸高的孩子,对他也同样有着巨大的威胁。
肿瘤智尸大吼一声,双手握拳,一拳向谭樱砸去,谭樱打了个滚缩进了掩体半倒塌的缝隙里,这威力十足不比一发迫击炮差的一拳,砸得剩下的掩体轰一声彻底塌下来,将谭樱整个儿砸在了里面。
肿瘤智尸一跃而起,嗵一声跳到了王比安和黄冬华面前,王比安又开了一枪,这一枪,完全打偏了肿瘤智尸树干一样粗壮的左臂只是一扫,黄冬华和狙击枪就飞了出去,黄冬华咣一声撞在集装箱壁上,软软的滑了下来,一动不动。而那支狙击枪,摔落在地上时,枪管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弧形。这肿瘤智尸的,居然比特种钢制的枪管还皮实!
王比安的双腿有些发抖,然而,他依然稳稳站着,从腰间拔出了周春雨送他的77式手枪,一枪一枪,向肿瘤智尸怪的头部射击着。
据点的院子里,众人早就逃散一空,只有沈慕古缩在一门炮边全身战抖得如筛子一样,他想逃,可是却知道,如果王比安死了,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他想战斗,可手脚发软,更重要的是,这只连rpg也不怕的怪物,没有任何武器能对抗它!
肿瘤智尸右手一伸,一把握住了王比安的腰,将他如玩具娃娃一样握在了巨大的掌心里,用力之重,都能听到王比安的骨头的咯吱声。王比安痛得尖声大叫,眼泪直流,他手里的77式手枪不知何时掉落到了地上,他使劲捶打着肿瘤智尸满是大大小小肌肉突起的巨掌,却是蚍蜉撼大树,根本伤害不了对方分毫。
肿瘤智尸那笼罩着金属脑袋的肿瘤组织缓缓蠕动着,重新缩了回去,恢复成篮球状,那枚狙击枪子弹,啪一声掉落到了地上。王比安这时才发现,自己打出的第一枪,还是伤着了肿瘤智尸它的金属头盔裂开了一条缝,黑色的尸液缓缓流了出来,怪不得它扔下了志在必得的谭樱,扑过来对付王比安一个孩子,因为王比安,弄伤了它。
但也仅仅只是弄伤了它,它轻轻松松就制住了王比安。
粗大丑陋的左掌也探了过来,一把捏住了王比安的脑袋,只要轻轻一捏,王比安的头颅就会像一枚花生壳一样被轻松地捏爆。
王比安除了尖叫,已经什么都不会做了。救我!救我!救我!爸爸,你在哪里?!爸爸,快来救我!!
突然,肿瘤智尸的手掌不动了,一动也不动,甚至,稍稍松开了一点。
王比安重新喘过气来,他尖叫着,扭着着身子,想从巨掌里挣扎出来这自然是徒劳肿瘤智尸做了个动作,它将王比安凑到了自己的金属头盔边,就贴着那狙击子弹击出来的缝隙,张望着。
王比安看到,头盔缝隙里有一双眼睛,在骨碌碌转着,打量着自己。
王比安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个死法是被撕成碎片,还是像进击的巨人里一样被塞到肿瘤智尸的嘴里给吃掉不,应该不会被吃掉,因为肿瘤智尸头上戴着全封闭的头盔。可就算是被撕成碎片我也不想死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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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七章 侠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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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肿瘤智尸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它似乎猜到了王比安的想法,只见它缩回左手,掰住了被狙击枪127毫米子弹打出了一条裂缝的头盔,只一掰,在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头盔被硬生生掰开了,裂成了两片,咣当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露出了一个头,一个美女的头。
长发柔顺,明眸皓齿,皮肤细腻的头。
这头,长在丑怪的庞大的身躯上,是如此的不协调。就像有什么人,生生割下了一个美女的脑袋,然后,将她粗暴地摁在了怪物巨人身上。
肿瘤智尸将王比安凑到自己的头颅边,脸贴着脸,轻轻的蹭着,嗓子眼里发出不明的咕噜声。
异能!是自己的异能!女性丧尸智行统吃的异能!王比安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可是,不是说脚盆国的智尸丧尸的脑电波存在差异,咱们种花家的异能对它们无效吗?而且,就在刚才,这只肿瘤智尸还想杀死自己啊。
王比安无意中瞟到了掉落到地面的那金属头盔的碎片,是了,那全封闭的金属头盔屏蔽了脑电波信号,刚才自己这一枪,击开了一条缝隙,让头盔失去了屏蔽效果,所以才让自己的异能发挥了作用。
不会死了。谢天谢地,自己落到了一只脚盆国女智尸手里,而且异能莫名其妙还生了效,有异能在,自己暂时是死不了了。
但王比安知道,自己的危机还远没有过去万一这只脚盆国肿瘤智尸将自己带回船队上他甚至不敢多想。
王比安悄悄将手挪到了腰间,那儿,有一把崖山人的标配:一把长柄螺丝刀。现在,肿瘤智尸的头失去了金属头盔的保护。自己只要在她眼窝里捅上一刀,这只强悍无比的肿瘤智尸就会像任何一只普通丧尸一样死去。
王比安被肿瘤智尸握在掌心中,虽然对方稍稍松开了一些,可想拔腰间的螺丝刀并不容易,王比安忍受着肿瘤智尸对自己的抚摸和脸贴脸磨蹭甚至是亲吻。终于将手指够到了螺丝刀的木柄,他的手指勾动着,螺丝刀一点一点勾出了腰间的套子,终于,整个木柄握在了手里……
就在这时,肿瘤智尸做了个动作她将王比安搂到了怀里。然后,将王比安的头向自己胸脯摁下去。王比安这才发现,肿瘤智尸全身都已经变异,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淌着不明液体、会自动蠕动的肿瘤,但她居然还保留着一件曾经属于正常人的完美的器官一只,一只年轻的丰满的还没有下垂的。
这是这只肿瘤智尸。除了头颅以外,全身还保留的唯一看起来貌似正常的器官,此时,肿瘤智尸正将王比安的嘴摁向粉色的她、她这居然是要喂王比安哺乳!
王比安吓得差点将反背在身后握着的长柄螺丝刀失手落到地上天知道这只肿瘤智尸里分泌的是什么体液,极有可能是尸液,更可怕的是别的玩意儿,比如说。喝到肚子里就会变成又一只肿瘤智尸的恐怖体液。
王比安就是死也不会碰那只哪怕那只仅从外表看依然非常健康,甚至不看旁边的肿瘤的话,还称得上香艳诱人不管了!王比安一恨心,握紧了长柄螺丝刀,面前的这只,既然长得如此“正常”,很有可能和头颅一样,容易受伤害,自己要想脱身,只有在这上用力捅上一下。没准就能让肿瘤智尸松手!
就在肿瘤智尸“深情”地搂着王比安,在他的异能激发下,正欲哺乳,而王比安准备拼死一击时,轰。一声轰鸣就在据点的院子里炸响,一枚热水瓶一样的炮弹从一门同样古怪的前膛炮里喷射而出,肿瘤智尸瞬间就感应到了危险,肩膀上篮球状的肿瘤呼一下就包裹住了失去金属头盔保护的头颅,虽然炮弹的弹片会击伤自己的,但绝对击穿不了包在头颅外的变异肌肉组织,肿瘤智还将王比安抱在了怀里,用两条胳膊护住了他的全身……
黑色的尸液四溅!王比安扑通一声掉落到了地上,随着他一起掉落的,还有一条胳膊,肿瘤智尸如树干一样粗壮结实的胳膊!
那枚外形奇怪的炮弹,击中了肿瘤智尸的右肩,那不是一发触发引信炮弹,而是一枚实心弹!它并没有在内部炸药的作用下,炸裂成数以千百计的小弹片用来击伤目标,而是将所有的动能聚集在炮弹弹丸上,硬生生劈开了肿瘤智尸比橡胶还坚韧的肌肉,打断了比钢铁还硬实的骨头,变了形的弹刃这才撞到了集装箱外壁上,失去所有能量,铛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王比安死里逃生,再也不敢逞强,连滚打爬地逃进了集装箱据点里,肿瘤智尸嚎叫一声,刚要追进去,突然据点里发出一阵呐喊声,一群战士蜂拥而出,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战士怀里端着qlz87式35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雨点一般的榴弹向肿瘤智尸打过来。
肿瘤智尸虽然不怕这些榴弹,但自己用来保护头颅的金属头盔已破,旁边那门古怪的前膛炮还在装填,又失去了一臂,实在是不宜再战肿瘤智尸毫不迟疑,一跃,就跳出了据点,消失在黑夜里。
带着战士们端着自动榴弹发射器赶来支援的,正是周春雨,各处据点报告肿瘤智尸偷袭的吼叫声、惨呼声,把陈薇吓坏了,连谢玲都拖着病体从后勤处赶来,说要带队去救王比安。
封海齐好不容易才劝住她俩,立刻派了周春雨带一支携带自动榴弹发射器的小队,前去救援。当然,封海齐不会只救王比安所在据点,救援是对全线发起的,同时,封海齐还下达了全部人员撤往第二道防线的命令。20分钟后,火箭炮将对失守的据点进行地毯式射击。
周春雨亲自带队第一时间赶到王比安所在的据点救援,看到王比安平安无事,又见肿瘤智尸逃走,周春雨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搂在怀里的自动榴弹发射器这玩意儿有20多公斤重,平时发射时要用三角架固定在地面上,因为后坐力极大,经常发生因为三角架架设不稳,后坐力掀翻发射器的情况。
周春雨刚才怀抱着自动榴弹器发射了6枚榴弹,后坐力就撞得他差点吐血。娘的,这要再打下去,也不用肿瘤智尸进攻,光这后坐力就能让自己内出血。
周春雨喘了会儿气,挥挥手让战士们去支援别的据点,拍了拍靠上来的王比安道:“你小子命真大。这据点里人都快逃光了,你是怎么在肿瘤智尸面前活下来的?”
王比安心有余悸发道:“是异能救了我,对了,还是沈慕古叔叔,要不是他那一炮打断了肿瘤智尸的胳膊,我还逃不掉呢。”
周春雨惊喜地道:“是什么武器,居然能伤到肿瘤智尸?刚才连自动榴弹发射器也不顶用啊。”
沈慕古这时终于恢复了精神。得意洋洋拍着身边的外形古怪的炮道:“是吴平送来的前膛炮啊,这炮实在太古怪,根本没人用,就扔在了院子里,却没想到,居然能伤到肿瘤智尸。”
周春雨也有些惊讶,自从陈唯刚等人帮助崖山找到了军用弹药库后,机械部自制的武器就不受待见了有制式武器,谁还会用落后的手工制枪炮啊,更何况吴平制造的前膛炮实在是有够“非主流”。所以这些自制武器都扔在了崖山仓库里。
这次面对脚盆国丧尸智尸的自卫反击战,吴平说什么也要将前膛炮运到前线,还脸红脖子粗的和李波争论自己的前膛炮杀敌效果肯定比加农炮要好,可没人听他的,运上来的几门前膛炮胡乱就近扔在各据点。却没想到,这非主流的炮,还真立功了。
周春雨看了看手表:“大伙儿赶紧准备撤退,再10分钟后,火箭炮就要覆盖射击了。”
王比安啊地叫了一声:“谭樱阿姨,还有黄冬华……”
谭樱和黄冬华都活着,谭樱被埋在掩体废墟下,众人好不容易才将她拖了出来,头上破了个伤口,却不致命,黄冬华肋骨骨折数根,昏迷不醒,周春雨等人制作了一个简易担架,担着黄冬华匆匆转移。
因为有谭樱在,四周的丧尸很听话的闪开了道,王比安原本想提议把这些丧尸也撤回来,免得被火箭炮无差别的轰死,可一想,如果本土丧尸一退,倭奴丧尸趁机涌进来,实在是担不起这个风险,只得做了闷嘴葫芦。
当招宝山下沿海防线的崖山众人和智尸们纷纷撤出据点后,在唆唆的尖啸声中,半边夜空被一群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雨印得通红,122毫米40管火箭炮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奔腾而来,在20公里长的防线上炸出一片火海,本土丧尸、倭奴丧尸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四肢被撕裂,头颅被砸破,死伤狼籍。不少火箭弹甚至砸到海里,将许多小型船筏击沉、燃烧。
当天地之间的轰鸣与爆响终于再次沉静下来后,成群结队的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踩着依然还在燃烧的炸点,摇摇晃晃再次纠缠在一起。
防线,又一次稳定了下来。
威远城大雄宝殿内,周春雨正在向封海齐汇报战况:“一线的据点全部完蛋了,就算没有被肿瘤智尸攻破,也被我们自己的火箭弹轰成渣了,幸好我们早就在后方布置了第二道防线,只是武器损失较严重,在我们发布撤退命令以前,已经有不少战士逃跑了,丢弃了大量的自动步枪、迫击炮、高射机枪等装备。”
封海齐问:“人员损失怎么样?”
周春雨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我们人员死了400多人确切地说,并不是完全死了,有278人是在胡乱逃跑时,被两方的丧尸不辨敌友咬死的,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还活着。”
封海齐轻声嘀咕着:“变成丧尸了吗?不知道有没有幸运一点的能变异成智尸。”
周春雨左右看了看,见并无旁人。凑近封海齐耳边道:“陈薇老师此前交给我几袋血液,说有什么万一的话,可以用这玩意儿。另外,她说,只要让陈琼在那些‘死者’身边。就能保证他们变异后,依然是我们的人。”
封海齐面沉如水,半晌没出声,最终疲倦地揉了揉脸:“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支援。”
周春雨点了点头,他又瞄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我们的智尸盟友死了5个。这次肿瘤智尸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肿瘤智尸戴着全封闭的金属头盔,完全屏蔽了自己的脑电波,在潜行到据点下后,暴起攻击,我们的智尸盟友根本没探查到它们的脑电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们也杀死了3只肿瘤智尸,打伤一只。”
封海齐抱着胳膊道:“王比安和沈慕古联手击伤了一只肿瘤智尸我知道,没想到另外还杀了3只是我们的智尸盟友干的吗?”
周春雨点了点头:“有一对男女智尸很厉害,看起来似乎是夫妻,他们坚持要求在同一据点作战,肿瘤智尸闯进据点后。他们联手抗敌,利用什么合体法指挥丧尸与肿瘤智力对战,据我们当时在据点内的战士说,这对智尸夫妻的合体法让普通丧尸如同武林高手一样强悍,居然能和肿瘤智尸打个平手,但那些功夫丧尸依然不能杀死肿瘤智尸,最后还是靠前膛炮一炮将肿瘤智尸打死的。”
听到功夫丧尸四个字,封海齐一怔,他看向周春雨:“功夫丧尸?周春雨,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廊桥遇到的伏击吗?”
周春雨自然知道自己的老上司在想什么。他苦笑道:“我也怀疑会不会不是同一批智尸,只不过,如今我们一致对外,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也没再深究。”
封海齐点了点头:“你做得对。现在不是讲个人恩怨的时候。另外两只肿瘤智尸是谁杀的?”
周春雨道:“一只是由一群铁皮罐头丧尸制服的,当然,下最后杀手的,是一个小男孩就是那个正在教王哥无差别攻击的,躲在金属盒子里的潘教授的孙子。”
“那个孩子还告诉我,肿瘤智尸用全封闭金属头盔保护自己相对脆弱的头颅,有利也有弊,坏处是肿瘤智尸就没法用自己的脑电波指挥丧尸了,同时,肿瘤智尸因为没有了脑电波,在任何一方丧尸眼中,就是‘不存在的’,是一个‘无’,既不是同类,也不是敌人。在这一状态下,我方的智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引导普通丧尸对肿瘤智尸进行攻击当然,普通丧尸很难对肿瘤丧尸变态的有所伤害,但多少能起到干扰的作用。而潘教授研制的铁皮罐头丧尸配备有自动武器,可谓攻守皆备,这才有机会干掉一只肿瘤智尸。当然,代价也是沉重的,有7只铁皮罐头丧尸无法修复了。”
封海齐问道:“还有一只肿瘤智尸呢?是谁杀的?”
周春雨脸色古怪地道:“我不知道?”
“什么?”封海齐一怔:“小周,你糊涂了不是?什么叫‘我不知道’。”
周春雨苦笑道:“我是真不知道发现这只死亡肿瘤智尸的据点位于防线的最西边,守卫据点的战士说,当时他们也看到肿瘤智尸向据点扑来,然后,半途就被几道黑影截住了,在一番搏斗后,肿瘤智尸就倒下了,那几道黑影将斩落的依然还戴着金属头盔的肿瘤智尸脑袋扔进据点,就消失了。”
封海齐挠着下巴道:“呵,好家伙,这是自认为侠客啊,十步杀一尸,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没想到智尸中,也有这样的家伙。”
周春雨道:“不管怎么说,肿瘤智尸死三伤一,对倭奴指挥智尸打击也很严重,我们是本土作战,后方支援源源不绝,倭奴丧尸智尸渡海而来,死一个就少一个,看起来它们暂时会停止进攻。”
封海齐赞同地点点头:“传我的命令,坚守第二道防线,对伤员进行治疗,从后方抢运弹药,对了,让吴平多弄几门前膛炮上来,这玩意儿倒有意想不到的威力。”
崖山动用火箭炮不分敌我的轰炸后,倭奴的船队稍稍退后了一点,躲到了金塘大桥桥身下,看起来倭奴指挥智尸也知道,单纯拼消耗实在是不划算,自己带着日出之国的子民们,是来大陆寻求生存之地的,这要是死磕磕完了,大和子孙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沿海防线,再一次沉寂下来,只有爆炸后的余火还在燃烧,硝烟让人的每一口呼吸都肺里生痛,
镇海影院内,忙乱成了一团,大批被咬死咬伤的人员流水一样送进来,惨叫声,哭泣声,响成一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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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八章 奋勇争先当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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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正昂、茅丽、史凤凰带着郑佳彦等人忙得脚不点地,每一位伤员送过来,郑佳彦就看伤处,如果是四肢等部位,就送去钱正昂、史凤凰等人处截肢,如果是咬在胸腹、肩膀甚至脸上等处,就直接送到舞台后临时改成的停尸间,那里,已经密密麻麻躺了一地的尸体以及即将变异的伤者,陈琼正在给他们注射血液--陈薇从崖山家里带来的王路的血液。这血液原本是王路留着给家人应急“变身”用的,这一次情况紧急,又因为王路忙着练习无差别攻击,所以没有另行准备血液,所以陈薇将家人的陪用品全都带来了。
因为死伤者实在太多,分到每个人身上的血液并不多,也不知道到时候的变异效果会如何,陈琼知道自己“净化”的作用也相当重要,在这场战争中,这是自己唯一能为家人所做的,只恨自己的异能没有攻击性,要不,自己一定陪王比安冲上第一线。
这时,又有一批伤员被送了进来,郑佳彦看到其中一位叫张春锐的伤员被咬伤处紧靠着大腿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要是截肢的话,差不多要将整条腿都锯下来了,不说手术风险极大,就算是活过来,也彻底成了废人了。
这时,张春锐一把握住了郑佳彦的手:“郑小妹子,你实话告诉我,老子这腿是不是要全锯掉才能保命?”
郑佳彦轻轻点了点头:“张叔叔,你放心。钱医生和史医生的手术水平都很高的,血浆等手术用品也都齐备,你就安心动手术。”
张春锐惨笑一声:“动个屁的手术,锯了半条腿,在这世道还能活吗?我有老婆女儿,不能让她们吃苦,养我这个废人。郑小妹子,你把我送到停尸间去。”
郑佳彦震惊地话也说不出来,结结巴巴道:“张、张叔叔,那停尸间是、是用来。那个……不行的。张叔叔你进了停尸间,可是要变成那个的!”
张春锐咬着牙道:“我知道郑小妹子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变成智尸吗?老子认了!这年头,做只智尸好过做个普通人。老子进了效能办。老婆和女儿以后在崖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值了!”
四周的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一个敢直视张春锐,效能办的工作人员都是智尸。其实在崖山是个公开的秘密,可也是个禁忌,谁都不愿意承认正视这一点,因为这意味着智尸丧尸能与人类共处,甚至保护人类。
郑佳彦咬了咬牙,一挥手,对抬担架的人道:“快,送张叔叔去停尸间!”
张春锐被抬着离去时,他不忘扭头高声道:“郑小妹子,谢啦,张叔叔念你一辈子的好,祝你嫁个好老公。”
终于,所有的死伤者都送到了该去的地方,钱正昂和史凤凰忙着动手术,而陈琼,则将最后的一点王路的血液,输入接受转换的死人或活人身上。
张春锐送到得较晚,被排在最后面,和他躺在一起的,是几具已经死亡但还没变异成丧尸的尸体。
张春锐死死盯着陈琼手里的那筒血液,他今年40岁,年轻时也算是村里一霸,专门祸害邻近乡里,后来结婚收心养性,30岁因为带领一帮后生和隔壁村争利益被选为村长,当过官的人,考虑问题比较细致,一旦需要下手时又非常狠。他已经猜到,自己变异成智尸后,能恢复多少神智,就全靠陈琼这孩子手里的这管血液了。然而,眼见着那管血越注射越少,轮到自己和剩下的几具尸体时,就没多少了。
这世界上,好东西必须要自己去争,去抢,才能得到手里!平时一团和气倒也罢了,到了生死攸关时,就是亲爹亲娘也顾不得了!
张春锐刹那间下定了决心,他暗暗道了声“兄弟们,对不起了,死就死了,别和老子争这血液了。”
他强撑着拖着伤腿起身,拔出随身的长柄螺丝刀,快捷无比地捅进了自己左右的6具死尸的眼窝里,然后将沾着脑浆的螺丝刀一扔,冲着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的陈琼呵呵一笑:“这剩下的血,该全都归我了?”
陈琼万万没想到,为了多得到爸爸王路的一点血液,这张春锐居然恨得下心将自己的同伴都杀了--虽然这6人名义上都是尸体,可他们只要输进爸爸的血,还是能转化成智尸的啊!
陈琼想呵斥张春锐,可不得不承认,张春锐这样做,对崖山,对爸爸王路,却是有益的,王路血液的多寡,以及注射者已经死了还是活着,都会影响到变异后智尸的聪明程度,对崖山和王路来说,当然是越聪明的智尸越好用。那6具尸体,就算是变异成智尸后,智力也会大大退化,肯定不如张春锐“好用”。
陈琼正在迟疑,停尸间里突然有尸体抽搐起来--不好,变异已经开始了,陈琼必须第一时间启动自己的异能“净化”。
陈琼手一扬,将还剩下大半管血的针筒扔给了张春锐,自己匆匆跑到停尸间中央,安坐了下来,发动异能--这次需要“净化”的数量实在太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张春锐倒也干脆,捡起针筒一滴不剩,全都注射到了自己身体内,他抬眼一看陈琼安坐不动,停尸间内不时有尸体抽搐,知道自己变成智尸的关键时候到了,他拖着腿向陈琼走近了几步,然后手一扬,将针筒粗大的针尖直刺自己的心脏,当场毙命僵卧在地--他倒是至死也坚持一个宗旨--这世道,好东西就要去抢,去争,哪怕自己死得早一点,离陈琼近一点,对变异成智尸也是有好处的。
在临时医院的另一边。陈薇抱着王比安又哭又笑,摸索了一遍又一遍:“比安,妈妈不允许你再上前线了!太危险了!听说你落到了肿瘤智尸手里,妈妈差点吓昏过去。你这傻孩子,别人都逃了,你怎么一个人留在那儿?逞英雄也不是这样子逞的啊!”
王比安躲着陈薇的拥抱,不知为什么,妈妈的亲热之举总是让他不自觉地想起那只女性肿瘤智尸。
王比安嘟囔道:“又不只我一个,沈慕古叔叔、黄冬华不都在,不管怎么说。总要把谭樱阿姨给救出来。”
陈薇红着眼急道:“胡说。有什么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妈妈不许你上前线了!又不差你一个!”
王比安梗着脖子道:“那怎么行?!我是未成年军训部的负责人,咱们学校里的同学,都在前线。我怎么可以缩在后面?我这样做。以后怎么见人?”
王比安见陈薇又急又气忙又道:“妈。你放心,我发现我的异能依然管用,那只肿瘤智尸原本已经抓住我了。手一捏就能捏死我,可没想到当时她的头盔裂开了,脑电波没再被屏蔽,我的异能居然生效了。要不然,沈叔叔那一炮还打不中她呢。”
陈薇惊讶地道:“这可真是奇怪了,你爸爸那儿折腾到现在,还没解决无差别攻击的事儿,你的异能怎么就管用了呢?”
王比安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妈,既然异能管用,你就让我再上前线。”
陈薇正在迟疑,谢玲匆匆赶了过来:“姐,王比安是该上前线。”她看到陈薇脸色不豫,解释道:“姐,你别看这次咱们崖山上下万众一心共抗倭奴,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有人是真恨倭奴,有人是看咱哥下定了决心,不敢违抗故作积极,还有人则是装装样子。这些人原本躲在据点里,有智尸盟友抵挡倭奴丧尸进攻,自己只要打打枪开开炮还行,可刚才受到肿瘤智尸的突袭,伤亡惨重,一下子就露了原形。你也看见了,他们甚至敢把王比安扔下逃跑,连沈慕古、黄冬华都比他们有胆子得多。”
陈薇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看到王比安毫发未损,她也能足够冷静地看待刚才这场大败退--一万崖山老少齐上阵,开展人民战争,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却降低了战斗力,最有纪律性的武装部战士被分配到各据点,手下作战的全是老的老少的少再加一堆婆娘,蹲在射击孔后面打打枪听个响还行,一旦据点被突破,立刻乱了阵脚。
果然,人民战争打游戏战还行,打硬仗,打阵地战就有诸多缺陷了。
陈薇并不是个幼稚的女人,只是太过关心王比安,这时冷静下来,就明白谢玲刚才坚持王比安重上前线的原因了,她看了看谢玲,又看了看王比安:“我明白了,经过刚才肿瘤智尸的突袭,咱们崖山的人心都快散了,虽然重新建立了防线,但已经人人心无斗志,如果我这时候再把王比安护起来,估计大伙儿就会一拍两散。”
谢玲叹了口气:“姐,你明白就好。”她转向王比安:“你、你该明白,这个时候,你就代表着你爸爸。”
王比安重重点了点头:“我不会给爸爸丢脸的!”
半个小时后,王比安重新回到第二道防线的消息,被人有意无意的扩散开来,原本已经掩藏不住沮丧之意,当着效能力的工作人员以及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成员的面,也嚷嚷着什么“咱们守不住的”“凭什么让我们给丧尸智尸卖命啊”等等悲观失望情绪话的软弱分子,悄悄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不管怎么说,不能连一个孩子都不如,更何况这孩子一个人打断了一只肿瘤智尸的胳膊(沈慕古被彻底无视了),而且还听说,在别的智尸异能者面对倭奴智尸毫无办法时,王比安的异能居然还有效!
这绝不是谣言!事实上,就在此刻,王比安就站在一处据点外,他的身边围满了倭奴丧尸--当然,是女丧尸,正对他搂搂抱抱挨挨擦擦。王比安含笑站在原地,尽情向以各种各样名义前来探视的崖山众人,展示着自己的异能。
等临时医院里被陈琼救活的“战士”重新回到防线时。崖山众人更是“人心大定”!
这可是200多只智尸啊!
只这一场战争就让崖山平添了200多只智尸作为助力,虽然这些智尸觉醒程度大不一样,相当多智尸根本不会说话,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对王路队长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到了这一时刻,谁也不敢再在嘴里嘀咕什么有损士气的话了。
陈唯刚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谁能想到,这场反侵略之战还没结束。王路已经成了最大的赢家。唉,自己还是低估了王路以及他一家人的异能,有了这200多只智尸,崖山已经成了王路铁打的江山。自己身为堡垒的代表。今后开展工作将千难万难。
张春锐和新诞生的同伴们被送到了各据点。当他走进一个由涵洞改建成的地堡时,旁边有几个相熟的--确切地说,是生前和他相熟的人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老张,你、那个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而更多的人,则以古怪的眼光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别过了头。
张春锐对此混不在意,智尸,向来不在乎别的人眼光。
一个人影闪了过来,亲热地把住了张春锐的胳膊:“张春锐,道喜,道喜,你现在可成了王路活菩萨手下的天兵天将了,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可要你多多照应了。”
来人正是柴老二,只见他张着一口黄板牙,唾沫横飞道:“咱们崖山靠的是谁?还不是王路活菩萨?什么堡垒,就是狗屁,这凡人能和仙家活佛比?什么东风导弹,都是瞎咋呼的,你看看,小鬼子闯到我们地盘上来,还不得靠王路活菩萨拯危救难?我早就说了,要渡这一劫,王路活菩萨一定会派天兵天将下来的,却原来,不是天兵天将下凡,是点化你们神灵附体啊。啜啜啜,我老柴怎么就没这样的气运,也受王路活菩萨点化呢?”
张春锐对柴老二的胡言乱语毫不在意,只是问道:“赵科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柴老二没口子道:“赵科在,赵科在,我这就去带你找他。”他带着张春锐穿过整个涵洞,一边冲旁人躲躲闪闪的眼神呵斥道:“看看你们,前一阵儿居然还敢背地里嘀咕王路活菩萨为什么不出手相救,还说王路活菩萨法力也不管用了,现在睁开狗眼看清楚,咱们有这样多天兵天将附体,什么小鬼子丧尸智尸,有啥好怕的?”
众人向柴老二讨好地笑着,的确,这场战争的胜利似乎就在眼前,没错,倭奴的捕食者、肿瘤智尸的确可怕,是至今见过的最诡异的智尸,可是,咱们崖山有王路队长在,却能量产智尸,死的人越多,生产的智尸也就越多,此消彼长,倭奴如何打得过我们?
张春锐在柴老二带领下找到了赵科,赵科正在指挥几只丧尸--跳舞,没错,就是跳舞,僵尸舞,一抽一抽的。
柴老二点头哈腰地引着张春锐正要向赵科介绍,赵科一抬手:“我知道了,你去。”柴老二一怔,忙又堆起笑,冲着赵科点点头,又冲张春锐点点头,这才转身而去。
赵科并没有看张春锐,反而闭上了眼,那几只丧尸,继续在他面前跳着古怪的舞蹈。半晌后,赵科睁开了眼:“你明白了吗?”
张春锐点了点头:“明白了,脑电波的频率非常特殊。这就是倭奴丧尸吗?”
赵科道:“是的。你很不错,这一次变异的智尸中,你的觉醒程度是最高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轻视倭奴智尸。”
张春锐道:“我明白,我不想死。”
赵科打开了身边的一个箱子,取出了一个全新的脑波仪,张春锐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赵科亲自动手,将脑波仪给张春锐装上:“记住,这都是旁门左道,我们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我们的脑电波,只要脑电波足够强,你可以做任何事。”
站在张春锐面前的一只倭奴丧尸突然古怪地挥动起胳膊来,张春锐抚了抚头上的脑波仪:“的确很管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这东西功率足够大的话,完全可以压制所有的倭奴丧尸和智尸。”
赵科道:“的确能,事实上,如果功率足够大,都能直接把丧尸智尸的脑子烤熟。”
张春锐想了想,突然道:“你认为人类有一天会发明类似的武器来攻击我们吗?”
赵科道:“那是当然的,既然潘教授和栋栋能发明这样的仪器,人类也同样能发明,别忘了,我们的知识都是传承于旧人类的,我们会的,旧人类也照样会。事实上,在我的印象中,生化病毒降临前,人类已经发明了类似的雷达,在相当远的距离上,都能把人给烤熟,把脑子煮得象豆腐脑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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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七爷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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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的这架老七爷,保养得完好无比,似乎只要灌上航油,就能再次呼啸上天一样。
“操!操!操!操!这怎么可能?!”余建文钻进驾驶舱里,兴奋地摸索着:“见鬼,这里面连灰尘都没有,好像有谁在天天擦拭一样。”
刘洋在下面抬着头问道:“余建文,这架飞机真能用?”
余建文怪叫一声:“能用?当然能用!而且还是大用!这可是能挂霹雳导弹的。不过,不能挂对海打击武器。”
“谁说歼七不能挂对海打击武器?”一个声音突然嘶哑地道:“机炮不能打吗?火箭弹发射器也可以,甚至可以用炸弹,250公斤的炸弹砸在军舰上也够对方喝一壶的。”
汪灏和余建文同时扭头看去,只见特战队员护着不,押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老人走到歼七前,伸出手细细抚摸着:“可以挂载副油箱,那就可以挂载航空炸弹,扔副油箱和扔炸弹是一个道理,高度、空速、角度计算好了,就算没有雷达制导,一样能把炸弹扔敌人头上,现在的年轻人,离了导弹好像就不能打仗了。”
汪灏和余建文面面相觑,余建文问郑奋:“这老头子是谁?”
郑奋道:“这老头就是这个公园的门卫,这架歼七就是他带我们找到的。”他迟疑了一下:“他是只智尸。”
郑奋和余建文的嘀咕声被门卫智尸听到了,他转过身来:“什么智尸不智尸的,我又没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比以前活得更好,什么高压血痛风老花眼统统不见了。我活着呢。好好儿活着呢。”
老包这是门卫智尸的名字,是他自己让战士们这样称呼自己的,老包,非常贴切的,适合一个乡镇小公园的门卫的称呼。
但老包的另一个身份。就让战士们掉了一地眼珠子东海航空兵某部的副总工程师当然,已经离休了好多年了。
虽然知道老包是只智尸,可是面对这位老兵,无论是余建文还是唐楠杉,甚至是极端厌恶智尸的郑奋,都摆不出恶行恶状的模样。余建文嘀咕道:“你一个老干部,怎么当上了门卫?还有,这架飞机是怎么回事?怎么报养得这样好?”
老包淡淡地道:“早就离开军队的老头子,还讲究什么地位、待遇,当门卫有什么不好?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十年,老了就想干脆在这里养老。当公园门卫好啊,这公园就像我的私人花园一样,看看花草,锻炼身体,多方便,多悠闲。”
他抬手抚摸着歼七的机身:“这飞机嘛,当然是我老头子开后门搞来的。反正都要回炉拆废铁,老头子找了点关系,给这个小公园弄了一架来。只是不舍得让那些兔崽子拆得七零八落的,找了以前的老部下,甩了几包烟,就把这宝贝完整地搬了过来。保养得好,那是我老头子天天亲自动手维护,有我这老把子手艺在,这架飞机,灌上油就能飞。”
余建文挠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智尸老头,居然奇迹般的保留了一架完整的歼七战机下来,而这架战机既将帮助人类幸存者投入对脚盆国丧尸智尸的反侵略大战之中。
汪灏憋了半天才道:“谢谢你老了。”
智尸老包道:“不用谢我。不瞒你们,我觉醒前,也是吃过人的。喝过人血的,当然,自从我恢复意识后,就再没伤害过一个人。只是,我毕竟和你们不一样了,这架飞机,你们拿去用,多少算是为我曾经做过的错事弥补一二。”
老包背着手,缓缓离开了绿地,刘洋板着脸告诉余建文等众人:老包是主动找到正在四处搜索完好战机的特种作战外的战士们,而且还坦诚了自己以前吃过人,但是现在,和老包生活在一起的,还有20多个人类,全是老包在觉醒后救下来的。
“我们去看过他们,还劝他们到崖山生活。但他们都说,不愿意离开老包,说什么老包是个好智尸。他们甚至愿意抽自己的血给老包喝,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智尸不定期服食人肉人血,智商就会退化,而反之,觉醒程度就会越来越高。那些和老包同居的幸存者说,有老包,就有他们,有他们,就有老包的持续进化觉醒,他们和老包生活在一起,既不用担心别的幸存者来欺压他们,也不担心别的更残暴的智尸来捕捉他们。这样的生活对大家都好。事实上,那些人类对我们这些战士隐隐有些敌意,就因为刚开始时,我们对老包有点粗暴,一直用枪顶着他的脑门。”
余建文摸着下巴:“这算是一种新型的共生关系吗?这世界,真他妈的操蛋。”
汪灏摇了摇头:“别管这些了,咱们赶紧将这架战机运到机场一全面检测一遍,虽然老包说他天天在保养,还是该谨慎一些还有,得找些武器来,航炮、火箭弹、航空炸弹,总算轮到我们空军出场了,让脚盆国的船队好好喝一壶。”
余建文脸色有些沉重:“脚盆国船队核心可是金刚级宙斯盾,那家伙可是以防空能力强悍着称的,咱们这老七爷可没有防区外打击的能力,唯一能对宙斯盾产生威胁的,只有250公斤级的炸弹了。”
汪灏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嘿,如果能用七爷干趴一艘宙斯盾,那可是创下战争史的奇迹了。弟兄们,废话少说,快,把吊车开过来,还有平板车,对了,把公园的围墙给拆了,要不这老七爷可挪不出窝。”
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升起时,脚盆国智尸丧尸渡海部队再次行动起来,潮水一样的倭奴丧尸漫过堤岸,越过第一道防线的废墟,向崖山众人连夜加固过的新据点冲过来。本土丧尸再一次涌了上来。用自己血肉筑起了一道新的长城,只不过,也许是夜间海边露水较大的原因,本土丧尸的身体都是湿漉漉的。
与此前一样,冲在最前面的本土丧尸“深情”地和倭奴丧尸拥抱。然后被对方啃咬,肠破肚烂,倒地,只是,倒地的本土丧尸做了一个动作,它们在后方据点的智尸们的指挥下。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
轰,一团火焰,然后是一片火焰,沿海防线上,燃起了熊熊火海本土丧尸们在冲上来以前,刚刚被一批消防车“洗”了一个汽油澡。它们的确不能亲自动手伤害倭奴丧尸,但它们却可以自杀,用自杀来袭击倭奴丧尸。
长20多公里、纵深600多米的沿海防线上,燃起了冲天烈火,为了实施这次行动,封海齐将一座油罐的汽油全都用光了。而被烈火吞噬的,却是数十万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
火。一旦漫延开来就变得无法控制,有一辆负责给本土丧尸浇汽油的消防车,因为撤退得不够快,也被飞速漫延的火线引燃,轰一声,在爆炸声中飞到了半空,又重重落了下来,里面的战士无一幸存。
大火还引爆了已经被废弃的第一道防线据点里遗弃的武器弹药,子弹和炮弹的爆裂声,如同过年时的鞭炮一样密集。
火越烧越旺。甚至连钢铁、水泥块似乎都燃烧起来,冒起的黑烟遮盖了清晨的天空,太阳的光线也变得如此暗弱,明明是旭日,却如夕阳一样。散发着没有煮熟的蛋黄的昏暗的光。
空气在数百度的高温中扭曲,无数的丧尸没还烧成焦炭就已经扑倒在地,在高温热浪下,它们的眼珠子都爆裂开来,脑浆在头盖骨下面沸腾。
火海里,几只捕食者飞快地从藏身地窜了出来,向大海跑去,然而,它们敏捷的身手在无处不在的熊熊大火中,也救不了它们了,那异常发育的大脑,因为暴露在外,被高达数百度的气浪席卷而过,立刻被烤熟了。此前在激烈的战火中没有死过一只的捕食者,如同死鱼一样一条条僵卧在沙滩上、堤岸边,热浪卷过,个别捕食者的大脑如同爆米花一样爆开来。
热浪滚滚,火焰冲天,硝烟令人欲呕,第二道防线的崖山众人们纷纷后撤,退避到了事先隔离开的防火线后面,防火线是利用一条宽阔的街道设置的,两边的房屋和行道树已经事先被拆除、炸平或锯倒了。
这就是封海齐的反击,同归于尽的反击。
在防线后,崖山新增的200多只智尸正将更多的本土丧尸驱使过来,量变到一定程度,就是质变,脚盆国捕食者个体脑电波虽然强悍,但在此时却无能为力,它们只有逃跑,全线的溃退。
金刚级宙斯盾突然动了,它的舰首劈开海面,掀起白色的波浪,压过沉浮在海面上的密密麻麻的丧尸,向镇海港石化区猛冲而来。
威远城头,周春雨大吼道:“该死,倭奴冲着储油罐区去了!”
封海齐也早就看到了,宙斯盾摆明着是要去炮击储油罐,但是他无能为力,储油罐的目标太明显了,根本无从防备,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已经紧急转移到储油罐区的老式加农炮群的保护,宙斯盾的主炮射击能达16公里,而自己手里的加农炮也差不多有15、16公里的射程,只不过56式85加农炮原本就是用来打坦克的,对付宙斯盾的装甲效果可实在不好说。而且宙斯盾主炮可以用雷达和光电多种瞄准,而自己的加农炮,只是简单的机械瞄准具,由一群潜艇兵和退役战士在操作,天知道两方面对轰,会有什么下场。
宙斯盾也知道自己将受到岸炮的攻击,它一方面高速前进,一方面走着之字形,始终以舰首对准海岸,以减少炮击面积。
海堤上,一字排开的加农炮开始射击了,虽然放宙斯盾更近点,炮击效果更佳,可是宙斯盾是高速移动目标,而高楼一样的储油罐几乎闭着眼都能打到,为了干扰宙斯盾,炮兵们不惜暴露自己的炮位,也要抢先开炮。
宙斯盾左近随着炮击溅起了高高的水柱。潜艇兵们打炮实在是太潮了点,他们来崖山以前可从来没摸过炮管,在此起披伏的炮声中,宙斯盾居然毫发未伤,它越驶越近。高高昂起的炮管,突然喷出了一阵轻烟,射击速度达45发/分的主炮向储油罐开火了。
最外围的一座储油罐腾一下就冒起了大火面对宙斯盾的舰炮,储油罐就如一根易燃的火柴一样。
但这时,加农炮群终于也打上了靶,宙斯盾的舰艏、指挥栈桥接二连三中炮。周春雨从望远镜里看到宙斯盾舰身上腾起的火光,兴奋地重重一拍大腿:“他妈的,终于打中了。”
然而,封海齐却面无喜色,加农炮群最多只是伤着宙斯盾,可储油罐区却是完蛋了。虽然王路提前命人维修好了消防设施,可这样大的火,能不能扑救得灭,那可天知道了。唯一幸运的是,金刚级宙斯盾并没有像它的仿制对象伯克级那样配备有对陆攻击的战斧式导弹,倭奴智尸也没解决利用鱼叉反舰导弹对陆地攻击的问题,要不然的话。自己所在的威远城早就变成一片火海了。
宙斯盾看起来并没有和加农炮群死磕的迹象,也许是弹药不多了,也许是不愿意拿自己和一批上世纪的老古董炮拼命,宙斯盾在海面上划出了一个急转弯,退了下去。加农炮追着尾迹的浪花打了几炮,也无奈地停了下来。
周春雨怒骂道:“该死,让它逃了。陈唯刚这些混蛋,到现在还不肯把所有的弹药库地址提供给我们,要是我们手里有几枚岸射鹰击导弹,哪里还有宙斯盾嚣张的余地。”
封海齐一皱眉:“周春雨。你怪陈唯刚他们做什么?”
周春雨咬着牙道:“封所,我又不是傻子,堡垒对崖山对王路还是留着两手的,要不,为什么他们提供给我们的都是轻武器和老掉牙的货色?咱们甬港市历来是海防重地。岸射鹰击导弹是必备的,他们为什么不提供给我们?还不是担心我们崖山武力膨胀太快,堡垒难以制约吗?”
“够了!”封海齐厉声打断了周春雨的话:“陈唯刚他们也和我们崖山人一样奋战在第一线,这种毫无必要的猜忌我再也不想听到了。”
火起,火灭。
海防线上的大火来得快来得猛,灭得也快。这一带全是钢筋水泥的建筑,又被炮火蹂躏了一番,等汽油烧光后,大火也持续不下去了,渐渐熄灭,只留下遍地的烧焦的丧尸智尸。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如同烧焦的木炭一样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储油罐区传来,虽然封海齐已经提前转移走了一部分油料,但是还是有三分之二的油料来不及运走,这一下爆炸,波及到了旁边的两座小油罐,尽管已经打开了自动喷淋设施,但小油罐依然被引燃了,储油区的火势越发大了。
封海齐正要命令从各据点抽调一批人员转去救火,周春雨已经嚷道:“倭奴丧尸他妈的又上来了!杀不尽的小鬼子!”
倭奴丧尸大军再一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它们再无保留,除了几艘吃水太深的集装箱轮和油轮,所有的船只都开足马力一头冲上了沙滩和堤岸,以破釜沉舟冲滩的形式,发起了最后的攻击,这一次如果它们失败,连后路都没有了。
宙斯盾再次冲了上来,迎着加农炮群的炮火,向各处据点射击,在射击雷达的帮助下,主炮简直如同点名一样,将第二道防线上的据点一一拔除、砸烂。
加农炮群虽然在舰身上炸起了一团团爆炸的闪光,但是榴弹对特种钢建成的舰身毫无实质性的威胁,榴弹破片除了击损一些甲板设施和观瞄设备,并不能阻止宙斯盾的进攻。
与此同时,捕食者和肿瘤智尸迎着重新回到据点里崖山众人密集如雨点的重机枪子弹、自动榴弹、前膛炮冲了上来。
“我操,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在一处据点里,沈慕古尖叫起来。
王比安趴在一挺自动榴弹后面正在发射,也看到了沈慕古嘴里的“怪物”,他也看得惊呆了那是一只肿瘤智尸,不,确切地说,它的“核心”是只肿瘤智尸,在畸形膨胀的身躯上,居然长着好几只手以及头,准确的数一下,那只怪物除了自己原本的两只长满畸形瘤的胳膊,身上还“长”出了6只手和3个头!
它整个身体好像是好几只智尸拼接在一起,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总共8只手上,都持满了大大小小的武器,本体两只树干一样粗壮的胳膊,举着一挺重机枪,另外6只手上,分别持着火箭筒、自动榴弹发射器和自动步枪,它就像一个移动的火力堡垒,向着据点冲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ps:夜半惊魂!毛豆昨天深夜睡得正香,突然莫名惊醒,然后就嗅到房间里一股焦臭味,这才发现,油汀功率过大,居然将插线板给烫坏了,插头处的塑料熔化,将木地板都烫了一个洞!上天保佑,毛豆居然会突然醒来,再迟得片刻,不堪设想。毛豆因为在书房写作,长时间坐着太冷吃不消,所以用上油汀,昨晚睡觉也没关,差点就闯大祸。平安是福,平安是福。继续向书友们讨月票和推荐,春节既将过去,毛豆一天都没停止码字啊,这样的傻子精神,不值得你们奖励一下吗?;
第九百零一章 一机一舰!神风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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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还在呆怔之中,突然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将他压在身下,一阵弹雨打在王比安刚才趴着的射击孔上,打得砖屑和弹片乱飞,王比安正在发昏,几双强壮有力的胳膊已经扯起了他,向据点后方就跑,旁边传来关新的声音:“快快快,一定要把王比安送到安全地带。”
却原来,虽然王比安再次回到了前线,但这一次封海齐命令关新亲自负责王比安的安全--如果王比安再次落到智尸手里,那关新也就不用回来了。
关新一看到那只四头八臂的倭奴新型智尸,就知道这据点守不住了--谁能和这样的怪物打?本身已经刀枪不入,现在居然还多长出了三个脑袋六只手,比种花家神话里的三头六臂还牛,这样犹如直接从地狱里钻出来的生物,根本不该出现在地球上!
关新一边命人护送走王比安一边下令:“撤退!全都撤退!”大家是来拼命,可不是来送命的!
这一次连谭樱也撤了下来,她匆匆对关新道:“那个怪物不是一个人。”
关新正趴在地上里布设地雷和炸药,以拖住倭奴丧尸智尸突破后追击的脚步,在此起佊伏的枪炮声中扯着声音吼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谭樱帮关新放好一只阔剑地雷:“那怪物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感受到它身上有四个独立的脑电波。”
关新吼道:“那又怎么样?!我们一样打不过它!跑!”
关新和谭樱是最后撤出据点的人,他们撒腿跑出了两百多米。就听到背后的据点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炸开来,关新转过了身,喃喃道:“该死的,这总该挡一下它们的脚步了?”
然而,关新很快瞪圆了眼珠子,因为在熊熊燃烧的据点里,一个庞大的身影从硝烟中露了出来,正是那只如同拼接的尸体一样的怪物,它受伤了,有两条胳膊一动不动。但另外6条胳膊依然举着各式武器在开火。
关新的心沉到了最深处。一个据点,50多公斤的炸药和20多枚地雷,只是让拼接智尸受伤--操他妈,这仗没法打了!
就在这时。突然数不清的黑影从废墟角落里窜了出来。向拼接智尸扑去--那是、一群丧尸狗!
关新看到周子彦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这孩子明明应该在崖山的啊!只不过。如今崖山只有王路和栋栋、潘教授等人在,此外就是卫生院正在治疗的李广华和不良于行的奚加朝等以及管理水电站的少部分工作人员,周子彦真要溜出来。还真难管住她。
只见周子彦坐在那只最大的丧尸黑狗背上,正打着尖利的口哨,指挥一群丧尸狗,向那拼接智尸扑去。
丧尸狗张着菊花嘴前仆后继,向拼接智尸发起了全方位的攻击,虽然被拼接智尸手里的武器拍苍蝇一样击倒在地,但终于靠近着数量优势扑到了拼接智尸身上,用菊花嘴,狠狠撕下了好几条胳膊--没错,就是拼接智尸身上的多余出来的胳膊,这些胳膊不像拼接智尸的核心--肿瘤智尸畸形结实,居然被丧尸狗的菊花嘴用力一咬就咬断了!
关新和谭樱齐齐停下了逃跑的脚步,谭樱道:“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这只奇怪的智尸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多只智尸用高超的手术硬生生拼接而成的,除了那只充当核心的肿瘤智尸,其他的肢体都较容易受伤害。”
关新苦笑道:“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一点也没用,你看。”
果然没什么用,丧尸狗虽然从拼接智尸身上撕咬下了“非核心部件”,甚至将3只智尸头也咬了下来,可核心的肿瘤智尸却不是丧尸狗能对付的,肿瘤智尸甚至没有动用枪支,只是用比蒲扇还大的手掌,就将丧尸狗一一拍死,甚至有只丧尸狗的菊花嘴还被它用双手一把抓住,只一撕,就撕成了两半,内脏雨点一样落了一地。
周子彦极机灵,一个口哨,丧尸大黑狗背着她转身就逃,仗着身形矮小小四条腿跑得快,几下子就钻进废墟里找不到了。
关新和谭樱不约而同转身想要逃跑,突然,低空中传来由远到近震得人耳膜都要破了的轰鸣声,关新吼道:“这他妈什么东西?”银光一闪,一架机头进气的老式战斗机,从离地面仅有数十米的低空一掠而过,向海面上正在持续喷吐着炮火的宙斯盾扑去。
关新捂着耳朵激动惹狂地吼道:“飞机,他妈的是我们的战斗机!”
那只被周子彦指挥丧尸狗撕下了大部分“零件”的肿瘤智尸,也意识到了老式战斗机的敌意,转过身,向着飞机的背影射击着,虽然它手里端着的是住友重机械工业生产的127毫米重机枪,可哪里够得着七爷的背影。
就在这时,废墟角落里一声炮响,一枚前膛炮发射的如同小型热水瓶一样大的实心弹,结结实实打在了肿瘤智尸的背心上,这一炮的巨大动能,直接就将肿瘤智尸的上身劈成了两半,轰一声倒在了瓦砾上。
谭樱毫不迟疑拔腿就向那只倒下的肿瘤智尸扑去,嘴里大喊着:“他还没死!”
关新也意识过来,瞟了眼自己手里的五六半--这枪根本射不穿肿瘤丧尸的肌肉--咬了咬牙,紧随着谭樱也冲了上去。
这时,废墟角落里冲出另一个人影,正是沈慕古,他得意洋洋地喊叫着:“是老子打的,是老子打的,老子干掉了两只肿瘤智尸!”
谭樱第一时间干扰了随着肿瘤智尸冲过来的倭奴丧尸群,关新和沈慕古前后脚地冲上了废墟。一眼看到,那只肿瘤智尸正在瓦砾堆上挣扎着,那一发实心弹,正中肿瘤智尸的脊柱,沉重的弹体前后贯穿,将智尸上半身直接轰出了一个小脸盆一样大的洞。它的下身还联在一起,努力想重新站起来,一只左臂还举着已经射空的重机枪胡乱挥舞着,它全身的肿瘤都蠕动,似乎想将破裂的身体重新拼接起来。
关新手一抬。突突突。将一梭子弹全都打进了肿瘤智尸的体内,肿瘤智尸的内脏器官并不如它的体表肌肉那样产生畸变,在子弹的冲击下尸液四溅。关新大喜,只要子弹管用就行。他干脆跪在肿瘤智尸身边。重新换上一匣子弹。将枪管捅进肿瘤智尸被实心弹打出一个大洞的身躯里,一直捅到它的喉管--只要一扣扳机,子弹就能从肿瘤智尸的喉咙打进它的头盖骨。全封闭的金属头盔。可防护不住从喉咙里飞出来的子弹。
这时,肿瘤智尸发出了一阵吼叫。谭樱突然道:“等等。别开枪。”
“什么?”关新惊讶地道:“我们把这家伙干掉,还有机会逃回去,我那老丈人会重新布设一条防线的。”
谭樱摇摇头:“别开枪。她说向我们投降了。”
“什么?”关新看看谭樱,又看看倒在瓦砾上体形庞大少说也有一吨重的肿瘤智尸,又重复了一句:“什么?”如果不是知道谭樱是智尸,他一定会问问她疯了没有。
沈慕古在旁边已经嚷嚷起来:“我们一定要杀了它,这怪物还没死透,我们的子弹又打不穿它的头盔,不趁这个时候杀了它,就再没有机会了。”
这时,肿瘤智尸的头部突然又有了变化,那全封闭的金属头盔自动裂了开来,当啷一声,分成两半掉落到了瓦砾上,露出了肿瘤智尸正常人大小的脑袋。
谭樱说:“她已经通过自己的脑电波打开了头盔,她的头失去了保护,我们随时能射杀她。”
关新迟疑了一下,沈慕古在旁边盯着那只肿瘤智尸的头颅,失态地骂道:“见他妈的大头鬼,这只肿瘤智尸就是被王比安和我打断过一只胳膊的那只。我认得她的相貌,没错,就是她!”
周春雨一皱眉:“怎么可能?这只肿瘤智尸两只胳膊都是完整的。”
谭樱道:“如果她能在短时间内重生,那就是可能的。”
关新捡起了金属头盔:“管它是怎么重生的,这是我们第一只捉住的活的肿瘤智尸,把它带走。”
谭樱当下指挥一群本土丧尸,抬的抬,扛的扛,如同蚁群搬苍蝇一样,将肿瘤智尸带往了后方。
关新望着战机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伙计,就看你的了。”
“老伙计,就看你的了,稳住啊!”以超低空飞行的歼七座舱里,余建文紧紧搂着操控杆,死盯着一掠而过的地面,喃喃自语着--这次近乎神风特攻一样的自杀式袭击,最后还是被余建文从汪灏手里争了过来,理由很简单--余建文毕竟是现役战斗机飞行员,而汪灏退役多年了。
“用自动驾驶仪开波音747,和驾驶着这台老爷飞机去玩自杀式攻击,可是两码事。”余建文登上歼七座舱时,对地面上的汪灏含笑说道。
这是次自杀性攻击,地地道道的自杀。
老七爷面对的可是区域防空最出色的金刚级宙斯盾,配备着74枚白头鹰标准2防空导弹,相比之下,种花神盾只有48枚海红9,就算是宙斯盾没有齐装满员,标准2可也不是老七爷能对抗的。
身为二代机的七爷的最高速度只有205马赫,标准2却是3马赫,对上三代甚至四代机都没问题,宙斯盾能完美地做到“发现既摧毁”。这样巨大的技术代差,几乎是难以弥补的。
余建文的攻击机会只有一次。只有一次!
余建文知道,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因为现在自己机上的武器,除了机炮、两个满载的火箭巢,就只有一枚250公斤的航弹--无制导惯性航弹--没有空空导弹,更没有空对舰导弹,其实就算是有空对舰导弹,老七爷也没有挂载点。七爷是用来空中格斗的,不是歼轰机。
机炮和火箭弹,对宙斯盾也就听个响,击伤几处甲板,真正的唯一的撒手锏,就是250公斤的航弹--它击沉不了宙斯盾,但如果能击中指挥舱,也算是给里面的指挥智尸一个重击了。应该能瘫焕宙斯盾的部分作战功能。
但是,歼七没有任何对地攻击的瞄准装置,余建文只能投副油箱一样。以惯性的方式。投出航弹,然后指望它能击中在海面上高速移动的宙斯盾。
操!操!操!
余建文知道,就算自己撞了大运,完成攻击。宙斯盾追杀而来的标准2也能将自己打得凌空开花。
但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打败脚盆国丧尸智尸入侵大军的机会。
封海齐亲自通过电台命令战机起飞反击。因为新型拼接智尸的出现,各处据点的战士和平民们战意全无,除了那些智尸因为对于王路绝对忠诚依然坚守在据点里。崖山上下包括部分武装部的战士在内,都一窝蜂往后跑--他们逃过一次,就不在乎再逃第二次。
乌合之众,一群乌合之众,这一战,将崖山的真正实力暴露无遗,没有了王路,没有了智尸的相助,崖山的人类幸存者们,什么都不是!
封海齐在威远城上看着20多公里长防线上一派兵败如山倒的景象,双手紧紧握着望远镜,指关节都发白了。其实自己早该想到了,自从生化末世降临后,幸存者的战斗意志越来越弱,他们只想着在丧尸智尸包围中苟延残喘,只要丧尸不主动攻击,他们就到处像老鼠一样找些残羹剩饭吃,绝对不会主动去进攻丧尸,更不要说什么收复失地了。
等异能者出现后,幸存者们更是紧紧抱着异能者的大腿,只要对方能给予他们安全感,他们不惜为奴为仆。
封海齐突然怀疑,王路这次如此高调进行反侵略大战,究竟是真的爱国,还是另有目的?
王路其实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这一次行事却如此张扬?如果换了一个小年青,面对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入侵,怒发冲冠,封海齐信,可王路这样一个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连“小小石子手中拿,看见倭车划一划”这种“爱国主义的正义之举”都没做过的家伙,为什么一反常态,举崖山之力站在了反侵略的第一线?
封海齐越想,越不寒而栗,也许,王路想借这次大战,清除掉一批他心怀芥蒂的人,也许,王路想借这次大战,再在崖山增添一批绝对忠心于他的效能办工作人员,也许,王路想借这次大战打击自己这个武装部部长的威望--这场由自己亲自指挥的战争,已经一败涂地了,如果不是王路的异能,死者将更多……
不,不,不可能,王路并不是这样一个邪恶之徒,他会打些小算盘,可也只是为了自己一家人能过得更幸福,绝不会不择手段,甚至将成百上千的人送上不归路。
也许,王路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他和他的异能。所有的人,必然对他感恩,无条件的服从,就如那些丧尸和智尸。
封海齐从来没有这样企盼王路带着他的异能赶快来到沿海防线--该死,只要能救那些在倭奴丧尸智尸大军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崖山众们,王路你称王称霸也没关系。就连我封海齐,也愿意无条件的服从你。
此时此刻,生存,才是唯一有意义的。
但王路依然没有出现,通过电台呼叫崖山,也没人接听。
封海齐万般无奈之下,命令找到了歼七战机的余建文、刘洋等人出动--用自杀性的攻击,阻挡倭奴的大军。封海齐身为老兵,如何不知道歼七根本对抗不了宙斯盾,他的命令,其实就是让余建文送死!可是,他不得不下这个命令,为了给崖山一万多号幸存者争取最后的时间--王路前来拯救他们的最后时间。
当歼七战机从招定宝山下,以超低空呼啸而过时,封海齐默默地敬了个礼。
余建文当然不可能看到封海齐的这个敬礼,他全神贯注操纵着老七爷,老七爷虽然用了部分电子控制系统,可本质上,依然是架机械操控的二代机,超低空飞机状态极为糟糕,地面上燃烧的大火掀起的热浪,一次剧烈的爆炸,高楼大厦之间的复杂气流,都会让老七爷失控。
更要命的是,为了尽量干扰宙斯盾上的相控阵雷达,余建文将歼七高度下降到几乎擦着楼顶的地步,指望用复杂地形产生的回波,来干扰宙斯盾对自己的定位。
然而,歼七战机还是被发现了,最先发现歼七的拼接智尸们,纷纷调转手中的枪口,朝天射击,接着捕食者的脑电波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将歼七飞机的突袭路线传给了后方的宙斯盾,宙斯盾主炮和密集阵已经朝向了歼七来临的方向!
只要宙斯盾的雷达信号一捕捉到歼七,防空导弹就会飞扑而来,就算余建文的运气逆天,老七爷没被防空导弹打个凌空开花,主炮和密集阵的弹雨也会将歼七的老旧机体撕得粉碎!
余建文所做的,与当年脚盆国神风特攻队一模一样,那就是以命换命,以机换舰,一机一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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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 去他娘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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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文的手心全是汗,他将油门加到了最大,歼七翼尖几乎差着了一幢大楼的玻璃墙面。所过之处,喷口的巨大气流甚至将地面上的丧尸掀倒在地。突然,他的眼前一亮,视线从狭窄林立的街道、民宅中脱离开来,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出现在自己眼前。
余建文知道,这一刹那,宙斯盾的相控阵雷达已经捕捉到了自己,只不过,宙斯盾的信号也出现在自己雷达上,离自己只有20海里,现在,就比谁的速度快了!
余建文一推杆,歼七的机头再次下沉一点,离海平面更近了,发动机尾喷口在海面上吹出了一道海水形成的气浪,无数的小船和木筏被掀翻。
金塘大桥的对面,宙斯盾喷出了一股白烟,一枚标准2垂直发射,向歼七迎头飞来,余建文死死压着机头,让老七爷几乎贴着浪尖飞过,眼睛盯着对面的导弹的银白色小点,眼见着导弹离金塘大桥越来越近,既将从桥洞下一掠而过,与迎头飞来的歼七撞个空中开花
余建文大吼一声,手指一按,翼根下的火箭发射巢喷出连串的火焰,蜂群一样的火箭弹正中金塘大桥的桥柱,桥柱上爆开一团硝烟,金塘大桥的桥柱被打成了两截,上半截桥柱带着一截三米多长被炸断的金属桥箱梁咯吱响着,从桥身上脱落就在这时,余建文一蹬右舵,战机做了个大角度的拐弯,沿着金塘大桥平飞。他的眼角往后瞄到,标准2一头撞在脱落的金属桥箱上,凌空炸出一团火焰。
老七爷又一个侧身,从金塘大桥的一个通航桥洞下险之又险地钻了过去。这时余建文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足两海里的宙斯盾的身影,同时,也看到了又一枚标准2导弹垂直腾空而起,他苦笑了笑,手指一摁。机腹下的250公斤航弹脱钩,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宙斯盾扔了过去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歼七因为少了250公斤的载重,机体向上一跃,险而又险的避开标准2导弹的迎头一击,然而。这对歼七的逃生毫无作用,因为标准2的引信已经起爆,轰一声,空中炸开一团火球,歼七的左翼被彻底从机身上撕了下来,发动机熄火。完全失去动力,飞机陷入螺旋状态余建文最后的意识是:“见鬼,居然没机会实施神风特击。”他的手一掰弹射座的操作手柄,腾一下,坐椅在底部火箭助推器的作用下,弹离了下坠的歼七,在空中绽开了一朵洁白的伞花。
歼七的残碎机体砸入大海。溅起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水柱。
余建文昏迷过去了,逃生弹射可不是玩游乐园里的大风车,火箭助推器的力量很大,曾经有空军战士因为使用座椅弹射而把脊柱给震断的,余建文虽然没有被震断脊柱,可也震昏迷了过去。
所以,昏迷中的余建文没有看到,穿过宙斯盾的2座密集阵近程防御武器系统喷吐出来的弹幕,250公斤的航弹犹如天助一般,击中了宙斯盾的防空导弹发射舱。航弹击碎了发射舱的单薄舱盖后,在内部爆炸,引爆了另外几枚标准2,在宙斯盾的舰艏炸开了一个大洞,海水哗哗灌入了舱内。
然而。这点伤势并没有让宙斯盾完全失去作战能力,它的四联装反射导弹发射筒喷射出一股热流,一枚鱼叉导弹飞射而出,向招宝山的威远城扑去。
用来反舰的鱼叉导弹,如果雷达制导系统软件进行一定的修改,就可以攻击海平面3米以上的陆地目标。
此前,因为鱼叉导弹太过珍贵,所以倭奴指挥智尸一直不舍得用,但歼七的自杀式攻击,让它认识到了支那人拼死一战的决心,于是向早已通过电子侦察系统,发现有大量无线电信号发射,确认是支那人指挥部的招宝山威远城,发射出了一枚鱼叉导弹。
鱼叉导弹精准地击中了威远城的大雄宝殿,221公斤的战斗部将整个大殿炸成了碎片。
封海齐、陈薇早在看到宙斯盾发射导弹时拉出的长长的白烟时,就已经知道不妙,带着指挥部的所有战士,猛冲出大殿,一头撞进了古老的由糯米汁加黄胶泥浇筑成的炮台里,几乎是刚刚钻进炮台,鱼叉导弹就扎进了大殿,跑在最后的一个效能办工作人员的左腿被击中,他面色不改,一跳一跳地进了古老的炮台,对喘着气白着脸的陈薇道:“安全,所有人员转移成功。”
何来安全可言,封海齐脸色铁青,败了,彻底败了,宙斯盾只是受轻伤,倭奴的指挥智尸丝毫无损,而崖山的防线已经全面崩溃。
接下来,就等着倭奴丧尸智尸的一面倒的剿杀,然后毫无阻碍地涌进大陆。
从卫星照片上看,这仅仅是倭奴的先头船队,在东海外海上,有更多的船只集结在那儿,只等建立一个稳固的桥头堡后,再大举登陆。
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封海齐撑着炮台壁站起身:“命令,全体人员撤退,后方的火箭炮群对失陷的防线实施覆盖射击,为撤退的人员做掩护。”火箭炮群已经是崖山拥有的最后一件重装备,弹药也只剩下一次齐射,经过两次败退,几乎所有的重武器都已经损失殆尽,崖山众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撒丫子跑,跑回市区,跑回崖山,等待倭奴丧尸大规模登陆后,对这片土地上的种花家的幸存者、异能者、丧尸、智尸进行一场屠杀。
征服者的屠杀。
突然,炮台里,那只断了一条左腿的智尸道:“等等,我感应到一股脑电波。很强大,非常强大的脑电波。”
封海齐和陈薇一愣,封海齐大喜:“是王路来了吗?他掌握了无差别攻击的办法?!”
那只智尸摇了摇头:“不,那不是王路队长,那个脑电波。不一样。”
“这个脑电波,不一样,不是王路导师的。”谭樱道:“这个脑电波,让我们感受到……平和,对。就是平和。”
谭樱身边,是王比安、关新和沈慕古,还有几个从其他据点逃跑出来,失散的崖山众。
大家都站在原地,呆呆地站着,因为。响彻海防前线的枪炮声,突然停止了。
王比安怔怔地看着自己身后百来米的地方,那儿,原本正扑上来追击的倭奴丧尸智尸都停住了脚步,一只肿瘤智尸握着一具自动榴弹发射器,在这个距离上。他只要朝着王比安等人发射上几枚榴弹,就算是王比安穿着防弹衣,也是非死即残,然而那只肿瘤智尸,只是倒拖着榴弹发射器,呆呆站在原地,不时看看天。又看看地,那神情,就像是一个迷惘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比安问谭樱。
“我不知道。我、我只是感觉,很平和,我、我喜欢这种感觉。”谭樱喃喃道。
王比安半张着嘴,瞟了关新和沈慕古一眼,沈慕古耸了耸肩:“智尸不是没感觉的吗?谭樱怎么懂得什么叫喜欢?”
谭樱闭上了眼睛:“你们旧人类不懂的,我们之所以没有感觉,只是出了问题。可如果这种情感是自觉作用于我们的脑电波,我们一直能够受到。对,就是这种感受,它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导师,和王路队长一样伟大的导师。”
王比安脱口问道:“那个导师是谁。他和爸爸一样强大吗?”
谭樱道:“她叫孙美萍,不,应该不是她,脑电波有点相似,可是这个脑电波,更加强大。”
“孙美萍?”王比安挠了挠头,没听说过,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他问道:“我们现在还有危险吗?还要逃跑吗?”
谭樱摇了摇头:“逃跑?为什么要逃跑?你看见那些倭奴丧尸和智尸了吗?它们都和我一样,受到了那个强大的脑电波的影响,那脑电波传递的是和平的信息没有危险了,战争已经停止了,倭奴丧尸智尸不会再攻击我们了。”
王比安捡起了路边一把五六半:“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还击啊,那些倭奴丧尸智尸都像傻子一样一动不动,虽然不知道是谁帮的忙,但该轮到我们反击了,冲啊,关新大哥、沈叔叔,杀倭奴丧尸智尸去,谭樱阿姨,快、快发动你的脑电波,让咱们的本土丧尸智尸一起帮忙。”
谭樱摇了摇头:“王比安,没有战争了,你怎么不明白,无论是倭奴丧尸智尸,还是我们,都受到了这股无比强大的脑电波的影响,对我们来说,脑海中感受到的只有和平,没有战争,没有自相残杀。”
“怎么会这样?!”王比安左右打量着,果然,他触目所见,本土的智尸丧尸,毫无例外呆站原地,面对近在咫尺的刚刚还在追杀自己的倭奴丧尸智尸,一动不动。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王路半张着嘴,从飞艇上鸟瞰着镇海招宝山下的海防前线。
飞艇是崖山效能办用来日常空中巡逻用的,由广告飞艇改装而成,扩大了气室,将一台进口摩托车的发动机拆装了上去,增加了螺旋桨的马力,里面可以坐三到四个人。此时此刻,王路、栋栋、潘教授都在飞艇上,飞艇正缓缓沿着海岸线飞行着潘教授的金属盒实在太沉重,飞艇驾驶员甚至拆了自卫武器一架重机枪,才勉强让飞艇升空。
王路在崖山“闭关练功”,折腾了两天一夜,终于神功告成,为了第一时间赶到危急万分的沿海防线,这才冒着被一阵强风吹落摔死的风险,坐着飞艇赶了过来。
然而,王路现在在飞艇上看到的,却和此前他通过电台接受到的情报大相径庭:
没错,20多公里的沿海防线上到处是浓烟烈火,尸骸残肢,炸毁的重武器遍地都是,王路甚至认出了一辆两栖坦克,这辆没有了行走装置,只能充当固定炮台的铁甲武士,如今却被内部剧烈的爆炸炸成了一堆扭曲的废铁,带着长长炮管的炮塔炸飞了10多米远。从飞艇上看下去。僵卧的焦黑的尸体如野火过后的蚁窝一样,密密麻麻的一片又一片,这一切,都可以证明,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刚刚在这里惊天动地的上演过。
然而,在犹如好莱坞战争大片的场景上,却没有枪声没有炮声,甚至没呐喊声,人类、丧尸、智尸,种花本土的、脚盆国的双方战士们。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它们的死敌就在身边,可它们居然一动不动,没有攻击。
王路已经看到了好几只脚盆国的新型态的变异智尸,仅从它们的外表看起来,就知道这是群不好惹的家伙。种花家本土智尸遇上它们,准定要吃瘪。看那只就象好几具尸体拼接在一起的脚盆国智尸,好家伙,它身上的长枪短炮就像一台小型的机甲,可现在,它却和一群种花家本土丧尸站在一起,平静得就像一个幼儿院里的孩子还是乖宝宝类型的。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王路再次重复道。
“和平。这是和平。”栋栋喃喃地道。
“去他妈的和平!”王路吼道:“那些脚盆国的丧尸智尸还在,它们怎么可能和我们和平相处,就在我们从崖山出发的那一刻,招宝山的威远城还受到它们导弹的轰击,效能办的一名工作人员拼死发出了最后的电报。可现在,这些倭奴们居然想要和平!不!绝不可能!老子要让它们好好尝尝无差别攻击的味道!”
潘教授因为受到全封闭金属箱的保护,脑电波受外界干扰要稍轻一点,他语气平静地道:“不,这和平的脑电波,并不是脚盆国丧尸发出的。我能感应到。在陆地上,有一只非常强大的智尸,那和平的脑电波正是她发出的,在这脑电波的影响下,所有的丧尸智尸都放下了武器。现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和平。”
见他妈的大头鬼了!这是玩什么?!博爱与和平吗?
老子不需要这些!
王路勃然大怒,和平?这种东西从来不应该存在,也从来没有存在过,所谓的和平,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暴政和独裁,人性中本来就有恶,禁止人们互相争斗,让他们和平相处,那只是在压制人性,用所谓的和平暴力压制人性!
更为可怕的是,那个不知名的强大智尸,他的脑电波居然能控制长达20多公里防线上的所有两国的丧尸智尸,脑电波之强,是王路前所未见的,他甚至怀疑,对方的脑电波比自己还强!比自己和冯臻臻联手时,还强!
这样强大的敌人,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有一天,这个家伙,用脑电波让自己也强制“和平”的话,那自己成了什么?奴才还是奴隶?!
不,去他娘的和平!老子要自由!杀戮的自由!叛逆的自由!为所欲为的自由!
这是我应该得的,因为,我比你强大!
唯有强者,才有真正的自由!
王路放出了自己的脑电波,与飞艇下的丧尸智尸合体,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群群一片片的丧尸智尸,与王路合体,有本土的、有脚盆国的,此时此刻,它们与王路合为了一体,你见既我见,你思既我思。
在一刹那,各种丧尸智尸的脑部活动,如潮水一样向王路脑海涌来,它们看见的,它们亲历的,它们曾经拥有的记忆,海量的信息冲进了王路的大脑不过,没关系,王路的脑电波是如此强大,如须弥如沧海,容纳得下无以计数的信息。
智尸们如王璐、黄银凤,与丧尸合体,一次最多同时指挥5只丧尸,作用距离百米范围,既然使用上栋栋和潘教授联手制造的脑波增幅仪后,也就是一次指挥2、3百只丧尸,距离扩大到300至400米。然而对飞艇上的王路来说,空间与数量,都不存在问题,100只丧尸、1000只丧尸、只丧尸……一公里在、两公里、三公里……脑电波有多强大,能合体的丧尸数量就有多庞大。
王路站在飞艇上,昂首而立,微微张开了怀抱,似乎是在拥抱什么无形的事物,容入自己的躯体,其实在崖山试验无差别攻击时,王路一次也就能指挥数百只丧尸,可现在,他一口气容纳合体了如许多丧尸,却丝毫无碍,相反,他觉得自己合体的丧尸越多,自己的脑电波也在相应增长是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王路的脑电波影响着丧尸智尸,而丧尸智尸的脑电波也在影响着他自己。
但是,这还不够,没错,光这样的合体还不够,王路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愤怒!仇恨!去吞噬!去杀戮!这是我的命令!这是我的旨意!
海防前线上,一幕血腥和恐怖的情景突然上演,种花家本土丧尸智尸和脚盆国的丧尸智尸,不分彼此地扑向了自己身边最近的同伴,撕咬、咀嚼,抓出肠子,扣出眼珠子,用石块砸爆脑袋!自相残杀,完全的无差别攻击,这一边,几只倭奴丧尸和种花家丧尸正抓住一只受伤的捕食者疯狂的吞咽,另一边,一只肿瘤智尸正不分彼此地将一群倭奴丧尸和种花家丧尸拍遍,而在角落里,一只崖山出身的智尸,摁着几只本土丧尸吃得津津有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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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 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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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受王路脑电波控制的,只有崖山的人类幸存者和少部分进化最完善最聪明的智尸,它们借助脑波控制仪,勉强挡住了王路的脑电波影响,谭樱一把拉起王比安的手:“跑,这里已经是死亡之地,任何进入你爸爸脑电波范围的丧尸智尸,都将互相吞噬直到真正的死亡让它们安息。”
崖山众人和少部分智尸如潮水一样退去,退到招宝山下,和同样目瞪口呆看着海防线上这幕十八层地狱一样惨景的封海齐、陈薇等人汇合,然后,继续撤退,退出石化工业园区,退出镇海市区因为,王路的脑电波范围一直在持续扩大中。
海防线上再次响起枪炮声,那是两国的丧尸智尸正在无差别攻击,互相杀戮,至死方休。
陈薇仰头看着那艘飞艇,犹如看着一朵洒播死亡的乌云,她跺着脚道:“王路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连自家的丧尸智尸也杀?他糊涂了不成?”
旁边,已经脱离王路影响的谭樱道:“大道无情,在王路导师的脑海中,所有的丧尸智尸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什么丧尸与智尸的区别,也没有倭奴与种花的区别,他是所有的丧尸智尸的唯一主宰,他让它们死,那就只有死,统统去死。”
王比安在旁边听呆了:“统统去死?谭阿姨,这里面还有不少我们崖山自己的智尸啊,难道它们也要去死吗?”
谭樱道:“是的,这就是无差别攻击的最高境界,其实质,就是彻底的臣服。是生还是死,都是王路导师的恩赠。”
谢玲皱起眉:“我哥他、他怎么这样子?!他平时为人挺和气的啊。”
谭樱瞟了眼谢玲:“你们不懂的。在我们智尸的脑电波感应中,王路导师早就不是你们旧人类了,他是一种我们敬仰的存在。你们是无法理解他的。”
陈薇实在忍不住了:“难道王路让你去死,你也会死吗?”
谭樱立刻点了点头:“会的,我愿意为王路导师付出一切。能和王路导师合为一体,是我的荣耀。事实上,因为脱离了王路导师的脑电波范围,我认为我正在失去一个宝贵的机会。也许,死亡是不存在的,能量是永恒的。它会衰弱,但不会消失,脑电波也一样,我们的存在,就是脑电波的存在。原本我们还需要依托这具肉身维持脑电波的运转,可如果与王路导师合为一体后。我有种预感,我的脑电波就能永远与他共存,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相比之下,现在我们寄生于笨拙的肉身上自以为永生不死,是多么愚蠢。”
陈薇、谢玲、王比安和陈琼面面相觑,他们完全听不懂谭樱在说什么。谭樱也同样看着王路的家人们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是王路的亲人,有的还流着王路的血脉,可他们完全不了解王路导师,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这时,封海齐匆匆走了过来:“我们还需要继续撤退,事实上,我打算命令大家撤回崖山,因为这场战争,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当王路来时。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陈薇苦笑着点点头,谭樱早就说过,这场战争,有王路则胜,无王路则败。没想到,自己对丈夫的认识,还不如一只陌生的女智尸,让她一语成谶。她道:“命令全体人员返回,做好死伤人员的治疗工作,尽最大可能挽救每一个人。”
飞艇上,只有王路还站立着,栋栋、驾驶员智尸以及潘教授,全都摔倒在地,双手被手铐反拷在身后在王路施放无差别攻击时,一直藏身在金属盒里的潘教授,突然打开了盒子,以不输于年轻人的敏捷,将栋栋推倒,拷上了手铐,同时,将那只驾驶员智尸也拷了起来,最后一只手铐是留给潘教授自己的。然后,飞艇里的所有人都被王路所控制,只是因为双手被反拷,栋栋、潘教授与驾驶员在狭小的飞艇里翻翻滚滚,拼命张着嘴去咬对方,却无一咬实,三只智尸身上都带了伤,幸好不足以致命。
王路却目无表情地瞟了他们一眼,似乎这三只智尸的死活与自己完全无关,似乎忘了,自己就是在栋栋和潘教授的帮助下,才学会了无差别攻击。
他现在只全神贯注着一件事,那就是合体,与更多的丧尸智尸合体,沿海防线上,无论是岸上还是海面上的丧尸智尸,都已经和他合体,有多少?40万还是100万?没关系,数字永远只是个数字,他它知道,自己能合体更多,控制更多!
脑电波一圈圈如荡漾的水波一样扩散开去,又有更多的丧尸智尸被王路所合体所控制,然后陷入狂暴的无差别攻击。
这一切,让它欢喜。
啊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个软弱的男人,这个为家庭活着的男人,他终于明白放下一切,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它,可以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了。一个早该被它所征服的世界。一个曾经无数被它所征服的表世界的又一个。这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它来了,它又回来了,没有任何存在,能阻挡它!
只要王路继续合体下去,临界点就会到来,那时,他永远无法回头,他就永远归它所有。在它真正成熟以前,这具躯体,依然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但是,当然,它不会让这具躯体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什么崖山,什么家人,什么亲情,什么爱情,这一切,与宇宙相比,都是昙花一现,告别蝼蚁一样的生活,成为唯一的一,才是生命真正的意义。从这个贫瘠的蓝色星球起步,星辰大海,才是我们的征途。
“啊,喂。这个台词怎么这样熟悉,见鬼,这不是兔的口号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网络愤青的座右铭。”它的意识里,突然踹出一串思维,那是。王路的思维,一个喜欢逛铁血、国观和兔的伪愤青的思维。
他,居然还没有彻底迷失。
它知道,那是合体的临界点并没有到来,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它再次退回王路的意识深渊。悄悄地潜伏下来,安静地等待王路与更多丧尸智尸合体,沉迷于无差别的杀戮中。
王路短暂的清醒一闪而过,再次陷入因为无数丧尸智尸的合体,而疯狂肆虐的脑电波风暴中。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我思既你思。随着与更多丧尸智尸的合体,丧尸智尸的海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正在狂暴地冲击着自己独立的意志,丧尸智尸的各种原生态记忆,充沛着他的大脑,几乎就要替代王路自己的记忆了。他已经快分不清,谁是王路。谁又是种花家倭奴的丧尸智尸,也许王路就是丧尸智尸,丧尸智尸就是王路。
那个临界点,随着越来越多丧尸智尸与王路合体而越来越近,仅仅是因为王路的无差别攻击,让大量的丧尸智尸同时死去,这才延缓了临界点的到来,但是,这一延缓推迟不了多少临界点到来的时间,很快。非常快,也许就在下一秒,他它,将得到完全的解放。
在漫长的海岸线上,一个声音喃喃自语:“是他。是他,这是他,可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是了,我知道了,是它在操控他。它从来没有真正的消失过,自从山中小水库一夜后,它一直深藏在他的体内,现在,它回来。不对,是它要出来了。不行,我必须阻止它。不能让王路的合体再继续下去,我有预感,这样的合体无限制进行下去,将是一场灾难,所有生灵的浩劫。”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智尸丧尸会自相残杀,刚才你不是已经阻止他们了吗?那条飞艇上传来的脑电波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毕,孙英杰,你们都离开这儿,赶快离开,你们对抗不了他的,他太强大了。”
“小姐,他究竟是谁?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你都快生孩子了。”孙英杰道,他的双手搂着一支重机枪道:“我们可是圣婴的血诞生的新生代智尸,脑电波能撑得住。”
“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个正在散发着强大脑电波的他,就是我怀里的孩子的父亲,所以,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你们这就带着我们雅戈尔动物园所有智尸离开,你们在这里于事无补,只会拖我和孩子的后腿。相信我,快走!他的脑电波越来越强大了,就算你们是因受了我的孩子的血而诞生的,脑电波较别的智尸更为特殊,也会抵抗不住的,一旦被他合体,就会像海边的那些丧尸智尸一样无差别互相攻击,连我也救不了你们,快走,这是命令。”
小毕和孙英杰等来自雅戈尔动物园的智尸们,终于驾车匆匆离去,沿着沿海公路踩着大油门,一路上撞倒了无数已经陷入无差别攻击的丧尸们。
只留下了孙美萍一人,不,不对,是孙美萍和她的怀里的孩子两人。
孙美萍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孩子:“宝宝,没想到,你和你的父亲居然以这种方式见面。可是,你父亲第一次见到你,给你带来的并不是爱。他变了,他正在变异,妈妈绝不能让你的爸爸彻底被它所控制。否则的话,你的父亲就彻底沉沦了,这个世界也会毁灭,连你也难以生存你还太小,无法对抗它。虽然,你流淌的血脉中,也有它的一部分。”
“现在,就让妈妈和你一起来打败你的父亲,这个坏脾气的家伙。”
孙美萍高高凸起的肚子动了动,似乎腹内的孩子真的听懂了自己母亲的话。
当王路通知王桥王比信将脚盆国大举入侵的消息传递到各处,号召智尸们一起起来反抗时,雅戈尔动物园里的孙美萍自然也接收到了以脑电波形式“奔走相告”的这条消息。
孙美萍起初有点迟疑,因为再过小半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更重要的是,崖山有王路在。以自己对他以及他体内隐藏的它的了解,这世上,没有任何存在能击败他。
所以,她只是派出了小毕和孙英杰赶赴镇海前线查看情况,可没想到。打得白热化的海防前线,居然并没有王路的身影,崖山一面倒地被脚盆国的智尸压着打,虽然小毕和孙英杰联手干掉了几只捕食者和拼接肿瘤智尸,却于大局无补。
当孙美萍得知王路的家人他的妻子陈薇、儿子王比安和义女陈琼都在时,她决定离开自己的产房。帮助不知何故不在的王路,营救他的家人,他的下属。
虽然孙美萍主动离开了王路,但她从来没怨过他,这只是一个有着清醒的独立意志的女人的选择。她并不认为仅仅因为王路在自己身上抖了几抖,让自己怀了孕。就一定要这个男人承担什么责任。不,没什么责任,我自己能养活孩子。
相反,孙美萍还很感谢王路,因为没有他,自己就不可能登上智尸进化的顶端,脱胎换骨。甚至孕育一个全新的生命。
说起来,自己的孩子和王比安,还有着一丝血脉的联系,这孩子,要管王比安叫哥哥呢。
所以,孙美萍决定去救王路一家,以及崖山众人。
孙美萍以冯臻臻的身份在崖山居住时,虽然性子平和,不太和人交往,但还是有些朋友活泼的封诗琪、书呆子气正足的钱正昂、一本正经的封海齐、胆小的沈慕古、乖巧的郑佳彦。以及曾经想追求过自己这个卫生院“冰山冷美人”的那些冲动的小伙子们……
他们不该死,不该死于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中。
孙美萍赶到海防前线时,正好是余建文驾机低空偷袭宙斯盾失败,脚盆国多种智尸率领丧尸全面突击的时候,崖山无论是人类还是智尸。已经弃守第二道防线,全面溃败之时。
孙美萍散发出了自己的脑电波,自从她怀孕后,脑电波就有了极大的变化,曾经和王路联手施放的充满杀伐征服之意的脑电波已经变换成洋溢着生机、平和气息的浩浩荡荡的意识。
那,是一个母亲的情怀,孕育着新生命的母亲的意志。
在孙美萍之前,还从来没有一只女性智尸,能散发出这样的充沛着生命独有的气息的脑电波,当这波脑电波扩散到海防前线时,无论是种花家还是脚盆国的丧尸智尸,无一不被脑电波包含的和平之念给征服,自然而然地放弃了互相之间毫无意义的杀戮。
然而,正当孙美萍以为自己成功时,在战场上空,一条小飞艇里,一股孙美萍熟悉的脑电波狂暴地凌空扑下来,那脑电波正是王路发出的,只是比以往的更强大,也比以往的更暴虐,更邪恶。
王路的脑电波借鉴了合体法,比孙美萍更胜一筹,轻而易举就她带着平和意识的脑电波,从交战双方的丧尸智尸脑海中驱逐了出去,双方丧尸智尸陷入了更残酷的自相残杀之中。
论到对王路以及他身体内隐藏的它的熟悉,当世仅孙美萍一人,即使陈薇,也仅仅是在王路身为旧人类时,和他一起交合生下了王比安,而孙美萍与王路和‘它’,在半人半尸的形态下,更在全面觉醒脑电波的辅助下,孕育了新的生命。所以,孙美萍知道,一定要阻止王路,否则的话,一场比生化病毒更大的灾难将降临这个世界。
孙美萍唯一能求助的,唯一能与她共同对抗狂暴化王路的,只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孩子虽然还在腹中,却早已经有了独立的意志,他拥有的脑电波,更是有着这个世界现存丧尸智尸所没有的独特之处,只是这一力量还很弱小,只是一个小小的萌芽,当孙美萍和王路孩子真正长大时,这个世界,就是他的。
世界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是孩子们的。旧世界终将老去,新世界必定到来,当新的智慧生命出现在这星球上时,以王路为代表的旧人类智尸混合体,将是一种可悲的存在,崖山的繁荣,只是虚假的幻象。
我们的孩子,将砸碎这一切旧有的牢笼,得到真正的解放。
而现在,王路,我的孩子的父亲,我们你的妻子和孩子,将要来打败你。这无关正义和邪恶,这,只是为了生存。我们绝不允许你毁灭这个世界。
孙美萍将手轻轻抚在腹部上,里面的孩子伸了伸小脚,然后,一股异常庞大的脑电波扩散开去,受到这股脑电及的丧尸智尸,无一例外停止了杀戮,自动切断了和王路的合体状态。
他们就如同刚刚从噩梦中睡醒的孩子一样,眨着眼睛,互相打量着彼此,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出现在他们的瞳孔之中,在他们的意识最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苏醒。那是西伯利亚坚冰了千年的冻土地带下的种子,它被封禁了这样久,可它并没有死去,生机永存,终将觉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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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杀母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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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美萍和她的孩子脑电波所经之处,在王路的合体法和无差别攻击制造的活地狱中,先是海滩上的一小群丧尸停止了攻击,然后是一个码头,接着是一条街道,一个社区……越来越多的丧尸智尸脱离了王路犹如恶魔诅咒一样的控制。
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很快就被飞艇上的王路发觉了,他--它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阵阵脑电波如巨浪拍岸,一波一波涌过去,想将那些摆脱自己控制的丧尸智尸再一次征服。
一时间,肉眼看不到的两股脑电波在空中、地面、水下反复交锋,丧尸智尸忽而互相厮杀,忽而又平静下来,但是,孙美萍毕竟是两个人--有孩子相助,渐渐占据了上风,越来越多的丧尸智尸脱离了王路的控制。
王路在飞艇里大吼大叫,又摔又打,它没想到,就在自己既将成功时,居然会冒出这样一股脑电波,它也辨认出了脑电波的来源,是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孩子。阻止它的,居然是它的女人和孩子!你们都该死!
原本对它而言,虽然压制住这女人需要花费一点手脚,因为自己现在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也仅仅只是花费一点手脚而已,但麻烦的,却是女人孕育着的孩子,这个孩子同样是它的孩子,流淌着它的血脉,有着同样特异的脑电波。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真正和它对抗的,只有这个孩子了。
因为孩子。永远会超越父亲,这是孩子们的天然使命。他们成长,学习,模仿,然后,超越并战胜老去的父亲。
然而对它而言,这个世界只能是自己的,即使自己的孩子,也绝不允许染指,敢于抢夺皇冠者。杀无赦。
如果孩子对自己有危险。那就杀了他!
王路在空中,跨越空间,直视着站在海堤旁的那个女子,和她高高凸起的腹中的孩子。他的眼中除了杀意就是杀意。去死。这世界没人能反抗我!
王路一打飞艇的方向盘,飞艇缓缓转身,向海滩上的孙美萍冲去--既然自己的脑电波抗衡不过这个背叛自己的贱货。那就让她和她的孩子死在物理攻击之下!
孙美萍站在堤岸上,昂首直视着从空中缓缓飞过来的飞艇,她已经从王路脑电波中感受到强烈的杀意,她手无寸铁,又身怀六甲,根本无从逃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唤醒王路仅存的人性,让他摆脱它的控制。
一个浪头扑来,打在堤岸上,溅湿了孙美萍的裙脚,她纹丝不动,只是挺起秀气的脖子,直视着越飞越近的飞艇--王路,回来。
王路在飞艇里狂笑着,愚蠢的女人,王路再也回不来了!那个自以为是却又有颗柔弱的心的小男人,再也回不来了,只要你一死,我会再次占据他的躯体。
两股脑电波犹如实质一样在飞艇和地面之间交锋,突然,飞艇的控制台冒起一股青烟--仪器在过于强大的脑电波中被毁坏了,飞艇失去了控制,晃晃悠悠向地面栽落。
突然,嗒嗒一阵枪响,一串子弹从地面飞来,击中了飞艇的气囊,虽然飞艇用的是氦气,不像氢气易于爆炸燃烧,但是这飞艇气囊原本就不大,被子弹撕开了几个大洞后,越来越快地向地面坠落。
王路害怕了,是的,他害怕了,他现在的身体,依然是凡胎,从高空坠落,伤及头部,一样会死。
不!我不能死!
王路放弃了与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脑电波对攻,在完全失控的飞艇里,将一件件能移动的物体都扔下来--潘教授的金属盒子、椅子、武器,希望能减弱飞艇下降的势头--然而这毫无用处,飞艇依然在下坠。
王路几乎红了眼,他突然举起那只被拷住的智尸驾驶员,一把将他从舷窗里扔了出来,然后,他举起了栋栋--王路突然呆住了,他捂住了头,痛苦地呻吟着,在地上翻滚着,尖叫着:“臭婊子,滚开滚开,你阻止不了我……”
突然,王路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了。
栋栋早已经清醒了,自从那另一股带着平和之意的脑电波占上风后,他就已经恢复了神智,看着王路跳大神一样乱撞乱叫,直至昏迷,他翻滚到同样已经清醒的潘教授身边:“潘爷爷,这手铐是你的货色,可别告诉我你打不开。”
手拷打开了,潘教授和栋栋同时扑向了驾驶台,这时,飞艇离地面只有百来米高了,还在持续坠落,下面是镇海区广播站的发射尖塔,飞艇如果撞到塔尖上,就算是智尸,也没好下场。
幸运的是,栋栋和潘教授都是理工牛人,两人扯出驾驶台内部的线路匆忙拼接了一番,勉强恢复了方向舵的功能。
栋栋把着方向盘:“我们无法避免坠落了,但我可以尽量让这家伙摔到海里,看样子我们要洗个海水澡了。”
潘教授盯视着一动不动的王路:“我会保护他的。”
栋栋耸了耸肩:“这家伙刚才为了减轻飞艇的重量,要把我从百米多的高空扔下去呢,扔完我就轮到你了。而且,你也感受到了,王路这家伙刚才的脑电波和无差别攻击连我们也抵挡不住,要不是你老事先把我们和自己都拷上,我们现在早就互相撕咬而死了。”--这倒是真的,栋栋的肩膀上还留着潘教授的牙印,当然,他也在潘教授大腿上咬了好几口。
潘教授以智尸一贯有的淡然道:“但是,王路拥有的力量很强大,对不对?你难道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获得这样的力量?”
栋栋点点头:“这样的力量,谁不想拥有。所以在我们从王路身上发掘出他的力量的秘密之前,他不能死。而且,现在就算理智告诉我们应该杀死王路,我们也下不了手啊。”
潘教授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我和你心中全是平和安详之念,如何还会动手杀王路。啊,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我们的脑电波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那个和王路对抗的存在,真是强大。”
栋栋和潘教授一本正经对着话。飞艇却在持续坠落。它堪堪擦过发射塔如金字塔一样的尖顶,勉强拐了个弯,飞过码头,越过海堤。轰一声。坠落到了海底。因为有气囊的浮力,飞艇的座舱并没有立刻沉没,而是在海面上随着波浪半浮半沉着。
孙美萍站在海堤上。目睹了飞艇坠海,接着又看到有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从破碎的舱室窗户里爬出来,那个大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形。她知道,王路无碍了,胜利了,暂时,她和孩子联手,再一次将它驱赶了回去。
孙美萍软软地摔倒在了堤岸上,捂着肚子,轻轻呻吟着,这场胜利的代价是巨大的,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要和母亲并肩与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做战,脑电波的交锋看似无影无踪,没有刀光剑影,其实却凶险异常,因为一旦失败,连你的灵魂都被他人掌控。
自己的孩子很勇敢,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肉身并没有长全,强大的王路还是伤到了孩子,当飞艇坠落里,王路在失去意识前,给了自己和孩子凶猛的一击。
这一击的伤害,并不在于,但孙美萍知道,孩子的意识受伤了,虽然不知道伤在何处,可孙美萍已经发现孩子独立的意识缩回了体内,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脑电动,还和自己维系着。
孩子,受伤了,在与他的父亲的战争中。
孙美萍心急如焚,眼一黑,失去知觉摔倒在堤坝上。
两个人影穿过安然不动的种花家和脚盆国丧尸智尸群,扑到了昏迷的孙美萍身边,正是王璐和黄银凤,黄银凤匆匆检查了一遍孙美萍:“她还活着,外面没有伤痕,看起来,应该是刚才在和王路的脑电波战争受了反噬。”
王璐问道:“孩子呢?孩子怎么样?孩子一定要活着。”
黄银凤道:“我感应不到孩子的脑电波,我们需要回到动物园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
王璐转过身,看着远处离开半沉半浮的飞艇残骸,向岸边游来的两个人影以及一动不动趴着的王路:“可惜,我的那一梭子子弹没有让飞艇坠毁,这可是最好的杀死王路的机会了,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孙美萍的脑电波的影响,只是这摆脱的时间实在太短,只够我用高射机枪打出一梭子子弹。现在王路身边有人保护,我们已经没机会杀他了。”
黄银凤道:“就是没人保护王路,你就能杀他吗?孙美萍虽然昏迷了,但她的脑电波对我的影响依然没有消退,我根本提不起一丝杀意。就算现在王路赤条条在我俩面前,我们也不会杀他。”
王璐道:“是的,好强大的脑电波,而现在,拥有这脑电波的存在,却落在了我们手里。只要等孙美萍的孩子一出世,我们就能像她一样强大,不,是比她还要强大。走,我们护着孙美萍回家,让她安全的临盆。”
王璐和黄银凤小心翼翼地寻来了一辆崖山用来运输弹药的卡车,将昏迷不醒的孙美萍抬上去,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海滩上,被栋栋和潘教授拖上海滩的王路,原本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这时,嘴角突然微微勾了起来--用高射机枪扫射飞艇,欲制自己死命的两只蝼蚁,还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你们,都要死!
尤其是那孩子,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出世!他有着能克制自己的力量,还在母亲腹中就已经如互强大,一旦让他成年,就算是自己达到化一的境界,恐怕也不是这孩子的对手。
他必须死!
它挣扎着,在王路的记忆底层动了最后的手脚,这才不甘心地退缩到意识的最深处。
在甬港市。原本正在狼狈撤退的崖山队伍停了下来,封海齐正在电台前收听着来自沿海防线的呼叫:“什么?你是栋栋?对,我认识你,那个小朋友。还有潘教授?是金属盒子里的那个?什么?你再说一遍!战争已经结束了?!王路队长已经恢复正常了?!”
陈薇一把抢过封海齐手里的话筒,没有一点平时的沉静,哽咽着喊道:“栋栋,我老公王路出了什么事?你说的他恢复正常是什么意思?我们离开战场时,他不正在指挥双方丧尸智尸无差别攻击吗?”
栋栋道:“是陈薇老师吗?你别急,这里一切安好。王路队长刚才施放脑电波时,有些……怎么说呢。有些不太正常。但你放心。现在一切都已经没事了,战争结束了,和平来临了,所有的丧尸智尸都不再自相残杀。王路队长他现在……嗯。他现在正在睡觉。我和潘教授正在保护他。其实不用我们保护。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一只丧尸智尸对我们有敌意。”
陈薇放下话筒,劈头就对封海齐道:“我们立刻回镇海!”
封海齐点点头,情况的发展变化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必须回海防前线了解清楚。
他原以为,王路要施展异能将沿海防线上的双国丧尸智尸全杀光才会罢休,可没想到,这样短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而且栋栋说什么和平--封海齐自己虽然不会异能,可他知道王路施展的异能让两国丧尸智尸无差别攻击,除非这片战场上最后一对丧尸或智尸倒下,要不然,一切都不会停止。而所谓的和平,也只是死亡带来的和平。
立刻,陈薇、王比安、陈琼、封海齐、周春雨、陈唯刚以及李咏、丁伟等一支数百人的精干队伍组织起来,乘车匆匆向海防前线返回。
车队进入镇海市区时,封海齐突然命令全员戒备--大批丧尸正在涌过来,把车队前进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站在车后厢上放眼望去,只见街道上,小巷内,成群结队的丧尸晃晃悠悠而来,哗啦哗拉一阵响,众人都举起了枪。
李咏高声嚷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封海齐道:“怎么回事?李咏,快把这些丧尸驱赶走,它们堵住我们的路了。”
李咏摇了摇头:“不行,我指挥不了它们。”
封海齐脸色剧变:“倭奴丧尸!”他一挥手,正要命令众人开火射击。
谭樱在旁边道:“封部长,等等,这些丧尸没有恶意。它们有本土丧尸也有倭奴丧尸,但现存,它们脑电波都是一派平和。”
陈琼也点了点头:“封伯伯,李叔叔和谭阿姨说得对,这些丧尸的意识非常奇怪,以前就算是咱们崖山经过训练的丧尸,潜意识里都有吞噬一切生物的,可这些丧尸脑海中完全没有那种凶残的意识。”陈琼无法用语言精确地描绘出面前这些丧尸古怪的意识,她的心中一动,如果非要一比,钱正昂老妈丧尸刚刚从沉睡中清醒的脑电波,倒与这些丧尸有些相近。
封海齐紧紧盯着成群涌过来的丧尸,果然,丧尸们平静地从崖山车队旁边通过,对近在咫尺的这些“鲜肉”毫不在意。
一只野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它在刚才的炮火中受了伤,在丧尸面前一拐一拐的吃力地爬动着,受伤的后腿在地面上流下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郑佳彦轻呼了一声--惨了,这只野猫肯定成为丧尸们的美食了。
然而,没有一只丧尸扑向野猫,尽管那野猫混没有往日的灵活,在地上拖着后肢爬得极慢,身上更是血淋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气息。丧尸们从喵喵叫着的野猫身边走过去,混若无睹。
王比安跳下车,抱起野猫,从丧尸群中挤回来:“这些丧尸,真的好古怪,刚刚还在拼命互相撕咬,现在却比乖宝宝还老实,面对鲜血都没有丝毫反映。”
封海齐看着王比安将流着血的野猫交给郑佳彦包扎,摇了摇头:“不要管这些丧尸,我们下车步行,王路队长就在海滩那儿。”
众人下了车,推挤开丧尸,向海滩方向前进,周春雨看到,从身边经过的丧尸中,有不少穿的衣服明显不是本土丧尸的服色--他皱了皱眉,问谭樱道:“这些丧尸里,好像不少是倭奴丧尸啊。”
谭樱点点头:“是的,此前在战线上,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完全混杂在一起,我估计,上岸的倭奴丧尸少说也有十来万。”
周春雨瞪起眼:“那这些丧尸现在四下流窜,我们不是把倭奴丧尸都给放到陆地上来了吗?咱们抗战反侵略打生打死,合着不是白白打了?多少战友包括你们的智尸同伴在内,都白白牺牲了?不行,得把登陆的倭奴丧尸都杀了!”
谭樱摇了摇头:“不行的,做不到。”
周春雨急了:“怎么做不到?没错,现在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混杂在一起,光靠外表很难区分,可你们智尸不是可以通过脑电波的差异,将倭奴丧尸找出来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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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蚕食,绝不能鲸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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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樱还是摇头:“做不到的,没错,在开战时,倭奴丧尸的脑电波与本土丧尸有细微的不同,你们普通人看不出来,我们智尸用脑电波一感应就能感应到,可是现在--我不知道王路导师是如何做到的--所有的丧尸脑电波都是相同的,再没有任何区别和差异。就算是倭奴智尸比如捕食者在场,它们也不可能指挥倭奴丧尸攻击本土丧尸了。你明白吗?它们都一样了。没有国与国的区别,没有民族的区别,这些丧尸,不再分什么种花家的和脚盆国的,它们的脑电波全都一模一样了。”
周春雨半张着嘴,见鬼,打生打死半天,居然就天下大同了?他瞪着成群结队走过身边的丧尸--十余万的倭奴丧尸就此进入了种花家的土地,今后就会永远在这里生存下去,崖山上下一万多号人,全他妈的白忙乎了!
谭樱在旁边道:“真不知道王路导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他真是太厉害了,太伟大了。”
周春雨苦笑着道:“王哥本事是很大,不过你用伟大两个字,也太过了。”
谭樱道:“你们普通人自然无法理解王路导师的伟大之处,你想想,如果王路导师能让天下所有的丧尸都像我们眼前的这些丧尸一样平和,这个世界,还会有战争和杀戮吗?”
周春雨愣住了,他指着身边的川流不息经过的丧尸,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说。这些丧尸今后永远不会袭击人类了?它们、它们--该死,它们和我们永远和平相处了?”
谭樱道:“我不知道,智户对丧尸的脑电波影响有时效性,越强大的智尸影响的时效性就越长。但至今无法做到永久的影响,过一段时间,这种基于脑电波的影响就会消失。”--周春雨道:“这我理解,咱们崖山效能办的同事就要通过空中巡逻的方式用脑电波影响周边的丧尸,命令它们禁止攻击人,通常有效期为3、4天。”
谭樱道:“王路导师的脑电波很强大,光从他能影响全长20多公里的海防前线的数十万丧尸就能看出来,但他的影响时效能持续多久不好说,也许是一星期,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几年。但我认为。如果王路导师的脑电波能达到一个无智尸可达到的高度。他对丧尸产生永恒不变的影响,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到了那时,我想。真正的和平,真正的天下大统就将到来。”
周春雨喃喃地道:“到时,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天下一家,和平相处吗?”
谭樱看了周春雨一眼:“你不喜欢那样的世界吗?”
周春雨迟疑地道:“我不知道。我、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天下大统,永久的和平,小时候挂红领巾时有这样的想法,还想过赤旗插遍全球,全世界都过上生活,天下再没有战争、饥饿和不公--可是。你和我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永不可能发生的,只要人还存在人性,天下大同就只能是个梦想,遥不可及的梦想。就如巴比伦塔,注定是要倒塌的。”
谭樱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人。”
是的,我们不是人,我们是智尸,我们是丧尸,我们没有自私的人性,我们没有易于失控的情感,我们与你们旧人类不同,我们是新的物种和生命,注定要打破旧人类战争与和平交替的不可解的死循环。
更重要的是,我们有王路!有伟大的导师!他是全新的希望,代表着全新的未来。经此次一战后,更多的智尸将臣服在王路导师的身前,他已经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他能带来毁灭和死亡,同样能带来和平。
当崖山众人匆匆穿行在反向而行的丧尸潮中时,宙斯盾上,一番争论正在进行。
“我们必须返回,支那的智尸太强大了,如果不是那间特制的铅石墨混合屏蔽室起了作用,连我们也会受到支那智尸的影响。”
“不行,我们是全体大和民族的先头部队,我们的成败关系着后方十余支向福建、天津一带登陆的船队。如果我们身为前头部队后退了,返回了,所有的船队不得不回到本土。别的不说,仅这一来一往,就会消耗我们得之不易的燃油。我们的国家原本就不产油,所有的油料全靠外运储藏,为了此次渡海行动,我们已经消耗了近一半的油料,如果再次失败的话,大和民族将永远困在那几个小岛上,直到核污染将我们全都消灭。”
“不会全都消灭的,的确,会有大批丧尸陷入永恒的沉睡,但是,同时也会诞生更多的新型态智尸。我们这次登陆支那,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我们智尸不如支那国的智尸强大。”
“我认为我们应该返回,回到本土后,研究登陆澳大利亚的可行性--那儿只有数千万的人口,就算全都变异成丧尸了,我们也有与它们抗衡的能力。不像支那大陆,这里有10多亿的丧尸,上千万的幸存者,数十万的智尸,我们不可能胜利的。”
“我们不需要胜利,只要我们登陆,和支那丧尸混居在一起,就成功了。而澳大利亚不行,那儿都是白皮猪,除非一方完全消灭另一方,要不然,我们根本不可能真正占据那块土地。而且,澳大利亚面积虽大,却多是沙漠,不如支那大陆气候宜人。我们都知道,气候对丧尸也是有影响的,太过干燥、寒冷、炎热的地区,都不适合我们丧尸的长期生存,对丧尸的肉身会产生不好的影响,虽然这些影响很轻微,但也经不住长月累月的叠加效应。”
“我也认同占领支那优先于占领澳大利亚,这里有更多的食物。”
“但我们实力不如支那智尸。”
“所以我们要先撤退。返回本土后,我们必须驱使更多的丧尸进入高度核泄露区,以产生更多的智尸,更强大的智尸。是的。会有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丧尸陷入永恒的沉睡,但同样会有更多智尸诞生,直到我们有把握战胜支那的智尸为止。”
“此外,我认为,如果下次登陆支那,绝对不能如这一次那样大张旗鼓,对付支那,靖国神社里的英灵们已经有过教训,那就是只能蚕食,绝不能鲸吞。我们可以采取智尸率领小批丧尸的办法。多批次。多地点。全天候,长年不间断的渗透,积少成多。直到有一天。在局部形成大和丧尸智尸的绝对优势,我们才能里应外合,派出大部队大举登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么,发报给后方,此次登陆计划取消。我们这支先头部队,将剩余的丧尸智尸都集中到状态好完好的船只上,抽取其他船只的油料,优先供应金刚级宙斯盾和集装箱等大型船只,其他小型船只全都弃船。”
“油料恐怕不够了,原本就只带了单趟航程的油料。”
“那就抛弃装着沉睡者的船只。把他们所在船只的每一滴油都抽光。”
“明白,这就执行。”
宙斯盾上的众智尸纷纷离去,只剩下一男一女两只智尸,男智尸问道:“种子情况怎么样?”
女智尸道:“应该没问题,我提前将种子从宙斯盾转移到了一条集装箱船上,将两人安置在集装箱的最中间,刚才支那船队的攻击,并没有威胁到那条集装箱船,种子非常安全。”
的智尸点点头:“还是将种子转移回宙斯盾,我们先行返回本土。种子太宝贵了,每支船队只携带了一对种子,如果种子万一有失,大和民族才真正失去了未来。”
“嘿依。”女智尸点了点头:“我这就亲自去集装箱船带他们回来。”
男智尸站在舰桥,目视着20多海里外的海岸线,曾经,胜利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但是,支那的土地上,居然有那样强大的智尸,而且还不只一只,原来以为,经过核辐射促进进化后的大和智尸是独一无二的,是最强大的,却没想到,轻易就被支那智尸击败。
甬港市,一个二线的沿海城市就有这样强大的智尸,那么支那其他地区呢?他们一直自称神州,自认人杰地灵,英才辈出,难道即使到了生化时代,大和民族也战胜不了这个古老的民族吗?
必须撤退,不能将大和民族的延续当作赌博一样孤注一掷,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在我们更强大时,在你们再次衰落时。因为,有一个特性,你们支那人从来没变过,那就是窝里斗。
在支那这片土地上,人类幸存者,异能者,丧尸,智尸,一直在缠斗不息,我们长期的监听监视早就发现,为了消灭对方,你们甚至不惜动用中程导弹和核武器,而反观我们大和民族,则更加团结,令行禁止。所以,我坚信,你们的内耗,会让你们逐渐衰弱,当那时,就是我们再一次入侵之时。
驾驶歼七飞机做自杀式袭击的余建文并没有死,他在老七爷被导弹击中坠海的一刹那,拉动弹射手柄,在最后一刻弹射成功,只是座椅下火箭的巨大喷射力,还是让他在伞花绽放的一刹那,昏迷了过去。
当余建文缓缓苏醒时,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艘集装箱巨轮的桅顶上荡着秋千,却原来,降落伞随着海风飘落时,最后挂在了这条巨轮的桅顶上,余建文就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晃来晃去。
余建文呻吟着清醒过来后,惊讶地目视着海岸方向,因为他看到,沿海防线上接天连地的枪炮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更令他不解的是,大批的倭奴丧尸正从海堤上退回来,退到入侵的船只上--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集装箱船上并没有倭奴丧尸上船,似乎,这条船被遗弃了。
他因为昏迷,并没有亲眼目睹王路大发神威,但他看得出。倭奴丧尸智尸入侵大军大势已去,看样子,是准备逃跑了。
余建文掏出伞刀,先将自己从座椅上解脱下来。咣一声响,坐椅砸到了下面的甲板上,余建文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并没有丧尸智尸从甲板下跑出来,这才割断了降落伞绳,从桅顶上爬了下来。
这条集装箱船的甲板如同足球场一样大,余建文握着伞刀,掏出了防丧尸的除味剂,在全身上下喷了几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摸进了驾驶舱。里面空无一人--不对。是空无一尸。没有丧尸也没有智尸,驾驶台上所有的仪表都关着。
余建文正想钻进轮机舱看看,一抬眼。却见到一条私家游艇,正穿过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浮游的丧尸,向集装箱轮开来。
余建文往驾驶舱里一躲,透过舷窗,谨慎地观察着甲板。
私家游艇果然在集装箱轮旁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有几只男女智尸从舷梯爬了上来,他们也没有左盼右顾,而是直接向集装箱区走去,余建文想了想。他艺高胆大,看那几只倭奴智尸,外表如同寻常人,自认为自己一刀在手,真要打起,并不落于他们下风,悄悄摸了上去,坠在他们身后。
那几只倭奴智尸在狭窄的集装箱通道内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了一座集装箱前,那集装箱,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一层层的集装箱,被保护得固若金汤,看样子,就算是这条船被击沉了,集装箱也会安然无事。
倭奴智尸在集装箱外面的密码锁上摆弄了一阵,特制加固的厚重的门无声的开了,里面泄出一片亮光,那是柔和的灯光。
光?奇怪,智尸为什么要有光?智尸能夜视,根本不需要有光。
余建文正在诧异,就听到那集装箱里传出一阵吵嚷声:“做什么啊,怎么又要转移了?烦死人了,你们能不能让我们安安静静呆一会儿,我和妹妹想做一些两个人做的事情都没个空。”
其中一只智尸道:“抱歉,我们必须换乘到雪风号宙斯盾上,我们此次入侵失败了,指挥官已经决定返回本土。”
“八嘎,你们这些废物!居然被支那人打败了?!以前不是经常听到自卫队吹牛,我们的宙斯盾是防制美国的,比支那人的破军舰更先进吗?为什么会输啊?!”
“这并不是军舰的原因,支那人只有几条渔船改建的破鱼雷艇,根本不是我们雪风号的对手,一顿舰炮就把他们全消灭了。我们输在脑电波上,支那人的智尸太强大了,他的脑电波完全压制了我们。”
“纳尼?混蛋,我虽然是人类,可也知道大和的智尸丧尸脑电波和支那不一样,他们的先头部队不是在钓鱼岛和我们干了一架吗?那些支那的智尸脑电波太弱了,根本干扰不了我们的丧尸,甚至不需要动用军舰,我们的丧尸就把支那的丧尸智尸消灭了。”
“抱歉,我们的确输了,支那大陆上还是有强者的,他们的脑电波比我们还强大,所以指挥官已经决定撤退了,请两位立刻跟我们转移,因为油料不够,我们必须抛弃那些沉睡者,只有部分丧尸智尸能安全回到本土。而两位身为种子,是绝不容有失的,所以指挥官让我们接你们回去。”
“啊啊啊,真是烦啊,你们这些无能的家伙,居然输在支那人手里,真正的蠢材。可恶,原本还想登陆后,找几个支那的女人玩玩呢,听说这儿人类幸存者数量不少。我曾经在银座找过北姑玩,没想到是假的,是朝鲜逃过来的女人,白白花了不少钱。”
“阁下,你身为种子,请不要把宝贵的基因浪费在支那劣等种族女人的身上,你只有和你的妹妹多多交配,才能尽快生育出我们新大和民族的下一代。”
“烦死人啦。没错,我是喜欢我的妹妹,她上小学时,我就已经让她变成了我的女人,只不过,天天只和一个女人做,就算是妹妹也会厌烦的啊。人妻、御姐、熟妇,这些我也都喜欢啊。我要别的女人,要很多很多的支那女人陪我睡觉!”
“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啊,混蛋!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种子!整个大和民族总共也就剩下我们这十来对种子了,没有我们,你们以及整个大和民族都失去了未来!可你居然敢打我!”
“阁下,请安静。既然你自己知道身为种子的可贵,那还请你尽到种子的责任。核辐射已经污染了整个本土的情况下,我们还费尽周折找来安全的食物和饮水,就是希望你和你的妹妹能尽快生育,生下更多的孩子。可是,遗憾的是,至今为止,包括你在内,没有一对种子怀孕。所以我们认为,是本土充满核辐射的环境影响了你们的生殖系统,这才不惜万难,发动了对支那的进入行动。这次行动,不仅仅是为我们大和的丧尸智尸开拓生存的新大陆,更是为了给你们残存的健康的大和民族种子,献上一片适合生育的新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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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灭绝吧,倭奴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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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倭奴男孩子冷哼一声:“可你们失败了。我和妹妹又得回到那片该死的,到处是核辐射与畸变生物的土地上!在那样的土地上,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才见鬼了!”
“阁下请放心,我们这次返回后,将会在几个远离本土的离岛上给你们设置安居点,确保你们不受到核辐射的影响。”
“真的?可是我听说,那几个生存环境最好的岛子,全都在米国人的掌控中,任何人上去,都会不经警告立刻射杀。”
“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已经征得了米国人的同意,事实上,这次征支那之行,我们也得到了米国的支持,要不然,你认为这宙斯盾以及舰上的导弹是从哪儿来的?别忘了,我们自卫队的所有军用机场和海军基地,都在米国人掌控之中,这不是集装箱那样的民用船只,在其他港口可以搜集得到。”
“这样说,我们征讨支那的行动,得到了米国人的支持吗?不亏是科技最先进的米国人啊,就算是在这生化末世,还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有米国人帮助,我们一定能征服支那的。好,我和妹妹跟你们一起回去。”
“给阁下添麻烦了,还请阁下和你的妹妹多多努力,尽快生出下一代。”
余建文躲在暗处,听着这一段对话,瞠目结舌,娘的,居然是妹控这种恶心的事情。这时,在几支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那几只智尸裹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走了过来。余建文知道,那两个孩子就是倭奴智所谓的种子了,显然,他们是脚盆国极少量仅存的健康人,倭奴智尸需要他们生育才能绵绵不绝得到新的智尸丧尸的补充。
那一男一女,男的17、8岁大,长得象瘦竹竿,长年不晒阳光苍白的皮肤,一看就是宅男,而那女孩子也13、4岁。长得倒很清秀。一头清汤挂面式的长发,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只是双眼无神。木呆呆被男孩子拉着。踉跄前行。她只穿着一件睡袍。双脚光着,行动间,露出纤细的小腿。看样子,似乎睡袍下是真空的。
余建文以前出于战事需要,曾经学过一点倭奴文--当双方战机在钓鱼岛上空相遇时,咱们种花家可是讲究先礼后兵,所以需要用中文、日文向对方警告,余建文因此自学了一些倭奴文,勉强能听懂个大概。
一想到刚才那段对话中,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居然是兄妹关系,就是一阵恶心,脚盆国不是还有别的人类幸存者吗?就算是为了繁殖下一代,为什么不能另行配对,非要让亲兄妹?
是了,这倭奴人,原本就是一个变态的的民族,现实中什么兄妹父女母子比比偕是,还拍成av片广为流传,就是在他们的民族神话中,创造了倭奴族的所谓神灵,也是兄妹相交。所以看起来,的基因深入他们的骨髓。
就是到了末世,这一点也没有变。十有,这倭奴智尸是特意安排这对兄妹,指望着如他们的神灵祖宗一样,再出一个变态的民族来。
余建文悄悄的拔出了伞刀--听那倭奴智尸的话中之意,脚盆国的“种子”并不多,一共也就十来对,如果自己将这对兄妹杀了,就少了脚盆国生育下一代的一份希望,这买卖值了!老子就是死了,也划算。倭奴这个民族,应该永远的,彻底的,从这个星球上抹杀。只有死的倭奴,才是好倭奴!
“那个……那个……给你添麻烦了。”那个木呆呆的倭奴女孩子突然道。
一只倭奴智尸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和哥哥走了,这条艘就要被遗弃了吗?”
“是的,抚子小姐。我们的油料不够,这些船只只能被遗弃了。”
“可是,这条船上装满了觉睡者啊,他们被扔在支那人的海面上,会被支那人杀光的,他们在沉睡中,连反抗和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抚子小姐,这是没办法的事。反正沉睡者从来没清醒过,它们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带着它们完全是累赘,就算是被支那人全杀光,也没什么。”
“不,不能这样子做。这些沉睡者也是我们的族人啊,我、我能感应到,它们依然还活着,终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如果就这样让支那人杀了它们,真是太可怜了。”
“抚子小姐,我们做不到,沉睡者必须被抛弃,它们还能够用来迷惑支那人,防止他们来追击我们。”
“可是……”
“烦死了!妹妹,沉睡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死就死了。你真是太不听话了。快走啦!”
那个男孩子重重拉了一下女孩子的手,哧拉一声,因为用力过大,睡袍被扯成了两半,露出了女孩子如乳鸽一样还没有发育的胸脯,女孩子轻轻尖叫了一声,想用手去捂胸口。
她的这一举动,似乎让自己的哥哥很兴奋,他舔了舔嘴唇,用力一撕,反而将睡袍整个儿从妹妹身上扯了下来:“害什么羞,这些家伙是没有和情感的,就算是我和你当着他们的面,他们也没感觉。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无法生育,无法诞生下一代,我们才能快乐的生活。妹妹,我们就象蜂巢里的蜂后和公蜂一样,只要交配和快乐的生活就够了,他们会象工蜂一样忙碌,供应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天哪,我爱死这样的生活了,这可是每个宅男的梦想啊,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付出一些体液就行了。生化末世,这才是我们的天堂。”
女孩子勉强想将破碎的衣服披到自己的身上,她的哥哥粗鲁地将整件睡袍扒了下来。扬手一扔,远远扔到集装箱的角落里,“穿什么穿?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好了。你以为你的光身子很希罕吗?我都已经看腻了。”
余建文掩身在集装箱后,听着倭奴智尸和那一对孩子越走越近,缓缓将伞刀举过了头顶,他打定主意,第一击,就刺向那个女孩子,就算自己死了,只要杀了女孩子。脚盆国就少了一份生育的希望。
就在这时。护送着那一对兄妹种子的智尸突然道:“等等,有人。”
余建文一怔--该死,除味剂失效了吗?他正打算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就听见那智尸又道:“甲板上有人。是支那人的人类和智尸。快。熄灭手电,我们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这时,余建文也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上甲板上传来:“我们在桅顶上发现了余建文的降落伞。可他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降落伞是被伞刀割断,这说明他肯定活着。”
“快到船舱内到处找找看,也许他为了躲避倭奴尸智尸,躲起来了。”
“奇怪,这样大一条集装箱船,怎么没发现一只倭奴丧尸智尸?赵科,你的脑电波有感应吗?”
“我没在集装箱里感应到任何脑电波,等等,船舱内有异常--是倭奴智尸。”
“快,所有人去船舱,发现目标立刻射击!”
急匆匆的脚步声沿着舱内通道传了过来,余建文眼前一暗--倭奴智尸将手电光了,然后是一阵离自己远去的脚步声,倭奴智尸正从另外一条路撤退。
余建文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他一声不吭,咬着牙,从集装箱后扑了出来,向着前方的一个背影的头部就扎了下去。
“是支那人。”
“他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我们没嗅出他?”
“混蛋!开枪啊,打死他。”
“扑嗵。”有什么重物倒地。
“呯呯呯。”枪声密集响起。
在枪口火焰的忽明忽暗的映照下,余建文看到自己刚才一伞刀捅在一只智尸的头部,它已经倒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另几只智尸一边将那两个兄妹护在中间,一边向自己开着枪。
与此同时,舱内通道里传来一片惊呼声:“是倭奴智尸,还有人类,是余建文,快!快!快!”
余建文大吼声:“我在这里!不要让倭奴跑了。”
呯呯呯,又是一阵枪声,余建文不避不让,借着枪口射焰,一头向中间那个惊慌地张着嘴,傻乎乎愣在原地的倭奴种子男孩子扑去,手里的伞刀尖散发着冷凛的寒光,这一下如果捅实了,倭奴男孩子非死既伤,就算是伤也会伤得很重,不得不变成丧尸。
倭奴男孩子终于反应过来,他手一扯,将自己的妹妹拉了过来,挡在了自己身前,余建文身子一顿--他并没有迟疑,在他眼里,倭奴没一个好东西,就算是未成年小女孩子,也都该死,因为那些军国主义杂种,就是从她们子宫里爬出来的--余建文的身影之所以迟钝下来,是因为他中枪了,倭奴智尸的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热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带走了他的力量。
余建文手里的刀一歪,黑暗中,有个清脆的女孩子声音“啊”地尖叫一声,然后,余建文就感受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一条光滑细腻的手臂,他的手一紧,在倒下之前,牢牢抓住了对方,将对方的身体压在了自己身下。
“快走。”
“我妹妹,他落到支那人手里了!”
“余建文!挺住,弟兄们来了!”
“开枪开枪,是倭奴!”
呯呯呯的对射声中,手电筒光一阵乱动,子弹打在集装箱上叮铛乱响,余建文借着火光看到倭奴带着那个男种子飞快地跑入了一条舱内通道,身下的人正在挣扎,余建文一把卡住了她的喉咙:“动一动,老子杀了你!”全身的女孩子不动了,只是身子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着。
余建文松了口气,他其实在虚张声势,腹部的伤口正在大量失血,他觉得身子发冷,全身无力。手掌只是勉强搭在那女孩子种子光滑纤细的脖子,并没有多少力气,女孩子种子不知虚实,其实她只要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余建文,立刻就可以逃走。
崖山的众人因为不熟悉集装箱之间的通道,只能听着枪声传来的大致方向乱跑,女孩子种子其实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追上自己的哥哥一行,只是她在惊慌受伤之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血,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血大都是余建文的。
终于几支手电筒光罩住了躺在集装箱通道间的余建文和女孩子种子,“余建文在这儿!”“快来人啊,他受伤了!”“见鬼,这个女孩子哪里来的?是智尸还是人?怎么光着身子?”
余建文勉强提声道:“别让这女孩子跑了。她是倭奴好不容易才幸存下来的健康人类。倭奴智尸管他们叫种子。快,快追,还有另外一个男种子。杀了他们,倭奴智尸就没有未来了。”
一双手摸到了余建文的腹部伤口:“别说话,子弹留在了你腹内,你正在内出血,我要立刻把你送到岸上做手术。”正是史凤凰。
余建文昏昏沉沉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笑了笑,终于撑不住昏迷过去。
史凤凰麻利地给余建文包扎了一下,先给他止了血,这才让另两位队员将余建文转运到岸上去。
关新是这次搜救余建文行动的负责人,封海齐看到大批倭奴丧尸从沿海撤退时,就预料到倭奴丧尸智尸要跑,余建文弹射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伞花,杀倭奴丧尸智尸这落水狗事小,自己的兄弟无论如何要救回来。
虽然余建文是堡垒的战士,到崖山才只有短短几天,但是经历过战场上的血与火考验的战友情是最深厚的,余建文为了击沉对沿海防线造成重大危险的宙斯盾,不惜驾着一架已经成为公园景点的老歼七拼死一击,崖山上下谁不伸个大拇指赞一声英雄好汉。所以封海齐没急着追杀正在如潮撤退的倭奴丧尸智尸,而是派出一支混编队伍,优先救援余建文。
可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余建文是找到了,却又和一批倭奴智尸莫名其妙交火,余建文受伤不说,还捉住一个倭奴女孩子,看样子,她还是个正常人。
关新一边派几名队员追击逃跑的倭奴智尸,一边一把捉住了依然躺在地上的那个倭奴女孩子:“说,你是什么人?种子是什么东西?”
女孩子啊地叫了一声,急促地说了一大段话--众人面面相觑,女孩子说的是脚盆语,这里在场的一个人都听不懂,大伙儿中也有人曾经刻苦钻研过脚盆国特产人体教育影片的,但也就认得几个“牙卖蝶”、“依库”等单词,这纯正的脚盆语却是不懂。
史凤凰扒拉开围着倭奴女孩子的众人:“让开一点,我要给她包扎伤口,没看到这孩子的胳膊上有刀伤正在流血吗?”
关新咳嗽了一声:“那个,史医生,这是倭奴的女孩子。”
史凤凰手上不停,淡淡地道:“你是要杀她吗?如果想杀那就赶快杀,你要是不动手,我总是要尽一个医生的天职的。”
关新摸了摸鼻子--杀自己面前光着身子,象一只小雏鸡一样发着抖的女孩子?她也只比关文静大了一点点。
这时,几名追击的队员跑了回来:“关队长,那几个智尸跑了,开着一艘游艇往宙斯盾方向开去了。我们的船太小,追不上。”
关新摇了摇头:“算了,我们出发前,封部长再三叮嘱过,宙斯盾咱们现在还惹不起,救了人就回。”
众人带着已经被包扎好的倭奴女孩子正要离开,那倭奴女孩子突然拉着史凤凰的手哇拉哇拉说了一大通,史凤凰也听不懂日语,她有些不耐烦,救死护伤是一回事,可她也没耐心和倭奴打交道,楚楚可怜这一招对同样身为女人的她可没用。
史凤凰对倭奴女孩子摇了摇头,正要强行带她离开,那倭奴女孩子突然象疯了一样,挣开冷不防的众人,扑到集装箱前,拍着集装箱壁,大声嚷嚷起来,这一次,她换了种语言--似乎,应该是……
“英文。这孩子在说英文。”史凤凰阻止了准备扑上去的众人。史凤凰学医需要看大量的外国文献和论文,写论文更是要英文,更不要说她留学的经历了,所以,英文水平那是相当的高。
但是,史凤凰皱了皱眉,这倭奴女孩子的英文不怎么地道--当然,倭奴因为脚盆语有缺陷的原因,英文向来不地道,有着浓重的脚盆国音,再说这倭奴女孩子年龄较小,也就是在学校里学了些基本的单词和会话,所以表达并不流利。
史凤凰只勉强听懂了那倭奴女孩子说的大概内容,她转告众人:集装箱里有人在睡觉,但他们并没有死,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求崖山众人不要杀他们。
“plea色,plea色,helpthe!”倭奴女孩子重重拍打着集装箱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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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 把丧尸老公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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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众人都听懂得plea色和help这两个单词,关新板着脸道:“这倭奴小娘皮搞什么?我们没杀她已经够客气的了,还要我们救谁?救她的同胞吗?真是脑袋被门夹了,倭奴丧尸智尸刚刚大举入侵,咱们崖山死了多少人啊,要不是王哥最后出马,这些倭奴丧尸智尸早就把我们崖山上下全杀光吃光了!”
史凤凰看着满满一个船舱的集装箱:“这集装箱里有什么?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睡觉吗?”
关新耸了耸肩膀:“怎么可能?如果集装箱里是丧尸智尸,赵科早就感应到了,我们在这里大打出手,它们还不跑出来攻击我们?”
史凤凰道:“那你说倭奴渡海而来,会在集装箱里装什么?总不会是玩具、汽车或者psp?”
关新也有点奇怪,看着嘴里还在哇拉哇拉,一会儿用脚盆语,一会儿用英语乞求的倭奴女孩子,时不时还夹上一句生硬的中文“谢谢”,他手一挥:“把这小娘皮带一边,对了,弄件衣服给她,这样光着身子象什么。你、还有你,把集装箱打开,小心里面有埋伏。”
众人围着集装箱,将枪口对准门口,两只队员小心翼翼上前将门打开--集装箱门并没有上锁,只是用锁扣扣着,稍一用劲就打开了--两个队员灵活地向左右两边一闪,顿时,几道手电筒光照入了黑沉沉的集装箱。
“我操,这是什么玩艺儿?死尸吗?”有人惊叫道。
门打开时。关新的心也剧烈地跳了一下--里面扑嗵扑嗵掉出好几样长条形的东西,是塑料袋,沉甸甸的塑料袋,从外形看,似乎装的是人--只不过,集装箱内装也太拥挤了点,这些人形货物从箱底一直堆到箱顶,堆放得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关新用手枪指着一个塑料袋的头部,轻轻拉开了拉链,里面。是一具的男性尸体。一动不动,双目紧闭。
关新问赵科:“这是什么?丧尸吗?”
赵科摇了摇头:“从外表看,似乎是丧尸,可是。我感应不到它的丝毫脑电波。”
关新用手枪磕了磕塑料袋里的尸体的头:“那它们死了?”
赵科居然有点迟疑:“不。也不能说死。这种状态很古怪,也许,正象这个孩子说的。它们只是在沉睡中。”
“沉睡的丧尸?”关新仔细打量着集装箱船,“我想起来了,王哥是说过,脚盆国的丧尸因为受核辐射影响,全部陷入一种奇特的昏迷之中,应该就是它们了。见鬼,光这一条船,就得有多少倭奴沉睡的丧尸啊。几万还是十几万?我们拿它们有什么用?切成肉沫用来肥田吗?”
有队员道:“我看啊,干脆把这船的通海筏给开了,让这条船沉到海底,这些倭奴丧尸不是喜欢睡觉吗?就让他们永远睡在海底好了。”
有人反对道:“那不行,这里也是咱们种花家的领海,不能让倭奴丧尸糟蹋了,要我说,干脆把这船开到马里亚纳海沟上,然后沉到海底,这才爽。”
崖山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倭奴女孩子,虽然听不懂中文,可看着崖山众人嬉笑的样子,分明对自己在沉睡中的同胞不怀好意,她突然挣脱开正在给她穿衣服的一个队员的手,冲到关新、史凤凰面前,扑嗵一声曲膝跪了下来:“求求你,求求你。”说的居然是生硬的中文。显然,她虽然年纪还小,却也认出关新和史凤凰在这群种花人中地位较高。
关新冷笑一声:“求什么求,当年在南京不知道多少种花族人也曾经这样哀求过,你们不也照样将他们用机枪射死、活埋、驱赶到江里淹死。一直到生化末世前,你们还在拿所谓的准确的死亡人数的问题,否认这一切。如今你们是自做虐,不可活,自己在那样狭窄的岛国上建设了那样多的核电站,导致无以计数的倭奴丧尸陷入了沉睡,我们种花家没有趁你病要你命,把这些集装箱里的丧尸全都爆头,已经算是仁致义尽了。现在居然还让我们救你们的人?我呸!来人,带走。”
众人押着倭奴女孩子走上了甲板,突然,有名队员嚷道:“大伙快看,倭奴的船队正在逃跑!”
关新和史凤凰搭眼望去,果然,在宙斯盾的带领下,倭奴的船队正在转向,缓缓向外海驶去,舰队内燃机冒出的烟化成了朵朵乌云。
关新重重一拍大腿:“他娘的,居然让这些杂种就这样逃了?唉,我们手里没有重武器,要不然,怎么也得追杀上一阵子,再打沉他们几条船。”
史凤凰冷静地道:“打沉船也没用,里面的丧尸智尸照样可以从海里游回去,只不过多花些时间,甚至有可能他们因此而流散开去,就在咱们沿海一带生活下来了。这样看起来,还是让他们走的好。等他们下次再来,我相信王路队长一定有办法把他们全都杀干净。”
有几名队员嚷道:“怎么回事?那儿怎么还有好几条倭奴的船都没动?那几条都是大船,不是集装箱就是油轮。”
关新也有点疑惑--不会是这几条船的倭奴丧尸智尸向崖山投降了?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跳着脚道:“啊呀,不好,该不是这些船里都是沉睡的倭奴丧尸?倭奴智尸把这些包袱都扔给我们了!娘希匹,就不信老子把这些沉睡的丧尸都杀光?”
史凤凰摇了摇头,除了那几条巨轮,其实海里还沉浮着不少来不及登船的倭奴丧尸,失去了倭奴智尸的指挥,倭奴丧尸不知所措地在海面上随着波浪飘动着,看起来。要清理这些被遗弃的倭奴丧尸,还真是门棘手的活儿。
关新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冲着海面吐了口唾沫:“咱们回崖山,这活儿,我们普通人可做不来,倭奴丧尸还是本土丧尸用眼睛根本辨认不出来,还是回崖山,让效能办的人来解决。嘿,效能办的工作人员这次又要大规模扩编了,真说不好。这事对我们崖山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众人脸色古怪地互相打量着。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其实就是智尸,虽然以前武装部少不了要和效能办的人共同作战或执行任务,可多少有些隔膜。但自从这次反倭奴入侵一战后,大家和智尸并肩厮杀。在一条战壕里。据点里。可不分什么人类还是智尸,倭奴智尸丧尸攻进来,大家一样都会死。所以,就算是受封海齐影响最深、对智尸一向抱着几分警惕心的武装部,众人的观念也有所转变。
更重要的是,因为反倭奴侵略作战的大量人员伤亡,又有一批崖山人变异成了智尸,这其中,最多的还是武装部的人,因为他们为了掩护据点被倭奴智尸攻破后到处乱跑的平民,挺身而出,以死相搏,结果自然伤亡最重--同样,转变成智尸的也就最多,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强。
如今,听着关新似乎颇有微词,众人却各有各的心思,现场的气氛一时极为尴尬,甚至有些人想,其实身为智尸,已经被证明可以在崖山、在这末世更好的生活下去,也许,哪一天,自己也去求求王路队长……做人类还是智尸,其实都是一种活法对不对?
关新和史凤凰押着倭奴女孩子回到崖山后,这才发现,崖山一片哀鸿遍野,不时从街道两边传来啼哭之声,却原来,就算是有王路的血液和陈琼在,依然还有不少崖山人死得不能再死--脑部破损,或者,因为抢救不及时变异成了丧尸。
那些亲人彻底死去的人家是不用说了,多少眼泪也换不可亲人,虽然在末世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可眼睁睁看着亲人的脑袋象个烂西瓜一样,依然禁不住悲从中来,末世,死个人,也意味着家里失去了一大支柱,今后的生活将更为困难。
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家难过,因为抢救不急时,没有得到陈琼的特殊治疗,而亲人变成丧尸的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侥幸活下来的家属们个个肠子悔青,当时兵荒马乱的,怎么只顾着自己四散逃命,居然就将家人给扔下了呢,结果好,因为困在瓦砾堆下,虽然没被倭奴丧尸吃光,可也只是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丧尸。
如果亲人能变异成智尸,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进入效能办得到王路队长的重用,在崖山也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变异成丧尸又有什么用呢?
也就只能进沙林的丧尸大棚干活了。虽然沙青说过,干活表现好的丧尸,也会得到物质奖励,他会将这些物质转交给丧尸的家人,可是,那点子东西,实在是不值一提。
唉,变成丧尸和智尸,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人啊,无论到了何时,就算是被貌似最公正无比的生化病毒感染了,也依然分个三六九等啊。
所以,面对着变异成丧尸的亲人,家人们一样大放悲声。
但是,也有特殊的情况。
沈慕古正在和李咏嘀咕:“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李咏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沈慕古搓了搓手,让出了身后的两个人影,一人,是黄冬华,另一个,却是个中年妇人。
沈慕古道:“这位是黄冬华,这位是黄冬华的妈妈。”他又低声道:“是收养的。”
李咏是认识黄冬华的,也知道如黄冬华这样,在崖山有很多孩子被收养,便点了点头:“找我有什么用。,
黄冬华指着那妇人道:“我妈妈……那个,她说,想把爸爸接回家里住。”
“你爸爸?”李咏问道。
黄冬华一指沙林管理的丧尸大棚方向:“我爸爸变异成丧尸了,可我妈妈说,她想把他接回家里住。当然,我爸爸也会每天按时上班的,只是晚上能让他回家--住在大棚里虽说有沙林队长他们照顾。总没有自家人来得方便。”
李咏看了看那个满脸憔悴的中年妇人,她的年纪也才40出头,可一头短发中已经有了不少醒目的白发了,她面对效能办的人明显有些拘束,喃喃道:“咱们也没别的要求,就只是把他接回家里过日子,一家人,总比大棚里的那些粗手大脚的小伙子要照顾得好一点。”
李咏看向黄冬华:“黄冬华,你是知道你爸爸--他现在的状况的,虽然如今在崖山务工的丧尸不少。可和家里人一同居住……这后果你和你妈妈想过吗?”
黄冬华道:“我知道。不过,钱正昂部长不也和他的妈妈一起住吗?”
李咏还没说话,旁边沈慕古抢着道:“这不一样。钱正昂和我是前后脚来崖山的(他这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当初他可是以俘虏的身份被王路带进崖山的。而钱正昂可是堂堂正正受到王路邀请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他的丧尸老妈跟别的丧尸不一样,一直保留着对钱正昂深厚的母爱,不仅从来没袭击过钱正昂。还保护他,攻击对钱正昂不利的人类和丧尸。黄冬华,你爸爸变异后,已经完全忘记你和你的妈妈了,把他带回家去养,一不小心就会出大事的。现在崖山人口居住这样密集,要是你们管理不善,让它跑出了家门,那可真是要闯祸的。唉,我刚才也是头脑一热,就帮你找李咏说情,现在看起来,这事风险太大还是算了。”
黄冬华见原本支持自己的沈慕古打起了退堂鼓,心里急了--他虽然是领养的,但养母对自己却不错,虽然没有那种天然的血脉相连的亲近感,却也从来没有饿着冷着自己。自从崖山实施谢亚国主导的改革以来,因为养父母都不是有技术在身的人,定的级别比较低,家里过日子有些紧巴,可养母也都是尽量让黄冬华吃饱,为了补贴家用,养母还经常外出搜索物资,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好母亲。这次养母突然提出来要把丧尸养父带回家,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可看她一意坚持,黄冬华只得托沈慕古找上了李咏。
黄冬华企求地道:“没问题的,我们一定会把爸爸管好的,我妈妈已经托人去做一扇防盗铁门了,还准备把所有的窗户都安上防盗窗。这样爸爸就算是回到家也等于住在铁笼子里一样,绝对不会乱跑的。”
沈慕古连连摇头:“那和住大棚不是差不多吗?你和你妈妈要是念着你爸爸,时不时地去看看他不就行了?何必整得这样麻烦?”
李咏突然道:“你要我做什么?”
黄冬华一怔,李咏再次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你来找我,必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说,要我做什么。”
黄冬华看看养母,那妇人上前一步道:“李咏……老师,我知道你们效能办的人能够指挥那个……丧尸不胡乱伤人,我想着,能不能麻烦你能定期到我家来,训练我老公不要乱来,训练的时间长了,我想着,他一定能象正常人一样工作和生活的。”
李咏毫无表情地道:“正常人一样的工作和生活?黄冬华妈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崖山使用丧尸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至今为止,丧尸还是需要智尸的指挥才能老实工作不去吃人。没错,我们的脑电波能影响它们,可这种影响时间很短暂,一般也就一到两天时间,而且这其间如果有什么外界的刺激--比如突然让丧尸接触到新鲜的血肉时,它们还是会失控的。效能办花了大量时间用在管理和控制丧尸上,而你现在,居然提出将一只丧尸带回家里,过家庭生活?”
黄冬华和养母互相对视着,黄冬华养母吞吞吐吐道:“李咏老师要是觉得麻烦,那、那就算了……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着就当是把老公当一个精神病人来护理,也许时间长了,真的会有好转也说不定……给李咏老师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好,我答应了。”李咏道。
“什么?”黄冬华、中年妇人和沈慕古都大吃一惊。
李咏道:“走,我们去沙林的大棚,这就把你们的家人接出来。”
黄冬华养母眼含热泪,连声道着谢谢,黄冬华冲着目瞪口呆的沈慕古道了声谢谢,连忙头前带路,向丧尸大棚而去。
沈慕古呆在原地,看着李咏、黄冬华以及黄冬华养母匆匆而去,想追上劝说几句,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在崖山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要不是看在自己资历老的份上,王路队长高看一眼,其实论起信任程度,自己远远不如李咏这只智尸。算了,李咏身为智尸,从来不会干愚蠢的事,自己又何必插手,反而坏了自己和黄冬华一家的情分。
李咏边走边问道:“你和你老公结婚很长时间了,这感情倒的确深厚。”--这话,却是冲着黄冬华养母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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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八章 死丧尸强过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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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冬华养母摇摇头:“我和黄冬华他爸爸也是到了崖山以后,听了王路队长的号召才结的婚,接着又领养了黄冬华。其实咱们夫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我对他了解也不深,如今这世道,大家天天在忙着怎么活下来,怎么多吃口饭,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其实我们两夫妻很少谈以前旧世界的过往,也算是种默契,就想让那些伤心事,过去就过去了。”
养母看了看黄冬华:“其实我们也不算好母亲和好父亲,因为伤过心,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这孩子才算是好,毕竟三个人原本来自三个不同的家庭,要不是有崖山有王路队长,一辈子不可能相聚。可我们想着,无论如何,日子总是要过的,这年头,能聚在一起本身就是种缘分,所以磕磕绊绊一起生活到了现在。”
李咏沉默了片刻:“回家后,安生过日子,我会每天定时到你们家去的。”
三人很快来到了丧尸大棚前,沙林正带着人手在忙碌,新来了一批丧尸,它们原本都是沙林熟悉的崖山人众,见了不免让人有些嘘唏,也有人家如黄冬华家那样,哭着一路送行来到大棚,旁边还有赵科、张春锐等效能办的人员“现场调教”新丧尸。
沙林听黄冬华等人说明来意,一个劲摇头:“这怎么行?丧尸夜间必须回大棚统一管理,这是规矩。”
李咏道:“我会给他们做担保。只要有我在,黄冬华的养父绝不会有危险。”
沙林挠着头道:“李咏老弟。不是我不容情,你是王路队长眼中的大红人,在特种部队任职,经常需要出外执行任务。又不可能天天在崖山,这黄冬华的养父要是缺了你们脑电波的调教,失了控可怎么办?不行不行,我担不起这责任。”
旁边突然有人插话道:“这事算我一份,李咏不在时,我到黄冬华家走一趟就是了,反正我就住在他家不远。”说话的,正是张春锐。
“我也算一个。”赵科也在旁边道。
黄冬华养母连声道:“多谢各位,多谢各位。”
黄冬华忙对沙林道:“沙叔叔,你看。有这样多效能办的叔叔愿意帮我家的忙。你就高抬个手。让我妈妈把爸爸带回家,我们保证每天准时将他送到大棚来工作,再说有我们家人照顾。肯定比大棚里的毛手毛脚的队员们要强,我爸爸被照顾得好一点,也能更好地工作不是。”
沙林为难地看看众人,最后一摊手:“我要是再拦着,倒好象就我一人做恶人一样,得了,我这就把你爸爸带出来,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最基本的防护措施要做好--护具就是在家里也得带上。”
所谓的护具,又是沙林的一项新发明--其实就是嘴套和手套。和以前周子彦指挥的丧尸狗戴的玩意儿是同一个道理。很简单的东西,却从物理上隔绝了丧尸伤人的可能性。
黄冬华的养父被从大棚里带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被炮火炸得稀烂的衣物,光着一只脚,表情有些呆滞,看到生人时,虽然没有扑上来,却依然隔着嘴罩呵呵吼着,两只死灰的眼珠子盯着众人,依然有着几分的凶光。
沙林对黄冬华和他的养母道:“看见了没,你爸爸这已经经过了赵科、张春锐的初步脑电波影响,还是这个德性,你们带回家去,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黄冬华养母千恩万谢地向沙林、李咏、赵科、张春锐道了谢,很自然地挽起自己老公的戴着手套的手,转身往家而回。
黄冬华的养父丧尸在与自己的妻子接触时,身形一顿,摆出扑击的架势,顿时,好几道脑电波冲进了它的脑海,顿时将它的本能深深压制住了,养尸丧尸低吼了几声,蹒跚着跟着黄冬华和妻子离开了。
李咏、赵科和张春锐目前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李咏突然道:“也许我们在做一件蠢事。”
赵科道:“但这件蠢事如果成功了,却是符合王路队长的最高利益的,旧人类与丧尸完美地生活在一起,不正是王路队长追求的三位一体世界的一部分吗?我相信我们做的是对的,一切,都是为了王路队长。”
张春锐道:“这对我们也有好处,如果连丧尸都能和旧人类相处,那么我们受到的歧视也会少一点。”
赵科道:“歧视?”
张春锐道:“没错,就是歧视。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什么东西,就是智尸。我在变异之前,对李咏、赵科你们也是很看不落眼的,总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路队长放手使用你们,还搞了个什么效能办,老子以前在机械部工作时,没少在你们背后骂你们。一群智尸,人模狗样地爬到了老子头,逼急了老子,往你眼窝里捅一刀--这样的劳骚话,老子以前私底下可也没少说。”
赵科点点头:“我知道。”他瞟了张春锐一眼:“我的听力比你们想象得更好。”
张春锐道:“我们知道,其实我们是故意让你们听见的,因为我们知道,有王路队长的命令,你们不会伤害我们,更重要的是,你们没情感,就算是点着你们鼻子骂,你们也不会生气。我们之所以这样在背后发劳骚,只是发泄一下不满而已。智尸不伤害人,反而能帮助人,这当然是好事,可问题是,在王路队长手下,你们智尸个个爬到了我们人类头上,地位甚至比一些部长还高,这才是让我们心怀不满的地方。”
李咏淡淡地道:“那是因为我们比你们更服从王路队长--完全的无条件的服从,其实人类如果也能对王路队长忠心耿耿。同样能得到重用。”
张春锐道:“是啊,我现在身为智尸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做人时,私心杂念太重。总想些有的没的,顾此失彼,不象你们智尸,不受外界的干扰,一心做事。幸运的是,在这次战争后,我成为了你们的一员。从现在起,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相信,今后还会有更多智尸丧尸加入我们的队伍。黄冬华的养父只是个开始。我们必须促成这件事的成功。也许有一天。人类、丧尸、智尸。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赵科突然道:“这件事我会写在报告里,例行送交王路队长。”
李咏和张春锐同时点点头:“那是当然,王路队长的意志就是最高命令。”
黄冬华陪着养母和丧尸养父回到家里时。防盗门和防盗窗已经由机械部的工作人员装好了,养母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防盗门钥匙时,没口子的道谢--其实,她完全不用谢,因为,装这些劳什子,花了她好大一笔物资为代价。
下个月,家里的吃用又会紧张很多了--只不过做为一个残缺的家庭,她不得不事事都顾忌几分,无论面对谁。自己先矮了几分。
黄冬华和养父养母如今居住在一幢筒子楼的四楼,隔壁的邻居都有意无意趴在楼道口,看着这一对母子将一只丧尸接进了门,然后,咚,重重一声,新装的铁防盗门关上了。
有个邻居哼了一声:“真是不要命了,把只丧尸养在家里,自己作死也算了,别害人啊。”重重把自己的门也关上了。
也有几个老实的邻居,叹了口气:“谁知道我们自己今后落个什么下场,有人要是这样照顾变成丧尸的我,也算是值了。咱们看紧着他们一家子就是了,有什么急事,也好帮个忙。”
黄冬华和养母对外面隐隐传来的邻居的嘀咕充耳不闻,两人决定把养父接回家时,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自邻居的非议,只是一道必经的小坎儿。如果连这点闲言碎语也吃不消,趁早收手。
进了家后,黄冬华就和养母一起,将丧尸养尸送进了淋浴间,养母亲自动手,将满身是污秽的养父丧尸洗了一忆遍又一遍。
养父丧尸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经过治疗--其实也没有人会去治疗,反正你没死对不对--最致命的伤口在背部,几个弹洞几乎将他的后背到前胸部打个稀烂,尸液不停地流着。
黄冬华取来几块丧尸皮,一针一线把养父丧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补了起来,他是个很认真的学生,这些手艺不比郑佳彦差。缝补完了后,虽然线脚里还不停有尸液渗出来,但多少有点人样了,而不是一个破布娃娃。
养母又取来一块塑料薄膜,如同裹木乃伊一样,将养父从头到脚包了起来,她一边包扎一边问黄冬华:“冬华,这样子真能保护这个死鬼吗?”
黄冬华点点头:“多少能防止外界污染、水分流失,换塑料薄膜总比天天洗澡好。妈,我到丧尸大棚实习过,沙林叔叔手下的人有时用力太粗暴,把丧尸的外皮弄破的事常有发生。”
包裹上了薄膜,又穿上了全新的衣服,养父除了脸部狰狞了一点,外表几乎和常人无疑了。
养母轻轻抚摸着养父丧尸的胸脯,似乎依然能感受到这胸膛的起伏、温度和里面心脏的跳动。突然,她的手一抬,啪,扇了养父丧尸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
“死鬼。”养母咬着牙道:“你生前不是个好东西,你当时因为王路队长的规矩,对我用强睡了我后,不得不和我结婚,后来又收养了黄冬华,可你从来不是一个好老公和好父亲。以前崖山吃大锅饭时倒不算什么,搞了定级制度后,你只顾自己吃饱,什么时候想着我们娘儿俩?冬华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晚上饿得睡不着觉,你却拿着家里的吃食,去外面嫖女人玩。”
黄冬华在旁边苦笑道:“妈,爸爸现在已经是丧尸了,没感觉,你打他只是白白打痛了自己的手。”
养母甩了甩手:“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想起以前你爸爸的混蛋事,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如今他倒好,自己变成丧尸万事不用管,倒留下我们娘儿两个吃苦。说起来当我听到你爸爸他在战场上战死了的时候。我还怎么也不相信,你爸爸好吃懒做,胆子比毛贼还小。这次去打什么脚盆国丧尸智尸,他一早和我说,看到苗头不对,一定撒腿就跑,保命要紧,王路队长给他吃的饭,还不够让他卖命的。可没想到,就这样一个逃兵。却死在了战场上。”
黄冬华耸了耸肩膀:“正是因为他只顾着逃命。才死得快。妈你没看见他的伤口全在背上吗?封部长训练我们时早就说过,这战场上你要是拼死一搏还有保命的机会,如果转身就逃。敌人轻轻松松就能打死你,因为敌人对着一个背影开枪可比对着一支喷着火焰的枪口要容易多了。”
养母看了看养父丧尸,又看了看黄冬华:“冬华,你一向是个好孩子,这次我们母子两个把这个死鬼接回家,也是万不得已。这年头,家里没有一个顶梁柱,可撑不下去,我一个黄脸婆也找不到好人再嫁,可要是只有我们母子两人过日子。明里暗里受人欺负,就算是王路队长的儿子王比安和你熟悉亲近,也不可能事事罩着我们母子。所以,我才把你爸爸接回来,别看他现在成了丧尸,可丧尸有丧尸的好处,他不会再平白打骂我们,更不会抢我们的吃食,更重要的是,有他这只丧尸在,我倒看谁敢平白无故地欺负我们母子俩。”
黄冬华点点头:“妈,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也赞成把爸爸接回家。只不过,虽然有李咏叔叔他们帮忙,我们还是要小心些,毕竟丧尸是丧尸,它可是要吃人的。”
养母冷笑一声:“别人看到丧尸就发怵,老娘我可不怕,我以前也没少杀过丧尸,这丧尸呆头呆脑,只要不是10多只一起围上来,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能轻轻松松摆脱。一对一,你妈我现在凭一把菜刀,就能杀了你的丧尸爸爸。咱们花大价钱搞了这防盗门窗,其实是防外不防内的,用来警告那些各怀鬼胎的邻居,咱们家,可不好惹!”
养母回头轻轻拍了拍养父丧尸的胸口:“在老娘看来,你这死丧尸倒比活老公要强。放心,老娘也不会让你吃亏,听说定期喂食新鲜血肉,能够让丧尸重新恢复一点神智,只要你对咱们母子有用,让你偶尔享享口福也不是不可以。”
黄冬华眉头一皱:“妈,你可别乱来,爸爸他受了刺激发了狂可不好办。”
养母道:“冬华,放心,妈妈我可没这样蠢。”她瞟了一眼防盗门,确认门窗紧闭,凑到黄冬华耳边道:“冬华,妈听说,王路队长的血液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你看你能不能搞一些来?你爸爸要是能从丧尸进化成智尸,那我们家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黄冬华往后一闪:“妈,你从哪儿听说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
“乱七八糟的事儿?”养母冷笑一声:“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路队长和他的养女陈琼干的好事,还有康宁院、效能办的事儿,又能瞒得过谁?”她又换了个笑脸:“好孩子,我也知道,王路队长的血液可不是那么好弄的,不过,我听说康宁院会给那些住院的家伙打一些特制的点滴,这点滴也有王路队长的体液,你看能不能想法子弄些来?”
黄冬华迟疑着道:“那个啊……我想想办法再说。”
养母看黄冬华口不应心,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冬华啊,我们三个其实都是可怜人,这世道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多少算是缘分,妈妈和你一样,再不想过那孤单单的苦日子,没有家人帮衬,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是混不下去的。你放心,妈妈和你从此相依为命,带着这只死鬼丧尸,好好活下去。”
黄冬华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养母盯着黄冬华的眼睛,低声道:“还有一桩事,冬华,听说你的父母双亲也变成了丧尸,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能找到让丧尸也变聪明的法子,今后万一哪一天再次遇到亲生父母,也能让他们脱离苦海,从一只痴呆的丧尸,进化成像李咏、赵科那样的智尸吗?”
黄冬华呼吸有些沉重,他突然道:“我不会做危害王路队长的事的,没有他,就没有我,而且我也不想象林久那样,被赶出崖山。”
养母轻轻拍了拍黄冬华的手:“那是当然,你只要尽力而为就是了,孩子,记住,我是你的妈妈,这是你的家,没有了家,就算是变成丧尸,也是只孤魂野鬼。”
旁边,养父丧尸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如同一块木头,似乎对母子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当天晚上,有关黄冬华将自己的丧尸父亲接到家一起居住的报告,就与其他文件一起,被送到了王路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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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曾经为水、无念的月光、暗影狙击、将谋风火、枫烨红、月的脚伤等书友的月票和打赏。今天就是元宵节和情人节了,祝每一位书友都能在心爱的人陪伴下,一边品尝甜蜜的元宵,一边看着毛豆的幸福生活。当然,不要忘了给毛豆投票啊。情人节千万不要忘了毛豆--特别注明,基友不在此行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永远在灯火阑珊处等着寻觅好书的书友们。;
第九百零九章 大清洗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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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厚厚一叠报告根本没人看。
因为王路还在沉睡中。
陈薇和谢玲忙得焦头烂额,当封海齐带着各位部长上门来时,陈薇疲惫地绞着手道:“你们挑要紧的事说几件,我的心思全在王路身上,实在是管不了事。”
李咏站出来道:“陈薇老师,那些外来的智尸想告辞崖山,自回各处。”
陈薇点点头:“人家想走,我们当然得让他们走,他们本来就是帮助我们反击脚盆国丧尸智尸入侵的,如今事儿完了,总不能强留他们在崖山。说起来,倒是我们崖山欠了人家一份天大的人情,还有好几个智尸死在了战场上。不知道我们崖山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
李咏道:“谭樱、碧宵、栋栋和潘教授他们说,这次大战,让他们对进化有了更多的认识,倒也不虚此行,更是领略了王路队长的威能,让他们极为佩服。今后崖山有事,尽管可以去找他们,必定全力相助。当然,他们以后也少不了来向王路队长讨教进化的方式。”
陈薇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王路他一心想建立一个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和平相处的社会,欢迎众智尸常来常往。”
关新咳嗽了一声:“那个,陈老师,余建文抓来的那个倭奴女孩子怎么办?还有王比安抓来的拼接肿瘤智尸?”
“什么倭奴女孩子?”陈薇一怔:“那只拼接肿瘤智尸我倒是知道,如今不是关在丧尸大棚里吗?倭奴女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关新道:“就是我在报告里提到的我们在搜救余建文时。找到的那个倭奴女孩子--余建文拼着受枪击抓到的女孩子。”
陈薇苦笑道:“自从王路昏迷被抬回来后,我就一直贴身照顾着他,哪有时间看什么报告。”
关新忙把集装箱轮上的事简短汇报了一下,末了道:“脚盆国的船队离去后,在镇海港海面上遗弃了10多条大型船只,我们检查了一下,上面都装满了这样的沉睡的倭奴丧尸。那个倭奴小姑娘手臂上被余建文用刀划破了,经卫生院处理后,我们正在审问她。想问问陈老师,该怎么处理那些沉睡的倭奴丧尸和女孩子。”
陈薇揉了揉额头:“那些沉睡丧尸有什么危害吗?”
关新一摊手:“我看没什么危害。沉睡丧尸就像块木头。一动都不会动,只不过数量实在太多,把它们从集装箱里搬出来,再一一杀死。可是件费时间费人力的活儿。”
陈薇想了想:“那就暂时不要管它们。等王路清醒后。他的异能能对付它们。至于那个倭奴女孩子,尽量通过她多了解一些脚盆国的情况,我担心倭奴丧尸智尸还会卷土重来。对了。余建文受伤严重吗?”
陈唯刚在旁边接口道:“谢谢陈薇老师关心,小余已经动过手术了,子弹已经取出,史凤凰医生说,过了今晚伤口没恶化的话,就没什么大事了。”
陈薇道:“这次多谢陈少校你们堡垒的大力支持了,不是有那些弹药库支撑,这一仗不用打我们就输了。”
陈唯刚勉强笑了笑:“惭愧,最后还是靠王路队长的异能才得到了最后的胜利。”他顿了顿:“崖山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支有着民族大义的队伍,我们堡垒会坚持大力支持崖山的发展。这次发侵略之战,崖山损失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但是请放心,我会尽快给崖山补充新的物质。”
陈薇点头致意:“那就太谢谢陈少校你们了。”--陈薇也不是小白,经此一战,堡垒应该发现,除了本土的丧尸智尸,外来的他国的丧尸智尸对种花家而言,是更大的威胁。
糟糕的是,因为脑电波的差异,和核辐射造成的进化的不同,种花家从人类幸存者到智尸,很难对付倭奴丧尸和智尸,而唯一能对抗敌人的,只有自己的丈夫王路。所以,堡垒除了大力支持王路,扶持崖山发展,没有别的选择。看样子,在相当长时间内,陈唯刚为代表的堡垒势力,在崖山会消停许多。
李波一脸苦兮兮地汇报,因为受到宙斯盾的炮击,镇海石化工业区的大型储油罐燃爆了近一半,因为火势太凶猛,消防队已经停止了救援,燃烧的浓烟如巨龙一样直冲云霄。他道:“我已经搜集了所有能弄到手的油罐车进行抢运,但损失还是太大了。”
陈薇揉了揉眉心,她知道,石化工业园区可是王路的心头肉,以前不知在她面前念叨了多少遍,如果崖山能得到石化工业园区的资源的话,将会得到如何飞跃式的发展。可没想到,石化工业园刚到手,最宝贵的储油罐就在战争中被炸了个灰飞烟灭,王路如果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得心痛得吐血。
陈薇强自镇定,对李波道:“烧了就烧了,我也在威远城上看到了储油罐区的爆炸,那样大的火,就是专业的消防人员也救不来,你们也已经尽到力了。这样,还没有被波及的油罐里的油,能运走多少运多少,注意人员安全,实在控制不了,就撤。幸好储油罐里设计时就在海边,远离居民区,这油烧光了火也就灭了。”
最后一个汇报的是茅丽,因为钱正昂和史凤凰还在医院里忙碌,就委托她来报告情况,茅丽告诉陈薇,因为在第二道防线被突破时,大批人员受伤,所以卫生院里面伤员已经爆满。
钱正昂和史凤凰已经连着10多个小时不停地做手术,但结果并不尽如人意,有相当的伤员有可能挺不过危险期。
茅丽淡淡地道:“这已经是托了我们有青霉素的福了,要不然。死伤的人员还会更多。钱医生让我转告陈薇老师,我们需要更多的王路队长的血液。事实上,有不少需要高位截肢的伤员也主动请求,不动手术,而是--而是转变,如同张春锐那样转变。”
陈薇一怔:“张春锐?他是谁?”
陈琼在旁边轻声道:“妈,张春锐是个需要大腿高位截肢的伤员,他主动要求注射爸爸的血。”她三言两语将张春锐的事情说了,甚至连他为了多注射一些王路的血液,而将几名死者的脑组织破坏的情节也无一遗漏。
包括陈薇在内的众人。都脸色古怪。不知该说什么好。封海齐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以往,幸存者以丧尸智尸为自己的生死大敌,可现在,却抢破头就为当一只智尸。谁都不是傻瓜。人心中自有一杆称。这世道。当智尸比当人要自在多了。
陈薇轻轻摇了摇头:“王路原先保留的血液已经用光了,他现在正在昏迷中,关于他的血液的事。先搁下,卫生院辛苦一些,先维持伤员们目前的伤势,一切等王路清醒后再说。”
陈薇最后问道:“有谁知道脚盆国丧尸智尸的最后动向吗?能确认此次侵略已经结束了吗?”
陈唯刚道:“根据最后的卫星图片显示,倭奴丧尸智尸的入侵已经全面败退了,登陆我们崖山的显然是支试探性的先锋部队,在被王路队长击退后,其他各地的入侵船队就全部返航了。看样子,倭奴智尸被王路队长的异能给吓住了,他们以为我们种花家到处都有王路队长这样的异能者,船队登陆只会得到一面倒的屠杀,所以主动撤退了。不得不说,王路队长此次居功甚伟啊,我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崖山将迎来长久的和平。”
“谁说战争结束了,战争才刚刚开始!”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争执声,“哥,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休息。”
“休息什么,我没病没伤的,不用休息。”
“你刚才还昏迷着没有一点意识呢,快回房间躺着,我叫钱正昂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检查,我的身体好得很,你快让开,我有要事要处理。”
那声音,正是王路的。随着重重的脚步声,王路出现在楼梯口,在后面跟着拉拉扯扯的,是谢玲。
看到王路,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表达对强者的尊敬。
王路随意点了点头,他挥挥手:“嗯,大家都在,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要宣布一件事。”
谢亚国越众而出:“王队长尽管吩咐。”
王路左右看了看,在客厅的墙上找到了甬港市地图,他大步走过去,举起手掌,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上重重一拍:“战争!我要一场战争!将这处丧尸智尸窝点,彻底扫平!”
王路手掌下的地图上,露出一行小字,上面标注着:雅戈尔动物园。
众人张口结舌,崖山刚刚经历了一场面对倭奴丧尸智尸的反侵略大战,人员伤亡惨重,宝贵的不可再生物资大量消耗,甚至连死者还没有下葬之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王路队长,喊出的第一句话,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战争。
而且--见鬼,为什么作战对象是雅戈尔动物园?那个鬼地方,不是一处本土智尸的聚集点吗?王路放着目前依然飘浮在镇海口海面上,正自发地陆续登陆的倭奴残留丧尸于不顾,为什么要打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智尸小窝点?
他脑残了吗?!
然而,现场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声质问,就连地位较超然的陈唯刚也不支声,原因很简单,挟大胜之威的王路,是不容质疑的!
他说要打谁那就打谁,他说要杀谁就杀谁,现在不要说王路要打甬港一处智尸小据点,就是要打到北都去中南海睡个觉,崖山众人也不得不答应。
这就是强者的霸道!
王路在镇海海防前线,面对纵横20多公里的上百万两国丧尸智尸,脑电波一发,生死予夺,死亡还是和平,只在王路一念之间--大家将孙美萍的脑电波也误认为是王路发出的--面对这样的强者。除了彻底的服从,还能做什么呢?
只不过是去剿灭一处智尸小据点,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既然王路队长金口玉言发了话,那就打。
谢亚国当场表态:“是,王路队长,我立刻着手去发动人员、准备物质、补充弹药,预计后天能整备完毕,向雅戈尔动物园进发。”
“后天?”王路一捶地图:“不!明天!明天中午必须整装完毕!”
谢亚国一呆:“明天?可是……”他正要抱怨王路给的时间实在太短,却一眼看到王路狰狞的脸色。心里就是咯噔一声。王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面对一处小小的智尸定据点,却这样剑拔弩张,其势汹汹,他当初对上上百万的倭奴丧尸智尸大军时。也没有如此紧张啊。
谢亚国迟疑了一下:“好。明天中午我能组织一只数百人的精干队伍。配齐武器装备。”
“数百人?”王路大力一挥手:“不够,远远不够!我要发动所有崖山人员!武装部、机械部、电力部、农业部甚至民政和财务部,每个能拿得动刀枪的。都要参加这次战斗,效能办的人员更是要全体参加,对了,栋栋、潘教授、栋栋等智尸呢?我也需要他们的助力!”
所有的人,都认为王路疯了!
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本土智尸的小团体,王路居然如同对付倭奴丧尸智尸大军一样,将崖山所有人马全都堆了上去,摆出泰山压顶,全力死磕的模样。他,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封海齐终于忍不住了,他温声道:“王路队长,我看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咱们崖山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武器弹药损失严重不说,大量人员死伤,现在卫生院里还躺着好多重伤员,死生未知,鄞江镇里一片哀哭之声。这个时候,王队长你还要发动一场全民动员的战争,虽然目标对象仅是个不入流的智尸团伙,可是……”
“可是什么?”王路死鱼眼珠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封海齐:“可是他们这些人就会心怀不满,趁机作乱,甚至反出崖山?哼哼,我倒要看看谁敢!这崖山,是老子的崖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不听老子话,就去死!”
在场的众人心齐齐一沉--王路这是完全失控了!他以前还尽量维持着一个平易近人,公正严明的形象,虽然内里实施的是独裁,可他还好歹包装一下,表面上让谢亚国设计了一套看似公平公正的制度,来迷惑、安抚崖山上下。可现在,他裸地当众喊出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说明他已经没有耐心玩什么民主自由的游戏了!
封海齐和陈唯刚闪电般地交换了一眼,两人同时明白,王路之所以失控,正是因为在战胜倭奴丧尸智尸后,认为自己的异能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得不需要任何制约,所以将自己的一切伪装、假面具,都给扒了下来!
王路这不是失控,相反,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不对,是任何一个人的本来面目!当一个人掌握了不受控制的不可战胜的强大实力时,任何道德伦理法律制度,都无从束缚他,他是自由的,但他的自由,临驾于其他任何人的自由之上!
朕是君上,而你们,都是臣子,不,是奴才!你们只有受压迫和奴役的自由!
封海齐还想说什么,想挽回那个自己刚到崖山时,认识的那个有些小心眼,有些不自信,有些胆怯,却一门心思保护着家人的,有着那么一点点勇敢的王路。那个曾经在末世坚守着人性的王路。
然而,王路却似乎知道封海齐想说什么,他粗暴地冲着封海齐吼着:“怎么?你们想违抗我的命令?好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在暗地里做什么!你们掌控着武装部想另立山头!以备战为名鼓动不名真相的战士炮打慕天山庄!和堡垒的人员勾勾搭搭传递情报!假装服从我的命令,其实却千方百计想架空我,让我变成一座泥菩萨!嘿嘿,真当老子是傻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吗?我呸!老子真要对你们下手,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要嘛服从我,要嘛,就去死!”
封海齐、陈唯刚、谢亚国等人个个脸色惨白,王路这些话,字字句句诛心,他、他难道这就要在崖山掀起大清洗的腥风血雨吗?
封海齐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是在以前,自己率领武装部还能制止王路的倒行逆驶,可是经与倭奴丧尸智尸这一战,武装部的人员牺牲最为惨重,而这些牺牲的战士,反过头来又变异成了智尸,成了王路最忠心的铁杆武装力量,此消彼长,武装部已经全面落入效能办为代表的智尸的手中了。
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大势已去,在崖山,没有人能阻止王路了。
陈薇想说什么,手上却一紧,一回头,却是谢玲拉住了自己的手,谢玲缓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陈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无论如何,王路是自己的老公,自己只能也必须站在他一边。(未完待续。。)
ps:感谢晨曦之星、荣光、钢铁白菜、暗影狙击、将谋风火等书友的月票和打赏,元宵夜牵着陈老师的小手,带着王比安,在南塘老街挤出一头大汗,扔硬币砸中了一只龙猫带回家,生活,真美好。祝书友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忘记给毛豆投票啊。;
第九百十章 来自身边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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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高傲地站在客厅中央,用眼角斜睨众人--对了,这才对了,惊恐、害怕、畏惧、不甘、怯弱……面对着这样的神情,真是,太爽了!从今以后,自己面对的,只有命令和服从。我已经受够了载着虚伪的假面具生活,这些永远不知足的旧人类,他们永远生活在旧的时代,企图用已经沦丧的道德规范来制约自己。他们却不想想,他们的数量在这生化末世是如此微不足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异能庇护着他们,他们早就成了丧尸智尸的腹中之食,只要最广大的丧尸智尸服从自己效忠自己,这10的旧人类,就是专政的对象!
服从我,跪下你们的膝盖,我还能让你们屈辱地活着,要不然,就去死!
谢亚国越众而出:“王路队长,我们无条件地执行你的命令,明天中午,不,明天上午11点前,全体崖山人员将整装待发,你的意志,就是我们的命令。”
王路一一看向封海齐、周春雨、关新、裘韦琴、李波、陈老伯……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地道:“你的意志,就是我们的命令。”
很好,非常好,你看多简单,从此,崖山上下只有一个声音,一个意志,一个领袖!
在我之下,再无纷争,杂念,内耗,无论是旧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完全的彻底的服从我,统一的思想,统一的行动,这才是真正的大同世界。这才是真正的完美,这才是进化的唯一真谛。
谢亚国冲着陈薇点了点头,带着众干部,悄悄退出了王路家,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崖山众人又要整装备战了。
王路扭过头,盯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点,狞笑着,在实现自己的天下大同之前,还有个小小的麻烦。一根、不。是两根微不足道的刺必须要拔去!
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威胁到自己的母子被两个多事的家伙给救走时,自己一直在用脑电波追踪着他们,即使在昏迷之中,这种来自本能的致命的吸引也没有中断。却没想到。这一对母子就在自己身边。在小小的雅戈尔动物园。
不过,没关系,自己一举手。就能毁灭这对母子。
是的,这母子的脑电波天生能克制自己,不是说儿子是天生的弑父者吗?那个孩子,绝不能让他出世!连他的母亲,都要立刻杀掉,绝不能有丝毫的拖延。
在这场谋杀中,自己的脑电波是派不上多少用场了,甚至丧尸和智尸,都失去了作用,面对那个女人和孩子的脑电波,丧尸智尸就成了一群废物。
不过,幸运的是,自己有人类幸存者,有崖山上下近万号人,杀过去,就算是伤亡殆尽,只要杀了那个女人和孩子,自己依然是胜利者。在这片大陆上,人类幸存者还有得是,这些如猪如羊一样的家伙,只要给口饭吃,就能招来一大批。
很快,只要等到明天,她和她的孩子就都死了!哈哈--哈哈--可是,等等,那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吗?
天哪,我在干什么?我居然要杀冯臻臻和我的孩子?!见鬼,我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蠢货,那个女人和孩子是你最大的威胁,尤其是孩子,他天生是你的克星,他比你更强大,也更完美,如果现在不杀他,等他出生成年后,你就成了被淘汰者。自以为强大的你,会如同恐龙一样消无声息的灭绝。
不,胡说!我不能杀我的女人和孩子,就象我绝不会伤害陈薇和王比安一样!
不对,除了你自己,所有的其他人,都是不足轻重,随时可以牺牲的!
放屁!放屁!放屁!
王路站在地图前,两只眼珠子疯狂的转动着,脑海里的思绪如惊涛怒浪,激烈的交织着。
他突然自言自语道:“不管是谁,只要有可能威胁到我,都该死,都该死!喔,对了,其实在崖山,也有几只小小的臭虫,老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东搞西,早就该清理一下了。”
王路突然问谢玲:“把李咏、丁伟、赵科叫来。”
谢玲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依言叫来了李咏等智尸。
王路把李咏等智尸带到书房,直截了当地命令道:“把封海齐、关新、谢亚国、刘洋、吴平、汪灏还有史凤凰--不,史凤凰算了,一个娘们,我需要一个真正的医生--把他们都抓起来,然后……”王路突然顿住了,一个“杀”字含在口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该死,这些蝼蚁一样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可是不知为何,在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挣扎着--不能杀人,不能杀封海齐他们!
李咏等智尸等了半天不见王路有新的吩咐,便问道:“王路队长,把封海齐等人抓起来后怎么办?”
王路瞪了一眼,粗鲁地道:“关起来再说,快去!快去!听着,从现在起,你们只听从我的命令,任何其他人的命令从今夜起全部作废。”
李咏应了声“是”,匆匆下了楼。
王路再次回到楼下,面对着标着雅戈尔动物园的地图沉思着,陈薇和谢玲、王比安、陈琼都发觉了王路的异常,却不知道,他把李咏等人叫来暗中又在搞什么鬼。但是,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陈薇强笑着上前握住王路冰冷的手道:“王路,我觉得攻打动物园的事儿是不是太急了点?你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好好休息几天,再处理这事儿也来得及啊。实在等不及,你派老封和周春雨等着队伍去就是,有效能办、特种部队从旁协助,有什么大事办不了?”
王路依然盯着地图。不耐烦地道:“你不懂,这事必须我亲自出马,因为我要亲眼看着她死。”
陈薇和谢玲面面相觑--王路嘴里的“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好象王路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非致他于死命不可呢?崖山发展到今日,虽然也没少打打杀杀,但也没和什么外部势力结下什么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大仇啊。墙头镇潜艇基地的伏击者算是一股与崖山做对的势力,但他们刚受到重创,而且地理位置也不对,一个在墙头。一个却是在东钱湖。
陈薇还想再劝劝王路。王路突然扭过头来,死死盯着她:“怎么?连你也要违抗我?”
陈薇的心一颤--王路的眼神好陌生,好冷漠,看着自己时。毫无焦点。就象是在看什么死物一样。他。他怎么变得如此可怕--不好,难道是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异变了?王路他这是要彻底的智尸化了吗?不,甚至是比智尸更可怕的变异吗?
王路露出了牙齿。狰狞的脸色如同一头噬人的野兽:“谁敢违抗我?!谁敢阻挠我?!不从我者,杀!连你也不例……”
哗啷啷一声响,王路突然重重扑倒在地,躺在地上,后脑勺流着一股殷红的血液--在他身后,陈琼惨白着脸,手里举着一只砸碎的陶瓷茶壶,因为用力过猛,她自己的手也被碎瓷片给割碎了,鲜血一滴滴地掉到地板上。
陈琼居然用一只茶壶砸昏了王路!
陈琼似乎用完了全身的力气,摇摇欲坠,王比安抢上前去,将她扶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用茶壶砸爸爸?”
陈琼软软地靠在王比安的胳膊里,喘着粗气道:“那不是我们的爸爸,我、我刚才通过脑电波感应到,爸爸他、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的脑电波变得好可怕,就象那些丧尸一样,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我不能让他再这样变异下去,所以我砸昏了他。”
陈琼扭头对陈薇道:“对不起,妈妈,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救爸爸,我的直觉告诉我,爸爸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他就救不回来了!”
陈薇搂住了含着泪花的陈琼:“孩子,你做得对,刚才的王路,并不是你的爸爸,也不是我的老公,他变得太可怕了,已经、已经面目全非了。”
谢玲蹲下身拭了拭王路的呼吸:“哥没事,只是昏迷了,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薇惨然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顿了顿:“谢玲,你去卫生院弄些能让人睡眠的药来,让王路好好睡一觉,长长的睡一觉。对外就说王路突然想休息一阵儿,有什么公事,都让你爸爸谢亚国处理。”
正当王路被自己的家人在家中发起“叛变”时,在武装部,封海齐和谢亚国、周春雨、关新正在商量。
封海齐面惹死灰:“完了,一切都完了,王路最后终于还是走上了完全变异的道路,他将彻底变成一只智尸,视人类为猪狗,率性而为,视一切规则为粪土,不接受任何的桎梏,直到毁灭他自己和他身边所有的人。”
谢亚国也是脸色惨白,他发现自己以前的一切谋划,在王路的绝对暴力面前,就是个屁,他强自镇定问封海齐:“封部长,你打算怎么办?我手里还掌握着一些力量,也许,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封海齐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崖山第二人“国丈”,苦笑一声:“你在崖山煞费苦心,又是改革体制,又是大搞个人崇拜,短短时间内,你和你的一帮人手里飞速掌握了实权,连我的武装部都被渗透进来,你现在居然问我该怎么办?”
谢亚国咬着牙道:“封部长,你我都是成年人,见识过大风大浪,这种时候,又何必再说这些气话。没错,我是依靠王路掌握了不少权力,可这些权力,在王路真正的力量面前,完全不堪一击。我曾经以为,依靠我的同伴,能将王路抬到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用权力迷醉他,就如同封神一般,只是将他当泥胎木塑一样尊敬。但真正面向民众的实权,依然掌握在我们普通人手里。通过全面恢复社会的经济文化政治体制,以崖山为核心,重新建立我们的国,属于普通幸存者的国。而王路,如同神一样,享受我们的‘香火’,同时用他的异能也就是神力,帮助我们抵挡丧尸智尸这些妖魔鬼怪的袭击。”
封海齐点点头:“原来这就是你们封神计划的真正目的,和我原本猜想得差不多。只不过,你现在应该发现。自己错得有多厉害了?”
谢亚国点了点头:“是的。我错了。封神计划最大的缺陷,就是依然将王路视为人,认为他拥有人性,可以利用人性的弱点来对付他。可是。现在我才认识到。王路他早就不是人了。他比智尸更强大,也更可怕,更没有人性。看看镇海口那丧尸智尸自相残杀地狱般的景象。在王路眼里,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是蝼蚁,都是毫无价值的牺牲品。甚至我想,在此时王路的心中,连陈薇和王比安都是可以被抛弃的,他所追求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以人类的视野可以理解的了。夏虫不可语冰,在王路眼里,我们这些人类幸存者,就是夏天的虫子,生命是如此短暂而又浅薄,他甚至都懒得看我们一眼,更不会顾惜我们的乞求之声。这才是真正的神,因为神灵,根本不会回应凡间的祈祷。”
封海齐喃喃道:“不是人、不是人--小王他,不应该是这样啊,自从我和他相识以来,他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个朴实的好人,就算在末世里,因为权力而迷失了自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是个人,握有如此大的权力,谁能不迷失?换了我老头子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比王路好不了多少。可他怎么就,不是人了呢?这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谢亚国苦笑道:“封部长,我们现在追究这些事情已经毫无意义了。我只想问你,你还有没有办法制约王路?要知道,以前王路虽然大搞独裁,可他毕竟还是个人,做的事情有条理可循,就算是做坏事恶事,我们也总能把握住他的思路,予以相应的解决。可现在,他已经不是人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我们的理解之外。比如说这一次全民动员要打一处小智尸的据点,王路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我完全看不懂。当然,动物园的智尸团伙并不算什么,崖山人马一到,一鼓可下。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王路今后还会做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事来,在他眼里,我们只不过是最廉价的炮灰,到时候,我们在他的指挥棒下,连为何而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封海齐盯着谢亚国:“你想让我做什么?痛痛快快说出来!”
谢亚国连丝毫迟疑也没有:“杀王路,我们既然控制不了他,那就杀了他,在他把所有崖山人带入地狱以前!”
旁边的周春雨悖然变色,甚至后退了几步,离封海齐、关新远了一点,似乎在防备他们两人突然出手对付自己。
封海齐对周春雨这个老部下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并没有动作,甚至稍稍抬了抬手,阻止了女婿关新的行动。
他盯着谢亚国:“杀了王路?那效能办那些智尸怎么办?他们绝对忠诚于王路,王路一死,他们就会率领丧户对崖山上下进行全面的反扑和清洗。如今在崖山,智尸丧尸和人类混居在一起,智尸丧尸一失去控制,那就和生化危机刚刚暴发时一个样--全面的不受控制的屠杀和感染。而且,你认为我能动用什么力量来杀王路?武装部?你去看看现在武装部里有多少智尸?连你暗中掌控的特种作战处都有李咏和丁伟这两只丧尸盘踞着!”
“我们俩现在在办公室里说的话,不知已经被多少耳聪目明的智尸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用等到今天晚上,效能办就会出现一份我们两个密谋造反的报告!还有,你知道王路为什么至今迟迟没有将市区月湖基地纳入崖山吗?就是为了在手里保持另外一支独立于武装部的武力这支不输于武装部的力量,被牢牢控制在王桥王比信手里,而他们是王路绝对的忠狗,王比信可是管王路叫爸爸的!”
封海齐最后看向了周春雨:“更何况,虽然你我已经看明白了王路潜在的巨大危害,但是这崖山上下很多人却依然盲目地信任着王路--不,应该是信任着王路的异能,王路的力量,认为只有跟随他,才能在生化世界里安全的活下来。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就连他们的妻子孩子等家人,都已经完全依附于王路生活着。他们同样忠诚于王路,同样反对你我这样的谋逆者。周春雨,我说得对不对?”
周春雨的手放在手枪把柄上,咬着牙道:“老所长,你的想法太极端了,我恐怕难以认同,这和周子彦是不是被王路陈薇抚养毫无关系。我不管王路变异成了什么,但是,到现在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危及过崖山上下。就连刚刚结束的反倭奴侵略之战,最后拯救了我们的依然是王路,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否认。你不能因为他有异能,因为他的身体在变异,而将他视为非人类进而认为他会对所有的人类不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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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一章 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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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点了点头:“小周,你这样想,并不奇怪,因为,你的女儿周子彦,同样是个异能者,而她终有一天,也会变异王路这样的非人类。其实所有的异能者,都在向智尸转化,区别只是程度轻重而已,我说得对不对?”
周春雨脸色煞白,他想反驳想怒吼,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子彦才豆丁大的人,就敢驱使丧尸狗,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将拼接肿瘤智尸撕碎--这哪里是正常的孩子该做的事?以周子彦的年龄,应该抱着芭比娃娃过家家才对啊!可是周春雨却知道,女儿回到崖山不久,就又从野外招来了很多新的丧尸犬,个头更大更凶猛野性更足,其中有些丧尸犬周春雨怀疑根本就是野狼。周春雨曾试着劝说周子彦不要和这些丧尸犬混在一起,可女儿只是搂着一只巨型的圣伯纳丧尸犬,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让周春雨全身发寒充满了无力感。
周春雨倒退几步:“对不起,老所长,我不认同你的理念,无论如何,崖山,不能没有王路。”就在这时,一阵阵尖利的口哨、命令、呵斥以及武器的碰撞声、军靴的跑动声中从楼下传来,呯一声响,门粗暴地被撞开了,李咏、丁伟、赵科率领着效能办的工作人员,持枪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屋内的众人:“封海齐、谢亚国、关新,由王路队长亲自下令。你们因为叛乱罪而被捕!”
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封海齐仰天长叹,王路,终究还是动手了。
周春雨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李咏瞟了周春雨一眼:“周副部长。这件事与你无关,请你让开。”
周春雨听到李咏还称呼自己为“副部长”知道王路真的没对自己下手,他白着脸问道:“你们打算把封部长他们怎么办?”
李咏道:“王路队长让我们把他们都抓起来,并没有说如何处理。”
周春雨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当场格杀,那就还有挽救的余地。他对李咏道:“你们不要动粗,让我劝劝封部长他们。”
周春雨转身对封海齐等人道:“大家留个脸面,自己把枪缴了。”
谢亚国耸耸肩,双手一摊:“我没有任何武器。”
关新被几个效能办工作人员用枪逼着,咬着牙。将手枪抽从来扔到了地上。
只有封海齐。依然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放在桌面上,直视着周春雨,周春雨走上前。缓缓敬了个礼:“老所长,对不住了。你放心,我会求王哥不要杀你的--你知道,其实王路队长从来没胡乱杀害过崖山的一个人。大不了,将你们驱赶出崖山。”
封海齐充耳不闻:“周春雨,你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吗?”
周春雨眼睛眨也不眨:“难道还有别的路吗?”
是的,还有别的路吗?
难道,丧尸智尸取代人类成为这个星球的新主宰,真的是不可阻挡的吗?
崖山,这个有着特别名字的小孤山。就真的要就此沉沦?人类文明的火焰,又一次将在崖山熄灭?
封海齐缓缓站了起来,他是如此苍老而疲惫:“小周,麻烦你照顾一下诗琪,她快要生孩子了。”
封海齐没有反抗,也许,他振臂一呼,能凭借自己积年的威望,在武装部拉起一支队伍,杀出崖山,可是,封诗琪大着肚皮可跑不了,离开了崖山的医疗卫生系统,一次简单的野外生产,就可能让母子两丧命。为了家人,封海齐,束手就擒,哪怕为了万分之一的希望。
周春雨点点头:“老所长,你放心,我说过,我会去求王哥让你们活命的。”
陈薇和谢玲在家里给王路注射了麻醉剂,看着他沉沉睡去,两人都知道,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王路醒来以后该怎么办?他的异变已经完全不可逆转,甚至对家人都露出了凶恶的嘴脸--那,已经不是王路了!
王比安、陈琼两个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王比安有勇气和肿瘤智尸对抗,可现在自己面前敌人的却是自己的爸爸,他所学的所有本领,都成了无用功,想当年,爸爸曾经教会王比安用锄头杀丧尸,可是,现在难道自己也要用锄头来砸碎爸爸的头颅吗?
陈琼突然怯怯地走上前道:“妈妈,我有个办法,也许可以救爸爸。”
陈薇早就没了着落,这时听到陈琼的话,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拉住她的手:“孩子,有什么办法?快说,我们一定要救你的爸爸,要不然,我们全家、全家……就都糟了。”
陈琼迟疑着道:“我刚才在客厅里,听爸爸和你争执时,突然感应到了他的脑电波--就象感应到那些智尸丧尸的脑电波一样。可是奇怪的是,爸爸的脑海中一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脑电波互相交缠在一起,一股脑电波凶猛狂暴,另一股却安详宁静,我想,这也许是爸爸还没有完全变异的原因。”
谢玲插嘴问道:“陈琼,你是说,你的爸爸--那个原来的好王路,其实依然存在脑海里?”
陈琼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妈妈,谢玲姐,你们知道我经常帮助丧尸智尸变异,在我以前的感应中,在人类转变成丧尸智尸的那一刻,他的本性就彻底消失了,变异成功后,低等的丧尸就只知道吞噬,而高级一点的智尸,虽然保留了身为人类的记忆,可他们脑海中,其实对人类是非常冷谟的,在崖山为人类做事,只是因为爸爸的命令。他们的脑电波中,没有爱、温情、善良、怜悯这些情绪。如同一块石头,是坚硬的冰冷的。”
陈薇点了点头:“这我知道,陈琼,你以前还没有完全掌握异能前。就和妈妈说过丧尸智尸脑电波对你的不良影响。只是,你爸爸和那些丧尸智尸不同对不对?你刚才说了,他的脑海里依然保留着一些身为人的情感。”
陈琼点点头:“是的,我能感应到,即使现在,爸爸虽然已经睡着了,可我还能感应到他的脑电波的起伏,那个善良温和的爸爸,依然还在。我想着,也许我可以用我的净化的异能帮助爸爸。让他身为人性的记忆得到增强。就如同我改变丧尸智尸的记忆一样。”
陈薇还没说话。谢玲急切地问道:“这能行吗?你以前施展净化的异能,都是在死而复活尸变的时候,那个时候。丧尸智尸的脑海一片空白,这才能让你动手脚。可你爸爸现在还称不上是尸变状态,难道你要先杀了他,再让他尸变--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陈琼道:“谢玲姐,不用的,我最近一直在重塑钱正昂医生的妈妈的记忆,已经摸索出了一套办法,即使不在死而复生的尸变环节。也能对脑海的记忆进行干涉……”
“等等,什么钱正昂妈妈的记忆--钱正昂老妈不是一只丧尸吗?对了,最近很少看见她的影子,原本你们在做试验。为什么我不知道?”谢玲急问道。
陈琼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将钱正昂丧尸妈妈的试验捅了出来,陈薇妈妈曾经说过对其他人包括谢玲在内保密的。
陈薇咳嗽了一声:“谢玲,那只是个小试验,我只是觉得你身体不好,又管着效能办,费心费力的,有些小事就不用跟你说了--好了,这事儿以后我再向你解释,陈琼你真的能干涉你爸爸现在的脑海吗?让他恢复成原样吗?”
陈琼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爸爸的脑电波太强了,而且,我也不能像对付那些尸变的丧尸智尸那样,直接改动爸爸的底层记忆,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激发爸爸心中美好的记忆。”
陈薇立刻明白过来:“激发他身为人性的一面吗?这的确可以试试看。陈琼好孩子,那咱们说干就干。”
陈琼道:“妈妈,我还需要你帮一个忙,我对爸爸过去的生活不太了解,毕竟我在他身边生活的时间太短,妈妈,对了,还有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以前和爸爸生活中快乐的事情,让我通过脑电波反馈回他的脑海中,起到刺激、增强和激发的作用。”
陈薇一口答应,谢玲略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看起来,能拯救王路的,只有陈薇和王比安,是啊,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了10多年,相较之下,自己的确是个外人,而且说到关于自己和王路的美好记忆,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当着陈琼这孩子的面,说自己和王路的几次偷情。
谢玲正要悄悄退出房间,楼下突然传来重重地拍门声,以及,周春雨生硬的嚷声:“王哥,王哥,是我,周春雨,快开门,我有急事!”
谢玲和陈薇对视一眼,一起匆匆下了楼。
这时,周子彦听到爸爸的声音,抢先一步从自己房间里跑出来给他开了门,踮着脚尖伸出手要爸爸抱,周春雨哪有这个心思,勉强搂了一下女儿,对下楼的陈薇和谢玲道:“李咏等效能办的人刚才突然杀到武装部,把封海齐、谢亚国等人都抓起来了,说是奉的王路队长的命令。快让我见王哥一面,让我劝劝他,千万不能杀封所长他们啊,这是在自毁长城!”
扑通,谢玲跌坐在楼梯台阶上,陈薇扶着楼梯,也是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子?”她没想到,王路刚才暗中对李咏他们下的,居然是这个命令!
周春雨快步上前,扶住了陈薇:“陈姐你放心,我已经劝住李咏他们了,他们并没有对封部长他们下杀手,但他们只听从王哥的命令。你带我去找王哥,让他放了封部长他们。”
陈薇一惊--不好,现在王路正在昏睡中,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天知道崖山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陈薇强自镇定。对焦燥不安的周春雨道:“你王哥他正在休息,这才刚睡下,我帮你去问问他。”末了,她画蛇添足地道:“你就在这儿等着。”说着匆匆上了楼。
周春雨不疑有他。他现在整个脑子乱糟糟的--他不知道到底自己该做什么好,封所长他们绝对不能杀,那可是曾经救过自己和周子彦的老所长啊。可是,自己也不能否认封海齐和谢亚国当着自己的面讨论杀王路的事,等封海齐和谢亚国真的鼓动手下人员杀了王路和他的一家,然后再杀周子彦?杀崖山所有的异能者?就因为他们今后早晚一天会变异成智尸,丧失人性?
自己是绝不能袖手旁观的!
然而,就在自己想调和这次冲突时,王路居然抢先动了手,如果王路等会儿不听自己的劝。反而命令自己杀了所有的叛乱者。一个不留。斩草除根,又该怎么办?
这时,突然有个嘶哑的声音道:“我爸爸呢?他有没有受什么伤害?”
周春雨一抬头。这才看到询问的正是刚才跌坐在楼梯上的谢玲--她的爸爸谢亚国,也是刚刚被抓起来的背叛者之一。
周春雨摇摇头:“你爸爸他没事--事实上所有的被抓起来的人都没事,李咏说王哥只是让效能办的人将他们抓起来,并没有下令杀了他们,包括你爸爸在内他们都是束手就擒的,没有反抗,也没有。其实,除了封所长一家以及你爸爸当时一起进崖山的几个同事,没有一个崖山人卷入这场叛乱。就连封诗琪,也被我派武装部人员以监禁的名义保护了起来。”
谢玲死死咬着牙--她知道。父亲暂时没有危险,因为,王路正在沉睡,可是,等他睡醒以后--也许,自己可以求他放了父亲谢亚国,毕竟,所谓的叛乱并没有真的发生,没有人受到伤害。可是,如果王路还是以前的王路,谢玲还有点把握自己能劝住他,万一王路彻底变异了,届时他甚至连陈薇和王比安都不放在心上,又如何会顾惜自己,进入放了谢亚国--谢玲暗下决心,实在不行,自己就在王路沉睡间,悄悄将父亲等人放了,让他们离开崖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名义上效能办的领导。
谢玲根本不知道,如今效能办除了王路,谁也不认,不要说是她,就是陈薇出马亲自下令,也不管用。
谢玲稳了稳心神:“周春雨,不是我包庇我的爸爸,但是没有王路发话前,你可绝对不能让李咏等人乱来。崖山刚刚经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如果这个时候你杀了老封和我爸爸这样的高层干部,崖山非大乱起来不可。”
周春雨在心中苦笑,李咏这些智尸,哪里是自己能命令得动的,但他还是点点头:“我知道,其实就是王路队长下令杀封所长他们,我也会尽自己的一切可能劝阻他的。”他顿了顿,突然苦笑道:“我觉得王路队长不会这样浪费,他很有可能把封所长和你爸爸都变成智尸,让他们继续为他为崖山--服务。”
谢玲一怔,继而和周春雨一样苦笑,的确,这还真是王路的行事风格,他从来不惧怕任何敌人,因为所有的敌人在他的异能和血液下,都会成为他的仆人,最忠心耿耿的仆人,王桥、王比信不都是这样吗?
楼梯上一阵脚步响,陈薇走了下来,她对迎上前来的周春雨道:“周春雨,王路说,这事你先处理着,暂时把封海齐、谢亚国等人关起来,严加看守,同时注意防备陈唯刚他们,具体怎么处理,过几天再说。”
“什么?”周春雨目瞪口呆,他想到了任何结果--包括王路暴跳如雷,要把封海齐和谢亚国等人扔丧尸坑里,让丧尸吃光他们--却唯独没想到,王路兴师动众,把崖山几个头号人物一网打尽之后,居然连脸都没露,只是让自己看管好封海齐等人,似乎李咏他们仅仅只是抓了几个偷番薯的小毛贼。
周春雨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脱口而出大吼一声:“王哥是不是疯了!无论是死是放,总该有句准话儿啊!”他脸色古怪的问陈薇道:“王哥就这话儿?没说别的?”
陈薇尴尬地笑了笑:“是的,他说,你办事他放心。他这次迎战倭奴丧尸回来,其实身心皆疲,所以想好好休息一下,理一理思绪,再处理这事。”
周春雨一肚子狐疑,却又不敢问出来,他只能寄希望,这是王路良心发现,不想对扶持了自己这样久的封海齐下杀手,想多考虑考虑--这样也好,自己也有更多机会劝劝王路不要赶尽杀绝。
周春雨点点头:“那我知道了。”他转身正要出门,陈薇在后面追着道:“周春雨,这段时间,崖山一应事务都由你先管着,我和谢玲都要陪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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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二章 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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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雨顿住了身影:“这是王路队长的意思?”
陈薇点点头:“这当然是王路的意思。”
周春雨挑了挑眉毛,应了声“明白”,揉了揉粘在自己身边的周子彦的头:“乖乖和陈薇妈妈在一起啊,放心,爸爸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出门而去。
听着周春雨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陈薇一屁股席地坐了下来,谢玲想上前扶她,却发现自己也浑身没了力气,王比安和陈琼、周敏从楼上冲了下来,将陈薇和谢玲一一扶起。
谢玲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姐,求你了,别杀我爸爸。”
陈薇苦笑:“难道老封一家我就能杀得下手?你放心,这都是王路瞒着我们暗中指挥李咏他们干的,我和你一样,完全被蒙在鼓里。”
谢玲挣扎起身:“那我这就叫李咏把我爸给放了。”
“别!”陈薇劝住了谢玲:“李咏他是只智尸,认死理,既然是王路直接当面下的命令,就算是你这个效能办主任出马,也说不动他而且我们也不清楚王路到底下的是什么命令,如果胡乱下令,反而让李咏杀了你爸爸怎么办?”
谢玲心头百转,知道陈薇分析得有道理,心里无助,突然捂着脸无声地抽泣起来。
旁边,王比安和陈琼面面相觑,他们两个谁也没想到,这事情紧转直下,居然变成了如此混乱无头绪的场面。周敏白着个小脸,她刚才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连王路被陈琼砸昏都没察觉,在她看来,崖山刚刚取得了一场堪称史诗的伟大胜利,自己的老爸所在的强皎也有幸参与这场大战,并立下了大功,王路队长威望如日中天。可一眨眼。却听到周春雨来报,崖山仅次于王路队长的实权人物封海齐、谢亚国叛变。
陈薇刚想说什么,一转眼看到周敏也在,便冲着孩子们挥挥手:“你们都回自己房间去,这几天,就不用上课了,就在家里休息着。”
王比安叫了声“妈”。陈薇冲着他点了点头:“王比安,你和陈琼照顾好周子彦和周敏两个妹妹,特别是子彦,这几天别让她带着丧尸狗出门乱逛了。”
王比安应了声,上前抱起周子彦,和陈琼、周敏一起上了楼。
陈薇拉起谢玲的手:“走。咱们回房间说话。”
陈薇和谢玲回到王路睡得正沉的房间,一关上门,陈薇就对谢玲道:“妹子,你别急,我不会杀你爸爸的,更不会杀老封我不会杀崖山的任何人。”
谢玲叫了声“姐”就哽咽住了。她知道陈薇这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不下令杀人。末世人命如草芥,王路既然已经动了手。封海齐和谢亚国等人就成了王路一家的生死之敌,今日陈薇不杀他们,可没有人能保证封海齐和谢亚国如果脱了困,得了势,会不会反过来不杀陈薇和王路。
陈薇自己也是眼角含泪:“别哭,别哭,咱们两人现在绝对不能乱,得稳住。一定得稳住!”
陈薇努力让自己深呼吸了几口气:“我想,封海齐也好,你爸爸谢亚国也罢,现在暂时都没有危险,王路只是让李咏把他们抓起来,在没有进一步命令前,他们就是安全的。李咏不是人类。他不会自行其事,更不会在没有王路的明确命令前,动手杀人的,这一点你放心。”
陈薇看向沉睡着的王路道:“麻烦的是王路。我们总不能让他永远这样利用麻醉剂沉睡下去。等他苏醒后,天知道崖山会发生什么大事。”
谢玲也无语了,陈琼那一砸以及自己和陈薇用麻醉剂让王路沉睡,其实完全都是在情急之下不加思考的应激行动,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完全于事无补总不成永远给王路打麻醉剂?
陈薇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试试看陈琼说的办法了,用她的净化异能,刺激王路记忆中美好的过往,以抵消生化病毒的负面情绪影响。我们需要几天时间我不知道多长,也许是两天三天,也许是一周,甚至更长。谢玲,外面的事情,先由周春雨应付着,如果有什么大事他决定不了,找上门来的话,你可以全权处理。我和陈琼从现在起闭门不出,只到……唉,我也不知道直到什么时候,当王路从这个房间走出来时,但愿他还是原来的他。如果王路他恢复了,那你爸爸和封海齐,就真正得救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谢玲擦干净眼泪:“我这就叫陈琼来。”
片刻后,谢玲把陈琼带进了房间,自己又掩门而出,现在房间内的一切,她都帮不上忙了。而且,谢玲不想留在房间内,陈琼想用王路曾经美好的记忆刺激他,可是,那些记忆,是只属于陈薇和王路的,并不属于她一个小三。
陈琼极聪慧,一看室内只剩下妈妈和爸爸,立刻道:“妈妈,我们这就开始吗?”
陈薇坐在王路床边,招手让陈琼也坐到自己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开始。”
陈薇看着床上睡得极沉的王路亲爱的,和你回忆些什么呢?
回忆,那是当我们白发苍苍时才合适做的事。现在我们年华正茂,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突然间要回忆过往,还真不知从何说起呢。
陈薇突然含泪轻笑了一下:“老公,王路,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到海南度蜜月的事吗?那一天,我们两个吵了新婚第一架啊。”
陈琼正在施展自己的净化,努力想将陈薇妈妈说的话转换成景象,输入王路的脑海,听到这时,不禁一怔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让妈妈尽量回忆美好的事吗?怎么提新婚吵架?这能是什么好事吗?
然而,王路的脑电波突然有所波动,陈琼敏锐地铺捉到了这一异常,她大喜妈妈说的故事,似乎真的有用!
陈薇不紧不慢地回忆着:“咱们跟的是旅游团,那天,导游把我们带进了黎寨。说是让我们感受一下少数民族风情那时我和你都很单纯,哪里知道这种自费的项目全是坑钱的招数,里面所谓的少民其实都是假扮的演员,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骗你口袋里的钱。”
“咱们的旅行车一进门,就有一大帮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姑娘一窝蜂涌上来,七手八脚拖着游客去参加什么跳竹杠舞啊,唱山歌啊。体验民俗婚礼的活动。我和你一眨眼就被拆散了,我被拉着去跳竹杠舞,你却被几个黎家女孩子扯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那竹杠舞一点不好玩,就是一排竹杠在地上左右移动,然后让我在竹杠间乱蹦,我的脚都被夹痛了。等到付了10元钱脱身。我在黎寨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身影。当时人生地不熟的,我差点急得哭出来。结果一回头,却看到你笑嘻嘻拿着一只粉红色的小布象站在我的身后,脸上还有口红印子。”
“你傻笑着告诉我,说被拉去体验少数民族结婚了,到了一个大竹棚里后,你和别的几个男游客被披红挂彩打扮成新郎官。和几个黎家女孩子拜堂成亲,然后给了一只小布象做纪念品。”
“我一听就生气了,你和我结婚蜜月旅行,结果你居然和别的陌生女人去拜堂,还拿了一只小象来,成心气我是不是?等我再一问,你因为身上没零钱,这场闹剧一样的婚礼。居然被那些新娘以付茶水红包的名义半抢半骗走了100元,我顿时火大了。”
“在黎寨里,当着那么多游客的面,我当时就和你大吵了一顿,骂你没脑子,骂你欺负我,骂你看上了别的女人我那时真是好不讲理啊。”
“你一个劲儿讨好我。任我怎么骂也不还嘴,还说花一百元也不算亏,这小布象做得挺可爱的,也值不少钱呢。”
“我就更加来气了。说一看到小布象,就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在那儿拜堂。”
“当时,你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辩解,又辩解不了,你突然一扬手,将那只小布象扔到了海里,然后两手一摊,问我这样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可我更生气了因为你扔到海里的小象可花了一百元啊,这一扔,连个响声都没听到就没了。”
“那一架,一直吵到夜里,当晚,你是睡在地板上过来的,幸亏海南天气热,睡地板上也没关系。”
“老公,那个时候,咱们真是好傻啊。连怎么爱对方也不知道,居然用争吵来显示自己在乎对方。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懊悔,其实那只小像真的做得挺可爱的,要是留下来就好了。说来说去还是怪你,你一个大男人,赌什么气扔东西呢。老公,等你醒了,咱们再去趟海南,到那黎寨转一转,这次你要想和那些姑娘拜堂,我绝不拦着,不过,那只小象可得归我。”
陈琼在与钱正昂丧尸老妈的试验中,已经极为熟练这种一边听第三人述说,一边将话语转换成脑海中的场景,再通过脑电波灌输入丧尸脑海中,她小心翼翼地避免在妈妈陈薇的述说中,带入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因为,这可不同于影响钱正昂的丧尸老妈,丧尸老妈的记忆是一片空白,陈琼是通过钱正昂的回忆进行再造,一片白纸上最好绘画。而爸爸王路,原本就有关于和妈妈陈薇新婚海南游的记忆,如果自己的脑电波创造的影像与爸爸的记忆并不吻合,那这次净化极有可能引起爸爸的抗拒。
陈琼领悟到,其实妈妈陈薇述说的,并不仅仅是个故事,而是一段情感,一段刚刚结婚的年轻人之间的依然青涩的感情,那是初恋的爱的感觉。
陈琼真正想通过异能净化灌输入王路脑海的,正是感情,而不是影像……陈琼的脑电波以肉眼看不到的方式波动着,侵入了王路的脑海,缓缓交织、干扰,这种干扰,逐渐同步、同频……变化,正在发生……
“这天,变了。”拉面店里,陈唯刚透过窗帘,看着屋外武装部的队员们毫不掩饰的警惕的眼光一批荷枪实弹的队员团团将拉面店包围了起来。而就在刚才,周春雨亲自带队,不顾陈唯刚、余建文、唐楠杉等战士们的抗议,将他们的武器全都收缴了。
这是周春雨掌管崖山后下令实施的的第一项行动,他知道,崖山目前不能乱,其他部门还好说。就怕陈唯刚这些堡垒的家伙,借机生事只要不是瞎子,看到封海齐和谢亚国等人被抓起来,就知道崖山内部出了大事。
唐楠杉紧张地道:“陈少校,你认为出了什么事?王路刚刚领导崖山取得一场大胜,怎么突然内部如此剑拔弩张?我听说。连特种作战处的刘洋都被抓了起来。”
陈唯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王路刚刚下达了针对雅戈尔动物园一处智尸据点的攻击计划,并且要求全员出动,按理说,他这个时候不可能对内部进行大清洗……可是,谁知道呢,也许王路认为自己凭借此次大胜已经完全大仅在握。不需要任何虚伪的假面具,所以进行全面的独裁也是有可能的。”
唐楠杉一挑眉:“该死,王路是要对我们下手吗?李广华和余建文可还在医院里!现在我们的枪和电台都被收缴了,难道赤手空拳和他们打吗?”
陈唯刚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窗外的大街上,一队人走过来,他只瞟了一眼,脸色立刻大变:“见鬼!是封海齐!天哪。还有谢亚国!他们都被抓起来了!”
唐楠杉扑到窗前一看,果然,周春雨亲自带队,李咏、丁伟、赵科等效能办工作人员押解着封海齐、谢亚国、关新、刘洋、吴平等一行街头走过其实倒是陈唯刚误会了,周春雨之所以在场,是不放心李咏等人处置封海齐等人,他借口王路队长让他全权负责崖山一应事务。非要参与此事。而对李咏来说,只要周春雨不干扰自己,他也任由周春雨行事。
大街两侧看到这一幕的群众个个闪到一边,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这批崖山的叛徒。倒有几个戴着学习兴趣小组徽章的年青人,冲上去对着封海齐等人扔石头,大嚷着:“封海齐你这个大奸贼!隐藏在崖山叛徒!你居然敢阴谋反对王路领袖,去死!”
一颗石头砸在封海齐的眉角上,一络鲜血流了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封海齐面对如雨的石子,并没有躲闪,昂着头,大步走着,虽然他的手并没有如关新、刘洋等人被铐住,可却并没有伸手去擦眉角的血。那血一滴滴掉落在他的衣服的领口上,刺目得如同鲜红的徽章。
封海齐的平静的态度似乎刺激到了那些年青人,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学习兴趣小组成员捡了根木棍冲上来,企图殴打这条反崖山反王路的落水狗封海齐。
突然,一条粗壮的胳膊伸过来,一把夺过了那眼镜青年手里的木棍,手一扬就甩了出去:“滚开!”
拦住眼镜青年的,正是周春雨,他怒视着那些学习兴趣小组的成员:“都他妈给老子滚一边去,没有封海齐所长,就没有崖山的今天,你们这些家伙还不知在哪里流浪呢!”
在学习兴趣小组的眼里,周春雨这话,是裸对王路的背叛,地方志里说得明明白白,崖山是王路一手创立的,封海齐算个屁!好,就算他在早期有些功劳,那也是在王路队长的领导和指挥下取得的,而现在,封海齐已经因为个人野心,背叛了王路领袖,那他以前的功劳一分钱都不值。
有冲动的学习兴趣小组成员已经要嚷出“打倒周春雨大叛徒”了,幸好大多数人还拎得清,如今王路队长已经将全权下放给了周春雨,自己只是为了表明立场,哪里有胆子和周春雨这实权派硬碰硬?学习兴趣小组成员们扯着个别太过激动的成员,闪到了一边。
周春雨默默地抬手擦了一下封海齐眼角的鲜血,封海齐站稳了身子,任他擦拭,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崖山,不能乱。”
周春雨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出口,挥了挥手,让李咏等人带走封海齐一行,谢亚国走过周春雨身边道:“小周,当心暗箭伤人的小人。”
等周春雨一行人从街上走过后,学习兴趣小组的成员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愤愤不平地在旁边嘀咕着:“周春雨就算是王路队长指定的负责人,也不能这样子说话啊,不行,这件事,我会立刻打报告给王路队长的。”
有人悄声道:“可周春雨和王路队长一家的关系可不一般,他和陈薇老师是亲戚,女儿周子彦又是王路队长一手带大的,这次出了这样大事,王路队长居然将武装部和体改办的实权全交给了周春雨,咱们要是打报告,会不会惹怒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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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三章 通敌
(网5打尽,连谢亚国这国丈都被抓了,如果郑奋早在王路怀疑的视线之中,肯定不会让他漏网,如今被捕人员中没有他,就说明郑奋还没有暴露身份。我们想要行动,就绝不能再犹豫迟疑。当断则断,要不然,就连目前还保留着一点自由的郑奋也没有行动的机会了!”
唐楠杉一咬牙:“妈的,干了!”
就在真正的阴谋和叛乱在拉面店里发生时,周春雨沉一张脸跟随着李咏等智尸将封海齐一行人押到了崖山顶鄞江镇内如今人口密集,很难找到能独立关押这些“叛徒”的地儿。李咏提出来封海齐的影响力还在,如果不能绝对禁止他和崖山人员的接触。搞不好封海齐还能利用自己固有的威望鼓动一些同情者翻盘虽然如今崖山智尸不少,可要想彻底管控崖山各部门,人手就有些捉襟见肘李咏想到的最合适的关押叛乱分子的地点,就是崖山,崖山龙王庙!
崖山龙王庙,自从王路一家搬到山下鄞江镇后。就被改建成了发报站,等到李波搞了一批大功率电台和在崖山建起发射塔后,连发报站都腾空了,龙王庙,就一直闲置着。
谢亚国曾经提议,将龙王庙建成纪念馆,陈列王路队长战斗和生活用过的物品。王路虽然有点心动,可想着就大殿里自己改装的抽水马桶,实在不是什么值得一观之物想当年自己巴巴跑到庐山,看常凯申与美玲住的高档别墅,结果还没自己的狗窝住着舒服,从此对所谓的名人故居索然无味所以最终还是否决了,而龙王庙,就一直空置着。
李咏打开龙王庙的铁门。将封海齐、谢亚国等一群“叛乱分子”推了进去,周春雨一阵心酸,自己刚刚跟着封海齐到崖山龙王庙时,那是终于到家了的感觉,可现在,龙王庙却成了监狱。他干巴巴地对李咏道:“把他们的手铐下了。”除了封海齐没上手铐,其他人都被反铐上了。尤其是特种作战处的刘洋被捕时,进行了激烈的反抗,把一名效能办工作人员的胳膊都弄断了,所以李咏统统给他们上了铐子。
李咏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危险人物。”
周春雨勃然大怒:“我让你开手拷你就开手拷。哪来那么多废话?!王哥赋予我全权管理崖山,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李咏面对着周春雨的怒吼,淡然地道:“我只接受来自王路队长的直接命令。”
“连我的命令也不服从吗?”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
周春雨回头一看,却是谢玲匆匆赶了过来自己的父亲被抓,虽然知道王路如今在麻醉剂作用下睡得正沉,不可能下令杀了自己的父亲,可谢玲哪里安心得下,必要见到谢亚国一面才安心,这才辗转找到了龙王庙来。
谢玲刚才在山道上将周春雨和李咏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她大步走到李咏面前:“李咏,我命令你打开在押人员的手拷。”
谢玲是王路指定的效能办负责人,她的权利,显然大于周春雨,而且她还是王路的女人李咏想了想:“这是来自王路队长的命令吗?”
谢玲摇了摇头欺骗智尸毫无意义,他们是一群非常“讲理”的人,自己必须以理服人,她反问道:“王路队长给了你什么命令?”
“王路队长命令我把封海齐等人抓起来。”李咏一板一眼道。
谢玲点点头:“那好,王路的命令并没有涉及是否给封海齐等人上刑具,所以,我有权力命令你解开手拷。”
李咏道:“他们是危险人物,必须保留一定的警备措施。”
谢玲紧逼着道:“我赞成采取必要的警备措施,不过,你完全可以通过增加看守来解决这个问题。”
李咏想了想:“是。”他回头命令赵科:“把他们的手铐都解开。”
李咏因为得到王路面对面的直接授权,所以已经成了全崖山智尸当仁不让的首领,赵科当下就把刘洋等人的手铐解开了,刘洋揉着手腕上的红印,对着赵科呸了一声,骂了句“杀不光的臭尸体!”。赵科对这种污辱毫不在意,颇有唾面自干的风度。
谢玲匆匆走到谢亚国面前,未语泪先流,哽咽着叫了一声:“爸爸。”
谢亚国苦笑道:“你不该来看我的,王路没把你也抓起来,已经是念着你和他的情份了,你要好自为之。”
谢玲扭头看了看呆立在龙王庙门外的李咏等众智尸,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瞒不过对方的耳目,她倒也坦然:“爸爸,听我说,你们在这里安下心来,王路真要想杀你们,你们早就已经死了。你放心,我和陈薇姐都在想办法,无论如何,你们现在是安全的,记住,千万不要做过激的事情,相信你的女儿,我一定能救你们出去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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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四章 敢问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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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亚国知道女儿谢玲是在安慰自己,王路这样的非人类,难道是一个女人家在枕头边说几句话就改心意的?不过,王路只是抓起自己一众人,却没有下杀手,的确有些古怪,如果换了自己,一杀了之,多简单,看起来,王路似乎还没想好处置自己的方式。
谢亚国瞟了李咏一眼,心里已经隐约想到了自己和封海齐等人最后的归宿--变异成绝对忠诚于他的智尸,罢了罢了,好死不如赖活,他点了点头:“我明白。”
谢玲安抚住父亲,又找封海齐、关新谈话--她希望在王路被陈琼净化的这段时间内,封海齐等人不要妄动,不然的话,李咏等智尸轻易就能杀了他们。
关新只是冷笑,直到谢玲告诉他封诗琪已经被护送到卫生院准备生产,虽然她听到父亲封海齐和丈夫关新双双被抓的消息脸色惨白,嘴唇都咬出血来,肚子中的孩子倒还平安时,他才稍稍缓和了点:“告诉姓王的,如果他伤了诗琪和孩子,我做鬼也饶不了他。”
封海齐自然没有女婿那样幼稚冲动,说什么“做鬼也不饶”的傻话,他很直接了当地对谢玲道:“我不会反抗的,王路想如何处置我都没关系。”
谢玲点点头:“陈薇姐正在想办法,你放心。”
封海齐道:“你们也小心,王路已经变了。”
谢玲苦笑--何止王路变了,其实很多人都变了。
谢玲和周春雨离去后,李咏高声下令,龙王庙的大门缓缓关上了,粗大的链条锁挂上了笨重的锁头,几名手持八一杠的效能办队员死板着脸站在了门口,领队的,是张春锐。
李咏走到张春锐面前:“叛徒如果有任何逃跑的迹象,我授权你当场击毙。”
张春锐道:“我们不能伤害崖山的人类。王路没有命令我们杀封海齐等人。”
李咏摇摇头:“服从王路保护王路才是我们的最高指令。其他命令的优先程度在最高指令之下,这些人对王路有着重大威胁,一旦逃脱有可能危害到王路的生命,基于最高指令高于其他所有指令的原则,不能杀害人类的指令已经失效。”
张春锐问道:“为了保护王路。我们能杀任何人吗?”
李咏点头:“是的。任何人。”
谢亚国和关新等人在龙王庙内,将李咏、张春锐等智尸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汗毛倒竖。这些冷酷不知情感的智尸,个个都是杀戮机器,听他们言中之意,对他们来说,除了王路,连陈薇、王比安这两个王路最爱的人,也可以一杀了之。
被监禁的各人中,只有封海齐最淡定,他知道。王路不会让自己死,自己这样一个好工具他如何舍得杀了呢?想来一定会让自己也变异成智尸,然后让陈琼这孩子在自己的记忆中动点手脚,然后,重生的自己,就会如同李咏一样。对王路这家伙忠心不二了。
真是好办法啊,如果自己也有类似的异能,能够化敌为友,甚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死忠,也会忍不住去用。
封海齐背着手。在龙王庙里转悠着,熟悉的卧室,狭小的厨房,当然,还有大殿里的卫生间--自己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回想过去,当真是历历在目。那个时候,王路一门心思窝在崖山里,只想过着他老婆孩子再加个美女大学生小三的快活日子,是自己,觉得崖山这样一处好地方,能用来吸纳更多幸存者该多好,所以千方百计鼓动甚至怂恿王路向外扩张。
如今,崖山已经成了拥有上万人口的大型定居点,号令一出,甬港地区莫敢不从,而王路的异能,更是到了逆天的地步。但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却锒铛入狱,生死未卜,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劝王路走上争霸之路,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场恶梦--王路还是那个有点滑头的小编辑该多好。
不,错了错了,自己正是太天真了,王路之所以变,则因为他已经被生化病毒所感染,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他是必然会变的,就算他足不出崖山,时至今日,同样会变成一只智尸,一只视人类为无物,以杀戮为本能的智尸。
旁边,刘洋骂了一句:“人有三急,各位,不好意思,方便一下。”说着,进了大殿的卫生间。半晌后,他从里面出来,面色尴尬地道:“这是谁鼓捣的卫生间,居然装在大殿里,老子对着这龙王像,差点拉不出来。”--他到崖山时日不久,又一心训练特种部队,根本不知道龙王庙这处老建筑。
封海齐苦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王路,他刚到崖山时,可也吃过不少苦头呢。当年,我用最后一颗子弹开枪救了他,他正被丧尸包围,可狼狈不堪得很,差点就被丧尸给吃了……”
刘洋奇道:“居然还有这事?这和地方志里写的可不一样啊。”
谢亚国在旁边惨笑一声:“刘洋,地方志那破玩艺儿就是我编的,你能信那个?他妈的,信地方志,母猪都能上树了。”他平时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态度,可这次被王路凶狠而果断的一击,才发现没有实力的支撑,一切的谋划都是如此的可笑,虽然谢玲再三保证能救自己,可心里依然没着没落,忍不住冒了句粗口。
吴平插嘴道:“王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封海齐往大殿口的石阶上一坐:“我倒可以给你们讲讲我认识的真实的王路。”
不说龙王庙里,一群叛徒正在回忆过往,谢玲匆匆赶回家里,却在门口遇到了几个人--陈老伯、崔大妈还有关文静。
陈老伯正在敲门,开门的是陈薇,一看到陈薇,陈老伯脱口就道:“小陈老师,王路队长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把封海齐给抓起来了?封所长可是好人啊,他为我们崖山做了多少事?怎么说抓就抓起来了呢?”
旁边关文静抽泣着道:“陈老师,求求你,把我外公还有爸爸放了。”
陈薇没想到是来上访的。手足无措地道:“文静你别哭,陈老伯,抓老封是王路的决定,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陈老伯皱着眉道:“那我直接找王路队长说话,这不是胡来嘛。”说着抬腿就要往里走。
陈薇哪里敢让陈老伯一行进门。如果他们一路闯进王路卧室。看到王路正在昏睡,天知道崖山还会闹出什么祸事来,她情急之下。厉喝一声:“陈老伯,站住!你这样子随随便便闯进我家的门象什么样子?”
陈老伯身子一僵,他当王路和陈薇直如自己的晚辈一般,王路对他和崔大妈更是比旁人多亲近几分,可没想到,今天在王路家门口,陈薇居然丝毫不留情面,对自己大打官腔。他的心中,一片冰冷。
陈老伯一字一句地道:“我只不过想见见王路。也不行吗?”
陈薇心里在滴血,可嘴上却生硬地道:“如果王路想见你,他自然会派人唤你,现在你老还是回家。”
陈老伯一咬牙,抬头冲着楼里大声嚷道:“王路队长,小王记者。我是陈老伯,我有事要见你!”然而陈老伯扯着嗓子嚷了好几声,楼内依然悄无声息。
陈老伯见王路真的连一点老脸也不留给自己,甚至应都不应一声,心惹死灰。再不说二话,转身就走。
陈薇知道陈老伯心里一定气坏了,可是她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无论如何,一切等陈琼的净化后再说。
崔大妈牵着关文静的手,想说什么,摇了摇头,也扭头跟上了陈老伯。
谢玲在旁边看见了,忙匆匆追上去,拦住陈老伯一行三人道:“陈老伯,你别生气,王路他--他有点事儿,这几天不想见外人。”
陈老伯绷着脸不出声,崔大妈叹了口气:“谢玲啊,我们老两口平时也不太管闲事,可是封所长可抓不得啊,抓了他,冷了多少人的心啊,人人都在私底下说,王路队长这是要学朱元璋,杀功臣!这事儿,做不得啊,咱们这些人能聚在一起,多不容易。没错,崖山是王路队长建立起来的,论功劳没比他再大的,可包括封海齐在内,咱们这些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非要硬生生栽封海齐所长一个叛徒的黑帽子,要整死人家,就连老婆子我,也看不入眼啊。”
谢玲惨然一笑:“陈老伯,崔大妈,我爸爸他也被王路抓起来了呢。”
陈老伯和崔大妈齐齐一惊,他们两个一个在鸣凤山庄管着农业,一个管着食堂--改制后食堂收费了,今天两老口无事做,在鸣凤山庄边看着鸡群找食边闲聊,没想到关文静嚎啕大哭着跑进来,说自己的爸爸和外公都被王路队长抓起来了,求陈老伯和崔大妈去救人,哪里晓得,被抓起来的叛乱分子还有谢亚国在内!
陈老伯震惊得连生气都顾不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谢亚国是你爸爸,王路说起来可是他的女婿!”他口不择言之下,把这层人人皆知却不敢宣之以口的事当众说了出来。
谢玲脸臊得通红:“陈老伯,崔大妈,你们听我说,现在我爸爸和封部长,还有别的那些被抓起来的人,暂时都还安全,王路并没有说要杀他们。现在要紧的是崖山内部不能乱,你们两个在崖山的地位非同一般,特别是农业这一块,是咱们崖山立身的根本,很快就要春耕了,如果误了农时,人误田一时,田误人一世,农业部的事一定要管好。至于我哥那儿,陈薇姐和我正在想办法,其他人,就是找王路也是白找,他现在压根儿不见任何外人。”
陈老伯长叹了一口气:“我老了,也看不懂你们搞的乱七八糟什么事儿,算了算了,我只种好我的田就行了。关文静,你就住在陈老伯的鸣凤山庄,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你那可怜的妈,唉,眼看着就要生孩子,却出了这档子事,可千万不要伤着身体里的孩子。”
看着陈老伯、崔大妈牵着关文静的手,一步三叹地离去。谢玲的心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痛,其实不仅是陈老伯等人,就连谢玲自己,如今也不知道,崖山未来的路。在何方。
谢玲扭头看去。只见陈薇站在门口,遥望着陈老伯夫妻远去的方向,眼中同样是一片迷茫和深深的失落。
王路。你往何处去?
崖山,你往何处去?
京城。
堡垒,杨旭少将的办公室被急匆匆敲响。
“进来。”杨旭少将头也不抬地道。
“报告。”一名通讯室机要副官进来敬了个礼:“甬港市崖山的特派员中断电台联系已经12个小时了。”
杨旭少将抬起头:“噢,电台中断前,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副官摇了摇头:“12小时前,陈唯刚少校刚刚汇报了崖山在反倭奴智尸丧尸侵略大胜而归的消息,此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无论是密码还是明语。”
堡垒的特派员按原先制定的条例,是每6小时与堡垒联络一次。中断了12个小时,那绝对不可能是电台故障等原因!
唯一的答案是,王路对陈唯刚等人下手了!
杨旭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杀伐果断,面对这个消息,并不如何失态。他放下了手里的一份文件,自言自语道:“这是仗着大胜的余威清洗内部呢?还是想自立于堡垒之外?奇怪,那个王路就是想要动手,也不该挑这个时候啊,他此时的威望必然如日中天。当真称得上号令一出莫敢不从,比我们这个远在京城的堡垒可有分量多了。陈唯刚行事又一向谨慎,在反倭奴战争中,协助他们提供了不少的弹药甚至军机,那王路就算是想摆脱堡垒的影响,也不用行太过激烈的手段啊。”
杨旭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事,不好办啊,这是堡垒派出特派员以来,第一个地方势力公然对特派人员下手,如果不予以制裁,别的地方很快会有样学样,可是,如果要制裁,堡垒手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有效的手段。
--扔中程导弹那是别提了,真当导弹是二踢脚啊,派出一支队伍的话,人少了不起作用,人多了,又会影响堡垒本身的防御能力,而且兵力投送也是个大问题,自己手里又没有运20这样的大家伙。
而且说实话,杨旭不得不承认,王路这个人不好付,相当的不好对付。
脚盆国智尸能指挥丧尸无差别攻击的事,杨旭也从陈唯刚处得到了报告,他想了好久,也没想出如何破解这个难题。这就好象到了战场上,自己一方的士兵突然没有了武器,只能任由对方一面倒的屠杀,这仗,还打个屁啊。
果然,在后续陈唯刚的报告中,崖山在老兵封海齐的指挥下全民皆兵,动用了陈唯刚能提供的所有技术兵器,可是在对阵倭奴智尸丧尸后,依然连连败阵,要不是有崖山数量众多的智尸撑着,早就兵败如山倒了。
然而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王路只是一亮相,就将全盘局势颠倒、翻盘,倭奴智尸丧尸全部被他所控制,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相残杀之中。
倭奴的先锋船队狼狈撤退,同时,正驶向上海直到天津的十多支船队也返航。
王路,居然以一人之力,搅动天下大势。
真英雄,真伟丈夫!
可惜,他是一个异能者,甚至,也许就根本是一只伪装得非常良好的智尸!
难道这世界,真的已经不再是人类主宰的世界了吗?
杨旭在接到镇海反侵略战的报告后,就一直在琢磨王路这个人,堡垒,该怎样处理和王路这样不可思议的强者的关系?原来打算利用特派员、导弹和弹药库的胡罗卜和大棒政策,对王路并不合用,真正的强者,对此是不屑一顾的,甚至可能适得其反,惹怒王路,强者有强者的尊严,只有平等相待才能和平相处。
换句话说,堡垒要和异能者、智尸结盟--而堡垒自从诞生以来,就以铲除这块陆地上的所有丧尸智尸为唯一的奋斗目标,就连异能者,也被视为非正常人类被排斥在外。与全国各地的异能者为首的幸存者团体合作,已经是杨旭作出的最艰难的决定,可难道现在,堡垒甚至要屈服于一只智尸的强大,而平等合作吗?
荒唐,太荒唐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荒唐!
王路已经对陈唯刚等堡垒的特派员动手,他已经亮剑,自己以及堡垒,又该怎么办?!
杨旭心中焦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对副官道:“继续通过电台保持呼叫,一有信息,立刻向我汇报。”
看着副官敬礼离去后,杨旭沉思了良久,迟疑了再三,按动了一个隐密的按扭:“准备一下,我要外出。”
片刻后,杨旭少将通过一条地道来到了一个房间,他将自己的警卫留在门外,自己按动了一套复杂的密码后,才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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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五章 真正的亡国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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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5名全幅武装的军人正在安然而坐,默默无语地擦拭着手里的武器,听到门口的响动,扭头看到是杨旭,纷纷起立,向杨旭敬了个礼。
杨旭,面对着这5个军人,居然脸有愧色,他正色还了个礼:“非常抱歉,需要麻烦几位,我立刻要见到他。”杨旭的态度甚是令人不解,面对这几个军人,他的口气不是下命令,倒象是软语相求。
那5位军人二话不说,带上武器,带着杨旭,就打开了一道隐密的厚重铁门,杨旭跟随着他们,踏入铁门后,门又重重关上了。
杨旭在漆黑一团的通道内前行,有一名军人拉着他的手引导方向。这条通道,他走过几次,可是每一次,前行的路线都大不相同,杨旭曾经试图心记下方位和步数,可这完全是徒劳,有时他会进入一段下水道,有时则是一段地铁,不一会儿,又会在一片四合院里穿行,不仅路线不同,甚至连出口也次次不一样。有一次,杨旭是从一处老旧的蹲坑式厕所里爬出来的,亏得这处厕所早就已经废弃,要不然能生生把杨旭恶心死。
但杨旭知道,这5个军人带领自己走的,肯定是条安全的通道,一条非常非常安全的通道,不但不为丧尸智尸所知,甚至不为堡垒的军人和工人们所知,否则的话,一旦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以及所做所为,堡垒建立的根本理念和宗旨。就会轰然倒塌。
这一次,5名军人带着杨旭从一处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钻出了地面。这里已经远离了堡垒,甚至连堡垒的侦察机都很少到这一带巡逻。
杨旭一行上了地面后,速度得以加快。5名军人散开去,确保前行道路上没有丧尸或智尸,有时前哨发现有丧尸活动的痕迹,就会向后方发信号,等杨旭停下去,再驱离丧尸没错。就是驱赶走丧尸,不用枪不用弹,无声无息的,原本正往这个方向蹒跚而来的丧尸,就会老老实实调头他去。
那负责前卫的军人,居然是异能者!可是,堡垒不是和异能者势不两立的吗?当异能者刚刚在堡垒内部出现时。杨旭甚至企图杀死异能者,后来才改为流放,然而,看那5名军人的动作,似乎5人都是异能者!
5位异能者军人护卫着杨旭,一直来到了一处中学的图书馆。图书馆的窗户玻璃破裂了,片片雪花从窗外飘进来,就在这飞舞的雪花中,一个老者,正坐在图书馆的一条木制长椅上。沉静地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杨旭看到老者,心潮起伏。虽然已经在暗中多次见面,可至今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说起来,他曾经身为首长,自己该致以军礼,可事实上,他却是只智尸,是人类的最大的敌人。
听到脚步声,那老者抬起头,他正是王璐见过的闻老。他抬了抬手里的书:“啊,好长时间没看书了,我虽然是学理科的,可大学里也很喜欢看各国的文学作品,倒是工作后,看书的时间少多了,也就是现在,才有时间重新捡起书本看看。”
杨旭面无表情地道:“你是只智尸,能够感受和理解人类文学作品的情感吗?”
闻老仔细地将书本放到长椅旁边的一堆书中,又取出了一本:“杨旭同志,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就讨论过,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其实都是有感觉和有感情的,只是因为方面的残缺以致于失去了部分表达的机能,但对我们尤其是意识觉醒的智尸而言,同样能体会理解中的爱恨情仇、正义和邪恶。”
杨旭忍不住冷笑一声:“正义和邪恶?你们生吃活人时,所谓的正义和邪恶又在哪里?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我们之间维持着脆弱的和平,你还向我保证过尽量不再生饮人血,可还是有很多智尸在暗中抓捕流浪的幸存者做血奴,如果不是我们紧急向周边地区的联盟据点运送了一批武器装备,你手下都打算强攻各幸存者村落抓更多的活人以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了。”
闻老叹了一口气:“杨旭同志请你谅解,目前智尸界内,和人类真正和平相处的观念并没有深入人心。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智尸也是如此,他们各有各的心思,我只能劝说他们,不可能向他们施以暴力。不过,杨旭同志,你应该已经看到我的诚意了,要不然,星火燎原计划根本不可能顺利实施,甚至在脚盆国丧尸智尸入侵时,我还调动了一架歼8支援你们。你要知道,我的行动已经引起了部分智尸的怀疑,他们已经在着手追查那些飞机的去向了,还有那辆东风导弹发射车这家伙实在太大,你们把它运进堡垒时,称得上是招摇过市,被很多丧尸智尸都看到了。”
杨旭打断闻老的话:“星火燎原计划可并不仅仅对人类幸存者有利,对你们丧尸智尸也同样大有好处,所以,我不会承你的情的。”
闻老并没有就此争辩下去,他问道:“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杨旭迟疑了一下:“甬港市有个叫王路的异能者,做出了好一番大事来,你知道吗?”他详细将陈唯刚传回的情报述说了一遍。
闻老点点头:“我知道,曾经有个南方来的小伙子,叫王璐和那位同姓不同名的王路有一翻很有趣的纠葛,只不过,在他的记忆中,那位叫王路的异能者,并不如你所说的那样强大。”
“他在进化。”杨旭道。
闻老认同:“是的,他在进化,而且是以我从来没见识过的程度进化,我想,甚至王路对上那个‘他’的话,也不输于他。”
杨旭焦燥地在图书馆里打着转:“太快了。实在太快了,你们的进化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怀疑,在如此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又如何遵守与我协商的关于和平的约定?那个王路,根本不在你的控制之中,更不要说在这片大陆上,还隐藏着多少如同王路这样的智尸。”
闻老道:“智尸?那个王路不是个异能者吗?说起来,他应该是属于你所说的人类阵营的,你们获得这样强大的力量。应该担心的是我们才对。”
杨旭猛地停住了脚步:“所谓的异能者,只是终有一天将完全变异成智尸的生化病毒潜伏者,这一点,你和我心里一样清楚!”
闻老摇摇头:“这又有什么关系?丧尸、智尸、人类、异能者,这些标签只是表象,重要的是,在他们的内心。是否坚守着人性。”
他一指那5个守护在图书馆四周的5个军人:“他们原本是堡垒的军人,后来因为变异成异能者,而被你驱逐出堡垒。然而,他们心中依然坚守着保卫人类文明之火种的信念,也正是通过他们的穿针引线,我才和杨旭同志你取得了联系。也才有了星火燎原计。杨旭同志,一个人的种族,外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内心的理念。”
杨旭看着那5名自己曾经的战友。顿时一阵语塞,随着时间的流逝。堡垒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现了生化病毒感染的情况,有人变异成丧尸,而有人则成了异能者,甚至有人,成为了智尸。一开始,杨旭是干脆利落地一杀了之,可很快,执行枪决命令的战士们下不了手。
因为,他们的枪口面对的,是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战友,如果他们是变异成完全丧失神智,只知道吞噬一切生命的丧尸,战士们还下得了手,杀智尸也没问题。可现在,战友变成的是异能者,外表和人类完全一样,甚至能帮助堡垒抵抗丧尸智尸的异能者。
有人抗命,甚至偷偷放走了异能者战友。
其实连杨旭少将也下了不手,尤其是他的一位亲密同志也成为异能者后,后者主动向杨旭报告了自己的异常,并上交了随身的武器,最后,经过堡垒内部激烈的争论,异能者从枪决改为流放。
有的异能者就此离开了京城,但同样有异能者依旧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堡垒外围留了下来,利用自己的异能在暗中悄悄帮助堡垒,这5位前军人异能者,就是其中的代表。在经过较长时间的考验后,杨旭对他们予以了绝对的信任,甚至在堡垒内部绝密处,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作战室,通过暗道,能自由出入堡垒。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闻老的话,有相当的道理。
然而,道理是道理,事实却是冷酷无情的。当前的事实是,以堡垒为代表的人类还没有完全启动原有的科技树,而智尸异能者却在飞速的进化,王路的出现,就是证据。杨旭难以想象,用人类的武器,就算是得到了异能者的帮助,又如何战胜王路这样可怕的存在。如果陈唯刚的描述是真的,所有的丧尸智尸到了王路手下能无差别攻击,等于将异能者给废了,难道真的要往王路头上扔东风导弹不可吗?
杨旭阴沉着脸:“闻老,那个王路现在已经对堡垒动手了,我的特派员已经失去了联系达12个小时。我想请教,有没有能制约王路这样的家伙的方式?”
闻老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杨旭同志,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我也有几位同伴在甬港市,并且和崖山王路有所接触,但是,非常遗憾,他们一致认为,就脑电波强度而言,他们都不是王路的对手。”
杨旭深深看了闻老一眼,他知道,闻老的手伸得很长,要不然,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给自己提供军机和导弹,但是没想到,他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二线城市甬港市,也早早就布下了局这些智尸在觉醒后,果然不可小觑。当过国家领导人的闻老,其眼光之深隧,布局之长远,不是自己一个只顾着钻研军事的军人能比肩的。
杨旭不知道,闻老派栋栋南下,其实是为了盯着疫苗部队以及王璐。王路横空出世也在他意料之外,否则的话。那他真成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老精怪,也不至于在变异成智尸前,连个房价都管理不好,更不要说越演越烈的贪腐问题了。
杨旭断然道:“我认为,人类与智尸丧尸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不,这所谓的平衡从来就没存在过,你我之间的协议就此作废,我会尽一切手段杀光这片土地上的丧尸智尸。”
闻老道:“不。杨旭同志,你不能这样做,先不说杀光丧尸智尸的可能性,你想想,如果真杀光了这片土地上的丧尸智尸,种花民族的血脉就永远断绝了,5000年文明史就此成了史家绝唱。你就是千古罪人。”
杨旭咬牙道:“丧尸智尸可代表不了种花民族!”
“错了,错了。只要我们还生活在这块土地上,那它就永远是种花民族的家园,如果我们都死光了,其他国家的丧尸智尸如同前不久的倭奴丧尸智尸一样涌入这块大陆,那我们才是真正的亡国灭种了。”闻老道。
杨旭一挥手:“关于究竟是人类还是丧尸智尸代表未来的这一个问题。我们已经争论了很多次了,我不想再浪费口舌。我之所以暂时放弃核武器的搜索工作,就是因为你提出了星火燎原计划,愿意让人类势力与丧尸智尸势力取得一个新的平衡。可是,从王路身上可以看出。异能者智尸的进化已经大大超出你们想像之外,单纯靠普通战术武器。已经难以全面压制异能者和智尸了,所以,我决定停止和你的合作,重启核武。”
“不,杨旭同志你不能这样做。如果在这片土地上使用核武器,那你就是对整个民族在犯罪!你毁灭的是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五千年文明古国。”闻老阻止道。
杨旭拧着眉:“我不用核武器武装并且威慑你们,难道任你们异能者智尸越来越壮大,直到彻底将人类吞没吗?现在堡垒还拥有一定的能力能威胁你们,可假以时日,甚至不用多,也就一两年时间,你们的进化就已经不可遏止了。哼,你能弄来战机和中程导弹送给堡垒,同样能利用它们来打击我们。”
闻老摇了摇头:“杨旭同志,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拥有起码的信任,互相猜忌毫无必要,你别忘了,是我主动找到你提议实施星火燎原计划的。”
杨旭沉着脸:“谁知道你到底打着什么目的,没错,你在变异以前是国家领导人,是首长,可是,现在,你早就已经变成智尸了!你敢发誓,你从来没喝过人血吃过人肉?”
闻老淡淡地道:“杨旭同志,你知道所谓的发誓毫无意义,我和你追求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拯救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这人民,理应包括丧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
杨旭呸了一声:“说得好听,可我看,你真正能代表的只有智尸的利益,屁股决定脑袋。你身为智尸,只可能以智尸利益为重,种族的天然鸿沟,可比阶级还可怕,阶级阶层能改变,而种族,是永生不变的。而人类与异能者、丧尸、智尸之间,更是有着一道物种的巨大鸿沟,我绝不相信什么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平等的屁话!我们是死敌,自从你们诞生起,我们就是死敌,不死不休!”
闻老摇了摇头:“错了,错了,谁说物种间有着不能跨越的鸿沟?别忘了,我们丧尸智尸原本就是人类变异而来,也许有一天,你杨旭同志也会变异,可能是异能者,可能是丧尸,当然,如果能成为智尸那就更好了。”
“当那一天到来,我会自杀。”杨旭直截了当地道。
闻老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他会充耳不闻,但杨旭他还真会做得出来。
杨旭伸出手,接住了几朵从窗外飘进的雪花:“闻老我最后一次叫你闻老,我们两个追求的是不同的世界,我坚信,人类终将得到最后的胜利,古时有汉贼不两立的说法,现在也一样,人类和生化病毒的感染者异能者丧尸智尸,是绝不可能共存在这同一个世界上,要不一方把另一方灭绝,要不,就是同归于尽。”
杨旭转身向五名异能者战士道:“非常抱歉,虽然你们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你们对堡垒的忠诚,可是,很快堡垒与丧尸智尸以及异能者将进入全面战争,甚至,我会逼不得已用上一些极端的手段。”
五名异能者战士刚才将杨旭和闻老之间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其实类似的争论在堡垒里曾经发生过,那就是人类与异能者的关系。他们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忠诚于堡垒,忠诚于人类,终将改变以杨旭为代表的堡垒对异能者的歧视,甚至,他们一度看到了希望杨旭在暗中接纳了他们,并且通过他们与智尸闻老建立起了联系,更携手实施了星火燎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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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六章 平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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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刚才杨旭和闻老之间的对话却残酷地撕碎了这5名异能者战士的希望,物种的鸿沟是如此的巨大而又可怕,就如人类明明知道猴子和人类在进化史上有同一个祖先,但一样会毫无芥蒂地活吃猴脑一样。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天然成了死敌,这,就是天敌。
这个蓝色的星球,很大,容得下几十亿的人口,这个星球又很小,绝对容不下两个智慧物种。
一名异能者战士,突然放下了枪,转身走出了图书馆。
一名年龄稍大的异能者战士追着他的背影嚷道:“小梅,你忘了我们共同发过的誓言吗?!”
小梅顿了顿身影,但他并没有回头:“老胡,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我们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之中。”
老胡看向其他三名异能者战士,看到他们也悄悄垂下了枪口,急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就真的这样放弃了?杨旭少将说过,东北有一处疫苗基地,他们一定能生产出疫苗的,到时候,所有的人类都将得救。”
一名异能者战士摇了摇头:“老胡,你别自欺欺人了,我们都知道,疫苗基地已经被毁,里面的战士和专家不知下落。我们,不可能再恢复人身了,永远都是异能者,直到有一天,彻底变异成智尸。”
老胡语塞,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天意如此非人力可纠。生化病毒就是天意,个人的斗志再顽强,生化病毒对异能者躯体的改变却是毫不停留的。
就如春到冬,又如生到死。小情人之间可以说我爱你到海枯石烂,可老胡这样的真正的战士却知道,当自己也成为智尸时,天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丧尸吃人也与它们的本意无关,只是生化病毒让它们成了白痴。
末世前,种花家多次发生精神病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砍死人的现象,虽然人人痛恨皆曰可杀,可是无论是公安检察院还是法官,都不可能真的处死这个武疯子,从这一层意义而言。丧尸智尸杀人吃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这却是绝不应该的。所以,杨旭将丧尸智尸视为不死不休的死敌。两个智慧物种绝对不可能并存,因为任意一方杀甚至吃对方都不存在道德伦理方面的障碍。他们,只是异类。
杨旭在一边将5名异能者战士之间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决裂是早晚会发生的,和平,只是个虚假的表象。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转身就向图书馆外走去--虽然他身上只带了一把小手枪,没有任何的防丧尸用品,回去的路途更是陌生。但他绝不愿意屈膝去恳求那些异能者战士。
老胡忙道:“杨旭少将,等等,我护送你走--送你回堡垒,我、我再走。”即使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在堡垒容身。
杨旭回过身,刚要说什么,突然,图书馆外传来一阵枪声,图书馆内的众人都是一惊,杨旭反应最是敏捷,他一把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遥指闻老:“你在捣什么鬼?”
闻老坐在原地,双手一摊:“与我无关,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暴力,更愿意以理服人。”
杨旭又看向异能者战士,老胡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带没有智尸的脑电波信号。”
这时,图书馆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人,浑身是血,却是一早离开的小梅,他只来得及嚷了声:“这是个陷阱。”就一头栽倒在地。
老胡等异能者战士刚将枪口对准图书馆外,一群武装者就冲了上来,他们人员众多,准备精良,不仅有防弹衣还有重机枪和狙击枪提供火力支援,异能者战士接二连三中弹。最后,只有老胡还趴在残缺的窗口边还击--他的身上有好几个弹洞,正在汩汩流着血,但他却毫无所觉,似乎那枪伤和被人吐了几口唾沫一样无足轻重,这就是老胡的异能,伤害无痛感。
闻老自从枪声响起后,就安然坐在座椅上,还向杨旭摊了摊手,示意他也坐下,杨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手枪,又看了看几发重机枪子弹当着他的面,将一个书架拆成了碎片,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论袭击者是何方势力,自己这次已经成了瓮中捉鳖的鳖。
杨旭一屁股在闻老身边坐了下来,看闻老又慢条斯理地翻着书,冷笑了一声:“你老这是学关二爷看春秋吗?以你的身份,怎么也该学诸葛亮,安帮定国才是啊。”
闻老慢慢翻着书:“我原来就想退休后多看看书,什么书不拘题材都看一点,人类的知识啊实在是博大,终此一生,也难得对某一方面的专业研究个通透。可现在好了,我有着不知道尽头的生命,也许,还真能实现读遍所有书籍的梦想呢。”
杨旭瞟了眼外面的袭击者,他看出来了,那些都是普通的人类,被老胡击中,都会惨叫,他道:“外面的那些杂碎,真的不是你安排的?”
闻老翻着书:“我可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不过,我知道是谁会干这样无聊的事。”
一颗手榴弹扔进了图书馆,炸断了老胡的左手,老胡扔下九五式步枪,想去拔腰间的手枪,数个人影裹着雪花冲了进来,呯呯呯,将老胡暴头,然后快速在图书馆内搜索了一圈,将其他几名死的死伤的伤的异能者战士也一一暴头,这才通过对讲机呼叫:“安全。”
轰隆隆,一辆轮式装甲运兵车开了过来,里面走下7、8个人--不,不是人,是智尸。没错,他们都是智尸。
怪不得老胡等异能者没感应到周边有智尸,原本他们全都隐藏在装甲车内,指挥普通人类为他们卖命。杨旭冲着武装到牙齿的那些人类战士吐了口唾沫,刚想骂他们几句,一个人类战士一枪托将他打倒在地。一缕血丝,从杨旭少将的头上,缓缓流到了积了薄薄一层雪花的图书馆木地板上。
闻老还是安坐看书,直到那几只智尸走到了他的面前,才取了片枯叶夹在书本里当书签,抬起头,如打家常:“你们来了。”
智尸们没有情感--错,应该是失去了情感表达的方式。但那几只智尸的脑电波却如惊涛骇浪。一波又一波冲向闻老。
但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平直没有起伏。
“不容易,为了追踪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动用了大量的资源。才培养出了这些人类战士,可这一战,就死了40来个。”
“是吗?想来你们制约这些人类战士的手法,除了亲情相胁,就是物资的利诱了。对了,还有新型态的生化病毒提取物,注射了那东西,有6成以上机率变异成智尸,没有了变异成丧尸的‘后顾之忧’,这些人类才变节的。”
“是啊。我们玩的这些小把戏都瞒不过你,那是当然的,再怎么说,以前也是国家领导人,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玩宫斗能玩得过的。只不过,天大地大大不过拳头,闻老头子,这次你输了。”
闻老看到几朵雪花飘荡到了书封面上,湿了页面,他轻轻伸手,将已经花成水滴的雪花抹去:“输了?我输了什么?”
“闻老头,你干的一切都已经被我们调查清楚了。背着我们和堡垒勾结,提供给他们大量的武器弹药,甚至包括导弹和飞机。老家伙,你这下可是犯众怒了,就算是拥护你的那些人,这次都加入了反对你的阵营。我们甚至还知道你和堡垒的人联手搞了一个狗屁的星火燎原计划,向全国各地的幸存者据点派出了大批人员,扩展人类的势力。闻老头,你一定是疯了,你是只智尸,怎么反而帮助人类来杀丧尸智尸。不过这样也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后,再没有人相信你所谓的和人类和平相处的那一套了,你是京城所有智尸的叛徒。”
闻老叹了口气:“可惜我的能力还是小了点,要不然,就能给堡垒更多的飞机、导弹,甚至核武器,只是我以前也没有掌握过二炮发射的密码,所以只能找一些常规导弹给堡垒,现在看起来,我扶持他们的力度还是不够啊。”
众智尸就算再不受感情的影响,这时也怔住了,闻老应该知道,自己一行人谋划良久,将他的所有言行查了个底儿掉,今天更是把他和堡垒首领一起当场抓住,那么接下来--没有接下来了,闻老唯有一死尔。
众智尸知道,闻老不会求饶,任何一只智尸到了此时,都不会求饶,因为理智告诉他们,求饶是无用的。更何况,生理机能让他们无法作出“求饶”这样需要调运肉身多处器官在违背本意的情况下,一起协调运动的高难度动作,但是,闻老此时此刻说的话,就仿佛是在故意找死一样,让众智尸赶快杀了自己。
其中一只智尸道:“闻老头子,你究竟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能坐上生前的地位,绝对不是糊涂蛋,你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帮助堡垒?你难道不知道,你送给堡垒的每一件武器,都将用来屠杀丧尸和智尸?”
闻老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拯救丧尸智尸。”
“疯了。”“胡扯。”“你丫的神经病。”
但有一只智尸举了一下手:“安静。闻老,你说清楚,咱们都不是三岁小孩,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最终目的是什么,一五一十都说个明明白白。”
闻老放下了手里的书:“我需要建立起一种平衡,孤阴不长,独阳不生,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可以看作生命的两个阶段,人类代表着生,丧尸智尸代表着死,而异能者,则是中间形态。丧尸智尸是永恒不死的,但是,我们的缺陷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我们不会生育,一旦我们真正的死去。就不会有新的生命来补充我们。而人类则是丧尸智尸的后备军,他们死亡后,就会加入我们之中,更重要的是。他们会生育,源源不绝的新生儿,才是我们这个全新物种的未来。我们两者,是紧密不可分的。其实并不存在人类和丧尸智尸的天然对敌,有的,只是一种生命的两种不同形态。”
“有点道理,可是,这和什么狗屁的平衡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丧尸智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出于不可遏止的本能,残存的人类必将越来越少。不是被我们吃掉。就是在生化病毒的感染下变异。虽然目前暂时有异能者庇护着人类。可是,这一趋势不可能长久存在下去,因为异能者最终也会变成智尸。崖山的王路就是最好的例子,当他彻底转变时,上万名崖山人类,只是他的食物。”
“这王路倒是好口福,就是在我们京城,以我们的势力,也捉不到这样多的人类,当然,这次托闻老你的福,抓住了堡垒的首领。只要攻克了堡垒,我们就有大批的新鲜人类可供食用了。”
闻老对智尸恶毒的语言充耳不闻,自顾自道:“此消彼长,人类原本数量就已经很少了,终将--不,很快,人类新生儿的生育速度,会赶不上被你们吞食和感染生化病毒变异的速度。等到那一天,等到再没有人类新生儿出生的那一天,就是我们这个种族灭亡的时候。我绝不能让这一天到来,所以,我一手制定了星火燎原计划,扩充以堡垒为代表的人类的实力,让他们有和我们一争的力量,我甚至希望他们能大量杀死丧尸和智尸,直到人类与丧尸智尸之间,形成一种平衡,一种以互相消灭为保障的和平就将降临到这块古老的大陆上。”
“你这个死老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以前几个流氓大国的那一套,每个国家都有确保毁灭别的国家的核武器,所以大国之间才有恐怖的和平。可是,如今可是生化末世,我们不需要和人类搞什么核恐怖下的平衡,我们也同样不需要什么人类为我们养育新生儿,把他们全部吃掉,全部变异好了,我们是永生不死的,既然是不死的,还需要什么新生命?把这个星球撑爆吗?”
闻老淡淡地道:“永生不死?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的永生不死的,连恒星都会毁灭,何况是一具肉身?对丧尸智尸的所谓永生不死,只是我们的猜测,就算是真的如此,那么种种意外也会不断减少我们的人口数量。更何况,你们的自相残杀,直接将智尸这个族群推入毁灭的边缘。”
有只智尸用手里的手枪指着闻老的头:“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自相残杀?是你在背叛我们智尸,而我们则是在拯救。”
“拯救?”闻老的视线从身边的众智尸身上一一扫过,突然道:“你们使用食尸者的进化方法已经有段时间了?唉,不得不承认,这办法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进化突飞猛进。”
智尸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拉开了互相之间的距离,一只女智尸指着闻老道:“老头子,不用东拉西扯的,你这次死定了,我们是绝不会容忍你对全体智尸的背叛的。”
闻老摇了摇头:“全体智尸的背叛?那应该是说你们。杀死自己的同类,吃掉他们的脑子以求得进化,不断的杀戮。虽然如今还是隐藏在黑暗中,但我想,很快你们就会忍不住,那些吞食同类最多的、进化最快的智尸,终于有一天会忍不住,公开跳上前台,堂而皇之地大行食尸法,以追求自己绝对的强大。我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计划了星火燎原计划,所以才联合了堡垒,因为,等你们将我们吃光时,才是真正的灾难的来临……”
呯,一声枪响。
闻老的额头上爆出一个洞,黑色的尸液缓缓流了出来。
闻老的尸体摊坐在椅子上,他的膝头,还放着一本书,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家写的,名《狗崽子》。滴答,滴答,黑色的尸液从闻老的额头滴下来,滴落在《狗崽子》的封面上。
开枪的智尸道:“这死老头子,总是不停地说教,早就该死了。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有智尸踢了依然昏迷在地上的杨旭一脚:“杀了这个堡垒的家伙,蛇无头不行,堡垒没了首领,一定会大乱,我们正好发起攻击。”
但立刻有智尸提出不同意见:“攻击?我们为什么要把精力和时间放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对我们来说,追求进化才是第一位的,堡垒没有闻老头子的帮助,只能龟缩在高墙后,除了用他们的大炮轰轰那些白痴丧尸,对我们几乎没有影响。我们何必去啃这块硬骨头?反正总有一天,生化病毒会把他们全都变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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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七章 天下大势
(网5突然感应到一股奇怪的空间波动。原本这波动。是人类现有的雷达和光电设备都察觉不到的。但是,因为量子通讯的独特性,对空间波动有着突破传统物理学的认识。在专家们的研究下,终于发现了这一空间波动的源头。来自太平洋某处。你还给我们看过这处坐标。可是。事后我们调运了现有依然在太空正常运行的侦察卫星,并没有在那处地点发现任何东西啊。”
闻老道:“我知道你们曾经调查过那处地点,不仅仅是你们。中央在生化病毒暴发之初,就已经猜测到,全球性的生化病毒感染绝不是地球上现有的任何一方势力能做到的。因为,这生化病毒是以消灭人类文明为目的的,再狂妄的人类势力,都不会这样做。当时在已经有多名常委受感染的情况下,中央还是向有关部队发布了向那处坐标点进军的命令,只有揭示那处波动的秘密,才能最终拯救全人类。”
“可是,遗憾的是,我们的海空军,无一能抵达那处坐标,这其中,就有白头鹰在捣鬼。我曾经收到海军的报告,我们的军舰在太平洋海面上,遭到海空甚至来自海底下的攻击--在生化病毒全球暴发时,依然能保持这样军力的,只有白头鹰了。显然,他们也通过自己的方式,发现了这一处坐标的时空波动,并且想抢在我们种花民族前,将波动的源头掌控在手。白头鹰也不缺少英才啊,他们敏锐地发现,只有掌握了生化病毒的真正源头,才能赢得这场战争。不,不仅仅是赢得这场战争,而是赢得今后这个星球上真正的霸主地位。”
“白头鹰称霸蓝星,以前靠的是他的经济、金融和军事实力,在种花民族复兴后,他的实体经济日益空洞,金融游戏也快玩不下去了,用形形色色的金融工具剪羊毛越来越难,只有靠军事才维持着最后一条裤衩没有掉下来。只要给我们种花家足够的和平时间,在经济、金融甚至军事方面全面超越白头鹰,只是个时间问题。”
“然而,生化病毒的到来,改变了一切游戏规则,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掌握生化病毒秘密者,得天下。只有得到生化病毒的源头,揭示丧尸智尸的进化密码,才能永远站在进化的最前端,从而成为这个星球永远的霸主。白头鹰,是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所以他们在侦查到我们海空军的动向后,动用亚洲一带的基地,进行了全方位的围剿,我们的海空部队,一面要抵抗生化病毒的感染,一边要迎战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海空军力量,他们前仆后继,倒在了通往那处坐标的征程上。”
“我原本以为,这处坐标的秘密最终还是落到了白头鹰手里,可是,在我成为智尸后,却发现,白头鹰国土上的乱象和种花家一模一样,也没有出现什么突出的智尸进化新形态。所以我分析认为,那处坐标的秘密,并没有落入白头鹰手里。于是,我进入西山指挥所,向残存分散在全国的部队,匆匆发布了一条命令,希望能有忠于国家和民族的仁人志士,去完成这个伟大的目标。可遗憾的是,这次行动依然失败了,但我也通过此次行动发现,白头鹰依然在太平洋一带维持了相当的军力--在这生化末世里,白头鹰为什么要在太平洋保留一支强大的海空力量呢?当然不会是为了控制脚盆国,他们想控制的,还是那处神秘的坐标。这也说明,他们虽然察觉了坐标的秘密,可那个秘密,他们同样没有破解,生化病毒的钥匙,没有落入白头鹰的手里。”
那智尸两夫妻此前也陆续听闻老谈起过那处神秘坐标的事儿,但如此详尽的分析还是首次,两人都在思索这段话背后隐含的刀光剑影。
的智尸想了想道:“闻老你说得没错,既然北都有堡垒这样的准军事组织存在,军事力量全球第一的白头鹰也肯定保留了相当的力量,能拥有阻止我们前往坐标点的强大海空力量的,只有可能是白头鹰,脚盆国--那支残疾的自卫队可没这个能力。”
女智尸道:“可我不明白,白头鹰与核武器有什么关系--难道闻老你认为白头鹰有可能用核武器攻击我们?这毫无道理啊,如果说末世前因为我们经济的发展对白头鹰有所威胁的话,现在两个国家隔着一个大洋,连来往都没有,何来威胁。白头鹰的核武器就算是再多,也不至于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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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八章 寂静的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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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老道:“你们怎么看这次倭奴的入侵?”
智尸夫妻对望了一眼:“闻老你不是说过,是因为倭奴国土被全境核污染,不得不迁移寻找新的生存地吗?”
闻老眨了眨眼:“是的,表面上是如此,但我考虑再三,认为这背后有白头鹰的影子。我刚才说过,在生化末世里,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竞争也不同了,哪一个国家的异能者丧尸智尸能掌握最先进的进化方式,就能站在世界的顶峰。别以为生化末世就没有国家与民族之间的竞争,就光凭强大的智只能操控低等级智尸这一条,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有识之智尸,都不会容忍别的国家和民族的智尸比自己进化更先进的。白头鹰利用现在手头还掌握的旧世界的武力资源,必定会干涉其他国家和民族的进化。”
“倭奴,只是白头卒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条走狗,末世前如此,末世后还是如此。倭奴智尸因为核污染的原因,进化出了一批相当独特的智尸,如捕食者,如肿瘤智尸,如拼接智尸,这些智尸的出现,必然威胁到了白头鹰在脚盆国的武装力量,所以他们祸水东引,以寻找新的生存地的名义,将倭奴丧尸智尸引导向种花家。一方面,他们可以通过倭奴智尸与种花家智尸的对战,消耗倭奴智尸的力量,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观察种花家智尸进化的实力。”
“如果不是白头鹰在后面支持,倭奴智尸哪里来的配备有导弹的宙斯盾,这根本就是昭然若揭的事。”
智尸夫妻对视了一眼,女智尸道:“这样说来,倭奴丧尸智尸入侵先头部队,被崖山的那个王路一举击溃,会让白头鹰更为关注种花家的异能者丧尸智尸的进化--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种花家的进化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进化程度的话,他们就会毫不迟疑地动用核武器。”
“的确是这样。”闻老道:“当然,这一天的到来还会有相当长的时间。也许是十多年。数十年,但相信我,只要我们呈现出远超世界其他地区的异能者丧尸智尸的进化程度,白头鹰绝对会动用核武器。正像他们在末世前公开宣布的,他们绝对不做老二。生化末世里,他们同样不会甘愿屈居于种花家之后的。”
男智尸突然问道:“闻老,我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觉得你非常肯定,我们种花家的进化就会超过白头鹰呢?这没道理啊,全世界的数十亿人都感染了生化病毒。理论上来说,生化病毒是真正平等的。白头鹰、种花家以及别的国家,异能者丧尸智尸进化的程度应该是一致的,就算有个别的突变体,可总体一定是平衡的。”
闻老道:“错了,在我看来,进化--生化病毒的进化,是与一个族群的人口基数和文明传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族群人口越多。生化病毒进化突变的可能性也就越高,种花家明里统计有13亿人口,真实的人口数量则在14亿以上,这样庞大的人口基数,就决定了我们的人类幸存者、异能者、丧尸、智尸的数量,远超包括白头鹰各国和各种族,自然,相应的进化程度也会更快。同时,种花家的文明传承也有很重要的关系。我们通过自己的进化已经能够确认,生前越聪明的智尸,在变异后,进化和觉醒的程度相对也越快,这就是我大力推行学习来进化的原因,其实就是加大脑部活动的开发。这世界上,论到文明传承和民族的文化开明程度,非种花家莫属,虽然我们在部分高精尖的技术上还落后一些极个别的发达国家,可在全民受教育程度、智力开发上,却远远超过大多数国家,别忘了,种花家的孩子们国际标准化考试一直是独占鳌头。这些孩子们,生前是好学生,变异后,也同样会成为好丧尸好智尸。”
“所以,种花家在生化时代里的总体进化,必然将超越这个星球上的其他所有国家和种族。所以,种花家同样也会招来以白头鹰为代表的不甘心永远在进化道路上沉沦的其他国家和种族的打压。”
智尸夫妻思索了片刻,不得不承认闻老的一系列推理,虽然看似荒唐,其实丝丝入扣,勾画出了生化末世里,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一幕世界大势,当真堪比诸葛孔明茅庐分说天下。
女智尸想了想问道:“闻老,那我们此次去南方,你认为那个王路,能有抵挡白头鹰核武器攻击的能力吗--这太荒唐了,虽然我承认他的脑电波很强大,可他毕竟是凡胎,又不是神仙,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对抗洲际导弹。”
闻老看着一朵雪花飘落到自己的鼻尖,因为自己没有体温,那雪花久久未化,他道:“放心,我还没老糊涂到这个地步,只不过,王路,和他的一家,的确值得我好好观察观察,尤其是崖山搞的三位一体的世界观,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啊,一个地方媒体的小编辑,一个网络写手,能够想到这一点而且身体力行,已经很了不起了。”
京城的三只智尸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停车场,在一个封闭的车库里,推出了一架农用小型飞机,飞机虽然外表满是尘埃,其实保养得非常好,油也加得满满的,三人挤进了飞机座舱,男智尸驾机,出了停车场,在公路上滑行了一阵儿,呼地一下将飞机拉了起来,在机头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小飞机越飞越远,将北都扔在了身后。
而与此同时,一场智尸与智尸之间的厮杀和吞噬也已经在北都处处展开,从飞机上望下去,到处能看到人类打手激战的场面,每当一只智尸被击败时,他就会被战胜者砍开头颅,活吞尸脑。
闻老的头随着小飞机在气流里的颠簸,在小包里滚动着,他知道,必须阻止京城智尸的互相杀戮,要不然,这一幕将在神州大地上处处上演。一旦陷入恶性循环。都不需要白头鹰扔核弹,种花民族自己就将自己推入了深渊。而希望,就在崖山的王路身上,他能够阻止倭奴丧尸智尸的无差别攻击,那就应该也能阻止种花家智尸的互相残杀,虽然这仅仅是治标,并不能治本,但总比现在自己束手无策要好。
韩国,一处集装箱码头。
轰,在一声爆炸声中。一座吊架上的集装箱在一声巨响中,砸到了水泥地面上。将因为一枚反坦克地雷炸断了左腿行动不便的巨型智尸压在下面,这只里面装满了水泥包的集装箱,将那只巨型的智尸下半身几乎砸了个粉碎,可巨型怪的上半身还在努力爬动着。
这时,从集装区蹿出了几个身影,一个猛扑到巨型智尸的头前,搂着一杆机枪几乎是抵着智尸的脑袋开火。然而那脑袋上有全封闭的头盔,智尸又用双手捂着脑袋,轻机枪居然只能击伤而不能击穿,这时又一道敏捷的身影举着一把链锯轰鸣着向智尸的脖子切了下去,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则端着一把狙击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随着一声大吼,巨型智尸的头被硬生生从身体上锯了下来,机枪几乎是顶着金属头盔底部开火,将里面的头颅射得稀烂。
持狙击枪的女子这才松了口气。端着枪走过来踢了那金属头盔一脚,头盔在地上丁当响着滚动了几下:“这怪物从哪里来的--它不像是家园的肌肉怪物,可体形也一样变异得非常庞大而且刀枪难入,幸好我们为了防备肌肉怪物布置了这个陷阱,要不,冷不丁遇上这家伙从海里窜出来,可真要吃大亏了。凌珊珊,这是一种新型海智尸吗?”
端着狙击枪的,正是顾玮。
拎着电锯的,是凌珊珊,端轻机枪的,则是孙队长--全名孙学明,他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而且脑电波也相应变得更加强大。
凌珊珊摇了摇头:“这只智尸的脑电波很古怪,不知为什么,我无法影响他,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绝对和家园的肌肉怪物是不同种类的生化智尸,你看,他的外表皮布满了畸形的肿瘤,似乎是用这些肿瘤来对抗物理伤害的,而肌肉怪物则是靠强横的肌肉。”
这时,孙学明队长突然蹲下身来,在巨型智尸的头盔里掏摸着什么,很快,从血肉残渣里,掏出了一条细细的项链,白金项链,下面坠着一颗蓝宝石,很漂亮,想来是巨型智尸生前所爱之物,直到变异成智尸,依然挂在脖子上。
孙队长擦了擦项链上的污血,看了看,一扬手,扔给了顾玮。
顾玮接过来笑道:“老孙,我要这垃圾做什么,还不如一包方便面呢。”
孙队长道:“看看坠子背面的商标。”
顾玮翻过坠子,果然,在坠子背面有几个外文--可是,这好像不是韩文--“咦,这是倭文。难道说,这智尸是从脚盆国游过来的?”
凌珊珊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和脚盆国只隔着一道小小的海峡,脚盆国的智尸想过来很容易的。”
顾玮苦笑道:“没想到我当了这样多年的兵,直到生化末世,才和脚盆国真刀真枪打了一仗。老孙,凌珊珊,你们能感应一下,这周边还有脚盆国丧尸智尸的踪迹吗?”
凌珊珊和孙队长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孙队长道:“自从我们跨过三八线后,就发现韩国这一带的丧尸智尸非常少,似乎这些家伙全都跑到朝鲜去了--这个二战后最可悲的民族,也算是统一了--越是往南走,我们碰到的丧尸智尸就越少,真是令人不解。不过,也幸好丧尸智尸少,我们才找到了一条还能修理的船只。今天这只我们遇到的肿瘤怪物智尸,还是这几天遇到的第一只强大的智尸,偏偏还是从脚盆国来的。”
顾玮耸了耸肩:“也许高丽棒子们就算是变异成了丧尸智尸,也一门心思想统一北棒,管它呢,只要这一带足够安全,能让我们顺利修好船只东渡就行了。我想这只脚盆国智尸只是偶然飘到半岛上来的,没什么好担心的,走,回家去。我找了些药带给几位老人家。”
凌珊珊和孙队长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南棒子丧尸智尸的动向实在令人不解。收复故土、统一什么的。对丧尸智尸毫无意义。相反,相对于北棒的多山地区,南棒的自然条件更好一点,更适合丧尸智尸的生活。南棒丧尸智尸的举族北上,必然有什么别的原因在,似乎,南方有什么令丧尸智尸恐惧的东西存在,让他们自觉不自觉地向北转移。
可是,有什么事物是让丧尸智尸也感到害怕的呢?--更强大的智尸?不,就算是刚才被三人联手杀了的肿瘤怪物。虽然强大,却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只是。谁也想不明白原因。
顾玮和凌珊珊、孙队长一行,离开了空荡荡的码头,来到旁边的一个住宅小区,一路行来,除了地上倒卧的人类枯骨,就是丧尸没有腐烂的尸体,甚至连猫狗小鸟这些小生灵也看不到。
这是一片寂静的死地。
不过。有种生灵却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着,那就是老鼠,非常非常大的老鼠,这些长着红眼睛的老鼠也不知吃了什么,长得比猫还大,胆子也极大,甚至攻击过顾玮等人。如果不是知道生化病毒不会感染老鼠,顾玮都以为这是生化老鼠了。
寒风呼啸,吹起一股股灰尘。
顾玮打了个寒战。她很不喜欢这种氛围,甚至突然觉得,如果街头有几只丧尸该多好,这总算也是种生机,不像现在,一无所有。
顾玮大步走进一处住宅,这个住宅并不高档,而是极普通的棒子式民居,其实这片住宅里也有装修得不错的房间,却住不得,因为没有电,也只有这样的老式民居,里面有火坑,可以烧坑取暖。
听到脚步声,门口的棉帘子一掀,夏真司令迎了出来,她早就换下了军服,穿的是一身棉袄,对顾玮和凌珊珊、孙队长道:“回来了。我刚才听到码头方向有爆炸声,出了什么事吗?”
顾玮便把一行人遇上脚盆国智尸的事说了:“妈,脚盆国智尸也进化出新品种了,我看虽然比家园的肌肉怪物差一筹,可也算厉害的了。”顾玮多少有些小孩子心性,虽然肌肉怪物一路追杀自己一行人,可在她心里,毕竟是家园的战士们变异的,所以和脚盆国智尸同类型的智尸一比较,自己心里先有了高下之分。
夏真司令道:“有一就有再,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脚盆国智尸游来海峡上岸来,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那条小船东渡,可不能毁在他们这些不速之客手里。”
凌珊珊道:“我会和孙队长24小时看管着那条船的。对了,发动机的零件修理得怎么样了?”
夏真司令道:“我和钟老都是学医的,现在让我们摆弄机械零件,实在是隔行如隔山,钟老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一直在研究那个零件,有点眉目了,再有三四天,船就能启动了。”
“还有三四天啊。”顾玮叹了口气:“几位伯伯身体怎么样了?”
她口里的伯伯,就是家园仅剩的几位专家,不知为何,自从进入半岛后,专家们先后生了病,先是咳嗽,然后是发烧,还伴随有拉肚子,顾玮尽全力治疗,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夏真司令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低烧就一直没退下去过。我还是怀疑饮食方面出了问题。”
顾玮放下了手里的狙击枪:“不应该啊,我们这几天吃喝的都是矿泉水和罐头食品,包装完好,也没有过保质期,怎么会吃坏身子呢。我刚刚又找了点阿司匹林,这就给几位老人家送去。”
顾玮匆匆进了后面的房间,房间里烧着坑,倒还暖和,几个专家正躺在床上呻吟,顾玮进门时,一位专家正从卫生间出来,只见他夹着双腿,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却是持续的拉肚子,拉得人也软了。
顾玮忙将拉肚子的专家扶上床,取出一包生理盐水,给他打点滴--持续的腹泻会造成脱水和电解质混乱,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顾玮掏出了好不容易从附近一所医院的垃圾桶里找到的阿司匹林,这药肯定过期了,要不然也不会扔掉,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顾玮一手端水一手拿药,给几位患病的专家服下。
那位拉肚子的专家虚弱地道:“小顾,没用的,我们好像得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我怀疑,是生化病毒的变种。”
顾玮安慰道:“不会的,你们生病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要是生化病毒,早就已经变异了。”
拉肚子的专家苦笑一声,突然伸手在头上抓了一把,这一下,居然拔下了一把头发来:“小顾你看,我们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样子,除了生化病毒感染,我想不出别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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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九章 逃离辐射区
(网5。”
拉肚子的专家咳嗽着道:“这怎么能怪你,如果不从半岛突围,我们早就落入肌肉怪物手里了。”
钟院士安慰几位老同事道:“没关系,只要我们及时脱离受污染的地区,再找到一些药物,辐射病还是可以治疗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拉肚子的专家长叹了一口气:“相信科学--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从医大半生,一直很相信科学,认为科学的进步能解决任何问题,可是生化病毒的出现却已经完全颠覆了我的这一信念。别的不说,老钟你们丝毫不受辐射的影响,就说明我们掌握的科学,已经跟不上这个世界的变化了。”
钟院士和夏真对视了一眼,两人在辐射区呆了这样长时间,没有任何异状,答案昭然若揭--两人其实早就是智尸了,而改变,就是从顾玮将崖山王路的体液样本注射入两人身体的时候。
夏真安慰道:“如果我们能及时到崖山,找到那个叫王路的异能者的体液,就一定能救大家。”
拉肚子的专家喃喃道:“王路,王路,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能力?老钟,一定要找到他,也许疫苗的希望,就在他的身上。”
孙队长和凌珊珊控制着风帆,努力让船只远离脚盆国的方向,脱离核污染带。他们知道,虽然目前自己的躯体没有异状,但是核辐射对丧尸智尸显然是有害的,南棒子的丧尸智尸主动撤离就是明证,刚刚遇上的那只脚盆国长满肿瘤的智尸更是实例。
无论是孙队长还是凌珊珊。虽然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身为智尸的事实,可如果因为核辐射变成肿瘤怪物,那还是免了。
风帆很难操控,但从半岛到大陆原本就有一股洋流,小船在黄海中越飘越远,听着钟院士找来的盖革计数器的鸣叫声越来越低,持续的蜂鸣也变成了断续的滴答声。大家知道,离核辐射区越来越远了,这才安下心来。船只虽然也受到了一定的核污染,可比在陆地上好多了,孙队长又不断打水冲洗甲板。清洗舱室,船只上的辐射,终于降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步。
夜幕降临后,专家们因为生病,又一翻折腾,不一会儿。就沉沉入睡了。
顾玮悄悄找到了夏真,低声道:“妈,因为岸上的饮水和食物全都受到了污染。所以我没有带任何食物上船,我们要赶快上岸,要不然,那几位老人家撑不了多长时间。”
夏真的脸隐藏在黑夜中:“不行。这一带海岸肯定在食尸徒和肌肉怪物的控制之中,我们就近上岸很快会落入他们手中,必须借着洋流南下。食物的问题,暂时先法子钓些鲜鱼,吃生鱼片。”
顾玮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妈妈,我到底是什么?”
夏真没做声,似乎没听到女儿的这句低语。
顾玮似乎在自说自话:“妈妈,很显然,你和钟伯伯都变异了,你们两个都变成了智尸,所以,和孙队长、凌珊珊一样,不怕核辐射。可是我呢,为什么我没像专家们一样生病?一定是那个崖山的王路把针头插进我的太阳穴的原因--他的体液直接进入了我的脑组织。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变异成智尸,我会哭会笑,会愤怒会开心,这些,都不像智尸啊。妈妈,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我,还会继续变异下去吗?”
黑暗中,夏真抬起了手,摸了摸女儿的发丝--她感受不到女儿头发的柔顺--“孩子,别怕,无论你变成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
过了漫长的一夜,天放亮了,因为无法启动发动机,连带着发电机也运转不起来,船上的雷达、导航仪都没法使用,大伙也不知道船只位于何处。
孙队长当特种兵时,学过利用星星辨识方位的本领,他推测,船只经过一夜的飘流,依然还在黄海范围内,“风力太弱,船速提不起来,如果能修好发动机就好了。”
一条不知名的海鱼从附近的海面跳出来,又落回了海里。生化病毒全球感染以后,人类的工业活动已经停止了整整两年,近海的海水在自我净化的作用下,越来越清净,鱼群在没有大型拖网断子绝孙式的捕捞后,数量也快速增多,黄海一带的海鱼重新多了起来。
顾玮用船上的一张渔网试着撒了一网,居然抓上来几条海鱼,是马鲛鱼和黄鱼,用刀子片成了生鱼片,给几位生病的专家送去--盖革计数器显示,这几条海鱼的辐射值在正常范围内。
钟院士分析,脚盆国的核泄露应该分多种情况,存在切尔诺贝利这样的爆炸、或者是熔堆,核物质随着风向扩散到其他地区,包括棒子半岛。
钟院士向顾玮介绍道:“其实在脚盆国的这次核灾难中,核电厂污染海水的情况应该较少见,福岛核电站大规模污染海水其实完全是人为的,因为脚盆国的电厂为了冷却已经失控的反应堆,拼命往反应堆里灌海水,然后又无法在地面上安全贮藏和处理这些被辐射的海水,干脆偷偷摸摸放在大洋里去。这一招可阴毒得很,因为根据洋流,核废水是飘到白头鹰海岸的,也算是报了二战时两枚核弹之仇。可生化病毒暴发后,脚盆国的核电站在第一时间就全面失控,不是爆炸就是熔堆,除了部分核污染物随着风向飘上了半岛,绝大多数核物质全留在了岛内,对海水的污染反而较少。”
顾玮松了口气,笑道:“这可真是被窝里放屁--自做自受,我原本还担心脚盆国的核废水污染了整个海洋呢。”
钟院士道:“海洋被核废物污染是肯定的,但从这几条鱼看,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唉。脚盆国这个国家算是完了,受如此严重的污染,连丧尸智尸估计也很难存活。”
夏真司令在旁边突然道:“如果我是脚盆国的智尸,我一定向周边地区迁移,袋鼠国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时,正在操控风帆的凌珊珊和孙队长大声警告:“船只,前方海面有船只。”
果然有船只。夏真爬上了桅顶,极目远眺,果然在海平面上看到了桅顶,然而,很快。又是一个桅顶出现,又是一个……那不是一条船,而是,一个船队!庞大的船队。
“下帆!停船!”夏真下令。谁也不知道这支庞大的船队是从何而来,又为了什么目的,但是。以自己一伙人这条小船,根本对抗不了这样庞大的一支船队,干脆静观其变。
钟司令问夏真:“你觉得这支船队会是哪一方的势力?”
夏真道:“从方向看。应该是从种花家的大陆上出发而来的,可是奇怪,无论是人类、异能者还是丧尸智尸,他们为什么要向脚盆国进军呢?就算是他们不知道脚盆国全境被核污染。那儿也没有任何资源值得他们远征的啊。”
钟院士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很费解,在这末世能调动这样庞大的船队,幕后的势力可不简单。”
海平面上,船队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众人已经看清,那是一支混杂着各种船只的队伍,有集装箱轮。有私家游艇,有渔船。
然而,船队越驶越近,双方已经能看到对方船只上的舷号了,可船队并没有向家园的这条小船发起进攻,船队只是缓缓的从小船旁边经过。
“是丧尸和智尸。脚盆国的。”顾玮盯着几乎是与自家小船擦肩而过的一条渔船道。那渔船船头涂的是“高洲丸”,甲板上,站满了丧尸和智尸。
顾玮眼神突然一凝,挨到孙队长身边道:“老孙,看那只智尸--是肿瘤怪物!”其实孙队长和凌珊珊都看见了,果然是前不久三人联手杀死的肿瘤怪物智尸,是脚盆国的“特产”。
钟院士在旁边道:“这些奇怪的智尸,应该是受了核污染而变异的异种智尸。”
夏真突然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
的确,大大小小的脚盆国船只从家园失去动力的小木船旁擦肩而过,却没展开任何攻击,船上的丧尸和智尸,看着小木船上的顾玮等人,毫无反映。
凌珊珊扭头对孙队长道:“我们去抢一条船来。”
顾玮在旁边猛然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正脸红脖子粗地咳嗽,却没想到孙队长道:“好。”
只见凌珊珊突然举起小木船上铁锚,一扬手,就向正从旁边缓缓驶过的一条脚盆国渔轮扔去,铁锚带着铁链咣一声砸到了对面渔轮的甲板上,砸倒了好几只脚盆国丧尸,然后嘎一声,卡在了船尾扶栏上,随着脚盆国渔轮的前行,家园的小木船被硬生生拖在了后面。
凌珊珊和孙队长背着枪,攀着两船之间绷得笔直的船锚铁链,向脚盆国的渔轮爬去。
顾玮直到此时才顺过气来,急吼吼从船舱取过狙击枪:“他们疯了吗?脚盆国的智尸会把他们撕成碎片!”
夏真却在旁边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感应到了渔轮上脚盆国丧尸智尸的脑电波--真是奇怪,他们的脑电波一片平和,毫无杀意。”
在顾玮瞪得溜圆的大眼睛中,凌珊珊和孙队长果然没有一点阻碍地爬上了脚盆国的渔轮,两人从始至终没有受到对方丧尸智尸的攻击。跳上渔轮后,凌珊珊和孙队长穿过木头一样傻站着的脚盆国丧尸智尸群,向驾驶舱扑去。片刻后,渔轮缓缓减慢了船速,最后,彻底停了下来。
顾玮拼命揉着眼睛,虽然难以置信,可还是欢呼起来--这样轻易,就捕获了一条动力完好的船只!这下,就能顺利抵达崖山了!
渔轮转了个向,脱离了继续前进的脚盆国船队,靠到了家园的小木船旁,孙队长出了驾驶舱,跳帮回到了小木船:“一切安全,驾驶驶里的智尸被我们控制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一点反抗,只是希望我们不要杀他们,放他们离开,甚至让他们跳到海里都可以。”
顾玮不解地道:“见鬼,什么时候脚盆国的丧尸智尸这样和平友爱了。”
孙队长道:“凌珊珊正在驾驶舱里盘问那只开船的智尸,我刚才试着调查了一下脚盆国的丧尸,发现他们的脑电波正处于一种非常的和平状态,我需要花点时间翻看一下他们的记忆。”
顾玮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不解地道:“老孙,咱们前不久刚刚在码头上宰了一只脚盆国的智尸,你和凌珊珊都说,脚盆国的智尸脑电波和你们的不一样,你们无法用脑电波影响脚盆国的智尸--现在怎么又能查看他们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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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水晶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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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队长道:“这我也说不明白,这批脚盆国的丧尸智尸脑电波都非常奇怪,你别急,等凌珊珊和我的调查结果出来就明白了。”
也就是抽根烟的时间,答案就出来了。
“什么?!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大军在甬港市吃了一个大败仗?所有入侵船队全面撤退?而这一切,都是甬港市的一只伟大的智尸做到的。”顾玮在听了凌珊珊和孙队长的调查结果后,差点跳起来:“你们可别告诉我,那个‘伟大的智尸’就是王路!”
凌珊珊指了指安安静静呆在渔轮甲板上的脚盆国丧尸群,以及老老实实跟随着自己来到小木船上的一只脚盆国捕食者道:“的确有可能就是王路。脚盆国丧尸智尸是不会撒谎的,撒谎对他们毫无意义。我们虽然不懂脚盆文,从他们记忆的图象来看,甬港一带能聚集起这样多的人类势力组成一道沿海防线,也只有崖山的王路能做到了。”
顾玮拿枪戮了戮捕食者因为手术切除了头盖骨后畸形发育的大脑,对方对这致命的动作,没有任何反映智尸可不是白痴丧尸,极为重视保护自己的生命,这只捕食者之所以无动于衷,完全是因为受了伟大的智尸王路的脑电波影响顾玮眼前这一切,都证明她并不是在做梦。
被自己提取了脑脊液的王路,这小半年没见,居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钟院士在旁边点了点头:“不错,也只有这样强大的异能者。才能可能存在生化病毒的特殊基因,我们当初南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夏真道:“立刻去甬港市的崖山,越快越好,随着脚盆国丧尸智尸大败的消息传出去,关注到王路的势力也会越来越多,我们想借他的身体研制出疫苗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
顾玮咬着唇道:“没错,早点到崖山,也许我们还能借助王路的体液,救治得了辐射病的专家。”
众人当下将渔轮上的脚盆国丧尸智尸全都驱赶上了小木船上。又从小木船上抽取了所有的油料,然后调转渔轮的船头,在轰鸣的马达声中,向东方驶去。
崖山,鄞江镇,王路家。
陈薇并不知道,从京城的闻老。到家园的夏真,怀着不同的心思,正向崖山而来。
她和陈琼一起,每天只睡短暂的两个小时,吃点谢玲端来的饮食,已经守着王路整整七天七夜了。
陈薇和陈琼不得不这样做。
陈薇和陈琼试图通过净化。利用过去记忆来唤醒王路身为“人”的意识,在初期是成功的,陈琼能感应到王路的脑电波日益好转,可是很快,扭曲的狂野粗暴的意识开始反击。
与陈薇甜蜜温馨的记忆相反。王路从小到大所有的痛苦的记忆喷涌而出,连他小学三年级时。因为上课不专心听课,被老师用绳子将手反绑在椅背后的记忆,都在脑海中翻腾着。
这段记忆,也许现在回头只是一笑,可当王路还是个孩子时,那种屈辱和羞愧,差点将他逼疯要知道,他上课之所以没有专心听讲,是因为新来的语文老师居然一口的“灵桥牌普通话”,让王路根本听不懂。
这些痛苦的记忆,不仅严重影响着王路的身心,甚至对与他脑电波同步的陈琼,也深受其害,就算是陈琼有过大量的净化丧尸智尸的实践,这一次在王路强大的脑电波面前,也差点撑不住。
陈琼甚至无法得到陈薇的相助,陈薇已经在绞尽脑汁回忆所有自己和王路相处时美好的一点一滴了,可是,这种“中和”作用实在差强人意,毕竟陈薇和王路共同生活只有10多年,王路更多的过往,是陈薇所不知道的。
王路和每一个男人,不,每一个人一样,是个复杂的多面体,丈夫、同事、儿子、朋友……不同的身份就是不同的一面,当王路内心深处的各种记忆喷涌而出时,相对生活较为单纯的陈琼这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养父不,不仅是陈琼,就连陈薇、王比安也不全面了解王路。
比如说,当陈薇贴着王路的耳朵述说两人的恋爱往事时,她根本不知道,王路心里涌起的,却是和陈薇相识前,与另外几个女孩子的纠葛往事。陈琼在震惊之余,都不敢将这些事情透露分毫,她知道,只要陈薇听得只言片语,这个家就毁了。
每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有些秘密,必须掩盖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但这一切,却让陈琼一个小女孩子承受着。
陈琼觉得,再这样下去,王路还没疯,自己却要疯了!
然而,陈薇和陈琼根本停不下来,因为稍有放松,王路的脑电波就有失控暴走的趋势,事实上,就连短暂的睡眠,都是依靠给王路注射大量的、能麻醉倒一头大象的麻醉剂才争取来的。
这天,陈薇已经将自己和王路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刮肠搜肚回忆出来了,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内容,她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对王路并不了解。
王路在工作和家庭之外的很多事,都不怎么和她说,因为王路的习惯是,坚持不将社会上遇到的不快,带到家庭里来。在他看来,家庭是他唯一的宿身的港湾,不该将外面的狂风暴雨带进来。身为男人,就该默默地承受所有的风雨和挫折。
陈琼睁着因为缺少睡眠发红的眼睛,也许,自己错了,夫妻之间真正的可贵的回忆,并不在于有多少欢笑,而是曾经携手对抗过多少暴风骤雨。
这时能真正帮助王路对抗体内的魔鬼的,不应该是小两口之间的柔情蜜意。而是共同患难的相濡以沫的决绝!
不知为什么,陈薇突然想到了冯臻臻。当这个女人救了王路,两人在大山深处流浪时,一定有很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她和王路,倒也称得上共患难过呢。就连谢玲,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没有冯臻臻在王路心中的独特地位。
门轻轻地敲响了,“姐,是我。”谢玲在门外急促地道。
陈薇瞟了一眼挂钟。还不到吃饭时间,她看了看正闭着眼躺在王路身边全神贯注用脑电波实施净化的陈琼,陈琼头上戴着智尸栋栋留下的一个脑电波增幅仪要不是有这个玩意儿相助,陈琼如何能抵挡王路?就算是王路身内的他受到了孙美萍和末出世的孩子的重创,也不是陈琼能对抗的陈薇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打开门:“谢玲,有什么事?”
谢玲眉头紧皱:“姐。卫生院没有麻醉药了!”
陈薇一惊没有麻醉药,王路的强迫昏迷就会结束,陈琼净化的效果至今还不知道,天知道王路醒过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事来!
谢玲急促地道:“我已经下令市区、强皎各地搜索麻醉剂了,连尚田那儿也知会了一声儿。可能有多少收获就天晓得了。”
陈薇当然知道不容易,医药品在末世的珍贵程度甚至远超食物和武器,更不要说原本就是管制品的麻醉药了。
陈薇咬了咬牙道:“放出风声去,咱们崖山拿青霉素换麻醉药。”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天下午三点,最后一剂麻醉药缓缓注射入王路的身体后。断货了。
陈薇、谢玲、王比安、陈琼守在王路床边,周子彦和周春雨在楼下客厅。
这是陈薇如今在崖山仅剩下的可以生死相托的人了。
客厅里,周春雨抚摸着八一杠冷冷的金属枪身,他到今天才知道王路因为失控被陈薇和谢玲暗中监禁,而很快,随着麻醉剂的失效,王路既将清醒。而他清醒后,会变异成什么,谁也不知道!
哗拉,他卸下了弹匣,看着里面满满的子弹苦笑了笑,难道,自己能将枪口对准王路吗?没有了王路,崖山将变成什么,令人想都不敢想,光李咏、丁伟这些智尸,就能将崖山变成地狱。
周子彦却在抱着丧尸大黑狗玩,丧尸大黑狗没有在与倭奴丧尸智尸的一战中丧命,正用变形的菊花嘴,逗周子彦笑个不停。
看着不懂事的女儿只知道玩,周春雨叹了口气:“子彦,你怎么就不怕你王路爸爸呢?”
周子彦搂着丧尸大黑狗的脖子:“为什么要怕王路爸爸?”
周春雨一怔:“因为……因为王路爸爸会变异,变成谁也不认识的人。”
周子彦给丧尸大黑狗理着毛,心不在焉地道:“不管王路爸爸怎么变,他还是王路爸爸啊。”
周春雨耸了耸肩,周子彦这孩子从小和丧尸狗混在一起,在她眼里,连长着菊花嘴的丧尸狗都是“乖狗狗”,王路变异与否,在她的眼里,真不算什么。
周春雨咬了咬牙,哗啦一声,将子弹上了膛。
楼上,卧室里,陈薇、谢玲和王比安一眨不眨眼地盯着王路,以及他身边平卧的陈琼,陈琼虽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但表情却极痛苦,秀眉紧皱,呼吸急促,刘海下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正在与王路日益觉醒的意识相抗争,崖山的安危,如今全落到了她窄窄的肩膀上!
陈薇等人因为一直守在家内,周春雨又精力有限,时不时还要到龙王庙看顾一下封海齐等人,混没有发觉,一股暗流正在崖山流动,一股丑陋的暗流。
夜幕降临,崖山街头亮起了灯,一队巡逻队员从四明东路走过,领队的正是沈慕古和张春锐,天气冷,大伙儿到了夜晚都不太活动,再加上周春雨有严令整顿纪律,所以崖山这段时间虽然没怎么看到王路队长露面,却还太平。
沈慕古跺着脚,抱怨道:“真冷啊,见鬼,元宵节都过了,怎么还这样冷,听气象预报,说北方还有冷空气下来。胡军这家伙,到底能不能预报准啊。”
有队员偷笑道:“沈队长。你也别怪气象台的胡军了,他现在手头的预报器材,和小学生玩的东西差不多,十次预报能准一次就算运气了。”
张春锐沉声道:“安静。”
包括沈慕古在内,队员们都不吱声了,张春锐在反侵略战前,只是个小混混,可现在人家是效能办的工作人员。监督武装部工作,活脱脱的太上皇。谁敢顶撞他,那是活得不耐烦了,没见连功比天高的封海齐也一样被效能办的人说抓就抓吗?
突然,临街边的一道门嘎吱一声开了,脚步声响,涌出一群人来。沈慕古和队员们警觉地望过去立刻松了一口气,那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办公室的小楼,里面涌出了一大群别着徽章的年轻人。
谢亚国虽然倒了,可王路队长依然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组长,这些年轻人在崖山可有着特殊的地位。
沈慕古道:“今天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下课倒是早,兴许是天气冷了。”
那些学习兴趣小组的成员走出小楼后。并没有散去各回各家,反而拿出了手电筒、棍棒等物,甚至,还有火把,没错。就是火把!有学习兴趣小组成员将火把点燃了起来,其中一个带头的一挥手:“同学们。冲啊,打倒崖山内部隐藏的敌人去!”学生们呐喊着,一窝蜂冲上了街头。
沈慕古当场石化了,直到学习兴趣小组乱哄哄的队伍经过同样呆怔着的巡逻小队身边,他才回过神来,想伸出手拦挡,可又没胆子,最后慌急之下嚷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不要乱来,崖山可是有规矩的地方!”
那领头的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学员脚步也不停地道:“我们要去打倒崖山内部的敌人、蛀虫,保卫王路队长,你们识相点就不要挡我们的路!哼,你们武装部里原本就藏着封海齐这最大的叛徒,要是你们不老实,敢阻挡我们,我们就把你们象封海齐一样打倒在地!永不翻身!”
沈慕古一缩脖子:“我、我可不是叛徒。我跟着王路队长这样长时间,他知道我的忠心。”他眼睁睁看着学习兴趣小组的学员们从身边经过,根本不敢有所动作,他其实根底并不干净,当初是被王路当俘虏抓进崖山的,这老底要是被揭出来,搞不好也要被关进龙王庙,和封海齐做一窝。
等学员们的队伍离去,沈慕古才想起来,自己这是渎职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张春锐:“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春锐道:“你跟上学员队伍,让他们不要乱来,我这就找王路队长汇报。”
沈慕古看着张春锐匆匆向王路家而去,哭丧着脸对同样面面相觑地队员们道:“愣着做什么?快跟上啊!”
有队员小声问道:“沈队长,万一等会儿真乱起来,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动枪?”
沈慕古跳着脚骂道:“动个屁枪!学习兴趣小组的人都是王路队长的心尖尖,你们谁敢动枪?!活得不耐烦了?想到龙王庙和封海齐这大叛徒做伴?都给老子把枪保险关上!”
两支队伍,学习兴趣小组成员的大队伍在前,举着火把一路前进,一路嚷嚷着“打倒躲藏在崖山里的叛徒!”“消灭蛀虫!”“拥护王路队长的英明决定!”,后面则是气喘吁吁跟着沈慕古带领的巡逻小队,不停呵斥着听到动静打开门窗探出头来的崖山居民。但游行队伍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陆续有好奇地民民跟了上来,人越来越多,急得沈慕古跳脚,连忙又派了个人去武装部,调更多人员前来。
前进了一会儿,横里又加入一支队伍,却是柴老二带领的一批老头老太,他们行状更可笑,有人不知从哪儿弄来道袍袈裟披在身上,还有人举着香烛打着灯笼,嘴里念念有词,柴老二手里挑着一根木棍,上面画着一幅金光四射的画像。然而,却没人笑话柴老二他们,因为那皱巴巴用儿童的水彩笔画的画像旁写着“救苦救难无量神通大自在王路活佛”。
闹哄哄的队伍来到了中层干部住居的山水人家小区里,终于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的主人早就发现了外面的异常,不知所措的将门紧紧关了起来。
学习兴趣小组队伍里跳出来几个人,乱踢了一阵门,但那门是防盗门,哪里踢得动,戴眼镜的学员嚷了声:“砸,这可不是请客吃饭,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动跑掉!”
立刻,柴老二的队伍里有人捡了一块石头,向那别墅的落地式大窗户扔去,咣一声响,那石头砸在钢化玻璃上,又弹了回来,在双层玻璃上砸出了一条裂缝,却没砸破。
然而,这一声响就如同一声号令,更多的石头、砖块扔了上去,在刺耳响亮的玻璃破碎声中,崖山的水晶之夜,暴发了!
山水人家这处小区,规模其实不小,除了20多幢的独幢别墅,还有些四层的联排和五层的普通住宅区,论住宿条件,倒是不差。然而因为位置较偏僻,崖山初建立时,山水人家并不在高墙之内,所以虽然居住条件较好,却不如鄞江镇中心的房子受欢迎。
倒是后期崖山外来人口暴增,镇中心区实在住不下,才让一些老弱占了山水家人,也没有什么规矩,先来先得先住。一幢别墅里,挤上七八户人家10多口人是常有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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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一章 大乱才能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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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亚国一手主导改革后,将已经围入高墙内的山水人家进行了重新布置,里面的老弱根据新的标准重新安置到偏远的筒子楼,别墅、联排等经过全新装修后,分配给中层干部使用。
偌大一个山水人家,其实住的人并不多,毕竟崖山算得上中层的,也就那么一小群人,但谢亚国宁肯将小区大半空置着,也不让普通群众住进来。他的理由是,只有人为地制定一定的等级差异,才会促进大家努力上进,大锅饭只会养懒人。
跟在学习兴趣小组以及柴老二神棍队伍后面看热闹的群众,有些以前就在山水人家住过,如今被迫挤在条件极差的筒子楼里,心里早就有一股怨气,如今看到豪华漂亮的落地大玻璃窗户被砸,心中阵阵快意,甚至自己也偷偷捡了块石头向里扔进去。
很快,这幢被众人包围的别墅就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石头扔进去,都能听到砸在里面家具的撞击声。
屋里的主人终于忍不住了,从原本的不知所措和惊慌中醒过神来--刚开始还以为是王路队长派人来抓自己,如同封海齐谢亚国一样被关以龙王庙。可经自己缩在屋子里仔细观察后,却发现闹事的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和柴老二等一群白痴,武装部虽然有一小队人,但更多的是在维持早就已经不存在的秩序。
最重要的是,没看到效能办的智尸!
如果是王路队长要处置自己,哪里需要搞出这样大动静?来两个效能办的智尸,敲敲门自己就会老老实实跟着走。
看起来,外面更像动乱,而不是正规的抓捕。
想到这一层,别墅的主人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王路队长下的令,自己的身份应该还能镇住场子。
别墅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女子昂首站在门口,高声嚷道:“我是民政部部长张丽梅!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无法无天?!沈慕古还不带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张丽梅。原来正受到攻击的别墅里,住的是张丽梅!
原本正在喧哗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张丽梅,可是跟随王路队长较早的一批“元老”,她管辖的民政部,又是与基层群众直接打交道的,没有人不认得这位脸上有着一道大疤的女子。有些人刚刚到崖山吃的第一顿饱饭,穿的第一件厚衣,还是从张丽梅手里接过来的。
有不少群众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被包围的是张丽梅的住宿。顿时就缩了缩身,四下低语着:“怎么砸到张丽梅部长家里了?”“不知道啊,是学习兴趣小组的人说来打倒什么蛀虫的。”“放屁,民政部啥时候成蛀虫了?”
沈慕古满头大汗挤上来,他如今也有身份资格住在山水人家的联排区。可独幢还不够格,住的是多层,对着那些别墅只能远远看着眼馋,刚才乱哄哄的,根本没察觉打砸的。居然是张丽梅的房子。
但他也不敢真得照着张丽梅的命令,将学习兴趣小组的人抓起来--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官位,却是王路的心头肉,隔三差五听王路讲座的。王路经常公开声称,“未来是我们的,归根到底是你们年轻人的”--他只能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散了散了,等武装部大部队来了,你们可讨不了好了。”
谁想到,带头的戴眼镜的青年重重一把推开了沈慕古,厉喝一声:“沈慕古,你不要站错立场!”
那眼镜青年推开沈慕古后,大步上前,指着张丽梅的鼻子道:“姓张的,今天我们来打倒的就是你!别妄想用你的官位吓唬人!我们就是要揪出像你这样隐藏在崖山的蛀虫!叛徒!”
在他身后,学习兴趣小组的学员和柴老二等人再次挥舞着手里的火把、旗帜呼喊起来“打倒蛀虫!”“打倒叛徒!”
张丽梅毕竟是女人,见自己拿民政部部长的官位压不住对方,心里就虚了几分,又见那眼镜青年的指头都快捅到了自己脸上,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略有些结巴道:“胡、胡说,。我怎么会是蛀虫和叛徒?我到崖山后,一直对王路队长忠心……”
她的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眼镜青年突然举起手,一个耳光就扇了下去,只听见啪地一声,张丽梅脸上就浮起一个红色的掌印。那眼镜青年怒吼道:“你这个大骗子,到现在还想骗大家,你做的恶事我们样样都清楚,你就是躲藏在王路队长身后的大叛徒。”
他突然取出一卷纸,扔在张丽梅脸上:“当初你趁着王路队长不在崖山,妄想抢班夺权,背着王路队长,在崖山另搞一套。我呸,这上面还有你的亲笔签名,看你怎么抵赖。”
张丽梅被这一耳光打蒙了,生化末世爆发后,她也曾吃过不少苦头,但也是个性子激烈的,要不然,也不会毁容自保。
可是自从到了崖山后,王路因为以前认识她,对她格外照顾了几分,让她当了民政部的部长,生活也算得上养尊处优,哪里想到,会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多的青年当众扇耳光。
张丽梅又气又急又备感屈辱,她急着分辨自己,捡起那文件一看,心里却是一凉,那文件是当初因为崖山大锅饭实在太不像话,自己忍不住在向王路建议遭拒,等王路不在崖山时,再次向陈薇提正式的书面,建议大幅度改变崖山的错误政策时,留下的文件,那文件上,的确有自己的签名。
张丽梅辩解道:“我这是为崖山好,我这是尽一个中层干部的责任,难道我向王路队长和陈薇老师提意见都不行吗?”
呸,一口浓痰啐在张丽梅的脸上,眼镜青年吼道:“不要脸的臭娘们,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厚着脸皮说什么向王路队长提意见?王路队长是咱们的英明领袖,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伟大的正确的,没有了王路队长。就没有我们崖山!你阴谋夺权,我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就是要打倒你这个大叛徒!”
那眼镜青年说着。抽出了自己腰上的铜头皮带,凌空一挥。说向张丽梅抽了下来,张丽梅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向躲了一下身子,那皮带的铜头正砸在她的头上,血一下子从发丝里迸了出来。
张丽梅尖叫一声,痛得跪了下来,向沈慕古哀求道:“沈慕古快救我。”沈慕古哪里敢上前。不仅缩回了身子,还拦着手下人不要上前--这段时间崖山高层乱了套,连封海齐都被抓了起来,谁知道今晚这事儿。是不是幕后有王路的意思?
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一个部长跪在了自己脚前,眼镜青年得意地笑起来,心中也松了口气,这次行动,地方志兴趣小组成员中也有争论。毕竟没有得到过王路队长的授权,而且要打倒的又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武装部真要镇压,那可是分分秒秒的事。
可更多的学员们却忍不住了,封海齐谢亚国被抓了起来。王路队长摆明了是对原有的干部们不满意,可不知为何,王路队长在雷厉风行的一击之后,却突然又停息下来,整整一个星期,王路队长连脸也不露一个。
眼镜青年等学员们分析,这是王路队长在引蛇出洞,看看崖山上下还有没有人敢反对自己,这个时候,正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成员们表忠心的时候,主动站出来,帮王路队长打倒那些掌权顽固派,一定能得到王路队长的赞赏。太平年月可显示不出学员们的忠心,只有大乱才能大治,闹得乱子越大,越能表现学员们对王路队长忠心不二。
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挑民政部部长张丽梅下手,其实是深思熟虑的,民政部并不是个强力部队,也不像电力部机械部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张丽梅带领的是一群女人和老人,本身性格也不是很强硬,更重要的是,她孤身一人居住,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上门去,连帮她说话的人都没一个。
果然,一击既中。
看着张丽梅捂着头上的伤口跪在自己面前,眼镜青年一阵快意--很快,会有更多的人跪在自己面前,而他们原本的一切,就该归自己所有!
“打!”眼镜青年大吼一声,手里的铜头皮带雨点一样抽了下去。
更多的学习兴趣小组学员冲了上来,有人将张丽梅的手反剪到了身后,还有人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把剪刀,将张丽梅的头发剪得七零八落,甚至还硬生生揪了几缕头发下来,石块、土坷垃,从人群中雨点一样砸了过来。
柴老二等人冲进了张丽梅身后的别墅,很快拖着整袋整筐的米面肉鱼出来,“看看这条大蛀虫,一个人居然占着这样多好吃的。陈薇娘娘还经常把自家家里吃的送给咱老百姓呢,这个臭婊子居然一个人独吞,真是坏了良心,要下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
眼镜青年看着四周群众盯着那些食物蠢蠢欲动,眼睛子都发红了,心里知道,要想发动群众,一定要给他们看得见的好处。自己一行学员们吼了半天口号,已经把张丽梅打倒在地,可大伙儿还是只看热闹,就是因为没有实打实到手的好处。再说了,这场运动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这样的话,就算是自己等人做错了什么事,王路队长也只能法不责众。
那眼镜青年跳到柴老二身边:“这些不义之财,是从大家手里盘剥来的,就该还给大家!”抱起一袋大米,重重扔向围观的人群。
哗一声,大米落到地上,绽破了一个大口子,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地,围观的群众一愣,不知谁嚷了声:“抢啊。”众人一拥而上,脑子不灵活的还蹲在地上扒拉洒在泥地里的大米,机灵的冲到柴老二身边,扛起成袋的米面就跑,更多人晚了一步,柴老二嚷嚷道:“别墅里还有好东西。”
众人如蝗虫一样冲进了别墅,有人干脆从窗户跳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有人兴冲冲拎着两只白条鹅。有人搂着一条鸭绒被,有人合伙抬着电视机,欢天喜地从别墅里出来。
也不知是谁。可能晚了一步,没找到好东西。干脆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幸亏大多数人抢归抢,还有点理智,从卫生间拎来水烧灭了明火,可暗火依然闷烧着,一缕缕黑烟从别墅窗户里飘出来,呛得大伙儿咳嗽流泪。
只有眼镜青年还有亢奋地带着学习兴趣小组学员喊口号“打倒隐藏在崖山的大叛徒大蛀虫”“王路队长万岁”……张丽梅一动不动趴在泥地上。不时有人胡乱踢她两脚,她连反抗的动作也没有,头上的血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无声地渗进泥土里。
在相邻的一幢别墅里。裘韦琴死劲拉着卢锴:“阿锴,你要做什么?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惹祸上身吗?!”
卢锴额头青筋暴起,挥舞着手里的斧头道:“当然是去救张丽梅阿姨,那群疯子都要把她打死了!”
裘韦琴堵在门口:“不行!你不能出去!你没看见挑头闹事的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和柴老二那帮人吗?他们都是王路手里的刀子。王路想捅谁就捅谁。”
卢锴嚷道:“我不信!王叔不是这样的人,我要找王叔讲理去!”
裘韦琴急得都要哭了:“我的小祖宗,你找王路又有什么用,没见封海齐谢亚国都被抓起来了吗?你妈妈我当初是靠献上水库电站,才坐上了电力部部长的位置。并不是王路的亲信。以前王路苦于没有电力人才,不会轻易动你妈。现在崖山多的是技术人员,别人不说,市区的竺佳一坐我的位置绰绰有余。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惹事儿!”
卢锴怒急而笑:“王叔要是真这样不讲理,那我们干脆离开崖山好了,反正妈妈和我都有异能,哪里不能过日子。”
裘韦琴一把捂住卢锴嘴巴:“算妈妈求你,以后千万别说离开崖山的话,林久的下场你也亲眼看见了。你王叔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王路队长了。”
这时,楼梯上匆匆下来一个婀娜的人影,正是郑佳彦。她穿着睡衣,脸色惨白:“阿锴,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看着张丽梅阿姨被活活打死吗?他们打死了张丽梅阿姨,会不会来砸我们的房子?”
卢锴生怕弄伤了裘韦琴,所以在争执中不敢太用力,这时连手里的斧头都被夺下了,他惨笑着道:“妈妈,你真是糊涂了,还不如佳彦想得明白,我们今晚如果不站出来保护张丽梅阿姨,那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到霉了,到时候,一样没有人来救我们!”
裘韦琴一怔,她如何不知道那段二战时期的名言:当初他们(纳粹)杀,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后来他们杀犹太人,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再接下来他们杀天主教徒,我仍然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后,当他们开始对付我时,已经没有人为我讲话了……
卢锴跺着脚道:“妈,你仔细想想,今晚这事儿,真要是王路队长下的令,哪里需要这样多人跳大神一样胡闹?派两只智尸来安安静静将把张丽梅阿姨收拾了!我看,分明是有人想把崖山搞乱,自己好混水摸鱼,咱们现在出面阻止这场混乱,不仅无罪,还有功!我想,王路队长也不想崖山上下乱成一团。”
裘韦琴看着眼前又长高了不少的卢锴,这两年来,他因为经常在外作战,身体越发壮实了,唇上长出了一层细细的绒毛,以前那个飞扬跳脱任性妄为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今晚这事,自己心慌意乱,只想着不要惹祸上门,明哲保身,倒是卢锴,看出了端倪来。
裘韦琴一咬牙:“咱们全家一起上,我给旁边的李波、车永波他们也打个电话,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他们也不要做缩头乌龟了!”
旁边,别墅群原本紧急关闭的灯,一盏盏又亮了起来,中层部们将许久没有用过的盔甲武器又翻了出来,正在费劲的披挂,今晚,他们要迎战的不是丧尸智尸,而是自己的人类同胞。那些同胞,曾经依靠崖山而生,也为崖山的发展做出过贡献,同时也有人只是在崖山混吃混喝,前不久又被崖山以强力管束,在勉强混个肚儿饱压力下,拼命努力工作。没有他们,就没有崖山,没有崖山,也就没有他们。
但在今晚,他们正在逐渐失去理智,在个别野心家的煽动下,他们一样能毁灭崖山。
必须阻止他们!
张丽梅的别墅前,眼镜青年看着冒着黑烟一片狼籍的别墅,又瞟了眼一动不动躺在自己脚下的张丽梅,心中无比亢奋--太简单了,真是太简单了!没想到,这些中高层干部,这些崖山的元老,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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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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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青年原来还担心这次行动会引来别墅区中高层干部的一致反击,毕竟他们如果调动手中的资源的话,还是能轻松对付学习兴趣小组和柴老二等神棍的。
可没想到,不仅张丽梅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就连别的中高层干部也个个噤惹寒蝉,眼看着张丽梅被打倒,房子被抢掠,也不敢冒个头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果然,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眼镜青年知道,之所以这次行动如此顺利,那完全是仗了王路队长的余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封海齐谢亚国等一行人,让其他的中高层干部吓破了胆,天天疑神疑鬼担心自己也被抓进龙王庙,又哪里有胆子公开声援有着确凿证据阴谋反对王路队长的张丽梅要知道,当时在改革方案上签字的,可不止张丽梅一个!
眼镜青年瞟了眼依然在张丽梅居住的别墅里翻腾的崖山众人,看着他们为了一只挂钟而扭斗,看着他们将带流苏的窗帘裹在身上,看着他们扭曲而兴奋的面孔,在心里冷笑着,真是一群无知的流氓,这点子东西又有什么好抢的。
他瞟了眼身后的学习兴趣小组成员,他们虽然个个兴奋得眼睛都红了,但并没有如同群众一样上前哄抢,很好,学员们很有纪律性,他们更懂得,与别墅里的那些物资相比,真正的权力才最诱惑人,只要打倒了那些旧官僚。空出来的位子,自然是学员们的。到时候,什么好处捞不到?别的不说,这别墅区里就该有眼镜青年的位置。
不过,既然这些群氓已经发动起来了,是不是干脆将他们的利用价值最大化呢?仅仅打倒一个张丽梅似乎还不够,要防止中高层干部的反扑,他们还是掌握着很大的权利等,如果他们反应过来。并且组织起自己的下属,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和神棍们可就要吃不住兜着走了。
事情已经闹将起来了,那就干脆闹大!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打倒甚至铲除了旧官僚,就连王路队长也不得不承认现有的事实,从而自己和学员们就能顺利上位。
干了!
就在这时,眼镜青年眼前突然一花。却是四周原本门窗紧闭灯光漆黑的别墅群,忽地大放光明,继而,一扇扇大门打开了,一个个全幅武装的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卢锴、裘韦琴、郑佳彦、李波、车永波、沙青……
眼镜青年的瞳孔一缩。不好!这是旧官僚要做最后的垂死反扑了,他们绝不甘心就此灭亡,他们的反扑将极其血腥而残忍,对付反革命的残忍,就只有革命的残忍。用更血腥更残忍的手段镇压他们就是了!
眼镜青年悄悄将手探到了怀里,握住了一把手枪……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脆尖利的声音突然在别墅群的中厅响起。
众人齐齐扭过头去。却看到谢玲带着一群武装部的队员匆匆而来,谢玲一眼看到现场一片狼籍,一座漂亮雅致的别墅被洗劫一空,张丽梅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忍不住厉声呵斥。
现场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几名抬着一架沙发匆匆从别墅里出来的群众,眼见苗头不对,顿时又缩了回去。
谁不知道谢玲和王路的特殊关系,那可是王路队长的“爱妃”啊。
谢玲是接到张春锐的通报后赶来的,原本周春雨想亲自带队过来阻止学习兴趣小组和柴老二等人的胡作非为,可想到王路不知何时就会清醒过来,陈薇和谢玲就算是加上王比安和陈琼也不一定能制住变异的王路,所以周春雨留了下来,由谢玲前来处置这场突如其来的内部动乱。
谢玲一开始还没意识到现场动乱的可怕之处,她还以为是部门之间因为工作闹起了矛盾,却没想到,崖山居然有人敢当众殴打中高层干部,这是要抄家灭族啊!
谢玲愤怒地扒拉开人群,将昏迷中的张丽梅扶了起来:“快,送张部长去卫生院。”
她站到一处花坛上,扫视着学习兴趣小组以及柴老二等众人:“谁让你们这样干的?!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干?!这是犯罪!你们必须为今晚的这场动乱负责!带头闹事的,要抓起来坐牢!”
众人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然而,谢玲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反而将那些野心家逼到了绝路上!
原本,谢玲应该快速平息现场的动乱,将在场所有的人劝散,然后再在暗地里动用武装部人员一一抓捕几个脑事的首领。只要失去了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围观”,个别人想闹也闹不起来。
可没想到,听到自己要坐牢,眼镜青年等人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要不就是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要不就是老老实实退下来束手就擒。
眼镜青年一咬牙,突然窜上来,指着谢玲的鼻子尖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反对我们崖山群众自发的清除蛀虫的行为?!你有没有王路队长的命令?!你算什么人?!你都不是王路队长的家人,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谢玲的脸色顿时惨白,如同一个小三被人当场抓奸在床,虽然她和王路的关系在崖山无人不知,甚至成了一些长舌妇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从来没有被人当面揭穿甚至公然羞辱过。
看着火把下众人扭曲的脸,谢玲似乎听到了无数的人在低语,“奸夫淫妇”“小三”“不要脸”“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她身子摇摇欲坠,勉强道:“我、你们不能这样做。”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王路要是清醒过来,知道你们这样胡作非为。绝对饶不了你们!”
那眼镜青年闻言大喜过望,他其实也只是提着一股虚劲儿。如果谢玲严词相向,没有人敢违抗王路的女人哪怕是小三,情人,一样是王路的女人。可是,谢玲却失语透露了王路似乎身体不适,居然陷入昏迷中。
眼镜青年如今只想保住性命,只要暂时不被抓起来,那自己还有机会逃离崖山。他大吼一声:“好啊,原本王路队长在你的陷害下身患重病昏迷不醒!”
“不,我没有,不是我。”谢玲慌乱地道:“王路只是有点不舒服,他很快会醒过来的!”
眼镜青年大吼一声:“谢玲,你爸爸谢亚国是崖山的大叛徒!刚刚被王路队长抓起来!你一定是心怀不轨阴谋暗害了王路队长!”
这一声嚷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正欲上前相助谢玲的武装部队员也愣住了。
是啊,谢玲的确是王路的女人,可是,她同样是谢亚国的女儿!情人之间的关系再亲近,能越过血脉相连的父女之情?这几天谢玲得空就往龙王庙跑,是个人都知道她忧心父亲的安危。谁知道她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而有些人脑筋转得较快,也想到了王路一家最近的异常,除了谢玲还能见到身影,陈薇、王比安、陈琼一概见不到,而王路队长原本刚刚大胜而归。还亲自下令次日要攻打雅戈尔动物的智尸,为何突然没声没息了?
有问题!有大问题!
谢玲完全慌了神。王路因为失控正在麻醉剂的压制下接受特殊的治疗,根本不能为外人道,如果崖山上下知道王路面临完全丧失理智的情况,不用外敌入侵,崖山就得崩溃了。
眼镜青年将谢玲的异样全看在了眼里,他心里大喜,知道自己的拼命一搏搏对了,他一个箭步冲上花坛,一伸手,揪住了谢玲的头发,谢玲吃痛尖叫了一声,失足从花坛上跌了下来,那眼睛青年不依不饶,紧揪着谢玲的头发:“打倒王路队长身边的大阴谋家!”
裘韦琴、李波等人看着现场情景急转直下,刚刚前来救张丽梅的谢玲,自己也被打倒在地,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连王路同床共枕的女人谢玲都不压制不住这些暴民,甚至还被打倒,自己这些依附王路而生的中高层干部们,哪里还有跳出来叫板的资格。
“住手!你要打倒谁?!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打倒!”一个正在变声期的嗓子突然冒了出来。
“是王比安!”正准备孤身一人冲进乱民中救谢玲的卢锴惊喜地嚷道。
果然是王比安,只见他匆匆跑进乱民中,一把推开那个眼镜青年,将谢玲扶了起来,用并不粗壮的胳膊护着她,一双眼睛扫过众人:“我是王路的儿子王比安,王路是我的爸爸,谁敢反对我,就是反对我爸爸!”
现场忽地安静下来,王比安怒瞪着眼镜青年:“你给我听着,谢玲姐是我们家里的人,她绝不会伤害我爸爸,你敢伤害她,就和伤害我,伤害我爸爸一个样!”
王比安在崖山的身份非同小可,谁都知道,他是公认的崖山未来的接班人,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学员中,有不少还是王比安直接领导下的未成年人军训部成员,大伙也许敢于质疑谢玲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可没有人敢质疑王比安。
暴乱的人群,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柴老二喃喃地道:“王比安小真君发了话,咱们总是要认的。”而学习兴趣小组的学员们,也无意中和眼镜青年拉开了距离,甚至有胆小的人连忙推脱责任:“不关我们的事,都是他挑唆我们的。”
眼镜青年的眼珠子疯狂地转动着,他原本鼓动学员们闹事时,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着柿子挑软的捏,只要打倒了曾经当面顶撞过王路的张丽梅,就能讨得王路的欢心。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到了后来,他早就抛弃了升官发财的美梦,只想着如何脱身保命。硬扛上谢玲,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想着把水搅混,把崖山搞乱,自己才有脱身的机会。
可眼镜青年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千钧一发之即,王比安突然出现了。而且,与传闻中王比安和谢玲闹翻了不同,王比安居然挺身而出,当着大伙儿的面,护住了受伤害的谢玲。
完了,一切都完了,王路队长会把自己扔进丧尸堆里,吃得只剩下一把白骨。
要想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劫持一个重要的人质,挟持人质自己才能离开崖山!
而现场最好的人质,莫过于……眼镜青年突然从怀里拔出了枪,直指王比安和谢玲:“谁都不许动!动一动我就打死……”
一个人影突然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挡在王比安和谢玲面前,眼镜青年下意识地一扣扳机,只听见一声枪响。那人影重重摔倒在地不是沈慕古,却是哪个。
这个胆小如鼠,只有鸡肋异能的沈慕古,在眼镜青年枪指王比安和谢玲时,误以为对方要伤害谢玲,情急之下。不顾一切窜了出来挡在谢玲面前,硬生生挨了一枪。
谢玲尖叫一声:“沈慕古!”
王比安大叫:“抓住他!”
悄悄掩近人群的卢锴大吼一声:“去死!”一把斧头飞劈过来,正中那眼镜青年的肩膀。
眼镜青年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萎顿在地。柴老二等人扑过去,一顿拳打脚踢:“你这个该死的野心家。居然假冒王路队长的御旨欺骗我们,没想到你连王比安小真君也敢伤害,打死你!打死你!”
谢玲不顾刚才被那眼镜青年粗暴地抓扯头发,将头皮都扯出血来,扑到沈慕古身边,扶起他的身子:“沈慕古!沈慕古!你怎么样?来人!快来人!送他去卫生院!”
沈慕古挨的那一枪,正中他的胸口,摔倒在地上时,就已经快不行了,他的嘴里涌出大股的鲜血,抬起手,似乎想碰碰谢玲的脸,却又缩了回来,嘟囔了一句:“我不想变成丧尸。”头一歪,死了。
谢玲大叫一声,一把夺过王比安腰间的一把军刺,冲到眼镜青年身边,手一挥,就向被众人打得如同瘌皮狗一样瘫倒在地的眼镜青年扎下去。那眼镜青年嘴吐血沫,正在哀求:“别杀我,让我当只智尸,不,丧尸也行,我一定听王路队长的话,忠心于他,永不背叛,别杀我,我还有用……”
噗地一声轻响,军刺从眼镜青年的眼窝扎了进去,力量之大,扎穿了颅骨,眼镜青年死得不能再死。
当谢玲费力地拔出军刺,直起身时,却发现四周一片异样的寂静,她扭头一看,只见王路不知何时,居然站在了别墅区中厅旁,后面,紧跟着陈薇、陈琼还有周春雨。
王路他,依然还是摆脱了麻醉剂的药力,清醒过来了。
但是看他的外貌,却并没有任何异常,似乎,他并没有变异成什么怪物。
谢玲冲上去:“王路,快,救救沈慕古,让他变成智尸,他最后的心愿是不想做丧尸,你一定要……”
王路斜了一眼谢玲,扭头对武装部人员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王路的手一一指点着被捕的人,在场所有人的都瞠目结舌王路手指的,是陈薇、王比安、谢玲、陈琼以及周春雨!
这些王路最亲近的人,甚至是流淌着他血中血的人,被王路亲自下令,抓了起来。
武装部一个小队长的脸色比纸还要白,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王路队长,你真的要我们把你的妻子、儿子……”
王路的视线转向那名小队长,轻声问:“你在质疑我的命令吗?”
小队长一个激灵,双腿间控制不住地一热,手一挥:“抓起来,统统抓起来!”
现场一阵忙乱,陈薇、王比安等人都被反扭了起来,总算武装部的人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下手都很轻柔。事实上,陈薇等人根本没有反抗。
陈薇长叹一口气,自己的一时心软,终究还是害了所有人,如果在王路失控时不是试图通过陈琼来改变他,而是干脆杀了他,又何置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生化病毒早就改变了自己的丈夫,在很早很早起,王路就不再是王路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王路的一具躯壳。
行尸走肉。
王路甚至看都不看被押往龙王庙的陈薇王比安一行,他一挥手:“跟我来,带上武器,杀人去。”
崖山中高层干部受冲击,学习兴趣小组受蛊惑作乱,沈慕古惨死,张丽梅昏迷,自己的妻子儿子小三养女以及最忠诚的手下周春雨合谋迷昏自己,可这一切,对王路来说,都不算什么。刚刚清醒过来的他,只惦记着一件事杀,杀到雅戈尔动物园里去,杀个鸡犬不留,把那儿的生灵全都杀光!
这是他唯一要办的事!
崖山上下万余号人在王路亲自带领下,拿着武器,如同放羊一样,涌出了崖山,李咏、丁伟等智尸原想跟随,却被王路拒绝了,他心不在焉地道:“你们不行,你们对抗不了那个女人和孩子,就守着崖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ps:感谢将谋风火、alex_yg、晨曦之星、龙龙酒爷、文彬9999等络创作受到很大影响。不过书友们放心,本书绝不会断更,更不会太监,每天保持更新3000字,以不辜负书友们两年来的支持。毛豆将和你们一起努力将这本培育成参天大树。;
第九百二十三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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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奇怪的队伍,黑压压地从崖山鄞江镇涌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王路。他的双眼没有焦点,超量麻醉剂对他的影响依然存在,而陈琼的净化也严重干扰着他的思绪。王路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有很多事要办,比如说,杀了有着莫大隐患的封海齐一伙人,当然,堡垒的陈唯刚等人也得干掉,接下来,就是陈薇和王比安了--不!不行!绝对不行!那是你最爱的人,是你的血中血,肉中肉!可是,他们也背叛了我,居然砸昏了我,甚至想永久的监禁我--就象冯臻臻这个臭女人和孩子做过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反对我!既然这样,所有的人就都去死好了!
不,等等,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杀了冯臻臻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他出世,一旦他发育完全出世后,自己就再也制约不住他了,那孩子,天生是我的克星。杀了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杀了他!
时间很紧迫,非常紧迫。
自己被陈薇等家人联手弄昏迷,也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时间?两天还是三天?冯臻臻不知道将孩子生下来没有?必须,立刻,去雅戈尔动物园,杀了那个臭女人和孩子!
王路的脑海依然混混沌沌,唯一执着的,就是杀冯臻臻杀自己末出世的孩子。
崖山近万号群众,怀着不同的心思,乱糟糟跟在后面。
紧跟在王路身后的,是武装部的队员们。
然而,他们个个心怀疑惧,先是封海齐、关新被捕,已经沉重打击了武装部的士气和军心,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想到,王路收拾了封海齐后,会出手整顿武装部的亲封海齐分子,不知有多少人会倒霉。
幸好周春雨站出来主政。他好歹也是武装部副部长,威信仅在封海齐之下,这多少让武装部的队员们松了口气。可没想到,短短一周后,连周春雨也被抓起来--更恐怖的是,陈薇王比安身为王路最亲近的家人,也被捕。
天啊,王路队长绝对是疯了!
可是。没有人敢质疑王路。他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他的命令,是不容违背的。
武装部的队员们虽然因为有着严明的纪律,听从王路的命令,追随他出征动物园。可每个队员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心思简单一点的,想着在这次战斗中多立功劳,好讨王路队长欢心,头脑复杂一点的却想着,崖山已经不是以前的崖山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离甬城离浙江远一点。找处别的定居点落脚。
在武装部旁边,则是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队伍。他们现在的心情,当真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眼镜青年挑唆大伙儿起来打倒老干部,趁机夺权,却没想到被王比安谢玲联手镇压下去,眼镜青年更是身死当场,连丧尸也没得做。正当学习兴趣小组学员们以为大势已去。自己也要被关入龙王庙时,王路队长却横空而出,当场下令把王比安在内的家人都抓了起来。学习兴趣小组在生死一线间突然翻盘,让他们大悲大喜之余,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多的老干部以及王路的家人都被打倒,今后王路队长必然依重学习兴趣小组成员--这可是他的“门生”。然而,眼见着王路如此暴虐,连自己的家人都能毫不留情处置。这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学习兴趣小组今后会有什么下场?
大伙儿突然发现,原来这权力也不是这样好掌握的,虽然诱人,却也烫手,王路一不如意--不。甚至不需要不如意,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把你打下地狱。
紧挨着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的,则是柴老二等神棍队伍,他们虽然随队出征,可依然打着旗帜拎着香炉,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些锣啊鼓啊敲敲打打。当然,柴老二也有柴老二的烦恼,毫无疑问,王路活佛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英明正确的,但是,这一次被抓起来的陈薇和王比安两位同样是神仙菩萨。
这、这个活佛、菩萨和真君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就闹起别扭来了呢?幸好柴老二急中生智,立刻宣布,陈薇和王比安是被魔障了,这天人还有五衰呢,陈薇和王比安因为法力不够强大,被外来邪道所迷,亏得王路活佛火眼金眼,立刻施力镇压。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想当年斗战胜佛不也大闹过天宫,只要经得九九八十一难,终能得成正果。
最外围,则是李波、裘韦琴、车永波等人率领的崖山各部门人员--只有陈老伯崔大妈和农业部的人员不在。
陈老伯在听说王路把陈薇王比安也抓起来后,脸色铁青,面对前来命令农业部跟随王路出征的通讯员,只说了一句话:“我老头子只管种田,不会打仗,王路队长要是对我老头子不满意,干脆也把我抓起来好了。”那通讯员哪里敢据实回报,只能向王路吞吞吐吐回报农业部有事不能前来,王路迷迷糊糊哪里在意。
但李波、裘韦琴等人却没这个胆子和王路硬顶,其实这些中高层干部所有人都知道,王路已经失控了,他连陈薇和王比安都能下手,还有什么人是不能处置的?看他所做的一切,是全面清洗崖山上下的前兆,也许就等出征动物园返回后,就该剩余的中高层干部倒霉了。这可不同于学习兴趣小组这群野心家,要靠煽风点火,鼓动不明真相的群众才能成事儿,王路只要坐在书房里一道命令,中高层干部就个个束手。
可是,现在干部们又不敢反抗王路,没人有这个胆子,王路的个人力量以及权势,在崖山已经达到了顶峰,谁敢当面反抗他?张丽梅被打得昏迷过去,王路到场后看都不多看一眼,弃如敝屣,让大伙儿的心,瓦凉瓦凉的。虽然干部们带着各部门的人员跟随在队伍里,却暗暗打着眼色,交换着不为外人所知却心知肚明的暗号。
在整支队伍中,最轻松的则是大批普通的男女老少们,对他们来说,崖山近期的动荡,只局限于高层,当官的被捉被杀,在小民眼中,只是一场好戏,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上面走马灯一样换人,和小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却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倒是有些长舌妇,认定王路队长把自己的老婆陈薇和小三谢玲都抓了起来,是因为看上了某某家的黄花闺女,想要娶新妇,这才把原来的黄脸婆给整了下去。甚至传得有鼻子有眼,是谁家的闺女,王路队长是在哪里勾搭上的,两人大白天在何处成了好事,都说得清清楚楚。当然,这和所有的黄色小道消息一样,传得头头是道,有名有姓,可真要查起来,这个有着这样天大好运气的闺女是谁,却没人说得明白。
然而,所有人都言之凿凿,认为那闺女就是隔壁老李他小姨子的朋友的女儿的闺蜜,“听说那闺女长得一幅好胸,王路队长就好这一口。”“错了错了,明明是个小丫头,只是听说是白虎,王路队长就爱这个。”如此重口味的传言,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津津乐道。
如果王路神智还清醒的话,听到这些流言也只能摇头叹气,底层群众就喜欢将上层的斗争地摊化和宫斗化,增添种种胡编乱造的黄色段子更是一大特色和爱好,偏偏因为没有眼界,编造的段子都和“皇帝好有钱,每天早上吃肉包子”一个德性。
想当年,陈薇就对王路说过,她听说某位刚下台的平西王,在京城天天到天上人间玩小姐,生活真糜烂。王路听了哭笑不得,就平西王老人家,要玩女人,还需要上天上人间?随便整个干干净净的女大学生上床还不是小事一桩。所以流言,向来只是满足了底层群众的低级趣味罢了。
和武装部队员、学习兴趣小组学员、中高层干部不同,崖山的广大群众的确是很轻松自在,这场针对动物园智尸的战斗,对他们来说简直和元宵节游行差不多。王路队长刚刚以一人之力收拾了倭奴丧尸智尸,如今攻打本土智尸,那更是小菜一碟,反正到时候,王路队长异能一发,无论再多的丧尸智尸都会屁法滚尿流,大家只要痛打落水狗就行了。别说现在人人有枪支在手,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能大胜而回。
王路队长是不可战胜的!
虽然也有个别机灵的人,发现崖山的一支重要力量--效能办以及武装部里的智尸们全都没有参与行动,而是被王路队长留在了崖山,缺了一大助力。可是转念一想,有王路队长在,哪里还需要什么智尸,顿时放下心来。
崖山近万人的队伍,如同一只蠕动的怪兽一样,敲敲打打,人声鼎沸,不成队形,散漫无比地沿着鄞州大道,向雅戈尔动物园进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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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不想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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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崖山龙王庙,随着咣当一声响,大门重重关上了,封海齐、谢亚国看着被李咏、丁伟等智尸押送入龙王庙的一行人瞠目结舌陈薇、王比安、谢玲、陈琼、周春雨,这些王路最亲近的人一股脑儿被关了进来。
封海齐匆匆跑过来,刚问出一句:“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继而猛地停下了脚步,脸色煞白:“王路,已经彻底变异了!”这最后一句,却不是在问任何人,因为,封海齐只是在说一个真相,一个无比可怕又绝望的真相。
没想到,陈薇、王比安他们身为王路骨肉亲人,也无法挽救王路!
谢亚国冲着女儿谢玲迎了上来,这段时间他被关在龙王庙,亏得有谢玲上下奔走,才能安下心来,甚至一时痴望过,也许自己还能依靠女儿和王路非同一般的关系,而能保条命下来,可没想到,转眼之间,连女儿谢玲这个王路的枕边人,也被抓了起来。
谢亚国刚靠近谢玲,就看到她怀里搂着一个人,一个中了枪,已经停止流血的死人!谢亚国仔细一打量,却认得,这不是武装部的沈慕古吗?“出什么事了?谢玲你没受伤?”谢亚国急切地问,伸手想接过沈慕古。
谢玲却闪了一下身:“给我找个房间,他很快就要变异了。”
王比安挨过来道:“谢伯伯,沈慕古是为了救谢玲姐,才挨了一枪的。”
谢亚国忙把谢玲带进了厨房。这厨房并没有开伙,只是被当做临时卧房用。搭了个地铺,供刘洋等人睡觉正式的卧房则是封海齐、谢亚国用了,大殿透风,太冷,没法住人。
谢玲将已经浑身僵直的沈慕古放到了地铺上,扭头对谢亚国道:“你出去。”
谢亚国迟疑道:“沈慕古也不知道是变异成丧尸还是智尸,要不我留下帮你一把?”
谢玲摇摇头:“不用,我能对付他。”她惨然一笑:“沈慕古这家伙。干巴巴的,以前就不是我的对手。”
谢亚国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厨房,将门掩上。
谢玲在厨房里转了转,熟门熟路地从橱柜里翻出了积灰的绳子,抖了抖,将沈慕古的双手绑上。这才抱膝坐了下来。
这间厨房,对谢玲来说,是如此熟悉,曾经在并不久远的以前,同样有一个男人,反绑着双手在这里变异。当时自己悲痛欲绝,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准备杀他,可是,最后自己还是下不了手,那个男人。也活了下来。然而,谁也没想到。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其实早就在变了,一直到今天,完全变异成一个陌生人,一个怪物。
谢玲将视线转向僵直的沈慕古,喃喃地道:“我不是傻瓜,你在暗中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终一生一世,也不会交错。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拼了一条命来救我,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为什么偏偏胆子这样大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被枪打死了,十有也会变成智尸,因为我身体中,早就输入过王路的许多血。可你呢?你要是变异成丧尸,也会是只呆头呆脑,没什么攻击力,一个强壮一点的娘们都能打倒你的蠢丧尸。你啊,真是何苦来?这世界,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同样是感染了生化病毒变异,王路就能变得那样强大,而你沈慕古却只能变成白痴丧尸?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不死,我就会罩着你一天,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混。你是我的丧尸。”
厨房外,在龙王庙的天井里,封海齐等人围着王路的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封海齐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在我被捕的那一天,王路就已经彻底变异了,如果不是陈琼砸的那一水壶,我们早就被王路下令处决了。唉,可笑我还以为王路是良心未泯,这才没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陈薇牵着陈琼的手叹了口气:“我和这孩子想用净化的办法挽救王路,却没想到不眠不休一个星期,依然是一场空。王路一旦没有麻醉剂的压制后,他的强大的脑电波轻易就摆脱了陈琼的净化,一睁眼就把我们制服了。”
陈琼在旁边轻声道:“妈,其实我觉得我们的努力还是有点作用的,爸爸要是真的完全变异了,他直接就可以杀了我们的。现在爸爸只是把我们关起来,他……”
陈薇苦笑道:“天知道王路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是麻醉剂还没让他完全清醒,也许,他的变异并不彻底身上还残留着一点人性,可是,我现在也算看明白了,他的变异是不可能逆转的了。这龙王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他任意处置的可怜虫。”
陈琼轻轻咬着唇,妈妈陈薇身为王路的妻子都如此绝望,自己一个养女,又能说什么?她的视线悄悄转向王比安。
王比安自从进入龙王庙后,就一言不发,坐在大殿前的石阶上只是发呆,陈琼能理解王比安的心情。王比安原是王路的接班人,在崖山上,如果论起血脉,他比陈薇更亲近王路,那当真是血中血,肉中肉。可是现在,王路一声令下,连他都被抓了起来。在王路心中,自己的亲生子,甚至比不上一只叫不出名字的智尸更得他信任。
这就是生化病毒的真面目,只叫你们血肉相残,以前丧尸吃自己的亲人狼吞虎咽,现在智尸对自己的骨肉下手也毫不迟疑,这与理智情感毫无关系,哪怕如同王路,保留了所有的身为人的记忆,可当他完全变异成智尸时,抛弃家人如同扔掉一包垃圾。
陈琼悄悄走到王比安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迟疑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好不容易憋出半句:“哥,你别担心……”自己却又说不下去了。
王比安突然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爸爸那样怎么办?”
“你说什么?”陈琼一怔。
王比安双眼无神地盯着天空:“爸爸变成那样,是因为他有异能,所以一点点一步步变异成了六亲不认的怪物。我和你身上也有异能,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也像爸爸一样完全变异,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变得冷酷无情?变得心里面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别人?变得他最亲近的最喜欢的人,也可以一杀了之。”
陈琼打了个哆嗦,一把握住了王比安的手:“不会的,不会的,哥,你不会变成那样子的。我也不会,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陈琼一向脸薄,这种当众表白的话,放在以前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的,只是如今是非常时期,天知道王路返回崖山后,会不会一口气杀光所有人。再不表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王比安呆了呆,转而也握紧了陈琼的手,大大方方地道:“我也喜欢你啊,只是我们还小,中学生,不能早恋的……”他苦笑了笑:“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了。”
王比安举起陈琼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可毕竟脸嫩,到底不敢亲下去,转而在脸上贴了一下。
陈琼满脸晕红,如同饮了酒一样,身子软软靠在王比安身上,恨不能一辈子就被关在龙王庙里,可有一部分身为女性的本能,却依然清醒着,陈琼呢喃着道:“王比安,你要是真心对我好,以后不准你再和周敏来往。”
王比安哭笑不得以后?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以后?嘴里却道:“你瞎说什么啊,我和周敏之间一点事儿都没有,我把她当妹妹看待的。”
说到妹妹两字,陈琼忽在坐起身来:“我、我想恢复黄琼的原名。”她可不想再当王比安的妹妹,她要当他所爱的人。
王比安握着陈琼的手:“随你啊。”顿了顿道:“我觉得无论是叫陈琼还是黄琼,都一样。”
“不一样的。”陈琼固执地道。
“好,好,好。”王比安道:“那我以后还是叫你黄琼。”
“嗯,我不再叫你哥哥,叫你王比安,比安。”重新叫回原名的黄琼歪着头靠在王比安肩头,微微闭起了眼。
“陈薇老师!小陈老师!”龙王庙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却是陈老伯和崔大妈的声音。
陈薇和封海齐、谢亚国等人闻声赶到门边,果然看到了陈老伯和崔大妈两人,陈老伯跺着脚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崔大妈红着眼睛道:“前几天我们带关文静到你那儿为老封讨情,吃了个闭门羹,老头子回家气得整晚睡不着觉,可没想到,一转眼,连小陈老师你也被抓了起来,敢情这些事儿,全是王路队长一人闹出来的。小王老师这孩子,他到底是在闹哪样啊?这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把对他最好最亲近的人都给抓起来了?”
陈薇叹了口气,勉强安慰道:“陈老伯,崔大妈,你们别急,咱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龙王庙以前就是我的家,就当是回老家小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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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死后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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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伯怒发冲冠,伸手冲着目无表情持枪守在龙王庙外的张春锐等智尸一划拉:“好好的?这叫好好的?这些智尸随时都能要你们的命啊!”
陈薇苦笑着摇摇头:“要我们命的不是他们,要不然,我们早就死了。智尸只是王路手里的工具,陈老伯你对他们发火也没用。”
陈老伯也是一时怒急而言,这时长叹了一口气道:“王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两口子做什么才能救你们?”
陈薇和封海齐、谢亚国对视了一眼,封海齐想了想道:“陈老伯,崔大妈,你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在王路身边,被他视为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你们两位,是仅剩的他还保留着一定的尊重的人了。如果你们有什么过火的举动,也被关进这龙王庙里来,那我们才是真正绝望了。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王路至今没有杀我们,就说明还有脱困的希望。你们老两口在王路身边,多多少少能影响他一点。”
陈老伯迟疑道:“连小陈老师和王比安都被抓了进来,咱们两个乡下老头老太又有什么用唉,我知道了,等王路回来,我会尽量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他现在这做派,可不是和古代的昏君一个样了吗?你们住在龙王庙里,缺什么吃用的尽管和我说,我给你们送过来,看这些智尸敢拦着。”
谢亚国苦笑道:“吃用方面倒是没问题,这些智尸做事情有板有眼。定时会送吃的来,更不存在什么殴打辱骂。”
陈薇想了想道:“陈老伯。很快就要春耕了,如今崖山上下乱成了一团,民以食为天,你的农业部可千万乱不得。”
陈老伯想说什么,抖着嘴唇隔着铁栏杆拍了拍陈薇的手:“小陈老师,你是个好人,放心,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得想办法把你们都救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如同木头人一样站在门岗上,听着陈老伯等人“大逆不道”言论却充耳不闻的张春锐突然动了,他大步走到门前:“我们的一个同胞获得了新生。”
他的话音刚落,嘎一声,厨房的门开了,谢玲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手里牵着另一个人的手不,不是人,而是丧尸的手。是沈慕古的手,已经变异成丧尸的沈慕古的手。
沈慕古变异成了丧尸,而不是智尸,他一出厨房。就冲着陈薇、封海齐等人吼叫着,一幅凶猛噬人的模样。
刘洋、吴平等人一惊之余就准备扑上来虽然他们手中并无利器,但沈慕古就算是变异成了丧尸,一样是麻秆瘦猴的模样,刘洋、吴平赤手空拳也能轻松摆平他。
就在这时。谢玲稍稍转身,不轻不重拍了沈慕古脑门一下:“吓人做什么?老实一点。”在谢玲的呵斥声中。身为丧尸的沈慕古居然真的收起了吼叫,在谢玲身后用血红的眼珠子盯着众人,只在喉咙里发出如同狗一样的呜咽声。
在场的众人个个瞠目结舌沈慕古为掩护谢玲而死,谁都知道他对谢玲暗藏的情意,却没想到,他变异成丧尸后,忘却了一切,却惟独还记得对谢玲的眷恋。
陈薇叹了口气沈慕古和钱正昂老妈一样,有着即使死亡也不能抹去的深情。
沈慕古、钱正昂老妈这样的低等丧尸都如此,那么王路呢,他如今虽然变异了,可难道真的将他身为人的一切都抛弃了吗?有什么,是依然深藏在他心底的?也许,那才是救所有人的关键!
这时,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张春锐打开了大门,大步向谢玲和沈慕古走去。
封海齐一皱眉,一个箭步挡在张春锐面前:“你要做什么?没有王路的命令,你要擅自行动吗?”
张春锐道:“我要把我的同胞沈慕古带走,他不应该和你们一起被监禁。”
封海齐一怔,是啊,沈慕古如今已经是张春锐的“自己尸”了,的确不该关在龙王庙里。他扭头看向谢玲。
谢玲大力摇了摇头:“不,沈慕古是我的,我会照顾他一生。”
张春锐看向谢玲:“不,你错了。你这样做,反而是在害沈慕古,他现在已经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你们旧人类无法体会到的真正的自由,你为什么要用人类的狭隘的情感来束缚他?是的,沈慕古因为潜意识的原因服从你,但那只是他残留的记忆的不良副作用,放手,谢玲,你以前并没有在乎过沈慕古,现在又何必把他束缚在你身边?为了所谓的同情和怜悯吗?我们智尸和丧尸不需要这个。我们需要的是自由自在活在这个天地之间。”
封海齐冷哼一声:“自由自在的杀戮和吞噬才是真的。”
张春锐淡淡瞟了封海齐一眼:“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相比人类对这世界的破坏,我们智尸丧尸可比你们完美多了。”
他转向谢玲:“谢玲,把沈慕古放了,在你心里,他只是个曾经暗恋过你的可怜的死尸,而在我们眼里,他却是个新生的强者。”
谢玲一怔,转身望了紧跟着自己的沈慕古一眼:“强者?你什么意思?沈慕古只是只普通的丧尸。”
张春锐摇了摇头:“在你眼里他很普通,但在我的有脑电波里,沈慕古却是个强大的存在。虽然他没有变异成智尸,但他的脑电波远远超过一般的丧尸,连我身为智尸,也被他干扰到,要不然,我也不会察觉他的非同一般了。”
谢玲吃惊地道:“怎么会这样?”她凝神一思:“我知道了,沈慕古变异前就有异能,能发现感应丧尸,我们那时候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人肉丧尸雷达。只是随着王路异能的出现,他的这个异能成了鸡肋,等大量智尸加入崖山后,沈慕古的异能更成了摆设。可没想到,他现在变异成丧尸后,这方面的脑电波得到了增强,原本生前平淡无奇的异能,反而让他的脑电波远远大于普通丧尸,连张春锐你这智尸也被惊动了。”
张春锐并不隐瞒这一点,他点了点头:“谢玲你分析得没错。不过,沈慕古的强大并不仅仅在此,我们智尸的脑电波虽然强大,可因为有着独立的意志,所以脑电波也是有条理的。而沈慕古因为变异成了丧尸,思绪失控,他的脑电波也同样变得杂乱无章,就像一台大功率的雷达,向外界释放着无序的电波,连我们正常的脑电波也被干扰了。谢玲,沈慕古如今已经是个强大的存在,他不应该成为你的玩物,请给他自由。”
谢玲管理过效能办,知道该怎么对付智尸,她拉着沈慕古的手道:“张春锐,你的职责只是看管我们,不让我们逃脱,并没有得到授权处理其他事务。沈慕古跟着我完全出于他自己的意志,你没有任何权力强行带走他。”
张春锐想了想,点了点头:“谢玲你说得对,我没有这个权力。”智尸做事干脆,张春锐当下就退出了龙王庙,依旧把大门锁了起来,和另外几只智尸一起木头桩子一样站岗。
龙王庙内,只要脑子不是有贵恙的人,都兴奋地交换着眼色没想到谢玲把死去的沈慕古带进来,居然平空多出如此一个强援,虽然如今不知道丧尸沈慕古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光凭他的脑电波能干扰智尸的脑电波这一条,就是比刀枪更有效的武器。
陈薇对陈老伯和崔大妈道:“两位老人家,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在龙王庙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们放心回鸣凤山庄,陈老伯,你那儿是我们仅有的能依靠的一块净地了,千万要守住啊。”
陈老伯叹着气点了点头,带着崔大妈蹒跚着离去他懂得陈薇话中之意,农业部的一批人都是最老实肯干的,也和自己意气相投,如果说目前崖山还有什么力量敢于反抗王路的话,农业部勉强算是一支,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之时,自己就要做好准备做好反出崖山救出龙王庙众人的准备。
陈老伯和崔大妈闷了一肚子气回到鸣凤山庄,刚进门,就听到农业部的工作人员来报,气象台的胡军来了。
陈老伯忙迎了过去:“老胡,早知道你要上门,我刚才到龙王庙时就到你那儿转一转了。”
气象台台长也是唯一的气象台员工胡军叹了口气:“我如今下山都是绕着龙王庙走的,实在是见不得陈薇老师他们被关在里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崖山今后会怎么样。我一个搞气象的,如果崖山真要出了事,这末世又到哪里混饭吃?”
陈老伯长叹一声,拍了拍胡军的肩:“走一步看一步,这崖山也不是王路一人的崖山,咱们上下这样多号人,难道真能眼睁睁看着这处地方走上绝路?对了,你来农业部有啥事?”
胡军从怀里掏出一张表格:“我给你来送最近一星期的天气预报,春耕在既,这老天爷的脸色得多注意着点,万一来场天灾影响到春耕,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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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 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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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伯接过表格,长叹一声:“老胡啊,如今在这崖山,也只有我们几个老家伙还顾着正事了,也不知道那些子人发了什么昏,尽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
胡军却没有接嘴,他在崖山埋头研究气象,本就是个边缘人,不太受人重视,虽然也顶着个气象台台长的中层干部名头,却是个名符其实的光杆司令,就连播报新闻都是朱亚珍在电视里露脸,和他毫无关系,很多崖山人,甚至没注意到崖山山顶上还有气象台这一样部门。
胡军性子本来就冷,这世上,除了不知下落的儿子受他牵挂,其他都不在他心上,所以连别墅区分给他的房子也不住,只呆在气象台里,和各种仪器打交道。
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席卷崖山上下的动荡,却与胡军毫无关系。他虽然隐隐听到了一些风声,却抱着独善其身的态度,就连看到陈薇王比安被抓进龙王庙,他也只是眉毛挑了挑。
陈老伯经常和胡军打交道,自然知道他的性子,摇了摇头,打开了表格,可只看了一眼,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只见表格上是今后6天内的天气预报。在末世前,6天的气象预报是常态,可是,如今在只有简单仪器的帮助下,胡军能做到6天预报还准确度较高,却不容易。这是得益于胡军长年在甬港市做气象员的原因,大范围天气因为缺少高清晰卫星云图的原因很难预报,但胡军对甬港一带气象有着数十年的积累。对局部小气候都能相对精准的预测--没错,就是预测,而不是预报,说简单点,就是凭着自己的多年积累,蒙的。但蒙的却非常有水准,陈老伯接到的预报,少有错失的。
可是,现在陈老伯却皱着眉,因为胡军递上的表格非常离谱--表格里只写着大大一行字。“近日有极端天气。注意预防!”“注意”两字还用了红笔。
陈老伯虽然大半颗心牵挂着王路陈薇王比安一家和崖山安危,但看到这张气象预报表,也禁不住诧异起来:“老胡,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极端天气?你不写清楚。我怎么预防?”
胡军挠了挠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极端。有可能是暴雨,也许是冰雹,或者是大风。大雪。”
陈老伯不是知道胡军一向为人,肯定以为他是在说胡话:“老胡,这青天白日,这段时间气温都在15度以上,过了元宵节后,就再没有冷空气南下过,可你居然和我说会有冰雹,还可能有大雪?老胡,你这气象预报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睡觉瞎蒙出来的?”
胡军却平淡地道:“不是瞎蒙,是因为太阳黑子,也就是太阳风暴的剧烈喷发,会在短期内给地球大气造成剧烈扰动,造成极端天气,这样的天气可没法预报,只能尽力做好防备工作,以减少损失。”
陈老伯一怔:“太阳黑子?太阳风暴?等等,我老头子以前好像从电视里听过这个玩意儿,说啥子是太阳有大爆炸,老胡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胡军点了点头,他四下查看了一下,从地上捡了块玻璃,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块木片,然后用黑烟薰了薰玻璃,将熏黑了的玻璃递给陈老伯:“你老用这玻璃片看看太阳。”
陈老伯不无疑惑地接过玻璃片,凑在眼前,向太阳望去,隔着熏黑的玻璃片,太阳的光不再那么刺眼,能清晰地看清如蛋黄一样的太阳本体,陈老伯很快看出了异常--太阳上,居然有几个小黑点,虽然很小,却非常醒目。
他放下玻璃片,揉了揉了眼睛:“这玩意儿就是太阳黑子?嗯,应该就是了,和我以前在电视里听到的一个样。可它和极端天气有什么关系?”
胡军叹了口气道:“这太阳黑子,是我见过的规模最大的,你老想,咱们地球离太阳这样远,也能看到这样醒目的黑子,说明在太阳上,黑子的暴发有多剧烈。我在末世前,看过有关论文,很多专家认为,自从进入21世纪后,太阳就进入了一个黑子高发期,太阳运动更剧烈和狂暴,而地球上的种种极端天气,都与太阳黑子活动有关。”
陈老伯吓了一跳,再度举起玻璃片往太阳张望了一下,的确,这小黑点看着小,其实大得可怕,稍有天体物理知识的人都知道,那太阳上的小黑点,真实的大小其实比地球都要大,陈老伯喃喃道:“真的这样邪乎?”
胡军重重点了点头:“就是有这样邪乎,其实,这次太阳黑子的大规模暴发,已经对地球造成影响了。太阳黑子暴发后,喷出的大量物质中,电磁辐射占着很大成份,以光速传播,8分钟多一点就能到达地球。”
陈老伯忙问:“这电磁啥的就会引起极端天气?这、这咱们在这儿聊几句话,那啥的电磁辐射就到地球了,你让我怎么防备啊?”
胡军摇了摇头:“电磁辐射倒不会引起极端天气,但它对电子产品影响却很大,特别是发报机这样的高敏度电子仪器。三天前,我去电视台给朱亚珍送天气预报时,就看到小朱带着机械部的人乱成一团,说好几台仪器不知怎么就坏了,正在想办法修。我再一打听,听机械部的人说,武装部好几台发报机也坏了,甚至存放在库房里的滚蛋机也坏了一大批。他们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捣鬼了。”
“我当时听说后,想起当天无意中观察到太阳黑子集中暴发的事,就将大批电子器材受损的事,和太阳黑子联系了起来。”
陈老伯打断胡军的话道:“你有没有把这事和王路队长说?”话才出口,他就立刻想到,三天前,正是崖山上下乱成一团时,封海齐和谢亚国等人被捕,王路又被陈薇用麻醉剂麻翻在家,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再也吐不出来。
胡军也神情苦涩地道:“我的确打了报告,可我想,这报告永远不会有人看了。”
陈老伯长叹一口气:“你刚才说,电磁辐射并不会造成异常天气,那到底是什么会影响地球?”
胡军道:“高速带电粒子流和太阳的物质,这些东西跑得比光速慢,大概三到四到到达地球,对地球破坏最大的也就是它们,狂暴的粒子流和太阳的物质,能毁损卫星,破坏臭氧层,打破地球上原本平衡的磁场,造成空间风暴,带来极端天气--太阳黑子的危害很难一句话说清楚,人类对它的研究还是太粗浅。”
陈老伯急道:“别管是不是研究清楚了,总之一句话,咱们农业这一块,很快就可能面临一场极端天气,唉,老胡你怎么这时候才把这样要命的消息带给我?你三天前就发现太阳黑子的暴发和电磁辐射的危害了,可现在--现在都三天后了!那什么粒子的玩意儿,也该跑到地球了!”
胡军喃喃道:“这段时间崖山乱成这样,我只敢缩在气象台,生怕自己也被卷进去,不小心丢了小命--不是我胆子小,陈老伯你也看见了,连陈薇王比安这样王路最亲近的家人都被抓了起来,我一个小小的气象台长,哪里敢惹事。也就是今天,我看崖山绝大部分人都被王路队长带走了,这才敢偷偷跑来找你通知太阳黑子的事儿。”
陈老伯一跺脚:“唉,老胡你啊。来人啊,快,通知农业部所有人集合,准备防止极端天气灾害,把塑料大棚全收起来,几块准备育苗的地儿用厚草袋护上,对了,鄞江旁有几块堤坝准备好石块沙子草袋,预防万一的暴雨洪水,将堤坝冲垮了……”
鸣凤山庄里顿时鸡飞狗跳,大伙儿在陈老伯的指使下到处奔走,准备防灾物质,但陈老伯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无他,农业部人手不够。农业部在崖山各部门中最苦最累,多是老人在这里干活,最脏最累最苦的活儿全靠智尸指挥丧尸完成。这时仅靠一群老家伙,如何在这短时间内,准备好防灾工作。
陈老伯对胡军道:“这样子不行,我们得找李咏那些智尸帮助,没有大批丧尸,咱们完不成防灾工作,更不要说如果灾害真的发生时的现场抗灾救灾了。”
胡军畏缩着道:“找李咏?找那些智尸?这,他们可刚刚把一大批中高层干部抓起来了啊。”
陈老伯道:“你怕什么?我们找李咏是去谈工作,这些家伙做事最是一板一眼,只要王路没下令,就事论事,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话是这样说,理是这个理,可胡军被陈老伯拖着,在效能办找到李咏时,腿还是有些发软,在陈老伯的再三催促中,才结结巴巴将自己对太阳黑子的分析和有可能带来的危害预测说了。
李咏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胡军和陈老伯,从始至终没有打断他的话,等胡军说完后,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就唤来了丁伟、赵科等人,利落地吩咐道:“抽调一半的智尸和全体丧尸,帮助农业部展开防灾救灾工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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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 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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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科道:“我们的人手需要管理龙王庙的叛乱分子,堡垒的陈唯刚一行,管理水库电站,以及整个崖山的警戒,人手原就不够,如今再分一半人员去农业部,我认为会不当地削弱各处的警戒力量。”
李咏道:“我得到了王路队长的全权授权,服从命令。”
赵科二话不说,立刻出门,很快,外面传来智尸们集合的声音,调动丧尸的声音。
陈老伯其实也只是抱着“成不成试一试”的心态,可没想到,李咏一口就答应了,如今崖山上下,也只有智尸丧尸还在正经干活,他喃喃了几声,终于勉强道了声“谢谢”,拉着胡军出了门。
李咏却突然叫住了胡军:“太阳黑子的活动,还会带来别的危害吗?”
胡军想了想:“根据以往的一些科学研究,太阳黑子的危害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了,对了,皎口水电站的防护还是小心为上,太阳风暴对电网有巨大的影响。”
李咏点了点头:“我会命令电站暂时停止运行,反正现在崖山绝大多数人员在外,临时断一两天电没关系。”
李咏目前着陈老伯和胡军离去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这个下意识的依然保留着生为活人时的动作,并不仅仅是出自于习惯,而是,他回忆起了三天前的不适。
没错,就是不适。
三天前,也就是崖山的一些敏感电子用品受到太阳黑子电磁暴风的干扰时,李咏的脑电波也感受到了异常。
这种感觉很微妙,确切地说,李咏并没有明确地发现自己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他知道,总有什么发生了。非要有一比的话,就好比微风吹拂过冻得结实的冰面,坚冰岿然不动,可在坚冰的最深处。有什么。正在产生变化。
那种感觉的时间很短暂,即使如崖山智尸中进化最高的李咏,也没有在意。
一直到陈老伯和胡军来报告太阳黑子超大规模暴发的事,有着精准记忆力的李咏,立刻将太阳黑子的异常,与那天自己脑电波的短暂失控联系了起来。
这倒是个新发现,脑电波给了智尸巨大的好处,甚至成了衡量智尸进化等级的唯一依仗,可相应的,也会存在一些副作用。比如说受外界的干扰。已经有事实证明,人类制造的如电波屏蔽仪只要功率够大就能有效干扰智尸指挥丧尸。而现在,连太阳,都能对智尸产生影响了。
却不知道,这种干扰是好还是坏,就如辐射,能伤害智尸,可也同样能促进智尸的超常规进化。这太阳黑子,却不知道是不是也能让智尸……
李咏细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脑电波和身体,发现三天前感受到太阳电磁辐射的影响后,并没有给自己的脑电波和身体造成任何可感知到的变化。他摇了摇头,太阳离地球实在太远,又有大气层的保护,太阳黑子暴发对智尸的影响,不足虑。
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事,是王路队长不在崖山时。为他守护好崖山。
崖山庞大的队伍,在鄞州大道上前行着,鄞江到雅戈尔动物园,说远不远说短不短,有36公里多,即使是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崖山的队伍也渐渐拉长了,老人和妇女拖在了最后,然后是人数最多的普通工人,以及部分学校的孩子--他们天天锻炼,倒比寻常人体力充沛,王路和武装部、学习兴趣小组在最前列,形成了一个中间大,两头尖的松散的团体。
在紧跟着王路的队伍中,王伯民始终愁眉不展,他虽然为人实诚,可也知道,从王路队长抓封海齐部长起,他最近做的一系列事情实在是不对,大大的不对。虽然他也曾想过,找个机会劝劝王路队长,可被朱亚珍死死拦着,等陈薇王比安也被抓起来后,王伯民就算是再一根筋,也知道王路队长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劝动的。
但他还是默默地遵守了王路的命令,和朱亚珍一起参与了这次征服动物园智尸丧尸的行动。
王伯民并不是第一次和王路一起外出行动,更何况他参加了特种作战处后,虽然被刘洋经常骂得狗血喷头,但作战技能的确也很大程度提高,并不认为这样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有何难处。
崖山,必胜。
可是,现在这情景,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王伯民扭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前出的前哨部队,也没有后卫,原本应该展开的队伍,如今却挤成一团,几门迫击炮倒是在武装部小伙子的努力下跟上了队伍,可是,炮弹呢?背炮弹箱的几个家伙跑哪里去了?!这要万一受袭击,光有炮没有弹还打个屁啊!
王伯民实在忍不住,挤到了王路身边,低声急促地道:“王路队长,这样不行的啊,咱们这队伍拉得太不成形了,火力配置更是成问题……”
王路头也不回,挥了一下手:“没关系,只要杀了那个女人和她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一切就都结束了。”
王伯民呆住了,杀那个女人和还没出生的孩子--见鬼,该死,崖山兴师动众,去杀的居然是一个人类,一个正怀着孕的普通女人!
天哪,王伯民一直以为王路要攻打雅戈尔动物园,只是要去杀盘踞在那儿的丧尸智尸,可是,刚才他无意中露出的话,却表明,他真正要杀的是个怀孕的女人!
王伯民的脑海中乱成一锅粥:王路以前并不是个残暴的人,一个怀孕的女人也做不了恶,他为什么非要杀她?更恶劣的是,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那女人究竟是何身份?她和动物园里的丧尸智尸住在一起,难道说是个异能者?王路就是因为她有异能,所以才大举发兵,非除之而后快?
可是,吞并其他的幸存者定居点没问题,那些散落的幸存者,如果能进入崖山,对他们的生存而言,其实是好事,然而,裸的杀人又是另外一件事!王路以前收服罗蒙公司、尚田镇乃至强皎,都不曾用过无情杀戮的手段。而王路刚才所言,似乎动物园里的丧尸智尸都不重要,只要那女人和孩子死!
王伯民咬了咬牙,果然,王路队长已经变了!
他原本还想向王路汇报,不知何故,特种作战处的战友郑奋不知所终,可此时,早就没了心思,默默退到乱糟糟前行的队伍里,沉着脸,暗中想着心事。
郑奋,正在开车,一辆大货车。
副驾驶座上,一个人正在兴奋得拍着车门,大呼小叫着:“操!操!操!真的是个军火库啊!整整五大车的自动步枪、重机枪、手榴弹、地雷!还他妈的有迫击炮!哈哈,发了发了,谁要是敢动我们雅戈尔动物园,一通炮就轰死他!”
那乱嚷嚷的,不是沐原又是哪个。
只见他用装着义肢的手粗鲁地拍了拍郑奋的肩膀:“你刚刚跑到我们地盘上来时,我都以为你是疯子。我们一直在长期监控崖山,自然知道你小子是崖山特种部队的成员,是王路那个王八蛋的心头肉。可谁想到,你居然一开口就说要送我们一个弹药库,用来防备王路即将发动的攻击--妈的,这是我听说过的最疯狂的事儿。”
“可没想到,你说的居然是真的!整整拉了五辆货车还没拉完的武器弹药啊!爽!就算王路发动了全崖山一万的人来攻打我们,有这些武器弹药在,也能让他好好吃顿苦头。”
郑奋板着脸,只顾盯着前方的路面,根本不搭理沐原。
耻辱!深入骨髓的耻辱!
一个以解救人类幸存者,消灭丧尸智尸为己任的家园战士,如今却与丧尸智尸的手下沆瀣一气,甚至还主动送上武器弹药,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杀戮自己的同胞!
这是裸的背叛!对自己比生命还可贵的信念的背叛!
可是,郑奋却不得不做!
当初唐楠杉冒着被效能办智尸的发现,趁着崖山的动荡悄悄联络上自己,让自己暗中相助雅戈尔动物园的智尸时,郑奋的第一反应就是翻脸拒绝。可唐楠杉转告了陈唯刚对王路变异的分析后,郑奋却痛苦地发现,这个窝里反资敌的任务,自己不得不去做。
在郑奋眼里,包括顶头上司刘洋被捉,都是小事一桩,他到崖山来,就是为了给家园牺牲的战友报仇,崖山越乱,他越高兴,反正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杀王路全家,以及封海齐等人--通过与武装部队员私下里不经意的闲聊,郑奋已经查明了当时家园战友小姬死亡的前因后果,谢玲、封海齐等人都有份,那你们就全都去死好了!
封海齐、谢亚国被抓,郑奋高兴,陈薇、谢玲被捕,郑奋更开心,虽然似乎王路准备亲自杀这些他最亲近的人,郑奋不能亲手报仇,让他略有遗憾,不过最后只要杀了王路这个已经变异成非人类的家伙,郑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早就想好,最好是在王路命令对陈薇、封海齐下令枪决暴脑时,自己埋伏在一边,当陈薇等人被一枪爆头时,自己也同时一枪打进王路的眼窝里,那才爽呢。;
第九百二十八章 为虎作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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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奋眼里,王路就是一只他至今见过的最狡猾的智尸,崖山上下万把人,只不过是他的血奴,杀王路,乱崖山,才是真正对崖山人类同胞的解救。(5o)
正当郑奋眼看着王路自毁干城,崖山乱成了一团,自己可以混水摸鱼之时,唐楠杉却突然暗中和他联络,希望他协助雅戈尔动物园的智尸,一起对抗王路。
对郑奋而言,杀王路是一回事,可和动物园的智尸合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从心底痛恨所有的智尸,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王路和动物园的智尸狗咬狗,最好两败俱伤,关自己什么事?
但唐楠杉好说歹说,将陈唯刚的分析念叨了好几遍,特别点明,如果王路出征动物园大胜而回,浙东一带再无能制约王路的势力,别看眼下崖山内乱,但王路的根本--效能办的智尸却分毫无损,郑奋要想对抗王路,可不是这样容易的。
没准儿等王路从动物园回来,就会公然把所有人类幸存者当血奴处理,到哪里郑奋个人身手再强,也是猛虎难敌群狼--更何况,同样身在特种作战外的李咏,身手可不在郑奋之下。所以,只有利用雅戈尔动物园的智尸大幅度削弱王路的实力,才有郑奋、陈唯刚等人火中取栗的机会。
郑奋心中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陈唯刚分析得有理,这才孤身一人赶到了动物园,和那些该死的智尸。以及身边这个为虎作伥的残疾勾搭在了一起。
沐原自不知道郑奋心中念头百转,还在兴奋地道:“我说哥们,以后你就跟着我们混好了,也别回崖山了。王璐--喔,我说的是咱们那个智尸王璐,不是你们崖山的泥巴种王路--王璐手下就缺军事方面的人才,你一来就让你独立领一支军队,就象崖山那样,搞个人类、丧尸、智尸混遍的队伍,泥巴种王路这种货色也能成就这样大的事业。我们也一样能行。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咱们的王璐和他的婆娘黄银凤,虽然两个都是智尸,可都有容人之量。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他们手里握着一个大杀器--这个大杀器就是泥巴种王路。也要畏惧三分……”
咕--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郑奋猛地一打方向盘,将正在疾驶的卡车停了下来,沐原口沫横飞说得正得趣。没想到会一个急刹车,头咚一声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上。他痛得捂着额头正要喝骂,郑雷一把扭住了沐原的衣领,一把军刺已经顶上了他的咽喉!
郑奋咬着牙对沐原低声吼道:“你这个死残疾,你以为大爷和你一样,甘心在智尸手下做狗?!老子只是因为想杀泥巴种王路,才和你们暂时合作,等杀了王路以后,老子一样会找机会杀你的主子--那个什么智尸王璐和黄银凤,直到有一天,把这个天下的智尸全都杀光!你这样为智尸当人奸的狗东西,到了老子手里,一样不得好死!”
沐原拼命挣扎着,可他毕竟残了一只胳膊,在郑奋铁钳一样的大手下,如何挣得出来,不一会儿,就呼吸不畅翻起了白眼儿。郑奋重重将他一推,这才坐回驾驶座上,重新发动卡车前行。
沐原捂着被掐得红肿的脖子,使劲咳嗽着,却再不敢多看郑奋一眼,可他心里,却对郑奋恨之入骨。
小小的车队一直开到雅戈尔动物园外的鄞州大道上,才停了下来,在那儿,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望无际的丧尸智尸,王璐和黄银凤早就等在了那儿。
王璐看着卡车上高高堆积的武器弹药,对黄银凤点点头:“有了这批武器,我们就能和泥巴种王路好好干上一回了,就算打不死他,也会让他手下的势力吃一个闷亏,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下属为了杀他,居然愿意出这样大的手笔呢。”
黄银凤只是略扫了一眼那几辆满载武器弹药的卡车:“杀王路并不重要,孙美萍自从镇海边和王路一搏后,身体状况非常糟糕,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产,她腹里的孩子,才是我们进化的关健。”
王璐点了点头:“黄银凤你说得对,我曾经在孙美萍短暂清醒时问过她,是不是考虑剖腹产,可孙美萍道,剖腹产产出的孩子有可能是不完美的,她一定要坚持自己生。我想她说得有道理,我们已经等了这样长时间了,可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黄银凤道:“只是没想到,那泥巴种王路居然又来攻打我们--难道说,他知道孙美萍腹里的孩子是他的血肉吗?特意来营救孙美萍?”
王璐道:“我也觉得奇怪,在此以前,我们和崖山毫无瓜葛,虽然说不上和平相处,可也相安无事,类似我们这样大大小小的智尸团伙,在甬港以及浙东一带为数不少,所以我们才在崖山左近潜伏下来,安心等孙美萍生孩子。这次却不知道惹着了王路何处,他非要来攻打我们。不过,要说他知道孙美萍和自己的孩子在这儿,又不象,否则的话,他早就杀上门来了,又何至于拖到现在?”
黄银凤想了想,突然道:“我们两人因为进化相对较高,所以在镇海海防沿线上,亲眼目睹了泥巴种王路和孙美萍的交锋,我认为,孙美萍当时在海边给了泥巴种王路相当沉重地一击,甚至可能让他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所以泥巴种王路在短暂恢复身体后,不顾一切发大军而来,想要消灭孙美萍这个唯一能伤害到他的存在。”
王璐点点头:“不错,我也是如此猜测的。看起来,孙美萍腹中的孩子能力实在强大,我们都知道,真正击败泥巴种王路的,不是孙美萍。而是她没有出世的孩子。”
黄银凤道:“你率军去狙击泥巴种王路,绝不能让他闯入雅戈尔动物园,我带着武疯子丧尸守在即将生产的孙美萍身边,一旦孩子出世,第一时间杀孙美萍,抢孩子。”
王璐直视着黄银凤:“为什么不是我来看守着孙美萍,你去狙击泥巴种王路呢?”
孙美萍坦然看着王璐:“你是担心我抢了孙美萍的孩子不顾而去吗?别忘了,武疯子丧尸虽然袭击穿着孙美萍衣服的丧尸机率已经超过了55,但是它依然很难受我们控制,我们两个反复试验。才发现只有我捏着他的命根子的情况下。他才有所顾忌。如果你自认能象我一样控制武疯子丧尸,你尽可以留在孙美萍身边。”
王璐洋溢着爽朗的笑:“我对你当然是无条件信任,怎么会怀疑你呢?好,你留在动物园。我去会会泥巴种王路。”
王璐大笑着。向已经下车的郑奋迎了上去:“郑兄弟。多谢你大力相助,有了这批武器,我们就能让崖山王路这个伪君子好好吃一番苦头了。”
郑奋阴沉着脸看着向自己大笑着迎来的智尸王璐--王璐、王路。这两个名字是如此相近,如果不是刻意解释,十有会以为是同一个人。王路,是无限接近智尸的人,而王璐,却是无限接近人的智尸。
王璐大笑着迎来,虽然郑奋听王路解释过,他生前是个演员,所以能唯妙唯肖地扮演任何表情,可每次见到那“阳光灿烂毫无作做”的笑容,还是有些恍惚--这厮,到底是人还是智尸?
郑奋面对着王璐伸过来相握的手,并没有动弹,他淡淡地道:“弹药我已经给你运来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说着,转身大踏步而去。他是实在不想和这些智尸搅在一块儿。
王璐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这些所谓的理想和信仰的人类他看得多了去了,只不过一旦变成智尸后,他们自然会改变,会知道自己以前的举动有多假惺惺。他扬声道:“郑兄弟,崖山王路有多强大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需要每一份力量来对抗他,如果这一次我们被崖山的王路打败了,郑兄弟你自认为还有报仇的机会吗?”
郑奋忽地转过身:“你怎么知道我和崖山的王路有仇?”
王璐耸了耸肩:“如果不是有仇,象你这样的汉子,是绝对不会来和我们智尸合作的?郑兄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杀了崖山的王路,你既然已经为我们送来了弹药,何不再次联手,干王路一家伙,也许能借此报了你的大仇呢?你放心,我在此承诺,事成之后,任你来去。”
郑奋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死人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但他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王璐知道,郑奋被自己说动了,当然,这并不在于自己的话有多真诚感人,而是郑奋心中对崖山和王路的恨意,仇恨,早已经蒙蔽了这个战士的眼睛,让他和自己这些智尸同流合污。果然,人类这样的生物,存在着种种缺陷啊。
王璐笑道:“我知道郑兄弟和我们智尸丧尸都相处不来,这样,我这里还有些纯人类的手下,这些人,就归你领导好了。”他的手一伸,丧尸群中,走出一群人,正是韩大军等人。(未完待续……)
ps:感谢小熊苹果、g第ng、一身膘、pur_e、fish波ne妈、暗影狙击、将谋风火、文彬9999等书友的月票和打赏。毛豆看到书友反映章节字数太少,看得不过瘾,毛豆只能请大家见谅了,毛豆是个普通人,要养家要工作还要扑在自己的传统文学创作上,体力实在有限。基本上一个章节要花三到四个小时才能写好。毛豆只能说努力给大家写个好故事,认认真真码每一个字,如果有可能,毛豆偶尔也会暴发一下。感谢书友们,还请一如以往地支持毛豆。;
第九百二十九章 自废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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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奋倒是一怔,他此前在崖山,也曾听说过雅戈尔动物园里智尸的事,毕竟当初陈唯刚也是将其作为重点打击目标之一的,知道这些智尸们监禁着一些人类幸存者,想来也和别处一样,是当做血奴用来抽血供智尸们饮用的。
可现在当面一看,却发现这些人类幸存者个个面色红润,精神状态也不错,似乎智尸们并没有亏待他们。只是,让血奴配备上武器去战斗,就不怕他们临阵倒弋?
王璐是极聪明的,身为演员,察言观色是第一要务,他马上明白了郑奋的疑惑,道:“你放心,这些人类幸存者并不象你想像的那样是我们智尸的奴才,他们在动物园里生活得非常幸福,他们跟着你去,会全力战斗的。”
韩大军挺身而出道:“这位师傅,你带着我们一起干,就算不是为了姑娘,咱们以这动物园为家,人家杀上门来,咱们总不能任人家打任人家杀,总要拼一把。”
韩大军啰里八嗦,郑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明白,这些人类幸存者是真心要做战,便道:“自己去拿些趁手的武器,跟我来。”
旁边沐原看向王璐,王璐无声地点点头,沐原虽然满心不乐意,还是跟上了郑奋。
望着郑奋远去后,王璐对黄银凤道:“孙美萍和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孙美萍冷静地道:“你现在倒不用担心孙美萍,能不能挡住泥巴种王路的进攻才是当前我们面临的大问题。我们在海防前线领教过泥巴种王路的脑电波威力。咱们手下的丧尸再多,也不他的对手。就凭着韩大军几个乡巴佬,你真以为能挡住泥巴种王路万名大军?”
王璐摸了摸鼻子,冷不丁地道:“那泥巴种王路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带万把人的大军来攻打我们?”
“那还用问?”黄银凤道:“当然是想一鼓作气攻克我们。”
王璐却摇摇头:“以泥巴种王路的强大脑电波,我们整个动物园的智尸丧尸在他眼里就是渣,他只要带一支精干的小队伍,就能全灭了我们。”
黄银凤想了想:“的确,泥巴种王路带着上万大军杀过来,有古怪。”
王璐道:“古怪的还不在这里。我派合体丧尸侦察发现,泥巴种王路的大军里,居然连一只丧尸和智尸都没有。”
饶是黄银凤没有感情,还是脱口而出道:“怎么会这样?”继而道:“果然有问题。”
王璐点点头:“那泥巴种王路最可依仗的,其实和我们一样,就是通过强大的脑电波指挥丧尸智尸,可他现在却舍长取短。派了一支乱七八糟的人类军队来,偏偏又一个丧尸智尸都不带,那只说明一件事”
“丧尸和智尸在攻打雅戈尔动物园上,根本毫无用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孙美萍的脑电波能克制他。”黄银凤断然道。
王璐点点头:“没错。泥巴种王路并不知道孙美萍如今正昏迷在产床上,根本不可能参与这场战争,可既然他舍长取短,咱们正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原来我们手头的丧尸都是累赘,现在倒好。正好可以做主力来使用。就让我们用智尸最拿手的丧尸潮,将王路的军队淹没。万人大军算得了什么,在丧尸潮面前,人类的武器,和烧火棍差不多。”
王璐的视线转向另一侧:“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它们可不受什么丧尸智尸同类不相残的约束,没准儿,在关键时期,能给泥巴种王路一个意想不到的招待呢。”
黄银凤的视线也转向一边,那儿,有近千只丧尸安安静静呆着,从外表看,它们与普通丧尸并无异样,但黄银凤却知道,这近千只丧尸,却是倭奴丧尸。想当初海防前线之战时,王璐和黄银凤就注意到了倭奴丧尸可以接受智尸命令,进行无差别攻击的优点。这一优点,在种华家大陆上,尤其突出,谁要是掌握了这样一支力量,在和别的智尸争斗上,就会大占上风。
王璐和黄银凤凭借自己两人远超别的智尸的强大脑电波,暗中将这近千只倭奴丧尸转移到了远离战线的后方。事后,当所有在海防前线的倭奴丧尸智尸都受到孙美萍和王路争斗时脑电波影响时,这近千只被转移的倭奴丧尸,却依然分毫无损,依然保留了它们可以无差别攻击的特点。
这一枚棋子如果下好了,的确将给泥巴种王路一重击。
王路带领的崖山队伍,已经快走到东钱湖了,但是队伍,却越发散乱得不成形了。
无他,崖山众人受到了丧尸的袭击。
没错,就是丧尸的袭击!
随着崖山的队伍离鄞江越来越远,离以往效能办智尸们空中巡逻的范围越来越偏,野地里的丧尸,开始攻击队伍。先是三三两两,接着是成群结队。
崖山众人自然是不惧这些丧尸,枪声在队伍里接二连三的响起,将蹒跚而来的丧尸轻轻松松击倒。
但枪声却引来了更多的丧尸。
有的丧尸扑得极近,有些胆小的崖山老弱,忍不住用上了连发。
王伯民看得七窍生烟:“谁他妈的用连发?节省子弹!节省子弹!”崖山这次出动人员虽多,但以往战场经验丰富的武装部中高层干部全都被关了起来,王路又是匆忙下令出发,一应作战前的准备工作居然根本没有人处理。
大伙儿倒是都到弹药库领了枪支弹药,但每人随身只携带了百来发子弹,居然没有一个人考虑过,该另外派一支车队运送补给用的子弹!
王伯民不得以,才厉声命令大伙儿不许用连发,这点子弹,也就够应付一场小型的冲突,如果陷入一场海防前线那样的拉锯战,可就不经用了。
但很多人却对王伯民的担心嗤嗤之以鼻,有人大大咧咧道:“王伯民,你担心个啥,就雅戈尔动物园的智尸率领的几千号丧尸,咱们哥们一顿子弹过去,中饭前就给你包圆了全灭了。节省个屁的子弹啊。”
更有人嘀咕道:“王大哥,你要是真心痛我们浪费子弹,你就去和王路队长说一声呗,他老人家异能一发,来再多的狗屁丧尸还不是滚得远远的,哪里还需要我们开枪。”
这话一出,旁边人人变色,有老成的当场就给那口不择言的小子一脚:“不开眼的混账东西,王路队长怎么做事,还要你来指手划脚吗?”
那人也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口快闯了祸,缩了缩头,不敢再哼声。
王伯民其实心里也未尝没有感到奇怪,依着王路队长以前的性子,早就发动异能将这些骚扰的丧尸驱散了,可今天不知为何,他毫无动静。王伯民咳嗽了一声:“你们不用东想西想的,将四周把守得严密点,一个个武装到牙齿,要是真让丧尸突破进来,那才是笑话呢。”
王伯民的担心很快成了真,当崖山的队伍行进到鄞州大道与东钱湖镇交汇处时,因为东钱湖也算得上一个大镇,丧尸的密度陡然增加,路前方,居然围上来了一两千只的丧尸,而更多的丧尸,还在从四面八方赶来。
崖山的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依托鄞州大道的护栏和公路上的车辆残骸为依托,与丧尸展开了战斗。
密集的枪声如炒豆一样响起,有八一杠清脆的枪声,也有五六半自动的声音,不一会儿,重机枪也加入了合唱,崖山上下人众不管怎么说也是长期和丧尸战斗的,手底下多少有些真功夫,面对这些没有智尸指挥的丧尸,一时打了个旗鼓相当。
王伯民的心,却越来越沉。
因为他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是个尽头!
崖山队伍有万把号人,沿着鄞州大道如一字长蛇一般摆开,在此起彼伏的枪声中,一只只呆头呆脑的丧尸,还没冲上路基,就被子弹打碎了头颅,摔倒在田野里,可是,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何时才是个头啊!
依着王伯民的想法,这次前往雅戈尔之战应该很轻松,效能办的智尸带头,驱散沿途的丧尸,压制动物园的智尸,然后大伙儿一拥而上,利用自己的武器优势,将动物园里的丧尸智尸一扫而光。
可现在,王路队长不仅没带一个智尸,连自己的异能也不动用,生生让队伍陷入了与普通丧尸的消耗战之中!
这如何了得!
丧尸是无穷无尽的,再这样拖下去,光东钱湖一带,就不知道有多少丧尸会听到枪声而来,如果再惊动了动物园里的智尸,丧尸得到智尸指挥展开有组织的进攻,崖山众人的压力会更大,如果老弱那儿的防线被突破,那可……
王伯民脑门上渗出一头汗,在布置好各处防线后,他再也忍不住,匆匆回到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王路身边:“王路队长,这样子不行啊,你看你是否动用一下异能,把挡路的丧尸都驱走?”
王路的视线投向雅戈尔动物园的方向:“没用的,对付她,我的脑电波没用的。”
王伯民一怔,他没明白王路话中的“她”指的是谁,但却听明白了一件事王路不打算动用异能!
这可糟糕了!崖山最大的依仗是什么?还不是王路的异能吗?王路不动用异能,如同自废武功一样,这、这可怎么办?;
第九百三十章 六亲不认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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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民尽管知道王路这段时间喜怒不定,对亲近的人连下辣手,可还是忍不住劝道:“王队长,这样子不行啊,你看……”他的话突然一顿,眼角瞄到远处有什么东西一闪,那是玻璃的闪光。
王伯民虽然是特种作战处几名战士中本领最不济的,但好歹也受到了刘洋的严格训练,他的脑海中电光火石只一闪,就知道是远处有狙击手在瞄准这里,飞起一脚把王路踢到在地。
几乎就是王路倒地同时,扑一声响,一枚高速飞行的子弹击中了因为踢王路而失去平衡,身子代替王路留在了原位的王伯民肩膀上,王伯民只来得及吼出半声“狙击手”,就重重摔倒在地。
呯,直到这时,枪声才传来。
王路身边的武装部队员们在一怔后,长久训练的本能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吼道:“迫击炮!快,用迫击炮压制狙击手!”“注意!有人类幸存者加入了丧尸一方!小心警戒!”
正在崖山众人乱成一团时,一声熟悉的尖啸声传来,咚一声,一枚迫击炮弹在崖山如蚁群一样乱糟糟的人群中炸开,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开炮了,可惜,开炮的并不是崖山一方的迫击炮,而是敌人的!敌人,居然也有炮!
其实,并不仅仅有炮,随着那狙击枪声响起,公路两边的楼房窗口,伸出了长短不一的枪支,子弹泼雨一样,向猬集在鄞州大道上的崖山众人打了过来。听那密集的枪声,甚至有高射机枪的声音!
崖山大军受到这猝不及防的一击,顿时乱成一团,有人匆忙举枪向楼房还击,还有人乱骂着:“迫击炮弹呢?炮弹在哪里?妈的。没有炮弹光用炮有个屁用啊!”围在迫击炮旁的炮组人员正在乱找炮弹箱,一梭子高射机枪子弹射过来,顿时将他们当场腰斩,炮手的残肢倒在迫击炮上,内脏和鲜血糊了一炮管。
其实,公路两旁楼顶上的火力并不密集,如果封海齐在场的话。光听枪声。就能辨别出那只是支数十人的小分队,崖山足足有近万人,根本不必如此惊慌,只要守好外围。不让丧尸突破,再抽调一支以狙击手为核心的精干队伍,在远程火力的配合下,很快就能将对方骚扰性的进攻给压制下去。
可是,现在崖山武装部最得力的人手全都被王路关进了龙王庙,效能办的智尸们也被留在了崖山,裘韦琴、李波等人成了缩头乌龟,唯一尽心尽责管理着队伍的王伯民又为了救王路而被狙击手击倒,一时间。崖山大军居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地步。
安置在楼顶上的敌方迫击炮组不断地在轰响。其实根本没有精度,打炮的雅戈尔动物园里的农民和医生们,虽然接受了一定的军事训练,可并不熟练,只管把炮弹不断地打出去。反正崖山队伍在鄞州大道上占了长长一大段,炮弹只要打出去,总能炸着几个倒霉蛋。
原本迫击炮的攻击是颇有讲究的,重点是压制敌人的重火力点、集结人群、狙击手或者指挥官,动物园众人的炮可以说是打得乱七八糟,毫无效率。可却没想到,正是这乱轰一气的迫击炮,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本被武装部保护在中心的老人孩子和女人,被这迫击炮一炸,顿时炸了营,炮弹没炸死几个人,乱挤乱踩反而踩踏伤亡了百来个人,乱跑乱嚷的人群,甚至影响到了外围的武装部人员。
一名武装部队员正在阻拦冲上来的丧尸,他刚刚打空了一个弹匣,一摸身上,却没子弹了,他大吼着:“子弹!谁有多余的子弹!”一个弹匣扔了过来。
那名武装部队员接过弹匣,正往枪膛上装,突然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他一个踉跄,弹匣失手掉落在地,他扭头一看,却是几个满脸血迹的女人在乱挤,他怒道:“他妈的,没长眼睛啊,滚回去!”
其中一个女人哭丧着脸道:“大哥,有个姐妹脖子上中弹了,快救人啊。”
那名武装部队员一阵气急,卫生院的医生们,史凤凰被半软禁,只有钱正昂和茅丽随队出行,两人如今忙得四脚朝天,武装部好几个弟兄受伤都急救不过来,那中弹的女子,眼见着已经没气了,还抬着到处乱挤做什么?死了就死了呗,反正王路队长可以让她变智尸,活得不比普通人要好?
那名武装部队员不耐烦地道:“走走走,找王路队长去。”说着,回过身来,俯下身去捡落在地上的弹匣,在众人的腿间摸了两把没摸着,干脆半蹲下来伸长了胳膊,终于指尖碰触着了冰冷的金属弹夹表面,他大喜,一把握住,就往回缩。
然而,原本并不沉重的弹匣,突然好似被什么夹住了一样,动了一动,又卡住了,那名武装部队员一怔,正要再用力,突然手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大声惨叫着,有力夺回了手,手背上已经生生被撕咬下了一大块皮肉。
紧接着,一只被弹片削断了腿的丧尸,拖着后半身,从护栏下的草丛里爬了过来,正是它抓住了弹匣,咬了那名武装部队员一口。
原来因为受身后老弱们骚乱的影响,武装部的队员们火力出现了缺口,被少部分丧尸借着草丛的掩护,突破到了近旁。这样狡猾的战术,说明原本无组织的丧尸,已经得到了智尸的指挥!
那名武装部的队员惨叫着,猛地拔出了腰间的砍刀,运了运气,大吼一声:“老子不当智尸!”一刀剁下去,将被丧尸咬了的手掌,生生齐腕剁了下来。旁边早有战友冲上来,打死了那只依然在地上爬的残疾丧尸,取出绷带帮战友包扎起伤口来,一边埋怨道:“你这蠢货,找王路队长把你变成智尸有什么不好,非要当个残废。”
那自残肢体的武装部队员惨笑道:“变成智尸,如果也像王路队长那样,连老婆儿子都能下手灭了,这样没心没肺的智尸,老子可不想当,老子,是堂堂正正的人!”说着,强撑着用单臂夹起枪支,正要继续向路基下的丧尸开火,一枚狙击枪子弹飞过来,正中他的额头,那队员一声没出,扑倒在地。
正在向崖山众人猛烈开火的楼房内,沐原一边给狙击枪上膛一边嘟囔道:“干,只是打死了一个小杂鱼,泥巴种王路躲得倒是快,刚才第一枪没打死他,现在连影子都找不到了。”他扭过头来,对坐在一边抽烟的郑奋道:“你小子倒悠闲,怎么只开了一枪就抽手不干了?老子缺了一只手,只好捡那些杂鱼打靶子,赶紧的,过来找泥巴种王路,干掉他才是正事儿。”
郑奋吐了个烟圈:“老子不打自己人。”
沐原一怔:“什么自己人?你刚才还不是向泥巴种王路开枪了?现在倒来说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
郑奋简短地道:“我只杀王路。”
沐原冷笑一声:“泥巴种王路死了,在我主人指挥丧尸攻击下,这些崖山人一样是个死。你的手,一样不干净。”
郑奋瞟了沐原一眼:“你为什么这样恨王路和崖山?”
沐原举起了自己的假肢:“这就是王路干的,当时我在崖山还有几个兄弟,却没有一个为我说话。他们全都死了,老子才快活呢。”
郑奋眯了眯眼:“你做了什么事,让王路断了你一只手?”
沐原恨道:“老子也只不过是想夺他的江山,玩他的老婆,杀他的儿子罢了,这世道,谁不是这样干的?强者为尊,认赌服输。可那王路把老子抓了后,拿老子做生化病毒的人体试验,当真是让我生不如死。这一次,老子一定要杀了他!”
郑奋将烟头弹到了地上:“你到现在也已经打死好几个人了,还没有出这口气吗?”
沐原狞笑道:“杀这嘛点子人怎么够,王德承还没死,蔡春雷还没死,泥巴种王路也没死,我要杀的人多着呢。”说着,瞄准外面又开了一枪,嚷道:“又打死一个倒霉蛋。”
郑奋一击王路不中后,就收了手,他不想再去杀曾经的崖山的同事,可是他不杀,沐原和动物园的韩大军等人却干得热火朝天,听着枪炮声,和楼下鄞州大道传来的阵阵惨叫声,郑奋第一次怀疑,自己所谓的复仇,究竟有没能意义。
鄞州大道上,借着一辆集装箱货车,一场战场手术正在进行,钱正昂一迭声催着:“快,快,血浆,我需要更多的血浆!”茅丽道:“已经找到血型匹配者,正在抽血。”
集装箱地板上,朱亚珍握着王伯民的手,流如雨下:“老公,你一定要撑住啊,我等会儿就去找王路队长,如果实在不行,让他把你变成智尸。”
王伯民微微摇了摇头:“别,我、我不想当智尸。”
朱亚珍哽咽着道:“别说傻话,无论你是变成智尸还是丧尸,我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王伯民强撑着摇了摇头:“不,如果……我变成王路队长那样的智尸,六亲不认,连你都会伤害,还不如死了好。”;
第九百三十一章 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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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亚珍手忙脚乱擦着王伯民嘴里涌出的血:“你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这时,王德承匆匆跑了过来:“王伯民兄弟,撑住啊,我们已经顶住对方的攻击了,而且还通过电台呼叫来了市区的王桥、王比信他们的支援,等会儿想办法把你转移到市区去,那儿的医疗设施更完善,你一定能没事的!”
王伯民断断续续地问道:“王路队长,他、他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动用异能吗?”
王德承一滞,满脸都是懊恼,不忿地道:“我也不知道王路队长这是怎么了,我再三请求他动用异能,先将丧尸驱走,我们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偷袭我们的那支小型武装部队。可他怎么也不肯答应,只说异能对‘他’没用,我也不知道王路队长嘴里的‘他’指的究竟是谁。不仅如此,他还不顾队伍受到攻击坚持往雅戈尔动物园出发,我好歹派了一支队伍守着他,才没让他孤身一人前往动物园。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伯民眼中的神采越来越弱,他低声道:“王德承,你在武装部中还有些威信,崖山大伙儿能不能安全脱身,就全靠你了。听我的,立刻安排一支队伍,护着老弱转移,脱离战线,就近安置到市区。另外再派一支队伍,由你亲自领着,扶送王路队长去雅戈尔动物园。剩下的人,就地筑起防线。抵抗丧尸和偷袭者,等王桥他们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王德承一怔:“你是说,让大伙儿不听王路队长的命令,只派一小支队伍跟着他就行了?这、这好像不妥当?”
王伯民只吐出几个字“王路队长已经不是以前的王路了”,立刻全身抽搐起来,钱正昂一把推开王德承:“走开,你要害死王伯民吗?他刚刚才做完手术!茅丽!茅丽!他妈的血浆怎么还没送来?!”
茅丽拎着两袋血浆从人群里挤了过来,钱正昂立刻给大量失血的王伯民输血,在朱亚珍的痛哭声中。王德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集装车箱改装成的临时救护所。
王德承咬着牙,手紧紧握着拳,从心里说,他知道王伯民刚才拼了命提出的建议是正确的,大量老弱挤在这鄞州大道上,不仅对战事毫无益处,而且还得分派出武装部宝贵的人手来保护他们。将老弱转移走后,崖山看似人员少了,可行动反而方便,作战性能也大大增强。
可是,这个时候,谁敢触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陌生人的王路队长的霉头?王路连陈薇和王比安都能下手。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头目?
王德承团团在原地转了一圈,终究还是没勇气向王路提出转移人员的建议,只是大吼:“娘希匹,迫击炮弹怎么还没找到?人都死光了吗?再找不到炮弹,老子拿你们的脑袋当炮弹射出去!”
一箱迫击炮弹终于被找到了。王德承粗暴地抢过一发炮弹,扶起迫击炮。胡乱擦了一把炮管上沾着的战友鲜血和内脏,略微瞄准了一下,嗵一炮就放了出去。
王德承这一炮犹如神助,直接就命中鄞州大道百米开外一处楼顶上的敌方迫击炮阵位,对方的炮击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王德承被敌人的那门迫击炮压着打了半天,这时才出了一口恶气,可恨的是,自家的迫击炮没有平射能力,楼房里敌人的各处火力点还在不断喷吐火舌。
王德承一边组织火力挡住丧尸一的冲锋,一边派出了几个枪法好的武装部队员逐一拔除各楼房里的火力点,他沉下心来就发现,其实对方武装分子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只是占着居高临下以及崖山一方队伍被丧尸冲击的便宜,才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要崖山众人能稳下心来,一定能战胜对方。
就在这时,一名看守着王路队长的队员急得额头冒汗地找到王德承:“分队长,不好了,王路队长不顾劝阻,执意要孤身一人前往动物园,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
“什么?!”王德承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自己好不容易才稳定战线,这个时候王路队长又闹什么妖蛾子啊,要不是顾忌着王路队长的辣手,王德承差点爆粗口骂王路的祖宗十八代。
王德承青着脸找到王路时,王路果然不顾身边众人的阻拦,非要冒着前方的枪林弹雨往动物园进发,眼看着就要离开崖山众人守护的防线了。
王德承一跺脚:“娘的,这是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老子了!”
王德承厉声命令道:“裘韦琴、李波、卢锴,你们带领一部分人员,掩护所有伤员、老弱、妇女,先行撤退!市区的王桥、王比信、张骏他们已经带领人员来接应你们了。”
“武装部的大部人员、学习兴趣小组成员,还有柴老二你们这帮念经的,就地组成环型防御阵地,不许主动出击,只要守住阵地不让丧尸突破就行了。偷袭的那帮武装分子没了迫击炮,对你们的危险就没那么大了。”
“我带走100名人员,多携带子弹,跟着王路队长,去动物园!”
王德承,最终还是采纳了王伯民的意见。
在一团忙乱中,崖山众人分成了三部,各自行动,朱亚珍护着着昏迷的王伯民的担架,随着老弱的大部队,向原路撤退回去,这里离市区也就十多公里路,只要没有大部敌人拦截,大伙儿很快就能安全了。
事实上,除了零星的丧尸,伏击崖山队伍的智尸,的确对这些老弱毫无兴趣,似乎他们完全不在乎这些唾手可得的鲜肉,根本没有组织丧尸或火力进行拦截,大伙儿在打死了零星冲上公路的丧尸后,很快就突围而去。
朱亚珍紧紧跟在担架旁,握着紧闭着双眼的王伯民的手,似乎这样子就能将自己的生命渡给垂危的丈夫一样,突然,王伯民的手轻轻一动,朱亚珍又惊又喜:“伯民,你醒了?!”
王伯民微微睁开眼:“我们这是在哪儿?”
朱亚珍喜极而泣,满脸都是泪:“太好了,你没事了!我们正在撤退回市区的路上,你放心,已经没事了,敌人并没有追上来。”
王伯民听着远处并没有停顿的枪声:“王路队长呢?”
朱亚珍一怔,继而沉下脸:“不知道,我们撤退前,听说王德承带着一百来个人,护着他去动物园了。他、他就这样扔下了崖山所有人,自顾自地走了!”
朱亚珍越想越气:“老公,王路已经变了,再不是当年我们听到电台前来投奔时的那个王路了,咱们经了这次大难,该知道无论是异能者、智尸都靠不住,等你伤好了,我们带着以前的同伴离开崖山。”
旁边的人听了朱亚珍的话,不仅没有阻止,纷纷点头:“就是就是,这崖山早就不是以前的崖山了,咱们乘着现在手里有武器,还不如干脆离开崖山。”
更有人心眼活泛地,出主意道:“要不我们就不去市区了,直接回崖山,那里仓库里有不少好东西,咱们干脆捞一票,再离开崖山!”
王伯民一惊:“你、你们别乱来,崖山还有效能办的人在,你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是要离开崖山,也该是好聚好散,你们要是和王路队长结下了梁子,招来他的报复,那就……”他心急之下,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一阵咳嗽。
朱亚珍心痛地抚着他的胸口:“你别说话了,人各有志,人家怎么做,我们也阻止不了,说到底,这闹得天怒人怨的,都是王路队长瞎整出来的。”
王伯民苦笑道:“可要是离了他的异能保护……”
朱亚珍抢着道:“没有异能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其实我们以前没有异能者时,不也一样在丧尸智尸的杀戮中活下来了吗?虽然过得苦了一点,可总比被人家当炮灰来得要好。老公,你拼死保护王路,可他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还是钱正昂把你拖到救护所抢救的。老公,我们在崖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王路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下手,又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别说了,等你身体能行动了,我们就离开崖山!”
朱亚珍激奋之下,对王路直呼其名,连“队长”两字也扔到了一边,摆明了是不再承认王路在崖山的统治权。
她的嚷嚷声,旁边很多人都听到了,人们互相打着眼色,交头接耳,队伍们不知不觉中分散了开来,崖山因为得堡垒之助,倒是人人有枪,有武器在手,有些人自觉并不害怕零星的丧尸,反而是留在崖山,风险更大点。那王路已经疯了,谁愿意在一个疯子手下干活?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
崖山人数最多、战力却又最弱的老人妇女等群体强行突围后,依然坚守在鄞州大道上的剩余人员压力反而减轻了,在裘韦琴、卢锴、李波、车永波、沙青等人的指挥下,防御圈子进一步缩小,单位火力密度增加,尤其是几门迫击炮陆续投入战斗后,四周敌人的进攻,终于被压制住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反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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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卢锴冲着翻过路基扑上来的一只强壮的丧尸大吼一声,趁着那丧尸一愣神间,手指一扣,一发子弹将丧尸爆头。
卢锴擦了把汗,扭头道:“妈,你快去钱正昂叔叔那儿包扎一下。”
裘韦琴坐在一辆汽车残骸后,正用自己随身带的急救包包扎着腿上的一个伤口,摇了摇头道:“不用,只是被流弹刮了一下,皮外伤。”她顿了顿:“再说,钱正昂那儿的手术用品早已经耗光了,他匆忙参加这次行动,原本带的医疗用品就不多,更没有想到,会在这儿受到伏击,死伤这样重。我就是过去,他也拿不出药品医治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卢锴咬着牙:“他妈的,咱们崖山纵横甬港,居然在一个小小的动物园前吃了这样一个大憋。老弱突围而去时,我看他们少说也带走了上百号伤者,死的人更多,因为没法转化成智尸,不得已全在脑袋上补了一枪。”
裘韦琴苦笑道:“我们也实在是太过大意,这次跟着王路出来,弹药准备不充分,队形散漫,甚至连滚蛋机都没带,被人家的炮火兜头盖脸一通猛揍,这才伤亡这样重的。”
卢锴嘿了一声:“都怪王路大叔,真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动用异能?如果丧尸被赶走的话,就那一小群躲在楼房里放枪的武装人员,我们根本不怕他们。”
裘韦琴一惊,重重扯了卢锴一把:“你疯了?!当心这话传到王路耳朵里。”
卢锴扁了扁嘴:“妈你紧张什么?效能办那些包打听这次一个都没跟来,在这里的大伙儿,都和我一个心思,我这话有什么说不得的?哼,大不了,也把我关龙王庙去。”
裘韦琴刚想说什么,旁边一个声音响起:“裘工,卢锴这话算是说到我们心里去了。你放心,没人会去告密的。”裘韦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却是李波。
李波冲着卢锴点了点头:“王路倒行逆施,胡作非为,这才导致了这场重大损失,咱们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乱来了!”
裘韦琴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低调的李波,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无吃惊地道:“老李,卢锴小孩子胡说倒算了,怎么你也这样讲,被王路听到可就……”
李波挥了挥手:“王路已经不在阵地上了。就在三分钟前,他执意要向动物园前进,王德承亲自带了百来号人,护送他走了。”
裘韦琴张口结舌:“才带了百来号人?王路他就不怕再受到敌人的伏击?”
李波冷笑一声:“他有异能护身,才不怕呢,崖山普通老百姓的死伤,如今他哪里放在心上。裘工。王路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初我们投靠时的王路了。”
裘韦琴呆怔了半晌,点点头:“你说得对,王路已经变了,我们总不能和他一条道走到黑。”
这时,随着防线的稳定,车永波、沙青等人也从指挥岗位上撤了下来,大家都很有默契。一句话都不涉及王路只带少量人员闯动物园的事,只商量一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波直接了当地道:“我们回崖山。总不能呆在这里毫无意义地和丧尸耗下去,等天黑了或者子弹没了,想走也来不及了。”
车永波道:“走肯定要走,这里是死地,但问题是,崖山还有李咏那些智尸在。等王路灭了动物园的智尸丧尸后,他一声令下,李咏那些智尸就会把我们也抓起来,我们可没有陈薇王比安和王路的情份。到时候每人脑门上都得挨一颗子弹!”
沙青握紧了双拳:“那就杀了崖山内的所有智尸!他们总共也就不到300人,我们手下掌控的人员也有几千人,精壮人员也有上千多,搏一把!我就不信打不过他们。”
李波摇摇头:“乱来,这场内战打下来,崖山就完了!好不容易积下的家底,在内战中会付之一炬。再说,你别看智尸人少,可他们可以发动无穷无尽的丧尸,以前他们的脑电波还有距离的限制,可自从海防大战后,他们得到了那什么脑波增幅仪的玩意儿,能远距离指挥丧尸,我们还没挨着他们的边儿,丧尸潮就能把我们淹没了。”
所有在场的中层干部个个愁眉苦脸,其实他们心里有数,就算是解决了崖山的智尸,怎么对待王路,依然是个绕不过去的关口难道,连王路也要杀了吗?
崖山,毕竟是王路一手创建的,没有他,崖山,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车永波突然摇摇头:“王路不能死!如果失去了他的异能的保护,我们崖山的势力就会大幅度收缩,能保住鄞江镇和发电站就不错了。大批镇外的工厂,新开垦的粮田都不得不废弃,甬港市区、石化工业园、罗蒙、尚田直到强皎,这些地盘和资源都会脱离我们的掌握,就连鄞江两岸的大片农田,能不能在不受丧尸智尸干扰下顺利播种,都成了大问题!”
众人稍一盘算,都知道车永波分析得实在,其实不仅王路,李咏等智尸早就是崖山不可或缺的力量,离开他们,崖山就会陷入半瘫痪状态,根本养活不了如今的万余人口,最终的下场,就是分崩离析。
卢锴跳起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到底怎么办?总不能等王路大叔回来,一个个把我们关进龙王庙?老子可不像封海齐伯伯,会老老实实束手待毙!”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沙青突然道:“回崖山,救龙王庙,守皎口水电站。”
众人眼前一亮沙青的言下之意,是要与王路和效能办的智尸对峙,救出龙王庙的封海齐等人,能够团聚起崖山相当一部分人心,而只要守住皎口水电站,以电力能源为条件,就能和王路讨价还价。
除非王路彻底不管不顾崖山剩余的人员,拼着两败俱伤,连带着毁了水电站。也要镇压反出崖山的大伙儿。如果王路真的疯狂到这一地步,那以封海齐的能力,也能让王路撞个头破血流,大伙儿又不是没和丧尸智尸真刀真枪干过,不过一死尔!
各中层干部的议论声并没有避开依然在和丧尸奋战的崖山普通群众,事实上,即使在不停顿地与丧尸交火中。中层干部的议论的内容,也通过有心人的传播,在大伙儿中流传着。
很快,阵地上响起一片嚷嚷声:“回崖山,救封海齐!”
“不干了不干了,王路是个疯子。老子才不给疯子卖命呢。”
“都回去,都回去,动物园里的智尸干老子屁事。王路都不肯用异能保护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为他拼命!”
“裘部长,李部长,我们听你们的,崖山如今乱成一团。这日子没法过了!”
中层干部们互相交流着眼神,知道大事可为,这是王路的一系列胡作非为,硬生生将群众倒逼到中层干部这一方的,崖山的群众来自四面八方,他们来崖山,是为了追求生化末世里的幸福生活,谁能给予他们幸福。谁就能得民心,但同样,谁要是让他们失望,甚至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糟糕,群众也会毫不迟疑的背弃他。
裘韦琴并不是个弱女子,当初她好歹也是在皎口水库主政一方的,到了崖山后虽然刻意低调。可到了现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也毫不含糊,她撑着伤腿长身站了起来,质问学习兴趣小组的成员以及柴老二等人:“各位。咱们话说在亮处,你们是跟着我们干,还是要和王路一条道走到黑?大家好说好散,你们如果想死忠王路,我们也不拦着,带着枪枝,尽管去追王路。可你们要想在我们背后开枪,哼,我们的枪也不是吃素的。”
学习兴趣小组成员们面面相觑,这里面多是投机分子,哪有什么真正忠诚于王路的?当下纷纷嚷道:“王路自绝于人民,我们当然不会跟着他。”“就是就是,那个什么地方志,里面全是胡说八道,谁信谁才真是傻子。”
裘韦琴又看向柴老二等人,柴老二长叹了口气:“王路这是走入魔道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王路清醒了,咱们自然以他为尊,可现在嘛,唉,大道不行,独善其身。”虽然说得不伦不类,但意思还是清楚的咱们自己活命要紧,王路生死管他娘的。
很好,大家终于统一思想了,那就是,反他娘的!
裘韦琴也不讲什么场面话,断然道:“那就这样定了!大家听好,集中所有火力,对当面的丧尸、武装分子,进行集火射击,然后分成两个团队,交替掩护,撤回崖山!”
她顿了顿:“回到崖山后,一支队伍由李波、沙青带领,赶赴皎口水库,夺取电站,另一支队伍,由我、卢锴、车永波等人带队,去龙王庙劫牢!谁要是敢阻挠你们,不需要我的命令,立即开枪!”
卢锴哗啦一声将手里的五六半自动上膛:“干他妈的!”
顿时,密集的枪声炮声从崖山阵地上,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尤其是几门迫击跑,一股脑儿将残余的炮弹全都扔到了丧尸堆里,以及有可能埋伏着指挥智尸的可疑地点里,在强行压制住敌方的丧尸后,崖山队伍分成两批,开始有秩序的后退。
沐原抱着头,缩在卫生间里,听着楼外面鄞州大道上的枪声渐渐稀落了下来,这才抖了抖刚才一枚榴弹飞进窗口,自己一个狗吃屎扑进卫生间时弄脏的衣服,嘴里呸呸吐着榴弹爆炸后激起的烟尘:“我操,崖山的狗崽子们都疯了?都不顾自己隐蔽拼了命的开枪放炮。老子要不是躲得快,挨了刚才这发榴弹就真把命丢了。”
沐原不满地瞪了抱着枪背靠着墙壁而坐的郑奋:“妈的,你还是特种兵呢,你手里的是烧火棍啊,人家把榴弹扔进来了,也不知道还击!”
郑奋看都不看沐原一眼:“我不会冲着自己人开枪的。”
沐原冷笑一声:“装得自己多纯洁似的,他妈的,我们手里的枪炮还不都是你提供的?这次伏击崖山队伍的第一枪,也是你瞄准泥巴种王路开的!”
郑奋突然站了起来,穿过废墟一样的房间,向外走去。
沐原一怔:“喂,你去那儿?”
郑奋只扔给他一个背影。
沐原呸了一声:“他妈的,你想当逃兵?!”
郑奋的心一痛,当时他执意为了给战友报仇,离开家园队伍时,顾玮也指责他这是不顾纪律当逃兵,可自己一心报仇,毅然离开了队伍。现在,崖山在自己亲手提供的武器打击下,死伤惨重,可为什么,自己毫无复仇的满足感。甚至,连这个智尸的狗腿子,也来骂自己逃兵。
郑奋忽地转过身,用枪指着沐原:“老子想走就走,再啰嗦,就去死!”
沐原看着郑奋布满血丝的眼睛,慌了手脚:“喂,别乱来。你不是要杀泥巴种王路吗?我刚才看到他带了一支小队伍往动物园方向去了。以你的身手,我们还能追上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郑奋冲着沐原脚下吐了口唾沫:“要杀王路,我自己会杀,老子再也不会和你们这些智尸丧尸的奴才搅和在一起了。”说着,扬长而去。
沐原知道面对面交锋,自己绝对不是郑奋的对手,只得任他而去。
就在这时,韩大军匆匆跑了进来:“沐原,我看到崖山的大部队都退了,可有支小队伍冲着动物园去了,他们一定是冲着姑娘去的,快,咱们得追上去拦住他们!”
沐原瞟了韩大军一眼,这个泥腿子,倒是忠心于孙美萍,身上挂了彩,还一直在坚持战斗,虽然枪法实在不怎么样,一挺重机枪在他手里居然紧扣着不放,倒有大半子弹打偏了。
不过沐原知道,真正能杀伤泥巴种王路的精干队伍的,也只有这些同样会操持武器的人了,他问道:“你们人员伤亡怎么样?”;
第九百三十三章 痛快淋漓地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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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锴哗啦一声将手里的五六半自动上膛:“干他妈的!”
顿时,密集的枪声炮声从崖山阵地上,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尤其是几门迫击跑,一股脑儿将残余的炮弹全都扔到了丧尸堆里,以及有可能埋伏着指挥智尸的可疑地点里,在强行压制住敌方的丧尸后,崖山队伍分成两批,开始有秩序的后退。
沐原抱着头,缩在卫生间里,听着楼外面鄞州大道上的枪声渐渐稀落了下来,这才抖了抖刚才一枚榴弹飞进窗口,自己一个狗吃屎扑进卫生间时弄脏的衣服,嘴里呸呸吐着榴弹爆炸后激起的烟尘:“我操,崖山的狗崽子们都疯了?都不顾自己隐蔽拼了命的开枪放炮。老子要不是躲得快,挨了刚才这发榴弹就真把命丢了。”
沐原不满地瞪了抱着枪背靠着墙壁而坐的郑奋:“妈的,你还是特种兵呢,你手里的是烧火棍啊,人家把榴弹扔进来了,也不知道还击!”
郑奋看都不看沐原一眼:“我不会冲着自己人开枪的。”
沐原冷笑一声:“装得自己多纯洁似的,他妈的,我们手里的枪炮还不都是你提供的?这次伏击崖山队伍的第一枪,也是你瞄准泥巴种王路开的!”
郑奋突然站了起来,穿过废墟一样的房间,向外走去。
沐原一怔:“喂,你去那儿?”
郑奋只扔给他一个背影。
沐原呸了一声:“他妈的,你想当逃兵?!”
郑奋的心一痛,当时他执意为了给战友报仇,离开家园队伍时,顾玮也指责他这是不顾纪律当逃兵,可自己一心报仇,毅然离开了队伍。现在,崖山众人在自己亲手提供的武器打击下,死伤惨重。可为什么,自己毫无复仇的满足感。甚至,连这个智尸的狗腿子,也来骂自己逃兵。
郑奋忽地转过身,用枪指着沐原:“老子想走就走,再啰嗦,就去死!”
沐原看着郑奋布满血丝的眼睛。慌了手脚:“喂,别乱来。你不是要杀泥巴种王路吗?我刚才看到他带了一支小队伍往动物园方向去了。以你的身手,我们还能追上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郑奋冲着沐原脚下吐了口唾沫:“要杀王路,我自己会杀,老子再也不会和你们这些智尸丧尸的奴才搅和在一起了。”说着,扬长而去。
沐原知道面对面交锋。自己绝对不是郑奋的对手,只得任他而去。
就在这时,韩大军匆匆跑了进来:“沐原,我看到崖山的大部队都退了,可有支小队伍冲着动物园去了,他们一定是冲着姑娘去的,快。咱们得追上去拦住他们!”
沐原瞟了韩大军一眼,这个泥腿子,倒是忠心于孙美萍,身上挂了彩,还一直在坚持战斗,虽然枪法实在不怎么样,一挺重机枪在他手里居然紧扣着不放,倒有大半子弹打偏了。
不过沐原知道。真正能杀伤泥巴种王路的精干队伍的,也只有这些同样会操持武器的人了,他问道:“你们人员伤亡怎么样?”
韩大军叹了口气:“崖山大部队撤退时的火力很猛,我们伤亡了近半的人手,好在我们这里有好几个医生,多多少少能保住几个老哥的命,只是死了的那些……”
沐原打断他的话道:“死了的那些就更不用你操心了。他们很快会变成丧尸,只不过换种活法。”
韩大军沉着脸,动物园里的众人虽然经过了姑娘的以健身为名的训练,可毕竟原来都是农夫和医务人员。只是因为知道这次崖山大举来袭,摆出一幅血洗动物园的样子,这才人人挺身而出。
他虽然是个种田的,可也知道鸡巢翻倒了,里面的鸡蛋也都得完蛋。崖山的枪炮,可不认得你是智尸丧尸还是人类,为了保护姑娘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大伙儿才鼓着血勇之气参加了这次战斗。
近半的伤亡,这可是一条条人命啊,好不容易才在这末世挣扎着活下来的鲜活的生命。得姑娘的保护,大伙儿在动物园里过了近一年世外桃源的日子,曾经一度以往这样的日子会永远过下去,却没想到,好端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崖山却突然杀上门来。大伙儿可从来没得罪过崖山啊,而且以前也有人听过崖山的点点滴滴,知道这是一个宽厚包容所有幸存者来投的定居点,怎么突然间,毫无预兆的,这就打上门来了呢。
这支由农民和医务人员组成的队伍,在一开始打了崖山一个措手不及,可接下来就一直被压着打,如果不是丧尸潮一波一波冲击崖山的主阵地,这支队伍早就团灭了。可这些牺牲,在沐原背后的主子智尸眼里看来,根本一钱不值,也许在智尸眼里看来,死者变成了丧尸,成了他们的“自己尸”反而是件“大好事”。
韩大军却不知道,动物园内众人伤亡较重,其实是王璐在背后搞的手脚,王璐在指挥丧尸进攻崖山众人时,故意留有余地,让崖山能转移部分火力对准两侧楼房内的动物园内亲孙美萍的势力。
这就是借刀杀人。利用崖山,将孙美萍的势力铲除干净,同时又利用孙美萍的手下人员,尽量杀伤崖山的有生力量,而王璐,坐山观虎斗,死伤的都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势力,而自己一方除了死几只到处能拉来的炮灰丧尸,分毫无损,当真是天下最好的买卖。
沐原是知道王璐的打算的,所以对动物园内众人的死伤毫不在意,反而催促道:“韩老头,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没看见泥巴种王路带着一支队伍冲着动物园而去了?你女儿韩蓉可还陪在大肚婆身边呢,要是被泥巴种王路冲进去,你女儿一个小姑娘哪里抵挡得住?运气差一点,脑袋上吃一枪,连丧尸也做不得了。”
韩大军一咬牙:“我这就带人追上去!”
沐原看着韩大军匆匆出门,外面传来人员集合的声音,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自己虽然一心想杀了泥巴种王路,可并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死磕,有炮灰可以利用为什么不利用?
再说了。王璐现在一定已经亲自出手了?也不知道那个泥巴种王路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扔下大部队不管,带了一支小队伍就孤军直入,而崖山的大部队也同样离奇,看到自己的首领冒险,也没有派出部队接应,反而稀里哗啦撤了个干净。
沐原曾经在崖山呆过。对崖山内部的势力较为清楚,再结合郑奋泄露的情报,那曾经紧密团结的崖山,真的分崩离析了!哈哈,泥巴种王路,你也有这众叛亲离的一天!死。全去死,王路、他老婆陈薇、狗崽子王比安……就连整个崖山,都要完蛋了!这样的复仇,才痛快淋漓啊!
沐原费力地用假肢夹起地上的一支枪,换上了一个满满的弹匣,向外走去。他决定去看一场好戏,看王璐如何杀王路的好戏。当然,如果能抽冷子从王路的背后开上一枪,他会乐意。
泥巴种王路,只带了百来人就冲向动物园,他真当这是来游山玩水的吗?王路,你的死期到了!
如果智尸也有感情的话,王璐现在会非常非常开心。
他万万没想到,崖山大军在离雅戈尔动物园才区区几公里的地方。只不过受到了丧尸的阻挠和并不猛烈的火力的打击,居然崩溃了!
王璐和黄银凤曾经混入慕天山庄的进化研讨会,并且参与了崖山主导的海防抗倭之战,自然对崖山的实力一清二楚。王璐原本并没有指望自己所拥有的武力能够战胜王路,他只需要阻碍王路足够的时间,等孙美萍生了孩子后,自己和黄银凤抢了孩子就能一走了之。
时间不需要太久。自己只需要拖延上两三天就足够了。
可没想到,前不久还与数十万倭奴杀得尸山血海,顶着宙斯盾的炮火也死战不退的崖山众人,今天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王路啊王路。你将自己的妻儿以及最得力的部下一网打尽,自断手足,却没想到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等到崖山大部队扭头逃跑,而王路只率领一支小部队冒冒失失地进军时,王璐就知道,胜利女神,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自己一早预备下的武力,可不是吃素的,就算王路脑电波再强,可只要杀光他身边的普通人类护卫,孤身一人的王路,也和一只待宰的鸡差不多了。
王璐率领自己精心挑选的功夫丧尸,以及倭奴部队,早早埋伏在了雅戈尔动物园的大门口。
王德承气喘吁吁地跑动着,不时和几名前哨队伍打着战术手势,通报敌情。
没有敌人的踪迹。
没有丧尸,没有智尸,也没有敌对的人类武装分子。
自打王路带着大家脱离大部队后,居然是异常的一帆风顺,就连后路,也没有丧尸追上来。
太顺利了。
这不正常!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动物园的智尸非常欢迎王路一行“上门做客”。他们一定已经准备好了,让王路好好喝一壶。
王德承苦笑,以前,王路队长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这一次,搞不好,就是自己兄弟们的最后一趟任务了。
前面,就已经能看到雅戈尔动物园的高耸的大门了,大门前,是占地颇广的一个停车场,公交车、私家车等残骸,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王德承厉声喝道:“注意警戒!”这片停车场,实在是最好不过的埋伏地。
队员们纷纷散开,组成三人小队,开始搜索停车场,然而王德承一转眼,就惊得差一点把手里的枪掉落到地上只见王路并没有丝毫停顿,大步穿过车辆的残骸,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危险!”王德承大吼一声,猛扑过去,就想扯回王路。
呯,一声枪响。
从一辆烧得只剩下车架的公交车里,一个人影忽然从里面跳了出来,身影还在空中,手一挥,一枪击中一名正持枪搜索的队员面门。那队员的尸身刚刚倒地,那人影也同时落地,一个侧翻,避开了另外两名队员泼雨一样的子弹,抬手又是一枪,击中又一名队员的没有防弹衣保护的咽喉。最后一名队员怒发如狂,扣住扳机就没有放过手,然而那人影却已经钻入了一辆皮卡车的车底下,消失不见了。
只一个照面,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清,崖山的武装部队员们就连折两人,最后一个队员正要拔腿绕过皮卡车追击,突然听到叮的一声轻响,他的瞳孔一缩,一个卵形的物体从车后向自己面门飞了过来手榴弹!
已经来不及了,轰一声,手榴弹凌空炸开,那名队员虽然穿着防弹衣,并且在最后一刹那低了一下头,可大量的弹片还是撕裂了他暴露在外面的四脚,当他摔倒在地时,就如一个被扎了好几刀的血袋子,全身到处都喷着大大小小的血柱。
一杀三!
王德承眼眶都要出血了:“隐蔽!隐蔽!”他认得,那是功夫丧尸!只不过,身手更加出神入化,不再有以往花里胡哨的动作,更是用上了自动武器,其威力,今非昔比。对付这样的目标,又在停车场这样的环境,只有用迫击炮或榴弹先进车辆残骸犁一遍,才能徐徐派大部队进入,用火力和人数来抵消对方神奇的功夫。
可现在唉,因为王路的一意孤行,除了轻武器,大家连架自动榴弹发射器都没带。
王德承看了一眼依然在前行的王路的背影,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是王路队长抛弃了大家,而不是战士们对不起王路他厉声吼道:“退出停车场!退出停车场!”
战士们徐徐后退,结集在一起,果然,更多的功夫丧尸借着废弃车辆的掩护,从战士们意料不到的地方窜出来攻击,战士们的火力虽猛,可想击中功夫丧尸的脑袋并不容易,更离谱的是,功夫丧尸也同样穿上了防弹衣,甚至在四肢戴上了合金钢的护套,飞蝗一样的子弹想打断他们的四肢,影响他们的行动能力都难以做到。;
转岁月如流啊长评:崖山d栽是唯一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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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追看此书至今,最近看sf述说此书观感,又看了毛豆回复,作为一个看??十多龄的老读者,忍不住上来说些自已的看法。
第一,我认为此书核心非而是严肃,所以我一直是将此书作为严肃??荐给??的。所以劝习惯看??书友们如不习惯,回避就好,不要多加评论。
第二,毛豆生活阅历多,经历多,书中内容不但很生活,而且一些不经意间的言论具有很深厚的思考深度。但这昚?败笔,??需要深度,只要爽,豆难受。也劝书友们如不习惯,跳过就好;如能读懂,不管对错,是一个不惑男人的岁月感言,品味就好。
第三,劝毛豆坚持,看毛豆经历是正统知识份子,正统知识分子自有自已的价值观与世界观,不要与那些阅历还不足的读者计较心思。采用写??方式抒发一些岁月感言,还能贴补家用,我等正统派读者景仰不已。
下面是对丸?所争论问题的看法。
第一:d栽的问题。
我认为毛豆写的太棒了,非常符合一直坚持的尽量写实的架构核心。
我也同样认为当王路的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家天下与d栽是必然唯一的选择,可以有理想,但很容易家?的,王路这种性格的人选择了d栽之路,是必然,如不这么写,我就不认为此文是严肃,而昆。
第二:封海齐的问题
我看很多书友对封海齐无条件支持王路意见很多,感觉不理解。但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因为毛豆是将封海齐按一个当过兵,当过警察,社会经验非常丰富而且内心善良的角色来写的。按这样处理,封海齐选择支持良心未泯的王路走向d栽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这段心路历程,在书的前期,也就是封海齐初??的那一段,毛豆交代的很明白,有疑惑的读者可以回头去看并慢慢思索为何如此。
第三:关于??何能容忍d栽
其实这涉及到究竟何为d栽的定义。有些复杂,不展开,只说简单的。
其实d栽在生活中无处不在,但很多人简单的把d栽理解成为西方宣传的社会主义体制或终身制领??。
但其实d栽有很多种表现形式的,可以是政体,也可以是组织,西方z社会中的私人经营团体,我认为也可说是一种d栽形式。一个工人,你愿不愿意在我这干,不干滚蛋,干就听我的,这难道不是d栽?(当然有很多缓冲的方法,但实质如此)。但私营团体间就表现为z了。
再说有读者举例说幸存者团体中有初步z结构,我想可能是意指山民与渔民的那段战事。但你细想,一个团体对外表现为z,但团体内各个小集团呢?其实还是d栽,不过是在小集团内部的,就像是王路的老同?心下属的管理方式。
所以说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人,对d栽这种管理方式的容忍度是非常高的,这是崖山d栽的社会基础。
第四:崖山走向d栽的必然性
崖山走向d栽,这不是王路一个人的意志,而是大多数人的意志。为什么这样讲呢?
是管理效率的需要,幸存者团体内忧外患,为了快速决策,避免内耗,一定要推出一个领导核心来,这个核心就是d栽的初期形式。而这个推举的过程是有社会经验的人在严酷的外部环境下自发进行的,是得到大多数人拥护的。在这种环境下还要讲过程z,那么这种人不是实际社会经验非常缺乏,就是想通过弄??得利或取而代之,没啥真z可言的。(游牧民族为什么绝大多数是军事z制?就是同样的原因,崖山所处的历史阶段,就像是草原部族)
第五:为什么是王路d栽,而不是封海齐或其它人?
第四条说了,d栽的形成,在崖山是以王路的家庭为团体核心,以家长制的形式慢慢发展起来的,是王路共?占据道义制高点后,后到者以推举领导核心的方式进行确认的,是自然发展的结果,不是突丛成的。当然,也有人不想进行推举,但都被愿意参加推举的人联合起来干掉了,大家回头看,很多的,会武的两兄弟,原木等等,不要光看热闹。
在这个过程中,大家也可以小小的体会一下推举核心方式的优点,内耗少,快速形成团体战斗力,在这个不断碰撞的过程中,愿意推举王路的速形成了有指挥核心,各展所长的战斗小队。那些单打独斗的快速被干掉了。
这种组织形式,与?,那些不断加入这个组织体系的人就会不断的对这一体系进行强化,从而确认自身位置,徢体庇护,这种组织形式在外部危机下是具有自身稳定性的。一旦有人想重整组织体制,就意味着很多人的生存利益受到侵害,组织稳定叝?,整体形动能力受到严重损害而导致外部危机的出现,进而导致所有人的生存危胁。
作为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人,封海齐是精通此道的,所以丱?,见到王路以家庭为组织单位占据相对优势,就立刻进行了推举,这不是自愿忍受d栽,而是精明的求生之道。假如封海齐认为自已比王路强,要占崖山而据之呢,有着老婆孩子的王路是定然不能把生死操于相对弱劋手的,那是强向弱降,是自取灭亡之路,争斗一起,既使封海齐能占据崖山,但团体优势就没有了,就需要同下一丱?的小团体或个人再次进行死战。将军百战死啊!!!!势均力敌的战斗能连赢几回啊!!!!!
就因为封海齐是有着很强的体力与精神力的成熟人,所以自然选择了推举,如果是一个热血小伙,可能就真起争斗了,那谁死谁活就不一定了,但这种推举的形式总会出现的,那时崖山虽然可能不是王路的,但必然是李路的,或是张路的。
王路运气真心好。
第六:d栽权力来源于异能吗?
看丏?说,王路d栽全靠异能。但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如上所述,我认为王路d栽权力核心来源于推举制形成的核心稳定性(就像是封建社会产生一个皇帝),来源于最初的家庭组织,所以傍随王路d栽的,还有王路的家天下。异能可以导致王路的扩张与强势,并?d栽的控制,但并不是王路踏上d栽之路的核心力量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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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ylzy89创作的同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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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我很喜爱王路老师的这部作品,前些日子最忙碌的时候也忙里偷闲追着看。我很赞同一位朋友的话,这部作品完全可以作为严肃??看。非常感谢王路老师带给我们如此精彩的作品。
本来一直在网上找版本看,今天看??订阅量减少,王路老师萌生退意,心中十分愧疚。作为在校大学生,我没有太多闲钱,但今天注册了一个账号,以后去支持一下王路老师还是能负担得起的。一部作品的版税就有12万,我想王路老师肯定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正版的订阅量是对他的肯定,绝对不参
我也就一直看版本向王路老师表示道歉。我非常希望王路老师能坚持到最后,带给我们最完整的、最接近他最初想法的《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而不是一部在一年里草草收尾的作品。
为了表达对王路老师的支持,我决定把一篇外传发到贴和大家分享。本来这部外传只是自己闲暇时的练笔小作,但我发上来,希望王路老师能知道,也有人非常喜爱他的作品,并且纯粹为了自己的兴趣丰富他笔下那个奇妙的生化末世。
作为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又是理工类专业,文中肯定有不少错误。衷心希望大家批评斧正!最后祝王路老师和所有喜爱本书的朋友?!正文第一章撤退夜幕渐渐降临,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味没有半点减弱。远处不时传来的巨响与映红天际的火光让所有人恍如隔世——共和国的首都自1949年,从未经历过一次真正的战争。危机爆发时,正值暑假。除了准夝研,以及少量身负研究任务的学生,京城西北角的理工类顶级大学里并没有仔?留下。坚固的教学楼和空旷的操场让拱卫首都的王牌部队——38集团军113重装机械化步兵师在中央主楼设立了前线指挥部。113师副参谋长杨旭上校坐在一台92式装甲指挥车内,紧紧盯着不断跳?息的综合显示系统。从中午开始,他感受到局势已经失控。由于各级官兵在最初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严重,在对感染者进行隔离时均有不同程度的体液接触。随着整片地区的人变异,随着潮水般的感染者疯狂地啃咬主人,官兵和上级才意识到这是货真价实的生化危机,不是什么狂犬病病毒变种。“直接击毙感染者”的命令下达前,天知道他们又接触了多!“该死!”杨旭骂了一句,“德胜门、北二环、北三玝,看到综合显示系统上如同炒豆丆出的卡口失守信息,知道凭借卫戍部队和自己所属的京郊快速反应部队,京城肯定守不住了。15分钟前传回的??图像显示,京城中央,共和国引以为傲的宏伟广场上,只剩下了成群结队游dang的感染者,部队节节退守。由于自己的防区内学校集中和放暑假,杨旭所处的京城西北角在第一时间轻松完成戒严。空dangdang的教学楼成为了最好的感染者临时隔离点,但枪声和惨叫声已经在校园内四处响起。下午,民用通讯网络受到攻击并瘫痪,进一步加剧了全社会恐惧。军用通讯也在强干扰下不再时断时续,末世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了。正当杨旭胡思乱想时,一条最高优先级的信息在屏幕上疯狂闪烁起来。这条信息没有遵照任何标准格式,似乎发信人处在疯癫的状态里。还没有读完,杨旭就?果是自己在发信人的位置上,根本没有理智发出这条信息。信息来自南苑机场,杨旭从发信人謡的描述里,了解了三个小时里机场可怕的一幕——那些平日位居共和国中枢的高级领?无一幸免,在登机前往位于太行山的国家战略指挥中心时相继变异。根据预案,首长们分乘多架专机按不同艍往指挥中心。第一架起飞的专机还在跑道上滑行时,塔台便听到了驾驶员的惨叫——副驾驶员变异,狠狠咬下了驾驶员脖子上的一块肉。当持枪警卫冲进驾驶舱将副驾驶员击毙时,后舱的一位首长竟扑倒身边的一位秘书,在他的惨叫声中大口啃咬起来。有的人懵了,也有的人反应很快,立刻冲上前死命将首长按在座位上,用安全带将他控制——虽然已经下达了“直接击毙感染者”的命令,但所有人都还对中央掌握的资源抱有幻想,认为这些首长仍有机会得到医治,恢复正常。但第二个、第三七?是商量好似的,相继有感染者变异。狭小的机舱里乱成一团,虽然飞机立刻终止了起飞程序,但仍然转动着的引擎推动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地面上等待登机的其他几组首长中,也有人相继变异。一号首长的鼻腔与眼角正有黑色液体淌下,军医们正准备将他控制住时,他摆摆手,艰难地吐??字:“移交核武器控制权限至东风-101基圝一位大校军衔的军官立刻走到他跟前,打开一个黑色手提箱,将其中的电脑递到一号首长手边。其实按照早已确定的核武器指挥权限移交顺序,一号首长在意外身亡时也不会出现核武器指挥权空缺的情况。但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身处京城的任何一位首长都有变异的可能,将核武器控制权限直接移交戈壁深处与世隔绝的基地才是眼前最合理的选择。一号首长艰难地用自己残存的理智压抑着嗜血冲动完成这一繁琐的移交过程后,没有电影中豪情万丈的留言,而是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几秒钟后,那位刚毅正直、谦逊儒雅的领?远地离开了他深爱的祂他变异了,狠狠地咬向了身旁的一位年轻战士。这一幕的反差实在太大,甚至没有人反应过来首长已经变异。他们呆呆地看着他咬开了战士的喉管,撕下了脖子上的肉,大口吞咽着。战士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失去了生命,鲜血从主动脉中喷涌出来,溅上了他们的衣服。突然,一声枪响惊醒了所有人。一号首长的额头出现了一个血洞,身体缓缓瘫软下去。当人们回过头,中央警卫局的支队长,李滕少校正握着一把枪管冒烟的77式手枪。机场已经乱成一团,所有负责首长安全的战士却还没有一串经变异的首长开枪。长期的训练让他们早已视首长的生命为自己的生命,李滕少校是第一个开枪的。一位战士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喃喃地说:“他杀了一号首镝更多的人依然目光空洞,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仂“他妈的你们疯了吗?”李滕怒吼着,“他们不再是你们的首长,是感染者!是变异的感染者!该死,你们只肯说这几个文绉绉的术语,不愿意承认,这叫丧尸!”“钟院士在被执行十一号作战方案的指战员接走前,就汇报过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已发现的特性和科幻电影中的丧尸病毒完全丂我也很震惊,但同志们,我们确实要承认现实。”开口的是国防部长,他的眼角也有黑色的液体正在淌下。“李滕同志,把枪给我。”国防部长接过李滕递来的手枪,“全军各级指战员,要发扬我军敢打、敢拼的顜风,相信你们能在这场决定人类文明命运的战斗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他低下头把掂掂那支手枪,遥望南方,想起了自己当年参加的南疆自卫反击战。这支英雄的军队自那一役后再也没经受过战火的考验,还能打仗吗?在这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里,??军队还有能力保卐??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本来还有两年,我也该?家养老了。我可不想这副老骨头在死后还到处害人。就这样。”说完,国防部长用枪顶住自己太阳穴,扣下了扳机。几位感染的军人很快做出了和他同样的选择。正当停机坪上乱作一团时,塔台不停地呼叫着第一架专机的驾驶舱,但没有反应。地勤人员中也不断有人变异,仅有的几辆拖车加速向正在缓缓滑向跑道尽头的飞机驶去,试图通过阻挡起落架让飞机停下来。波音-737客机不算大,但数十吨的钢铁也不是几辆拖车可以轻易阻挡的。几番努力之后,飞机的速度终于降了下来。塔台松了口气。战略值班的飞机满载着足够8小时滞空时间的燃油,如果这架飞机在跑道上出介,机场在几个小时内都无法恢复正常。市中心的丧尸群正以几何级数扩大着,越来越快地向郊县扩张。用不了多久,这里肯定是丧尸的天下了。否则,中央也不会紧急决定撤离京城。“完了!”负责了望的塔台指挥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一辆阻挡在客机前起落架前的拖车猛地方向一歪,撞向了客朸?吊着的发动机。驾驶员变异了。冲击力让发动机和机翼结合部上的脆弱管道立刻产生了裂口,这些管道一端是飞速旋转的发动机,一端是装满燃油的机翼油箱。拖车与飞机的碰撞产生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无数细小的火花。清亮的燃油奔涌而出,机翼下成了一片火海。由于机翼油箱满载燃油,没有足够的空间提供给空气,所以飞机并没有立刻爆炸解体,只是静静地燃烧着。没变异的其仍拖车驾驶员跳出车,拼命地往回跑。很快,极易挥发的航空煤油就在火场周围形成了浓度足够高的油气混合物。塔台眼睁睁地看着飞机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吞噬了那几位可怜的驾驶员和周围的地勤设施和人员,震塌近旁的围墙和民居。一千米外的塔台也好像经历了一场地震,玻璃??幸免。猛烈的爆炸过后,塔台指挥员们爬起来,看到的是依然熊熊燃烧的残骸、四处散落的焦黑尸体、不再平整的跑道和七零八落的地勤设施。更糟的是,火球带来的狂风吹翻了备用的几架直升机,机场已经彻底瘂在一番忙碌过后,所有感染者叆绝对隔离,被要求进入一辆丰田考斯特中巴车。已经变异成丧尸的,不论首长战士还是地勤则被就地击毙。李滕少校看着遍地狼藉的机场,大喊道:“现在在场的最高军衔作战人员是谁?”隶属京城卫戍区警卫一师的轻型装甲部队自战争爆发,就一直肩负着保卫中央转移车队的重任。一位上尉指挥官听见后,站出来向他敬了个礼说:“李滕少校,你在危机时的冷静表现已经让我感到异常羞愧。我愿意接受你的指挥。”李滕愣了下,随即摆手道:“我从特种部队出身,现在又在中央警卫局服役。像刚才那样在关键时刻反应快点可没问题,但我没有指挥装甲部队的任何经验。”“不,少校,你难道还没理解吗?装备最精锐的卫戍部队也没能守住京城。这是一场全新的战争,人类旧有的经验就如同一堆废纸。即??你也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有经验的问题。”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说话人是目前共和队的最高指挥官——总参谋长。李滕吨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目光聚焦的中心。看着他的,有幸存的中央首长、伴随转移的中央机关办公人员、卫戍区最精锐部队的指挥官和战士。李滕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让近乎绝望的人们认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这一刻,他需要带给所有人的只有两且—“希望”。“集合作战部队,清点人数!”??,在京城有惊无险的首长保卫任务让李滕感到自己早就不是一个战士,更像一个保姆。但现在,这片土地和生活于此的?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需要自己,自己责无旁贷。几分钟内,训练有素的卫戍部队完成清点。可供李滕调动的装备包括中央警卫团的16辆zsl-92轮式步兵战车、21辆重型卡车、4辆卫星通信中继车、2辆电磁压制车、4辆东风猛士为平台的红旗-17轻型防穏?射车和6辆搭载野战医院方舱的重型卡车。李滕下达了自己的第二条命令:“确认感染者,与健??战斗小组。确认变异者就地击毙!”看上去李滕的兵力已经足够充裕,至少能够坚守直升机机库和停机坪一线数个小时,??直升机被紧急修复,可以升空为止。但操作武器的士兵里,已经有不少未发作的感染者。一旦防线后??由战友转化而来的大规模丧尸群,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卫戍部队也在沉重的心理压力下难逃溃败的命运。但李滕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把所有感染者隔离,健?独立编成战斗小组,可供调动的兵力就成了原有的四分之一,还需要匀出兵力负责警戒感染者。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神秘的生化病毒究竟有何种特性。除了发烧和流下黑色体液,表现正常的士兵是否也已经被感染同样是未知数。为了尽可能充实防线,李滕只有赌一次。没多久,在团根据命令,依托机场外围建立了环形防线。防御圈中央,技师拆??直升机,用完好的零部件修复损坏最小的两架飞机。修复完成后,幸存首长将搭乘它们立刻转移,前往河北防守更严密的军用机场。4台卫星中继车被部署到了机在,确保能够有效联络仍然坚持运转的各级司令部。截至目前,沿海串经接近彻底沦陷。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漠深处与世隔绝的不少二炮、航天基地还未叱响,已经根据要求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剩下的轻装步兵依托轮式步战车与重型卡车建立了处击阵地。所有人的射击点都能“照顾”到周围的战友——在确认有人变异时,第一时间将他击毙。zsl-92步战车30毫米的主炮已经对准了前方的道路和围墙缺口,随时准备将丧尸撕成碎片。杨旭读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这李滕昆吗???队最强调的就是战友情、生死情,战友是可以为你挡子弹的人。前些日子??虐待新兵丑闻令多级领导震怒,就是因为一旦这样伟大的情谊从??队中消失,这支军队离覆亡也不远了。作为“御前侍卫”,长期的训练让李滕把自己当成了一部机器,唯一的??是确保首长安全。他常常把理性视作至高无上的存在,大大低估了卫戍部队战士们的感性?杨旭亲眼看到许多战士宁可被已经变异的战友活活咬死,也不忍心开火反抗!最后的结局不言自明,当队伍中的战士变异时,周围应该将它击毙的火力点全哑了。生化病毒如同落入水中的一滴墨水,在中央转移的队伍中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被咬,越来越长的防线被外界的丧尸突破。仅仅两个多小时过去,共和国的权力中枢便丧失了指挥能力。现在的南苑机场,肯定也已经成了丧尸的天下。“愚蠢!”杨旭重重地拍了下显示台,忍不住骂道。发信人没有提李滕的结局,但这个蠢货的自以为是让中央转移彻底失败。发信人艰难地写下这么多内容,当然不是为了说故事。信息的最后,是中央已经确认死亡的首长名单和最后的命令——“保存实力,各自为战”。杨旭正要关掉这条信息窗口,突然又扫了一眼死亡名单,发现政治局排名第二的常委并不在其列。“闻老?他逃出去了?”但这个念头只是在杨旭的大脑中一闪而过,便又被擦后面。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从尸群中突围?“现在是生化末世,不是童话世界。”杨旭暗想,“在那样的混乱中,找不到尸体太正常不过,别再把希望寄托在中央身上了。战争刚刚开始。”
杨旭正在沉思,一个通信兵疾步跑进指挥方舱,下达了师长和政委的命令——前出市区、试图封锁京城的38集团军主力部队全部感染,丧失作战能力,封锁行动取消。由于与集团军指挥部失去联系,113师前线指挥部全部感染,38集团军113师部署在京城北部的剩余部队由113师副参谋长杨旭上校指挥,有序撤离京城。
杨旭愣愣地?舱,师部感染、中央崩溃、没有友军、补给也指望不上,这仗还怎么打?他看着渐渐沉下的夕阳:“这会是人类的落日吗?”但作为军人,他没有时间多愁善感了。他只需要执行命令——“保存实力,各自为战”。
“收缩防线,收拢防区内群众至校园内,东八区时间次日0700撤离廷化大学!”
【本??】感谢大家的阅读。下丆描述113师残部和防区内百姓在杨旭上校指挥下撤往京西石景山的故事,对普通学生、市民着墨将会更多,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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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王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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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王德承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才将队员们从停车场撤退出来,而能够确认被杀死的功夫丧尸,却连一只都没有!
就在王德承迟疑着是在动物园外坚守到王路回来,还是直接回崖山时,突然,背后又传来了一阵枪声--却是韩大军等人赶了上来。
其实韩大军等人火力并不强,不说人数远远少于王德承所率的分队,就是枪法也差劲多了,放在以往,王德承带着队员们轻轻松松就能全灭了对方。
可现在,崖山接连发生重大变故,大部队崩溃不知去向,哪怕王德承率领的是全崖山最忠诚于王路的队员们,此时也绷不住了。
一个队员突然拔腿就跑,离开防御阵地没几米,就被对方击中,重重摔倒在地。更多的队员哗然,乱糟糟,没头苍蝇一样的一哄而散。
王德承见大势已去,带着几个和自己最亲近的队员,一扭头,就窜入了动物园旁边的小山林--原路是绝对不能去的,大批丧尸还守在那儿呢,逃,敌人明显是冲着王路而来的,只要离他远远的,自己就安全了。
韩大军如果是个职业军人,此时他就该指挥自己的战友们让开来路,让崖山众人逃跑,然后从容在后面追杀,因为从背后杀人,最没有风险。
可是韩大军放下锄头捡起枪才没多少时候,看到崖山众人赶羊一样到处乱跑,居然将自己有限的人手也同样分散开去,用于拦截追剿敌人,混然忘了,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挡住王路不让他突入动物园。
原本,率领动物园内一众农民和医生的任务,由断臂重植的孙美萍铁杆智尸手下孙英杰负责最适合不过,可孙美萍自从海防前线回来后,挣扎着独自一人和孙英杰关在房间里相处了片刻后,孙英杰就匆匆出门,再也不知去向。
无奈,只得由韩大军朴实老农顶上场,却生生把一场干净利落的大胜,变成了消耗战。
沐原因为身有残疾,行动慢了一步,气喘吁吁赶上来,定睛一看,顿时在肚皮里大骂韩大军蠢猪。原来,因为韩大军等人一昧拦截,逼急了一门心思逃生的崖山众人,见无路可逃,部分崖山武装部的队员自发集结起来,猬集成团,向韩大军一行以及功夫丧尸猛烈开火,指望着打出一条生路,双方一时僵持住了。
沐原就算是想追上已经进入动物园大门的王路,也被流弹四飞的战场给挡住了。沐原骂骂咧咧的,只得原地投入战斗,不过他并不急,因为他知道,王璐,正在动物园内等着王路。
王见王,必有一死!
王路,穿过了雅戈尔动物园的大门,眼前是熟悉的场景--前方是广场,左侧是旋转木马等游乐区,往右走则是狮子老虎等猛兽区,如果过桥笔直走,则是禽鸟乐园。
王路曾经带着陈薇和王比安来过很多次。动物园很大,花一天时间也走不遍,因为动物园里销售的午餐又贵又难吃,陈薇总是自己亲手做了糕点,然后让王路背一个大水壶,到了中午,就在草地上一家三口边看着别人放风筝边啃糕点。
但现在,王路孤单地站在偌大的广场上,形单影只,动物园里同样一片寂静,没有清脆的鸟鸣,也没有雄狮懒洋洋的吼声。
王路左右瞧了瞧,那个女人,她会躲在哪里?动物园虽大,但一个即将临产的女人可安置的地方并不多。
王路踏上了桥面,突然,他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
门外,依然断断续续传来枪声和惨叫声,可门内,却是微风吹拂,一派初唇之意。
然而,王路却看到,桥下的水面一阵波动,成群结队的丧尸从人工河里爬了出来,向自己蹒跚而来。
他的嘴角一勾,只有这点上不得台盘的手段吗?
自己已经逼近到那个女人身边了,她的反击手段难道就只有这一点?
正当王路孤身一人,兵临城下之时,在临时改装成的产房里,韩蓉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迭声地问小毕:“姑娘她怎么了?自打从海防前线回来后,她就一直这样半醒半昏迷中,连、连腹中的孩子都没动静。算下来,今天都已经拖过预产期两天了!你要再不想个办法出来……那、那可真要糟糕了!我都听到动物园门口传来的枪声了,万一我爸爸他们挡不住,这可怎么得了!”
小毕和两个最好的fu产科医生检查着产床旁的各项仪器,小毕扭头道:“韩蓉,你冷静点。姑娘虽然没有了意识,但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腹中孩子的胎音也没问题。虽然我们至今没查出来姑娘究竟为何昏迷,可我想以姑娘的体质,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小毕是知道姑娘孙美萍真正的身份的,超级完美进化的智尸,连枪打在身上也不会死,又何必太过担心?
韩蓉却并不因此宽怀,她哽咽着道:“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以前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总会动弹一两下,可现在……小毕,你看是不是干脆剖腹产?”
“不行。”两个声音先后响起。
却是小毕和站在旁边一直没出过声的黄银凤。
黄银凤道:“不行,不能剖腹产,甚至不能用任何助产药物,这个孩子,一定要完全自然地生出来。”--只有自然顺产的孩子,才是在进化上最完美的,虽然黄银凤相信,人类的药物,并不会影响孙美萍和孩子,但是她绝不会冒任何一点风险。
这个自从丧尸智尸诞生以来,第一个完全由智尸自然孕育的孩子,必须、绝对用最自然的生产方式生出来!哪怕孙美萍会因此有生命危险,黄银凤也在所不惜,她只要那个孩子!只有这个孩子落在自己手里,她终有一天,也能象孙美萍一样,孕育出属于她的孩子。
韩蓉愤怒地瞪着面无表情的黄银凤:“你什么意思,难道姑娘命在旦夕了,也不能抢救吗?”
黄银凤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家的姑娘,死不了。”她转头对小毕和两个医生道:“记住,一切以孩子为先。我要一个完全健康的,没有任何缺陷的孩子。”
韩蓉简直要疯了,黄银凤言下之意,是要孩子不要大人,真有危险的话,甚至可以置姑娘于死地。
她明知道黄银凤是只智尸,非常强大的智尸,一道脑电波就能调动数十万的丧尸,可她还是怒瞪着黄银凤:“你这人怎么这样恶毒!你这是要姑娘去死啊。”
小毕拉了一把韩蓉:“小韩,不要激动,我想就算是姑娘清醒过来了,她自己也会坚持这样做的。你知道,在姑娘心里,孩子是最重要的,如果真要在她自己和孩子之间选择一个,她肯定会选择孩子。”
黄银凤点了点头:“你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果然,变异成智尸后比愚蠢的人类理智多了。”
饶是韩蓉这几天连遭遇变故,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吃惊地连退几步:“什么?!小毕你,你怎么可能是智尸?!不可能!不可能!你有温度,会呼吸,怎么可能是智尸。”
黄银凤瞟了眼韩蓉:“愚蠢无知的人类,这个小护士早就是智尸了,我没想到,孙美萍居然能创造出这样完美的智尸,甚至一度隐瞒过了我们,如果我不是这样近距离观察,发现你的脑电波的话,还真被蒙过去了。”
韩蓉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姑娘能创造智尸?韩蓉早就已经变异了?韩蓉是智尸的话,那姑娘又是什么?也是智尸?可姑娘不是怀孕了吗?谁听说过智尸会怀孕的?!
小毕拍了拍韩蓉的肩:“你别想得太多,姑娘就是姑娘,我依然也是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个畏畏缩缩的医生:“你们也放心,我同样不会伤害你们。不管你们信不信,姑娘和我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现在,你们最需要关注的是姑娘的身子,我们一定要让孩子健康落地。”
黄银凤盯着小毕忙碌着,看着她红润的肤色、轻盈的身姿、自然的神色,这个小毕居然进化得比自己还完美,毫无疑问,这肯定与孙美萍和她的孩子有关--我一定要得到那个孩子。
突然,一直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孙美萍,长长呼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来了。”昏迷多日醒来的孙美萍,脱口而出的,是这三个字。
然后,她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股血水,从她的下身涌了出来。
“羊水破了!”一个医生大吼一声。
雅戈动物园的前广场上,面对着近千名扑过来的倭奴丧尸,王路冷笑了一声--小孩子的把戏。
他终于释放出了自我压抑的脑电波。
因为惧怕孙美萍和她的孩子的联手攻击,王路一路而来,始终没有释放出自己的脑电波,这就是他不顾从王伯民到王德承三番五次的劝说,始终坚持拒绝施展异能的原因。
但是,此时此刻,王路却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自己已经杀到了孙美萍的家门口,可却依然没感受到她和那个该死的孩子的脑电波,要不,是孙美萍成竹在胸,根本不在乎自己带着人又是枪又是炮地杀上门来,要不,就是她出了变故!无法出手!
王路从崖山一路而来,受到动物园一方智尸、丧尸、人类的多重拦截,但他心里有数,这一切,都不是孙美萍干的。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孙美萍真要出手,哪里需要搞得这样乱七八糟的?十有,倒像是孙美萍的手下背着她在乱来。
自己和孙美萍终有一战。
王路终于不再压制自己的脑电波,先拿面前这些不开眼的倭奴丧尸开刀,看孙美萍是不是还躲藏着不肯露面。
王路的脑电波一发,正扑过来的倭奴丧尸突然呆住了,转而,互相撕咬起来--无差别攻击。
在王路的脑电波面前,丧尸向来是渣渣。
“厉害。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在几百米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一处用全钢材制成的地堡内,王璐喃喃自语:“幸好,我原本就不指望这些倭奴丧尸能伤害到你,他们只不过是群扑火的飞蛾,干扰一下你的视线而已。”
王璐趴在一支国产99反器材狙击步枪后,将王路的头套进了瞄准镜内--他的全身穿着一件奇怪的服装,那是用金属铝箔做成的,穿上后不能做太过剧烈的动作,否则很容易撕破,头上戴着厚重的金属头盔,全封闭,通过一套内部摄像系统,与狙击枪上的瞄准镜相联。
这是王璐受潘教授铁皮盒子的启发,抓获了一个人类工程师制造的,王璐知道,这套服装并不能完全挡住王路的脑电波,但他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只要这套服装能干扰王路脑电波几秒,足够他扣下扳机就够了!
王璐稳稳在将王路的整个头部套在了瞄准镜的十字线中间,王路正缓步穿过广场,近千名倭奴丧尸正在他身边撕咬着,扒开同伴的腹部,扯出肠子,扣出眼珠,咬裂喉咙,而王路却悠闲地背着手,缓步前行,脚步过处连一滴尸液也不沾。
王璐的狙击枪口随着王路的身影缓缓移动着,头盔内部的屏幕接在狙击枪上的电子瞄准镜上,有一定的传输延误,并不能完全同步,王璐必须计算好提前量--他在瞄准镜里突然看到王路一抬头,冲着自己的方向露齿一笑--不好,被这泥巴种发现了!
王璐食指猛地一扣。
扳机一动不动。
王路脑电波干扰!
可王璐很快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王路脑电波的干扰,自己的意识、行动还是zi诱的,他又连扣了几下扳机,这才发现,是扳机出了故障,卡住了,扣不下去!
该死!这支枪昨天还试过枪,保养得非常好,怎么会这样!rs!。;
第九百三十五章 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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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璐准备排除故障时,他突然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国产99反器材狙击步枪由特种合金制造成的枪管,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掰着,慢慢的,慢慢的,向上翘了起来,弯曲,变形!
枪管,居然如同一支烈日下的棒冰,在变形!
王璐看向依然站在广场上,淡淡地笑着看向自己的王路--这,居然是他干的!
这不可能!脑电波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王路淡然看着几百米开外的这只小虫子--既然有脑波增幅仪这样的玩意儿,那就说明,机械能可以转变成脑波,同样,脑波也可以转化成机械能。大道如一,应用之妙,存乎一心。这是自己在受到孙美萍和她腹中孩子打击后,摸索出的反击之法。可惜,这具躯体的原主人的老婆陈薇实在是碍事,如果不是她和那个叫陈琼的小丫头干扰自己的恢复,自己通过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的能力会更强大。假以时日,千里之外取他人之命,如同翻掌。
这仅仅是自己久已经遗忘的能力之一,随着自己的苏醒和成长,脑电波可施展的神奇之处还有很多很多,如何是你这等站在进化最末端的虫子可以明白的。
呯!狙击枪上的电子瞄准镜爆裂开来!
哗啦,弹匣自行解体,子弹滚了一地!
王璐终于醒悟过来,站起身想跑。呯,又一声,头盔内部的液晶屏幕爆开了,尖利的屏幕碎片扎进了王璐的眼珠。他一头栽倒在地,抱着头盔叫道:“眼睛。该死,我的眼睛瞎了。”
嘎嘎,坚固的全封闭金属头盔如同被一只巨掌捏着,塌陷、压扁、裂开,将王璐的头包裹住,似乎下一刻。就能将王璐的整个头颅硬生生挤爆。
“饶命!饶命!”王璐大叫起来:“我带你去找孙美萍。还有她的孩子。我知道她们在哪里,我这就带你去杀她。”
王路面无表情,那个女人就在动物园里,他总能找得到。只不过。他并不想浪费时间。他有预感,虽然直到此时都没感应到那个女人的脑电波,可孩子很快就将出生了。容不得一点耽误,就让那只虫子带路好了。
“滚过来。”王路冷喝一声。
在产房里,孙美萍伸直着秀美的脖子,尖叫着,双手紧紧握住旁边韩蓉的胳膊,都掐出了血印子来。
小毕半蹲在孙美萍架在支架上的双腿之间,一眨不眨地盯着产道口,冷静地道:“口已经开了两指了,可孩子还是没有露头。”
韩蓉忍着痛,拍着孙美萍的手道:“姑娘,用力,再用力一点!孩子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孙美萍全身的汗将床单都弄湿了,她咬着唇,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行,孩子、孩子他不愿意出生!”
是的,不是孙美萍的身体的原因,而是子宫里的孩子,他不愿意出来!
不知为何,自从破了羊水后,孙美萍和孩子的脑电波就双双感应不到了,但孙美萍通过脐带,还是能接触到孩子的思绪。
她的孩子,经过十月怀胎,孕育得非常健康,是一个强壮而健全的孩子,但是,不知为什么,孩子却不愿意离开母体。
孙美萍直觉,孩子似乎还缺少什么,他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自己这个母亲不能给予他的。
这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
难产,不仅威胁到孙美萍的生命,更威胁到孩子的生命。虽然从本质上而言,孙美萍和孩子都是进化最完美的智尸,但天知道这不合常理的难产,会给孙美萍和孩子带来什么样不可估量的伤害。
“血压下降!”
“大出血!”
两名医生接连报告,该死,这要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大量失血,早就休克过去了。
韩蓉看着孙美萍痛苦的模样以及仪器上不断下降的数字,惊慌地冲着小毕嚷道:“小毕你倒是做些什么啊!有什么药该用就用上,再不行就剖腹……”
啪,旁边的黄银凤重重扇了韩蓉一个耳光,盯着小毕道:“不准用药,也不准手术,让她自己生。”
这时,在产床上挣扎的孙美萍也微弱地道:“让我自己生,不能伤着孩子。”
就在这时,咚,门被重重撞开了,一个戴着捏扁了的头盔的男子跌跌撞撞摔了进来,扑通一声,倒在黄银凤脚下。
黄银凤一眼就认出了那已经撕破的古怪的铝箔衣和裂开的全封闭头盔:“王璐。”她再一抬头:“王路。”
王路,站在门口,所有的人都不在他眼里,他只死死盯着床上的孙美萍。
冯臻臻--孙美萍,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的母亲。
很好,非常好,好极了,终于找到你了。孩子还没有出世。来得,真是非常及时啊。
王路哈哈大笑,一股狂烈的脑电波,向孙美萍和她腹中的孩子卷了过去。
去死!
孙美萍腹中的孩子,在王路进门的一刹那,就感应到了他的到来。
是他,创造了自己,他是自己的父。
可是,他又代表着杀戮和毁灭,他将毁灭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这个他唯一的血脉在内。无关亲情,因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破灭。
孩子在母体里不安地动着。
他已经孕育成熟。
可是,还缺少一些东西,一些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他正如世界刚刚诞生之前一样,只是一片混沌,安静,一片空明,如同鸡卵。
这是生命,但并不是完整的生命。只有破卵而出,生命才是健全的。
但他缺少那种力量。
那种打破平衡的旧世界的力量。
破,而后出。
生命来自于创造,但同样需要破坏,没有破坏,就永远不会有新的生命。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施的就是破坏之力。
创造与破坏,是一体的两面。
但孙美萍能给予孩子的,只有创造。
现在。他的父。携带着破坏的力量而来!
孩子,在孙美萍的腹中不安地动着,他终于明白,自己缺少的是什么了!
一股无比狂暴地脑电波侵入了孩子的大脑……
死了。
他该死了。
王路盯着孙美萍突然一动不动的腹部。非常满意。在自己强大的脑电波下。那还没出世的孩子脑浆肯定被轰的如同豆腐脑一样。
旁边一名医生惊呼起来:“孩子的胎音没有了!”
果然死了!
王路无声地大笑着,视线转向孙美萍--接下来,该轮到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活下来。
孙美萍,却淡然地目视着王路,嘴角轻轻一笑:“你错了。”她道。
孙美萍在床上弓起身子,脖子上青色的静脉暴突,伴随着一声长声的尖叫,一直守在口的小毕双手一伸,接住了一个血糊糊的婴儿,一声啼哭。
孩子,诞生了。
孩子,在承接了王路给予的破坏之力后,终于破腹而出。
在响亮的犹如号角一样的啼哭声中,小毕给孩子剪断了脐带,裹好,怀抱着圣婴,“是个男孩。”她宣布。
王路的浑身都在颤抖着,面对着这个诞生的小生命,他却如面对着一轮太阳,强大,太强大了,那孩子的脑电波绵绵不息,庞大无匹,自己根本无从抵挡。
错了,自己做错了。
王路体内的他已经明白过来,如果没有自己携带着破坏之念的脑电波,这个孩子根本不能安然出世,说起来,是自己巴巴儿上门,帮助这孩子诞生的。
自己居然亲手创造出了自己的死敌!
最荒唐的事,莫过于此。
王路--他,浑身颤抖着,不行,老子绝对不能这样认输,一定要杀了这个孩子!
他的手费劲地挪向后腰,那儿有一把崖山标配的长柄螺丝刀,刚刚诞生的孩子脑电波再强大,他的本体依然是个幼儿,只要自己扑上去捅上一刀……
被抱在小毕怀里,正在啼哭的孩子,似乎知道王路要做什么,他乌亮的眼睛转过来,看着给予自己生命,同样也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敌人的父亲身上。
王路身上如同压上了一块万斤巨石,动弹不得。--这个孩子融合了母亲和父亲的所有力量,生而成神,不是他能抵抗的。
黄银凤自从王路闯进门后,一直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这时,有个声音在她脚下低声道:“快,就是现在。”
黄银凤毫不迟疑,一按一直捏在手心里的一个小开关。
呯,产房角落里,一只外表平平无奇的铁柜突然自动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全身光裸的丧尸,他的脖子、双臂、腰部、脚部,都被粗大的金属环扣扣得死死的,所以动弹不得。这时,又是一连串机关声响,金属环扣解开了,那个柜中丧尸一得自由,嚎叫一声,就向病床上的孙美萍扑去!
他,正是武疯子丧尸,王璐和黄银凤最后的撒手锏!
韩蓉惊呼一声,随手抢过一把手术刀就向那武疯子丧尸扑去,武疯子丧尸胳膊只一挥,韩蓉整个人就倒摔到了墙角里,带倒了好几台仪器。
王璐和黄银凤的精心策划终于起效了,巴甫洛夫式训练驱使武疯子丧尸在一屋子活人、智尸中,不管不顾,只向躺在床上的、脱力的孙美萍扑去!
然而,这其实并不是王璐和黄银凤想要的结果!
在这间产房里,如今,王路才是真正的威胁,他会杀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的生命!
黄银凤在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开关时,一心指望武疯子丧尸能不顾以往的训练,强行攻击王路,这样自己和王璐才有趁乱脱身的机会。
可看着武疯子丧尸扑向两米外的孙美萍,连挡路的水灵灵的鲜嫩可口的韩蓉都只是一击了事,黄银凤脑海中闪过几个字--作茧自缚。如果武疯子丧尸不是经过严格训练,他一从柜子里出来,就会无差别胡乱攻击,连王路也会挨上几下,而自己和王璐早有防备,必定可以脱身,可现在--一切都完蛋了。自己和王璐将武疯子丧尸训练得实在太完美了。
这一瞬间,韩蓉被击倒在地,两个医生缩在旁边发抖,小毕抱着刚出世的孩子腾不开手,黄银凤和王璐挤在墙角里,只有王路,是自由的。
但是他,却悠闲地站着,看着武疯子丧尸扑向孙美萍,扑向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的母亲。
王路已经察觉了那武疯子丧尸的脑电波不正常,这真是很有趣的现象,这种脑电波和倭奴的又不一样,杂乱无章,似乎存在于另一个空间。当然,王路有把握用脑电波制住这只奇特的丧尸,不过,他为什么要出手?
到现在为止,躺在床上的孙美萍一直没有出手,她的脑电波,不在自己之下,她到底有什么阴谋,面对她生死存亡的一刻,也不愿意发出脑电波救她自己,难道说,这个女人,还保留着什么攻击手段,在千钧一发之既,可以用来击败我?--王路在一刹那,脑海里掠过了无数想法,他决定静观其变。
如果这只丧尸能杀了孙美萍,那也好,也省得自己亲自出手,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和自己有肌肤之亲,一起度过无数个欢好之夜。让她死在别的丧尸手里,也算是我王路的仁慈。
武疯子大张的双手已经快触及孙美萍秀美的脖子了,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叫声传来:“抓他的。”
黄银凤在千钧一发之际,嚷出了克制武疯子丧尸的唯一的办法--当她看到王路悠然目视着孙美萍受攻击而不出手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王路如意,任何能干扰王路意图的事,都值得自己出手去做。救孙美萍,就是救自己。
孙美萍垂在病床边的手一抬,一把掐住了光裸着身子,垂挂在下身的武疯子的那玩意儿--武疯子丧尸为了攻击孙美萍,靠得病床是如此之近。
武疯子丧尸扑向孙美萍脖子的大嘴,戛然而止,整个人呈现着扑击的姿态,一动不动,僵在床边。(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三十六章 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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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银凤的提醒下,武疯子丧尸针对孙美萍的攻击停止了。解铃还需系铃人,黄银凤亲手放出了武疯子丧尸,但也是她出言提醒孙美萍阻止了武疯子丧尸,人生之荒诞,莫过于此。
黄银凤心下稍安,只要孙美萍得救,那她就能参与压制、战胜王路。
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武疯子丧尸只呆滞了片刻,随着一声狂吼,再次向孙美萍咬去--果然,疯子是不可理喻的,哪怕命根子在人家手里,发起狂来,照样不管不顾。黄银凤当时在康宁院可以凭此置住武疯子丧尸,可时过境迁,这一招居然根本不起作用了!
谁要是自认为自己能摸清、理解疯子的一举一动,那他一定也是个疯子。
黄银凤和王璐都不是疯子,所以,他们都失算了!
眼见着孙美萍秀美的脖子就将被武疯子丧尸的一口黄板牙撕烂。
当武疯子丧尸发黄的牙齿离孙美萍的脖子细腻的肌肤仅一厘米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在产房里响起。
是那孩子,那并不是啼哭,而是战斗的号角。
孩子发出的脑电波再一次爆增,不仅向武疯子丧尸卷了过去,让他再次僵化,而那脑电波还有余力,向王路倒卷过来。
孩子,房间里谁都没想到,是刚刚出世的婴儿,出手救了自己的母亲!
王路脸色剧变,那孩子的脑电波好强!太强了!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孩子的脑电波。早在海防前线,孩子还在母腹中时,父子两人就隔空交过手,那时,既使母子联手,也只能和王路斗个旗鼓相当。
孩子刚刚出生时,王路立即和他交上了手,那时,孩子的脑电波虽然强大,可运用生涩。并不如意。所以自己还能对抗他。
可现在,孩子为了救自己的母亲,爆涨的脑电波已经能完全压制自己,更可怕的是。以前纯粹充满着平和生机的脑电波。如今又增添了新的力量。那就是和王路相同的杀伐之念。
这才是最完美的圣婴!和平与杀戮,如同阴阳二气,互相交融。绵绵不绝,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无论是孙美萍还是王路,脑电波都是有缺陷的,只有同时拥有他们的基因、他们的脑电波频率的孩子,才是最完美的。
王路大吼一声,全力施展脑电波向孩子扑去!他施展出了全部的力量,甚至不顾克制身体内王路的本我意识,因为他知道,胜败只在此一举!不是孩子死,就是自己亡!
父子两人的脑电波,以无形的状态,在空中交锋,那孩子的脑电波虽然强大,但局限却在于刚刚出世,他的还娇弱,不足以支撑如此强大的脑电波。他毕竟还是个刚刚出娘胎的婴儿,虽然在子宫中,与母亲心灵相通,让他一出生就知晓这世界的一切,但太过柔弱的身体,还是成了制约脑电波发挥的瓶颈。
可怜这孩子,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后,还没吃过一口母亲的乳汁,就得与一生中最强大的宿命之敌--父亲对战。
更何况,孩子还得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克制那武疯子丧尸--那武疯子丧尸因为“蛋蛋”被孙美萍掐碎,激发了全部的凶性,一门心思将孙美萍撕碎吞入肚中--武疯子丧尸的脑电波虽然并不强大,但难在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循。
孩子需要利用自己脑电波中的光明平和的特性,慢慢理顺武疯子丧尸的脑电波,以免武疯子丧尸再次发狂,伤害到母亲,此举格外消耗他的精力。
黄银凤缩在角落里感受着王路和刚出生的孩子父子两人的交锋,旁边伸过一只手来:“动手。”
是王璐。
黄银凤醒悟过来--两虎相争,正好是他们得利的时候!杀王路,抢孩子!
王璐和黄银凤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扑向王路,一个扑向小毕怀里的圣婴--小毕一声呵斥,脑电波卷了过去,她的脑电波虽然不如王璐和黄银凤强大,却别具一格,顿时阻住了他们的偷袭。虽然只是阻得一阻,却也足够王路和圣婴反应过来,顿时,父子两人分派了两股脑电波,控制住王璐和黄银凤。
一时间,小小的产房里,所有人都如同被定身了一样,一动不动。
王路,和自己的儿子激烈交锋,又要抽出部分力量对抗王璐和黄银凤--因为他刚才捏爆了全封闭的头盔,王璐的脑电波也能正常施展。
孩子,在全力对抗父亲的同时,还得制住武疯子丧尸,以免他伤害母亲。此外,更得分出一部分脑电波,压制扑向小毕企图伤害自己的黄银凤。
王璐和黄银凤,在面对王路和孩子的联手压制下,还得对付小毕,同样分身乏术。
而小毕,对抗王璐和黄银凤已经投入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又抱着圣婴,也同样没有余力。
韩蓉,昏迷。
两位医生不知所措。
现在唯一还能自由行动的,就是孙美萍,不知为何,她到现在还没有动用自己的脑电波,哪怕她生了孩子身体有多虚弱,但她的脑电波是打破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不知为什么,孙美萍的脑电波始终没有出击。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似乎打算徒手将孩子从小毕怀里接过来。她的动作是如此笨拙,和任何一个刚刚生过孩子产妇一样,稍稍动一下,额头上就是大颗的汗珠滚下来。
王路知道,自己输了,自己要死了。
孙美萍下床之时,就是自己身死落败之时。
突然,门口外传来拖着脚跑动的声音,一个慌急地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好了。甬港市区杀来两只智尸带领的部队,我们挡不住他们,就要杀进来了!”
呯,门被重重推开了,一个浑身上下血糊糊的人影站在门口--正是沐原!他大口喘息着:“老子受伤了,快给我治……这是怎么回事?”
沐原只瞟了一眼,就发现了产房内的异常。
“这……这……”沐原灵光一闪:“我操,哈哈,我明白了,你们互相争斗。谁都制服不了谁。”
王璐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杀了他……”立刻又在王路和他儿子的联手压制下。闷哼一声,闭上了嘴。
沐原身上的伤口流着血,但他却精神焕发,动物园的门口传来越来越近的枪炮声。他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得意地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这些强大的智尸,现在都动不了啦,我这个残疾。想杀谁就能杀谁。”
他的眼光从王路、婴儿、孙美萍、武疯子丧尸、王璐、黄银凤脸上一一滑过,轻轻摇着头:“啧啧,你们智尸不是很强大吗?我们人类都是你们的玩物,你们的奴隶,可现在,你们的性命,却在我这个残疾人的手里。”
王璐心中一动,沐原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言下之意,难道连自己也要杀--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沐原掏出了手枪,直指王路的头部:“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去死!”
扳机一扣,咔一声响,沐原举起手枪看了看:“妈的,卡壳了。”
王路眼珠子疯狂地转动着,可他无能为力,几方的力量,将自己压制得死死的。不对,还有一个人能救自己!他看向撑在床上的孙美萍,挤出两个字:“救我。”
他居然向被他凌辱、抛弃、伤害甚至欲除之而后快的女人,求救!
无耻之尤!
其实,王路还有另一个方法拯救自己,那就是将用来对付自己孩子的脑电波,全力攻击王璐和黄银凤,甚至可以驱使王璐和黄银凤攻击沐原,而他的孩子,不见得就会致他于死命,毕竟,王路是他的父亲。
可在王路内心最深处,那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他,却固执地不愿意相信自己新生的孩子,在他看来,孩子比王璐、黄银凤、沐原都要可怕!
孩子的诞生,就是为了毁灭他的!
所以王路宁肯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向孙美萍求救,也不愿意放松丝毫对亲生子的攻击。
这天下,再没有比他更恶心,更无耻之徒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沐原拉了几下枪膛,发现修复不了故障,手一甩,将枪扔到了墙角里,在全身上下摸索了一下,却没找到别的武器。但他并没有着急,反而露齿一笑,举起了手里的假肢,摘掉了假手,露出了固定的腕口上的,一把锋利的剑!
这是他的防身武器,是他自己悄悄打造的,连王璐也不得而知。却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场合--用在这复仇的一刻!
沐原,动了!全身向王路扑去,剑峰直指他的胸膛--一击毙命!
就在这时,从15亿公里外的太阳黑子喷发出来的太阳物质和高能粒子流以及携带的宇宙射线,终于抵达了地球,穿过大气层,扑向了地面。
这太阳的物质、高能粒子流、宇宙射线拂过大地,大地安然无恙,拂过大海,大海波澜依旧,拂过高山大河,高山大河巍峨不动,只在南北两极,碰撞出绚丽的极光。
这只是太阳在诞生100亿年来,无数次大规模黑子爆发中的其中一次,而地球,也无数次承受过这样的袭击,就连地球上的各种生命种族,也并不是第一次承受太阳物质、高能粒子流、宇宙射线的轰击,亿万年的进化,早就让地球上的生命体不惧于这些来自太阳的袭击。
然而,如今唯一第一次面对这些来自太阳的物质的,却是丧尸智尸以及异能者,作为一种全新的生命体,全球的数十亿丧尸智尸异能者,承受了自诞生以来的第一次来自太阳--这个星系真正的尊者的洗礼!
在无形而激烈的碰撞中,王路--他发出无声的哀号,他讨厌这充满光明的力量!原本已经被孩子压制的脑电波,受到了更猛烈的轰击--孩子发现有机可趁,太阳的能量,正代表了光明,与他传承自母亲的脑电波非常吻合,他的脑电波更加强大了!
一股庞大无匹的脑电波,和来自太阳的能量一起,冲向王路、冲向他,他终于抵挡不住……
王路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动了,来自孩子、王璐、黄银凤的脑电波突然消失不见!电光火石间,他的眼角闪过剑尖的锋刃,猛地一闪……
沐原捅向王路的时候,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连一点点余力都没留,当剑尖即将触着王路时,一直呆立着不动的王路,忽地向左侧闪了一下,剑尖擦过了王路的衣襟--向王路身前的依然呆怔的小毕扎了下来!
剑锋所指,是小毕怀里刚出生的孩子!
那孩子,无论脑电波有多少强大,就算是智尸不死之身,也挡不住这一剑,更何况,那剑尖不偏不倚居然是冲着孩子的脑袋而去!
短短数米的距离,对猛扑过来的沐原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脸上是狰狞的笑--不能杀王路,那就杀他的孩子!
剑尖的锋刃已经快触及孩子刚刚出生显得有些皱巴巴的脸蛋--就在这时,剑尖突然毫无预兆地弯曲了,整把短剑,如同被一只巨手猛地扭了一下一样,硬生生的掰弯了--这是孩子从王路脑电波中传承的能力,脑电波心灵能转换成机械能。
哧,短剑的利刃擦着孩子的脸颊滑过去,但前半截已经弯曲的锋刃避开了,后面的稍宽一点的剑身却没避开,特种合金钢锻造制成的剑身,在孩子的脸上割开了一道数寸长的伤口。
鲜红的血珠,从孩子脸上滑了下来。
“不!我的孩子!”一声尖叫,一个虚弱的身影从病床边扑了过来,和一剑刺空,差一点踉跄倒地的沐原扭打在了一起。
是孙美萍!
王路的脑袋昏沉沉的,似乎刚刚从一场烂醉中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天哪,那个浑身血迹正和一个断肢上装着短剑的残疾人扭打在一起的,不是冯臻臻吗?那个正在啼哭的孩子又是谁,为什么自己心中油然冒起一股亲近感?(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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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不,等等,自己好像做了一些非常荒唐的事情--该死,不!这不可能!我怎么把陈薇和王比安都抓了起来?!还有封海齐!周春雨!关新……
天,我都干了些什么!
王路猛地挺起身,正要有所动作,房间内突变再生!
来自太阳的能量袭击房间里的众人时,从王路、孩子到王璐、黄银凤、小毕、武疯子丧尸,都有短暂的失神,然而这失神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来自太阳的能量从地球上拂过,奔向无垠的宇宙时,产房内的智尸丧尸,都恢复了活力。
武疯子丧尸,原本呆呆站在病床边一动不动,这时,他的眼珠子一转,一个扑跃,向小毕扑来,胳膊一长,抢过了小毕怀里的婴儿,倒拎着他的小腿,几个起落,就冲出了门。
小毕大叫一声,也冲出了门。
王路下意识地也要冲出去救孩子,这时,突然一声惨叫在他背后响起,他扭头一看,只见沐原用整个身子将冯臻臻压在地上,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装着短剑的假肢,正在疯狂地在冯臻臻身上捅刺着,当剑尖一次又一次从冯臻臻身子里拔出来时,大股大股的鲜血都会喷涌而出!
王路大吼一声,猛扑过去,左手从背后一把环住了沐原的身体,右手一伸,紧紧握住了沐原正在行凶的断臂,反手一扭,扑一声,假肢上的短剑回刺到了沐原胸膛。
沐原尖叫一声,正在逞凶的身体力气一下子都泄了,王路并没有就此松手,他握着断臂,用短剑不断地在沐原身上反射捅刺着,当有一剑从沐原的喉咙里刺进去。直捅进头颅时,沐原终于停止了徒劳无功的挣扎,如一团烂泥,倒在地上。
王路浑没注意到,当自己疯狂地刺杀着沐原时,王璐和黄银凤趁机溜出了产房,向武疯子丧尸和小毕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王路抱起如同血人一样的冯臻臻,想堵住她身上各处伤口。可一通手忙脚乱,怎么也堵不住,冯臻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用管我,快,快救回我们的孩子。”
王路连忙道:“是、是,我糊涂了,你是智尸,这些伤再怎么看起来可怕,对你也没伤害,我这就去追你的孩子。”
冯臻臻抬起血乎乎的手。抚摸了一下王路的脸:“傻瓜,那也是你的孩子。”
王路拼命点头:“是的是的,那是我的--是我们的孩子。我是傻瓜,我是混蛋,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想杀你和我们的孩子。我放心,我这就去追孩子。”
王路冲着缩在墙角边的两个医生大吼一声:“你们两个是死人啊,快,过来缝扎伤口。”--冯臻臻虽然不至于因为那些伤口而丢命,可不处理总不像话,唉,这些伤口将伴随她的一生。
两个医生这才战战兢兢上前,准备治疗冯臻臻。
王路风一样冲出门,去追击抢走了自己孩子的那只武疯子丧尸。
王路一口气跑到动物园门口,突然站住了脚,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广场上、小路边、山坡上、人工河里,四处倒卧着丧尸。
有倭奴丧尸,也有本土丧尸,但它们毫无例外,全都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一点生机。
然而从它们外表看,却并没有暴头而死。
倒有两个身影站着,王路凝神一看,大喜--是王桥和王比信!
他想起来,那个该死的沐原冲进产房时就说过,市区的王桥和王比信带着队伍来救自己了。
“太好了!你们两个在这里!这些丧尸是怎么回事?算了,别管他们--你们有没有看到有只丧尸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从这里跑过去?后面应该还追着几只智尸?”
王路一顿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脑子,真是糊涂了,问你们还不如用我自己的脑电波感知一下呢。”
说着,王路施放出了他的脑电波,他的脑电波依然强大无比,几乎如同一个大功率雷达一样,将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的丧尸智尸全都感应在内--那一片片暗淡的,一动不动的光点,应该是丧尸。奇怪,那些丧尸都如动物园的丧尸一样,一动不动,似乎都倒卧在地上;有些比较明亮的光点,在移动,那应该是智尸。其中最靠近自己的两个光点,应该就是王桥和王比信,嗯,动物园外还有些明亮的光点,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哪个光点。
这孩子虽然刚刚出世,可他的脑电波却很强大,在自己的感应中,应该像个小灯泡一样明亮,可奇怪,怎么找不到?不应该啊,照理说,孩子的脑电波不在他的爸爸和妈妈之下,应该和自己、冯臻臻的脑电波一样清晰可辨……
冯臻臻……王路突然呆住了--见鬼,为什么,自己没有感应到冯臻臻的脑电波信号!
王路全力释放自己的脑电波,可是,依然没有感应到近在咫尺的冯臻臻的脑电波!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但也是唯一正确的可能性--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动物园内的产房跑去。
王桥和王比信,一直默默地站在王路身边,他跑过来呵斥,紧接释放脑电波,又突然跑回去,两只智尸都木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当王路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另一端时,王桥才转过头,对王比信道:“你应该和我一样,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王比信点点头:“是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我居然会把他当做我的爸……”
王桥打断他的话道:“他的脑电波的确强大,我也一样中了招,将生死仇人,认做……算了,幸好不知为什么原因,我们两个都清醒过来。”
王比信看向王路已经消失的小路:“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
王桥摇了摇头:“不,你也见识到他刚才释放的脑电波了?太强大了,我们联手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先离开这里,趁着他还没发现真相。至于报仇,我想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桥和王比信,一前一后离开了动物园。
同一时间,在产房内,两个医生正在手忙脚乱地急救中,“血压在持续下降!”“多处内脏破损,无法止血!”“没有备用血浆!”
咚。门被重重推开了。
王路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冯臻臻!你……”
冯臻臻的嘴里涌出一股一股鲜血,双眼涣散。喃喃道:“孩子……”
王路扑过去,握住了冯臻臻的双手:“别管孩子了!冯臻臻!你、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脑电波呢?见鬼,你、你现在完全是个普通人!你从智尸变回了普通人!”
冯臻臻喃喃道:“我知道……当孩子出世时,离开我的身体,我、我就发现了……”
王路手忙脚乱擦着冯臻臻嘴角的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智尸孕育新的生命,必须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吗?失去身为智尸的不死之躯?重新恢复成一个易受伤害的普通人?!怎么会这样啊!!”
冯臻臻勉强想抬起自己的手触碰一下王路,却又无力地垂下:“是的,这就是新的生命的延续,新的一代诞生。必然以老的一代故去为代价,这原本就是这宇宙的规律,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轮回不停。这世界。原本就没有什么真正永生不死的,所谓的永生,只是停滞和僵化,我们的孩子,比我们两人都要强大,完美,而他的进化,正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
“可是……可是……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王路死死握着冯臻臻越来越凉的手。
冯臻臻轻轻吐出六个字:“因为,我是母亲。”
是的,因为我是母亲。
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最无私的生命体--母亲。她们的子宫,孕育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新生命,而她们默默牺牲着自己的青春、健康乃至生命。
智尸这种全新的生命体,在孕育下一代时,更是对母体有着巨大的伤害,婴儿在全盘接受了母亲的智慧和脑电波的同时,也不自觉地掠夺走了母亲所有的生化病毒基因,让母亲重新成为一个普通人,从某种角度而言,称得上治愈了生化病毒。
可是,冯臻臻却在与沐原的搏斗中身受重伤,否则的话,她原本还可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王路身边度过她的一生。可现在,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王路扭头冲着两个医生吼道:“快给她治伤,要不老子杀了你们!”
两个医生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只是产科大夫,这种伤,我们治不了……”
王路咬着牙,将半昏迷的冯臻臻背到了身上,用已经渗透了血的床单紧紧捆在自己身上,嘴里安慰道:“冯臻臻,没事的,我带你回崖山治伤,钱正昂、史凤凰,都是一把好手,他们一定能救活你!”
王路背着冯臻臻冲出了产房,在经过职工住宿时,他顿了顿,看到树下,停着一辆摩托车。雅马哈cy80摩托车。
这是冯臻臻特意让韩蓉等人从动物园外找来的,有时她看着摩托车,情不自禁会想起和王路共乘一辆摩托车,在茫茫四明山脉里穿行的日子。
那是她身为智尸时,最幸福的日子。
王路大步走到被保养得机件闪闪亮的摩托车旁,轻易就发动了车子。他胯上摩托车,背着冯臻臻,发动,在马达轰鸣中,向崖山驶去。
摩托车在鄞州大道上飞驶而过,王路没有戴头盔,迎面的风吹得他眯起了眼。
视线所及之处,无论是公路上,还是田野里,倒卧着成片成片的丧尸,根本看不到一点点丧尸活动的影子。
但王路知道,丧尸们并没有死去,他能感应到极弱的脑电波依然在活动,倒似人睡觉一般。
面对这异状,王路根本毫不在意,他的心,全牵挂在后车座上,贴着自己背的冯臻臻身上!
臻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王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死的!
王路将油门把手转到最大,摩托车疯狂地碾压过地上倒卧的丧尸,排气管喷着燃烧末尽的黑烟,向崖山,向鄞江镇冲去。
背上的冯臻臻,突然动了动。
王路大喜:“臻臻,你别动,我正带你去崖山。”
冯臻臻悠悠叹了口气:“我不叫冯臻臻,我叫孙美萍,那才是我的原名。冯臻臻,只是我变异成智尸后,恢复意识时用的一个假名。”
“好、好、好,你叫孙美萍。美萍,你别说话了,节省一下体力,我们已经过了轻纺城了,很快就能到崖山。”王路迎着风大吼道。
孙美萍贴着王路的背轻轻地道:“王路,你并不是我心中理想的爱人。”
王路背上的肌肉一僵,孙美萍的声音从颈后传来:“我从加利福尼亚大学放假回到台北探亲时,爸爸妈妈给我找了几个男朋友,可我都不喜欢,觉得台北的男生,都太娘娘腔。可是,爸爸妈妈又不同意我回加州,非要我留在他们身边。他们却不知道,我当时已经被cia给吸收了,cia这几年需要大量的华语人才,所以在大学里广为吸收华裔,尤其是与大陆并没有统一的台湾学生,更是他们重点拉拢对象。”
“我是在大学三年级时,被他们招募成外围人员的。”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接受一些简单的任务,记录一下和大陆留学生的谈话啊,接触大陆来的访问学者啊,都是一些大学生该做的本份事,不显山不露水,但报酬很高。”
“但渐渐的,工作风险悄悄的增大了,从跟踪大陆大使馆的武官,到在内地访问团下榻的旅馆房间安装窃听器材,因为我长着一张种花族的面孔,又是女生,进进出出种花家人扎堆的环境里毫不引人怀疑。相反,因为在异国他乡遇上一口纯正国语的女生,大陆人对我都非常友善,自然,‘工作’也更加顺利。”
“cia很有钱,随着工作风险的加大,他们的出手更加大方,大方得我几次想退出,都没忍住诱惑。”
“因为,台北的家里没钱了。”;
第九百三十八章 你不是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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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美萍微微喘息着,喃喃道:“这几年来,爸爸开的公司因为经受不住大陆企业的竞争,破产了,他只能转行给大陆来的游客当导游。我的爷爷是当年蒋总统从大陆转进到台湾时,从甬港市拉的壮丁,这样多年来,我们一家人一直坚持在家里说乡音,所以大陆来的游客,听了熟悉的乡音,都很亲切,给爸爸的红包也多。可就算这样,收入也完全不能和以前自己开公司当老板比。就连妈妈这个多年不工作的家庭妇女,也不得不当家教赚点钱。”
“家里急需要钱,爷爷患了癌症,弟弟妹妹都还在读中学,我在加州的开销更是大。”
“我一次一次对自己说,做完这一次,我就不干了。其实是自己骗自己,因为cia可不是让人来去自由的游乐场,更何况,我真的需要钱。白头鹰这几年经济越来越空心化,对教育的投入也大幅度减少,各处大学为了维持运转,面对留学生拼命涨价,我的学费已经翻了一番。如果不是靠cia的报酬,我只能中断学业,回到台湾,面对爸爸妈妈失望的脸。可现在,我不仅有钱交学费和生活费,还能节余一点,寄回台湾。我对爸爸妈妈说,这是给大学教授当助教赚的,其实,却是一次又一次出卖良心得到的脏钱。”
“我那一次回台湾,其实并不是看望家人和同龄的男生相亲那样简单,其实是以探亲为幌子,执行一项cia的秘密任务。”
“因为我执行的任务越多,卷入的越深,cia认为我更加可靠,他们对我进行了更多的训练,可以承担一些更特殊的工作了。”
“比如说,进入大陆,传播一些特殊的物质。”
“从表面上看。cia给我的任务很简单,以台湾人的名义,参加一个大陆的观光之旅,然后在景点,借助密集的人流,在大陆游客身上,或饮食中,播撒一些装在密封瓶中的物质。”
“我一接到任务。握着手里不起眼的小瓶子时,就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了。”
“有条流言,一直在华裔外围人员中传播,cia一直在开发生化武器。并且将大陆当做人体试验场,这些生化武器,都是针对亚洲人的基因开发的。我并不是执行类似任务的第一个人,sars、甲流、禽流感……近几年大陆突然暴发的高危度传染性疾病,幕后都有黑手。”
“我知道,这项任务风险太高了。大陆并不是没有察觉这一连串疾病背后的反常之处--疾病的暴发往往并不是与病毒有密切接触的行内人员--而是老人、小孩,传染源头非常分散--真正的传染病是集中成片暴发的,病毒还具有快速衰变的特点--这说明它并不是自然产生的。我一旦被抓住,就会在大陆做一辈子的牢。而cia绝对不会承认我的身份,更不会以交换特工的方式将我营救回去。”
“我只是他们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外围小棋子罢了。”
“但诱惑也同样大,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得到的报酬足够我顺利毕业并且读研究生,然后我就可以在白头鹰入籍,做个清清白白的自由人。”
“所以,我带着装在唇膏里的小瓶。踏上了大陆的土地。”
“我的身份非常‘干净’,一个蓝营的外省人的孙女,因为想看看爷爷的家乡,带着好奇心回到了甬港市,这里是蒋总统的老家,向来是蓝营外首人最喜欢观光的旅游点之一。”
“在旅游的路途上,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将小瓶中的物质。传播到任意一人身上。”
“而我自己,在进入大陆前,就注射了cia提供的疫苗,保护自己不受病毒的感染。”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直到我走进路途中经过的一个小镇,以肚子饿了为借口。到面包房里买糕点,以此为掩护,在没有包装、裸露的点心上撒播小瓶中的病毒时。我突然直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当时,我站在面包房里,手里紧握着没有打开的小瓶,看着店外,三个脸色阴沉的男子向着面包房走来,他们鹰一样的眼神,让我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在发抖--这才是真正的特工,大陆的特工,相比之下,我只是一只金丝雀。”
“我知道自己完蛋了。”
“可就在这时,突兀的一幕发生了,那三个男子中的一名,突然一个转身,扑在另一名同伴身上,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面对这突来的惨况,我吓得躲在面包房里不敢出去,因为气急,甚至咳嗽起来--我有点轻微的感冒,这并不奇怪,这是cia疫苗的副作用。当面包房的女老板看到屋外的混乱,想把顾客清场,关门避免损失时,我的头突然一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度恢复意识时,我已经变异成了名为冯臻臻的智尸。”
王路已经听傻了,他没想到过冯臻臻--孙美萍居然有这样的过往,他忍不住道:“生化病毒难道是cia开发的?”
孙美萍轻声道:“傻瓜,当然不是,cia可制作不出生化病毒这样神奇的东西,我带着的小瓶,只是禽流感的一个变种。不过,cia给我注射的疫苗,似乎对生化病毒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所以我成为了智尸,而不是丧尸,当然,是你的血唤醒了我,让我得以飞速的进化。”
“你并不是我理想中的爱人,在我的想象中,我的男人有着高高的个子,温和的眼神,儒雅的个性,当晚霞降临时,我可以和他一起坐在花园里,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就是最大的幸福。但是,我最后没想到,我阳差阳错,成了你的女人。但你虽然得到了我的身体,却从来没得到过我的爱情。”
“不过,我不后悔我们俩之间的这一切。因为你给了我全新的生命,以及一个孩子。谢谢你,王路。”
王路语无伦次地道:“不用谢--听着,这不是你的错,什么cia、传播生化病毒,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生化世界。全球所有的人,都被生化病毒感染了。就连cia也一样,这世界上,只分幸存者、异能者、丧尸、智尸,再也没有国家、种族、宗教的分割了。冯臻臻。不,孙美萍,你会好起来的,到了崖山,你就会得到最好的治疗。然后,我会和你一起去找我们的孩子。以后……以后你想回台湾找家人也可以,反正我们是智尸,丧尸不会伤害我们,就算是回台湾自由行了……我虽然不是你理想中的爱人。可我会对你好的,真的,相信我……”
“孙美萍?孙美萍!孙美萍!!”
王路大声嚎叫着,可他背后的躯体,却毫无声息,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
刚才孙美萍用尽全身力气述说的回忆。只是她最后的回光返照,因为,她想让王路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一个人。
她不是智尸,她也不是什么间谍特工,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而已。为高涨的学费发愁,为远在彼岸的父母日夜操劳的身体担心,禁不住老奸巨滑的全球最强大间谍组织步步深入的诱惑。最后成了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不!孙美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有鲜血,有这末世最神奇的鲜血,等我回到崖山,给你体内输入我的鲜血,你就能再次变异。成为智尸!
没错,一定是这样子的!
王路狂吼一声,死死把着油门,向崖山飞奔!
鄞州大道上,裘韦琴、李波等人带领大队人马,正在缓缓前行,所有人都是惊疑不定。
自打与王路反脸,众人在雅戈尔动物园前线临阵倒弋后,一开始还算顺利--动物园一方的势力并没有追击,路上也只有零星的丧尸拦阻,但崖山众人手里有枪有炮,根本毫在不意,一冲而过。
唯一的麻烦在于经过天宫庄园前时,与前来救援的王桥王比信等人遭遇,王桥王比信这次紧急出动,带的是丧尸而不是武装人员--王桥手下的武装人员现在也不多了,基本被王路以借调的名义抽调一空--裘韦琴原本以为忠于王路的王桥和王比信看到自己这些叛徒,会大打出手,却没想到,王桥和王比信急于去相助王路,双方互相警戒着,交错而过。
眼见着一切顺利,离崖山越来越近,大伙儿正松了口气,奇变又生--视力所及之处,丧尸毫无例外,全都倒在了地上!
李波亲自带人进入了公路旁的一座村子,证实了即使在屋子内,丧尸也都倒卧不动。
所有的人都吓坏了,柴老二哭哭啼啼道:“完了完了,这一定是王路菩萨的神通,他这是向我们示威呢--离他这样远的丧尸全都在他的神通下倒毙了,我们更不是他的对手。”
卢锴拧着眉道:“柴老二,闭嘴!王路的异能只对丧尸起作用,我们又不怕他!”
柴老二蹦着高道:“你这个毛孩子懂个屁,如果王路菩萨不是让丧尸倒毙,而是一股脑儿冲上来袭击我们,我们早就死了!现在只是王路菩萨在警告我们而已!回头是岸,我们还是向王路菩萨认个错,降了,他老人家大慈大悲,看我们迷途知返,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他这番话,倒是让不少人听了心动,的确,这次叛乱虽说严重,可也并没有对王路队长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只不过是大家一心保命而已,王路队长不致于真的把大伙儿都杀光?大不了,大家回崖山后,更加努力工作,再减一点工资,为王路队长做奉献--他老人家要称皇称帝也没关系,至于想杀中高层干部,你老人家爱杀谁杀谁,只要不杀我就行。
甚至有脑筋灵活的,暗暗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动手,将裘韦琴等人给抓起来,当做投名状献给王路队长,自己不但能脱罪,甚至还能立功。
裘韦琴敏锐地发现了众人心态的异常,她冷笑一声,高声道:“王路心如铁石,连自己老婆孩子都能下手,还在乎我们这些外人?他要真能指挥丧尸攻击我们,早就下手了,可不会假惺惺放过我们。你们想想,那林久一个孩子,只不过一时冲动犯了点小错,只想逃出崖山找条生路,都被王路追杀。你们可是在战场前线叛逃,这样的大罪,王路会饶了你们?”
车永波也道:“没错。我看王路的本领也不过如此,借着让丧尸倒毙恐吓我们,想让我们自己束手停止抵抗,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握紧手里的枪!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实力和王路谈判,要不然,一团散沙,连王路指挥的丧尸都打不过。”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一番,最后决定,这天下,说到底还是依靠实力,枪杆子在手才是硬道理,还是依照原本制定的救龙王庙人质,占据水电站和王路谈判的方案,不过,能不和李咏等留守崖山的智尸动手,就不动手,以免双方结下不可解的梁子。
正当大伙儿再次向崖山进发时,身后的公路上,突然传来由远而近的摩托车马达声。
紧接着,一阵喧哗声从队尾传来--“王路队长!是王路队长回来了!”
只见一辆摩托车高速驶来,车手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只见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背后似乎还背着一个长发的女人,脸色铁青,急驶而来。公路上的崖山众人,情不自禁纷纷避到了两侧,让摩托车毫无迟滞的通过,而王路车速不减,理也不理两旁向自己讨好的笑着的崖山背叛者们。
柴老二转了转眼珠,突然冲到公路中间,向疾驶过来的摩托车张开了双手,如同驴叫一样地嘶嚷道:“王路菩萨,我柴老二一直忠心于你啊,是裘韦琴、李波这些叛徒挟持着我,我才不得不离开你的,你老人家要分清忠奸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九百三十九章 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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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老二,你这无耻小人!
裘韦琴紧紧咬着唇,看着旁边学习兴趣小组的成员蠢蠢欲动,长叹一口气,失败了。王路的异能实在太强大,他是生化世界当之无愧的王者,任何一个普通人当着他的面,见识到他的异能的威力,都会束手。
嘎,摩托车在柴老二面前停下了,裘韦琴、李波等人死灰着脸,等着王路下令把他们都抓起来……
王路对着柴老二劈头就问:“钱正昂呢?茅丽呢?他们在哪儿?”
柴老二一怔:“大伙儿找了一辆车,让钱医生和伤员们先行一步回崖山了。”
王路二话不说,油门一加,摩托车擦着柴老二呼啸而过。
他就这样,走了。
对背叛自己的人们,王路连一句话都没说。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不存在一样。
沙青突然道:“王路队长背上的人,我认识,是冯臻臻!”
旁边几个视力好的人也点着头:“没错,是冯臻臻。”
众人一阵静默,半晌,卢锴突然冒出一句:“冯臻臻啥时候和王路大叔勾搭上了?”
裘韦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可她也忍不住叹气道:“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王路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找冯臻臻?可是--他们既然有那层关系在,又何必动枪动炮的?难道说,是因为冯臻臻被智尸关在了动物园里,王路倾尽全力要救她?”--裘韦琴却想岔了。王路当初是要杀冯臻臻而非救她。可这番真相,除了王路和冯臻臻两个当事人,天下无人得知。
李波在旁边挠着头道:“如果王路只是想救冯臻臻的话,又何必搞得这样乱七八糟的,派一支精干的队伍,就能把这事儿给办了。又何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柴老二在旁边一拍大腿:“我知道了,王路这是要把冯臻臻扶做正室,所以事先把原配陈薇和嫡长子王比安抓了起来,又担心封海齐和周春雨不同意,所以也全部监禁……”
众人对柴老二这墙头草已经厌恶透顶。可他这番话听起来却也并不是全盘胡说八道。好像多多少少有些道理,要不然,还真难以解释王路的一连串行为。
这时,车永波阴沉着脸对众人道:“咱们也别东猜西猜的了。当务之急是。王路开着摩托车。肯定比我们先到崖山,如果被他事先调动效能办那些智尸,做好防御。我们可就惨了。崖山防守设备的严密齐全,大家心里清楚,丧尸讨不了好,我们也一样会碰个头破血流。如今我们缺少弹药,一旦陷入持久战,那根本打都不用打了。”
沙青喃喃道:“要不,我们干脆向王路投降认输算了,法不责众……”
“愚蠢!”车永波打断了沙青的话:“你没看见那冯臻臻明显是受了重伤吗?王路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们坏了他的大事,冯臻臻等于间接是我们害的,王路会轻易饶了我们?”
李波嘀咕道:“这又算不了什么大事,王路轻易能把冯臻臻变成智尸,又不是真的会死。”
车永波知道,这是大家看到触目所见丧尸无不倒卧,惊吓于王路的异能,缩首缩尾了。
唉,难道普通人类再怎么抗争,也打不过异能者吗?
这时,裘韦琴突然发话了:“各位,我们已经没法走回头路了,自从在动物园门口弃王路而去,我们已经成了叛徒,如果想活命,光靠求饶是不够的。我讨厌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更不愿意做别人的奴隶。我们和王路之间的矛盾是不是误会已经无关紧要了,就算我们要和王路谈判,也得手里掌握一定的筹码。”
几位中层干部对视了几眼,一致点头:“咱们还是按既定方案办,不过,能不动用武力,就尽量不动用武力。”
当下众人分头行动,带着各自贴心的下属,前往鄞江镇和皎口水库,那柴老二也老着脸皮跟在众人后面,混然忘了他刚刚向王路出卖众人的行为。
王路自不知道自己身后一堆狗皮倒灶的事情,他驾着摩托车,一头冲进鄞江镇,在卫生院门口,找到了刚刚抵达的钱正昂一行人。
钱正昂正和茅丽组织人手将伤员送进病房进一步治疗,在软禁状态的史凤凰也赶了出来,抢救部分垂危之中的伤员。
王路跳下摩托车,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一把拉住了钱正昂:“老钱,快,救人,救冯臻臻。”
“冯臻臻?”钱正昂一愣,低头一看--天哪,真是冯臻臻!
钱正昂惊讶地道:“你是从哪儿找到冯臻臻的?她、她怎么受的伤?”
王路粗暴地揪着钱正昂急步往手术室里赶:“废话少说,救人要紧,快,冯臻臻多处受利器扎伤,内脏受损严重,大出血,赶紧准备大量血浆……”他一眼看到旁边正在忙碌的史凤凰:“史医生,你也过来一起抢救。”
史凤凰冷着脸道:“这里还有别的伤员……”
王路勃然大怒:“你给老子滚过来,再磨磨蹭蹭的信不信我杀了你!”--冯臻臻在他身上已经长时间毫无动静,王路心急欲狂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钱正昂向史凤凰打了个眼色,帮王路托着他背上的冯臻臻,匆匆跑向手术室,史凤凰咬了咬唇,也追了上去。
茅丽倒是混不在意,她是知道冯臻臻智尸身份的,刚才看她头上并没有伤口,就知道她绝对死不了,十有,冯臻臻又是在搞什么花样勾引王路。只是不知道,冯臻臻当初是为何突然离开崖山,如今王路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不过。等会儿的医治很快就会暴露冯臻臻是智尸的事实,看她怎么圆谎再赖在王路身边。
茅丽缓步向手术室走去,然而,还没有等她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你们两个傻站着做什么?赶紧给冯臻臻治伤啊!”如同狮子一样咆哮的,正是王路。
“王路,你冷静点,冯臻臻已经死了,她的心跳和脑部活动都已经停止,在你送她到卫生院前就已经死了。”这沉稳的声音。是钱正昂的。
“放屁!胡说!冯臻臻是智尸!她是智尸!智尸只要不伤到头部。根本不会死!”王路怒吼着,“我要你们尽一切手段抢救她!血浆,拿血浆来,对了。抽我的血。我的血有特殊的作用。一定能救活她!”
“没用的,王路,相信我。冯臻臻已经死了。”钱正昂试图安抚王路。
“妈的!你们到底救不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里面传来枪支上膛的声音--王路。动枪了!
茅丽虽然把钱正昂当成玩具,可也不容得别人伤害他,当下急步上前,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只见手术室内,冯臻臻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如同正在熟睡,王路举着手枪,顶在钱正昂的脑门上,史凤凰正在冯臻臻身边忙碌着。
听到门口的动静,王路一扭头:“茅丽?你来得正好,快,帮史凤凰救治冯臻臻!我记得以前你是冯臻臻的好朋友,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
不等茅丽回话,咣,一声响,却是史凤凰把听诊器扔到了不锈钢盆里,她板着脸道:“胡闹!真正是胡闹!这个叫冯臻臻的女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没有脑电波--不管王路你怎么嚷嚷这个冯臻臻是智尸,可我检查过她的身体,这女人刚刚生了孩子--智尸会生孩子吗?就算是智尸,也该有脑电波能检测到,可她现在,连脑电波也没有!这是个死人,死得不能再死的女人。我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具尸体上,这卫生院里,还有更多的伤员需要我抢救。”
史凤凰说着,摘下橡胶手套,拔腿就走,当她经过举枪对着钱正昂的王路道:“如果你想杀我的话,那就尽管杀好了,但是就算是我死,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冯臻臻,是个死人。”
说着,她急步离开了手术室,不一会儿,走廊外传来她的呵斥声:“你们愣着做什么?基础的急救知识都白学了?不要慌,拿电击板来,还有肾上腺素。”
王路呆呆站在原地,手枪,缓缓从钱正昂脑门缩了回来。
茅丽走到冯臻臻身边,摘下了头上的护士帽--王路忽地扭过头:“你--茅丽你是--”
茅丽盯着冯臻臻的脸,摇了摇头:“冯臻臻真的死了。”她突然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冯臻臻伤口上的血,含在了嘴里:“她不再是只智尸,而是恢复成了一个人类,一个普通的,会孕育新生命,同时也易受伤害的人类。她的血,已经是人类的血,和我们……智尸,不一样了。”
钱正昂一直愣在原地,这时一个踉跄:“茅丽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智尸’?”
王路道:“茅丽是只智尸,她的护士帽里,有屏蔽脑电波的装置,她摘下护士帽后,我才发现的。”
茅丽抬眼看向王路:“是的,我是智尸,冯臻臻也同样是智尸--或者说,曾经是。我和冯臻臻混入崖山,都是冲着你而来的,我们知道你的血有特殊之处,能促进我们智尸的进化。可是,我不明白,冯臻臻她怎么又恢复成人类了?更重要的是,刚才史凤凰的话是真的?冯臻臻她,生过孩子?”
王路悲从中来,想起自己和冯臻臻的孩子还在那古怪的武疯子丧尸手里,不知下落,一直强忍着的泪,滴滴而下,他捂着脸道:“是的,冯臻臻为我生了个儿子……可已经被抢走了……冯臻臻告诉我,是我给了她全新的生命,让她能怀孕产子,可是,孕育新的生命同样让她从智尸变回了普通人……我不相信,带她回崖山,想让钱正昂、史凤凰救活她……可没想到,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条新生命的诞生,必须以一条旧生命为代价!”
“一条新生命的诞生,必须以一条旧生命为代价。”茅丽喃喃地道:“好残酷的等价交换。我没想到,我一直在追求的进化成一个真正完美的女人,成为一个母亲,代价是如此沉重和可怕。”
她看向冯臻臻:“冯臻臻,你比我要勇敢,因为,你居然能抛弃身为智尸的不死之身。”
王路突然抱起冯臻臻。大步向地下室走去,钱正昂虚抬了抬胳膊:“王路,你要带着冯臻臻的尸体去哪里?”
王路头也不回地道:“去地下室的冷库,我要把冯臻臻冷冻起来。我绝不相信她就这样子死了!我们对生化病毒十不知一,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冯臻臻重生!”
钱正昂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王路现在是个疯狂的丈夫,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手术室里只剩下了钱正昂和茅丽两人,钱正昂并没有抬头看茅丽:“你,真的是只智尸?”
“是的。”
“你到崖山来,是为了得到王路的血肉以促进进化?”
“是的。”
“你既然是智尸,那就没有情感,所以,你也从来没爱过我?”
“是的。”
“你以前和我在一起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都是假的?”
“是的。”
钱正昂死死盯着地面,而茅丽,则直视着他。
半晌,茅丽转过身,向手术室门口走去。
她的崖山之行,已经毫无意义了,在弄清了进化的终极之路后,茅丽退缩了,她渴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母亲,可是,她绝不愿意以自己的长生不死为代价,这样的代价,只有冯臻臻一人勇于牺牲。
到了自己离开崖山的时候了。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终究是一场空。
茅丽的手已经扶上了门把手,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妈妈是只丧尸。”
茅丽的手,僵住了。
“我并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是只智尸。”钱正昂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茅丽的背影。(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四十章 觉醒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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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正昂缓缓却清晰地道:
“让我们重头来过。”
“你确定?我是智尸,没有情感,更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只知道,你是个活生生的人,这就够了。在我眼里,丧尸智尸,都只是病人。”
“愚蠢,谁说我们是病人,我们是比你们旧人类更高级的存在。”
“你不要这样固执,你也算是个医生,怎么能讳疾忌医呢?等疫苗开发出来,你就能治愈了。”
“不会有疫苗的,就算是有疫苗,我也不会注射,我就是现在的我。如果你不喜欢这样子的我,趁早分手。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生孩子的,看过冯臻臻的下场后,我再也不想要孩子了。我不愿意成为普通的易受伤害的旧人类。”
“那个,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并没有分手喽。”
“……随你怎么说。”
钱正昂挠了挠头,突然道:“我们去看看王路,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可不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茅丽点了点头:“听王路刚才话中的意思,冯臻臻刚刚生了个孩子,却又不知被谁抢走,王路悲痛过度也是难免的,你是旧人类,能感同身受,你劝劝他。”
钱正昂和茅丽一起来到了地下室的冷库里,隔着冷库门的观察窗看到,王路正在拼命地抽自己的血,然后注射入冯臻臻的尸体。
钱正昂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的王路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任何话,他对茅丽道:“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救伤员,这才是我们身为一个医生的天职。”
钱正昂和茅丽匆匆赶回手术室,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头苍苍白发,正在一个伤员身边忙碌:“孩子,把止血钳拿过来,对,就是那一把。再不止住他大腿动脉的血。这个伤员可熬不到手术的时候。”
钱正昂嘴巴张得大大的--“妈?”
那老人家转过身来,不是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又是谁:“儿子,你瘦了……”
同一时间,在崖山龙王庙。谢玲正指着坐便器管道后的一面墙道:“排水管就是从这儿通出去的。当时是王路和我一起施工的。我记得很清楚,这面墙有一部分被我们拆除了后来又重新砌上去,所以坚固程度远远不如别的墙体。”
谢亚国道:“这样说来。我们只要拆了这面墙,就能逃到崖山的后山?可是智尸追上来怎么办?”
谢玲拍了拍跟在自己身旁的沈慕古的肩膀,不无得意地道:“有他在,我们还怕什么智尸。天哪,真没想到,沈慕古变异成丧尸后,他原本的异能居然能强烈干扰智尸丧尸的脑电波,黄琼这孩子无意中发现,在沈慕古百米范围内,受到他干扰的丧尸智尸就如同聋子瞎子一般。要不是这能力,我们现在讨论什么拆墙的事,早被外面的张春锐发现了。等我们逃到后山,沈慕古的能力一样能保护我们顺利逃脱。”
正在这时,王比安匆匆跑进了大殿:“小心,李咏带着一大帮智尸突然上山来了。”
谢玲一怔:“一大帮智尸?他们想干什么?该死,走,大伙儿做好防备,总不能束手待毙!”
当谢玲和王比安等人回到门口前,却并没有看到智尸们大兵压境的一幕,没错,龙王庙口来了大群的智尸,李咏、丁伟、赵科等都来了,谢玲管理过效能办,她估摸着,崖山八成的智尸都在这儿了。
可是,奇怪的事,智尸们对龙王庙不理不睬,只是围着张春锐交谈着什么,因为距离较远,龙王庙内的众人听不清他们所说的,只能看到张春锐一直在摇头。
“怎么回事?姐?”谢玲问一直守在门口的陈薇、封海齐、周春雨等人。
陈薇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半小时前,赵科来找看守我们的张春锐,然后,就又匆匆离开了。然后……你也看到了,又来了一大票智尸。”
王比安握紧拳头:“他们想做什么?对我们下手吗?不会的,爸爸绝对不会下这个命令!”
封海齐在旁边道:“王比安,冷静,这些智尸要是想杀我们,我们现在一个人都活不了。”
谢玲问黄琼:“你能感应到李咏他们在搞什么鬼吗?”
黄琼摇了摇头:“不行,沈慕古叔叔干扰我了。”
谢玲扭头对周春雨道:“去,把厨房里的高压锅拿来,给沈慕古戴上……”
就在这时,龙王庙外突然传来张春锐高声嚷嚷:“不,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不会违背王路队长的命令的。”
李咏和丁伟、赵科相互点了点头:“果然,不知什么原因,张春锐没有受到这次太阳黑子的影响,他脑海中被动过手脚的记忆依然存在,他,还是王路的奴才。”
李咏命令道:“下了张春锐的枪,把他关到屏蔽屋里,我们一定要帮张春锐找到摆脱王路控制的办法。”
顿时,其他智尸们一拥而上,在超过张春锐数倍的脑电波的控制下,张春锐被缴了枪,被几只智尸架下了山。
“啊!”龙王庙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却是黄琼看到智尸们突然内哄,忍不住惊呼出声。
李咏的视线转向龙王庙,他一指黄琼:“把她也单独隔离,她是王路的帮凶,我们脑海中生造出来的记忆,正是她植入的。”
立刻,一群智尸冲了上来,王比安想反抗,却被周春雨暗中抓住了胳膊--智尸们黑洞洞的枪口,绝对不是吃素的。陈薇和谢玲想保护黄琼,也同样被粗暴地推倒在地,黄琼哭叫着。被押下了山。
王比安扯着脖子吼道:“李咏!李咏你这只死智尸!你要是伤了黄琼,我就是变异成智尸,也要报仇杀了你!”
李咏淡淡看了王比安一样:“安静,不要逼我杀你们。”
说着,一大票智尸又转身下了山。
王比安还在隔空大骂,封海齐却看了陈薇一眼:“你听到李咏离去时的那句话了?”
陈薇皱着眉:“是的,我听到了--真是奇怪。”
谢亚国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只不过是一句常见的威胁人的话而已。”
谢玲却摇了摇头:“爸爸,你以前没有和智尸长时间接触的经验,李咏刚才那句话。看似简单。其实却有大问题。”
谢玲轻轻咬着唇道:“崖山所有的智尸,都是完全无条件服从王路的,王路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自作主张。事实上。为了防止智尸自行其是。我和陈--黄琼经常用异能对他们进行检测。以确保他们绝对忠诚于王路。检测结果告诉我们,这些智尸,绝对死忠于王路。执行他的任何命令,都是不折不扣。”
“可是,刚才李咏的那句话--不要逼我杀你们--就大大地有问题。”
“把我们所有人关起来,出自于王路亲口的命令,所以,就算我姐是王路的妻子,王比安是王路的儿子,我是……效能办的管理者,一样被抓了起来。但是,王路并没有下杀我们的命令,所以,我们都在龙王庙安然无恙。当然,只要王路一下命令,李咏等智尸眼也不眨一下,就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可是,刚才李咏说的却是--不要逼我杀你们……”
谢亚国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这个‘我’指的是李咏等自身,他们并没有得到王路的命令,而是依据自己的思考,正在做出反映--不好!”
陈薇、谢玲、封海齐、周春雨等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陈薇脸色严峻:“李咏那些智尸,看起来已经摆脱了王路的控制,正在以自己自由的意志行事!这也是他们对我们其他人都没有动手,唯独抓走了黄琼的原因,他们已经发现,黄琼的异能是配合王路对他们的底层记忆动手脚的关键,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被控制,失去自由,所以抓走了她。”
陈薇转身王比安道:“你暂时不用担心黄琼的安危,那些智尸该明白,黄琼的异能有着重大意义,无论掌握在谁手里,都是件大威力的武器,所以,黄琼不会死。”
谢亚国脸色数变,他根本不在意黄琼一个孩子的安危,他想到了更多:“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故?也就是说,现在王路已经失去了对崖山智尸的控制,智尸们已经独立--不,造反了!这对我们来说,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虽然说智尸们脱离了王路这个疯子的掌控是件好事--他们不会再听从王路的命令来伤我们,可是李咏这些智尸,同样对我们有重大威胁……我们该怎么办?”
封海齐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我只知道,崖山完了。王路失去了理智,实际掌控着崖山的智尸们又恢复了独立的意志,他们之间如果互相争斗,崖山必毁!”
谢玲突然道:“崖山智尸内部并不是没有矛盾,我们刚才看到张春锐被抓起来,说明张春锐依然是死忠于王路的,也许,崖山依然忠于王路智尸不止张春锐一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得想法子从龙王庙逃出去……”
谢玲揭开了沈慕古头上的高压锅:“李咏是崖山智尸中最聪明的,他却没发现沈慕古脑电波的特殊之处,我们这就在沈慕古干扰的掩护下,将卫生间的后墙挖塌,伺机逃出崖山再说!”
同一时间,在效能办,李咏对丁伟和赵科道:“有30多只智尸依然忠于王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象我不知道我们是如何自行解除了王路对我们的控制,人造的记忆如何从我们脑海中消失的一样。我只知道自己突然有一阵神志不清,然后,就一切都清醒过来。”
赵科道:“这一定是外来的力量,而不是我们本身的原因。我调查了一下,30多只忠于王路的同伴中,除了张春锐是在露天外,其他一些智尸或者在山洞内劳动,或者正在集装箱车里忙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在能屏蔽脑电波的环境里。”
李咏想了想:“太阳黑子,我知道了,是太阳黑子的原因。”
他道:“今天农业部的陈老头和气象台的胡军找到我,说这两天会有一波太阳黑子引发的太阳风、高能粒子等袭击地球,希望我做好防备,为此我调用了一批智尸和丧尸保护农业设施和电气设备。刚才我们短暂的神志不清,应该就是太阳黑子引发的,而那30来个同伴,因为处在屏蔽的环境中,所以没受到太阳黑子的影响。”
“太阳黑子--这样说来,丧尸的大规模倒下,也是同一个原因。”赵科道。
李咏道:“虽然这理由看起来很荒诞,但综合种种信息,却又是唯一合理,不是来自太阳黑子的全球性大范围影响,不可能造成这样大规模的丧尸、智尸的异常。”
丁伟在旁边道:“太阳黑子对丧尸的影响致命吗?”
李咏想了想,摇了摇头:“从目前来看,太阳黑子对我们智尸的影响是有益无害,除了短暂的失神外,太阳黑子消除了外来脑电波对我们的强制干扰,最典型的就是消除了王路通过陈琼给我们植入的人工记忆。丧尸是智尸的低级形态,他们本质上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脑电波强度低一点,自我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我想,太阳黑子并不会伤害他们。如今丧尸的大规模倒卧,应该只是受到太阳黑子暴发的太阳的物质和高能粒子流的冲击,就像我们的短暂失神一样,只不过对丧尸来说后续影响更大一点。”
赵科点点头:“的确如此,我感应了一下,丧尸们的脑电波依然在活动,只是非常微弱,但并不危及性命。”
丁伟问李咏:“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咏看了丁伟一眼:“你是想问我,我们该不该反出崖山,与王路为敌是不是?”(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四十一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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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伟点了点头:“是的,王路在我们记忆中动了手脚,让我们死心塌地成为他的奴隶,现在我们终于得到自由了,难道依然要跪在他的脚下吗?”
李咏看了看赵科:“赵科,你怎么认为?”
赵科长时间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他才一个字一个字道:“王路对我们不错。”
王路对我们不错--是的,坦率地说,王路除了在智尸们脑海里动了点小手脚,让他们忠诚于自己,平时对待智尸们并不错,他们在物质上享受的可是中层干部的待遇,有家人的智尸都得到了良好的安置,甚至因为绝对相信智尸对自己的忠诚,王路在许多事情的处理上,都偏向智尸。
比如,在林久误伤事件中,王路是将智尸视为人类来处理的,对林久的处罚相当严厉,而事实上,智尸们都知道,那种程度的伤害,在智尸身上,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多不过是破点相而已。
丁伟立刻道:“我不会当任何人的奴才。”
赵科道:“但我们想反对王路,甚至杀掉他的话,还是存在很大的难题的。虽然我们目前已经脱离了王路的控制,但王路的脑电波依然比我们强大,一对一的话,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们有一些同伴,此前并没有被陈琼在记忆中动过手脚,他们是完全自愿留在崖山,为王路服务的;更重要的是,许多智尸同伴还有家人在崖山。让他们反出崖山非常困难。最重要的是,我们最大的助力丧尸,如今都倒卧在地,而王路可是有近万名人类手下,我们单纯依靠自身的力量和王路对抗的话,根本没有胜利的一点可能。”
李咏轻声道:“什么时候,智尸丧尸和人类,成了这样特殊的关系?在以前,智尸丧尸和人类泾渭分明,我们只要吃人类。而人类也只需要反抗我们就行了--事实上。据我了解,这片陆地上很多地方,智尸丧尸和人类依然是水火不相容,互为死敌。可是在这崖山。我们智尸却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丧尸更成了他们的劳力。甚至现在我们想与人类为敌,都难以下手。”
丁伟和赵科默不作声,好一会儿。丁伟才道:“这都是王路提出来的三位一体的理念。虽然他是依靠在我们脑海中动手脚,才做到这一点的,但不得不承认,目前在崖山,智尸丧尸与人类之间,相处的真的很和谐。”
李咏摇了摇头:“和谐吗?我并不如此觉得,崖山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王路的异能和强权之上的,事实上,无论是智尸、丧尸还是人类,都只是他的奴隶而已,这种表面的和谐,都是王路强权压制的结果。就像我们,一旦得到自由后,就立刻想着怎样反对王路。”
赵科道:“我们必须拿出一个方案来,趁着王路还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得到了自由,现在王路正在卫生院,抢救一个他带回崖山的伤员。在他走出卫生院,发现我们已经脱离控制前,一定要有所行动。”
丁伟道:“把所有的智尸积合起来,武装齐全,占据仓库,同时,让水电站那儿的智尸占领电站,这样我们才有资本和王路对抗,直到丧尸解除异常。”
“然后呢?和王路与崖山人死战?别忘了,他们有近万人武装人员,而且张春锐等30多名同伴绝对不会向王路动手,而那些有家人在崖山的同伴,同样不会向崖山人开枪。李咏,你会开枪杀你的家人吗?虽然你我都知道,我们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生物种族了。”
李咏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突然道:“释放龙王庙里的所有犯人。”
丁伟和赵科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赵科道:“这是个好办法,龙王庙里的人犯都是王路的敌人,而且他们在崖山其他人员心中素有威望,他们一被释放,崖山就会分裂,而我们隔岸观火,是去是留,就有了很大的选择余地。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李咏道:“不仅如此,我认为,这还能重新架构起崖山平衡的局面。我们必须认识到,因为进化的需要,在崖山外,智尸之间的战斗和互相杀戮非常激烈,并不比人类与智尸之间的战争温和多少。我们离开崖山容易,很快就会卷入与其他智尸的厮杀之中,所以,我们需要崖山给我们提供一定相对较为稳定的环境,给我们充足的食物,提供武器保护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王路的鲜血。正是他的鲜血让我们变成了智尸,他的任何一点体液都能促进我们的进化,我们绝对不能放弃王路,如果我们希望能持续进化的话,那就必须和王路打交道。王路不能死,但我们同样不能再以奴隶的身份与他相处。崖山的智尸丧尸和人类、异能者的三位一体世界,必须达成一种新的平衡。”
龙王庙,卫生间内,周春雨、谢玲和沈慕古挤在坐便器后面狭小的空间内,用水打湿了墙体,然后用一把磨尖的吃饭用的金属勺子,顺着砖块之间的水泥缝,耐心地挖着。
周春雨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该死,到现在一块砖都没挖下来。谢玲,再浇点水。”
谢玲一边浇水,一边安慰道:“别急,只要挖下一块砖,剩下的就好挖多了。”
周春雨扭头看了看外面:“外面的守卫的智尸真的没发现我们在这儿鼓捣的动静?那些死人的耳朵可比狗还灵。”
谢玲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沈慕古:“放心,有沈慕古在,智尸就是瞎子聋子。”
周春雨抬手拍了拍沈慕古的后脑:“行啊,沈慕古你小子以前是窝囊废。变成丧尸后倒有这样大能耐了。”
谢玲一把拍开周春雨的手:“别欺负沈慕古!”
周春雨笑道:“他现在是丧尸,没感觉的。”可看着谢玲认真的眼神,收起了笑容,重新在墙上挖了起来。
终于,一块砖头被挖了出来,周春雨和谢玲大喜,相视一笑,谢玲道:“我来,你休息一下……”
卫生间的帘子突然一掀,王比安探进了头来:“周叔叔。谢玲姐。快,快来看,出大事了!”
周春雨和谢玲一惊--不好,是被外面的智尸发现了吗?
周春雨和谢玲带着沈慕古匆匆来到门口。只见陈薇、封海齐、谢亚国等人全挤在了门口。而门口外。空无一人--并没有周春雨和谢玲想像中智尸举着枪支冲进来的场景。
“出什么事了?”周春雨握着大伙儿唯一的武器--那把金属勺子问道。
陈薇的反应有些愣愣的,她冲着门一指:“你看。”
周春雨一眼望去--他呆住了--然后,他使劲揉了揉眼。再次看过去。
龙王庙的大门上,锁在链条锁眼上的那把大锁,如今是开着的,锁扣大开,虚虚的挂在链条上。
陈薇的声音有些发飘:“刚才,李咏从山下上来,把门打开,对我们道‘你们自由了’,然后,就带着守卫的智尸离开了。”
这、这简直是最荒诞的童话!
周春雨和谢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封海齐、谢亚国等人,封海齐苦笑道:“陈薇老师说得没错,我刚才就在她身边监视外面的智尸,她说的都是真的。”
谢亚国喃喃道:“有鬼,这绝对有鬼,也许我们一出门,就会有子弹打过来,将我们统统打死。”
陈薇摇了摇头:“智尸真要杀我们,又何必搞这些花头……”
嘎一声响,龙王庙的大门突然开了--是周春雨推开的,只见他毫不迟疑,大步而出--“小心!”“危险!”众人在后面纷纷嚷着,汪灏还伸出手想拉周春雨,却落了个空。
一步、两步、三步……一米两米三米,周春雨越走越远,一直走到下山石阶旁,没有枪声响起,也没有任何智尸带着大队丧尸冲上来。
刘洋紧跟着冲了出去,然后是王比安,很快,大伙儿一涌而出。
真的自由了!
陈薇在欣喜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崖山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不正常!所有的一切都不正常!”
封海齐断然道:“不管正不正常,我们必须立刻武装自己。仓库区就在旁边,我们向老俞头要武器去!”
众人轰然应了一声,就向后山跑去,王比安冲在前头,突然顿住了脚步,扭头冲着封海齐喊道:“封伯伯,不要杀我爸爸。”
封海齐苦笑道:“你爸爸也没有杀我们,王比安,你放心,我们只是想保护自己,我想你也一样,不希望你的妈妈、谢玲姐和黄琼,再次被关在龙王庙里,煎熬着生死未卜的那一刻?”
王比安咬着唇,重重点了点头。
封海齐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的爸爸,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伯伯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去,去拿枪支,武装自己,现在你需要保护你的妈妈和家人。”
看着王比安和众人飞奔而去,陈薇和谢玲对视了一眼--王路,还能恢复成以前的他吗?父子之间,真的要刀兵相见吗?
众人飞奔到后山的石洞仓库,只见老俞头正愣愣地站在仓库前,他听到石板路上的响动,扭过头来:“我的老天啊!封海齐、陈薇……你们,你们怎么出来的?”
封海齐抢道:“这事儿等会儿再说,老俞头,我们需要武器!”
老俞头道:“武器?仓库里有……不过,刚刚仓库被人占了,连我老头子都被赶了出来。”
“是谁?”封海齐一怔。
老俞头不需要再回答了,因为仓库里,走出了一队智尸,领头的,是赵科。赵科一言不发,挥了挥手,智尸们就地放下了几只沉重的箱子,然后,又退回了仓库,紧闭大门。
所有的人都被赵科等奇怪的举动搞糊涂了,不过,既然智尸们违背王路的命令,把他们放了出来,那再奇怪的事也不会让大伙儿惊惧不前。
周春雨冲了上去,打开了箱子--是武器,箱子里是以前崖山曾经装备过的单打一!另外几个箱子里装的是子弹。
大伙儿一捅而上,将自己武装了起来--单打一也比赤手空拳好啊。
谢亚国道:“老封,你主管军事,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虽然我们自由了,可我们人数太少了,王路就算是不动用异能,我们也打不过他的,要不,我们先逃出崖山?”
封海齐摇了摇头:“不行,甬港一带都在王路控制之下,我们光凭两条腿逃不了多远,而且,一到外面处在丧尸的四面围困下,我们这点武装根本不经用。”
周春雨道:“崖山还有一支力量,是我们可以借重的……”
封海齐在旁边接口道:“陈唯刚、李广华!堡垒和化工园区的军人们!他们至今没被抓,说明王路并没有对他们下手!”
就在这时,刚刚武装完自己的关新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向山道大步而去,封海齐一怔:“小关,去哪里?我们人太少了,必须集体行动!”
关新头也不回地道:“我去看诗琪,这几天她就该生孩子了,我一定要在她的身边。”
陈薇忙道:“我们一起下山。反正陈唯刚和李广华也在山下。”
众人也不迟疑,陪着关新,一起向山下急步而去,封海齐虽然牵挂女儿,但更对当前扑朔迷离的局势忧心忡忡--无条件释放自己一行人在前,又提供大伙儿枪支弹药,智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封海齐向紧闭的仓库大门瞟了一眼,匆匆追上了众人。
一行人在崖山山道上飞奔,正跑到半山道上,最前面的关新突然停住了脚步,一个闪身,躲到了一块石头后,持枪瞄准山道:“小心,有人上山,大批的人!”
封海齐等人个个在第一时间寻找到了掩护阵位,持枪瞄准,果然山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催促:“快!快!快!别让他们逃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 一切罪恶源自于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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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是王路派人来追杀大伙儿吗?
不过,从陈薇到封海齐,并不担心,这里山道狭窄,只要防守得当,完全能阻挡大批人员冲上来,大伙儿可以寻机再从后山逃脱。只是可惜的是,双方都是崖山手足,如今却要自相残杀,封海齐沉声道:“大家注意,尽量往四肢开枪,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
大伙儿都点了点头,伤人而不杀人还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对方要抬伤员下山,更会把山道堵成一团,封海齐这法子,倒并不完全是妇人之仁。
关新心系封诗琪,忧心如焚,将枪口准心牢牢对准山道,心里想着,最好是能击伤几名人员,然后以其为人质,换回诗琪可是,诗琪即将生产,难道让她在野外丧尸横行之处生孩子吗?
关新咬着牙,不管了,先干了再说!
山道上气喘吁吁冒出一个人影,关新扳机一扣,呯,一声子弹向来人的腿射去,当,单打一的子弹击在石阶上,溅起几粒石屑,打偏了关新久末用单打一,忘记了这家伙准头极差。
那来人却也机灵,一个闪身,躲到了一处拐角:“山道上有人把守!”
后面一团嚷嚷声:“快快,把机枪带上来!”“谁还带着手榴弹!”“他妈的,怎么走漏的风声?让智尸们提前做好了准备?”“这山道曲里拐弯,想打中那些该死的智尸的头可不容易。”
陈薇听着底下乱糟糟的声音,不禁一怔,奇怪,这些人怎么好像以智尸为敌,再联想起刚才智尸们一连串奇怪的举动。难道说,在崖山,连智尸也造起了王路的反?
她突然从山石后冒出头来:“下面是谁?你们究竟来干什么?我是陈薇!叫王路出来和我说话!”
山道下一阵喧哗,“陈薇?真的是陈老师的声音!她怎么在这儿?”
一个人影跳了出来:“陈薇老师,真的是你吗?我是卢锴!别开枪。我们是来救你的!”
数分钟后,陈薇、封海齐等人,从率队前来救他们的卢锴嘴里,将王路把他们关起来后,杀往雅戈尔动物园发生的离奇事件,仔仔细细盘问了一遍。
卢锴迫不及待地问:“智尸呢?李咏、丁伟、赵科、张春锐这些智尸呢?我们轻易就冲进鄞江镇。山下一只智尸都没看到,还以为他们都在龙王庙看守着你们,可没想到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全都已经逃了出来。那些智尸,该不会都被你们杀了?”
封海齐摇了摇:“眼下不用管智尸了,我虽然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毫无疑问。就算他们不是我们的盟友,他们现在也不听王路的指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王路。”
卢锴说:“王路就在卫生院里,听人说,他把冯臻臻送进卫生院后,就再没出来过。”
封海齐看向陈薇:“陈老师,这样看起来。崖山已经被裘韦琴等人控制了,我们安全了,不需要再考虑逃亡的事,现下当务之急,还是赶往卫生院,捉找到王路,再说其他的事。王路的异能能驱赶无穷无尽的丧尸为他服务,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陈薇自从听到冯臻臻三个字后,脸色就变得纸一样白,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认定,王路的一切异常,以及崖山当前的风波,都与冯臻臻有着极为重大的关系!冯臻臻,这个女人。她究竟是何方来历?!王路和她之间,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听到封海齐的提醒,陈薇点了点头,强撑着道:“好,我们去卫生院,大家都去!”
片刻之后,陈薇、王比安、谢玲、封海齐、周春雨、关新、谢亚国等一大批人,手持武器,来到了卫生院,卫生院外,早就聚集了裘韦琴带领的崖山各部门人员,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入内,而是和钱正昂正在争执着什么。
看到陈薇等人,裘韦琴一喜:“太好了,卢锴把你们从智尸手里都救了出来,我刚才听到崖山龙王庙传来的枪声,还担心智尸突然受攻击会冲着你们下毒手呢,没想到你们个个都毫发无伤。”
陈薇也来不及解释,苍白着脸对裘韦琴道:“王路呢?”
裘韦琴叹了口气:“王路还是在卫生院里,听钱正昂说,他在地下冷藏室里,陪着那个女人。”她顿了顿:“我们并不想对王路动用武力,只希望他能出来见见我们,把事情摊开说清楚,崖山再不能容他乱来了,只要他答应我们几个条件,他依然是我们的首领。”
钱正昂在旁边插话道:“裘韦琴这些话,我都已经和王路说了,可他根本不予理睬,只说自己正在用脑电波拯救冯臻臻唉,我看他真是疯了,那冯臻臻都已经死透了,虽然我不知道冯臻臻为什么死后没有变异成丧尸智尸,可王路再怎么往她身体里注射自己的血液或者用脑电波,都救不了她了。”
陈薇瞪大了眼睛:“冯臻臻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没法变成丧尸智尸?怎么会这样?!有王路在她身边,她一定能变异成智尸再度活过来的。”
钱正昂摇了摇头:“我和史凤凰还有茅丽再三检查过,冯臻臻的确已经完全死了常规意义上的临床死亡,她没有变成丧尸智尸,连脑电波都没有这是茅丽确认了的,对了,茅丽她也是智尸。冯臻臻先是生了孩子,接着又身中多处锐器捅伤,数个内脏破裂,大出血,无论如何是救不活了……”
陈薇一阵昏眩,整个人摇摇欲坠,王比安忙在身后托住了她:“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陈薇充耳不闻冯臻臻生过孩子!毫无疑问,那一定是王路的孩子!天,难道王路对着自己和王比安下手,是为了给冯臻臻和她的孩子扫清道路吗?就像那些宫斗剧一样。杀了我们母子,给小三上位让路?
陈薇紧紧握住王比安抚着自己的手,颤声道:“叫王路出来!我要当着他的面问清楚,他、他到底想怎么样?他、他要是不给我们母子活路,大不了把我们赶走就是。为什么非要置我们于死地,王比安、王比安可是他的亲生骨血,亏他下得了手!”
一个宽厚的手掌伸过来,拍了拍陈薇的肩:“小陈,不要激动,我想。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的。”安慰陈薇的,正是封海齐,陈薇是事急乱心,封海齐却是旁观者清,王路如果单纯是为了一个女人的话,绝对不需要将崖山搞得一团糟。直至众叛亲离的地步。
封海齐甚至认为,王路如果仅仅是为了得到冯臻臻的话,那事情倒反而简单了,可纵观崖山近期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内幕绝对不是乱搞男女关系这样单纯,如果不弄明白王路失控的真正原因,崖山上下众人。就永远无法和王路和平相处。
崖山,依然面临着崩溃的危机!
现在唯一令封海齐安心的是,卫生院外声势闹得这样大,王路却依然一头钻在冷藏库里,没有调动大批丧尸攻击他眼中的叛徒,只要不付之武力,一切都好说。
封海齐对钱正昂道:“老钱,麻烦你再回去,告诉王路,智尸们已经不再听从他的命令。我们也全部安全脱身,有什么话,让他出来,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只要他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我们依然承认他是崖山唯一的最高领导人!”他的目光看向四周众人:“各位,你们同意不同意我的这番话?”
众人面面相觑,裘韦琴想了想道:“只要王路确保我们的安全,既往不咎,我们当然还是愿意承认他的领导地位,毕竟,他的异能可以保护我们。其实话说回来,虽然在前往动物园的征途上,死伤了不少伙伴,可那也有我们自己处置不当的原因,王路王路队长他至今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我们和他并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裘韦琴这样一说,大伙也才发现,果然,虽然王路倒行逆施,可真正死在他手里的,却一个人都没有,陈薇、封海齐虽然被捉了起来,可在龙王庙里也天天好吃好喝的,而征讨动物园之战,虽然王路行事异常,可包括中层干部在内不也同样大失水准吗?
没错,王路是没动用异能帮助大家驱散丧尸,可没有王路的异能,大家就不能打仗了吗?大家只想着从王路身上得好处,可真正危险来临,却扔下王路就跑,只有王德承带着百来号人跟随着,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在难堪的沉默后,包括中层干部在内,大家都纷纷道:“只要王路队长既往不咎,今后公正处事,咱们还是认他当队长。”
封海齐对钱正昂说:“老钱,麻烦你把这话带给王路。”
关新在旁边早就心急如焚,只想立刻就闯进卫生院见到封诗琪,封海齐却劝住了他:“小关,别乱来,我们现在不要做任何有可能刺激到王路的事。”
关新急道:“不行,我一定要见到诗琪!”
钱正昂在旁边道:“关新,你放心好了,封诗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安好,你和老封被抓起来后,封诗琪非常坚强,她说不管你们生死如何,她都要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她现在在住院部,我让我妈妈陪着她。”他又扭头对封海齐和陈薇道:“我这就去找王路,你们唉,大家还是冷静一点的好,崖山再经不起折腾了。”
看着钱正昂再次回到卫生院,大伙儿都松了口气虽然目前的局势很古怪,但是,似乎用不着动刀动枪了,这总是好事。
只是陈薇靠在王比安身上,脸上惨白,谢玲也在旁边死死咬着牙。
众人中,只有关新在听说封诗琪和孩子安危无恙后,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他只欢喜了片刻,脸色就是一僵:“钱正昂老妈不是丧尸吗?她怎么陪着诗琪?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崖山上下,如今乱得如沸水浇过的蚁窝一样,卫生院外围着数千号人,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有说王路队长已经宽恕了大家临阵逃跑的罪过的,有说陈薇和封海齐已经把王路杀了的,还有说王路带回了冯臻臻,准备和陈薇离婚,那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不用掺和在里面的,还有有说崖山的智尸全都不见踪影了,没了智尸王路就是个屁,干脆反他娘的,咱们也当个头领过过人上人的日子,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崖山危机重重,趁乱悄悄儿整理了物资,离开崖山,离去时顺手牵羊,连邻居同事的珍藏的物资,也带走了。
在各怀心思,一团混乱的崖山,只有一处地方,依然在井井有条的运行着。
那就是沙林管理的丧尸大棚。
沙林带着自己的一群手下,除了照料丧尸,万事不管,是崖山最边缘的一群人,可工作也相对安稳,近期崖山的一连串突发事件,都与他们无关,听过就算。
沙林想得很清楚,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异能是真的,只要不停地吃丧尸吃更多的丧尸,自己就能越来越强大,到时候,是去是留还不是随自己心意?
所以,当王路带领几乎崖山所有人员出击雅戈尔动物园时,只有丧尸大棚还在保持正常的运行。
一辆卡车轰隆隆开到了大棚门口,不等车停稳,沙林就从后车厢跳了下来,一迭声催促手下的队员:“快,把车厢里的丧尸全都搬下来,动作轻点,别磕着碰着了。”
队员们一拥而上,两人一组,将刚刚从农田搜集来的昏迷倒地的丧尸抬进了大棚,沙林走进大棚,看着躺满了一地的近2、3千只丧尸,忍不住嘀咕道:“见鬼!这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丧尸外表没有丝毫的异常,却好端端倒在地上?工厂里、农田里甚至在家里,全都毫无例外。”
一名队员小声道:“有人说,这是王路队长的异能搞的,用来威吓那些背叛他的人。”;
第九百四十三章 奔跑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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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林皱着眉摇了摇头:“胡说,如果王路为了惩罚那些背叛者,指挥丧尸吃了他们,我倒能理解,怎么可能自己先把最大的助力给废了的道理?这不成了自断手足了吗?再说,王路队长异能是强,可崖山的丧尸突然倒下时,他可还远在动物园,这异能也太夸张了点。而且据我了解,甚至远在四明山一带,也有许多丧尸倒下,这绝对不是王路的异能能做到的。”
“四明山?”那队员一愣,“沙队长你怎么知道四明山里的丧尸也倒下了?”
沙林一滞,他一时口快露了口风--沙林之所以跑到四明山,是想多吃一点“野生”的丧尸,看看能不能促进自己的变异。如今沙林的异能已经略有小成,身处丧尸群中,不受袭击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更进一步,沙林甚至能简单地指挥丧尸,跑到山里捉个把“野生”丧尸换换口味,那是小菜一碟。
当时沙林身边听从他的指挥聚拢过来的丧尸们突然倒下时,还让沙林大喜,以为是自己又获得了什么新的能力,可后来才发现,此事与自己无关。在他回崖山的一路上,到处能看到倒卧在山林间的丧尸。
沙林自然不能告诉那名好奇的队员,自己是跑到野外吃丧尸去了,他瞪了那队员一眼:“你很空吗?各处部门、工厂以及居民区里的丧尸都清理干净运回来了吗?”
那名队员脸色发苦:“沙队长,部门和工厂里的丧尸都是李咏他们那些智尸在管理的。光搜索搬运倒卧在农业部田地里的丧尸,就费了我们好大的精力,你知道,我们就这十来号人,根本来不及干这样多的活儿。想找李咏他们帮忙,那群智尸都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沙林拉着脸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没有智尸帮忙咱们就干不了活儿了?去,挨个儿到各部门、工厂、居民家里,将倒下的丧尸都一个一个找回来,搬到大棚里来。”
这活儿可折腾死人,几个队员个个苦起了脸。有人小声嘀咕道:“有这必要吗?等丧尸恢复正常后。让智尸一个命令下去,它们就老老实实回大棚了。”还有人道:“咱们就这点子人手,实在是忙不过来,要不。让别的部门也搭把手。他们都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如今大部分人都聚在卫生院。说是等着看陈薇、封海齐他们和王路谈判。我看他们也闲得很,不如帮我们干点正事。”
沙林冷哼一声:“管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做什么?我早跟你们说过,咱们都是小人物。不要趟浑水,老老实实管着丧尸大棚,够吃够喝就行,反正无论崖山怎么折腾,总需要丧尸干最脏最累的活儿,也总有我们一碗饭吃。行了,都干活去,记住,搬运丧尸时手脚都给老子轻一点!”
看着队员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搜索搬运倒卧在各处的丧尸,沙林的脸色有些发青--这样多的丧尸倒卧在各处,如果被别人无意中发现有许多丧尸身体上都有人为的伤口,而内脏什么都不翼而飞,自己吃尸的真相立刻就会暴露,而接踵而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自己之所以粗暴地拒绝队员提出的,让别的部门人员帮助搜索搬运丧尸的建议,就是希望自己手下的队员平时较听自己的命令,搬运丧尸时谨慎一点,不至于暴露丧尸大批被食用的真相。
只不过,自己食尸的真相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被自己吃过,终有一天会隐瞒不住的,也许,自己真该考虑离开崖山了。就是有点对不住沙青,两兄弟要就此分道扬镳了,不过走之前,自己可以把食尸进化异能的办法告诉他,这一办法不可能被永远隐瞒下去,谁都希望掌握权力,掌握自己的命运,相比崖山的官位,异能,才是真正的力量。
大棚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沙林队长,沙林叔叔,你在不在?”
沙林扭头一看,只见黄冬华和他的妈妈,用一块床板抬着一只丧尸匆匆走了进来:“太好了,沙林叔叔,你在这儿,快,帮我们看看我爸爸,他怎么一动不动?”
黄冬华和他的养母,是崖山攻打动物园时,最早撤退的一部分人员,受到的攻击火力也相对较轻,黄冬华和养母除了受了番惊吓,倒也安好。可回到崖山的家后,却突然看到丧尸老爸倒在客厅里。
黄冬华和养母在野外已经看到了大批丧尸倒下,猜到了自己家的丧尸老爸也会有异常,倒也没怎么过度的惊慌,只是两人试了种种办法,甚至黄冬华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弄了点鲜血引诱丧尸老爸,还是毫无反映,母子两人才有点慌张起来。
这个便宜丧尸老爸,在这一对孤儿寡母家里,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因为有丧尸老爸在沙林手下的“工作”,家里又多了一份食物,虽然量不多,但好在丧尸老爸吃得不多,甚至不吃,食物绝大多数进了黄冬华和养母的肚子。
更重要的是,丧尸老爸能保护母子两人。崖山因为王路的失控,中高层干部大批被囚,基层人员面临失去管治的局面,能在末世活下去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一时间在崖山,恃强凌弱的事儿没少发生,可没人敢上门欺负黄冬华一家。因为谁都知道,这家里养着一只丧尸,如果被它咬上一口,可得不偿失了。其实在李咏等智尸的定期调教下,丧尸老爸根本没有任何主动攻击人的迹象,但外人不知详情,也不敢冒这个险。
这个家,不能缺少丧尸老爸。
黄冬华和养母见始终弄不醒丧尸老爸,情急之下,抬着丧尸老爸来找沙林。看看他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黄冬华的来意,沙林一指大棚里乱七八糟摊了一地的丧尸,苦笑道:“你们也看见了,全崖山的丧尸都倒下了,我只是个看管丧尸的,又没有异能,这事儿,我看还得李咏他们智尸,或者--是王路队长才知道该怎么让这些丧尸恢复正常。”
黄冬华是知道一点崖山的现状的,他苦笑道:“王路队长--唉。还是算了。李咏他们那帮子智尸,我听说不知为什么,全都跑到崖山上了,占了仓库--有人说是这是王路队长下的令。可也有人说。是智尸们反出崖山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黄冬华的养母在旁边忧心忡忡地道:“黄冬华,咱们小老百姓,也掺和不了高层的事。要不我看算了,咱们把你爸爸抬回家,也许过个几天,你爸爸自己就会清醒过来。”
除了这办法,好像真没别的法子了。
黄冬华只得向沙林道了别,重新和妈妈抬起床板,准备回家,两人抬着床板调头时,黄冬华的养母手一软,床板一斜,扑通,丧尸老爸摔到了地上。
黄冬华养母“啊”地叫了一声,连忙放下床板,去扶丧尸老公,沙林在旁边见了,也快步上前,准备帮助黄冬华养母将丧尸重新抬回床板上。
就在这时,面孔朝下僵卧在地上的黄冬华丧尸老爸,突然手一撑,从地上利落地爬了起来,他的血红的眼珠子一转,就盯在了离自己最近、正因为他的突然行动,而瞠目结舌站在原地的黄冬华养母身上,然后,他猛地一扑,将自己的老婆重重撞倒在地,一口就冲着对方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在丧尸大棚内响起!
随着这声惨叫声,丧尸大棚里,原本倒卧在地的数千只丧尸,突然清醒了过来,它们从地上快速地爬起身,冲着满脸混合着惊惧、呆滞、不解等神色的沙林、黄冬华扑了过来!
同一时刻,在崖山鄞江镇内,各部门、工厂、大街小巷,倒卧在地,还来不及被丧尸大棚有限的人手搬运回大棚的丧尸,突然一个个恢复了活动能力,而它们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旁边震惊莫名的人类扑去!
一时间,这近在身边的袭击,引发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以及反击的枪声。
卫生院门口,听到枪声的封海齐猛地扭过了头:“怎么回事?是谁在开枪?”
周春雨一皱眉:“枪声是从鄞江镇内传来的,很凌乱,几乎镇子内处处都有枪声!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裘韦琴,是你下令开枪的吗?”
裘韦琴连连摇头:“不是我,我发誓,我们没有一个人下令开枪。”
封海齐一抬手:“小周,不要胡乱猜忌,裘韦琴他们没动机开枪,目前我们一致的目标是王路,在鄞江镇内乱开枪,对谁都没好处。”
谢亚国在旁边道:“我相信裘部长等人没有恶意,不会胡来,但挡不住一些不怀好意的小人,在底下胡搞。崖山上下如今人心不定,我看很有可能是些不安份的家伙趁机作乱。”
封海齐点点头:“周春雨、关新、李波,你们立刻带领一批人员,进入镇内平乱,缴枪者不杀,不听从命令者,格杀勿论!”
关新迟疑道:“爸,那王路他……”
封海齐道:“我们这样多人守在这儿,王路只有一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快去!”
周春雨等人也听到了镇子内的枪声越发密集,还有高声的喧哗声,形势越发混乱,当下带着一批武装人员,匆匆赶向了镇子。
周春雨等人刚赶到中山西路,就看到沿着街道,黑压压一大群人跑了过来,周春雨抬起枪口,冲着天空就是一梭子:“站住!都给老子站住!不然老子开枪了!”
然而没人理睬周春雨的警告,每个人都因为恐惧而扭曲了脸孔,只想逃命,甚至有人举着枪向周春雨等人射击,关新眼疾手快,一把将周春雨扯到了一边的店面房里。
跟着周春雨前来平乱的武装人员也有点迟疑,开枪,面对着自己的都是朋友、同事、邻居,而且,他们除了盲目的奔跑,似乎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一迟疑间,那批狂奔的人员就从街头跑了过去。
周春雨挣开了关新的手:“见鬼!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让老子查明是谁向我开枪的,老子非拧下的他头不可!”
关新却一脸凝重:“周春雨,情况有些不对,我刚才听到跑过去的那群人嚷嚷着什么丧尸吃人!”
周春雨一怔,立刻摇了摇头:“关新你一定听错了--丧尸吃人--这里可是崖山,怎么可能……”
“丧尸!小心!好快!”关新突然大叫一声,举起枪,就向店面外射去!
一只强壮的男丧尸,正在沿着街道,飞快地跑来!
这只男丧尸,是沙林管理的丧尸大棚中的一只,崖山驱使用于劳役的丧尸,都是千挑万选而来,四肢健全,身体强壮,不得不说,沙林将丧尸们照顾得很好,充足的食物,定期的休息,甚至还配备有整齐的服装。
然而,令关新瞠目结舌的,并不在于这男丧尸的外表,而是他跑步的动作--灵活,快速,标准的奔跑姿势!
那男丧尸如同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在赛场上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街另一头的武装人员冲了过来!
“射击!射击!”周春雨嚎叫起来:“这只丧尸有问题!”
其实不用周春雨提醒,大伙儿早就发现男丧尸的异常了,顿时,在爆豆般的枪声中,子弹泼雨一样打了过去,男丧尸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浑身乱颤,最后被好几颗子弹击中脑部,扑倒在地。
大伙儿都松了口气--还好,打头部能杀死,这丧尸虽然古怪,可并不是杀不死的。
关新和周春雨却心情沉重,周春雨担忧地问:“这丧尸明显是沙林管理的丧尸大棚里的丧尸,那些丧尸不是都经过智尸们的调教,不会伤人吗?怎么会这样?还有,它的行动怎么会这样敏捷,我刚才看得清楚,枪声响起时,他还躲闪了几下!丧尸以前根本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啊!”(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四十四章 第三度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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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新心一沉:“该死,一定是王路命令这些丧尸攻击我们的!他在报复!我就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家伙搞的鬼!一定是他命令丧尸大棚里的丧尸暴动,攻击全镇的人!他怎么能这样狠毒!我们这就回去,把王路给杀了!我倒要看看,是子弹厉害还是他的异能厉害!”
周春雨稍微冷静一点:“关新,别冲动!王路要驱使丧尸攻击我们,在我们回崖山的路上,我们就死光了。”
关新一瞪眼:“周春雨!你不会到现在还忠诚于王路……”
就在这时,街的另一头,又冲出一波丧尸,同样动作异常敏捷,关新和周春雨顾不上争吵,立刻指挥武装人员射击,将这批丧尸击倒在地,那些丧尸居然懂得利用墙角、电线杆等物体躲子弹,冲得最快的几只丧尸都冲到了防御火力线一两米处,才被击倒!
看着那些丧尸标准的制服,现在已经确凿无疑了,是丧尸大棚的丧尸们掀起了遍布全镇的暴乱,这些驯服的奴隶们,正在杀戮他们的主人!
周春雨知道,虽然丧尸大棚里的丧尸总数也就3、4000只,可问题是他们处在鄞江镇内,和人们混居在一起,尤其考虑到各部门、工厂甚至街头打扫的都是丧尸,一旦无限制攻击人,生化末世初期人们束手无策的一幕又将重演!
周春雨大吼道:“愣着干什么?!快,杀丧尸。救人!”
上千名武装人员在周春雨关新的带领下,向枪声最密集的镇中心跑去,沿途不断遇到敏捷的丧尸,关新很快发现了不对--除了丧尸大棚的穿制服的丧尸,又有穿杂色服装的丧尸出现了,看他们身上新鲜的刚刚被撕咬过的痕迹,显然,那是被丧尸大棚里的丧尸,袭击后变异的新丧尸!
可是!不对啊!这变异速度也太快了!
以崖山此前的经验,人被丧尸咬后。差不多要12个小时后才会变异!
武装人员们转过一个拐角。冲在最前面的周春雨猛地顿住了脚步--前方是个菜场,有块小型的停车场,如今这片停车场上,已经成了活地狱。成群结队的丧尸正在抓着活人乱啃。鲜血伴随着惨叫声。将现场染成一片刺目的红色!
不等周春雨下令,所有的队员们一把扣下扳机,枪支喷吐出狂野的火舌--就算这片停车场上依然有活人。如今也救不得了。
周春雨眼尖,看到一个刚刚被丧尸从胳膊上咬下了一大块肉的幸存者,推开被一颗子弹爆脑的丧尸,在枪林弹雨中匍匐着,穿过丧尸与人的尸堆,跌跌撞撞爬过来,嘴里还嚷着:“别开枪,我是活人。”
周春雨忙下令:“小心,让他过来,快,准备斧头把他的胳膊砍下来,他还有救!”
立刻,有两名队员冲了上去,一左一右架住那名幸运的伤员将他拖了回来,那伤员惊魂未定嘶声嚷嚷道:“丧尸!丧尸都发疯了!突然冲出来袭击我们!菜场里……打扫卫生的丧尸……原来倒卧在地上……突然就醒了,袭击我们……”
周春雨一边射击一边命令那两名扶着伤者的队员:“快,带他下去动手术!”
两名队员应了一声,架着伤者穿过前排的火力线,周春雨回身继续射击--突然,他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周春雨一扭头,只见那名刚刚救出来的伤员,突然一口咬在扶着他的一名队员的肩膀上,正在疯狂的撕咬着--变异!快得不可思议的变异!
周春雨不顾误伤旁边的人,冲着那名伤者就是一梭子弹,旁边的队员们也醒悟过来,调转枪口,纷纷开枪。
那伤者几乎被打成了肉酱,可依然有队员在冲着他的尸体开枪--无他,太恐怖了!这样快速的变异!
那名扶着伤者的队员,也挨了几枪,一时没有死,奄奄一息地喃喃道:“别杀我,救我,找王路队长救我,让我变成智尸也好……”他的话音未落,眼珠子突然变得血红,一声低吼,他敏捷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最近的队员扑去--嗒嗒嗒,好几支枪口几乎是顶着他的脑门开枪,将他的脑袋打得烂西瓜一样。
所有在场看清这一幕的人,心都沉下了无底的深渊--好可怕的丧尸!敏捷的身手,奇快的感染变异时间!
这是种新型的丧尸和生化病毒,完全颠覆了人类此前对丧尸和生化病毒的认知!
关新吞了口唾沫,他没再说这些丧尸是王路指挥的话--显然,就算是王路的异能,也不可能造就这样的丧尸和生化病毒。
毫无疑问,生化病毒在长久的沉寂后,再一次自我进化了,这是三度进化的生化病毒!
初期的生化病毒创造了行动迟缓的丧尸,二度生化病毒创造了王路那样的异能者,和李咏那样的智尸,而三度生化病毒,则让丧尸变得更敏捷,自身的感染变异速度也成几何级飞跃!
更多的丧尸从四面八方的大街小巷里扑出来,这一次,穿着杂色服装的,刚刚才变异的新丧尸明显增加了,而四周原本零乱的枪声,也越来越稀少,这说明,鄞江镇内的大批人员,在新型丧尸的攻击下,正在成群结队的被捕杀,然后迅速成为新丧尸的一员。
周春雨明白,和这样敏捷的丧尸进行巷战,是极度危险的,他立刻命令队员们分批缓缓后撤,不要顾惜子弹,将手里的火力发挥到最大,绝对、绝对不能让一只丧尸突破火力线!
周春雨的命令没有问题,事实上,是当前局势下最正确的选择,只有将队员们撤到相对开阔的地点。充分展开火线,才能挡住丧尸们前仆后继的进攻。
然而,周春雨情急之下却忘了,自己带领的队伍历经波折,刚刚从动物园前线惨败而回,战斗意志格外薄弱,在见识到新型丧尸和三度生化病毒的可怕之处后,人心早就散了。撤离行动变得杂乱无章,人人只想第一个逃命,火力线不断出现缺口。气得周春雨和关新对他们连踢带打。命令他们一定要死守战线。
这一切,在几只从屋顶上跳下来的丧尸攻击下,从混乱,变成了完全的崩溃!
那几只丧尸是从电线杆爬到屋顶上的。他们带着一堆碎瓦片跳落到正在战斗的队伍的最中心。立刻有几名队员被他们咬伤。这几只丧尸似乎颇有头脑,他们并不急于吞食,而是不断的袭击新的目标。咬上一口就换另一个袭击对象,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有十多名队员被咬伤,有人甚至只是小指上被啃了一口。
旁边的队员们早有经验,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受伤的伙伴的脑门,然而,那些伤者不甘就此死去--当丧尸,也比死要强!
枪声,在队伍中心爆发,受伤的队员们和自己的战友,悍然对攻,枪声持续并没有多久,有受伤的队员被当场爆头,可也有受伤的队员快速变异成了新型丧尸,转而扔下枪支,向战友们扑去……
失控,局面完全失控!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队形和火力线的武装队员们,轰然一下四散奔逃,人人只想比自己的同伴跑得快一点,更多的丧尸从屋顶上跳下来,混乱越发加剧。
只有周春雨和关新以及十多名队员,背靠背,肩并肩,形成一个环形火力圈,向着丧尸们持续开枪,一只只丧尸倒在他们脚下,更多的丧尸从他们身边掠过,扑向羊群一样乱窜惨叫的已经彻底崩溃的队员们。
卡,关新手里的九五式步枪打空了子弹,关新抡起打得发烫的枪管,将枪身当成棒球棍一样,重重砸在冲到自己面前的一只丧尸头上,尸液和脑浆四溅,关新扔掉有点变形的九五式步枪--这枪大量使用工程塑料,用来砸丧尸还不如五六半--拔出手枪,呯一枪,顶着又一只扑上来的丧尸的脑门开了枪。
关新惨然一笑:“我们死定了!”
周春雨冷声道:“闭嘴!射击!”但他心里知道,关新说的是铁一样的事实,在身后溃败的队伍中,更多挨了咬的队员飞快地变异成了丧尸,他们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突然,街道尽头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一辆卡车飞驶而来,车后厢站着一群战士,正以精准的射击,将一只只扑向卡车的丧尸击倒。
嘎,卡车在周春雨、关新等人身边停下了,一双大手伸了过来:“快上车!”是陈唯刚等人,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武器和卡车,一路杀了过来。
周春雨和关新死里逃生,在陈唯刚等人掩护下爬上车后厢,周春雨也不客套:“快,去卫生院,只有王路才能救我们!”
陈唯刚拍了拍车头顶盖:“去卫生院!”他扔给关新一把班用轻机枪,一边急促地道:“鄞江镇的大门失守了,更多的丧尸正在冲进来。”
周春雨咬着牙:“都是那种行动敏捷,咬伤人后感染极其迅速的新型丧尸吗?”
陈唯刚点点头:“是的,这种新型丧尸太可怕了,恐怕连堡垒那样的高墙也不能阻挡它们。崖山大门一失,整座鄞江镇就都完蛋了。”
周春雨道:“不,崖山不会完蛋,王路能救我们,也只有王路,才能救我们!”
陈唯刚一边冲着追着卡车飞奔的丧尸开枪,一边苦笑道:“王路、王路,唉,成也王路,败也王路,我们最终还是不得不依靠他。”
卡车载着众人在卫生院门口一个急刹车停住时,陈薇、封海齐等众人早就从鄞江镇传来的枪声和喧哗声中发现出大事了,陈薇抢上前问:“周春雨,怎么回事?是暴动吗?”
周春雨站在车后厢,急促地道:“丧尸!是新型丧尸!一被咬伤就会变异!快,全体人员进入卫生院,关闭大门!”
卢锴尖叫着:“快看,好快,那些丧尸跑得好快!”
果然,一波紧追着卡车而来的丧尸,如同马拉松的参赛运动员一样,呼啦啦地沿着公路跑了过来!
不用封海齐吩咐,所有的人员全都避进了卫生院里,大门紧闭,周春雨倒还记得卫生院铁栏杆当初被王路改装成了电网的,只是后来鄞江镇成为“绿区”后,才将线路关闸的,当下立刻命人重新将线路接上,除了在栅栏后安置了大批武装人员,卫生院的各个楼层窗户也成了火力点。
当黑压压的丧尸群跑到卫生院围墙外100米时,“打!”封海齐一声令下。--原本,对付丧尸完全可以放近到10来米再开枪,距离越近,越容易爆头,但封海齐看着新型丧尸与常人无疑的灵活的动作,知道绝对不能让他们靠栅栏!
哒哒哒……在密集的射击声中,冲在最前线的丧尸们纷纷扑倒在地,如同草芥一般倒了一地,如果是在以前,倒卧在地的这样多丧尸尸体将极大的阻碍后继丧尸的前进,然而,新型丧尸只是一跃,就跨过了地上的尸体,以更迅猛地速度,向卫生院的外墙栏杆冲来!
轰,如同浪潮一样的丧尸群,重重撞在铁栏杆上,呯呯呯,随着电火花的闪烁,带着一股焦臭味,丧尸们被电死在已经接了电的栏杆上,然而,栏杆也同样被丧尸们重重的一撞而摇晃起来。
丧尸们根本没有停步,它们踩着倒卧在栏杆电网下同伴的累累尸体,高高跃起,抓着栏杆顶端就想攀爬进来,虽然它们立刻就被电死,但它们的尸体挂在栏杆顶端,让更多后继的丧尸有了借力的地方。
终于,有一只丧尸跳过了栏杆顶端,落到了火力线后,立刻,有几个武装部的队员手持刀斧冲了上去,很快将它剁成了碎片,但这只突入的丧尸依然还是在一名队员脚上咬了一口--三度生化病毒的快速传染变异性,早就已经为众人所知,那名队员惨笑一声,拔出手枪,对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枪。
陈薇一咬牙,突然转身向卫生院内走去,正在开枪的王比安忙唤道:“妈,你去哪儿?”陈薇并没有回头,也没应声,直入卫生院。(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四十五章 失去权柄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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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玲叹了口气,对王比安道:“你妈妈去找你爸爸了,如今能救崖山的,只有你爸爸王路了。”
王比安站起身:“我也去。”
谢玲一把拉住了他:“别去,这事儿,只有你妈妈才能办到。”
王比安一怔:“什么?”
谢玲苦笑道:“你还小,不懂的,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
陈薇穿过正在卫生院走廊里医治的人群--他们都是在动物园之战中受伤的,因为人数实在太多,连走廊也挤满了病床。人们已经知道了外面新型丧尸和三度生化病毒的危机,有些轻伤员强撑着握起枪,去参加战斗。
当他们看到陈薇走进卫生院时,焦灼的议论声突然停了下来,人人注视着陈薇。突然,有一名伤员嚷道:“陈薇老师,求求王路队长救救我们,以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对,只要王路队长愿意出手救我们,他、他怎么惩罚我们也没关系。”
四周一片嗡嗡声,人人都赞同的咐和着,甚至有几名家属怯怯地靠上来:“陈薇老师,能不能请王路队长给咱们一点鲜血,我家那位也想成为智尸,诚心诚意为王路队长做事。”
陈薇面无表情,穿过人群,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门口,钱正昂沮丧地走了出来,他一抬头看到陈薇,摇了摇头:“不行,王路还是不愿意出来,他说。什么都没有救孙美萍更重要--噢,孙美萍就是冯臻臻。”
陈薇点点头:“老钱,你费心了。让我和……他谈几句。”
陈薇走进地下室,打开了冷库的门,一股白色的冷凝气喷了出来,冷库温度开到了最低,陈薇打了个哆嗦,迈步走了进去!
“把门关上!低温!我需要低温保存孙美萍的身体!”一声怒吼从里面传来。
陈薇缓步走去,只见孙美萍--冯臻臻全身地躺在一只巨大的卧式冷柜里,王路正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抽着自己的血。一边喃喃道:“为什么还没有变异?为什么还没有变异?是我的血注射的还不够多吗?”
陈薇走到王路的面前。王路瞟了她一眼:“你来了?正好帮我,孙美萍她……”
啪,陈薇手一扬,重重打了王路一个耳光。王路猝不及防。身子一歪。从椅子上跌了下来,陈薇扑上去,又扭又打。王路刚开始还抵抗几下,但很快他垂下了手,任陈薇捶打着自己。
陈薇突然嘤嘤地抽泣起来,泣不成声地道:“你怎么成了这样?你怎么成了这样!”
王路喃喃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晌才道:“是我对不起你,不过孙美萍是无辜的,我也对不起她,我一定要救活她,就象如果你有生命危险,我也会拼了命来救你一样。”
陈薇擦了一把泪:“够了,我们都知道,孙美萍已经死了!她为你生了孩子,因此而恢复成了普通人,她、已经彻底的死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是赶紧镇压外面新型丧尸的暴动,然后--然后去找你和孙美萍的孩子。那个孩子才是真正无辜的,虽然他是孙美萍的孩子,但同样也和王比安有着相同的血脉。”
王路摇了摇头:“新型丧尸?让李咏他们去镇压好了,我要陪着孙美萍--我一定能救活她……孩子,是很重要,我当然会去找他,但他很强大,非常强大,别看他刚刚出生,可我相信他能自己保护自己,等我救回他的妈妈孙美萍后,再去找……”
“闭嘴!”陈薇厉喝一声:“你怎么还不明白?生化病毒又进化了,新的丧尸!新的感染变异速度!就连智尸,也变异了!李咏--他们已经不再服从你的命令,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从龙王庙出来的?是李咏他们主动放了我们,把王路你所有的敌人全都放了出来!而你只顾着救孙美萍,却把我和王比安扔在了脑后,混没想到,我们母子在智尸手里,有多危险!”
王路喃喃道:“对不起,我、我当时是被他所控制了--一时说不清,但你相信我,我的本意根本不会伤害你和王比安,你知道我是爱你们的……”
陈薇一把揪住王路的衣领:“我们两个都不是孩子,这种空口白话就给我闭嘴,听着,如果你还爱--不,别在孙美萍身边跟我提这个爱字--如果你还把我和王比安当家人,那就赶紧从这个冰库滚出去,把丧尸镇压下来。王比安,他正战斗在最前线!而那原来是你这个崖山的首领,王比安的父亲该做的!”
王路被陈薇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向冰库外走去:“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李咏,他们怎么可能背叛我?不可能的……我收拾了丧尸,就去收拾他们。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陈薇,放心,我有种感觉,我体内的他已经被彻底压制住了--是孩子、孙美萍和我的孩子做到的,以后我再也不会犯糊涂了……陈薇,你放心,等我找回孩子,我们一家就在崖山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
陈薇心里悲苦,幸福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了,孙美萍这个女人,既使死了后,依然在冰库留下了一具尸体,她的孩子将养在自己的眼前--幸福?这样的生活还会幸福吗?一个谢玲已经成了自己和王路心中的刺,陈薇再宽容,也已经对王路彻底灰了心。
从地下室走出来后,王路似乎恢复了更多的理智,他整了整衣服,陈薇也松开了扯着他的手,两夫妻一前一后,穿过走廊、大厅,向卫生院外走去。
卫生院里的人们,在看到王路时。一怔之后,立刻暴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欢呼声,这欢呼声越传越广,也越来越响,传遍了卫生院的每个角落。
“王路队长回来了!”这简短而激动人心的一句话,在每个人耳边传递着。
当王路出现在卫生院的大门口时,即使在激烈的战斗中,许多崖山人员也回过头来,“王路队长!王路队长他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听着这阵阵欢呼声。王路虽然还沉浸在孙美萍之死的悲痛中。可也忍不住有些得意--异能,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力量!只要自己拥有异能,那曾经失去的一切,依然会回到自己手中。
王路向众人挥了挥。大步向卫生院大门走去--看着他信心十足的举动。有个别崖山人员情不自禁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射击。胜利,完完全全的胜利,就将到来。
一只丧尸攀爬过大门上覆盖的同伴的尸体。一跃,跳入到门内,正好落在王路身前,然而,它并没有攻击王路--果然,王路队长的异能是无所不能的,在场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更多的人停止了射击。
“趴下!”王路命令着自己面前的丧尸,同一时间,一股强大的脑电波散发出去,向无穷无尽的丧尸发布了同样的命令。
王路面前的丧尸动了--然而,它并没有跪下来,而是一转身,向旁边的已经停止射击的崖山人员扑了过去,只一口,就咬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王路,惊呆了!
站在他身后的陈薇,惊呆了!
王比安、周春雨、封海齐、关新……以及所有的崖山人员,惊呆了!
无效!
异能,无效!
王路大叫一声:“这不可能!住手!停止!滚出去!退回去!”他如同一个疯子一样狂吼乱叫着,狂乱的挥舞着双手,似乎这样子,就能加强自己异能的作用!
然而,毫无效果,就在他的脚边,第一只跳进卫生院大门的丧尸正在啃咬着一名队员,而那只挨咬的队员,眼珠子也迅速变红,成为一只新的丧尸!
而在大门外,因为众多崖山人员停止了射击,更多的丧尸猛力撞击着大门和铁栏杆,大门和铁栏杆剧烈晃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周春雨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手一抬,呯呯两声枪响,将那只闯进来,根本不听王路异能指挥的丧尸,以及被它咬伤的队员击倒在地!
“开枪!开枪!”周春雨毫不停顿,几乎是扑到了栏杆前,顶着外面越来越多扑上来的丧尸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卫生院里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然而所有人的心,都是冰凉冰凉的--王路的异能,失效了!
在新型丧尸诞生后,王路的所向披靡的异能,失效了!
当然,并不是完全失效,他自己依然不受新型丧尸的攻击。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崖山的建立,是依托在王路异能之上的,没有他超大规模的异能庇护众人,崖山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聚集起近万人口?
而如今,王路的异能只能保护他自己,沦落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异能者,崖山存在的基础,已经荡然无存!
虽然大家还在拼命射击,但人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这卫生院就是死地!等子弹一打完,丧尸就会把这里淹没,将每个人杀死!事实上,在卫生院外面,越来越多的丧尸从鄞江镇无人把守的大门口蜂拥而入,甚至将卫生院团团包围了起来。
王路呆站在原地,脸色惨白,比一只丧尸好不了多少,如同一个突然间失去所有权柄的君王。从高高的云端,突然掉落到尘埃!
其实王路并不需要如此沮丧,当他从阳光城的家带着陈薇和王比安出逃时,只是个普通的宅男,他身上刚刚出现自残才能启动的异能时,也只不过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那时,他对异能的出现欣喜若狂。现在他身上残留的异能,并不需要自残才能启动,丧尸主动放弃了对他的攻击,比异能刚刚出现时,不知强多少。
然而,王路知道,一切都变了。如同一个大富大贵者,一夜醒来突然失去一切,虽然他的四肢依然健全,可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却能令人发疯!
王路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出山众人的眼神,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人,都将背弃他!
更重要的是,王路失去了信心--其实,他早该明白,自从孙美萍死去后,自己曾经自以为对生化病毒,对异能的认知,就全部崩溃了--原来智尸也是会死的,原来丧尸也可以这样灵活的,原来异能也能失效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生化病毒绝对不是,也从来不是人类可以掌控的。
自己以及所有的人类,只是生化病毒的玩物!
自己在崖山称王称霸,其实,如同舞台上的戏子一样可笑,而偏偏自己还如此投入!如此的煞有其事。
可现在,生化病毒只不过一次不经意的进化,这筑在沙滩上的宝座,就无声无息的倒塌。如今的自己,连陈薇和王比安都保护不了了!那新型丧尸动作如此灵活,就算它们不攻击自己,可自己也不能保证能护着陈薇和王比安冲出去!
突然,一只宽厚的大手搭在了王路肩膀上:“冷静,你再试试异能!”是封海齐的声音!
王路忽地扭过头,看着封海齐沉着的脸,羞愧难当--曾几何时,自己心心念念想着这个老警察可能威胁自己的地位,必欲除之而后快。
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在王路心底一一闪过,他想向封海齐道歉,不!向所有的人道歉,告诉他们,那只是自己心中隐藏的“他”在搞鬼。
但王路说不出口,因为他心里明白,所谓的“他”只是自己的借口,自己和“他”是合而为一的,“他”只是自己心底最阴暗、最自私自利的一部分,是权利没有得到约束时,每一个人都会拥有的贪婪、狂妄、暴力、独裁的那一部分。
那个“他”。就是王路。
“他”的罪,就是王路的罪。
所谓的忏悔,永远不可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与罪,甚至相反,那同样是一种虚伪的罪恶。因为你不可能用轻飘飘的几句话,来寻求良心的安宁。
罪就是罪,必须铭刻在血肉之上!(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四十六章 永恒不变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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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冲着封底齐点了点头:“我、我再试试。”
他再次面向卫生院外的丧尸,施展开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强度的脑电波。
这一次,王路维持了很长时间。
然而,结果是相同的,所有的丧尸没有一只听从他的指挥!
王路,已经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卫生院外的丧尸群里,突然一阵骚动,一小队人员从外面突入了进来--王路一眼认出了带队的人,是张春锐!是智尸张春锐!
张春锐一看到呆站在卫生院里的王路,立刻高声嚷道:“王路队长,我们在崖山感应到你的脑电波了,知道你身处险地,立刻就赶来了,你下令。”
王路一怔--不是说崖山的智尸全都背叛了自己,不再听从自己的命令了吗?
他连忙问道:“李咏、丁伟、赵科他们呢?”--为什么在感应到自己的脑电波后,只来了张春锐30来只智尸?另外的200多只智尸呢?
张春锐等智尸挤到了大门口,在外面建起了一个小型的环形防御圈,手下毫不留情,对丧尸大砍大杀,有他们在,卫生院内的压力顿时减轻--事实上,张春锐等智尸并没有挡住多少丧尸,但他们的出现,却证明王路的异能有部分还是有效的,依然有智尸服从他的命令,这重新鼓舞起了众人的信心。
张春锐向王路回告道:“王路队长,李咏他们已经背叛了你。他们还和我们说,我们记忆中绝对忠诚于你的思想,只是通过黄琼人工植入的,希望我们也能摆脱你的奴役。”
王路大惊--崖山的众多智尸,果然背叛了自己,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并且破解了黄琼植入的记忆的,但现在看起来,自己对他们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
王路干巴巴地问张春锐:“张春锐,为什么你们没有背叛我?”
张春锐扭过头来,毫无表情地道:“王路队长。我不管我的记忆是自我的还是人工植入的。我只知道,我必须服从你的命令。”
王路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管别的智尸如何,深埋在张春锐等智尸底层记忆的命令,依然在发挥作用。虽然自己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毕竟。自己手里有了一支完全服从自己的力量。
王路当即命令道:“张春锐,以及所有服从我的命令的智尸们,我命令你们立刻驱散这些丧尸!”
王路再一次恢复了他的信心。
“不行。我们做不到。”张春锐的回答给了王路当头一棍。
“你说什么?你们、你们这是要违背我的命令吗?!”王路怒急道。
张春锐一边砍杀自己身前的丧尸一边平板地回答道:“王路队长。我们无条件遵从你的命令,但是,我们如今的脑电波已经不能再无条件的指挥丧尸了,据李咏分析,是太阳黑子产生的太阳物质和高能粒子流等,对丧尸们的脑电波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我们智尸只能影响和指挥与我们的脑电波频率相谐的丧尸。”
太阳黑子?脑电波频率的改变?这都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王路只听懂了一件事--那就是智尸们如今只能指挥与他们脑电波频率相同的丧尸。而自己异能的失效,可能也与脑电波频率有关。丧尸的大脑好比一台收音机,如果频率不对,自己发出的脑电波无论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阵杂波,形不成有效的命令,丧尸自然不会听从指挥。
王路迅速抓住了张春锐话中的要点:“张春锐,你是说你们还能影响和指挥部分丧尸?”
张春锐道:“是的,但是数量非常少,我们从崖山赶来时,一路上反复试验,可能因为我们这30多只智尸中,有相当一部分脑电波频率是重合的,所以我们能指挥的丧尸数量,仅占5。”
5?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张春锐报出的数字,看着卫生院外越来越多的丧尸,刚刚鼓起的信心,再次落到了谷底--杯水车薪,张春锐这些智尸再怎么忠诚于王路,也无法挽救在场的近千号人!
王路惨白着脸,在心里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大声道:“我们必须突围!卫生院是个死地!崖山!我们突围到崖山去,凭借那儿险要的山势,以及仓库里的物资,我们才有活命的希望!”
封海齐站到了王路身边:“王路队长说得有道理,我们必须突围,越快越好,等鄞江镇外更多的丧尸冲进来,我们想走也不能走了!”
周春雨站到了王路身边:“我支持。”
关新站到了封海齐身边:“我也支持,但我要带上封诗琪。就算是死,我们两个也要一起死!”
陈薇、王比安、谢玲、谢亚国、裘韦琴、李波……一个个都站到了王路身边,不管他们怀着何等的心思,但面对连智尸也无法完全压制的丧尸,他们必须团结在王路周围,哪怕王路的异能已经失效。
卫生院内的众人很快做出了决定--全体撤往崖山!人人都会算账,留在卫生院必死,而突围有张春锐等人在,5的丧尸不会进攻他们,5的生还机率,也值得一搏。
王路对封海齐道:“老封,请你安排布置撤退的一应事项。”他顿了顿:“如果有什么是我需要做的,你也尽管下令。”
封海齐并不客套:“我需要张春锐他们全部的智尸,由他们组成一个攻击箭头,在前方开路,其余人,组成环形防御圈,护送医院里的伤者转移。”
王路点了点头,他原本可以命令张春锐只护着自己一家人逃命。但是,到时候卫生院里被他抛弃的众人,肯定会从后面打黑枪。王路以前犯过的错误已经够多的了,他如今绝对不能再犯一点错。
伤员们以及李广华、封诗琪等不良与行的人,全都集中了起来,王路毫不迟疑,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来给所有人压阵,断后。
陈薇、王比安、谢玲等人,站在了王路身后,王路一怔。急促地道:“你们别跟着我。快,到张春锐他们身后去,那儿最安全。”
陈薇惨然一笑:“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我们总是你的家人。丧尸和生化病毒正在进化。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变异成什么样子。万一你仅存的不受丧尸攻击的异能突然也失效了呢?我们不会让你独自一人战斗的。”
王路大急。陈薇突然又道:“而且,你真以为我们能得到张春锐的保护吗?李咏、丁伟他们突然背叛你,谁能够担保张春锐就是永远忠诚的?你不要说了。我们一家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就在这时,突然,茅丽和钱正昂、丧尸老妈走了过来,站在了陈薇身边,她对着王路诧异地眼神道:“我的进化说起来还是你的体液之功,我会保护你的妻儿,也算是对你的回报。”
王路重重点了点头,他看向了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她如今就是个普通的慈祥的老太太,老太太冲着王路道:“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我老婆子帮不上什么忙,可能帮你们挡挡丧尸的骚扰。”听着钱正昂丧尸老妈流利的话语,王路想起了黄琼对她的持续的改造,看起来,这个改造,是极为成功的。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同样经受过黄琼改造的李咏等智尸,却失败了?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生化病毒。
只是如今的王路,已经不能思考太多,他需要做的,是保护家人活下去,安全到达崖山。
外墙围栏上的电网,突然被掐断了,大门飞快地打开,张春锐等人已经听从王路的命令,排成了一个箭头,正在全力射击、砍杀丧尸,崖山众人一涌而出!
惨叫声,很快从队伍里传来--近千号人,不可能一下子从门口涌出去,因为人人心慌胆战,急于出门,反而在门口堵住了。丧尸们爬过已经关闭电网的栏杆后,立刻从后面包抄,向只顾着逃命的崖山众人身后扑来,顿时有好几个人被扑倒在地。
一个人影突然从队尾冲了过来,顶着翻越了围栏的丧尸的脑门,接连开枪,连那几个刚被咬的伤者也不放过,同时大吼着:“不要乱!我在最后面掩护你们!”
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在他身后,陈薇、王比安、谢玲、钱正昂,在茅丽、丧尸老妈的保护下,也连连开枪,总算牵制住了在队尾攻击的丧尸们。
崖山残余的千把人终于缓缓离开了卫生院这易攻难守的死地,在数万丧尸的持续攻击下,缓缓向崖山退去。
虽然有张春锐等智尸在前方开路,虽然崖山众人手里都有枪支,虽然封海齐、周春雨、关新等人不顾性命冲锋在前,可依然还是不断有人员被丧尸咬伤--新型丧尸的灵活度已经完全与普通人一样,有的丧尸会借同伴的掩护,突然从尸群后高高跃起,凌空扑到崖山众人头顶,只要被它咬伤些许,眨眼间就有新丧尸在众人之中诞生,从而导致更多的连锁反应。
在这恐惧压倒一切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理智,他们只知道不停的开枪开枪,为了阻止同伴的变异,甚至当有丧尸扑进人群中,还没有咬人时,就有无数的枪口对准丧尸周边的人,抢先开枪射击。
这已经不是防卫,而是自相残杀。
从卫生院到崖山王路曾经亲手建起的金字塔门废墟,也就短短数百米远,鲜血洒了一地,尸体遍布,有丧尸撕咬的,也有人们极端恐惧下自相残杀的,如果这逃生路再长一点,不用丧尸攻击,崖山众人们估计都会发狂而自行解体。
王路一家人一直坚持在队尾为所有人员断后,仿佛奇迹一般,一家人包括钱正昂在内,都安然无恙。
这里面有王路、茅丽、丧尸老妈全力保护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王比安用他的异能,救了陈薇和钱正昂好几次。
异能!没错,王比安的异能居然依然在发挥着作用!
在王路异能只剩下“自己尸”功能,在张春锐等正牌子智尸只能控制5的丧尸之时,王比安的“老少女丧尸统吃异能”,却依然无差别地在发挥着作用!所有穿过王路、茅丽、丧尸老妈防线,扑向陈薇和钱正昂的女性丧尸,在王比安身前都会停下脚步,甚至阻止男性丧户对王比安的伤害。
奇迹!这是真正的奇迹!
王比安在欣喜之余,也想起王路曾经分析过,自己的异能,并不是依靠脑电波产生的,更是来源于母亲对孩子的一种灵魂最深处的本能,名为母爱的最强大的本能,母爱是无条件的,也是最不受外界影响的,再丑陋再贫穷的孩子,他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的温暖和甜蜜,并不比高富帅的孩子少多少。
太阳黑子改变了丧尸的脑电波,让它们行动灵敏,让三度生化病毒感染更快速,但它无法改变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如果说这世界上真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那就是母爱。
王比安很幸运,他基于母爱的异能,依然在发挥着效果,成功率,100!
正因为如此,一家人和钱正昂,虽然担任着最危险的断后任务,却奇迹般毫发无伤,顺利抵达了崖山脚下的金字塔大门残骸处。
山脚下,张春锐等智尸以及封海齐等干部们都在,正全力拦截丧尸们冲上山道,看到王路一家安全抵达,封海齐冷峻的脸上终于有所松动--这才是他以前认识的王路,在关键时刻,总是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他身边的人。
王路推着陈薇、王比安、钱正昂跑上了山道石阶,这才松了口气--安全了,他转身和张春锐等智尸拼肩站在一起,用斧头、砍刀劈杀着源源不绝冲上来的丧尸--子弹早就打光了--王路这时才发现,自己长期来一直依靠异能,体力大幅度退步,远不如当年自己刚刚到崖山时,从卫生院到崖山脚下这短短数百米路,自己居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四十七章 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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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坚持留在王路身边,因为他的异能,几乎能确保近半的丧尸停止攻击封海齐在旁边看得摇头感叹王路这一家难道真是天命所归?王路的异能失效了,可王比安的异能却大放光彩,以前这孩子在他父亲强大异能的阴影下,一直不怎么出彩,虽然王比安很努力,在未成年人作训处的岗位上也做得认真负责,可在别人眼里,他永远只是王路的儿子,是官二代。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王比安如今还称不上英雄,但他的异能在智尸都指挥不动丧尸的情况下,却独树一帜。
王路王比安父子、张春锐等智尸以及封海齐等崖山身手最好的人员,林林总总也有上百号人,将山道守得严严实实,丧尸们无论怎么冲击,都是徒劳增添地上更多的尸体,越往山道上走,旁边的山势越陡,就算以新型丧尸的身手,也无法徒手爬上来。
王路心下稍安,这才有空扭头对封海齐道:“老封,幸好我们当初将仓库建立在崖山的石洞里,这千把人上山,能撑相当长的时间。我现在担心的是皎口水电站,那儿只有一些技术人员,可防不住新型丧尸的攻击。”
封海齐还没说什么,裘韦琴在旁边道:“王路队长放心,皎口水库有足够的人手保护从动物园前线擅自逃脱后,我们担心受到你的报复和打击,所以分派出了一批人手抢占皎口水电站,想以此为筹码。逼迫你和我们和平相处。”
王路一怔,继而苦笑道:“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唉,这样也好,算是错有错着,保住了皎口水电站,我们才有希望反击丧尸,收复整个鄞江镇。有鄞江镇的城墙为依托,我们才能真正对抗新型丧尸。崖山虽然地势险要,可终究只是座孤立的小山,千把号人聚在山上,总有一天坐吃山空。”
封海齐点点头:“不错,我们一定要收复鄞江镇!”
王比安看着涌动在鄞江镇内的黑压压的一片丧尸,吞吞吐吐地道:“这镇里的丧尸,虽然比不上以前我见过的丧尸潮多。可是可是丧尸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它们行动这样灵活,可不好对付,爸爸又没有了异能……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这样多的丧尸?”
封海齐摇了摇头:“不,想收复鄞江镇,并不需要杀光所有的丧尸”他一指鄞江镇的大门:“鄞江镇的防御设施其实并没有受到大的破坏。目前的混乱,主要是丧尸受太阳黑子影响倒卧后,又突然醒来,对身边的普通人展开攻击,猝不及防之下。才全面失守。如果我们想要收复鄞江,只要派出一支人数并不多的精锐队伍。直接赶赴城门,将大门一关,切断外来丧尸的源头,再腾出手慢慢收拾鄞江镇内的丧尸,就容易多了。”
周春雨在旁边道:“没错,就是这个办法,虽然崖山近8成人员死的死,变成丧尸的变成丧尸,逃跑的逃跑,但剩下的千余人,基本都是原来各部门的骨干,这也算是大浪淘沙淘出来的真正的有能耐的一群人。新型丧尸虽然身手敏捷,可它们依然是白痴,我就不信,以咱们的聪明劲儿,关门打狗,还打不过它们。”
张春锐在旁边道:“王路队长,关闭大门的任务交给我们好了。”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对啊,对崖山人众而言危险重重的这一项任务,对张春锐等智尸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他们不受丧尸的攻击,几乎可以散步一样,直走到大门,将门关上。
王路点点头,正要下令,突然一皱眉自己,能相信张春锐他们吗?
李咏、丁伟、赵科……数百只最忠诚于自己的智尸,都背叛了自己,而在此之前,自己也曾认为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背叛的,自己对张春锐等数十只智尸为何保留对自己的忠诚,毫无所知。
同样,他们如果突然倒弋了,自己也一样束手无策。如果张春锐等智尸到达城门,不是关上大门,反而破坏所有的防御设施,让更多的丧尸冲进来,可怎么办?
王路对自己的异能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而一连串的背叛也让他疑神疑鬼,却混然忘记了,张春锐等智尸如果想背叛自己,根本不用巴巴从崖山跑到卫生院来救自己一众人,站在龙王庙前,看西洋镜一样,就能看着自己一家人以及崖山众人全灭。
就在王路患得患失之既,身后的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喧哗声,然后,正在排成一条长龙在山道上蹒跚前进的队伍,突然停住了脚步。
周春雨瞪着眼吼道:“前面是怎么回事?快走啊!他妈的没看见后面山道上的丧尸不断地冲上来吗?”
一个身影,穿过山道上拥挤的人群,从山上匆匆来到了队尾,正是前面带队的关新,关新一脸古怪,他看了看封海齐,又瞟了眼王路:“山道尽头有智尸开枪挡住去路,他们李咏说,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所有的人都得死在这条山道上!”
王路的眼顿时红了,这山道本就易守难攻,李咏等数百只智尸手里又有枪,只要把守住那处极狭窄的入口,崖山这仅存的千把号人,真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都不需要山下的丧尸攻击,饥饿和干渴,就能葬送所有人的命。
周春雨哗啦一声将手里的八一杠上膛:“妈的,老子和那些死人拼了!集中所有的重火力,冲过去!”
王路总算尚有几分清醒:“周春雨,别乱来!”他咬了咬牙:“关新,你刚才说,李咏提出一个条件,是什么条件?是不是我们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智尸们就答应让我们上山避难?”
关新依然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王路,他迟疑了一下道:“是的。李咏他们说,可以让我们幸存的人员全都上山,甚至可以使用已经被他们占领的仓库里的物资,但是,他们有个条件,唯一的一个条件”关新深吸了一口气:“李咏他们要求,放逐你,放逐王路。你永远都不能再回到崖山!”
王路一个踉跄,几乎是耳语一般地低语道:“放逐我?要把我流放?他们居然要把我从崖山赶走?”他终于怒吼起来:“不!崖山是我的!是我一手创建了崖山!李咏这些死人,他们别想把崖山从我手上夺走!”
旁边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强者为王,王路的咆哮,毫无意义,如今胜利的天平倾向李咏一边。王路再怎么嚷嚷“崖山是我创建的”也于事无补。就连刚才红着眼要和李咏等智尸拼命的周春雨,也垂下了头。
如果说李咏等智尸是想杀光崖山残余的人,那么人人都会以死相拼,可是,现在李咏提出的条件微不足道,他们只要放逐王路。而王路,是有异能护身的,天下之大,他大可去得,连一点生命危险也没有。
没有人。会为了王路一人而去拼命。
陈薇突然走上前来,握住了正在徒劳地怒吼着的王路的手:“老公。我和你一起走,我们全家都和你一起走,离开崖山,没什么,我们一定能找到新的地方安居的。以后,就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咱们再也不用管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了,咱们原本都是普通人,什么称王称霸,和咱们小老百姓没关系。他们让我们走,我们就走,这天下这样大,总能找到另外一个崖山的。”
谢玲迟疑了一下,也走上来:“我也一起去。”
谢亚国在旁边嚷了声“女儿”,但看到谢玲倔强的眼神,再没说什么。
王路,握着陈薇的手,终于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无从选择在新型丧尸和三度生化病毒出现后,在生化末世生存更为艰难了,自己是不怕丧尸的,可是陈薇、王比安和谢玲呢?
就算是王比安的异能可以对付一半的女丧尸,可还有一半的男丧尸能轻松要他的命。归根到底,王比安只是个16岁的孩子。
王路脸色苍白,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求谈判。”
挤在崖山山道上的人们,缓缓让开了一条道,看着王路,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只要交出这个男人,他们就安全了,可以凭崖山之险防守,仓库里有着充足的物资和武器弹药,甚至有可能,能够夺回鄞江镇。
而这一切的代价,只不过是将这个男人流放而已。
虽然是这个男人一手创建了崖山,虽然是他的异能曾经庇护了近万的幸存者,甚至就在前不久,他还为了给众人断后,而力战不休。
可现在,没有一个人出言挽留他,没有一个人愿意挺身而出,为他而战。噢,张春锐等智尸除外,谁让他们没有独立的意志呢。
没有人会为此感到内疚,这只是选择而已,面临自己的生死存亡,和王路的去留,二选其一,不是个很简单的答案吗?
更何况,王路又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有异能护身,所以,人们甚至在心底一点点内疚都没有。
甚至有人暗暗想着,正是因为王路的倒行逆施,才让崖山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他以流放换来所有人的安全,也算是一种赎罪。
很好,非常好,就该这样,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才是英雄啊。
王路终于找到了山道尽头,这处地方,他再也熟悉不过,当初为了阻挡丧尸,曾经推落过一块断龙石,还是在崖山发展起来后,才用炸药炸开的,这处山口,的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咏他们,的确找了个好地方。
王路站住了脚:“我是王路,我要和你们谈判。”
“解除武装。”上面传来李咏的声音。
铛铛铛,枪支、砍刀、长柄螺丝刀……王路将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扔在了石阶上,他甚至主动高举双手,解开衣衫,原地跳了跳,显示自己的确身无寸铁。
然而,智尸们依然并不放心。
咚,一只全封闭的金属头盔扔了过来,“戴上。”
王路苦笑一声,捡起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头盔很粗陋,显然是临时打制的,密闭,没有留一点缝隙,王路戴上后,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检测到王路的脑电波,让他上来。”李咏的声音传来。
王路听到石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爸爸。”是黄琼。“爸爸,把手给我。”
王路伸出了手,握住了陈琼有些冰冷的小手,跟着她,缓缓走了上去,陈琼压低了的急促的声音传来:“爸爸,小心,好多枪对准了我们,有什么动作,他们就会开枪。”
王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苦了你了,黄琼。”他顿了顿:“王比安很安全,他的异能依然有效。”
黄琼牵着王路的手,紧了紧。
王路看不到路,任黄琼牵着,他隐约听到身周都有脚步声,那都是智尸对自己的脑电波,居然这样警戒吗?果然,如黄琼所说,自己只要稍有异动,如雨一样的子弹会将自己和黄琼都爆头。
虽然看不到路,但王路心里对崖山上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他和一家人曾在这里住了许久,一草一木一石,都自在心中,知道黄琼带着自己进入了龙王庙。
王路站定了,这是龙王庙的大殿脚下的青石板提醒他前面有几个人轻微的脚步声。
那是李咏等智尸们。
王路定了定神:“我希望能留在崖山,我的妻子和孩子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无论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李咏的声音传来:“我们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离开崖山。”
“为什么?!”王路急促地道:“你们都知道我的脑电波对丧尸和智尸已经完全失效了,我对你们没有任何一点威胁。而且,你们心里清楚,除了让你们服从我,我从来没伤害过你们亏待过你们。”;
第九百四十八章 愚人者终受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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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科道:“王路,你离开崖山这一条件是不容讨价还价的,你必须走,我们绝不会让自己再次成为你的奴隶,哪怕是待遇优厚的奴隶,奴隶就是奴隶。是的,你现在的脑电波是失效了,可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恢复正常呢?我们不会冒哪怕任何一点风险。”
丁伟道:“你的家人可以留在崖山,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们。但黄琼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她的净化异能不能流落在外。”
王路知道,智尸们一旦决定某件事后,是无论如何不会改变的,除非像自己以前那样,用强大的脑电波硬生生压服他们。
王路知道,自己如今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他问道:“李咏,在我离去后,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怎么保证我的家人在崖山的安全?”
李咏道:“我们将与崖山的旧人类合作,这还得感谢你一手创作的三位一体的理论,我们承认,在生化末世里,无论是丧尸、智尸、异能者还是旧人类,都不可能独立生存,只有联合起来才有出路。所以,我们不会毫无意义的屠杀旧人类,除非他们主动挑起战争,相反,我们会全方位与旧人类展开合作,事实上,王路你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是,从今以后,在崖山做主的,不再是你,而是我们。”
王路脸色铁青,他知道,智尸们说得没错,崖山将进入智尸们集体统治的时代。相比他,智尸们不受情感的影响。完全凭理智行动,他们不会犯错,更不会屈服于人类种种人性的弱点,他们将如同一台精密的永不停止也永不犯错的机器,统治着崖山。
这比王路的统治,不知完美多少倍。
王路知道,包括封海齐、周春雨在内的所有崖山残余人众,也会同意智尸们的统治。智尸们的脑电波,依然能影响少量的丧尸,他们自己又不受丧尸的袭击,仅这项特点,就已经在生化末世立于不败之地。
李咏他们能给予崖山众人们的,比王路能给予的更多。
就连王路自己,也愿意将陈薇、王比安留在崖山。因为他们将得到智尸公正的待遇。相比与自己一起离开崖山后,必须和其他幸存者、异能者相遇后的种种勾心斗角,陈薇他们呆在以智尸集体领导的崖山,更为安全。
王路咬了咬牙:“我,愿意离开崖山。请,善待我的家人。”
李咏冷静的声音传来:“我们将公正合理的对待崖山的每个人。”
王路拖着脚步。转过身,他的双肩微微下垂--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被罢拙的王者,一个流放的国王,一个被他的子民所抛弃的首领。
李咏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等一等。王路,我们需要你的鲜血。你知道,它对我们智尸有着特殊的作用。”
王路顿住了身影,从头盔里闷声道:“我有什么好处?”
李咏道:“公平交易。你可以把你的血留给你的家人,他们可以用血来我们这里交换任何东西。”
王路点点头:“果然公平。我的家人失去了丈夫和父亲,拿着宝贵的血液只能换一些糊口之物,而你们却能通过我的血液不断进化,从而巩固自己在崖山的统治。”
李咏道:“没错,因为,我们是崖山的统治者。”
当王路回到石阶上时,李咏高声下令:“放开路口,崖山人员放下武器后,允许入山。”
苦等在山道上的众人欢呼一声,自觉地放下武器,一窝蜂地涌了过去,他们与呆站着的王路擦身而过,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王路看不见那一幕,因为他头上依然戴着头盔,但他宁愿自己是瞎了,永远不见自己被背弃的那一刻。
一双手伸过来,摘下了他头上的头盔,是陈薇。
陈薇关切地注视着王路:“怎么样?李咏他们……”
王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异样:“我离开崖山,你和王比安、谢玲留下,李咏保证你们的安全。”
陈薇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她刚要说什么,王路拦住了她:“这是最后通牒,不容改变的。别哭,我有异能,到哪儿都能活得好好的,你就当我外出度假了。”
陈薇抽泣得说不出话来,她前不久还在痛恨王路背着她和冯臻臻生了个孩子,可现在,却为了他即将孤身而去痛彻心肺,这就是夫妻,虽无血脉相连,却生死与共,曾经的种种错误在生离死别面前,都是可以原谅的。
王路,轻轻地搂了搂陈薇。
转过身,面对着王比安:“照顾好妈妈,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
王比安用力点头,拳头握得紧紧的,微微颤抖着嘴唇,好半晌才道:“爸,你要活得好好的,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王路抬起手,想抚摸王比安的头,最终,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王比安身边,是谢玲。
她不等王路发话,断然道:“我跟你走,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哪里都能去得。”
王路其实最不敢面对的,就是谢玲,人家一个大姑娘,没名没分跟了自己,自己占尽了便宜,却多年没给她一个名份,她伤了身更伤了心,到最后,反而是自己和孙美萍一起生了个孩子。
王路脸带愧意地直视着谢玲的眼睛:“不行,今后的崖山,是李咏等智尸的天下,你当过效能办的管理者,知道该如何和他们打交道,为了陈薇和王比安,你必须要留下来,要不然,我就是在外面,也不能心安。”
谢玲咬着牙:“你事事想着别人,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自己?你就算是有异能。难道就能一个人包打天下了吗?失去了大规模指挥丧尸的能力,你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点。一颗背后射来的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命!我一定要跟着你走!”
王路苦笑道:“我要去找我和孙美萍生的儿子,你也去吗?”
谢玲一怔:“孙美萍--冯臻臻的儿子?”
王路点点头:“孙美萍是因为生育了孩子,才恢复成普通人,并因此而死。我当时为了救她,顾不上追踪被几只智尸丧尸抢走的儿子,其实就算是李咏他们不放逐我,我也会离开崖山。去寻找我和孙美萍的孩子。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你们,活脱脱是个负心汉,可是,我更对不起那个孩子,因为我自己心中贪婪的,我当时甚至想杀了还没出世的他。可怜那孩子。出世后还没被母亲抱一抱,吃口母乳,就落到了敌人的手里。他现在已经成了没娘的孩子,我为了赎自己的罪,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谢玲。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不能够再伤害你了,我的罪需要我自己去背,去赎,不能再将你拉下这无边苦海了。谢玲。忘了我,自己好好过日子。”
啪。一声脆响,谢玲重重给了王路一个耳光,瞪着双眼道:“经历了那样多事,你说忘就能忘了吗?好,我不会纠缠着你的,我就留在崖山,但是,今后我是爱你,恨你,还是把你当成陌路人,都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啰嗦!”
王路的左脸被这一耳光扇得高高肿起,看着谢玲板着脸和自己擦身而过,和王比安一起陪伴着陈薇,王路长叹一口气,谢玲她,就和孙美萍一样,自己欠这两个女人的债,这一辈子都还不了啦。
封海齐、周春雨、裘韦琴、李波、谢亚国等人,神色各异地站在王路面前,王路沉默了半晌,一言不发,只是抬起双手,向众人抱了抱拳--这些人和王路的关系和之间发生的故事,一言难尽,甚至难以用“对错”“好坏”来形容,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场,做着各自认为正确的事,他们原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却偏偏走上了对立的道路。
王路最后只是上前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膀,周春雨重重点了点头--陈薇和王比安有我照顾,你放心去。
山道的最后面,是张春锐等人,正是他们死死地挡住了后面穷追不舍的丧尸们,才让崖山众人安全脱身,投奔李咏等智尸。直到此时,张春锐还在忠诚地执行着王路通过黄琼人工植入他们的记忆深处的理念:保护人类。
张春锐看到王路走过来,一边手脚不停地砍下了一只丧尸的脑袋,一边扭过头对王路道:“王路队长,我们跟你走,除了你,我们谁也不认。”
除了你,我们谁也不认--好熟悉的一句话,王路情不自禁有些苦笑,他倒是相信张春锐此时说这句话,是真心真意的,可是谁敢保证他们永远忠诚自己,也许哪一天打个雷刮阵风,这些智尸们的脑电波就变了,到那时,曾经被欺骗和愚弄的他们,就会如同李咏一样,变成自己的仇人。
张春锐等智尸,哪里是什么忠仆啊,压根儿就是一枚枚不定时炸弹!
愚人者,终有一天要受反噬!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自己还不如开诚公布的与李咏等智尸们交流,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由自己的血进化而成的,好歹有些香火情份。就如同与鲁企平、谭樱等山里的智尸相交一样,自己只不过传授了他们一些进化的理念,他们就认自己为师为友,在倭奴入侵时,不顾安危前来相助。
李咏等智尸其实是最“讲道理”的,如果他们能在崖山更好的生存下去,并不断进化,肯定会毫无芥蒂地协助自己,又怎么会到今天这地步?
王路一一扫视着张春锐等智尸:“听我说,你们如今对我的忠诚,是因为我通过黄琼在你们记忆深处动了手脚--你们就把这理解成洗脑好了--并不是你们原本的思想。对不起,我这样做,是不应该的。我现在宣布,你们从此以后是自由之身,不需要服从任何人的命令,你们只以自己的本性而自由地行动。”
张春锐摇了摇头:“王路队长,关于黄琼植入记忆一事,李咏他们已经和我们说过了,甚至黄琼也当面承认了。但我们依然忠诚于你,我虽然不知道李咏等智尸为何改变,但我们至今没有改变。你现在的这一道命令,也同样不能消除我们记忆深处的那条命令。”
王路苦笑--这是命令权限不够的问题吗?自己不是黄琼那样的“管理员”,所以无法删除“源命令”?
王路干脆地道:“那好,那我命令你们,从现在起,不需要听从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的命令,今后你们行事,只遵从一个原则,对你们有利,则行之,对你们有害,则反抗。听着,这是来自我,王路,你们的最高首领的命令,任何命令不得违背这一条。”
一个奴隶主,强制给奴隶以自由,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但王路不得不这样做,李咏所做的一切证明,一旦智尸“奴隶”思想得到解放后,自己这个所谓的主人会有多悲惨的下场,他倒是想命令张春锐等人留在崖山帮助陈薇、王比安、谢玲,可是,如果他们有一天突然清醒后,必然报复到陈薇等人身上。
与其今后被反噬,不如今日一刀两段,彻底给他们以自由。
张春锐等智尸有些迟疑--黄琼人工植入的记忆是服从王路的一切命令,并且保护他的生命安全,从理论上说,王路的任何命令他们都必须服从。可是,刚刚王路发布的给予他们完全自由的命令,又与人工记忆相违背,偏偏这又是王路当面亲口发布的,在各项命令中有着特殊的优先地位。
两条命令互相干涉,令张春锐等人“当机”了。
半晌,张春锐才一反智尸的常态,吞吞吐吐地道:“我们、我们服从……服从王路队长你的命令。”其他的30多只智尸也陆续答应。
王路暗中摇了摇头,知道这项奴隶主恩赐的自由,并不是真正的自由,果然,只有通过自己思想的磨练,行动的抗争,获得的自由,才是最纯粹的。人如此,智尸也如此。;
第九百四十九章 病毒革命
(网5,又按下了电动大门的按钮,电动大门轰隆隆响着,缓缓关闭。王路急跑了几步,抢在大门关闭前,出了鄞江镇,轰一声响,钢制大门关上了。
身边的丧尸正在叠罗汉一般,向高墙顶端攀爬着,墙顶的电网发出一片又一片电火花,成群的丧尸雨点一样从空中落下来,但更多的丧尸在前仆后继。
王路并不担心,李咏和张春锐等智尸很快会来接手,有他们在,崖山的很多防御设施就能启动,将丧尸挡住,至于鄞江镇内的丧尸--那只是关门打狗的问题。
唯一可虑的是。农业种植该怎么办?智尸们仅能指挥极少数脑电波频率吻合的丧尸,农业生产需要大量的露天活动。如果不能防护周全,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世,今年的收成可就危险了,相应的留在崖山的陈薇……
王路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已经不再是崖山的首领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再怎么操心也是白操心。王比安正在渐渐长大,才16岁的他个子已经超过了自己,有他保护陈薇和谢玲,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太过担心的。有磨炼才有成长,自己从一个网络小编曾经一度成为万把号人之主,谁知道王比安今后的成长空间有多大呢?
王路心中突然一动,孙美萍和自己生下的孩子。虽然还是婴儿,可脑电波已经惊人强大,王比安是自己的长子,他的异能以前并不怎么张扬,可在生化病毒三度进化后,却显示了不凡之处。
要知道。连李咏等正牌子智尸,都只能指挥极少量的丧尸,而王比安却依然保持了女性丧尸统吃的异能。这孩子,其实很不得了呢,也许自己的离去。反而将让他努力成长。也许有一天,兄弟两人相遇携手。会比自己这个老爸还强,不,那是一定的!
新一代的成长,总是伴随着老一代的衰落,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站在这个舞台的中心了。
王路转过身,向遥远的前方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吠叫声,王路扭头一看,只见一群黑影正在飞速的跑来--是丧尸狗,好大的一群丧尸狗,少说也有4、5百只,领头的丧尸狗背上,坐着一个孩子,是梨头--周子彦!
周子彦带着丧尸狗围绕着王路奔跑了一圈,然后一个转身,向山里奔去。
这孩子,是来给自己送别的吗?
周子彦的异能,也一样继续有效,不,似乎反而更强大了。这孩子自成能独立行动以来,就很少留在家里,一开始大家还担心,到后来已经习以为常了。周子彦,才是真正自由的,自由地享受着生化病毒给予她的一切,带着成群结队的丧尸狗,纵横在这山水之间。
王路长叹一声,自从生化病毒诞生以来,无论是幸存者、异能者以及智尸,都对它抱着抗拒的态度,甚至连智尸,他们追求完美的进化,说到底,也是对生化病毒的另一种抗拒。也只有周子彦,在还是个哇哇啼哭的婴儿时,就已经感染了生化病毒,对她而言,生化病毒就是自己与生俱有的一部分,她接受甚至享受生化病毒带给她的一切。
谁知道呢,也许这样的态度,才是真正正确的。
王路甚至开始怀疑,生化病毒,真的是邪恶的吗?这个问题很愚蠢,可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任何病毒,都不存在邪恶与正义与否的问题,它们从地球诞生单细胞生命以来,就开始存在,历史远比人类要悠久得多,它们才是这个星球的主人。而所谓的好病毒与坏病毒,只是人类站在自己的角度生硬的分类而已。
王路甚至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体内的“他”。其实王路早就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因为“他”本就是“我”,如果自己当初并不压制“他”,让“他”和“我”完全的融合,自己,又将成为什么样的自己呢?
王路孤独地走到通往雅弋尔动物园的路上,他要以那儿为,搜索他和孙美萍孩子的下落。边走,脑海里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以前自己太忙,还真没空好好想想这些问题。
生化病毒是一种能自我成长的生命,这是毫无疑问的了,每一次进化,都将旧世界的条条框框打得粉碎,如果说这是一种革命,那就是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革命,因为它不遗余力地将旧世界完全的彻底地打翻在地。
生化病毒刚出现时,人类旧世界、旧文明就在它面前彻底瓦解了,任何政治组织、武装力量、宗教、科技,在它面前都是土鸡瓦狗,二度生化病毒诞生时,将旧人类徒然重建的努力也摧毁了,异能者和智尸开始引领世界,可现在,第三度生化病毒,将自以为是的异能者和智尸同样无情地打倒在地,将他们建立的小朝廷、小山头如暴风雨中的蚁巢一样,撕得粉碎,那今后呢,四度、生化病毒呢?它们又会怎样地改变这个世界?
生化末世,这真是个伟大的时代!不断的破灭,不断的重塑,带给人类数千万年以来,不曾经历过的进化,无数人牺牲了,但也同样有无数新形态的生命在成长,这原本就是进化的残酷,但也是进化的魅力所在。如果人类不愿意如同恐龙一样灭绝的话,那就一定要紧紧跟上生化病毒引领的进化的脚步,直到有一天,人类能反过头来控制生化病毒……
王路突然感觉膝盖被重重一击,然后,就情不自禁跪倒在地!
这时,他的耳边才传来呯的一声枪响!
狙击手!有狙击手!
王路瞬间从对生化病毒的思考中清醒了过来,该死,有人偷袭自己!是谁?!是谁?!
是李咏他们吗?还是曾经在墙头潜艇基地和自己干过一家伙的那群异能者?难道说,是林久?他被自己驱逐追杀,如今来复仇了?!
王路突然发现,自己的仇人还真不少呢,可笑可叹自己居然以为就算是离开了崖山,凭借着异能,自己还是过安稳的日子。
却没想到,早有仇家潜伏在一边,心心念念趁着自己落单的时候,杀了自己!
真是失败的人生啊。
王路躺在地上,紧紧贴着地面,徒劳地躲避着狙击手的下一颗子弹,他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中弹的腿,伤口倒是不痛,在子弹击中自己的刹那间,异能就自动生效了,但是,左腿却动弹不得了,骨头断了。
对方一枪就击断了自己的腿骨。
敌人是故意的,这样精准的一枪,如果是瞄准自己的脑袋,自己早就死了,可对方偏偏瞄准自己的腿,就是为了故意折磨自己。
是谁?究竟是谁?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
不,不会是李咏,崖山的智尸如果出于想得到自己的血进化的话,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早在自己出鄞江镇前,就把自己活抓了,而自己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是谁!想杀我!;
第九百五十章 养虎为患
(网5打尽。
王路,沉在鄞江中,什么动作也没做,只是松缓四肢,让江水带着自己往前淌,他担心自己稍有举动,就会被王桥发现,为此,他甚至不敢动用脑电波感应王桥的举动。
幸运的是,听着江边的枪声越来越远,王路知道,王桥并没有追上来。
他的身旁,游动着无数的丧尸,他的身上的伤口还在持续不断的流血,那些丧尸就追逐着扩散在江水里的血,不断吞咽着,随着王路前进。
又有一群丧尸加入了追逐的行列,只不过,它们的动作比普通的丧尸更敏捷,它们在水里的行动,和鱼儿一样灵活,是水丧尸。
血液在水中的传播,比在空气中传播得更迅速,更远,水丧尸们纷纷赶了过来,如一群海豚一样,围绕着王路游动、跳跃,不时将头凑到他的伤口旁边,张口嘴吞咽着一缕缕鲜血。
王路灵机一动,突然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女水丧尸的腰,然后将手指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咬破了一个小小的伤口,然后举到女水丧尸的嘴巴前,那女水丧尸为了吃到更多的嘴巴前的鲜血,游动得越来越快,就如同一只驴子想吃到主人吊在嘴前的胡萝卜一样。
王路搂抱着女水丧尸在水中的速度陡然加快,甚至可以通过转动手指的方向,指挥女水丧尸前进、拐弯。
不一会儿,那些跳入江中的普通丧尸已经追不上王路了,围绕着王路的全是水丧尸,当王路搂着女水丧尸冲出鄞江与奉化江交汇的喇叭口浅滩时,他大大松了口气--王桥是无论如何追不上自己了。
王路松开了搂抱着女水丧尸的手,决定就近上岸--他还需要赶去雅戈尔动物园,寻找孙美萍所生的儿子。
水丧尸们围绕着王路,挨挨挤挤,数量实在太多,都让他难以游动,幸好这里水较浅,王路能站在水底,奋力向岸边趟去。
突然,王路的胳膊被一只手给握住了,是一只水丧尸握住了他的胳膊。
王路一怔,到现在为止,他的鲜血引来了成千上万的水丧尸,可是所有的水丧尸都只是在他身边追逐他的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没有一只水丧尸会主动触碰他。
王路在水中睁大眼睛,仔细看去,握着自己胳膊的,不正是自己刚才搂抱着借以脱身的那只女水丧尸吗?她的一头短发可是很显眼。
也许是因为刚才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关系,这只女水丧尸显然比别的水丧尸胆子要大一点,居然敢主动握住自己的胳膊。
王路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然而,那短发的女水丧尸却再次缠住了他,王路有点不耐烦了,重重推了它一把,女水丧尸在水中灵活地一个转身,避开了王路的手掌,然后,它一探手,抱住了王路的那只依然还有流着血的手掌,将那受伤的手指,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第九百五十一章 割肉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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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感受到女水丧尸口腔里柔软的舌头在细细舔着自己的受伤的手指,就如同情人的撒娇,可王路浑身却是一个激灵--不对劲!这不对劲!丧尸虽然再度进化,可同类不相残依然是铁一样的规则,自己身为智尸,应该绝对不受丧尸攻击才是。自从太阳黑子暴发后,自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异能,可不受攻击这条异能,却依然存在,依然保护着自己。
可是,现在这只女水丧尸却主动吮吸着自己的伤口,难道说,不受攻击这条最后的律条,也失去作用了吗?
王路心下发寒,一把将手指从女水丧尸嘴里拔了出来--还好,那女水丧尸只是吮吸,它并没有啃咬--可即使这样,也非常危险了。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王路加快了往岸上趟去的脚步,只想着立刻离开这些水丧尸。
他的腰一紧,却是短发的女水丧尸搂住了他的腰,正如他刚才搂着女水丧尸的腰一样,王路连挣了几挣,却脱不了身,这水丧尸在水中不仅灵活,借助水势,力气也凭空大了数倍,王路这几年养尊处优,体力大幅退步,一时间如何挣得出来。
如果手里有什么武器,王路早就把搂着自己的女水丧尸一击爆头了,妈的,这可真成了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被虾戏了,这小小的水丧尸,以前自己脑电波一发,就如奴隶一样呼之即来,喝之既去。现在却被它纠缠不休,一时不得脱身。
就在这时。更令王路震惊的事发生了,那女水丧尸突然将头探过来,凑到了王路胸前为了引诱丧尸前来,而用石片自残的伤口上--那伤口虽然看着横穿整个胸部,其实因为石片不够锋利,切割得并不深,在江水里泡了这样长时间,血已经快止住了。伤口两侧的肌肉也被江水泡得有些发白。
女水丧尸将唇贴在王路的胸肌上,用力吮吸着,似乎想从伤口里吸出更多的血来!
王路魂飞天外,举起拳头用力猛砸那女水丧尸的头,可根本不管用!女水丧尸更紧地抱住王路,飞快地向水深处游去,边游还边在水里翻滚着。它的嘴紧紧贴着王路的伤口,王路剧烈地挣扎着,却无形中让自己的伤口在那女水丧尸的牙齿旁反复拉扯,伤口反而加深,撕裂,更多的血涌入出来。
女水丧尸大口地吞咽着鲜血。它的手指下意识地扒拉着,将王路胸口的伤势进一步扯大。
更多的血扩散到了江水里,更多的水丧尸扑了上来,甚至有水丧尸学着那女水丧尸的样子,将自己的嘴直接凑到了王路的伤口上。
王路胡乱而又徒劳地挥着拳头。想将水丧尸驱赶走,然而毫无效果。有一只水丧尸手里握着一把刀--武装丧尸如今并不希罕--刀尖无意中从王路身上划过,又新增添了一个伤口,又一股血流了出来。
王路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越来越多,王路已经无从分辨,这是水丧尸有意还是无意弄伤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同类不相残就这样失效了吗?天知道这样发展下去,这些水丧尸是不是就会不再仅仅满足于喝自己的鲜血,它们会啃咬自己的肉身,将自己生生咬成一堆白骨!
就这样子死了吗?
奉化江奔腾向前,流经三江口,姚江、奉化江在此相汇,共同向大海奔去,形成甬江,甬江中,密密麻麻的水丧尸扑腾着,追逐着,无数只爪子向王路挠过来,抓着他,趴在他身上,吸着他的血,用牙齿切割着他的肌肉……
谁说丧尸不自相残杀?那只是没有足够的利益,以及独立意识不够发达所致。
所谓的同类不相残,永远只是个童话,智尸的互相杀戮,早就已经宣告了这一童话的破灭。
那些吞咽着王路鲜血的水丧尸,已经开始逐渐意识到这鲜血独有的神奇作用,它们吞咽的血越多,想占有的也越多,甚至,是独占王路,独占这血。
那短发的女水丧尸,吸的王路的血最多,意识觉醒也越快,它很快发现,旁边的同类都是自己的竞争者,它们分享的王路的血越多,自己吃到的就越少。
女水丧尸一抱搂紧王路,全力在甬江中向前迅猛游动,企图脱离别的水丧尸的纠缠,但别的丧尸哪里容它就这样轻易逃走,更多的强有力的胳膊向王路抓了过来--
不知是哪一只水丧尸的爪子,硬生生从王路肋下扯下了一块肉,它一把将肉塞到嘴里,脑电波因为这无上的美味,而颤抖着。
是的,这就是它们所需要的,是所有的丧尸所需要的,这是神的血肉!
王路感受不到任何痛觉,异能依然在保护他,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肋下的伤口处被挖掉了一大块皮肉,自己触手摸过去,都能摸到里面的肋骨了,再多几只水丧尸扑咬过来,自己真的将被撕咬成一具白骨。
王路的心一横,拼了!
他将手腕凑到牙齿边,重重一口咬了下去,动脉断裂,血如注一样喷了出来。
王路飞快地将手腕上的伤口凑到了搂抱着自己的短发女水丧尸的唇边,女水丧尸大口大口吞咽着,王路全力启动脑电波:“跑,跑,带着我,跑!”
也不知道是王路的脑电波真的产生了作用,还是那短发女水丧尸想独享王路的鲜血,它那修长的双腿在水中一阵摆动,挣开其他水丧尸的包围,向出海口奋力游去。
有些水丧尸追了上来,但也有水丧尸留在了原处,大口吞咽着随着江水一团一团洇开的鲜血。
那短发女水丧尸吞喝的王路鲜血最多,它的独立意识的觉醒也最快。原本死鱼一样的眼珠,渐渐显露出了神彩。也更意识到王路的珍贵,独占他的思想渐渐从心头浮起。
那女水丧尸搂着王路越游越快,不时还用健美的双腿重重踢开追上来的同类,只见甬江里,一只女水丧尸搂抱着一个全身遍布伤痕的男人,如同一艘高速小艇一样踏波而前,速度之快偶尔会像海豚一样跃出水面,而在女水丧尸的身后。更多的水丧尸如同鱼群一样,紧追不舍,但不时也会有大批的水丧尸停止追逐,转而抢夺水里弥漫开的大团的血肉。却是王路孤注一掷,主动从肋下的伤口硬生生挖下血肉,扬手向后面扔去!
他自残肢体,割肉饲尸。却也是逼不得已,一旦被后面的大群水丧尸追上,自己就成了水丧尸肚子里的大便了,只要自己不死,这伤口总能恢复--这也亏得他现在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要不如此硬生生从伤口上撕扒下血肉。痛都能把他活生生痛死。
短发女水丧尸与后续水丧尸群的距离逐渐拉开,王路突然觉得口中一咸,他一怔,转而一阵惊喜,是海水。这咸味是海水!只要出了海口,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自己就能脱身了!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旁边不再是江岸,而是一望无际的海天。
东海,这里已是东海!
短发女丧尸游入大海后,动作有些放缓,它长期在淡水系生活,虽然也能在海里存活,可无论是海水的咸味,还是风浪,都有些不习惯。只不过,追逐在它身后的大群水丧尸也同样不喜海水,甚至有水丧尸调头而回,它们追逐了大半日,却连王路的一口鲜血都没得到,也就没了追逐的动力。
王路扭头看着身后渐行渐远,只剩下一群黑点的水丧尸群,心里大喜,如今自己只需要对付搂抱着自己的短发女水丧尸就行了,一对一,自己尽占上风!
他伸出双手,搂住了女水丧尸的头,如同对待恋人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两根手指缓缓摁在了女水丧尸的眼皮上--嗯,如果这样直插进去,不知道能不能直达这女水丧尸的脑部,自己的手指有些短,恐怕不行。不过,就算是弄瞎了这女水丧尸的眼睛,也有利自己的逃脱。
当然,还不是现在,再等会儿,再等会儿,等这女水丧尸带自己到大海的更深处,自己再下手也来得及。
王路的手指在女水丧尸的眼上、脸上轻轻摸索着,他混没有发现,那女水丧尸吞吃了自己那样多的鲜血,双眼的神采已经和原先大不相同,它一边全力游动,一边不时用渐渐黑亮的眼睛打量着王路。
王路忘了一件事,三度生化病毒的感染比原本的速度快了数十倍,而自己鲜血对丧尸的进化促进作用,也同样提高了相应的速度,此时此刻,获得了大量王路鲜血的水女丧尸的脑海中,自我的意识正在飞速地成长!
女水丧尸又游了很长时间,王路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海域,但一定远离近海了,因为身边的海水变得好蓝好蓝。甬港市的近海泥沙沉积严重,海水里隔5米远就是混浊一片,而现在,王路在海底张望着,都能看到远方大群的游鱼。
真的安全了。
王路松了口气,虽然自己遍布伤痕,但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杀死这女水丧尸后,就近找个小岛好好养息一段时间,等伤势痊愈了再回陆地。
王路将手指摁到了女水丧尸的眼皮上--他根本没发现,女水丧尸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它悄悄地张了嘴,露出了牙齿,对准了他的喉咙--
王路刚要用力插下去--突然眼角黑影一闪,一条影子飞速地从自己身边闪过,一股血水从自己腿上涌出来。
一只海智尸,一只海智尸嘴里叼着一大块肉,正从王路身边闪过!
王路伤口的血一直没有止住,血腥味远远传开去,吸引来了海智尸!那海智尸在海里的动作比女水丧尸灵活多了,只一口,就扯下了王路一大块肉。
那海智尸边围绕着王路和女水丧尸打转,边大口咀嚼着王路的血肉。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显然已经察觉了王路血肉的巨大好处。一口肉还没咽下肚,一个转身,再次向王路扑来。
女水丧尸哪里容得别的智尸嘴里夺食,它发出无形的尖叫,扔下王路,向海智尸冲去,一时一男一女,一水丧尸一海智尸。在海里翻翻滚滚,斗成一团。
王路则在迟疑,不知该是帮助女丧尸还是趁机逃走,如果让那海智尸得胜,以他在海水中的灵活身手,自己根本无从抗争,这样想来。还不如女水丧尸获胜的好,可女水丧尸同样将自己当场食物,和进化的灵丹妙药,自己何不干脆趁着它们争斗不休时,立刻逃离?
可自己在海里的游泳速度实在是糟糕,勉强会个狗爬式。想必逃不了多远,就会有更多的海丧尸海智尸嗅到血腥味追上来!
当真是进退两难。
王路思索再三,看到女水丧尸的胸口被男海智尸咬下了一大块肉,一咬牙--先对付男海智尸再说!
他笨拙地游动着,向在海底纠缠成一团的女水丧尸和男海智尸游去。同时视线在海底搜索着,企图找到能用来当武器的器具--突然。他一阵抽搐,好痛!怎么会这样痛!
原本毫无知觉的伤口,如今传来了撕裂一样的剧痛,几乎要让王路发狂,失去神智!怎么!怎么会这样!异能!难道是自己的异能要彻底消失了吗?!
王路在海水里抽搐成一团,大口大口地海水涌入他的肺部,让他不能呼吸--他果然在失去所有的异能!难道自己,也会像孙美萍一样,失去所有的异能吗?从一只智尸、异能者,伦落到一介凡夫俗子?
一定是刚才那些水丧尸、海智尸的撕咬,将它们嘴里的活性生化病毒,侵入了自己的身体!这可是三度生化病毒!也就是说,即使以一个智尸,也会被三度生化病毒转变吗?
自己,会变异成什么?
难道,是变异成一只普通的丧尸?只是身手更灵活一点,而头脑却如同白痴?
不!我不愿意!
王路疯狂地在水里扭动着,想挣出海面,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此举有什么意义,他只想浮出海面,看到那灿烂的阳光,呼吸到带着腥味的海风,这一切,都证明,他还活着,他还没有变成一只愚蠢的行尸走肉!
王路奋力游动着,离海面越来越近,他已经能看到阳光照在跃动的海面上的点点金光,他竭尽全力地伸出了手,手指已经探出了海面,他想抓住什么,抓住生命、自由、独立的意志--或者,仅仅是活下去。
大量失血,让他的脏停止了跳动。
他开始抽搐,海水灌入了他的肺部,已经不能正常呼吸。他的耳朵首先变冷,身体内的血液转为酸性,喉咙开始痉挛。大脑慢慢耗尽所有氧气。
他的瞳孔变成看上去像玻璃晶体一样的物质。
心跳停止1分钟,已经凝结在一起的血液开始导致全身的皮肤变色。肌肉处于完全松弛的状态,肠和膀胱开始排空。
心跳停止3分钟。这个时候开始,脑细胞开始成批的死亡。高等思维的过程--例如考虑怎么才能不死--或生前对不起谁--彻底终止。
心跳停止4分钟,他的瞳孔放大并开始失去光泽。眼球已经开始从球体慢慢变平,因为这时身体内已经没有血压了。
心跳停止7分钟,脑干死亡。
王路,不动了。
他的身子僵直着,停顿在海水中。
然后,他缓缓的,缓缓的,向海底沉去。
正在争斗的女水丧尸和海智尸,不约而同地察觉了王路的异常,他们停止了争斗,飞快地向王路游来,水丧尸和海智尸围绕着王路转了一圈又一圈,但却没有扑咬上去,因为他们已经发现,王路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变了,完全失去了原先那种神奇的作用。此时的王路,已经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他的神奇的血肉,随着他的死去,也同样失去了效果。
即使是神死后,也一样只不过是块腐肉。
没有任何意义。
海智尸摆了一下腿,飞快地离开了这片海域。
在远处,原本嗅到血腥味正大批赶来的海丧尸海智尸,这时也停止了游动,他们徒劳地在海里追逐着若有若无逐渐淡去的那曾经神奇的鲜血,源头已断,这曾经是生化病毒创造的神奇之物,也同样被生化病毒所扼杀。
创造者,就是毁灭者。
只有那短发女水丧尸,依然在围绕着向海底缓缓沉下去的王路打着转,就像一个突然失去了美味零食的小女孩,依依不舍,还在留恋那美食在嘴里的滋味。
终于,它遏制不住那种冲动,冲上去,在一动不动的王路脸上亲了一下--不,是从他的唇上咬下了一块肉--但它很快又吐了出来。
王路,已经成了连丧尸都不愿意食用的死肉!
王路,僵直着四肢,沉到了海底,身下,扬起一股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淤泥,惊动了几只海底的生物,淤泥扩散开去,迷住了女水丧尸的眼,当淤泥散去时,王路已经深深陷入几米厚的海底淤泥中,不知所终。;
第九百五十二章 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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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儿在林间清脆的鸣叫,嘎一声,龙王庙平房的门被推开了,王比安从里面走了出来。到水缸处舀水洗脸刷牙,厨房里转出谢玲:“醒啦?今天还要去后山的防御工地吗?”
王比安点了点头:“还有不少土木工程需要干,干一天活,能领一公斤米。”
谢玲递给王比安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三个馒头,王比安一怔:“怎么给这样多?我有两只当中餐就足够了,很多象我一样大的孩子都只吃一个馒头,其他的都省给家里人了。你和妈妈两个人在家,饿肚子可不行,再说,妈妈她现在需要补充营养,不多吃点怎么行。”
谢玲笑道:“我和你妈在家里,也没什么重活要干,也就挑个水,洗个衣服,唉,自打我受伤后,这身体一直没复原,倒要你一个孩子来养活全家。”
王比安嘟嚷道:“我不小了,已经16岁了,古代人到这年纪都已经成家立业了。”
谢玲伸出手指,在王比安脑门上点了一手指:“呵,小小年纪就想着结婚了?”
王比安涨红了脸:“不跟你说了,谢玲姐,我的弩呢?那些该死的智尸不让我们碰威力强大的枪支等自动武器,就连给我们装备的冷武器,也是多有缺损,还不如咱们家的那把弩好呢。这还是老俞头悄悄塞给我的。”
谢玲回身从厨房里取了弩,递给王比安:“给,我已经上过润滑油了,瞄准镜也调试过了,就是弩箭如今还是很难找到,不收复鄞江镇的工厂,物资的补给越来越成问题了。”
王比安耸了耸肩:“这种事我也管不着。我只想着每天多打点工,给家里弄点吃的,好给妈妈……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补补营业。谢玲姐。我走了。”
谢玲目送着王比安离开了龙王庙,才转身回厨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王比安将午餐袋子里的馒头又取了一只出来,就放在窗台上,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到厨房。端了一碗粥,和一碟咸菜,走进了卧室。
卧室内,陈薇正在躺在床上合着眼睡觉。听到门口的动静,睁开眼来,半坐起身道:“你一大早就在忙乎,我倒是偷懒了。”
谢玲将碗筷放在床头柜上,扶着陈薇坐好。笑道:“你现在是双身子,钱正昂担心孩子的状态不是很稳定,让你好好休息,我也就是收拾收拾房间,做做饭。哪里就累着了。”
陈薇听到谢玲说到孩子不太稳定,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腹部:“钱正昂说,等卫生院收复了,就立刻给我做个检查,只是,按照如今的新规矩,这检查也需要费用的,我们家里就王比安一个半大的孩子干活,勉强能吃口饭,哪里有这闲钱去卫生院做检查?”
谢玲道:“姐,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也别操心这些,只顾把身子养好再说了。到现在为止,李咏和封海齐他们还争执不休,这收复鄞江镇只是唾手可得之事,却一直僵持了小两个月,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呢。”
陈薇叹了口气:“唉,你说得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崖山的事,我们已经操心不上了。不过,我看李咏行事倒还公正,有什么事都是和封海齐、周春雨他们商量着来,倒也不是一昧用强势逼人。”陈薇感慨道:“崖山如今是智尸独大,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就算不错了。”
谢玲的脸色有些异样,却并没有接陈薇的话,只是递上筷子:“姐,吃饭。”
陈薇靠在床上,细细喝着粥,谢玲一边打扫房间,一边悄悄打量着陈薇还没有显怀的身子--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陈薇怀孕了,在王路被流放后,陈薇、王比安、谢玲并没有受到李咏等智尸的为难,事实上,对他们还颇有照顾,其他人员都住在仓库改建成的洞库里,唯独陈薇一家人,被安置在龙王庙。
李咏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其他人的质疑:“这龙王庙,原本就是王路一家人的住舍。和崖山别的物资不同,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用双手建成的,而不是在盘剥他人劳动的基础之上。”
谢玲却明白,李咏话说得好听,其实是想通过此举,将陈薇、王比安和自己,与其他人隐隐割裂开来,说到底,李咏还是在担心王路家人在崖山潜在的影响力,故意特殊化照顾陈薇一行人,挑起普通群众对她们的不满。谁说智尸做事呆板,他们可精着呢!越是进化高的智尸,越是鬼精鬼精的。
但谢玲顾不上搭理这些,因为陈薇怀孕了,家里的确需要一个较为良好的住宿环境,挤在阴气重的山洞里,对孕妇不利。
陈薇是在住进龙王庙一个月后,才发现自己的月事突然没有准时来,经史凤凰一检查,才发现怀孕了。
那是王路的孩子。
陈薇和王路发生关系的时间,就在她用麻醉药弄昏了王路,然后企图通过黄琼的净化,挽救王路的那一星期里。当时,陈薇一直在回忆和王路生活过的点点滴滴,有甜蜜有心酸也有痛苦,令陈薇和黄琼惊喜的是,王路对净化的确也有回应,偶尔在昏迷中,也会吐露几个词句,说的是都是和陈薇刻骨铭心的往事。
当陈薇为了唤起王路心中电深刻的记忆,红着脸说起两人结婚时的第一次时,王路突然有了反应,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粗暴地将陈薇推到在床上,如同梦游一样,和陈薇一番。
可怜黄琼,小姑娘家家的哪里见识过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想逃出门,却又担心没了自己脑电波压制,王路会不会出事,只得躲到了卫生间里,堵起双耳,可脑电波,却依然能感应到王路脑海中激情的一次次冲击。
陈薇也同样蒙了,她不知道这是王路清醒过来的表现。还是更为严重的恶化,但她不敢反抗,担心无意中刺激了王路。反正两人也是老夫老妻,当下轻车熟路。成了好事。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在中断了注射麻醉剂后,王路醒来,立刻召唤李咏等智尸们,将陈薇等人全都抓了起来,行动如此之快,除了陈薇和黄琼,没人知道这春风一度。
更没想到的是。自从生化末世以来,虽然王路和陈薇也有夫妻生活,但是一直没有怀孕,偏偏这匆匆一番。王路还是神智半清,居然就命中了目标。陈薇怀孕了。
从王比安、谢玲一直到陈薇本人,都被史凤凰宣布怀孕的消息给弄愣了,无论是谁,都没充分的思想准备。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事实上,如今是一家人最困顿的时刻!
一家之主王路被流放,谢玲身体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干不得重活。就连养女黄琼,也至今被智尸们关押着,所有的生活压力,全压在了王比安一人身上。
陈薇甚至想过,是不是该将孩子给流产了--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啊,如果早那么一年,在崖山正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时候怀孕的话,那将是全崖山欢腾的好消息,新的生命、尤其是王路的后代,代表着崖山的无限光明的前景。
可现在,这孩子就算是生下来,能不能养得活也两说。
谢玲当时知道陈薇想把孩子流掉的心思后,劝了她好长时间,最后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一致决定,再怎么难,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
王路流放前还是为家人留下了一点资产的--生化末世最宝贵的资产,他的血,用来最后保护陈薇、王比安、谢玲的他的血。如果日子实在过不下去,陈薇和谢玲一致决定,放弃自己用来成为智尸的唯一希望,用这血向李咏等智尸交换物资,以换来孩子的未来。
陈薇仔仔细细吃了早饭,放下碗问谢玲道:“关新和封诗琪的孩子怎么样了?”
谢玲道:“啊,办满月酒的时候,我代表我们全家去看过了,还送了件我自己做的小衣服,孩子很健康呢,封诗琪虽然是头胎,可奶水倒还足,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陈薇双手合十道:“真是老天保佑,封诗琪上了崖山后,就立刻腹痛要生孩子,幸好史凤凰经验丰富,就在龙王庙大殿上设了个临时的产房,进行生产。我听着封诗琪叫了半天,才把孩子生出来,也亏得她年青,身体底子好。要知道,虽然山洞里收藏着一些药品,却没有生产用的器械用具,真要是难产了,那可真是一尸两命了。”
谢玲感叹道:“是啊,封诗琪生的可是咱们崖山第一个孩子,不知道多少人在关注呢,虽然说以前的检查都证明孩子非常健康,可其实大伙儿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从娘胎里就感染了生化病毒的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异常。幸好,这孩子再健康不过,你是没看到封海齐,恨不得天天抱在手里不撒手呢。”
陈薇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是啊,封诗琪生了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儿子的信息,就算在如今乱成一团的崖山,也是个大好消息,不知有多少女人松了口气,因为她们再不必担心自己十月怀胎后,会生只丧尸出来。
陈薇随口问题:“那孩子可有表现出什么异能没有?”
谢玲摇了摇头:“没有。李咏等智尸倒是来看过孩子,甚至还送了份贺礼,但他也说没感应到孩子有脑电波,孩子不是异能者也不是智尸,他言下之意,似乎有些失望呢。”
陈薇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就干干净净做个人。我如今也看透了,什么异能智尸,在生化病毒面前,都是一场空,每个人的命运,都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谢玲看陈薇精神有些不振,忙道:“今天太阳不错,等会儿我陪你在院子里走走。”
陈薇叹了口气道:“史凤凰让我这头两个月要注意安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以前怀着王比安时,不也一样上班,直到临产前两天,才住的医院,哪里就这样娇贵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忙,我等会儿到院子里,拿几件旧衣服,改成孩子的小衣服,多多少少也做些事。”
谢玲知道,陈薇做些活儿,也能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便应了。
两个女人从始到终,都没有提王路一个字,似乎在这两人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男人一样。
不能提,提了也是徒劳无益,提了也只是徒增伤悲,她们只能坚信,王路,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王比安离开龙王庙后,向仓库区的山洞走去,崖山上的山洞很多,当年王路一家在山上独居时,王比安到处乱跑,也没能把所有的山洞都摸一遍,如今大型的山洞,不是成了物资仓库,就是成了集体宿舍,还有的小山洞,却做了别用,有的是厕所,有的是沐浴间,甚至是,牢房。
说牢房有点过了,只是个单独安置人的小房间。
安置的,是黄琼。
黄琼被智尸们安置在一个小山洞内,一张床一张桌子,独居在内,外面,有智尸持枪把守。
王比安匆匆来到小山洞前,那智尸看着他,并没有阻拦,王比安凑到山洞门板上的气窗往里唤道:“黄琼。”
黄琼正躺在小床上,面对着山壁不知想着什么心事,听到王比安的声音,从床上翻身而起,也来不及穿鞋,趿着鞋子,扑到了门口:“比安,大清早的,你怎么就来了?”
王比安含笑道:“想早点到后山干点活,先到你这儿来看看你,给。”说着,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只馒头,推给了黄琼。
黄琼却摇了摇头:“我不要,智尸们按时会给我送饭的。你给我送的馒头,都是你中午吃的,你干活已经很累了,不吃饱怎么行?”
王比安道:“你拿着,我在外面干活,总能找到点吃的,山里还有野果子呢,随手一伸就能摘一大把,酸酸甜甜可好吃了,你一个人这山洞里,还要接受智尸没完没了的试验,不吃饱点,要是肚子饿了,想找吃的都找不到。”;
第九百五十三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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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琼还是摇头,王比安道:“反正我把馒头放这儿了,吃不吃随你。对了,智尸还是要你做各种各样的试验,想研究清楚你是怎样影响他们的底层记忆的吗?”
黄琼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们把钱正昂叔叔的妈妈找来了,想搞清楚,为什么同样受到我的净化的影响,钱正昂叔叔的妈妈却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意志。”
王比安心痛地道:“他们没有伤着你?”
黄琼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我头上装好多的仪器,进行各种检查,不过赵科说,崖山上可以使用的器材不够多,还得想办法从山下弄些更精密的仪器来。”
王比安挑了挑眉毛道:“李咏这些智尸,到底想拿你做什么?明明已经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了,你的净化的异能,是要配合我爸爸的鲜血,在人变异成智尸的那一刹那才有用的,可他们到现在还关着你不放。”
黄琼轻轻咬着唇道:“比安,你别着急,其实李咏他们并不会伤害我,我有次听他和丁伟说,如果能研究透我的异能,并且当作一种武器试用的话,智尸与智尸间的争斗就会少很多,如今丧尸间倒还和平,反而是智尸之间为了进化,互相伤害。”
王比安一怔:“什么?听这李咏的意思,难道他想用同一种思想,统一所有的智尸的头脑?真是……”他刚想说荒诞两字,可突然想到,在以前,爸爸王路不也用他的强大的脑电波“统一”过智尸丧尸们的思想吗?
如今爸爸的异能已经失效了,可智尸们自己,反而想要统一自己的思想,这真是。可笑至极。
王比安隔着窗口,握住了黄琼的手:“不管你遇到什么,我、我们一家人都会想方设法保护你的。”
黄琼抿着唇。轻轻点点头:“比安,你也要当心自己身体。不要累着了。”
王比安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一只馒头,留在了黄琼处,告别黄琼,向后山工地而去,他却不知道,在经过李咏等智尸们所住的最大的山洞时,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说一遍,我绝对不会同意一只丧尸--听好了,哪怕是一只丧尸。留在鄞江镇!”是周春雨的声音。
“这几百只丧尸,是我们近两个月来,从周边反复挑选来的,经过再三验证,它们的脑电波频率与我们吻合。我们完全可以自如地操控这些丧尸,不会对你们人类造成任何的危害。你知道,我们需要这些丧尸的力量,因为目前崖山的人类数量超过我们智尸,出于平衡。我们必须在手中保有一支完全服从我们的力量。我想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反复商讨过很多次了。”这是李咏的声音。
周春雨的大嗓门再度在山洞里响起:“不行就是不行!你说你们能够完全地操控这些丧尸,可是你别忘了,你们曾经同样自信地操控过所有的丧尸,但是,当太阳黑子来临时,你们一眨眼就失去了对丧尸们的控制,你怎么能保证,哪一天,这些所谓的绝对和你们脑电波频率吻合的丧尸,突然又因为某种原因,而再次失控呢?!你们是智尸,丧尸再怎么失控也不会伤害你们,受伤害的依然我们这些普通人类!所以,我绝对不会答应!”
李咏道:“如果不通过一项条件,那我们就不能启动收复鄞江镇的行动。”
周春雨气急而笑:“李咏,你以收复鄞江镇为要挟,逼着我们同意将危险的丧尸留在身边,到现在已经整整扯皮了近两个月了。你和我都明白,真想收复鄞江镇,由你们出动,短短一天就能把鄞江镇拿回来。我们所有人就不用再挤在山洞里,毫无意义的浪费着宝贵的物资。更重要的是,皎口水库和鸣凤山庄如今都杳无音信,这两处都是崖山今后长期发展的根本保证,时间拖得越久,我们越不能保证那两处人员的安全。李咏,你越僵持下去,对我们所有人越不利。”
李咏道:“需要担心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就算是丧尸冲上了崖山,我们依然可以活下去,而你们面临的是全面的覆灭。”
周春雨突然冷静下来,他不再大吼大叫:“是吗?难道你们智尸真的对崖山的灭亡毫无芥蒂?李咏,你当初确立王路流放之后的崖山管冶体系时,曾经说过,在崖山实施智尸的集体统治制度,每一只智尸在崖山的地位,都是至高无上的,而旧人类,屈居你们之下。当然,你们也给了我们一定的权利,在管理旧人类的事务上,我们可以向你们提出建议,这实在是很仁慈了。所以我们全盘接受了你们的要求,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李咏,难道你们真的个个都是活雷锋,宽容地收留我们这些旧人类,甚至还愿意与我们面对面进行谈判,共商崖山大事?”周春雨话中有话地道。
李咏的声音依然不高不低:“是的,我们也有需要你们旧人类的地方,所以我一直在耐心地开诚布公地与你们谈判。我们需要旧人类为我们开动各种各样的工厂,生产更多的物资,而丧尸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即使它们如今的身手变得很灵活,可也只能做一些粗笨的活。”
周春雨突然笑了一声:“李咏,你是一只智尸,身为智尸就该知道,撒谎、隐瞒、欺骗,这些行为是毫无意义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水露石出,任何阻挠真相的行为不仅是徒劳而且是愚蠢的。”
李咏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我们需要你们旧人类。原因很简单,这次太阳黑子活动虽然解除了我们脑海中王路通过黄琼植入的人工命令,但也带来不少副作用,众所周知,我们失去了无条件指挥丧尸的能力,但副作用并不仅限于此,在上崖山后。我们发现,我们失去了学习的能力。”
周春雨喃喃地道:“学习的能力?”
李咏道:“对,学习和创造的能力。在此以前。我们智尸有着超凡的记忆能力,任何书籍一经阅读后。知识就永远保存的我们的记忆中,可是,在经过太阳黑子洗礼后,我们却突然失去了这一能力。我们发现过去以往的经验和知识,依然完美地保留在我们脑海之中,可我们却无法吸收新的知识。无论我们阅读多少书籍,却从以前的过目不忘。到如今的过目既忘,什么都留存不下来。”
周春雨轻声道:“这倒有点像老式电脑磁盘的只读状态,任何新的信息,都无法记录。”
李咏道:“没错。你的比喻很正确,事实上,我们只能保留24小时内的消息,一过24小时,消息就会全部灭失。”
周春雨大声道:“见鬼。这不是说,你们一直活在太阳黑子爆发时的那一刻?!可是,那你们又是如何在这两个月里和我们开展交流的?”
李咏道:“我们依靠张春锐等智尸,他们那30多个依然忠于王路的智尸,显然没有受到太阳黑子的影响。他们每天能通过脑电波吸引大量的信息,然后每隔24小时反馈给我们,让我们能持续开展有条理的活动。要不然,正如你所说,我们永远活在太阳黑子爆发那一刻,虽然我们会活下去,可是,我们却永远不会发展和进步。除了张春锐等智尸,我们还可以依靠丧尸,你知道,我们可以阅读丧尸脑海中的记忆,这样也可以间接获得我们每24小时消失一次的记忆。”
周春雨道:“这可真是讽刺,你们不愿意成为王路的奴隶,可现在却又是王路的奴隶--张春锐他们拯救了你们。你们看不起丧尸,却是丧尸这种白痴在支持着你们展开有条理的活动。”
李咏道:“我想,关于我们缺失记忆的事,你们也一定有所察觉,要不然,怎么会有底气突然找我们谈判,激烈反对我们收容丧尸的事。”
“是的,我们已经有所察觉你们的异常。”这声音,却是封海齐的。
“噢,是吗?我原以为我们掩饰得很好,要知道,虽然每隔24小时就要从张春锐他们那儿,或丧尸脑海中获得海量的记忆,但对我们智尸的脑电波而言,只是一眨眼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如何被你们看出破绽的。”李咏道。
“黄琼。”封海齐道:“是你们对待黄琼的态度。黄琼能够在你们的脑海最深处植入人工记忆,她的威胁程度甚至在王路之上,王路是用脑电波强行命令你们,而黄琼,却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你们成为最驯服的奴隶。可是,你们流放了王路,却依旧把黄琼留了下来。到了崖山上后,你们对我们残余的千把号旧人类不管不问,甚至放手让我们这些原来的干部们继续管理他们,你们只关注一件事,那就是反复在黄琼身上做试验。”
“你们需要黄琼这孩子的异能,那种在智尸脑海中植入人工记忆的能力。但是,你们为什么需要这种能力呢?通过黄琼的这一能力来征服世界,统一所有智尸的思想?从理性地角度看,想做到这件事并不是不可能,但难度太大,一旦真相泄露后,全世界的智尸都会以你们为敌,正如你们自己不愿意当奴隶一样,别的智尸同样不能愿意为奴为仆。我甚至认为,廉就现在崖山上的300多只智尸之间就难以统一思想--究竟是以谁的思想为准?是你李咏的,还是丁伟的,或者是赵科的?我反复思考,认为你们之所以这样关注黄琼的异能,绝对和什么争霸世界无关,只是和自己有关。黄琼的异能,可以弥补你们的某种缺陷,甚至可称得上是致命的缺陷,所以你们才如此关注她。”
啪啪啪,山洞里传来鼓掌声,李咏道:“很精彩的分析,封海齐,你的确是个聪明人,即使以一个智尸的眼光看,你也很聪明。所以,你们今天来找我们谈关于收容丧尸的事,只是个幌子,其实是想借此试探我们,发现我们真正的弱点。”
封海齐道:“我认为,更进一步的了解,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毕竟,现在我们需要你们,而你们也需要我们。李咏,你和我都明白,所谓的失忆,所谓的失去学习的能力,说到底,就是失去创造的能力。人类之所以成为万物之灵,就是因为我们会学习,能创造。说实在的,丧尸虽然可怕,可我们坚信总能击败它们,因为它们不会创造,只是一群会行动的肉块。我一直认为,智尸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头脑,你们都超过我们--超过你们所谓的旧人类。但是,在太阳黑子影响下,你们失去记忆和学习的能力后,就意味着你们的世界停滞不前,你们也许可以杀光所有的旧人类,但你们的历史也到此为止,永远只能活在太阳黑子爆发的那一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这个种族,已经死亡了。”
“只有依靠我们旧人类,智尸才能获得学习和创作的能力,可以说,从太阳黑子爆发的那一刻起,我们与你们的命运,才是真正的密不可分。”封海齐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李咏很坦然地道:“是的--或者说,目前暂时是如此,但生化病毒的进化和变异是不可控的,谁也不知道,今后智尸与旧人类,会出现什么新的变异,产生什么新的关系。”
封海齐道:“只不过在目前的崖山,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更深入合作的基础。李咏,你现在还坚持要引入丧尸吗?”
李咏道:“我依然坚持,你知道,丧尸如今就是我们耳目,就如同一台电脑的外接硬盘,我们需要它们时时陪伴着每个智尸身边,不仅仅起到保护的作用,更是无时不刻在帮我们记录身边的信息。”;
第九百五十四章 山上的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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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想了想:“我同意,但是,丧尸数量不能太多,每个智尸可以拥有5只丧尸。”
“10只丧尸,它们将和旧人类分开居住,从而避免它们失控带来的危害。而且今后随着崖山旧人类人口数量的增加,我们要求保持丧尸与旧人类数量2比1的优势。”李咏道。
封海齐还没说什么,周春雨已经嚷道:“你们现在才只找到几百只服从你们命令的丧尸,分摊到每个智尸头上,也只有1、2只,现在要求10只丧尸,还什么2比1的优势,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李咏道:“那是因为我相信,随着我们双方合作的开始,崖山将再次进入一次跨越式发展,不输于王路所在时的高速发展,会有更多的人,更多的智尸,更多的丧尸加入我们。”
封海齐干脆地道:“我们何时动手收复鄞江镇?”
李咏道:“等完成后山的城墙后,根据目前的施工进度,还需要一星期时间。”
周春雨不解地道:“后山的城墙还需要继续施工吗?我们原本是用来防止丧尸从后山进攻的,如果攻克鄞江镇后,这道城墙就成了无用功。”
李咏道:“不会是无用功,我们智尸需要它。收复鄞江镇后,我们和丧尸居住在崖山上,你们旧人类居住在鄞江镇,我们需要一定的保护措施,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封海齐、周春雨你们这样理智的,旧人类易受感情的冲动行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任何不必要的悲剧,从而影响智尸与旧人类在崖山全面合作的新局面。”
封海齐沉思了半晌:“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今后的崖山,将由智尸领导,你们负责为我们提供面对丧尸袭击的安全保证,而我们则依然开展各项生产活动,嗯。你们就如同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灵一样,并不直接干涉我们凡人的活动。”
李咏道:“是的,一般务完全可以由你们自行处理,只有涉及重大争端时,由我们裁决。当然。我们必须掌控司法。法治很重要,但旧人类太容易受到身外之物以及情感的影响,所以司法权一定要控制在我们手中。”
封海齐道:“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合理的方案。”他顿了顿:“我同意。”
“我也同意。”周春雨道。
李咏道:“很好。我已经通过脑电波获得了所有同伴的意义--一致同意。”
封海齐和周春雨不得不承认虽然智尸们流放了王路,但在他们的治理下,崖山并没有走向毁灭,如果智尸与人类的协议能真正贯彻下去,崖山将再一次腾飞。
末世什么最重要,安全!新型丧尸对人类的危害更加巨大,所有人都急切地需要一块安身之地,他们才不会在乎崖山是不是由一群智尸统治,只要崖山能给他们提供一张能安心睡觉的床。大量的幸存者会蜂拥而来。
而如果对黄琼的人工记忆植入的研究能成功的话,智尸们同样也会赶赴崖山,谁都不愿意自己仅活在旧时间旧空间里。
周春雨咳嗽了一声:“既然我们人类已经与你们智尸全面合作,我想,现在我们可能来谈谈黄琼这孩子的事。”
“我希望你们能给予黄琼自由。”周春雨直截了当地道。
不等李咏反对,周春雨抢着道:“我能够理解黄琼对你们的重要性。但是,你们需要黄琼帮你们解决记忆植入的问题,而不是单纯的监禁折磨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给她更多的自由,我想你应该知道,黄琼这孩子的心都在王比安身上。只要王比安在崖山,她就绝对不会私自逃跑。而王比安就更不需要担心他擅自逃离崖山了,因为他的妈妈陈薇正在孕期,这个时候,你就算是用鞭子抽王比安,他也不会离开。”
“李咏,你没有感情,但你精通权衡得失,给黄琼更多的自由,让她有更多的时间与王比安相处,两人的感情更加浓厚,她就越不会离开崖山,也会不再抗拒与你们的合作。否则的话,你们用严厉的手段来管治黄琼,只会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对你们的恨意,不配合你们的种种实验,同样,王比安也会仇视你们,千方百计破坏你们的行动,拯救自己的小恋人。”
李咏干巴巴地道:“我们不在乎王比安对我们的仇恨,我们已经流放了他的父亲,所谓的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但周春雨你说得对,我们需要黄琼的配合。我同意,黄琼白天有2个小时可以回龙王庙和她的亲人相聚,此外,她配合我们开展的一系列试验相当于高级工种,会得到相应的工作补贴。”
周春雨松了口气,这样一来,陈薇一家的日子又可以过得稍好一点,要不然,光王比安一个人工作,可喂不饱包括他未出世的弟妹那样多人啊。
李咏顿了顿:“非常好,我对我们之间能开展合作感到很满意。现在,我向你们通报我们正在执行的一项计划,我认为,我已经可以将这项计划通报给你们,并且希望得到你们的协助……”
片刻后,周春雨跳了起来:“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你怎么能拿我们人类当诱饵!”
李咏坦然地道:“冷静。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预案,能确保充当诱饵的不知情的人类的安全。但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协助,毕竟对付智尸,你们人类还是很有一手的。”
封海齐沉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出发!”
李咏道:“等一等,除了我们和你们,还有一位特殊的同伴会参与这次行动。”随着他的话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洞库深处走了出来。
周春雨张大了嘴:“该死,她怎么在这里?”
李咏淡淡地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她也是一只智尸,经过充分的交流,她愿意和我们合作,当然,她的希望是能留在王比安身边。”
周春雨皱皱眉,她很危险。但她留在王比安身边,倒是能成为王比安的一大助力。
王比安并不知道在周春雨的争取下,黄琼得到了有限的自由,他紧赶慢赶来到了后山工地,智尸还没有开始派活。
一大群成年人和孩子都等在工地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看到王比安过来,一些成年人瞟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虽然王路离开崖山才两个月不到。但很多人都已经不在把他放在心上,而王比安,嗯,这只是一个有异能的孩子,虽然这异能有缺陷,对男丧尸无效,但异能总是异能。所以,就算有个别成年人不满王路以前在崖山的治理,可也没人找王比安的麻烦。
倒是有个孩子跳了出来。他阴阳怪气地高声嚷道:“吆喝,这不是住在龙王庙的前官二代王比安嘛,怎么,这是下基层和咱们老百姓心连心来了?不愧是官二代啊,即使到了如今这时候,还能住有着独立卫生间的大房子。不像我们,上千号人挤在几个又冷又潮的山洞里。对了,说起来,你还是未成年人军训部部长呢,部长。小的给你敬礼了。”说着,装模作样向王比安行了个礼。
王比安也不理他,目不斜视走过他的身边,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从袋子里取出一只馒头,细细吃起来,等会儿的体力劳动很重,不吃饱肚子却不行。
那个冷嘲热讽的孩子见王比安无视自己,原本捉弄之心反而成了一股怒意,这次崖山大变,8成以上的人口流散,死的死,变成尸的变成尸,这孩子也有亲人和朋友不知所终,在这孩子心中,所有的这一切,除了李咏等智尸叛变,倒有大半是王路这个混蛋惹的祸。
其实倒也怪不得这孩子如此想,崖山的幸存者中,平时也会谈起来那场剧变,这场剧变其实综合了种种因素,大到太阳黑子,小到柴老二那样的无耻之徒上蹿下跳搅乱人心,真要论起原缘,其实人人都有责任。
但是,真正能自我反省的人这天下少有,绝大多数人谈到最后,就一口咬定都是王路的错,如果不是他囚禁了封海齐等人,就算是太阳黑子影响了智尸,改变了丧尸,促进了生化病毒的三度进化,崖山不至于乱成这样子,封海齐他们一定能在危机初始时,就力挽狂澜。
孩子们在旁边听了,似懂非懂,自然而然迁怒到了王路留下的家人身上。只是陈薇和谢玲等人一个旧伤在身,一个身怀六甲,都是足不出户,黄琼严格意义说起来,还不是真正的王家人,于是王比安,代替他的父亲王路,成了孩子们讨厌的对象。
这里还有一个原因,王路当初为了扶持王比安让他担任了未成年人军训部的部长一职,让很多孩子很是不服气,尤其是一些比王比安年长的孩子,私下里认为,王比安只不过是仗着官二代的身份,才爬上了这个位置人五人六的。偏偏王比安在训练时铁面无私,以前倒还没什么,现在王比安失了势,一些心胸狭小的孩子,就更添了几分对王比安的不满。
那个嘲讽王比安的孩子看王比安不搭理他,自觉被人无视丢了脸,一气之下抓起一把沙土就向王比安扔去,嘴里还嚷着:“官二代,老子给你的早餐加点料!”
那泥沙撒了王比安一头一脸,连手上的馒头都弄脏了,王比安忽地站起身,那个孩子吓得倒退一步,他的个子虽然比王比安高,可是王比安不同于王路,并不怎么依靠自己的异能,他一直记着封海齐关于靠异能不如靠自己的告诫,长期高强度训练,论起冷兵器肉搏,比大多数孩子都要强。他这个军训部部长,其实并不是靠官二代的身份混来的,的确有几分真材实料。
然而,王比安并没有向那欺负自己的孩子扑过来,他只是站起身,拍了拍头发和衣服,将脏物抖落,然后冲着弄脏的馒头吹了几口气,依然坐下来,一口一口咀嚼着。
王比安的冷静,让那孩子更恼火,自觉刚才自己惊慌地倒退在众孩子前丢了脸,他左右一看,从一潭烂泥坑中,捞了一把污泥,就要扔向王比安--这次看你还怎么吃馒头。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拍一声,将那孩子手里的污泥拍落在地,那孩子扭头一看:“竺利,你、你管什么闲事?你可别忘了,以前王比安在百廊桥,还害过你们竺家的兄弟呢。”
竺利瞪了他一眼:“放你娘的狗臭屁,当时在百廊桥,要不是王比安处理得当,咱们这里好多人早就死了,我那兄弟其实是我害的,关王比安什么事?妈的,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王路当队长的时候,你们个个巴结着王比安,现在倒又来欺负人家,明里打不过,只会干这种龌龊事。滚你妈的,老子和你们混在一起都觉得丢脸。”
竺利并不是一个人,竺家投奔崖山时本就是个大家族,这次崖山大乱,他们家庭奇迹一般全都活了下来,在近千号幸存者中隐隐成了一个强力的小团体,现在跟在竺利身后的竺家孩子就有三四个,那个嘲讽的孩子顿时不敢声张,闪到了一边。
竺利大步向王比安走去,王比安刚好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他站起身,迎着竺利道:“谢谢。”
竺利粗声大气地道:“谢什么?老子最看不起那种没本事偏偏又要叽叽歪歪的家伙,你要是不服气,有种就干一架,玩阴的算什么。对了,我找你有事咧。”
王比安道:“什么事儿?”
竺利道:“我们几个兄弟想跟着你一起干活。”
王比安一怔:“和我一起干?竺利,我找的活都是危险度最高的,你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干?”
竺利道:“危险度高,报酬也高啊,那些智尸真他妈的讴门,在他们的保护下,干活虽然不用担心丧尸袭击,可得到的报酬也低。倒是你,天天挑最危险的活儿干,一个人干活,能养活全家。你知道,我的弟弟妹妹好几个都在发育长身体,吃得比大人还多,不冒点险不行啊。”;
第九百五十五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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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迟疑道:“你可想清楚,我的异能只对女丧尸有效,碰到男丧尸,那就是个屁。”
竺利知道王比安这算是已经答应了,拍着他的肩笑道:“操,老子手里的斧头也不是吃素的,又不是没杀过丧尸。对了,王比安,我的人都由你来指挥,你以前带过队伍,经验比我足。”
不仅是竺利等竺家的孩子,片刻后,卢锴、郑佳彦、黄冬华、周敏等孩子也加入了王比安的队伍。
负责工地管理的智尸准时赶到,公布了当天需要建设的工程,虽然只是建造一堵城墙,但问题是这墙体依山而建,许多地方没法动用机械,只得人徒手劳动,工程量还是很大的,建造了近两个月,还是有些地势险峻的角落没有完工。
大伙儿陆续领取了自认可以完成的工程,拉帮结派,前去领取建筑材料分头施工。
王比安最后一个上前,那智尸道:“还是老样子,要危险度高,报酬多的任务?”
王比安点点头:“是的,麻烦你了。”
智尸道:“是有这样一个任务,西山头那儿有个小山峰,我们想在那儿建一座岗楼,但是因为人手的原因,我们无法派出智户对施工队伍进行保护,所以安全需要你们自行负责。”
王比安点点头:“没问题,报酬是多少?”
智尸道:“每人每天8小时10公斤粮食,加班1小时多给1公斤。”
竺利在王比安身后兴奋得低声道:“干了。王比安,这可是别的工地近四倍的收入啊。”
王比安想了想道:“施工期多长时间?如果提前完成,有没有奖励?”
那名智尸道:“3天的施工期,提前完成一天,给50公斤大米。”
王比安点点头:“这活儿我们接了。”
从智尸手里取了施工图纸,又从仓库区领了建材,王比安和竺利、卢锴等人肩扛着沉重的建材,喊着号子,向山林密处走去。
他们施工的地方,并没有山路。所有的物资无法用车辆运载。只能人抬肩扛。
王比安刚刚开始凭自己的劳动养活一家人时,肩膀上的皮很快就磨出了伤口,皮肤溃烂,鲜红的嫩肉暴露在空气中。一碰着被汗湿的衣服。就钻心地痛。只是经过近两个月的锻炼。王比安肩膀上已经满是老茧,抬重物在山林里奔走如飞。
“到了。”王比安停下了脚步,前方。就是一处小山峰,上面长着稀稀拉拉并不多的杂树,地方并不大,也就3、40平方大小,王比安放下肩上的建材,登上山峰,扭头看去,这才看出智尸在这处山峰建岗楼的用意来。
站在小山峰往后看,可以看到几乎半座后山正在建筑的城墙,如果在这里架一挺机枪,可以居高临下,从攻城者的背后射击,给守城一方极大的助力,而对方如果想攻击这处岗哨,却又挡不住来自城墙的火力支援。
卢锴和竺利也爬了上来查看施工地形,只看了一眼,卢锴就道:“这帮智尸可真会找好地方,这个岗楼一立,进攻者不知道要死多少才能上后山,不比从前山突破困难多少。嘿,这群智尸,真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啊。”
竺利耸了耸肩:“那是,这些家伙可是永生不死的,当然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你看这些家伙,自从占据崖山后,很少单独行动,经常呆在山洞里,不知鼓捣什么。你看看,连给建造城墙的大伙儿提供足够的保护都不肯。”
卢锴虽然以前就和竺利不对付,这次却难得地认同他的话,点了点头道:“就是,李咏他们好歹也有300多号智尸,真要给我们这近千号施工队伍提供保护,只要全员出动,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看啊,他们一定是怕自己没有丧尸的保护,我们会突然群起而攻之,这才不愿意和我们呆在一起。”
王比安却摇了摇头:“智尸的用意没这样简单。他们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我觉得,他们这样做,另有原因。”
卢锴和竺利对视了一眼,两人难得异口同声地道:“有个什么狗屁的原因?王比安你说说。”
王比安挠了挠头:“我觉得,是人心,智尸借此次建造城墙的机会,正在观察崖山人类幸存者的心意。”
王比安一边将一包水泥袋往小山包上背,一边道:“我爸爸在崖山的时候,虽然崖山有万多号人,可人人各怀心思,表面上个个都服从我爸爸,其实真正支持我爸爸的没几个人。李咏他们身为智尸,都是最理性不过的,他们希望和我们幸存下来的人合作,可是又不希望混入一批反骨仔,特别是他们失去了指挥大批丧尸的能力,从武力上讲,并不比我们强大多少。”
“李咏他们这段时间守在崖山上,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复鄞江镇,反而忙着修建这后山的长城,一方面是想为智尸们打造一个相对安全的驻地,另一方面,是想借此观察现在的千把号人,有多少是真心实意认同智尸们的领导,有多少又是心怀鬼胎的。这种事,用表忠心的办法可看不出来,我爸爸以前搞了个地方志学习兴趣小组,那里面的学员到底有多‘忠诚’,你们大家都看到了。但是,一个人可以口不应心,但做事情的时候,就会无意中暴露出很多真正的想法来。”
“那些认同智尸统治的人,干活就会卖力踏实,那些反对智尸的人,干活就是捣糨糊,智尸故意不分派人手严格管理我们,就是让那些怀着别样心思的人可以借此窜联,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竺利一惊:“王比安,你是说。有人想造智尸们的反?”
王比安笑道:“怎么可能,鄞江镇还被丧尸占着呢,谁也不会没脑子在这个时候造反,只不过,肯定会有人拉帮结派。其实这些人很蠢的,他们既想得到智尸的保护,又不甘心智尸的统治。我觉得,他们最好的动手时机,就是鄞江镇被收复之时,到时候大门一关。各项防守措施启动。外面的丧尸再多,也无法给李咏他们提供助力。这个时候,他们乘机攻打崖山,把李咏他们一锅端了。就能凭借鄞江镇称王称霸。别忘了。虽然崖山上下损失惨重。可卫生院、发电站这些最关键的设备都还在,任何人守着这小天地,以后完全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
卢锴嘿了一声:“这些人胆子真这样大?”
王比安苦笑道:“有机会做人上人。谁不愿意干?”他突然看向竺利:“竺利,你们家族人口多,又抱团,别告诉我你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竺利干笑了两声:“大人的事,我小孩子怎么知道?”但看他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小子在胡说。
卢锴给了他一拳:“小子,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出来,这可关系到咱们崖山所有人的安危,咱们可再也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竺利挠了挠头:“是有人找咱们家谈过,不过,被大人们赶出去了,我老爸说,这些人没脑子呢,丧尸变异后,咱们只有更团结才能活下去,智尸领导崖山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李咏他们不会干糊涂事。”
卢锴失笑道:“还真有那样的蠢货啊,怎么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争权夺利呢?”
王比安道:“因为智尸对大家太好了。”
“什么?!”卢锴和竺利异口同声不解地问道。
王比安耸了耸肩:“因为智尸对大家太好了。刚上山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担心,智尸会把大伙儿当血奴,没准还生吃人肉什么的。可没想到,李咏他们根本没伤害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指派我们干活,也是给予报酬,虽然说报酬低了点,可却公平对待每个人。那些愚蠢的家伙,在暂时忘记智尸的恐怖后,就开始动不该动的心思了。当然,智尸失去大规模指挥丧尸的能力,也让有心人看到了反击的希望。没有成千上万的丧尸可供驱使,其实智尸也很弱呢。”
卢锴点了点头:“那倒是,李咏和丁伟接受过特种部队训练,较为难缠,可其他的智尸,身手还没我好呢,象鲁企平,我用冷兵器就能放翻他。”
说到鲁企平,几个孩子脸上都有些笑意,这个智尸中的活雷锋,也真是少见。他一直守着自己的制药厂,千方百计开发更多的药物以拯救人类。崖山发动大乱时,他钻在工厂的实验室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等到丧尸失控才发现不妙。
等他带着一批珍贵的菌种匆匆赶到崖山时,王路已经被流放了,李咏等智尸当权。结果这家伙上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李咏立刻收复鄞江镇,恢复制药厂的生产,因为经历这次大乱,崖山外的幸存者必定死伤惨重,幸存的人类更需要这些救命的药物。
竺利突然道:“其实让鲁企平这样的智尸当我们首领,也很不错的。”
王比安苦笑道:“李咏、丁伟、赵科也都一样。”
卢锴却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咱们都知道,智尸唯一的心思就是追求进化,王比安,你老爸离开崖山前,主动献出了自己大量的血,智尸他们依靠这些血,可以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进化。但是,万一哪一天你爸爸的血用光了呢--你们可别忘了,以前智尸可是靠吃人类的血肉来进化的。那些想作乱的家伙,除了被权势迷了眼的,也有不少人是不愿意成为智尸的血奴。”
几个孩子都沉默下来。
半晌,竺利道:“你们有想过,万一真的动乱了,我们该怎么办吗?”
卢锴抢先道:“我无条件站在李咏他们智尸这一边。”
竺利一怔:“为什么?卢锴,我看你不像是甘心做智尸走狗的人啊。”
卢锴难得苦笑一声,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忘了,老子是异能者,虽然我的异能如今弱得不像话,只有极个别的丧尸才受‘滚蛋’的影响,但是异能者就是异能者。你也看到王比安老爸的下场了,异能者最终都会变异成智尸的。我妈妈也是异能者,也许哪一天,我们母子两人,就全变成智尸了。你说,我身为未来的智尸,为什么要去反对现在的智尸?”
竺利挠了挠头,看向王比安:“王比安,你呢?”
王比安耸了耸肩膀:“我也是异能者,而且,我妈妈又大着肚子……还有黄琼,我觉得如今在崖山,安定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是智尸领导我们,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竺利笑道:“怎么你的话和我老头子他们说出来的差不多。他们也说,如今安份过日子最重要,再不收复鄞江镇,连春耕都要受影响,少闹些妖蛾子。”
卢锴盯着竺利道:“你的家人真这样想?说起来,你们家人人口众多,实力也较强,要是能收拾了智尸们,你们家族还真能在崖山捞不少好处,说不得,还能过过当首领的滋味。”
竺利冷笑着道:“卢锴,你也不用来试探我。这崖山上,明眼人多着呢,咱们几个小屁孩子都知道那些蠢货的动静,真当其他人是傻子瞎子吗?我看,十有,李咏他们也都已经察觉了。这些智尸可也狡猾着呢,这摆明了是引蛇出洞,到时候好好收拾一下那些没脑子的家伙,一来清扫一下崖山,二来也立立威。”
旁边的郑佳彦、黄冬华等孩子,早就听愣了,郑佳彦忍不住道:“难道我们就看着智尸镇压动乱,袖手旁观?不管怎么说,那些反抗智尸的人,也是我们的同胞啊。”
竺利没好气地道:“郑佳彦,你可别提什么人类同胞的话,你一直在崖山,不像我们一家,在外面看到过人类定居点的种种丑恶,什么同胞之情,我呸,真要让那些王八蛋成了事,他们对待我们只会比李咏他们智尸更可怕,别的不说,郑佳彦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可绝对逃不过那些人的脏手。”(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五十六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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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锴瞪了竺利一眼:“姓竺的,不许吓唬佳彦。”
竺利冷哼一声:“卢锴,我是不是吓唬你女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说是郑佳彦了,崖山稍有点姿色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是末世!末世!你们啊,王比安老爸以前把你们保护得太好了,真忘了,在这末世,人性比鬼怪还可怕!”
大人儿一阵沉默,王比安对郑佳彦道:“郑姐姐,你别担心,其实对那些叛乱者来说,反而是好事咧。”
郑佳彦一怔:“好事?什么好事?”
王比安苦笑道:“你忘了,如今李咏他们智尸手里,有我爸爸的血,又有黄琼,到时候,杀了那些叛乱者,就地可以把他们转化成智尸,这样一来,崖山人类的势力被进一步削弱,而智尸的力量得到进一步加强,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郑佳彦睁大了眼睛:“啊,你说得还真是没错呢。那些叛乱者变异成智尸后,其实以另一种形式成就了他们统治崖山的野心,成为智尸的一员,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统治者。真是,好古怪啊,这场叛乱的最终结局,似乎人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没有一个失败者。”
黄冬华在旁边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事不是我们能搅和的,我只希望这次不要再死人了,崖山2个月前死的人够多的了。”
郑佳彦道:“还好啦,真正说起来。死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都变成新型丧尸了,如今的丧尸变异速度实在是快,想在变异者脑门上开一枪都来不及。对了,说到丧尸,黄冬华,你现在还和丧尸老爸住一起,不害怕吗?我可是听说,李咏他们试验过,都无法控制你的丧尸老爸。”
黄冬华有些发急:“怎么?是不是又有人嚷嚷着要把我家的丧尸老爸赶下山?我的丧尸老爸又没伤过任何人!”
卢锴道:“黄冬华你急什么。大伙儿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只不过,你的丧尸老爸的确古怪,不受李咏他们智尸的指挥,居然也不伤害你们一家人。可谁要是欺负你们。它又冲着人家乱吼--这可真邪门了。这样的丧尸。以前可从来没见过。”
黄冬华涨红着脸道:“太阳黑子造成的丧尸变异这样巨大,谁知道我丧尸老爸是不是一种新形态的丧尸呢。”
卢锴突然笑道:“得,咱们也别提你的丧尸老爸了。提提你的新人类老爸。”
黄冬华支支吾吾道:“什么新人类老爸,卢锴你胡说什么。”
卢锴怪叫一声:“我胡说?我靠,沙林天天和你老妈呆在一起,要不是睡在洞库的大通铺里,人人都能看到,估计直接就得上床了,你有这样一个便宜人类老爸,居然还不认?”
黄冬华一甩手:“不和你胡扯了,快干活,早点干完,还能多拿点粮食呢。”
看着黄冬华匆匆下山背建材,卢锴压低声音道:“黄冬华这小子有事隐瞒着我们,你们想想,鄞江镇的丧尸突然苏醒袭击人类时,是从丧尸大棚开始的,可管理丧尸大棚的沙林却毫发无伤,和黄冬华一家一起平安上山。我以前向黄冬华打听过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黄冬华总是支支吾吾的。”
王比安叹了口气:“卢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又何必非要整个明白,我们只要知道黄冬华为人不错就行了。”
卢锴语塞了,他瞟了眼郑佳彦,郑佳彦低下了头,的确,每个人都有秘密,郑佳希就是他们共同的秘密,也不知道,这次太阳黑子导致的剧变,会不会影响到流落在外,不知所终的郑佳希。
王比安振作起精神道:“干活干活,卢锴,你带两个人在外围警戒,虽然这里地势陡峭,可新型丧尸一样能爬上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其他人,听我的指挥,照着设计图纸进行施工。先把油葫芦架起来……”
孩子们都清楚,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可以改变的,也无法改变,他们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双手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一点,多一口粮食,多一份干净的饮水,让自己的家人有个安睡的地方……丧尸也好,智尸也罢,甚至各怀心思的人类同胞,大家不得不聚在一起,共同生活。
卢锴坐在一棵大树的枝杈上,手里握着一把反曲弓,警惕地搜索着山坡--这处山坡地势很陡,在30度以上,就算是以新型丧尸的灵活身手,爬上来也有些难度,卢锴有把握一箭射穿丧尸的眼窝--这反曲弓可是卢锴化了大代价从智尸管理的仓库处租来的,这也亏得他老妈裘韦琴是技术工种,能帮智尸们解决有关电力方面的难题,能多赚点口粮,要不,光这租弓的费用就要花掉卢锴半天工钱的。
但这价钱花得值,和命相比,这点费用算得了什么?
异能者在失去异能后,比普通人更怕死,曾经凭着异能在丧尸群众任意来往,普通人只能投以羡慕的眼光,和隐隐的妒忌,可现在,却要狼狈逃窜,这种心理落差是难以弥补的,卢锴也不例外。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更不能被丧尸咬!老子才不想做行尸走肉呢!
卢锴紧张地扫视着,手里捏着一支箭,搭在弓上,保持随时射击的姿态。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卢锴猛地回头,弓已经张开,他站立的树枝哗哗地上下抖动着。
身后的树林里,传来几声蛙鸣,卢锴松了口气,也回了几声蛙鸣,压低声问道:“王比安?”
“是我。”树林里闪出一个人影,正是王比安。
王比安利落地爬上树,嘴里埋怨道:“接头暗号用蛙鸣。亏你卢锴想得出,这后山连条小溪都没有,哪有青蛙啊。给,这是郑佳彦让我带给你的午饭。”
卢锴接过午餐袋,打开,里面是三个糖菜包子,还有一杯豆浆,他取出一个包子,递给王比安,边含糊地道:“就是没有青蛙才对了。如果学鸟叫。万一是真的鸟可怎么办?”
王比安没接包子:“我吃过了,你吃。”
卢锴硬把包子塞给王比安:“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情况,个个都等着你赚工钱养活呢。你妈还是双身子。你天天就一个杂粮馒头填肚子。饿了就喝溪水,当我不知道。拿着,我们家连郑佳彦在内。都是干技术工种的,收入是你的好几倍。再说了,如今我妈也想通了,什么权势啊,都是假的,咱们家多余的口粮,她都散给老弱了,忙着干收卖人心的事呢。也不多你吃这一口。”
王比安也不骄情,接过包子大口吃起来,他也是真饿了,干了半天活,早上的那个馒头都消化光了,唉,这人还真没法和丧尸比,以前在崖山,这样的简单粗笨的活都由丧尸来干,丧尸不用休息不用吃饭,效率可高着呢。
王比安道:“今天好象山下的丧尸挺消停的,我问了下,各处都没怎么受到丧尸的骚扰。”
卢锴大口吃着包子:“挺正常的,丧尸虽然变得身手灵活了,可它们同样也失去了接受智尸指挥的能力,做事情就更没头脑了,这后山这样大,走着走着,这些白痴丧尸就迷路了。”
王比安道:“我看这生化病毒的进化,对我们有弊也有利,坏处嘛自然是丧尸已经和我们一样灵活,越来越难对付,好处是智尸们也指挥不动丧尸,象以前智尸指挥十多万甚至数十万丧尸攻打鄞江镇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我想着,等收复鄞江镇后,我们的日子其实并不象大家想像的那样困难。”
卢锴刚要说什么,突然一顿,将手里还剩下的一个包子一扔,飞快地冲着山下的一片树林拉开了手里的弓,几乎是同时,王比安也端起了自己的弩。
树林里,隐隐传来哗哗树枝碰撞的声音--有丧尸!
王比安的弩端得极稳,力求在丧尸从树林子里一露头时,就能一箭毙命,错失这猝不及防的射箭机会,以丧尸敏捷的身手,再想补射就不容易了。
卢锴突然用胳膊肘无声地碰了王比安一下,示意他改变瞄准方向,瞄准20来步远的一块石头。
王比安有些疑惑,因为石头在树林中传来声音的左侧,并不是丧尸有可能进攻的主要通道,瞄准那儿做什么?
卢锴挤眉弄眼,用嘴形吐出了三个字“郑佳彦”,王比安更糊涂了,这和郑佳彦有什么关系?
他再凝目向半人多高的那块石头看去,这才发现,石头上用粘胶带帖着什么东西--嗯,那是,卫生巾!
王比安突然明白过来,这玩意儿不就是以前自己一家人刚刚上崖山时,为了引诱丧尸用的卫生巾嘛,显然这是郑佳彦“用过的”,这可真是好笑,崖山如今又回到用卫生巾引诱丧尸的年代了。
哗啦啦,林子里窜出5只丧尸,一女四男,它们灵活地攀扯着树枝、藤条,向山上扑来,当经过那块贴着卫生巾的山石时,有一女二男三只丧尸调头扑向“很有料”的卫生巾,另两只男丧尸则继续向王比安和卢锴所在的树扑来。
王比安大吼一声:“射男的!”手指一扣,向扑到山石边正撕扯着卫生巾的男丧尸射去。
卢锴也应声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
20来步的距离,两支箭眨眼就到,一支射入男丧尸的眼窝--是王比安射的,弩箭的弹道更加平直,而卢锴的一支箭在山风的吹拂下有些偏,只射中另一只男丧尸的肩窝。
“该死!”卢锴大叫一声,他知道,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射击的机会了,因为另两只男丧尸已经扑到了树下,一只抱着树干使劲晃着,另一只则开始向上攀爬。树干剧烈晃动着,王比安和卢锴要抱着树干才不掉落下去,更不要说举着弓弩稳定瞄准了。
王比安抱着树干:“稳住!”
卢锴已经扔掉了弓,反手拔出了斧头:“咱们得下去和丧尸肉搏!二对三--那只女丧尸不会攻击你,我们能打赢!”
王比安道:“再等等!”
那只爬树的男丧尸动作非常敏捷,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快爬到了王比安脚下,王比安看准爬树的男丧尸的方向,大叫一声:“跳!”纵身就向伸手抓自己脚脖子的男丧尸撞了过去。
哗啦、咔嚓、嗵--在一连串响声中,王比安抱着那只爬树的男丧尸一起摔落到了地上,一人一尸正在地上翻滚,那只正在撞树的男丧尸转身扑了过来,它的手指已经揪住了王比安的衣服,身后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斧头剁在它的后脑上,男丧尸软软倒在地上。
卢锴拔出斧头刚要上前帮助王比安脱身,后面传来吼声,却是那争食卫生巾的女丧尸和男丧尸扑了起来,他不得不转身迎击。
王比安和爬树的男丧尸在斜坡上翻滚扭打着,他拼命躲避着男丧尸的啃咬,幸好身上罗蒙厂生产的防护服质量非常好,虽然轻便,但多层织料不是丧尸的一口烂牙能咬穿的,更重要的是,王比安故意撞向男丧尸的手段生效了,男丧尸摔到地上时断了右臂,而王比安却因为有它做缓冲,分毫无损。
王比安终于在厮打中占了上风,他将男丧尸压在身下,拔出了长柄螺丝刀用全身力气,冲着男丧尸的眼窝捅了下去。
扔下一动不动的男丧尸,王比安捡起了地上的弩,重新上箭,瞄准,扑嗵,正和卢锴扭打的肩膀上插了一支箭的男丧尸,这次再没躲过,随着弓弦响,摔倒在地。
卢锴一脚将仅剩的女丧尸踢倒在地--那女丧尸自从王比安冲过来后,就停止了攻击,傻傻地盯着王比安,喉咙里发出柔和的咕噜声--扬起斧头就剁向它的脖子。
“等等!”王比安道:“留着它,没准还能帮我们做点事。”(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五十七章 再见捕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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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锴顿住了手,笑骂道:“王比安,你这老少女丧尸统吃,还真他妈的邪门,我说,被这些丧尸娘们又搂又抱的,你家的黄琼会不会吃醋啊。”
王比安也不搭理卢锴,伸手拉起了躺在地上的女丧尸,那女丧尸站起身后,拉着王比安的手就不肯放,粘着他挨挨擦擦的,卢锴在旁边笑得打跌:“好恩爱啊。”
王比安却没有丝毫笑意,他正盯着女丧尸衣服上的一个商标打量着--奇怪,这个商标上的字母,是倭文!
“这是倭奴丧尸!”王比安脱口而出。
卢锴一怔,但被王比安指点了看了商标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倭奴丧尸。
两人又检查了一下杀死的四只男丧尸,也从他们身的衣服上找到了倭奴文的商标。
“这不对劲儿。”卢锴皱着眉道:“王比安,你发现没有,这几只倭奴丧尸穿的衣服都太完整太干净了。”
的确,这几只倭奴丧尸的衣服有些脏,却非常完整,并没有破损,要知道,如今绝大多数丧尸因为长年累月风吹日晒,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甚至干脆裸奔,这样着装整齐的丧尸,除非有智尸帮着打理,或者如崖山那样有丧尸大棚在照顾。
王比安突然想到,在镇海的海岸边,遗弃着许多倭奴的船只,那里面有数以万计沉眠的倭奴丧尸,因为它们在生化末世初期就陷入睡眠,所以身上的衣服都很完好--
王比安惊道:“不好!这些倭奴丧尸是来自镇海海岸的沉眠丧尸,它们、它们一定是因为太阳黑子的作用清醒了过来……”
卢锴也是一惊,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他耸耸肩膀道:“倭奴丧尸清醒过来就清醒过来喽,对我们来说,它们都是丧尸,和本土丧尸一样,都是我们的敌人。多它们不多,少它们不少。”
王比安已经紧张地搭起了弩:“卢锴,小心!有倭奴丧尸就有倭奴智尸,它们的脑电波原本就和我们本土的智尸不同,谁知道倭奴智尸还保留了多少指挥丧尸的能力!”
卢锴也惊醒过来,连忙拉开了自己的弓:“我操,快。得去通知李咏他们,倭奴智尸也同样是他们的敌人。”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山坡下的树林里一阵扰动,20多只丧尸扑了出来,它们的着装都较完整--是倭奴丧尸。看着它们齐刷刷地向王比安和卢锴扑过来,而没有一只转身扑向残留在石头上的卫生巾,王比安和卢锴就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有倭奴智尸在指挥!
王比安毫不迟疑,射出了手里的弩箭,吼了声“逃”!就向小山峰的反方向逃去,卢锴紧跟在后--两人都知道,绝对不能将这些倭奴智尸引到小山峰方向去。黄冬华、郑佳彦他们可不是这些倭奴智尸丧尸的对手。
倭奴丧尸在后面紧追不舍,王比安和卢锴都能听到背后传来的纷杂的脚步声,两人一开始还带着弩箭,想抽空子射倭奴丧尸一箭,可倭奴丧尸实在追得太紧,根本没有返身瞄准射击的机会。
王比安一咬牙,干脆把手里的弩箭扔了,减轻负重。尽量拉开与倭奴丧尸的距离。
前方有颗三人搂不过来大香樟树。
王比安嚷道:“上树!”
卢锴急道:“上去就下不来了!”没错,上了树虽然能一时躲过倭奴丧尸的追击,可倭奴丧尸一样会爬树,更有倭奴智尸的指挥,两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王比安吼道:“没别的办法了!”的确是没办法了,不上树,倭奴丧尸立马就追上来了!
卢锴眼珠子都红了:“你先上!”
王比安也不客气。加紧脚步,几下就爬上了香樟树,然后返身,用斧头狂砍能供人攀爬的树枝。卢锴跑到树下,转身,瞄准,一箭射倒一只倭奴丧尸,然后将弓一扔,奋力一跳,握住了王比安从树上伸下来的手,王比安低吼一声,将卢锴硬生生拎了上来。
这时,倭奴丧尸也已经扑到了树下,开始向上攀爬,王比安和卢锴一边用粗树枝不断地将倭奴丧尸捅下去,一边狂砍树枝,硬是将倭奴丧尸够得着的树枝全都砍断了。
倭奴丧尸只能徒劳地在树下打着转,发出吼叫声。
卢锴松了口气:“接下来怎么办?”
王比安绷着一张小脸--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刚才和卢锴一阵乱跑,只顾着逃命,爬上香樟树才发现,这一处山坡离城墙的建筑工地非常远,自己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等到小山峰上的竺利、黄冬华等人发现异常,再来搜寻自己和卢锴,黄花菜都凉啦!
王比安苦笑道:“能多杀几只倭奴丧尸,就杀几只。”
卢锴听明白了王比安话中之意,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如果自己的异能依然有效的话,还有一丝脱身的希望,可现在--他扫了一眼在香樟树下吼叫跳跃的倭奴丧尸:“见鬼,这样一大群倭奴丧尸,居然只有一只女丧尸,我操,还是咱们第一次遇袭时没有杀了的那只--如果多几只女丧尸,没准王比安你还能在它们的保护下,一路杀回城墙找人来救我。现在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王比安瞟了眼树下,那只“温柔”地望着自己的倭奴女丧尸,它不时冲着别的男丧尸又挠又吼,不让它们靠近自己攀爬着的树枝下方,摆出一幅誓死保护幼崽的模样。王比安倒是能信任这只倭奴女丧尸,但它只有一个,面对其他20多只男丧尸,又如何护卫得了自己的周全。
王比安情不自禁嘀咕道:“倭奴女丧尸的数量怎么这样少?在海防前线时,我明明记得有不少倭奴女丧尸的,那只肿瘤智尸就是女的--啊,不对劲,卢锴!小心!有捕食者智尸在指挥这些丧尸!”
卢锴一怔:“什么?”他也是见过捕食者智尸的,知道那家伙指挥丧尸非常有一手,更糟糕的是身手极为敏捷,在雨林弹雨中都能奔走如风分毫无损。
王比安急道:“追击我们的清一色都是男丧尸,这分明是故意安排的。因为通过第一次的试探,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的异能,所以有针对性地只用男丧尸攻击我们--捕食者,一定是捕食者在指挥这些丧尸!”
王比安的判断是正确的,卢锴眼尖,爬得又高,在树林的边缘果然发现了捕食者那如同剥了皮的身影。以及凸出在颅骨外的异常发育的大脑--虽然捕食者动作极快,在林间一晃而过,但卢锴依然看得真真切切。
卢锴好似被一桶雪水浇在头顶上,哑着嗓子道:“拼了!”握紧了手里的斧头。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完全是徒劳,当初在海防前线。那样猛烈的枪炮齐射,都拿捕食者没办法,这一把小小的斧头又有个屁用。他妈的,自己死之前,连捕食者的毛都碰不着一根。
卢锴想拼命,可捕食者却让他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更多的倭奴丧尸从林间钻了出来。依然是清一色的男丧尸--果然,第一批攻击王比安和卢锴的四只男女混合丧尸只是侦察兵。摸清了这两个男孩子的底牌后,捕食者开始进攻了,但出于它一贯谨慎的天性,它依然躲藏在幕后。连个面也不露。
倭奴丧尸进攻了,方法非常简单--叠罗汉,两只甚至更多的丧尸踩着对方的肩膀,轻轻松松就爬上了香樟树--王比安和卢锴刚才砍了半天树枝全白搭了。倭奴男丧尸在树枝间灵活地跳跃着。攀爬着,逼得王比安和卢锴不断向香樟树更高处爬。
卢锴和王比安挥舞着手里的斧头,想攻击男丧尸,哪怕是砍伤它们也行,可攻击无一例外落空了,那些丧尸的身体灵活度不在两人之下,只是简单的侧下身子。晃一下脑袋,就避开了利刃。
更重要的是,倭奴丧尸数量众多,王比安和卢锴左支右挡。隐隐已经陷入全面的包围之中,只是奇怪的是,那些倭奴丧尸只是用手抓挠王比安和卢锴两人,并没有扑过来咬,要不然,两人根本抵抗不到现在。
然而,再多的抵抗也是徒劳,王比安正在狂乱地挥动着斧头,脚下的树枝突然传来咔的一声脆响,然后,脚下一沉--树枝断了,王比安爬得越高,脚下的树枝越细,已经不堪重负--王比安直直地掉落下去,撞断了好几根树杈,背心朝下,重重摔落在山坡上。
幸运的,这处山坡都是泥地,长满了灌木杂草,王比安摔得胸口发闷,半天挣扎不起来,却并没有受伤。
旁边的倭奴丧尸围了上来,一个身影一闪,挡在了王比安面前,却是那只唯一的女丧尸,它将王比安护在身后,冲着男丧尸们大声吼叫着。
咕咚,又一个身影从树上掉落下来,是卢锴,立刻有5、6只倭奴丧尸向他扑去,卢锴显然扭伤了脚,挣了几挣站不起来,突然冲着迎面扑过来的倭奴丧尸大吼一声:“滚蛋!”这正是卢锴成名的异能--滚蛋吼,以前的滚蛋机不知保护过多少崖山人,可现在,已经成了个笑话,他这声吼,与其说是在战斗,更不如说是无奈之下绝望的呐喊。
然而,奇迹发生了,冲在最前面正扑向卢锴的倭奴男丧尸,突然停顿住了动作,然后,一转身,向后走去。
异能!居然生效了!
卢锴面对本土丧尸已经完全失效的异能,在面对倭奴丧尸时,居然奇迹般恢复了作用!
躲在女丧尸身后的王比安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脑电波频率的问题吗?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智尸,只能指挥与自己脑电波频率吻合的丧尸,没想到,卢锴居然和倭奴丧尸的脑电波频率吻合。
卢锴哈哈大笑,一连串滚蛋从嘴里吼出来,扑向他的倭奴丧尸乖乖转过了身--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林间窜了出来,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窜到卢锴身前,胳膊一挥,卢锴的滚蛋声戛然而止!
是捕食者!
捕食者的利爪划过了卢锴的脸,割出了一个大豁口,鲜血直流,剧痛之下,卢锴再也吼不出半声“滚蛋”了。
数只倭奴丧尸扑上来,将卢锴摁倒在地。
王比安这时才看清捕食者清晰的全貌:它的全身并没有剥皮,而是皮肤因为高强度的辐射而溃烂、脱落,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组织,双手双足都比普通人要长得多,当它佝偻着站在地上时,更像是在爬行,而不是走路。指尖和趾尖都有异常发育,所谓的尖爪更类似于灰指甲,指甲长得又厚又硬,挠在没有防护的人身上,不比尖刀的伤害轻。
捕食者最突出也是最重要的变异,就是它的大脑,左右两个脑半球膨胀得如同篮球那么大,晃晃悠悠顶在没有了颅骨的头上,那大脑看起来极易受伤害,用根手指一捅就能捅破。
但王比安知道,正是这异常发育的大脑,当李咏等种花家智尸失去了以往对丧尸无差别指挥能力时,却让捕食者依然能指挥众多的倭奴丧尸--应该并不是无差别,但是比例肯定很高。非常高。
只不过,知道这一切,对王比安和卢锴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两人就要死了。
捕食者看了眼王比安,以及挡在他身前的女丧尸,轻轻嘶叫了一声,女丧尸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但它很快又回以一声大吼。
捕食者血红的眼睛瞟了眼缩在女丧尸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王比安,回身,盯着在地上挣扎的卢锴。
这两个孩子都是它的食物,先吃哪一个,都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两个都是异能者,在脚盆国,是不存在异能者这种个体的,因为生化病毒快速传播以及后来的核辐射,脚盆国只存在三种形态的生命--丧尸、智尸以及健康的人类种子。;
第九百五十八章 廉价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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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种华族的异能者,介于人类与智尸之间,他们的脑组织,对捕食者来说,有着独特的促进进化的作用。
这只捕食者,是因为偶然的原因,在镇海海防前线作战时,没有及时登上撤退回国内的船只,在镇海潜伏了下来。在见识过种花家异能者和智尸的强大后,这只捕食者行动非常谨慎,因为一旦被发现,无论是种花家的异能者还是智尸,都不会放过它这个入侵者。
事实上,因为各种各样原因遗留地镇海的倭奴智尸还有不少,有的是无意中落下的,而有的,却是执行着来自更高层智尸的命令,潜伏在种花,以待下一次入侵。
这只捕食者在无意中猎杀了一个本土异能者,并吞食了对方的大脑后,发现能极大的促进自己的进化,效果并不比接受大剂量的核辐射差,却更为安全--毕竟,核辐射同样也在伤害倭奴智尸,有不少倭奴智尸就因为抵挡不住核辐射的冲击而脑死亡。
只不过,因为它手下没有可供指挥的丧尸炮灰,无法更多的猎杀种花家的异能者。当然,除了种花家的异能者,还有本土的智尸,既然种花家的异能者能促进自己的进化,那本土的智尸应该也有相同的效果。
当太阳黑子风暴席卷地球时,捕食者也受到了冲击,但它异常发育的大脑,却抵抗住了这次来自太空的袭击,更意外的是,原本被遗弃的倭奴沉睡者们,纷纷醒了过来,捕食者从而得到了大量的炮灰。
捕食者大脑异常发育,并不仅仅让它们的脑电波更为强大,更让它们的智商大幅度提升,在脚盆国的智尸种类中,捕食者以最狡诈着称。
这只遗留在种花家的捕食者很快发现了太阳黑子对种花家丧尸智尸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敏锐地察觉,相对自己,种花家智尸正处于一个相对弱势地位,只要自己谋划得当,利用重新苏醒的倭奴丧尸,有极大的可能性,在这里占领一片土地。建立一个倭奴智尸与丧尸的据点。
捕食者将目标定在了崖山,原因很简单,因为正是来自于崖山的异能者与智尸,击败了庞大的入侵船队,攻击、消灭、占领,只要清除了崖山的力量。在种花家沿海占领一个据点的目标就成功了一半。
捕食者找到了别的倭奴智尸,提出了建议,但认同它的方案的倭奴智尸并不多,有智尸更愿意悄悄潜伏起来,利用自己大规模指挥倭奴丧尸的能力,伏击本土的异能者和智尸,悄无声息地壮大发展自己的力量。因为虽然苏醒过来的倭奴丧尸数量有10多万,但和种花家庞大的丧尸智尸群相比,还是居于弱势,如果大张旗鼓攻击崖山,引来种花家异能者和智尸的全面报复,那就必输无疑了。
更何况,当初王路的强横给了倭奴智尸深刻的印象,谁也不知道太阳黑子对这位强者有什么影响。如果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能力,那攻击崖山就是找死。
虽然意见不一,但捕食者还是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者,因为脚盆国的国民性,向来不缺走极端和孤注一掷者,当年二战时如此,后来占钓鱼岛时如此。到了生化末世里,哪怕成为智尸后,也一样。
捕食者等倭奴智尸在崖山旁边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了,它们看到的崖山。就是一个乱字。那个强者,不见踪影,留在崖山的智尸数量倒是不少,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复鄞江镇,异能者和人类处于弱势,却又和智尸面和心不和,花了两个月,没有建好一个小山上的防御设施。
崖山地势虽然险要,但在捕食者看来却是处处漏洞,它有把握,在后山城墙建成前,带领所有的脚盆国智尸和丧尸一次突袭,就能攻克崖山,届时,那些种花家的异能者和智尸的大脑,将促进自身的大幅度进化。
然后,崖山、鄞江就掌控在脚盆国智尸丧尸手中,只要隐蔽得到,种花家的异能者和智尸并不会发现这个秘密,毕竟脚盆国的丧尸在外貌上,和种花家丧尸并无不同。
只要待以时日,等到脚盆国智尸带领丧尸大军再度东渡时,崖山就能成为一把背后的尖刀,狠狠刺向在海防线上抗击侵略的种花家人类、异能者、智尸、丧尸的后心。
今天,王比安和卢锴遇袭,是捕食者指挥的一次侦察行动的,它原本想抓几个崖山的人员,在吞食了他们的大脑后,获得崖山内部更准确的情报。却没想到,这次抓住的两个崖山的孩子,居然都是异能者。
异能者越强大,他的大脑越能促进捕食者的进化。
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捕食者发出了一道脑电波,抓着卢锴的几只倭奴丧尸将卢锴从地上拎了起来,摁在香樟树的粗壮的树干上,死死抓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捕食者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是异常发育形似利爪的指甲,指甲在卢锴在额头齐眉的位置,轻轻划了一圈,顿时,一条环形血线出现在卢锴的额头,血珠一滴滴渗出来,皮开肉绽,露出了皮肤下灰白骨质的颅骨。
卢锴用残破的嘴呵呵怒骂着,却挣扎不脱。
捕食者再度发出了一道命令,旁边一只倭奴丧尸走上前来,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只电动开颅器,开颅器顶端的锯片尖啸着,向卢锴的额头割了下去。
王比安大叫一声,从护着自己的倭奴女丧尸身后冲了出来,举着斧头,向捕食者冲去--既然注定要死,那他宁肯战斗而死,也不会束手就擒,被那开颅器锯开自己的头,让捕食者生食自己的大脑!
捕食者一道脑电波发出,立刻有几只男丧尸制住了想保护王比安的女丧尸,还有7、8只男丧尸轻轻松松就击落了王比安手里的斧头,将他摁倒在地,王比安又吼又叫又踢,嘴巴里塞满了被摁在地上啃的一嘴泥土,却俱是徒劳。
开颅器的尖啸声突然一变,卢锴喉咙里发出了不似人形的惨叫声--他的颅骨正在被生生锯开!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空中一闪,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摁着王比安的几只倭奴男丧尸如同草芥一样倒飞出去,在落到地上时,它们个个都在力道恐怖的重击下,断了好几根骨头。
王比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肿瘤智尸!是那只在海防前线被自己俘虏的倭奴肿瘤女智尸!他指着捕食者吼道:“杀了它!”
捕食者向来是最机灵最敏捷不过的,当原本同一个阵营的肿瘤女智尸现身攻击倭奴丧尸。保护王比安时,它就知道了不妙,不等王比安下令,它已经飞快地调头窜入了林中,抛下所有的倭奴丧尸不顾,一门心思逃命。
然而。只顾埋头奔逃的捕食者突然发现自己一头撞入了一张早已经张开的合金丝大网中,任它怎么挣扎,那网依然牢牢困住了它。
林中又很快扑出了几道身影,用特制的手铐,将捕食者的双手双脚都拷了起来,一个平淡的声音道:“别动,我手指一扣。你就死定了。”却是李咏,他的手里举着一把手枪,直指捕食者毫无保护的大脑。
捕食者果然不再挣扎,因为它已经明白,这是崖山的智尸给自己布置下的一个圈套,那两个异能者孩子只是诱饵,自己还是小看了种花家的智尸。没想到他们在忙着内斗时,依然保持着对外界该有的警惕。
封海齐和周春雨也从林中抢出身影。向王比安和卢锴方向扑去,只不过,等他们赶到现场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肿瘤女智尸的巨掌下,所有的倭奴男丧尸全都被拍碎了头,王比安正扶着卢锴。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临时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幸好肿瘤女智尸及时出现,卢锴颅骨还没有被切开,但已经锯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那伤及了骨头的伤口看起来是如此恐怖。估计今后这道伤疤将和卢锴终生相伴。
王比安刚看到肿瘤女智尸横空而降,救了自己和卢锴时,还喜出望外,可等到看见封海齐等人从林中抢出来,李咏等智尸拖着合金网里的捕食者走过来时,哪里还不明白真相--这是个陷阱,而自己和卢锴却在不知情中,被当成了诱饵。
王比安抱着卢锴红着眼睛冲着封海齐和周春雨吼道:“你们这些混蛋!卢锴他差点被你们害死!”--其实不仅仅是卢锴,如果不是捕食者错误地在第一次袭击中动用了倭奴女丧尸的话,王比安现在也已经死了!
封海齐沉着脸,用对讲机招来了医疗组,卢锴在被紧急处理后,很快被抬上担架,送往了后山,史凤凰匆匆对封海齐道:“伤势看起来可怕,其实只是外伤,颅骨并没有被锯开,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的心里也是内疚万分。
王比安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他抱着膝盖坐在一边,冷冷看着大人们忙碌着,倭奴女丧尸和肿瘤女智尸护在他的身边。王比安知道,自己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在王路羽翼下的孩子了,再没有人会一切以他为中心,哪怕是封海齐和周春雨,更不要说是李咏等智尸们。当他们考虑作战方案时,更多的是如何取得胜利,而绝不会万事以保护他的安全为先。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自己其实早该看清的,吃苦、挨饿、被人欺辱,这些其实在生化末世中,每个孩子都曾经经历过,如今,该是自己品尝这恶之果了,教训是如此惨痛。因为,那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
现在想起来,那处小山峰上的岗楼建筑项目,本身就是一个诱饵,既吸引潜伏中的捕食者,又引诱自己这样只顾着多赚些口粮的冒失自大的家伙自愿当替死鬼。
可笑自己当时还嘲笑那些大人怕苦怕累,不愿意接这个活,其实,是那些在生化末世里挣扎了多年的成人们,个个狡诈万分,早就发觉了这个项目有猫腻,哪怕赚得粮食再多,也不愿意接手。
也只有自己和卢锴这样长期在父母羽翼下相对安全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又仗着自己的异能依然有效,才会如此冒失行事。
蠢货!你差一点害死卢锴!不,不仅仅是卢锴,还有竺利、黄冬华、郑佳彦他们!
他们都会因为你而死的!
树林旁,周春雨和李咏正在压低着嗓子争执着:“你这混蛋!你向我承诺过,不会伤着孩子们的!早知道会让王比安和卢锴陷于这样危险的境地,我根本不会同意这次行动方案!”
李咏冷静地道:“但这次行动很成功,我们活抓了一只捕食者。”
周春雨怒吼道:“可卢锴和王比安差一点就死了!”
李咏道:“可他们现在没死对不对?我们只是察觉有敌对势力在暗中窥探着崖山,却没想到居然是倭奴智尸,更没有想到,因为脑电波的差异,它们在受到太阳黑子冲击后,依然还保留了大部分指挥倭奴丧尸的能力。而且,我们也没想到王比安和卢锴为了保护小山峰的施工队伍,前出设立了警戒哨位,这让我们埋伏在小山峰四周的保护力量全都落空。事实上,从理智的角度考虑,无论是王比安还是卢锴,我都不希望他们在此次行动中丧命,他们对我们统治崖山而言,有极高的价值,所以,我甚至动用了肿瘤智尸。要知道,我可不想让这个武力强大的家伙和王比安接触,这就象以前的一句俗语一样,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咏对着怒瞪着自己的周春雨道:“所以,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该做的,卢锴受伤王比安遇险,仅仅是小概率的意外。你毫无必要为这事生气。”
周春雨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小概率地意外--你这什么不用你们智尸做诱饵,偏偏用我们人类的孩子?!”;
第九百五十九章 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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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咏淡淡地道:“因为我们智尸才是崖山的主人。”
周春雨握紧拳头,却又徒劳地放开,因为他知道,李咏说得是真话,虽然如今在崖山,智尸和人类共存,但他们才是真正的统治者,也许自己和老封可以千方百计为人类争相权利,但是,一旦需要付出牺牲时,人类就成了炮灰。
王比安突然走了过来,带着倭奴女丧尸和肿瘤女智尸,他对李咏道:“麻烦你,把它们带走。”
周春雨一怔,抢着道:“王比安,这女丧尸和女智尸能保护你,它们都是自愿跟着你的,你完全可以带走它们。”他转头看向李咏:“我想,你的李咏叔叔不会有意见。”
李咏当然没意见,以肿瘤女智尸的强大,除非自己杀了她,要不然,是无法从王比安身边夺走她的。当卢锴被锯开颅骨,王比安拼死冲击时,李咏放开了束缚的肿瘤女智尸,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后果。只不过,他必须这样做,如果王比安和卢锴真的死了,那么崖山人类和智尸之间脆弱的联盟立刻就会崩溃。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比安却摇了摇头:“不,我不需要她们。”他顿了顿:“她们只是因为异能的作用才保护我,而异能……我不想象我的爸爸那样,突然有一天,失去异能给予的一切。”
王比安转头命令女丧尸和肿瘤女智尸:“你们自由了,去。”转身离去。倭奴女丧尸还想跟着王比安。那肿瘤女智尸虽然外表丑陋,其实极聪明,要不当时她也不会在战场上投降保命了,知道王比安是真心诚意给予自己自由。
只不过,王比安却错了,对一个母亲来说,为自己的孩子无私的奉献,从来不是什么交易,什么苦差事,更不是什么束缚和失去自由。那只是无条件和不求回报的爱。
肿瘤女智尸拉住了女丧尸的胳膊。轻吼一声。阻止了它去追王比安。
李咏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王比安的这一异能,令智尸也不解。如果李咏有情感的话。他一定会深深的妒忌。以他脑电波之强,也无法做到让崖山别的智尸无条件的服从,可王比安却……王路一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们身体里,究竟流动着怎样神奇的血脉?
李咏对肿瘤女智尸道:“你们可以选择离去,也可以选择离在崖山。”随即匆匆而去,他要第一时间审问捕食者。
王比安回到主城墙的工地时,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一次倭奴捕食者的袭击了,更看到了卢锴血淋淋地被抬回来,正在窃窃私语,看到王比安的身影,突然都住了嘴,神情各异的看着他。不管怎么说,能利用异能让一只倭奴肿瘤女智尸保护自己的人,是值得关注的--他们还不知道,王比安已经让肿瘤女智尸自由了。
一群孩子冲了过来,却是竺利、黄冬华和郑佳彦他们,他们是在关新的护送下从小山峰的工地安全返回的。王比安迎上前去,对急得快掉泪的郑佳彦道:“卢锴还活着,受了点外伤,在史凤凰那儿,你快去。”郑佳彦点点头,风一样沿着山道跑向洞库。
竺利阴沉着脸,他也是个聪明人,稍一询问关新,就知道自己一伙人成了诱饵了,他怒道:“他妈的,王比安,我们这次亏大了!这些该死的智尸,还有……”他怒视向身旁的关新。关新解释道:“我说了好几遍了,卢锴和王比安遇袭真是意外,你们设在小山峰上的工地,我们不是保护得好好的吗?”
王比安阻止了竺利的吵嚷:“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走。”
竺利一怔:“去哪里?”
王比安淡淡地道:“当然是领工钱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王比安吃了大亏,差点丢命,可他,居然就这样忍气吞声了!
竺利一跺脚:“没错,这工钱是咱们拿命换来的,虽然岗楼没有建成,可咱们是拿命当诱饵,才引来了捕食者。李咏这帮智尸要是不给工钱,老子--老子就反出崖山!”
工钱--成袋的大米,分发到了孩子们手里,数量甚至超出了原来预定的工钱,就连一路骂骂咧咧的竺利,背着沉重的米袋子时,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意。看样子,李咏很识相,直接就用物资,堵住了孩子们不满的抱怨。说真的,竺利等孩子们更多是虚惊一场,这些粮食,其实都是王比安和卢锴拿命换回来的。
竺利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背着米袋子,重重拍了拍王比安的肩:“好兄弟,我这条命又被你救了一回,没说的,以后有事,就来找我。”
王比安也没客套,点了点头,直接了当地对竺利道:“这几袋大米麻烦你给裘韦琴阿姨带去,我想她现在一定忙着照顾卢锴,顾不上来拿这些东西了。”
送走了竺利等人,王比安才背着自己的两袋米面,向龙王庙而去。还没走到门口,王比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意用欢快的语调嚷道:“妈,谢玲姐,快来看啊,我赚来了好多的大米,还有白面,可以给妈妈下长面了,咱们家不是还藏着周春雨叔叔送来的红糖吗?这红糖和着长面吃,最补身体。”
陈薇由谢玲搀扶着匆匆迎了出来,陈薇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她一把抱住王比安:“你这傻孩子,怎么从来不告诉妈妈为了多赚点口粮,就去接那样危险的活儿……李咏那些王八蛋,也真狠得下心肠,拿你们这些孩子当诱饵!”
王比安见隐瞒不过,尴尬地笑了笑:“妈。你都已经知道了啊。”
陈薇瞪了王比安一眼:“我要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蒙着我了?”
王比安嘿嘿笑了几声:“其实也没那么危险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半根毛都没丢。”
谢玲接过王比安肩上的米面:“你这孩子,现在可不是你呈英雄的时候,以后可再不能这样做了,你要是有个好歹,让你妈妈怎么办?让你还没出世的弟弟妹妹怎么办?还有,让黄琼怎么办?今天要不是黄琼把你在后山工地遇袭的事告诉我们,我和你妈还不知道要被你哄到什么时候。”
黄琼?王比安一下子愣住了。
这时,厨房间门咕一声响。黄琼沾着两手湿面粉开了门。笑吟吟地看着王比安。
陈薇松开王比安,拍了拍他的肩:“去,黄琼已经自由了,只不过晚饭前还得回洞库去。陪着她说说话。”
王比安傻乎乎地走到黄琼面前:“你怎么来的?李咏他们居然就这样放了你?”
黄琼举了举手:“我正在和面呢。你来帮我打下手。”
王比安和黄琼进了厨房。帮黄琼在面团里又加了些干面粉,黄琼边揉面边道:“周春雨叔叔和封海齐伯伯为我的事和李咏激烈争执了一番,声音大得我在小洞库里都能听到。最后,李咏同意我每天有两个小时可以回家,其他时间需要到洞库里做试验,晚上也必须睡在那儿。当然了,李咏说这不是坐牢,而是工作的需要。对了,李咏还给了我工资口粮呢,因为我这算是技术工种,口粮比你还多呢。你以后再不也用担心陈薇妈妈吃不饱了,更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接那些连大人也不敢接的工作了……”
黄琼转过头来,望着王比安一笑:“我会和你一起努力,把这个家照顾好的。瞧,这白面就是我带回家的工资口粮。”
王比安望着黄琼沾着白面粉的小脸,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黄琼的身子一僵,继而整个软了下来,靠在王比安的怀里,王比安向她发烫的小脸凑过去,黄琼低低地道:“妈和姐都在外面……”王比安其实心里也呯呯乱跳,终于还是只敢在黄琼耳垂上亲了一下。
“啊!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太过份了,王比安是我的!不可以亲别的女生!”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
黄琼触了电一样,一把推开王比安,扭头一看,站在厨房门口的,却是关文静。
关文静叉着腰道:“真是太过份了,黄琼姐姐你居然仗着自己年龄比人家大,就偷跑,我们不是说好了嘛,等长大后,让王比安哥哥自己在我们两个中间选,哼,你现在还是中学生呢,就玩亲亲,太过份了!”
王比安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小跑过去,拉起了关文静的手:“文静,哥哥和你的年龄差太大了,我们两个不合适的……你可别嚷嚷了,被我妈和姐听见又要被她们唠叨死了。”
关文静老神在在地道:“年龄大小不成问题的,只要有真爱就可以了,再说,人家就喜欢年龄大的男生,更懂得温柔更懂得体贴……”
关文静看着王比安拉着一张苦瓜脸,扑哧笑起来:“王比安哥哥,文静逗你玩呢。”她看向满脸飞红的黄琼:“黄琼姐姐,文静祝你和王比安哥哥有情人总成眷属噢,不过,象王比安哥哥这样出色的男孩子,肯定也会有别的女生看上的,那个周敏到现在还在崖山呢,黄琼姐姐你要小心啊,别让其他的女孩子抢走王比安哥哥。真要这样子的话,文静把王比安哥哥再抢回来了,可不会让给你了……”
王比安满头黑线--现在的女娃娃,满脑子想的都是啥啊!他恨不能一把捂住关文静的小嘴,可脸上却带着笑:“文静啊,你到龙王庙来有什么事儿吗?”
关文静道:“我外公让我给陈薇老师送些蛋白粉等营养品来,还有啊,外公让我对你说,如果现在你已经心平气和的话,他请你去李咏他们的智尸洞库,有要事相商。”
王比安皱了皱眉--有要事相商?李咏这些智尸刚给自己布了一个局,而且显然封海齐他们也是知情的--当然,自己也有问题,居然傻乎乎主动跳了进去,说到底还是自己危机感不强,不够谨慎--现在突然又来招自己说什么有要事相商。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又不是官二代,有什么好相商的。
等等,不对,自己还是有可利用之处的,因为,自己有异能!
一定是这样,李咏和封海齐有用得着自己异能之处,这才叫自己去。
王比安摇了摇头,对关文静道:“文静,带我向封海齐伯伯道声谢谢,但是智尸洞库我就不去了……”
“等等。”黄琼突然在旁边道。
她上前自然而然牵住了王比安的手:“封伯伯让文静来专徎带话,那事一定很重要,你为什么不去?”
王比安也不隐瞒,将自己主动跳入李咏等挖的坑,幸好有异能被肿瘤女智尸相救的事一一分说明白,末了道:“李咏也好,封伯伯也罢,叫我去商量事情,肯定是要用到我的异能,可是……我并不想动用自己的异能,爸爸他就是被异能害的,我绝对不能走他的老路。”
黄琼轻轻咬着唇,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王比安,你这样做,不对。”
王比安一怔,黄琼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怎么这次突然反驳自己,而且是在这样一件事关重大的决定上。
黄琼察觉了王比安的心绪,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比安,你听我说,咱们爸爸的失败,并不在于他过于依赖异能上,而是恰恰相反,在于他的对异能的不了解,对生化病毒的不了解。非要一比的话,爸爸当初就像一个小孩子玩火,他知道火的力量,却不懂得火的可怕。”
“比安,我并不觉得异能有什么可怕的,它仅仅是生化病毒赠予我们的一项礼物,这就像以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一样,有的人擅长人际交流,有的人长于计算,有的人喜欢写文章。这些本领,并没有好坏之分,只看你用它来做什么而已。何况就算你拥有天赋,后期不努力发展,同样不会取得成功。异能也是这样,异能本身是没有好坏之分的,的确,异能会随着生化病毒的变异而变异,但是,你就能因此而不利用异能了吗?一个大学生,辛苦读了四年书,走出本部门时,也许会发现这四年学习的知识已经落伍了,他是抱怨这四年白白浪费时间呢,还是重新学习,以求获得新的知识?”(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六十章 重筑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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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琼将手搭在王比安的肩膀上:“异能也是这样,它并没有消失,只是本身在变化。我的异能依然有效,比安你的异能也同样没有失去作用,就连卢锴,他的异能原本对本土丧尸毫无效果了,可在此次遇倭奴丧尸袭击时,却突然又有用了--所以你看,说到底,是我们对异能,对生化病毒不够了解。只要不停地使用异能,我们才能真正掌控它。一个小孩子如果被火烫了一下,就永远丢弃火把的话,他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王比安听着黄琼的劝解,紧绷得脸有些松动,黄琼知道,对王比安而言,光讲这些大道理是没用的,还得给他一定的压力,她轻声道:“说到失去异能的作用,李咏他们这些智尸受到的伤害其实一样大,原本他们就承受着需要不断进化的压力,不然就会蜕变成白痴丧尸。现在,因为受了太阳黑子的冲击,他们又失去了无条件指挥丧尸的能力,又处于持续失忆的状态。可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一直在努力,和封伯伯、周叔叔他们谈判,希望和人类更紧密合作,对我开展研究试验,试图找出固定记忆的方法……他们在想方设法研究了解异能和生化病毒。比安,我希望你不要停下来,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告诉我如何真正了解异能,掌握异能,我希望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别人甚至是智尸。”
王比安深吸了一口气:“黄琼,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异能一直在帮助我,就是今天,我也是靠了异能让肿瘤女智尸救了我,一昧生硬的拒绝异能,实在是太傻了。关文静,我这就和你一起去洞库。”
王比安匆匆赶到洞库时,惊讶地发现卢锴居然也在。他额头以及嘴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了起来,整个头被绷带包扎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印度阿三差不多,看到王比安过来,他举了举手,哼哼一声。
周春雨朝着王比安招了招手:“来了,坐。情况通报会就要开始了。”
李咏详细又简要地通报了崖山受潜伏的倭奴智尸袭击一事,对整件事中,智尸们的谋划和封海齐、周春雨的后期才加入等细节毫无遗漏,说得清清楚楚。最后他道:“倭奴智尸丧尸的出现完全在我们意料之处,这也是我的失职,当务之急。是崖山的智尸、丧尸、异能者、旧人类必须紧密合作,消灭这股倭奴智尸的力量。”
封海齐道:“我补充一句,完全、彻底地消灭倭奴智尸是我的提议,我们必须认识到,倭奴智尸的智商非常高,如果它们只是被击溃的话,潜伏在崖山周边不断攻击我们。那我们就算是收复了鄞江镇,也不用发展了。有限的物资和人力只能用于无休止的治安战和山地清剿战,当年就算是白头鹰在阿富汗遇到这样的战事,也只能深陷泥坑。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每一份力量,尽可能彻底消灭倭奴智尸。”
王比安隐隐猜到了自己为什么应邀赴会,他举了举手,李咏冲着他点了点头:“说。”
王比安道:“什么时候展开攻击?需要我做什么?”
李咏道:“我们正在审讯活捉的那只捕食者。希望得到其他倭奴智尸的隐藏地点,一旦确定情报后,我们会武装崖山所有人员,全力出击。王比安、卢锴,我们需要你们的异能,卢锴,你的滚蛋异能证明对倭奴丧尸依然有效。等会儿会有人带你去录音,重新制造滚蛋机。王比安,你的异能更为重要,有你在我们的队伍中。倭奴女丧尸和女智尸就不战自败,而且,原本你俘虏的那只肿瘤女智尸也已经同意为你而战,她是我们对抗倭奴肿瘤智尸的唯一武器。如果你愿意参加这次行动,我们会给予你大量的物……”
“我会参加这次行动。”王比安道:“至于物质,我和别人一样就行。崖山是我爸爸王路一手创建的,我不会让它落入倭奴智尸的手中。”他顿了顿:“我还会叫黄琼来协助你们,她的异能除了净化--人工植入记忆,还能主动读取丧尸智尸的记忆。”
李咏点了点头:“我们知道,当然,这需要黄琼的配合,要不然,她给我们提供一个假情报,那我们就成了自投罗网了。但是,现在你已经同意配合我们进行此次作战,我想,你能够代表黄琼也做出类似的决定。王比安,我们能信任你吗?”
王比安没有半分迟疑:“是的,你们能信任我。”
王比安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他站起身:“我这就去叫黄琼来。”快要出洞库时,王比安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直视着李咏道:“李咏……叔叔,我知道有些人被权利迷昏了头脑,但我还是在这里请李咏叔叔手下留情,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
看着王比安的背影消失在洞库外的小路上,李咏道:“没想到连王比安这孩子也看出来了我们的小动作了。”
封海齐淡淡地道:“我早就说过,谁都不是傻子,这次我们针对倭奴智尸丧尸的行动之中,还隐含着对崖山内部不安份势力的清洗,连王比安都能看得出,别的人自然也是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我想,到时候没头没脑跳出来的家伙,数量并不会多。”
李咏道:“那不是好事吗?你们可以少死几个人,而你最担心的--崖山智尸的数量也不会因此而大幅度增加。其实我真的很希望有大批蠢货跳出来,能够让我们成批量地增加智尸的人手呢。”
周春雨在旁边忍不住地道:“李咏,你就从来没担心过智尸们反叛你吗?那些人如果是因为你布下的陷阱而死去,进而变异成智尸,他们恢复神智时,难道不会因此而向你复仇吗?”
李咏扫了周春雨一眼:“没有任何生物会背叛自己的种族。当他们成为智尸时,他们天然和我、我们站在一起。”
王比安很快就回来了,带着黄琼,李咏立刻命令赵科带着黄琼,参与对捕食者的审问,他同时又叫来了张春锐。让他带着王比安去找那只肿瘤女智尸:“当行动开始时,我需要王比安你指挥那只肿瘤女智尸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我们因为缺少重武器,没有别的手段对抗倭奴肿瘤智尸。所以,王比安,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张春锐一边带着王比安向小洞库走去,一边告诉王比安:“李咏已经命令我在行动中负责你的保护工作。王比安,你放心,我挑选的人手都是最忠诚于你的父亲王路的,我们哪怕牺牲生命,也会确保你的安全。”
王比安苦笑道:“张春锐,我爸爸已经让你们彻底自由了。你就不要再提什么忠诚不忠诚的话了。”
张春锐道:“是的,王路已经公开宣布让我们自由,但是保护人类依然是我们的理念之一,全力保护你与意志的自由并不冲突。”
王比安耸耸肩,知道自己无法影响到黄琼当时深植于张春锐等智尸记忆深处的人工记忆--无条件服从王路,确保人类的安全--而且,他也的确需要保护。与倭奴智尸丧尸一战,虽然规模不如海防前线大,但也同样危险万分。
肿瘤女智尸单独住在一个小洞库内,洞库太过底矮,她只能蜷缩着坐在地上,一队智尸守在门外,一门后膛炮对准着洞口,这玩意儿只有开一炮的机会。不是它打死肿瘤女智尸,就是肿瘤女智尸冲出洞库,展开一场大屠杀。
以如今崖山山顶上密集的人类与智尸的人口,这肿瘤女智尸一旦展开无差别攻击,绝对是一场灾难,由此也可以看出,李咏手里的武力有多缺乏。甚至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肿瘤女智尸身上。
肿瘤女智尸第一时间发现了王比安的到来,她飞快地从洞库里爬了出来,巨掌将原木制的大门拍得咯吱乱响,立刻。洞外的智尸们一阵骚动,炮口和枪支齐刷刷对准了她。
“住手!”王比安高声喊道:“我是奉李咏的命令而来的。”张春锐也通过脑电波,传达了李咏的命令。
负责警戒的智尸只同意王比安一人入内,而且严令肿瘤女智尸不得出洞门。
王比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步入了洞库,他的眼睛直视着肿瘤女智尸的眼睛。
肿瘤女智尸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比安的动作,她缓缓伸出了畸形的手,轻轻触碰着王比安的脸,王比安任那只布满大大小小渗着不知名液体的肿瘤的手抚摸着自己,那手突然一动,将王比安握在掌心,凑到肿瘤女智尸的头边,轻轻地和他脸贴着脸。
肿瘤女智尸的全身,也只剩下头还勉强保持着正常的肤色,王比安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肿瘤女智尸的长发,喃喃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仅仅只是因为异能吗?唉,如果你对我的好,并不是出于你自己的本意,不是很可悲吗?对不起,我并不是你的孩子,我知道动用异能来骗取你的爱很无耻,可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力量。我需要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的朋友,和整个崖山。”
肿瘤女智尸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王比安的话,从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咕噜声,“温柔”地将王比安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如同怀抱着婴儿一般,还“轻轻”晃动着。
王比安任她施为,毕竟,自己只是在利用她,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的话,我会带着你去参加一场非常危险的战斗,我希望得到你的全力相助,而你要杀的,却是你以前的同胞。”
肿瘤女智尸依然发出轻轻的咕噜声,王比安其实心里知道,自相残杀这对肿瘤女智尸而言不成问题,就在中午,她还当着自己的面将一群倭奴丧尸给杀了呢。
王比安轻轻抚了抚肿瘤女智尸的脸:“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能保护你的?或者武装你的?枪支弹药?还是盔甲?我都会让李咏提供给你。”
肿瘤女智尸突然吼了一声,她将王比安放在肩上,大步向外走去,哗啦,洞库外警戒的智尸们立刻预备射击,王比安大嚷着:“别开枪!别开枪!肿瘤女智尸想要办什么事情,张春锐,快,叫李咏来。”
李咏很快赶了过来,王比安依然坐在肿瘤女智尸肩膀上,嚷道:“李咏,肿瘤女智尸她需要一些东西,你让这些警卫让开道路。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李咏知道王比安说的是真话,他的小恋人黄琼正在全力配合智尸们工作,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反出崖山,李咏一道脑电波发出,智尸们让出了去路。
肿瘤女智尸肩负着王比安,大步向后山走去,李咏、张春锐等紧紧跟上,肿瘤女智尸一直来到了当天中午和倭奴捕食者作战的地方,然后在地上一阵扒拉,从泥土里扒拉出一堆--尸体!倭奴丧尸的尸体!
肿瘤女智尸指了指尸体,扭头对王比安咕噜了几声,王比安皱着眉,什么意思?她想吃这些尸体?不可能啊,智尸可不是食腐动物。
这时,肿瘤女智尸突然又做了一个动作,她两只巨掌抓住一只倭奴丧尸的尸体,咔嚓一声,轻轻松松将一条胳膊扭了下来,然后,凑到自己身体上比划着。
王比安灵光一闪:“拼接怪!是拼接怪!这只肿瘤女智尸能变异成拼接怪,见鬼,我怎么忙了,她当时就是在变异成拼接怪后,才被我们俘虏的。”
肿瘤女智尸又嘟噜了几声,然后折了根树枝,在山坡的泥地上划拉了一下,勾画出一个图形,似乎是个“ち”,李咏立刻道:“去,把史凤凰叫来,她懂日语。”
史凤凰很快来了,她瞅了一阵地上的符号:“这是日文‘血’,我想,她需要鲜血。”;
第九百六十一章 阿里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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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凤凰对着肿瘤女智尸说了一堆日语,肿瘤女智尸不时点头摇头,还在地上划日文,史凤凰最后对王比安、李咏等人道:“她需要大量的鲜血,才能变异成你们所说的拼接怪。”
李咏道:“这没问题,我们可以组织崖山众人献血。”
史凤凰摇了摇头,指着泥地上的一个符号道:“她说需要种子的血,因为种子的血含有特殊的成份,能帮助她变异。”
王比安道:“种子--那不是倭奴智户对脚盆国极少数幸存者的称呼吗?我记得余建文叔叔不是从倭奴遗弃的集装箱船上,抓了一个种子吗?还是个女孩子。”
种子--脚盆国女孩子就在崖山上,是和肿瘤女智尸一起,被李咏等带上山的。李咏等智户对进化变异极为看重,脚盆国女孩子和肿瘤女智尸都是最难得的研究对象,他们可以放任甚至坐看崖山人类被新型丧尸攻击,却把她们保护得很严密。
这时,脚盆国女孩子居住的洞库外,肿瘤女智尸、王比安以及余建文站在门外,余建文挠着头:“王比安,你想要这女孩子的血,为什么要拖着我来啊。”
王比安道:“那是因为你救过她,总算也有点香火情份,你又懂日语,能帮我劝劝她主动献出血来。”
余建文耸了耸肩:“那样麻烦做什么,直接抓着她抽血就是了--再说,这丫头是我抓住的,怎么变成我救了她了?”
王比安道:“李咏需要这个女孩子开展各种研究,他不希望我们因为太过暴力而让她玩自杀什么的,所以我们还是试着说服她主动献血,实在不行,就只能来硬的。话说回来,你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当时她那混蛋哥哥都拿她来挡你的刀了。你拼着自己挨子弹,将手里的刀避开了这女孩子,还把她护在身下,这不是救命恩人是什么?”
余建文哭笑不得--他当时明明是中枪在先,才失的手,倭奴女孩子是死是活关他屁事。不过他也知道,肿瘤女智尸能否变异成拼接怪对接下来的战斗非常重要。耸了耸肩:“走,去会会那个小倭奴。”
余建文嘴里的小倭奴--如今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种花家的孩子,穿着一身干净的牛仔衣裤,原本的一头长发梳成了两个羊角小辫子,看到王比安和余建文进来,眼睛一亮:“欢迎。请进。”
王比安和余建文齐齐一愣--这倭奴女孩子说的是中文!余建文怪叫一声:“我操,你会说种花话?”
倭奴女孩子轻笑道:“一点点,在山上学的。”接着又说了一大串日文。余建文翻译给王比安道:“抚子说--噢,就是这丫头的名字,她在崖山上没什么事做,就跟着智尸们学了些中文,脚盆文原本就出自中文。所以她学起来很轻松,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会话了。”
王比安挠了挠头,他原本以为见到的是一个正在智尸恐吓下发抖的倭奴小女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现在眼前的,却是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子,仅从外表上看,根本和郑佳彦、关文静她们种花家的女孩子没有差别。
甬港市的慈溪是徐福东渡之地。那500童男童女中,说不准有不少就是当地的孩子,所以,从血缘上说,脚盆国的人真的是和甬港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呢。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个--抚子,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你的一些鲜血。”
“嘿依。”抚子睁着大眼睛道。
“呃?”王比安一怔。他当然明白“嘿依”的意思,抚子她是答应了。
王比安傻乎乎地追问道:“我们是要你的血啊--就是从你身上抽血啊。你、你就这样答应了?不反对?”--好歹你也该做出很害怕的样子来,而不是用大眼睛忽闪着看着我们啊。
抚子轻笑道:“我知道啊,你们需要我的鲜血。那就抽好了,没关系,我不怕痛的。以前在……在岛上的保护圈时里,我们也要做各种试验,抽不少血的。”
居然这样简单,这样顺利,王比安和余建文都有些不敢置信,余建文咳嗽了一声:“那个,多谢了,你需要什么--我是说我们有什么能帮你的忙的吗?虽然我不是智尸,只是个普通人,但会想法子为你争取的。”
抚子摇了摇头:“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她看着余建文:“说起来,我还要谢谢这位先生把我从--从他们手里救出来呢。和我在崖山的生活比,以前的日子,真是在修罗道中差不多。”
余建文表情有些尴尬--老子明明是想杀你的,只是倒霉先挨了一下--可是看着抚子的笑脸,他实在是说不出这句话,支支吾吾,只顾低头喝水。
抚子直视着余建文道:“我并不是因为被先生你俘虏,出于恐惧才说这违心的话的,请相信我。我们虽然被称为种子,受到良好的待遇,但其实,在我国那些智尸眼中,只是他们的生育工具,为了促进我们能更快更多的生育,他们强迫我们服用刺激性的药服,比如说,促进女人排卵的药……”
余建文和王比安都是一怔,两人面面相觑,这抚子年纪比王比安小多了,看起来也就是初信来潮,这个时候长期服用促进排卵的药物,这是活生生的摧残啊。
抚子看了看两人,将手轻轻搁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可是即使这样,我们这些种子也很少能成功怀孕的,更不要说生下健康的孩子了。虽然智尸们千方百计给我们找来没有受核污染的食物和饮水,让我们远离辐射区居住,可是,在我们的国土上,哪里还有真正安全的地区?空气、地下水,都受到了严重的辐射,所以,生出来的孩子不是死胎,就是畸形儿。更多的种子,则是直接流产了。我就流产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已经成形了,可惜……”
看着抚子眼角的泪珠,余建文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我操,这些倭奴智尸真是变态!”他当真是指着和尚骂秃驴,抚子也是倭奴啊。她听得懂中文,肯定知道这两个单词的意思。
但抚子并没有生气,她的视线转向洞库外晴朗的天空:“我因为意外来到贵国,住在这处叫崖山的地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我最喜欢雨后,干净的雨水从屋檐滴下来。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的腥味,鸟儿在鸣唱,蜜蜂在嗡嗡飞舞,田里的庄稼正在抽芽,一条鱼儿扑啦一下跳出水面--要知道,在我的国家,下雨天是绝对不能外出的。带着核尘埃的雨水是致命的。”
王比安吞吞吐吐道:“你真的这样开心?要知道,你是我们的俘虏--”
抚子笑道:“你们又不想杀我,对不对?”
王比安和余建文对视了一眼,余建文知道抚子说得对,当时抓了这个小姑娘后,陈唯刚倒是匆匆审问了她一翻,结果都没说什么重话,小姑娘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只不过。她这个种子,仅仅起到生育下一代的作用,对倭奴智尸的核心机密并不了解,说难听点,就是个生育机器。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她的子宫--可就算是她的生育器官,在史凤凰检查后,也发现存在宫颈糜烂、月经不正常等问题。这都是无节制的性生活以及滥服药物造成的。
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崖山人又能做什么呢?只能把她软禁起来,一应饮食起居,都和常人一样。
李咏等智尸反出崖山时。带走了肿瘤女智尸,随便将抚子也带上了,也同样没有苛待她,事实上,她一人软禁在一个小洞库,除了寂寞一点,居住条件反而比大洞库好多了。
抚子轻轻卷起了袖子,露出了纤细的透明得能看到静脉的胳膊:“请你们抽我的血,真的,没关系,我不怕痛的。”
余建文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对王比安道:“王比安,那个,你来,你学的医疗救护比我好。”
王比安没说什么,取出随身带着的抽血用具,给抚子扎针,抚子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并不看王比安动作,只是打量着余建文,突然问道:“这位先生,能请教你的姓名吗?”
余建文张了张嘴:“那个,余建文,人则余,建设文化的意思,你的,懂?”
抚子点点头:“余建文先生,那个,我叫千石抚子。”
余建文有点坐立不安,这算什么?自己和王比安前来原本是想威逼利诱凶神恶煞地抽血来的,现在双方文质彬彬地互通姓名,搞得和相亲似的,妈的,搞什么嘛。
王比安抽了一袋血就停了下来,肿瘤女智尸表示过这样一袋就足够她变异拼接怪的了。
余建文抬起屁股就走,在这千石抚子面前,总让他有些不自在的,他是个军人,在这末世,习惯用枪炮刀剑说话,而不是和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谈论什么下雨天有多美好。
王比安向抚子道了声谢谢,转身出门。
“请等等。”抚子突然道。
她匆匆走到自己的小床边,从床头取过了一件折叠好的衣服,轻快地走过来,递给了余建文:“余先生,李咏他们让我平时做点针线活,这是我用自己的劳动报酬换来的布料,给你做了件夹克。”
余建文皱了皱眉--王比安却已经代他接了过来:“多谢了。”
抚子突然向余建文一鞠躬:“阿里阿多。”
两人匆匆走出小洞库,王比安把夹克塞到余建文手里:“拿着,这段时间到了晚上气温有点凉,我知道你们都要巡夜的,有这件夹克多少能御寒。”他忽地一笑:“阿里阿多--这是脚盆语谢谢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是单纯出于脚盆国人惯有的礼节呢,还是真心的……”
余建文哼了一声道:“王比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多事?”嘴里说着,却依然接过了夹克。
他抖开夹克,比划了一下,咦,还挺合身的,他想起来,当时在集装箱船里,自己刺杀抚子时,两人搂抱着摔倒在地,她当时还光着身子,自己为了制服她,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所以她才了解自己的身高臂长。
余建文突然道:“这样小的年纪,就被折腾得怀孕流产,倭奴真是够混蛋的。”
王比安笑道:“是啊,我觉得抚子是真心喜欢崖山,她的笑容是装不了假的。她一个人孤身在异国他乡,你就多照顾照顾她。”
余建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说老子要照顾她?”转身就离开了洞库。
王比安看着余建文捧着夹克的身影,摇了摇头,拎着抚子的血袋,向等在一边的肿瘤女智尸走去。
在一个事先清理好的洞库内,肿瘤女智尸开始变身,李咏、丁伟、封海齐、周春雨等都在,大伙儿在海防沿线上曾经和拼接怪厮杀过,不得不承认,拼接怪的战斗力实在是强悍,如果不是王路,崖山早就一败涂地了。
所以,他们迫切需要了解拼接怪的一切--它的弱点在那儿,多重肢体是怎么融合入全身的,如何更好地杀死它……
场地中央,站着正在吞咽王比安拿来的抚子鲜血的肿瘤女智尸,她的身前,堆着后山挖来的倭奴丧尸的尸体,旁边,还站着被王比安异能俘虏的倭奴女丧尸。
肿瘤女智尸将喝空的血袋子一扔,一把抓起一具尸体,咔咔,将两只胳膊扯了下来,然后,将断肢往自己肋下一按--她全身的肿瘤如波浪一般翻滚起来,将断肢的残端包裹了起来,片刻后,那两条来自倭奴丧尸尸体的胳膊,缓缓动起来。
李咏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条有些笨拙的胳膊,问旁边同样专注的赵科:“你觉得是简单的肌肉作用,还是两者神经组织已经融合?”
赵科摇了摇头:“我们需要x光机详细的检查。”;
第九百六十二章 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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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女智尸低吼了一声,倭奴女丧尸爬上了她的背,肿瘤又是一阵波动,将女丧尸整个儿包裹了起来,只露出头和胳膊。
周春雨点点头:“原本三头六臂是这样来的。”
封海齐道:“我检查过海防前线上有些被我们杀死的拼接怪的尸体,那些融合的丧尸或者下半身没有,或者仅剩下胸部以上的肢体,像现在这样的整体融合,似乎有些不方便啊。”
周春雨瞟了眼拖在肿瘤女智尸屁股后多出来的两条腿--那是女丧尸的,他喃喃道:“但是这玩意看着挺吓人的对不对?还能挡挡弹片啥的。我们的战士看到拼接怪时,有人吓得手都发软了。”
封海齐苦笑,的确,拼接怪外形实在是太吓人了,相比之下,李咏等智尸都称得上可爱了,真不知道,那个岛国怎么会进化出这样的玩意儿,核辐射对生化病毒的影响,真是神奇啊。
肿瘤女智尸又在自己身上拼接上了几条丧尸尸体上的断臂,最后,她成了有两个头,四条腿,9条胳膊的怪物。
李咏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一只智尸,立刻,那只智尸推着一辆小推车跑了过去,小推车满满装载着枪支。
肿瘤--不,拼接怪女智尸9条胳膊一阵挥舞,抓起了大小不等的枪支,然后,朝着山洞壁开火,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洞壁岩石上溅起一片片火花。
周春雨全身涌起无力感,妈的,这根本就是肉身高达好不好?如果装备上无后坐力炮,甚至导弹,连坦克都不是拼接怪女智尸的对手。
拼接怪女智尸突然大步向王比安走了过来,胸口两条刚植入的胳膊一伸,将王比安抱了起来,然后,肿瘤又是一阵波动。将王比安整个儿吞没了--不,还露出一双眼睛,接着,拼接怪女智尸的9条胳膊举着枪,有意无意对准了在场的所有智尸和人类!
咔咔咔,在一连串枪上膛的声音中,在场所有的人类和智尸。都将枪口对准了接拼怪女智尸,那门前膛炮更是瞄准了她的胸口,这一炮下去,能将拼接怪女智尸和她体内的王比安轰成两半--但同时,拼接怪女智尸的如同千手观音一样的火力,也将如割草一样。将大伙儿割倒。
李咏打了个手势,阻止了众人的开火,缓步走到拼接怪女智尸身前,盯着她胸口露出的王比安的眼睛:“不错,非常不错,我看,可以在外面再装上装甲提供更高的防护。王比安。你现在仅仅是与这拼接怪女智尸物理性相联,还是你能指挥她?”
王比安道:“我不知道,嗯,我想也许能通过口头命令指挥她,对了,李咏,我们以前捡到过专供拼接怪使用的头盔,你看能不能修复一下。给她用上。”
李咏道:“没问题,这样一来,拼接怪女智尸就会得到更高的防护。”
王比安对拼接怪女智尸道:“放我下来。”肿瘤组织一阵蠕动,将王比安安全送到了地面,王比安全身湿漉漉的,似乎是肿瘤组织里的液体。
李咏自言自语道:“我必须承认,脚盆国的智尸走出了一条自己独有的进化之路。而且,其进化并不在我们种花家智尸之下,如果我们也能拥有类似的肢体融合的方式,那我们的战斗力将倍增。”
赵科点点头:“是的。战斗中肢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但如果我们能学会拼接怪的这一能力,我们在战场上就不需要考虑除头部以外的一切普通伤害了,甚至,我们只要保住头颅,一样能再造健全的身体。”
李咏道:“理论上是如此,但想做到你说的这一步,难度肯定很高。我刚才留意了一下,拼接怪女智尸各条肢体之间的协调度并不一致,本体协调性最高,女丧尸次之,移植自尸体的最差,只能做几个简单的动作,射击时也只能做到覆盖式射击,而不能精确瞄准。”
周春雨在旁边听了脸色铁青--这要是让李咏等人学会拼接怪这一招,人类哪里还有翻盘的余地。
封海齐察觉到了周春雨的脸色,压低嗓子道:“生化病毒是不可知的。”说着,他示意了一下王比安。
周春雨一怔,继而点点头,是的,生化病毒是不可知的,它创造出了拼接怪,可也同样创造出了王比安这样的异能者,这巨大强悍的拼接怪女智尸,不是唯一个孩子命是从吗?
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我们绝不会就此沉沦甚至灭亡,王比安、卢锴、黄琼,这些孩子们身上,依然有着人类延续文明的希望。
这时,有一只智尸匆匆走进了洞库:“报告,黄琼已经获知了入侵崖山的倭奴智尸藏身地点。”
崖山上下一团忙乱,防护服、加厚的手套、高帮皮靴、护脖、全封闭头盔以及刚刚生产出来的滚蛋机,流水一样从仓库分发到众人手里,就连以往智尸们管制最严格的自动武器,也全都送到各人手支,弹药要多少给多少。
崖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一战!
根据黄琼读取捕食者的记忆确认,有3万多只倭奴丧尸以及70多只倭奴不同类型的智尸,已经悄悄潜伏在了鄞江镇内,随时准备对崖山发起迅猛的一击。被俘虏的捕食者仅仅负责侦察,如果长时间没有返回,必定会引起倭奴智尸的警觉,悍然发动进攻。
所以,李咏等智尸明知道还没有完全整合人类的势力,可也不得不抢在第一时间内武装众人,发动进攻。
黄琼因为读取捕食者的记忆,生生昏迷了过去,她的异能副作用再一次出现,在读取捕食者记忆时,凶猛的负面情感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大脑,这是捕食者故意所为,通过这种脑电波冲击,能阻止别的智尸控制自己。
黄琼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刚刚异能觉醒时痛苦的经历,只是捕食者的脑电波更为强大,一"bo bo"涌入自己脑海的负面情绪,几乎要让她失控尖叫。更让黄琼害怕的是。最严重的后果隐隐出现了,那就是记忆丧失。她的记忆原本就不稳定,当初在刚刚获得异能时,就曾经失忆过一次,后来也只是勉强恢复。
但现在,在捕脑者的恶意攻击下,黄琼脑海中的防线摇摇欲坠。但她又不能屏蔽捕食者的攻击。否则就无法读取对方的记忆。
黄琼心一横,宁肯自己失去记忆,也要获得捕食者脑海中的情报,因为,陈薇、谢玲以及王比安,这些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面临着倭奴智尸丧尸的危险
璜琼强撑着读取到捕食者关于倭奴智尸的下落,在地图上做好标记后,就昏倒在地。
当黄琼描绘的地图送到李咏、封海齐等人面前时,封海齐面沉如水--他久经战阵,只瞟了一眼,就发现倭奴智尸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崖山团团包围。控制了山下的各处战略要点。
这就是崖山弊端所在,崖山虽然地势险要,可毕竟只是座孤山,易守难攻,可要下山突围,也同样困难重重,下山路只有两条,前山、后山。前山只一条独道,倭奴智尸轻轻松松就能在半山腰就将下山的队伍给剿灭了,而后山,坡陡林密,人员一分散,就容易被个各击破,以三度生化病毒如今高度的传染率。只要出现几个伤者,就全军崩溃。
向来外无援军,孤守一地,只有死路一条。崖山就是如此。
李咏知道,这是自己的决策失误。如果当时在流放王路后,立刻收复鄞江镇,而不是企图利用崖山的特殊环境整顿人类幸存者,有鄞江镇的整套防御体系在手,倭奴智尸丧尸就算是全数杀到城墙下,也是撞个头破血流。
可现在,当崖山内部智尸人类还在争斗不休时,倭奴智尸已经率领丧尸悄悄潜伏了下来,战场主动权完全操于它们手中,崖山,危矣!
既然已经走到了绝路,那就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李咏完全放弃了对人类幸存者的提防,一方面全面武装所有人员,另一方面,直接向封海齐交出了最重要的权利--军事指挥权。
此时李咏正向封海齐坦率地道:“我们智尸当中,没有一个有你这样全面的军事指挥能力,我认为,只有你指挥这次行动,我们才有获胜的希望。从现在起,包括所有智尸在内,全部听从你的指挥。”
封海齐也没有客套,立刻道:“我需要了解一个情况,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
李咏道:“你说。”
封海齐直视着李咏:“你们智尸每隔24小时就会全面失忆一次,我需要知道,这失忆的精确时间节点,以及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从丧尸和别的如张春锐等依然健康的智尸处,重新读取记忆。”
李咏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封海齐转身拍了拍挂在山洞壁上的鄞江镇地图:“从黄琼获知的情报看,倭奴智尸已经对崖山实现了全面的包围,可以说点水不漏,更糟糕的是,它们依然还保留了一定的大范围指挥倭奴丧尸的能力,所以虽然它们智尸的绝对数量远远低于我们,可整体力量却在我们之上,单纯的用武力硬攻,那是必输无疑的。”
“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偷袭!全体人类和智尸分成多个战斗小组,同时攻击躲藏在鄞江镇各要点的倭奴智尸,只要干掉了它们,数万倭奴丧尸也不足为虑了。”
“既然是偷袭,那就必须选择倭奴智尸最软弱的时候。如果是人类幸存者,夜晚的2、3点钟是一个人生物种最劳累的时候,在这个点上,人易疲劳,反应也慢,所以在战争史上,夜间偷袭多在这一个时段。然而对智尸来说,你们本来就是不眠不休,不知劳累的,全天24小时,不存在所谓软弱的时候。但是,在经过太阳黑子的冲击后,你们智尸却出现了记忆丧失的情景,不得不通过别的手段,来弥补自己失去记忆。”
“我认为,当你们失去记忆并且重新读取时,就是你们最软弱的刹那,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发起突然的袭击,才有获胜的把握。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死中求存的机会。”
封海齐盯着李咏,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对李咏来说可是生死攸关,因为,这失忆和重新读取记忆的一刹那,是倭奴智尸最软弱的时候,同样也是李咏等崖山智尸最软弱的时候,甚至是全球智尸的共同致命弱点--也只有张春锐等极少数机缘巧合的智尸,才没有这一弱点。
李咏将这时间节点告诉了封海齐,就等于将自己等一众智尸的头颅放到了封海齐的刀下,在未来的任何时候,封海齐都可以利用这一弱点,来对付李咏等智尸。
但是,这同样也是击败倭奴智尸的唯一机会。
李咏的取舍,决定了在崖山,智尸和人类幸存者的联盟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李咏没有丝毫迟疑,报了一个数字。
封海齐轻轻地皱了皱眉:“噢,居然是这个时间,我原来以为会是太阳黑子冲击,全体丧尸倒卧的那一刻呢。”
李咏直视着封海齐:“原来你已经在暗中做过调查--不,失忆并不是那一刻,失忆是个渐近的过程,我们也是此后才发现并逐步了解的。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倭奴智尸的失忆时间节点也和我们相同,毕竟生化病毒和太阳黑子冲击是一视同仁的。当然,除非它们当中也有如同张春锐等智尸,因为种种至今不可知的原因,没有失忆。”
封海齐道:“嗯,看起来这失忆并不是不可治的,有张春锐这样的先例在,也许你们终有一天能摆脱失忆的困扰。”他顿了顿道:“重新读取记忆需要多长时间?”
李咏又说了一个数字,他道:“因为读取记忆是通过脑电波,所以速度非常快,刚开始时,读取记忆的速度是以秒来计算的,但如今因为度过了近两个月的岁月,我们需要读取的记忆量越来越大,而且因为我们智尸丧尸的出色记忆能力,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事无巨细全都记忆在脑海中,所以需要读取的记忆量如今已经非常庞大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们担心无意中遗漏重要的信息,400多名智尸之间又互相共享记忆,这就更添了重新读取记忆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丧尸老公的新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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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苦笑道:“尽管如此,你们读取恢复记忆的时间还是短得不可思议,我想,就算是用我们国家现代科技的顶峰银河超级计算机来读取,也不会比你们快了。”
李咏面无表情地道:“可你要知道,我们需要读取的记忆是日复一日在积累的,终有一天,我们读取记忆的时间,会超过失忆的24小时间隔,等到那一天,就是到了智尸停滞发展的时候。”
封海齐耸了耸肩膀:“不过那一天的到来非常非常遥远对不对?”他突然笑了笑:“这个话题让我想起以前王路曾经和我的一次闲聊,他说生化末世前,看着王比安天天有读不完的书,就替孩子心痛。古代人十年寒窗就够了,现在孩子读十年书连高中都没毕业,读个博士就快30岁了,随着人类知识量的爆长,终有一天,人们一辈子在学校里都读不完现有的知识,更不要说发展和创造新知识了,到那个时候,人类也就停止发展了。”
李咏道没有接封海齐的话头,他问道:“你觉得,利用这短暂的时间,能战胜倭奴智尸吗?”
封海齐道:“天下从来没有百分之一百能打胜的战,但我认为,值得一搏。我们人类不像你们智尸,一切经过精密的计算,有时候,该赌就要赌一把。”
李咏道:“我说过,此次战事,一切行动由你指挥,连我也不例外。”
一道又一道命令,从智尸洞库里传出来。由李咏和封海齐共同发布,智尸、人类以及少量的依然服从智尸指挥的丧尸。忙碌地执行着纷杂的命令。
在一团纷乱中,一处僻静的角落里,三个人正在撕扯:“姓沙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死咬着牙不说吗?你可看明白了,这次咱们崖山所有人冲下鄞江镇,既要对付本地的丧尸,还要对付倭奴丧尸智尸。只要有个疏忽,咱们娘儿俩就死定了!”
被撕扯的,正是沙林,揪着他的衣领,红着眼珠子的,却是黄冬华的养母,旁边站着的则是黄冬华。
沙林苦笑道:“我真没什么好说的。”
黄冬华养母冲着沙林的脸呸了一口:“沙林。你当老娘是瞎的啊!当时丧尸大棚里的丧尸和我家那只死鬼丧尸突然清醒,向老娘扑过来,是你一口叫住了我家的死鬼丧尸,又护着我们母子不受别的丧尸袭击,要不然,我们早就死了。”
沙林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这样子对我像什么样子。”
黄冬华养母冷笑道:“没错,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可你也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你把我们母子救上崖山后,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把你能指挥丧尸的本事说出去--如今在这崖山。连李咏他们那些正牌子的智尸,都不能完全命令丧尸。你却能让自己不受丧尸伤害,你有这样大的能耐,早该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才是,为什么偏要藏着掖着?沙林,你心中有鬼!”
沙林冷哼道:“你管老子呢,老子做人低调行不行?这算什么把柄了?你要是嚷嚷出去,人家都当你是疯子。”
黄冬华养母见沙林油盐不见,满脸都是绝望,突然跪倒在地,呯呯向沙林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上皮开肉绽,满是血迹和泥沙:“沙林,求你了,这次下山打仗,我和孩子都是九死一生,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活命的,开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就算你要我的身子,我也认了。”
黄冬华忙去扶养母:“妈,沙林叔叔不想说就算了,我护着你,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保护你。”
沙林冷笑一声,似乎根本没看到黄冬华养母额头上的鲜血,转身就走。
黄冬华养母抹了把额头上的血,突然冷静下来:“沙林,你尽管走,只不过你这一走,就别再想找到我那死鬼丧尸老公。嘿嘿,老娘让黄冬华把你支到这后山时,已经把死鬼丧尸老公给弄到一处绝地了,你要是不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就把丧尸老公给杀了!”
沙林突然顿住了脚,黄冬华养母狂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自打上山后,你一直和我们一家子呆在一起,我原来以为你是对老娘有意思,后来才知道不是,千思万想,却想不明白。后来看到你盯着我丧尸老公的眼神,那个渗人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要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丧尸老公!”
黄冬华养母盯着沙林,一字一顿地道:“每天你都要和我那丧尸老公消失一会儿,平时又把它看得死紧,甚至亲手给它洗澡换衣服,姓沙的,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老娘跟你的姓!”
她话锋一转,又放柔语气道:“沙林,沙队长,你在丧尸群中救了咱们娘儿俩,我们心里记着你的恩情,无论你有什么秘密,需要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泄露半分!要是在平时,我、我我也不会来管你和我丧尸老公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睁一眼闭一眼随你折腾。只是现在崖山上下要去和倭奴丧尸拼命,我和冬华,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孩子,没准儿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沙林,我求求你,你如果有什么保命的法子,告诉我们母子,我们做牛做马报答你。”
沙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这妇人居然还有这一手,明着放低身段求恳自己,暗里已经釜底抽薪了。
他需要那只丧尸老爸,非常非常需要!
那天新型丧尸冲破丧尸大棚时,沙林一度以为自己也要死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异能居然依然有效,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命,连沙林和他的养母都保护了下来。
沙林和黄冬华母子逃上崖山后。立刻悔青了肠子,因为当时只顾着逃命。却忘了趁机将黄冬华母子杀了,以免自己的异能被泄露。等到了山上,黄冬华母子就缠上了自己,尤其是黄冬华养母,更是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自己身边一步不离。
山上人员众多,大家又挤在几个大洞库里,让沙林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沙林并不惧怕自己的异能被别人知晓。如今在崖山,连李咏等智尸都不能无差别指挥丧尸,可沙林却可以不受任何丧尸的攻击,有这一份异能在,崖山就有自己一把金交椅。
可沙林却是自己知道自己异能的缺陷的,那就是一日都不能停止吃丧尸,如果不吃丧尸。自己的异能会急剧衰退,过不得几日,那些丧尸就会重新攻击自己。
可在崖山上吃丧尸,却成了天大的难事。仅有的丧尸,如今都是李咏等智尸的宝贝,因为它们是数量有限听从智尸命令的丧尸。这些丧尸,日日夜夜守在李咏等智尸身边,沙林如何有下手的机会?
而山下的丧尸--如今崖山上众人把前山后山防线把守得严严实实,当真连一只老鼠都漏不过去,沙林又怎么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下山偷吃丧尸?
一时间,沙林居然到了无丧尸可吃的地步。
原本。破这一困境很简单,只要将吃丧尸有异能的事儿公布就行。
吃丧尸听着很恶心人,可是,如今崖山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只要能活命,吃丧尸算得了什么?
但是,沙林却并不想把这法子公之于众,原因很简单,他想保留自己的特权--异能就是特权,有这异能在,沙林就是人上人,如果人人都学会了吃丧尸有异能这一招,自己又会成为一个普通人。至于别人没有异能是死是活,关沙林屁事。
更重要的是,如今崖山智尸当权,自己这个食尸徒可不会得李咏他们欢心,反而极有可能被他们给灭了--智尸丧尸才是一家人。
沙林如今能吃的丧尸只有一只,那就是黄冬华的丧尸老爸,它是惟一的没有被李咏等智尸带走的,依然生活在普通人类中的丧尸,虽然有不少人嚷嚷着杀了它以绝后患,却被黄冬华养母疯了一样给挡住了--黄冬华养母嚷嚷着,钱正昂老妈也同样是丧尸,如今她都已经会说话,还天天照顾着伤病员,为什么自家的丧尸老公就留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丧尸老公却也是极听话,守在黄冬华等家人身边,寸步不离,除了偶尔会吼几声,倒也真没攻击过别人--这自然是沙林的功劳,他指挥一只丧尸还是轻而易举的。
也幸好有这只丧尸老公在,沙林才没断了口粮,他死死管控着丧尸老爸,每日找一僻静无人处,就从他身上的一处刀口掏内脏吃--因为有外面的衣服挡着,无论是黄冬华还是养母,都没发现这一秘密,只是如今近两个月下来,丧尸老公的内脏都快被吃光了。
偏偏这个时候,黄冬华养母为了求生,看出了沙林和自家丧尸老公之间的猫腻,以此为要挟,还将丧尸老公给藏了起来--沙林如今是一日都离不开丧尸老公的血肉,万一下山厮杀时,自己因为吃的丧尸血肉不够多,异能突然失效了可不是自寻死路?
沙林知道,今天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只不过,这一食尸换异能的办法,总不可能长久隐瞒下去,他古怪地一笑:“你们真要知道我的秘密?!”
黄冬华和养母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沙林一笑:“吃丧尸就可以了。”
黄冬华和养母一怔,半晌后,才明白沙林说的是什么意思,黄冬华脸色剧变,一弯腰,冲着地面干呕起来,反倒是养母,虽然脸色惨白,却硬挺着问道:“真的?就这样简单?你不要哄我!”
沙林淡淡地道:“你去看看你丧尸老公左腰的那道伤口就明白了--对了,里面的内脏已经快被我吃光了,你们要想吃,就只能吃肉了。只不过以我的经验,吃内脏比吃肉更有效。”
黄冬华刚刚直起身,听了沙林这话,再次抓着身边的一棵小树,干呕吐起来,养母强压下一阵阵恶心:“吃丧尸,有什么好处?”
沙林道:“能让丧尸把你视为同类,不攻击你,吃得时间长了,还能有指挥它们的能力,只不过,记住,一天也不能断,断了,异能就消失了。”
黄冬华养母咬了咬牙:“走,我带你去我丧尸老公那儿,你、你吃给我们看。”
黄冬华吐得眼角都渗出泪来。听到养母的话,刚嚷了声“妈”,他的养母满脸是狰狞之色:“闭嘴!想活命,就听我的!”她顿了顿道:“咱们既然知道这个秘密,不和沙队长走同一条路,你以为我们还能活下命来吗?!”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沙林捂在后腰尖刀上的手松了下来。说真的,当他说出自己是食尸徒的秘密时,就已经决定,就算是不知道丧尸老公的下落,也要杀了黄冬华母子,因为,自己的秘密是不容泄露的。但听了养母刚才呵斥黄冬华的话,沙林却心中一动,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趁此机会,也拉拢一批手下,打造自己的一方势力。
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虽然有异能,可毕竟只有一个人,做不成什么大事,早晚自己总是需要一批手下的。想那象山小村庄里的食尸徒,那可是一个小村子,想来他们借着新型丧尸的出现,打破了旧有的幸存者定居点,一定会快速成长起来。相比之下,自己实在太谨慎,太保守了一点。
黄冬华母子虽然能力不强,可他们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孩子,容易受自己掌控。而且黄冬华这孩子有着不小的成长潜力,让他们当自己这个食尸徒的小班底,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沙林转眼间就打定了主意,对黄冬华养母道:“你很聪明,走,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黄冬华母子带着沙林,爬过正在施工的后山城墙,向一处偏僻的山岙走去,黄冬华养母道:“我丧尸老公就被绑在山岙的树上,放心,我绑得很紧,我丧尸老公跑不掉的。”;
第九百六十四章 食尸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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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林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黄冬华养母的胳膊:“轻声,有人!”
前面的山岙里,果然隐隐传来人声:“妈的,这个臭娘们居然把丧尸老公绑在这儿,害老子好找,奇怪,那个臭娘们为什么这样大费周折,要将丧尸老公绑在这里?算了,反正便宜了老子,要不然,一时半会哪儿去找丧尸啊。”
沙林躲在山坡后,悄悄探出头,只见下面的山岙里,黄冬华丧尸老公果然被绑在一棵大树上,正冲着面前的一个人徒劳吼叫着,那正在自言自语的人,却是沙林以前在武装部的一个同事,这同事,曾经参加过王路远征象山港潜艇基地一战。
只见那名同事取出一把刀,拍了拍丧尸老公的脸:“他妈的,不是被逼到这个关头,老子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当时远征队里一直流传着象山小村吃丧尸能有异能的办法,大家听了除了恶心就是不信,只不过,如今就算是不相信,也只能试试看了。老子可不想就这样死啊。”
那同事忍着恶心,解开了丧尸老公的衣服,决定从他身上切片肉下来,突然咦了一声:“这丧尸身上有伤口,还被包扎过--这怎么回事?”他解开包扎的绷带:“我操,内脏--这丧尸的内脏都没了!这、这分明是被人给吃了!”
“谁?!是谁在吃这只丧尸?”那同事喃喃道:“等等,让我想想--哈。我知道了,沙林。肯定是沙林!这家伙--这家伙上山后天天和黄冬华母子混在一块儿,我原来还以为他看上了那个娘们,没想到,他打的却是人家丧尸老公的主意。肯定是这样,那小子也听过食尸徒的事儿,早就已经在吃丧尸了,妈的,老子倒差点被他瞒了过去。”
见鬼。这世界上谁都不是傻瓜啊。沙林心中感慨,在新型丧尸之乱中,曾经跟着王路远征象山的,死的死,变成丧尸的变成丧尸,也只有这个同事存活了下来,可不出意料。在生存的压力下,他也同样把主意打到了食尸头上,而且很快发现了自己一直苦苦掩藏的秘密。
沙林扭头对黄冬华母子道:“别出声。”
他大步走出了山林,那名同事立刻听到了动静,他一转身:“谁?!--沙林,是你!”
沙林抱着胳膊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同事一怔。继而冷笑道:“沙林,啥也别说了,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也知道我准备干什么。”
沙林直视着他:“不错。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晃着个刀子做什么?”
那同事瞟了眼自己握着的刀:“沙林,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自己的生存,什么事都能干。我还不知道你是敌还是友呢。”
沙林突然轻笑了一声:“做下食丧尸这种事,我们就都是同类人,还分什么敌友。”
那同事一怔,继而大喜:“你小子真在吃丧尸?!对了,吃了效果怎么样?和我们在象山小村庄听到的效果一样吗?”
沙林坦然道:“吃生肉比吃熟肉效果好,吃内脏和脑浆,又比吃肉效果要好。基本上吃了就能避免丧尸的袭击,时间长了还能指挥丧尸。”
那同事没想到沙林真的据实相告:“妈的,没想到是真的,老子真蠢,怎么早没想到吃丧尸呢,有了这能力,老子早就离开崖山自己另立山头了。行,沙林,老子承你的情了,这只丧尸内脏已经被你吃光了,脑浆就归我。”
沙林道:“没问题,只不过得给我留几口肉,这食尸的办法有一点不好,就是以后天天都得吃,要不然,异能退化很快的。对了,一定要活着吃,吃死丧尸效果就差多了,象山小村子的那些村民,就是因为把丧尸烤着吃煮着吃,效果才差了很多。”
那同事正准备捡石头砸开丧尸的头,听沙林一说,又迟疑下来--这头一砸破,丧尸就死了,谁知道食尸还有这般讲究,自己该带把锯子来……
沙林走上前道:“这样,咱们先吃几块肉,等会儿你再吃脑浆……”
说着走上前,抽刀,从丧尸老公腹部割下了两块巴掌大的肉,一块塞到自己嘴里大嚼着,一块递给了那同事。
那同事看着沙林面不改色的吞咽着,接过脸,也放到嘴边,却一低头,哇一声干呕起来--虽然他知道食尸的重要性,可是生吃丧尸肉,实在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线,反胃恶心是极正常的。
那同事正在低着头干呕,突然背后一阵风声,他也是久经阵战的,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胳膊一冷一痛,却是沙林一刀冲着自己的背心捅过来,被自己一闪,捅在了胳膊上。
那同事怒吼一声:“沙林,为什么?!”他想不明白,自己和沙林一样是食尸徒,沙林为什么要杀自己?
沙林却一声不哼,只顾雨点一般挥着尖刀向那同事刺去--为什么?因为你比我强!沙林并不是那种高大威猛的汉子,以前跟着沙青混日子,就是到了崖山,在管理丧尸大棚前就从来没独挡一面过。那同事却比沙林强多了,两三个沙林面对面厮杀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强者,加入到食尸徒的队伍中,沙林自认压制不了对方,到时候,食尸徒以谁为主可就不好说了。
王路的被流放,让沙林学到一件事,那就是首领一定要比手下强,要不然终有一天被反噬。他可不想自己辛苦建立起食尸徒的小团体,却突然有一天被底下人推翻。所以,他宁肯需要黄冬华母子这样的弱者当自己的班底,也不愿意同事这样的强者与自己为伍。
有可能威胁到老子的。就去死。
沙林一刀接着一刀,只不过那同事也不是弱者。在被沙林偷袭吃亏后,心中暴怒,也拔出了一把小手斧,和沙林对拼,他虽然力气比沙林大,但左臂受伤,影响了动作,一时两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沙林和同事缠斗了多时。有些气喘,而对方却越战越勇,他心里一急,突然跳到黄冬华丧尸老公身旁,挥刀去割丧尸老爸的绑绳,企图让它得脱自由后助自己一臂之力,那同事如何不明白沙林的打算。大叫一声,一斧头向丧尸老爸的脑门直飞过去。
沙林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尖刀一挥--铛的一声,尖刀和斧头齐齐飞出,擦着丧尸老爸的头摔落到了草丛中。
沙林心里一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保护丧尸老爸的动作--同事那一斧就让他砸在丧尸老爸头上好了,这样一来。对方赤手空拳,自己却持刀在手,尽占上风。自己怎么这样愚蠢!
一念之间大错已成,那同事战斗经验丰富,一斧头脱手飞出。毫不迟疑,全身向沙林扑了过去。两人齐齐摔倒在山坡上,扭打翻滚在一起。
贴身缠斗,沙林很快就不是那身高力沉的同事的对手,很快被掐住了脖子,他拼命用手指扣挖着同事胳膊上被自己用尖刀捅扎的伤口,伤口里鲜血直流,肉都扣烂了,但那同事却也心硬,痛得狂吼乱叫,双手却并不松劲。沙林很快翻起了白眼,扣挖对方胳膊上伤口的手也无力地松了下来。
眼见着沙林上气不接下气,双腿在草丛中无力地踢蹬着,突然,那同事听到沙林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别伤脑子。”
那四个字极含糊,同事却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咬着牙狞笑道:“别伤脑子--沙林你还想着当丧尸啊,行,老子从了你的愿,等你变丧尸后,老子一定仔仔细细吃你的内脏……啊……”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同事长声惨叫--一把尖刀从他的背后直捅进来,透腹而出--同事勉强回过头,只见黄冬华母子站在自己身后,黄冬华沉着脸,松开了捅在自己背心上的尖刀刀把,后退了一步,随手拉了养母一把,以免同事临死前暴起反击。
但那一刀穿透了同事的身体,伤势何其凶狠,那同事喉咙里咕咕几声,涌出一口血,扑嗵摔倒在地,死了。
沙林抚摸着自己的喉咙,咳嗽着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尖刀和同事的斧头取了回来,这时,那同事已经开始变异--却原来,沙林挣扎着憋出的“别伤脑子”四个字,正是向黄冬华母子嚷的,他眼见着就要死翘翘,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黄冬华母子悄悄掩到了同事的背后,情急之中,拼着嚷出了这四字。
黄冬华倒也听话,一刀扎了同事一个透心亮。
“站住。”沙林对同事丧尸吼道,同事丧尸正扑向黄冬华母子的身影一下子顿住了。
沙林冲着黄冬华母子点了点头:“多谢,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他解开同事丧尸的衣服,取过尖刀,在对方肚腹上一划,顿时在胸膛上划开了一道大刀口,肠啊胃啊一骨碌掉了出来。
沙林一把接住,挑了个肝切下来,塞到自己嘴里大嚼着:“嗯,不错,这只丧尸刚刚变异,这身体组织还很新鲜,不象那些变异多年的丧尸,不仅一股尸臭味,内脏嚼上去和橡皮一样。嘿,这家伙刚才还说着要吃我的内脏呢,现在就落到老子嘴里了,老子不多吃几口,还真对不起他。喂,还愣着做什么?快吃,还热乎着呢。”
沙林手一伸,从同事丧尸的肋骨下伸进去,摘了一颗依然鲜红的心脏出来,手一扬,扔向了黄冬华,黄冬华下意识地接住,这才发现,心脏里的血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丧尸,自己手里正拿着一只丧尸的心脏。
黄冬华刚到崖山时,就跟着钱正昂解剖过好多丧尸了,心脏什么的都是拿来把玩的,只是现在捧着这心脏,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阵恶心。
沙林对黄冬华点点头:“小伙子不错,行,我这条命算是你救的,吃,多吃点,吃得多异能来得越快。”
他又掏了一只肾脏出来,递给了黄冬华养母:“这下好了,你的丧尸老公不用被我们吃了,有这同事丧尸在,够我们三人吃一阵子的了,等到鄞江镇收复,我们就有机会到外面找丧尸吃。”
黄冬华养母毫不迟疑,将肾脏塞进嘴里,一口咬了下去,勉强嚼了几下,硬生生吞了下去,但她很快呕吐起来,将吃进去的一块肾脏,连着早饭都吐了出来。
沙林温和地道:“没事,慢慢就习惯了,我一开始也是这样,只不过,等你们见识过食尸的好处后,就会喜欢上吃丧尸了。”
黄冬华养母呆呆地盯着手里的肾脏:“真的有用吗?我是说,异能--”
沙林点点头:“真的有用,你看看我,如果不是有异能,那一天在丧尸大棚门口,我们三人就全死了。”
黄冬华养母不再迟疑,一闭眼,大口大口撕咬着肾脏,一边反着胃一边硬吞下去,那肾脏并不大,养母几口就吃完了,她一抹嘴角边的尸液,向沙林一伸手:“给我,我还要!”
沙林二话不说,将一段肠子递给了她。
黄冬华捧着心脏依然在发呆。
养母一边嚼着肠子一边推了黄冬华一把:“快吃啊,咱们还要回前山,准备参加作战,没时间了。”
黄冬华一咬牙:“不行,我、我不行的。”他手一甩,将心脏扔到了草丛里。
沙林走过去,捡起心脏,拍了拍上面粘着的沙石:“别糟蹋好东西。”他顿了顿:“黄冬华,没事的,你又不是崖山的孩子中第一个食尸的。”
黄冬华一怔:“你说什么?”
沙林道:“林久--林久才是崖山第一个食尸的孩子。”
“什么?!”黄冬华差点跳起来:“不可能!你胡说!林久哥他怎么会食尸?!”
沙林嘴角挂着黑色的尸液,一笑:“林久做的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第九百六十五章 肉型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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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林徐徐道:“当初林久他逃出崖山时,我无意中发现丧尸大棚里好几只丧尸有被人割取过内脏的痕迹,再一查,这些丧尸都是林久经手看护过的。再将林久的异状前后一想,就明白他其实也是个食尸徒了,这小子也是好胆色,就在大伙儿眼皮子底下食尸。只可惜,他无端和卢锴起了争执,被王路队长硬下心肠处理,一时想岔了,反出了崖山。否则的话,他食尸时间一长,有了异能后,在崖山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当个小官儿不成问题。”
黄冬华傻了眼,他对林久印象一直很好,林久不比卢锴飞扬跳脱,任意而为,也不象王比安,因为有官二代的光环,被大家另眼相看,林久更象是年龄小的孩子们的大哥哥,不时会照顾他们,和郑佳彦一样深受大家亲近。林久逃出崖山,不知是死是活,一直是孩子们最遗憾的事,可没想到,今日在沙林嘴里,却暴出林久是食尸徒的事。
黄冬华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林久--他怎么可能食尸?假的!你根本没有证据!”
沙林摇了摇头:“我好端端抹黑林久做什么?丧尸大棚内的丧尸,都是我亲手挑来的,个个身强体壮,除了老子,再没有别人取他们内脏吃用过,只有林久照顾的那些丧尸--再说,林久逃出崖山,王路队长用异能发动了所有丧尸无差别攻击,却没人见到他的尸体。他不是因食尸有了异能,如何能脱身?黄冬华,林久是个聪明人,如果没有异能,他现在早死了,所以,为了不永远当个弱者,你快吃,你妈妈说得对,我们没时间了。”
黄冬华拼命摇着头:“我不吃--沙林你乱说。林久哥他不是这样的坏人。我不吃丧尸,我没有异能也一定能活下去,我接受过训练,我能战斗--”
沙林突然上前一脚把黄冬华踹倒在地。捏着心脏就往黄冬华嘴里塞:“吃!给老子吃下去!这年头这世道。你还想当什么好孩子吗?听着。你要是不吃,老子就杀了你,你不和我们走同一条路。老子不会让你活着!”
黄冬华拼命反抗着,扭着头,不让沙林把心脏塞进自己嘴里,就在这时,他的鼻子突然被一只手捏住,出于呼吸的本能,黄冬华一张嘴,沙林趁机把心脏塞了进去--黄冬华这才看清,捏自己鼻子的正是自己的养母。
只见养母红着眼道:“黄冬华,吃,你沙叔叔说得对,你要是不吃,就是不是我们一路人,我们--我们也就容不得你。吃,吃下去!”说到最后,她状似疯狂地尖叫着,使劲将心脏往黄冬华嘴里捅进去……
崖山龙王庙前的空地上,千余号人类与400多只智尸、数百只丧尸已经集合完毕,武装齐全,盔甲鲜亮。
封海齐和李咏正在做最后的战斗布置,封海齐道:“你们智尸丧尸分成两队,一队从前山山道出发,堵在山道上的丧尸不会攻击你们,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到鄞江镇,任务是将鄞江前后大门关起来,阻止新的丧尸入内。另外一队,和我们一起,从后山进军,这是我们最大的一支武装力量,我想一旦碰到丧尸,立刻就会发生战斗,也就会惊动倭奴智尸,真正的战斗也就将那时爆发。记住,第一支全智尸丧尸部队不需要回援,你们要做的就是死守大门,既要防止外面的本土丧尸突入,也阻止倭奴丧尸智尸逃出去。”
李咏看了眼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王比安和拼接怪女智尸:“王比安他们从何处下山?他需要对付倭奴的三只肿瘤智尸,如果提前惊动了对方,他一点胜算也没有。”
封海齐道:“王比安从悬崖的货动电梯那儿下山--当然,以拼接怪智尸的体形,根本乘坐不了电梯,她将从电梯井架处爬下去,然后从鄞江潜入鄞江镇内,利用你所说的重新读取记忆的那短短空白时间,偷袭肿瘤智尸。张春锐将保护王比安。”
李咏道:“这样说来,真正最早发生战斗的是王比安那一队,在你率领的大部队从后山杀出前,王比安要独自承受倭奴智尸的全力攻击。”
封海齐点点头:“我已经将所有的危险都已经对向王比安说了,他坚持参加战斗,说有他和拼接怪智尸在一起,才能确保对方不会临阵倒弋。”
李咏道:“没想到,我们崖山的未来,居然还是寄托在他们王家身上。”
封海齐淡淡道:“王比安是个好孩子。”
李咏道:“看起来,目前最困难的还是后山的大部队运动,这样庞大的队伍无法掩人耳目,只要惊动了倭奴智尸,偷袭就变为强攻了。”
封海齐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能赌一把了。”这时,黄冬华和养母、丧尸老爸,以及沙林,匆匆从后山赶来,几人都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尤其是黄冬华小脸苍白,精神蔫蔫的,封海齐皱了皱眉:“赶紧整理装备,马上要行动了。”
沙林紧走几步,拉了一下黄冬华,向武器装备分发处走去。
封海齐盯着黄冬华,这孩子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似乎有什么事想对自己说又不敢出口--封海齐长年和各种罪犯打交道,对这种隐秘的心理活动非常熟悉,奇怪,黄冬华这孩子并不是那样扭扭捏捏的性格,他--就在这时,龙王庙里走出两个身影,却是谢玲和她的跟班丧尸沈慕古。
谢玲大步走到封海齐面前:“老封,我和你一起行动。”
封海齐还没说什么,李咏在旁边道:“考虑到陈薇身怀有孕,我们已经一致同意你留在崖山照顾她。”
谢玲摇了摇头:“这一战关系到崖山生死存亡。如果你们失败了,我和陈薇姐留下命来又有什么用?连郑佳彦、黄冬华等孩子们都上阵了,崖山上下就只留下关文静等几个孩子在龙王庙陪着陈薇姐,我还拿得动刀,又有沈慕古护着我,这场仗,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封海齐也知道谢玲说得在理,连自己的女儿封诗琪都扔下还在哺乳的女儿参加作战队伍,这个时候,崖山需要每一个人的力量。他看了看已经全幅武器的谢玲。以及戴着全封闭金属头盔的沈慕古。点了点头:“入列。”
李咏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封海齐一挥手:“行动!”
王比安这时已经与拼接怪女智尸合体,这时听到命令,率先攀爬上了电梯井架,向悬崖下爬去。在他的身后。张春锐等智尸也携带着枪支弹药跟了上来。
李咏一挥手。300多只智尸和随行的丧尸集合到他身边,从前山山道突围而出。
而封海齐和丁伟、赵科等剩余智尸丧尸以及崖山大部队在内,则向后山跑去。
拼接怪女智尸带着王比安。很顺利地就下到了崖山电梯下的公路上,一路无惊无险,拼接怪女智尸行动极稳,被她融合在前胸的王比安,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袋鼠一样,在母体的育儿袋里,舒舒服服,甚至连一点颠簸都没有。
崖山下的公路上,新型丧尸来来往往,但没有一只敢凑到拼接怪女智尸前,不一会儿,张春锐等智尸也爬了下来,将一门自动榴弹发射器、重机枪、狙击枪等,递给了接拼怪女智尸,拼接怪女智尸立刻成了一台人形肉身机甲,尤其是她的两只本体巨型胳膊,一手平端榴弹发射器,一手举着狙击枪,这些武器都极沉重,甚至要有枪架才能稳定发射,可在拼接怪女智尸手里,却如同草芥一样。
王比安也拿了一把五四手枪聊以防身:“走。”
一行人横穿公路,扑通一声跳入了鄞江,借着鄞江水的掩护,向鄞江镇潜去--那鄞江极浅,很多地方都能一眼看到水底,拼接怪女智尸体形巨大,哪里藏得住,只是走水道比从陆路进鄞江方便一点。
更重要的是,根据黄琼读取被俘虏的捕食者的情报,那倭奴的三只肿瘤智尸,因为体形太过庞大,寻常宅子无法藏身,所以都躲在镇政府的大礼堂里,那儿离鄞江只有一街之隔。
一进入水中后,王比安就被拼接怪女智尸融合入了身体内,只是那拼接怪女智尸不知用何法,在体内勾成了一条通风管道,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从外界输入进来,让王比安毫无憋闷之感。
王比安情不自禁伸手抚摸着拼接怪女智尸坚韧厚实的肿瘤皮肤,生化病毒的造物真是神奇啊,这不是和漫画里的机甲战士一样了吗?只不过机甲战士是钢铁之躯,而拼接怪女智尸是类似特种橡胶一样的会自动变形的肿瘤肌肉群。嗯,唯一的差别是自己只能通过语音控制拼接怪女智尸,而没有操控系统直接操纵拼接怪女智尸,不对,哪里需要操控系统?拼接怪女智尸就是ia--人工智能啊,她本身就会思考,会自主行动。
王比安正在胡思乱想,哗啦啦一阵水声传来,他面前的肿瘤组织一阵蠕动,打开了一个观察窗--拼接怪女智尸破水而出,登岸了。
王比安、拼接怪女智尸以及张春锐等智尸,摸进了鄞江镇幼儿园,在镇政府大礼堂一墙之隔处,埋伏了下来,静等时间的到来--智尸们重读记忆的那短短数息。
王比安还是第一次回到沦陷后的鄞江镇,这时才发现,鄞江镇已经成了丧尸之家,这几年来,丧尸也早就发现了住在房间内的好处,所以鄞江的每一幢居民楼里,都住满了丧尸,留存的物资,也被丧尸们吃光。
只不过,王比安关注的并不是这个,他惊讶地发现,有丧尸正在拿火烤野兽吃,那野兽因为外形已经被火烤焦了,大小如同猫,只能从那条大尾巴可以看出,类似果子狸或黄鼠狼。
丧尸会用火,王比安当然知道,但捕食野兽,这应该是三度生化病毒进化才拥有的能力,以野兽在山林间快速的行动能力,以前蹒跚而行的丧尸,根本连毛都沾不上。而现在,新型态的丧尸身手已经灵活到这个程度了啊。
王比安突然注意到一只丧尸,嗯,应该说是两个丧尸,一个丧尸小女孩子,抱着一个更小的婴儿丧尸,那丧尸小女孩光着一只脚,只穿着一只残破的红皮鞋,手里抱着的婴儿极小,似乎刚出生不久--当然,丧尸是不会成长发育的,也许这婴儿丧尸已经有数月或一两年大也有可能--那丧尸小女孩正在从一只烤焦的小兽身上扒拉下冒着热气的肉,塞到嘴里狼吞虎咽着,不时从嘴里吞出已经嚼烂的肉,反手塞到自己怀抱着的婴儿丧尸嘴里。
那丧尸小女孩虽然全身脏兮兮的,但肉身并没有什么残缺,一双眼睛甚至转动得很灵活,看起来并不缺少吃的,而她怀里的婴儿丧尸不哭不闹,虽然包裹的是破衣烂布,却很厚实,这个奇特的丧尸小姐弟组合,不知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神奇故事,在这末世居然存活到至今。
只不过,随着鄞江镇被崖山众人收复,这对丧尸小姐弟说不定会死于战乱之中。
王比安抬起手表又看了看,离总攻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李咏他们应该已经占据了前后两个大门,到现在,鄞江镇上还没出现动乱,说明一切行动正在根据计划隐秘地开展之中。
王比安突然觉得,有什么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他下意识地一低头,却看到,那丧尸小女孩不知何时停止了和别的丧尸一起吃肉,抬着头,呆呆看着自己,王比安知道,这是自己的异能又起作用了--老少统吃啊,连这样小的丧尸小女孩也被异能影响了,他苦笑了笑,不再理睬那丧尸小女孩,专心静等总攻时间的到来。
当总攻时间开始时,拼接怪女智尸也会失忆,这时,就需要自己利用异能担负起最初几息时间内的攻击,直到拼接怪女智尸从张春锐处恢复记忆。(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六十六章 全员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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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秒针一步一步接近,十、九、八……三、二、一--“破墙!”
王比安大吼一声,失去记忆的拼接怪女智尸在异能的作用下,对王比安言听计从,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混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依然毫不迟疑,如同一辆坦克车一样,直接就撞破了幼儿园的围墙,接着又撞破了镇政府大礼堂的后墙,从舞台后直接冲了进去。
在弥漫的烟尘中,王比安看到大礼堂里正站着三只肿瘤智尸,但是,现场还多出一只捕食者,和几只倭奴丧尸,他立刻明白过来捕食者为何在此,它一定是利用自己强大的脑电波,统一指挥肿瘤智尸,一旦被它重读记忆成功,自己和拼接怪女智尸就陷入了一对三的局面,在捕食者的指挥下,肿瘤智尸的战斗力将成倍增强!
王比安一闪念间,就针对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肿瘤智尸吼道:“爆头!”
拼接怪女智尸毫不迟疑,手里的一应武器全都瞄准那只依然在呆怔状态的肿瘤智尸戴着金属头盔的脑袋射击。
在爆豆一样的射击声中,当面的肿瘤智尸异常坚固的全封闭金属头盔被金属弹雨硬是击出了一道裂缝,其中有两颗狙击子弹准而又准地击中了那道裂缝,将它进一步撕开。肿瘤智尸虽然还没恢复记忆,但保护自己的本能依然发挥了作用,它大吼一声,向着拼接怪女智尸扑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咚一声,一枚榴弹几乎是顶着它的头发射。窜进了头盔裂缝里,嗵一声炸开,将如同常人一样脆弱的肿瘤智尸头部炸成了烂西瓜。轰一声,巨大沉重的肿瘤智尸尸体扑倒在大礼堂内,压塌几排坐椅。
然而,王比安的偷袭优势也就到此为止了,在短短数秒之内,倭奴智尸们已经完成了记忆重新读取。两只肿瘤智尸立刻向拼接怪女智尸冲了过来,同样恢复了记忆的拼接怪女智尸立刻将王比安全身都保护在了肿瘤组织内,迎着肿瘤智尸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捕食者已经散发出强大的脑电波,在传达警讯的同时,将外面的倭奴丧尸都召唤了进来。和张春锐等智尸战成了一团。
李咏下山后,并没有直驱大门,因为在通往大门的必经之路上,有好几处倭奴智尸的据点,自己如果冒然前冲,就会惊动那些倭奴智尸。必须等王比安先动手--然后,当失忆时间来临时,李咏等智尸全都停滞不动了,不,并不是不动。他们只是有点茫然不知失措,就像一个人刚刚睡醒时。还有点迷糊。当李咏从随行的丧尸中读取回了记忆后,清醒过来的他也就听到了鄞江另一头传来的激烈的枪声。王比安已经行动了!
“冲!”李咏脑电波一声令下,近千只智尸丧尸向后大门扑去。后大门很快重新启动,电动闸门关闭,电网开启。然后李咏留下部分人马,继续向前大门冲去。而同一时间,倭奴智尸也发现了异常,他们纷纷从藏身的据点冲出来,带着手下的倭奴丧尸,向李咏等扑过来。
李咏手里的枪支多于倭奴智尸和丧尸,轻松击破了拦路的倭奴智尸丧尸,但李咏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目前崖山的三支部队的行动都已经暴露无遗,很快将受到倭奴智尸的全线反击,尤其是潜伏在鄞江镇外的倭奴军队正在赶来,他必须堵住前大门。
封海齐正带着崖山的大部队,从后山飞奔而下,队形散乱--在这没有山路的后山坡上,根本无从讲究队形,只能快跑,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山。
他的身后,紧跟着谢玲,还有沈慕古,沈慕古的头盔不知何时丢了,光着脑袋,紧跟着谢玲。
封海齐已经做好在后山遇袭损失惨重的准备了,倭奴智尸不是蠢猪,象抗日神剧里那样净干些“开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的活。崖山后山,有倭奴智尸的好几处哨点,设置的非常巧妙,都是崖山众人下山必经之途,崖山人马只要一亮相,不仅会受到倭奴智尸丧尸袭击,还会受到倭奴智尸使用种种手段吸引来的本土丧尸的攻击。
封海齐死盯着前方的一处拐角,那儿,根据黄琼的情报,就有数只倭奴智尸和丧尸据守--他的瞳孔一缩,看到了,就是它们!封海齐手里枪一抬,呯呯呯,枪声密集响起,封海齐以及冲在最前排的人员几乎是同时开了枪,密集的子弹将倭奴智尸丧尸击倒--咦,怎么这样轻松,嗯,难道倭奴智尸依然受到失忆的影响吗?不过,就算自己消灭了这几只倭奴智尸也与事无补,它们的脑电波肯定在临死前,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了后面的倭奴智尸,大战,刚刚才拉开帷幕。
前方山林里,有零星的丧尸出现了,无需封海齐下令,崖山众人已经纷纷开枪,密集的火力将丧尸击倒。新型丧尸虽然身手与常人一样灵活,但毕竟是由下而上仰攻,动作迟缓了一点,而崖山众人则是俯冲,再加上火力密集,居然到此时,依然没有出现伤亡。
但封海齐知道,目前这顺利的进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倭奴智尸召唤而来的丧尸会越来越多,果然,前面一处林子里,突然冒出了数十只丧尸,由一只捕食者带领,向崖山众人扑来,目标直对准领头的封海齐。
封海齐头也不回地吼道:“谢玲,你身子不好,往后靠。”然而谢玲却不回应,咬着牙,死死跟在封海齐身后,她的一条胳膊搭在沈慕古身上,才能借力勉强跟上封海齐。
那捕食者一反常态,吼叫着向封海齐扑来,似乎它能辨认得出。封海齐是这一伙人的首领,居然懂得擒敌先擒王这一招。封海齐连开数枪,都被捕食者闪躲开,眼见捕食者飞扑过来尖爪就要捅进封海齐的腹内--突然,捕食者的身子顿住了,它茫然地站在原地,左右打量着,似乎搞不明白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封海齐哪里会错过这一机会,一枪就爆了捕食者异常发育的大脑。
封海齐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不仅是捕食者。所有接近自己十余米范围内的倭奴丧尸全都会停下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片刻才会恢复行动--但这片刻时间已经足够崖山众人用弹雨将它们击倒了。
怎么回事?!
这不对劲!
封海齐知道由于原材料不足,卢锴的滚蛋机制造得并不多,只有最前排的崖山众人得到了配备,如今也全都开启着,理论上。可以阻挡住倭奴丧尸的第一波攻击,然而,刚才那群被击毙的倭奴丧尸出现的异状,显然并不是受到了滚蛋机的影响,那捕食者刹那间出现的呆怔,面对着冲过来的自己毫无反映。简直就像没有看到自己这个人一样。
这太古怪了!
封海齐心思百转,脚下却不停,反而催促大伙儿加快速度--虽然不知道倭奴智尸丧尸出了什么事儿,但这一情况却极有利于崖山众人的冲锋,不迟疑。不拖延,一鼓作气。杀下山,杀进鄞江镇。
前方的山林里,崖山众人再次迎头撞上了两批倭奴智尸率领的丧尸,这与黄琼提供的情报完全一致--倭奴智尸分散埋伏在后山各险要处,崖山众人如果想突围,必然会惊动各处节点,然后通过脑电波快速信息,合而歼之。
很标准的作战方案,也很有效,但是,崖山众人连闯数道关口,干脆利落地以多击少消灭了倭奴智尸丧尸,却没有迎来后续大批倭奴智尸丧尸的报复,似乎安置在各处要点的倭奴智尸根本没把遇袭击的消息传递出去。
这太不正常了!
当封海齐又杀死一只呆怔在自己身前的捕食者时,心头忽地一跳,他扭头瞟了一眼谢玲--这丫头也有异能了吗?一路破围而来,遇到的倭奴智尸丧尸的古怪之处,全都是因为谢玲异能的原因?没错了,怪不得谢玲强撑着身子也要参加这次作战行动。
天,王路一家,到底有多少人还有异能?为什么他们以前都要隐瞒着?王比安、黄琼、谢玲都有异能,那么陈薇呢?她有没有?柴老二胡说八道陈薇能阻止生化病毒感染难道是真的?这也是异能吗?
封海齐突然命令道:“来人,背着谢玲走!”这个命令在此时看来颇为古怪,崖山人手紧张,背着谢玲就不能作战,徒然消耗人力,然而没人违背封海齐的命令,立刻有一个大汉冲上来,背起谢玲,紧跟着封海齐。谢玲早就跑得气喘吁吁,当下也不客套,只是一只手依然牢牢牵着沈慕古,沈慕古只有在她身边,才会人畜无害,否则与普通丧尸一样会胡乱攻击他人。
崖山众人直冲到山脚下,遇到大群丧尸时,这才开始出现伤亡,只是如今人人决死一战,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在脖子处挂着一颗手榴弹,一旦被丧尸咬伤,立刻拉响手榴弹,当自己变异时,手榴弹也当场炸响,将自己的头和脖子炸个稀巴烂。
封海齐立刻调动崖山的智尸丧尸在最外围,起到缓冲的作用,他这时也已经发现谢玲的“异能”覆盖范围并不大,也就20米以内,无法给千多号崖山人全部提供保护,从后山上冲下来时,遇到的都是零星倭奴智尸丧尸还好办,现在下了山,进入鄞江镇,一则包围上来的丧尸以万计数,二则镇内大街小巷地形复杂,千把号人不得不分散成几个集团作战,伤亡一下子就上来了。
更重要的是,倭奴智尸丧尸也有枪支!他们也发现了接近封海齐和谢玲方向的智尸丧尸出现了异状,不再冲上来近战,而是据屋而守,以密集的枪弹对抗。倭奴丧尸虽然没法象智尸那样精确瞄准,但是只要会覆盖性射击,就已经阻住了崖山众人冲锋的势头。
周春雨的头盔上中了一发流弹,虽然没有打穿钢盔,可脑袋如同遭了重击,昏乎乎的,他怒道:“妈的,为什么倭奴智尸丧尸有这样多的枪?!”
肩拼肩和周春雨一起射击的陈唯刚苦笑道:“十有,是甬港市的各处弹药库,被倭奴智尸给发现了--弹药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甬港市还有好几个大型弹药库,我来不及提供给你们崖山。只是没想到,居然落到了倭奴智尸的手里。”
周春雨吼道:“放你娘的臭狗屁,什么来不及提供给我们崖山,分明是你这王八蛋故意留着一手,拿弹药库制约我们崖山,现在好,这些武器弹药全落到倭奴智尸丧尸手里来对付我们了!”
封海齐沉声道:“吵吵什么!周春雨,那几个炸药包呢!上,把前面那幢楼给炸了,对方的火力太猛了。”
炸药包,是崖山利用潜艇基地的鱼雷等武器里的高爆炸药制作的,崖山原本有rgp,可惜全在新型丧尸觉醒那一天,失落在武装部设在鄞江镇的武库里了,只能用人力送炸药包攻坚这一落后的作战方式。
周春雨接过后面人员递上来的炸药包,正卸下身上的枪支弹药减轻负重,一只手伸过来,却是丁伟,他抓过炸药包就直冲了出去,周春雨一怔,大吼道:“火力掩护!”
崖山众人自从突入鄞江镇后,就打得异常艰辛,因为他们不仅要和倭奴智尸丧尸对战,更要抗击无穷无尽扑来的本土丧尸,崖山的智尸虽然挡在第一线,可禁不住丧尸从大街小巷甚至屋顶上跳下来。
崖山众人虽然个个顶盔贯甲,但防护得再严密,也有空子可钻,尤其是如今丧尸实在太过灵活,甚至懂得扒鞋子冲着脚丫子咬上一口,这如何防得了,陆续有崖山人员因为来不及拉光荣弹而变成丧尸的,从而引发更大的混乱。;
第九百六十七章 成败系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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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伟借助本地丧尸和街道两边房屋的掩护,挟着炸药包突进,为丁伟提供火力掩护的,仅有围绕着谢玲周边的封海齐、周春雨、关新、卢锴、陈唯刚、刘洋等少部分人员,其他崖山众人正手忙脚乱抵抗着本土丧尸的围攻。
那幢小楼里的倭奴智尸也发现了冲上来的丁伟,火力顿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更有一批倭奴丧尸从小楼里冲了出来,向丁伟扑去。
丁伟在特种作战处的训练此时显出了真章,只见他蹿高伏低,利用各处障碍物飞速前进,有时甚至拼着挨上一两枪,也不停止冲锋的身影--反正这一两粒子弹也打不死他--甚至连冲过来阻截他的倭奴丧尸也成了他的盾牌,卢锴的滚蛋机让迎面冲上来的倭奴丧尸又傻乎乎地调头而行,小楼里射出来的子弹,许多都打在了倭奴丧尸身上。
丁伟冲到小楼的墙根下,手一扬,炸药包准确地扔进了二楼的一处机枪射击窗口,轰,一声巨响,小楼各处窗口阳台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喷吐出肢体、碎石、杂物,半边小楼都塌了下来。
封海齐等人一拥而上,将依旧在废墟里挣扎的还没有死透的倭奴智尸丧尸纷纷爆头。
但封海齐却没有欣喜之色,因为这只是倭奴智尸在鄞江镇的一处据点,类似的据点还有十多处,更重要的是,他发觉鄞江前大门并没有被关闭,源源不绝的本土丧尸依然在涌进来。
李咏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长时间没有攻克前大门?如果说他们在作战的话。那为什么自己又没有听到枪声?难道,李咏是故意让崖山众人陷入险境?他根本没想过要收复什么崖山。反正对智尸来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身,何必死守着崖山不放。崖山对人类幸存者的意义,对智尸来说,根本不值一文!李咏发起这场战争,难道是为了借倭奴智尸丧尸的手消灭崖山人类的残余力量?
就在封海齐心思电转时,一身尘土的丁伟走了过来:“给我炸药包,攻击下一处目标。”封海齐看着丁伟身上好几处伤口--倭奴智尸也在子弹上动了手脚。应该是在弹头上刻了十字,做成粗陋的达姆弹,连防弹衣都被炸出了好几个破洞,丁伟没有防弹衣保护的胳膊腿上更有多处酒盏大的枪伤,所然丁伟身上伤口并不致命,却那皮开肉绽黑色尸液汩汩流出的样子,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封海齐想说什么。丁伟道:“攻坚任务还是交给我们智尸,你们人类提供远程火力掩护,要不然,光本土丧尸你们就突不破。”
封海齐点点头:“行动,我想倭奴智尸很快会将分散在各处的同伴招集过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此时此刻。封海齐除了信任智尸们,毫无他途。
封海齐不知道,他在怀疑李咏时,李咏却在崖山大门处,陷入了一场与看不见敌人的战斗--崖山前大门的各项防御设备。全都被人破坏了!
电机被浇上了水,电线被剪断。高压电网被成片拆掉,甚至连城墙墙脚,都被掏了好几个大洞,可以容丧尸自由进出。李咏如今连电动闸门都关不上!
李咏原本准备着一场大战,可没想到,现在自己一行智尸却要当起维修工,偏偏很多智尸生前并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勉强能接个电线断头,可是砸毁的变压柜应该怎么维修,短路的电机怎样更换,毫无头绪。
李咏带着智尸们一番忙碌,却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因为刚刚接好了几处断线,又有更多的线路被切断--有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破坏崖山的防御设施!
倭奴智尸居然用了类似游戏战的这一招,让李咏手里徒有枪支,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射击,镇内镇外的本土丧尸一看望过去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倭奴智尸隐藏在里面,一时如何找得出来?
李咏却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倭奴智尸做的,而是王桥和王比信干得好事。他们两人自从在鄞江镇附近潜伏下来后,一直在观察崖山发生的一切,虽然不知道崖山龙王庙发生的具体情况,但也知道如今崖山内部出了问题,要不然,也不至于鄞江镇一直处于失控的状态。
王桥要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杀王路,在杀王路之前,只要任何不利于崖山的事,他都要做。于是,他和王比信指挥服从自己的丧尸,对崖山的城防设施大搞破坏,甚至开来了小型挖掘机,硬生生在城墙上挖出了好几个大洞,这一破坏行动,直到王桥察觉到倭奴智尸的到来,才住了手,暗中潜伏起来。
当鄞江镇内再度传出枪声时,王桥就知道崖山上的崖山幸存人员开始动手收复鄞江镇了,李咏等人的一应行动,都被他和王比信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王桥并不想现在就冲出来和崖山人员死磕--倭奴智尸丧尸会帮他完成这一心愿--他要做的就是确保鄞江镇前大门防线洞开,让更多的丧尸冲进去,加剧鄞江镇内部的混乱。
王桥、王比信所率领的丧尸数量其实并不多,但是却给李咏收复鄞江镇前大门带来了不可估量的障碍,他们混在大群的没头没脑乱挤的丧尸中,这儿剪根线,那儿捣毁一个刚换上的变电箱,让李咏等智尸疲于奔命。
当李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也就是杀光所有靠近前大门防卫设施的可疑丧尸时,鄞江镇外的公路上一波丧尸蜂拥而来。是倭奴智尸率领在镇外的丧尸来增援了,李咏不得不集合手下的所有智尸,放弃修复工作,分头占据大门和几处城墙上的缺口。抵抗倭奴智尸丧尸。
李咏心里清楚,此次收复鄞江镇作战。已经失败一半了,自己这边区区不足300只智尸,无法抵挡得住数万倭奴丧尸的进攻,在这千疮百孔的前大门城墙上,只能拖延时刻。而他听着镇内大街方向一阵急似一阵的枪声,以及偶尔剧烈的爆炸声,就知道封海齐一方也陷入了苦战。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王比安了。如果他能如预定的杀死三只肿瘤智尸,那么拼接怪女智尸和张春锐等智尸就能支援另两处战场,崖山才有一线生机。
其实不仅李咏,封海齐也在念叨着王比安,因为他组织的进攻,也碰上了硬骨头!
在一处超市外,封海齐率领的大部队。停止了前进,不出封海齐所料,倭奴智尸在听到枪声后,很快将原本分散的人员都集中了起来,并且以一处超市为堡垒,进行狙击。
倭奴智尸并不是抗日神剧里的白痴。事实上他们非常聪明,倭奴智尸很快发现崖山进攻队伍人手不足的弱点,他们集合了所有的智尸在超市里,死守不出,而大量倭奴丧尸却在外围。对崖山众人展开无休无止的攻击,更不要说。大量的本土丧尸如今无意间成了倭奴智尸攻击崖山众人的“汉奸丧尸”。
超市各处经过加固的窗口和大门都在喷吐着火舌。
每过一分钟,都有崖山的人员在死去,或变成丧尸。
丁伟被抬了下去,因为他的一条腿被子弹打断,无法再冲锋了,也有别的智尸接过他手里的炸药包继续猛冲--他们的确是最无畏的战士,可倭奴智尸也学聪明了,他们专门瞄准炸药包开枪,结果连接有两名智尸被自己携带的炸药包给炸成了碎块。
没有rpg、无后坐力炮这些现代化的攻坚武器,单纯用人员携带炸药包在二战时期就已经是渣战术了--当年土鳖全军狂练炸药包炸坦克,那是没有合用的反坦克武器之下无奈的招数,等普及了rpg后,土鳖恨不能每个班的每个战士都装备上一根,哪还有人扛炸药包--面对倭奴智尸的轻重火力,封海齐派再多人员抱着炸药包冲上去,就是送死。
封海齐终于焦躁起来,千余号人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在鄞江镇十余万倭奴智尸丧尸以及本土丧尸的多重围攻下,就如风浪中的一叶扁舟,也许下一个浪头扑来,整条船就会倾覆!
王比安呢?他的拼接怪女智尸是最好的攻坚武器,只要炸塌了超市正大门那挺高射机器的阵位,就能攻克这座几乎盘踞了所有倭奴智尸的超市!一战定乾坤。
王比安,你在哪里?!
王比安,正在苦战中--不对,王比安正陪着拼接怪女智尸,陷入苦战中。
拼接怪女智尸在王比安指挥下,利用肿瘤智尸读取记忆的那一短暂空白,一击轰杀一只肿瘤智尸后,就立刻陷入另两只肿瘤智尸的夹击之中。
那剩余的两只肿瘤智尸都是男性,原本就比变身前的拼接怪女智尸更为身沉力猛,拼接怪女智尸只是胜在肢体更多,能施展更多进攻的优势上,可就算是以肢体相比,拼接怪女智尸也只是用9条胳膊对抗对方的4条胳膊,而肿瘤智尸的都是“原装”的,拼接怪女智尸却是“假肢”,灵活度上差了很多。更何况,它安装在胸腹的两条假肢关注于保护王比安,攻击力又差了一筹,所以一时之间,双方居然僵持了下来。
拼接怪女智尸伸出两条原装的胳膊,死死抵住其中一只肿瘤怪的双臂,双方如同角力一样,踩着大礼堂里碎了一地的坐椅,顶在了一起,而她的另几条胳膊,则火力全开,阻止另一只肿瘤智尸扑上来相助,旁边张春锐等智尸也在猛烈开火,既要相助拼接怪女智尸,又要对抗捕食者指挥的倭奴丧尸围攻。
王比安被包裹在拼接怪女智尸的胸口,只露出一双眼睛,半分力都帮不上,正在着急,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响,一眼看到,正在和拼接怪女智尸角力的肿瘤智尸突然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拗住拼接怪女智尸背上的一只假肢,只一下,就将假肢扭断。
拼接怪女智尸的另一只假肢举着一把八一杠,顶着扭断自己假肢的肿瘤智尸脑门连开数枪,打得全封闭金属头盔铛铛直响,肿瘤智尸举起手扶住脑袋,连退几步。拼接怪女智尸趁机调转榴弹发射器,咚,一发榴弹正中肿瘤智尸的胳肢窝,硬是在坚韧的肿瘤组织上炸开了一个海碗大小的缺口,肿瘤智尸大吼一声,连退几步,受创的那只胳膊垂了下来,眼见是受了重伤失去了行动能力。
王比安大喜,突然眼前一黑,却是另一只肿瘤智尸趁着拼接怪女智尸重火力转移,拼着自己挨着雨点一样的轻武器子弹,冲到了拼接怪女智尸近前。它举起双拳重重砸在头盔上,只听见一声刺耳的金属破裂声,却是拼接怪女智尸的头盔原本就在上一次海防之战中破损,在崖山上又没有合适的工具修复,仅仅勉强凑合着用,抵挡普通子弹还成,被肿瘤智尸近身用双拳如同气锤一样的硬砸,头盔再次碎裂。
王比安知道脑袋是拼接怪女智尸唯一的弱点,情急之下大吼一声:“快闪!”
那拼接怪女智尸倒是极听王比安的命令,正在全力拼杀的身子猛地后退,咔啦啦又撞翻了一堆座椅,但这一退,也让两只肿瘤智尸的联手一击落到了空处。
王比安急道:“快,放我下去,让我参加战斗!”他现在被护在拼接怪女智尸怀中,根本帮不上任何一点忙,相反,还制约了两只前胸假肢的战斗,还不如落到地上,持枪和张春锐等智尸一起战斗,好歹他的异能还能拖住一批围攻张春锐的倭奴女丧尸。
然而拼接怪女智尸却不为所动,她一伸手,咯吱一声,干脆扯下了已经破裂得不成样子的头盔,铛一声扔在地上,准备与肿瘤智尸再度大战一场。
这时,大礼堂内的情景突然又一变,只见其中一只肿瘤智尸狂吼一声,双脚一蹬,突然跃出了大门,几个起落,就看不到了身影。;
第九百六十八章 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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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一怔,继而大叫起来:“不好,那家伙一定是去攻打封海齐伯伯他们了!快,快追上去,封伯伯他们没有重武器,可打不过那家伙。”
拼接怪女智尸应声也跳出了大门,紧追着另一只肿瘤智尸,张春锐也率领手下的智尸追出去,却被牛皮糖一样的捕食者死死缠住。
封海齐等崖山众人正陷入僵持局面时,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咆哮声,紧接着看到三条巨大的身影在房顶上起落着,不时踩塌一座老式民居的瓦片顶,腾起一阵烟尘,正向这里逼近。
“是拼接怪女智尸,还有两只肿瘤智尸!”周春雨脱口而出:“糟糕!王比安只消灭了一只肿瘤智尸!快,组织拦截火力,不能让肿瘤智尸撞进我们的队伍中心!”
的确,以崖山众人如今的心态,除了那些智尸丧尸,其他的普通人类幸存者早就已经心灰若死,如果让肿瘤智尸突入进来,那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非当场崩溃不可。
封海齐一把抢过一杆狙击枪,架在肩上,深吸一口气,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肿瘤丧尸,他的身边,已经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那是周春雨、关新正在指挥崖山众人拦截,但封海齐并没有开枪,他的枪口,一直随着跳跃起伏的肿瘤智尸那小小的金属头盔起伏着,近一点,再近一点……
跑在最前面的肿瘤智尸知道,只要冲进那些如羊群一样挤在街道上的人类之中。那它们就赢了,所以它根本不躲避子弹。任子弹射进自己的肿瘤组织中,反正这些小金属块只不过是给他抓痒痒。
近了,近了--它的脚掌在一处阳台上重重一踩,庞大的身影以难以名状的敏捷高高跃到了空中,跨越10多米的距离,眼见着就要落进崖山人群之中--
有的崖山人员已经扔下了枪支,转身准备逃命了--其实这样的胆小鬼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逃,整个鄞江镇已成死地。不是被倭奴智尸丧尸杀死,就是被本土丧尸咬伤变成丧尸--就在这时,呯,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封海齐,终于开枪了,当肿瘤智尸高高跃起时,巨大的弹跳力。让它护着头颅的双臂稍稍分离了一点,露出了一点空隙,但对封海齐来说,这一点空隙已经足够了,他手指一扣,一发子弹飞出了狙击枪枪口。
那跃起的肿瘤智尸也听到了枪声。但它并不在乎,因为此时,金属头盔上早就已经蒙上了一层肿瘤组织,金属头盔加肿瘤组织的双重防护,根本不是寻常子弹能射穿的。
扑哧。狙击枪射出的子弹击中了肿瘤智尸,然而。目标并不是它的头颅,而是右膝盖--封海齐当然知道,头颅是肿瘤智尸必守之处,所以他根本没指望能击中,他只是想击伤肿瘤智尸,为后面的拼接怪女智尸创造机会!
铛!狙击枪子弹击中肿瘤智尸的膝盖,居然发出类似金属的响声。肿瘤智尸在变异后,除了坚韧的肿瘤,骨质密度也急剧增高,要知道,人类的部分骨骼其实并不比钢铁软,牙齿的釉质就比大部分钢铁要硬多了,肿瘤智尸的全身骨骼骼用坚如钢铁四字来形容并不过份。
只是,封海齐这一枪却极刁钻地射进了肿瘤智尸膝盖的半月板关节缝里,这就好比在急速运转的马达齿轮箱里捅进了一把钣手,肿瘤智尸的右腿一下子僵住了。
当肿瘤智尸从空中重重落下时,沉重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将所有的份量,全都压在了那条膝盖僵住了的右腿上,只听见嘎的一声响,肿瘤智尸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肿瘤智尸失控扑倒在地,压死了几个倒霉的避之不急的崖山人员。
紧追在后的拼接怪女智尸趁机扑上来,对准在地上挣扎的肿瘤智尸一顿猛击,硬生生将对方的金属头盔砸成了压扁的空罐头盒,里面的脑袋自然也变成了一团肉渣。
但是,那肿瘤智尸临死前的反击,也扯下了拼接怪女智尸的好几条假肢,而随后扑上来的另一只肿瘤智尸干脆将那只扒在拼接怪女智尸背上的女丧尸的头给捏爆了。
当拼接怪女智尸和肿瘤智尸分开时,拼接怪女智尸身上只剩下了一支假肢,而仅剩下的肿瘤智尸也退到了超市大门口,摆出依托超市火力死守的架势。
僵局,依然是僵局。
不,并不是僵局,而是死局,对封海齐来说,僵局就是死局。
虽然王比安指挥拼接怪女智尸漂亮地干掉了两只肿瘤智尸,但剩下的肿瘤智尸还是给超市的倭奴智尸们增添了强大的战力,时间,在倭奴智尸那一边,而不在崖山众人那一边。
接拼怪女智尸全身的肿瘤一阵蠕动,搭一声,最后的一支假肢也脱落了下来,掉到了地上,同时平稳落地的,还有王比安。
王比安一落地就嚷道:“封伯伯,拼接怪女智尸受伤了!”
封海齐一怔,忙跑上前查看,果然在拼接怪女智尸的腰部,看到了一个碗口大深得一眼看不到底的伤口,王比安急促地道:“是刚才被紧追上来的那只肿瘤智尸徒手击伤的,它的目标原来是我,是拼接怪女智尸调动肿瘤组织覆盖在我的身上才护住了我,但她其他部位的肿瘤组织因而减少,才被肿瘤智尸乘虚而伤的。”
封海齐一皱眉:“她还能作战吗?”智尸只要不是断了骨头,就能持续作战,但是拼接怪女智尸受伤实在沉重,而对手又是毫发无伤的一只强健的肿瘤男智尸,封海齐不得不担心。
王比安抬起手,搭在已经恢复成肿瘤智尸的拼接怪女智尸手上。他是真心有些感动,刚才那肿瘤男智尸的一击。如果不是肿瘤女智尸调动几乎所有的肿瘤组织覆盖在自己身上,自己早就变成一团肉渣了。他颇有点心痛地道:“我不知道--应该没伤着骨头,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很虚弱……”
就在这时,鄞江镇前大门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炮声,片刻后,一只崖山智尸匆匆跑了过来。对封海齐道:“倭奴智尸丧尸已经突破了前门,李咏让我命令你们立刻退回崖山,我们智尸会为你们的撤退做最后的抵抗。”
周春雨和关新等人在旁边听了脸刷一下白了,不是情势危急万分,李咏是绝对不会下这个命令的,如今鄞江镇内的倭奴智尸猬集在超市,一时攻之不克。已经成了心头大患,镇外又有大批倭奴智尸丧尸生力军涌入,只要两者会师,崖山众人就一败涂地了。
至于李咏说的撤退回崖山,那根本是一条死路!别说封海齐率领的主力如今困在鄞江镇中,被无穷无尽的本土丧尸所包围。无时无刻不在受到攻击,随时随地有人死去或变丧尸,就算是能奇迹般退回崖山,在这孤山上又能守多长时间?
终是死路一条!
封海齐一反常态,怒吼道:“不能撤退!我们绝不能撤退!两军相逢勇者胜!冲!冲上去。倭奴智尸大多都在超市,率领镇外倭奴丧尸攻城的。只是少量倭奴智尸,只要我们消灭了超市里的倭奴智尸,胜利还是我们的!”
封海齐红着眼睛转向王比安:“王比安,能不能让你的女智尸……”
王比安也知道此时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他看向肿瘤女智尸--然而命令她冲锋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肿瘤女智尸已受重伤,对上原本就比她强壮的肿瘤男智尸,绝对是九死一生,可是如今不下命令,等李咏在前门的防线一被突破,那大家全都得死!
就在这时,肿瘤女智尸从嗓子里轻吼了几声,伸出巨掌抚了抚王比安的头,转身,向超市大步而去,她后腰上巨大的伤口里,黑色尸液泊泊流出,一截肠子也挂了出来,但她依然迎向大敌。
王比安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角有些潮湿,为什么?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异能让你把我误认做你的孩子吗?居然为了一份其实是虚假的感情,就可以牺牲自己吗?
超市前的肿瘤男智尸吼叫着冲了上来,两只原本属于同一阵营的肿瘤智尸,翻翻滚滚扭打在一起,无论是崖山众人还是超市里的倭奴智尸,都没有开枪,这是属于两个巨人之间的战斗,旁人插不上手。
哪一只肿瘤智尸输了,死了,就代表着它所属的那一方失败了,谁也想不到,这崖山与倭奴一战,最后居然到了如同古代斗将的地步。
生化末世爆发前,王比安看过一部脚盆国的动漫,《进击的巨人》,而眼前发生的一切,正如动漫里的场景一样,两个巨人正在互相拼死搏杀,巨大的拳头在空中相撞,战斗的吼叫声回荡在小镇的上空,低矮的民居在巨大的身影中轰然倒塌……
但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原因很简单--肿瘤女智尸毕竟个体要比肿瘤男智尸弱,更何况身受重伤,那肿瘤男智尸恶毒地一次次将手探进后腰巨大的伤口,将内脏毫不留情的拉扯出来,这虽然不至于让肿瘤女智尸丧命,但的确影响到了她的战力。
肿瘤女智尸的还击动作越来越迟缓。突然,肿瘤男智尸一个背摔,将肿瘤女智尸摔倒在地,然后扑上去扭住她的左腿,一扯一扭,咔嚓一声清晰入耳的巨响,肿瘤女智尸的左腿硬生生被拗断。
肿瘤男智尸动作如风,双手一架,架住了凌空击来的肿瘤女智尸的双拳,反手一探,握住了肿瘤女智尸的右臂,一声狂吼,扑哧一声,将整条胳膊从肩头扯了下来,尸液四溅,碎肉横飞!
肿瘤女智尸瘫倒在地,肿瘤男智尸从仰天狂吼一声,双拳紧握,向肿瘤女智尸的头砸了下去……
呯,一声枪响孤聆聆的响起。
这一枪,是如此突兀,又是如此微不足道,在两个巨人的战斗中,这明显是小口径自动步枪开出的一枪,又有什么用处。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却发生了,正握拳砸向肿瘤女智尸头部的肿瘤男智尸忽地顿住了身影,他直起身,茫然四顾着,然后,突然发疯一样抓挠着自己的身体,而更古怪的是,他的肿瘤组织突然如同腐烂的肉块一样,从他的身上剥落。
那肿瘤男智尸嘶吼着嚷出一连串的日文,余建文飞快地翻译着:“那只倭奴智尸正在嚷嚷‘我、我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这样’--天,这只肿瘤智尸正在清醒过来,他、他这是正在从丧尸恢复成人!”
所有在场的人都一片哗然,但是眼前的一幕却是再真实不过,随着那肿瘤组织的脱落,一个健壮的全身"ci 露o"的男子站在了超市前的广场,他正举着自己白晰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只肿瘤男智尸,在被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枪击中后,居然从丧尸转变回了人,一个完全全健康的人!
疫苗!
生化病毒疫苗!
所有的人脑海里都跳出了这个词!
就在这时,超市广场上的变故再起,原本从不攻击倭奴智尸的本土丧尸,突然成群结队地扑向那个由肿瘤男智尸恢复而成的健康男人,封海齐脸色剧变,刚嚷出半声:“掩护他!”本土丧尸已经将正沉浸在从新从丧尸恢复成人,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过程的那个男子扑倒在地,在一阵撕咬咀嚼中,那男子只发出半声惨叫,就消失在丧尸群中。
崖山众人的枪声这才零星响起,却与事无补了。
然而,令崖山众人瞠目结舌的情景再度发生,那些刚刚吞下男子血肉的本土丧尸,居然也都恢复了,很多丧尸恢复神智后就捂着自己身上在当丧尸时留下的伤处惨叫起来--但他们的痛苦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更多的本土丧尸扑了上来,将这些刚刚吃了男子的血肉而恢复的丧尸再次扑倒,吞噬!;
第九百六十九章 王路,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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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怒瞪双目狂吼着:“保护他们!”
所有人都明白封海齐所谓的“他们”是谁--是那些已经“食用”疫苗康复的人群,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经想明白了整个流程:肿瘤男智尸中枪--恢复成健康人,他的血肉中含有疫苗成份--本土丧尸吃了他--受男子血肉中疫苗成份的影响,也恢复成健康人--换句话说,这疫苗正如生化病毒一样,可以引起连锁反映!
救那些已经从丧尸恢复的人们,崖山就能得到疫苗!
所有的人都发了疯一样冲了上去,火力全开,将四周的丧尸击倒,抢出了十多名从丧尸恢复过来的男女。
人人都如同颠狂了一般:“疫苗!疫苗!我们有救了!全世界都有救了!真的有疫苗啊!”“是那一枪,那一枪发射的是装有疫苗的特制子弹,快,快找开枪的人!”
虽然崖山众人依然受到四周丧尸不间断的攻击,但人人都悍不畏死,因为,有疫苗了!就算是自己变异成丧尸,也很快就能得救!崖山众人猛然暴发出的战斗力,一时将防线再次稳定下来。
封海齐稍稍冷静下来,他突然抬头大吼道:“是谁开的那一枪?!有疫苗为何不用?!”
开枪者,就是拥有疫苗的人!可是,为什么这人迟迟不用这疫苗子弹,不拯救万民于地狱之中?这疫苗子弹早使用一天,就能救无数人于水火之中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人居然是想携疫苗以胁迫天下人?可是。这疫苗既然能连锁反应,一颗疫苗子弹就如同无数疫苗子弹一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没有人能私藏疫苗胁迫天下,除非他永远不使用疫苗。
周春雨原本也如其他人一样欢喜欲狂,这时一个激灵,看向超市前还在吞食血肉的一群丧尸:“连锁反应停止了!”是的,疫苗连锁反应停止了。那些新一批吞食了康复人群的丧尸。并没有再恢复人形。
崖山众人的心情忽起忽落,关新红着眼睛嚷道:“两次连锁反应--够了,这疫苗已经够神奇的了!”
--虽然这意味着全天下的丧尸并不会在连锁反应下自动康复,需要现存的人类经过艰苦的战斗。才能解救绝大多数人们。但疫苗。依然还是黑暗末世中的一盏明灯,给予了所有幸存者以希望,不。不仅仅是希望,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救赎之道!
崖山众人虽然依然在丧尸重重包围之中,却人人振奋,人们互相打听着:“刚才那一枪是从哪儿打来的,快找找,疫苗就在那人手里!”
就在这时,众人头顶上突然传出一声呵斥:“蠢货,别指望疫苗了,冲上去,杀了超市里的倭奴智尸!”
封海齐闻声一抬头,却看到临街的一处民居里,一个身影出现在阳台上,冲着底下的崖山众人嚷道:“冲啊,快冲啊,杀了那些倭奴智尸,你们才能得救。”
那是个女子,瘦弱,娇小,举着一把自动步枪。
崖山众人中,突然有人大吼道:“是她开的枪!她有疫苗!”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甚至有人举起枪瞄准那女子:“把疫苗交出来!”
那女子却混不在意:“真是有够蠢的,听清楚了,疫苗有重大缺陷,你们再拖拖拉拉不去攻打超市里的倭奴智尸,等他们发现了疫苗的真相,就来不及了。”
众人哪里听她的,不少人鼓噪着准备往小楼里冲,准备活捉这拥有疫苗子弹的女子,这时,那女子身后又转出两个身影,一是男人,一是披肩女子,那披肩发女子也嚷道:“这是不成熟的疫苗,不信你们看那几个康复者,他们很快就会死去了,如果不是为了助你们一臂之力,我们也不会动用这并不成熟的疫苗子弹。”
鄞江镇突然出现这几个外人,让封海齐疑虑重重--他们是谁?代表的是何方势力?
这时,旁边突然有两个声音响起,一是丁伟的:“封海齐,除了那个披肩发女子,另外一男一女都是智尸。”另一个却是周春雨,他呼吸沉重地道:“那个男的我认识,是以前曾经被王路俘虏转变成智尸的那个孙队长,他是家园的人!”
丁伟和周春雨提供的消息虽然简短,但隐含的信息量却极为庞大,连封海齐这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人群里又一阵惊呼:“快看,快看,这些康复者怎么了?!”
只见那几个好不容易被崖山众人救下的康复者,突然一个个萎顿在地,痛苦地挣扎着,然后,整个人的肌肉都萎缩变黑,变成一具枯尸,哗,四周的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开去,每个人眼中除了恐惧就是恐惧。
那阳台上的披肩发女子再次嚷道:“看见了?!我早说过,这疫苗是不成熟的,感染者在短暂康复后,就会全身衰竭而死!”
从地狱突然升到天堂,又猛然间从天堂跌回地狱,以此来形容崖山众人再合适不过,这一系列剧变,让崖山众人心如死灰,自制能力差一点的老弱,差点就精神崩溃!
就在这军心尽丧的危急关头,封海齐突然朝天猛扫了一梭子子弹:“你们还没死!活着就要干到底!没有疫苗我们不也活到了现在?不成熟的疫苗毕竟也是疫苗,总有一天能完善!难道你们就这样放弃了,就在我们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时候?是汉子的跟我冲啊,杀了倭奴智尸,收复鄞江镇,研制疫苗!”
最先向超市冲出去的,是王比安、卢锴、裘韦琴等人,如果说崖山上下众人都为疫苗的出现而心神激荡的话,那么王比安等人。却在最初的兴奋过后,很快又冷静下来,因为,他们是异能者。
疫苗的出现,意味着他们会失去异能,成为普罗大众,他们虽然为疫苗的现世而高兴,可也多少有些失落,似乎自己今后将会失去某种极为宝贵的东西。
所以,当封海齐号召众人向超市里的倭奴智尸发起最后的总攻时。王比安、卢锴、裘韦琴等异能者。不像其他人员那样心情大起大落,反应迟钝,而是最先响应,发起了攻击。
王比安一动。受伤颇重的肿瘤女智尸也动起来。她失去一臂断了一腿。可对智尸来说,只要脑袋没有被爆头,那就永远可以战斗下去。只见肿瘤女智尸大吼一声,单腿一跃,已经撞入了超市的大门,那条尚完好的胳膊一阵乱挥,不知多少倭奴智尸丧尸头破骨折。
卢锴早就解去了自己嘴上的绷带,露着血淋淋的嘴巴,大吼着“滚蛋”,同时手中一支八一杠不停射击,因为吼得太大声,他缝扎好的嘴巴再次裂开,皮开肉绽中,每吼一声滚蛋都能看到里面的牙床,当真比丧尸还骇人。
而裘韦琴也施展了久已不用的异能,利用街边的一处变压器,拉了一条高压电线出来,持在手中,再次化身电鞭女王,一鞭挥出,面前的丧尸触者纷纷倒地。
更多的人员冲了上去,周春雨、关新、谢玲、谢亚国、陈唯刚、李波、吴平……
与此同时,那阳台上,持枪女子一枪一枪射击着,每射出一枪,必然击中大群丧尸集中之处,被子弹击中的丧尸立刻恢复成正常人,然后被旁边的丧尸分食,转眼间,分食的丧尸又恢复成正常人,再被更多的丧尸攻击吞食。持枪女子开的枪数并不多,但每一发必然在丧尸群中引起极大的骚动,变相地引发了丧尸之间的互相残杀。
崖山众人暂时没有了被本土丧尸围攻的后顾之忧,剩余的近千号人一鼓作气,不惧牺牲向着超市猛冲,守在超市里的倭奴智尸也就数十只,随身的倭奴丧尸也就数百只,更多的倭奴丧尸听从它们的命令在外围向崖山众人进攻,原本这一安排并没有什么问题--中心开花,四周包围,能将敌人一网打尽。
可是,先有肿瘤女智尸突破在前,后有王比安“引诱”了大量女丧尸,卢锴和裘韦琴的进攻松动了外围防线,更有谢玲带着沈慕古这特大号的干扰器,屏蔽了屋内倭奴智户对倭奴丧尸的指挥,硬生生在超市外围破开了一个缺口,封海齐、周春雨等大批人员一冲而入。
崖山主力突入超市后,就如同砸开了硬核桃的外壳,里面的仁却不堪一击,饶是倭奴智尸中有数只捕食者,一样在压倒性的弹雨中倒毙。
当超市内的最后一只倭奴智尸被清除后,付出了重大牺牲的崖山众人情不自禁发出了欢呼声,封海齐冷峻的脸上也绽开了一丝笑容,他扯过周春雨:“快,带领大部队前往李咏处,守好前大门,只要大门和城墙在我们手里,鄞江镇内的丧尸再多,也不用再担心了。”
周春雨带着众人匆匆而去,这时,超市入口进来一群人,看到他们的崖山人员纷纷让开了道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来者,正是阳台上出现的二个男女智尸和一个人类女性,只不过,他们又多添了几个同伴,当先一个是中年妇女,身后还有一个老者,另有几名年纪较大的男子互相搀扶着,似乎身有重病。
这一行人,正是夏真、顾玮、凌珊珊、钟老、孙学明以及残余的专家等家园最后的幸存人员。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崖山,没想到在崖山却看到了一场大战,倭奴智尸丧尸本土丧尸以及崖山的智尸、异能者、人类,杀成一团。
奇怪的是,顾玮并没有在崖山众人中看到王路,眼见着崖山众人就要落败,凌珊珊动用了最后剩余的疫苗子弹,力挽狂澜。
这时,夏真越众而出走到封海齐、王比安、谢玲等人身前,扫了他们一眼:“王路在哪里?”
封海齐迎上前去:“我是崖山武装部部长封海齐,你找王路做什么?”
那中年妇女朗声道:“我们需要王路的血。”她顿了顿:“我们需要王路的血来救这几位专家,因为他们身上担负着研制生化病毒疫苗的重任,我们需要王路的血,因为我们相信他的血能研制出完美的生化病毒疫苗。王路在哪里?”
崖山众人面面相觑,王比安走上前一步:“我爸爸早就离开崖山了,他已经被流放了,我爸爸他现在人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王路,居然被流放了?!王路,居然不知所终?!他身寄着研制出真正完美疫苗的希望,可当家园众人跋山涉海而来时,王路却杳无音信。
王路,你究竟在哪里?是死还是活?你何时才能归来?!
……
哗哗哗,波涛拍打着沙滩,日日夜夜,永不停息。
绵延的海滩上,堆积着泡沫板、塑料袋、枯木、海草、渔网等杂物,海洋一直是人类乱倒垃圾的场所,如泡沫板、塑料袋等物,百年不腐烂,即便如今是生化末世,也一样污染了海滩,所以这片原本风景如画的海滩,已经成了垃圾场。
一只小沙蟹从沙滩里的洞穴爬了出来,沿着正在退潮的海水,食用着浮游生物,它爬过了海草,翻过了枯木,伸出大钳子,在一块泡沫板上戳了几下,最后在一片渔网前停了下来,那渔网在海中飘浮已久,上面附生了一些海藻,正是小沙蟹的最爱。
小沙蟹用几乎比自己的个头还大的大螯,撕着海藻,塞到小嘴里,当有海鸟的阴影从天空掠过时,它会灵活地挪动八条小腿缩回沙洞里,等会儿才钻出来,继续它的美餐。
就在这时,渔网突然一动,一只大手从网洞眼里伸了出来,一把就抓住了小沙蟹,小沙蟹用大螯使劲夹着那只大手的指关节,别看这沙蟹小,大螯力气却不弱,硬是夹破了那大手指关节上的皮肤,只是,那破了的皮肤里,缓缓渗出的却是黑色的尸液。(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七十章 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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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被渔网、海草等垃圾盖在下面的,是一只丧尸。
那丧尸坐起身来,乱发糟糟的头从渔网的一个破洞里钻了出来,夹杂着海草的半片渔网披在他"ci 露o"的身上,倒是一件风衣。
丧尸将依然在胡乱挣扎的小沙蟹塞到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饿,饿,好饿啊。
永不满足的饥饿感占据了这只丧尸全部的身心。似乎自从诞生以来,这只丧尸就从来没有吃饱过。
丧尸的视线扫过沙滩,这里很难找到吃的,沙蟹这小家伙很机灵,丧尸只抓住了一只,其他的沙蟹就已经全都缩回了洞里。
丧尸的大脑很迟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又是怎么在这里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饥饿,他曾试着在海里捕捉游鱼,可那鱼儿游动得是如此灵活,自己在海里再怎么扑腾也抓不住。
丧尸很饿,他站起身,沿着海滩漫无目的地走着,渔网披在他的身上,行动间,可以看到这只丧尸身上伤痕累累,到处是撕咬留下的痕迹,尤其是在肋下,有个极大的伤口,都能看到里面的肋骨。丧尸的嘴唇也缺了一大块,露出了小半边的牙床。
但这些伤,对丧尸来说,是无足轻重的,甚至根本没有妨碍他的任何行动,他沿着沙滩走着,偶尔在浅水坑里捡一条因为退潮被困住的鱼,直接塞入嘴里大嚼着。
天空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乌云,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那是海边常见的雷阵雨,在几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声中。大雨哗哗而下。
丧尸张开缺了半边唇的嘴巴,仰面朝天接着雨水,虽然对丧尸来说,喝海水和喝淡水都没什么区别,它的强悍的消化能力能吞噬一切,可带着丝丝甜味的雨水,却似乎引起了丧尸本能的需要,它抬头大嘴。大口吞咽着雨水,只是这样子接不了多少雨,大量的雨水顺着脸庞滚落到了沙滩上。
丧尸突然调头走向了沙滩边的树林,伸手揪了片芭蕉叶,摊开宽大的叶片,接着雨水,积多了。再举起来倒到自己嘴里。这丧尸做这一切非常自然,似乎本就应该这样子做而已。
海边的雷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乌云消散,阳光重现。
丧尸扔下芭蕉叶,继续沿着海滩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只知道寻找食物,寻找更多的食物,他不眠不休,一个白天又一个黑夜。大步往前走着。
这一天,丧尸撞上了好运。一只海鸥被一片渔网缠住,在海滩上跌跌撞撞地扑打着翅膀,几次想飞起来,却都被渔网给拖回了沙滩上。
丧尸飞扑了上去,将胡乱扑打着翅膀的海鸥一把抓住,海鸥尖叫着,用翅膀尖嘴攻击着丧尸,啄得丧尸身上尸液乱溅,丧尸不为所动,将海鸥的脖子塞进了嘴里,咯一声轻响,海鸥的脖子被咬断,一股久违的腥甜鲜血涌入了丧尸的嘴里,他大口"玉n xi"着,海鸥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海鸥,可比沙蟹和海鱼好吃,尤其是那温热的血,更是丧尸本能中最需要之物。
丧尸坐在海滩上,面对着碧蓝的大海,在灿烂的阳光下,将毛也没拔的海鸥,一口一口撕吞了下去,那柔软而带着余温的内脏,那富有弹性的肌肉,以及细脆的骨头,统统进了残缺的嘴里。丧尸吃完了海鸥,吮了吮手指,他还想要更多的血食。
但是,在海边,很难捕捉到海鸥这样的鸟类。
丧尸的视线,转向沙滩后的内陆,那里森林茂密,远处还能看到一座山峰,那山峰的顶端,还在冒着一缕缕的黑烟。
如果丧尸还保留着生前的智慧,他就该明白,这是太平洋上的一座火山岛,活火山岛。这样的岛屿,在大洋上星罗棋布,自成一个小天地,却罕有人迹。
丧尸并没有在意那座活火山,对他来说,吃,才是唯一重要的。他的视线死死盯着正在森林上空起起落落的海鸟们,大步向内陆走去。
丧尸跌跌撞撞在内陆的森林里穿行着,这是片典型的热带丛林,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天空,地上爬满了树根、野草,粗大的藤蔓从树上垂挂下来,如同一条条巨蟒,林中的空气很是潮湿,飞舞着成群的蚊子,随着丧尸的走动,不时从树叶上掉落下蚂蟥。
只是无论是蚊子还是蚂蟥,对丧尸都毫无兴趣,那只是块死气沉沉的肉,不带一点生机,就是蚂蟥也不会去吸一口鲜血,因为,丧尸是没有血的。
丧尸费力地穿行在林中,他早已经迷失了方向,虽然林中不时能听到鸟鸣声以及飞鸟掠过的影子,可想捉到它们,塞到自己嘴里,却并不容易。
但丧尸是不知道气馁的,他没有情感,如同永动机一样可以随时行动,他追逐着鸟的身影,在林中越走越深入。
丧尸突然站住了脚,前方的林中,传来一阵哗哗地水声,他调转方向,向水声响起处走去。
那是一条小溪,在乱石滩里穿行,水极为清澈,丧尸扒在岸边,用手舀起水,凑到嘴边,大口地喝着。
突然,他顿住了正在喝水的身子,往对面的岸边看去,有一阵响动,从对面的林中传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林中半人多高的杂草一阵晃动,哗啦,一只小兽从对面的林中穿了出来。
那是一只羊。
那羊看到丧尸,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因为这岛上,从来没有人迹,更没有丧尸,它咩地轻叫了一声,走到溪水边,跪下前蹄,饮起水来。
伴随着一声贪婪噬血的吼声,丧尸猛地扑进小溪。溅起高高的水花,向那只羊扑去。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羊,牙齿下意识地切磨着,发出咯吱的响声--血食,这就是丧尸想要的血食!
小溪底全是大小不一的卵石,上面还布满了青苔,丧尸跑了没几步,扑嗵就摔倒在小溪里,那羊吃了一惊。腾腾后退了几步,但它却并没有逃跑,相反头一低,撒开四蹄,就向正在溪水里挣扎的丧尸撞了过来。
那丧尸在溪水里本就站立不稳,被那羊一头顶在胸口,扑嗵一声又摔坐回了溪水里。他伸出手去抓羊尾巴,那羊后蹄扬起,重重反蹬在丧尸的下巴上,丧尸只在羊尾巴上揪下了几根毛。随着一阵踢踏声,羊回头钻入密林中消失不见。
丧尸从溪水里爬起来--这点伤害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然下巴被羊蹄蹬出了一道破口。黑色尸液渗出来,但丧尸又不会痛,所以丧尸爬上小溪后,继续在森林里漫无目的的前进。
前方出现了一颗大树,树干五六个人也合抱不过来。巨大的树盖如屋顶一样罩在密林上空。丧尸站在树上,抬头看着天空。在那儿,无数的海鸟鸣叫着,在搭在树枝的巢上起起落落,鸟的屎便如雨点一样落下来,掉在丧尸的脸上。
丧尸看了看大树,又看了看海鸟,伸出双手,开始攀爬大树,那大树上垂挂下无数的气根,攀爬起来非常容易,丧尸很快爬到了鸟巢附近,无数的海鸟发现了这个入侵者,它们尖叫着,扑打着翅膀,在丧尸身边飞翔着,向这个敌人扔下了无数的屎弹和从胃里吐出来的消化物--这些带着恶臭的东西,是海鸟对抗敌人的手段之一-只不过,这样的“生化武器”对丧尸根本毫无用处,他越爬越高。
海鸟们愤怒了,它们扑上来,用翅膀扇,用尖嘴啄,甚至用爪子挠,丧尸闭着眼睛,胡乱伸出双手拍打着,突然,在一阵尖利的嘎嘎声中,一只海鸟被丧尸抓住了,丧尸坐在树杈上,张开嘴撕咬着海鸟,很快就吞下了肚,他舔了舔嘴,继续伸手拍打围绕着自己乱飞的海鸟。
但海鸟已经产生了足够的警惕,不再靠近丧尸的身边,丧尸在拍打鸟儿时,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摔落到树下,要不是树下堆满了鸟屎枯枝败叶,他的脖子非摔断不可。
丧尸是不知道气馁和退缩的,他再一次爬上了树,这一次海鸟们知道无法打败这个大家伙,悲鸣着,飞离了自己的巢。丧尸呆愣愣地看着群鸟飞离了大树,然后他转过头,看到树枝间有个巢,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蛋。
丧尸盯着蛋看了一会儿,无师自通地伸出手,抓起一枚鸟蛋,塞到了嘴里,咔一声轻响,咬碎了蛋壳,嗯,这虽然比不上血食,但是也很合丧尸的胃口,他三两下就吃光了一只巢里的鸟蛋,然后继续攀爬,找到更多的蛋,一一吃掉。
那鸟蛋也就比拇指大不了多少,哪里填得饱丧尸永不满足的胃,可怜无数巢被丧尸一扫而空,他动作粗鲁,有时甚至把整个巢都扫到了树下,那海鸟在这座岛上不知生息了多少年,今日却面临一场浩劫。
丧尸越往上爬,脚下踩的树枝就越细,但同样越往大树的顶端,鸟巢也就越多,丧尸既不知道危险害怕为何物,又在无尽的贪婪驱使下,继续向树冠爬去。
丧尸突然顿住了身影,脚下的细长的树枝轻轻起伏着晃动着,有一阵啾啾的细嫩的叫声从耳畔传来,丧尸顺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他一眼看到,在一只鸟巢里,四只雏鸟正伸着脖子,召唤着突然离它们而去的父母。
那雏鸟毛还没张齐,闭着眼睛,张开嫩黄的小嘴,啾啾地叫着。
丧尸盯着雏鸟看了一会儿,伸出了手,将其中一只雏鸟抓到了手里,那雏鸟毫无反抗之力,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发出一声声尖叫,那雏鸟的双亲在空中听见了,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丧尸身边飞翔着,发出声声悲鸣。
丧尸歪着头看了看雏鸟,缓缓张开了大嘴,将雏鸟的头塞了进去--就在这时,茂密的树枝间一条黑影一闪,呼一声,缠住了丧尸的胳膊,那雏鸟从丧尸掌里跌落,摔到了树下。
那条突然袭击丧尸的黑影,是一条蟒蛇,它原本是冲着雏鸟而去的,可没想到半道冒出了丧尸和它争食。原本,蟒蛇是不会理睬丧尸的,因为在动物们的眼中,丧尸本质上是具尸体,一块死肉,除了食腐动物,没有别的动物会吃丧尸。但是现在,丧尸主动与蟒蛇抢食,却激怒了蟒蛇,对于侵入自己领地的外来者,蟒蛇主动发起了攻击。
蟒蛇一缠住丧尸的胳膊后,长长的身子立刻打着圈绕了上来,丧尸立足不稳,咔嚓咔嚓一阵响,带着蟒蛇一起,从树上摔落了下来。
丧尸和蟒蛇在地上翻滚着,蟒蛇以极巨大的力量,将丧尸从头到脚都缠住了,隐隐都能听到丧尸肋骨咯吱咯吱断裂的声音,如果是别的动物,被蟒蛇这一缠,早就窒息了,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但丧尸却不同,他没有感觉,更不需要呼吸,他抓着蟒蛇的一截身体,只是一口接一口撒咬着。
蟒蛇的皮很坚韧,但是也禁不住丧尸不断的啃咬,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大,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蟒蛇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它对付其他动物的招数,在丧尸身上根本没用。丧尸将嘴贴着蟒蛇身上的伤口,大口大口吞咽着鲜血,随着大量的血肉入腹,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蟒蛇松开了缠着丧尸的身子,决定离开这个可怕的家伙,但丧尸哪里会让这美食逃脱,他揪着蟒蛇的尾巴,拔河一样倒扯着,但蟒蛇的力气毕竟比丧尸要大,它终于挣脱了丧尸的手,缓缓向前爬动着。
丧尸在后面紧追不舍,不时扑到蟒蛇身上咬上一口,那蟒蛇越爬越慢,当它爬到自己的老巢--一处石洞时,半截身子钻了进去,另半截身子却被丧尸扯住,丧尸一顿大咬,不知何时,蟒蛇已经一动不动了。
丧尸钻进了石洞,这才发现蟒蛇已经死透了,那石洞里面铺满了蟒蛇吞食后又排出的动物的白骨,这蟒蛇也算得上岛上一霸,却哪里想到过,居然莫名其妙死于丧尸之手。;
第九百七十一章 畜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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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盘膝坐在石洞里,扒着蟒蛇,大口啃咬,直到肚子实在吃不下,才停了下来。
他扭头打量了一下石洞,石洞地势较高,相对干燥,大小如一间房屋,除了一地白骨,这石洞称得上一处好居舍。丧尸是不需要休息的,无时无刻可以行动,但是,丧尸本能却知道,自己这样不停的运动并没有好处,适当的休息有助于自己更好的进化。丧尸在白骨堆上躺了下来,瞪着眼睛看着石洞顶部,开始休息。
日出日落,丧尸就在石洞里居住了下来,饿了就吃那条蟒蛇,渴了就到小溪里喝水,有时还会爬上树,抓几只鸟蛋和雏鸟换换口味。
这一天,丧尸正在小溪边喝水,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阵走动声,他敏锐的听觉发现,那是有动物正在走过来。
丧尸刚要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扑过去,却突然又顿住了身影,他不进反退,缩到了一丛灌木丛后。
不一会儿,林中钻出来两只动物,那是一大一小两只羊,丧尸立刻认出,那只大的羊正是他以前在小溪边碰上过,却被连顶带踢的羊,那大羊身边还有只小羊,正在母亲身边跳跃着,一会儿啃啃草,一会儿顶顶母羊的肚子。
母羊跪在溪边喝着水,小羊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在溪边探头探脑,突然,小羊的前蹄一个打滑,扑嗵一声,掉落到了溪水里,那溪水其实并不深,但小羊却慌了神,在溪水里乱扑腾,发出一连串咩咩的求救声。母羊也跳到了溪水里,打算把孩子救出来。
就在这时,丧尸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向一大一小两只扑去,母羊机敏。一看到敌人,立刻窜回了岸上,然而,它却并没有逃跑,因为小羊被丧尸摁住了。那丧尸将小羊摁倒在溪水里,撕咬着它的喉咙。小羊惨叫着,乱踢着四蹄,可它毕竟力弱,哪里挣扎得出丧尸之手,溪水里很快漂浮起一抹红色的血水,却是丧尸咬破了小羊的喉咙。
母羊出于母性的本能。再次向丧尸顶过去,想救出自己的孩子,没想到那丧尸最近吃得足“睡”得香,体力充足,和母羊扭打在了一起,那丧尸身上原本挂着渔网,在缠打中。那渔网从身上脱落,好巧不巧,缠住了母羊的蹄子,母羊徒劳地咩咩叫着,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落入了丧尸的手中。
丧尸误打误撞抓住母羊后,又回到已经断了气的小羊身边,大口吞吃起来,他倒是生冷不忌,扒开小羊颈部被自己咬破的洞。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又是吸血,又是咬着内脏拖出了腹腔大嚼,吃得兴起,连羊皮羊毛都吞了下去。
丧尸吃了个饱。小羊还剩下大半只,他的头和肩膀在埋头大嚼中,糊满了鲜血,还粘着一些碎肉,丧尸面对着溪水里自己血糊糊的样子,呆看了半晌,突然将头埋到水里胡乱摆动了一阵,等他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血迹大半被溪水冲刷干净了。
丧尸扛起被渔网缠住的母羊,另一只手拖着小羊的半片残尸,回到了自己的石洞。
丧尸并没有杀死母羊,因为他想吃新鲜的肉,把母羊杀死,肉很快就会腐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些,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小羊并不大,丧尸吃了三天,就全都吃光了,就连坚硬的羊头骨和羊腿,都让他捡了洞里一块坚硬的石片给砸开,吃了里面的脑子和骨髓。脑子和骨髓,比内脏更好吃--如果丧尸懂得好吃是什么意思的话。
第四天,丧尸握着沾满着黑色已经干涸血迹的石片,向母羊走去,这几天,丧尸无意识地拿着这石片敲敲打打,石片的一侧已经变得极为锋利,形如石刀。丧尸知道,自己的牙齿不够锋利,咬破小羊细嫩的皮毛都花了好大的力气,母羊的毛又粗又长,牙齿可不好对付,但是自己手里的石片,却能帮助自己割断母羊的喉咙,然后,温热的血液就会灌进自己的嘴里。
母羊看着丧尸走近,无力地发出咩咩的叫声,它这几天被关在洞穴里,已经好几天没吃到青草了,早就饿得有气无力,渔网又死死缠着它,连挣扎几下蹄子的力气都没有。
丧尸摁住了母羊的头,伸出石刀,向它的脖子割去--他突然停住了手,打量着母羊的腹部,只见随着母羊最后的垂死挣扎,它的腹部喷出了一股股汁液,那汁液散发出独有的腥膻之气,吸引了丧尸的注意。
那是羊乳,母羊正在哺乳期,没有小羊吃它的奶,奶水都涨了出来。
丧尸嗅着鼻子,这奶水的气味深深吸引着他,似乎比鲜血的吸引力还大,他突然扔下石刀,扒到母羊腹部,叨住一个奶头,如婴儿一样大口"玉n xi"起来,温热而又腥气的乳汁流入他的胃部,很快被吸收消化。
丧尸的食量极大,几乎将母羊的奶汁全都吸光,才鼓着肚子站起了身。
丧尸瞟了眼咩咩叫的母羊,突然走出了洞穴,好一会儿,丧尸又重新回来了,双手搂着一大梱的草叶,扔在母羊面前,母羊早就饿极了,探过头去大吃起来。
丧尸的生活又多了一项内容--去溪边喝水,爬树吃鸟蛋雏鸟,拔草喂母羊,吃羊乳。
母羊身上的渔网,原本就是无意中缠上去的,有一天,渔网突然松开了,母羊获得了自由,但它并没有就此逃离,也许是因为丧尸天天拔草给它吃,也许是因为丧尸吃它的奶水,激发了它的母性,母羊就此在石洞里住了下来。渐渐的,母羊会跟在丧尸身后出石洞,自己寻找水草吃,晚上再回石洞睡觉。
这一天,丧尸照例带着母羊出洞,找了一处水草茂盛之处,任母羊吃草,自己爬上了大树。找鸟蛋和雏鸟吃,但他很快饿着空空的肚子,从大树上爬了下来,因为他一连寻找了好几个鸟巢,里面都空空如也。
原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鸟蛋孵出,雏鸟成长,小鸟长齐了羽毛,碰到丧尸爬上树时,立刻和着成年大鸟一起。飞到了空中。群鸟在树顶上飞翔着,向丧尸扔下大量的屎便和消化物,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笨手笨脚。
丧尸两手空空的落了地,大步向溪水走去,他跪在溪水边喝水--丧尸喝水,却与母羊等别的动物不同。别的动物都是直接伸嘴喝,丧尸却并不这样做,而是半跪着,伸出手舀水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用手舀水,大量水从指缝里流走,递到嘴边。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还不如将头埋到水里直饮痛快,但丧尸却一直坚持这样做,似乎这样,就能区别他和野兽的不同。
溪水很清澈,丧尸的手搅动了水面,几条鱼儿受惊泼啦一声跃出溪面,甩了丧尸一身水花。
丧尸盯着鱼。
水里以前是没鱼的,这溪流并不深,一眼望过去。都能看到水底,丧尸以前从来没看到过溪里有鱼,更不要说是大鱼了,那鱼鳞片隐隐成红色,正成群结队向上游进发。肥厚的鱼背在溪水里忽隐忽现。
这是大马哈鱼,如今正是大马哈鱼产卵的时节,成群结队的大刀哈鱼从太平洋巡游而来,逆溪而上,进入淡水,依着千万年的本能,在生命失去之前,寻找一处安全的产卵地,当它们的身体全部变成红色,嘴部向上弯曲如钩时,就是它们生育下一代之时,然后,因为迁徙加上生产,体力透支,慢慢死去。
此时的大马哈鱼,为了迁徙体内贮藏了大量的脂肪,最是肥美不过,大量的海鸟在小溪上空飞翔着,尖叫着扑下来,用长长的尖嘴啄穿一条正在剧烈甩着尾巴的大马哈鱼,再飞回鸟巢。
丧尸看了片刻,突然扑进了溪水里,双手乱抓,捕捉着大马哈鱼。
那大马哈鱼逆流而上时,碰到水急滩浅处,常常会跃出水面,如同鲤鱼跳龙门一样一跃而过,有一条鱼好巧不巧,正好落入丧尸"ci 露o"的怀里,丧尸一把抓住,咔嚓一口就咬了下去。肥美鲜嫩的鱼肉看起来很合他的胃口--大马哈鱼原本就适合生吃--很快就将一条鱼吞入了肚子。
丧尸在溪里扑腾着抓鱼,大量海鸟也在他身边起落飞翔着啄鱼,此时此刻,大马哈鱼成了他们共同的猎物,丧尸连吃了好几条鱼,正嘴里咬着一条,手里夹着一条,想回岸上慢慢吃,突然顿住了身影,因为岸边,出现了个庞大的身影。
那是一只熊,灰熊,一身油光发亮的皮毛,它从林中缓缓走了出来,低矮的灌木丛在它的巨掌下,如同野草一样被压扁。
灰熊也看到了丧尸,但它并没有敌意的表现,因为丧尸没有生机,只是具尸体,而熊并不是食腐动物,甚至在民间传说中,遇到熊时,人只要装死,熊就不会吃你,所以,灰熊根本没有理睬丧尸。
它走到溪里,巨大的掌一挥,以它沉重的身躯不匹配的敏捷身手,抓住了一条正跃在空中的大马哈鱼,塞到嘴里咯吱咯吱吃起来。原本,这灰熊也是来吃大马哈鱼大餐的。
丧尸看看灰熊,又看看自己手里不断挣扎的大马哈鱼,出于他吞噬一切的本性而言,灰熊,也是他的食物,可是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声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灰熊的对手,想要生存,就得放弃以这些大家伙为食物。
而且,大马哈鱼真的很好吃。
丧尸回到溪边,撕咬着大马哈鱼,连鳞片、鱼头、鱼尾都吞了下去,一丧尸一熊,一在溪边一在溪里,相安无事,那灰熊饱餐一顿后,才扭着沉甸甸的大屁股,离开了小溪,它和丧尸擦身而过时,丧尸不知为何,盯着灰熊的前掌,似乎有深埋在脑海的极深处的记忆告诉他,这熊掌,可是最好吃不过的。
当然,这熊掌也能一掌,拍扁丧尸的脑袋。
灰熊消失在树丛中,它所经之处,树丛哗哗摇动着,声音渐渐远去,丧尸盯着灰熊消失处,呆愣了一会儿,大步向自己的石洞而去,他已经吃饱了。
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咩咩的叫声,是母羊,它跟随着丧尸,就在附近的一片草丛中吃草,它的叫声极急促,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丧尸拔脚飞奔。
当丧尸冲入林中的一片草地时,正看到母羊和一只狼对峙着,母羊低着头,拿角对准狼,不时短促冲顶,而狼躲闪着羊的攻击,不时探过头,瞅冷子咬上母羊一口,母羊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咬伤,虽然并不致命,但血已经染红了它半边身子。
丧尸一声不哼,冲出树林就向狼扑去,狼极是灵活,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它伏下身子,向丧尸发出威胁性的吼叫,狼有时也会吃动物的尸体,所以丧尸对它来说,也同样是食物,只不过丧尸比狼高大的多,狼性甚是狡猾,看到比自己高大的动物,狼不敢冒然冲上来。
但丧尸却不管不顾,对他来说,这狼只不过是又一种食物。他张开双臂,猛冲上去,狼一跃,躲开了。
丧尸追着狼又踢又打,胡乱之间,还真被他踢中了狼的腰,这狼是铜头铁额豆腐腰,腰部最受不得击打,狼惨叫一声,一扭头,窜回了丛林中。
母羊咩咩叫着,缓步走到了丧尸的身边,然而丧尸却一反常态,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母羊,它的身上,狼撕开的伤口还在渗着血,那特有的腥甜气味,刺激着丧尸,它的眼珠子越来越红,猛地扑向母羊,一把将它摁倒在地,张嘴就向一处流血的伤口咬去--然而就在丧尸的牙齿即将撕开母羊的皮肉时,他突然顿住了,呆了片刻,转头"玉n xi"了一阵母羊的奶汁,松手放开了羊。
留着羊,而不是立刻吃了它,对丧尸更有利--这种莫名的意识不知从何而来,第一次压倒了丧尸吞噬一切的本性,驱使着他做出了不吃羊而畜养它的决定。;
第九百七十二章 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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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大马哈鱼一直是丧尸的主食,这鱼营养成份极高,丧尸天天吃鱼,肚子塞得饱饱的,那只灰熊也天天来溪边,却和丧尸相安无事,各吃各的鱼。
如今丧尸出门,都会将那把石刀带在身上。
因为他隐隐发现,那条狼,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狼的气味早就被他记在心中,它在丛林四周游荡,早就被丧尸察觉了,只是丧尸忙于捉鱼吃,而且那狼极机敏,丧尸稍有向它靠近的动作,就溜走了。
这天,丧尸捉了不少大马哈鱼,扔在小溪边的沙滩上,鱼实在太多,丧尸一时吃不光,就这样扔在沙滩上,太阳很烈,到了下午时,大马哈鱼都被爆晒得干巴巴的了,招来了大量的蚊蝇,象一小朵乌云一样在鱼身上起落。
丧尸盯着沙滩上的鱼,突然走过去,拿起石刀,剖开了鱼的肚子,吞吃起那丰润的鱼籽来,大马哈鱼鱼籽原本就是最上等的美味,如今正是大马哈鱼的产卵期,鼓鼓的肚子里全是一包包鲜美的鱼籽。
那丧尸本已经吃饱了鱼肉,可现在吃鱼籽却又勾起了他的贪婪,手下不停,居然将沙滩上的鱼全都开膛破肚,挖出了内脏和鱼籽吃了个干净。吃完了沙滩上的鱼,丧尸并不停手,又扑回溪里,这一次捉到大马哈鱼,只吃鱼籽,鱼身则随手扔到了岸上。
一连数日,丧尸都是如此行动,那沙滩上晒满了大马哈鱼,阳光极烈,几天下来。都晒成了鱼干,引来了不知多少小鸟小兽抢食。
这天,正在溪中捉鱼的丧尸突然顿住了身影,扔掉了正抓在手中剖鱼籽的大马哈鱼,吼叫着向岸边扑去。却是那只狼不知何时又钻出了丛林,只不过,这次它并没有来偷袭丧尸,而是来吃那些晒在沙滩上的鱼干。
那狼正在大嚼晒得流油的鱼干,看到丧尸吼叫着扑来,叼着一条鱼干。一扭头就窜进了丛林中,那丧尸只能徒劳地在后面吼叫着。
这天太阳落山,丧尸回石洞时,将所有的鱼干全都带回了洞时,他的脑海中有一种意识--这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这是自我的意识第一次萌芽。也有了私有财产的概念。
原本这丧尸自由自在活在天地中,吃喝都随着本能,能捕捉到多少食物就吃多少,可这一次,他误打误撞晒出了鱼干,食物有了剩余,当狼来吃时。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食物被侵犯,因为那鱼干不同于溪里的活鱼,是专为他所有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丧尸一边在溪里吃大马哈鱼的鱼籽,一边将挖了内脏无意中在溪水里清洗干净的鱼身扔到沙滩上,让太阳自然晒干,狼又出现了几次,偷取了几条鱼干,然后在丧尸的追逐中逃进丛林。
这一天,丧尸出石洞时。乌云已经遮蔽了天空,不时响起一两声雷鸣,但雨却一直没下。
丧尸正在捉鱼,突然停了下来,站直了身子。看向了丛林的远方,那儿,正有一阵骚动声传来,那骚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忽然,哗啦一声响,一个庞大的身躯从树林中奔跑了出来,是灰熊!那灰熊窜进溪水,都不多看丧尸一眼,就快速淌过小溪,向大海方向跑去。
丧尸呆呆站在溪水里,不一会儿,他看到更多的小兽从丛林里跑了出来,兔子、猴子、水豚、果子狸、蟒蛇、羊、旱獭、野猪、负鼠、浣熊、野猫、豹子、灵猫,那条偷丧尸鱼干的狼也在其中,所有的动物都在狂奔,淌过溪水,从发呆的丧尸身边跑过。
丧尸抬头看到,在远方的丛林上空,腾起一股高高的烟柱,隐约还能看到火焰的红光,是森林大火,雷击点燃了某棵干枯的树,那树又引燃了地下埋藏多年的枯枝败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从动物身上扒下了一块肉,塞到了嘴里。
那是熟肉,被野火烧熟的熟肉,外面虽然焦了,但内里却冒出一股熟肉特有的香气。
丧尸此前一直在吃生肉,喝生血,这是第一次吃到熟肉,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无声地告诉他,这种肉,正是他需要的。
丧尸一屁股坐了下来,狼吞虎咽着那只被烤熟的动物,这是天地给他的赐品,当孤狼挣扎着来到丧尸身边时,丧尸脚边已经扔着好几块骨头了,孤狼小心翼翼地凑过嘴去,拖了一根骨头,咯咯地咬着,丧尸毫不在意,只顾自己大嚼。
丧尸再次向石洞前进时,肩上多了一样东西--吃剩下的半边动物焦尸,孤狼也吃得饱饱的,拖着一条后腿,紧紧跟着丧尸身后。
丧尸回到了石洞,将羊赶了进去,孤狼却停住了脚步,卧在了洞口。丧尸依然没有理睬孤狼,他正盯着石洞口的一棵合抱粗细的大树发呆。
那大树紧靠洞口而生,原来如同一把绿阴大伞,撑在了洞口上,那大树也没逃过这场野火,树叶全都烧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还立在洞口。
ps:今天,谢谢文彬9999的再次巨额打赏,同时也谢谢一直陪伴支持毛豆的各位书友,最近太忙,没时间和书友们交流,在此致歉。每次得到推荐,总有人跳出来喷毛豆,该说的,毛豆以前都说过了,所以干脆无视。因为毛豆每天要写一万多字,实在没精力用来放嘴炮。
写这本书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了,毛豆从来不曾放弃,也不会放弃。今年毛豆和多个出版社签了合同,有好几本书要出,说实话,这些书稿的收入,是本书的4、5倍,如果毛豆仅仅为了钱,早就把这书结尾了,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出版社的新书上去。但毛豆没有,毛豆依然在坚持,因为我一直想写一部自己真正想写的书,写出我心中对世界的认知,所以,无论遇上什么样的风雨,毛豆都不会停止脚步的。
这里是崖山,我们的幸福生活依然在继续。;
第九百七十三章 遇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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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口的这棵大树的树干,正在冒着烟。
树干,依然在阴燃着。
原来,当天降大雨熄灭了野火时,那洞口的大树也同样淋着了,但是,它靠着石洞的半边,却因为有石壁遮挡雨水,那半边树干淋着的雨水并不多,虽然表面的明火已经熄灭了,但在黑色的已经烧成焦炭的树皮下,火依然在树干内部阴燃,冒着淡淡的青烟。
丧尸盯着那截冒着青烟的树干,呆了好长好长时间,突然,他伸出双手,扒拉着被雨火打湿过的焦炭树皮,把焦炭都扔到了地上,趴在洞口的孤狼被扔到身边的焦炭吓了一跳,用鼻子嗅了嗅,站起身,看着丧尸莫名其妙的动作。
丧尸大力扒着树皮,直到露出内里干燥的木芯,那木芯正在阴燃,暴露在空气中后,更多新鲜的氧气让它燃烧得更旺了,风一吹过,甚至隐隐冒出了红光,那是明火。
丧尸突然冲着木芯呼呼吹起风来,随着他的动作,那火头一明一暗一明一暗,忽地一下,冒起了一股火苗,火,重新被点燃了。
丧尸盯着火,看着它越烧越大,不一会儿,就将整棵大树重新点燃,烈火和浓烟吓得孤狼跑离了洞口,远远趴了下来。
但丧尸却对这火有着特殊的兴趣。
他整整一天,什么事都没干,一直看着那火燃烧着,直到大树轰然倒下,摔成了几截窜着火焰和浓烟的焦炭,丧尸捧起了最大的一块冒着火苗的焦炭,他的手上的皮肤在高温下被烫焦,但丧尸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焦炭,回到了石洞内,将焦炭安放在一处地势较高的石平台上。
接着,丧尸又离开了石洞,当他重次回来时。捧着好多没有完全燃烧的枯枝,他将这些枯枝都堆在燃烧的焦炭旁,不时往上添加一两根,似乎保持火苗的燃烧对丧尸而言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一夜,石洞里一直映照出红色的透着暖意的火光。
孤狼重新又回到了洞口。它似乎也已经熟悉了洞里的火焰,不再害怕得到处乱窜,将头搁在爪子上,沉睡起来。
夜间,火后的森林中,不时有黑影闪过。那是猛兽在猎食,有身影悄悄挨近过石洞,那是羊的气味吸引来了猛兽,但孤狼警醒地站了起来,冲着黑夜嚎叫着,那猛兽是不怕这样一只瘦弱的受了伤的孤狼的,狼和羊一样是它的食物。
但是。石洞里一明一暗的火光却吓住了它的脚步,天生的恐火,让那猛兽最终还是离开了石洞口。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丧尸除了在丛林的灰烬里寻找被烧焦的动物尸体,就是四处搜集枝叶维持洞中的那堆火持续燃烧。只是为了给母羊寻找鲜嫩的野草,才不能不越走越远,而孤狼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吃丧尸扔下的骨头或鱼干等食物。
丧尸保留了大量的鱼干,因为相对鱼干,他更愿意吃焦肉。已经生了蛆虫的鱼干全扔给了孤狼。
随着几场雨下过后,绿色重新回到了丛林里,生命总是如此顽强。
孤狼已经彻底恢复了,它守在洞口,没有别的猛兽敢于靠近这个日日夜夜燃烧着火的石洞。让孤狼感受到无比的安全,而丧尸吃下的肉骨头则把孤狼喂得饱饱的,孤狼越来越离不开丧尸了。
孤狼自觉地跟着丧尸,丧尸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甚至会帮丧尸看守正在吃草的母羊,当有灵猫等小型肉食动物靠近母羊时,孤狼会主动扑过去驱逐。
有一天,孤狼杀死了一只企图袭击母羊的猞猁,猞猁其实很少攻击羊这样大体形的食草动物,只是一场山火后,食物越来越难找,逼得猞猁铤而走险,守在羊身边的孤狼立刻进行了反击,猞猁体形虽然比孤狼小,却极凶猛难缠,只是最近孤狼吃得饱睡得香,在被猞猁尖爪挠了好几道血痕后,一口咬断了对手的喉咙。
但孤狼并没有吃了猞猁的尸体,它叼着猞猁回到了山洞,放在了丧尸脚下,丧尸一把抓过滴着血的猞猁,将嘴凑到喉咙的伤口处,"玉n xi"了几口血,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将猞猁的尸体扔到了火堆里,然后又往上盖了几根枯木--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吃到烧焦的尸体了。
当烤肉的焦香味弥漫在石洞里时,丧尸也不顾自己会被火烫伤,直接从火里扒出了被烧得黑乎乎的猞猁,撕咬着烧得半生不熟的肉,狼吞虎咽起来。
他吃了几口,突然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卧倒在自己脚下,正眼巴巴看着自己手里的肉块的孤狼,孤狼用力摇着尾巴,丧尸手一扬,扔了一块大大的烤肉给孤狼,孤狼欢快地吃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一天,随着哗啦啦的响声,丧尸在丛林中猛跑着,在他身前,一只受了伤的灵猫正在狼狈逃窜,而孤狼在侧边驱赶着灵猫,不让它偏离丧尸追击的路线。
一丧尸一狼,正在配合着捕猎。
这是最近丧尸和孤狼新发明的游戏。丧尸不怕痛不怕受伤,就算是蟒蛇也不是他的对手,豹子也要避着他走,可是在丛林里活动,丧尸却比不上那些野兽,追捕猎物时,常常会追丢了。而狼在丛林里却比丧尸灵活多了,只是它以前不敢惹太过凶猛的野兽。
现在,一丧尸一狼互补短长,丧尸可以如同永动机一样追逐猎物,而狼则追盯着,不让猎物脱离路线--只要猎物一直跑下去,丧尸就能活活耗死对方。
正在前方奔逃的灵猫,被丧尸扔出的一块石头击伤了腿,在丛林里奔跑了这样久,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它越跑越慢,终于一个踉跄,摔倒在草丛里,孤狼猛扑过去。一口咬住了灵猫的脖子。
孤狼站在灵猫的尸体边,发现了响亮的吠叫声,招呼跟在后面的丧尸,看到丧尸跑过来,孤狼大力摇着尾巴。显摆自己的功劳。
丧尸捡起灵猫,扛在自己的肩头,正要往石洞返回--追逐这只灵猫,化了丧尸不少时间,早已经离开石洞很远了。
突然,孤狼跳到丧尸面前。发出呜呜的叫声,还叼着丧尸腰间的蟒蛇皮,拖着他往从林的另一边走去。
丧尸不理睬孤狼,大步前行,孤狼突然跳了起来,一口抢过丧尸肩头的灵猫。钻入了林中,丧尸追了上去。
丧尸追逐着孤狼,穿过重重密林、溪流、小山坡,这一带,位于岛的另一端,丧尸从来没有来过,但孤狼却似乎很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一直跑在前面,与丧尸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有时还会故意停下来,放下嘴里的灵猫,冲着丧尸吠叫两声,似乎是在提醒丧尸--往这儿走。
穿过一片草甸子,爬上一座小土丘后,孤狼停住了脚步,丧尸追上了孤狼,他一眼看到。土丘前面是一片沙滩,波涛起伏,在岸边的礁石上,有一庞然大物屹立着,那东西并不是自然的产物。在这处偏僻的火山岛上出现,显得是那样突兀。
孤狼,突然冲着那物,发出一阵阵悲鸣。
丧尸却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看着那物。
那是一艘船,一艘私家游艇。
游艇歪歪斜斜地搁浅在礁石上,底部有个大洞,显然是被海潮推送上岸时,却被水下的礁石给撞破了。
丧尸捡起了孤狼身边的灵猫尸体,转身就走,对他而言,游艇就和一块巨石差不多。
孤狼向丧尸吠叫着,丧尸头也不回。
孤狼突然撒腿向游艇跑去,它跳进海水里,游到礁石上,又顺着游艇尾部的小平台,利落地爬上了游艇,那动作极是灵活,似乎曾经做过无数遍,孤狼消失在船舱里,不一会,它又出来了,嘴里叼着一圆柱状的物体。
孤狼游回岸上,追上了丧尸,在他身前放下了圆柱物体,还拿头推了推,向丧尸摇着尾巴,这是孤狼送给丧尸的。
丧尸停下了脚步,盯着那圆柱物体看着,那物体的外壳被孤狼的牙齿给咬破了,从里面泄露出一股丧尸记忆中非常熟悉的气味。
丧尸突然棒起圆柱物体,用舌头舔了舔从洞眼里渗出的汁液,那是一种完全有别于天然食物的味道,里面充沛着各种化学剂、香料、盐等等的气味,丧尸曾经接触过这同类的气味,沉睡的记忆告诉他,这可以吃。
丧尸用牙齿啃咬圆柱体,用力在地上摔打,但圆柱体的外壳变形,却并没有裂开,丧尸又用石刀砍着圆柱体,这一次,圆柱体的外壳破了,露出了里面的一团肉色的东西。
那是一团午餐肉。
丧尸抓起午餐肉,塞到嘴里,大口地吃着,不时扔一两块给孤狼。
吃完了午餐肉,丧尸的手指和嘴角,都被罐头盒锋利的边角给划破了,但丧尸并不在乎,他只是盯着那游艇看,那上面,有可以吃的东西。
丧尸大步向游艇走去,孤狼紧紧跟在后面。
丧尸在孤狼的带领下,爬上了游艇,那游艇远观尚可,近观才发现,雷达、高频天线等很多设施都被暴风雨给打坏了,驾驶舱的玻璃也全都碎了。
孤狼熟门熟路地带着丧尸来到了内舱,舱内积着水,正中央的一张大床上,躺着4具尸体。
三具没有腐烂的丧尸的尸体,一具白骨。
丧尸的尸体上,毫无例外,脑门上都有个洞,枪洞,白骨却没有,但在白骨心脏的位置,有根肋骨断了,底下的床上还有一个弹孔,血迹染黑了床单。
尸体和白骨体形有大有小,如果此时有个刑侦专家的话,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以及两个孩子。
丧尸瞟了床上的尸骨一眼,混不在意,他看到舱室里有许多瓶瓶罐罐,其中就有他刚刚吃过的午餐肉,丧尸取了个罐头,用石刀斩开,坐在床上的尸骨边,大吃起来。
孤狼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围着丧尸讨食,它跃上床,用头顶着尸骨,发现呜呜咽咽的声音,突然,孤狼碰着了床头柜的一个小录音机,录音机里的锂电池依然还有电,一个声音,从喇叭里跳了出来。
猛然间听到声音,丧尸站了起来,握着石刀,四下搜索着,但发现声音的来源后只是无生命之物时,他又坐了下来,继续吃罐头。
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是英语。不要说丧尸现在不能理解,就算是他还是人类时,以大学里学的三脚猫英语水平,同样听不懂。
那喇叭里的是个低沉的男声,他急促地道:“听到这段录音的幸存者,我已经死了,是的,我已经死了,因为我已经感染了生化病毒,即将变成丧尸。我们一家乘坐着维拉号游艇出逃时,就约定,无论如何不能做丧尸,一旦感染,那就由家人动手,往脑袋上开上一枪。我们做了很充足的准备,船上有粮食、饮水、药品、大量的种子、各式工具,南希还把百科全书也下载在她的电子书里。”
“我们的计划是,永远离开到处是杀戮的美国,因为这个国家已经成为异能者、独裁者以及疯子的乐园,他们四处征战,自相残杀,剩余的军方势力成了最大的法西斯集团,他们到处捕捉幸存者,用以疫苗的研究。我们全家决定出海,要不然,早晚会成为军方的试验品,变成那些可怕的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那些怪物比丧尸还可怕,丧尸只是为了食物而吃人,我们总能躲避、反抗丧尸。而那些军方的怪物,只要一个命令,就能毁灭一个定居点,连老人孩子也不能幸免,他们武装到了牙齿,我们的小口径武器根本对付不了他们。更可怕的是,听说军方为了得到更多的人体做试验,正在大量捕捉女性,然后用人工怀孕的技术,让她们成了生育机器。”
“我有两个女儿,我宁愿她们死,也绝不让她们落到军方的手里。所以,在历经一年的收集物资后,我们一家人以及忠诚的爱犬巴巴拉乘着维拉号出海。我们的目标是一处无人的海岛,远离人迹,利用我们搜集的各类种子,我们能自给自足,再建一个伊甸园。”;
第九百七十四章 工具和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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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焦燥起来:
“然而,计划失败了,在出海第七天,我的小女儿克洛迪雅出现了感染生化病毒的症状。遵照我们出海前发下的誓言,我亲手杀了她。南希快发疯了,她骂我是凶手屠夫,说宁肯让克洛迪雅变成丧尸,也不想让她死。但誓言就是誓言,我们是人,我们绝对不能成为丧尸!”
“我不知道克洛迪雅为什么会感染生化病毒,我们在海上,没有接触任何丧尸,她的皮肤上也没有不该有的伤痕。我们都知道,幸存的每个人都是生化病毒携带者,同时也拥有一定的免疫能力,除非被丧尸咬破皮肤,否则一般性地接触丧尸的尸液,是不会感染成丧尸的。直到我的大女儿赛拉也感染了生化病毒,我才想起来一个在幸存者中秘密传播的流言。”
“流言说,军方已经掌握了人为感染生化病毒的方式,要让一个人变成丧尸,不再需要丧尸咬他,只要在他的饮水或食物里撒下特定的试剂,那人食用后,就会变成丧尸。军方专门用这种人工合成生化病毒对付不听从他们命令的幸存者据点。我在收集出海的物资时,因为定据点内物资匮乏,不得不交易了一些外来的物资,就是在那些来历不明的物资中,搀杂着军方的人工合成生化病毒。”
“我杀了赛拉,将她的尸体放在克洛迪雅旁边,就如同她们在熟睡一样。我的妻子南希也死了。她并没有感染生化病毒,她只是去追寻女儿们了--她在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我想,当子弹穿透她的心脏时,她一定看到了两个女儿,因为她是含笑离开人世的。我活着,却和死了一样,因为我不知道携带的食物和饮水中何处已经混入了人工合成生化病毒。游艇上所有的食物都不能吃了。我只能钓海鱼吃,接雨水喝。”
“游艇的发动机出了故障,失去动力。在定居点,维修工非常难找。他们是和医生一样最受尊敬的高级人员。连那些蛮横的枪手对他们也客气几分,有着极高的地位和优越的生活条件,而我这名摩根大通的高级精算师,却对机械一窍不通。更拿不出大量物资请维修工检查我的船只。在出海前。我只是根据说明书简单地养护了一下发动机。没有润滑油,没有零配件,发动机根本修不好。”
“我要死了。游艇遇上了暴风雨。虽然没有沉没,但许多设备都损坏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处海域,游艇如同一块破木板,随波逐流。我大吃大喝,就算是变成丧尸,我也要饱着肚子。我们一家以前经常去中国城四川饭店吃饭,那个张老板怎么说来着--噢,对了,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我不出意外地感染了生化病毒,现在,我决定自杀,因为那是我的誓言。”
“陌生人,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请你埋葬我们一家,尘归尘,土归土,请不要为我们哭泣,因为我们只是走向所有人该走的终点--死亡。记住,远离北美大陆,那是活地狱!”
录音机里最后传来的,是一声枪响。
丧尸对录音机里的声音毫不在意,听懂听不懂,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来寻找食物的。
丧尸吃了几个罐头后,在游艇内部乱翻着,他找到了几个密封得很好的箱子,虽然船舱里进了水,但这些放在高处的全封闭箱子安然无恙,连水滴都没有沾上。
丧尸用石片砸开了几个箱子,里面是枪支、弹药、药品还有成袋成袋的种子,丧户对枪支没有兴趣,他抓了几把种子塞到嘴里,一边大嚼,一边又捡了把小手斧,他看了看手斧,又看了看石刀,很自然就把石刀扔到了一边,将手斧插在了腰间的蟒蛇皮围裙上。
丧尸在游艇内部翻江倒海一通折腾,将许多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到处乱扔,在末世最为珍贵的枪支弹药、青霉素等药品,全都浸泡到了舱室内的海水中,甚至有几盒青霉素被丧尸踩了个稀巴烂。
丧尸对面粉很感兴趣,有一袋面粉撕破后,被海水弄湿,丧尸无意中踩踏了几下,面粉变成了面团,丧尸抓了几把塞到了嘴里。面粉和了海水,带着一丝丝咸味,丧尸吃了不少,几乎将肚子撑爆。
接下来几天,丧尸和孤狼--不,那并不是狼,而是公狗巴巴拉,游艇上的一家人都死光后,巴巴拉游到了岛上,成了一只野狗。这也是它没有被岛上原生的狼群接纳,成了一只孤狼的原因--呆在游艇里,胡吃海塞,晚上,丧尸就躺在那一家子尸骨旁边休息,而巴巴拉则蜷缩在他的脚后。
这一天,丧尸从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大量的糖果和巧克力--游艇主人贮藏这些糖果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这些高热量的糖果是生存必备之物,在关键时候,比饼干什么的更能维持人的生命--丧尸将巧克力连着包装纸都吞了下去。
巴巴拉吃了几粒糖,突然显得有些不安,它跑出船舱,抬头冲着天空吠叫着,丧尸走出船舱时,看到天边有一道黑影--风暴正在来临。
夜晚,狂风大作,巨浪拍岸,十数米高的大浪不断拍击着礁石上的游艇,整条船都在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巴巴拉缩在床角,发出呜咽的声音,它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丧尸却毫不在意,依然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风越刮越大,终于在一个特大的巨浪拍击下,早已经伤痕累累的游艇再也坚持不住了,在一连串崩裂声中,游艇彻底散了架,被巨浪从礁石上拍了下来,四散成多片残骸。发动机等沉重物件直接沉到了海底,木板家具却随波逐流。
巴巴拉在游艇碎片沉入海中时,从舱室里逃了出来,它在海水中划动着四肢,挣扎着游到了沙滩上。
巴巴拉扭头冲着大海吠叫着,它的叫声在风暴中显得如此孤单,丧尸还没有上岸。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泛着白沫的海面上露出了一个人头,然后是缺了半边嘴唇的脸,丧尸。正一步一步从海底走出来。他的怀里,抱着一只沉重的箱子。
原来,丧尸随着游艇的残骸沉到了海底,他在水中能自由呼吸。所以混不在意。他摸索着游出了沉船。想向岸上游,但他并不是海丧尸,游泳技术实在有够烂。被巨浪耍弄着,反而离岸边越来越远。
丧尸干脆沉到海底,抱了只游艇里散落出来的箱子,不让自己飘浮起来一步一步,从海底向岸上走。
天亮了,暴风雨已经过去,沙滩上风和日丽。
礁石上的游艇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几只空箱子在海面上沉沉浮浮,部分游艇的碎片被海浪拍打到了沙滩上,丧尸和狗正在吃罐头,在丧尸身边的沙滩上,还散落着好多类似的罐头食品,以及丧尸抱着从海底走上来的一个密封完整的箱子。
丧尸吃饱了,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狗经历了暴风雨之夜,也有些累,将头搁在前爪上,眯起了眼睛。
丧尸呆呆在看着前方的海面,有几只箱子在海水里飘浮,他突然起身游入海中,将箱子拖到了沙滩上,丧尸用手斧劈开了破损的箱子,里面是药品,游艇主人非常谨慎,所有的药品又用防水包进行了二次包装,所以药品很安全。
丧尸又砸又撕,他尝了尝青霉素,发现不能吃,将药品扔了一沙滩。
丧尸再度游回海里,拖回了几只箱子,其中有几只箱子极沉重,都已经沉到了海底,不是丧尸不需要呼吸,徒手无法从海底捞起来。
有的箱子里全是武器弹药,丧尸看了一眼就把箱子推倒在沙滩上,任枪支弹药撒了一沙滩,被海水浸泡着,有一个箱子全是手工工具,斧头、榔头、锯子等等,丧尸已经有了一把手斧,对其他工具也视若无睹,但有样金属工具得到了他的关注,那其实并不是工具,而是一只锅子,煮菜用的锅子。盖子已经失落了,但锅身很完整,没有磕碰的痕迹,整个锅子在阳光下发着锃亮的光。
丧尸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锅子,突然一抬手,将锅子戴在了头上,还别说,这锅子大小正和丧尸的头吻合,戴上了,也没掉下来。
丧尸此时已经变成一只武装丧尸了,头顶钢锅,手持利斧,如果在胸口再绑上一块塑料板什么的,就成了大陆上常见的武装丧尸。
丧尸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升级”了,他继续打开一个个箱子,找到了米面油等物,这是他需要的,他还找到了几袋种子,也能吃。
丧尸想回家,回他干燥的山洞,那里有他的母羊,已经有好几天没吃到羊乳了,丧尸拖着一只箱子,里面装着米面种子等物品,向山洞走去。
箱子很沉重,在路上不时翻倒,里面的东西撒落出来,丧尸也不管,胡乱收拾一下,继续前进,在经过野火焚烧过的地带时,箱子从一处山丘上摔落下去,好几个装着米面的袋子都摔破了,其中就有几个种子袋,里面的稻谷、小麦、土豆、玉米等种子撒了一地。
丧尸看着已经彻底摔散架的箱子,扛了一袋被海水浸泡过的面粉,往前方不远的石洞而去。
回到石洞,母羊咩咩叫着迎了上来,这几天没有丧尸吃它的奶,它的鼓胀得难受,丧尸结结实实吃了一顿奶汁,母羊自行出洞找水草吃,狗机灵地跟在它的身后,保护它。
丧尸打量着山洞,他觉得山洞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变了,好一会,他才发现,火--原本持续不断照亮了山洞的火不见了,原本燃烧着篝火的石台上,如今只有一缕细不可察的青烟在缓缓冒着,原来丧尸离石洞太久,没有人给火添柴,明火已经熄灭了。
丧尸走到篝火的灰烬前,伸出手伸扒开了最上层的炭灰,看到下面隐隐还有丝丝红亮之色,他抓了几把枯树叶,撒在灰烬上,用嘴吹着,枯树枝阴燃着,烟越来越浓,终于,腾一下,一缕火苗窜了出来,光明重现石洞。
丧尸往火里加了不少柴,然后拖过被海水泡湿的面粉袋,撕开,抓了几把面团吃,然后出了石洞,狗迎了上来,陪着他一起去打猎。
丧尸肩扛着一只蜥蜴,和狗一起回到了山洞,他嗅到了洞里有股奇特的味道,焦炭的气味,另外还有股香气。
丧尸仔细一看,只见被自己随手扔在火堆旁的面袋子,已经有一小半被烤焦了,原来丧尸往火堆上加了太多的柴,火星暴出来,弹在了旁边成堆的枯枝上,将枯枝全都引燃了,失控的大火将旁边的面袋子也给烧着了。里面的面粉原来就和过海水,成了没有发酵的生面团。如今被火一烤,部分烤焦,部分烤成了面包,散发着特有的香味。
丧尸被这香味吸引,不顾山洞里还弥漫着浓烟,抢到面袋子旁,抓了一块面包就塞到了嘴里,吃得兴起时,连烧焦的部分也吞了下去,反正他的胃无所不消化,吃块烤焦的生面团算得了什么。
丧尸又发现了一种新的食物,熟的谷物。
那面袋有一半烤成了面包,另一半却还是面团,丧尸把剩下的半袋面团,直接扔到了火堆里,等到火堆里冒起香味,才把它扒出来。
这一袋子混合了海水的面,以一半焦炭一半烤熟的生面疙瘩的形式,进了丧尸的胃,丧尸给狗和羊都吃一些,狗对面包很感兴趣,吃了不少。
一袋面吃光后,丧尸又回到了那天箱子摔破了架子的山坡下,从那儿又背了个袋子来,这一次,里面装的是米,烤得半生不熟的米和面包相比,另有一种滋味,只是吃起来不太方便,扔到火堆里的米粒全都和灰烬混在了一起,也就是丧尸那张嘴,能把焦米粒和灰一起吞下去而毫无顾忌。(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七十五章 饮食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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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嗅了嗅扔到它鼻子底下的焦米粒,转过了头,不吃。
丧尸又回了几次箱子,直到把所有的袋子全都搬空为止,他吃到了更多的食物,烤玉米,烤土豆,烤番薯……丧尸还无意中发现,其实并不需要把食物全都扔进火里,比如把湿面团放在火堆旁烧得滚烫的石板上,面团也能烘出香味,而且不会焦。
就连大米,也被丧尸发现了新的吃法。
火堆旁有个小小的石坑,从洞顶上会滴落水珠,积在坑里,狗有时会舔石坑里的积水喝,丧尸无意中将一捧大米落到了小石坑里,米与火混合,在旁边火堆传来的热量下,渐渐膨胀起来,变成了完全不同于焦米粒的另一种食物--米饭。
狗先发现了这一变化,它摇着尾巴吃了不少,丧尸发现后,一掌将狗扫到了地上,自己霸占小石坑,用手抓着热气腾腾黏糊糊的米饭大口吞咽起来。米饭特有的味道,唤醒了丧尸久远的记忆--这才是他想吃的食物。
丧尸彻底改变了以往茹毛饮血的进食方法,烧烤、水煮、烘培,各种让食物更利于消化,而能保留食物营养的方法,被他无师自通地一一发现。
这一次自发的食物革命,在钢锅的横空出世后,到达了顶峰。
丧尸将钢锅一直戴在头顶上,有一天,在和狗一起追逐一只水豚时,钢锅被树上垂挂下来的藤蔓枝条刮落,掉到了一个水坑里,丧尸将锅子从水里取出来后,锅子里还盛着半锅水丧尸正要反过锅子扣在头上时,突然捧着锅子。盯着里面盈盈的半锅水出起神来,连狗拖着水豚的尸体返回,冲着他拼命地摇尾巴邀功也不理睬。
丧尸捧着半锅水,突然回头,往石洞而去。他回到洞里,将钢锅放到了火堆上,接着抓了几把面粉、大米扔了进去,又夺过狗嘴里的水豚,连着皮毛撕下了几块肉,一起扔到了锅里。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开始沸腾,很快,一锅混合着面、米、肉的大杂烩煮成了,因为是在锅里带着水一起煮,居然没有一点焦煳味。
丧尸不怕烫,直接伸手从锅子里捞糊糊吃。满满一锅杂糊全都吞下了肚子,而狗则享受了一下舔锅底的待遇。
从此后,出门时,丧尸将钢锅戴在头上,回家后,则用锅子煮东西,左手羊、右手狗。腰间插利斧,头上顶钢锅,成了丧尸须臾不离身的物事。
丧尸又回了几次海边,打开了几个箱子,将能吃的全都搬回了石洞,在他返回石洞的路上,经过山坡下那个破箱子的残骸时,却没注意到,在他的脚边,一片片和本地植物不同的绿苗正在成长。那是从种子口袋里撒落的稻种、麦种、玉米正在发芽,而在泥土下,土豆和番薯也在成长。
这一带土地肥沃,一把野火产生的草木灰更是天然的上佳肥料,海岛又雨水充足。所以并不需要丧尸照顾,这些无意中撒落在地上的各式种子,正在茁壮成长。
次日,丧尸没有出石洞打猎,自从有了火以及锅子加工食物以来,猎物可以得到长时间的保存,丧尸和狗可以几天才出一次石洞打猎。
丧尸正在吃早饭,不知为何,自从烧煮食物以来,丧尸自觉实施早中晚三餐制,虽然他夜晚并不睡觉,但几乎从不在晚上吃食物。丧尸往正在沸腾的锅里扔了几枚海龟蛋,这是他从海边捡来的,如今正是海龟上岸产卵的季节,扒开沙子,能找到一窝窝的龟蛋。
丧尸又用斧头剁了昨天吃剩下的一只兔子的后腿,扔在锅子里和蛋一起煮。
正当丧尸闻着锅里瓢出的香味,伸手准备捞龟蛋时,突然顿住了身子,侧耳向外听--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远方,隐隐传来羊的叫声,以及狗的吠叫,丧尸拔腿往石洞外跑。
当丧尸循声狂奔到一片草地时,只见羊缩在一片灌木丛里正在发抖,身上满是血,而草地中央,狗正在和豹子殊死搏斗,那只豹子,正是这一带有数的几只猛兽之一,它早就盯上丧尸的羊了。
其实母羊产乳期已过,没有奶可供丧尸吃了,但丧尸依然养着它,清水绿草安全的石洞,让母羊比它在野外到外乱跑的同伴长得更肥,落在豹子眼里,自然成了最好的食物。
只是因为母羊旁边有狗和丧尸看守着,机灵的豹子并没有急着下手,直到最近,丧尸因为学会了用锅子煮食,不太出洞,让羊和狗落了单,豹子从林中窜出来偷袭,抓伤了羊,和狗撕咬在了一起。
当丧尸举着斧头大吼着扑上来时,豹子在狗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转头就逃进了丛林中。
丧尸捧起了地上的狗,狗快死了,它的肚子上被豹子的利爪扯开了一条看得到肠子的伤口,脖子也有个大洞正在流血,那是豹子临去时最后一口咬的。
丧尸看着狗身上的伤口发着呆,狗挣扎着抬起头,舔了舔丧尸的手,它的舌头温热而柔软,可丧尸并没有感觉,狗的肚子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小,双眼的瞳孔也有些扩散,它就要死了。
丧尸突然做了个动作,他低下头,一口咬在了狗脖子上豹子咬出的伤口上,大口吸着鲜血。
当丧尸抬起头时,他的脸上沾满了狗的血,看起来是如此狰狞,他已经久没有吃血食了,难道说,是受伤的狗再次激发了丧尸的噬血本性?
就在这时,狗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它猛地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丧尸张开了嘴--它的嘴越张越大,从中裂开,分成形如菊花的数瓣,每一瓣上都长着利齿,它,成了丧尸狗。
丧尸向丧尸狗伸出了手,丧尸狗的菊花嘴向他威胁性地摇摆着,但丧尸不为所动,依然伸着手,半晌后,丧尸狗缩回了变形的嘴,恢复成了狗的原样,但它腹部的伤口依然在,肠子都挂了出来,丧尸狗舔了舔丧尸的手,如今,它才真正和丧尸成了同类。
这世间万物,生化病毒只感染两种生命形式,一是人,一是狗。丧尸在狗的生命的最后时刻,咬了狗,传染了生化病毒,让它和自己一样,得到了永生。
丧尸狗的出现,让这座火山岛的动物们陷入了灭顶之灾,丧尸狗在丛林中的活动比丧尸更灵活,成为丧尸狗后,它的嗅觉听觉更发达,可以无休止地不知疲倦地追逐猎物,拖都能把猎物拖死,几乎没有动物能从它的嘴下逃脱,就连豹子,在面对丧尸狗的菊花嘴时,也主动退避三舍。
有一天,丧尸正在石洞里煮食物,他的身边,扔着好几个锅碗,自从发出锅子的妙用后,丧尸又回了几次游艇沉没处,将散落在海底的一些锅碗捞了起来,带回石洞使用。
如今丧尸已经能很熟练的用锅煮食物了,还学会了在火堆里放几块石头,把锅支在石头上烧,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将锅直接压在柴火上,弄得石洞里浓烟滚滚,除了丧尸,母羊和狗都受不了逃到洞外去。
丧尸甚至学会了如何正确地使用锅盖,让汤里不再落满灰烬。
石洞里堆满了丧尸以及丧尸狗吃剩下的累累白骨,但不同于以前石洞的蟒蛇排出的白骨,丧尸吃剩下的骨头都被砸碎了,头颅也被砸了个洞,当真是一点也不浪费。现在,丧尸就坐在一只猴子的头骨上,正等着一锅鱼汤沸腾,那鱼是他趁着退潮时,从海边捡来的。
洞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蹄声,那是母羊回来了,只不过,蹄声显示,回来的不仅仅是母羊,而是好几只羊,丧尸却也不理睬,依然盯着锅子。
母羊带着四只野羊,走入了石洞,那四只野羊看到洞内的火光以及丧尸后,顿时停住了脚步,站在洞口萎缩不进,母羊大大方方进了洞,回头向同类咩咩叫了几声,然后自顾自走到丧尸给它拔来的草旁,大口吃起来。
四只野羊在洞口探头探脑了一阵,小心翼翼进了洞,见丧尸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挨到了母羊身边,跟着它一起吃草。
丧尸端起冒着鱼香气的锅子,伸出手,连汤带汁地,抓起一条海鱼就塞到了嘴里,吃得那个快,直到将整锅汤都倒进了肚子里,然后才停了手。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丧尸扭过头,只见原本正在安安静静吃草的羊们,突然闹腾起来,其中一只羊正搭起前腿,爬在他的母羊背上,从身下伸出一棍状物,抽动着,火堆的光,将两只架在一起的羊的身影,投射在石洞壁上,如同一幕古怪的画。
丧尸看着羊儿们在交配,突然低下头,揭开了蟒蛇皮围腰,瞅着自己下身那永远坚挺的话儿,发起了呆。
丧尸狗回到石洞时,拖回了一只比它体形大了近一半的野猪,那野猪全身伤痕累累,显然是被丧尸狗的菊花嘴给切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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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冲动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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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儿们在看到丧尸狗进来时,又是一阵骚动,但很快发现丧尸狗并不在意它们,于是继续着交配--如今正是羊等食草动物的发情季节。
丧尸狗也发现了羊的奇怪举动,它恢复成了寻常狗的外貌,盯着交配的羊看了半天,突然将头探到了自己的胯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那话儿,奇异的是,丧尸狗的那话儿,也和丧尸一样,是坚挺着的。
一丧尸一丧尸狗,盯着发情的公羊母羊交配,如同看大戏一样从头到尾都看了下来,当真是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四只野羊就此在石洞安顿了下来,白天跟着母羊外出吃草,晚上回石洞睡觉,丧尸需要带更多的野草回家喂羊。
丧尸的小小羊群,很快就被这一带的食肉动物给盯上了,一群狼和那只曾经伤了丧尸狗的豹子,对这群肥嫩的羊馋涎欲滴。
这天,在母羊的带领下,群羊在一处水塘边吃草,这处水塘原本是一些小动物饮水之处,只是丧尸狗以水塘为饵,猎杀了许多来喝水的动物后,这个水塘就再没有小动物敢靠近,而成了丧尸家羊独享的水草丰美之地。
豹子爬在树上,盯着水塘,它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很长时间了,随着一阵蹄声,羊群出现在水塘边,开始吃草饮水甚至互相顶撞着嬉戏,豹子耐心地等着,它在等丧尸狗的出现。身为这一带数一数二的猛兽,豹子最近活得比较憋屈,它已经好几次被丧尸狗追逐了,甚至以它敏捷的速度,也摆脱不了丧尸狗。只得狼狈得逃到树上,躲避丧尸狗的菊花嘴。
这羊群是丧尸狗看守的,豹子必须躲开那个可怕的家伙,才有机会吃到羊,要不然。当第一只羊惊慌地咩咩叫时,自己的背后一定会窜出丧尸狗。
只不过,豹子并不急,因为它知道,自己有一群帮手,帮手。就是群狼。
在水塘旁边的草丛里,几只狼正潜伏在那儿,它们的目标和豹子一样,也是羊群。
因为丧尸狗的到处猎食,这一带的小动物急剧减少,野生狼群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它们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了,虽然知道看守羊群的丧尸狗极可怕,可还是铤而走险,盯上了羊们。
丧尸狗出现了,它趴在水塘边,看守着羊群,只不过。今天的丧尸狗表现有点反常,平时丧尸狗在看守羊群的同时,会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扑过去查看,还时不时会冲出去捕杀哪只不开眼闯入自己势力范围的小动物。
但今天,丧尸狗趴在草丛中,却不停扭头到胯下,舔着自己的身体。
时间流逝,羊们吃得肚皮滚圆,懒散地卧在水塘边休息。狼群实在是忍不住了,丧尸狗不离开水塘,它们找不到任何攻击的机会。但饥饿已经压倒了一切,再找不到食物吃,狼群就将活活饿死。甚至沦落到强壮的狼吃衰老的狼,以让种群延续下去的残酷境地,人们只看见狼吃羊的血腥,可曾想过,不让狼吃羊,狼又如何生存。
狼群猛在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向水塘边的肥羊扑去,丧尸狗立刻跳了起来--变形,张着菊花嘴,向群狼扑去--丧尸狗早就察觉到群狼了,它的嗅觉可比狼们灵敏得多,丧尸狗冲向跑在最前面的一只健壮成年狼,菊花嘴一开一合一旋转,就将那只可怜的狼给分尸了。
丧尸狗一扭头,恢复成了普通狗的模样,头一探,将另一只行动较迟缓的老狼的喉咙咬住,一股一股鲜血涌入了丧尸狗的喉咙,丧尸狗跟着丧尸,已经有段时间没吃血食了,这腥甜的血,似乎激发了它的某种,它头一甩,将被自己撕裂了气管的,一个劲儿抽搐的老狼扔到了一边,向剩下的三只狼扑去。
剩下的三只狼,又饿又疲,眼见着丧尸狗呼吸之间连杀两狼,其中一只还是狼群中最健壮的头狼,吓得转身就逃。那三只狼是分散奔逃的,原本丧尸狗并不会追逐,而是依然留在水塘边,看守羊群,然后这一次丧尸狗却一反常态,它抽动着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令它异常感兴趣的气味,咆哮着,向其中一只瘦弱的狼紧紧追了下去。
那只瘦弱的狼哪里是丧尸狗的对手,在从林中勉强逃窜了一阵后,就被丧尸狗追上了,丧尸狗一跃将狼压在了身下,嘴一张,就向对方的颈椎咬去,这一下只要咬实了,狼被切断了脊柱,立毙当场。
然而不知为何,当丧尸狗的牙齿碰着狼的颈部的皮毛时,突然又顿住了,改为一口咬住狼的耳朵,然后它骑胯在狼的身上,下身耸动起来。
那只瘦弱的狼是只母狼,正在发情期,丧尸狗部分被唤醒的本能,就在丛林中,与母狼进行了交配。那母狼开始还有点挣扎,但很快放弃了,顺从地让丧尸狗将它的胯下之物,送入了自己的体内。
当丧尸狗和母狼交配时,豹子知道自己该出手了,它如一道闪电,从树上一跃而下,将一只羊扑倒在草地上,容不得对方挣扎,已经一口咬断了它的喉咙,豹子也不迟疑,更不对别的正到处乱撞的肥羊看上一眼,拖着嘴里的羊,就消失在丛林中。
丧尸狗是和母狼一起回来的,母狼几次三番想逃,被丧尸狗一口咬住耳朵,拖到了水塘边。丧尸狗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失职,一只羊丢了,不过幸好自家的母羊还在,和另三只羊缩在灌木丛里发着抖,咩咩叫着。
但丧尸狗顾不上这些,它再次将母狼压在了身下,丧尸狗不知疲倦,而狗的交配时间原本就长,可以长达1、2个小时,而且因为独特的生理结构,公狗的性器官进入母狗后,就脱不出来,必须等交配结束。所以在农村,经常能看到两只狗子屁股对屁股连在一起,旁边一大群孩子笑闹着用石头砸,两只狗子也不肯分开,其实不是不肯分开,而不是能分开。
丧尸狗就是如此,而且更进一步,它的交配持续了数个小时,当剩余的四只羊回到石洞时,跟随而来的丧尸狗依然和母狼“联接”在一起,那母狼甚至可以说是被丧尸狗倒拖进石洞的。
母狼看到火堆和丧尸时,呜呜的哀叫着,丧尸可是这一带动物最害怕的存在,但丧尸狗却不理它,强把母狼扯进洞内,自顾自耸动起来。
丧尸对自己的羊莫名其妙少了一只根本不在意,原本这几只羊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只是注视着丧尸狗,看着它压在母狼身上进行着千万年以来就不变的运动。
而在丧尸狗的旁边,一只公羊也骑到了母羊的背上,同伴之死,对羊群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有生就有死,繁殖生育,才能让种群延续下去。
石洞里,一派“春光”,羊的咩咩声,狗的呜咽声,石壁上扭曲的耸动的影子,以及"激ng ye"特有的腥气,在石洞里弥漫。
丧尸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甚至连锅里的肉汤煮干了烧焦了都没发现,他突然冲出石洞,朝着头顶灿烂的银河嚎叫着,在他的下身,那话儿怒目金刚状,挺立在夜风中,似乎能将这星空,都捅个窟窿。
丛林中的野兽,都听到了丧尸充满野性与生命力量的狂吼声,灰熊、豹子等竖起了耳朵,小动物们纷纷躲到了自己的巢穴里,那是万物之灵在吼叫,在吼叫声中有着深深的渴望……
石洞里,从此又多了一个住客,那只母狼,它畏惧火,对丧尸也经常吼叫,可它却很喜欢熟食,甚至还和丧尸狗争夺,丧尸狗却并没有因此反击它。
一个月后,母狼的肚子鼓了起来,它怀孕了,同时怀孕的,还有两只母羊。
这正是生命繁育的季节。
这天,丧尸狗和母狼带着羊群外出吃水草,丧尸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如今丧尸的食物并不匮乏,天天都吃得饱饱的,对他而言,吃,并不再是最主要的了,但是,他真正需要什么,他却又不知道。
丧尸只知道,在这片天地里,如自己一样的存在,只有他一个。
他缺少什么东西,这东西,在这片天地里找不到。
丧尸在野地里乱逛,偶尔会爬上树,掏几只鸟蛋吃,他突然站住了脚,前方的草原上,有一小团乌云,不,那并不是乌云,而是一大群鸟儿,正在草原上起起落落。
丧尸大步走过去,鸟儿看到他的到来,轰一下飞了起来,却也并不就此离去,而是在丧尸头顶盘旋着。
那群鸟儿正在啄食,啄食稻谷、小麦、玉米等粮食,这一片草原正是丧尸从游艇上打捞上来的箱子摔破之地,那金属箱子的生锈的残骸还躺在山坡下,从箱子里取出的种粮袋子当时也破了,少部分种子被丧尸胡乱吃了,但绝大多数种子都撒落在四周。
那些种子,都是游艇的主人千挑万选出来的良种,不是美国常用的转基因种子,因为转基因粮食无法保留种子自我繁育,这些种子都能代代生长,自行发育。;
第九百七十七章 刀耕火种
(网5集中到了一处小海湾里,在网中间插上了树枝,还割来很多藤蔓扔在渔网中,潮起潮落,总有几条倒霉的海鱼、螃蟹什么的,被渔网或藤蔓困住,丧尸只要弯腰捡一捡,就能获得丰足的海鲜。
随着食物的充足,丧尸的外表虽然没有任何变化--残缺露出牙床的嘴,肋部可见内脏的大洞,流淌的黑色尸液,全身永不愈合的伤口,都表明,他是只不折不扣的丧尸。但是他的体内,尤其是在他的大脑,有些沉睡的记忆,正在被一一唤醒,虽然进度非常非常缓慢。但它的确在改变,在进化,在醒悟。
丧尸如今做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但他就是知道,应该这样做。
丧尸从渔网里捡到了十多条还活着的海鱼,还有一只大螃蟹,丧尸扔了两条海鱼给丧尸狗,丧尸狗一张菊花嘴,嚼都不嚼,就吞了下去。
丧尸坐在海滩上,吃着螃蟹,倒霉的螃蟹倒是尝试过英勇的反击,用它的大螯甚至从丧尸脸上夹了一块肉下来,但丧尸毫不在意,用海边的一块卵石一砸,就砸破了螃蟹坚硬的背壳。
丧尸也不剥壳,就这样掰下螃蟹的腿爪,塞到嘴里大嚼,雪白的蟹肉极甜美,只是被丧尸胡吃乱嚼,都糟蹋了。
卧在沙滩上的丧尸狗突然站起身,跑到海边的一块礁石上,冲着大海吠叫起来。
丧尸抬起眼,天空一片晴朗,有微风,并没有丝毫要变天的意思,海面上也空无一物,不知丧尸狗在吠叫什么。
丧尸狗依然在响亮地大叫,它的听觉嗅觉比丧尸更敏锐。
丧尸从沙滩上站起了身,朝着丧尸狗吠叫的方向凝目看去,他终于看到了,在极远极远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海面上沉浮。
风和波浪,推送着那小黑点向岛飘来,丧尸已经能看清那黑点的外貌了,那是只箱子,金属箱子,丧尸如果在生前,一定会脱口而出--集装箱。
一只飘浮在海上的集装箱,它在海里流浪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金属表面上有不少刮擦碰撞的痕迹,水线下还长满了藤壶。
这样的集装箱,在太平洋上并不鲜见,总有运气不好的船只失事,装运的集装箱落到了海里,有的沉没了,有的却随波逐流,直到被海流带到陆地上。;
第九百七十八章 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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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装箱离岛越来越近,终于在一片刺耳的刮擦声中,集装箱的底部蹭着了海底的礁石,搁浅了。
丧尸和丧尸狗,趟着齐腰深的海水,来到了集装箱前,丧尸围着集装箱转了一圈,他没找到入口,集装箱门关得很牢,还挂着铅封。
如果丧尸认得字的话,他就能在集装箱门口中看到一排红漆的大字,“donenthedoor”,还有三个惊叹号。
这玩意儿,不能吃。
丧尸转身就走。
丧尸狗却没离开,它伸出爪子,抓挠着集装箱外壁,发出响亮的吠叫声。
突然,集装箱里也传出吼叫声,以及敲击箱壁的声音。
丧尸正在离去的身影突然顿住了,那集装箱里传出的,是他的同类的声音!
集装箱里,关着一只丧尸!
丧尸回扑到集装箱前,伸出拳头砸着箱壁,大声地吼着,集装箱里也发出吼声,和敲击声,与丧尸应和着。
丧尸举起手里的斧头,胡乱砸着集装箱壁,想将里面的同类放出来,但集装箱壁可不是一把小手斧能剁开的,斧头只在集装箱外壳上留下了几道印子,自己却崩了好几个缺口。
丧尸其实可以用斧头劈开门口的铅封,可他却并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做,只是徒劳地用斧头乱砍,他甚至让丧尸狗试了试它的菊花嘴,自然也是失败。
这点挫折对丧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不停地用斧头砍击着集装箱,一刻都没有停过,终于,集装箱坚硬的外壳,让他砍出了一个小小的洞口。
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出现在小洞口。和正往里张望的丧尸对上了眼,丧尸吼了一声,里面的眼珠子的主人也吼了一声。
丧尸从那吼声中,听懂了其中包含的意思--集装箱里的丧尸饿了,它不知在箱子里关了多久,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也只有丧尸才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里活下来。
丧尸转身回海滩,带了一条鱼,从小洞里塞了进去,集装箱里传来一阵咀嚼和吞咽,很快又传来吼声--还要。
丧尸把当天捡到的鱼全都塞给了集装箱里的丧尸,然后继续用斧头砍着外壳。企图让洞更大,可以让里面的丧尸钻出来。
一日一夜,一日又一夜,海滩上,不停地响起着叮铛之声,丧尸没有回到他干燥的石洞,就在海边。不断砍击着集装箱。除了捉鱼给里面的丧尸吃,他就不停地挥着斧头,那斧头的刃早就已经钝了,越来越难以砍得动集装箱外壳,但丧尸绝不停止。
洞口逐渐增大,虽然还远远不足以让里面的丧尸钻出来,但已经能够看清里面丧尸的大概模样了。
集装箱里丧尸长着一头金发,布满黑色尸斑的皮肤能够看出原本是白晰的。穿着一身尚算完好的衣裙,还带着一条项链,一个发卡,看起来,当它被关进集装箱时,有人刻意打扮过它。
那是一只女丧尸,一只白人女性丧尸。
现在。在这个岛上,丧尸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他是男丧尸,而集装箱里的新同类。则是女丧尸,两只丧尸性别不同,肤色各异,语言也不通,但这并没有关系,他们隔着金属墙壁用吼声互相交流着,集装箱里的女丧尸在吃饱了海鱼后,对着男丧尸的吼叫声轻柔多了。
这天,男丧尸在海滩的渔网里没捡到鱼,这并不奇怪,他持续不断地日夜敲击着集装箱,将附近的海鱼都吓跑了,男丧尸转身向石洞而去,准备给女丧尸带些肉食来,女丧尸正在洞口张望着男丧尸的一举一动,看到男丧尸突然离去,大声吼叫起来,男丧尸回身吼了几声,继续转身前行。
丧尸回到石洞,抓了大把的没有脱粒的稻谷放在锅里煮,又撕了几块兔子肉也扔到锅里,接着又放了两根玉米棒,当这一锅大杂糊冒出香气时,丧尸捧着锅子就大步向海边走去。
丧尸回到海边时,呆住了--搁浅的集装箱,消失了。
浪花拍打的海湾里,空无一物,那集装箱好像根本没出现过。
丧尸手里的锅子落到了海滩上,他冲着海面大声吼叫着,突然,一声熟悉的吼叫和敲打金属壁的声音,从附近传来,丧尸跳入大海,笨拙地向声音传来方向游去。
丧尸再一次看见了集装箱,却是集装箱被海浪拍打着,渐渐又脱离了搁浅的礁石,重新随着浪头飘流起来,已经离开了海湾,飘出去了颇远的距离,丧尸再晚到片刻,就再也看不到集装箱了。
丧尸在海里扑腾着,终于追上了集装箱,那女丧尸在洞里张望着,吼叫着,丧尸爬上了集装箱顶,徒劳用拳头砸着集装箱顶,却根本打不开。
集装箱依然在飘流,离岛越来越远,女丧尸在箱子内,男丧尸在箱外,互相吼叫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也许,这只集装箱会带着这一男一女两只丧尸开展一段环球之旅,在洋流的带动下,前往不知名的彼岸--这当然不可能,因为,集装箱正在下沉。
集装箱被男丧尸用斧头砸了一个洞,海浪将水扑进了洞内,让集装箱里的海水越来越多,集装箱正在缓慢下沉,丧尸也察觉到了,只不过,他对此无动于衷,丧尸,在水中也可以活,也许女丧尸可以在海底存活上好久好久。
但是,男丧尸知道,自己失去女丧尸了,男丧尸会回到石洞,女丧尸也将永远“居住”在海底,也许终生不会再见一面。
男丧尸用力拍打着集装箱,女丧尸也回应着,然而集装箱依然无声无息地下沉着,越到后来,速度越快。
终于一个浪头打来,集装箱彻底沉入了海面,男丧尸也沉入了海里,眼睁睁看着集装箱向海底坠落,那个小洞里伸出一条胳膊,是女丧尸的。
在海水里坠落的集装箱,与其说是坠落,不如说是飘落,因为浮力的作用,下沉的速度很慢,集装箱沉下去时,姿态发生了改变,原本横卧在海面上的集装箱,却是尾部率先下沉,接着,又因为旋涡的作用,调了个头--因为开门处比尾部更沉重,集装箱沉得越深,开门处就越是向下,到了最后,几乎是垂直着向海底降落。
咯吱吱,在一阵金属的剧烈撞击磨擦声中,集装箱沉到海底,正好撞击在一片锐利的礁石上,晃了晃,竖着屹立在了海底。
男丧尸也沉到海底,围着集装箱打着转,洞口里,女丧尸的眼珠转动着,盯着男丧尸的一举一动,男丧尸用肩膀反复撞着集装箱,似乎这样就能将它撞破,这自然是无用功,但集装箱却真的晃动起来。原来,集装箱屹立的礁石并不平坦,在男丧尸的胡乱撞击下,集装箱失去平衡,左右摇摆起来。
男丧尸更用力地撞着集装箱。
终于,竖立着的集装箱,滑动了一下,然后缓缓侧倒,最后摔落到海底厚厚的淤泥中,腾起的淤泥让男丧尸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淤泥散去后,男丧尸围着横躺在海底的集装箱打着转,然而,他再也看不见女丧尸了,因为集装箱侧倒时,将那个破洞压在了朝着海底的那一面。集装箱里传来女丧尸沉闷的用手指抓挠箱壁的声音,但男丧尸再也看不到她了。
男丧尸在海底围着集装箱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过了多久,箱子里女丧尸的敲打抓挠声已经停止了下来,终于,男丧尸调头向岛的方向游去,他将孤单单的回家,回石洞,那里有他的狗,他的羊,他的火堆,以及他的食物,但丧尸依然还是孤单一人。
在快浮出海面时,男丧尸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集装箱,他突然顿住了,视线凝在集装箱门上,那门坑坑洼洼的,因为在沉到海底的最后一瞬间,撞在了坚硬的礁石上,那门上的铅封,不知何时,已经被撞松脱落了,只有搭扣还扣着。
男丧尸沉睡的记忆告诉他,他可以做些什么,能够把集装箱里的女丧尸救出来,他再次沉回海底,摸索着集装箱门,他用牙齿咬,用手挠,用拳砸,用脚踢,不知试用了多少种法子,终于,咯地一声响,集装箱门的搭扣,从锁扣上松脱了,门,缓缓打开了。
男丧尸站在海底,向集装箱内张望着,一个影子从黑暗的集装箱内部缓缓游了出来,她的一头金发在海水里飘扬着,阳光穿透海面照在那金发上,隐隐反射着光。
男丧尸呆呆地注视着女丧尸游出集装箱,然后,向海的深处游去,女丧尸一得自由就自行离开了,因为丧尸是自由的,任自己来去。谁都不能束缚它们,如果说在二次生化病毒感染后,出现智尸和异能者能操控丧尸的话,如今随着太阳黑子的洗礼和三次生化病毒感染,绝大部分丧尸都获得了自由,没有任何人或智尸能再奴役他们。
男丧尸看着女丧尸逐渐远去的背影,如果换了别的男丧尸,女丧尸离开就离开了,要不就自己和女丧尸一起离开,当然,不知何时又会分手,对丧尸而言,分分合合,聚散来去,是很正常的事。;
第九百七十九章 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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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男丧尸却略有不同,他逐渐有了私有的概念,他的石洞,他的狗,他的羊,那些,都是他的,现在,这个女丧尸,也应该是他的。
男丧尸笨拙地划动四肢,追上了女丧尸,他一把抓住女丧尸的胳膊,将她拖着,向岛的方向游去。女丧尸任他抓着自己,并没有反抗,她还不知道反抗为何物,更不知道男丧尸在无意中,已经粗暴地剥夺了她的自由。
男丧尸,抓住了女丧尸,并且将她据为己有。
在游回岛的路上,女丧尸好几次想挣脱男丧尸,她并不是为了自由,而是想抓游过身边的鱼吃,但男丧尸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女丧尸在海水中冲着男丧尸无声地吼叫着,想挣脱他的手掌,但男丧尸比她强而有力,所以她挣脱不得,不得不跟着男丧尸游回了海湾。
丧尸狗一直等在海滩上,看到男丧尸回归,摇着尾巴迎了上来,男丧尸半拖半扯地将女丧尸从海里拉了出来,但一走到沙滩上,原本还算顺从的女丧尸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甚至还对扯着她的胳膊的男丧尸大吼着。
男丧尸松脱了女丧尸的胳膊,女丧尸猛跑过去,跪倒在沙滩上,抓着一块肉,塞进了嘴里--原来,男丧尸盛满了食物的锅子就掉落在那片海滩上,里面的食物撒了一地,女丧尸一出海,嗅到了食物的气味,这才狂躁起来。
男丧尸看着女丧尸把混杂着沙子的稻粒、兔子肉大把地塞到嘴里。突然走上前,抓起沙滩上的食物,放到了锅子里,然后捧起锅子就走。
女丧尸吼叫着追了上来,男丧尸却走得飞快,只不过,他时不时会停下来,递给女丧尸一块肉或一根玉米棒子,女丧尸边追边吃边吼,就这样一路跟着男丧尸。回到了石洞。
女丧尸一进石洞。血红的眼睛就盯上了羊群,她吼了一声,一头向男丧尸的母羊扑去,那母羊正怀着孕。正是护崽最心切的时候。对着这扑过来的女丧尸毫不畏惧。相反四蹄一蹬,反顶过来,将女丧尸顶倒在地。
女丧尸又扑向别的羊。这下母狼不乐意了,它这段时间在丧尸狗的带领下,已经学会了保护羊群,母狼扑到女丧尸和羊群之间,冲着她龇起了牙,女丧尸根本不在意,她干脆向母狼扑去,一道黑影一闪,丧尸狗拦在了女丧尸身前,不让她攻击自己的母狼。
一时间,石洞里羊群咩咩地惊恐叫着,母狼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女丧尸大吼着,和丧尸狗纠缠在一起,丧尸狗不时变形菊花嘴,拦住女丧尸冲向母狼和羊群,这石洞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男丧尸却毫不在意,他坐在火堆前,正在煮一锅蜥蜴肉,不一会儿,蒸腾的热气吸引了女丧尸的注意,她扔下丧尸狗,走到火堆前,盯着锅看着,锅里,肉块正在沸腾的汤水里沉浮。女丧尸突然伸出了手,连汤带汁一把捞起了肉块,塞到了嘴里,她手嘴不停,很快吃完了一锅蜥蜴肉。
女丧尸并不满足,她依然饿,她被关在集装箱里,已经禁食很长很长时间了,她头一扭,看到了旁边的还剩下半拉的蜥蜴尸体,立刻扑过去,捧着尸体就往嘴里塞。
这时,原本一直任女丧尸乱闹的男丧尸,突然动了,他一伸手,将蜥蜴尸体从女丧尸嘴里夺了下来,冲女丧尸大声地吼叫着。
女丧尸也回应以吼声,再次向男丧尸手里的蜥蜴尸体扑来,男丧尸手一推,将女丧尸重重推开,撞到了石壁上,然后将剩下的蜥蜴尸体撕碎,扔到了锅里。
女丧尸挨了打也不在意,她回到火堆旁,几次想伸手捞锅里的肉块,都被男丧尸粗暴地拍开了手,直到锅里的水沸腾了,男丧尸才允许女丧尸食用。
男丧尸不停煮,女丧尸不停吃,一开始是肉食,然后是鱼干,接着是稻谷、麦子、土豆、番薯,终于,女丧尸躺在地上,肚子鼓鼓地,再也吃不下去了。
女丧尸就此在石洞住了下来,饿了就吃,吃了就躺着休息,然后起来再吃,她依然想袭击母狼和羊群,但丧尸狗牢牢看守住她,让她不能得逞,而男丧尸煮的食物够多,女丧尸渐渐地不再把吞噬关注在母狼和羊群上。
洞中不知岁月长,这天丧尸狗带着母狼和羊群外出放牧,男丧尸也出了石洞捕猎,因为多了一只女丧尸,洞里的食物消耗成倍增长,他现在担负着养家的重任,需要更多的时间到外面捕猎。
女丧尸守在洞里,事实上,自从她到这个石洞后,就没有外出过,反正洞里随时都有吃的,又何必外出,女丧尸盯着石堆上的锅子,里面正在煮几个土豆,男丧尸当着她的面煮过很多食物,女丧尸一一看在眼里,当水沸腾后,女丧尸伸手就去捞土豆。
女丧尸的动作幅度大了点,哗一声,锅子翻倒了,里面的水洒到了火堆,哧哧声中,火被压灭了。
一股浓烟在石洞里弥漫着,女丧尸大口吃着土豆,看都不看火堆一眼,明火正在逐渐的熄灭,连烟也淡了下来。
女丧尸吃光了土豆,她学着男丧尸的样子,从石坑里舀了水,在锅里放了几根玉米棒,然后放在石堆上,但是,似乎缺少了什么,女丧尸盯着火堆看了半天,火堆里只剩下半明半灭的灰烬了,燃烧未尽的柴火被打湿,根本烧不起来。
女丧尸缓缓伸出手,扒拉了几下灰烬,随着她粗鲁的动作,灰烬里的余火暴出几粒火星,熄灭得更快了,女丧尸突然顿住了手,她又呆了片刻,在灰烬里的余火既将全部熄灭时,突然揪了旁边枯枝堆上的几把树叶,扔到了灰烬上,那树叶干枯已久,一挨着火,腾一下就燃了起来。
女丧尸又学着男丧尸的样子,抽了把干树枝,架到了明火上,她的动作比男丧尸轻柔,似乎天生就会照顾这火一样,树枝架上去时也颇有章法,一根架着一根,有足够的空隙让火尽情燃烧,而不像男丧尸抓一把树枝就直接扔在火堆上,常常闹得石洞里浓烟滚滚,狼和羊都呛得咳嗽不已。
在女丧尸的精心照顾下,火堆重新熊熊燃烧起来,比原本更旺,更明亮。
男丧尸带着两只獾回到了石洞,用斧头剁碎,扔到了锅里,他根本没察觉到,火堆曾经差一点熄灭过。
男丧尸坐在火堆旁,胡乱揪了一把枝叶,向火堆扔去,对他而言,扔枝叶能保持火堆的持续燃烧,至于扔多扔少,会不会扔得太多压熄了火头,他毫不在意。
果然,这一大把枝叶扔下去,火头一下子被压住了,石洞里浓烟滚滚,狼和羊不安地骚动着,纷纷往洞口能透气的地方跑。
女丧尸发出一声吼,一把将男丧尸从火堆旁推开,扒拉开压在火头上的那堆枝叶--有的枝叶还是男丧尸刚从外面带进来的,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凑过嘴对着火堆吹了一会儿,等火重新明亮起来,才挑出干枯的树枝,一根一根架上去。石洞内的浓烟渐渐散去,火堆稳定而旺盛地燃烧着。
女丧尸从此将照顾火堆的权利从男丧尸手里夺了过来,出于女性天生的敏感和细心,尽管她已经成为了丧尸,只能凭最本能的记忆活动,女丧尸依然把火堆照顾得非常的好。长时间积累下来的灰烬被捧走,扔到了农田里,柴堆被放在石洞最高最干燥的地方,远离火堆,男丧尸从丛林里找来的枝叶全都在石洞口的石板地上重新暴晒过一回,然后才能用以烧火。
女丧尸做这一切有条不紊,她在生前,经常和家人一起在野外狩猎,利用枯枝落叶点燃篝火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因为猎获的熊、鹿、羊需要剥皮割肉,经过简单的熏制才能保存下来。
继火堆之后,女丧尸又抢过了男丧尸煮食物的权利,男丧尸煮食物,从来是一把抓,手里有什么就往锅里扔什么,水一滚,扒着就吃。女丧尸却比男丧尸细腻得多,她能敏锐地区分食物在烧煮时不同阶段散发出的不同香味,自从她接手烹饪大权后,男丧尸再也没吃过半生不熟的食物,虽然这对丧尸无所不能消化的胃来说不算什么,但男丧尸还是默认了女丧尸占据“厨房”的权利。
男主外,女主内,石洞里,男丧尸外出打猎,女丧尸则照看着长明之火,烧煮食物--这个活量很大,因为丧尸强大的消化能力,让他们需要大量的进食--打扫石洞,没错,就是打扫石洞。
石洞里如今又脏又臭,虽然丧尸和丧尸狗是没有排泄物的,但狼和羊却有,大小便将石洞弄得奇臭无比,男丧尸猎来的动物尸体,也招来了大量的蚊蝇,岛上气候温暖潮湿,猎物的尸体上很快会爬满蛆虫。(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八十章 他的心在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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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丧尸将狼和羊的粪便清理了出去,而且教育它们不得再在洞内排泄,教育的方法很简单--冲着狼和羊大吼,然后挥拳殴打,没几次下来,狼和羊就学会了在洞外排泄,女丧尸将男丧尸猎来的动物在第一时间烧烤熏制,用树叶盖起来放在通风处,以免蝇子叮咬。
然后,女丧尸将石洞里长久吃剩下的尸骨全都带到溪水边,好好洗涮了一遍,每根骨头骷髅都在阳光下晒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然后女丧尸才将这些骨头带回石洞,一般的骨头用来铺地,嵌在洞底的沙子上,大的动物头骨用来当凳子,还剩下的骨头堆在一块石板上,如同什么宝藏一样。
男丧尸对女丧尸的折腾毫不在意,甚至对女丧尸经常带着打猎回来的他,到溪水里无所事事地浸泡着,也随她。
草原上刀耕火种的农作物再一次成熟后,将女丧尸的注意力从石洞内转移到了庄稼地里。
有一天,男丧尸带着女丧尸来到了一片稻田,从沉甸甸地稻穗上揪了一把稻谷,塞到了女丧尸的嘴里。
女丧尸嚼了几下,吞下了带壳的稻粒,然后,然后她就冲着稻田吼收起来,不仅大吼,还冲进稻田狂奔着--她正在驱鸟,无数的鸟儿照例又来啄食既将成熟的谷物,但这一次,它们碰上了对手--女丧尸。
女丧尸品尝过稻粒后,立刻开始攻击那些正在啄食她的稻田的鸟群。她不知疲倦地在草原上奔跑着,吼叫着,偶尔有倒霉的鸟儿撞到她的手里,立刻被咬得血淋淋,然后用树枝叉着,插在田里。
女丧尸这一个白天啥也没干,就在农田里折腾着,鸟群根本无法落地啄食,有不少鸟儿因为飞得太累,掉落到地面。被女丧尸抓住后。全都被用树枝穿身,插在田里,鸟儿的悲鸣一整天没停过。
随着农作物的陆续成熟,女丧尸夜晚在石洞里忙碌。白天则在农田里折腾。鸟儿们已经很少有机会再啄食谷物了。农田里树枝上叉着的同伴的尸体,让它们只敢在空中盘旋哀鸣。
但是女丧尸很快又有了新的敌人--动物们,水豚、野猪、野羊。成群结队而来,在田里大啃大嚼,它们踩倒了大片的农作物,为了吃到土豆和番薯,野猪、野羊将连片的根蔓都掘断了。
这一次,男丧尸和女丧尸并肩投入了战斗,对男丧尸来说,这是一个新的狩猎场,丧尸狗和拖着大肚子的母狼也加入了猎杀,水豚、野羊等食草动物哪里是这些杀星的对手,很快因为贪吃被杀死,拖进石洞,成了丧尸一家的食品储备。
这天晚上,月夜,男丧尸女丧尸正在围猎一群野猪,那是一个野猪家族,一头公猪,带着三只成年母猪,以及六头小猪。这野猪吃东西最是糟蹋,又是用嘴拱又是用蹄子刨,吃的土豆或番薯虽然数量不多,却有好几亩地被糟蹋得藤断根绝。
母狼和丧尸狗在玉米田里飞奔着,一左一右,中间夹杂着的,正是野猪一家,公猪跑在最前面,母猪则护着小猪,后面紧追不舍的,却是女丧尸。
每当公猪想要掉转方向时,丧尸狗就会张开菊花嘴,拦住它,逼迫它向着一条雨水冲刷出来的天沟跑去,野猪群慌不择路,一头冲到了沟里,有一只母猪摔断了腿,躺在沟底哼哼着,公猪却一骨碌爬起来,沿着天沟猛冲,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天沟上跳下来,雪亮的斧刃在月光下一闪,咔嚓一声,剁进了公猪的背部,暴起突袭的正是男丧尸,他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公猪惨嚎着,向男丧尸冲撞而来,男丧尸一跳,就跳上了天沟,公猪扒拉着四蹄想爬上天沟,背上大量失血的伤口却让它的力气越来越弱。这时,丧尸狗追了上来,菊花嘴一张,咬住了公猪的头,母狼紧跟而上,咬住了公猪的屁股,将肠子都从里面拖了出来。
公猪无力地哼哼了几声,倒在天沟里。
女丧尸堵住了剩下的两只母猪和几只小猪,它扑倒了一只母猪,正在用牙齿撕咬着它的背,但是野猪的身上全是厚厚的松脂,女丧尸哪里咬得动,男丧尸握着斧头走上去,几斧剁下去,就砍死了正在冲撞女丧尸的母猪。
女丧尸正要扑向唯一剩下的母猪和小猪们,男丧尸却拦住了她,任母猪带着小猪们逃走--剩下的猪群还将继续长大,为丧尸提供源源不绝的肉食。
女丧尸向男丧尸吼叫着,不理解他为什么放走那些食物,男丧尸却盯着女丧尸看,女丧尸被关在集装箱里时,穿的是家人为她精心准备的衣裙,衣裙虽然在海水里泡了很长时间,但因为女丧尸在狭窄的集装箱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所以依然完整。
女丧尸被男丧尸救上岛后,在丛林中穿行,捕猎,烧烤,照顾火堆,那衣服烟熏火燎、被太阳暴晒、树枝勾扯,早就破烂不堪了,刚才又被野猪冲撞,野猪獠牙将女丧尸的裙子整个都扯了下来。
现在,女丧尸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内裤,两个衣袖不知去向,上衣的扣子也全都散开了,露出了高挺的胸脯--胸罩从中一断两半,挂在她的肩膀上晃荡着。
皎洁的月光下,半裸着身子的女丧尸向男丧尸吼叫着,如同一个不满意丈夫所为的妻子正在埋怨,男丧尸只顾呆呆地看女丧尸的身体,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翻滚,想要喷发出来。
突然,男丧尸大步上前,手一伸,将女丧尸搂在了怀里,女丧尸停止了吼叫,呆呆地靠在男丧尸的胸口,一动不动。
男丧尸搂着女丧尸,站在天沟里,良久良久,一动不动,丧尸狗趴在他们脚边,歪着头,盯着两个主人,母狼在旁边撕咬着公猪的内脏,吃得津津有味,之所以出现这样奇怪的一幕,是因为,男丧尸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男丧尸知道自己应该做此什么,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许,他应该如同丧尸狗和母狼,以及公羊母羊那样,将女丧尸推倒在地,屁股向后,然后自己爬上她的背。
但是男丧尸却本能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因为,自己和狼、羊,与这世界的禽兽万物都不相同,他和女丧尸之间,需要某种东西,某种很重要的东西,然后才能交配。
女丧尸不知道男丧尸要做什么,她靠在他的怀里,手正好摸着男丧尸肋骨上的那个破洞,那是他的身体,他的肉,他的尸液,他的骨。
女丧尸的手指,缓缓在男丧尸身上摸索着,尽管她没有触觉,动作有些粗鲁,但那的确是抚摸,抚过男丧尸的肋骨,身上累累的伤痕,以及嘴上的缺了半边皮肉的牙床,相比之下,女丧尸完美的身体称得上精致,长期被关在集装箱里,她比绝大多数风吹日晒的丧尸都要“漂亮”得多。
女丧尸的手探进了男丧尸肋骨的破洞,抚摸在了那颗心脏上,他的心,在她的掌中,他的心已经不再跳动,只是块死沉的黑色肌肉,究竟要到何时,这颗心才会重新跳动,谁也不知道。
女丧尸的手从肋骨里抽出来,继续摸着男丧尸的身体,她向下探去,很快就握住了男丧尸下身那挺立的话儿……女丧尸没有感觉,要不,她就会发现,那话儿,是男丧尸身上保留的唯一的依然有着自主反应的器官。
女丧尸从前并没有和别的丧尸接触过,她很“纯洁”,也很“无知”,要不然,她就该知道,男丧尸身上的这一器官,和普通的丧尸大不一样,其他丧尸的这一器官,只是块吊着的烂肉,而且还因为衣服磨损后,这块肉容易受到磨擦撞击,经常破损严重,绝不可能象男丧尸一样坚挺。
女丧尸把着那器官,摸摸捏捏,男丧尸仰头冲着月亮,吼叫一声,突然低下头,向女丧尸的嘴唇咬去--不,那并不是咬,而是撞击,男丧尸缺了半边的嘴唇的牙齿猛烈地撞击着女丧尸的牙齿,伸出舌头乱舔对方的脸。这是吻。
女丧尸不明白男丧尸在搞什么,她吼叫着,牙齿对牙齿,和男丧尸磕碰着,伸出手指,抓挠着男丧尸的身体,因为男丧尸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攻击。
男女丧尸在天沟里翻滚着,撕扯着,互相磨着牙,女丧尸身上仅有的衣服碎片都撕落在泥土里,男丧尸几次将女丧尸摁倒在沟里,挺着下身进入她的身体,但胡乱撕咬的女丧尸都挣脱开了,没有她的配合,男丧尸一次又一次失败了。
女丧尸重重蹬了男丧尸一脚,一骨碌从沟里爬起来,扑到旁边吃了一半的公猪尸体上,和母狼争抢起血淋淋的内脏来。
男丧尸站起身,重新裹上刚才在和女丧尸扭打中,脱落的蟒蛇皮,他抬着看着月亮,发出莫名的吼声。(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八十一章 丰收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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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丧尸和女丧尸的第一次交配,失败了。
谷物到了采集的时候,女丧尸看到男丧尸在采集时,被他遗弃和毁坏的谷粒比他收获得还要多后,将他从田里赶了出来--让他去驱赶鸟兽--然后从石洞带了个依然可用的完整口袋来,将稻米、小麦、玉米,仔仔细细收到了袋子里,就连掉落在地上的谷粒也不放过。
这个活很累人,但女丧尸是不知道累的,她裸着身子,披散着一头金发,发丝中夹杂着稻秆,尖挺着,漫步在稻田和麦田中,采撷着沉甸甸的谷物,如同从油画里走下来的丰收女神。
由于女丧尸的细心,这一次农作物的收成比前几次的都要多,尤其是土豆、番薯等块茎,多得连石洞都放不下。
男丧尸在四周寻找到了一个新的洞穴,那个洞穴半埋在地下,也许是水豚、野猪等动物的巢穴,可怜的原主人十有被男丧尸给吃了,所以洞穴空了下来。因为洞穴并不大,不适合丧尸居住,男丧尸就用来贮藏各类越来越丰富的物资。他还在洞口堆起石块,阻止别的动物进去偷食。
收获完所有的农作物后,男丧尸照例捧来了火,将这片草原焚烧了一遍。
女丧尸站在男丧尸身边,看着熊熊大火自行熄灭,在轰隆隆的雷鸣声中,一场岛上常见的雷阵雨洒了下来。
女丧尸站在雨水中,呆呆看着大雨冲刷着地上的草木灰。那草木灰底下,偶尔会露出一两粒稻谷或麦粒,却是女丧尸没有捡拾干净留下的。
突然,她转身回了石洞,再次返回时,手里捧着一个装着满满谷物的袋子,女丧尸步入雨中的草原,边走边将袋子里的谷物随手扬到湿润的大地里。在大雨中,女丧尸将整片过火后的草原,全都播上了各式种子。虽然只是露天撒种。成活率并不高,但是,却比男丧尸胡乱留种要细密得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女丧尸一改在石洞里“宅居”的习惯。天天在草原上转悠。带着母狼。驱赶鸟兽,不让它们啄食正在抽苗的各类农作物。
农作物繁育得非常茂盛,已经盖过了杂草。一眼看过去,已经能隐隐能看到成片的人工种植的痕迹,虽然是粗放式的,但规模颇大。
月圆之夜,母羊生产了,两只母羊卧在石洞一处地势较高处,发出咩咩的叫声,不时扭过头,舔一舔自己的产门,男丧尸揪了把草,扔给母羊,母羊啃了几口,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丧尸的手,继续努力生产。
终于,一双细细的蹄子从产道里伸了出来,接着,是小羊的头,它的眼睛还闭着,母羊的肚子一阵起伏收缩,将整只小羊挤出了身体。
小羊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发出细嫩的叫声,母羊回过头,吃掉了小羊身上残留的胎衣,舔着它的身体,让小羊的毛渐渐柔顺起来。
女丧尸坐在火堆旁,一直盯着母羊的生产,跳跃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她突然站起身,走到母羊身边,盯着那只正在颤巍巍想站起来的小羊身边,然后,一把抓起了它。
小羊咩咩叫着,在女丧尸手里挣扎着,但它刚出娘胎,哪来的力气和女丧尸对抗,女丧尸抓着它,向自己的嘴送去。
男丧尸根本看都不看女丧尸一眼,他紧盯着刚刚生产过的母羊的腹部,在那儿,羊的又渗出了他熟悉的奶汁的气味。男丧尸伏下身,含住了母羊的奶头,大口吞咽起来,温热的羊奶涌入了他的身体。
女丧尸的嘴大张,对准了小羊细嫩的喉咙,只要一口咬下去,就能撕下大块的肉,鲜血喷涌而出,一条刚刚诞生的生命,就将丧生在她的嘴下。
然而不知为何,女丧尸并没有咬下去--也许这段时间她天天吃得很饱,并没有饥饿感--她呆了半晌,抱着小羊在脸上贴了贴,又放回了母羊身边。
女丧尸很快吼了一声,因为她看到男丧尸正在吃羊奶,她一把推开男丧尸,抱着小羊,将它的嘴凑到了母羊上。
小羊吮吸着母乳,力气逐渐增长,很快站起了细细的四条腿,半跪在母羊身下哺乳了。
另一只母羊却遇到了难产,小羊的后蹄先伸了出来,头卡在了产道里,怎么也生不出来,母羊痛苦地惨叫了半夜,最后还是男丧尸伸出手,一把将卡在产道里的小羊拉了出来,母羊的产道被撕裂,鲜血直流。
男丧尸却毫不在意,他随手一扬,将小羊的尸体扔给了女丧尸,然后自己趴了下来,喝正在流血的难产的母羊的奶,奶水混着血水,灌入他的喉咙。
女丧尸接过小羊的尸体,用斧头剁成几块,扔进了旁边的汤锅里--这又是一顿难得的美味。
难产的母羊并没有死,野生动物有着强韧的生命力,受伤、断骨是常有的事,只要不死,就要活下去,更何况在男丧尸的照料下,难产的母羊吃喝不愁,不必惧怕别的猛兽而不断逃命,所以很快康复了。
两只母羊给丧尸一家提供了大量的新鲜奶,特别是那只难产的母羊,因为没有小羊吃奶,它的鼓胀得难受,有时女丧尸吸奶时,大量奶会自动喷射出来,女丧尸无意中用锅子接了不少,她发现摸扯母羊的奶头,会有大量奶汁流到锅子里,不用趴在羊身下吃奶。她挤了不少奶在锅子里,母羊的奶汁很多,几乎盛满了石洞里大大小小的器具。
男丧尸女丧尸一时喝不光所有的奶,有的奶放在阴凉不通风的角落里,在微生物的作用下,渐渐发酵,有的结成奶疙瘩,有的变成酸奶,当然,也有发霉长绿毛的,对这些食物,男丧尸女丧尸生冷不忌,统统灌下肚。他们获得的营养更为全面。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母狼生产了,它变得很焦躁,无论是丧尸还是丧尸狗靠近它,都会狂咬一气,丧尸狗似乎也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它抓来了好几只兔子,放在母狼身边,然后趴在旁边守护着。
经过一夜的挣扎后,母狼生下了6只小狼,看毛色,4只小狼像母亲,2只小狼像父亲,小狼们闭着眼睛,挤在母狼的肚子下吃奶,母狼这时才有空大口撕咬着丧尸狗送上的兔子,但丧尸狗如果接近幼仔,它立刻会亮出尖牙,凶猛地吼叫着。在野外的狼群中,因为难以捕捉到食物,经常会有公狼吃幼狼的现象。
石洞里,小羊跟在母羊身后,眨动着又黑又圆的大眼睛,不时咩咩叫着,调皮地用头顶着母羊的肚子,狼崽们挤在一堆儿,把头隔在兄弟姐妹身上,它们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但已经学会用气味分辨父母,有时狼崽打哈欠时,嘴巴会突然变成菊花状。
但是,它们却又和父亲丧尸狗不一样,丧尸狗已经停止了生长,它身上的伤口从来就没有愈合过,可是那些小狼崽,却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一天天长大,睁开双眼,发出日渐响亮的吠叫,互相厮打玩闹,在充足的食物下,它们的皮毛又滑又亮,甚至还学会了吃男丧尸扔过来的碎骨头。
男丧尸要干掉豹子。
随着丧尸石洞里的嘴巴越来越多,男丧尸每天捕食的动物数量也越来越多,这必然和豹子产生了冲突,相比男丧尸有丧尸狗助阵,身单力孤的豹子越来越难以捕捉到食物,有时候,豹子好不容易盯上的动物,却被男丧尸抢先一步捕杀了。
男丧尸和豹子多次在从林中对峙,但最后总是豹子夹着尾巴转身而去。
男丧尸要干掉豹子,因为豹子不仅和他争夺这片丛林的小兽,更因为豹子是一大块肉,好大好大的一块肉,是这片丛林中最大的会活动的肉块了,所以,男丧尸想干掉豹子,吃大肉。
但豹子很灵活,敏捷、速度、力量融与它的一身,每当男丧尸穷追不舍时,豹子会轻轻松松跃上树,然后在树间跳跃着离去,男丧尸虽然会爬树但身手却远不如豹子灵活,只能听着豹子愤怒的吼声任它逃离。
就算有丧尸狗助阵也不行,丧尸狗又不会爬树。
这天,男丧尸到海湾的渔网里去捉鱼,这座小岛旁边有股温暖的洋流经过,带来了丰富的鱼群,渔网里,从来不乏倒霉的鱼儿自投罗网。
男丧尸在渔网里捡鱼时,一不小心,自己反而被渔网缠住了,那渔网由尼龙所织成,非常坚韧,长时间泡在海水里也不会腐烂,而且这网是小眼网,也就是所谓的断子绝孙网,任何鱼撞进网里,就算是小鱼苗也逃不出来。
男丧尸在网里胡乱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用手里的斧头乱砍了一通,才剁碎渔网,从里面脱困。
男丧尸抓着几条大鱼,刚要离开海湾,突然站住了脚,回头,盯着海滩上乱成一团被自己剁得七零八落的渔网看着。(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八十二章 豹子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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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丧尸在岛上“丰衣足食”,源源不断的营养让他的脑细胞日渐活跃,一些记忆开始慢慢苏醒,那些零碎的不成片段的记忆告诉他,这渔网还有另一种用途,就像刚才纠缠住他一样,以及纠缠住鱼一样,还能纠缠住别的东西。
数天后,嗷嗷嗷,一阵阵吼叫在丛林中响起,听到那声音的小动物们,竖起耳朵,纷纷走避,那是男丧尸在吼叫着。
男丧尸头戴锅子,腰围蟒蛇皮,手持利斧,在丛林里大步前进,边走边敲打着树干,发出吼叫声。
在他的左手边,丧尸狗张着菊花嘴奔跑着,而在右手边,女丧尸手里拿着一把尖刀也紧紧相随,在后面,母狼带着一群强壮的狼崽子,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这一大家子所过之处,鸟飞兽惊,纷纷逃窜,但奇怪的是,无论是男丧尸还是丧尸狗,都没有追击捕杀那些惊慌乱窜甚至没头没脑撞到脚前的小动物,甚至连小狼崽脱离队伍去追兔子,都会被丧尸狗一口叼住拖回来。
终于,丛林中有了响动,一只强壮健美的动物从正在睡觉的树杈上站起身,盯着远处越走越近的丧尸一家。
那正是豹子,它今天运气较好,刚刚猎食了一条未成年的蟒蛇,吃饱了肉喝饱了水,正在树上睡觉--大型肉食动物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只有为了捕食才会短暂却高速运动。
豹子看着扰它清梦的丧尸一家,懒洋洋地转过身,跳下了树,向丛林深处逃去,它并不想和丧尸产生冲突。
丧尸狗敏锐的嗅觉已经发现了豹子的气味,它冲着豹子潜逃的方向,响亮的吠叫着。
丧尸一家紧紧追了上去。
豹子被丧尸一家紧追不舍,它窜上大树,丧尸一家就在树下吼叫。它游过溪流,丧尸一家也涉水而过,它回头威吓地露出牙齿大吼,丧尸一家也冲着它大吼,丧尸狗还张开了菊花嘴,但是古怪的是,丧尸一家却不上前攻击。只是一味紧追着豹子,发出大吵大嚷声。
豹子终于累了,它无法休息,无法捕食,甚至无法停下来好好喝口水,丧尸一家如同牛皮糖一样死死纠缠着它。沿路上的鸟兽全都逃了个精光,豹子的肚子又饿了。
丧尸一家却毫不在意,无论是男丧尸女丧尸还是丧尸狗,根本不知道累为何物,就连那6只小狼崽,跌跌撞撞跟在后面,也没有任何疲累的迹象。时不时还学丧尸狗的样子,张开小小的菊花嘴,向豹子细声细气地尖叫着。倒是母狼,追了大半天,有些气喘,吐着长长的舌头,不过女丧尸时不时会扔给它几块肉干,给母狼补充体力。
豹子的双眼发着凶光。它决定反击,要不然,它会活活被拖死累死。
豹子高踞在一棵大树上,冲着树下的丧尸一家,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它的双眼紧盯着丧尸的喉咙,只要在那上面狠狠咬上一口。就能杀了它,这是豹子无数次猎杀动物的经验。
豹子怒吼一声,猛地从树上跳了下来,闪电一般向树下挥舞着斧头乱吼的男丧尸扑下去。它的利爪就将抓在男丧尸身上时,男丧尸突然一个转身,逃跑了。
男丧尸,逃跑了。
丧尸是从来不会逃跑,他们只会一往无前,杀死吞食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切生灵,或者自己被杀死。他们绝不会停下脚步,更不会转身逃跑。
但是,男丧尸却逃跑了,面对着豹子的攻击,他转身就逃,甚至还拉着呆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丧尸的手,拉着她一起逃跑。
丧尸狗、母狼以及小狼崽们,也跟着一起逃跑。
丧尸一家完全有别于以往的行动,并没有引起豹子的警惕,它看惯了动物们背朝着它狂奔逃命的一幕,这种时候的动物是最容易猎杀的,只要扑上去一口咬住对方的脖子,不会遭受任何的反击。
豹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只是,它此前被追逐着长时间奔跑,已经很累了,速度大幅度下降,豹子以敏捷着称,但它维持这种高速运动状态时间很短,也就几十秒,它可不是长跑健将。所以,丧尸一家一时被并没有被追上,就算是豹子想攻击拉在后面的母狼,也会被丧尸狗时不时转头干扰。
豹子追逐着丧尸一家穿过一片片丛林,突然,男丧尸加快了脚步,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棵大树,然后把女丧尸也拉了上去。这根本是自寻死路,豹子在树上比丧尸灵活多了。豹子死死盯着一男一女两只丧尸,甚至不顾不知去向的丧尸狗和母狼一家子,它只是轻松一跃,就爬上了树干,以优雅的姿势向男丧尸爬去。
男丧尸似乎吓呆了,他一动不动站在树枝上,看着豹子越爬越近,豹子离男丧尸只有数米远了,它突然凌空跃起--就在这里,几团黑乎乎的东西向豹子劈面扔了过来。
是网,旧渔网!
这是男丧尸给豹子设下的一个陷阱,他故意反复骚扰豹子,又主动逃跑引对方追,就是为了把豹子引到他早就安置好了渔网的这棵大树,当豹子向他扑来时,他将从海湾沙滩上搬来的渔网,扔了过去。
男丧尸很笨拙,他应该将渔网抖开,然后撒向豹子,而不是像现在那样,将渔网团在一起,胡乱扔向豹子。但是,这已经是男丧尸布置得最好的一个陷阱了,几乎是他的底深记忆超越本能给他的最大的影响,象女丧尸,她还呆呆地蹲在树枝上,看着男丧尸扔渔网却不为所动,根本不理解男丧尸在做什么。
豹子完全可以凭自己敏捷的身段,避开男丧尸扔来的渔网,甚至,那揉成一团的渔网就是扔在它皮光水滑的身上,也会掉落到地上,但是,出于猫科动物的本能,豹子扬起前爪向迎面扑来的渔网挠去。
然后,豹子就悲剧了。
它就如同一只玩毛线球的大花猫。爪子和渔网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忽地失去了平衡,从树枝上重重摔了下去。
男丧尸带来了不少渔网,他不停手地将渔网扔在树下的豹子身上,豹子越是疯狂地狰狞吼叫,越是被渔网缠得紧。
终于,豹子的头、四肢全被渔网缠得严严实实。徒劳躺在大树下,发出嗷嗷的叫声,丧尸狗带着母狼和狼崽子们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丧尸狗冲着豹子张开了菊花嘴,狼崽子们兴奋地扑上去,用小犬牙撕咬着豹子。
男丧尸和女丧尸。从树上爬了下来,男丧尸看着自己捕获的这只丛林中数一数二的王者,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抬起头,向着丛林发出响亮地吼叫声。
女丧尸盯着豹子,她只知道,又有好吃的了。
女丧尸握着尖刀。向豹子走去。
豹子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它的肚子还在起伏,简直要怀疑它已经死了,豹子已经停止了徒劳的挣扎。
女丧尸半蹲在豹子身边,握着尖刀,在豹子身上划拉着,刀子很锋利,刀刃过处。豹子美丽的花纹毛皮应手而裂,鲜血涌出来,女丧尸已经很久没有喝血了,她扒在豹子身上,大口"玉n xi"着。
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豹子如同一条被紧紧压缩的弹簧一样。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男丧尸扔出的渔网,虽然包裹住了豹子的全身,但是实际上真正纠缠住它、困住它的,只是四肢上的那一团。
那渔网早就已经破旧了。尼龙绳风吹日晒,不再像原来那样结实,更糟糕的是,女丧尸为了喝豹子的鲜血,用尖刀在它身上乱划,将几片渔网也随手割裂了,其中有一片,正是缠住豹子四肢的渔网。
豹子一直在蓄力待发,当它感受到自己受伤害,感受到疼痛和鲜血腥味,感受到四肢上那莫名的东西有了松动,顿时爆发起来。
豹子一跃而起,将正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的女丧尸撞得摔倒在地,女丧尸正在地上挣扎,豹子已经凌空跃起,张着锋利的牙齿,向女丧尸纤细的脖子咬去。豹子没有逃跑,它从来没想过逃跑,它只想复仇,只想杀戮,将这可恨的丧尸对手咬死!
一条身影从斜旁冲了上来,挡在了豹子身前,一把,紧紧搂住了豹子,是男丧尸。
男丧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上来,他只知道,不能让女丧尸死。他来不及用手里的斧头劈砍丧尸,而是如同一只最普通的丧尸那样,徒手抱住了豹子,在丛林的地上翻滚着,用牙齿咬,用头撞,
而豹子也同样疯狂地用大嘴咬着男丧尸,只是男丧尸的头缩在它的下颌下,豹子无法咬着他的身体,但男丧尸无遮无掩的背部,却全在豹子爪子的攻击范围内。豹子的如钩利爪,将男丧尸背部的皮肤挠得尸液四溅,大片皮肉都脱落下来。
丧尸狗冲了上来,张开菊花嘴,一口咬断了豹子的左爪,用力之猛,几乎将半个左前肢都撕扯下来,豹子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吼声,男丧尸趁机从豹子身下挣脱出来,翻身骑上豹子的背,抡起拳头,砸向豹子的头--他的斧头,早就不知丢失到哪儿去了。
女丧尸也冲了上来,用手里的尖刀向豹子乱捅。
在丧尸一家的群殴下,豹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当丧尸狗在它的腹部咬出一个深可看到内脏的大洞时,豹子气息奄奄地吼叫一声,死了。
男丧尸依然骑在豹子的背上,用皮开肉绽能见到指骨的拳头,猛击着豹子坚硬的头,豹子被打得五官出血,一只眼睛都被打瞎了,破裂的结晶体突出在眼眶外。
男丧尸终于住了手,他站起身,一脚踩在豹子的头上,仰天大吼。
女丧尸看着昂首而立的男丧尸,他的身上又添了多处伤痕,豹子的利爪将他身上的大块皮肉都撕扯了下来,黑色的尸液无声地流淌着,有的伤口之深,都能看到内脏和骨头。
这些伤,都是因为男丧尸救女丧尸而得的。其实男丧尸根本不用扑上来救女丧尸,丧尸与丧尸之间虽然从不互相伤害,并且会合作捕猎,但是却同样没有互相救助的情形,因为丧尸没有感情,同伴的生死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男丧尸完全可以在豹子撕咬女丧尸时,用斧头袭击豹子,既能够杀豹子,自己又绝对安全不会受伤害。
但是,男丧尸就在豹子即将咬到女丧尸脖子的一刹那,扑了上去,舍身相救,这并不是出自本能,而是一种更深刻的行为模式,当男丧尸这样做时,他其实已经不再是丧尸,但是男丧尸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正如丛林里的任何一只猛兽一样,因为杀死了另一个强者,正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女丧尸走上前来,伸出手,抚摸着男丧尸伤痕累累的身体,男丧尸腰间的蟒蛇皮早就已经被扯烂,脱落,头上的锅子也在扭打中掉落在地,他全身"chi 露o"着。
男丧尸垂下头,看着女丧尸,她同样全身裸露,女丧尸最近营养充足,她的外形堪称完美,纤细的颈骨,丰挺的胸膛,结实的臀部,修长的大腿,不得不承认,这是只“美丽”的女丧尸。
男丧尸搂住了女丧尸,这一次,女丧尸无师自通地反搂住了男丧尸,甚至张开了自己的大腿,他进入了她的身体,就在豹子的尸体上,男丧尸和女丧尸交合在了一起。
女丧尸的身体如同一条干涸的河道,失去了弹性,萎缩、干涩,更重要的是,曾经最细嫩敏感的器官,如今一点感觉都没有,男丧尸粗暴地进入,磨擦,,但女丧尸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是搂抱着男丧尸,用腿夹着他的腰,任男丧尸在自己身上施为。
丛林中,大树下,豹尸上,男丧尸和女丧尸交缠在一起,丧尸狗蹲在旁边,保护着主人的安全,母狼带着小狼们,正从豹子腹部拖出内脏进食。这古怪而离奇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在这地球的小小角落里,对丧尸而言,匪夷所思的一幕正在发生。;
第九百八十三章 山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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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正在阴阳交泰。
谁也不知道,男丧尸和女丧尸在一起时,他们各自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有什么,发生了,一些不可逆转的事情,发生了。
豹子的尸体,让丧尸一家吃了好几天,女丧尸扒下了豹子的花皮,在海水里清洗过,又在太阳下暴晒,然后做成了两条围腰,一条给男丧尸,一条给自己。
自从男丧尸在丛林里和女丧尸在一起以来,他天天都要做同样的事,女丧尸也任他施为,只是渐渐的,她也会有所响应,比如会和男丧尸亲吻,而不是牙齿撞击牙齿,会抚摸男丧尸的身体,甚至还会柔和地吼叫几声。
男丧尸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与女丧尸在一起,除了打猎,就是纠缠着女丧尸,只不过,自从豹子死后,这一大片丛林就成了丧尸的地盘,灰熊是杂食性动物,从没有与丧尸争夺过食物,两者相安无事,丧尸狗和母狼站在了丛林食物链的顶端,捕捉来充足的食物。
小狼们长得很快,尤其是会像父亲丧尸狗一样变形成菊花嘴,所以很快加入了杀戮丛林动物的“家庭活动”。
从此以后,男丧尸和女丧尸快乐地生活在丛林中--男丧尸快不快乐不得而知,但显然,有些东西,让男丧尸不解。他正在盯着母羊的肚子看,母羊又一次怀孕了,看着母羊鼓鼓的肚子,男丧尸又看看女丧尸平坦的小腹。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这一天,男丧尸和丧尸狗出门打猎,盯上了一只野羊,男丧尸想活捉它,更多的羊就有更多的奶汁。
男丧尸和丧尸狗不紧不慢地追逐着野羊,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突然,男丧尸眼前的天空一亮。他追着羊已经走出了丛林。前面,是一片高高低低的石林,如石柱一样整齐而壮观。
这是地下的岩浆喷发而成。
男丧尸正站在活火山下,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远的地方。
活火山冒着淡淡的烟。几股灼热的火红的岩浆正从山顶流淌下来。岩浆流淌到山脚。流进大海,灼热与冰冷相遇,激起大片白色的烟雾。岩浆凝固了,只不过,这只是岩浆表面凝固,热流依然在地表下面在海水下面流淌。
突然,地面的一处洞穴喷出高高的水柱,那是间歇性温泉,在地下的压力下定时喷发而出。
有一条溪水从山上流下来,溪水冒着热气,溪底的石块,都是黄色的,那是泉水里富含着从地下带出来的硫磺,沾染了石块。
被男丧尸追逐的野羊灵活地在滚烫的岩石间跳跃着,避开岩浆和喷泉,羊是山地攀爬高手,这点山势并不在话下。
然而,忽然之间,正在灵活地攀爬的野羊,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它的体表没有任何伤口,五官也没有流血,就如同平静地睡着了一样,就此倒下了。
男丧尸带着丧尸狗,大步走到野羊旁边,那羊已经死了,在它的尸体边,一个小小的泉水口,正在咕嘟嘟冒着水泡,在泉水四周,能看到鸟的枯骨和羽毛。
这泉水里冒出的气体,是火山内部的二氧化碳、硫化氢、二氧化硫以及甲烷等,它们不时会冒出泉水,将鸟兽活生生毒死。
这也是为何火山一带没有鸟兽也原因,那野羊也是被丧尸追得走投无路,才逃到了火山来。
只有男丧尸和丧尸狗,是不在乎这些毒气的。
男丧尸将野羊扛在了肩膀上,转身往石洞走,他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住了身,他扭回头,看着山顶的冒着浓烟的火山口,久久呆怔着。
突然,男丧尸转过身,大步向山顶走去,丧尸狗紧随在身后。
男丧尸越往山顶走,遇到的危险就越多,猛然喷发的间歇性温泉会喷出数百度的高温蒸气以及沸水,任何动物被喷到浇到,立刻就是皮烂肉熟的下场。
无声无息从地底冒出来的二氧化碳、硫化氢等有毒气体,更是沉默的杀手。
就连看似安全的岩石,也不见得是安全的,岩石只是凝固的岩浆,在薄薄的岩层下,灼热的岩浆还在缓缓流动,不时间,会从石缝中冒出一缕明火,流淌出岩浆来,那灼热的岩浆只要碰着一星半点,就是肉穿骨蚀。
越往上走,温度越高,连空气都扭曲了,就算是没有前面种种危险,光这高温,就能将生物活活烤死。
这也是为何在火山上看不到任何活的生物的原因,这是根本就是活地狱,稍有灵性的动物都不会来这儿,那野羊实在是被男丧尸和丧尸狗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孤注一掷地跑上火山。
男丧尸和丧尸狗运气很好,也许是敏锐的嗅觉和听觉,让他避开了一处处危险,一直走到了环形火山口。
火山口如同一口即将沸腾的锅,岩浆从火山口底下的无数条石缝里流淌出来,时不时因为地壳巨大的压力,会有一股岩浆剧烈喷发,这座活火山正在活跃期,谁也不知道,它何时就会爆发。
对火山口壮丽的景色,男丧尸视若无睹,他只是眺望着火山口的另一端,在那儿,在隔着一座火山的岛的另一边,是一片规模比男丧尸所住的丛林和草原面积更为广阔的天地。
从火山口上鸟瞰,可以看到岛的另一边有湖、有丛林、有草原,有悬崖,有大片平整的沙滩,男丧尸视力很好,他甚至能看到,在草原上,有不少小小的黑点,在奔跑,在追逐,山的那一端,有生命存在。
只是因为活火山的存在,鸟兽不能过,所以岛两边的动物很少有来往,个别的动物会从海里游到另半边岛上。只是火山另一半的岛水草更丰美,食物更充足,所以很少会有动物做这样无聊的事。
因为好奇与探险,是只有人类才会做的事。
男丧尸大步向火山下另一半的新天地走去,丧尸狗一蹦一跳跟在后面。
男丧尸和丧尸狗踏进了新的丛林,他的敏锐的听觉很快发现,这一带的动物数量,比自己所在的那半边要多得多,不仅数量多,种类也更丰富。
树上跳跃着猴子和猩猩。狒狒在男丧尸从树下经过时。发出警告的吼声,老虎和豹子在丛林的阴暗处潜伏着,突然跃出来咬住了一只倒霉的梅花鹿,惊得旁边一群野马四处奔逃。然而犀牛却淡然地啃着草。因为除了大象。这片天地里再没有比它更力气大的动物了。只有当草原上传来狮子的吼叫声时,犀牛才会带着它的孩子匆匆走避,狮群如果群起而攻击。也不好对付。
男丧尸如果保留着生前的记忆,他立刻就会察觉这一切都不正常,因为他看到的很多生物,都不是太平洋的孤岛上该有的,这些动物的种类太齐全了,在自然状态下,它们原本并不该在一起,但是,现在在这座太平洋深处的岛屿上,各种各样的动物正在茁壮地发育、成长。
男丧尸漫步而行,突然,丛林中蹿出一只“大猫”,那是一只华南虎,当然,它并不是一只纸老虎,而是一只皮毛光滑亮丽,肌肉在皮下滚动,充满着野性与力量的猛兽,华南虎向男丧尸吼叫着,丧尸狗已经冲上前,向华南虎张开了菊花嘴。
丧尸狗的菊花嘴突然绽开时,往往会吓住不少动物,因为它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东西,但是这只华南虎却并不在意,似乎,它曾经见过类似的玩意儿,华南虎露出了利牙,准备扑击。
男丧尸扔下了肩上的野羊尸体,向华南虎挥舞着斧头,他直觉这只大猫比豹子还要凶猛,,华南虎看到男丧尸手里的斧头时,畏缩了一下,但那只野羊的尸体依然吸引了它,它俯低身子,准备出击。
就在这时,树上突然跳落下几个黑影,在一片乱糟糟的吼叫声中,斧子、尖刀、长柄螺丝刀向华南虎疯狂地砍劈捅扎了下来。
那是,一群丧尸!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一群丧尸!
男丧尸立刻冲了上去,举着斧头向被丧尸群包围的正在凶猛反击的华南虎扑去,而丧尸狗早就已经用菊花嘴咬住了华南虎的一只前爪,用力甩着头。
这只高贵又优雅的华南虎,在丧尸群的伏击下,根本毫无胜算,它虽然在力量和敏捷上不输于任何单独行动的丧尸,并且时不时会抢落单丧尸捕获的猎物,但是面对一群丧尸的围攻,它的利爪、尖牙、铁尾,全都失去了作用,只要不把丧尸的脑袋咬下来,丧尸们就会不停地进攻,进攻。
随着一声垂死地吼叫,华南虎倒在了血泊中,它的额头上,被深深剁入了一把斧头,那正是男丧尸干的。
丧尸群杀了华南虎后,立刻开始进食,甚至连男丧尸带来的野羊也被它们拖了过来,对丧尸来说,食物是不分彼此的。
看着丧尸群趴在华南虎和野羊身上吸着血吞吃着内脏咀嚼着大块的带皮的肉,男丧尸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他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生吃食物了。事实上,就连丧尸狗也没有去争食,因为它也习惯吃熟食了。
丧尸群吃饱后,将剩下的虎尸和羊尸,扛在了身上,然后向丛林的另一端走去,男丧尸和丧尸狗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穿过丛林,跨过溪水,丧尸群来到了一片草原上,草原的中心,是个巨大的湖泊,蓝天白云倒映在湖水里,如同一颗蓝宝石。
而在湖的旁边,有着一排绝对不该属于这座岛的与四周的原生态格格不入的建筑--一排排集装箱房屋。
房屋是经过精心构架的,形成了一个环形的堡垒,上下重叠的集装箱是天然的城墙,有些集装箱外壁上还用油漆刷着符号和文字,比如说红十字,其中中心如同金字塔一样最高的集装箱外,刷着“noahsark”几个大大的英文字母。
狩猎回来的丧尸群向集装箱群走去,集装箱群里涌出了大群的丧尸,从外形看,他们都是些老人、幼小的孩子或身有残疾,无法参与狩猎,当“猎人”们将吃剩下的华南虎和野羊的尸体扔到地上时,老弱的丧尸们纷纷扑上去,大口吞吃起来。
这其中,还有几只丧尸狗,也挤在丧尸群中争食着。
男丧尸和丧尸狗,在集装箱营地里游荡着,这是个设施很齐全的营地,有医疗站、柴油发电机站、太阳能电站、风力发电机组、机床加工中心、粮仓、武器库……甚至还有所学校,一对篮球架。
集装箱里有灯、床、书桌等用具,有的床是现代制式家具,但有的却是手工制作,上面还留有没有清理的树皮,显然是用丛林里的木材就地加工的。
这是一个完整的幸存者营地,他们不知从何而来,带着所有的生活用品,甚至还带上了各种各样力所能及搜集到的动物,到太平洋上的孤岛,寻找一处没有被生化病毒污染的土地。
这些幸存者的所作所为,在这个星球上,很多人都做过,比如在遥远的大陆上,一处叫崖山的小山头,就是一个叫王路的人开辟的新天地。
只不过,这座孤岛上的幸存者的规模更大,设备也更齐全,带的物资更丰富,那风力发电机特有的风车桨叶,在太平洋永不停息的微风中,不停地旋转着,产生着源源不绝的电力,一个集装箱内,一盏台灯在风电的驱动下,依然还在发着光。
许多设施依然具有功能。
但是,生化病毒依然没有放过这些逃亡者,它毫不留情地追上了他们,将他们化为丧尸。
营地里发生过战斗,到处倒卧着丧尸的尸体,头部中弹,但因为特殊的体质,所以没有腐烂,也有白骨,那是人被丧尸吃光后剩下的,集装箱外壁上能看到子弹的痕迹,到处散落着打空的枪支,空弹壳,甚至还有一门迫击炮,静静躺在半人高的杂草堆里。(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八十四章 新诺亚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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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丧尸到处乱走,有的集装箱被紧紧的锁着,进不去,这时,在营地中间,丧尸们已经吃完了食物,有的走出营地到湖边喝水,有的回到集装箱休息。
一只小男孩丧尸正在向营地中间几个堆在一起的形如金字塔的集装箱爬上去,男丧尸也跟在他身后,爬了上去。
这一处金字塔集装箱经异常激烈的战斗,至今能看到丧尸的尸体和残肢,他们都是在攀爬集装箱时,被守卫砍死砍伤的。
但守卫们也好不到那儿去,金字塔周边随处可以捡到白骨,都是被丧尸拖下来吃光的幸存者。
小男孩丧尸爬到了最高处的集装箱,钻了进去。
男丧尸也跟了进去,那是一个指挥所,架着电台,还有电脑,地上凌乱地扔着打空的枪支,有几具白骨躺在地上,其中一具白骨趴在一张桌子上。
一本日记,摊在白骨的头边,那头上,有个弹洞,一把手枪落在地上。
小男孩丧尸就坐在书桌旁的白骨边,坐着发呆,他的一只手搭在白骨的膝盖上,似乎无数次这样做过。
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动了日记本的书页。
日记上,记录了这群幸存者的来历。
他们来自欧洲,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工程师,最好的机械工人,最好的战士,最好的农业专家,一群精英中的精英。当生化病毒暴发时,当普通人群因为官方消息封锁。对身边的“传染病”还不无所知时,这些精英已经展开行动自救。
精英们在生化病毒刚出现,丧尸刚显世时,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挽救,没能任何一种药或疫苗能治疗生化病毒,没有一种武器能对抗丧尸,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逃离城市,逃离人群。逃离现有的一切居住有人的地方。到遥远的远离大陆的孤岛上去,重建一个伊甸园。
这群精英在最短的时间内,征集了一艘集装箱船,运上了海量的物质。以及活的动物--这些动物有不少是直接从动物园里拉来的。所以品种多样。然后,当欧洲的城市处处烽火连天时,精英们带着家人。。
在这条新noahsark上,其实还有许多许多的空位,那些物资足以养活多十倍的人,但是精英们没有带上一个无价值的平民。
因为精英们认为,在新世界里,没有平民们的生存位置,这个世界,永远是10的精英领导90的平民,有许多平民只会消耗福利,而对社会根本没有任何贡献,相反,精英层还得消耗大量的武力,来压制管控他们作乱。生化病毒会干掉那些平民,只要活下来10的精英就足够了。
这个星球上的人口原本就已经太多,生化病毒正好做一次清理。
只要我们活下来就够了。
船只后,精英们很快选定了这个太平洋上的岛屿做新的定居点,这个岛屿曾经有他们中的一名成员考察过,气候条件非常适合居住,关键是远离全球运输的主要航道,很少会有人光顾,没有外来人员,就意味着没有丧尸。
虽然活火山是个问题,但这火山短时间内并不会爆发,而相信以精英们的能力,只要一两年时间,他们就能建立起一个自给自足的社会体系,征服占领周边的其他岛屿,就像他们的大航海时期的祖先曾经干过的那样。
如果别的岛上有土着,就算他们没有感染生化病毒,也杀了就是,有色人种是低劣的人种,比丧尸还恶心,这个世界,应该是白人的。
开端,一切都很顺利。
新诺亚方舟号后,虽然碰上了个别平民乘坐的小船,靠上来想登船,却被船上的自动火炮和武装直升机给击沉了。
然后方舟一路直奔火山岛,其间,遇到了几艘同样逃生的大型船只,双方很默契地没有开火,而是各奔东西--当然,如果最终目的地相同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天晓得了。
这艘方舟的行程还算顺利,没有人和他们争夺太平洋上的这个孤岛,事实上,即使在精英内部,对坚持在大陆上还是逃到遥远的岛屿遗世独居,也有很大的争议。
有部分精英认为,不解决生化病毒的源头,无论逃到哪里都没用,而要想研究、控制生化病毒,那就必须坚持留在大陆上,通过对幸存者和丧尸的大量研究,才能发现真相。
只有控制了生化病毒,才能真正掌握权力,而这权力,比以往的金融、军队、媒体、选举机构的威力更加强大。这一派精英清醒地认识到,旧世界已经崩溃了,想复制传说中大灾难来临时,利用方舟逃生重建世界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然而,别的精英却被发生在陆地上丧尸吞噬人类的一幕吓坏了,他们急于逃脱这样的活地狱。
所以,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方舟驶上寻找新伊甸园的道路,但是,数量并不算多,有的方舟做的准备也不够充分,甚至船上的精英之间,也存在种种矛盾。
有的方舟遇到了风暴,沉没了,有的方舟碰上了海盗被洗劫一空,有的方舟发生了内乱,双方火拼,击毁了船只部件,方舟失去动力飘泊在海上……
这条方舟是幸运的,他们有惊无险地靠上了火山岛。
他们建立起了营地,从船上搬运下来各类现代化的设备,恢复了电力,建起了防线,开垦了农田,方舟运来的动物们也放养到了岛上,总之,一切都很顺利。
然后,生化病毒来了。
方舟的幸存者对生化病毒保持了极大的警戒,每天都要对所有人员进行检查。以确保没有感染者,任何发烧病人都会毫不留情爆头而死。
但是,这一次,医疗组的负责人的妻子发烧了,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将妻子关在屋内,指望她只是一次小型流感感染,但是很不幸,他的妻子变成了丧尸。
当丧尸在定居点内部出现时,看似完美的营地。如同一个肥皂泡一样。被一捅就破。
那名医生妻子感染的生化病毒非常特殊,她的行动非常敏捷,而且被她咬后的感染者,立刻就会变异--有点类似三次进化生化病毒的特性--在极短的时间内。众多人员变异成了丧尸。
营地所有的防御设施都是朝外的。内部暴发的生化病毒很快就不可控制了。部分人员当机立断,离开营地,冲上了停靠在海上的集装箱方舟。离开这个海岛。
但是,有部分人却坚持留了下来,比如说,这个小男孩丧尸的父亲,因为,“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生化病毒的起源,以及这次营地突然暴发的奇特的生化病毒的原因。我要救我的孩子,因为生化病毒之源就在……我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这支队伍最勇敢意志最坚定的人,因为我发现,许多所谓的上等人,其实只是用金钱和权势装扮起来的虚伪的家伙,一旦陷入绝境,他们就会露出原形。果然,当新型生化病毒在营地爆发时,他们又选择了逃跑。但是我和我的朋友们不想再逃亡了。”
“方舟上众多物资和设施已经运上了岸,逃亡的话,只能驾着空载的方舟离开,即使找到了下一个适合人生存的小岛,没有大量物资支持,也维持不了多久人们的需要。”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亲人们都已经感染了生化病毒,而且,我们今后也注定会感染,所以,不能再逃避了,除了留下来战斗,别无他法。”
“我有信心,在寻找到那处生化病毒之源后,我有充足的信心能破解生化病毒,因为人类从来没有这样近地接触和了解过生化病毒之源,只有我做到了。我能拯救我的孩子以及所有的人,那些所谓的丧尸。”
“但是我们还是失败了。”
“因为其他国家的残存力量,也发现了那处存在,围绕它,展开了剧烈的战争,我根本无法再次靠近它。”
“它所在的海域,已经成了绝对的禁区,那些依然保留了一定力量的势力,全都在围绕着它而厮杀,他们都想独占它,而不是一起合作,一起研究破解生化病毒。”
“我能够理解。当我在海面上发现它时,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它与莫名出现在地球上的生化病毒有关,而且坚信通过对它的研究,能破解生化病毒之迷。在狂喜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掌握了怎样巨大的权力,那是让全世界跪在我脚下的权力!”
“没有任何组织和个人,能不面对这样的权力而不迷失。”
“可笑而可悲的是,我下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对我的同伴们隐瞒这个消息--这是我一生做出过的最愚昧的决定,脱离了团队的支持,我离它如此之近,几乎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真正接触到它。”
“直到我的孩子感染了新型生化病毒,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幸运的是,有一批真正的勇者,在知道了这个秘密后,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不幸的是,当我们真正决定团结在一起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生化病毒起源所在地成了绝对禁区,与此同时,新型生化病毒已经无声无息地在我们内部传染开来,更多人变成了丧尸。据我的观察和分析,那是因为我们离它太近的原因,离得越近,感染的生化病毒变异就越剧烈--不,这并不是感染,事实上更是一种自身的突变……毫无意义了,这注定是……失败……最后的抗争,我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被啃成白骨……”
日记本的最后,有匆匆写下的两个坐标。
窗外的风哗哗地吹着日记本,翻动着那记录了重大秘密的一页页。
男丧尸在屋子里转悠着,看都没看那日记本一眼,他没在房间里找到什么吃的,对四处乱扔打空了的枪支也不多看一眼。
男丧尸和丧尸狗在这处营地留了下来,很自然地和营地里的丧尸住在了一起,而营地的丧尸也顺理成章地接纳了他们,似乎这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个营地的丧尸比例很不合理,青壮的男丧尸较少,有的还是残疾--胳膊腿脚在战斗中被剁了下来,女人、孩子和老人,占据了大多数--以那位死去的首领的记载,大批青壮年已经乘坐着空空的方舟逃离了。
营地的丧尸们捕猎的能力很弱,他们成群结队出动,但是这片土地上也生存着很多猛兽,与丧尸们争食,原本的幸存者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他们手里有枪,但是现在,只会用并不锋利的牙齿撕咬,爪子乱挠的丧尸,攻击力并不强。不仅仅是猛兽不害怕他们,就连野牛、野马也能轻松摆脱他们的捕捉中。
如果不是有几只丧尸狗帮助丧尸们,营地丧尸看着遍布丛林和草原的动物们,却只能饿肚子。
那天男丧尸和群尸误打误撞杀死的华南虎,是他们至今杀死的最强的猛兽,营地的丧尸们难得地吃饱了肚子。
但男丧尸却没吃几口,因为肉是生的,营地丧尸们没有火,他们不会使用火。
自从来了男丧尸后,营地丧尸们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男丧尸比他们任何一个要强壮,行动快捷,因为长期营养充足,他破破烂烂的身体里,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比营地丧尸们更聪明!
营地的集装箱里,其实有大量的工具,但丧尸们却不知道使用,比如说,网。
集装箱里有好几条完整的巨网,精英们选择在海岛生存,又怎么会忘记捕鱼工具,大海是最丰盛和慷慨的粮仓,那一条条鱼富含蛋白质和微量元素,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捕获大量的海鱼。
然而营地的丧尸们却不知道如何使用渔网。
所以,当华南虎的最后一块肉吃光时,男丧尸从一只集装箱里拖着一条渔网,向海边走去,有的丧尸呆呆地看着他,有的丧尸视若无睹,只有那只小男孩丧尸,走上前来,抱着渔网拖在地上的一个边角,和男丧尸一起,向海边走去。(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八十五章 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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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丧尸胡乱将渔网沿着海滩展开,在网眼里插上树枝,然后就在海边坐了下来。丧尸狗和小男孩丧尸坐在一边。
潮起潮落,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渔网里到处是挣扎跳跃的鱼儿,这网可是干净完整,比男丧尸在岛的另一边的海湾的破渔网可强多了。
男丧尸和小男孩丧尸吃了一顿新鲜的海鱼,又给营地带回了许多鱼。
营地的丧尸陆陆续续来到了海边,守着渔网,捡鱼吃。
但这还不够,蛋白质,丧尸们需要更多的蛋白质。
男丧尸看着渔网发着呆,看着丧尸们弯着腰在网里捡鱼,不小心被一个浪头打倒,然后自己也被卷入网中,这样的倒霉蛋要在网里挣扎好久,才能幸运地脱困。
男丧尸突然站了起来,向营地走去,小男孩丧尸紧紧跟在后面,另外还有好几只丧尸狗,不知为何,营地的丧尸狗本能地服从男丧尸的指挥。
男丧尸回到营地,又拖了张大网出来,然后走到湖边,在一处低洼地,将渔网挂在了灌木丛上。
男丧尸、小男孩丧尸以及丧尸狗们,趴在湖泊边,一动不动。
一群野鹿慢吞吞靠湖边饮水,鹿生性警觉,稍有动静,就会从水边跃开,以优雅的势态跳跃着,逃离。
男丧尸突然站了起来,大吼着,向鹿群冲去。
男丧尸离鹿群太远了,不等他靠近。鹿群就扭头飞奔,但男丧尸并没有停止追逐,他和丧尸狗紧追在后面,隐隐兜住了鹿群的左右两方,小男孩丧尸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鹿群跳跃着,轻轻松松就甩开了男丧尸和丧尸狗,但是在跳跃一片灌木丛时,一只鹿突然前蹄一软,摔倒了灌木丛里,它的前蹄。被灌木丛里的某种东西给死死缠住了。那正是男丧尸布下的渔网。
渔网能缠住鱼,缠住丧尸,缠住豹子,那也能缠住别的动物。男丧尸已经学会举一反三。学会从自己以前做到的事情。吸取经验。
灌木丛里的渔网,抓住了三只鹿。
营地丧尸群从海滩边回来时,立刻向已经被丧尸狗咬断了喉咙的死鹿们扑去。
男丧尸重重推开了丧尸们。向着他们大声吼叫,丧尸狗也阻挡丧尸们扑上来争抢鹿尸。
男丧尸转身走出了营地,他向火山脚下走去。
火山脚下,灼热的岩浆从山顶流淌下来,流进海水,在这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之地,长年冒着滚滚白烟,偶尔有岩浆会流到旁边的灌木丛,引燃树木和杂草,然后烧成灰烬。
男丧尸站在一株燃烧的小树前,伸手将树干拗断,然后高举着燃烧着的树,向营地而回。
男丧尸大步走过丛林,走过草原,所过之处,他手里高举的火炬,惊起了无数的鸟兽,就连那些强大的可以轻易撕裂丧尸的猛兽,也惊惧地看着这个高举着火的丧尸,缩在一边。
男丧尸如同从天庭盗来火种的神灵,大踏步而来,来到了营地,来到了丧尸群中,他的手,因为被火烧,皮开肉绽,露出了发白的指关节。
营地的丧尸群在看到火时,已经离开了鹿尸,聚在营地门口,看着男丧尸举火而归,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记忆深处缓缓苏醒。
男丧尸在营地中心放下依然在燃烧的火树后,返身回到草原和丛林,捡了许多干树枝回来,这一次,跟着他一起行动的,除了小男孩丧尸,还有其他几只相对健壮的青年丧尸。
男丧尸从丛林里带回了大量的枝叶,他做事还是一贯地冒失,将还带着露水的湿枝叶全扔在了那棵着火的小树上,幸好其中有大块的松脂,极易燃烧,火在营地广场上,越烧越旺。
男丧尸又从营地的厨房里找到了一口大锅--这营地原本的设计,为了避免无谓的浪费,都是采用集中就餐制,所以厨房里有不少大型的餐具。
男丧尸从营地里的湖里打来了水,将盛着水的大锅放到了火堆里--好,他这样粗鲁的做法,再次闹得火堆浓烟滚滚,但围拢在四周的丧尸们都呆呆地看着男丧尸任意施为,那火似乎深深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
男丧尸将鹿尸支解后,扔到了大锅里,烈火熊熊,锅里的水开始沸腾,冒出了香味。
男丧尸从锅里捞了一大块肉塞到了嘴里,这就象发出了一个信号,丧尸们一涌而上,伸手从滚烫的锅里捞熟肉吃。
接连几天,营地里的火焰就再没有熄灭过,海边的渔网和湖边灌木丛里的渔网,给丧尸们提供了较为稳定的食物来源,虽然不足以让他们填饱肚子,但却不必天天饿着肚子了,尤其是那些残疾不能跟随青壮丧尸打猎的老弱丧尸,以前他们只能吃青壮丧尸吃剩下的食物。而现在,在男丧尸的坚持下,所有的食物只有带回营地煮熟后才能吃,这一新的进食方法,无形中更为公平地在丧尸群中分配了食物。
男丧尸和丧尸狗在营地呆了几天,和原住民丧尸们一起猎食一起分享食物,男丧尸在湖边的大片平原上,找到了各类农作物,农作物以前得到过精心的耕种,但是当所有的活人逃的逃,变成丧尸变成丧尸后,就被废弃了,被动物们啃吃了许多,只有少量存活了下来。
男丧尸让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丧尸以及营地里的丧尸狗,看守着这片广阔的农田,驱赶鸟兽,小男孩丧尸不知道男丧尸为什么让自己这样做,但是他却忠诚地执行了丧尸的命令。除了定时回营地进食,他带着丧尸狗们一直游荡在农田里,渐渐的。营地里的另外几只小丧尸也加入了这个群体。
丧尸孩子们很适合干这个活,因为他们相对轻灵的身体在农田里穿行时,不会踩坏农作物,而且孩子们似乎天然就能分辨农作物与杂草的区别,在驱赶鸟兽时,会主动避开那些茁壮成长的农作物。
男丧尸和丧尸狗在营地呆了一段时间,然后突然离开了营地,回到了火山另一边的石洞。
女丧尸对男丧尸的回来没有任何表现异常,事实上,她对男丧尸和丧尸狗突然消失这样长时间。也毫不在意。倒是母狼,冲向丧尸狗,狠狠咬着它的背,似乎是在惩罚它离家不归。
男丧尸吃吃睡睡。又过了一段时间。再次离开了石洞。向火山另一边的营地而去,这一次,除了丧尸狗。女丧尸跟在了他身后。
营地里的火,依然在燃烧,营地的丧尸们向男丧尸学得非常好,他们从林中寻找来了大量的树枝,用来维持火焰的燃烧,当然,他们也将男丧尸的粗鲁的做法学了个十成十。所以当女丧尸跟着男丧尸来到营地后,看着广场中央堆得乱七八糟的火堆,直接放在火堆中央烧的大锅,以及滚滚浓烟,立刻吼叫着,将丧尸们驱离了火堆--因为他们持续不断的往火堆里扔湿柴。
女丧尸找来了石块,支起了一个简陋的灶台,这才将大锅端上去,又将树枝分成两堆,干燥的以及潮湿的各分成一堆,只准营地的丧尸们往火堆里有序地扔干柴,哪只丧尸做错了,女丧尸就会向他吼叫。
最先学会如何精心照顾火的,依然是营地丧尸群里的几个女丧尸,也许是女性特有的细心,让她们完美地掌握了与火之精灵共舞的艺术。
事实上,有一个短发的营地女丧尸在一次雷雨之夜,无意中做了一件伟大的事--她保留了火种。
男丧尸和女丧尸在山洞里,不用担心雨水,但是在营地,因为火堆就在无遮无掩的广场上燃烧,而岛上的气候又是潮湿多雨,虽然丧尸们准备了大量的树枝,用来随时助燃,可是有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依然将火给浇灭了。
火灭了,这对男丧尸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正准备出发到火山脚下,再带回火种,就在这时,一只短发女丧尸从她居住的集装箱里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朵燃烧的火苗。
原来这短发女丧尸不知为何,对火极为关注,平时不在外狩猎时,她会一直坐在火堆前呆呆地看着火,她对火是如此痴迷,以至于带了一段燃烧的树枝回到了居住的集装箱里,并且每天用干树枝维持着火种的燃烧,那火苗虽然小,但却从来没有间断过。
此后,营地的火堆又被大雨浇灭过几次,每次都是短发女丧尸捧出火种重新点燃,有一天男丧尸带着丧尸群正要出门狩猎,那短发女丧尸正要跟着,男丧尸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向短发女丧尸吼叫着,指指火堆,又指指短发女丧尸所居住的集装箱。
如此多次之后,短发女丧尸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狩猎队伍离去,掉头回到了自己的集装箱。短发女丧尸注视着桌子上一朵燃烧在玻璃杯里的火苗,桌子旁,是一堆干树枝干树叶,以及,一堆书,是的,书,短发女丧尸无意中发现了火的最佳助燃物,纸。
短发女丧尸看到玻璃杯里的火苗有些微弱,便从旁边一本厚厚的书上撕了一张纸,放进了玻璃杯,那本书的封面上,标注着“encyclopediab日tannica”(《不列颠百科全书》)几字。
除了大雨,有些偶发事件,也会让火堆熄灭。
有一天,好端端架在石块上的汤锅突然倒下了,里面的汤水一下子就把火堆给浇灭了。
女丧尸冲着营地里负责照顾火堆的原住民女丧尸吼叫了一顿,然后重新把汤锅支了起来,但是汤锅刚放上石块,就又翻倒了。
男丧尸突然走上前,从火堆中捡起了一块石头,一块原本用来支着汤锅的石头,但是,那并不是石头,那只是一团灰渣。
原本女丧尸捡来的,用来支汤锅的坚硬的石头,如今只是一团灰渣,正是因为石头变成了不受力的灰渣,汤锅才会失去平衡突然翻倒。
男丧尸翻来覆去看着自己手里的灰渣,又发起了呆。
女丧尸并不理睬男丧尸的举动,她带着几个照顾火的营地女丧尸来到了草原,找了几块大石头搬了回来,依然在火堆中心用石块支了一个灶台,从短发女丧尸手里接过火种,重新点燃了火。
火熊熊燃烧着,男丧尸一直呆在火堆边看着,突然,他扑向火堆,从汤锅底下,把一块石头扒了出来,他的动作太过剧烈,差一点把汤锅弄翻,女丧尸向男丧尸吼叫着,男丧尸理也不理睬她,他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石头。
那块石头,正在燃烧。
那是一块黑得发亮的石头,它放在火堆时,与另外的石头并没有什么差别,这一带有不少火山喷出来的浮石,同样也是黑色,而且非常轻,甚至放在海水里能飘浮起来,女丧尸就是用这样的石头当支架。
但是如今在男丧尸手里,这块黑色的石头,却在发着红光,火焰的红光,它在燃烧,灼热的温度将男丧尸的手指烧得滋滋响。
一块会燃烧的石头。
男丧尸将燃烧的石头放在一边,一直盯着它,女丧尸不再冲着男丧尸吼叫,也盯着那石头看,短发女丧尸也挤在旁边。
那块石头燃烧了很长时间,比同体积的树枝燃烧的时间更持久,火势也更旺,当它最终熄灭时,男丧尸伸出了手,抓向它,扑,石头化为一团灰渣,散落在男丧尸的手里。
那石头,是一块煤,露天天然煤矿的一块煤。
女丧尸从野外找来了更多的石头,黑色的石头,经过不断的燃烧,她终于确认有些发黑的石头,是可以自行燃烧的,男丧尸在女丧尸带领下,来到那处黑色石头聚集之地。
那是一处断崖,岩石因为风化而崩落,露出了里面一段黑色的煤层,煤层非常浅,直接暴露在地面上,有些煤块掉落到了地上,这才被女丧尸捡回营地。
事实上,这处煤层有过人工开采的痕迹,是方舟的人员干的,他们也同样发现了这处煤层,只是因为当时风电、太阳能电还能正常运转,所以只是当一处后备能源。(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八十六章 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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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丧尸带领营地的丧尸群,捡了很多黑石回到营地,营地里的火堆改为用煤燃烧,不再需要丧尸们天天从丛林里捡柴了,这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时间用于狩猎。
火堆、熟食、持续的食物供应,让营地的丧尸们过上了好日子,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动物们变得越来越警觉。
男丧尸在湖边的灌木丛里设置渔网,然后通过哄赶饮水动物的方式,让它们自动罗网,一开始虽然抓住了不少倒霉的动物,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动物们也察觉了这一陷阱,机灵的动物在逃跑时已经会避开这个死亡的陷阱。
更何况,那渔网在被多次使用后,被动物硬生生撕扯开了不少大洞,而且男丧尸只是胡乱将渔网扔在灌木丛上,远远说不上精心布置,原本应该展开以尽量大的面积摊开在灌木丛里,起到阻拦和纠缠作用的渔网,只是皱巴巴团在一起。
一来二去,渔网捕获的动物越来越少。
女丧尸带着孩子丧尸和其他的女丧尸收集了一次农作物,让营地里的丧尸群吃上了各类谷物,但是数量却远远不足,甚至连用来做种子的谷物也并不多。
男丧尸回了一次石洞,羊群在母狼和丧尸小狗们的照看下,非常安全,丧尸小狗们长得很快,它们已经跟着母狼学会放牧羊群了。事实上母狼对经常不归家在外面乱晃荡的男丧尸毫不在意,因为就算是没有男丧尸提供食物,它自己和丧尸小狗们通过捕猎,也能吃得饱饱的。
男丧尸用一只空箱子,装上了石洞里部分粮食,带回了营地,他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才将所有的粮食搬完,部分粮食煮食给丧尸群。部分粮食当种子,播种到了被女丧尸放了一把火的草原上。
女丧尸按照在“自己家”石洞附近的草原的习惯,在湖泊边的草原上放了一把火,这把火变成了名符其实的灾难,石洞那儿的平原地形较为特殊,有周边的天然的石丘和雨水沟,又有溪流分割。所以女丧尸放烧荒时,野火烧的面积有限而且会自动熄灭。
但在营地周边的草原上,四周一览无余,更没有什么天险,女丧尸把一根燃烧着的树枝扔到草堆里时,顿时一发而不可收拾。成了席卷这片草原的大火。
这把火,一直烧到丛林边,才慢慢熄灭,大火不仅把男丧尸布置在灌木丛里的几条渔网烧成了灰烬,更是波及到营地外围,虽然集装箱不怕火烧,但是设置在营地外的部分太阳能发电板、风力发电机组。却被烧坏了线路。
女丧尸并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当男丧尸带着种子回来后,她抢过种子,和孩子丧尸和女丧尸们一起,将种子播种了下去。
由于失去了灌木丛和杂草的掩护,男丧尸狩猎就更为困难了,前来饮水的动物们不等丧尸和丧尸狗们靠近,就会警觉地撒腿就跑。
虽然男丧尸和丧尸狗可以不眠不休地追逐。直到将动物活活拖死,累垮,但这样的狩猎效律实在太低,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捉到一两只动物。
食物不够,远远不够。
男丧尸如今要养活的不仅是自己,以及自己的女丧尸。而是一大家子丧尸,偏偏有不少丧尸还缺胳膊少腿,或者是小孩丧尸、女丧尸,他们吃得和青壮丧尸一样多。对集体捕猎的贡献却差远了。
丧尸们不知疲累,可以无休无止地追捕猎物,但他们同样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在受到猎物的攻击时,根本不会躲避,以至于伤痕累累,更糟糕的是,经常在追捕某一动物时,追着追着,又调头去追别的突然冒出来的动物,这样胡折腾,抓得到猎物才见鬼了。
也就是男丧尸一家,才懂得如何更好的追击猎物。
然而指挥营地里的丧尸群,又成了男丧尸面临的问题,太阳黑子的洗礼,不仅对智尸指挥丧尸造成了影响,也同样影响了丧尸之间的交流,男丧尸只能通过简单地吼声,手势,来指挥营地丧尸群,至于他们能理解多少,那真是天才晓得了。
这一天,男丧尸正带着营地丧尸群捕猎一群野羊,男丧尸决定活捉野羊,羊奶是个好东西,离开石洞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喝到了。
然而对野羊的围捕并不顺利,营地丧尸群之间的配合根本就是一盘散沙,有好几只丧尸在追击野羊时,被旁边的野猪、兔子、野鸡(其实是家养的鸡,只不过从营地里逃出来后,变成了野鸡)等吸引,调头去追别的动物,结果包围圈出现了空挡,让野羊群趁机突围。
男丧尸不停地大吼,才能让开小差的丧尸回到追猎的队伍中来。
整整7天,男丧尸整整花了7天,才带着营地的丧尸群,将逃散了近一半的野羊群给堵在一处山谷里,男丧尸不准丧尸们扑上去吃野羊,他吼叫,推搡开贪婪的丧尸们,用野藤缠住野羊们的角,将咩咩叫着的野羊群带回了营地。
男丧尸将一只在奔逃中摔断了腿的野羊交给了女丧尸,女丧尸带着营地的老弱丧尸给野羊剥皮,剁成小块,扔到了汤锅里。
汤锅沸腾,肉香四溢,女丧尸开始分食,没错,分食,原本,营地丧尸吃食物是一拥而上,但自从女丧尸来到营地后,不知何时,开始了分食,每只丧尸自觉地围在火堆旁,女丧尸从汤锅里捞取食物一一分给他们,每个营地的丧尸,都能分到分量大致相同的食物。
但是今天,变故突生。
女丧尸在将一团肉块递给一只参加过捕猎的金发男丧尸时,她的丈夫--男丧尸突然冲了上来,对着金发男丧尸吼叫着,他从金发男丧尸手里抢过肉块,然后,递给了另一个缺了条胳膊的男丧尸手里。
这是一次惩罚和奖励。
金发男丧尸在追击野羊群时,多次脱离了队伍,去追捕别的小兽,而那只断臂丧尸。虽然不如金发男丧尸强壮,却始终听从着男丧尸的命令,在最后将野羊群堵在山谷时,起到了重要作用。
所以,男丧尸惩罚金发丧尸不得吃食,而断臂丧尸获得了两块肉块。
接下来,男丧尸又惩罚和奖励了不同的丧尸。丧尸们没有反抗,更没有所谓的异议--他们根本不懂这一切,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更饿了,或者这一次吃得很饱,比往常要饱。
类似的惩罚和奖励。实施了很长时间,直到农作物再一次成熟,营地丧尸们已经能很好地听从男丧尸的指挥,展开较高难度的合猎了,他们井然有序,他们听从男丧尸的每一声吼叫,出击、撤退、合围、猎杀。而不是一窝蜂扑上去。
营地的丧尸们在成长,而男丧尸也在成长,随着他对营地丧尸们的管理和指挥,他沉睡的记忆,正在缓慢觉醒,虽然这觉醒异常缓慢,就如南极厚厚冰盖下的水珠,一滴滴融化。这水珠与厚达几十米,数百多公里厚的冰盖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但是,那坚冰,的确在苏醒。
农作物获得了丰收,前期的焚烧草原,杀死害虫以及利用草木灰施肥。女丧尸有意识的播种,以及后期女丧尸带领营地老弱丧尸驱赶鸟兽,让这一期的农作物收成到达到了一个历史的顶峰。
女丧尸带领老弱丧尸细心地将田里的作物采摘挖掘,然后送到了空着的集装箱房间里。女丧尸早就发现,将农作物放在干燥之地,更利于保存。
男丧尸再次吃到了米饭,女丧尸无意中用双手互搓稻粒,发现能将稻粒脱壳成米,女丧尸还记得米饭的样子,她带领着老弱丧尸硬是用手将几乎所有稻谷脱了壳,只留下部分种子。
米,米饭,其实和烧得半生不熟的稻谷,对丧尸们强悍的消化能力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但丧尸们却无师自通地更愿意吃米饭,甚至有几只女丧尸试着给麦子脱壳,但效果并不好,在短期内,丧尸们是吃不到男丧尸曾经吃过的焦面团那样的面食了。
不管怎么说,农作物的大获丰收,让营地里的食物再次充足起来,丧尸们围在温暖的火堆旁边,吃着各类繁多营养全面的各类农作物,然后,就是看男丧尸和女丧尸交合。
这是男丧尸和女丧尸每天必做的事,无论刮风下雨打雷闪电,每当入夜,男丧尸和女丧尸必然进行此事,就如同吃食喝水一样,是如此自然而然,而营地的所有丧尸们,就呆呆看着他们折腾--营地丧尸们完全不明白男女丧尸在做什么。
他们已经懂得了合作狩猎、种植照管农作物、采矿、维持火种、服从命令、接受奖惩……然而,他们却无法理解男女丧尸在星空下所做的事,他们只是呆呆地注视着,注视着男女丧尸在火光的映照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吼叫。
营地丧尸群有一段时间没有狩猎了,外面湖泊旁的动物们再次活跃起来,狮子老虎豹子等猛兽,野羊野猪狒狒等小动物,都在湖边饮水,猛兽替代了丧尸,以湖泊为诱饵,捕食着警觉性不够高,只顾贪婪地喝水的小动作们。
但有的食草动物,就算是狮子和老虎这样的猛兽,也不敢随意招惹,比如说,牛。
火山岛上的牛,其实是野牛和奶牛的杂交品种,当时精英们把牛带上方舟时,里面有动物园里的北美野牛,也有优质的荷兰奶牛,这些牛逃离了集装箱营地后,自然交配繁殖,形成了新的杂交品种。
牛群正在湖泊边喝水,几头身上长着黑白斑点的小牛正在用刚长出不久的角互相顶撞着,一只母狮子悄悄借着草丛的掩护,靠近牛群,一只健壮的公牛突然冲了过来,用锐利的角向母狮撞去,母狮躲闪不及,后肢被牛角挂了一下,皮破血流,连忙掉头逃跑。公牛追了一阵,确保狮子不敢再来骚扰牛群,这才回到湖泊边。
男丧尸站在营地里,看着湖泊边的一幕幕,很久很久。
几天后,男丧尸突然出现在湖泊边,他手里握着一把斧头,头上戴着钢锅,一动不动站在那儿。
前来喝水的动物们,看到男丧尸,纷纷走避,他所在的湖边,空出了一大片草地。
男丧尸一动不动。
日落日出,湖泊迎来了一批批动物,猛兽捕猎,食草动物反击奔逃,一幕幕生死在这里上演,男丧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除了他的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他就是一具尸体。
食腐的豺狗倒是跑到男丧尸身边转了转,从他的屁股上撕了一块肉,但咀嚼了几口就吐掉了,丧尸的肉连豺狗也觉得难吃。
男丧尸依然一动不动。
动物们渐渐得不再警惕男丧尸,把他视为湖边的一棵树,一块石头。
甚至有小动物就在男丧尸脚边喝水,大大方方把毫无防备的背朝着男丧尸,男丧尸只要俯身扑击,就能一把抓住那些小动物,但男丧尸依然一动不动。
直到有一天,牛群来到湖泊边喝水,它们这一次选择的饮水点,就在男丧尸身边。
牛群巨大的身体擦着男丧尸走过,那些晃动的尖角,轻而易举就能将男丧尸捅个对穷,小牛忽闪着大大的眼睛,跟在母牛身后,跳到湖泊里洗澡,这炎热的天气,在清凉的湖水洗澡实在是种享受。
成年的强壮的公牛则在岸上警戒着,驱赶着从豺狼到狮子老虎,所有不怀好意的猛兽。
那头最强壮的公牛,显然是头牛,晃动着尖角,保护着牛群中的每一个成员。
只不过,这一次,头牛遇上了强敌,一群狮子。
这是由4只母狮子1只公狮以及数只幼狮组成的狮群,它们盯上野牛群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母狮们最先进攻,它们开成一个包围圈,开始驱赶牛群,将牛群从湖泊里赶出来,牛群疯狂地跑动着,几只小牛拉在了后面,公狮子从埋伏的一片草丛里扑了出来,将其中一头小牛扑倒在地。;
第九百八十七章 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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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头牛调头冲了过来,撞向公狮子,让小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了牛群。
但是头牛,却陷入了狮群的包围,头牛虽然强壮,但却不是5只狮子的对手,狮子的利爪在它的身上挠出了一道道血痕,那只公狮子更是跳到了头牛的背上,咬着它的背。
头牛前蹄一软,半跪了下来,眼见着它就要被群狮撕扯成碎片,突然一声吼声在湖边响起,男丧尸突然动了,他握着因为风吹雨打已经发锈的斧头,突然冲过来,冲着正在群起攻击头牛的狮子群扑去。
狮群猝不及防,正趴在头牛背上撕咬的公狮子,被男丧尸一斧头砍在肩膀上,带着巨大的伤口,狂吼一声,跃下牛背,转身就逃。
头牛趁机站起身来,向母狮们冲去,一头将一只母狮撞得翻滚出去,男丧尸也吼叫着举着斧头向其他几只母狮子冲上去,头牛和男丧尸互相配合,在用牛角和斧头击伤了一只母狮后,狮群终于失去了勇气,停止了这次失败的袭击,转身离去了。
这片草原,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半人高的杂草被踩成了平地,到处撒着鲜血,有头牛的,也有狮子的,甚至,还有男丧尸的尸液--狮群在他身上又添了好几个伤口。
男丧尸是不知道疼痛的,在冲着远去的狮群吼叫了几声后,他回到了头牛身边,头牛卧在草地上,它受伤严重--背上有个血淋淋的大伤口,那是公狮子咬的,后腿上纵横交错,全是母狮子用爪子抓挠出的口子,皮肉翻卷,鲜血直流。
看到男丧尸走近自己,头牛吽地叫了一声,晃了晃还沾着血的牛角。
男丧尸缓缓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卧着的头牛的背,头牛想站起身,却没有力气,徒劳地吽吽叫着,男丧尸盯着牛背上的伤口,鲜血散着着特有的腥气。引来无数的苍蝇,他突然弯下腰,从地上连草挖了一大扒泥土,然后盖在牛的伤口上。头牛痛得吽吽直叫,不过,这泥土还真阻止了鲜血。最起码,血流得并不那么快了。
男丧尸捡起了在和狮群拼杀时掉落的钢锅,从湖泊边舀了水,递到了头牛嘴边,头牛大量失血,正渴得难受,很快将一锅水都喝了。男丧尸又去打了水来。如是几次后,头牛对男丧尸不再恐惧。任他站在自己身边。
豺狗在狮群远去后,围了上来,这些胆小又狡猾的家伙,显然认为有便宜可以捡,只是站在头牛身边的男丧尸,让它们有所畏惧,不敢立刻冲上来。
但是。贪婪终于盖过了谨慎,一只豺狗扑了上来,男丧尸迎上去,一脚就将它尖叫着踢飞了出去,但更多的豺狗冲了上来,男丧尸挥舞着斧头,头牛也拼命站起身。低下头,用尖角对准豺狗们,不时用后蹄猛踢从背后偷袭的豺狗。
当男丧尸砍伤了两只豺狗后,这些食腐动物胆小的性格占了上风。尖叫着离开了头牛。
这一夜,男丧尸守护着头牛,不让黑暗中的猛兽们靠近,直到女丧尸高举着一根火把赶来,隐藏在黑暗中的食肉动物们才离去。
营地离湖泊并不远,牛群、狮群以及男丧尸的这翻拼杀,所有的丧尸都看在了眼里,但营地的丧尸们只是呆呆看着这一幕,都没有冲出来,因为男丧尸并没有用吼声命令他们前来相助。
但女丧尸却又有所不同,她的自主性更强,她知道,该给男丧尸一点帮助,所以,她带来了火,不仅有火,还有一锅煮熟的米。
火种燃起了火堆,把黑暗中的动物们远远驱散,给头牛以温暖,而那锅米饭,也都让头牛给吃了,它的精神眼见着振作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男丧尸一直陪伴着头牛,拔草、喂水、夜间相伴,那头牛虽然是北美野牛,但其实是动物园里的人工饲养的动物,虽然到了岛上在野外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有了野性,但对人自然有着一种亲近感,在男丧尸在照顾下,伤势日渐恢复,还会用温暖的舌头舔舔几下男丧尸。
牛群回到了头牛的身边,自从那天受到狮群的攻击逃跑后,牛群受到惊吓,一时不敢回到湖泊边,它们原本以为头牛必死,因为在以前牛群受攻击时,被抛弃的那只牛无一例外被袭击者给吃了。可是没想到,当牛群回到湖边时,却看到头牛活得好好的,正被男丧尸带着,站在湖边用水清洗身上的已经愈合的伤口--野生动物的生命力,就是如此强韧。
牛群看到头牛,习惯性地靠拢过来,但是看到男丧尸,又有些畏缩,头牛仰起脖子,吽吽地叫唤了几声,在它的召唤下,牛群才小心翼翼地靠以了男丧尸身边,试探着喝水。
牛群与男丧尸相安无事,男丧尸并没有袭击它们,当红日西沉时,男丧尸拉着头牛的角,将它带到了营地里,后面跟着牛群,经过聚集在大门口的营地丧尸和丧尸狗时,群牛有些不安,而丧尸们也贪婪地盯着这些大肉块,但是很快,男丧尸的高声吼叫,压下了丧尸们的蠢蠢欲动,而女丧尸带着孩子丧尸捧上的稻谷,也让牛群非常满意。
牛群在谷粒的诱惑下,被引到了营地西北角的一个棚子,那儿原本就是方舟用来养大牲口之地,方舟的人们计划着没有现代能源时,用畜力进行耕种生产、养殖吃肉,牛群里有好几头奶牛,原本就住在这大棚里,这时故地重游,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吃着早就准备好的水草。
营地丧尸们喝上了牛奶,牛群中有几只受伤过的、衰老的牛,男丧尸将它们带到火堆旁,杀死煮肉吃,丧尸们拥有了稳定的肉食来源。
但对男丧尸而言,这样的生活似乎还不能让他满足,让他感到--幸福,他的本能在呼唤更多的食物,只有充足的食物,他以及丧尸们才会觉醒。
丧尸们跑得太慢了,他们可以不停地运动,但是和大多数野生动物相比,他们的力量、速度还是差了好多,所以,丧尸需要更快更强。
这天,男丧尸带着丧尸群,袭击了一群湖泊边的野马群,野马们轻轻松松就摆脱了丧尸们,尤其是那只头马,带领着马群沿着湖泊饶了一圈,丧尸们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连马尾巴都没捞着一根。
那头马飞奔着,长长的鬃毛迎风飞扬,它发出响亮的咴咴的叫声,似乎在嘲笑紧追不舍的男丧尸,然后撒开四蹄带着马群跑进了丛林。
接连数天,男丧尸都试图接近马群,甚至重放故技,在马群经过的草丛扔渔网,或者一动不动站在它们常饮水的湖泊边,然而,马却比牛聪明多了,尤其是头马,这是一匹纯真的阿拉伯血统种马,在旧世界,它的身价是以千万来论价的。
它优雅,聪明,如风一样。
黑马甚至故意挑逗着男丧尸,在他身前跑得不紧不慢,然后在他伸手快要够着自己时,又突然加速。
男丧尸没有气馁,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气馁,他就那么死死追着黑马,不紧不慢,哪怕黑马已经绝尘而去,他也追踪着它的气味,一步一步跟上去。
黑马在男丧尸持续不断的追踪中,终于有一些不耐烦,它脱离了马群,没有了马群的拖累,它跑得更灵活,更快捷,就如一阵风,吹过丛林、草原、海滩……
男丧尸不徐不疾跟在后面,他甚至给黑马充足的时间吃草饮水休息,只是紧跟着。
黑马在前,男丧尸在后,几乎将半边的火山岛都跑遍了,除了火山,黑马几乎踏过了每一寸土地,但黑马依然不允许男丧尸靠近自己,它有着自己独有的骄傲,那是对自由的追求。
身为纯种马,黑马一出生,就获得了最好的待遇--干净的马棚,专职的兽医,顶尖的骑师,但是,它没有自由,它的一生都在赛马场上奔跑,接受人们的欢呼和闪光灯,但它没有自由。就是奔跑都是不自由的,固定的路道,不变的节奏,骑师的抽打。
只有到了这座火山岛上,黑马才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它享受清水、沾着露珠的嫩草,以及激情的母马,它不愿意再次成为奴隶,哪怕是男丧尸也不行。
这一天,黑马在海滩边奔跑着,男丧尸跟在后面,前方,出现了一座断壁,那是火山喷发后留下的,成了阻隔岛屿的天险,黑马以前曾经来过这儿,按照惯例,它会掉头往一片丘陵跑,甩掉男丧尸,但不知为何,这一次黑马改了主意,它扭头跳进了海里,向外海游去,似乎想借此摆脱男丧尸。
男丧尸也跳进了海,他的游泳水准依然很臭,不一会儿,就被黑马甩在了身后,笨手笨脚地地海里划拉着。
黑马和男丧尸沿着海岸游着,一股海流在推动着他们,黑马有点累了,毕竟这段时间一直被男丧尸追着,即使没影响到吃喝和休息,可这匹有灵性地黑马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一个浪头扑来,黑马被打到了海面下,但它很快挣扎着浮出了水面,向沙滩游去。;
第九百八十八章 骑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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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马游上沙滩时,矫健的身子突然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它的蹄子,被扔在沙滩上的渔网给纠缠住了。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突然从礁石后冲了出来,张开菊花嘴,向黑马扑去,黑马长啸着,撒开四蹄想跑,反而马失前蹄,摔倒在细软的沙滩上。
就在几张菊花嘴将切割开黑马的喉咙时,一阵吼声从海面上传来,那几道黑影突然顿住了身影,转而高声吠叫着,向海里扑去,不一会儿,它们从海里拖出了一个身影,正是男丧尸。
沙滩上的那几条身影,正是男丧尸家的丧尸小狗,原本海流带着黑马和男丧尸,绕过了海角天险,来到了岛的另一边,正好和天天到海边渔网找鱼吃的丧尸小狗遇上。
男丧尸拍了拍丧尸小狗们的头,向黑马走去,黑马发出咴咴的叫声,却挣不脱蹄子上的渔网。男丧尸弯下腰,撕扯开了破烂的渔网,黑马一跃而起,向岸边的草原奔去,但它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用黑亮的眼睛,回头看着男丧尸。
男丧尸却没再理睬黑马,他带着丧尸小狗,大步向自己的石洞走去,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黑马盯着男丧尸的背影,踩着优雅的小碎片,若际若离地跟了上去,现在两者的角色调转了,黑马跟踪着男丧尸。
男丧尸回石洞看望了自己的羊群,母羊又添了两只小羊。母狼对男丧尸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一来就把母狼刚捕获的一只小鹿给吃了--石洞里的火早就灭了,男丧尸难得吃了一次生食。
男丧尸很忙,因为自家的农作物还没收获,没有女丧尸的照管,农作物被鸟兽啃食了不少,几场雨一下,稻子和小麦大片伏倒在农田里,男丧尸胡乱抢收着农作物,带回石洞收藏起来。黑马站在一边。偷偷啃咬着稻谷,男丧尸也没驱赶它。
那一夜,石洞里多了一个新住客,黑马。它并没有入洞。石洞对它来说小了点。就在洞外站着睡觉,有男丧尸保护,它很安全。
清晨。男丧尸给黑马递上了刚收下来不久的稻谷,黑马就着男丧尸的手吃得很欢,还用头在男丧尸身上挨挨擦擦。
男丧尸翻身一跃,爬上了黑马的背,黑马有些紧张,它原地转了转,突然撒开四蹄就跑,男丧尸用双腿夹着马腹--他生前有过骑马的经验,旅游景点的马,自驾游牧民家里的马,都骑过,只不过,这一次他骑的是裸马,没有鞍具,但男丧尸骑得很稳,他一开始还抓着鬃,但很快就松开了手,任黑马带着自己在丛林中飞奔,嘴里发着狂野的吼声。
这一带的鸟兽们久已经没有听到男丧尸的声音,纷纷走避,黑熊从自己的洞穴爬了出来,向男丧尸发出低沉的吼叫予以回应。黑熊原本是马戏团的动物演员,后来被转卖到动物园,它曾经无数次在狭窄的马戏团看到骏马飞奔,但那些有灵性的马儿只能在一个小小的圈子内奔跑,接受观众的欢呼和掌声,那样受到束缚的奔跑,根本无法与如今男丧尸和黑马人马一体的自由驰骋相媲美。
男丧尸和黑马在岛的另一边又住了几天,直到黑马彻底恢复了精力,男丧尸骑马的时间并不多,他更多的是呆呆地看着黑马无拘无束地奔跑。
数日后,男丧尸和黑马再一次渡海而回,只不过这一次,队伍中多了丧尸小狗、母狼以及羊群,羊群一开始并不愿意下海,它们咩咩叫着想回石洞,是丧尸小狗咬着它们的耳朵将它们硬生生拉到了海水里,在渡海时,几只小羊差一点被海浪冲走,也幸好有丧尸小狗将它们拖上了岸。
石洞一家在营地里团聚了,母狼在见到丧尸狗时,冲着对方乱咬了一通,以惩罚它扔下自己乱跑,羊群对营地内的大棚很满意,这儿可比石洞好多了,至于丧尸小狗,它们立刻和营地内的其他丧尸小狗聚在了一起。
黑马并没有进入营地,男丧尸骑着它回到营地后,跳下了马背,自顾自就进去了,黑马迟疑一会儿,终于对自由的渴望超越了一切,它咴咴叫着,回到了马群。
次日,男丧尸带着女丧尸以及所有的营地丧尸群,离开了营地,大步向湖泊走去,那儿,马群正在饮水,看到丧尸群出现湖边的小动物们纷纷逃散,鸟群腾空而起,就连猛兽们也夹着尾巴避开,在男丧尸的带领下,丧尸群已经成为这座小岛上食物链的顶尖存在。
马群不安地骚动着,也准备逃离,黑马却咴咴叫着,安抚住了群马,它踩着小碎步,向男丧尸迎去,男丧尸轻轻松松爬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黑马背着男丧尸绕着湖泊飞奔起来。
女丧尸以及营地丧尸们,呆呆看着男丧尸,他是如此优雅地和黑马融为一体,如同马人一样。
男丧尸骑着黑马跑到了女丧尸身边,一弯腰,将她抱到了马背上,让她坐在自己身前,随着一声吼叫,黑马迎风奔驰起来,女丧尸的金色长发被风吹着,如同一面轻纱,拂在男丧尸的脸上。
陆续又有丧尸爬上了马背,但有的被马颠了下来,有的骑错了方向,变成头朝着屁股,但也有丧尸很快掌握了用腿夹着马背飞奔的技巧,尤其是那个小男孩丧尸,他屁股一沾上马背就没松开过,整个人就成了马的一部分。
一支骑兵诞生了。
丧尸和马的结合,并不等于一加一那样简单,他们是力量与速度的合体,当骏马带着手持武器的丧尸在草原在丛林在沙滩上的飞奔时,任何野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老虎狮子都要退避三舍。
如今,整个半岛都被丧尸掌控,营地里,煤炭燃起的火堆24小时不间断,各种农作物堆满了集装箱,牛群、羊群以及后来被圈养的鸡群、猪群,为丧尸们提供了稳定的奶源和肉蛋等充足的蛋白质。
而当丧尸们骑着马在营地外捕猎时,没有任何猎物能逃过他们的追逐,骏马如风一样的追上亡命奔逃的动物,然后背上的丧尸一挥斧头,猎物打着滚儿倒在地上,动物们的领地被压缩到了有限的几片从林,最好的草原、湖泊、森林,全成了丧尸的天下。
而高居于这一切之上的,则是男丧尸。
放牧、种植、采集、狩猎、畜养、采矿……一个最原始的生产力以及生产关系构架正在形成,而这一切,都是男丧尸带来的。
在他来临之前,营地的丧尸群只能凭最基本的本能捕食,少量的食物无法弥补他们身体需要的充足的营养,严重制约了他们大脑的觉醒,而大脑的迟钝,又反过来制约了丧尸群的捕猎和生存,以至于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但男丧尸出现了,他带着火而来,将丧尸们从茹毛饮血的时代,直接带入了火的时代,他和女丧尸言传(用吼声)、身教(手把手做给丧尸们看),让营地的丧尸群获得了充足的营养,在劳动和食物的刺激下,丧尸们觉醒的大脑逐步觉醒,虽然很慢,但这一过程已经不可逆转。现在,就算是男丧尸离开这座海岛,营地丧尸群也能独立发展下去。
事实上,如今的男丧尸也没什么好教营地丧尸们的了,丧尸们已经学会了放牧牛羊,喂食鸡鸭,收取它们生出的蛋,挤奶,骑着马打猎,用火烧煮,腌制鱼肉,随着记忆的逐步觉醒,很多事情男丧尸只要做过一遍,营地丧尸就学会了,甚至还无师自通“发明”新的生产模式。
就在两天前,在农作物又一次丰收时,一只营地女丧尸“发明”了用粗木棍捶打放在桶里的稻谷以更方便脱粒的方法。
但是,有一件事情,男丧尸并没有“教”会营地丧尸们。
那就是每晚,在火堆旁,必定会准时进行的男丧尸与女丧尸的“活动”。
火堆照亮了男丧尸和女丧尸的的身影,将他们的第一个动作,每一处器官,都照得清清楚楚。
但是四周的丧尸们呆呆地注视着他们,却从来没有模仿,对营地丧尸群来说,各种劳动是必需的,因为那关系到进食,关系到大脑的觉醒和进化,但是,男女丧尸每晚的交合,却似乎与他们无关,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其实男丧尸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只知道,在他的体内有种深刻的渴望,需要他这样做,至于这样做的后果会如果,男丧尸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善于观察地话,就该看出,女丧尸的发育比营地所有的丧尸都要完美,她的身体没有惯常丧尸常有的干枯脱水的现象,也没有伤痕和腐烂,甚至肌肤隐隐保留了弹性。
而这一切变化,正是源于男丧尸与女丧尸长久的交合,他一直在不停地给予,从而缓慢地改变着女丧尸的身体。
这一天,男丧尸和女丧尸各骑着一匹马,追逐着一只倒霉的老虎,男丧尸骑的是黑马,女丧尸是匹白马,一黑一白,如两道旋风,在草原和丛林中刮过。(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八十九章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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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狼狈地在前方逃窜着,它曾经试过反击,但男丧尸掷出了手里的长矛--用长矛称呼他手里的木棍有点太夸张了,但是,那一头削尖曾在火里烤过的尖头木棍,的确有杀伤力,在男丧尸准确的眼神,有力的胳膊的配合下,飞掷而去的尖头木棍甚至刺伤了老虎的眼睛。
如今在火山岛上,猛兽们生活的地盘越来越小,因为它们和营地丧尸们争夺着肉食,所以成了男丧尸首要的打击目标,营地需要更多的草场森林用来放牧,牛羊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吃草长肉生下一代,这里没有猛兽们生活的余地,公狮子死了,狼群死了一大半,豺狗狡猾一点,躲到了丛林里,轻易不到湖泊边来。
如果方舟的幸存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慨男丧尸打破了生态的平衡,破坏了物种的多样性。但男丧尸是不在乎的,因为他只关注生存,一切有利于丧尸生存的,就要去做,一切不利于丧尸生存的,那就该灭亡。天生万物,都是为丧尸而存在的,丧尸才是这个星球的霸主。
今天,那只老虎必须死,因为它袭击了放牧的羊群,杀死了3头成年羊和刚刚出生不久的4只小羊,更重要的是,放牧的小男孩丧尸,被老虎咬断了一条腿。
当男丧尸看到血淋淋的屠杀现场时,他没有愤怒,因为丧尸没有感觉,但他知道,老虎必须死。
老虎已经快死了,它被男女丧尸追逐了六天六夜。男女丧尸采取轮换马匹的办法,死死盯着它,当真是一刻也不放松,老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每当它想休息一下,男丧尸就会掷出尖头木棍。
老虎只有奔跑,奔跑,奔跑,它吐着舌头,头上好几处伤口流着血--那全是尖头木棍刺伤的。伤口虽然较浅。但因为老虎不断地奔跑,一直持续流着血--老虎如今连反击的勇气也没有了,男女丧尸和马合而为一,轻轻松松就能躲开老虎的扑击。那马都是野生马。它们在野外长期生存。原本就要对抗猛兽,所以并不怕老虎。黑马甚至会用后蹄反击老虎,重重在它腹部上反蹬上一蹄子。
老虎慌不择路。跑出了丛林,向火山跑去。
紧紧追在老虎身后的黑马,不安地顿住了脚步,冲着火山咴咴的叫着,那灼热的温度、刺鼻的气味,都在警告它这是一个生命的禁区,男丧尸跳下了马,冲着黑马的脖子拍了一巴掌,将它推向了丛林,自己徒步上山,女丧尸也跳了下来。
女丧尸跳下地面时,她的虎皮围腰掀了起来,她似乎胖了,腰身有些粗。
男女丧尸追逐着老虎,向山顶爬去,老虎不愧是食物链顶端的猛兽,聪明,动作敏捷,它避开了冒着高温蒸汽的泉水,岩浆,突然喷发的有毒的气体,居然一直逃到了火山环形山口。
老虎终于无处可去了,它盯视着流淌着岩浆和浓烟的火山口,转过身,向着徐徐逼来的男女丧尸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吼声。
男丧尸紧走了几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女丧尸,然后高举着斧头,向同样猛扑过来的老虎冲去--丧尸是不知道何为恐惧的,进攻进攻,只有永远的进攻。
老虎死了。
当老虎和男丧尸扭打在一起时,脚下的一块地面突然裂开,岩浆冒了出来,灼热的岩浆同时溅到了老虎和男丧尸腿脚上,男丧尸不为所动,哪怕岩浆烫得他皮开肉烂,依然冲着老虎一斧斧砍下去,但老虎却惨嚎着痛得在地上打滚,更多的岩浆沾在了它的身上,直到活生生将老虎烧死。
当老虎烧焦了皮毛的尸体缓缓沉入岩浆时,男丧尸才跳上了一块安全的地面,他的运气很好,除了被岩浆溅了几滴外,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男丧尸和女丧尸两手空空往山下走--老虎大餐是吃不到了--男丧尸走了几步,忽地扭过头,向火山的另一边看去,那儿,是他刚刚到岛上时曾经居住过的石洞所在地。
男丧尸突然大步向火山的另一边走去,女丧尸跟在后面。
火山的另一边,食草动物悠闲地生活着,没有丧尸一家的捕猎,这里的动物们繁育得很快,唯一的猛兽灰熊更多的是杂食,并不太攻击食草动物们,当男丧尸和女丧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丛林中时,动物们才惊慌地逃跑。
男丧尸和女丧尸一直来到石洞,石洞空空的,羊、狼、丧尸狗,早就搬迁到营地了,原本贮藏的许多物资,也都被男丧尸搬到了营地,石洞里,除了一堆厚厚的火堆熄灭后遗留的灰烬,什么都没留下。
男丧尸呆呆地看着石洞,这里是他最早的家,他又扭头看了看女丧尸,自己也是在这里和女丧尸第一次交合。
男丧尸突然抓了一把灰,抬起手,在头顶的一块较为平整的岩壁上,画了一个人形,非常非常简单的人形,也就是俗称的“火柴小人”,一个圆圈代表头,一条竖的直线代表身体,向上举起的两根横条是胳膊,然后下面的两根斜条,是腿。
一个灰烬描绘的人形,出现在石壁上。
这是男丧尸的自画像。
女丧尸看着男丧尸的动作,突然走过去,也抓了一把灰,在男丧尸的自画像旁边,如法炮制,画了个小人,只不过,那小人圆圈头上还有几个扭曲的线条,那是长发。
这是女丧尸的自画像。
不同的是,女丧尸的一条胳膊,和男丧尸的胳膊交叉在一起。
她是他的女人。
男丧尸看看石壁上的两个小人,又看看自己和女丧尸,突然伸出手,在女丧尸画的长发小人旁,又画了一个更小的人。
孩子,那是男丧尸和女丧尸的孩子。
女丧尸久久注视着那石壁上的小人,突然,她伸出手,抱住了男丧尸,这是女丧尸第一次主动抱住男丧尸,在以往,女丧尸从来是被动的接受。
在空荡荡的石洞里,男丧尸和女丧尸相拥,交合在一起,一次又一次。
男女丧尸在石洞里过了好几天,他们不吃不喝,只是在洞内交缠,直到有一天,女丧尸本能地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变化已经发生了,这才停止了交合。
男丧尸和女丧尸离开了石洞,在石壁上留下了一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壁画,那是一家三口,父亲,母亲,和孩子。
男丧尸和女丧尸翻过火山,回到营地时,正是午夜,营地的丧尸们正聚集在火堆旁,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呆呆地坐着,他们正在做一件事--一件模仿男丧尸女丧尸曾经在火堆旁做过无数遍的事,营地的丧尸们分成男女一对一对,在火光的映照下,肢体交缠在一起,起伏,分合,扭曲,碰撞。
营地的男丧尸们并没有男丧尸那样的生理表现,他们的体外器官依然只是团毫无生机的肉块,他们只是在模仿男丧尸外在的动作,营地的女丧尸也一样,她们的生育器官完全没有达到康复的程度,没有排卵,没有经期,她们的体内如同干涸的河道一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有的滋润和弹性。
但是,这并不妨碍营地的男女丧尸们交合在一起,他们如同正在跳一种特殊的舞蹈,他们扭曲夸张的肢体,表达的是对生命和繁育的最本能的渴望。也许有一天,这舞蹈再不仅仅是舞蹈,而是真正的生命的阴阳交泰,生生不息。
男丧尸和女丧尸“幸福”地生活在火山岛上,女丧尸的肚子自从石洞那一夜晚后,就渐渐大了起来,只是速度非常非常缓慢,她吃得更多,因为她的身体需要更多的营养,这一变化非常缓慢,比正常的旧人类的孕期要慢十多倍,但是,那的确是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丧尸世界的全新的生命,丧尸与丧尸繁殖的新生命。
史无前例的,独一无二的新生命。
一场风暴,正在太平洋天空上生起,一朵朵云团正在聚集,远处有微风,但老水手知道,微风过后,就是一场特大的风暴。
一艘船,风帆船,正在洋面上抢着风向前进,甲板上一阵呼喊声:“该死的气象雷达又坏了,这老掉牙的破玩艺儿早该扔了,没有零配件,它就是个摆设!”
“得了,老约翰,没有气象雷达我们也都知道,这场风暴小不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靠岸!海角号连续航行了三年多,没有进过船坞大修,它可挺不过这场风暴。”
“比尔,这一带海图上并没有岛屿的标记,一时间哪里找得到靠泊的地方?要我说,我们还是启用发动机,加速行驶脱离风暴圈。”
“不行!老约翰,我们只剩下一点点柴油了,如今到陆地上寻找柴油难度越来越大了,有限的能源不是控制在智尸手里,就是被异能者霸占,我们只是群普通人,如果没有海角号,没有这广阔的海洋保护,早就变成血仆或奴隶了。这些柴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而且我看这风暴范围将非常大,就算是启用发动机,短时间内也逃不风暴圈。”(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九十章 盖伦级风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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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约翰耸了耸肩:“比尔,你是头,我听你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得赶紧找个避风的地方!”
比尔想了想:“我想这一带一定有什么古怪,要不然,为什么那些军舰要在这一带游弋?隐隐将这一带封锁了起来?要不是追击我们的那条军舰突然出了故障,而我们又是木制船身,在雷达上反射面积小,我们早就被击沉变成海底的碎木片了。也许这儿有个什么基地,或者供大人物们生存的大岛,我们找到那个岛,就安全了。我让小伙子们把所有的帆都升起来,全速前进!要不我们就死在风暴中,要不我们就找到那个岛活下来。”
把着舵的老约翰吓了一跳:“如果真有那样的岛的话,防守一定非常严密,我们这不是去找死吗?对方可是拥有军舰护卫的强大势力!”
比尔耸了耸肩膀:“反正都是死,找到岛屿还有活命的机会。老约翰,如果我们找到的是传说中专供异能者、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享受的从来没受到生化病毒污染的天堂岛,那我们可就发了--清净的饮水、充足的食物,还有纯血统的旧人类美女,就算是死之前,也可以尽情享受一把。哈哈,我可是迫不及待了,前进,海角号!”
老约翰苦笑着,传说中的天堂岛,真的存在吗?不知有多少幸存者流传着关于天堂岛的故事,当然,这并不是毫无由头的传说,在新大陆上,至今仍运转着有限的几个船坞,偶尔能看到军舰进出维护保养。在如今这年头,军舰在对抗丧尸智尸上可没什么用处,除了用来保护天堂岛,人们想不出保留军舰的任何必要。
傍晚时分,暴风雨如期而至,海角号风帆舰在波涛里挣扎着。这条风帆舰原本是一群海上运动的爱好者模仿大航海时期的盖伦风帆船打造的,在生化末世初期,这些航海爱好者带着家人登上了海角号,从此成了海洋上的流浪者。
海角号风帆舰虽然拥有在紧急状况下使用的发动机,但平时依靠仿古的帆具,可以不用任何现代动力自由地在海上航行,幸存者们以舰为家。偶尔停靠在无人的海岛上补充食物和淡水,挣扎着活到了现在。
这几年下来,海角号上雷达、导航仪的电子产品一一损坏,甚至连船帆和桅杆都被暴风雨打坏过,幸好船员们自力更生,利用海岛上野生大麻、大树修复了帆和桅杆。让海角号成了一艘永不停驶的船。他们对大陆上的生化病毒充满了恐惧,尽量避免到大陆上寻找物资,实在需要一些急需的物资,也是通过沿海的渔民进行交换。
前几天,海角号进入了一片陌生的海域,这一带远离全船贸易主航道,也没有什么军事基地。是最安全不过。可没想到的是,正在捕捞鱼群的海角号突然发现一艘军舰高速驶来。
没错,一艘现代化的军舰!高昂的炮口,斜向安置的巨大的舰对舰导弹箱!要知道,由于生化病毒导致的旧世界的崩溃,无论是零件、燃烧、轮机技术人员都很难找到,维持一艘现代化军舰的运转甚至比建立一个幸存者据点还困难,有许多地区已经重回木制风帆船时代。海角号不知道为什么一艘在末世极为宝贵的军舰会出现在这片毫无人迹的海域。但还是第一时间挂满帆,全力逃命。
那军舰似乎想俘虏海角号,它一直没有开炮,但它在螺旋桨的驱动下,可比满帆的海角号跑得快多了,眼见着军舰离海角号越来越近,突然一声轰鸣响起。正在高速行驶的军舰突然停了下来,海角号上的水手们眼见着军舰冒起浓烟,认为是军舰突然发生故障--这是极有可能的,缺少合格的零配件。轮机不能得到正常的维护,现代化的舰船很容易出故障--抓紧时间转向逃命。
可没想到,躲过了军舰的追杀,却又遇上了特大暴风雨,海角号的水手们正在甲板上操纵着风帆,努力让船头朝向海浪的方向--如果让海浪打在船身上,就算海角号的龙骨是特种合金,也是吃不住这样大的力量,会象牙签一样折断。
海角号的水手们在高大的桅杆和风帆间灵活地穿索着,调整着每一面风帆的角度,既要灵活地利用暴风的力量,又不让狂躁的风撕碎风帆,打断桅杆,每个水手都在腰间绑上了绳子,以防一不小心被风雨打落到海里。
但有个身影,特别矫健,为了能在繁杂的风帆和绳索间来往,根本就没拴保险绳,而是徒手在桅杆间飞跃,在闪电、狂风和海浪中,如同海燕一样飞舞。
比尔从驾驶舱里出来时,一眼看到了那个身影正从主桅上跳下来,就在这时,一面三角帆的绳索被风刮断,咔嚓一声,整面帆向着那纤细的身影砸了下来,他吓得大吼一声:“阿里亚娜!”
阿里亚娜,那个女水手身在空中,手一探,已经握住了一条挂下来的绳索,腰一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圆弧,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面坠落的三角帆。
比尔诅咒了一句:“该死,这孩子总是把冒险当游戏,她还真以为我们是海盗吗?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求生的可怜虫!”
阿里亚婚娜根本没听到比尔的嘟囔,她三两下就重新爬回了桅顶,借着闪电的光,她看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一个黑点:“岛!前方有个岛!”
比尔扑到船舷旁,迎着风雨瞪大眼睛看着黑沉沉的夜,又是一道闪电,比尔也看到了那个黑点:“老约翰,右舷15度!”
海角号在风浪中艰难地转着向,木制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比尔吼道:“阿里亚娜,下主帆!风太大了!主桅杆快顶不住了!”
海角号的主桅杆断过一次,是临时砍了一棵椰子树顶上去的,那椰子树并没有经过充分时间的干燥,不耐受力,在暴风雨的撕扯下,发出嘎咕嘎咕的声音,阿里亚娜毫不迟疑,从腰间抽出刀,向着桅顶的绳索一刀砍了下去,哗啦啦,绳索断裂,整面主帆掉落下去。海角号的动力一下子减弱了大半,船速降了下来,但是因为受风面的减少,船只不再发出可怕的崩裂声,在老约翰的精心操控下,海角号利用几面副帆和三角帆,缓缓向海岛靠去。
海角号终于靠上了海岛,找了一处避风的海湾,下了所有的帆,和锚,但水手们并没有上岸,雨夜中,谁也不知道岛上有什么野兽。
风暴呼啸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天亮,才风平浪静。
比尔打着哈欠爬上甲板时,看到阿里亚娜正站在船首,用望远镜,向海滩张望着,他随口问道:“妹妹,有什么发现?”
阿里亚娜没有回头:“没什么--一切都很正常,有些小动物,我没看到猛兽,不过这种太平洋的孤岛上,从进化论角度看,不会有什么太凶猛的肉食性动物。”
“有丧尸吗?”比尔紧追着问。
“没有--暂时我没看到。”阿里亚娜道:“就算是有丧尸,数量也不会多,最多是因为海难而飘到岛上的幸存者变异而成的零星的丧尸。我们装备齐全,可不怕这些玩意儿。”
比尔摸了摸下巴:“组织一支搜索队,到岛上找找有没有淡水,如果能打点野兽就好了,当然,还有野菜,维生素片不多了,我们得防止坏血症。”
阿里亚娜雀跃着道:“我也要上岛,在船上快闷死了。”
比尔耸耸肩:“随你,不过,你想上岛就得喷那玩意儿。”
阿里亚娜嚷道:“我不要--我观察了好一会儿了,那岛上没有丧尸的影子。”
比尔面对撒娇的妹妹,毫不通融:“要不喷那玩意儿,要不你老老实实呆在船上。”
阿里亚娜最终还是屈从了哥哥的要求,当一支10人搜索小队在甲板上集结时,她也站在了队伍中,正和几名队员配合着,往身上喷一种液体,这种液体有着刺鼻的气味,是将丧尸粉碎后提取出来的,可以在24小内,让丧尸误认为是自己的同伴。这是使用最广泛也最简便的防丧尸手段,在大陆上已经普遍采用,比尔花了不少周折也搞到了一批,虽然在海上很少会遇到丧尸,但有备无患。
阿里亚娜有轻微的洁癖,一想到生产这种喷剂的“原料”,就有一阵阵恶心之感,一名叫斯塔克的队员取笑道:“阿里亚娜,这算什么,听说大陆上有人专门吃丧尸,能够获得指挥丧尸的能力,那些人一日三餐都以丧尸为食,听说他们需要经常的换口味,也就是吃别的地区的丧尸来获得更多的丧尸基因,用以激发自己的异能。不信你问问你哥哥比尔,有人开高价向海角海购买海外‘新鲜’的丧尸……”
“不要说了!”阿里亚娜脸色铁青,扑到船舷边干呕起来。;
第九百九十一章 不寻常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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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瞪了捉弄妹妹的队员斯塔克一眼,斯塔克吐了吐舌头,比尔沉声对众人道:“食尸法如今在大陆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条道路看起来很轻松,只要吃丧尸就能获得异能,以及随之而来的权力和享受。只不过,我同样听说有不少人最终受到生化病毒的反噬,这条道路要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简单有效,那大陆上人人都是食尸徒了。”
队员们纷纷点着头,那名捉弄阿里亚娜的队员道:“比尔,我们不是傻瓜,没人会去当食尸徒,我们正是不想和大陆上人勾心斗角,才乘着海角号在大洋里自由的生活。”
比尔满意地点了点头,海角号虽然以大洋为家,但有时也会听到一些大陆的消息,虽然生化病毒在进化,丧尸智尸在进化,但人类也同样在发展对抗生化病毒和丧尸智尸的武器,以及异能,并且有些手段,还真的行之有效。
尤其是大陆的东海岸,集中了原本国家的精英人员,他们研制出的许多药剂和武器,成功地击退了丧尸智尸的进攻,建立起了保护区。传说中在保护区内,人们过着生化末世前的幸福生活,这样的流言,对海角号上水手们是一大诱惑,毕竟谁都不是天生就喜欢这四海飘泊的生活的。
比尔一挥手:“登岛!”
一艘小艇放下了船,缓缓划向海岛。
阿里亚娜不等船在沙滩上停稳,从船头利落地跳了来,她的脚刚踩着沙滩,就踉跄了一下--长久的船上生活,让她反而不熟悉陆地的平稳。阿里亚娜缓缓平躺到了沙滩上,感受着背下坚实的土地,虽然它只是座小岛的一部分,可是那种大地母亲特有的沉稳,还是让阿里亚娜舒服地"shen y"了一声。只有飘泊的游子,才知道大地母亲的可贵。
比尔带着队员们散开成搜索队形,沿着海滩前行,一路上除了惊起几只海鸟并无别的动静,比尔刚要命令队员们向丛林进发,阿里亚娜突然嚷道:“等一等,这些渔网有古怪。”
比尔看着阿里亚娜快步跑到一处海湾。弯腰低头拨弄着一些残破的旧渔网,忍不住笑道:“阿里亚娜,这些渔网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旧世界制造的垃圾,到处可见。”
阿里亚娜却轻轻摇了摇头,捡起了渔网里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这渔网好像是有人故意摆放在这里。利用潮起潮落来捕鱼的。”
比尔和搜索队员们都笑起来:“阿里亚娜你真是太多疑了,如果岛上有人类幸存者的话,倒是会用渔网捕鱼,可他也不会就这样将网乱糟糟地扔在海滩上,如果是丧尸的话--这世界上还没这样聪明会利用渔网捕鱼的丧尸呢。”
阿里亚娜也有些疑惑,的确,如果说这渔网是人为布设的话。实在太简陋了点。她眼睛一亮,一伸手,从渔网中拔出了一根插在沙滩里的树枝,这树枝,似乎是用来固定渔网,不让它随着潮水胡乱漂泊的。
但是,如果说是人为的话,应该有一排树枝插着固定渔网啊。只一根又有什么用,难道说,这片渔网,真的只是无意中被海浪冲刷成这样的?--这却是男丧尸自到岛另外半边的营地后,就再没有打理过这处海湾的渔网的原因,原本插着的树枝,全都被海浪冲走了。只留下一根,被细心的阿里亚娜发现。
比尔在远处喊道:“阿里亚娜,快跟上队伍。”
阿里亚娜应了一声,匆匆追了上去。
海角号搜索队一路行来。没有碰到任何危险,没有丧尸也没有猛兽,丛林中有许多小动物,树顶上飞着成群的海岛,队员们忍不住用弓弩射击,轻轻松松就猎得了好几只动物,大伙儿兴致高涨,因为很久没吃到新鲜肉食了。
“水!前方有水!”一名前锋队员满脸欣喜地跑了回来,比尔和阿里亚娜连忙赶过去,果然看到一条清澈的溪流,一名队员掏出检测器具检测了一下,很快报告道:“淡水,一级饮用水。”
众人们欢呼一声,扒在溪边大口喝起水来,比尔也很高兴,立刻通过对讲机呼叫留守在船上的老约翰等人,让他们来收集饮用水,海角号上原本有净水系统,但滤芯早就损坏了,所以只能用传统的水柜贮藏水的方式,但这样长时间远航保存的水,很容易变质,所以每次登陆或发现小岛,寻找清净的饮用水是第一要务。
比尔舀起清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清凉的水滋润着他的喉咙,就冲着这条溪流,冒险上岛就值了。
阿里亚娜突然对比尔道:“哥哥,我到前面拐角处的溪流里去,你看住手下的小伙子们。”
比尔一愣:“你要做什么?别离开队伍太远,这附近还没完成搜索。”
阿里亚娜甩了下头发直爽地道:“我去洗个澡,在海角号上待了这样长时间,连水都要节省着喝,身上早就脏了。”
比尔知道妹妹说得是实情,别说是她一个女人急不可耐想洗澡,他手下的几个心急的小伙子们早就已经当众脱下衣裤,在溪水里扑腾起来。
比尔冲着小伙子们笑骂了几句,派几个人在岸上防守,这才让阿里亚娜找个僻静之处洗澡。
阿里亚娜往上游走了一段,脱下衣服沐浴起来,清凉的溪水让她舒服得差点"shen y"起来。在生化末世来临前,阿里亚娜有点轻微的洁癖,每天回家都要泡在浴缸的温水里洗澡,可现在在海角号上,和一大群男人们挤在狭窄发臭的舱室里,一年都难得洗上几个澡,海水里有盐份,用来洗澡时痛快,可洗完后,盐凝结在身上,反而更加难受。
阿里亚娜泡在溪水里,用力搓着自己的皮肤,恨不能将身上的脏物硬生生搓一层下来,直搓得全身肌肤发红,这才停下手来。这时的她,特别怀念现代的洗浴用品,柔和清香不伤肌肤,稍一搓动就是一阵泡沫。只不过如今就连最简单的肥皂,都成了奢侈品。
阿里亚娜重新换上在溪水里漂洗后的衣服,正要向比尔等人方向走去,突然站住了身子,她看到旁边的溪滩上,有许多的鱼骨。她急走了几步,仔细查看着,是大马哈鱼的鱼骨,成片的出现在溪滩上,这可真是古怪,倒像是有什么人,在这里晒鱼干似的。
寻常的确有大马哈鱼不小心跃上滩岸被晒死的,可这一片溪滩上的鱼骨却未免太多了点,少说也有上百条。
阿里亚娜不知道,这又是男丧尸干的好事,他在大马哈鱼回游的季节,会到溪边捕鱼晒鱼干,但晒好鱼干后,这厮却又忘了,被海鸟和小兽偷食,只剩下一堆鱼骨头。
阿里亚娜又查看了几条鱼骨,发现了一些野兽撕咬的痕迹,耸了耸肩膀,这分明不是人为的,如果是人,又怎么会遗弃这样多的鱼,鱼骨上怎么会有野兽啃咬的痕迹?
阿里亚娜放下疑虑,跟着比尔等人继续前行,在经过一片草原时,比尔突然站住了脚:“天啊,这是什么?水稻!还有麦子!见鬼,这是玉米!”
所有的人都围拢了过来,在这片草原上,发现了更多的农作物--土豆、番薯,有人咕嘟道:“这是自然生长的吗?”
这些农作物的确像自然生长的,夹杂在成片的野草之间,没有人工照料的痕迹,没有水渠等灌溉设施,稻谷和麦子胡乱混杂在一起成长,到处是鸟兽啃咬啄食的痕迹。
农作物被鸟兽吃到肚子里,携带到四方,通过粪便四下传播,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海角号的人员在别的海岛上也见到过零星的农作物。
阿里亚娜细细检查着,却也看不出头绪--这片农作物自从男丧尸一家离开后,就被鸟兽啄食得七零八落,男丧尸原本就是刀耕火种,这一来,更看不出人工种植的丝毫痕迹。
阿里亚娜摘了支玉米,剥下皮在嘴里啃着,生玉米饱满的籽粒在她的嘴里爆出浓甜的浆汁,她满意地道:“这些种子都是良种,我们可以采摘一些,带到大陆销售,如今陆地上急需类似的良种。”
大陆上有着最肥沃的成片的农田,可绝大多数都是转基因作物,在断绝了种子、化肥、农药的供应,大型种田机械因为没有柴油变成趴窝的钢铁巨兽后,农田很快荒芜了,人们回到了人力畜力耕种的年代,而各种可以自然留种的良种,成了供不应求价比天高的宝贝。
海角号上的小伙子们喜笑颜开,这次遇风暴登岛,可发大财了,他们一边采摘着颗粒饱满的种子,一边随口吃着生玉米和番薯,在船上天天吃鱼和咸肉,早就发腻了,这些农作物简直是天赐的佳肴。
比尔却有些警惕,他挨到阿里亚娜身边:“妹妹,我总觉得不对劲,这样大一片农作物,又有多个品种,怎么也不像飞鸟自然撒种的。”
ps:有段时间没和书友们交流了,实在是累,单位工作在调整中,又有多个外地的会议,毛豆很多文章都是坐在火车上码出来的,还要上夜班,总之,各种不成人形。但是毛豆依然在坚持,再累再苦,也没有断更。字数少了点,请书友们见谅。感谢书包很沉书友的打赏,书友们的月票和打赏毛豆都看在眼里,感怀在心里,毛豆再说一遍,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这本书。谢谢,毛豆在崖山,和你在一起。;
第九百九十二章 贩奴
(网5以及草原上的农作物,他大惊,手一挥:“全员警戒!搜索四周,连老鼠洞都不要放过!”
小伙子们立刻扔下了手里正在准备的午餐,持枪实弹,搜索起来,很快,黑熊的洞穴被发现了,原来男丧尸一家离去后,这个石洞就被黑熊占据了,因为洞口被很快长出来的灌木丛遮挡,所以海角号的众人一时没有发现。
比尔和阿里亚娜走进石洞,一眼就看到洞里铺了一地的白骨,两人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北美黑熊是杂食性动物,就算是捕食一些小动物,也不会将白骨铺了一地!
更何况,那些白骨都有啃咬、敲砸的痕迹,有的骷髅头还被整整齐齐摆放在石洞的高处平台上--这却是女丧尸的趣味了--黑熊是无论如何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比尔和阿里亚娜打着手电,在石洞里细细搜索了一番,比尔发现了几把石刀,阿里亚娜更为细心,在石洞中央发现了一堆灰烬,这灰烬因为黑熊入住后,被弄散了不少,但在石缝里还能找到一些,这一切,都不是一只黑熊能干得出来的!
比尔沉着脸道:“会不会是一些未开化的土着人在这里居住?”
阿里亚纳反复看着手里的石刀,迟疑道:“有可能,但他们至今还在使用石器,这、这也太落后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处石洞太小,不足以让一个人类族群生存。”
比尔一挥手:“搜,就是把整个岛翻过来,我们也要查清真相,如果真是没有开化的土着人,我们兄妹就发财了,甚至有充足的物资请来工程师,把海角号好好整修一下,重新配备上现代化的发动机、雷达等设备。”
阿里亚娜一怔:“土着人?他们有什么用处?”
比尔瞧了瞧依然在洞外搜索的小伙子们,压低嗓子对阿里亚娜道:“老约翰悄悄告诉我,如今大陆上的各大势力都在寻找不同的人类基因,因为研究发现,不同的人类基因对生化病毒有不同的反映,所谓的异能者,就是这样造就的。不同的人种,不同的民族,只要有新的基因,就有人愿意出极大的代价购买。尤其是与现代社会隔绝的原始土着人,他们的基因保留了原始的纯种,更有研究价值,所以一度在非洲等地,幸存的土着人没有变成丧尸,却被各大势力如同猎物一样捕杀,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都被抓进实验室当小白鼠一样进行各种人体实验。”
阿里亚娜也是见惯了生化末世的残酷的,但听到比尔这样说,依然双拳紧握:“这些人,真是魔鬼!”
比尔却摇了摇头:“魔鬼吗?现在我们对抗丧尸智尸的很多手段,可都是这些研究机构研发出来的,而且他们的最终目标是疫苗,从这个角度而言,他们可是全人类的天使,圣徒。至于这些土着人嘛,反正他们还没有开化,和野兽一样只知道茹毛饮血,他们的基因能为人类文明的延续作出贡献,也算是死得值了。”
阿里亚娜听着比尔的话,不能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是,总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她的胸口,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比尔走出石洞,大声招呼小伙子们,命令他们准备捕捉土着人,他一再强调一定要捉活的,因为只有活的才值钱,同时命令海角号增援更多的人员,他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棒小伙子伤在土着人的石刀之下。
比尔抢先一步出了石洞,对小伙子们呼喊着催促他们加快行动--这一大笔财富,任谁都会动心。
阿里亚娜叹了口气,转身也要出洞,突然,手里的战术电筒掠过了一面石壁,那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阿里亚娜缓步上前,仔细查看,那、那是一幅壁画,用灰烬所画,画着三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形,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阿里亚娜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一下这三个人形,但却如被火烫一样缩回了手,这个石洞里,住着一家三口,幸福而快乐的一家三口,而现在,自己的哥哥比尔就将带着武装到牙齿的小伙子们,将他们如同野兽一样捕捉,然后贩卖,就如同数百年前他们的祖先干过的罪恶一样,贩奴!
阿里亚娜将登岛后自己观察到的一切如同一串珍珠项链一样串了起来--海湾边的渔网是这一家设下的,溪边的鱼骨应该也是,似乎是在晒鱼干,草原上的农作物毫无疑问也是这一家人种下的,这一家人,甚至还会艺术--这幅壁画虽然粗陋到了极点,却的确是艺术的萌芽。;
第九百九十三章 贪婪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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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孤岛上的土着人,过着原始,却充实的生活,没有现代人类的勾心斗角,简单而快乐的生活着,而这一切,很快就将结束,毁灭--因为,贪婪自私的现代人,来了。
“阿里亚娜,快出来,我们要出发了!”比尔在外面嚷道。
阿里亚娜应了一声,突然一伸手,在石壁上抹了一把,那三个灰烬画成的火柴小人,立刻被抹去了,只剩下几根扭曲的线条。
海角号的小伙子们,在比尔的带领下,展开了严密的搜索,小伙子们个个放下了玩闹的心态,就算是脚边有肥美的野兔跳出来也不斜视,他们一门心思只想抓到土着人,比尔严令不许动用枪支,必须确保土着不受伤害地被活捉。
这没什么,土着不是丧尸,还在刀耕火种,只会使用石刀的他们,根本无法伤害身着防弹衣的小伙子们。
搜索行动持续了整整两天,却一无所获,草原、丛林、溪流、山丘,全被搜索队伍翻遍了,甚至连每个兔子洞都被找了出来,却并没有丝毫土着的身影。如果不是有石洞里的种种人为的痕迹,比尔简直要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一行人来到了火山下,看着喷发的岩浆和温泉,比尔耸了耸肩:“土着人可没法在这儿生存。”
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海角号上的老约翰报告,船只绕着岛环行了一圈,发现火山的另一面。还有着更广阔的土地,土着人,很可能已经搬迁到那一面去了。
比尔当际决定,搜索队伍分成两支,一支由已经登岛的小伙子们翻越火山,另一支则由船上人员组成,在老约翰带领下,从海上登陆,两头包抄,力求活捉所有的土着。一个也不能让他们逃脱。
阿里亚娜看着冒着黑烟的火山口:“比尔。翻越火山的行动太危险了?我们完全可以全体从海上登陆的,反正这一带就这一个孤岛,土着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比尔摇了摇头:“不,听老约翰说。岛的另一边的面积比这儿还要大数倍。我可不想让土着人四散逃到丛林里。增加我们的搜捕时间。阿里亚娜,你可别忘了,这一带可并不安全。那艘突然冒出来袭击我们的军舰谁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我们虽然借着对方的机械故障和暴风雨逃脱了他们的追击,但天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搜寻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两面包抄,将土着人一网打尽。”
阿里亚娜看着比尔眼里兴奋的光,知道自己劝服不了他,她能理解比尔作为船长背负的沉重压力,谁都不可能真正的遗世独立生活,海角号上有近百号人,光吃鱼可活不下去,更何况船只也需要养护和维修,比尔只能通过与大陆的小规模接触贸易来维持全体船员的生存。
海上的幸存者们因为生化病毒而恐惧大陆,但又不可能真正脱离大陆生存,听说曾有一个富豪改装了一艘巨型油轮,在上面构建了一个小型而完整的生物圈,可以不依赖于陆地而永远的生活下去,但这一巨轮只是一个传说,谁都没有见过,许多如海角号那样,在海上飘泊的船只,依然与陆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尔这一次撞了大运,如果能顺利捕捉到土着,带到陆地上高价出手,海角号上的人们生活将得到极大的改善,就连海角号本身,也能维修一新。这条船是所有海员们的家,它的安全可关系到每一个人。经过这一次风暴后,海角号多处受损,再不维修,没准再遇到一场强风暴,海角号都有可能彻底沉没。
所以,比尔的命令虽然风险很大,但没有一个小伙子有异议,连阿里亚娜在权衡再三后,也觉得这个险值得冒,火山对动物们来说是死亡禁地,可对人类来说,只要预先做好准备,小心行事,并没有什么大碍。
比尔通过对讲机和老约翰约定共同行动后,立刻带着队伍开始登山。
比尔不愧是深受船员们爱戴的船长,一路行来,他坚持走在最前面给大伙儿探路,他绕开了间歇性喷泉,提醒小伙子们当心刚刚凝固的岩层下的岩浆,一路有惊无险,爬到了火山顶。
站在环形火山口,比尔和阿里亚娜并没有欣赏活火山口壮丽的景色,两人齐齐盯着火山的另一面那广阔的丛林、草原、湖泊。
比尔惊喜地道:“天啊,老约翰说得没错,岛的另一半面积更大,这里肯定有许多土着人!另半边岛上的那个石洞只是土着人的一个小居住点,这里才是土着人的大本营。发财了,发财了!”
阿里亚娜看着远处那个湖泊,因为距离远,湖泊只是个闪闪发亮的光点,她道:“靠水而居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土着人的定居点很有可能就在那湖泊旁边。”
比尔连连点头:“我这就通知老约翰,不知道他有没有登陆,约定时间,以湖泊为目标,展开搜索,一起动手,一个土着人也不要放过!”
比尔掏出对讲机呼叫海角号,然而对讲机里一片杂音,怎么也呼叫不通,比尔皱了皱眉:“见鬼,一定是这火山口地质特殊,干扰了对讲机,快,我们尽快下山。”
比尔带着队伍急步下山,不时举起对讲机呼叫几声,然而,对讲机始终呼叫不通,比尔有些急躁起来,只想着快些下山,脱离火山的干扰范围。
就在这时,险情突发,走在最前面的比尔因为心太急,没有仔细观察脚下,当他一脚踩上一块看起来平整的地面时,地面突然裂开了,一股赤红的岩浆从裂缝里涌了出来。原来,这块地面刚刚凝固不久,看似坚固的岩层其实非常脆薄,比尔此前对这样平整的地面都非常警惕,会用树枝试探一下,看看坚固程度,可这一次他一心快点下山,忘记了试探,重重一脚踩下去,岩层顿时破裂。
涌出的岩浆一眨眼就吞没了比尔的左脚,比尔惨叫一声,身体前倾,眼见着就要摔落到依然从裂缝里大股涌出来的岩浆中。
跟在比尔身后的阿里亚娜大叫一声,双手一用力,抱着比尔,连打了几个滚,避开了岩浆,这时,身后又传来多声惨叫,却是这一片岩层原本就不稳定,比尔扰动了底下的岩浆,地面上又裂开了几处裂缝,岩浆喷涌而出,连伤了跟在比尔和阿里亚娜身后的数名小伙子,其中一个小伙子在地上打滚时,身上沾上了更多的岩浆,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惨叫了几声,就没了声息。
阿里亚娜背起连声惨叫的比尔,大叫一声:“快走!不要停留!”
小伙子们也知道在这里多停留一分,危险就多一分,岩浆依然在不断喷涌而出,他们背起受伤的船员,低着头,跟着阿里亚娜猛冲,阿里亚娜这时也是慌不择路,根本无从仔细寻找安全的通道,只知道低头猛冲,以最快速度下山。
火山似乎活了过来,正在惩罚敢于打扰它的人类,阿里亚娜背着比尔不断地遇到喷泉和岩浆喷发,路上又有一名小伙子被高温的喷泉击中,他正横跨一处石缝时,底下的喷泉高高喷了出来,小伙子被喷到几米高的空中,摔到地上时就已经死了,高温蒸汽和热水,将他烫得皮肉都脱落了下来。
队伍终于慌乱起来,有一个船员突然扔下自己背上被岩浆烫伤的伙伴,急步向山下奔去,呯,一声枪响,阿里亚娜背上的比尔开枪了,他一枪击中了那个逃兵,挥舞着冒着烟的手枪吼道:“谁都不准跑!敢扔下同伴的人,死!”
船员是个小而紧密的团队,每个人都必须互帮互助,任何一个人脱离团队都无法独自生存,同样,团体缺了一个人也无法顺利的运作,只有齐心合力,船才能在大洋上航行,如果人心散了,再坚固的船只也得完蛋。
比尔的额头上滚落大滴的汗珠,他的脚痛得几乎要断裂了一般,但他依然举着枪,枪口扫过每一个队员--船长是船的灵魂,他必须保持无尚的权威,就算是受伤了,就算是要死了,也绝不能允许船员们崩溃和背叛。
枪声和死人,终于让船员们重新振作起来,他们明白,此时的内乱毫无必要,比尔是船长,老约翰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背叛了比尔,自己就永远别想上船离开这个该死的岛,大伙儿只有一个死字。
终于有人上前扶起了那名被岩浆烫伤的伤员,队伍重新开始下山,比尔松了口气,他咬牙忍着脚上的剧痛道:“别慌,很快就能下山了,只要我们捉到土着人,大家就都发财了,就算是受伤的兄弟,我们也可以拿出一大笔物资,让他们到陆地上生活,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伙伴。”
船员们重新鼓起了勇气,没错,只要抓到土着人,一切都会好起来,受伤这种事在海上经常会发生,总之,你并没有死对不对,只要没死,日子总要过下去。(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九十四章 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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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越走越安全,到队伍到达火山脚下的丛林时,再也没出现一个伤亡者。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队伍损失惨重,10人的队伍,死了3个,剩下的7个人,却有3人受伤,其中包括船长比尔。
比尔忍着脚上的剧痛,举着对讲机呼叫着,在一阵杂音中,终于传来了老约翰的声音,然而,一向沉稳面对暴风雨也从不变色的老约翰却在对讲机里大吼着:“袭击!袭击!我们遇上军舰的攻击!他们在开炮!天啊!不!我们船速太慢,逃不掉了!”
所有的人都脸色惨白,对讲机里隐隐传来爆炸声,是那条军舰,那条追击过海角号的军舰,没想到它在暴风雨过后又追了上来,该死,早知道就不浪费时间在这海岛上搜寻什么土着人了,如果在暴风雨后立刻离开海岛,以海角号木制船身的微弱反射信号,军舰的雷达肯定发现不了他们。
远处隐隐传来打雷声,不,那并不是雷声,而是军舰的炮击,比尔能够想象到,在军舰的高爆弹药下,木制的海角号船帆熊熊燃烧,粗大的桅杆倒下,甲板和船身被炸出一个个大洞,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海角号,就像小孩子纸糊的玩具一样,沉到海底。
对讲机里传来老约翰的最后吼声:“比尔,一定要活下去!”轰,在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中,对讲机沉默了下来,永远的沉默了下来。只有沙沙的电波静音声。
每个人的脸上只有麻木,如同死人一般--海角号完蛋了。沉没了,他们成了被遗弃在海岛上的孤儿。登岛时10来个人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只携带了少量的食物和弹药,还面临着军舰上军人的追杀,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死定了。
突然。一个船员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比尔的头,狰狞的吼道:“是你!都是你!非要找什么土着人,把我们带上了这条绝路!老子杀了你!”--这个船员正是斯塔克。
阿里亚娜飞快地拔枪想反抗,斯塔克眼疾手快一拳击在她的脸上,阿里亚娜惨呼一声,手枪脱手飞出。捂着脸倒在了比尔身边,她的眼角被这凶狠的一拳打裂了,流出了血。
比尔强忍着脚上岩浆溅到的伤处传来的剧痛,护在阿里亚娜身前:“别杀我们,我把你们带到火山岛上,才躲开了那艘军舰的追击。要不然,我们已经和老约翰一起,沉到海底变成鱼食了。”
突然反叛的斯塔克一怔,这话听起来有道理,在军舰的炮火下。海角号上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反倒是这些上岛搜索的队员。虽然在火山上不小心死伤了几个,但其他人都安然无恙。但斯塔克很快冷哼了一声:“我们在岛上一样也是等死,军舰派人上岛追杀我们,这样一个孤岛,都逃都没地方逃!”
比尔忙道:“斯塔克,你放心,军舰不会派人来岛上追杀我们的,他们在海上可以轻易用火炮击沉海角号,自己一点也不受伤害,但是如果到岛上搜索我们,就要提防我们用手里的枪支拼死反抗,所以他们不是会冒险到岛上来与我们拼命的。”
斯塔克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比尔的话有道理,那艘军舰代表的军队,一向以来最擅长的就是以强凌弱,以大欺小,搞什么非接触战争,用导弹、飞机猛轰只有老式步枪的游击队,甚至用无人机杀戮正在上学的孩子,对自己的性命珍惜到了极点,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这几条漏网之鱼,登岛冒险。
但斯塔克很快又愤怒起来,他吼道:“军舰就算不登岛,我们也完蛋了!海角号沉没了,我们就只能在这座孤岛上等死!没有任何人会来救我们!”
比尔还没说话,阿里亚娜挣扎着道:“这有什么不好?我们以前驾着海角号在海上四处飘泊,远离大陆就是为了避免受到生化病毒的感染,大伙儿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找个孤岛住下来,在岛上生活总比在狭窄的船上要舒服得多。只不过很多岛屿并不适合人居住,宜居的大岛,也常常被人抢占了,就连海智尸也占了不少岛。这座火山岛上物产丰富,有各种动物,甚至还有农作物,连土着人都能生活下去,为什么我们不能活下去?”
阿里亚娜的话,得到了队伍中不少人的认同,尤其是那几个伤员,害怕斯塔克杀了比尔和阿里亚娜后,将自己等人也视为累赘,一杀了之,这时纷纷拔出了枪,对着斯塔克嚷道:“斯塔克,别乱来!放下枪!”
“咱们不要内乱,这个时候更加要团结起来!”
“没错,这个岛连土着人都能生存下来,我们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就连几名没受伤的队员也道:“斯塔克,现在怪罪迁怒比尔没有任何意义,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别的不说,这弹药可要节省一下,这可是我们今后在岛上保命的家伙。”
斯塔克没想到比尔受了伤后,依然还有人拥护他,他迟疑了一下,突然道:“今后,我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他凶狠地瞪着其余人等:“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人异议,斯塔克原本就是海角号上最强壮的小伙子,为人凶残,如今比尔受了伤,显然是不能当大伙儿的首领了,在这孤岛上生存下去,的确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首领。
斯塔克满意地点点头,转而瞪着那几个曾经用枪对准自己的伤员:“如果今后还有人敢把枪对准我,我就一枪打爆他的脑袋,让他连丧尸也做不成!”
斯塔克当上首领的第一件事,就是收缴了大伙儿的子弹,理由是子弹是不可再生资源,只给大家在各自的枪里留了少量的子弹,而受伤者连枪支也没收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斯塔克在打压不服从自己的人,但没有人敢于反抗。
斯塔克很满意自己的权威压制住了所有潜在的反抗者,他将视线转向阿里亚娜,曾经,他也是海角号上众多阿里亚娜追求者之一,海角号上就阿里亚娜一个女人,长得又漂亮,自然成了小伙子们心中的女神,但阿里亚娜对充满暴力倾向的斯塔克很是讨厌,对他献殷勤不加辞色。可现在,阿里亚娜已经从受船长比尔保护的女神,变成了自己脚下的女奴。
阿里亚娜也感受到了斯塔克不怀好意的目光,往哥哥比尔身后躲了躲,比尔眼中满是怒火,可手无寸铁的他根本无从反抗,只能屈辱地低下了头。
斯塔克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知道,如今队伍人心还不稳,阿里亚娜深受每个船员的喜爱,队伍里也有好几个她的爱慕者,如果自己在这时候对阿里亚娜动手,也许会激起众人的怒意和反抗。
斯塔克移开了盯在阿里亚娜身上的视线,对众人道:“我们得找个居住的地方,一个能长期居住的地方。”
有位小伙子道:“土着人的营地怎么样?他们居住在这个岛上,再怎么落后,也会有个较完善的居住地。”
斯塔克点点头,又摇摇头:“土着人肯定是我们的目标,如果有可能,我想活捉他们。”
旁边有人道:“活捉他们?为什么?我们失去了海角号,不可能再贩卖土着人了。”
斯塔克瞪了插话的人一眼:“白痴,土着人再怎么落后,也是人,我们可以征服他们,将他们当做奴隶,驱使他们为我们干活,这可比我们自己劳动要强多了。”
众人一怔,继而连连点头,就连和斯塔克有芥蒂的人,也认同他的这一想法,原始的土着人合该成为现代化的白人的奴隶,只要自己手里有枪,就能重复几百年前白人征服新大陆的历史,虽然这只是个小岛,但所有的一切,包括土着人,都该跪在他们脚下。
有人冲动地道:“我们这就去找土着人的营地,比尔不是说过,那土着人极有可能就在湖泊边居住吗?我们直接冲过去!”
斯塔克却摇了摇头:“不,我们先在这片丛林中找个居住地,不急着征服那些土着人。”他扫过满脸不解的众人:“因为我不能让你们随随便便受伤甚至死亡。”
斯塔克道:“这座孤岛上,我们是一伙儿的,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征服土着人和这座岛,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因为冒失而受伤,甚至死去,我们的人手本就不多,经不起任何损失。我们先在丛林中个地方住下来,经过充分的修养以及侦察准备,摸准土着人的行动规律,然后给他们雷霆一击。”
大伙儿没想到,一向粗暴的斯塔克能说出这样有条理的话来,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而且完全是为大家的利益着想,原本对斯塔克强行上位颇有反感的众人,心里多少有点认同他--不管怎么说,只要斯塔克能保护大家,给大家一定的利益,他当这个小队伍的首领,并没有什么不好。;
第九百九十五章 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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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没想到,一向以粗暴形象示人的斯塔克,居然还有这样高明的手腕,他原本还想隐忍下来,寻找时机在队伍中找几个同情自己的人,以及阿里亚娜的爱慕者,联合起来对付斯塔克,可现在斯塔克抓住了众人最迫切的求生存的心理,将队伍收拢到了自己的掌心。唉,说到底,自己现在受伤成了残废,在这孤岛上,面临重重生存危机,谁又会跟随一个只会拖累大家的残废呢?
斯塔克带着众人沿着一条小溪在丛林中穿行,在夜晚降临前,找到了一处洞穴,那洞穴原本是大型肉食动物的巢穴,里面有兽骨和粪便,但是粪便早已经干结,看起来,那猛兽很长时间没回洞了,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众人稍稍清理了一下洞穴,住了下来,有人去溪边打水,有人撕开随身携带的野外食品,开始准备用餐,而斯塔克居然给每位伤员,包括比尔,都分了一点食物。
阿里亚娜把自己那份食物全都给了比尔,她借着洞中的火光,仔细观察着比尔的脚伤,比尔的脚上被岩浆烫得皮开肉烂,稍微用手一碰,大块肉就会掉下来,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这只脚,算是彻底毁了。
比尔看着阿里亚娜强忍着眼泪,叹了口气:“把我这只受伤的脚剁下来,要不然,等伤口腐烂出现败血症,我就死定了。”
阿里亚娜咬着牙摇了摇头:“不,截肢的风险太大了。比尔你就算没死于大出血,术后的感染一样会要你的命。”
比尔苦笑道:“早死晚死,一样是死。”他压低嗓音道:“斯塔克不会放过我的,我是船长,是这支队伍里唯一能挑战他的权威的人,而且我们兄妹有两人,对他的威胁太大。他现在为了收买人心,暂时不会对我下手,一旦征服了土着人,他就一定会杀了我。并且霸占你。”
阿里亚娜并没有惊慌之色。她又不是小孩子,如何不知道,比尔描绘的可怕的未来是真的,她只是简短地道:“哥哥。我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
吃完饭后。众人在洞中和衣而卧。几名伤员发出轻轻的呻吟声,他们的伤势轻重不等,比尔是最严重的。其他几名伤员倒还能强撑着行动,烫伤最怕沾水感染,所以他们也不敢用溪水清理伤口,所有的药品又被斯塔克收缴了,众伤员只能强忍着痛苦,指望这伤口能慢慢自行愈合。
这其中也有明白人,知道在这孤岛上药品比子弹都要珍贵,斯塔克虽然口口声声大家要团结起来,但绝对会独占这些救命的药物,不给伤员们使用,其实是借刀杀人,伤员们能活过来自然好,如果撑不住死了,也不用脏了斯塔克的手。
那几名健康的队员也没有出声帮伤员们向斯塔克就讨要药品,因为他们同样有私心,想着自己今后万一生病受伤了,也许还能从斯塔克处弄到药物。如果现在给伤员们用了,自己今后就没机会了。他们选择性地无视了以斯塔克贪婪的性格,届时会不会将药物给自己用。
夜深入静,大家都睡着了,就连伤员们都昏昏沉沉地睡去,在梦中忘却了伤口的痛,斯塔克没有睡,他照料着火堆,时不时往里扔一根柴,他表面上似乎在守夜防备着野兽的袭击,其实是在防备自己的同伴。
斯塔克知道,自己用暴力夺权,其实并没有得到众人的信服,但他不在乎,人是有奴性的,只要自己一手用武力威吓,一手用物资引诱,众人一定会渐渐服从自己的统治。
但是这几天,人心未稳,斯塔克还要提防自己受到来自背后的突袭,所以他再累也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也许,自己应该进一步在众人面前树立威望,比如说,杀一个人,鲜血,能够让人们更为畏惧、服从。
杀谁好呢?自己最想杀的当然是比尔,但是,阿里亚娜一定会拼死反抗,自己有点不舍得杀掉这个岛上唯一的女人,这太可惜了,杀了她,自己在岛上就一辈子没有女人玩了,总不能找土着女人。要不,搞基?
或者,杀一个别的伤员?他们只会浪费粮食。
斯塔克正在沉思,突然洞穴里传来一阵细碎的爬动声,他一惊,握紧了手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在火堆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一个身影正悄悄爬向斯塔克。
斯塔克紧握手枪,紧盯着那个人影,那是阿里亚娜。
阿里亚娜避开熟睡的众人,爬到斯塔克身边,面对直指自己头颅的黑洞洞的枪口视若无睹,她直视着斯塔克道:“比尔需要药。”
斯塔克看着阿里亚娜,她的眼角还留着自己一拳击出的伤口和乌青,但既然如此,也不能掩盖她的美貌。
斯塔克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爱慕追求过的女人,压低嗓子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阿里亚娜没说话,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斯塔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到她全身衣服都脱光,她的身上,没有武器。
阿里亚娜伸出手,开始脱斯塔克的衣服,斯塔克握紧了手里的枪,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突然,他一把推开阿里亚娜,强忍住的冲动,从她无限美好的身体上转过了视线。
斯塔克喘着粗气道:“我不会杀比尔,但也不会给你药,你自己想办法救你哥哥。”
阿里亚娜站起身,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斯塔克眼前,她愤怒地瞪着他:“你不给药,就是在杀我哥哥!他熬不过伤口的感染的!”
斯塔克冷笑一声:“这和我无关,这个世界上,因为缺食少药死得人多着呢,大不了让你哥哥变成丧尸,到时候你可以砸了它的牙齿,折断它的手指,然后养在身边。大陆上不少人不舍得杀死变成丧尸的家人,就是这样干的。”
阿里亚娜怒视着斯塔克,斯塔克慢条斯理穿着衣服:“我虽然很想得到你,但肯定不是现在,我想总有一天你会自己心甘情愿投入我的怀中的。”
阿里亚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斯塔克耸耸肩:“我不是好人,可我也没多少坏,我只是个自私的人,我需要活命。你也一样,以前在海角号上,比尔一直照顾着你,现在你得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很快你就会发现,当个自私的人其实挺不错的。阿里亚娜,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只是你并没有发现自己心底真正的罢了,等到有一天,这世界让你无路可走时,你才会真正醒悟过来,成为和我一样的混蛋。”
阿里亚娜没再说什么,捡起衣服穿好,回到了在昏迷中微微呻吟的比尔身边。
斯塔克扫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几个小伙子的背影,在心里冷笑,他知道他们都在装睡,如果刚才自己把握不住,和阿里亚娜疯狂起来,在自己的快感彻底释放时,就是自己送命之时--这支队伍里,想让自己死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毕竟,自己控制住了所有的药品、食物以及大部分弹药。在这孤岛上,这些物资,已经足够人们为此拼死一战了。
天亮了,大伙儿纷纷起了“床”,虽然经过一夜的睡眠,可每个人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鬼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在睡觉,虽然个个呼噜打得震天响。
大伙儿匆匆吃了昨晚留下来的食物当早餐,斯塔克开始布置任务,他在沙地上画了个简陋的地形图:“从我们昨天在火山顶上观察到的地形,湖泊在我们右方6至10公里的地点,土着人如果有营地的话,十有在这里,我们先派出一支侦察队,摸到湖泊边进行详细的侦察。搞明白土着人的具体位置,有多少人,有没有武装,营地的周边环境,攻击的线路等等。”
不管斯塔克心性如何,但他的确很有能力,短短几句话,就已经确定了任务的要点,众人也都没什么异议。
比尔忍着伤痛道:“我们几个受伤的肯定没法行动了,就留在营地里看家,我们需要枪支。”
斯塔克点点头:“我给你们留几把刀防身。这一带除了土着人,就只有野兽,只要你们不出洞乱跑,应该不会有风险。”
他又一指阿里亚娜:“你跟我走,其他人分成两组,用对讲机联系,一切行动听我命令。”
比尔看到斯塔克防备甚严,连弓弩这样的远程武器都不给他们留下,更是将阿里亚娜当作人质留在自己身边,知道一时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得忍声吞气,以待将来。
比尔将所有的物资全都带在了身上,示意阿里亚娜跟上他,10人小组中,在火山上死了3个,比尔和一名队员受伤较重不能行动,只有5人能行动,其中还有一个轻伤员,斯塔克分派成三组,在丛林中搜索前进。
阿里亚娜背着那几个装着物资的大包,跟在斯塔克身后,斯塔克在丛林中走了没多久,突然停了下来,命令阿里亚娜在一棵大树下挖洞。阿里亚娜毫不反抗,用力挖了个大坑,斯塔克将那几个物资包全都推到了坑里,用土填实,在树上做了个标记。(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百九十六章 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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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任何人都不相信,死死将物资控制在自己手里。
阿里亚娜实在忍不住,讽刺道:“如果你和我都死了,这些物资不都浪费了?”
斯塔克耸了耸肩:“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涛天。”
5人,3个小队,小心翼翼地在丛林中前行着,不时用对讲机联络,这一带丛林小动物颇多,但聪明如斯塔克和阿里亚娜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很多动物都不该是太平洋的孤岛该有的物种,如果说岛的另一边的山洞里,那只叫包里斯的熊是海难的幸存者的话,那么这个海难给岛上带来的动物种类未免也太齐全了一些,甚至不得不令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阿里亚娜赤手空拳跟着斯塔克,看着惊慌逃窜的各类野兽,悄声道:“这些动物并不是第一次接触人,而且,它们很怕人。”
斯塔克道:“这并不奇怪,这个岛上的土着人肯定以捕猎为食,动物们看到人类自然会惧怕。”
阿里亚娜正想说什么,突然一片灌木哗地一声,窜出一只大型动物,一只狮子!母狮子!
斯塔克一怔,忽地举起了枪,阿里亚娜情不自禁闪到了斯塔克的身后,两人和母狮子,仅距离着3、4米,对峙着。
斯塔克虽然有枪在手,却也有点心慌,自己手里的枪虽然能打死母狮子,可母狮子的拼死一击,也一定会让自己受伤。就算自己有药品可以治疗。但是受伤就意味着自己实力的衰弱,自己的手下一定会借机反叛。他有点后悔。应该给阿里亚娜一把枪,两人两把枪,对付狮子就有把握多了。
然而,母狮子对着斯塔克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对峙了片刻后,居然一调头,窜回了灌木丛里,哗啦啦一阵响。主动离去了。
斯塔克长出一口气,手有点发软,正在庆幸那只母狮子的主动退去,身后的阿里亚娜突然道:“不对,这只狮子,怕人。”
斯塔克还没回过意来,下意识地道:“你说什么?”
阿里亚娜道:“那只母狮子之所以不攻击我们。是因为它怕我们,怕我们人类,而且这种害怕对它有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主动逃避我们。小动物们怕人并不奇怪,可连狮子这样强大的肉食动物也见人就跑,那只说明一件事--”
斯塔克脱口而出:“那些土着人很强大。连狮子也害怕他们!”
除此,别无答案。
斯塔克原本对土着人虽然提防,但也并不放在心上,有枪在手,杀土着人还不象杀猪一样。重演西班牙人一支小队伍征服印加帝国都不成问题。
现在,他重新开始评估那些还没有见到身影的土着人的战力。他通过对讲机。要求其他队员们小心行事。
搜索队穿过丛林,来到了草原,远远的烟尘大起,斯塔克和阿里亚娜在半人多高的草丛里蹲下了身子,烟尘越来越近,在轰隆隆的蹄声中,地面也在隐隐颤抖。
是牛群!
一群近百头牛吽吽叫着,从斯塔克和阿里亚娜身边穿过,两人一动也不敢动,更不要说开枪了,生怕惊着牛群,将自己生生踩扁。
牛群过去后,斯塔克和阿里亚娜面面相觑,斯塔克咽了口唾沫:“你觉得,这些牛也是土着人饲养的吗?”
阿里亚娜眼神闪烁:“你也看见了,那些牛里面有奶牛,还有很多的小牛,从成年牛和小牛的比例来看,如果不是土着人在饲养、保护它们,狮子这样的猛兽肯定会袭击它们,小牛的比例不该这样高。”
斯塔克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阿里亚娜曾经在非洲自然保护区当过志愿者,对野生动物的习性较为了解,她没必要骗自己。
他突然笑了笑:“好极了,这个土着人居点居然懂得放牧,如果我们征服了他们,生活条件可要比在海角号上还要舒服得多。我决定了,这样聪明的奴隶,可得尽量活捉。”他还真的通过对讲机,严厉命令别的队员不能轻易伤害土着人。
斯塔克虚张声势,其实心里沉甸甸的,他当然知道,土着人越聪明,也就越难对付,想数百年前,当西方人带着火枪和炮登上新大陆时,印第安人只会用弓箭和长矛,箭头和矛头还是用石头或骨制的,照样打得西方人死伤狼籍,如果不是西方人用流感传染没有免疫能力的印第安人,胜负难料。
不过,利益也极为巨大,这样聪明的土着人一旦被征服后,自己一行人就能过着土皇帝一样的生活,不比传说中的天堂岛差,如果土着中有看得上眼的女性的话,那就--斯塔克脸上绽出了狰狞的笑。
斯塔克行动越发谨慎,不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另一路队员的嚷嚷声:“头儿,这里有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来看一看。”
斯塔克和阿里亚娜来到了另一两个队员所在的一处丘陵,这片丘陵位于草原的边缘,中间有道地势较低的天沟,是火山喷发引起的地震崩塌而成。
那两名队员正在一处峭壁前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看到斯塔克过来,忙迎了上去:“头儿,这儿有点古怪,我觉得你该来看一看。”
斯塔克被带到了峭壁前,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两名队员说的古怪是什么了--峭壁上暴露出一条黑色的矿带,那是煤,只是矿带上有明显的人工采集的痕迹,地上还撒落着许多碎煤渣,媒渣的痕迹绵延到草丛中才消失不见。
这些土着人,居然懂得采集煤矿!
妈的,这是斯塔克见过的最古怪的土着人!
斯塔克以前有过和土着人打交道的经历,在热带,因为有充足的食物,土着人的生产效率是非常低的,哪怕是进入21世纪,依然有许多土着用的是石制、木制的器具,不会耕种、纺织,更不会利用矿藏了--他们最多是将矿石当成一种染料,用来打扮自己。
这岛上的土着人却显然懂得煤的真正用途--燃烧,只是,这岛上气候炎热,斯塔克等人穿着单衣都汗出如浆,土着人需要数量不菲的煤用来燃烧做什么?
这土着人,越来越神秘了!
斯塔克当际立断,通过对讲机,将另一名队员也叫到了煤矿边,他阴冷地道:“枪上膛,这里的土着人有古怪,咱们不能再分散行动了。”
搜索队伍再次出发,当他们看到一片经过精心照料的农田,里面长着稻谷、小麦、玉米、土豆等成片的农作物时,已经麻木的不会再惊叹了,这座岛上的土着人所做的一切,远远超过了众人的认知。
斯塔克揪下了一把稻谷,在手里搓了搓,去了壳,把雪白晶莹的米放在嘴里贪婪地咬嚼着,斯塔克陶醉地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当他睁开眼时,满眼是凶残之色:“听着,我们一定要把这些土着人全都活捉!有他们给我们做奴隶,我们所有人都能在这里过上土皇帝一样的生活!”
他转向阿里亚娜:“阿里亚娜,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如果我们能俘虏那些擅长耕种放矿放牧的土着人的话,就连你残疾的哥哥比尔,也能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阿里亚娜知道,斯塔克说得对,只要比尔能熬过伤口的感染期,他不需要自己劳作,就能被土着人照顾得好好的。
阿里亚娜断然道:“我听你的,给我一支枪。”
斯塔克二话不说,解下自己腰间的手枪,向阿里亚娜扔了过去。
他露出八颗大白牙一笑:“走,让我们去征服这个天下!”--这小小的岛,对这些落难的水手来说,就是整个世界,就是天下,而他们,就要在这里称王称霸,奴役一切生灵!
斯塔克带领队伍沿着明显经过精心照料的农田前进着,农田里还插着树枝,上面挂着鸟兽已经半腐烂的尸体,看起来,是用来恐吓驱赶偷吃粮食的鸟兽的。
穿行出大片的玉米地后,领头的斯塔克突然站住了脚,凶残狡诈的他居然忍不住长长倒吸了一口冷气,其实并不仅仅是他,包括阿里亚娜在内,所有的船员都惊呆了。
在远处的草原上,屹立着了座城堡--用集装箱构建成的城堡。
斯塔克最先反应过来,他连踢带打将惊呆了的众人赶回玉米地里,压低嗓子吼道:“隐蔽!隐蔽!该死的!那不是土着人!是遭遇海难的现代人!”
众人趴在玉米地里,有高高的玉米秆做掩护,那堡垒里的人看不到他们,这才心安下来。
一名队员这才醒过神来:“头儿,这下麻烦了,占据这个岛的不是土着人,而是现代人,看那些集装箱,妈的,土着人哪里会建造这样的堡垒?我还看到了太阳能电板和风力发电机!”
斯塔克一挥手:“闭嘴!我不是瞎子!该死!该死!这样小的一个孤岛上,居然有这样大规模的一个营地。难道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岛吗?不、不、不,不可能,传说中的天堂岛警备森严,海上、空中、地面有多道防线,怎么可能让我们这样子随随便便的潜入?但是,以那个集装箱营地的规模,我们几个人就算是加上比尔他们那些伤员全体出动,也干不过他们!”;
第九百九十七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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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着了慌--形势完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他是来征服这个岛屿的,可一眨眼,自己却成了猎物,想来那个营地的首领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一群外来者存在,除非,自己彻底臣服对方,成为对方的奴隶。
其他几个队员也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干脆回到火山另一边的那半边岛上,显然那半个岛已经被集装箱营地的人员给放弃,大伙儿可以居住在那儿,那半边岛虽然小了点,但是物产丰足也可以生活在下来;但有人认为干脆直接向营地的人员投降好了,反正大家都是人,在营地过日子,可比在外面当野人住洞穴强得多。
斯塔克一肚子火--这些胆小鬼,还没看到营地里的人影,就已经认输了--但他也知道,自己绝对没法怂恿船员们去和营地拼死作战,开玩笑,那根本就是在送死!他通过望远镜,已经看到了营地外围高昂的炮口!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里亚娜突然开口了:“这个营地太古怪了,实在是--不合常理。”
正在激烈争论的大伙儿一怔,阿里亚娜道:“从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机来看,这个营地拥有许多现代化的设备,但是你看我们所在的这片农田,虽然有人照料,但依然是极为粗放的种植方式。我没发现使用任何农药和化肥的痕迹。”
斯塔克一皱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营地处在孤岛上。也许原来运上岛的化肥用光了,甚至那可能是一群极端环保主义者。他们反对使用一切化肥和农药。”
阿里亚娜没说什么,突然伸出手在玉米地里挖掘着,挖了一把泥土,放到嘴里含了含,又吐掉,接着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后递给斯塔克。
斯塔克没接泥土,如果他不是知道阿里亚娜很正常。一定把她当疯子,他瞪着眼道:“你在做什么?”
阿里亚娜道:“这泥土里没有任何人畜肥的使用痕迹,现在想起来,我们刚出丛林里遇到的牛群,应该也属于集装箱营地所有,既然他们拥有这样大的一群牛,多得是牛粪便。完全可以利用这些天然的肥料,来给农作物施肥。可是我没尝到任何牛粪便的残留物。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这一大片农作物完全是粗放式经营,这不像是一个拥有太阳能发电板和风力发电机的现代人定居点该做的事。”
斯塔克沉思了半晌,扭过头。再次用望远镜细细观察着营地,营地里,空无一人,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集装箱里休息,但有人活动的痕迹。就在营地中央,一个巨大的火堆正在熊熊燃烧着。
火堆--真是奇怪。为什么营地要燃起这样巨大的一个火堆?用来烧烤东西吃--见鬼,这可不是童子军野餐!或者是作为空中目标指示物?这也太荒唐了。营地最中央金字塔一样的集装箱上竖立着好几根天线,与空中目标联系完全可以通过电台,大白天的点堆火用来做什么?
斯塔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摇了摇头,不敢确信,阿里亚娜凑到了他身边,悄声道:“斯塔克,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应该发觉这岛上的一切都太古怪,牧群、煤矿、农作物、营地……这一切都出自人之手,但是,这些‘人’所做的却又如此的原始落后,他们--”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队员突然道:“人!营地里出来了一个人!”
其实并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影光着身子,头上戴着一只锅盖,手里举着一杆枪--其实并不是枪,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出,那只是一杆顶上带着几片树叶的长树枝。
这个古怪的小骑士,裸坐在一匹小马背上,正向农田轻快地跑来。
斯塔克当际下了命令:“不许用枪!抓活的!”
这可真是上帝给予的机会,只要活捉那个孩子,就能问出营地里的情况,只要不动用枪支,5个大人对付1个孩子,营地里的其他人根本不会察觉。
斯塔克甚至带着众人往玉米地深处更隐藏了一点,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
那个小骑士很快到了农田,他举起手里的“长枪”向着农作物上空挥舞着,嘴里还发出胡乱的吼叫,一些正在啄食农作物的鸟儿纷纷扑翅乱飞,原来,这个孩子是来驱鸟的。
斯塔克全身肌肉紧绷,这个孩子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果一击不中的话,让孩子骑着马逃回营地,就会立刻招来对方疯狂的报复。所有人,都会死。
阿里亚娜也在死死盯着那个小骑士,小骑士很灵活地操控着驾着的小马,在农田里前进得很快,不时还会让马儿撒开四蹄追逐惊起的鸟群,队员们在玉米田里穿行,还要小心不发出太大的动静,只能看到那小骑士的背影,可不知为什么,阿里亚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就在这时,斯塔克突然动了,他吼了声“行动!”猛冲出玉米林,几步就赶到了小马的身后,举起手里的自动步枪枪托,重重一枪托,就将那个小骑士从马背上击了下来。
斯塔克并不想杀死那个孩子,所以手下留了几分劲,那孩子落地后,发出吼叫声,拖着腿在地上爬动着,他居然是个断了腿的残疾。
这时,其他几个队员也从玉米地里冲了出来,七手八脚摁住在地上爬动的孩子,用随身的皮带将他绑了起来,“唉哟!”一名队员叫了一声:“这个狗崽子,他咬我!”说着捂住了手,却是他怕孩子乱叫引来营地的人,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结果被孩子重重咬了一口,一大块皮肉都被咬了下来,鲜血直流。
阿里亚娜脸色剧变,她一下子举起斯塔克给她的手枪,几乎是顶着那名被咬伤的队员的头,开了一枪。
呯!一声巨响。
子弹几乎将那名队员的头盖骨整个儿掀开,红的鲜血和白的脑浆溅到了斯塔克等人的身上!
斯塔克等人都被阿里亚娜这突如其来的一枪给惊呆了,直到阿里亚娜又将枪口转向地上被绑得死死的孩子才反应过来,斯塔克狂吼一声,一拳将阿里亚娜击倒在地,一脚将她掉落在地上的手枪踢走,手里的自动步枪一横,已经瞄准了阿里亚娜的胸膛。
然而地上的阿里亚娜却不顾自己受到的重击,狂叫道:“丧尸!这孩子是丧尸!”
在场的队员们如中雷击,呆站在了原地,斯塔克正要扣动扳机的手指也停顿住了,阿里亚娜狂叫着:“你们这些蠢猪,我们早该想到的,有着现代化设施的营地,却有着原始的农耕和放牧,那个营地里的人都已经变成丧尸了!”
斯塔克猛地扭头向在地上挣扎着的孩子看去,孩子戴在头上的钢锅已经掉落,露出了一张脸,一张半腐烂的脸,它果然是丧尸。
一只会骑马,懂得驱赶农田里鸟兽的丧尸。
但是,丧尸就是丧尸。
斯塔克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他费力地呼吸着,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他假想过这座孤岛上的敌人,从土着到落难的幸存者,又到天堂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可就是没想过,会是丧尸!
什么时候,丧尸会放牧、耕种、开矿了?
当然,丧尸会在异能者的驱使下服从任何命令,可是,在太阳黑子的洗礼后,这样的丧尸极为罕见,更不会有异能者住在这个小岛上,驱使一群丧尸为自己干活,过着类似原始人的生活。任何一个异能者,在新大陆上,都能得到无尽的权力和一切享受。
斯塔克脑中正在一团乱麻,阿里亚娜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快!快走!营地里的丧尸要来了!”
阿里亚娜枪杀同伴的那一枪也是迫不得已,她是最先醒悟过来营地里全是丧尸的,那名队员被咬伤后,转眼就会变异,而斯塔克等人还没醒过神来,猝不及防之下,再被咬伤感染,情势转眼就会失控,到最后连阿里亚娜也活不了,变成丧尸。
但那枪声,肯定也会招来营地里的丧尸!
斯塔克二话不说,一把抓起绑得动弹不得的小丧尸,一翻身骑上了那只受到惊吓跑到一边,又傻乎乎自己回来的小马,一夹马腹,向丛林急奔。
另几名队员和阿里亚娜气喘吁吁跟在后面,只有逃进地形相对复杂的丛林才有一线生机,在这空旷的草原上,就算是手里有枪,被一大群丧尸包围上,也只有一个死字。只要回到丛林,找到斯塔克埋藏的物资,喷涂上里面的特制的喷雾剂,就再不怕丧尸了,甚至可以轻易地杀光它们!
逃,逃,逃到丛林,就能绝地逢生。
这时,跑在最后的一个队员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忍不住扭头向后一看,顿时魂飞天外,他尖叫着:“骑兵!丧尸骑兵追上来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 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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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在小马背上扭过头,只看到,从丧尸营地里飞奔而出10余个丧尸骑士,它们个个戴着头盔--钢锅,举着武器--削尖的木棍,吼叫着,向他们扑来。
带头的是只男丧尸,全身到处都是伤口,有的伤口之大,都能看到体内的骨头和内脏,它的腰间围着一块脏兮兮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骑着一匹黑马,平地卷起一股烟尘,直冲过来。
后面是一只女丧尸,骑着一匹白马,一头金发迎风飞舞,手里举着一把崩了口子的菜刀,边冲边吼叫着。
斯塔克坐在马背上,侧转身子,端起枪连开数枪,然而在这样远的距离上,丧尸骑士又在高速运动,自己骑着的小马也在跑动,子弹打得中丧尸才见鬼了。
斯塔克放弃了徒劳的反击,一把将放在马背上的小丧尸掀到了地上,减轻重量,拼命抽打着小马,向丛林跑去。他不需要跑得比丧尸骑士快,只要比阿里亚娜等同伴们快就行了,因为丧尸会扑向跑不快的同伴们,撕碎、吞噬他们,有这点时间做缓冲,自己足够跑进丛林,找到埋藏起来的物资了。然后,自己就能转败为胜。
阿里亚娜等同伴们也知道斯塔克的打算,其实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只要我比别人跑得快就行了,只要有一个倒霉鬼落在最后,我就能趁机逃出性命。
他们却没想过,其实完全可以联合起来。对抗丧尸骑士。
斯塔克一行人有5人,被阿里亚娜枪杀了一个。可其他几个男人个个荷枪实弹,而营地里奔出来的丧尸骑士也就10来个,真要定下心来,原地横列成排,在丧尸骑士冲到近前时一阵齐射,肯定能干掉这些丧尸。
然而,没有人有勇气和丧尸骑士正面相抗。
自从登上这座小岛以来,海角号的船员们看到的一幕幕都说明。这岛上的丧尸极为古怪,违背常理,别的不说,谁见过丧尸骑兵啊?现在从营地里冲出10多骑丧尸,天知道营地里还有多少数量更多的武装丧尸,一旦在这片草原上被纠缠住,后续跑出更多丧尸来。枪里的子弹一旦打完,所有人都得死。
更重要的是,船员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谁都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同伴的英勇之上。
斯塔克依靠背叛而上位,对其他船员的人心还没收伏,他又独吞了物资。分配给船员们的子弹极少,他如今又骑着那匹小马,拍马猛跑,将众人远远扔在后面,摆明了是将众人当弃子。扔给丧尸啃食,他好借机脱身。如此一来。其他船员更是没了信心,只顾着自己比别人跑得快一点。
后面,已经能听到丧尸骑士的马蹄声,以及马儿急速奔跑时粗重的呼吸声,嗖,一根尖头木棍从领头的伤痕累累的男丧尸手里掷出,顿时击中跑在最后面一个男船员的背心。
男船员尖叫一声,手一仰,重重摔倒在地,其实那尖头木棍,根本没伤着穿着防弹衣的男船员,只是那名船员早就吓得魂飞天外,挨了这一棍,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老子要死了!”腿一软,扑倒在地。
男丧尸骑着的黑马风一样掠过倒在地上的男船员,后蹄踩中了他的小腿,咯一声,腿骨断了。
啊!一声惨叫声在草原上响起。
正在夺命狂奔的其余三人,个个毛骨悚然,他们没有敢回头,知道已经有第一名牺牲者出现了,跑,跑,快点跑!不然很快就将轮到自己了!
船员们原以为,第一个牺牲者出现后,丧尸骑士会停下追逐,开始人肉大餐,可没想到,后面的蹄声不断,似乎丧尸骑士根本没停下追逐。
阿里亚娜虽然是女人,但她身手敏捷,迈开两条修长结实的大腿,隐隐已经快追着前面的斯塔克,跑进丛林了。
这时,跑在最后面的一个中年船员一咬牙,突然举起枪,冲着阿里亚娜的背影就是一枪。
呯,这一枪因为射手在剧烈跑动中,只击中了阿里亚娜的左肩,血花四溅,阿里亚娜重重摔倒在地上。
自动步枪子弹的威力其实比影视剧里描写得更大,人体被击中后,剧痛和大量失血很快会失去行动力,那种挨了好几枪还能生龙活虎乱蹦的,也只有在抗日神剧里才会出现。
阿里亚娜蜷缩着身子在草丛里"shen y"时,一阵脚步纷乱,原本跑在她身后的那只船员从她身边跑了过去,他甚至看都没多看阿里亚娜一眼,这个海角号上最美丽的备受追捧的女孩子,如今只是块弃肉。
这块肉正流着血,应该是引诱丧尸骑士的好诱饵。
丧尸骑士果然停了下来,带头的男丧尸跑到阿里亚娜身前时,双腿一夹,黑马人立而起,咴咴一声,粗大的蹄子跺下来,溅起大大小小的泥土,弹到了阿里亚娜脸上。
阿里亚娜知道自己要死了,就算是丧尸不吃了自己,肩膀挨了这一枪,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孤岛上,也必死无疑。
她已经放弃了一切反抗,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呆呆地注视着蓝天,白云。好美啊,可惜,自己今后再也看不到了,就算是自己运气好,变成丧尸,可也再不懂得欣赏这美景了。
咴咴,在阿里亚娜的视线中,头顶的天空一暗,一只马头探了过来,然后,一个黑影一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是男丧尸。
阿里亚娜闭上了眼睛,刚才只瞟了那男丧尸一眼,她的心头就是一阵悸动--缺损半腐烂的脸,身上大大小小的永不愈合的伤口,能看到肋骨的大洞--这是一只再“正常”不过的丧尸,屠杀一切生灵,吞噬一切血肉,在脑袋被爆前,就永不停止毁灭。
阿里亚娜闭着眼,全身绷得紧紧的,只等着丧尸一口咬上自己的身体时,传来的剧痛--男丧尸站在阿里亚娜身边,呆呆地看着她。
男丧尸有些无法理解躺在地上的这个生命体,从外形看,她和自己的同类很相似,但是,她又不是同类,而她正在流的鲜血的味道,又说明她很好吃,但是男丧尸本能地拒绝吃这个生命体。不是不能吃,而是,不应该吃。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男丧尸自己也不知道。
也就这几息时间,斯塔克和剩下的那名船员,已经窜入了丛林。
金发女丧尸骑着白马也在男丧尸身边停了下来,她看着男丧尸呆呆注视着躺在草地上的那个生命体,不知为什么,有种很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涌起,如果金发女丧尸是在生前的话,就该知道这叫“妒忌”。
金发女丧尸坐在白马上,突然一伸手,将尖头木棍向躺在地上的阿里亚娜掷去,男丧尸一眼看到,挥手一击,啪,尖头木棍一偏,击在了阿里亚娜的大腿上。
阿里亚娜的神经紧绷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或者变成生化丧尸,可左等右等,并没有等来自己身上的肉被撕咬下来的剧痛,长时间的等待反而比死亡本身更难熬。这时她的腿上被木棍击中,一痛之下,整个人如同弹簧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
阿里亚娜手枪早已经失落,但腰间伞兵刀还在,她从地上跳起来,状若疯狂的挥舞着伞兵刀:“我和你们这些死尸拼了!”
扑哧,伞兵刀捅进了男丧尸的胸膛,正中他的心脏部位,这样的伤害,对男丧尸来说,就是零。
男丧尸的手紧紧握住了阿里亚娜持刀的手腕,一寸一寸将伞兵刀从自己体内拔了出来,他举起了伞兵刀,在眼前看了看,握着阿里亚娜腕的手一紧,伞兵刀脱手而出,男丧尸一把接住了伞兵刀,插到了自己腰间动物皮毛里。
阿里亚娜失去了身上唯一的武器,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荡然无存,她任男丧尸抓着自己,绝望地闭上了眼。
男丧尸伸长脖子,凑到阿里亚娜脸前,细细嗅着,这个生命体的表现,和他自己,和他的同类,完全不同,外形相似,但内里完全不同。男丧尸能感觉到这个生命体在体内,有些东西正在跳动,运行,身上还有着一些令人不解的气味,更不要说,那肩头伤口的血的味道了。丧尸,是没有这一切的,没有体内奇特的跳动,更没有红色的血,它们只有黑色的尸液。
女丧尸看到男丧尸几乎是脸贴脸和那生命体凑在一起,再次吼叫了一声,男丧尸回以了一声吼叫。
阿里亚娜被近在咫尺的吼声吓得一个激灵,紧闭的眼睛忍不住张开了一条缝,正好看到男丧尸冲着自己的脸张开了一口烂牙,她尖叫一声,双手下意识一推男丧尸的胸膛,立足不稳,直挺挺向后倒去。
阿里亚娜身后正好有一块石头隐藏在草丛中,她倒下去时,后脑勺不偏不倚撞在石头上,她头一歪,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里亚娜"shen y"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这就是当丧尸的感觉吗?自己没有被吃成一堆白骨,还有意识,难道说,自己幸运地变成了智尸吗?;
第九百九十九章 这里丧尸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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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阿里亚娜抬头去摸肩膀的伤口,她立刻清醒过来,等等,自己没变成丧尸,自己还有感觉,难道说,自己变成了智尸?不,也不对,智尸同样是没感觉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阿里亚娜,你醒了?太好了,你肩膀上的伤口的血终于止住了,我拿自己的衣服给你包扎了一下,希望不会后期感染。”
阿里亚娜一侧脸,看到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海角号上的伙伴,那名跑在最后面,被丧尸骑兵袭击的船员。
阿里亚娜脱口而出:“你怎么没死?”继而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她自己不也一样没死吗?
阿里亚娜这才将注意到自己所处的地方,这里是个集装箱改成的宿舍,高低床、书桌、衣柜、电灯,很齐全的生活用品。
甚至连那盏灯,虽然是大白天,也亮着。
阿里亚娜正躺在高低床的下铺,她强撑着坐起身,问船员同伴:“这是哪儿?”
船员同伴苦笑道:“丧尸的家。”
阿里亚娜很快明白过来--果然,这个岛上,除了丧尸的营地,哪里还有这样的集装箱宿舍?
阿里亚娜头脑昏沉沉的,那是因为失血的原因,但她明白一件事,营地的丧尸居然并没有吃自己,也没咬自己,甚至连那名船员,也没有任何被撕咬的痕迹。
这里的丧尸。居然不吃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名船员也看出了阿里亚娜心里的疑惑,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是一头雾水。苦笑着道:“我当时摔倒在地,被丧尸追上来的马踩断了腿骨,枪也远远甩了出去,原来以为必死无疑了。事实上,的确有两只丧尸跳下了马扑到了我身上,可不知为何,他们只是用渔网将我捆了起来,并没有咬我。我又看到。你被骑黑马的男丧尸追上后,在挣扎中摔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尽管你肩膀上的伤口流着血,那男丧尸也一样没啃咬你。”
“斯塔克那些混蛋逃进丛林后,丧尸们再也没追赶,它们骑马返回了营地。把那只小丧尸、我和你都驼在马背上带了回来。”
“一进营地后,集装箱里就涌出了大群的丧尸,有丧尸在营地中央的火堆上,架起了一个装满了水的大锅子,还有丧尸举着斧头将我摁倒在火堆边,开始剥我的皮。也就是我的衣服。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丧尸煮着吃,这下连变异成丧尸都不行了。”
“可没想到,那只骑着黑马的男丧尸吼叫了几声,那些丧尸们就停住了手,然后。那只男丧尸把你和我,都扔到了这个集装箱宿舍里。”
“说实话。我也被这一切搞糊涂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你和我都活了下来。我和你在集装箱里,没有任何丧尸进来,我看你昏迷后肩膀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就给你包扎了一下,一直到你清醒为止。”
阿里亚娜舔了舔失血后干渴的嘴唇,哑着嗓子道:“我看这个营地原本应该是一些飘流到这岛上的幸存者建立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全都变异成了丧尸,只是,这些丧尸实在古怪。我从来没见过会耕种、放牧、骑马,更重要的是,不吃人的丧尸。你说,是不是有智尸或异能者在后面指挥它们?”
那名船员摇了摇头:“我刚才一直清醒着,看着外面的丧尸晃来晃去,没有看到任何智尸或异能者的身影。如果说这些丧尸有领导者,那就是追上你的骑黑马的男丧尸,别的丧尸都听从它的吼叫声。”船员的脸色有些古怪:“还有那个金发的女丧尸,它看起来,似乎是男丧尸的妻子。”
男丧尸首领?阿里亚娜皱了皱眉--从来没听说过丧尸间有首领的,所有的丧尸都是平等的,它们只会服从智尸或异能者,而不会服从它们的丧尸同类。
不过,这个营地的丧尸所做的一切都太过古怪,绝不能用常理来推论,要不然,自己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夜晚降临了,在灯光的照明下,阿里亚娜和男船员在集装箱里翻腾了一阵,找出了一些半旧不新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阿里亚娜强撑着帮男船员把断骨用椅子腿夹上,权当是夹板,她自己肩膀上的子弹没法取出,一阵阵剧痛,重新换了一块毛巾撕成的绷带后,血倒是流得不多了。
营地里突然骚动起来,就像是有人下了一个号令,大群的丧尸从集装箱里涌了出来,躲在房间里正在观察外面动静的阿里亚娜和男船员吓了一大跳,阿里亚娜一把将自己从房间里找到的一把剪刀握在了胸口,可是看着外面成群结队的丧尸,感受着肩膀上的一阵阵剧痛,她苦笑一声剪刀扔到了桌子上。
男船员吞了口唾沫,不知是安慰阿里亚娜还是安慰自己,低声道:“别怕,丧尸真要吃我们,我们早就死了。”
阿里亚娜看到,窗外经过的丧尸中,虽然有个别丧尸看到集装箱里的自己时,会张开嘴大吼,但却始终没丧尸有扑上来,它们挨挨挤挤地向营地中央的那堆大火走去,围着火堆坐了下来,接着就有丧尸抬着很大的一个锅子放到了火堆上,有些丧尸将一些剁碎的肉块扔到了锅里--那并不是人肉,阿里亚娜看得很清楚,肉块上有皮毛,是动物的肉。
当大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一股股肉香随着夜风飘到集装箱里时,阿里亚娜干渴的喉咙生硬的蠕动着,她又饿又渴,完全因为是身在险境,才强撑着。
一只男丧尸站到了汤锅前,阿里亚娜认得它,正是骑着黑马俘虏了她的男丧尸,它伤痕累累异常恐怖,令人见之难忘。
男丧尸从汤锅里捞了一块肉吃,然后吼了一声,接着,那金发女丧尸就站在锅边,给众丧尸一一分发肉,那些丧尸们有的拿着碗或锅,有的直接用双手捧,也不顾肉汤全通过指缝流走了,个个大口吞吃着。
丧尸们虽然吞噬成性,其实食量并不大,那人的肠胃本就有限,不像蛇能吞下比自己体量还重的食物,男丧尸又向锅里扔了几次肉块、玉米、土豆等食物后,丧尸们个个肚子都吃得溜圆。
阿里亚娜借此机会细细打量着这个营地的丧尸,借着火堆的亮光,她发现丧尸多是女人和孩子,还有极少量的老人,青壮丧尸的数量其实并不多,有许多丧尸还缺胳膊少腿,身上带着多处枪伤。
显然,这处营地原本是一群漂洋过海而来的幸存者建成的,他们拖家带口想在远离大陆的孤岛开辟一处新天地,却没想到,不知为何暴发了生化病毒感染,青壮年扔下感染者坐船逃跑了,从而留下了这个一应现代化设施齐全的,里面却住满了丧尸的古怪营地。
问题是,为什么这些丧尸不吃人?孤岛上出现丧尸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丧尸为什么不吃人?这世界上,不该存在不吃人的丧尸!
阿里亚娜正在疑惑,旁边男船员突然道:“快看,那些丧尸在做什么?”
阿里亚娜强撑着头昏,中断思索向火堆看去,只见已经进食完毕的丧尸突然站了起来,它们围着火堆,一对一对地站在一起,然后,扭动起来。丧尸们分成男女一对,面对面扭动着,身体互相碰撞,双手在对方身上挠动,头和头顶在一起,大腿交叉、磨擦。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丧尸们正在互相攻击?不对,根本不像!
“它们在跳舞!”阿里亚娜失态地尖叫一声,丧尸的动作虽然夸张扭曲,可的确像是在跳舞。
上帝啊,我真是疯了,一群不吃人的丧尸,居然还会跳舞!
阿里亚娜头晕目眩,不知道是枪伤的作用,还是自己在这一个营地看到的一切太过震撼!
然而,更震撼的话从旁边那名男船员嘴里吐出来:“不,那不是舞蹈,那是丧尸在交合!”
阿里亚娜已经连话也说不出了,她呆呆凝视着火堆旁的一对对丧尸,是的,没错,男船员说得没错,那的确是交合,虽然因为丧尸的生理特点,所以男女丧尸之间并没有实际的交合成功,但它们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交合--拥抱、接吻、接合、互相的进入……
天哪,如果你想像过地狱里的尸体正在交合吗?那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了!
诡异、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阿里亚娜的牙齿禁不住咯咯战抖着,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一个强大的异能者,正在幕后操控这些丧尸故意捉弄自己。
她的视线扫过那一对对扭曲的身影,突然,在一对丧尸身上凝住了,那是男丧尸和它的妻子金发女丧尸。虽然男丧尸的身体遍布可怕的伤口,但它们之间的交合动作做得最是完美,标准的男上女下的体位,那只男丧尸正在做着进入女丧尸身体的动作,可是--不!这不可能!为什么男丧尸的器官居然是挺立的!;
第一千章 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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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亚娜眼睛里只有那个男丧尸下身高昂的器官,就在这时,她双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温热浓香的液体缓缓流入了阿里亚娜干涩的咽喉,流入她的胃,阿里亚娜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一眼看到,男船员正坐在床头,拿着一个碗,往自己嘴里灌着不知名的液体。
阿里亚娜忽地坐了起来,一把抢过那只碗,双手高举,仰起头,咕嘟咕嘟,一口气不停,将碗里的液体全都喝光了。
身体里重新恢复了力气,阿里亚娜重重喘了口气:“这是什么东西?”
男船员向着窗外一指:“我从火堆上的锅里舀来的,那,这儿还有几块肉,我吃过了,给你留着,吃。”
阿里亚娜早就饿狠了,扑到碗前,狼吞虎咽把肉块都吞了下去,有的肉块上还带着皮毛,她也硬生生咽了下去。
热汤,熟肉,让阿里亚娜精神大振,就连伤口上的痛也轻了一些。
她这才有空瞟向营地,火堆旁的丧尸早已经散去,那只锅还放在火堆上,一阵阵肉香依然在飘过来。
阿里亚娜反而沉静下来,这个营地里的丧尸处处透着古怪,她在震惊过后反而能客观地思考问题,她问男船员:“你去舀肉汤肉块,丧尸们没有攻击你吗?”
男船员摇了摇头:“我是等丧尸们散去回到各自的集装箱后,才壮起胆子去舀汤。实在是又渴又饿得厉害,我想着反正总是个死。吃饱喝足了再说。可没想到,我一路走到火堆边,并没有丧尸跑过来攻击我。我捡了一个碗,舀了满满一碗汤,又捞了几块肉就回来了。”
阿里亚娜瞪大了眼睛:“就这样简单?”
男船员点点头:“就这样简单。”
阿里亚娜看看碗,碗壁上还沾着汤渍,又看看桌面,上面还有自己吃剩下的肉骨头。这一切都证明,男船员说得是真的。
可,这太荒唐了!
就算这里是个人类定居点,也不会让自己这样一个俘虏大摇大摆到处乱跑,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连个看守都没有。
阿里亚娜突然站起身,端起碗。向集装箱外走去,她走得有点急,脚步踉跄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来,大步出了门。男船员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并没有追出去。
阿里亚娜向火堆走去,她察觉到,旁边的集装箱里有丧尸在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她,不时发出几声吼叫,但是。并没有丧尸跑出来袭击步履艰难,肩膀上的伤口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她。
阿里亚娜一直走到火堆前。那锅汤正沸腾着,散发出阵阵热气和香味,阿里亚娜伸出碗,从里面舀了一碗汤,用嘴吹着降温,一口一口喝着。她的眼睛四下乱扫,依然没有丧尸跑出来。她一咬牙,捡了两根树枝,从锅里捞了几块烂熟的肉来,大口地吃着,还是没有丧尸出来。要知道,这可是在抢食啊,就算是野兽,也会为了护食而厮打,可营地里的丧尸毫无动静。
阿里亚娜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不能自行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突然间,阿里亚娜将手里还剩下半碗的汤一扔,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大步向营地门口奔去,逃!她要逃出这个丧尸之地!
集装箱里,那名男船员一直注视着阿里亚娜的一举一动,看到她突然向着门口狂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果然,任何一个人处在那样诡异的场景下,都会这样拼命一搏,自己不也同样做过吗?只不过,很快阿里亚娜就会尝到和自己一样的苦头了。
阿里亚娜发现并没丧尸从营地里追出来,她咬着牙,越跑越快,眼见着就要冲出大门,突然,门口窜出几条黑影,它们瞪着在黑夜中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张开菊花嘴,拦在了阿里亚娜身前。
是丧尸狗!
阿里亚娜猝不及防之下,刹脚不及,重重摔了一跤,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她差点再次昏迷过去。
领头的丧尸狗体形颇大,它威吓地冲着阿里亚娜晃动着菊花嘴,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似乎一下子就能将阿里亚娜撕成碎片。
阿里亚娜尖叫一声,坐在地上连连倒退,那丧尸狗却也不追上来,带着旁边几只体形较小的丧尸狗,只是堵在门口。
阿里亚娜很快明白过来,这几只丧尸狗是用来看门的,她在营地内活动,丧尸狗并不管她,但只要想出门,就会拦截她。
阿里亚娜不敢再多试探,丧尸狗的凶残灵活甚至远在丧尸之上,她一拐一拐回到了集装箱,那名男船员上前扶住她:“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活着。”
阿里亚娜躺回床上,双眼无神,突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那只男丧尸,它居然--居然会交合,你、你看见它那玩意儿了吗?”
男船员一怔,在他眼里,所有的丧尸都在奇怪的舞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摇了摇头:“阿里亚娜,你一定是发烧看到了幻觉,丧尸怎么可能真正的交合?它们那种奇怪的动作,只是一种本能而已,它们又不可能真的生孩子。”
阿里亚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很烫,难道,那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吃喝过了肉汤后,阿里亚娜好受了一点,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
阿里亚娜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的:“阿里亚娜,阿里亚娜,快醒醒,快醒醒。”是那男船员在急促地呼叫自己。
阿里亚娜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丧尸来吃我们了吗?”
男船员脸色严峻地摇了摇头:“不是丧尸,是你的伤口在恶化,你高烧昏迷了两天了。天哪,你要是再不清醒过来,就会在沉睡中死去!”
阿里亚娜抬起手想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却"shen y"了一声,她浑身都因为高烧而无力:“帮我解开绷带。”她恳求男船员。
男船员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绷带,立刻惊呼一声,捂住了鼻子--阿里亚娜的枪伤处化脓了,旁边的皮肤变得红黑发亮,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坏疽!这是最可怕的坏疽症状,如果不及时治疗,阿里亚娜会死于败血症。
阿里亚娜手脚冰冷,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是死于丧尸之口,而是死于自己的同伴为了脱身从背后的一枪。
男船员急切地道:“阿里亚娜,得把伤口里的子弹取出来,要不你的伤势还会恶化。”
阿里亚娜一阵惨笑:“这孤岛上,我到哪里去动手术,没有麻醉,没有器械,没有消炎药,你难道能用两根树枝把子弹从我体内取出来吗?”
男船员也知道胡乱动手术,只会加剧感染,而且坏疽会传染,不小心的话,连自己也会染上这种致命的疾病。
突然,阿里亚娜一愣:“等等,我、我想起来了,这个营地里有医疗所,我看见过集装箱外的红十字!走,扶我去医疗所!”
男船员瞠目结舌:“你认为医疗所里会有治疗的器械药品?”
阿里亚娜的眼睛闪闪发亮:“为什么不?你看看这个营地,太阳能发电板还在使用,电灯还在发亮,集装箱宿舍里有衣服和各式用具,显然生化病毒感染时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幸存的人们逃走时都来不及带上这些珍贵的物资。”
男船员还是有点迟疑:“可是丧尸……”
阿里亚娜决然地道:“你现在还没看明白吗?只要我们不出这个营地,丧尸们随我们自由行动,我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在营地里穿行,你看过有丧尸袭击我们吗?”她顿了顿,放缓语气:“不仅是我的枪伤,你的断骨也该好好处理一下,总不能一辈子拐着腿。”
男船员听了的确心动了,他过去扶起阿里亚娜:“好,我们就赌一把,如果有丧尸阻拦,再退回来好了。”
阿里亚娜心下苦笑,这位男船员心中已经将这个营地的丧尸另眼相看--丧尸阻拦就退回来?以前的丧尸只会吃人!阻拦你的唯一方式就是撕开你的胸膛掏出你的心脏!
阿里亚娜和男船员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集装箱,蹒跚着向医务室走去,医务室在任何一个营地都有着重要的地位,必定设置在紧要之处,这个营地的医务室也不例外,就在金字塔建筑的旁边。阿里亚娜一路前行,旁边集装箱里的丧尸的视线跟随着她,却没有扑上来,也没有丧尸狗拦截。
阿里亚娜和男船员好不容易互相搀护着来到医务室前,只扫了一眼,心里就一喜--医务室的集装箱大门紧闭,上面还挂了个粗大的锁!太好了,门锁着,说明里面的一应器物并没有被损坏。
阿里亚娜和男船员事到临头,看到自己能治愈的希望,也不再瞻前顾后,胡乱找了块石头来,对着锁头一通硬砸,终于将锁砸开了。
ps:第一千章了,没想到能走到这一天,默默地敲下这个章节的最后一个字,书友们,感谢你们的支持,要不这本书走不到这一天。特此留念。;
第一千零一章 你好,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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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船员嘎吱嘎吱将生锈的门打开,突然,里面一个黑影一闪,一只丧尸扑了出来,那丧尸身穿白大褂,显然是个医生,变异成丧尸后,被人锁在了医务室里,这时重获自由,又因为长时间被困在集装箱内,早就饥渴到了极点,看到阿里亚娜和男船员这两块鲜肉自己送上门来,一头扑过来,张口就咬。
那男船员拐了一条腿,本就行动不便,受此突袭,哪里躲得开,顿时被扑倒在地,惨叫一声,脸上被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阿里亚娜毫不迟疑,转身就逃,因为她知道,很快男船员也会变异成丧尸!
果然,背后传来一阵倒吸气和抽搐的声音,然后,接连两声吼声在背后响起,两只丧尸追了上来。
阿里亚娜站住了脚,抬头看着蓝天苦笑--自己真蠢,怎么会相信这天下有不吃人的丧尸?
医生丧尸和拐腿的男船员丧尸眼看就要抓住阿里亚娜,一声大吼在旁边响起,只见金字塔顶的集装箱门口冒出男丧尸的身影,他冲着两只正要吃人的丧尸连声大吼。
医生丧尸和拐腿丧尸,停顿住了前扑的身影,它们的手指原本已经触着了阿里亚娜的衣角,却硬生生停顿了下来。
高高站在金字塔顶的男丧尸又吼了几声,金发女丧尸从他身后钻了出来,爬下金字塔带着医生丧尸和拐腿丧尸向火堆走去,从锅里舀了两碗肉汤,递给了它们。
阿里亚娜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终于知道,这个营地的丧尸。为什么不吃人了!
因为,它们的首领,男丧尸,不让丧尸们吃人!
丧尸,生而吃人。就像那个被监禁在医务室内的医生丧尸,就像自己的同伴男船员丧尸,一个变异成丧尸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一个刚刚变异成丧尸,但毫无例外,它们看到阿里亚娜时。只有一个反应--吃了她。
然后,男丧尸出现了,他用吼叫声阻止了新老两只丧尸吃人,命令它们,去吃熟食。
阿里亚娜抬头,看向金字塔顶端的男丧尸。他站在集装箱门口,身后透露出灯光,显露出一个高大的剪影。
阿里亚娜刹那间热泪盈眶,上帝啊,你创造了丧尸毁灭全人类,可现在,又创造了一只不吃人的甚至阻止别的丧尸吃人的丧尸。难道,你要让他来拯救全人类吗?!
不知何时,男丧尸回到了集装箱内,阿里亚娜这才从极度震惊中缓过神来,感觉到肩膀的枪伤一阵阵剧痛,她张望了一下医务室,门半开着,里面没有丧尸,很安全。
阿里亚娜强撑着走进医务室,摸索着开了灯。医务室其实是有好几个集装箱拼接而成的,里面有药品仓库、手术台、x光机等设备,阿里亚娜越看越惊喜,医务室里有枪击的痕迹,但绝大多数设备都完好无损。天哪,光这一个医务室如果运到大陆上去,就是一大笔惊人的财富。
医务室里还有几具被爆脑的丧尸尸体,以及白骨,想来都是生化病毒感染时的牺牲品。
阿里亚娜长年飘泊在海上,也自学了一些基本的医疗知识,她很快找来了麻醉剂、手术器械、针线等,进行常规消毒后,对着一面镜子,给自己施行手术。
麻醉剂是过期的,虽然依然有效,毕竟差了点,当阿里亚娜将镊子探进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时,剧痛还是让她额头大颗汗珠滴了下来。但她死死咬着牙,小心地转动着镊子,寻找着子弹,终于镊子碰着了一件并非人体所有的硬物--铛,阿里亚娜将一粒带着血迹的子弹扔到了旁边的盆子里。
终于将子弹取出了。
阿里亚娜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炎腐烂的伤口,一狠心,取过手术刀,将坏疽部分直接挖掉,这番动作,哪怕有麻醉药镇痛,阿里亚娜也全身打颤,几次差点昏迷过去,牙齿咬得嘴唇都出血了。
但她知道,非如此做,不足以保住自己的命。
终于清理完了伤口,阿里亚娜笨拙地用针线缝上伤口,洒上消炎药,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的额头前胸背后,全是一层细密的汗珠,阿里亚娜担心汗水感染了伤口,她干脆脱下衣服,想找一件吊在衣柜里的白大褂穿上。
阿里亚娜半裸着身子向衣柜走去,然后,她猛地顿住了脚步--医务室的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是男丧尸!
男丧尸不知何时站在医务室门口,正在向里呆呆地张望着。
不知为何,阿里亚娜看到男丧尸的第一眼并不是惊恐,而是羞涩--因为她正半裸着,阿里亚娜甚至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护住了自己的胸,但她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动作有多荒唐--对方是丧尸!
就算男丧尸不吃人,可他依然是丧尸!
可是,不对!这男丧尸曾经和金发女丧尸交合过,他的器官,依然还有着生机!
阿里亚娜心头一跳,情不自禁看向男丧尸腰间的兽皮围裙,在那儿,有个器官坚挺着,支起一个小帐篷。
阿里亚娜喉咙发紧,天哪!自己没看错,火堆旁边丧尸们的怪异舞蹈中,只有男丧尸是在真正的交合。
男丧尸盯着阿里亚娜看了一会儿,阿里亚娜如同一只被蛇盯上的雏鸟,一动都不敢动。
男丧尸转过了视线,走进了医务室,在里面东张西望,胡乱翻腾着药品器械,他甚至打开了一瓶酒精,灌到了嘴里,看样子是在尝尝这里的东西能不能吃。阿里亚娜突然心痛地轻呼了一声,因为她看到男丧尸将一包珍贵的消炎粉撕开塞到了嘴里--天,这又不是面粉,这包消炎粉不知能救几个人的命!
男丧尸听到呼声,转过头来,盯着阿里亚娜,阿里亚娜缩起身子,不敢和他对视,男丧尸回过头继续撕扯消炎药包,大量的药粉洒落到了地上,阿里亚娜越看越心痛,再也忍不住:“这个不能吃。”
男丧尸顿住了身影,回头,直视着阿里亚娜,看到男丧尸没有扑过来,阿里亚娜更心安了点。
她再次道:“这不能吃。”她指了指男丧尸手里被撕破的药包,又指了指自己嘴,摇了摇头。
男丧尸依然一动不动盯着她。
阿里亚娜突然一怔,她现在离男丧尸非常近,在医务室内明亮的灯光下,她发现,这男丧尸,居然是黄种人。
男丧尸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他的皮肤却是黄皮肤,如果忽视他暴露出牙床的嘴的话,也会发现他有着亚洲人典型的脸--用俚语说,这家伙是个斜眼的亚洲佬。
阿里亚娜原来所住的城市也有亚洲人开的杂货店、外卖、洗衣店等,甚至学校里还有亚洲学生,所以,她不会认错。
但是,这个营地的其他丧尸,分明都是西方人,为什么一个满是西方人丧尸的营地,会有一个东方人的丧尸首领?
真是越来越古怪,越来越令人不解了。
阿里亚娜突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她鼓起勇气,对着男丧尸道:“你好,我爱你。”
这句话,她是用日语说的。
男丧尸呆呆看着她。
“你好,我爱你。”
这一次,是韩语。
男丧尸依然没反应。
“你好,我爱你。”
这一次,阿里亚娜用的是汉语。
阿里亚娜就读的大学里,有来自亚洲各地的留学生,阿里亚娜曾经开玩笑般学过几句各国的常用语,其中“你好”“我爱你”“你爱我”“吃饭”是必学的,这时一一回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着。
当她用中文说出“你好,我爱你”时,男丧尸突然动了,他大步向阿里亚娜走去,阿里亚娜缩了下身子,但很快重新挺直腰,大胆地注视着男丧尸。
阿里亚娜百分之百地确认,这只听懂得中国话的男丧尸非同一般,这个孤岛上丧尸营地的一切不可思议的变化,都是这只男丧尸带来的!自己如果想活下去,甚至救出比尔,必须和这只男丧尸接触、交流。
阿里亚娜学过中文,生化末世暴发前,正是炎黄经济在全球一枝独秀的时候,学中文成了热潮,阿里亚娜也曾到自己学校的孔子学院学过一阵汉语。
男丧尸听到汉语有反应,说明他是个中国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男丧尸居然对阿里亚娜说的汉语做出了反馈性的动作--他居然能通过语言交流!
阿里亚娜对这只不可思议的男丧尸已经见怪不怪了,就算是对方突然开口说话,也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阿里亚娜使劲回忆着自己学过的汉语,结结巴巴地道:“谢谢,你不吃我,救了我,我是好人,你是好人。”
男丧尸站在阿里亚娜身前,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侧着头,似乎认真听着她的话。
阿里亚娜盯着男丧尸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没有丧尸惯有的贪婪吞噬一切的,阿里亚娜鼓起勇气,缓缓伸出手,搭在男丧尸的胳膊上:“你是朋友,我是朋友。”;
第一千零二章 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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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丧尸低头看了看阿里亚娜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突然也伸出手,放在阿里亚娜的胳膊上。
他在回应自己!这只男丧尸在回应自己!
阿里亚娜狂喜,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接近成功!
就在这时,医务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吼叫。
阿里亚娜一扭头,看到金发女丧尸正站在门口,冲着男丧尸大吼着。
男丧尸收回了搭在阿里亚娜胳膊上的手,大步走出了医务室,金发女丧尸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吼叫几声,就像一个正在责怪埋怨自己丈夫的妻子--因为她的丈夫居然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
阿里亚娜敏锐地从金发女丧尸吼声中听出了一丝威胁的味道,她没有跟上去,只是目送着男丧尸离开,但她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条匪夷所思的路,人与丧尸沟通之路,不是异能者,也不是智尸,而是普通的人,与普通的丧尸沟通之路。
阿里亚娜抬手去摘衣柜里的白大褂,手刚触着衣服,突然又顿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突然一咬牙,将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她要和丧尸交流,就要和丧尸一样。
营地里的丧尸几乎都不穿衣服--衣服在热带湿热的气候中,早就烂光了,只有男丧尸和金发女丧尸围着兽皮--从现在起,阿里亚娜也不再穿衣服,只有这样,她才能融入丧尸的群体。
阿里亚娜安稳地睡了一夜,伤口的子弹已经取出,药也用上了,阿里亚娜这一夜睡得很沉,就仿佛她是睡在海角号上一样安稳。
天亮了。丧尸走出集装箱,开始吃早餐。
阿里亚娜从床上翻身而起,她对着镜子瞟了眼肩膀上的绷带,有点渗血,有一点点痛。一点点痒,很好,这说明伤口正在恢复,坏疽的风险已经过去了。
阿里亚娜坦然站在集装箱门口,经过的丧尸有的视若无睹,有的冲着她露出牙齿吼叫。但阿里亚娜一动不动,只到看到男丧尸和金发女丧尸走过来,她才迎上去,也不多话,就挨着男丧尸走。
男丧尸并不理睬阿里亚娜,倒是金发女丧尸。冲着阿里亚娜吼了一声,似乎警告她不要靠近自己的男人。
阿里亚娜对金发女丧尸的威吓一点不在乎,她认定,在这个营地里,只有男丧尸才能做主。
果然,金发女丧尸吼过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它也有些困惑,不知该怎么面对阿里亚娜,营地里也有别的女丧尸,但没一个象阿里亚娜那样。
早餐开始了,一切已经成了规律,男丧尸剁肉块,女丧尸煮食,然后男丧尸会对昨天各丧尸的劳动表现,一一进行奖惩,干得好的多吃几块肉。不服从自己命令的就少吃。
阿里亚娜紧紧跟随着男丧尸,端着找来的一个碗,端给正在分食的金发女丧尸,金发女丧尸看了看男丧尸,男丧尸毫无动作。她低吼了一声,给阿里亚娜的碗了舀了一碗肉汤,里面有好几块肉--就如对待别的丧尸一样。
阿里亚娜这时才将心放在肚子里--从现在起,丧尸营地才算是真正认同了她。
她看着已经变成普通丧尸的男船员,可惜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能帮助自己做更多的事,现在自己只有孤身一人,还要做很多事,才能在营地里生存下去,进而得到男丧尸的信任。
丧尸们吃完早餐,自然而然地去做各种事,那个曾被海角号众人袭击的断腿小丧尸,被男丧尸抱着送上了一匹小马,小马驼着它前往农田,驱赶鸟兽,跟着它一起去的还有好几只孩子丧尸。
金发女丧尸带着部分女丧尸来到牲口棚,开始给奶牛、母羊等挤奶,或者捡拾鸡鸭下的蛋,收拾完好,牲禽们自行大摇大摆走出营地,到草原和湖泊边觅食--猛兽们早就被男丧尸驱赶进丛林,牲口们倒也不怕被袭击。
阿里亚娜挤在女丧尸之间,挤奶收蛋,只不过她的动作可比女丧尸们细致得多,没有把奶都挤到桶外,或失手将蛋给打碎。
丧尸们的生活很简单,吃了饭,就是休息,然后再吃饭,再休息,下午,男丧尸骑着黑马带着丧尸骑士们出发,回来时,带着不少鱼和小兽。
阿里亚娜跟着金发女丧尸开始处理这些小兽,金发女丧尸做法很简单,举着斧头一顿乱剁,连皮带肉剁成碎块,阿里亚娜却仔细得多,细细将毛剥下来,清理出肠胃里的脏物--丧尸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但是阿里亚娜早上吃了一口包着粪便的大肠,实在是忍受不了,她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和丧尸生活在一起,可也不能天天吃大便啊。
其他的女丧尸对阿里亚娜的做法视若无睹,照样将带着皮毛、粪便的肉块扔到锅子里,然而,金发女丧尸却又有所不同,她的学习能力显然比别的丧尸更强,她注视着阿里亚娜麻利地剥了几只小兽的皮,清理内脏后,突然吼叫着,从别的女丧尸手里夺过了小兽,全都堆到了阿里亚娜面前,然后带着其他的女丧尸围在旁边看着。
阿里亚娜特意将自己的动作幅度放慢,将自己清理动物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围观的女丧尸们看得清清楚楚,一众女丧尸中,有的女丧尸呆呆地一动不动,有的女丧尸胡乱扭着头到处乱看,只有金发女丧尸和另外几只女丧尸,直视着阿里亚娜的一举一动。
阿里亚娜连续剖了好几只小兽,金发女丧尸突然上前夺过阿里亚娜手里的刀子,照着阿里亚娜的样子,解剖起小兽来,当她将整张皮都剥下来看,阿里亚娜一字一句地道:“干得非常好。”
也不知金发女丧尸听懂了没有,她吼叫了一声,其他的女丧尸再次动作起来,只不过,大多数女丧尸依然在乱剁,只有极个别的女丧尸笨拙地剥着皮,清理着肠内的脏物,虽然她们将皮毛划割得破破烂烂,但毕竟是种进步。
阿里亚娜将所有的皮毛用盐腌了,然后放在集装箱里阴干,她并没有休息,而是将丧尸们使用的刀啊斧啊都打磨了一遍。丧尸们使用刀斧只会乱砍乱剁,刃上早就如同被狗啃过一样,坑坑洼洼。
收拾了刀斧后,阿里亚娜又开始洗碗洗锅,尤其是那口大锅被扔在火堆里不知烧过多长时间,有时锅底都烧焦烧干了,没有烧破实在算得是奇迹。
阿里亚娜用沙子用力打磨着锅碗,打磨得锃亮。
金发女丧尸一直跟在阿里亚娜身后,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她做事。
阿里亚娜也不避着她,有时还特意放慢手里的动作,仔仔细细解说着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也不管女丧尸听得懂听不懂。
到了晚上,丧尸们拿着干净的碗,在闪闪发亮的大锅里,舀出了不带粪便的肉块--阿里亚娜重新把肉块重新处理了一遍,那些带皮毛的肉块她是没办法了,但肠子里的粪便还是能清理干净的。
阿里亚娜端着碗排到了锅前,不管怎么说,不用吃粪便也是件快乐的事,突然,男丧尸吼叫了一声,然后分发食物的金发女丧尸用勺子舀了一大堆肉扣到阿里亚娜的碗里。阿里亚娜看着冒尖的碗,对男丧尸道了声:“谢谢。”这句话,她却是用汉语说的,男丧尸的眼睛长时间地盯着她,直到金发女丧尸将他的肉碗端到面前。
这个晚上,丧尸们依然进行了奇特的“舞蹈”,阿里亚娜也混在丧尸群中,起舞,只是她没有舞伴,只是独舞,她这一次看得很清楚,那只男丧尸的下身,的确是挺立的!
晚上睡觉前,阿里亚娜做了一件事,她找到了一个贮藏纺织品的集装箱,将每只丧尸所住的房间里的床上用品都更换一新。
丧尸们面对那些雪白松软的枕头,散发着刚拆封的纺织品特有的芳香品的床单,以及柔软的被子,有的一动不动,有的依然躺在地上,但也有丧尸躺上了新铺的床。
男丧尸躺在床上,他的头端端正正枕在枕头上,被子盖在胸口,只是他没有睡着,身边躺着金发女丧尸,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后,阿里亚娜给每只丧尸都送上了一套合身的外衣,她半夜没睡,一直在贮藏纺织品的集装箱里翻腾,终于给营地大大小小的丧尸全都找到了衣服。
阿里亚娜亲手给每只丧尸都穿上了衣服,有的丧尸穿上后,胡乱撕扯着,被男丧尸吼叫了一声,不再动弹。
阿里亚娜给男丧尸换上的是一身牛仔服,男丧尸是亚洲人身材,衣服尺码有点大,但营地里物资齐全,连缝纫机都有,阿里亚娜匆匆改小了点,穿在男丧尸身上后,遮盖住了他一身的伤痕,颇有一幅英气。
给女丧尸换衣服时,稍有点麻烦,女丧尸只要阿里亚娜动她腰间的兽皮裙就会大声吼叫,阿里亚娜只得给她找了件更宽松的衣服。
全营地的丧尸,都穿上了衣服,一眼看过去,如果忽略它们缺损了皮肉的可怕的脸的话,它们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第一千零三章 营救和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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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亚娜非常忙碌,她在营地里打开了好几个紧锁的集装箱,当然这一次她有了经验,每次都拖着男丧尸站在自己身边,只不过,那些集装箱里并没有丧尸,阿里亚娜发现了如山的物资:油料、药品、食品以及枪支。
其中整整一个集装箱里,都是枪支,以及弹药,阿里亚娜捡起一枝还带着保护油的枪支,压上弹匣,咔嚓一声,上膛,打开保险。男丧尸呆呆站在旁边,看着阿里亚娜把玩着枪支,阿里亚娜摇了摇头,将枪支又放回了集装箱里。
她收集了丧尸骑兵们用的尖头木棍,收集来各种各样的尖刀,绑在了木棍上,闪闪发亮的刀锋,一下子将尖头木棍的杀伤力,提高了好几倍。
这一天,带着新武器的丧尸骑兵们,带回了比往日多了好几倍的猎物,男丧尸的矛尖挑着一只野狼,当黑马风一样卷进营地时,男丧尸骑着马直奔到正在处理动物皮毛的阿里亚娜身前,将被长矛一下子捅死的野狼,扔到了她的脚前。
阿里亚娜直视着男丧尸的脸,一字一顿地道:“你是我的英雄。”
咴咴咴,黑马人立而起,男丧尸紧紧夹着马腹,高高举起长矛,矛头的尖刀刀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阿里亚娜依然在忙碌,直到给每个丧尸骑士都找到了防弹衣和钢盔。然后,她自己也全幅武装,站在了营地门口。
丧尸狗群看守着大门,不让她出去。阿里亚娜也不妄动。就站在离门口一线的地方。
直到男丧尸骑着黑马,带着丧尸骑士们风一样从营地里奔驰出来。丧尸们穿着合身的牛仔服,外套防弹衣,头顶钢盔,手里的长矛锋刃血亮,尤如古代的龙骑兵。
阿里亚娜看着自己一手打扮的丧尸骑士们,这些丧尸的战力和防护力比此前提高了好几倍,现在,她可以带着他们,去对抗斯塔克。营救自己的哥哥比尔了!
这就是阿里亚娜孤注一掷的计划!她自被带进丧尸营地后。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奇特的丧尸小团体,相比那些动辄成千上万甚至以十万计算的丧尸群,这个也就百来人的丧尸团体并不大,而且多是老弱孩子。真正有战斗力的青壮丧尸也就10来个。
然而。这里有个奇迹。那就是男丧尸!阿里亚娜相信,这只男丧尸会思考会学习,有着独立的意识!虽然男丧尸的独立意识还在蒙昧状态。但他的确拥有自由的意志。而在男丧尸的带动下,这个营地的丧尸也在慢慢学习中,丧尸正在群体进化。
没有异能者,没有智尸,但是这些远离旧文明世界和生化世界的丧尸们,正在进化。
阿里亚娜立刻决定,和丧尸们合作,只有和丧尸们合作,才能在这个孤岛上活下去,才能从比尔手里救出自己的哥哥。
阿里亚娜在集装箱里发现了堆积如山的枪支弹药,那时男丧尸就站在她身边,她一枪就能把他爆头,然后杀出营地,失去了男丧尸的领导,营地的丧尸们就是一团散沙。然而阿里亚娜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知道,丧尸现在才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伙伴。
阿里亚娜张开了双臂,拦在了丧尸骑士必经的道路,她高声嚷道:“带上我,我是你的朋友,能帮助你杀死敌人。”这句话,她是用汉语大声嚷出的。
男丧尸骑着黑马在阿里亚娜面前停顿住了,黑马刚刚才开始飞奔,突然又停下来,非常不满意,它喷着鼻息,潮潮的气流都喷到了阿里亚娜脸上,旁边的丧尸狗早就骚动起来,它们张开菊花嘴,冲着阿里亚娜摇晃着,要不是阿里亚娜始终没有越过门口无形的红线,它们早就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了。
阿里亚娜不为所动,她只是直直地盯视着男丧尸的脸,男丧尸的脸上毫无表情,因为,他是丧尸。
阿里亚娜一字一顿地道:“朋友。”--她回手指了指自己。
“敌人。”--转身指了指营地外遥远的森林。
男丧尸突然一弯腰,将阿里亚娜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身前,一夹双腿,黑马急驰而出,向丛林奔去。
阿里亚娜被横放在颠簸的光马背上,随着黑马的跑动,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但她的脸上却满是笑意--男丧尸能听懂自己的话!他果然有着独立而自由的意志!
丧尸骑兵进入丛林后,速度就慢了下来,阿里亚娜坐在马背上,手紧紧握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那黑马极为神骏,虽然驼了两个人,依然轻松前行毫无负担。阿里亚娜知道,丛林中最适合埋伏,尤其是这样的热带雨林,占据地形之利以少胜多的战例非常多。
斯塔克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就算除去比尔,海角号的搜索队还活下3名船员,而且他们个个有枪,丧尸骑兵在草原上可以借助马力快速行动,占据上风,可进入丛林,这一优势就大大减弱,甚至因为骑在马上,目标更显眼。这一战,谁胜谁负,难以预料。
但阿里亚娜不得不赌一把,她知道,这几天斯塔克肯定也在暗中观察营地,如果被他发现,营地里真正有战斗力的丧尸只有10来只,他一定会发动进攻!有那防丧尸喷雾剂在手,丧尸只会遭遇一面倒的屠杀。更何况,比尔受伤严重,如今肯定已经感染,自己再不去救他,比尔非死不可。
阿里亚娜用修长的腿夹着黑马,在丛林中穿梭,男丧尸任她施为,阿里亚娜一直来到了斯塔克当初掩埋物资袋子的地方,果然,地面上有个大洞,袋子已经被取走了。
阿里亚娜转过身,对男丧尸道:“听着,这里有敌人,非常可怕的敌人,他会让你们误认为是自己人,听我的命令,杀死他们。”阿里亚娜也不知道自己的话管不管用,斯塔克如果用上了防丧尸喷雾剂后,这10多只丧尸骑兵无形中就全都失去了攻击力,变成自己一人和斯塔克等人作战。但愿男丧尸能理解自己的话。
男丧尸不为所动。
阿里亚娜苦笑一声,跳下马背,持枪前进,后面马蹄的的,丧尸骑兵们跟了上来。
阿里亚娜也是孤注一掷,她并不在丛林中掩藏身形,因为根本掩藏不住,干脆大步向比尔所住的山洞走去,她提心吊胆,每一片灌木丛的后面,似乎都隐藏着枪口。
突然,男丧尸骑着的黑马紧走了几步,走到了阿里亚娜的身前,黑马和男丧尸成了阿里亚娜的盾牌。男丧尸又吼了几声,另外几只丧尸骑兵也围了上来,将阿里亚娜护在了中间。除非杀光丧尸骑兵们,要不然,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中心的阿里亚娜。
阿里亚娜冲着高高坐在马背上的男丧尸一笑:“谢谢。”
丛林中不时有鸟兽被这支队伍所惊动,扑唆唆地逃走,然而一路行来,离斯塔克、比尔等人藏身的山洞越来越近,却始终没听到枪声响起--没有任何人狙击阿里亚娜和丧尸骑兵们。
阿里亚娜脸色凝重,斯塔克不是个笨蛋,难道说,他已经从山洞里转移了?他会在何处设伏呢?
阿里亚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来到了山洞前,这是斯塔克最后设伏的地点了--但依然没有枪声。阿里亚娜有点疑惑,难道说,斯塔克根本没有侦察丧尸营地,没有发现自己还活着,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来营救比尔,难道他自认打不过营地的丧尸,已经提前转移了?可这岛就这样大,斯塔克又能躲到哪里去?
男丧尸跳下了马,大步进入了山洞--依然没有枪声。阿里亚娜也匆匆进入洞内--嗡,山洞里蚊蝇乱飞,简直就象一小团乌云一样。阿里亚娜挥动双手一阵驱赶,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山洞里躺着一个不成人形的物体,“比尔!”她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比尔躺在山洞里,被岩浆烫伤的足部发出腐烂的恶臭,蛆虫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那些蛆虫是从他的足部伤口皮肤下钻出来的!这蚊蝇将比尔的伤口当成了产卵之处!
阿里亚娜跪在比尔身边,泣不成声,她知道斯塔克不会善待自己的哥哥,可没想到,比尔居然被遗弃成了一块腐烂的肉,她身上早就带着治伤的药品和器械,当下毫不迟疑,给比尔挂上了点滴,往断足处打了麻醉药,直接开始截肢。
比尔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没有任何医药,断足处受感染,已经得上了坏疽,阿里亚娜只能将他的整条大腿齐根锯断。
正当阿里亚娜握着锯子要动手时,一声极轻微的呻吟响起:“阿里亚娜。”
比尔!比尔他清醒了!
阿里亚娜飞快地转过身,看到比尔的眼睛微微睁开着,嘴唇正在微不可查的蠕动着,她强忍着泪道:“比尔,你醒了?我来救你了!”她取过一瓶水,用一块布浸湿了,轻轻地湿润着比釥的嘴。(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四章 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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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的眼睛转动着,看了看阿里亚娜,以及山洞里全幅武装的男丧尸,“他是谁?”
阿里亚娜道:“他就是这个岛上营地的首领,他、他不是人,是丧尸,但和别的丧尸不一样,有着自由的独立的意志……比尔,我以后再和你解释这些事,现在我要给你动手术。”
“不。”比尔清晰地道。
阿里亚娜一怔:“你说什么?”
比尔喃喃地道:“阿里亚娜,我要死了。我的整个身体都在腐烂,你救不了我。让我变成一只丧尸,不要动手术,尽量让我的身体完整一点。”
阿里亚娜再也忍不住,抱着比尔如同母狼一样惨嚎:“不要死!不要死!比尔,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要丢下我。我能治好你的,一定能!营地里有最好的医疗设施,有各种各样的药品,你会好起来的!”
比尔微微抬起手,想抚摸阿里亚娜的脸,却又徒劳地垂下来,他低声道:“阿里亚娜,我不会死,我只是变成丧尸。我依然在你身边……我们的爸爸、妈妈、乔治、珍妮……他们都没有死,只是变成丧尸而已。”
比尔摸索到自己手腕上的点滴针头,稍一用力,将针头拔了下来--他已经做好了死后变异成丧尸的准备,不再需要这些毫无用处的治疗了。
阿里亚娜依然抱着比尔在哭泣,男丧尸突然走上前来。抓住比尔的手,咬了一口。比尔瞟向男丧尸,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然后全身就抽搐起来,他正在变异。
阿里亚娜尖叫一声,一把推开男丧尸,握拳乱打着:“你杀了比尔!你杀了比尔!”
一声吼叫,一个身形从地上爬了起来,是比尔。他已经变异成了丧尸。他一起身。就向阿里亚娜扑去,但那只腐烂的足却在这时彻底从他的腿上脱落,比尔重重摔了一跤,但他趴在地上。双手爬行。向阿里亚娜的小腿抓去--在比尔眼里。阿里亚娜再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一块鲜肉。
男丧尸冲着比尔吼叫一声,比尔顿住了身子。男丧尸又吼了几声,比尔站起声,一拐一拐站到了男丧尸身边。
阿里亚娜挂着泪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终于接受了哥哥比尔变成丧尸的现实,男丧尸咬了他一口,只是让比尔尽量少受一点死亡前的活罪而已,比尔已经下决心去死,如果自己没找到他,他也一样会自杀。
阿里亚娜知道,在男丧尸的带领下,自己的哥哥比尔将会成为一种另类的丧尸,他不吃人,会耕种、放牧等种种劳动,与其说他是丧尸,更不如说是原始人。也许,这样单纯的生活,也是种快乐。
比尔为了逃避生化病毒的感染,在大海上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如今,他再也不用害怕恐惧了,所有的这些人类负面的情感,都已经离他而去。
男丧尸带着比尔走出了山洞,重新上马,阿里亚娜帮助比尔骑上了另一只丧尸的马,然后自己依然和男丧尸同骑,继续在丛林里搜索--斯塔克还没有找到,他如今成了丧尸营地最大的危险,不找到他和另外两名船员,包括比尔、阿里亚娜在内的所有丧尸,都处于威胁之中。
丧尸骑兵们在丛林中灵活地穿梭,不需要丧尸们指挥,马儿们自然知道该怎么行动,男丧尸突然停住了,他冲着一棵大树吼叫着,丧尸骑兵们围了上来,举起了长矛,阿里亚娜也举起了枪。
扑嗵,一只母狮子从树上跳了下来,飞快地溜进了灌木丛,它正在树上进食,被丧尸们包围后,连护食战斗的勇气都没有,扔下吃一半的猎物,逃走了。
阿里亚娜在树枝上看到了一片衣角,那是海角号船员的水手服,她跳下马背,爬上树,找到了被狮子吃了一半的食物--那是半具人体残尸,树下还有血淋淋的骨头,头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了,但是从残留的衣服看,被狮子吃了的,应该就是和比尔躲藏在山洞里的,那名同样被岩浆烫伤,伤势较轻的船员。
显然这船员挣扎着到外面的丛林寻找水食,可却被狮子袭击,反成了狮子的腹中食。
看起来,比尔逃回丛林后,根本没回山洞,而是挖走埋藏的物资后,直接将两个伤员都遗弃了。
阿里亚娜看着茂密的丛林--如今斯塔克身边只剩下了一名船员,他们两人,究竟躲藏在哪儿?
答案很快出现了,在一处豺狼的窝里,找到了一具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尸骨,那尸骨的头颅上,插着一把伞兵九,那刀,是斯塔克的。
斯塔克居然将自己唯一的同伴给杀了!
阿里亚娜能理解斯塔克为何这样做,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在对抗营地的丧尸群上,毫无帮助,相反,还要消耗有限的物资,时时提防对方对自己的反叛,那还不如干脆杀了。
这个死去的船员,就是那天在草原上为了摆脱丧尸骑兵,而在背后对阿里亚娜下手的人渣,对这个同样自私自利心恨手辣的家伙,斯塔克是绝不会让对方留在自己身边的。
斯塔克甚至让这个船员连丧尸也做不成,因为对方成为丧尸,就是给营地丧尸增添了生力军,这样说来,斯塔克没有对重伤必死的比尔下手,已经算是一种仁慈了。
但是,斯塔克在哪儿?他孤身一人,如同一只孤狼,虽然没有了援助,但行动更为灵活,充足的弹药让他依然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
阿里亚娜和丧尸骑兵们,在丛林、草原、丘陵搜索了近一个星期,甚至翻越火山,到了岛的另一半,然而,斯塔克如同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踪影。
难道说,这个家伙失足落入了岩浆,或者被猛兽给吃了?阿里亚娜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斯塔克的确在这座岛上消失不见了,没有尸骨,没有狩猎的痕迹,没有排泄物,总之没有任何人类生存应该留下的蛛丝马迹。
怀着深深的疑虑,阿里亚娜带着比尔在丧尸营地住了下来,时间一长,她彻底将生死末卜的斯塔克抛到了脑后。
这一天,麦子收割的季节到了,阿里亚娜在金发女丧尸的带领下,和营地的女丧尸、孩子丧尸一起,将麦子都收割了回来。
营地里原本就有整套的机械,将麦子磨成面粉,阿里亚娜将机械检修了一翻,重新联上电路--原本联接的太阳能电板有几块损坏了,营地的电力不够用,阿里亚娜修好了风力发电机,让营地里的供电全面恢复正常--电闸一推上,机器就轰鸣起来。
阿里亚娜将一袋麦子倒到了进料口--片刻后,白花花的面粉就从后面喷了出来,阿里亚娜用干净的袋子接住。
阿里亚娜抓了一把面粉,摊在手里,笑道:“我知道你们炎黄人喜欢吃米饭,但偶尔吃吃面包也不错。”
她这话,却是用汉语说的,因为旁边就站着男丧尸,自从阿里亚娜在营地生活以来,启动了很多现代化的设备,让营地丧尸的生活过得更为便捷,男丧尸经常跟在阿里亚娜身边,看着她干这干那,有时也会学着操作一两下。
一般简单的劳动,他都能很快上手,然后,再接着教给别的丧尸,而那些丧尸“学生们”的表现则五花八门,除了金发女丧尸和比尔,大部分丧尸只会把机器搞得一团糟,害得阿里亚娜到处“救火”。
但阿里亚娜知道,这些丧尸一直在不断学习,不断进步,虽然他们的每次进步都是如此微不足道,但是他们的确在进步--不,确切地说,是在进化,在觉醒。丧尸们的大脑,正在逐渐的觉醒、恢复中。
阿里亚娜一边舀了水开始揉面团,一边出神地打量着身边呆呆看着自己动作的男丧尸,这个营地的一切改变,都是这只炎黄男丧尸带来的。他来自哪里?因何会漂泊到远离家乡的这个孤岛?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拥有这样奇特的独立的自由意志?
阿里亚娜心中突然一动,如果营地里的丧尸再这样发展下去,经过漫长的岁月后,也许每一只丧尸都会拥有独立的意志,学会多种多样的劳动,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算是丧尸吗?
阿里亚娜呼吸有些沉重--她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丧尸究竟是如何定义的?
在新大陆上,其实越来越多的思想开明的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就是丧尸并不是尸体,它们只是人类的另一种形态,以智尸为例,只要拥有独立的意志和思想,人类一样可以和它们交流甚至合作。
甚至有人呼吁,人类完全可以停止杀戮清剿丧尸的行动,和在智尸领导下的丧尸和平共处,当然,这样的提议只被当成疯子的呐喊,因为只要丧尸一日不停止吃人,人类与丧尸就是死敌,不死不休的死敌。(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五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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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孤岛上男丧尸率领的丧尸群,真的不吃人!如果让这群丧尸登上新大陆,会不会让更多的丧尸学会不吃人,而是以自己的劳动生存?
如果真是那样,那丧尸还能称为丧尸吗?他们除了外貌丑陋一点,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阿里亚娜眼神飘忽着,两只手下意识地揉着面团,面团都沾在了她的双手上--水太多了一点。
阿里亚娜正要多加点面粉,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的男丧尸,突然抓了一把面粉,洒在面团上。
阿里亚娜一怔,这是男丧尸主动做出的反应--面团稀了,加点干面粉,这样的动作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却需要一连串的判断和反应,最起码,幼儿园的孩子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难道说,这男丧尸的智尸已经超过人类4、5岁的孩子了?
阿里亚娜正在出神,男丧尸突然伸过手,抓住了她手里的面团,他似乎对这面团非常感兴趣,自然而然地揉捏了起来,阿里亚娜有点失笑--男丧尸将她的双手也裹在面团里乱揉着,当然,炎黄人是天生的美食家,阿里亚娜曾看过自己的炎黄同学做饺子和包子等,那美味至今难忘。
阿里亚娜想将自己的手从面团里抽出来,却没想到因为面团太沾,一时半会抽不出来,倒是男丧尸的两只手乱揉乱捏,摸到了阿里亚娜手上。
阿里亚娜忽地一怔,因为不知何时。她和男丧尸之间的姿势变得非常古怪--男丧尸站在她的身后,两只手从她的腰间环过来,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两只手和她的双手揉捏在一起--这样的姿势,如同一对情侣正在。
阿里亚娜有点失笑,想从男丧尸怀里挣扎出来,但男丧尸搂得她很紧,双臂也很用力,她一时挣扎不脱,只能在男丧尸的怀里扭动着。突然。阿里亚娜顿住了身子--她感受到了男丧尸紧贴着自己身体的那器官。那挺立的器官。
阿里亚娜没穿衣服,因为丧尸们在营地里时,都不穿衣服,这是男丧尸带的头。只有出门劳动时。才穿衣服。幸运的是,如今大多数丧尸已经学会简单的穿脱衣的动作,不再需要阿里亚娜手把手帮他们穿衣服了。
阿里亚娜将自己视为丧尸们的一员。她虽然努力教育丧尸们人类的文明,一点一滴改变他们的生活,但也时时注意着,自己如今是丧尸的一员而不在人类社会中,所以当男丧尸带头不在营地穿衣服时,阿里亚娜也同样裸着身子,这算不了什么,反正她的四周都是丧尸。
但是今天,阿里亚娜却突然为自己的感到羞涩,因为有那么一刹那,她将男丧尸当成了男人,而自己,则是个女人。因为男丧尸的器官,在身后顶着她的身体。虽然有兽皮围腰,但阿里亚娜依然感受到了那器官的坚硬。
阿里亚娜知道,男丧尸的器官的确保留了活性,她已经无数地看过男丧尸夜晚在火堆旁,与他的“妻子”金发女丧尸交合,就如同人类社会,任何一个男人和他的爱人交合一样。阿里亚娜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熟视无睹了,反正这个男丧尸给她的震惊够多的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反正,丧尸不会怀孕对不对?
阿里亚娜在孤岛上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农作物都成熟了一茬,如果丧尸有生育能力,男丧尸早就把金发女丧尸的肚子搞大了。不管丧尸的大脑怎样进化,他们的肉身依然存在种种缺陷。
但是此时此刻,男丧尸紧搂着阿里亚娜,抚摸着她的双手,两个人裸着的身体帖在一起,她清晰地感受着他的坚硬,阿里亚娜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阿里亚娜是个成熟的健康的女性,和新大陆的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她在中学时就偷尝了禁果,毕竟,这是很美好的事情对不对?即使在海角号上,她有时也会悄悄地和爱慕自己的几个小伙子合欢,这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
可是现在,在一只丧尸的怀抱里,阿里亚娜居然也有了一丝的冲动。
自己真是疯了!可是,那男丧尸的坚硬,阿里亚娜却感受得清清楚楚,而自己的身体的反应也同样诚实--阿里亚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方面的生活了,她情不自禁夹紧了腿,将身子向男丧尸怀里靠拢--
男丧尸突然放开了阿里亚娜,大步离开了面粉作坊,他来来去去毫无规律,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模式来度量。只留下阿里亚娜,呆呆站在轰鸣的机器旁,手里还捧着一个已经被男丧尸的双手揉得脏兮兮的面团。
这天晚上,丧尸们吃到了面包,发酵过的,用专用烤箱烤得喷香的面包,这可比男丧尸以前在石洞内无意中烤出来的硬面团好吃多了,男丧尸吃了不少,他混没有注意到,阿里亚娜在吃了晚饭后,早早就回了自己的集装箱,而没有观看每晚必举行的“舞蹈表演”。
营地里的太阳能发电装置失效有段时间了,那是因为男丧尸在一次烧荒时,胡乱将草原点燃,连带着烧坏了太阳能发电装置。
阿里亚娜正在维修太阳能发电装置,发电板没有受损坏,大火烧坏的是裸露的电线和变压装置,阿里亚娜更换了电线,将几台损坏的变压柜里尚算完好的零件拆了出来,凑了两台能正常运转的变压柜,让营地的电力供应进一步加大。
丧尸们是不需要电的,但随着阿里亚娜启动越来越多的电器设备,她需要更多的电--比如说,机床,就需要稳定的电压。
阿里亚娜满意地看到与太阳能发电板联接在一起的变压柜上的指示灯闪烁起来,点了点头,回到了营地。
她带着哥哥比尔来到了机床旁,仔细地测量了他因为腐烂缺失的脚,用一块木头,在车床上车出了一只木头脚,然后敲敲打打,在比尔的脚骨上直接开洞,拧螺丝,把木头脚给装上了。
比尔走了几步,木头脚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比他少了一只脚行动走起来平稳多了。
男丧尸照例站在阿里亚娜身边,看着她鼓捣机床这新玩具,阿里亚娜笑着对他道:“我看营地里缺胳膊少腿的丧尸数量不少,我没学过医,不会断肢再植这样高难度的手术。不过,我可是个好木匠,以前在海角上时,就没少修修补补的,给你们做一些木头假肢不在话下--不在话下,汉语是不是这样说的,对,就是不在话下。我知道你们丧尸不在乎这些,不过,有假肢活动总方便点。对了,你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洞,我也会帮你补上的。”
阿里亚娜接下来几天异常忙碌,开动机床给残疾的丧尸们车了不少假肢假腿,她一时童趣心起,将木头假手装上了铁钩,假腿装上了铁尖头--把丧尸们打扮成了海盗的模样。
这天,阿里亚娜找到男丧尸将他带到了车间:“我说过,我会修补你的身体,躺下,你身上这样多的伤口,可得忙碌不少时间。”说着,阿里亚娜取过了手持式缝纫机,又拿过来了几张早就已经硝制好的动物皮毛。
嗒嗒嗒,手持缝纫机响了起来,将男丧尸的伤口如同缝块布一样缝了起来。
阿里亚娜说得对,她不是个好医生,但是个好木匠,也是个不错的缝纫工人,她没少在海角号上缝补帆布,在飞针走线中,男丧尸身上的伤口被缝了起来,对一些大的伤口,如肋下的那个大洞,以及缺了半边的嘴,阿里亚娜就用动物皮毛补上。
当手持缝纫机的嗒嗒声终于停下来时,阿里亚娜站起身,擦了把额头的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男丧尸站立在地上,他的身上到处是粗大的缝线,几块动物皮毛的补丁让他看起来就如同来自地狱的鬼怪,但是,这古怪的身体在给人恐怖的印象的同时,更有一种粗野蒙昧之美,一种野性的力量。
阿里亚娜取过了一块镜子,端在男丧尸面前:“怎么样,满意吗?”
男丧尸木呆呆地看着镜子,半晌,他才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镜子中的自己,有那么一刹那,阿里亚娜似乎看到了男丧尸眼神中有一丝悲伤。
阿里亚娜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她一把抱住男丧尸,急切地道:“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为什么会这样奇特?告诉我,告诉我,你是谁?!”
男丧尸良久一动不动,突然,他仰天怒吼,发出一阵又一阵嘶哑的吼叫,阿里亚娜悖然变色,她在杂乱无序的吼声中听到男丧尸吼叫着三个字,“我是谁?”“我是谁?”
古来圣贤豪杰,不知道多少人,曾经向天而问,“我是谁”,今天,一只丧尸也同样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六章 祝你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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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亚娜欲仔细再听,男丧尸已经停止了吼叫,他依然木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全身满是缝线和皮毛,如同一只没有完全变身成功的妖怪魔兽,那三个字“我是谁”仅仅只是阿里亚娜的幻听。
这一天,丧尸们在晚餐时,出了一件事,煤碳油溅出的火星引燃了正在分发食物的金发女丧尸腰间的毛皮围裙上,女丧尸不为所动,依然在分发食物,阿里亚娜一眼看到,立刻冲了上去,一把将金发女丧尸腰间冒起火苗的毛皮围裙给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阿里亚娜弯下腰检查了一下金发女丧尸的身体,笑道:“算你运气好,没有烧伤,要不,我就只能在你肚子上也缝上一块皮毛了,让你和你老公成为天生的一对怪兽夫妻。”
金发女丧尸只是冲着地上烧焦的围裙低声吼着,那是男丧尸给她做的,她自从穿上后,从来没离过身,就算是有时外出劳作,穿上阿里亚娜准备的衣服,也从不脱下。
阿里亚娜处置了这件突发的小事,正要转身继续分发她负责的面点,突然顿住了身影,她缓缓转过身,满脸是不可置信之色,眼睛直直地盯着金发女丧尸的腹部。那没有皮毛围裙遮盖的腹部,微微的,却是清晰地突出着。
阿里亚娜伸出了手,手指尖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抚上了金发女丧尸的腹部,忽地,她如同被火烫伤了一样失控的尖叫起来:“你怀孕了!你怀孕了!你这只丧尸居然怀孕了!”
丧尸怀孕并不罕见,有许多丧尸生前就是孕妇,只是变异成丧尸后,它们腹里的孩子永远不会再出生,因为孩子的生长发育已经终止。
然而。阿里亚娜有种直觉,金发女丧尸的腹中的孩子并不是在她变异成丧尸前就有的,而是变异成丧尸后才怀上的,而播种的,就是他--阿里亚娜扭过头。瞪着男丧尸!
是男丧尸让金发女丧尸怀上了孕,他的器官真的依然有着生机!
阿里亚娜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丧尸能生育!这个消息如果传出这座孤岛,全世界都会哗然,这意味着丧尸终将替代人类,成为这个星球的主人!人类如今面对丧尸至关重要的绝胜武器。就是人类的生育能力。丧尸死一个就少一个,而人类如今总体数量虽少,但只要会生育,就有源源不绝的新生代出现,终有一天能战胜、杀光所有的丧尸。
在新大陆的有些地区,部分英明的领导者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严令禁止伤害和侮辱女性,并且鼓励女性生育,收养未成年的孩子,并且给予一定的资助,将生育视为重要的战略武器。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要颠覆了,因为丧尸居然会自行生育!丧尸是永生不死的。全球几十亿的丧尸如果不停的生育,终有一天就能将整个星球都占据,哪里有人类的立足之地?
阿里亚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在一个石洞里,一只女丧尸平躺在地上,叉开了双腿,她高高凸起的肚子不断起伏着,然后,一只小手从母亲下身伸了出来,然后是另一只手,接着是头。一只婴儿丧尸自行从母腹中爬了出来。婴儿丧尸身后还拖着脐带,向旁边爬去,在母子丧尸身边,一个人类被捆绑着扔在地上,他的胳膊上扎着针头。鲜血正沿着针管滴下来。婴儿丧尸含住针管,开始大口吸起血来--婴儿丧尸不喝母乳,他的母亲也没有乳汁,婴儿丧尸以吸人血为生!
阿里亚娜的全身都在轻轻颤抖,
她突然拉起金发女丧尸,向集装箱区走去,男丧尸一直盯着阿里亚娜看着,这时也跟了上来。
阿里亚娜带着金发女丧尸来到了医务室,让她躺在病床上,取过b超机,开始检查金发女丧尸的怀孕情况。
方舟号的精英们携带上岛的设施非常先进,这是台彩色b超机,很快,屏幕上出现了金发女丧尸子宫内部的图像,阿里亚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胎儿,他还很小,但已经成形,手足俱全,正在母腹中安睡。
男丧尸站在病床边,看看金发女丧尸,又看看彩色b超的屏幕。
阿里亚娜轻叹一口气,扭过头看着男丧尸:“这是你的孩子对不对?没错,一定是你的孩子!我这段时间住在营地里,也查看了很多建立这个营地的人们以前留下来的资料。据资料记载,这个营地的人们来自欧洲,清一色全都是白人,可你却是炎黄人,也不知道你怎么来到这个孤岛上的,但是毫无疑问,所有的资料上都没有关于你的记载,你是在这个营地的人们都变异成丧尸后,才来到这个岛上的。”
“你的妻子--这只金发女丧尸也不可能是在变异成丧尸前怀孕的,因为医务室里有非常齐全地对所有方舟人员的医疗记录,营地的人们原本也在期盼着有新一代孩子的出生,可遗憾的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一个人怀孕。这件事甚至成了医务人员关注的头等大事,他们一度考虑使用人工授精的方式来怀孕,但依然没有成功。所以,在相关资料上,这个岛、这个营地,是没有孕妇的。”
阿里亚娜轻轻抚着金发女丧尸微微鼓起的腹部:“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男丧尸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金发女丧尸的肚子。
阿里亚娜盯着男丧尸的眼睛,似乎能从中看出什么东西,然而男丧尸毫无表情,丧尸是没有情感的。她突然轻声道:“我想,你这个炎黄丧尸才是丧尸生育的关健,也许,我应该杀了你,灭绝了丧尸生育的唯一希望,拯救全人类,拯救这个星球。”
阿里亚娜的手已经悄悄握住了一把锃亮的手术刀,这把刀如果从男丧尸眼窝里捅进去,绝对能破坏他的脑组织,一击毙命。
然而,男丧尸依然木无表情,毫无反映。
阿里亚娜突然将手一扬,手术刀铛一声扔到了旁边的不锈钢盆里,她耸了耸肩膀笑道:“我才不管你们丧尸是不是会生育,能不能征服全球呢,我们只不过是困在太平洋孤岛上的可怜虫,不管怎么说,在这个营地里的生活,我过得很满意。”她拍了拍男丧尸的肩膀:“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汉语怎么说来着,噢,祝你早生贵子。”
自从阿里亚娜发现金发女丧尸怀孕后,最初的震惊过去后,很快就平静下来,因为总有一天,阿里亚娜自己也会变成丧尸,人与丧尸之间,究竟有什么好争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阿里亚娜隔三岔五会为金发女丧尸检查一下身体,她发现,金发女丧尸腹中的胎儿发育非常非常缓慢,根本不能以人类怀孕的规律来诊断--以阿里亚娜进入营地的时间推算,金发女丧尸怀孕的时间早就超过10个月了,但在b超检查下,她腹中的胎儿只有3个月大,如果完全发育成熟并诞生,少说也得好几年。
阿里亚娜在孔子学院学汉语时,接触过炎黄的一些神话故事,知道在炎黄的传统文化中,越是能力非凡的人,怀孕出生的时间就越长,其中在东海有个叫哪咤的神灵,他母亲怀孕了3年6个月,才出了他,而且出生时是个肉球,他的父亲用刀劈开肉球,孩子才出生,一出生就自动长个子,还会说话。
不知道金发女丧尸生出的婴儿丧尸,会是怎么个模样。
阿里亚娜找了许多人类孕妇怀孕时需要服用的补充身体营养的药物,比如叶酸片,大把大把地给金发女丧尸服用,只不过,这些药物看起来没什么作用,完败于丧尸强悍的消化能力和体质之下,丝毫看不出对金发女丧尸有什么助益。当然,就算是药物有效,阿里亚娜也检查不出来,金发女丧尸血管里流的是黑色的尸液,而不是血,各种血液常规检查根本没法做,只能通过b超来目视检查胎儿发育情况。
这一天,阿里亚娜又给金发女丧尸做了一次b超检查,她想看看胎儿是男的还是女的,只不过胎儿在腹中蜷缩着身子,看不到他的器官。
阿里亚娜对金发女丧尸取笑道:“你是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我倒是想要个儿子,如今的世界一切以武力为尊,强大的个体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
“阿里亚娜,你说得太对了,弱肉强食,这世界原本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声音在阿里亚娜身后响起,阿里亚娜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她死也不会忘记--斯塔克,那是斯塔克的声音!突然从岛上失踪,她以为早已经死去的斯塔克的声音!
斯塔克在阿里亚娜背后缓缓道:“你的哥哥斯塔克是个好人,可他不够强大,所以他现在已经变成丧尸了,而我足够强,所以,我还活着。”;
第一千零七章 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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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活着。”阿里亚娜近乎自言自语地道,语气中满是绝望。
“对,我还活着。真抱歉,让你失望了,你一定很想我死?”斯塔克道:“好了,阿里亚娜,慢慢转过身来,不要有任何突然的举动,你知道我会毫不留情的开枪的,虽然这该死的岛上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类了。”
阿里亚娜因为在营地里,所以如往常一样裸着身子,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就连手术刀也离她远远的。她缓缓转过了身。
斯塔克手持一把手枪,站在阿里亚娜身后,他也裸着身子,身上还散着着一股奇特的气味,阿里亚娜认得这气味,那是防丧尸喷雾剂,她原本还指望着躺在床上接受检查的金发女丧尸会袭击斯塔克,但现在已经彻底绝望了。有这喷雾剂,斯塔克可以在营地里来去自如。
阿里亚娜绝望了,正因为绝望,她反而坦然下来,干巴巴地问:“斯塔克,你怎么活下来的?我和丧尸们找遍了这个岛每一寸丛林和草原,都没有发现你的身影,这样长时间过去了,你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斯塔克笑道:“很简单,我根本没有躲起来,我就一直和你住在一起。”阿里亚娜一怔,和自己住在一起,什么意思--她灵光一闪,虽然被枪指着也忍不住啊了一声:“该死,我忘了营地这个盲点了!”
斯塔克点点头:“没错,我就在这个营地里。那天逃进丛林摆脱丧尸的追杀后。我立刻下手杀了击伤你的那个白痴,然后找到物资,取出里面的喷雾剂,趁夜溜进了营地。这个营地的防御设施久已经失修,处处是漏洞,我很轻易就找了个空的集装箱住了下来。”
“一开始我还想着找机会杀了你,然后干掉营地里所有的丧尸,占领这个营地。但很快发现,我根本不需要这样做,这个营地的丧尸居然不吃人。就算是我不喷药剂也能安然无事。而且这些丧尸还会劳动。源源不绝为我提供食物,这可比我杀光你和丧尸,一个人占据这个空荡荡的营地,象鲁滨逊一样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才能生存要强不知多少倍。当然。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你教会了丧尸很多生存的本领。让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服,顺便谢谢你昨天做的蛋糕,味道相当不错。”
阿里亚娜想起昨天那个少了一块的蛋糕。其实不仅蛋糕,很多食物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阿里亚娜一直以为是丧尸们随手乱拿吃掉了,却没想到是进了斯塔克的肚子。
阿里亚娜就算被枪指着头,也有了一丝愤怒--这个该死的斯塔克,自己每天都要教丧尸手把手地劳作,可这家伙倒好,什么都不用干,躺着吃喝还要说风凉话。
阿里亚娜知道,斯塔克并没有杀自己的心思,要不然,这样多天来,他有的是机会在自己熟睡时,无声无息就杀了自己,然后完全占据这个营地,成为丧尸们的太上皇。
阿里亚娜抱着胳膊:“说,你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我做什么?你不杀我,就说明我对你还有用!”
斯塔克打了个响指:“聪明,阿里亚娜,你真是个聪明人。我早就说过,其实你比你哥哥比尔要聪明多了,从本质上说,我们才是同一类,自私自利,无所不为。”
阿里亚娜冷笑一声:“别说废话了,你不早不晚现在突然冒出来找我,肯定又有什么鬼主意,快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会答应你的要求。”
斯塔克一笑,一指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金发女丧尸:“关于这只怀孕女丧尸的情况,我们两个一样清楚,你在病历上进行了详细的纪录,我都一一阅读了。天,真是奇迹,丧尸居然也会生育!”
阿里亚娜不出声,瞪着斯塔克,斯塔克一定有什么鬼点子,他可不是一个在乎丧尸会不会生育的家伙,他只在乎,会生育的丧尸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斯塔克似乎猜中了阿里亚娜心里的想法,他坦然道:“阿里亚娜,你总不会一辈子就呆在这个破岛上?你有没有想到,我们回到大陆上去,今后过上富裕而有权势的生活?”
阿里亚娜突然大笑起来:“行啦,斯塔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会生育的丧尸有多罕见,那个炎黄男丧尸和这金发女丧尸,如果能运到大陆上,那就是无价之宝。可是,这个岛远离大陆,我们总不能带着这两只丧尸游泳回到陆地上?”
斯塔克面带微笑:“阿里亚娜,我早就说过,你和我本质上是同一类人,自私自利,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没错,我在丧尸营地潜伏了这样久,今天冒险与你见面,就是希望我们两个共同联手,将这一对会生育的罕见的丧尸卖到新大陆去。”
他点了点躺在床上金发女丧尸的微微鼓起的肚子:“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未来,难以想像的人上人的美好日子,而不是在这个营地里吃着夹杂着粪便的烂泥汤。”--虽然阿里亚娜认真教导着丧尸们如何处理猎物,但至今还是有丧尸做不到清除猎物内脏里的脏物。
阿里亚娜瞪着斯塔克,半晌没出声,突然,她道:“我说过,我们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将这两只丧尸运到新大陆。你的所谓的计划只是个妄想。”
斯塔克露齿一笑,他知道,阿里亚娜已经同意自己的建议了,他垂下了枪口:“我们不需要交通工具,只要我们将这个孤岛上有会生育的丧尸消息传出去,立刻就会有多方势力前来争抢,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待价而沽。”
阿里亚娜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利用营地的电台,将这消息公布出去?”
斯塔克点了点头:“营地的电台是完好的,你最近又修复了太阳能电板和风力发电机,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发到全球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的大买家会从全球蜂拥而来。--你别忘了,海角号就是被一艘游荡在这一带的军舰击沉的,这说明即使远在太平洋上,依然有人类的势力在活动。”
阿里亚娜冷笑一声:“你真是疯了!斯塔克,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所谓的大买家,都是一方势力的首领,手下有着无数的精英战士,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把我们两个小人物给杀了,然后抢走这一对会生育的丧尸夫妻。你居然还想得到丰厚的赏赐过上梦想的生活?--你得到的只会是一颗射向脑门的子弹!”
斯塔克面对阿里亚娜的呵斥,居然并不生气,他点了点头:“阿里亚娜,你说得没错,我也学过一些汉语,这样的情况叫引豺狗入房间(阿里亚娜扁了扁嘴:“那叫引狼入室。”)--对,引狼入室。但是,如果我们引来的是一群狼的话,那些狼互相之间竞争,那我们一时就是安全的。当然,我们不可能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狼的善良上,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保我们的安全。”
阿里亚娜狐疑地盯着斯塔克,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在面对来自全球的各方强大势力时,她和斯塔克两个人,如何才能不被当做小爬虫一样碾碎,她冷冷地道:“你到底有什么主意?说,别打哑谜了。”
斯塔克轻笑一声,挨近阿里亚娜身边,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阿里亚娜顿时如被火烫了一般跳了开去,她怒瞪着斯塔克:“疯子!你是个疯子!不,是魔鬼!只有魔鬼才能想出这样的疯狂无耻的主意!”
斯塔克耸了耸肩膀:“我这办法虽然无耻,可并不疯狂,事实上,你心里清楚,这个计划是有极强的可行性的。那个炎黄男丧尸依然拥有生育机能,他可以让金发女丧尸怀孕,理论上也能让……”
“不!不!不!我是不会同意这个方案的!太疯狂了!太疯狂了!而且,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阿里亚娜连连摇头。
期塔克在心中冷笑--阿里亚娜已经意动了,她虽然口口声声不同意这个疯狂的计划,但当她问出自己有什么好处时,就说明她已经在盘算这个计划能给她带来的利益了。是的,这个女子,和自己一样,唯利是图!
斯塔克脸上挂着最大的诚恳道:“阿里亚娜,听我说,那些各方势力如果听到我们公布的消息而来,就像一群狼来抢肉食,我们想要保护自己,和他们对抗是不现实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也变成肉。我刚才的建议,就是将你变成一块肉,一块各方势力纷纷争夺的肉。”
阿里亚娜咬着唇:“变成一块肉?那对我有什么好处?今后的一生永远成为监禁起来的实验品吗?”
斯塔克一挥胳膊:“阿里亚娜,我没想到从你嘴里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监禁--我们现在在孤岛上的生活不就是一种监禁吗?”(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八章 每个人都有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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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如同和朋友聊天一样,娓娓对阿里亚娜道:“天哪,我无法想像在这群丧尸中生活一辈子,直到终老,然后也变成丧尸成为他们的一员。你和我都知道,虽然新大陆上普通的幸存者挣扎着度日,劳作一天也只能糊口,但在精英上层人士圈子里,依然维持着旧世界的奢侈生活,我们真正应该过的,就是那样的人上人的日子。”
“阿里亚娜,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悲的是什么人?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每个人都是有价码的,只要有足够的代价,就能出卖自己,这并没有什么好耻辱的,这本身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而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拥有最大的利用价值,当你的被利用的价值是独一无二的时候,你同时也就将自己卖出了一个好身价!”
“你想想,一旦我--不,我们的计划成功后,你和那对丧尸夫妻一样,成为所有各方势力争夺的致宝,而且你身为人类,比白痴一样的丧尸更能方便地交流,你的价值也就比丧尸夫妻更高。那些普通的试验,完全可以在丧尸夫妻上进行,而你,将得到最好的供养,就象神灵得到凡人的供养一样。因为……”
“你拥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通往永生的道路!”
阿里亚娜呆怔在当场,喃喃道:“永生的道路吗?是的,斯塔克你说得没错。那的确是永生的道路。如果谁能掌控那样的技术,就能让普通人类也和丧尸一样永生,智尸虽然也拥有独立的意志,可他们没有情感,无法享受到人类独有的七情六欲。只是如同机器人一样生活着。但如果你的设想真能成功,那就意味着人类既能享受到种种的欢悦,又能长生不老,这、这才是真正的神灵!”
斯塔克看着阿里亚娜举止失态,知道自己计划中最重要也是最难的一部分。成功了,没有阿里亚娜的参与,自己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行。
然而,阿里亚娜的失神也仅仅只是一晃眼,她突然锐利地看向了斯塔克:“斯塔克,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建议很有诱惑力。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你在这件事中又有得到什么好处?”她冷笑一声:“正如你刚才所说,每个人都该有利用的价值,可在这整个计划中,我没看到你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就不担心,那些强大的势力轻轻松松就将你给杀了吗?”
斯塔克一摊手,苦笑道:“没错,在整个计划中,我是最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一个,比那些初步学会劳动的丧尸都没有价值。但正是因为我只是个小爬虫,那些大人物不一定会下手对付我。不管怎么说,是我透露了这座孤岛上有会生育的丧尸,也算是有些小功劳,那些大人物也许会给予一些微不足道的赏赐,将我打发走。因为就算是大人物也需要走狗的,给予我的一点赏赐,足够我在新大陆找个定居点体面的生活了,这也算是给别的走狗一个榜样,让他们更忠诚地为大人物们干脏活。”
阿里亚娜点了点头,斯塔克将大人物们的心里揣摩得很准。汉语中有句“富贵险中求”,以斯塔克的性格,的确值得冒险来争取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呢,这个计划对自己也有极大的风险。一个操纵不好,也许自己就成了丧尸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站在离永生不死的神灵如此近的地步,连阿里亚娜也忍不住激动得轻轻颤抖。
她已经想到,如果斯塔克的计划真的能实现,她根本不需要借助其他的势力--她自己,就能成神!
阿里亚娜压制住自己的失态,瞪了斯塔克一眼:“你就没想过,我会报复你吗?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仇敌,我完全可以让那些大人物杀了你。”
斯塔克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将手里的枪递向了阿里亚娜:“阿里亚娜,我真不知道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不能解的仇恨。你的哥哥是被岩浆烫伤的,与我无关,你是被另外一个船员开枪击伤的,同样与我无关,倒是我后来杀了他,也算是给你报了仇。没错,比尔因为受伤变成了丧尸,可他的伤那样重,就算是全力医治也救不了,成为丧尸反而对他更好。事实上,我甚至没有在危急时刻占你的便宜,多少算得上正人君子了。”
阿里亚娜一皱眉,仔细回想起来,斯塔克的确没有直接伤害过自己和比尔,他这人是极端自私自利,可在这末世,谁又不是如此呢?
阿里亚娜抬手,接过斯塔克手里的枪,突然一转手腕,将枪口直指斯塔克的双眉之间,斯塔克含笑而立,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阿里亚娜冷笑一声,手指一扣……
嗒一声轻响,手枪空枪挂机,里面没有子弹。
斯塔克笑道:“阿里亚娜,现在你相信我的诚意了?这把空手枪只是让你能冷静下来更好地和我交流,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阿里亚娜将枪往角落里一扔:“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斯塔克大喜,知道阿里亚娜已经同意自己的计划了,他忙道:“我们争取今晚就举行第一次试验,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现在正在排卵期。”
阿里亚娜白了斯塔克一眼--海角号上地方狭窄,自己的月经期根本隐瞒不住小伙子们,斯塔克稍一推算就能知道自己是否在排卵,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只是自己被当成一个实验品进行仔细的推算,感觉实在糟糕。
只不过,这只是自己走出的第一步,如果自己真想成为神灵,要面临的难以想像的遭遇只会更多,但是,既然走上这条路,那就绝不能后退!命运将自己送上这座孤岛,遇上炎黄男丧尸,绝对不是偶然,这是汉语所说的“缘分”,也是西方人所说的“神的指引”!
这天晚上,营地里的丧尸们在围着火堆吃了晚饭后,照例进行“舞蹈”,男丧尸正搂着金发女丧尸进入她的身体后,一直盯着他的阿里亚娜突然走上前来,蹲在正在交合的两只丧尸身边,手里拿着早已经备好的消毒过的玻璃瓶,然后,她在男丧尸身上摆弄了几下,当她再次直起腰时,手里的玻璃瓶里已经多了一些混浊的液体。
阿里亚娜将玻璃瓶放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型冷藏箱里,然后,匆匆向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里,斯塔克穿戴着全套消毒服,早就已经准备完毕,接过阿里亚娜手里的冷藏箱:“快,你立刻去旁边的淋浴间进行全身消毒,给自己备皮,等我检查完后,马上进行植入。”
阿里亚娜快步走进淋浴间,一边洗澡,一边给自己的身体备皮--剃毛,消毒完成后,她只穿了一件手术服,走了出来,躺到了手术台上。
斯塔克正在一台电子显微镜下观察着:“天哪,真的有活力!完全是成熟的!健康的!”
阿里亚娜深吸了一口气:“开始。”
斯塔克取了个长长的针筒,从冷藏箱里的玻璃瓶里吸取了液体,然后小心翼翼地蹲到了阿里亚娜双腿间,阿里亚娜早就自觉地分开了双腿,斯塔克将针管插入,然后缓缓将里面的液体推了进去。
阿里亚娜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内进入了异物,她紧张地"shen y"了一声,斯塔克全神贯注,缓声道:“放松,放松,这只是第一次人工授精,我们还要多次采集那炎黄男丧尸的精子,直到确保你成功怀孕!”
怀孕!
这就是斯塔克和阿里亚娜的计划。离开这座孤岛,成为新大陆上人上人的计划。
人必须有价值,才能被利用,阿里亚娜只是个流浪在海上的一小群幸存者中的平凡的女人,虽然她很漂亮,但在新大陆上,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更多,她本身拥有的价值,实在微不足道,所以,她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可以待价而沽。
而让自己更有价值的办法,就是怀孕,怀上一个丧尸的胎儿!史无前例的,人类与丧尸交合的新一代!
这里面的巨大价值光想一想就让人头昏,这意味着人类与丧尸不必再成为死敌,这意味着一个新的物种即将诞生。
母凭子贵,阿里亚娜将因为是人类与丧尸胎儿的母亲,就算她是个实验品,那也是价比天高的实验品,享受到无与伦比的待遇。
更何况,阿里亚娜的野心并不仅仅在于此,她有信心控制住这个新物种的胎儿,毕竟,她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想想,一个新物种的圣母!
躺在手术床上的阿里亚娜禁不住有些颤抖,斯塔克却理解错了,以为阿里亚娜是在害怕,他安慰道:“别怕,虽然理论上没有人接触过丧尸的"激ng ye",也不知道这种接触会不会感染生化病毒,但是至今为止,所有的感染者都只是被咬后感染的,无一例外,所以这"激ng ye"应该没有感染性。”;
第一千零九章 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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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亚娜见斯塔克误会了,其实她倒并不担心这个,她和男丧尸共骑黑马时,其实接触过男丧尸的液体,并没有任何异常,她随口道:“不对,新大陆上不是有传言,说军方研制出了一种可以下在食物里的生物药剂,人吃了这种食物,就会感染上生化病毒。”
斯塔克笑道:“怎么可能,你也说了这是传言,这个传言流传已久,可没有任何人发现过实证。我倒觉得,那只是军方用来吓唬人的,希望借此将不服从他们的幸存者逼到军方的阵营里来。”
阿里亚娜一怔:“你是说,这只是心理战?还真有可能,军方在旧世界时,就很擅长搞心理战,我出生前军方搞的什么星球大战其实就是场世界性的大骗局。”
斯塔克吹了声口哨:“没错,除了星期大战,还有td、nd、51区,当然,最经典最伟大的,当属登上月球了。”
阿里亚娜啊了一声:“什么?登上月球果然也是假的?”
斯塔克没回答她的话,拍了拍她的光裸的背:“好了。”他笑道:“其实早已经注射完毕了,我只是在观察你会不会变异成丧尸。”
阿里亚娜从手术床上撑起身扭过头,只见斯塔克一手举着装"激ng ye"的针筒,一手举着一把手枪,枪口隐隐瞄准自己的头,她骂道:“斯塔克!你这个狗娘养的!”
斯塔克放下了手枪,耸了耸肩:“阿里亚娜,这只是标准的防范程序,我想如果现在我突然发烧的话,你也一样会拿枪对准我的头。”
阿里亚娜不再理睬斯塔克。躺回床上,高举双腿,她要让"激ng ye"更方便的进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子宫,与已经成熟的卵子结合。
她迫不及待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能改变她的命运的孩子!
至于斯塔克,那只是一只小虫子,当自己怀孕后,想杀斯塔克只是举手之劳,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以免脏了自己手。
阿里亚娜双手抚着肚子。似乎抚着人间最可贵的珍宝,混没有发现,正背着她收拾手术器械的斯塔克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三个月后。
阿里亚娜胳膊一挥,一把打开斯塔克递上来的化验单,失控的吼道:“我不要看!失败!肯定又失败了!老娘的肚皮有没有动静老娘自己心里有数!该死,整整三个月了。你拿着针筒往老娘肚子里灌里不知多少那只该死的丧尸的液体,可老娘还是没有怀孕!”
斯塔克并不急躁,耸了耸肩膀:“这并不奇怪,我想可能丧尸的生理周期与我们人类并不相同,你看那只金发女丧尸,这三个月里,她的胎儿成长也异常缓慢。阿里亚娜。我再三检查过,那只炎黄男丧尸的精子是有活力的,这毫无异问,我们只是需要更多的试验。”
阿里亚娜看着医务室外来来往往的丧尸们,突然道:“不!我等不及了!如果是在以前,你没有出现时,没有给我带来这个该死的计划时,我会甘心在这个孤岛上生活下来,和我的哥哥、和那些丧尸一辈子生活在这个烂泥坑里。可是,当我知道我能回到大陆。真正过上人的日子,甚至是更奢华的生活时,我已经不能忍受呆在这个营地里的每一天了!”
“我要离开这儿!我一定要离开这儿!”阿里亚娜几乎是嘶吼着道。
斯塔克眼睛中闪过一抹异色,他知道,机会终于来临了。
斯塔克靠近阿里亚娜。挨着她的身体,轻声道:“阿里亚娜,有个办法,应该能增加你怀孕的成功性。”
阿里亚娜猛地抬起头,盯着斯塔克的眼睛:“什么办法?快说!”
斯塔克将嘴凑到阿里亚娜的耳边,如同蛇一样轻声嘀咕了几句。
阿里亚娜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双眼发直:“你、你居然让我直接和男丧尸交合?!”
斯塔克淡然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对丧尸的研究和认识其实并不深入,比如说生化病毒,只有通过丧尸的直接厮咬,才能让伤者感染,如果仅仅是提取丧尸的口腔的液体,然后涂抹在人类的暴露伤口上,却依然无效。我想,那男丧尸的"激ng ye"也是同样的问题,只有经过他的器官直接交合的,精子才能让你怀孕,通过人工采精、授精的方式,已经证明是无效的。”
阿里亚娜咬着唇:“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取出的卵子,进行体外人工授精的方法,等卵子和精子结合后,再移到我的子宫内。”
斯塔克点点头:“这倒在确值得一试,只不过,阿里亚娜,这个营地里的医疗设施并没有专业的人工授精器械,而我更不是妇产科的专业医生,抱歉,我无法帮你完成这样高难度的手术。”
阿里亚娜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只是,难道自己真的要躺在那只男丧尸的身下……她咬着牙,好,这不算什么。自己并不是处女,和很多男人交往过,事实上,她曾经有的男友有过比较变态的要求,她也都尝试过--当然,那是在吸了大麻迷迷糊糊之中。
男丧尸其实比较传统,阿里亚娜看他一直和金发女丧尸是经典的传教士体位,实话实说,男丧尸可比阿里亚娜以前的男友要温柔多了。虽然把温柔这个词用在丧尸身上,实在有些古怪,但的确如此。
从本质上说,通过人工采集和授精的方式,和直接与男丧尸交合的方式怀孕,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阿里亚娜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居然要和一具尸体……该死!该死!我做不到!
斯塔克似乎知道阿里亚娜心里在想什么,他突然道:“在新大陆上,越来越多的专家认为,丧尸是种全新的生命体,用行尸走肉、丧尸来称呼它们完全是错误的,它们不是尸体。丧尸这一称呼,只是源于生化病毒刚刚爆发时,人们对它们的无知和偏见才有的称呼,它们本质上,依然是人。”
阿里亚娜重重喘了几口气:“闭嘴,斯塔克,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
斯塔克耸了耸肩,的确,阿里亚娜完全知道她自己要的是什么,人们都认为夏娃吃知识果是源于毒蛇的教唆,可事实上,女人们完全知道她们需要什么,即使没有毒蛇,夏娃也会吃那个苹果。
这天晚上,在例行的舞蹈进行时,阿里亚娜突然推开了金发女丧尸,紧紧和男丧尸搂抱在了一起,当他进入时,阿里亚娜惊讶地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厌恶恐惧的感觉,相反,她的身体发出信号,期待、迎合着他。
当最后的一刻来临时……阿里亚娜紧紧夹着男丧尸的腰,失控地发出尖叫声,那是她享受过的超越一切的快乐。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阿里亚娜一直独占着男丧尸,她布置了一个集装箱房间,将它作为自己和男丧尸的家,铺着干净床单的床,铺着桌布的餐桌,银光闪闪的盘子和刀叉,还有,浪漫的轻音乐。
一个温馨的家。
阿里亚娜竭尽全力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营造着旧世界人类的日常生活,教男丧尸穿衣服,系领带,洗脸,涮牙,用刀叉进餐,所有的食物都是符合人类口味的,煎的七成熟的小羊排,小麦面包,蔬菜沙拉,煮鸡蛋,甚至还有奶酪--有了充足的牛奶做奶酪非常方便。
如果不看男丧尸那张用动物毛皮修补过的脸,只看着他手挽手和阿里亚娜一起看dvd《钢琴师》的背影,他和一个普通的顾家的男人,毫无分别。
是的,他是男人,他不是男丧尸,他是自己的男人。当阿里亚娜晚上躺在床上,抱着正在自己身上活动的男丧尸的背,闭着眼睛,不看他的脸时,她的心里就是如此想的。
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就这样,和男丧尸度过一生。
阿里亚娜心里情不自禁会跳出这样的想法,但也仅仅是一闪念,不,她理应该得到更好的生活。
两个月后,阿里亚娜捧着测孕纸,突然捂住自己的脸抽泣起来,斯塔克在旁边手舞足蹈:“天啊!阿里亚娜,你怀孕了!你真的怀孕了!丧尸和人类的结晶!一个全新的物种!上帝啊,这是奇迹!真正的奇迹!不,这一刻,我们就是上帝!阿里亚娜,你正在怀孕着一个全新的物种!”
阿里亚娜抚摸着还不显怀的肚子,喃喃道:“我相信,这个孩子将改变整个世界!”
斯塔克像个小丑一样,滑稽地向着阿里亚娜鞠了一躬:“圣母,请允许我献上我的效忠。”
阿里亚娜拍了拍斯塔克的头,如同拍着一只狗:“你也算有点小功劳,我接受你的效忠。”
斯塔克道:“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拍出电报?”
阿里亚娜点点头:“立刻发报,通告全世界,我一天也不想在这个烂泥坑里呆下去了!”;
第一千零十章 生化末世的特洛伊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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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兴冲冲向金字塔集装箱跑去,那儿,安放着一台高功率的发报机,片刻之后,一串电文通过电离层的反射,向全世界扩散。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阿里亚娜有了强烈的孕期反应,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人很快消瘦下来,阿里亚娜知道怀中孩子的重要性,强迫自己吃食物,但她有点疑惑--这孩子成长得太快了点。
确切地说,阿里亚娜怀里的孩子发育得非常正常,和普通人类的孕期发育过程一模一样,可要知道,金发女丧尸的怀孕过程却非常缓慢,这都让阿里亚娜有点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一个新的物种。
但当阿里亚娜看到正坐在床头,盯着自己的小腹的男丧尸时,她又放下了心,伸手抚摸着男丧尸的那半张还完好的脸:“这是你的孩子,没错,这是你的孩子。”
这时,斯塔克突然从营地外狂奔而来,他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阿里亚娜和男丧尸之家:“船!好多船!”
好多的船,不,不是船,而是军舰!涂着不一样的涂装,分成不同的几个小集团,在孤岛外的洋面上游弋着。
阿里亚娜站在海滩上,悄悄数了数,就这一片海面上,已经有11艘军舰了,其中有的舰只上还配备有直升机,如同黑鸟一样在海面上盘旋着。想来在岛的另一端,同样有许多军舰和武装船只在游荡。
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一艘船靠上近在咫尺的火山岛。
“他们为什么不上岛?”阿里亚娜举着望远镜。奇怪地问。
旁边的斯塔克道:“他们正在谈判,谈怎样获得、分割、占有岛上的战利品,包括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阿里亚娜的脸色一僵,虽然她早已经有思想准备,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被当作物品一样处置还是让她有些不快。
但斯塔克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脸上露出了笑颜。
斯塔克感叹道:“天哪,这样多的军舰,见鬼,各方势力一定是把自己的老底都端了出来--阿里亚娜,你就是引发生化末世时代特洛伊战争的海伦。想想。这样多的国家、这样多的势力,为了获得你而正在展开一场战争。”
阿里亚娜神采飞扬--是的,自己就是海伦,虽然海伦在诸王眼中。只是玩物。但是。那也是全世界最昂贵的玩物,无数战士甚至勇士,为她而战死!
战争开始了!
在远方。一艘正在高速行驶的军舰上,突然喷吐出一股烈焰,一根银光闪闪的“长矛”拖着粗大的尾烟,向另一艘由渔轮改装成的武装船只飞去,那武装船只不甘束手待毙,在向军舰发射了多管火箭弹后,船头的密集阵向来袭的导弹喷吐出金属弹幕,然而低空掠海以超音速飞行的舰对舰导弹根本不是密集阵能阻挡的,武装船只的船员们眼睁睁看着导弹一头扎进了水线下的船体,然后,轰一声,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渔轮化为了喷吐着金属碎屑的熊熊火炬。
这一击如同一个信号,各方军舰纷纷展开了攻击,舰对舰导弹、超空泡鱼雷、大口径舰炮……偶尔还有拦截导弹升空,将来袭的舰对舰导弹在空中击落。
阿里亚娜看着这壮丽而残酷的一幕,激动得全身战抖--这是属于她的战争!
这场军舰之间的战争,突然爆发,平息得也很快,现代化海战,就是大船胜小船,导弹胜舰炮,不再像战列舰一样,有长时间的巨炮对轰,一发舰对舰导弹,就能击沉一条敌舰。
所以片刻之后,海面上就飘浮着数堆正在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弹药爆炸声的船只残骸,烟柱腾空而起。
阿里亚娜咦了一声,她从望远镜里看出了名堂--那些被击沉的军舰,多数体型较小,有的更是民间船只改装的,而那些胜利者,都是武装非常齐全的大型现代化军舰,这些军舰并没有互相攻击,而是颇有默契的,攻击那些小型船只。
如今,海面上剩下的军舰分成了几个集团,互相对峙着,但谁都没有开火。
阿里亚娜喃喃道:“这些军舰应该属于几个大国,或幸存者势力集团,他们联手把那些小国、小势力的武装力量给消灭了,接下来,就该他们互相谈判了--就如同非洲草原上狮子赶走了豺狗,开始分享肥美的猎物一样。斯塔克,你说,哪一方军舰是属于我们新大陆的。”
斯塔克嘴角一翘:“我们的武装力量还没有亮相呢。”
阿里亚娜刚刚目睹了一场空前激烈的现代化海战,心情激荡,混没注意到斯塔克用了“我们”这个单词来形容新大陆的军事力量。
就在这里,远方的天际传来了如同闷雷一样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海面上的军舰紧张地行动起来,密集阵高昂炮口,悬臂式防空导弹也瞄准了天空--“战机!是战斗机!”阿里亚娜尖叫起来。
数驾银色的战斗机高速飞来,以低空掠过了海面上的军舰,向海岛飞来,拉着白色的尾烟直接横越整个海岛,超音速飞行时产生的音爆如滚雷一样在岛的上空轰鸣--战机飞得很低,阿里亚娜甚至清晰地看到了机腹挂载的导弹,还看到了熟悉的星条旗。
航母!这是从航母上起飞的战机!
在这遥远的太平洋上,除了航母又有何处可以供战机起落?
在生化末世前,这个世界上真正拥有航母战斗群的国家并不多,即使如英国,唯一的航母也是开开停停,更多时间待在船坞里维修,而日本的航母,只是直升机升降平台,东南亚以及印度倒也有现役的航母,但战斗力非常值得怀疑,剩下的,只有东方老大帝国,有一艘已经服役的航母,以及多艘正在建的。
然而,在经过生化病毒的洗礼后,这个世界依然有实力维持航母战斗群的,只有美国,天佑美国。
阿里亚娜明明知道那航母是来争夺自己的,却依然激动得热泪满眶,她抚着腹部道:“孩子,妈妈要带你回家了。”是的,回家,阿里亚娜和比尔以及海角号上的所有船员,原本就来自新大陆,现在,终于到了回家的时候。
斯塔克却知道,回家的时候还远没有到,那几个大国和势力的军舰面对新大陆的航母,并不是没有反击之力,那些巨大的反舰导弹,如果击中航母,也同样能击伤它,合众国所剩下的战略武器其实并不多,这是唯一能开动的航母,所以,各方之间并不会拼命,而是谈判,继续谈判。
一切,都和计划好的一样。
斯塔克悄悄摸出了腰间的一个盒子,取出了一块药棉,屏住呼吸,忽地一探手,将药棉捂在了阿里亚娜的鼻子上,阿里亚娜挣扎了几下,很快软瘫了下来。
斯塔克小心翼翼地将被麻醉剂昏迷的阿里亚娜抱到了一处隐蔽的海湾,平放到沙滩上,然后取出一个扁平的仪器,扔到了海里,仪器冲着海水下面,发出了特殊的激光束,这激光束被一台潜艇上的仪器截获,翻译成电文,就是两个字:“兵马俑计划行动!”
片刻过后,拍打着海滩的浪花间,突然冒出了几个戴着呼吸面罩的头颅,紧接着,是背着氧气瓶的潜水服--一群蛙人从海里冒了出来。
他们手里的h&kp59冲锋枪直指海滩上站立的斯塔克,斯塔克空着双手,毫不在意,只是打了几个约定的手势,蛙人们冲上了岸,将斯塔克和躺在沙滩上的阿里亚娜包围了起来。
一个蛙人摘下了呼吸器,盯着平静地如同睡着的阿里亚娜:“这就是夏娃?和丧尸交配的女人?”
斯塔克点点头:“是的,这个星球上唯一的和丧尸交配并且成功怀孕的普通人类女性,把她带回去,我担心伤害她腹中的孩子,所以用的麻醉剂量并不大,她很快会苏醒的。”
那名蛙人显然是首领,他打了个手势,立刻几个蛙人上前,取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将阿里亚娜装进了袋子中,袋子外装上了一个氧气包,然后几个蛙人抬着袋子,再次潜入了水中。
蛙人首领道:“那个男丧尸呢?来自炎黄的会生育的男丧尸,对了,还有那个怀孕的金发女丧尸?”
斯塔克道:“你说兵马俑吗?他今天一早就率领丧尸骑士们去丛林打猎了。我虽然想拦住他,但是怕引起夏娃的怀疑,所以任他离去了。”
蛙人首领一皱眉:“我们必须得到兵马俑,这个岛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斜眼的家伙发生的。”--斜眼,这是新大陆对炎黄人的带有种族歧视的俚称。
斯塔克淡淡地道:“放心,我会把兵马俑给你们带过来的。”
蛙人首领道:“我们没时间耽误了,各国以及各方势力之间的谈判不会持续很久,我这就带队员协助你抓捕兵马俑。”(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十一章 鼹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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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勃然变色:“你疯了!你知道我们头顶上有多少侦察卫星和无人机在盯着这个岛?!你们可以悄悄带走夏娃,但如果你带着手下的一群蠢货上岛的话,立刻就会引起所有势力的警惕!整个计划都会被你们搞砸!”
蛙人首领也知道自己的方案有风险,他盯着斯塔克道:“我能相信你一定把亚当带来吗?”
斯塔克玩味地一笑:“当然,如果你带来了那东西的话。”
蛙人首领明显迟疑了一下:“你确定?那是最新研制的型号,还没有经过充分的人体实验。”
斯塔克哈哈大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黄金?物资?粮食?还是武器弹药?不!只有生化病毒才是真正的力量之源,我绝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蛙人首领耸了耸肩膀:“好,成交。”他一挥手,一个蛙人走上前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密封的盒子,在输入一连串密码后,盒子无声地打开了。
盒子里,是一个人头,那人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斯塔克时,还张开嘴无声地吼叫着。
斯塔克盯着那显然是丧尸的人头,眼中满是狂热,似乎看到了最心爱的美女。
他伸出了手指--以他心性之坚韧,依然有点微微颤抖,几秒钟后,他就将成为白痴丧尸,或者智尸。
斯塔克把手指放到了盒中人头的嘴里,那丧尸人头一口就咬了下来。
斯塔克飞快地缩回手,看到手指上的一个小小的伤口正在渗出血珠--他已经感染生化病毒了,新大陆最新研究发现的新型生化病毒。
那蛙人首领一直冷冷注视着斯塔克的一举一动,这时手一挥。旁边的蛙人们纷纷举行枪瞄准了斯塔克的头。
斯塔克毫不在意,他在沙滩上坐了下来,看着蓝天白云,这是他最后一次感受这自然之美了--斯塔克原本就是新大陆安插在海角号上的特工人员,新大陆的军方在生化危机暴发后。急剧扩张,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独裁势力,他们的触手遍布几乎每一个幸存者定居点,征服、引诱、挑拨、颠覆……这一向以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自然少不了潜伏在内部的鼹鼠。
斯塔克就是一只鼹鼠,只不过是只外围的。不起眼的小鼹鼠,潜伏在海角号。
当海角号被击沉,斯塔克流落孤岛时,他虽然发报向上级求救,但那些该死的官僚机构根本不理睬他这样的小人物,也许在他的档案上。已经被盖上了“失踪”的章。
直到斯塔克发现炎黄男丧尸、金发女丧尸的异常,才知道,自己不但得救甚至获得了飞黄腾达的机会。
新大陆一直在致力于研究生化病毒,不得不承认,新大陆是整个星球上对生化武器研究占据最前沿的国家,对生化病毒的探索比任何国家都要深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可以和新大陆在生化病毒的研究上可以比肩。
其一就是炎黄,炎黄的研究能力并不比新大陆高,但因为庞大的人口基数,从概率上而言,生化病毒发生的变异就比新大陆要高10多倍甚至数十倍,炎黄人对生化病毒的认识,并不比新大陆差多少。
其二就是日出之国。这个小小的国家因为超大剂量的核泄露和核辐射,从而造就了众多异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生化病毒和丧尸的变异,而且因为几乎全民都是丧尸,其对生化病毒的认知也不在新大陆之下。
所以。任何一个人,如果能提供给新大陆全新的生化病毒样本,新型的丧尸,他就拥有了巨大的财富。
但斯塔克对财富的理解与其他人不同,这一次他被高层如垃圾一样抛弃。使他明白,旧人类的价值衡量标准已经失效了,自己就算是将这些奇特的丧尸全都交给新大陆的军方,获得了天量的物资,依然是个弱者,任何时候军方或权势者,都能轻易剥夺自己拥有的一切。
真正的力量来自生化病毒,来自自身。
所以,斯塔克在向全球发出电报时,与新大陆的军方讨价还价,以向他们秘密提供亚当--男丧尸,夏娃--阿里亚娜为条件,希望自己能获得军方最新发现的新型生化病毒。
这其间,斯塔克一直秘密与新大陆进行着密切的联系,传递了大量有着炎黄男丧尸、金发女丧尸以及阿里亚娜的资料。
他所汇报的情况,从一开始被新大陆的军方认为是一个小人物的疯话,一直到获得高度的重视。
斯塔克深知平衡之道,他同时也挑选了一些资料上传给了其他国家和势力,让他们同样对孤岛上发生的神奇的一切产生了高度关注,从而制约了新大陆的军方对自己下黑手。
这一连串过往,飞快地从斯塔克脑海里闪过,军方这一次面对自己这个小人物,难得地遵守了交易,那是因为斯塔克通过公开发报,吸引来了各国各方的势力,新大陆的军方如果得不到自己的配合,或者想黑吃黑,那么自己就有办法阻止他们获得夏娃和亚当,鼓动其他国家和势力与新大陆的军方拼死一战。
斯塔克的身体突然如同虫一样拱了起来,--他变异了,最后挂在他嘴角的表情,是一抹狰狞的笑。
蛙人首领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枪--斯塔克的皮肤凭空破裂,红色的肌肉纤维急剧膨胀,眼珠子猛地从眼眶里突了出来--那是颅内高压的原因,斯塔克的脑组织也在疯狂生长。
斯塔克的身体终于停止了翻滚和抽搐,他的变异已经完成。
斯塔克所有的皮肤都已经破裂、褪光,露出了里面血红色的肌肉纤维,但是那肌肉在经过初期的膨胀后,又自行消退了下去,斯塔克的体形并没有多少增大,然而,那肌肉纤维的质感却与普通人类的不同,似乎极为坚韧,如同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样,缓缓蠕动着。
斯塔克突然一抬手,将吊挂在眼窝外的两只眼球摘了下来,手一扬,扔到了自己的嘴里,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他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眼窝!
蛙人首领看得汗毛倒竖,情不自禁又后退了一步,枪口不离斯塔克脑袋左右。
“这就是力量,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力量。”斯塔克道,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斯塔克说这话时,并没有开口,他一直闭着嘴巴,他的话语,是直接在蛙人们脑海里响起的。
好强大的脑电波!
变异后新型丧尸的斯塔克,居然能用脑电波与人类沟通,而在此以前,那只是丧尸、智尸之间的特权,就算是异能者,也只能和丧尸智尸沟通,从没听说过能与普通人类用脑电波互相交流的。
蛙人首领咽了口唾沫:“天哪,你还真的成功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新型生化病毒做了近千次试验,每一次都失败了,脑组织的急剧生长造成强大的颅内压力,那些试验者都是活生生被自己的大脑给撑爆了。然而采用切除头盖骨的方式,又会导致脑组织不受控制生长以至于最后自行崩溃。你是唯一的成功者。”
斯塔克用他没有眼球的血糊糊的眼窝“看着”蛙人首领,似乎他依然能用眼睛看到他一样,淡然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你脑海中的一切,都隐瞒不过我。”
蛙人首领一怔,脸色剧变:“你能读取我的记忆?!不好!!”他大吼一声,手指一扣扳机--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根本动不了,不仅是手指动不了,连整个身子也僵住了。
哗啦啦,其他的蛙人全都将枪口指向了斯塔克,斯塔克垂手而立:“不要紧张,不要做蠢事,我知道你们接受过命令,如果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立刻干掉我。你们背后那些大人物的行事风格我是再清楚不过。只不过,现在的我,不是你们能对抗的。听着,回去告诉那些大人物,我已经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今后,我们可以相互合作,做一些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
当斯塔克在说这番话时,蛙人首领动了,他的胳膊慢慢抬了起来,一寸一寸,似乎极为艰难,然而,那枪口并不是指向斯塔克,而是指向自己的头颅!蛙人首领青筋暴突,咬牙切齿,双目怒睁,似乎在拼命反抗着什么不可见的东西,然而却是徒劳,那枪口依然一点点指向他自己的脑门。
斯塔克对着紧逼着自己的众多枪口,毫不在意,转身就走,蛙人们有点不知所措,有人想开枪,却鼓不起勇气,当斯塔克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时,呯,枪响了,是蛙人首领的枪,他的枪顶在自己的额头上,一枪,打死了自己。
蛙人首领当然不是自杀,是斯塔克用强大的脑电波,控制了他,让他自己杀了自己。;
第一千零十二章 丧尸与人类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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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丧尸、智尸、异能者能做到这一点!
再强大的异能者和智尸也只能控制丧尸。
而人类因为有独立的意志,是不可能被其他人的脑电波所控制的。否则的话,所有的人类都成了他人的奴隶!
可现在,蛙人们亲眼目睹了自己的首领在斯塔克的控制下,“被自杀了”!
这再一次突破了人们对生化病毒的认知,究竟什么是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之间的差别?还是说,他们本身之间是没有差别的?
幸存的蛙人都知道,斯塔克手下留情,只是让他们给身后的大人物带个话,蛙人首领只是个小小的警告,要不然,所有的蛙人都会“自杀”。
幸运的是,斯塔克并没有想彻底与新大陆翻脸,他把夏娃交给了蛙人们,已经先行一步带往核潜艇了,总算是有所收获,不至于空手而归。
蛙人中有一个异能者,原本是准备对付岛上丧尸智尸的,蛙人首领死后,他成了接任的首领,异能者道:“我们走,带上队长的尸体,让那些老头子们看一看,这世界上又多了一种新的魔鬼。那些老家伙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斯塔克能成功,那别的人肯定也会成功,就算是死再多的人,他们也会制造出更多这种新型智尸来。”
一名队员喃喃道:“我们不等着斯塔克把兵马俑带过来吗?”
异能者瞪了他一眼:“蠢货,斯塔克有了这样强大的力量。还会遵守与我们的承诺吗?他说得很清楚,他以后与那些大人物只会平等的合作,再不是那个以前的外勤特工人员,为了一点点物资,就冒着生命危险四奔波了。”
那队员喃喃地道:“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啊。”说着,情不自禁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装着丧尸头颅的盒子,异能者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耸了耸肩:“如果你羡慕斯塔克的力量,也完全可以尝试一下,我只是提醒你。在斯塔克之前。已经死了近千人了,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认为自己会是那个成功的幸运儿,但他们的下场。只是具破烂不成人形的尸体。”
那名队员打了个哆嗦。勉强笑道:“我还是喜欢做人。别的不说,这丧尸没有情感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就算是无比强大。可人生也失去了乐趣。”
异能者冷哼了一声,他的身体一直在悄悄转变中,越来越多的感觉正在离他而去,他最理解那种绝望和痛苦--而终将有一天,他连这绝望和痛苦也感受不到。异能者首领打了个手势:“回母艇。”
蛙人们悄悄潜回了海里。
这时,海面上的军舰再次有了动静,数架直升机从各自国家和势力的军舰上起飞,向着海岛飞来--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协议,来瓜分这岛上的战利品了。
正在大步前行的斯塔克,扭过头来,用血糊糊的眼窝“望”着那些气势汹汹而来的直升机--这些蠢货,贪婪让他们看不清真相,他们迫不及待地闯入的,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杀戮的陷阱。
斯塔克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完成他的计划,他决定给那些不请自到的来访者一些小小的麻烦。
斯塔克站在草原上,举手,如同孩子一样,比了个手枪的手势,对准正在飞来的一架直升机,“呯”,他在嘴里轻轻发出了一声枪击的声音,然后转身就走。
这是个实足孩子气的举动,然而,远方,那架正在越海而来的直升机突然摇摆起来,似乎失去了控制,飞行员拼命想控制住飞机,飞机的外表上没有任何损失,但机内的仪表盘上的警告灯却闪不停,提醒飞行员好几处电路板和控制芯片都出了故障!
直升机在空中完全失控,忽上忽下,一头和另一架较小型的直升机撞在了一起,轰一声,在空中爆炸出一团火球,烧焦的机组人员尸体和直升机残骸掉落到了海里,溅起高高的水柱。
这突兀的一幕,立刻让本就高度紧张的各个国家和势力剑拔弩张,军舰们高速驶向出事地点,导弹发射舱盖打开,炮口高昂,原本用于登岛的直升机也相互警戒,飞行员个个打开了导弹的按钮盖,战争一触即发。
斯塔克回到了营地,营地里,多了一些“客人”,与普通丧尸智尸有着显着外形差异的捕食者、肿瘤肌肉怪,说明它们来自日出之国。
一只捕食者走上前来,斯塔克的脑海中自动出现一段话:“你就是跟我们交易的斯塔克?你的样子,似乎和我们对你的了解有所不同。”
斯塔克当然知道,对方和自己接触前,肯定经过了详细的调查,知道自己原本只是个小特工,他同样用脑电波回复道:“是的,我就是斯塔克,我想我的外貌并不是我们交易的重点,重点是,你们同意我的要求吗?”
捕食者道:“我们已经登岛,他的妻子已经被我们控制--当然,你干得很漂亮,让一个白种健康女性也怀了他的孩子,这一点出乎我们的意料,我想,你变异成这样子,就是拿那个白种女性做了交易。但是,现在我们能够自己带着他离开,又何必与你再做什么交易呢?”
斯塔克道:“因为交易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我看中你们国家丧尸变异和进化在核辐射下的与众不同,而你们也需要强者的加入--毕竟你们智尸的数量实在太少,在经过太阳黑子的洗礼后,你们已经无法全面控制普通丧尸,而我可以做到这一点。”说着,斯塔克放出了强大的脑电波,营地里的所有丧尸都骚动起来,将那些异国的智尸团团围住。--他依然能无差别指挥丧尸。
捕食者不为所动--丧尸是不会攻击智尸的,这是法则,铁的法则。他问道:“你为什么不和自己的国家合作,他们的力量不是更强大吗?”
斯塔克道:“正是因为他们力量太过强大,我才难以与他们平等合作。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在丧尸和智尸的进化上,你们走出了一条比各个大陆更行之有效的一条路。”
“在生化末世前,你们就是个疯狂的国家,菊花与刀的国民性让你们容易走上极端,而这种极端也会带来意外的成功,比如偷袭珍珠港。生化危机暴发后,你们又走上了另外一条极端之路,进化变异的极端之路。超大规模的核泄露,让你们丧尸智尸的进化走上了一条与其他地区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如果说早期的变异还是偶然的话,在智尸觉醒后,如今的进化已经成了一种理智的疯狂,你们驱使大批丧尸进入高强度辐射区,以牺牲大量普通丧尸的形式,进化出新型态的丧尸智尸。”
“这真是疯狂的行为,也是正确的行为,因为你们如果想生存,不得不这样做。”
“丧尸的进化和觉醒需要大量的食物,这已经成了共识,但你们国家国土狭小又遍布核污染,想要生存、进化、觉醒,必须有大量强大的丧尸智尸,才能侵入别的国家,比如说,你们身边的那个庞大的邻居。”
“你们已经尝试过一次入侵,可是失败了,因为对方有比你们更强大进化更先进的丧尸智尸和异能者。当你们回到自己的小岛时,并没有就此沉沦下来,而是更疯狂地追求进化,甚至因此而死去数百万上千万的普通丧尸也毫不在意,因为我们都知道,普通丧尸是炮灰,只要一百万个丧尸中能诞生一只智尸,也是胜利。”
“我愿意与你们合作,就是因为你们也代表着进化的一个方向,虽然疯狂残酷,但的确也是一条通向成功的道路。我和你们一样,追求纯粹的力量,追求超越一切的进化,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各取所需,平等合作。”
斯塔克最后道:“至于兵马俑--那个能生育的男丧尸,不正是你们迫切需要的吗?你们幸存下来的普通人类太少了,他们的生育不足以弥补你们死亡的大量丧尸人口,而兵马俑的出现,则弥补了你们这个进化道路上最大的缺陷。他可以通过普通丧尸源源不绝的生育,虽然丧尸胎儿的发育比正常缓慢,但以你们的人口基数,这并不成问题。”
“没错,你们已经登岛,但是,如果没有我的配合,你们绝不可能带走兵马俑。所以无论如何时,你们都需要我,需要我的合作。”
脑电波的交流极为快捷,斯塔克的这些话,在捕食者脑海中只是一闪念的时间,捕食者认同斯塔克的话,在这项交易和合作中,看不出任何坏处,双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捕食者一行登岛时,原本想带走会生育的男女丧尸后,就杀了斯塔克,因为弱者是没有资格和强者交易的,更何况斯塔克只是个人类的小特工,可没想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斯塔克居然已经成了新型的智尸,而且脑电波比他们还更为强大。
向强者屈服,是他们的民族本性,更何况,想从岛上带走会生育的男女丧尸,的确需要斯塔克的合作。(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十三章 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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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食者发出了一道脑电波:“成交。”
斯塔克也不迟疑,立刻发出了一道脑电波,营地里的丧尸们骚动起来,正在挤牛奶、做面包、揉制兽皮以及在农田照管农作物的丧尸纷纷来到营地中央的火堆旁集合。
斯塔克走上前,拉出了金发女丧尸:“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天然怀孕的女丧尸。”
捕食者的脑电波轻易进入了金发女丧尸的脑海,查看她的记忆--从金发女丧尸被自己的父母关在集装箱内推入大海,一直到被男丧尸营救,以及交合、怀孕的所有情节全都查看得明明白白。
捕食者问斯塔克:“那只炎黄男丧尸呢?”
斯塔克看向远方的地平线:“他来了。”
远处,在草原与丛林交接的地方,一个黑点冒了出来,然后,是一群黑点,一股烟尘扬起,离营地越来越近,终于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一个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的男丧尸,率领着一队骑士冲进了营地。
咴咴咴,黑马长啸着,在斯塔克身前停了下来,它身上的男丧尸穿着牛仔服、防弹衣,头顶钢盔,手持利茅,腰挂长刀,背上还背着一幅弩箭--这一切,都是阿里亚娜亲手给他打扮的。
男丧尸身边的其他丧尸骑士们,也差不多是如此装扮,但没有弩箭,因为拉弓瞄准射击是个颇有难度的动作,丧尸骑士们射出的箭能差着猎物十条街,如果阿里亚娜能教会它们射击,那就直接改用枪支了。
捕食者盯着男丧尸,发出了一道脑电波。男丧尸的记忆立刻被他读取,然而男丧尸的记忆只有在岛上的生活,他从何处来,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却一无所知。
捕食者道:“他真的是炎黄人?肤色并不能代表什么。”
斯塔克道:“你放心。不会有错的,我听阿里亚娜一直用汉语和他交流。炎黄是个不可思议的民族,即使在这生化末世,他们依然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保留了生育能力的男丧尸。这只男丧尸就是只台播种机,他将诞生出无数的新一代丧尸。幸好这只男丧尸没在炎黄大陆上,要不然。以他们十多亿丧尸的基数,再加上这只男丧尸的无穷无尽的生育能力,这个地球将被炎黄的丧尸所占领。”
捕食者道:“但你把他交给了我们。所以,最后胜利的将是大和民族。”
斯塔克道:“虽然对于我们来说,民族和国家实在是很可笑的玩意儿,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也不希望这只男丧尸回到他的国家。”
捕食者道:“我们这就走,这座孤岛已经被团团包围了,我们虽然秘密潜入,但其他国家和势力也不是傻瓜,他们早晚会反应过来。”
斯塔克招了招手,金发女丧尸呆板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男丧尸骑着马也跟了上来。驯服如奴隶。
捕食者道:“我们去火岛脚下的海湾,那儿有我们一艘潜艇,春潮级,世界上最安静的潜艇,要不,我们也无法突破重重封锁。走。”
斯塔克带着男女丧尸走出了没几步,捕食者突然站住了脚步:“这些别的丧尸我们都带不走,不能把他们留给别的国家和势力,虽然他们并没有生育能力,但他们跟着这男丧尸学会了劳动。谁也不知道他们今后会进化到什么地步。”
斯塔克道:“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们吗?”
捕食者道:“杀了他们太浪费了。”他动了动指头,那个断了一条腿的丧尸小男孩一拐一拐走了上来,捕食者伸出变异的手,指尖在丧尸小男孩子的头盖骨上划了一圈,然后揭开了头盖骨。露出了里面的脑组织,捕食者如同端着碗一样,捧着丧尸小男孩的暴露的头,大口吞吃着脑组织。
当捕食者直起身时,他的嘴边滴着白色的脑浆和黑色的尸液,丧尸小男孩的头颅已经空空如也,他瘦小的尸体无声地倒在长着茂密杂草的草原上,安静地如同在沉睡。
捕食者因为吃了这美食,脑电波发出奇特的颤抖,似乎在欢呼,似乎在渴望。他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斯塔克:“你不来一点?吞噬其他丧尸智尸的基因,有助于我们的进化,吃肉喝血都能达到这一目的,但吃脑组织,永远是见效最快的。而且每当我吞下一只丧尸的脑组织时,他或她的一生都会如同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就如同在经历一个全新的人生,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斯塔克问道:“你们岛上大规模普通丧尸的死亡,是不是也与这个有关?你们的同胞都被你们吃了?”
捕食者坦然道:“有一部分原因,但这一同族吞噬的行为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我们是单一民族,互相之间的基因高度相同,所以通过吞噬同胞的方式促进进化,效果并不明显。但是,这个岛上的丧尸都是白种人,基因差异度相对就大得多,而且这个小家伙的进化比我们本岛上的丧尸强多了,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进化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斯塔克道:“怪不得你们一门心思进攻东方的大国,而不是迁移到澳大利亚,东方大国的民族混杂,基因样本更加丰富,如果你们能成功登陆并且大规模吞噬的话,你们的进化将不可阻挡。”
捕食者道:“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进攻东方大国,与历史的恩怨无关,这只关系到我们的生存。”
说着,捕食者又召唤来一只丧尸,干脆利落地吃了他的脑组织。
当第五只营地丧尸被捕食者召唤过来时,斯塔克认出了那只丧尸--比尔,他是阿里亚娜的哥哥比尔。
“等等。”斯塔克道:“这只丧尸曾经是我的伙伴。”
捕食者停止了正准备切割比尔头盖骨的利爪:“我们放过他毫无意义,其他国家和势力登岛后,一样会带走他们。”
斯塔克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吃了他。”
斯塔克走到一动不动的比尔跟前:“比尔,你其实是个不错的首领,只不过你的所作所为在这末世不合时宜,所以,你只会成为我进化道路上的一块小小的踏脚石。”
斯塔克拔出了腰间的伞兵刀,轻轻一划,就划开了比尔的头皮,在一划,头皮下的头盖骨被划出了一道缝--斯塔克的手指并没有像捕食者那样变异,但是他的力气却不在捕食者之下,这两个动作做起来轻松自如。
眼见着比尔如同前几只营地丧尸一样,也将被吃光脑组织,黑马背上,一直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男丧尸,突然眼中闪过一抹不该丧尸拥有的神采--他突然仰天大吼越来,那吼声中,居然充满了愤怒!抗争!不屈!
如同听到头狼的嚎叫,群狼相应,营地丧尸们突然呼应起来,一声声吼叫在营地里回荡,那吼声,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回应,但很快,吼声也有了自己的“生命”--那高低不同的吼叫里,包含着对生的向望,对死的恐惧,以及对敌人的仇恨!
斯塔克停住了手:“这是怎么回事?”
捕食者发出了一道道脑电波:“我无法控制这些丧尸,这不正常。斯塔克,你想拒绝我们的交易吗?”
“不。”斯塔克断然道:“这并不是我在指挥,事实上,我的脑电波也失效了。”
然而捕食者并不信任斯塔克,他发出了脑电波,一只肿瘤肌肉怪将金发女丧尸抓在手里,转身就向火山方向奔去。
斯塔克道:“你们这些日本猴子想破坏交易吗?”
捕食者道:“不,一开始就没有交易。这些丧尸看起来并不受你的控制,你的手里没有筹码,就没资格和我们交易。”他一指男丧尸:“抓住他,把他带走。”
一只肿瘤肌肉怪大步走上前,向男丧尸伸出了巨大的手--突然,他怔住了,一动不动。
男丧尸依然在吼叫,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觉醒,那是被压迫到了极点后的暴发。
觉醒的不仅仅是男丧尸,还有更多--比尔、营地里的其他丧尸。
起义!
抗争!
原本一动不动站在斯塔克面前的比尔突然动了,他张开牙齿,向斯塔克扑去,斯塔克正全神贯注着捕食者,万万没想到驯服的丧尸会突然攻击自己,被比尔在肩膀上咬了一口,虽然斯塔克的肌肉立刻将比尔的牙齿弹开,但他还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斯塔克胳膊一挥,就将压在自己身上又抓又咬的比尔击飞出去,他吼道:“这不可能!丧尸不可能攻击智尸!”
然而,不可能却成为了现实,不仅仅是比尔,营地里的丧尸突然向捕食者们展开了攻击,那些老弱男女丧尸冲上来胡啃乱咬,而丧尸骑士们摧动骏马,挥舞着弯刀、长矛向捕食者和肿瘤肌肉怪冲来。
男丧尸取下了背上的弓弩,一箭向一只捕食者射去,他的箭术还是一样烂,那射向捕食者脑袋的一箭,却只是射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第一千零十四章 生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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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捕食者却看着自己小腹上的箭,似乎那是威力无比巨大的武器,一字一句道:“丧尸,居然攻击智尸。丧尸,终于觉醒了。”
丧尸,终于觉醒了,有着自己独立的意志,再不是智尸、异能者的奴隶。
这是必然的!
任何的物种,都不是生来就是奴隶。
丧尸更加不是,他们原本就是人,只是因为初期感染的生化病毒不够完美,更加上缺少脑组织发育所必需的大量的食物,所以他们的进化也受到极大的阻碍,被人类、异能者、智尸,认为是头脑低下只知道吞噬的白痴,通过强大的脑电波,可以任意呼来唤去,为奴为仆,甚至随意杀戮。
但在这个孤岛上,男丧尸却用自己的所作所为,向所有的人类、异能者、智尸证明,他们都错了,丧尸,生而自由!生而独立!
长期充沛的食物,让孤岛上的丧尸的脑组织能持续进化,劳动和学习又磨炼了他们的意志,舞蹈和交合唤醒他们体内的人性,直到男丧尸目睹一只又一只营地丧尸被吞食,终于发出不甘的怒吼,强大的脑电波直接刺激了丧尸们的觉醒。
丧尸们第一次挥动他们的胳膊,向旧世界,向旧主人,发起了史无前例的抗争。
斯塔克毫不迟疑,转身就逃,他变异后,力量远远大于一般丧尸,但是,他不知道,丧尸在觉醒后。是不是还会有别的变异,他已经抛弃了人类的身体,以极大的代价变异成新型的智尸,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些营地丧尸手里,和他们拼命,不值得。
斯塔克逃了,倭奴智尸也开始撤退,无论是捕食者还是肿瘤肌肉怪,都比营地丧尸强大,那些丧尸骑士用长刀和矛攻击。轻松就被击退。然而在最高指挥者捕食者的命令下,所有的倭奴智尸正在紧急撤退,因为他们必须把丧尸觉醒这个重要的消息带回本岛。
丧尸觉醒了,智尸们该怎么办?当奴隶揭竿而起时。奴隶主就走向了坟墓。
在脚盆国。极少数的智尸残酷压迫着绝大多数的丧尸。为了追求进化,驱赶着大批丧尸进入核辐射地区,如果丧尸们都觉醒了。脚盆国的智尸们个体再强大,也注定灭亡。
这个消息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倭奴智尸们甚至顾不上捕捉男丧尸,向着火山脚下的海湾紧急撤离,准备登上潜艇。
男丧尸吼叫着,率领丧尸们向倭奴智尸们发起一波又一波攻击,他要救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金发女丧尸。
肿瘤肌肉怪挡住了营地丧尸们的进攻,他数次冲向男丧尸,想击爆他的头,都被男丧尸骑下的黑马轻松避开了,但别的丧尸骑士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有一名骑士连马在内,被凌空高高跃起下击的肿瘤肌肉怪给砸成了一摊肉泥。然而丧尸们并没有停止攻击,因为他们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男丧尸带领着营地丧尸,一路追击着倭奴智尸,从草原到丛林,从丘陵一直到火山脚下。
黑马在火山脚下不安的骚动着,停住了脚步,前方,倭奴的智尸们已经进入了一条山谷,山谷的前方就是一处非常隐秘的海湾,一艘潜艇正如同一条巨鲸一样,露出黑乎乎的背。男丧尸坐在马背上,能看到金发女丧尸正被带入潜艇打开的舱盖内。
山谷的入口,两只肿瘤肌肉怪正堵在那儿,几乎将整个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山谷下遍布着流淌的岩浆、冒着浓烟的深不见底的坑洞,马匹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奔驰。
男丧尸下了马,高举着长刀,向肿瘤肌肉怪扑去,所有的营地丧尸紧紧跟随着他,男丧尸冲着肿瘤肌肉怪挥出了长刀,肿瘤肌肉怪甚至没有躲避,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却没留下一个印痕,肿瘤肌肉怪一掌向男丧尸拍来,男丧尸倒飞了出去,落到了一处滚烫的泉水中。
当男丧尸从沸腾的泉水里爬出来时,只看到营地的丧尸们被两只肿瘤肌肉怪如同拆玩具娃娃一般,抓在巨掌里,轻轻松松就撕扯成了两半,而在海湾里,潜艇已经关上了舱盖,正在缓慢向海中退去。
男丧尸捡起了地上的一根营地丧尸遗留的长矛,大步向肿瘤智尸跑去,他绝不会停止战斗!
男丧尸离肿瘤肌肉怪越来越近,肿瘤肌肉怪也盯上了他--必须活捉这只男丧尸,这道命令是最优先级的,否则的话,男丧尸早就如同别的营地丧尸那样死去了。
男丧尸手一扬,长矛的矛尖在空中闪过一道亮光,向肿瘤肌肉怪的胸膛扎落,肿瘤肌肉怪根本没有躲闪--这样的武器,丝毫伤毫了不他。
嗵嗵嗵……一阵射击声从男丧尸身后响起,他面对的肿瘤肌肉怪的胸口突然冒出了几个巨大的弹洞,尸液四溅,肿瘤肌肉怪连连倒退,发出阵阵吼叫声。
在一阵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中,一架雌鹿直升机从火山脚下跃升而出,机内的驾驶员正通过对讲机汇报着:“找到他们了!该死,有一股势力已经通过潜艇登岛!但我们找到了那只男丧尸,那只会生育的男丧尸!”
对讲机里传来冷静的声音:“目标能否确认?”
驾驶员兴奋地道:“没问题,的确是那只男丧尸,正如情报显示的一样,他是个炎黄人,他的肤色在其他白种人的丧尸中,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对讲机里道:“不惜一切代价,把男丧尸带回来!俄罗斯需要他!”
驾驶员何尝不明白男丧尸的重要性?在这次行动前,所有的队员都清楚这次重任的艰巨性,那个曾经伟大的国家,如今海军力量非常弱,苏俄的崩溃让这个国家衰弱了十多年,直到那个来自克格勃的家伙掌权后,才开始重整军力。而相对陆军和空军,海军特有的造船周期以及人员培训需要的漫长时间,使海军的重建非常缓慢,只能靠一些老得油漆都脱落的老家伙来撑场面。
然后,生化末世来临了。
这是场真正的浩劫。
俄国国土面积广大,但人口却在几个大国中相对稀少,当那个克格勃上位的家伙变异成智尸后,立刻明白保存人口的重要性,他以铁腕统治了所有的智尸丧尸,将幸存者保护起来,给予旧人类优厚的生活条件,希望他们生出更多的下一代。俄罗斯广阔的国土上,需要人口,无论是智尸丧尸还是人类,只有当你的双脚踏在土地上,这片土地才是归你所有的。
克格勃智尸的担心是对的,因为在远东,大量的炎黄丧尸已经越过了边境线,踏入甚至占领了远东。在远东俄族的人口原就比欧洲部分的人口要少得多,只是集中于几个有限的港口和边境城市,广阔的西伯利亚几乎看不到人烟,到处乱走的炎黄丧尸不仅“收复”了他们曾经丢失的土地--海参崴,甚至几乎将整个西伯利亚占领,幸运的是西伯利亚的冬季实在寒冷,这才使炎黄丧尸的这种自发自觉的“侵略”停止了下来。
人口!人口!俄族迫切需要大量的人口!然而,即使克格勃智尸保护拯救俄族人类幸存者的措施得力,可留下的旧人类也不到总人口的5。
所以,当克格勃智尸得到有关会生育的男丧尸的情报后,投入了几乎手里所有的资源,启动了唯一剩下的几艘战舰,包括瓦良格号,驶向了太平洋。
一定要获得男丧尸,要不然,俄族终有一天就将灭国灭种!
雌鹿驾驶员一压机头,一串火箭弹向肿瘤肌肉怪扑去。
更多的直升机从海上飞了过来--各方势力也已经察觉了岛上的异常,他们一早就派出了无人机对孤岛进行侦察,男丧尸与斯塔克、倭奴智尸的争斗被看得清清楚楚,各个国家和势力立刻停止了争斗,一致决定一齐登岛,先干掉那些该死的只知道偷袭的倭奴智尸。
有的直升机与雌鹿直升机一起,投入了对肿瘤肌肉怪的攻击,有的直升机机降下异能者和士兵,向营地丧尸们扑去,但没有任何一方国家和势力捕捉男丧尸--现在暂时还需要合作,谁动男丧尸,就是其他各方的公敌。
各个国家和士兵很快发现了营地丧尸的特殊之处--他们居然在反抗!异能者虽然并不能指挥所有的丧尸,但在场的各方势力异能者众多,理应有部分营地丧尸服从命令。而且,战士们也都携带有迷惑普通丧尸的喷雾剂等物品。可是这一切手段,都对营地丧尸无效,甚至当隐藏在幕后的智尸也登场时,依然不能阻止营地百余只丧尸前仆后继的攻击。
这些攻击是如此壮烈而又徒劳,手持冷兵器的营地丧尸们,骑着骏马,向飞翔在低空的直升机飞奔,然后掷出手中的长矛,然后那长矛根本碰不上直升机的外壳,就被螺旋桨刮起的大风给吹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十五章 旧世界的掘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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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在轻重武器的密集开火声中,马匹悲嘶着倒下,身上是一个个巨大的弹洞,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丧尸们被击断腿骨,拗断四肢,徒劳地躺在地上吼叫着。
最后,只有男丧尸一人一骑,站在火山的一处高地上,他的头顶盘旋着数驾直升机,百余名的智尸、异能者、人类精英战士,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各个国家和势力正就岛上丧尸的异常进行激烈的争论,最后,争论的结果传达给了岛上的部队--杀无赦。
杀光,杀光岛上的异常的丧尸!
除了男丧尸,其余的丧尸全都杀光。
这些独立的,自由的丧尸,绝对不能带到各个大陆上去!
因为它们就是瘟疫!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丧尸,都拥有了独立的意志,不再听从命令,那么,智尸和异能者、人类精英又算什么?刚刚在旧世界废墟上建立起来的生化世界的权力殿堂,将再一次崩溃,而且崩溃得是如此彻底。
这孤岛上的丧尸,不吃人,会劳作,会生育,拥有独立的意志。
他们不是丧尸,他们不是怪物,他们是人。
当他们走上大陆时,全世界的丧尸都将逐渐的、缓慢的、势不可挡地变成他们那样,全世界的丧尸都将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所谓的异能者、智尸和人类精英,将被彻底的灭亡和葬送。
全世界丧尸,联合起来!也许他们的武力没有异能者、智尸和人类精英的强大,但丧尸们注定会为那些特权者挖下坟墓,他们除了死亡。没什么好失去的。
所以,孤岛上的丧尸们,注定要死!
就算是智尸,没有感情,可他们一样贪恋手中的权力。自从智尸诞生以后,他们就一直将丧尸视为绝对服从自己的奴隶,他们的一切权力都来看丧尸,太阳黑子的洗礼,已经剥夺了他们很大一部分权力,他们绝对不想再失去剩余的权力。
在某种程度上。智尸们比人类精英,还迫切想要杀光这些丧尸的异端!
直升机和战士手里的武器再次喷吐出了火舌,将正在地上缓缓爬动着,企图用自己的牙齿和双手战斗的营地丧尸一只只爆头,他们屠杀得是如此彻底,几乎将每一具营地丧尸都击成了碎片。
比尔死了。曾经和阿里亚娜一起挤过奶的女丧尸们死了,丧尸骑士们的身体碎块和他们的战马一起倒在地上,孩子丧尸们的脑袋被打得稀烂……
在智尸、异能者、人类精英的共同屠杀下,在这个星球上,最先觉醒的丧尸小群体,还没有发出自己的光,就已经坠落了。
他们才刚刚觉醒。才刚刚拥有独立的意志,刚刚为自己的生存和自由而战斗,然后,他们就都死了。旧世界的力量是如此庞大,不容一丝丝的反抗。
只余下了男丧尸。
任何一个国家一方势力都清楚,孤岛营地里觉醒的丧尸,一切的源头都来自这只炎黄的丧尸。是他给丧尸们带来了觉醒的火种,是他让丧尸们恢复了生育的机能。
他,才是那个从天庭盗下火种的男人!
对这个炎黄男丧尸,各个国家各方势力都志在必得。他是毁灭这个世界的武器,这样的武器,一定要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如同旧世界的核武器,人人害怕它恐惧它,却又想能掌控它。
孤岛上。各个国家和势力的战士们,互相戒备着,炎黄丧尸男子已经成了笼中鸟,现在的关键是,谁才可以最终得到这只鸟!鸟只有一只,没有人想成为空手而回的那一个。
男丧尸骑着黑马,孤单单地站在高坡上,看着坡下,被屠杀了一地的营地丧尸,不知何时,他的眼角滚落了一滴水珠,那是眼泪,丧尸的眼泪。
谁说丧尸没有情感,那只是末到动情之时!
但正在隐隐对峙的各方战士,却没人注意到男丧尸的这滴泪。他们互相提防着,谁都没有对男丧尸抢先动手,因为谁先动,谁就成了其他国家和势力的死敌!
然而,就在这时,男丧尸动了,他突然伸出了手掌,对着正在空中盘旋的一架直升机,虚空一把捏了下去。
一阵巨大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在空中响起,那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抓住一样,突然硬生生在空中扭曲,揉成了一团,直升机如同一块石头一样,从空中重重掉落,将下面避之不及的一队战士砸死砸伤。
战士们正在不知所措的惊呼,几名智尸和异能者突然高呼起来:“是他!是他!是他的脑电波击落了直升机!”
男丧尸居然将脑电波化为了机械能,一抬手,就击落了一架全幅武装的直升机!
对于脑电波的转化成机械能的研究,各国各方势力都在开展之中,但直到现在,脑电波最强大的异能者或智尸,也只能在一系列电子系列和机械的辅助下,才能挪动一块砖头,没人能像男丧尸那样,一举手一抬足,就击落一架直升机。
然而,这并不是众人们在做梦,尤其是智尸和异能者,他们在直升机坠落时,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丧尸如高山大海一样不可测的脑电波!
男丧尸再次抬手,虚空一拳砸下,又一架直升机突然从空中掉落下来,如同被巨锤击中一样,落到地上前,就已经变形。
所有的人都不再犹豫,自动步枪、火神机炮、火箭弹、导弹,一股脑儿地向男丧尸射去,男丧尸一抬手--所有的子弹都在空中顿住了,然后,纷纷爆炸或者掉落到了地上!
一只智尸突然扭头就跑,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对抗男丧尸的,他的逃跑,如同一声无声的号令,无论是异能者还是人类精英,或者智尸,全都开始逃跑,多架直升机在调头时,还差点相撞。
远处,各个战舰的舰桥里,指挥官们通过战场监控系统,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同样,通过卫星的传播,远在数千里之外,那些人类独裁者、智尸领袖、异能者首领,也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几乎在同一刹那,各个国家、势力的首领,就下达了同一个命令--“杀了他!”
杀了他!这样强大的、拥有能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的丧尸,是不可阻挡的,在他的面前,智尸、异能者和人类,都没有立足之地!
杀了他!这只会生育的丧尸,而且教会了丧尸们独立自由意志的丧尸,他将推翻现存世界的所有权力基础。源源不绝的新生代的自由的丧尸,是整个世界的噩梦!
杀了他!将他的以及思想,全都撕成碎片!
一发又一发导弹,如同喷吐着烈火的长矛,向孤岛飞来,向男丧尸飞来。
他男丧尸,抬起头,盯着飞来的导弹,举手,轰轰轰,一发又一发导弹凌空爆炸,或者在空中突然拐弯,胡乱飞行……导弹太过精密,脑电波只要稍稍改动引导装置中的小部件,就能让它失控,比如说陀罗仪,这比对付直升机或者炮弹还更容易。
然而军舰上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止,各类巡航导弹、舰对舰导弹,对孤岛上的男丧尸进行着密集的饱和式的攻击,一架架战机也从远处的航母飞来,将导弹和灵巧炸弹投向男丧尸。其中,俄舰的舰长,连发6枚花岗岩舰对舰导弹,但他的目标,并不是男丧尸,而是火山。
导弹向火山口飞去。
舰长知道,单纯攻击男丧尸是无效的,但孤岛上的火山非常不稳定,如果能提前引爆火山,这火山爆炸的天地之威,绝不是男丧尸能阻挡的。
毕竟,他是丧尸,而不是神。
这夹杂在众多饱和式攻击导弹和炮弹群中的6枚花岗岩舰对舰导弹,2枚被男丧尸在中途改变了飞行方向,另4枚,却先后击中了火山口。
在接二连三的巨大爆炸声中,原本就极不稳定的火山被提前引爆了,在闷雷般的响声中,火山喷出高达数公里的蘑菇云,灼热的岩浆从裂开的地底喷涌而出,火山口喷发出的石头如流星火雨一样从天而降,浓密的火山灰遮蔽了半个天空。
整个孤岛都在晃动,地震了。这座孤岛,原本就位于一条海沟上,剧烈的火山喷发,将整个岛推向了海沟。
在这天地间的剧变中,军舰们纷纷开始后撤,因为火山喷发出的流星雨击毁了船上许多重要的设施--天线、火控雷达、气象雷达……甚至有灼热的石头砸在导弹箱上,将导弹箱砸出了一个洞。
整个火山岛都被浓烟和烈焰所包围,无数动物哀鸣着,胡乱奔跑,然后死于大火或有毒的浓烟之中,甚至直接被岩浆吞没。
没有任何生命,能从这个岛上活下去。
男丧尸的身影早就消失在火山脚下的烈焰之中。他的脑电波再强大,也对抗不了火山。
但即使到了现在,军舰上的导弹依然疯狂地向着火山发射着,因为他们和他们幕后的主子们,是如此害怕男丧尸,连他的一点骨灰,都不允许留在这个世界上。;
第一千零十六章 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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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导弹再没有受到干扰,接二连三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的岛上爆炸时,舰长们纷纷松了口气--男丧尸,已经死了。
没有任何生物,能在这天地与人类现代科技的双重攻击下,生存下来。
异能者,智尸,一遍一遍用脑电波扫描着孤岛和这一片海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丧尸脑电波。
俄舰的舰长命令放下拖曳式声呐,他是个极谨慎的军人,绝不会给男丧尸一点生机,男丧尸在岛上已经无法生存,他唯一的逃生路就是大海,声呐连一条游鱼的声音都能分辨出来,男丧尸从海里也逃不脱。
其他军舰也开始启动各自的声呐系统,包括直升机投放的浮标式声呐,深水炸弹或导弹装填完毕,随时准备击发。
这一带海域的海面下,声音嘈杂--火山喷发声、灼热的岩浆流入海水的沸腾声、地震声,以及各方军舰的螺旋桨声音。
俄舰的声纳兵突然大吼道:“有声音!”他的耳朵长年经过训练,能分辨海底一条鱼的游动声。
船长一怔:“是那只炎黄男丧尸吗?该死,在这样的攻击下,他都没有死!”
然而声纳兵脸色剧变:“不是男丧尸!是潜艇!是鱼雷!该死!是海狼级攻击潜艇正在向我们攻击,向我们这一片海面上的所有军舰进行无差别攻击!”
这是个陷阱,一个巨大的连环的陷阱!
美洲大陆的那个强权设下的陷阱。
早在收到斯塔克的情报时,这个陷阱就已经启动。
新大陆不仅要得到神奇的会生育的丧尸,更要借此机会,一网打尽各个国家和各方势力。仅剩不多的海上力量。
他们表面上派出了仅剩的一个航母编队,远离孤岛,只是派出战斗机威慑,其实却派出蛙人特种部队,提前登岛。完成了与斯塔克的交易。同时,在火山岛周边的海底,秘密潜伏了多艘海狼级潜艇,准备偷袭其他国家和势力的水面舰船。
但他们没想到,斯塔克同样留了一手,在感染了最新型的生化病毒后。立刻背叛了他们,与倭奴勾结在了一起。
随后,炎黄男丧尸展现的强大力量,令新大陆的势力大吃一惊,他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男丧尸,当男丧尸的脑电波终于从孤岛上消失后。出于谨慎,各个国家和势力的军舰启动了声呐,声呐暴露了潜藏在海底,却因火山喷发、海底岩浆奔涌、地震影响,不得不紧急机动躲避的海狠们。
海狼们不得不提前发动了陷阱,一枚枚k48重型鱼雷向头顶上的军舰射去。
各方的军舰加大马力,紧急规避。同时原本用来对付男丧尸的深水炸弹和反潜导弹,纷纷发射,顿时,一个个冲天的水柱在海面上爆炸开来。
海底的潜艇,与海面的军舰战成一团,从航母上起飞的战机也加入了攻击,军舰上的防空导弹毫不示弱的发射,俄罗斯军舰更是向航母方向射出了仅剩的两枚花岗岩舰对舰导弹。
一场史无前例的海空立体战,居然在这一片小小的太平洋海面上爆发,甚至到了最后。不同国家和势力间的军舰也开始厮杀。--只要消灭对方的力量,那就是胜利,哪怕是同归于尽!
当最后一枚鱼雷击中一条军舰,最后一发深水炸弹压破潜艇的密封舱,最后一发防空导弹将空中的战机击落后。这片海面突然平静了下来,战争突然爆发,又突然结束。
这场海空战异常激烈,但同样也是虎头蛇尾,生化末世给人类世界造成的灾难性影响,是全面而深刻的,没有一个国家或势力的军备是完整而充足的,缺少导弹、重要配件缺失、关键性技术岗位缺少人手,每一方都有这种或那种问题,现代化战争需要海量的后勤和补给,但这一切,没有一个国家或一方势力拥有,所以,当激烈的交战过后,就只有撤退。
全面的撤退。
海面,几艘幸存的军舰冒着浓烟,缓缓驶去,谁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挣扎着回到母港,海底,几艘大洋的隐形杀手同样在撤离,在发射光鱼雷和反舰导弹后,它们现在就成了一个铁皮水柜,空中,几点银光闪过,那是战机正在紧急返回母舰,战机的燃油即将耗光,再不降落,就只能弃机跳伞了,而现在对新大陆而言,每一架战机都是如此宝贵。
当然,这场战斗也留下了一些“纪念品”,沉没在海底的一堆堆钢铁残骸,有军舰的,有潜艇的,也有战机的,甚至还有人影在波浪间挣扎,但鲨鱼很快聚集了过来,将幸存者撕碎吞了下去。
火山依然在喷发,孤岛有三分之一已经沉入了大海,这没有什么稀奇的,这岛原本就因为火山喷发而诞生,现在又因为火山再次喷发而沉没。
火山喷发和海底地震持续了10多天,10多天后,这座太平洋上的火山孤岛几乎彻底沉到了海沟里,只留下一小块火山岩还留在海面上,大小只有数百平方。当然,火山并没有“死”,在海面下,岩浆依然不断地喷涌而出,新的陆地正在形成,也许那一天,随着一次剧烈的喷发,新的小岛又会诞生。
这样的把戏,在地球上已经上演了上亿年。
不知过了多久,在起伏不定的海浪间,一个黑乎乎的柱装金属家伙探出了海面,左右转动着,那是,潜望镜,潜艇的潜望镜!
潜望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无论是海面还是天空都没有威胁后,随着一阵排水柜里的海水被压缩空气挤压出来的排水声,一艘潜艇,如同一条大黑鱼般,从海里冒了出来。
潜艇的舰桥上,有一个醒目的八一军徽。
这是一艘炎黄的海军潜艇,外壳上的藤壳说明它已经在海里游荡了很长一段时间。
潜艇外壳上的海水还在哗哗流着,咣当一声,舱盖打开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军人从潜艇里爬了出来,他先大大呼吸了一口满是海腥味的新鲜空气,然后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四周,瞟了眼面前的一小块礁石,骂道:“该死的,这儿连个屁都没有,碧宵,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行动消耗了我们多少物资和油料?”
一阵舷梯响,潜艇栈桥里又爬出一人,只见那人即使在狭窄的潜艇里,也一丝不苟地穿着古装,云鬓上插着累累珠钗,与那先出潜艇的军人满头大汗相比,神态淡然,高雅别致,却是一个宫装妇人。
那妇人扫视了一圈海面,将视线凝在那小小的岛礁上,淡淡地道:“伍上校,半个月前,在这一带海域发生的大战,只要不是聋子,你应该已经通过声呐监听到了?其实各国、各方势力的大批军舰齐集这一片海域,早就落入你的眼中,还以此为借口向我索要了一批紧缺的物资,要不是你的空气净化器突然出了故障,以你的性子一定会来参加这场战争,哪怕混水摸鱼也好。”
伍上校正色道:“碧宵你说得没错,真是太可惜了,那一次突然暴发的海战是如此激烈,如果我们能参与其中,一定能将敌方的舰船多留几条下来。这样也能方便我们在那个目标区域内的行动。那场海战,让各个国家和各方势力,在那个目标附近的警戒力量大幅度削弱,只可惜美国佬的反潜力量还是太强大,要知道,我离那个目标区域最近的距离只有40海里!”
碧宵道:“也许没有参加那次海战对你来说反而是幸运,这片海面下沉没的那一堆堆钢铁残骸,证明当时的海战有多惨烈,就你的这条破潜艇,还没发射出鱼雷没准就被击沉了。”
伍上校哼了一声:“破潜艇?可别小看我们炎黄的军工,这世界上可没几个国家能制造这样的‘破潜艇’。”
他拍了拍摄壳,感慨地道:“我们的潜艇在静音和航速上虽然比不上美国佬的海狼,可这家伙耐操啊,在这缺少维修保养的年代,这艘潜艇修修补补运行了这样长时间,简直就是奇迹。我可是亲眼见证过海狼突发事故,沉坐海底,里面的船员只能通过鱼雷发射口逃生的。那片目标海域的防守力量一直在减弱之中,除了前不久的大战,倒有大半,是因为舰船缺少维护而不得不撤退的,如果我手里有三条这样的破潜艇,早就达到目标海域了。”
伍上校夸完自己心爱的潜艇,再次问道:“碧宵,你为什么非要拖着我巴巴地跑到这片海域来?我知道你可没有闲情来凭吊战场,伤春悲秋。”
碧宵没说什么,她低头冲舱内道:“你能确认他在这里吗?”
舱盖口又钻出一个身影,却是一个女海智尸,她对碧宵道:“我不能确认。他变异成丧尸时,我当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水丧尸,只到我吞噬了他的血肉,变异成智尸后,才明白他的可贵。等我再次回到他变异成丧尸沉没的海底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此后一直在大洋里寻找,希望能找到他--你知道,他的血肉就代表着进化,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第一千零十七章 破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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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海智尸道:“可这大海茫茫,想要找到他难比登天,尤其是我们失去了指挥大部分普通丧尸的能力。直到前不久,我才偶尔遇到一只服从我指挥的海丧尸,通过读取他的记忆,我才发现,他有可能在这一带--因为这一带很少看到炎黄的海丧尸,他是出现在这一片海域的唯一的一只。而这一带能供丧尸生存的,也就这一个海岛,所以我赶了过来。”
伍上校这才知道,碧宵逼着自己来到这片陌生的海域,并不仅仅是因为此前那场大海战,而是在寻找一只丧尸。
他有些疑惑,是什么样的丧尸如此重要,让碧宵动用自己的潜艇?身为海智尸,碧宵并不会冲动行事,那只丧尸必定有着极为重要的价值。
伍上校点了点面前的小礁石:“碧宵,无论你要寻找什么,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就算是丧尸也无法在这个小礁石上生存。”
碧宵淡淡地道:“我要上礁石。”
伍上校耸了耸肩:“你动作快一点,这一带经常有无人机在侦察--”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无人机侦察,没错,据他搜集的情报,这一带的确有属于各方势力的无人机在侦察,可是,这一带明明没有任何东西--除了这几块破石头,为什么要投入宝贵的无人机反复侦察呢?
这只说明,这一带曾经有被众人觊觎的极宝贵的东西存在过--而正是这东西,引发了那场莫名其妙的海战!而即使到了现在。各方势力仍然不死心,投入无人机监控着这一带!
伍上校一抬胳膊,看了下潜水手表:“最近的一架无人机将在7分钟后到来,快,立刻上礁!”
一艘橡皮艇被放下了潜艇,突突地靠近了礁石,伍上校不等橡皮艇停稳,就跳上了礁石。礁石真的很小,数百平方米大,一览无余。伍上校只花了几分钟就走遍了整个礁石。
他两手一摊。对跟在自己身后登礁的碧宵和女海智尸一摊手:“这里什么也没有!”
的确什么也没有,连只海鸟或螃蟹都没看到,沉入海底的火山依然在喷吐岩浆,这一带的海水温度可比别处高得多。海洋生物无法在这里生存。不时还会有有毒气体从海里冒出来。所以连海鸟也不驻足。
只有各种各样的火山喷发物,半人高的菱形石柱、岩浆气泡形成的圆球、层层叠叠的岩浆瀑布……如果一个地质学家在这里,肯定会为这些丰富的火山喷发地理样本而感慨。可是对伍上校来说,除了失望就是失望。
潜艇这一次远行,可是花费了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油料和配件,如果不是出于对碧宵的信任,他原本是坚决反对这次出行的,因为他心爱的“破潜艇”已经快撑不下去了,炎黄军工的产品虽然耐操,可毕竟也是有使用寿命的,主轮机轴因为长时间使用,已经出现了裂纹,甚至有些变形,艇内管道也有多次泄露,事实上,因为泄露无法维修,他已经紧急封闭了几个舱室。
也许,这将是这艘潜艇的最后一次远航。
可结果,却是一场空。这个该死的礁岛上,什么都没有。
伍上校无处发火,冲着一个岩浆球重重踢了一脚。
圆形的岩浆球在这个礁岛上随处可见,它们都是岩浆在巨大压力下,从地底喷出来时,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形成的,大大小小,倒是与城市广场上常见的大理石景观球一样。
伍上校踢的这个岩浆球,个头较大,有一小半嵌在岩浆瀑布中,暴露在外面的,差不多也有半人多高,以个头来说,这样的岩浆球算是大的了。但那也只是一个岩浆球而已。
伍上校转身对碧宵道:“我们回去,如果被无人机发现我们的潜艇,少不了又要被那些反潜机骚扰。”
碧宵却一动不动盯着伍上校脚下,盯着那只岩浆球,她敏锐的听觉,发现了岩浆球被踢后发出的异常声音。
碧宵大步上前,拍了拍岩浆球,侧耳细听,扭头问女海智尸:“你的脑电波有感应吗?你是吞噬他的血肉而生的,应该对他的脑电波有特殊的感应。”
女海智尸也盯着岩浆球,摇了摇头:“我感应不到任何东西。”
碧宵盯着岩浆球,突然对伍上校道:“打开这个球,小心,别弄坏里面的东西。”
伍上校觉得自己要发疯了,打开岩浆球--他以前曾到临海火山国家地质公园玩过,知道这样的岩浆球都是实心的--碧宵以为岩浆球里有什么,还让自己小心别弄坏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什么--一只石猴子吗?
但伍上校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身为高阶进化的海智尸,碧宵可不会“发疯”。
他立刻命令潜艇上的战士们,对岩浆球进行敲打--用炸药倒是能轻易炸开岩浆球,可突兀的爆炸声会引来各方的注意,而且还会伤到碧宵所说的“里面的东西。”所以战士们只能拿着最简陋的榔头和凿子,一点一点的敲打。
岩石一层层被剥落下来,突然,一个战士惊呼一声:“这不是石头,是、是钢铁!”
死死盯着岩浆球的伍上校一头冲上去,粗鲁地扒拉开那名惊呼的战士,一眼看到,在凿开的一片岩层中,露出了里面一块黑沉沉的东西,那完全有别于岩石的材质,说明它是一块钢铁。
一块包在岩浆球里的钢铁。
伍上校不是地质专家,但他知道,岩浆球里是绝不应该有钢铁的!而且这明显是人工提炼后的纯钢铁,而不是铁矿石!
伍上校厉声吼道:“快!打开它!打开它!小心,别弄坏里面的东西!我们只有5分钟时间了,无人机很快就要到达!如果我们5分钟内打不开这个岩浆球,我们就永远失去它了!”
无论岩浆球里有什么,如果不在5分钟内打开,并带着那东西乘潜艇离开,被无人机发现后,大批舰船就会蜂拥而来。
伍上校和战士们快速而又小心翼翼地敲击着石球,越来越多的钢铁暴露出来,很快,伍上校就发现,岩浆球的内部是一个钢铁球,不规则的钢铁球,而且这钢铁球硬度非常高,榔头和凿子甚至留不下一个白点。
伍上校的神色严峻--这是特制的装甲钢!为什么一个装甲钢球,会在岩浆球里?
来不及思考了!时间不够了!装甲钢太硬!榔头和凿子根本敲打不开!就算是想把钢球搬到潜艇上,没有吊架也做不到!
旁边的碧宵和女海智尸却很冷静--她们永远是冷静的--碧宵道:“原来如此,钢球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电磁屏蔽空间,怪不得我们感应不到他的脑电波。”
伍上校一咬牙:“把手榴弹拿出来,集束在一起,炸开这个钢球!”他决定蛮干了,不管会不会伤害到钢球里的东西,总比落到敌对势力手里要好。
战士们掏出了手榴弹--虽然他们都很怀疑手榴弹能不能炸开这装甲钢--他们试着敲打过,发现这装甲的坚硬不比坦克装甲差多少。
这装甲,原本是雌鹿战斗直升机的底部装甲,雌鹿以战场防护出色着称,尤其是底部的装甲,如同一个浴缸一样保护着直升机坐舱,连小口径高射炮都击不穿,更不要说榔头和凿子了。
“慢。”碧宵阻止了正在摆弄手榴弹的伍上校:“让我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碧宵缓步上前,伸出玉指,在钢球表面上轻轻敲了敲:“故人来访,主人还不迎宾?”
伍上校瞠目结舌地看着碧宵的举动,故人?主人?难道这钢球里的居然是个人?而且还是碧宵认识的人?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在一阵嘎吱吱的金属撕裂声中,原本密闭的钢球突然裂开了一条缝--这时众人才看清,原来这钢球并不是浑然一体的,而是如同被一个巨人硬生生将一块装甲板揉成了一个球,只是因缝隙间满是岩浆,所以看不出来。
这时,钢球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包裹在外面的岩浆层纷纷脱落,最后,钢球裂开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缺口,锐利的装甲边缘翘向天空,在钢球内部,一个原本蜷缩在钢球里的人缓缓站了起来。
不,那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怪物,一只妖怪。
只见他的全身赤身,不着寸缕,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用粗线缝扎起来的伤口,有的伤口上还覆盖着动物的皮毛,只是那皮毛已经被烫焦,他的身上到处是被高温烫伤的痕迹,有的皮肉已经脱落下来,露出了森林白骨。
唯一完好无损的,是丧尸的下身,他的下身,依然坚挺着。
那是一只丧尸,钢球里的是一只丧尸。
也只有丧尸,才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里生存下来,与世隔绝,没有食物没有空气没有饮水。可它,依然还活着!(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十八章 改变了世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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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伍上校铁骨铮铮,历经战火,心如铁石,看到这只如同妖怪一样从岩浆球里“诞生”的男丧尸,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一把拔出了腰间的枪,直指男丧尸的头。
从岩浆球里站起来的男丧尸抬起了头,他一直闭着眼,这时,眼皮突然睁开了--他的眼窝里,没有眼珠子,因为他的眼球已经萎缩、脱落--当钢球被岩浆包围时,钢球内产生了极高的温度,他的两颗眼珠子因为高温脱水而干枯了。
男丧尸已经成了瞎子。
然而,当男丧尸用空荡荡的眼窝注视着伍上校时,伍上校手里的手枪,突然无声无息地瓦解了。
伍上校头发都倒竖了起来--妖怪!自己面前的不是丧尸,是妖怪!
旁边的战士们也一阵哗然,他们因为被命令来砸开石球,所以都没带武器,但举着榔头和凿子就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男丧尸开了口,嘶哑的声音并不大,却如惊雷在伍上校耳边炸响:“伍上校,好久不见。”
伍上校一举手:“住手!”喝止了正冲上来的战士们。他盯着男丧尸,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只男丧尸怎么会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不,见鬼的是,为什么一只丧尸会说话?不对,重点不在这里!为什么一只会说话的炎黄丧尸,会以这样古怪的方式,出现的这个太平洋的小礁石上!前不久的那场卷入了几乎全球各个国家、各个势力的海空战,难道就是他引发的?
男丧尸似乎猜到了伍上校在想什么。他道:“我们先回潜艇上,有些不速之客正在赶来。”说着,他抬起没有眼球的眼窝,往西方瞟了一眼,远远的,传来一声爆炸声,一团火焰在大海与天际交融处腾起,那是一架无人机凌空自爆了。自爆的原因,只是因为男丧尸远远地“看”了一眼。
男丧尸从岩浆球里跨了出来,当他踏上地面时。那岩浆球底座下的岩石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残破的岩浆球和里面的钢球一同沉没到赤红的岩浆里,一个浪头打过来,冷却了岩浆,一块新的岩石代替原来的岩浆球出现在地表。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过。
男丧尸坐上了皮划艇。对怔怔地跟上来的伍上校道:“快走。很快就会有一大批讨厌的家伙赶过来,我虽然不在乎他们,可我不想惹麻烦。杀太多的人。”
皮划艇划回了潜艇,众人快速进入潜艇,在一阵排气声和海水涌入水柜的声音中,潜艇缓缓沉入了海底。
片刻过后,一大群无人机、侦察机聚集到了礁石上空,疯狂的搜索着,在外太空,几颗侦察卫星也临时调整了姿态,紧紧盯着礁石以及附近的海空,然而,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也许在分析对比过以往的侦察照片后,敏锐的情报人员会发现有一两块礁石改变了外形,但这并没有什么,海面下的火山一直在持续喷发,偶尔喷出的岩浆改变了礁石的外貌,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潜艇在海底下航行,没有打开发动机,只是飘在一股洋流之中,让洋流带着自己缓缓飘动,这样绝对的静音状态,任何被动式声呐都无法发现。
潜艇内,战士们安静地行走着,操纵着各项仪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那几个曾经登上过礁石的战士,好奇地张望着艇长室--那个从岩浆球里钻出来的男丧尸,正在艇长室里。
伍上校还在发怔,怔怔地看着男丧尸吃一碗泡面,老坛酸菜泡面。男丧尸闭着眼睛,但手里的筷子却从不落空,他稀里哗啦吃得痛快,抹了一下嘴:“好吃,酸菜就是要这个味。”
丧尸居然有味觉?!
伍上校正想说什么,碧宵淡淡地道:“王路,你现在是人还是智尸还是丧尸?”
王路?王路!自己面前的这只似妖似鬼的丧尸,居然是王路?!
伍上校虽然毅力惊人,极为自制,依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男丧尸--不,王路,又浅浅喝了一口泡面汤汁,露出了牙齿,他脸上的焦黑的兽皮“皱”出了一个狰狞的笑:“这有区别吗?”
“我是丧尸、智尸、异能者,同样,也是个人。”
人就是丧尸,丧尸就是人,这只不过是最浅显的道理,只不过,人们都被恐惧和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早在智尸和异能者出现时,人们就该发现丧尸与人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唯一的差异,就是生理方面的些许不同。
什么是人?人,能制造精致的工具、并能熟练使用工具进行劳动,有丰富的思维能力,有判断对和错的能力,有创造能力和控制修复能力。
异能者,智尸,是人,丧尸,也是人,丧尸仅仅是因为某些生理方面的缺陷,还没有完全觉醒的人。
王路,从人到异能者,从异能者到智尸,又从智尸到丧尸,直到如今的回归,证明人就是丧尸,丧尸就是人,人与丧尸之间从来不存在不可跨越的鸿沟!
伍上校使劲瞪着王路那张缝补着兽皮的脸,回忆着自己曾经短暂一起战斗过的那个都市小男人的模样,试图找到一些相似的地方,然而王路空洞的眼窝、妖异的兽皮,破坏了他的努力。
碧宵在旁边淡淡地道:“不用看了,他的确是王路,每只丧尸的脑电波频率都是不同的,有着极细微的差异,王路的脑电波,我再熟悉不过了,无论他的外表如何变化,他的脑电波都告诉我,坐在我面前的,就是王路。”
伍上校还在发怔,王路问道:“我没想到会在这太平洋的孤礁上遇到伍上校,我原本以为你们已经在寻找那处坐标的路途中死去了。因为那根本是一条死亡的不归之旅。我在强皎码头向你们告别时,就没过能再见你们。”
伍上校失态地大叫一声,指着王路道:“你真的是王路!那个崖山的异能者首领!见鬼!我们从强皎出发,前往那处神秘的坐标的事,除了你,再没有别的人知道了!”
王路伸出了手:“伍上校,再次看到你这个老朋友,我很高兴。”
伍上校伸出手,用力和王路烫焦皮肉萎缩如同猴爪的手,用力握了握:“天哪。真的是你?我虽然没回强皎。可听碧宵说起过,崖山的智尸们叛乱了,占据了整个崖山,而你则被流放。不知所终。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出现在太平洋的这个破礁石上。而且,还是以这样古怪的方式出现!”
王路嘶哑地笑了一声:“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它就在那儿。”说着,王路抬手虚空指了指潜艇外的某个空间。
伍上校腾一下站起来:“你怎么知道它就在那儿--不对,你当然知道,你和我一样知道那处坐标,难道你离开崖山,就是为了寻找它?”
王路摇了摇头,他抬起了空洞的眼窝,喃喃道:“不,不是我在寻找它,而是它在召唤我--它在召唤所有的人。”
王路点了点一直一言不发坐在碧宵身边的女海智尸:“一切都要从她开始说起。”
“我被崖山的智尸们流放后,原本是想去找我与孙美萍生的孩子的,可没想到,一出鄞江镇,就受到伏击。为了逃命,我跳进了鄞江,从水路一直游到了奉化江,直到入海。我躲开了偷袭者,却在逃亡中被水丧尸袭击。她就是袭击我的众多水丧尸之一,她带着我一直游入了东海,撕咬吞食了我不少血肉。然后,不知为何,我突然变异成了丧尸。这只水智户对变异成丧尸的我不再感兴趣,扔我下沉在海底淤泥中就离去了。”
“原本,我会躺在厚达数米的海底淤泥中,什么也不做,就这样与时间永恒。但是,有一种呼唤始终在我脑海里响起,事实上,这一呼唤早在生化危机爆发时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我一直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幸福生活而奋斗中,从来没去关注过这个声音。直到我躺在深深的寂静的海底,我才发现那呼唤。”
“我在海底笨拙地一步步前行,偶尔也会抓住经过身边的海豚和鲨鱼,让它们带着我在海里快速前进,一直来到了那处坐标的附近--一个火山岛上……”
王路将自己在火山岛上所做过的事一一说了,他道:“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源于那个召唤的意志,那个位于神秘目标的召唤,就是让所有的丧尸觉醒。自由,独立,全面的觉醒。可惜的是,这一进程最后还是被人类幸存者、异能者、智尸给联手打断了。丧尸世界最早的一批觉醒者,除了金发女丧尸和阿里亚娜,所有的丧尸都死于炮火和火山爆发。”
伍上校已经麻木了,他呆呆地盯着地板--丧尸的进化,学习,劳动,生育,自由的意志,对智尸和异能者的抗争……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至今为止,人们对丧尸的理解和认识。
但是他看着王路,却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是这个男人,改变了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ps:喂喂,说两句。书友孟湘森埋怨毛豆既不管评论,也不答谢打赏,毛豆在这里致歉,每一位支持毛豆的书友,都是毛豆的衣食父母,毛豆永远感谢着你们,没有你们日复一日的支持,就没有这本书。只是毛豆实在精力有限,最近工作依然在调整中,毛豆一个人要干三个人的活,就一个字,累,以前一直坚持晚上不写作,如今也不得不写了。真的很累,所以如果没时间回评论和感谢打赏月票,还请书友们见谅。但毛豆保证一点,一定会坚持写好这本的,一定!这是一个历经岁月的男人的承诺。;
第一千零十九章 亡者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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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对碧宵点了点头:“碧宵,是你救了我,你又是从何得知我在这里的?”
碧宵以一贯的优雅理了一下青丝,道:“啊,我是最近收伏了这只海智尸,从她脑海的记忆中,发现了你的踪迹,所以一路寻找下来。”
--她点了点女海智尸:“说起来,她也是因为吞食了你的血肉,才进化成智尸的。她觉醒后,发觉了你血肉的妙用,所以一直坚持不懈在茫茫无边的大洋里寻找着你,搜索着一切关于你的蛛丝马迹。要不然这太平洋这样大,找已经变成丧尸的你比海底捞针还要艰难,我们又怎么能这样顺利找到你?”
王路冲着那名女海智尸点了点头:“这样说来,倒是你救了我。”
女海智尸道:“是你造就了我,让我从一只普通的丧尸进化成了智尸,我的一切都是你给予的。”
王路摇了摇头:“我造就和给予了你吗?不,我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任何东西,你就是你,即使没有我,你也会进化的,那是自然的选择。我最多只不过是先行了一步而已。”
伍上校咳嗽了一声:“不管怎么说,王路你总算回来了,我带你回崖山。”他苦笑着抚摸着潜艇舱壁:“这是这艘老伙计最后一次远航了,回到强皎后,它将彻底被废弃。”
王路问道:“我身为丧尸在孤岛上度日,对时间没有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艘潜艇已经航行了很长时间吗?”
伍上校看着王路,缓缓道:“自从我们在强皎分手后,已经整整过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是碧宵大力支持了我,如果不是她们这些海智尸海丧尸相助,我们根本不可能在海洋里长期活动。”
“五年吗?”王路闭上了眼:“王比安,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
碧宵在旁边道:“何止是王比安成长为大人,你的小女儿也已经4岁了。”
王路浑身一怔:“我的小女儿?什么女儿?我和孙美萍生的是一个儿子啊?碧宵,你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一股庞大的脑电波冲向了碧宵,正是王路情急失态之下所为。
碧宵一仰头。如受重击。她的脑电波在王路面前如同萤火,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女海智尸道:“王路,你被崖山流放时。你的妻子陈薇已经怀孕了。足月以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如今已经4岁大了。至于你和孙美萍的儿子,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如今在哪儿。?”
王路的脑电波如退潮一样散去,他喃喃道:“陈薇她居然怀孕了?还生了个女儿?天哪,这5年里我错过了这样多!还有我和孙美萍的孩子,他也应该已经长大了?那孩子又在哪里?”
伍上校拍了拍王路的肩膀--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王路妖兽一样的身体,在他眼中,王路只是一个离家多年的流浪汉,正在思念自己的久别的妻子儿女。
伍上校道:“王路,等我们潜艇回强皎后,你就可以看到你的家人了。虽然说你是被崖山的智尸们流放的,但过去了那样久的时间,很多事情已经变了,你应该已经能再度回到鄞江镇。”
王路一皱眉:“回崖山?回鄞江镇?不,我为什么要回去?我不回去,我要去那儿!”
他的手一指潜艇艇长室里的航海图,露着一截焦黑骨头的手指,直直的指着一个坐标。
那个神秘的坐标。
伍上校一怔,继而恍然--王路刚才说过,当他还是一只如同白痴的丧尸时,就被那处坐标神秘召唤,从东海一直来到这遥远的太平洋上。如今他已经全面觉醒,除了身体的外表,和原本他所认识的崖山首领王路并无二致。前往那处坐标,是王路完全在清醒状态下做出的独立的决定。
不知为什么,伍上校突然有些尴尬,他挠了挠下巴:“王路啊,你知道5年前我就率领这艘潜艇,踏上了寻找那处坐标的道路,可是,非常遗憾,整整5年来,我们始终无法达到目标点。”
王路没有开口询问,他只是用空白的眼窝,静静地“看”着伍上校,他知道,对这五年,伍上校有许多话想说。
果然,伍上校道:“从东海到太平洋,炎黄被一串岛链所包围着,原本,我以为随着生化末世的到来,那些岛链上的基地也随之消亡。而我的潜艇因为携带燃料有限,只能取最近的道路直达那处坐标点,事实上,为了尽快到达,我甚至不顾噪音,将发动机运行到了最大输出动力。可想而知,这艘潜艇在海里就像一台拖拉机一样发出巨大的声音。”
“然后,我们很快受到了攻击。对方的飞机应该是从冲绳一带出发的,他们捕设在海底的监听器依然有效,深水炸弹接二连三的在我们潜艇头顶上炸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潜艇坐底,释放出垃圾和油料,企望敌人能因为误判我们已经被击沉而离去。”
“然而这个方法失败了,因为除了空中的反潜飞机,敌人还有海智尸,那些海智尸在大海中行动自如,深海巨大的压力对他们来说视若无睹,他们不仅给反潜飞机指引方向,而且直接动手破坏我的潜艇的外围设备。如果不是他们手里没有合适的器材,这些敌方的海智尸,都能将我的潜艇直接拆了。”
“是碧宵救了我们。她率领着海智尸和海丧尸,驱赶走了敌方的海智尸,破坏了海底的监听设备,故意在海底的其他位置弄出声响,误导反潜飞机的声呐,这才让我们得以脱身。”
“也就是从那一次起,我们和碧宵达成了合作关系,我们帮碧宵攻击倭奴海智尸,而碧宵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港口和后勤保障。”
“当然,我从来没有遗忘自己的职责是前往那处坐标。在维修好潜艇,囤积了充足的油料和物资后,我们再次。这一次,我们顺利潜出了第一岛链--这并不奇怪,第一次行动失败完全是因我误判了生化末世的形势,而太过大意的结果。在生化末世前,我们基地的潜艇就无数次进出过第一岛链,包括一些常规潜艇在内,我们曾经和台湾、倭奴、美国人多次交手,自有一套经验和方法。所以这一次,我们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然而随着我前往坐标点,一路上看到了一幕幕让我心情沉痛,悲愤欲狂的情景--大量的舰只,沉没在通往坐标点的航路上,那是一条死亡的航路。”
“那些舰只,有倭奴的,也有美国的,但更多的,却是炎黄的--其中有许多,就是我所在的东海舰队的军舰,驱逐舰、护卫舰、补给舰、登陆舰、潜艇,那些在生化末世刚刚爆发时,就接到来自中央的命令,不顾自己的战友大量变异成丧尸,缺少油料和弹药,缺少空中掩护的情况下,义无反顾踏上征程的舰队。”
“舰队几乎一突出第一岛链,就受到了海空一体战--在我们沉没的舰队旁边,我也同样发现了敌方的被击沉击落的军舰、潜艇和飞机残骸。然而,对方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美日联手,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反潜和海空力量,虽然我们的舰队奋勇前行,也消灭了敌人的不少目标,但是舰队最后还是全灭了。辽宁舰承受了最多的火力,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保护其他舰只冲出了这样远的距离,然而敌方战机发射的导弹,导航驱逐舰发射的饱和式舰对舰导弹,以及海狼核潜艇的鱼雷,将辽宁舰彻底击毁。139宁波号导弹驱逐舰冲得最远,它一路击落了无数敌人的战机,但最后却受到敌人潜艇的袭击,连中三发重型鱼雷,彻底沉没在通往神秘坐标点的航路上。”
“我的潜艇,就是沿着这样一条海底金属废墟铺出的航路,悄悄前行。如果说有什么幸运的话,那就是那些倒在征程上的战士,除了少数大脑被毁的,其他的战士全都变异成了丧尸,它们被碧宵收容后,脑海中的记忆为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让我们得以安全通过多处敌人高度警戒的海域。”
“是的,敌人依然保留了可观的实力。”
“美国人在倭奴设立的基地,原本就是高度军事化管理,当生化病毒暴发时,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管治。不得不承认,从海湾战争到阿富汗战争,以及长年在高危度地区展开军事行动,让美国人的军事基地有着相当完备的处理突发事件能力。”
“各处基地第一时间就驱赶--不,应该是消灭平民,将基地周边完全与平民隔离起来,内部人员更是严密控制,任何异常者直接就被射杀,正是这种迅速和严酷的反应,让美国的基地保留了大部分作战能力。要知道我们的部队,出于拯救老百姓的天职,战力分散,反而陷入了丧尸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王路,你是知道墙头镇的潜艇基地是如何陷落的,但在美军基地,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所有来求救的平民,第一时间被射杀,甚至包括他们本国来旅游的平民。”(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章 无法获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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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上校回忆着:“敌人的军力依旧强大,更致命的是,他们也知道了那处神秘的坐标,而且认识到那处坐标的重要性。我越是接近那处坐标,对方的防空反潜反舰联合力量就越强大,反潜飞机、军舰、航母、水雷,形成了一道一道封锁线。事实上,我后来发现,封锁着坐标点的,不仅仅有美军的力量,其他几个大国的军事力量也在周边游荡。它们互相对峙,又执行着同一样使命,那就是绝对不让其他势力到达那处坐标点!”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面对那样强大的多国多方势力海空力量,我一艘小小潜艇几乎和条小杂鱼一样,如果不是碧宵的相助,这艘潜艇早就成了海底的废铁了。”
“整整五年来,我一直与各方势力周旋着,千方百计寻找着前往目标点的通路,但一次又一次失败了。当然,也并不是没有收获,那就是敌方的势力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减弱,有的战士变成了丧尸,有的军舰因为缺少保养突发保障,有时会暴发低烈度的冲突,封锁着目标点的海空力量也在持续衰弱中。”
“前不久,王路你所在的孤岛爆发了空前激烈的海空战,连美军也损失惨重,他们唯一有战斗能力的航母也被击伤,我通过海智尸了解到,那个严密的封锁圈,终于露出了破绽。我最后一次搜集了油料,准备带着这条老伙计,踏上最后的征程。完成最后的使命。可就在这时,碧宵找到了我,非逼着我到这个该死的破礁石上来。”
“我来了,我找到了你。王路,作为老朋友,我很高兴能看到你回来。可是我要告诉你,我已经没法带领这条潜艇前往目标点了,没油了,潜艇上携带的是我从陆地上能搜刮到的最后一滴油料。在营救了你之后,剩下的油料事实上不足以让我们回到东海。那个封锁圈的敌方势力虽然大幅减弱。但我的潜艇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就直接驶进去。我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他们周旋。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不等我突破封锁圈,这潜艇就会因为最后一滴油料耗尽。而成为海底的一块铁疙瘩!”
“那我们突破封锁圈又有什么意义?无论那个坐标点有什么。我们都无法把它带回炎黄大陆上!”
王路终于开口了。他淡淡地道:“把它带回炎黄大陆?带回什么?为什么要带回来?”
伍上校一窒,脱口而出道:“当然是位于神秘坐标点的东西--我和你都明白,生化危机就是那玩意儿造成的!”
没错。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够猜到,这个各个国家各势力激烈争夺,严密封锁的坐标点,就是生化病毒的起源!
王路“盯”着伍上校,微微摇了摇头:“东西?玩意儿?伍上校,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带走那坐标点上的东西吗?”他抬起手,阻止了伍上校开口:“我不是质疑能在油料充足的情况下能不能突破封锁圈,我是说,就算是你突破封锁,到达了那处坐标点,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带走那儿的东西吗?”
伍上校呆住了。
王路缓缓道:“五年--不,那个坐标早在生化危机爆发初期就已经被全世界给发现了,前后已经有七年多。七年多的时间里,各个国家各方势力,都没有得到它,而只能严密的封锁它。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坐标点上无论有什么,它都是无法被‘带走’的!”
“伍上校,你是个优秀的军人,你理应知道,就算是各个国家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可面对这个事关人类生存的重大问题,在这七年多的时间里,他们理应坐下来好好谈判,最起码,能够达成一定的共识--比如说,将那目标点上的东西弄到陆地上,以便更好的研究,而不是让它留在广阔的无险可守的太平洋上,徒劳耗费着各方所剩不多的海空力量。”
“那些各个国家各方势力的领导者,并不是蠢货,该联合时,他们一样会联合。可为什么,他们没有那样做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那东西,是无法被带走的。”
伍上校哑然,他突然发现这样多年来,自己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他一直肩负着一个使命,那就是前往那个神秘的坐标区,但是真的到了坐标区,自己应该干什么,却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没时间思考,他需要在海底下与敌人的海空反潜力量周旋,需要寻找合格的工程师维修保养机件,需要照顾战士们的胃--最起码要让他们吃饱,需要到处寻找零配件和弹药油料,他要做的事是如此之多,根本没想到过,真的到了那个坐标区,自己又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事实上,在伍上校的潜意识中,他和他的破潜艇也许一辈子到不了坐标点,而是沉没于冲向坐标点的征程上。
但现在,王路的话让他警醒--对啊,那坐标点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各个国家各方势力拼死争夺,却又带不走的?
伍上校皱着眉,迟疑道:“难道那个坐标点上的东西异常庞大,所以一时半会儿带不走?”但话才出口,他就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无论那东西有多庞大,就算是一座小山,这7年多来,也该被搬走了。”
“那儿究竟有什么?究竟是什么?”伍上校喃喃自语。
王路在旁边轻松地道:“究竟有什么,我们过去看一下就是了。”轻松地似乎在说临时起兴去一次郊游。
伍上校忽地抬起头:“去目标点?是的,应该可行,我看到了你怎样神奇地从岩浆球里出来,看到你只一抬眼就毁灭了一架遥远的无人机,你拥有的力量,的确可以帮助我们这条破潜艇,突破封锁,到达那处坐标点。”
“可是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我们到了那处坐标点,又能做什么?那坐标点上的东西,绝对是无法带走的!”
王路直视着伍上校冲动的脸,他耸了耸肩膀缓缓道:“管它是什么,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抬头望向潜艇舱室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管道,似乎在看向遥远的天际:“无论那儿有什么,我都感受到,它在召唤我。那召唤,在我从人到异能者,从异能者到智尸,又从智尸到丧尸,从来没有停息过。”
伍上校还没说什么,碧宵点了点头道:“我同意前往那处坐标点。”
王路“看”向碧宵:“怎么,以你海智尸之能,也没到达那处坐标的海域吗?”
碧有道:“拥有海智尸和海丧尸的,可不止我们炎黄一家。以美军为首的封锁那处坐标海域的势力,同样有海智尸相助。”
王路点了点头,炎黄有碧宵这样与人类和平相处的海智尸,新大陆也必定有。
王路心里清楚,单纯从实力而言,自己虽然比身为异能者、智尸时更加强大,但远远说不上是不死之身。自己刚刚从一场剧烈的海空战中脱身,就立刻前往那处坐标点,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强烈反弹,甚至让他们因为前不久的海空战而离心离德,互相对峙的局面,一变而为重新团结起来,阻止自己前往坐标点。
与全球残留的最强的势力对抗,自己绝无幸理!
但是,王路已经不准备再迟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以往的一切,都做错了。
从生化末世爆发起的那一刻,自己就做错了。
王路曾经以为,带着陈薇、王比安,远离丧尸,在乡间过着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那就是幸福。曾几何时,这种所谓的幸福的确短暂地出现在王路身边。
然而,很快这一切就被打破了,谢玲、周春雨、封海齐、丧尸、智尸、异能者、军方的势力、11号作战部队……这一切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命运的漩涡,将王路和他的家人不由自主地卷入其中。
王路曾经以为,自己不能给家人以幸福,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的原因,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异能时,是何等的欣喜若狂。然而他很快发现,光有异能不够,他还需要更大的权力,于是崖山开始疯狂的扩张,但光有幸存者投靠也不够,王路需要彻底的掌控他们,掌控他们的生死,掌控他们的命运!
这一切,在王路彻底成为智尸时达到了顶峰,那时,在崖山,所有的人类、智尸、丧尸、异能者,全都匍匐的王路的脚下,号令一出,莫敢不从!就连来自京城的堡垒的力量,也被王路玩弄于股掌之中。
正当王路认为自己已经永远地给自己的家人带来幸福时,一夜之间,太阳黑子的洗礼,让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荡然无存,自己被流放出崖山,陈薇、王比安、谢玲被软禁,就连自己想偷偷给家人留下一点自己特殊的血液都做不到,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爱家人越深,害他们就越多。(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就这样,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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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往事,王路恍然大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自己乃至全世界经历的一切,都是生化病毒造成的,可笑自己蝇营狗苟,却一直将这一切的源头--生化病毒的起源扔在了脑后。
不得不佩服共和国的那些领导者,他们在生化危机刚刚爆发时,就敏锐地意识到了那处坐标点的重要性,并且不顾国内以及部队的动乱,派出了大批舰船,因为他们明白,只有破解那处坐标点的秘密,才能真正地解决生化病毒。
可惜的是,美军多年来在炎黄周边的布局就在这紧要关头发挥了作用,美方高层也有大智慧者,他们在各基地遭遇尸兄围攻时,依然派出了占据绝对优势的海空力量,彻底击败了炎黄最后的海军力量。
但是,现在,王路来了,他知道,只有到达那处坐标处,这一切的一切,才算是一个开始。是的,生化病毒的爆发并不是开始,获得生化病毒源头的秘密,才是真正的开始,那处坐标,才是唯一的原点!
伍上校看看王路,又看看碧宵,一咬牙:“干了!就算这是这艘潜艇最后一次航行,我也希望它是沉没在征程之中,而不是呆在港口变成一堆废铁!”
伍上校立刻通过舱内通话系统,命令驾驶室转向,那处坐标,对潜艇内的战士来说,烂熟于胸,几乎都能把每个数字都倒背出来,他们疑惑又兴奋地对视了一眼,缓缓转过了方向。
伍上校正在下达一连串命令:“左舵12,前进11海里后,关闭发达机。随洋流飘动,避开对方的海底监听网,然后右舵20,那儿有海狼出没,战斗状态。鱼雷室准备……”
稳稳坐在旁边的王路突然道:“不需要规避,也不需要隐藏身影,最大功率,直线全速前进。就这样,杀过去!”
伍上校差点把手里的听筒掉地上,他失态地道:“全速前进?!反潜机10分钟内就会飞到我们头顶。把我们炸成一堆海底的废铁!”
王路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听我的,等美军反应过来集结所有的海空力量来对付我们时,我们已经达到目标了,而那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伍上校直想骂娘。王路你是丧尸,自然不怕被击沉,我的船员们可还不想为你陪葬,成为丧尸。
但他心里清楚,王路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按照过去的方法,按部就班。一步步避开敌人的监听网、潜艇、反潜飞机、驱逐舰组成的立体反潜网,还没等靠近坐标点,自己的油料就耗尽了。
在此以前,伍上校虽然非常谨慎,并且将潜艇和船员们都活着带了回来,可同样,他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历经5年多的努力,坐标点离伍上校还是那样遥不可及。
也许,王路是对的。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自己就是因为太循规蹈矩,所以一直没有成功。
伍上校看着王路,自己面前的。是个怎样的男人啊,一身伤痕,非人非尸,众叛亲离,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儿子又下落不明,可他即使身为丧尸时,依然在战斗,从来没向命运屈服过。虽然王路与命运的战斗并不是他刻意为之,但这正说明,那自由和独立的意志,深入他的内心,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伍上校重重一拍桌子,举起话筒吼道:“向着坐标点,全速前进!”
驾驶舱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传来战士们兴奋地吼声:“是,全速前进!”--5年多来,潜艇的战士们陪伴着伍上校一次又一次踏上这条与死神相伴的路,每一次安然回到港口,意味着他们又一次失败了。将军本应阵上亡,何必马革裹尸还!这是最后的战斗!这也是最后的使命!
潜艇上浮,以通气管状态开始全速前进,国产潜艇虽然已经做到了电动推进,但5年多来,电池组早就已经近半失效报废了,想要全速前进,只能通过柴油机组,排气管在海面上喷出黑色的未完全燃烧的烟,在海面上劈开一条长长的白色的浪迹,向着坐标点全力前进。
这一带的海空力量,立刻如同一只受惊的蜂巢一样,剧烈骚动起来--炎黄国产潜艇全速前进的声音如同一辆拖拉机开动一样,这要是没发现,除非所有人都睡着了。
反潜机最先赶到了,它甚至不需要在海面上多加盘旋,更不需要投下声呐浮标,因为伍上校的潜艇排气管在浪花间划出的长长的航迹是如此明显。
反潜机的腹部如同下蛋一样,拉下了几个黑黑的点,那黑点在空中弹出降落伞,快落到海面时,降落伞自动切断,弹体尾部的火箭喷出火焰,旋转,定位,嗵一声,砸到了海里。
“深水炸弹!”潜艇里的声呐兵疯狂一样地吼叫起来:“一、二、三……六枚深水炸弹!方向正前方,15秒后接触!”
虽然所有的潜艇战士都知道如此全速前进根本就是在找死,但是当真正意识到死亡来临时,依然满脸铁青,有人死死抓住了身边的栏杆,有人喃喃自语,还有人神经质地看了一遍潜水钟又看了一遍,似乎在计算自己还有多久能活着……
伍上校瞟了王路一眼,王路端端正正坐着,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该死,这家伙就算是有什么异常,从这张鬼脸上,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伍上校运了运气,举起话筒道:“保持方向,全速前行。”
战士们忠实地执行了伍上校的命令,发动机传来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最后撞击时间--10秒、9秒、8秒……
无声无息,深水炸弹在水中的爆炸声并没有传来,在预定的时间内,潜艇里的战士们什么都没有听到,潜艇依然在高速前进,声呐兵松了口气:“敌方目标失的!”
失个屁的!伍上校当然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失的,美军的深水炸弹又不是砖头,非要砸到潜艇上才会爆炸,这种灵巧型深水炸弹装有声呐,可以自动搜索,自动定位,自动追踪以及自动引爆引信,那种老电影里,深水炸弹擦过潜艇的艇身,才徒劳爆炸的那一幕,在现代海战中根本不会出现!
伍上校瞟了王路一眼,王路虽然闭着眼睛,却似乎“看”到了伍上校的动作,他淡然地道:“我只是对深水炸弹的引信做了点小小的动作。”
引信失效,威力再大的深水炸弹,也成了板砖。
反潜机似乎也发现了异常,它扔下了更多的深水炸弹,甚至将高度下降到翼尖几乎要擦着海浪的危险程度,然而,没有一枚深水炸弹爆炸,唯一的收获是,有一枚深水炸弹准确地砸在了潜艇的外壳上,发出了咚的一声,然后弹落到了海底。
潜艇内,所有听到这咚的一声撞击声的战士们,心跳几乎都停止了,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潜艇安然无恙。战士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舱室里欢呼怪叫起来,有的战士甚至还故意敲击着舱壁--在此以前,任何一个潜艇兵都不会干这样疯狂的事,这和战斗机飞行员在高空中拿把榔头砸自己的座舱盖差不多疯狂。
伍上校骂了几句,但并没有阻止战士们的胡闹,他突然叹了口气:“我说,王路,以后我们这些战士还有什么用?你往那儿一站,那就是诸邪辟易啊。”
如果是在以前,听到伍上校这样坚强的军人在自己面前,因为自己的异能而如此失态,王路虽然会假模假样的安慰几句,可心里绝对是乐得屁颠屁颠的,但如今,王路心里明白,一切,都掌控在生化病毒的手里,自己,只是生化病毒的一件小小的玩具。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过,这只是开始,远未到结束。”
是的,这只是开始,敌人的海空力量正在疯狂的赶过来,三架战斗机高速从潜艇上空飞过,然后,压低机头,直接对潜艇进行扫射--机炮并不是对付潜艇的武器,但是,如今潜艇正在半潜航状态,真被机炮射中,在艇壳上开几个洞也不是开玩笑的。
王路对第一架反潜机并没有下辣手,任反潜机在扔光所有的深水炸弹后,灰溜溜飞走了,但这时,面对三架战斗机多个角度的扫射,他毫不留情地出手了,他坐在潜艇中,突然虚空探出手,一拳击出--在海面上,正在低空飞行的一架战斗机,猛地在空中解体,碎成了无数片。
旁边的两架战斗机飞行员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猛地拉高机头,但王路并没有放过他们,他虚空握了两下拳头,两架战斗机的尾翼突然折断,战斗机进入螺旋状态,在这样的低空,根本无法改出螺旋,轰轰,两架战斗机先后坠落在海里。
声呐兵突然嚷道:“海智尸海丧尸,好多敌对的海智尸海丧尸正在游过来。”;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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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宵对王路道:“要不要我出手对付他们?”
王路淡淡地道:“说什么对付不对付的,都是一家人。”
在潜艇外,成群结队的海智尸海丧尸飞速地游了过来,他们有的手里抱着拆卸下来的鱼雷弹头,有的搂着深水炸弹,还有的夹着塑胶炸药,甚至有海丧尸拖带着大片的渔网,如果所有的人类制造的武器无法炸沉潜艇,那就直接用渔网将潜艇的螺旋桨裹住--脑电波就算能转化成机械能,也拿渔网没办法?
敌方的海智尸海丧尸游动的声音,在声呐兵耳里听来,就如同一群鱼群,但在见识过王路前两次针对反潜机和战斗机的打击后,没有一个战士感到害怕,相反,他们都在期待,这个男人又会怎样对付海智尸和海丧尸。
声呐兵不断汇报着自己听到的声音:“他们正在接近……15秒后接触……咦,他们返回了,海智尸海丧尸正在调头,没错,他们调头回去了……”
王路再一次轻易化解了敌方的攻击,王路对伍上校道:“好了,短期内再没有敌人会来骚扰我们了,那些海智尸和海丧尸会转而攻击那些正在向我们驶来的护卫舰、巡洋舰和驱逐舰,其中有一艘是战列舰,我没把握能对付那家伙扔出的炮弹。”
伍上校通过对讲机和声呐兵核对了一下,果然声呐兵报告,在海智尸海丧尸离去的方向,监听到大量的舰只螺旋桨声。经过声纹配比,的确发现了多国的大型军舰,事实上,不仅有战列舰,甚至还有航母。
伍上校放下对讲机开玩笑般地对王路道:“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呢,没想到你还怕炮弹?”
王路道:“有时候越简单的,反而越难对付,导弹里有各种各样高科技的元件、芯片,我稍微动点手脚,就算是战略导弹也得废了。但是炮弹不同。一个火药推动的金属弹丸。我也只能做到稍稍偏移它,如果对方密集射击的话,还真有可能被击伤。只不过,我连续三次出手。应该会让敌主有所顾忌。海智尸和海丧尸的反戈一击。又能拖延不少时间。只不过,敌人并不是蠢猪,很快会找到对付我的办法。我们就利用这点时间差,尽快赶到坐标点。”
伍上校一咬牙,通知轮机组:“全功率,满负苛运转!”
轮机组的战士传来一声惊呼:“舰长,全功率运转没多少时间这台老家伙会直接暴缸的!”
伍上校脸色铁青,断然道:“只要能撑到坐标点就够了!”他一把甩下军帽:“他娘的,豁出去了!不过一死尔!”
王路摇摇头:“放心,不会这样容易死的,只不过是变成丧尸,而且总有一天,你们会再次觉醒。”
伍上校指了指王路身上的浑然一体的兽皮:“你这样子我就免了,不过,当只海丧尸感觉也不错,水兵嘛,就该永远躺在大海的怀抱里。”
碧宵道:“伍上校如能来我府上,必扫榻相迎。”
几人言谈轻松,只听到轮机舱传来如同老牛一样的吼声,轮机组满负荷运行,都能感受到整个潜艇的艇身都在震动。
伍上校盯着面前的地图,默默计数着航速、方向,突然,他道:“我们到了。”
王路站起身:“上浮,出艇。”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那是在王路脑电波下临阵叛变的海智尸海丧尸正在攻击自己一方阵营的军舰。
哗啦啦,海水翻滚着,露出了黑乎乎的潜艇的外壳,舱口打开,依次钻出了王路、伍上校、碧宵等,伍上校一出艇,就迫不及待扫视了一圈四周,他猛地抽了一口气:“这是什么玩意儿?!”
然后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嘴里的“玩意儿”,就是神秘坐标点上的东西--全球各国各势力争相抢夺的东西。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七年多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势力,能够带走它。
王路缓缓走到潜艇的头部,抬起头,“看”着潜艇左前方2、300米处,半晌,他才问道:“伍上校,碧宵,麻烦你们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
伍上校这才想起来,王路没有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他只是在用脑电波观察这个世界,而潜艇前面的那玩意儿,却明显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
伍上校道:“那是……”他难得地迟疑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它,那是光,一个……光球,对,一个光球,发光体,它就那样飘浮在海面上,似乎没有实质,因为我看到海浪拍打在它身上,轻易就穿了过去。”
伍上校越说越激动:“没有声音,没有气味,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团光。怪不得他们无法带走它,因为谁也无法带走一团光。”
王路问道:“碧宵,你看到了什么?”
碧宵简短地道:“一种能量,一种波动。我试着用脑电波感应它,它没有回应,但是……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生命,而不是一种物体。”
伍上校怪叫一声:“生命?碧宵你管这个发光的东西叫生命?这真是太可……”他突然闭上了嘴,自从生化病毒爆发以来,人类对生命的旧有的认识已经全面颠覆,既然死人都能行走和思考,谁说一个发光体就不是生命呢?
这时,战士们已经把小艇备好,伍上校虽然知道,既然七年来各个国家和势力都无法带走这个光球,那自己开着一条破潜艇也同样拿这玩意儿没辙,但他依然还是决定靠上去,他要亲手摸一摸牺牲了那样多的勇敢的军人也没能接近的,这个该死的。球!
小艇载着王路,伍上校和碧宵,向光球驶去,光球就那样飘浮在海面上,海浪拍击着它,海风吹拂着它,它都没有丝毫异状。
小艇紧挨着光球停下了,驾艇的战士还是有些害怕,谁知道那光球会不会突然放射出电火花什么的,将小艇烧毁。伍上校抢先一步。站到了小艇头部。他的胳膊一探--
伍上校的整条胳膊都探入了光球中,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电火花,没有刺鼻的焦味。没有惨叫。没有血花。没有声音,伍上校的整条胳膊,都探进了光球中。消失在一片光明中,但什么也没发生。
伍上校抽回了胳膊,他的胳膊完好无损,连衣袖上的一根线头也依然存在。
什么也没改变。
光球就是光球。
没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更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时空之门,穿过光球,就能到达遥远的不知名的星系。
伍上校不死心,反复将胳膊伸进光球,甚至连脑袋也探了进去,最后,他心一横,纵身一跃--扑通,他落到了海里。
光球其实并不大,也就一张圆台面大小,就算是光球中心藏着什么东西,伍上校这一跳,也该撞上,可光球的内部的确是空无一物。
伍上校在海里狼狈地游回小艇时,碧宵也站上了艇的头部,向光球伸出了手--光球也一样毫无动静。
碧宵缩回了自己的手,盯着毫无异常的手看了半天,突然道:“它想告诉我些什么,可是我听不懂。”
伍上校地爬上了小艇,耸了耸肩:“我可什么也没听见。”
碧有道:“它的意念是直接作用于我的脑电波的,我能够感应到这种波动,但是,我无法理解。这就像,一个成年人正对牙牙学语的吃奶的孩子说话一样,孩子听到了,但他无法理解,我就是那孩子。”
碧宵扭过头:“王路,你的脑电波远远强于我,你应该听得懂它的话。”
王路没有出声,他擦着碧宵的身体,走到了船头,然后,他向光球伸出了手……
有那么一刹那,伍上校什么也没感觉到,或者说,他只是觉得自己眼花了一下,然后,他突然跳了起来:“光球呢?光球呢?那个古怪的玩意儿到哪里去了?”
光球,消失不见了。
小艇前面,只有起伏不定的波涛,一眼能看到遥远的海平面。
光球,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就在王路伸手触摸到光球的一刹那,它消失了。
无影无踪。
正如它神秘地出现一样,它又再度神秘的消失了。
伍上校盯着王路:“真他妈见鬼了!你不是把它给吃了?!”这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伍上校真实的想法,无论是身为人类的自己,还是海智尸碧宵,都拿光球束手无策,甚至连触摸也触摸不到,可王路一伸手,那光球就消失了。
王路没有回答伍上校的话,他拍了拍手:“我们的麻烦来了。”
是的,麻烦来了。
海面上光球的突然消失,引起了所有关注着它的国家和势力的强烈反应,在长达七年的时间里,这些国家和势力曾尝试过无数种办法,接触光球,然而毫无例外失败的,可现在,一艘炎黄的破旧的潜艇,却突破重重封锁,靠近了光球,然后,光球就消失了。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猜到,光球,落入了炎黄人手里。
一群黑点出现在遥远的海平面上,那是舰队,一个组合了各个国家各个势力的联合舰队,面对着炎黄的破潜艇,所有的敌方力量史无前例地团结了起来。
遥远的,一道光一闪,小艇的发动机突然爆炸。
那不是炮弹,那不是导弹,那只是一束光,激光!
敌人动用了激光炮--导弹、炮弹、军舰、飞机会被王路影响,但他却无法影响到光。
王路很强大,但他毕竟不是神,脑电波转换成机械能,几乎可以破天下绝大部分现代武器,但是对从极远处射来的激光,他却毫无办法。
又是一束激光射来,橡皮的小艇船身一下子燃烧起来,驾驶小艇的战士的大腿被激光射穿了一个洞,洞也就拇指大小,但却前后对穿,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因为伤口处的毛细血管全都因为高温而烫焦闭合了。
这一束激光,如果射在王路脑门上,他也一样完蛋。
幸运的是,美军似乎还没有解决激光炮的蓄能问题,激光炮不能在短时间内连射,而且因为受到地球曲率的影响,瞄准系统略有偏差,要不然,小艇上的人没一个能活下来。
王路毫不迟疑,扑通一声跳到了水里,在海水里,激光就无法射击了,光射入海水里,能量会急剧递减,而且还会发生偏差工。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啸传来,轰一声,一个高速物体击中停泊在百米开外的潜艇上,将潜艇打了个对穿,里面的战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巨量的海水就冲进了潜艇,一阵管道和艇身金属撕裂的声音传来,潜艇快速地沉了下去。
是电磁炮!
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一门炮比电磁炮打得更远,打得更准,打得更有力了,即使以王路之能,也无法干扰、扭曲带着巨大动能的电磁炮炮弹!
王路一把抱住跳到自己身边海水里的伍上校,一口咬在他的手掌虎口上,伍上校神色急变:“你这混蛋!居然让我变成丧尸……”
他一句话未完,就已经全身抽搐变异了,王路对着那名驾驶小艇的战士沉声道:“除了让你们变成丧尸,我无法活着把你们带回家。而且,你知道,人与丧尸,本没有区别。”
那只战士倒也干脆,把手伸向旁边的碧宵:“麻烦你咬得轻点,弄个小伤口就行了。”
又是一发电磁炮炮弹击来,将正在燃烧的小艇炸成了碎片。
但这时,王路和已经变成智尸的伍上校、碧宵等人,潜入了深海,无论是激光炮还是电磁炮,都无法在海面下使用,他们接出沉入海底已经淹死后变异成丧尸的战士们,向东游去。
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大群的军舰和飞机终于来到了光球原先所在的坐标,搜索了一圈又一圈,大量蛙人和海智尸也在海底搜索,最后,一道道电文发向了各个国家和各方势力:“神赐之物被取走了,取走它的,是炎黄人。”
躺在海底的潜艇残骸证实,那是一艘炎黄的常规潜艇。
炎黄人,得到了它。
虽然没有人知道那光球究竟是什么,能起什么作用,但所有的人都坚信,光球与生化病毒的起源有关,与现存在地球上的人类、异能者、智尸、丧尸的未来,息息相关。
而现在,光球,被炎黄人得到了。
炎黄人,得到了关系着全世界命运之物。
谁都不喜欢,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掌控,绝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钢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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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鄞江镇。
5年后的鄞江镇,已经面目全非,整个镇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钢蛋”,被厚厚的金属外壳给包裹了起来,仅有崖山,依然还是一片绿意。
一台高高耸立的吊机,正在将最后一块钢板安装上“钢蛋”,李波在下面紧张地盯着,通过对讲机不时左右调整着。
一大群人聚集在鄞江镇的街道上,边看着钢板安装,边闲聊着,张丽梅叹了口气:“这下可好了,鄞江镇全部封闭后,我们的生活就彻底安全了,再也不怕外面的丧尸智尸突然跑进来了。”
崔大妈却不以为然:“我是过不惯这样的日子,就好像整个人关在一个铁皮盒子里一样,连点儿新鲜空气都呼吸不到,闷死人。我家老头子也是,不让他到田里干活,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张丽梅耸了耸肩膀:“陈老伯也该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反正如今种田都有李咏他们带着丧尸,全部机械化耕种。”
崔大妈还想说什么,突然身边的人群一阵惊呼:“肌肉怪!肌肉怪又来了!”
只见一阵隆隆的轰鸣声,一只体格庞大的肌肉怪不知怎么突破鄞江镇的外围防线,跳上了钢壳表层,向着正在安装的吊机扑去,吊机上的武装人员立刻开枪,多管火神机炮的金属流鞭子一样抽向肌肉怪,然而都被肌肉怪给快速避开了,子弹打在钢壳上。发出铛铛的声音,被一一弹开,只在钢壳表面留下一道道刮痕--这看起来薄薄的钢板,居然是特制的装甲钢。
这装甲钢是由李波和吴平一起研制成功的,不要说机炮,就连榴弹炮直轰也能抵挡得住。在这样的钢壳保护下,崖山的幸存者们会非常非常安全。
1万3千余名幸存者会非常安全。
但现在,那只突然闯入的肌肉怪,却要破坏这份难得的安全。
无数的人抬头看着天空那块还没有合拢的装甲板,听着肌肉怪在钢壳表面上奔跑发出的隆隆声。以及火神机炮的射击声。祈祷这只企图破坏他们绝对安全的该死的肌肉怪立马就被打成一个蜂窝。
吊机上正在射击的战士也有点着慌--出于保护钢壳的原因,他不能动用其他更强有力的武器,钢壳利用的是“穹隆”式原理,在拼接上的最后一块装甲板前。整体坚固度并不高。原本在鄞江镇外围。倒是布置了许多重炮,甚至导弹,可要是用这些家伙对付已经跳上钢壳的肌肉怪。搞不好先把钢壳给毁了。
这可是施工了整整一年的防御设施啊,被鄞江镇内的幸存者亲切地称为“天幕”。
战士越紧张,越是射不中肌肉怪,好在肌肉怪对火神机炮也有所顾忌,只在外围游走,双方一时僵持下来。
就在这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顺着吊机攀爬了上来,利落地跳上了钢壳,那个小的身影是个青年男子,他对战士和吊机操作员吼道:“不要慌,我们来对付肌肉怪,你们只管安装装甲板。”
那个庞大的身影是只女性肿瘤肌肉智尸,她的身上少了一条胳膊,断了一条腿,但现在全都装上了金属假肢,不但活动无碍,而且威力更加强大--那些假肢上装上了许多近程大威力武器,通过脑电波的意念,直接可以控制开火。
女性肿瘤肌肉智尸已经向着肌肉怪冲了上去,两只相同类型的以力量着称的智尸殴打在一起,如同两个泰坦巨人,在钢壳上吼叫着,撞击着,撕咬着。肌肉怪和肿瘤肌肉智尸的都非常强悍,抗打击能力强,一时间僵持不下。
那青年男子站在一边,冷静地端起一杆枪,那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五六半自动步枪,他将食指在嘴里含了一下,竖在风中,感受了一下风向和风力,然后眯起眼,瞄准了肌肉怪。
青年男子瞄准的是肌肉怪的眼睛,肌肉怪的骨头坚硬如钢,外面又有坚韧的肌肉组织保护,唯一能伤到他的脑组织的,只有通过眼睛将子弹射入。
但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肌肉怪本能地知道要保护自己的眼睛,所以眉骨异常发育,眼眶几乎全被厚厚的肌肉组织所包围,只留下一条子弹头宽不了多少的细缝,危急时刻,只要将眼皮一闭,眼眶周围的肌肉自动覆盖,就连高射机枪子弹也射不穿。
青年男子只有一个机会。
巨大的拳头在空中相撞,狂吼的大嘴喷出腥臭的气息,利爪在空中飞舞,肌肉怪和女肿瘤智尸如同两只史前怪兽一样猛攻着,坚韧的肌肉组织被撕裂,黑色的尸液四溅,骨头发出隐隐的断裂声,但谁都没有后退半步。
女肿瘤智尸胜在自己的一胳膊一腿是金属所制,攻击力更强,时不时还能从掌心的枪管喷吐出子弹,而肌肉怪则胜在灵活--假肢虽然安装了大量的高灵敏度电子器件,可以让女肿瘤智尸通过脑电波控制,可毕竟慢了一线,这速度一线之差,平时倒没什么,但在与肌肉怪这样强悍的智尸作战时,缺陷就暴露无遗。
突然,肌肉怪抓住了女肿瘤智尸慢了一拍的动作,一口咬住了她的机械假肢,两条粗壮的胳膊摁住了女肿瘤智尸的肩膀,头一甩,嘎巴巴地一阵金属撕裂声,居然硬生生将机械假肢给撕了下来。
眼见着女肿瘤智尸失了一臂,搏斗尽落下风,却看到那女肿瘤智尸突然眨了一下眼,然后--轰一声,那含在肌肉怪嘴里的机械假肢突然爆炸!
原来吴平在给女肿瘤智尸安装机械假肢时,已经提前装上了自毁装置,这个装置可以出其不意地伤敌,也可以在万一女肿瘤智尸不可控时,主动引爆,让她失去绝大部分的战斗力。
吴平为了防止敌方的智尸感应到脑电波,所以引爆机械假肢的引信,并不通过女肿瘤智尸的脑电波,而是在她的眼皮下一个小小的电子脉冲装置,只要眨一下眼,就会引爆--这也只有智尸才能做到,因为智尸是从来不睡觉和不眨眼的--正常人平均每分钟要眨眼十几次。
机械假肢的爆炸,自然不可能杀死肌肉怪,然而,爆炸是在口腔内发生的,震动了肌肉怪的颅骨和牙床,肌肉怪的眼皮抖了一下--就是现在!青年男子一直在等这一刻,他和女肿瘤智尸心意相通,早就知道她是故意将机械假肢送到肌肉怪嘴里的。
当肌肉怪撕咬假肢--爆炸--颅骨震动--眼皮一闭又睁开的一刹那,青年男子的枪响了,呯,孤单单的一枪,子弹击中200米开外肌肉怪刚刚睁开的眼皮,穿透眼球晶体,扎入脑浆,弹头上刻了十字,子弹入体后,撕裂、绽开、翻滚,将肌肉怪的脑组织搅成了一锅粥。
肌肉怪重重摔倒在了钢壳上。
与此同时,吊机已经稳稳地将最后一块钢板盖上了整个钢壳。
鄞江镇上的最后一缕来自自然的光线消失了,虽然人们早有准备,但还是发出了一片惊呼声,但几乎是同时,一组组特制的灯光亮起,打在钢壳的内表面上,钢壳将灯光反射,模拟成自然光,鄞江镇恢复了光明。
有人惊叹道:“李波还真有两手,那是什么?蓝天!白云!简直和真的天空一样,根本没让人感觉是住在一个钢蛋壳里。”
旁边的邻居笑道:“这是朱亚珍想出来的招儿,其实也没什么技术难度,只不过是大型投影技术而已。随便挑一个电脑里的屏保上去,想要什么景色就是什么景色。”
“不错不错,以后咱们的日子天天风调雨顺,一年四季如春--啊,不对,今后鄞江镇内再也不会下雨了。这倒有些可惜了,偶尔下些小雨,还是很有情调的。”
“有情调个屁啊,我看你这家伙就是闲的。你来崖山以前,被雨水淋得如同落汤鸡,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情调了?”
“呵,所以说崖山是个好地方啊,当时我一咬牙来投奔是来对了。谁想到在智尸的管理下,这日子过得这样舒坦,大量繁重的工作都有智尸丧尸承担了,我们人类只需要负责一些高技术的研究,然后就是吃喝玩乐,真是天堂一样的日子。”
“天堂一样的日子吗?你们这些猪!那些智尸只是把你们当成生育机器!”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却是徐薇薇,她瞪着两个闲聊地人吼道,“你们这些蠢货!智尸把你们当猪一样的养着,抽你们的血,把你们的孩子变成丧尸智尸,而你们居然还认为这样的日子非常幸福!”
那两个闲聊的人被突然从背后响起的骂声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徐薇薇后,也不和她理论,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倒霉,遇到这个疯婆子,她自从生出的小孩子是个死胎,变异成胎儿丧尸后,就一直到处嚷嚷着李咏他们的坏话。”(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圈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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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议论着:“是啊,要不是她老公李波是得力的中层干部,人家不愿意得罪她,早有人让她吃些生活了,你想想,她一看见有女的怀孕,就扑上去拍人家的肚子,大叫什么这是丧尸,谁不火啊。”
钢壳上,青年男子和女肿瘤智尸一起,从吊机上爬了下来,那具肌肉怪的尸体,也被吊机用钢索吊到了地面。
那青年男子刚落地,一个高个子男青年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大力拍着青年男子的背:“王比安,行啊,有你的,那一枪真是绝了!”
那与女肿瘤智尸在钢壳上并肩作战,一枪绝杀肌肉怪的,居然是王比安。
五年过去了,王比安已经是一个快20岁的小伙子了,长久的锻炼和战斗生涯,让他的外貌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本有点团团的小脸,如今长开了。
不同于陈薇的尖下巴和王路的国字型脸,王比安的脸略有些长,两只眼睛倒是像陈薇,大大的,很有精神,鼻梁很挺。王比安的个子有178米,不算很高,但腿和胳膊却较长,全身很精干,不同于那些肌肉壮汉,但举手投足间,却能隐隐感受到他的力量。
王比安晃了晃肩膀,让开了那个高个青年的拍击:“卢锴,你可有够闲的,就知道呆在下面看笑话,也不上来帮我一把。”
那高个青年正是卢锴,他也同样发育了,下巴上还长了一茬胡子。他大大咧咧地道:“就一只肌肉怪,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就算是闯进钢壳里,不还有李咏他们顶着嘛。”
王比安皱了皱眉:“总不能什么事都去惊动李咏他们。”
卢锴抱着胳膊怪腔怪调地道:“做奴才嘛,当然要事事请示主子喽。”
王比安摇了摇头,卢锴这脾气一直没改过,永远是这样愤世嫉俗的,他老是嚷嚷着想离开崖山,可又看在他妈妈裘韦琴和郑佳彦的泪眼上,留了下来。
王比安换了个话题:“这只肌肉怪也是个傻的。孤身前来捣蛋,他们在我们手里还没吃够亏吗?前前后后死在崖山手里的肌肉怪也不少了,据钟老估计,当初在家园诞生的肌肉怪总数有限,他们死一个就少一个。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孤身犯险?”
卢锴耸耸肩:“管他呢,肌肉怪都是些冲动的家伙。我看他们也就比白痴丧尸聪明那么一点点。得了,如今钢蛋已经建成,外围的智尸丧尸已经不能再随意攻击我们了,李咏他们总算是把我们圈养了起来。走走走,郑佳彦弄了只活的锦鸡来,咱们哥们去尝个鲜。我把黄冬华、谢健叫来。对了,还有周敏。”
卢锴冲着王比安挤了挤眼:“我说,你和周敏到底算什么事儿啊?你们两个都这样多年了,总得给人家女孩子家一个结果?”
王比安红着脸道:“我和你说多少遍了,我和周敏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们就是普通朋友。”
卢锴脸上摆出一个“你就骗鬼”的神情,“得得得。我知道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黄琼,可是人家现在心里根本没有你,看到你就躲着走,你这是何必呢?”
王比安嘟囔道:“胡说八道什么啊,黄琼是我的妹妹,我关心一下而已。”
卢锴故意大大地哈了一声,但他很快叹了口气:“王比安,没用的,黄琼自从五年前为了从倭奴智尸那儿获得情报,受到了极强的刺激,再一次失去记忆后,就把对你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她心里,你只是一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仅此而已。这5年来你千方百计唤醒她的记忆,都没有任何用处,何苦呢?你还是把心思放回到周敏身上,人家可足足等了你5年了,现在崖山、强皎人口众多,追求她的小伙子一抓一大把,到时候这朵鲜花被人家摘了,你小子可别后悔。”
王比安哭笑不得:“卢锴,你什么时候这样八婆了?我不跟你扯了,回家去了。”他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顿住了脚:“卢锴,你只管拿我说嘴,你自己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袋里一直装着郑佳希的一张照片,每逢有新人投奔崖山,你就拿着照片询问有没有见过郑佳希。人家郑佳彦,可也等了你整整5年了。”
王比安在鄞江镇里匆匆行走着,不断地有人向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着,鄞江镇的人口在这5年里急剧增长,远超他的父亲王路为首领时的规模,只不过,在李咏为核心的智尸的领导下,人们的生活条件不但没有降低,反而稳步增长。
大片的老式木楼、混砖筒子楼被拆除,安装了齐全的保护设施--电网、监控器、自动遥控机枪的新式住宅一幢幢建立了起来,就算是有外界丧尸智尸闯入,在一秒钟内,每幢住宅都将变身成一个全封闭的独立的作战单位,安全,绝对的安全。
但王比安却打心里不喜欢这种新式住宅,这住宅看似安全,可里面的人也同样完全置于李咏等智尸的掌控之中,那电网、厚重的自动闸门,可以保护人类,也可以监禁人类,那隐藏式自动机枪和火焰喷射器,可以用来杀死入侵的丧尸和智尸,也能杀死里面敢于反抗的人类。
但是在鄞江镇,没有人认同王比安的这种理念,人们对安全的追求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他们几经波折才在生化末世里活了下来,一次又一次生化病毒的进化变异,新型丧尸智尸的不断出现,已经压垮了曾经足够坚强的意志。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投靠到智尸统治的崖山。
除了王比安、陈老伯这样极少数的人,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在崖山很幸福。
这里没有人强迫你劳动,事实上,就算整天什么活也不干,也有一份能吃饱肚子的食粮,一处安全的住宿,清洁的饮水,齐全的家电。当然,很少有人真的喜欢这种像猪一样吃吃喝喝的日子,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参加工作,无论是什么工作,哪怕是唱歌跳舞写画画,智尸都会提供你相应的福利。
当然,能为崖山发展做出实质性贡献的机械、农业、电子、医药、军事等专业人才,那更是在崖山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事实上,因为智尸不追求物质享受,这些高级人才过着优越生活,比智尸们还要好--李咏、丁伟等甚至还在强皎附近的海上建立了一个天堂岛,对崖山有突出的贡献的人员可以定期坐直升机到岛上度假。
而在天堂岛上能享受到什么,每个上过岛的人都笑而不语,只有一个家伙曾在喝醉酒时嚷嚷道:“72个处女算什么,在天堂岛上,你能找到所有只想象在你脑海中的美人!”
这是绝对的享乐主义和物资主义,崖山里并不是没有聪明人,封海齐、周春雨、谢亚国等并不是傻瓜,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李咏等智尸统治人类的手段而已。
在以前,丧尸智尸直接杀戮吞噬人类,幸存者面对死亡和恐惧也毫不退缩,奋起抗争,但现在,李咏却用安逸富足的生活引诱人们,让那些曾经勇敢的战士,心甘情愿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成为了智尸们圈养的奴隶。
但是,为什么不呢?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并不是罪。
在生化末世前,人们不是同样对着老板、上司点头哈腰的吗,只是为了让家人住上更大更体面的房子,开上更有档次的汽车,衣服和化妆品,名校和名师--相比之下,智尸们不受情感左右,天然的公平公正,正符合了炎黄人心性中,企盼有个公正严明又仁慈的好君主的愿望。
所以,在崖山,人们已经向智尸们屈服,归顺。
当然,并不是没有代价。
王比安经过卫生院,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今天是一星期一次的义务鲜血日,人们排着长队,等着献血,一边还在闲聊着,一个微胖的男人抱怨道:“上星期我验血时说我不合格,因为缺少锻炼,血脂太高了。我回去后天天晚上跑步,也不知道这次化验能不能合格。”
旁边一人显然是他的邻居,笑着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肚子:“你老婆少烧点红烧肉给你吃,你的血脂就能降下来了。”
胖男人抚着自己的肚子也有点失笑:“没办法,嘴馋,管不住啊,对了,最近一批新鹿肉你有没有尝过,那味道,真是不错,我老婆以前在西餐厅打过工,这鹿肉啊,加点白兰地烧特别香。”
邻居道:“你啊,还是想想怎么减肥,如果这次验血又不通过,这些特供你就享受不到了。”
胖男人愁眉苦脸:“那倒是,我这次要是再不能献血领回特供产品供应卡,我老婆又要说我没本事了,早知道我前几次就多献点血,多积点积分,反正抽点血又不影响健康,回家喝点糖水睡一觉就补回来了。”;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家人爱人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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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卫生院大厅里走出一名护士,开始报化验合格的人员的名单,那胖男人名列其中,他兴奋地和着其他被点到名字的人,挤进了卫生院,开始献血。
而少部分不合格的人员,则围着护士,抱怨化验太严格,献血的指标太苛刻,护士温和地笑道:“这也是为大家好,你们最近身体不适合献血,等回去休养好,下星期再来。”
王比安站在卫生院门外,看着人们热情的争相献血的一幕,摇了摇头,真是荒诞,一点蝇头小利,就能吸引人们争相来献血。
不得不承认,李咏等智尸们非常非常聪明,他们将旧世界里的传销、俱乐部等营销手段引入了献血机制里,凭每次鲜血的量的多少,可以获得不同的积分,邀请、介绍新的献血人员,可以升等级,然后凭积分和等级,可以获得市面上看不到的特供产品。
这样简单的方法,却行之有效,尤其对一些普通人而言,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通过卖血而获得更高的享受,而现在,这种出卖自己的鲜血供智尸丧尸吸食的行为,被披上了一个高大上的外衣,人们趋之若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王比安从卫生院旁匆匆而过,他并不想干预那些献血的人,每个人都可能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关新在这献血制度推出来的初期,曾经在人们中间大声疾呼,让大家看清楚。这其实就是智尸在圈养大家,把大伙儿当成血奴隶。
他这样做。李咏等智尸却没有阻止他,然而,来自鄞江镇幸存者之间的一句话,却给了关新重重一拳。
一位幸存者道:“在末世前,我也经常给血站献血,能拿到几百元营养补助费,现在就当是献血了,何况人家条件还这样优厚。又没强迫我们。关新,你也管得太宽了。”
关新这才发现,人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傻瓜一样,他才恍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封海齐和周春雨都不赞成自己站出来揭穿智尸们吸人血的卑鄙的真相。
那是因为其实真相每个人都知道!
人们只是用种种借口来麻醉自己而已。
既然选择了投靠智尸统治的崖山,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被智尸压迫的心里准备。而现在这压迫还罩着一层温和的外衣,关新硬要把这外衣掀开,当那个国王的新衣中讲真话的小男孩,又是何苦呢。
关新受了那次打击后,从武装部里退役,一门心思照顾封诗琪以及两人的爱情结晶--儿子关文宵。--其实关新这样子做。何尝也不是一种麻醉自己的方式,他居然寄希望于智尸们的统治,能让关文宵健健康康安安全全地长大。
王比安想着这些过往的事儿,情不自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在崖山。自我麻醉的人多着呢,自己。又何尝不是?
王比安来到了鄞江镇通过崖山的山道上,钢壳在这儿有一处大门,由武装部的人类和智尸丧尸们共同看守,只有极少数的人类才可以通过这道门,王比安是其中之一。
王比安一边和人类看守、智尸打着招呼,一边接受检查--面部扫描,瞳孔扫描,声纹识别、安检门、徒手检查、脱鞋,一番折腾后,王比安才过了大门。
门后,是崖山,是智尸们的奥林匹斯山。
山道上,王比安缓缓前行,他微闭着眼,呼吸着不同于钢壳内新风系统吹出的空气,就连这野外的风,都似乎带着一丝自由,但王比安知道,这都是假的。
5年来,李咏等智尸已经在崖山编织了一张严密的网,将所有的人类都控制在其中,而钢壳的完成,则将这种控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偏偏还是王比安自己,击杀了捣乱的肌肉怪,相助这个巨大的牢笼盖上了最后一块板。
王比安曾经听李波无意中说起来过,钢壳的空调采风系统中,有一组奇怪的管道,那管道通往崖山上的一处气体贮存罐,而钱正昂曾经制造过大量的麻醉气体,足以将数万人一起麻醉--但当王比安追问详情时,李波却又铁青着脸否认。
钢壳保护着人类,但同样也是人类的牢笼。
王比安不知道该毁灭它还是相助它完成--阻挡肌肉怪,只是他身为崖山最好的战士的本能反应。
5年里,封海齐老得很快,他多次向李咏表示过精力不济,希望能从武装部部长的位子上退下来,让周春雨当部长,让王比安顶上周春雨的空位,当副部长。
没有人不服气,因为王比安以事实证明,就算没有老少女丧尸智尸通吃的异能,他也是全崖山最好的战士。
但王比安却拒绝了,他很矛盾,他愿意为了崖山而战斗,因为,那是他的父亲王路亲手创立的家园,但是,他又不愿意成为李咏的走狗,为智尸而卖命。他的每一次战斗,在帮助了居住在鄞江镇的上万幸存者的同时,也客观上维护了智尸们的统治。
这很讽刺,也很可笑,但这也是现实,王比安唯一能反抗的就是,不做武装部副部长,然而,面对李咏送来的大量的物资,他却又不得不接受,因为,家里有大量的人口要养活。
前方就是山道出口,王比安的眼睛一亮,龙王庙到了。
智尸们的奥林匹斯山上,住着一家子凡人,那就是陈薇、王比安、谢玲一家。
李咏说,因为陈薇一家地位特殊,崖山是王路所创,龙王庙原本就是他们的家,所以,他们可以和智尸们一起居住。
而王比安却知道,这是李咏在故意隔绝自己一家人和鄞江镇众人的联系,住在崖山上的家人,既不是智尸丧尸,又不能和普通幸存者住在一起,不尴不尬,两头不着地,事实上受到智尸们严密的监控,连和中层干部这些老朋友聊天的机会都不多。
真是好算计。不愧是智尸。
龙王庙还是老样子,青砖,马头墙,红瓦。
王比安的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妈,我回来了。”他的喊声中满是欣喜,不管如何,自己最爱的亲人,依旧在身边。
龙王庙的卧室里闪出一个女人,正是陈薇,她的手里抱着一个4岁大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一见到王比安就伸出了手:“哥哥抱,哥哥抱。”
王比发的心一下子柔软得如同一样,接过陈薇手里的女孩子,亲了亲她的小脸:“静静今天在家里乖不乖啊。”
静静--王静静搂着王比安的脖子道:“静静跟着妈妈背古文呢,我把前后《出师表》都背出来了,要不要我背给哥哥听。”
王比安笑道:“不用背不用背,咱们静静能过目不忘,就连哥哥我也要甘拜下风。”
王静静的笑声银铃一样在龙王庙上空飞过。
王静静这名字是当年王路留下的。
王路当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陈薇与他春风一度后,居然生下了女儿,只是当年两人有了王比安后,王路曾开玩笑说,再生个女儿就叫“王金”--黄金,富贵逼人啊。
陈薇当然不可能将女儿真的叫王金,和王比安、谢玲、黄琼商量后,决定叫王静静。这个名字让关文静又喜欢又沮丧,因为文静和静静名字相近,让关文静天然生出亲近感来,她除了弟弟外,又多了个妹妹,沮丧的是,“文静”、“静静”地一通乱叫,把她的辈分又叫低了一辈,离成为王比安哥哥的新娘又远了一步。
这时,卧室里又走出一人,正是黄琼,她的手里也抱了个孩子,只是那孩子明显比王静静小了一个头,人长得有点干巴巴的,一头黄发稀稀拉拉,不知为何,虽然还是个小毛头,眼神中却偏偏有凶狠之色,只有看到王比安时,眼神才缓和下来。
黄琼笑着对王比安道:“回来了,你在钢壳上一枪击杀肌肉怪,我已经在对讲机里听说了,好厉害。”
黄琼夸赞着王比安,但王比安从她热情的话语中,却听出了一份淡淡的隔膜,那是亲人的关爱和爱人的贴心之间的差别,微妙之处,只有他能感觉到。
王比安笑了笑:“全靠肿瘤智尸相助,说到底,我还是离不开异能。”
黄琼抿嘴一笑:“哥,你啊,总是这样歉虚。对了,李咏叫我去办点事。你回来得正好,这两个小家伙在一起,可折腾坏我和妈妈了。”
黄琼怀里的黄发女孩子突然挣扎着,呵呵叫着,想扑到王比安怀里,黄琼笑道:“你看,奚爱俞也想要哥哥抱呢。”
王比安把静静送回到陈薇怀里,接过奚爱俞,对黄琼道:“既然李咏有事找你,你去。对了,谢玲姐呢?”
黄琼道:“强皎蔡春雷打来电话,说最近搞到一批海鲜,让谢玲姐去拿一点,份额就从我的工资里扣。你知道,谢玲姐难得外出散散心,蔡春雷再三邀请,妈和我也劝她走动走动,丁伟给她派了一辆车送去强皎,大概下午才能回来。等姐回来,我们就有海鲜吃了,听说这次打回来不少野生大黄鱼。端午节快到了,正是吃大黄鱼的时候。”;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混搭的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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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目送着黄琼匆匆向后山石洞方向走去,扭头对陈薇道:“妈,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端午快到了呢。咱们甬港人虽然有端午吃大黄鱼的习俗,只不过以前野生大黄鱼要几百块一斤,根本吃不起,倒是现在,海洋环境恢复,野生大黄鱼越来越多了。”
陈薇笑道:“怎么?嘴馋了?我已经包好粽子了,有碱水粽、豆沙粽和你最爱吃的肉粽,还向崔大妈讨了些她自家腌的咸菜,等谢玲回来,给你烧咸菜黄鱼汤。”
王比安嚷道:“还是烧红烧黄鱼好吃,爸爸以前买来近海养殖的黄鱼,就是红烧的。”
陈薇听到王比安突然提到王路,心里一痛,强笑道:“怎么,想你爸爸的手艺了?你这吃货,到现在还记着你爸爸的厨艺比妈妈的好,也不知道我这五年烧的菜,都塞谁家的肚子里去了。”
王比安看到陈薇神色略有异样,知道是自己无意中提到爸爸,又让妈妈心里难受了,他忙道:“妈,你放心,咱爸肯定没事的,这样多年他没回家,肯定在哪里逍遥呢,他虽然失去了脑电波指挥丧尸的能力,但也没有丧尸会攻击他,十有呆在哪个海岛上,钓钓鱼,喝喝小酒,日子不要太舒服。”
陈薇摇了摇头:“你爸有痛风,从来不吃海鱼,更不喝酒,就因为他不喝酒,以前工作时还得罪过人,被人家在背后说他架子大……”她一阵恍惚。又想起了生化末世前,两人刚刚结婚时的幸福生活--说幸福也不对。那时候两人都年青,性子要强,常常吵吵闹闹,只不过王路脾气好,两人总是床头口吵架床尾和,闹一闹,笑一笑就又和好如初了。
王比安忙岔开话题:“我带奚爱俞去看看她的爸爸妈妈。”
陈薇点点头:“去,我带静静到外面转几圈。”
王比安抱着奚爱俞。向龙王庙的大殿走去,大殿的一端依然是粗制滥造的卫生间,另一端,如今却隔成了一个小房间,王比安走进房间时,房间内的一个女人正背对着王比安,在给另一个人洗脸。确切地说。是给一只头洗脸,那头就放在桌子上,女人用湿手巾,细细擦着对方的五官。
那桌子上的头颅,不是奚加朝,又是哪个!
王比安看见这一幕却并不害怕。只当是居家常事,他抱着奚爱俞道:“爱俞,来给你爸爸妈妈打个招呼。”
那个正在给奚加朝洗脸的女子转过头来,正是俞朝霞,她看到王比安怀里的奚爱俞。顿时从嘴里发出呵呵地声音,张开手。想抱奚爱俞,然而奚爱俞却扭过了头,死死抱住王比安的脖子,看都不看奚加朝和俞朝霞一眼。
奚加朝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女儿,淡淡地道:“多谢王比安了,这样多年来,你们天天带奚爱俞来看我们,可惜,这孩子的记忆还在她母亲的腹中时,就已经被黄琼所改变,在她的心中,你是他哥哥,王路陈薇才是她的父母,而我们两个,只是一对怪物。”
王比安有些尴尬地道:“奚叔叔,你知道,黄琼她当时也没有恶意的,她受到丧尸智尸负面情感的影响,无意中进入还没有出世的奚爱俞的脑海,当成了庇护所,却没想到,她自己的记忆在一片空白的奚爱俞脑海里复制了下来,成为了她记忆的一部分。”
奚加朝道:“我明白。所以,我并不会责怪你们。对我们来说,只要这孩子出生就够了,为此,我们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她永远是我们的血肉,无论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认我们为亲生父母。这些,都不重要。”
王比安心情有些沉重--这些真的都不重要吗?要知道,奚加朝和俞朝霞为了自己女儿的出生,可是付出了骇人听闻的代价!
当初,崖山被李咏等智尸一夜间翻盘时,奚加朝一家却没参与这次动乱,因为,他和妻子正在准备生孩子。奚加朝发现,让妻子吃自己的血肉,有助于腹中孩子的成长,他毫不迟疑,立刻让俞朝霞吃自己的身体--反正他的四脚都被王路折断,已经毫无用处。
俞朝霞一开始只是吃奚加朝的腿,腿吃光后,是胳膊,然后,是身体,内脏,当她将奚加朝吃得只剩下一个头时,腹中沉睡了数年的孩子,终于有了动静。
孩子努力准备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最后,孩子终于破腹而出--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破腹而出!俞朝霞的产道早就已经失去了作用,毫无弹性,更加不可能作出一连串的收缩,挤压等动作,帮助孩子出世。
那腹中的孩子,最后是撕咬开了俞朝霞的子宫和肚皮,从里面钻出来的!
当崖山的智尸们和人类合作,击退了倭奴智尸丧尸后,才在奚加朝紧锁的家里,发现了他们一家子--奚加朝只剩下了一个头扔在地上,俞朝霞躺在地上,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黑色的尸液流了一地,而一只小女婴儿智尸,正缩在墙角里,向着自己的父母嘶吼着,声音中满是凶残之色。
只到人群中挤出王比安,那小女婴儿智尸才爬向王比安,含糊地向他嚷了一声“哥哥”。
事后经过李咏、丁伟的详细调查,才查明白,是黄琼的记忆在净化时,投射入了小女婴智尸的脑海,以至于她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认王路陈薇为父母,视王比安为哥哥。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婴智尸妹妹,王比安是哭笑不得,自然是要将她还给奚加朝夫妻抚养的--奚加朝虽然只剩下头,俞朝霞却还活着,她腹部的大洞,对智尸来说,可不算什么。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却发生了,只剩下头的奚加朝突然发声,希望将自己的孩子交给陈薇来抚养,理由很简单--既然这孩子刚出世就认陈薇为母,那就已经不可能再改变她的思想,干脆就让她也成为陈薇的孩子。
强扭的瓜不甜,看这孩子对身生母亲俞朝霞的抗拒,就说明这孩子永远不可能回到她智尸母亲的怀抱了。
这件事,对陈薇和王比安来说,非要有所形容的话,就是四个字--莫名其妙。
当时陈薇心情非常不好,王路被流放了,自己突然被诊出怀孕,黄琼再次失忆,现在突然又冒出一只婴儿智尸来,要自己一家抚养。而偏偏这婴儿智尸的亲生父母,又和自己一家有解不开的仇。
这算啥事儿啊!
让自己一家养虎为患吗?更重要的是,谁都没养过智尸啊,万一一辈子养不大,永远是个婴儿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李咏突然提出来,希望陈薇能领养婴儿智尸,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由于黄琼的原因,这婴儿智尸已经认陈薇为母了,陈薇理应负起这个责任,除非黄琼能把这孩子脑中的人为干扰的记忆给抹去。
黄琼自然无法抹去那孩子脑海中的记忆。婴儿智尸出生后,意识完全觉醒,记忆就无法改动。
陈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李咏也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只要陈薇收养这个孩子,崖山就会供应给陈薇一家充足的物质,而且给予他们一定的自由。
这个条件的确令陈薇心动,于是她答应了下来,最后干脆连奚加朝和俞朝霞也养了起来,奚加朝已经只剩下一个头,俞朝霞生过孩子后,意识初步觉醒,自己会照顾奚加朝--反正他不需要吃东西。
这还是谢玲的提议,她建议与其让俞朝霞思念自己的孩子,千方百计盯着陈薇一家人,不知道她会折腾出什么名堂,还不如就把她养在眼皮子底下,天天让她和孩子见面,甚至帮助她和孩子建立起亲情--如果智尸也有亲情的话。
这不算个好注意,但陈薇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办法来,如果王路在现场,他一定会干脆利落地将奚加朝一家三口全杀了,以绝后患--这奚加朝以肉饲妻,也要把孩子生出来,可见他爱孩子之深,心性之坚韧,这样的敌人就算是只剩下了一只头,也不该留在这世界上。
可惜的是,如今崖山智尸当政,李咏等是绝不会让奚加朝一家死的。
陈薇将婴儿智尸连带着奚加朝、俞朝霞一家都收养了下来,只不过,她严格划清了界限--给婴儿丧尸取名奚爱俞,分别从她的新生父母名字上各取一个字,以示不忘本,也表明自己只是抚养,而不是收养,每天坚持抱着奚爱俞去见她的新生父母,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龙王庙,成了一个奇特的大家庭:
陈薇、王比安母子,一起等待着怀里的孩子出世,并且照顾着奚爱俞这只婴儿智尸;谢玲,身为王路的"qg ren"、小三,在王路永远被放逐后,却拖着病体留在了"qg ren"的妻子和儿子身边,保护着他们;黄琼虽然失去了记忆,可还是管陈薇叫妈妈,坚持和他们住在一起;旁边还跟着丧尸沈慕古。
时不时,周子彦会带着丧尸狗群来看大妈妈小妈妈和哥哥姐姐。奚加朝和俞朝霞挤在龙王庙新分隔的小房间里,足不出乎,只有每天奚爱俞被送来时,才透透气。等到王静静出生,这个大家庭的人口达到了顶峰,一时间,陈薇忙得连思念王路的时间都没有。;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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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比安想着过往,扭头看了看搂着自己脖子的奚爱俞,叹了口气,连他也不明白,自己抱着的这个小小的生命,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奚爱俞并不是完全的智尸,因为她会成长,她在母亲腹中时,就已经是个成熟的胎儿,既将出生,却因为母亲变异成丧尸,而停止了生长,可此后,在俞朝霞吞噬了丈夫奚加朝的血肉后,又催生了奚爱俞,让她的体内又有了智尸的一部分。
但是奚爱俞的灵魂--也就是她脑海中的记忆,却是人的记忆,来自于黄琼,她的心,是人类的心,然而,她的身体,却是智尸的身体,她比王静静出生得要早,但是如今四岁的王静静已经满地会乱跑了,可奚爱俞外表却只有2岁大,还要王比安抱着。
不过,黄琼私下里却告诉王比安,奚爱俞什么都懂得,“她比我们想像得知道得多得多。”
但奚爱俞有一样是不变的,那就是无视亲生父母奚加朝和俞朝霞,这几年来,王比安天天带着她和亲生父母见面,奚爱俞都会象现在这样,抱着王比安的脖子,看都不看父母一眼。
王比安略有些尴尬,他冲着奚加朝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王比安和奚爱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薄薄的门关上了,俞朝霞盯着门板,一道脑电波在她脑海中咆哮--“我要我的孩子!”
“会的,会的。总有一天,我们的孩子会回到我们的身边。”奚加朝的脑电波回应着。“总有一天,我们失去的,都将回到我们身边。”
王比安抱着奚爱俞去龙王庙的平台找王静静玩,奚爱俞突然贴着王比安的耳朵,嘶哑含糊地道:“我不喜欢他们。”
黄琼正在走向后山的石洞,崖山后山如今面目全非,除了石洞,又盖起了大量的建筑。几乎将整个后山都推平了--大量的智尸来到了崖山,共同建设这个由智尸统治的一方天地。
鄞江镇的人类人口在增长,崖山上,智尸的数量同样也在增加,随之而来的,还有绝对服从他们脑电波指挥的丧尸。
黄琼经过这些智尸和丧尸居住的住宅区时,没有任何智尸和丧尸多看她一眼。她甚至停止脚步,看了一会儿两只武装合体丧尸,在各自的主人智尸的指挥下,进行一连串高难度搏击的对攻。
黄琼知道,之所以这后山上的智尸和丧尸对自己视若无睹,那是因为在他们的感应中。自己也同样是智尸,同样是丧尸。
黄琼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一想到王比安刚才热切的注视自己的眼神,黄琼就一阵钻心的痛。
是的,她5年前为了获得倭奴的情报。受到倭奴智尸负面情感的冲击,再一次失忆了。陈薇、王比安、谢玲。再一次成了她生命中的陌生人。
然而,5年来,陈薇的关切,谢玲的呵护以及王比安时时关注着她的热情的眼光,就算是个冰人儿,也该融化了,何况是黄琼一个孤女?就算旧有的记忆全部失去,这新的记忆,也该让黄琼的心重新回到龙王庙这个温暖的家。
然而,黄琼却有意识地避开了,她将自己隔绝了起来,用礼貌、温柔、彬彬有礼和陈薇、谢玲、王比安分隔了开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再也不能爱上王比安,并且接受他的爱了。
黄琼,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算是人,还是智尸?
黄琼在受到倭奴智尸的脑电波冲击后,就变得异常虚弱,以前曾经练就的抵抗智尸丧尸负面情绪影响的能力,大幅度减弱,偏偏如今整个崖山都成了智尸的家园,李咏又因为自己拥有净化这特殊的异能,不允许自己脱离智尸们的直接掌控。
那一段日子,成了黄琼的地狱,各种各样的强大的智尸们的负面情感,如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冲击着她,让她反复进入失忆状态,有一度时间,黄琼的脑海中只有来自智尸们的记忆,混分不清自己是何人。
只有在龙王庙,在沈慕古的屏蔽下,在陈薇和王比安、谢玲的温柔关切下,黄琼才觉得自己活得象个人。
只是,一出龙王庙,黄琼就再次迷失了自己。
所以,她无法爱王比安,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曾有一次,她依偎在王比安怀里,感受着王比安细密的亲吻,王比安的动作越来越热切,越来越强硬,甚至,有着一点点粗暴,但黄琼却很喜欢这种感觉,她喘息着,"shen y"着,回应着--突然间,王比安高声惨叫起来!黄琼猛地睁开眼,只见王比安的半边脸血肉模糊,他的嘴唇,硬生生被撕咬了一块下来!
而撕咬王比安的人,正是黄琼自己,她的嘴边,还挂着王比安的一块唇肉!
黄琼扑了过来,想求王比安原谅自己,因为她并不是故意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而王比安却恐惧地后退,还端起了他的弩。黄琼愤怒了,她尖叫着扑到王比安身上,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滚烫的鲜血涌进了她的胃!
黄琼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她才发现,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恶梦。
当时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陈薇带着王静静和奚爱俞在散步,王比安和谢玲一起外出,连沈慕古都不在。龙王庙内,只有大殿小房间内的奚加朝和俞朝霞。
黄琼呆呆地抱着被子坐了半晌,她知道,刚才那个梦是因为自己刚刚从后山智尸丧尸居住区回来时,受到的脑电波冲击的后续影响,但是,她永远不知道,这个梦会不会真的变成现实。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理智再也不起作用,人性的防线全面崩溃,她真的会将王比安给吃了的!
黄琼在梦中咬破王比安喉咙时的那种发自灵魂的欢欣和喜悦,直到她梦醒后,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绝对、不能爱、王比安!
从此后黄琼自觉地将自己封闭在陈薇、谢玲、王比安的世界之外,在智尸丧尸居住区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知道自己的这种疏远让王比安伤了心,但她不得不如此做,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爱。
李咏和丁伟正在后山最大的石洞里等着黄琼,看到她过来,李咏也没有多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后面一个警备森严的房间走去。
黄琼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心里叹了口气:“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了吗?”
房间内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员正在忙碌,其中一个正在戴帽子的老人冲着黄琼打了个招架:“小黄你来了。”
黄琼怔了一怔:“钟伯伯,你怎么也来了?”
被称为钟伯伯的老人正是来自家园的钟院士,他如今早就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身为智尸的这一个现实,他对黄琼道:“我们对生产过程进行了一些新的改进,我特意来现场监督一下。对了,这事儿和小黄你也有关系。”
黄琼道:“和我也有关系?”她迟疑着:“钟伯伯你知道我只是来进行底层记忆影响的,让新生的他永远忠诚于崖山,其他的我也做不到啊。以前的那些试验,不都失败了吗?”
钟院士道:“小黄你说得没错,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希望能通过你这个媒介,更深入的影响智尸,奚爱俞就是最好的例子,当然,还有钱正昂的老母亲。他们身上发生的事说明,在一定条件下,智尸丧尸的记忆是可以被植入了。李咏他们甚至想到过,将他们自己的记忆全盘复制到一个新诞生的智尸脑海中,但每一次,都因为你忍受不住海量涌入的头脑的记忆以及负面情绪,而昏迷过去--这就好像数据量太大,而电脑崩溃一样。”
“但是,这一次,我们发明了新的仪器。”钟院士揭开了旁边一个半人多高仪器上盖的布,那是一个类似于老式烫发机的玩意儿,一个座椅上有着一个大大的头罩,后面有许多电线连接在旁边的一个闪着红绿光的柜机上。
黄琼强忍着惊讶问道:“这是什么?”
钟院士抚摸着头罩:“这是一台脑波回路数据转化仪--简单的三个字,就是学习机。”
钟院士道指了指闪着红绿光的柜机:“这里面贮藏着我们所收集到的人类最顶尖的齐全的知识。”他又一指头罩,“这个装置可以将这些知识数据转化为特定的脑电波。”他最后一指黄琼:“而你就是至关重要的那座桥梁,将知识转化成的脑电波,通过你的异能净化,悉数转移到试验对象身上。”
钟院士道:“以前这一转移过程最大的障碍,就是直接来自李咏或丁伟他们的海量消息以及负面情感,会让你的大脑崩溃,而现在通过学习机,则不存在这个问题,而且李咏和大家商讨一致决定,学习机的数据将单纯是人类的知识,而不包括任何智尸的私人记忆。”;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生死决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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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打量着那个烫发机一样的学习机--这意味着,任何一只新诞生的智尸和丧尸,都将是最聪明的大师,博古通今,学贯中西,语数理化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钟院士道:“遗憾的是,我们到现在也无法通过这个学习机直接作用于新诞生的智尸或丧尸的脑海,还是需要通过小黄你的协助。理论上来说,这个学习机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副作用,但是,毕竟我们是第一次使用这台机器,所以使用过程中你有任何不适,马上提醒我们。”
黄琼忍不住抚摸了一下柜机的光滑冰冷的金属表面,这玩意儿其貌不扬,外表就如同一个大型电脑服务器--本质上这玩意儿的确就是个服务器,里面主要贮藏着海量信息。
黄琼喃喃道:“就是这个东西,里面有人类迄今为止所有的知识?”
钟院士道:“那当然不可能,我们只是尽量搜集了我们所能够搜集到的知识,但还是有许多知识并不能完整搜集到,比如说一些顶级的最新的科研成就。但即使如此,搜集到的知识和数据已经非常庞大了。”
这时,李咏在旁边插话道:“事实上,关于通过黄琼你来转移、复制学习机内知识的问题,我们也经过了长久的讨论,其中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是转移现在所有的知识,将新智尸新丧尸转化成全知全能型,还是仅仅只转化其中一项专业知识。使他成为某一方面的专家。”
丁伟道:“我是支持专家型的,人的精力有限。就算是智尸也一样,只有始终关注某一方面,才能做得越来越精,越来越好,我们需要最好最顶尖的战士、工程师、化学家、核物理专家……全知全能型人才看起来很美好,但他实际拥有的都只是人类的旧知识体系,但他需要新的创造时,那些五花八门的知识只会徒劳的干扰他。”
而李咏只是简短地道:“智尸丧尸是全新的物种。存在一切可能性,我们不能以旧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他们未来发展的可能性,我支持转移所有的知识。”
黄琼看看李咏,又看看丁伟,她也不知道该支持那个,其实关于高等教育该培养全面复合性人才,还是单项的专一人才。以前旧世界也有过争论,最后的现实是,各大学分的科系越来越细,单一人才越来越多。她问道:“不知道最后的结论是什么?”
钟院士插话道:“最后的结论是单一人才,仅转移一项专业知识,以及少量的相关专业知识。”
黄琼有些惊讶:“钟伯伯也不看好全能型人才吗?”
钟院士摇了摇头:“这和我是否看好全能型和专项型人才无关。关健还是在你的局限性。”
黄琼没想到又绕回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她不无诧异地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钟院士道:“经过我们长时间的研究,你的净化能力只有在从人类向智尸丧尸转变时,才有最大的效果,但是。这一刹那的时间非常短。记忆的输入和转移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脑电波的转移速度堪比光速。然后后台的一系列支持设备依然有着极大的局限的,如主机数据库的读取,将电子数据转化为脑电波,然后以小黄你为媒介转移到新生的智尸丧尸脑海中,这每一步耗费的时间累积起来,导致我们真正能转移的数据量并不多,所以,我们最终的结果是创造专项型人才。”
黄琼默默点了点头,心中叹息,如此一来,任何一只智尸或丧尸在他诞生那一刻起,就是所在领域的顶级专家,相比之下,王静静虽然算是聪慧的,可也要一个字一个字开始学习,需要陈薇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教育。以前人们在教育孩子上有句话,叫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可人类与智尸丧尸相比,刚出生就有了巨大的差距。
不过,幸好,智尸丧尸的新一代,依然有个缺陷,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的缺陷。
这时,一扇门一开,一张手术床推了进来,床上,躺在一个孕妇,即使在手术床单的掩盖下,她的腹部依然高高隆起。她的旁边,陪着两个男子,一个显然是她的丈夫,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个,则是周春雨。
周春雨的脸色有些阴沉,只有看到黄琼时,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一个女医生和一个护士长走了过来,女医生是茅丽,而那个年长的护士长,则是钱正昂的母亲。
茅丽对孕妇以及李咏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咏点点头:“很好,那,我们就开始。”
孕妇躺在病床上,周春雨上前一步,咳嗽了一声:“依据崖山全体人类与智尸的共同决定,每一对父母都可以自行的、自由的决定他们的孩子,在出生时,是成为人类或者智尸。这一决定将在这对父母完全独立自由不受控制和威逼的情况下,自行做出决定。”
周春雨干巴巴地背诵完,退回,李咏上前一步,再次背诵了周春雨刚才宣布过的公告。
那一对夫妻显然早就有所准备,妻子看了看丈夫,丈夫微微点了点头,握了一下她的手,妻子怯怯地看了看周春雨和李咏,喃喃地道:“如果,我选择让我的孩子……她会有痛苦吗?”
李咏道:“这位女士,你看看我们就知道,其实除了某些生理特征,我们与人类并没有区别,而且说到底,成为智尸或丧尸,是我们每个人的最终宿命。与其让孩子生活在世俗的艰辛生活中,不如让他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成为智尸。毕竟今后他在成长过程中出了意外,我们很难保证他一定变异成智尸的,如果不幸变异成丧尸的话,你做为一个母亲,必然悲痛无比。”
周春雨在旁边冷哼一声:“难道变异成智尸就不悲痛了吗?”
那对夫妻再次对视了一眼,那位丈夫喃喃道:“可是,我听说那些婴儿从此以后再不会长大,这是真的吗?”
李咏淡然道:“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是的,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生长都非常缓慢,但他们依然在成长,特别是在圣液的帮助下,孩子们的成长也只不过比正常的人类婴儿稍微慢了点。”
丁伟扭头唤道:“罗莉,来,将罗刚也一起抱过来。”
旁边的房间里应声走出两个孩子,那是一个小女孩子牵着一个小男孩子的手,小男孩走得摇摇摆摆的,那正是罗莉和罗刚。两个孩子打扮得很漂亮,罗莉穿着粉色的洋裙,红色的小皮鞋,罗刚是一身虎头帽,小唐衫,虎头鞋--端午节快到了,这正是甬港一带民间穿着的风俗。
两个孩子神情都如智尸和丧尸一样呆板,但不得不说,咋一眼看上去,还是蛮可爱的。
丁伟走上前,抱起了罗刚,对两夫妻道:“罗莉和罗刚的来历崖山的大伙儿都清楚,当年击退倭奴智尸丧尸后,他们两人是无意中流浪到鄞江镇被发现的,罗莉是智尸,罗刚是丧尸。这两个孩子应该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也不知道是如何聚在一起的。但天下智尸丧尸是一家,我们收养他们至今,每天都用圣液哺育他们,现在--你也看见了,罗莉和罗刚都在长大。”
两夫妻看了看罗莉又看了看罗刚,他们其实到鄞江镇并不久,但也曾听到别人说起过这一对智尸丧尸孩子奇特的组合。
这时,李咏在旁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圣液所剩不多了,如果你们错过了这次机会,今后也许……”
两夫妻一惊--圣液是来自于崖山伟大的创始人,他为了追寻生化病毒的本源,在创立崖山后,毅然抛下了妻子儿女,远赴天涯海角,誓要将最神圣的生化病毒本源追寻到,迎归人间。那创始人虽然离去了,但他留下了李咏等智尸管理崖山,并让妻子和孩子辅助智尸们,更重要的是,他留下了圣液,能让人转化成智尸的,能促进智尸和丧尸成长的圣液!
--这都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这的确是崖山智尸们宣传的“正史”。
崖山在驱赶了王路后,却很快发现王路人已走,影响却持续存在,不说家园的夏真司令和钟院士千里迢迢前来寻找王路,此后很多投靠者,也是一来就问王路何在。
赵科曾经想抹杀王路留在崖山的所有痕迹,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很多崖山老人都健在,并且是得力骨干。
李咏和丁伟最后劝说智尸们,干脆就将王路神圣化。
王路神圣化的最大好处是王路已经不在了,甚至有可能已经死了--王路的鄞江镇外和无名袭击者的战斗,很快就被李咏发现了,也判断出王路受伤逃到了鄞江里--无论把王路抬得多高,也不会危及智尸们在崖山的统治,相反,倒是能竖起一面大旗,招揽更多的幸存者。;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送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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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王路被流放的真相--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真相这种东西吗?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成了真理。更何况,王路当年所作所为,的确可以大书特书,他的异能在顶峰时,在普通人眼里,几乎是与神无异。
李咏让柴老二重操旧技,在新来的幸存者中到处宣扬王路这个“圣人”,以及圣迹,其中他留下的圣液更是广为宣传--事实上王路血液的秘密在有心人眼里根本保不住,连家园远在东北都能跑到崖山来,更不要说其他势力了。
如今在崖山,新投靠的幸存者占了绝对多数,原本的一些老人要不闭口不言,要不讳莫如深,也有人哂然一笑,于是关于王路真正的事实,在柴老二等神棍的鼓吹下,早就面目全非。人们只看到的是,崖山在智尸统治下欣欣向荣,王路留下的家人各有神通,地位超然,当然,还有圣液!
民众真正关注的还是圣液,因为能让人死后变异成智尸而不是丧尸,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但是,因为王路的离去,圣液随着持续的消耗,越来越少,正如李咏所说,一旦圣液用完了,成为智尸还是丧尸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女子脱口而出:“我们需要圣液,我的孩子要成为智尸!”
周春雨在旁边大急:“你可要考虑清楚,这一步走错,就回不了头了!”
那女子紧紧握着丈夫的手,微微颤抖着道:“我们早就考虑过了,我这一次怀的是双胞胎,虽然崖山是个好地方,把我们保护得很好,可是,如果孩子一生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在这末世会很难很难,他的一生都将在鄞江镇的钢壳内度过。我们都是小老百姓。不敢说这样的选择,对孩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总该给孩子们多一条路走走。”
那丈夫看向周春雨:“周副部长,我知道你是好人,为我们着想,可是。你说,智尸和人,真有什么区别吗?我们的孩子成为智尸后,永远不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还能变得无比聪明,身强力壮。孩子能有这样的未来,我们当父母的应该高兴才是。”
周春雨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类似这对夫妻的言论,早就经过柴老二等人的口,在鄞江到处流传,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更重要的是,李咏等智尸“仁慈”的统治大得民心--千百年来。老百姓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智尸们不会贪腐,不会以权谋私,处事公正,因为没有感情,如同机器一般,无论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做任何事都是有板有眼,绝对按照规章制度行事。称得上公正严明四个字。
而鄞江镇的幸存者,唯一付出的,只不过是定期献血--这又算得了什么,末世前,大伙还要交税呢,这就相当于血税了。
李咏等智尸们将鄞江镇与崖山隔绝,让人们不直接与智尸丧尸打交道。表面上,鄞江镇自成一个小天地,各中层干部听从智尸命令,处理各项事务。所以人们对智尸们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最起码,崖山的智尸可比外界的智尸仁慈亲切了无数倍。
所以,让孩子当智尸,从此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的确是个好主意。
那妻子下定了决心:“我决定了,双胞胎中,一个孩子由我们亲自抚养,另一个孩子,就由圣液让他转化成智尸。”她转向李咏:“我有个请求,听说注射的圣液越多,孩子转化成的智尸越聪明,越强大,能不能……”
李咏摇了摇头:“每个孩子得到的圣液是相同的,神圣之物不容亵渎。”
那丈夫拍了拍妻子的手,对李咏道:“我们同意。”
手术开始。
周春雨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手术室,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夫妻选择让孩子成为智尸的,可每当看到这一幕,他都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他又有些悲凉,因为自己的女儿同样并不是个普通人。
周子彦如今长大了,根本在家里留不住,只是有时候会去看看陈薇妈妈和谢玲妈妈,对自己这个亲老子也就打个招呼,更愿意与丧尸狗呆在一起。听说这孩子在鄞江镇外的一个村里设立一个丧尸狗营地,里面全是高大威猛的丧尸狗。
周春雨根本不敢想像,女儿周子彦最后会变成什么,王路曾经和他说过,所有的异能者最后归宿就是智尸,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又该怎样面对周子彦,以及她变成丧尸的母亲?
所以周春雨除了愤怒,都没有资格指责那对夫妻。
罗莉和罗刚也离去了,他们两个在李咏手里,是最好的榜样,基本上夫妻看到他们两个,就对孩子成为智尸不太抗拒了。
只不过,黄琼有些奇怪,因为每次罗莉看到自己时,总会死死盯着,而且,脑电波有些特殊的波动,可自己和这孩子并没有什么交往啊,只不过,罗莉有时会抱着罗刚在龙王庙外打转,时不时会撞上自己或王比安,但也仅止于此。
如果是换了个人类女孩子这样做,黄琼肯定会以为罗莉喜欢上王比安了,可是,罗莉却是只智尸,而且就算是实际的年龄,也比王比安小多了。所以黄琼对此也并不在意,她倒不怕罗莉会不利于王比安--罗莉的脑电波并没有恶意--更有可能是,王比安老少女智尸丧尸的异能,吸引了罗莉。这也亏得沈慕古绝大多数时间屏蔽了王比安的异能,要不,在龙王庙外转悠的女智尸也许会更多。
黄琼正在神游物外,钟院士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黄,该做准备了。”他指了指那烫发椅一样的玩意儿。
黄琼应了一声,忙坐了上去。钟院士摆弄了一阵仪器,边道:“这东西是吴平他们制造的,我也不太懂原理,只知道操作,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尽早和我说。”
黄琼应了一声,她对钟院士感觉很好,虽然对方是智尸,可他一直致力于生化病毒疫苗的研制,只不过他到崖山追寻王路没有着落,不得不转移了部分研究方向。但学习机这种仪器,对智尸对人类都有好处,一只大脑里全是人类顶尖科学知识的智尸,总比一只什么也不懂,胡乱吼叫吞噬一切血肉的丧尸来得要好。
学习机的头罩在一阵嗡嗡轻响中,降了下来,将黄琼的整个头罩住,黄琼并没有任何不适感,只是她的视线被挡住了,只能听到手术室里正在发生什么。
茅丽冷静的声音传来:“宫缩已经开始,注意监视胎儿心跳。”--这五年来,茅丽和钱正昂维持着半夫妻亲同事的关系,她虽然是模特儿出生,但成为智尸后,精力远超常人,这五年跟着钱正昂学医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个简单的生产,并不是算什么大事。
孕妇在崖山享受的待遇是最高的,充足的物资,营养品,必要的叶酸等药品,定期的检测,确保着母子的安危,多次生育的妇人还额外有物资供应,以作为表彰。
躺在手术床上的双胞胎的母亲,一切检查指标都正常,孩子胎位也很正,只等着她自然生产了,李咏等智尸坚持生产完全自然,不剖腹,不用任何药物。
孕妇的宫缩间隔越来越短,羊水破裂,因为剧痛,她开始尖叫起来。
茅丽、钱正昂的老妈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轻轻推动孕妇的腹部,提醒她大口呼吸,配合宫缩用力,为她擦汗,冷静,专注,而又每个细节都到位。
哇一声,第一个孩子出声了。
接着,是第二个。
龙凤胎,一男一女。
李咏凑到孕妇耳边:“选择男孩还是女孩?”
满头是汗的孕妇喃喃道:“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钱正昂老妈将两个正在哇哇涕哭的孩子送到了母亲身边,母亲侧着头看着像红皮小老鼠一样的孩子,视线怎么也脱不开,终于挣扎着道:“男孩子。”
李咏刚伸出手,母亲突然又改了口:“女孩子--你们带走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比男人要苦得多。”她嘤嘤抽泣起来。
李咏道:“放心,你的孩子会得到最好的抚养。你以后也能来看她。”他抱走了女孩子。
还在涕哭的女孩子被送到了茅丽手里,茅丽早就准备好了一管针,里面,是一滴鲜红的血液--这就是圣液。
茅丽将长长的针尖刺进了女婴儿还没有闭合的囟门,一推针筒,圣液进入了孩子的大脑。
然后,钱正昂老妈立刻把女婴儿放入了一个玻璃箱--一个完全密封闭合的玻璃箱。
随着一阵气泵运行的声音,玻璃箱里已经成了真空。
弱小的婴儿连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chi 露o"的她甚至没有力气摆动自己的小腿和小手,只是嘴巴蠕动了几下,发出如同小猫仔一样微弱的哭声。然后,她就一动不动了。窒息而死。;
第一千零三十章 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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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母亲突然疯狂地叫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把她还给我!你们这些凶手!魔鬼!你们杀了我的女儿!”
她的丈夫紧紧抱着她,惊恐地看着李咏等智尸,这个房间里全是智尸,轻易就能将自己夫妻和剩下的男孩子撕成碎片。
李咏却不为所动,他已经无数次经历过类似的场面,父母们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转变时,总是会失控。人之常情,人类的情感,真是可笑而没有必要,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又怎么可能反悔。更何况,走到这一步,反悔也来不及了。
李咏轻喝道:“黄琼,开始。”
黄琼早已经闭上了眼,用脑电波与婴儿进行了联系,当婴儿死亡的一刹那,黄琼的脑电波已经与婴儿的脑电波合而为一。
钟院士按下了一个绿色的按钮,只听到主机柜里的磁盘高速运转,一股股海量的数据,从原本的电子方式,转化成脑电波,涌入头罩下黄琼的大脑,黄琼的净化异能如同一座桥梁,架在主机与婴儿智尸之间,将所有的记忆、知识,都灌输入刚刚诞生的婴儿丧尸的大脑--一片空白的,纯洁如白纸的大脑。
此后,这些记忆和知识,都将天然地成为这个女婴智尸的一部分,就如同她的生命所固有的一样。
这一刹那,其实发生得极快,也就数息时间,拷贝、复杂、转移已经完成。
咚,轻轻的一声响,那个玻璃柜里的婴儿挥着小拳头,轻轻地敲了一下身侧的柜子,她的力气很小,只发出了极轻微的响声。但室内的人和智尸都听见了,那母亲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刚刚还在为自己孩子之死而哭泣,可现在却发现。这悲伤与绝望,似乎,毫无必要。
李咏打开玻璃柜,将正挥舞着拳头的女婴儿智尸抱了出来,那女婴儿智尸不哭也不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李咏,她刚刚出生。可是,她已经拥有了记忆,所谓生而知之,就是如此。
李咏将女婴儿智尸递到了发怔的母亲怀里:“她,已经获得了新生。”
那对父母不知所措,又喜出望外地抚摸着女婴智尸。触摸着这失而复得的生命,而女婴智尸却并不在意,在她的记忆中,这一对男女旧人类,只是生育她的工具而已,她,是智尸。是这个星球上食物链的顶级。
女婴智尸向李咏伸出了小手,咦咦啊啊叫着。
李咏将女婴智尸从那对夫妻怀里抱了出来:“带着你们的儿子下山去,今后有机会,你们还能看到你们的女儿。”--李咏知道,女婴智尸不再是“他们的女儿”,在转化的一刹那,她就已经是个全新的生命了。但是,人类需要谎言来麻醉自己。一如以来,都是如此。
那对夫妻带着他们的儿子离开了产房,茅丽和钱正昂陪送了下去,每一个新人对崖山来说都是宝贵的,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也将成为智尸或丧尸。
钟院士将黄琼从学习机上扶了出来:“小黄,感觉怎么样?”
黄琼下意识地抚了抚额头。她迟疑着道:“没什么感觉,钟老,你知道,我以前施展净化时。时间很短,而能转移的记忆也并不多,一般情况下,都是灌输对我父亲王路的忠诚,以及不能攻击人类等。相对来说,数据量--对,就是数据量并不多。”
“两个特殊的例子是奚爱俞和钱医生的老妈妈,但那都是经过长期记忆灌输和修改的。这次一次性在短时间内传递如此大量的数据,对我来说也是种罕见的经历。当海量的数据涌入我的大脑时,我甚至没能做出任何自我的反映,只是单纯地将它们转移到婴儿智尸脑海中,似乎稍有停顿,我的大脑就会因为超载的数据,而爆裂开来。”
钟院士轻轻拍了拍主机柜:“小黄你第一次经受海量数据的冲击,自然难免有这样的感觉,要知道,刚才时间虽短,你传递的消息已经相当于一个人2、30年的记忆量了。”
黄琼吓了一跳:“什么?居然有这样庞大的数据。”
钟院士道:“想当一个优秀的工程师,2、30年的学习和实践是必需的,这些资料,可是裘韦琴、李波、吴平带了一帮子人,花了小半年时间整理输入的,可即使如此,也只能说以电力和机械加工、电子行业为主,更多的知识,还没有输入呢。”
“工程师?”黄琼轻声道:“原来那个女婴儿,被灌输的是工程方面的知识啊。”
李咏在旁边道:“那是当然,未来我们需要更多的建设,需要大量的有经验的工程师。”
钟老对黄琼道:“小黄,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我和吴平再研究一下这台学习机。”
黄琼颇有礼貌地向山洞内的众人告了别,款款离开了山洞,她已经是个少女了,背影甚为迷人。
李咏、丁伟盯着黄琼的背影,当然那里面并没有之意,李咏扭头对钟院士道:“整整5年了,我们依然没能找到办法替代黄琼的净化异能吗?”
钟院士一摊手:“我是生化免疫方面的专家,可不是脑电波、微电子和工程机械方面的专家,我只能说,在相当长时间内,我们还不能找到替代黄琼的办法。”
丁伟在旁边道:“这很不好,非常不好。”
这当然不好,黄琼能灌输入记忆和知识,那就同样能灌输入别的,在以前,是对王路的忠诚,现在--如果黄琼在所有的新诞生智尸脑海深处,植入对她自己的忠诚怎么办?
虽然在这5年来,无数的智尸经黄琼的手而转化,有刚刚诞生的婴儿,也有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士,李咏和丁伟等经过反复检查,也没发现黄琼有过丝毫动手的痕迹。但是,李咏并不就此信任黄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智尸对人是如此,人对智尸也是如此。
李咏淡淡道:“目前暂时只能如此。”这是句大实话。
这时,收拾好学习机的钟院士问道:“听说王路留下的血液已经快完光了?”
亲自掌管着王路血液的李咏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尽可能节省使用王路的血液了,钟老你的疫苗实验也为此停止了下来,考虑到成年人转化时需要的血液远远多于婴儿,所以我们只能在婴儿一出生时就使用王路的血液转化,然后不得不等待漫长的时间,让他们渐渐长大。”
丁伟看着那个女婴智尸:“我们都知道这样做的风险,虽然所有的婴儿智尸都拥有全面的知识,在心智上是完全成熟的,但他们上毕竟还是很脆弱,一旦受袭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因为王路的血液的不可再生性,我们不得不冒这个风险。智尸的数量太少了,我们必须增加我们的种族。”
钟院士道:“如果王路还在,就好了。”
李咏摇了摇头:“钟老,你是不明白王路的强大之处,如果他依然在崖山,那我们至今还是他的奴隶。”
门帘一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因为畏惧力量,所以拒绝力量吗?李咏,你错了,只有掌控力量,做力量的主人,你才永远不必要畏惧它。旧人类曾经发明了很多足以毁灭这个星球很多次的力量,但他们并没有弃之不用,而是想方设法制服它,掌握它,难道我们智尸,还不如旧人类吗?”
李咏闻声回头,却见夏真站在身后,她如今已经脱下了军装,穿着一件平民服色。
李咏喃喃道:“掌控力量吗?我5年前的决定,做错了。”错就错,对就是对,李咏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不讳言。
丁伟道:“夏真,你突然赶来,有什么事?”
夏真道:“因为有个老朋友正在往崖山而来,一个我们共同的老朋友。”
李咏问道:“什么老朋友?咦--”他突然大步向山洞门口而去。
夏真看向丁伟和钟老:“你们两个感应到了吗?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是他来了。我是因为他而成为智尸的,天然对他的脑电波有感应。”
丁伟木无表情地看着山洞外:“你说得没错,我们的老朋友,回来了。”
奉化通往鄞江镇的鄞奉路上,一辆自行车正在吱吱嘎嘎的前行,28寸的老永久,车轮有段时间没校过了,钢圈有点变形,自行车在水泥路上歪歪扭扭的前进着。
男子在前面骑着车,女子斜坐在后坐上,痴迷地看着男子的半个侧面。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蔡春雷叫我去拿海鲜,我一开始就有些奇怪,有什么海鲜,是非要我亲自去强皎拿的。”
“没想到,蔡春雷将我带到了渔轮上,打开船舱,你就那样带着鱼腥味,坐在一堆渔获之中,头上还顶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青蟹。”
“你回来了。”
“可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回来?王路,你现在到底是人,是智尸,还是丧尸?”;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迎接还是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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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骑车的王路,扭头,用补着兽皮的半边脸,冲着女子一笑:“谢玲,我就是我。”
谢玲看着王路空洞的两只眼窝,泪水如珠一样滑落,当她在渔轮上看到王路时,虽然王路形如厉鬼,可谢玲还是认出了他是王路,那是女人的直觉,对自己最爱的人的直觉。
谢玲搂住了王路的腰,将脸贴着他的背:“你说得对,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们了。”
鄞江镇的一处江边公园里,来自堡垒的陈唯刚躺在草坪上,双手枕着头,抬眼望着蓝天上缓缓飘动的白云,一只蜜蜂正围绕着他嗡嗡打着转,陈唯刚轻轻吹了几口气,将小蜜蜂吹走了。
在一阵嘎吱嘎吱的机械声中,一个爽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老陈,好兴致啊,看你这样悠闲,要不跟我下盘棋消磨消磨时间。”
陈唯刚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坐起身:“李广华?怎么,这是你的新假肢?不错啊,居然能独立行走了。”
李广华稳稳地站在草坪边,他的双腿和胳膊如今都是银光闪闪的机械假肢,而且看起来自动化程度很高,居然能辅助他独立行走,只不过,假肢需要电池驱动,肩部支架上背负着一个书包大的电池。
李广华举起自己的右臂,在一阵微型马达的驱动下,缓缓握紧了拳,又松开,他感慨地道:“这是潘教授帮我做的,他不愧为浙江大学自动化研究的顶尖人物,这几年来一直帮助我改进这套自动化假肢,有时候我都觉得,这钢铁肢体,原本就是我的身体的一部分。”
陈唯刚扶着李广华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你别以为他们这些智尸有多好心,他们今日在你身上试验这机械假肢。有朝一日可是要用到他们智尸自己身上的,你想想,那智尸只要不被爆脑,就永远不会死,不少智尸身体都有残缺,可今后如果他们都换上机械假肢,那我们人类想战胜他们可就更加难了。”
公园里。还有其他的人在散步,游戏,听到陈唯刚公然宣扬人类要战胜智尸这种“现行反革命言论”,吓得纷纷走避,有机灵的已经决定向崖山的智尸举报了。
李广华想学着陈唯刚的样子躺在草坪上,可背后的电池包挡住了他。他只得盘起腿坐着,他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潘教授一直在那倭奴女肿瘤智尸身上试验各种类型的机械假肢,只是假肢抗打击力远远不够,这个活他和吴平、李波已经研究好久了,又不是什么秘密。”
陈唯刚对李广华这轻描淡写的口气很是不满--这还是当年孤身率领11号作战部队坚守石化工业园区的李广华吗?但他看着李广华没有四肢的身躯,却叹了口气。不忍心责怪他。
李广华却看懂了陈唯刚眼神中的另类含意,他问道:“老陈,堡垒最近有没有给你发电报啊。”
一提到堡垒,陈唯刚顿时蔫了下来,他闷闷地道:“有联系--还是那老一套,要求我们服从崖山智尸们的安排,只要他们不伤害人类,就不得主动与他们为敌。该死。如果不是电报的密码无误,我都要怀疑这是哪只智尸发来的假电文了!”
自从李咏等智尸占领崖山后,来自堡垒的陈唯刚一行地位就非常尴尬,他们原本到崖山,是协助王路对智尸丧尸进行抗争的,可现在,却阴差阳错和智尸混在了一起。更因为面对倭奴智尸丧尸的入侵,而合作抗敌。
更荒诞的是,陈唯刚等人在驱逐王路一事上,还添了一把火。助了一点力,结果却是让李咏等智尸上了台。
微妙的是,李咏等智尸并没有驱赶陈唯刚一行人,甚至还让他们加入了武装部,而陈唯刚在得到堡垒电文的命令后,也采取了与李咏合作的态度。正是因为此,陈唯刚非常苦闷,他不知道,自己和战友们在崖山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李广华身为军人,当然最能体会陈唯刚的心思,他伸出机械手,轻轻地抚摸过一朵野菊花的花蕾,“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据我所说,江南一带,再没有比崖山更大的幸存者定居点了,人们在这里过着富足安康的生活。智尸和丧尸和人类通力合作,曾经被毁灭的生产、科技重新恢复,并且在持续进步,这不正是我们以前想做而没有做到的吗?”
他看向遥远的东方:“石化工业园区在我手里时,只是挑起纷争的导火索,智尸、异能者、人类互相争夺、拼杀,空有巨量的物资,却并没有造福幸存者。直到李咏他们接管后,才真正运行起了石化工业园,虽然目前生产能力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可对那些极度缺少油料、化肥、化纤的各地幸存者来说,却是天大的福音。”
“老陈,你真应该去镇海看看,在那儿,每天都有车队从江南各地赶来,运走一车车的石化产品,而同时,从东北来的油轮也依靠在码头上,输入原油。听说东北的智尸也部分恢复了原油的生产,只是他们手里的炼化厂受破坏太严重,只得交给我们来生产,代价是提供一定比例的产品。老陈,这是什么?这是大工业化生产正在逐渐恢复啊。如果崖山不是智尸当政,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陈唯刚无法反驳李广华,他知道,李广华说的是真的,想堡垒在铁腕治理下,才勉强建立了一个有一定工业力量的生产基地,但并不全面,更不要说完全自给自足了,与周边的农村,也只是维持一种最简单的同盟关系。这5年来,堡垒没有向陈唯刚通报过所取得的建设成就,可想而知,堡垒的境况不见得好。
仅从幸存者的角度而言,生活在李咏等智尸们的统治之下,并不算差--好,勉强承认,过得还不错。陈唯刚摸了摸微微有些发胖的肚子,自嘲地笑了一下,说起来,如今的自己,除了发些牢骚,已经干不了什么正事了。
李广华突然道:“我有些想念王路了。”
陈唯刚一怔:“想念他做什么?就是这个家伙,把智尸引入了崖山,自以为能掌控智尸,可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黑子风暴,就让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被流放出崖山。”
李广华摇了摇头:“但是,毕竟是王路最早提出人、异能者、智尸、丧尸三位一体的构想的。当别的地方人类与智尸殊死拼杀时,当智尸圈养人类,当异能者视丧尸如奴仆时,是王路第一个提出给智尸平等的地位,让他们和人类一起工作、生活,甚至在法律上,确保了智尸的地位--他虽然还没有将丧尸也等同于人,但我想,如果他依然在崖山,终有一天,也会给丧尸同样的平等的。”
“那只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陈唯刚硬拗道。
李广华笑笑,并没有和陈唯刚争辩,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其实和王路接触时间并不多,但你知道,我是个超级闲人,这几年,我也听了不少王路一些事儿,有真有假,真真假假。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如果依然由王路统治着崖山的话,如今的崖山,又会是什么样子?”
陈唯刚沉默不语,他原本想说,王路这种独裁者,又能做出什么好事来,可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是啊,如果王路依然在崖山……那个男人虽然并不是什么大智大慧的人,但是,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那么匪夷所思,可偏偏又似乎顺理成章,原本就该那样做。
一个人影匆匆沿着江堤跑了过来,却是唐楠杉,只听见他边跑边嚷:“李头儿!李头儿!快!快!他来了!他回来了!”
一阵机械响,李广华从草坪上站了起来,他是知道老部下唐楠杉的性子的,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一,能让自己手下最好的狙击手如此失态呢?
陈唯刚也站了起来,疑惑地道:“谁来了?他又是谁?”他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是:“无论这回来的他是谁,唐楠杉你用得着这屁股着火的猴急样吗?”
唐楠杉满脸是不可思议之色,他重重喘了几口气,咽了口唾沫:“他--王路,他回来了!”
王路,回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股风,在钢壳下的鄞江镇内吹过。
“谁是王路?”这是新移民。
“天哪,是传说中那个创建了崖山的圣者吗?”那是受到柴老二等神棍胡说毒害的新移民。
“什么?王路回来了?他怎么还敢回来?!李咏对付他可不会手软!”这是知道当年王路被流放真相的老崖山人。
还有一些人二话不说,匆匆向城门跑去,那是周春雨等人。
鄞江镇通往崖山的大门突然打开,李咏、丁伟、赵科、潘静峰、谭樱、潘教授、鲁企平等一应智尸--崖山真正的统治者,匆匆走过鄞江镇的街道,向城门而去时,去迎接某个人。
也许,不是迎接,而是,
迎战!;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强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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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鄞江镇都沸腾了,人们放下手里的工作,跟在智尸们后面,走向城门,却看那个生活在传说中的男人。
李咏走在最前面,到达城门前时,他稍稍打了个手势,立刻,几名智尸接管了城门的防身系统,一阵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动作,所有武器准备击发到位。
李咏道:“开门。”
特种合金的城门,在轨道上缓缓滑动着,打开了。
门外,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扶着一辆自行车站在那儿,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崖山无论是智尸还是人类,都认识,谢玲。
可是那个护着车把的男人--天,那还是人吗?
他的身体遍布伤口,兽皮和人身硬生生拼凑在一起,烫伤的烂肉,烧焦的骨头,头发早就烧光了,变成了血肉模糊的秃顶,两只眼窝空洞无物,里面的眼神经都枯萎了,即使崖山的人们见惯了丧尸,那这门口的丧尸,也是最丑陋最可怕的。
不知道他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苦难,才变成了如今这样子。
人群中窃窃私语:“这是谁?”
“他真是王路吗?怎么这个样子?和传说中的圣者完全不一样!”
“沙青,你以前不是在王路手下工作过吗?他真的是王路吗?”
“什么啊,这是只丧尸!没有人能受了这样严重的伤还活着!”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几个人影越众而出,那是陈薇、王比安抱着王静静、黄琼背着奚爱俞。
陈薇双眼直直盯着王路的脸,王路缝着兽皮的脸上,绽开了一个露出牙床的笑:“老婆,我回来了。”
陈薇风一样扑了上去,紧紧搂住了王路的腰,脸贴着脸,泪如涌泉。半晌才哽咽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路笨拙地拍了拍陈薇的背,冲着王比安点了点头,王比安眼眶红红的,强忍着泪,冲着王路举了举怀里的王静静:“爸,这是妹妹。王静静。”
王静静脆声声道:“你就是我爸爸王路吗?”
王路道:“是。”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这样子,没有吓着你?”
王静静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是我爸爸啊,我不怕你,我喜欢你,你抱抱我。我还从来没被爸爸抱过呢。”
王路呵呵笑着,松开了陈薇,接过了王比安怀里的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王静静咯咯笑着,也在王路兽皮脸上唧亲了一口,在她眼中。如同魔怪一样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在崖山上,带着不可治愈的伤痕的智尸丧尸多了去了。
李咏站在大门口,默默地注视着王路一家的“恩爱秀”。他只要发出一股脑电波,防御系统就会将王路一家撕成碎片,但是,李咏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盯着王路看着。
王路把女儿送回了陈薇怀里,然后。一步步向崖山大门走来。
他的脚,在大门口停住了,离地面上画出了表示警戒线的红线,只有一厘米。
王路安然看着李咏:“我回来了。”
李咏沉默了片刻:“你不应该回来的。你承诺过,永远离开崖山。”
王路点了点头:“是的,我承诺过。”
李咏道:“可你现在违背了你的承诺。”他手一抬,一阵嗡嗡的电机转动声中。数台自动武器平台在钢壳外墙上伸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王路,和他的一家。
在后面,人群中的周春雨准备冲上去。一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是封海齐,他无声地冲着周春雨摇了摇头,用唇形无声地道:“相信王路。”
王路对林立的枪口甚至炮口视若无睹,空洞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李咏,陈薇、王比安、谢玲、黄琼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他的身后,无论何时,家人永远在一起,永远是你最值得信赖的依靠。
王路轻轻点了点头:“李咏,你说得没错,5年前,我离开崖山时,的确承诺过不再回崖山。”
他顿了顿:“但是,做出承诺的,是身为人类的王路,而现在的我,则是智尸。所以,我回来了,我并没有背弃承诺。昨日之我已死,今日之我,已生。”
李咏长时间没有出声,是的,当时流放王路,是害怕他这个人类的异能者,利用强大的能力将智尸丧尸作为奴隶,可王路如果是智尸--在智尸界,智商低进化落后的智尸,服从更高等级的智尸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除非对方恶意剥夺低等级智尸的生命,否则的,弱小服从强大,只是自然法则。
王路,如今也已经是智尸,那么,以前曾经针对他的人类身份作出的一应处置,都已经没有存在的基础和价值。
但是,问题在于,王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一只普通的智尸吗?
他到底算是什么?
李咏通过脑电波,能感应到王路智尸所特有的脑电波频率,可是,这真的是王路的本质吗?
这个男人,从来没让人看透过!
李咏缓缓道:“如果,我拒绝让你回到崖山呢?”
李咏身后崖山的人群中,有些骚动,只要不是傻瓜就能看出,王路并不像传说中的创建了崖山的圣者那样受欢迎和爱戴,隐隐之间,以李咏为首的智尸,似乎还反对王路的回归。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智尸都站在李咏这一边。
潘静峰和谭樱越众而出:“王路导师,欢迎你的回归,我们愿意永远追随你。”
夫妻两人站在了王路身侧。
鲁企平也挤出了智尸群:“王路,我如果跟着你,你得想办法给我开个制药厂。”
夏真、钟院士走到李咏身边,轻声道:“李咏,你应该知道王路对我们许多重要研究项目的不可或缺的意义。”
一个苗条的身影窜到了王路身边:“你就是王路?我是凌珊珊,我可以帮你的忙,不过,你要给我你的血。”
远处一股烟尘腾起,有一群东西正在快速接近鄞江镇城门,近了,才看清,那是数百只丧尸狗,一个女孩子坐在一只如同小牛一样大的圣伯纳丧尸狗背上,尖声大叫着:“王路爸爸,梨头来看你了!”却是周子彦。
人群中,周春雨一握拳,对着封海齐道:“见鬼!封所,连梨头都站出来了,难道我们还要当缩头乌龟?把我们的自由从李咏他们手里夺回来!”
封海齐皱了皱眉,他知道,如今并不是反抗夺权的好时候。
这5年来,李咏等智尸对崖山的统治根深蒂固,事实上,智尸丧尸的联合实力已经超过了鄞江镇的人类,而且被圈养的众人因为生活优厚,早已经消磨了反抗的意志,也只有极少数人如周春雨、关新等,还念念不忘收复崖山,对绝大多人而言,他们更关注晚餐桌子上有什么新菜肴。
更重要的是,封海齐不知道王路意图可在!
如果王路真想重归崖山,那他就不该这样子回来,而是秘密联系自己一伙人,对李咏等智尸展开内外攻击才成。
现在他这样坦荡荡回到崖山,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王路,不该这样糊涂啊?
虽然心中激烈思索,封海齐还是对周春雨道:“我知道你平时联系了一些人,包括王伯民他们,给,这是我秘密复制的武器库电子钥匙,你知道该怎么办!”
周春雨兴奋得呼吸都沉重了几分,点点头,转身挤出了人群,他向有几个一直在注视自己的人点点头,立刻,那几个小伙子也挤出人群,跟上了周春雨。
李咏没想到王路离开崖山5年,居然在智尸中依然保持着他的影响力,而且,李咏也知道,在人类幸存者中,也该有一批人蠢蠢欲动了,但他不得不承认,崖山智尸族群,需要王路。
难道,崖山的智尸们就此分裂了吗?要不,就让愿意追随王路的智尸人类,随他而去?
不,不行,这同样是分裂。有王路存在,崖山永远是不安定的。
何为崖山?有王路所在之地,就是崖山!
说到底,出于种种现实的原因,李咏等智尸需要利用王路留下的资源以及他的家人,从而并没有在崖山彻底清理王路留下的痕迹,甚至还出于麻醉底层人类幸存者的需要,错误地将王路重新推上了神坛。
但是,这一错误还是可以弥补的,因为,就算是王路变异成了智尸,他也没法对抗如今李咏等智尸拥有的强大力量!
智尸不杀智尸,这早就被证明是个狗屁,只要有重大的利益冲突,智尸间也一样互相残杀!
李咏正要发出一道脑电波命令,王路突然抬手点了点鄞江镇的钢壳:“我说,这亮闪闪的是什么玩意儿?居然把整个镇子都罩了起来!这玩意儿就是个超大号的铁皮柜,住在里面感受不到新鲜的微风,雨水,野地里青草的草腥味儿,这得有多憋闷啊。还是去了。”
李咏正不明白什么叫“去了”,就见到王路抬起手一挥--在一阵嘎吱嘎吱的金属刮擦声中,一块块合金板从支架上脱离,刚刚才建造完成的钢壳重新化为一块块一个个零件状态,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坠落到附近的山谷里。
靠!居然是强拆!;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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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费数年时间完成的钢壳,只一眨眼,就被王路拆了个干干净净,当然,同样被拆掉的,还有安装在钢壳上的防御系统,而王路所做的,只是抬了一下手。
当真正的阳光再次照耀到鄞江镇的幸存者们身上时,被这一幕惊呆了的众人这才失控一般尖叫起来,这是非人的力量!
人群中,柴老二跪了下来,以无比的虔诚,撕心裂肺地吼道:“神迹!这是神迹!我们的神归来了!我们的神归来了!返依,你们这些不敬神的家伙!不信神者,全都要下火狱!”
更多的人开始学着柴老二的样子下跪,有的人虽然清楚这只是异能,而不是什么神迹,可也跪了下来,因为地狱中不见得有火狱,可王路却能一眨眼要了自己的命。
李咏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输了,面对王路如此强大的力量,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李咏走上前一步,鞠躬:“崖山,是你的了,王路。”
王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当王路一家穿过鄞江镇,在智尸们以及封海齐、周春雨等人的跟随下前往崖山龙庙时,这个话题迅速在鄞江镇幸存者们之间展开。
“王路啊,这人不错,其实是个好人啊,我跟你说,我们刚刚到崖山时,王路搞的是供给制,吃的喝的,他们家和我们都一个样。”--这是最早到崖山的一批人。
“不错个屁!后来王路不也一样搞了什么改革,由着他的"qg ren"谢玲的老爸谢亚国乱搞一气?”--这是经历了崖山改革的,还是其中的失意者。
但许多人对这倒并不在意:“我靠,看见没有,王路的异能太他妈的牛逼了,有这一手,少说半个南方都得是我们的天下!”--这是心怀壮志的。
“得了,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王路公开说了,他已经是智尸。他的力量再强大。关我们什么事?”--也有人泼凉水。
“你这话就不对了,王路当年提出过人类智尸丧尸三位一体的世界,而且就算是在李咏他们智尸当政下,我们的日子也过得不错,总比在外面被丧尸啃成白骨要好。王路回到崖山后,有他强大的力量在,我们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对话很快陷入了争论。
突然有人道:“沙林。说起来你也算是跟随着王路的老人了,你倒是说说看,王路回崖山后,会有什么大动作?”
沙林笑了笑:“我一个小人物,哪里知道这种大事。你们聊,我家里有点事。”
沙林告别街头高谈阔论的众人。匆匆回到家,黄冬华和他养母都在,黄冬华一看到沙林,就扑了上去:“快给我!”
沙林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包着一些肉,生肉,黄冬华甚至来不及打开袋子。而是直接将袋子撕裂,抓了一把肉,塞到嘴里,他闭上了眼睛,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似乎在品尝什么人间至美的美味。
沙林道:“省着点,如今丧尸肉是越来越不好弄了,这些肉。还是王比安打死了入侵的肌肉怪,我处理尸体时才悄悄割下来的。”
黄冬华边吞咽着肉边含糊道:“原本这是肌肉怪的肉,怪不得这样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呢。”
沙林看着黄冬华贪婪的进食样,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自从强迫黄冬华食丧尸肉以后。这孩子就如同中了邪一样,对丧尸肉有着特殊的癖好,到了无丧尸肉而不欢的地步,比自己还喜欢吃丧尸肉。
只是如今的崖山。吃丧尸肉获得不受丧尸攻击的异能,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在智尸严密的控制下,幸存者根本接触不到丧尸,异能更是如同鸡肋。食尸徒,成了一种可笑的存在。
没有人天生喜欢吃丧尸肉,沙林也一样,当他发现自己的异能毫无用处后,就主动停止了吃丧尸肉,他的异能,逐渐退化,直到如今,已经和普通人无疑。
黄冬华养母也同样停止了吃丧尸肉。
只有黄冬华,却陷入了一种病态的对丧尸肉的强烈依赖,甚至威胁沙林不给他提供丧尸肉,就向李咏揭发自己一家都是食尸徒--想来李咏身为智尸,一定会将以吃丧尸为生的沙林和黄科华一家也变异成丧尸。
沙林不止一次想将黄冬华给杀了,可如今鄞江镇在智尸们严密控制之下,沙林根本无法做到无声无息地杀了黄冬华,并且毁尸灭迹。于是他只得千方百计为黄冬华寻找丧尸肉。
见鬼!为什么这孩子会变成这样!他妈的,都是生化病毒害的,也许在每个人的体内,生化病毒都搞了鬼,天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黄冬华养母这几年和沙林朝夕相对,倒也多少处出了感情,她道:“你在外面给孩子找肉吃,得小心些,对了,我在家里照顾黄冬华,听到外面一阵阵喧哗声,出什么事了?”
沙林苦笑道:“王路回来了。他变成了智尸,拥有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李咏已经将崖山还给了他。”沙林仰天长叹,真他妈的人比人能气死人啊,王路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却拥有惊天的力量,可自己折腾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人,这人的命运,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
沙林看着黄冬华埋头大啃丧尸肉,难道说,自己当初停止食尸是错误的?如果自己一直当个食尸徒,终有一天,也能获得王路那样强大的力量?
沙林转头望向钢壳拆除后,重新能看到的崖山,山顶上的龙王庙隐隐露出一角,王路,现在正在做什么?哪怕是一只智尸,这样高高在上的滋味,掌控着所有人类智尸丧尸的命运,一定非常美妙。
王路,正掌控着一样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它,轻轻旋转着,那物发出咚咚的声音,王路兽皮脸上绽出一个“笑”:“静静,喜欢拨浪鼓吗?”
他正在拿着一个拨浪鼓逗自己的女儿王静静。如同任何一个父亲面对最小的小女儿一样。
王比安有些失笑,静静虽然只有4岁,可实际上非常聪慧,跟着陈薇学了很多知识,心智早就不再是个小孩子的,这拨浪鼓根本引不起她任何兴趣--然而,令王比安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王静静接过了王路手里的拨浪鼓,甜甜地笑着:“静静喜欢爸爸的礼物。”说着,抱着王路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甩着拨浪鼓,开心地玩起来。
王比安看着妹妹王静静脸上的笑容--那并不是假装的,而是充满着来自内心的真正欢欣,他突然明白过来,王静静是真的喜欢爸爸王路随手从强皎小店里带的这个拨浪鼓。因为,这是她得到的第一个爸爸给的礼物。
王静静聪明而早慧,但她再怎么早熟,依然还是个孩子,在她成长的岁月里,爸爸王路一直是个不能高声谈论的禁忌,她其实很羡慕别人的孩子有爸爸,甚至因此对周子彦很不理解,因为周子彦居然天天陪着丧尸狗玩,而不太愿意和她的爸爸周春雨在一起。
而现在,王静静终于有“自己的爸爸”了。哪怕王路现在给她一粒石子,她都会玩得很开心,因为那是爸爸给予的。
孩子不能没有妈妈,更不能没有爸爸,没有爸爸的孩子,头上的天空都象是缺了一块,王比安因为从小跟着王路长大,从来没有类似孤儿的感受。他自认为自己平时对王静静也很照顾,努力做到长子代父,但现在看着王静静和王路的亲热样子,这才知道,哥哥和爸爸还是有区别的,长子只能代父,而不能真正成为妹妹心中的父亲。
王路与女儿王静静待在一起,也有些拘谨--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吗?谢天谢地,这孩子象陈薇更多一点,而不是自己,尤其是她的双眼皮,完全继承了陈薇,而不是象自己单眼皮加小眼睛,要不然,以后出嫁就成问题了--不过,我王路的女儿,绝对会有大批男生抢着娶,如果王静静看上了哪个男生,那老子就把他抢过来当上门女婿!
王路从来没有和女儿在一起相处的经验,搂抱王静静时,动作都有些生硬,陈薇在旁边看了,嘴角悄悄挂上了一抹笑,在她眼中,无论王路变得如何丑怪,他永远是自己的老公。
与家人在一起的这一刻,在王路心中,比在崖山大门口展示的所谓神迹,更重要,更有意义。
谢玲走了进来,简短地道:“他们都在外面。”他们--李咏等智尸,潘静峰等王路的拥护者,封海齐、周春雨等老战友,陈唯刚和李广华等第三方势力,以及更多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如夏真、钟院士等智尸、异能者、人类。
这还是有头有脸有资格上崖山的,事实上,鄞江镇内的幸存者们,都挤在大街上,公园里,大声议论着等待--王路将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王路抱着王静静,用空洞的眼窝冲着谢玲点了点头:“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只是一个刚刚回家的旅人。”;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养了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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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的话,被谢玲带到了龙王庙外的广场上,李咏什么也不说,转身向后山而去,丁伟和赵科紧紧跟上,其他的智尸、异能者、人类首领面面相觑了一阵,封海齐拍了拍手:“走走,人家五年后才能跟老婆孩子聚一聚,我们就不要不识趣地打扰了。”
人群渐渐散去,不一会儿,王路这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话,传遍了整个鄞江镇,大多数人看没有什么“好戏”--熟悉王路被流放的内幕的人,还以为王路会和李咏等智尸们大打一场,可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一句无聊得如同凉白开的话--然而,有些有心人看着头顶被掀掉的钢壳,感受着微风带来的镇外泥土和庄稼的气息,知道,改变已经来临!
李咏、丁伟、赵科坐在石洞的办公室里,良久,李咏问道:“你们认为,王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丁伟道:“你是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如果单纯从字面意识来理解,王路似乎不想改变现状,甚至承认我们目前对崖山的管治。”
这很荒诞,从情感上说,没有一个人被强制流放远离自己的家人五年,然后获得强大的力量返回后,对那些曾经粗暴驱逐他的人说:“ok,我们什么也不需要改变。”
但是,智尸是没有情感的,他们更多是从逻辑角度分析。
丁伟道:“我觉得,王路会说那句话,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们对崖山的管理并不差,事实上,甚至接近王路当年提出的三位一体世界。人类幸存者规模扩大了无数倍,个个过着优越的生活,智尸们团结在一起。共同追寻进化的道路,而不是自相残杀,就连那些丧尸--只要是我们通过脑电波能管理的丧尸,都得到了精心的照顾。就算是这五年王路一直在崖山,他也不可能比我们做得更好。所以,他的确没什么要改变的,当然。他是崖山惟一的主宰,可那又怎么样,他现在是一只智尸,以智尸脑电波强者为王的理念,他理该统治我们,高居我们所有的智尸、人类之上。”
赵科一直在沉默。这时他突然道:“我只知道,王路的力量太强大了,我不知道在这五年里他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他的脑电波已经到了无可匹敌的程度,那是传说中的神灵才具有的力量,你们都看到了,他是怎样一眨眼就将钢壳给拆掉的。”
李咏道:“是的。所以,我们都服从了他。”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赵科道:“以王路力量之强,他甚至可以成为这片华夏土地上独一无二的主宰,可是,他为什么要回到崖山呢,难道真的只是想念他的家人吗?智尸是没有感情的,他这样做,我无法理解。”
李咏和丁伟都沉默下来。
的确。王路的所做所为,无法理解,不说人类无法理解,即使身为同类的智尸,也无法理解。
任何一个掌握了如王路拥有的强大力量的存在,都不应该只是回到家里,坐在热坑头上搂着老婆孩子。
最后。李咏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丁伟道:“你去哪儿?”
李咏道:“王路已经说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现在是崖山之主,他说的话就是对我们的命令,我正要找潘教授讨论关于机械假肢的研究进展问题。”说着,已经走出了石洞。
那一天,有许多人和智尸如同李咏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有更多人和智尸则在观望,唯一没受任何影响的是丧尸--不过,也不会有人或智尸会对丧尸的意见感兴趣,那只是一群白痴,除了干一点重体力活和简单重复性的劳动,什么都不会。也只有谭樱、潘静峰等来自山沟沟里的土包子智尸们,才会一心一意通过劳动促进丧尸的觉醒,但五年来,收效甚微。
王路在龙王庙,和一家人正在吃饭,陈薇看着他虽然闭着眼睛,但一双筷子却灵活地挑着菜,有时候还给静静夹菜,就知道王路虽然看起来瞎了,其实却对日常生活毫无障碍,是啊,说起来,王路他,已经是智尸了呢。
陈薇问道:“几个菜还合你胃口吗?是黄琼烧的呢。”
王路大口吞咽着:“不错,很好吃。”
王比安心直口快:“老爸,你不是说你是智尸了吗?怎么还有感觉能辨别得出饭菜好吃不好吃?”
王路脸上的兽皮动了动,似乎是个微笑:“傻小子,谁说智尸没感觉?那只是我们人类以前对智尸丧尸认知不够全面而已。事实上,你早就应该看出,既然李咏等智尸会理性的分析,辩明利害,甚至知道我会威胁他们在崖山的统治,而驱逐流放我,这不就是一种情感的表现吗?这就是害怕和恐惧啊。只不过智尸丧尸的生理机能与普通人有所不同,才误认为没有情感,只要是智慧生命,必然是有情感的。”
王路冲着黄琼点了点头:“其实黄琼早就知道这个道理,甚至深受其害,她就是受到智尸丧尸负面情感的影响--那些杂乱冲动的脑电波,其实就是情感的表达形式--所以才造成了她反复失忆。”
王比安差点冲动地站起来:“爸爸,你有办法能治好黄琼吗?”黄琼也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紧张地盯着王路。
王路摊了摊手:“治?治什么?”他道:“黄琼就象是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旁边有很多人正在乱七八糟的说话,大量的信息、情绪被她接受到,有些人会被这些信息干扰,有些人却视若无睹,但是治疗--这事儿可无法治疗。”
王比安瞠目结舌:“可是爸爸,你的脑电波不是很强吗?”
王路耸了耸肩:“是很强,我可以让黄琼再也接受不到脑电波,可是,这就好象你因为厌烦大街上的喧哗,而将眼睛刺瞎,耳朵弄聋一样,不是太可笑了吗?”
他看向黄琼:“黄琼,记住,你就是你,他人就是他人。”
黄琼喃喃道:“我就是我吗?谢谢爸爸。”
王路笑道:“谢什么,我这个养父,可是不怎么负责任啊,你这五年来,辛苦了。”
黄琼的心一跳,她直视着王路紧闭的双眼,似乎自己的一切隐密的心思,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掩饰地站了起来,伸出了手:“爸爸,我给你盛饭。”
“好好好。”王路道:“没事多加一碗饭,老婆孩子热坑头,这日子才过得舒服啊。”
奚爱俞坐在桌子旁的小圈椅里,她一直盯着王路,有时微微张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每当她看到王静静吃着王路夹给她的菜时,手里的筷子就会握紧。
王路似乎察觉了奚爱俞的异样,突然夹了一块肉给她:“多吃点肉,吃得多,长得快。”
陈薇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向王路解释过奚爱俞的事呢,她忙道:“看我这记性,这孩子叫奚……”
王路点点头:“我知道这孩子的来历……”谢玲在旁边冲着陈薇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自己告诉王路的。
王路伸手,抚了抚奚爱俞的脑袋瓜:“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和黄琼一样,认不清什么是自己,什么是他人的世界,不过,没关系,人嘛,总会慢慢长大的。”
奚爱俞突然冲着王路,嘶哑地叫了声:“爸爸!”
王路还没回应,王静静已经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王路的胳膊:“他是我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奚爱俞你的爸爸在大殿上的黑屋子里呢!”
可奚爱俞不依不饶,冲着王路一个劲叫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黄琼紧张地道:“对不起爸爸,都怪我,我当时也不知道净化会影响还是胎儿的奚爱俞,让她在出生前,就将爸爸你和陈薇妈妈认做了自己的父母。”
王路却并不以为意:“我知道,我都知道。在奚爱俞心里,我是她的亲生爸爸,陈薇是她的妈妈,王比安是她的哥哥,而你就是她的分身--因为她的所有记忆都来自你,只有静静,是她的敌人。”
餐桌旁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奚爱俞认陈薇王比安为亲人谁都知道,可是,怎么会把还是个小孩子的王静静当做敌人?
王路叹了口气:“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奚爱俞认为是王静静的出生,抢夺了她在这个家原本该有的地位,在她心中,她才是这个家的女儿。”
王比安立刻把手放到了妹妹王静静的小手上:“怎么会这样?妈妈收养奚爱俞,反而还养出仇来了?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妹妹!”
奚爱俞看向王比安,喉咙里呵呵响着:“哥哥,哥哥……”
王比安原本对奚爱俞倒没什么看法,只不过家里多一张吃饭的嘴而已,甚至有时候也会抱一抱逗一逗奚爱俞,因为如果不考虑奚爱俞生长缓慢异于常人的话,她还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女人,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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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被王路一语说破奚爱俞以王静静为敌,王比安警惕心大起--要知道,奚爱俞的双亲奚加朝和俞朝霞,在王路一家刚到崖山时,就成了生死之敌。更不要说奚爱俞诡异地出生方式了--以父亲之肉为食,撕破母亲的肚皮而生。
王比安看都不看奚爱俞一眼:“爸,把他们一家子送出龙王庙,让李咏他们安顿个地方,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王比安,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他的亲人的,这一点倒与王路一个脾气。
奚爱俞啊啊地叫着,连词句都发不出来了,只有黄琼知道,奚爱俞发出的脑电波有多惊人--那是她正在绝望的哀求,哀求王比安哥哥不要抛弃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路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是如此洪亮又愉悦,让王比安和奚爱俞都呆愣住了。
王路指着王比安道:“王比安,你还记得你4岁的时候,我和你妈妈逗你玩,说要再给你生个妹妹,你是怎么回应我们的吗?”
王比安一怔:“什么?”他迟疑道:“爸,你这个时候说这些事干嘛?再说,我那时候还小着呢,谁记得。”
王路回头瞟了眼陈薇,看她嘴角含笑:“我和你妈可记得清清楚楚。”
陈薇笑着道:“王比安你啊,听了我们的话后,就把自己心爱的一个五福娃,用绳子绑着头颈,给吊在了卧室门框上,还大嚷着说,你们要是生妹妹,我就把她吊死!”
王比安张口结舌,看了看陈薇,又看了看王路,最后突然醒悟,忙对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看他的王静静道:“妹妹。你别听爸爸妈妈瞎说,我那时候不是还小着嘛,小屁孩一个,什么也不懂。我、我怎么会伤害妹妹你呢?心痛都来不及呢。”
王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是啊,那时你还小着呢,睡觉还像一个女孩子一样喜欢抱着玩具娃娃--奚爱俞也小着呢,她和静静只是两个小孩子向父母亲争宠。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别提什么赶不赶她走的话了。”
王比安跳了起来:“那不行!一码事归一码事!奚爱俞她--别看她人小,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绝对不能以一个无知的孩子来看待她!”
王路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奚爱俞她的实际年龄比静静大得多,而且。因为智尸脑电波的优势,她掌握和拥有的知识也比静静多得多,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无论奚爱俞有多聪明,她的情感依然是个几岁的孩子。在她心里,她只是个需要父母关怀和爱抚的孩子。”
王路看向奚爱俞:“孩子。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们家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不过没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慢慢长大的,你会认识到,你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并且会感受到。他们虽然身为智尸,也一样爱着你。”
奚爱俞摇了摇头:“王路,爸爸,陈薇,妈妈。”她是认定了王路陈薇是自己的双亲。
王比安拉着个脸,对王路做出的决定非常不满,老爸真是的。怎么可以将奚爱俞这样危险的一枚不定时炸弹搁在家里?
不过,他看了看坐在圈椅中连调羹也拿不稳的奚爱俞,又看看已经会自己坐在桌子边扒拉饭的王静静,松了口气。就目前两个孩子的身体发育来看,奚爱俞根本威胁不到静静,自己平时多盯着点,慢慢办法劝爸爸。今天,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不讲这些扫兴的话题。
晚上睡觉的时候,卧室里就显得有些挤了,最后,黄琼带着奚爱俞睡到了高低床的上铺,王比安带着王静静一起睡下铺,王路、陈薇、谢玲挤在大床上。
王路盘算道:“我想在龙王庙的中厅空地上再搭一间房子,里面隔分成两间,分别给王比安和黄琼住,两个孩子都大了,是该有间独立的房间了。”
陈薇看着王路叨唠,嘴角含笑,不管这个男人外表变得怎样,他,依然是自己的男人。
王路一家安睡时,封海齐家,封海齐、周春雨、关新、王伯民、陈唯刚等人围成一圈,大眼瞪小眼,陈唯刚终于忍不住,重重砸了一下茶几:“你们说,怎么办?我这一次发动隐藏在鄞江镇内的秘密力量,虽然夺取了一些枪支弹药,可这样一来,也把我们的力量暴露无遗。原本以为,王路一回崖山,就会向李咏等智尸发动全面反击,可没想到,他自己如今也已经是智尸了,安安稳稳回到龙王庙,还让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这算什么事儿啊!”
关新抱着胳膊:“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这一次暴露后,随时会受到智尸们的打击,光那只肿瘤怪,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现在大伙儿都很焦虑,我把他们安置在一个仓库里,随时准备迎击智尸们的报复打击。”
王伯民插话道:“没用的,除非王路站在我们这一边,要不然,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
封海齐突然道:“你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好像都不信任王路,认为王路已经不站在我们这一边?”
陈唯刚一怔,道:“因为王路已经变成智尸了啊。他现在安然住在崖山的龙王庙里,甚至懒得和我们见上一面。”
“可他还是王路。”封海齐断然道:“他曾经是个普通人,曾经是异能者,现在又变成了智尸,可他依然是王路。我曾经误解过他,甚至反对过他,但是,有一点王路从来没变过。他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幸福,同时,让他身边的其他人也更幸福而已。”
封海齐站起身:“夜深了,大伙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转身上了楼。
客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周春雨率先站起身,走了出去--从始至终,他都是一言未发。也许,除了封海齐,真正理解认同王路的,也就是周春雨了。
他至今未娶,一颗心全在周子彦身上,对他来说,什么人类异能者智尸的分界线根本不重要。
封海齐家里的聚会,就这样散了,当然,一份监察报告很快传递到了崖山石洞里的电脑上,有人打开了文件,看了看,然后归档。
王路已经回来了,这些事,理应有他来管理了。
陈薇躺在王路身边,她知道崖山和鄞江镇今晚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风平浪静,但她不在乎,因为她的男人回来了。
陈薇躺在王路身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因为,王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以前睡觉爱打呼噜,可这一切,如今都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是智尸。不过,这一切不算什么。他回来就好。
次日,王路一大早起了床,就在龙王庙的院子里,拉着卷尺量来量去,他还真开始着手给王比安和黄琼盖个新房子,这房子得盖大一点,里面分成两间--两个孩子都大了,有了自己的。
嘎吱,大殿里的小房间门开了,俞朝霞抱着奚加朝的头站在门口,王路冲着奚加朝的脑袋点了点头:“早啊,吃了没?”
奚加朝死盯着王路:“你越来越强大了,强大得连我都兴不起一丝反抗的意志,不过,你也和我们一样了。”
王路耸了耸肩膀:“啊,这个啊,哈哈,算不了什么。对了,奚爱俞是个好孩子,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当父母的苦心的,反正对你们--不,对我们智尸来说,最充足的是时间,两位不需要着急,不需要着急。”
奚加朝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没必要说话,自己想的是什么,王路一清二楚,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俞朝霞捧着丈夫的头,退回了房间。这一对智尸夫妻第一次品尝到什么叫绝望,他们心爱的孩子似乎永远将离开他们,原本王比安想要驱逐奚爱俞,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孩子回归的希望,可王路居然包容了奚爱俞,这个人,要不是疯子,要不是实力强大到让他无视这世间的一切。
陈薇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搅了把手巾,递给王路:“一大早的,饭也不吃,折腾啥呢。”
王路并没有出汗,但依然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我这五年不在家,就你们几个娘们和孩子忙里忙外,这次回来,总该做些正事了。”
陈薇伸手夺过了王路手里的卷尺:“你就别瞎闹了,盖个房子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还用得着你来操心,快走,外面早就聚了一堆儿了。”
王路叹了口气:“怎么又来了,我不早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嘛?”
陈薇推着王路往外走:“你还是去见见他们说几句话,你这五年要是没在外面折腾点什么事出来,连我也不信。”她突然有点犯疑:“我说,你这五年里,没在外面和什么女丧尸啊女智啊混在一起,又给王比安添了几个妹妹弟弟?”
王路闭着眼睛道:“哈哈,老婆,你可真会想象啊。你怎么忘了?我是智尸啊,智尸,怎么可能会生孩子呢?”;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狗屁不如的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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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却并不信,嘀咕道:“你这家伙,常常出人意料之外,你的血都能创造出智尸呢,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起来……”她瞟了一眼王路的下身:“你那儿好像依然有活力呢。我可不是傻瓜……”
王路丢下卷尺,转身就走:“封海齐、李咏他们都来了吗?我这就去见他们,有的事,是该和他们聊聊了。”
陈薇看着王路匆匆的背影,眯起眼睛,以女人特有的直觉喃喃道:“不会,这家伙,难道真的……这个死鬼,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龙王庙外,挤着一群人、异能者、智尸,有王路认识的,也有王路不认识的,王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柴老二一头从人群里扑出来,趴在王路脚下,伸出头亲吻他的鞋子:“神,我的真神,让老奴献上我所有的忠诚。”
周春雨一把走过来,拎起柴老二的衣领,厌恶地道:“谁把你这个家伙给放上来的,滚!”
柴老二根本不敢反抗,他知道,在一众人中,周春雨和王路的关系最不一般,他只是嘴里嚷嚷:“我的真神啊,宽恕老奴,当年犯下滔天大罪的,可不止我一个啊。”
听了他这句话,很多人都变了色,就连智尸的脑电波也有些波动,柴老二这根搅屎棍倒是说了句真话,当初流放王路,有些人束手旁观,有些人乐观其成,有些人推波助澜,柴老二半疯半巅,但其他人就能安心吗?
王路用闭着的双眼朝向周春雨:“周春雨,放了他。”
周春雨气道:“可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
王路道:“胡说八道也有胡说八道的用处。”
他看了看所有在场的:“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走,到山洞去,我们好好聊聊,这个故事,有点长。”
王路带头来到山洞。捡了一开阔处,坐了下来,其他人和智尸,席地而坐在他的旁边。
李咏刚刚坐定,就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这不是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这就是事实。”王路道,他扭头向封海齐、周春雨等人解释。“我刚才已经通过脑电波,把我遭遇的一切,都告诉智尸们了。好了,我们不管他们,这些内容够他们慢慢消化的了。现在,我来告诉你们。一切的源头……”
王路从自己离开崖山到触摸光球,一讲,就讲了整整一天,众人甚至直接就在山洞里开饭,边吃边盘问王路各种细节问题。
王路所遇到的一切,如同一个神话故事,但当人们与智尸问完所有能够想到的问题时。他们却突然发现,王路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王路根本没必要欺骗他们,他拥有无可匹敌的脑电波,仅此就能拥有一切,又何必编造这样一个故事呢?
其实最先相信王路的,还是李咏等智尸们,王路在极短时间内,就将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以动态图像的方式。传达到了他们脑海里,智尸们可以说是以第一视角,重新经历了王路遭遇的一切。
李咏盯着王路:“那光球,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人,都盯着王路。是的,每个人最想问的,就是那光球。究竟是什么?
王路用他空洞的眼睛扫过众人:“我也不知道。”
谢亚国忍不住道:“王路,谁都知道那光球到了你的手里,你又何必隐瞒呢。”的确,伍上校伸出手。光球没有变化,碧宵伸出手,光球没有变化,偏偏王路伸出手,光球就不见了,这要不是王路得到了光球,任谁也不信。
王路的脸上补着兽皮,到处是伤痕、烫焦的痕迹,以及牙床,可人们和智尸,却从王路脸上看到了一个笑容,苦笑。
王路坦率地道:“是,那光球是我的了。”
现场,反而沉寂了下来。良久良久之后,李咏干巴巴地问:“它究竟是什么?不,它究竟要干什么?”
是的,它是谁?它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它将生化病毒带到了地球,让这个远离银河系的偏远的小行星上的数十亿人类,遭遇如此的惨剧?!
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着无数双盯视着自己的眼睛,王路摊开了手:“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王路解释道:“我只知道,它现在就在我的脑海里--别问我它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它就在我的脑海中。我想,它应该是种生命体,同样,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它不同于我们地球上的任何生命,但它的确是生命。”
对这一点,现场的人们与智尸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人类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地外生命的形态,有飘动的大脑袋的,有三只手三只"ru fang"的,有触手的,有动物形态的,一个光球--好,外星生命嘛,一切皆有可能。
有人松了口气。
生命,这很好。只要是生命,尤其是智慧生命,那总是能沟通的。最怕的是这光球并不是生命,而单纯是种有毒有害物质,那所有的人类和智尸都拿它没辄。
周春雨迟疑道:“这么说这家伙和你合而为一了?嗯,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它而有了强大的力量?”
王路摇了摇头:“不,我刚才说过,我在触摸光球前,就已经有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的能力。事实上,这光球什么也没有给我。它只告诉我一件事--”
“时间快到了。”
王路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嘶吼道:“我能感受到那光球就在我的体内,他在呼喊,他的诉告,他有无数的东西想告诉我,可是我听不明白!我唯一能听明白,就是一件事,时间快到了!”
王路张开双臂,如同一个布道者一样的吼叫着。
无论是人类还是智尸,都没有看到过王路这样的状态,那并不是王路,似乎有什么附在王路身上,借着王路的身体,在警告所有人。
柴老二结结巴巴地道:“神灵附体,神灵附体,这是神的旨意!”
人们面面相觑,虽然王路的归来,已经够让人们惊奇的了,但现在面前这一幕,却也实在太离谱了,这是生化世界,可不是什么神幻王国。
但智尸们却依然冷静,他们倒是真的做到了子不语怪力乱神,王路说,时间快到了,那时间就快到了。
李咏走上前一步:“究竟是什么时间快到了?地球毁灭?太阳系崩溃?流星撞地球?”
李咏的疑问,同样也是所有人的疑问,连沉稳如封海齐都忍不住道:“王路,如果不弄明白所谓的时间快到了的幕后情况,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的确,这句话太含糊了,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一向以来所谓的神谕,都是这个鸟样,意义含糊不清,可以有着各种解读,但你就是读不透。非要等到事情发生了,人们才恍然,原本是这个意思啊,于是对这神谕更加尊敬。却混没有想过,这种所谓的神谕,根本就是狗屁不如,什么作用都没有,还不如不说。
王路的“时间快到了”一样是狗屁不如,不如狗屁,其作用还不如崖山自己的气象预报,王路自己也明白,他耸了耸肩膀:“抱歉,我的确不知道时间快到了的真正含意。”
众人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因为,王路什么也没有给他们,他得到了光球,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相反,他带给众人的是更多的谜题,更多的不解。
王路空洞的眼睛扫视着四周,淡然道:“你们在失望,可我不知道你们的希望是什么?你们希望我能告诉你们为什么生化病毒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光球带来的?它为什么要把生化病毒带到地球?用什么样的什传播方式?--可是,这一切重要吗?无论那光球是什么,来自何方,为何原因,生化病毒,都已经在地球上了。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们还需要什么?让我清除生化病毒吗?让我们全都回到旧世界吗?所有的丧尸重新恢复成活人?所有的智尸和异能者失去他们的能力?”
“你们真的想让我这样做吗?不、不、不,先别问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想问,你们愿意一切都回到过去的那个旧世界吗?”
封海齐张了张嘴,可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愿意”两个字!就算是王路一抬手就能让所有的丧尸恢复,封海齐也不敢这样干!因为旧世界的毁灭,现存的各个定据点的生产力,只能供应极少数的幸存者的生活,可如果数十亿的丧尸突然恢复成人类,到哪里去找给他们吃的喝的穿的以及医药等?很多丧尸们一旦复活,就会渴死饿死冰死病死!甚至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自相残杀而死。
当然,可以慢慢让王路渐进的分批次的恢复丧尸,但是,做人真的就比做丧尸好吗?
封海齐摸了摸膝盖,当年训练时受的伤,如今年齿渐长,开始发作出来,前几天,钱正昂还说查出他有高压血,需要长期服药,但崖山这方面的药物并不多。;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狗屁不如的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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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却并不信,嘀咕道:“你这家伙,常常出人意料之外,你的血都能创造出智尸呢,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起来……”她瞟了一眼王路的下身:“你那儿好像依然有活力呢。我可不是傻瓜……”
王路丢下卷尺,转身就走:“封海齐、李咏他们都来了吗?我这就去见他们,有的事,是该和他们聊聊了。”
陈薇看着王路匆匆的背影,眯起眼睛,以女人特有的直觉喃喃道:“不会,这家伙,难道真的……这个死鬼,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龙王庙外,挤着一群人、异能者、智尸,有王路认识的,也有王路不认识的,王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柴老二一头从人群里扑出来,趴在王路脚下,伸出头亲吻他的鞋子:“神,我的真神,让老奴献上我所有的忠诚。”
周春雨一把走过来,拎起柴老二的衣领,厌恶地道:“谁把你这个家伙给放上来的,滚!”
柴老二根本不敢反抗,他知道,在一众人中,周春雨和王路的关系最不一般,他只是嘴里嚷嚷:“我的真神啊,宽恕老奴,当年犯下滔天大罪的,可不止我一个啊。”
听了他这句话,很多人都变了色,就连智尸的脑电波也有些波动,柴老二这根搅屎棍倒是说了句真话,当初流放王路,有些人束手旁观,有些人乐观其成,有些人推波助澜,柴老二半疯半巅,但其他人就能安心吗?
王路用闭着的双眼朝向周春雨:“周春雨,放了他。”
周春雨气道:“可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
王路道:“胡说八道也有胡说八道的用处。”
他看了看所有在场的:“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走,到山洞去,我们好好聊聊,这个故事,有点长。”
王路带头来到山洞。捡了一开阔处,坐了下来,其他人和智尸,席地而坐在他的旁边。
李咏刚刚坐定,就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这不是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这就是事实。”王路道,他扭头向封海齐、周春雨等人解释。“我刚才已经通过脑电波,把我遭遇的一切,都告诉智尸们了。好了,我们不管他们,这些内容够他们慢慢消化的了。现在,我来告诉你们。一切的源头……”
王路从自己离开崖山到触摸光球,一讲,就讲了整整一天,众人甚至直接就在山洞里开饭,边吃边盘问王路各种细节问题。
王路所遇到的一切,如同一个神话故事,但当人们与智尸问完所有能够想到的问题时。他们却突然发现,王路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王路根本没必要欺骗他们,他拥有无可匹敌的脑电波,仅此就能拥有一切,又何必编造这样一个故事呢?
其实最先相信王路的,还是李咏等智尸们,王路在极短时间内,就将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以动态图像的方式。传达到了他们脑海里,智尸们可以说是以第一视角,重新经历了王路遭遇的一切。
李咏盯着王路:“那光球,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人,都盯着王路。是的,每个人最想问的,就是那光球。究竟是什么?
王路用他空洞的眼睛扫过众人:“我也不知道。”
谢亚国忍不住道:“王路,谁都知道那光球到了你的手里,你又何必隐瞒呢。”的确,伍上校伸出手。光球没有变化,碧宵伸出手,光球没有变化,偏偏王路伸出手,光球就不见了,这要不是王路得到了光球,任谁也不信。
王路的脸上补着兽皮,到处是伤痕、烫焦的痕迹,以及牙床,可人们和智尸,却从王路脸上看到了一个笑容,苦笑。
王路坦率地道:“是,那光球是我的了。”
现场,反而沉寂了下来。良久良久之后,李咏干巴巴地问:“它究竟是什么?不,它究竟要干什么?”
是的,它是谁?它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它将生化病毒带到了地球,让这个远离银河系的偏远的小行星上的数十亿人类,遭遇如此的惨剧?!
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着无数双盯视着自己的眼睛,王路摊开了手:“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王路解释道:“我只知道,它现在就在我的脑海里--别问我它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它就在我的脑海中。我想,它应该是种生命体,同样,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它不同于我们地球上的任何生命,但它的确是生命。”
对这一点,现场的人们与智尸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人类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地外生命的形态,有飘动的大脑袋的,有三只手三只"ru fang"的,有触手的,有动物形态的,一个光球--好,外星生命嘛,一切皆有可能。
有人松了口气。
生命,这很好。只要是生命,尤其是智慧生命,那总是能沟通的。最怕的是这光球并不是生命,而单纯是种有毒有害物质,那所有的人类和智尸都拿它没辄。
周春雨迟疑道:“这么说这家伙和你合而为一了?嗯,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它而有了强大的力量?”
王路摇了摇头:“不,我刚才说过,我在触摸光球前,就已经有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的能力。事实上,这光球什么也没有给我。它只告诉我一件事--”
“时间快到了。”
王路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嘶吼道:“我能感受到那光球就在我的体内,他在呼喊,他的诉告,他有无数的东西想告诉我,可是我听不明白!我唯一能听明白,就是一件事,时间快到了!”
王路张开双臂,如同一个布道者一样的吼叫着。
无论是人类还是智尸,都没有看到过王路这样的状态,那并不是王路,似乎有什么附在王路身上,借着王路的身体,在警告所有人。
柴老二结结巴巴地道:“神灵附体,神灵附体,这是神的旨意!”
人们面面相觑,虽然王路的归来,已经够让人们惊奇的了,但现在面前这一幕,却也实在太离谱了,这是生化世界,可不是什么神幻王国。
但智尸们却依然冷静,他们倒是真的做到了子不语怪力乱神,王路说,时间快到了,那时间就快到了。
李咏走上前一步:“究竟是什么时间快到了?地球毁灭?太阳系崩溃?流星撞地球?”
李咏的疑问,同样也是所有人的疑问,连沉稳如封海齐都忍不住道:“王路,如果不弄明白所谓的时间快到了的幕后情况,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的确,这句话太含糊了,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一向以来所谓的神谕,都是这个鸟样,意义含糊不清,可以有着各种解读,但你就是读不透。非要等到事情发生了,人们才恍然,原本是这个意思啊,于是对这神谕更加尊敬。却混没有想过,这种所谓的神谕,根本就是狗屁不如,什么作用都没有,还不如不说。
王路的“时间快到了”一样是狗屁不如,不如狗屁,其作用还不如崖山自己的气象预报,王路自己也明白,他耸了耸肩膀:“抱歉,我的确不知道时间快到了的真正含意。”
众人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因为,王路什么也没有给他们,他得到了光球,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相反,他带给众人的是更多的谜题,更多的不解。
王路空洞的眼睛扫视着四周,淡然道:“你们在失望,可我不知道你们的希望是什么?你们希望我能告诉你们为什么生化病毒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光球带来的?它为什么要把生化病毒带到地球?用什么样的什传播方式?--可是,这一切重要吗?无论那光球是什么,来自何方,为何原因,生化病毒,都已经在地球上了。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们还需要什么?让我清除生化病毒吗?让我们全都回到旧世界吗?所有的丧尸重新恢复成活人?所有的智尸和异能者失去他们的能力?”
“你们真的想让我这样做吗?不、不、不,先别问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想问,你们愿意一切都回到过去的那个旧世界吗?”
封海齐张了张嘴,可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愿意”两个字!就算是王路一抬手就能让所有的丧尸恢复,封海齐也不敢这样干!因为旧世界的毁灭,现存的各个定据点的生产力,只能供应极少数的幸存者的生活,可如果数十亿的丧尸突然恢复成人类,到哪里去找给他们吃的喝的穿的以及医药等?很多丧尸们一旦复活,就会渴死饿死冰死病死!甚至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自相残杀而死。
当然,可以慢慢让王路渐进的分批次的恢复丧尸,但是,做人真的就比做丧尸好吗?
封海齐摸了摸膝盖,当年训练时受的伤,如今年齿渐长,开始发作出来,前几天,钱正昂还说查出他有高压血,需要长期服药,但崖山这方面的药物并不多。;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奴隶主与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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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看”着大家:“又或者,你们让我带领着所有的人、异能者、智尸、丧尸,去征服世界?是的,我有这个能力,但是,你们真的想这样做吗?当我们征服了整个世界后,又该做什么?”
所有人哑口无语。
李咏突然道:“王路,你想做什么?你一到崖山,就掀开了钢壳,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钢壳是做什么用的。你已经用这一举动表明了你的态度,告诉我,告诉我们,你想做什么?”
对啊,人们这才想起来,他们误以为王路回到崖山,回到龙王庙后,只顾着与家人相聚,还让大伙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派无所做为的样子,可大家怎么就忘了,王路一回崖山,就将众人和智尸们辛苦建造好的防御体系--钢壳,给毁了呢?
王路已经做了这样大一件事出来,这,就是他的态度。
王路这样做,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威慑李咏等智尸,以他的现在的能力,一道脑电波,就能让李咏跪舔自己的脚趾,又何必彻底毁灭钢壳。
的确,一抬手就毁灭钢壳很牛逼很震撼人心,但了解王路性子的人都知道,王路从来不会干这种无聊的装逼事儿!他有目的!
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根本没有人或智尸能猜到。
弱者,无法了解强者的心理。
“我想做什么吗?”王路喃喃地道。
他看向众人和智尸,众人和智尸也看向他。
王路突然道:“为什么那个光球选中了我?”
这个问题。其实所有的人与智尸都想问--为什么光球选中了王路。别扯什么主脚光环这种操蛋的事。
王路道:“是命运选择了人,还是人选择了命运?”
“看似光球选择了我,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我选择了它。自从生化病毒爆发以后,我走过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从人而异能者,从异能者到智尸,又从智尸到丧尸,然后,在孤岛上渐渐的觉醒。”
“正是这一历程让我坚信。人与异能者、智尸、丧尸并无区别。人就是丧尸,丧尸就是人,丧尸,是人的进化状态。他们。才是新人类!”
智尸们没说什么。但普通人类却是一片哗然,那些白痴一样只知道吞噬的丧尸,怎么可能是人类的进化状态。
王路坦然道:“怎么。你们不信?这没什么,就象猿看着第一只直立行走的猿一样,当时全世界的猿,都看不懂直立行走的意义所在。”
“我们恐惧,憎恨丧尸,那是因为丧尸还没有完全的进化完成,当他们彻底觉醒以及全面进化后,我们这些旧人类,也会走上丧尸的道路,成为新人类的其中一份子。”
“正是因为我认识到了这一点,并且自己亲自走上了这条路,光球才与我合而为一。无论光球今后想告诉我什么,想让我去做什么,但第一步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引领丧尸的全面觉醒。”
“光球将生化病毒传播到地球,并不是为了毁灭地球,而是为了促进人类的全新进化。”
“而我,则是这一进化的引领者。”
王路站在大厅中,用最平淡无奇地语言,讲出了这一段话。
李咏缓缓走到了王路面前:“我们该怎么做?”他倒是很干脆,王路的脑电波比自己强大,自己就得服从他的命令,所以,无论王路说什么,那就去做就是了。
事实上,李咏甚至根本不在意王路刚才的那一通说词,对他而言,只要王路告诉他,如何去做就是了。
王路却摇了摇头:“该怎么做?该怎么引领丧尸的进化?你们以为是什么方式?我用一道脑电波命令,让丧尸立刻觉醒?或者,用我的鲜血促进丧尸的进化?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们,,我如今的体液尸经无效了,何况就算是依然有特效,可以促进丧尸的进化。但是,这世界有数十亿的丧尸,仅甬港市的数百万丧尸,就是吸干我的每滴体液,都不够他们觉醒。”
“人类是如何从猿向人进化的?”
“是通过劳动!”
“劳动创作人类。直立行走,工具的使用,大脑的开发,知识的积累,营养物质的充足……”
“丧尸也一样。”
“丧尸的凶残和吞噬一切的特点,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机能在生化病毒的作用下,有了极大的变异,但是,营养物资却供应不上,所以他们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状态。同时,营养的缺少,使他们的大脑发育和活动限于停顿状态。同样的,丧尸们没有感觉,没有情感,身体不能自行康复,全是源于营养不足。”
“智尸们之所以成为智尸,除了生化病毒的二度进化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觉醒的意识让他们能比白痴一样的丧尸占有更多的食物,同时,生食人肉的血肉,在基因角度也能促进智尸们的觉醒。但是,如果没有大量的食物或者人的基因供应,智尸的进化又会衰退,说到底,依然是营养不足的问题。”
李咏道:“难道只要解决吃的问题,就能让丧尸觉醒?就这样简单?”
王路道:“以我在太平洋火山岛上的经历,整整一个岛的产出,才让百余只丧尸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觉醒。一只丧尸的觉醒,可能需要占据一个普通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食物。然而,这只是觉醒和进化的一部分,丧尸还需要引领,他们毕竟原来就是人类,很多记忆和知识只是沉睡着,如果有人能带领他们,教导他们,那么将会有效提升他们的进化速度。”
李咏点了点头:“丧尸们需要大量的食物,需要有人引领他们,照顾他们,以唤醒他们的记忆。这看起来,似乎并不难,谭樱夫妻就是这样做的,还的确有些效果。”
“但是,王路,你真的理解你所说的话,意味着让我们做什么吗?意味着让所有的人类、异能者、智尸做什么吗?”李咏突然高声道。
他一指身边所有的人类和异能者和智尸:“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我告诉你,这是生化末世里的既得利益者。你看这些幸存者,没错,他们在生化危机暴发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他们现在稳定下来后就发现,其实这个末世对他们过小日子来说并不错。因为人口的急剧减少,总能找到一块干净的土地耕种收获粮食,没有人会困于饥荒,空气更新鲜,污染更少。更重要的是,相对于白痴一样的丧尸,他们更有身为人的优越感。丧尸总是愚蠢的,聪明的人类总有办法干掉他们。”
“再看看智尸和异能者,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生化末世的寄生虫,没错,就是寄生虫。他们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可以驱使丧尸为自己干活,虽然太阳黑子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沉重的打击,但绝大多数智尸总能找到一些依然服从自己命令的丧尸奴隶。而异能者也一样,他们所谓的异能,只是丧尸的部分特性而已,他们真正的能力,是他们保留了身为人的智慧,他们两头通吃,利用丧尸又利用人类,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异能者与智尸,如果离开了丧尸,他们其实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一群身体有缺陷的可怜虫。”
“所以,王路,你希望我们引领丧尸觉醒和进化,就是希望奴隶主解放奴隶,让奴隶们做自己的主人,而奴隶主放弃自己的一切特权吗,甚至更进一步,让获得自由的奴隶,彻底的埋葬奴隶主吗?”
李咏将话说得如此透彻,直接揭开了生化末世里,人类、异能者、智尸、丧尸之间的真正的残酷的关系!
这个世界上,有背叛自己家庭的人,但绝没有背叛自己阶级的人。让奴隶主给予奴隶真正的解放和自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王路垂着肩,看起来毫无威势:“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不加隐瞒地告诉你们。历史的潮流是不可阻挡的,丧尸的进化和觉醒也是不可阻挡的。发生在你、我和所有人、异能者、智尸、丧尸身上的事实证明,丧尸总有一天会觉醒,唯一的区别只是快还是慢而已,甚至一些偶发因素,都会改变这个进程。比如说,太阳黑子的暴发,就让绝大部分丧尸摆脱了智尸的统治,谁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别的宇宙射线,刺激、促进了丧尸的进化呢?”
“你们想阻挡历史吗?你们以为自己可能做到这一点吗?除非杀死所有的丧尸!不,甚至包括杀死你们自己!无论是人类、异能者或智尸,都有可能突然变成丧尸!”
“我们真正该做的,是顺应这个潮流,成为丧尸进化道路上的引路人,直到有一天,丧尸与我们在进化大道上齐头并进,甚至超越我们。”
赵科突然道:“如果我们阻挡你呢?如果我们反对你呢?你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奴隶主与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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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看”着大家:“又或者,你们让我带领着所有的人、异能者、智尸、丧尸,去征服世界?是的,我有这个能力,但是,你们真的想这样做吗?当我们征服了整个世界后,又该做什么?”
所有人哑口无语。
李咏突然道:“王路,你想做什么?你一到崖山,就掀开了钢壳,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钢壳是做什么用的。你已经用这一举动表明了你的态度,告诉我,告诉我们,你想做什么?”
对啊,人们这才想起来,他们误以为王路回到崖山,回到龙王庙后,只顾着与家人相聚,还让大伙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派无所做为的样子,可大家怎么就忘了,王路一回崖山,就将众人和智尸们辛苦建造好的防御体系--钢壳,给毁了呢?
王路已经做了这样大一件事出来,这,就是他的态度。
王路这样做,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威慑李咏等智尸,以他的现在的能力,一道脑电波,就能让李咏跪舔自己的脚趾,又何必彻底毁灭钢壳。
的确,一抬手就毁灭钢壳很牛逼很震撼人心,但了解王路性子的人都知道,王路从来不会干这种无聊的装逼事儿!他有目的!
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根本没有人或智尸能猜到。
弱者,无法了解强者的心理。
“我想做什么吗?”王路喃喃地道。
他看向众人和智尸,众人和智尸也看向他。
王路突然道:“为什么那个光球选中了我?”
这个问题。其实所有的人与智尸都想问--为什么光球选中了王路。别扯什么主脚光环这种操蛋的事。
王路道:“是命运选择了人,还是人选择了命运?”
“看似光球选择了我,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我选择了它。自从生化病毒爆发以后,我走过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从人而异能者,从异能者到智尸,又从智尸到丧尸,然后,在孤岛上渐渐的觉醒。”
“正是这一历程让我坚信。人与异能者、智尸、丧尸并无区别。人就是丧尸,丧尸就是人,丧尸,是人的进化状态。他们。才是新人类!”
智尸们没说什么。但普通人类却是一片哗然,那些白痴一样只知道吞噬的丧尸,怎么可能是人类的进化状态。
王路坦然道:“怎么。你们不信?这没什么,就象猿看着第一只直立行走的猿一样,当时全世界的猿,都看不懂直立行走的意义所在。”
“我们恐惧,憎恨丧尸,那是因为丧尸还没有完全的进化完成,当他们彻底觉醒以及全面进化后,我们这些旧人类,也会走上丧尸的道路,成为新人类的其中一份子。”
“正是因为我认识到了这一点,并且自己亲自走上了这条路,光球才与我合而为一。无论光球今后想告诉我什么,想让我去做什么,但第一步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引领丧尸的全面觉醒。”
“光球将生化病毒传播到地球,并不是为了毁灭地球,而是为了促进人类的全新进化。”
“而我,则是这一进化的引领者。”
王路站在大厅中,用最平淡无奇地语言,讲出了这一段话。
李咏缓缓走到了王路面前:“我们该怎么做?”他倒是很干脆,王路的脑电波比自己强大,自己就得服从他的命令,所以,无论王路说什么,那就去做就是了。
事实上,李咏甚至根本不在意王路刚才的那一通说词,对他而言,只要王路告诉他,如何去做就是了。
王路却摇了摇头:“该怎么做?该怎么引领丧尸的进化?你们以为是什么方式?我用一道脑电波命令,让丧尸立刻觉醒?或者,用我的鲜血促进丧尸的进化?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们,,我如今的体液尸经无效了,何况就算是依然有特效,可以促进丧尸的进化。但是,这世界有数十亿的丧尸,仅甬港市的数百万丧尸,就是吸干我的每滴体液,都不够他们觉醒。”
“人类是如何从猿向人进化的?”
“是通过劳动!”
“劳动创作人类。直立行走,工具的使用,大脑的开发,知识的积累,营养物质的充足……”
“丧尸也一样。”
“丧尸的凶残和吞噬一切的特点,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机能在生化病毒的作用下,有了极大的变异,但是,营养物资却供应不上,所以他们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状态。同时,营养的缺少,使他们的大脑发育和活动限于停顿状态。同样的,丧尸们没有感觉,没有情感,身体不能自行康复,全是源于营养不足。”
“智尸们之所以成为智尸,除了生化病毒的二度进化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觉醒的意识让他们能比白痴一样的丧尸占有更多的食物,同时,生食人肉的血肉,在基因角度也能促进智尸们的觉醒。但是,如果没有大量的食物或者人的基因供应,智尸的进化又会衰退,说到底,依然是营养不足的问题。”
李咏道:“难道只要解决吃的问题,就能让丧尸觉醒?就这样简单?”
王路道:“以我在太平洋火山岛上的经历,整整一个岛的产出,才让百余只丧尸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觉醒。一只丧尸的觉醒,可能需要占据一个普通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食物。然而,这只是觉醒和进化的一部分,丧尸还需要引领,他们毕竟原来就是人类,很多记忆和知识只是沉睡着,如果有人能带领他们,教导他们,那么将会有效提升他们的进化速度。”
李咏点了点头:“丧尸们需要大量的食物,需要有人引领他们,照顾他们,以唤醒他们的记忆。这看起来,似乎并不难,谭樱夫妻就是这样做的,还的确有些效果。”
“但是,王路,你真的理解你所说的话,意味着让我们做什么吗?意味着让所有的人类、异能者、智尸做什么吗?”李咏突然高声道。
他一指身边所有的人类和异能者和智尸:“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我告诉你,这是生化末世里的既得利益者。你看这些幸存者,没错,他们在生化危机暴发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他们现在稳定下来后就发现,其实这个末世对他们过小日子来说并不错。因为人口的急剧减少,总能找到一块干净的土地耕种收获粮食,没有人会困于饥荒,空气更新鲜,污染更少。更重要的是,相对于白痴一样的丧尸,他们更有身为人的优越感。丧尸总是愚蠢的,聪明的人类总有办法干掉他们。”
“再看看智尸和异能者,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生化末世的寄生虫,没错,就是寄生虫。他们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可以驱使丧尸为自己干活,虽然太阳黑子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沉重的打击,但绝大多数智尸总能找到一些依然服从自己命令的丧尸奴隶。而异能者也一样,他们所谓的异能,只是丧尸的部分特性而已,他们真正的能力,是他们保留了身为人的智慧,他们两头通吃,利用丧尸又利用人类,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异能者与智尸,如果离开了丧尸,他们其实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一群身体有缺陷的可怜虫。”
“所以,王路,你希望我们引领丧尸觉醒和进化,就是希望奴隶主解放奴隶,让奴隶们做自己的主人,而奴隶主放弃自己的一切特权吗,甚至更进一步,让获得自由的奴隶,彻底的埋葬奴隶主吗?”
李咏将话说得如此透彻,直接揭开了生化末世里,人类、异能者、智尸、丧尸之间的真正的残酷的关系!
这个世界上,有背叛自己家庭的人,但绝没有背叛自己阶级的人。让奴隶主给予奴隶真正的解放和自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王路垂着肩,看起来毫无威势:“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不加隐瞒地告诉你们。历史的潮流是不可阻挡的,丧尸的进化和觉醒也是不可阻挡的。发生在你、我和所有人、异能者、智尸、丧尸身上的事实证明,丧尸总有一天会觉醒,唯一的区别只是快还是慢而已,甚至一些偶发因素,都会改变这个进程。比如说,太阳黑子的暴发,就让绝大部分丧尸摆脱了智尸的统治,谁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别的宇宙射线,刺激、促进了丧尸的进化呢?”
“你们想阻挡历史吗?你们以为自己可能做到这一点吗?除非杀死所有的丧尸!不,甚至包括杀死你们自己!无论是人类、异能者或智尸,都有可能突然变成丧尸!”
“我们真正该做的,是顺应这个潮流,成为丧尸进化道路上的引路人,直到有一天,丧尸与我们在进化大道上齐头并进,甚至超越我们。”
赵科突然道:“如果我们阻挡你呢?如果我们反对你呢?你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生化丧尸版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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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看”向他:“杀你们?为什么?不,我绝不会用脑电波的命令强迫你们做这件事。正如我不能够用脑电波强制丧尸们来劳动,以求进化一样,那只是以一种奴役代替另一种奴役,进化和觉醒,必须是自主的,以及绝对自由的。”
“因为丧尸的进化,说到底就是人性的觉醒,任何外来的强迫的行为,只会让人性扭曲。”
赵科道:“如果我们不配合你的所做所为,你真的不会杀我们?”
王路点点头:“是的,杀戮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赵科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他以他的行动标明了他的态度--王路所说的话,在他眼里就是一派胡言。
有些智尸和人类也陆续离去,既然王路没杀赵科,那也没道理杀他们。王路说过了,引领丧尸进化必须自愿,好,咱们不愿意!
什么丧尸才是新人类,可笑到了极点!以前王路倒还有些理性,就算是提出三位一体的世界,也是将人类、异能者和智尸高居于丧尸之上,谁是主人谁是奴仆分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他倒好,居然要让全世界的丧尸都解放。这算什么?生化丧尸版的吗?
太荒诞,太可笑,太不可行了。
封海齐走上前来,叹了口气:“王路,你回来,我很高兴,你提的一些理念,我也不想反驳。可有些现实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丧尸需要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粮食才能刺激大脑的进化,那么现在这些活人、异能者、智尸又该怎么办?”
“以崖山为例,我们现在产出的粮食倒是足够所有的人类、智尸过着优厚的生活,智尸们因为有充足持续的人血供应,所以也不必需要大量的食物才能保持大脑的觉醒。可是,如果象你要求和希望的,我们来引领丧尸进化的话,那天量的粮食。从何而来?一只丧尸就顶得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啊,100多只丧尸就顶得上崖山的总人口了。就算是所有的崖山人、智尸全体出动,开垦新的田地,也生产不出那样多的粮食来。”
“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让自己的孩子饿着肚子,来确保丧尸们的觉醒吗?”
“崖山已经如此,其他地区甚至整个世界呢?你以前身为媒体人员,应该知道。在旧世界里,就有近半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如果数十亿丧尸们全都觉醒了,就算是整个地球的生灵都被他们吃光,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胃。”
王路点点头:“是的,老封。我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还没找到正确的道路,也许,旧有的碳水化合物已经不适合丧尸的消化系统,它们拥有的卡路里太少了,可很遗憾,暂时到目前。我还没找到更适合丧尸吃的食物。可是听我说,老封,我们必须这样做,我有种直觉,那光球告诉我的时间,与丧尸的进化息息相关,那时间快到了,给予丧尸进化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哪怕只是进化了1只丧尸,那也是好的。”
“这就是我揭开钢壳的原因!人们不应该遗世独立,将自己封闭在一个金属盒子里,他们应该和丧尸住在一起,共同生活,共同劳动。共同休息,一点一滴的引领着丧尸,启发他们,教育他们。如同父母带着孩子,让丧尸们一步步成长为真正的人!”
封海齐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你能确保丧尸不袭击人吗?就象太阳黑子洗礼前,你能号令所有的丧尸智尸不食人一样。”
王路摇了摇头:“不能。并非是我做不到,而是这样的强迫命令,无法让丧尸真正觉醒。我说过,那只是换了种方式奴役他们而已。”
封海齐道:“那也就是说,人们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与丧尸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要付出比以前更辛勤的工作,才能满足丧尸无底洞一样的胃,还要如同是最耐心的父母一样,管教丧尸,可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王路一滞,点了点头:“是的,我不能欺骗你,暂时看起来,人们要付出很多很多,可丧尸却无法回报他们分毫。甚至,人们因此还有生命危险。老封,我知道我这想法一定是疯了,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们必须要这样做!”
封海齐居然点了点头:“因为时间快到了。”
王路庄重地道:“是的,时间快到了。”
谭樱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她走上前来,对王路道:“导师,我们听从你的指导,愿意引领丧尸。”
王路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谭樱,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施行劳动促进自己进化之法,这倒是暗合了引领丧尸觉醒的道路,不但对丧尸有利,同时对自己也有利。但是,我刚才说过,丧尸的觉醒其实是人性的恢复,你们自己身为智尸缺少感情,又如何真正引导丧尸呢?引导丧尸最好的人选,依然是人,普通人。”
王路看向周春雨、关新、李波、裘韦琴、卢锴、沙青、沙林……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有人是不解,有人是觉得可笑,也有人认为是胡说八道,只有王伯民迟疑着走上前,对王路道:“王队长,不知道能不能给丧尸戴上拘束用具,要不然,直接让他们跟我们住在一起,还是太危险了。”
王路道:“拘束越少,对丧尸来说越有利进化。”
朱亚珍挤出人群,一把将王伯民拖了回去:“你怎么回事?你忘了当初是谁在动物园外,不顾你的死活抛下了所有人?”
王伯民道:“那不是王队长故意的……”
朱亚珍打断他的话:“我知道那不是王队长故意的,是他被生化病毒控制的原因,可这更可怕,这说明王路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他自己也说了,现在他体能有个什么光球,谁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与丧尸共同生活的话,是不是光球让他说的。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自己一家人的生命,控制在一个不靠谱的人手里,王伯民,我们走。”
朱亚珍拉着王伯民走了后,其余众人看到王路并没阻止,更没有发怒,有不少人也离开了。
周春雨走上前,耸了耸肩膀:“咱们梨头养了一大群丧尸狗了,也不在乎多一两只丧尸。”
柴老二巴结道:“真神王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路叹了口气:“我知道,凭我这一翻话,是不可能改变崖山乃至这个世界的,只能说慢慢来。我还是那句话,历史的潮流是不可阻挡的,我只希望,当那些反对我的人和智尸,在最终的时间到来时,他们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当天晚上,王路的家里络绎不绝来了各方人马。为了不同的目的而来。
夏真、顾玮、钟院士、凌珊珊、孙队长等家园残余人员是一起来拜访的,王路对顾玮点了点头:“我认识你,当时在崖山石洞门口,就是你向我发射了麻醉弹,然后抽取了我的脑脊液。”
顾玮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当时并不想伤害你,如果你不是突然反击的话,我们抽了你的脑脊液就会离开崖山,你睡一觉就会醒来。可后来--一切都失控了。”
王路扯了扯嘴角,算是一个笑:“过去的都过去了,说起来,我们曾经还很期待疫苗的诞生呢,当我知道11号作战计划时,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在东北雪原上,有一处秘密的基地,一群穿白大褂的专家,在战士们的保护下,正在紧张地研制着疫苗。然后突然有一天,会有一架飞机从雪原起飞,飞到崖山,空投下疫苗,丧尸们注射后,就能恢复成正常人。”
顾玮苦笑道:“以前的家园,的确是王队长想像中的样子,只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
王路空洞的眼皮一一扫过夏真、钟院士、凌珊珊、孙队长,他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已经从他们的记忆中,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过往。”没错,如今家园的剩余人员,都成了智尸,在王路强大的脑电波下,没有什么是能隐瞒的。
王路对着钟院士道:“钟老,你是我最尊敬的一位科学家,你实事求是地说,生化病毒的疫苗,有可能研制出来吗?”
钟老道:“我在家园时曾经得到过你的少量脑脊液,并用它和别的异能者的基因混合,研制出了一种疫苗,只是正如你所知,我们最终失败了,疫苗并不稳定,反而还会造成另一种突变,也就是肌肉怪。我们千里迢迢赶到崖山后,李咏也给了我一些你的血液进行研究,坦率地说,我越研究越迷惑,因为我发现,所谓的生化病毒并不存在。我以前所分离出的生化病毒片段,其实是人类基因的一种突变。在我看来,不存在任何的外来的生化病毒,无论是丧尸智尸还是异能者,其实都是人类本身基因的突变而造成的。”;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生化丧尸版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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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看”向他:“杀你们?为什么?不,我绝不会用脑电波的命令强迫你们做这件事。正如我不能够用脑电波强制丧尸们来劳动,以求进化一样,那只是以一种奴役代替另一种奴役,进化和觉醒,必须是自主的,以及绝对自由的。”
“因为丧尸的进化,说到底就是人性的觉醒,任何外来的强迫的行为,只会让人性扭曲。”
赵科道:“如果我们不配合你的所做所为,你真的不会杀我们?”
王路点点头:“是的,杀戮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赵科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他以他的行动标明了他的态度--王路所说的话,在他眼里就是一派胡言。
有些智尸和人类也陆续离去,既然王路没杀赵科,那也没道理杀他们。王路说过了,引领丧尸进化必须自愿,好,咱们不愿意!
什么丧尸才是新人类,可笑到了极点!以前王路倒还有些理性,就算是提出三位一体的世界,也是将人类、异能者和智尸高居于丧尸之上,谁是主人谁是奴仆分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他倒好,居然要让全世界的丧尸都解放。这算什么?生化丧尸版的吗?
太荒诞,太可笑,太不可行了。
封海齐走上前来,叹了口气:“王路,你回来,我很高兴,你提的一些理念,我也不想反驳。可有些现实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丧尸需要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粮食才能刺激大脑的进化,那么现在这些活人、异能者、智尸又该怎么办?”
“以崖山为例,我们现在产出的粮食倒是足够所有的人类、智尸过着优厚的生活,智尸们因为有充足持续的人血供应,所以也不必需要大量的食物才能保持大脑的觉醒。可是,如果象你要求和希望的,我们来引领丧尸进化的话,那天量的粮食。从何而来?一只丧尸就顶得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啊,100多只丧尸就顶得上崖山的总人口了。就算是所有的崖山人、智尸全体出动,开垦新的田地,也生产不出那样多的粮食来。”
“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让自己的孩子饿着肚子,来确保丧尸们的觉醒吗?”
“崖山已经如此,其他地区甚至整个世界呢?你以前身为媒体人员,应该知道。在旧世界里,就有近半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如果数十亿丧尸们全都觉醒了,就算是整个地球的生灵都被他们吃光,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胃。”
王路点点头:“是的,老封。我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还没找到正确的道路,也许,旧有的碳水化合物已经不适合丧尸的消化系统,它们拥有的卡路里太少了,可很遗憾,暂时到目前。我还没找到更适合丧尸吃的食物。可是听我说,老封,我们必须这样做,我有种直觉,那光球告诉我的时间,与丧尸的进化息息相关,那时间快到了,给予丧尸进化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哪怕只是进化了1只丧尸,那也是好的。”
“这就是我揭开钢壳的原因!人们不应该遗世独立,将自己封闭在一个金属盒子里,他们应该和丧尸住在一起,共同生活,共同劳动。共同休息,一点一滴的引领着丧尸,启发他们,教育他们。如同父母带着孩子,让丧尸们一步步成长为真正的人!”
封海齐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你能确保丧尸不袭击人吗?就象太阳黑子洗礼前,你能号令所有的丧尸智尸不食人一样。”
王路摇了摇头:“不能。并非是我做不到,而是这样的强迫命令,无法让丧尸真正觉醒。我说过,那只是换了种方式奴役他们而已。”
封海齐道:“那也就是说,人们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与丧尸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要付出比以前更辛勤的工作,才能满足丧尸无底洞一样的胃,还要如同是最耐心的父母一样,管教丧尸,可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王路一滞,点了点头:“是的,我不能欺骗你,暂时看起来,人们要付出很多很多,可丧尸却无法回报他们分毫。甚至,人们因此还有生命危险。老封,我知道我这想法一定是疯了,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们必须要这样做!”
封海齐居然点了点头:“因为时间快到了。”
王路庄重地道:“是的,时间快到了。”
谭樱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她走上前来,对王路道:“导师,我们听从你的指导,愿意引领丧尸。”
王路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谭樱,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施行劳动促进自己进化之法,这倒是暗合了引领丧尸觉醒的道路,不但对丧尸有利,同时对自己也有利。但是,我刚才说过,丧尸的觉醒其实是人性的恢复,你们自己身为智尸缺少感情,又如何真正引导丧尸呢?引导丧尸最好的人选,依然是人,普通人。”
王路看向周春雨、关新、李波、裘韦琴、卢锴、沙青、沙林……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有人是不解,有人是觉得可笑,也有人认为是胡说八道,只有王伯民迟疑着走上前,对王路道:“王队长,不知道能不能给丧尸戴上拘束用具,要不然,直接让他们跟我们住在一起,还是太危险了。”
王路道:“拘束越少,对丧尸来说越有利进化。”
朱亚珍挤出人群,一把将王伯民拖了回去:“你怎么回事?你忘了当初是谁在动物园外,不顾你的死活抛下了所有人?”
王伯民道:“那不是王队长故意的……”
朱亚珍打断他的话:“我知道那不是王队长故意的,是他被生化病毒控制的原因,可这更可怕,这说明王路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他自己也说了,现在他体能有个什么光球,谁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与丧尸共同生活的话,是不是光球让他说的。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自己一家人的生命,控制在一个不靠谱的人手里,王伯民,我们走。”
朱亚珍拉着王伯民走了后,其余众人看到王路并没阻止,更没有发怒,有不少人也离开了。
周春雨走上前,耸了耸肩膀:“咱们梨头养了一大群丧尸狗了,也不在乎多一两只丧尸。”
柴老二巴结道:“真神王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路叹了口气:“我知道,凭我这一翻话,是不可能改变崖山乃至这个世界的,只能说慢慢来。我还是那句话,历史的潮流是不可阻挡的,我只希望,当那些反对我的人和智尸,在最终的时间到来时,他们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当天晚上,王路的家里络绎不绝来了各方人马。为了不同的目的而来。
夏真、顾玮、钟院士、凌珊珊、孙队长等家园残余人员是一起来拜访的,王路对顾玮点了点头:“我认识你,当时在崖山石洞门口,就是你向我发射了麻醉弹,然后抽取了我的脑脊液。”
顾玮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当时并不想伤害你,如果你不是突然反击的话,我们抽了你的脑脊液就会离开崖山,你睡一觉就会醒来。可后来--一切都失控了。”
王路扯了扯嘴角,算是一个笑:“过去的都过去了,说起来,我们曾经还很期待疫苗的诞生呢,当我知道11号作战计划时,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在东北雪原上,有一处秘密的基地,一群穿白大褂的专家,在战士们的保护下,正在紧张地研制着疫苗。然后突然有一天,会有一架飞机从雪原起飞,飞到崖山,空投下疫苗,丧尸们注射后,就能恢复成正常人。”
顾玮苦笑道:“以前的家园,的确是王队长想像中的样子,只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
王路空洞的眼皮一一扫过夏真、钟院士、凌珊珊、孙队长,他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已经从他们的记忆中,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过往。”没错,如今家园的剩余人员,都成了智尸,在王路强大的脑电波下,没有什么是能隐瞒的。
王路对着钟院士道:“钟老,你是我最尊敬的一位科学家,你实事求是地说,生化病毒的疫苗,有可能研制出来吗?”
钟老道:“我在家园时曾经得到过你的少量脑脊液,并用它和别的异能者的基因混合,研制出了一种疫苗,只是正如你所知,我们最终失败了,疫苗并不稳定,反而还会造成另一种突变,也就是肌肉怪。我们千里迢迢赶到崖山后,李咏也给了我一些你的血液进行研究,坦率地说,我越研究越迷惑,因为我发现,所谓的生化病毒并不存在。我以前所分离出的生化病毒片段,其实是人类基因的一种突变。在我看来,不存在任何的外来的生化病毒,无论是丧尸智尸还是异能者,其实都是人类本身基因的突变而造成的。”;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追寻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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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王路鼓着掌:“钟院士,你不愧为我们最顶尖的生化基因研究专家,不错,从来不存在生化病毒,存在的,只是人类本身的基因进化!而那个光球,就是促进这一切进化和突变的源头,没有什么二度生化病毒,更没有什么未来的三度生化病毒,从丧尸到智尸,只不过都是人类的基因本身在突变。”
“所以,不存在疫苗。”钟院士道:“就象进化是不可阻挡的,没有任何灵丹妙药可以阻止猿人进化成现代人。相反,以前的我所辛勤研制的疫苗,反而是一种毒剂,将各类异能者丧尸智尸的基因强行混合在一起,打乱了人体内的基因的协调运行,导致了丧尸智尸注射后,整个身体崩解。”
王路耸了耸肩膀:“虽然你隐瞒了这个真相,但我可以告诉你,李咏已经知道了,而且他正在借助你研制出的不成功的疫苗以及我的血液,正试图研制出一种专门针对丧尸智尸的武器。”
顾玮吃惊地问道:“什么?!李咏研制这种武器做什么?用来镇压普通人类幸存者吗?这毫无必要。”
王路摇了摇头:“不,李咏真正想对付的是他的同类--智尸以及今后终将觉醒的丧尸。”
“为什么?这没道理啊!这不应该发生!李咏,他是智尸!”顾玮急切地道:“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对付自己的同类?!”
王路看着顾玮,突然问道:“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人类?异能者?智尸?”
顾玮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脸色刷一下变白了,其实,很久以前当她受到核辐射,其他的专家都倒下了,只有自己安然无恙时,顾玮曾经质问过自己--你,到底是什么?人类还是智尸?!
现在,王路再次问起这个问题,顾玮一怔,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我有感觉。懂得什么是喜怒哀乐。”
王路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智尸也好丧尸也罢,都只是人类新的进化道路上的一个阶段,是否拥有感觉和感情,并不是衡量标志。那只是觉醒程度的不同而已。你目前的状态。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受到了我的脑脊液里的基因片段感染而已。”
顾玮喃喃地道:“这样说来,我、我已经是智尸了吗?怪不得,我平时总是觉得吃不饱。这样看来,做智尸也不错。”她看向夏真和钟院士,忙道:“对不起,妈妈,钟伯伯,我并不觉得你们以前当智尸什么不好。”
“不好,很不好。”王路摇着头:“其实你这样直接从人变异到智尸,并不是件好事,从人到丧尸再到智尸,才是生化病毒基因的完整流程,缺少了丧尸这个环节,我虽然不知道后果如何,但必然会影响到今后你的进一步进化。”
顾玮吓了一跳,看了眼王路脸上身上的兽皮--让自己也成为王路这样子的丧尸--还是免了。但这话她却不敢明着说,因为自己其实是王路一手造就的,她身为智尸,却拥有人性,那都得感谢王路。
王路似乎看到了顾玮的心里话,他一“笑”:“这没什么,我早说过丧尸智尸最终都会进化和觉醒,也就是人性的复苏,五官感觉,七情六欲,必然会回到他们的身上,顾玮你只不过是比他们先走了一步而已。”他一指夏真和钟院士等智尸。
钟院士坦率地道:“如果我能够选择的话,我依然选择成为智尸状态,因为人类的情感会影响我的科学研究,只有冷静客观不受任何外物的影响和干扰,才能最纯粹地推进科学的发展。”
王路看向钟院士:“怎么,听你话中之意,你还想继续研究生化病毒,哪怕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疫苗?”
钟院士道:“不错,疫苗是不存在的,但人类丧尸智尸以及异能者的进化是实实在在的,我想研究明白,我们人类的体内的基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进化,将怎么进化,最后的进化终点,又在哪里?”
“这可是一项非常漫长的工作啊。”王路道。
钟院士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智尸不缺少的正是时间。我将会用我的一生,来揭开这个秘密。”
王路很干脆地道:“好,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钟院士要的就是王路这句话,生化病毒的研究,需要王路的身体,以及他体内的光球--虽然从外表看,没人看得出那个在海面上如同圆桌台一样的光球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在王路体内的。
王路道:“我建议,由家园的残存人员为基础,建立一个生化病毒--不,生化基因的研究所,吸收任何有志于此的人员前来研究。我将给予他们绝对的安全和充足的物资供应。”
钟院士点了点头:“我认为这个研究所可行,尤其是王队长承诺的绝对安全,这甚至对智尸而言,也有很大的引诱力。”他想了想:“我建议夏真担任研究所的行政主管,她在管理家园时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
夏真摇了摇头:“我吗?不行。家园已经失败了。事实证明我管得一团糟,连敌人的间谍就潜伏在我女儿身边也一无所知。”
王路看向一言不发的凌珊珊:“这只能说敌人太狡猾,并非我军无能。”开了个拙劣的玩笑后,王路对夏真道:“夏真女士,我只是个普通的媒体工作人员,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拥有了光球,可很遗憾,显然我的智商并没有提高几个百分点,我更适合做个宅男而非成为一个领导者。我想,你们到崖山后,也了解过我曾经的事迹,没有比我更糟糕的管理者了。”
“夏真女士,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我需要一支独立于崖山的第三方势力来推进研究所的工作,研究所又是以钟院士为首,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你都是最优秀的管理者。”
王路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夏真也很干脆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家园一行人前来寻找王路,就是为了商讨对生化基因的研究问题,这原本就是他们的使命,而且在身为智尸后,他们更迫切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家园一行人正要告辞离去,孙队长突然道:“王路队长,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当年顾玮为了取样品,曾经与崖山的武装队员发生过冲突,很遗憾,家园有名队员牺牲了,而你的家人谢玲受伤也因此而起。”
王路道:“我说过,一切都已经过去。”
孙队长摇了摇头:“很遗憾,并没有过去,家园的突击队中,有一名叫郑奋的战士,他为了给战友报仇,在家园潜伏了下来,伺机除掉你这个一切的罪魁祸首。”
王路一抬手,打断了孙队长的话:“郑奋?原来郑奋是家园的复仇战士,怪不得,当初我迷失时在动物园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有解释了,我一直怀疑有人在背后捣蛋,原来是郑奋。”
孙队长道:“正是郑奋,不过据我们了解,他事后也消失不知所终,我想有必要提醒你,郑奋是个出色的战士,他就算是伤害不了你,也会伤害你的家人。”
王路知道,这是家园在表达善意,他点点头:“多谢。”郑奋的去向吗?王路其实隐隐已经知道他往何出去,有他在,也许那孩子更多了一份安全。郑奋让复仇蒙住了眼睛,但他毕竟是一个保家卫国为己任的战士,他一定不会坐视孩子受伤害的。
家园一行人正要离开,王路突然道:“你就这样走了吗?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顾玮、夏真等人正不解王路在说什么,凌珊珊转过身,冲着王路一笑,她的笑容是如此完美,以至于能让人在一刹那忘记她的智尸身份,这就是凌珊珊的表演天赋,否则,当年她也混不进家园。
凌珊珊如同一个在大人面前调皮却被抓包的女孩子,有点羞意有点玩闹地道:“王队长真是好厉害啊,果然都被你发现了。”
王路“直视”着凌珊珊:“你的脑电波屏蔽的确有些门道,我能理解,若非如此,你也无法在那个魔鬼身边生存下来,只不过,你既然已经来到崖山,在李咏等人的保护之下,又何必再与那个魔鬼勾勾搭搭?”
“什么?!”旁边顾玮惊呼起来,“凌珊珊你居然和那个‘他’有勾结?!”
凌珊珊并不否认,大大方方地道:“没错,我是和‘他’有联系,这可怨不得我,当初到崖山后,我就知道你们因为家园被毁一事,容不下我,所以我只得和他暗中联络,借助他的力量,让崖山时时处于危机之中,你们才会感到我有用处,才不会致我于死地。”
她冲着顾玮道:“尤其是你,夏真与钟院士能冷静看待家园的毁灭,因为他们知道,我只是一条导火索而已,家园迟早是要崩溃的,这种遗世独立埋头研究疫苗的方式,是不可能长期坚持下去的。可惜,虽然我们都成为了智尸,可顾玮你却因为王路队长脑脊液的原因,还保留了身为人的虚弱情感,你一直念念不忘那个孩子的死,可你却不知道,我让她死,却是为了她好,因为那个魔鬼,同样喜欢吃人类小女孩的脑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追寻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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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王路鼓着掌:“钟院士,你不愧为我们最顶尖的生化基因研究专家,不错,从来不存在生化病毒,存在的,只是人类本身的基因进化!而那个光球,就是促进这一切进化和突变的源头,没有什么二度生化病毒,更没有什么未来的三度生化病毒,从丧尸到智尸,只不过都是人类的基因本身在突变。”
“所以,不存在疫苗。”钟院士道:“就象进化是不可阻挡的,没有任何灵丹妙药可以阻止猿人进化成现代人。相反,以前的我所辛勤研制的疫苗,反而是一种毒剂,将各类异能者丧尸智尸的基因强行混合在一起,打乱了人体内的基因的协调运行,导致了丧尸智尸注射后,整个身体崩解。”
王路耸了耸肩膀:“虽然你隐瞒了这个真相,但我可以告诉你,李咏已经知道了,而且他正在借助你研制出的不成功的疫苗以及我的血液,正试图研制出一种专门针对丧尸智尸的武器。”
顾玮吃惊地问道:“什么?!李咏研制这种武器做什么?用来镇压普通人类幸存者吗?这毫无必要。”
王路摇了摇头:“不,李咏真正想对付的是他的同类--智尸以及今后终将觉醒的丧尸。”
“为什么?这没道理啊!这不应该发生!李咏,他是智尸!”顾玮急切地道:“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对付自己的同类?!”
王路看着顾玮,突然问道:“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人类?异能者?智尸?”
顾玮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脸色刷一下变白了,其实,很久以前当她受到核辐射,其他的专家都倒下了,只有自己安然无恙时,顾玮曾经质问过自己--你,到底是什么?人类还是智尸?!
现在,王路再次问起这个问题,顾玮一怔,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我有感觉。懂得什么是喜怒哀乐。”
王路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智尸也好丧尸也罢,都只是人类新的进化道路上的一个阶段,是否拥有感觉和感情,并不是衡量标志。那只是觉醒程度的不同而已。你目前的状态。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受到了我的脑脊液里的基因片段感染而已。”
顾玮喃喃地道:“这样说来,我、我已经是智尸了吗?怪不得,我平时总是觉得吃不饱。这样看来,做智尸也不错。”她看向夏真和钟院士,忙道:“对不起,妈妈,钟伯伯,我并不觉得你们以前当智尸什么不好。”
“不好,很不好。”王路摇着头:“其实你这样直接从人变异到智尸,并不是件好事,从人到丧尸再到智尸,才是生化病毒基因的完整流程,缺少了丧尸这个环节,我虽然不知道后果如何,但必然会影响到今后你的进一步进化。”
顾玮吓了一跳,看了眼王路脸上身上的兽皮--让自己也成为王路这样子的丧尸--还是免了。但这话她却不敢明着说,因为自己其实是王路一手造就的,她身为智尸,却拥有人性,那都得感谢王路。
王路似乎看到了顾玮的心里话,他一“笑”:“这没什么,我早说过丧尸智尸最终都会进化和觉醒,也就是人性的复苏,五官感觉,七情六欲,必然会回到他们的身上,顾玮你只不过是比他们先走了一步而已。”他一指夏真和钟院士等智尸。
钟院士坦率地道:“如果我能够选择的话,我依然选择成为智尸状态,因为人类的情感会影响我的科学研究,只有冷静客观不受任何外物的影响和干扰,才能最纯粹地推进科学的发展。”
王路看向钟院士:“怎么,听你话中之意,你还想继续研究生化病毒,哪怕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疫苗?”
钟院士道:“不错,疫苗是不存在的,但人类丧尸智尸以及异能者的进化是实实在在的,我想研究明白,我们人类的体内的基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进化,将怎么进化,最后的进化终点,又在哪里?”
“这可是一项非常漫长的工作啊。”王路道。
钟院士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智尸不缺少的正是时间。我将会用我的一生,来揭开这个秘密。”
王路很干脆地道:“好,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钟院士要的就是王路这句话,生化病毒的研究,需要王路的身体,以及他体内的光球--虽然从外表看,没人看得出那个在海面上如同圆桌台一样的光球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在王路体内的。
王路道:“我建议,由家园的残存人员为基础,建立一个生化病毒--不,生化基因的研究所,吸收任何有志于此的人员前来研究。我将给予他们绝对的安全和充足的物资供应。”
钟院士点了点头:“我认为这个研究所可行,尤其是王队长承诺的绝对安全,这甚至对智尸而言,也有很大的引诱力。”他想了想:“我建议夏真担任研究所的行政主管,她在管理家园时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
夏真摇了摇头:“我吗?不行。家园已经失败了。事实证明我管得一团糟,连敌人的间谍就潜伏在我女儿身边也一无所知。”
王路看向一言不发的凌珊珊:“这只能说敌人太狡猾,并非我军无能。”开了个拙劣的玩笑后,王路对夏真道:“夏真女士,我只是个普通的媒体工作人员,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拥有了光球,可很遗憾,显然我的智商并没有提高几个百分点,我更适合做个宅男而非成为一个领导者。我想,你们到崖山后,也了解过我曾经的事迹,没有比我更糟糕的管理者了。”
“夏真女士,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我需要一支独立于崖山的第三方势力来推进研究所的工作,研究所又是以钟院士为首,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你都是最优秀的管理者。”
王路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夏真也很干脆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家园一行人前来寻找王路,就是为了商讨对生化基因的研究问题,这原本就是他们的使命,而且在身为智尸后,他们更迫切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家园一行人正要告辞离去,孙队长突然道:“王路队长,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当年顾玮为了取样品,曾经与崖山的武装队员发生过冲突,很遗憾,家园有名队员牺牲了,而你的家人谢玲受伤也因此而起。”
王路道:“我说过,一切都已经过去。”
孙队长摇了摇头:“很遗憾,并没有过去,家园的突击队中,有一名叫郑奋的战士,他为了给战友报仇,在家园潜伏了下来,伺机除掉你这个一切的罪魁祸首。”
王路一抬手,打断了孙队长的话:“郑奋?原来郑奋是家园的复仇战士,怪不得,当初我迷失时在动物园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有解释了,我一直怀疑有人在背后捣蛋,原来是郑奋。”
孙队长道:“正是郑奋,不过据我们了解,他事后也消失不知所终,我想有必要提醒你,郑奋是个出色的战士,他就算是伤害不了你,也会伤害你的家人。”
王路知道,这是家园在表达善意,他点点头:“多谢。”郑奋的去向吗?王路其实隐隐已经知道他往何出去,有他在,也许那孩子更多了一份安全。郑奋让复仇蒙住了眼睛,但他毕竟是一个保家卫国为己任的战士,他一定不会坐视孩子受伤害的。
家园一行人正要离开,王路突然道:“你就这样走了吗?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顾玮、夏真等人正不解王路在说什么,凌珊珊转过身,冲着王路一笑,她的笑容是如此完美,以至于能让人在一刹那忘记她的智尸身份,这就是凌珊珊的表演天赋,否则,当年她也混不进家园。
凌珊珊如同一个在大人面前调皮却被抓包的女孩子,有点羞意有点玩闹地道:“王队长真是好厉害啊,果然都被你发现了。”
王路“直视”着凌珊珊:“你的脑电波屏蔽的确有些门道,我能理解,若非如此,你也无法在那个魔鬼身边生存下来,只不过,你既然已经来到崖山,在李咏等人的保护之下,又何必再与那个魔鬼勾勾搭搭?”
“什么?!”旁边顾玮惊呼起来,“凌珊珊你居然和那个‘他’有勾结?!”
凌珊珊并不否认,大大方方地道:“没错,我是和‘他’有联系,这可怨不得我,当初到崖山后,我就知道你们因为家园被毁一事,容不下我,所以我只得和他暗中联络,借助他的力量,让崖山时时处于危机之中,你们才会感到我有用处,才不会致我于死地。”
她冲着顾玮道:“尤其是你,夏真与钟院士能冷静看待家园的毁灭,因为他们知道,我只是一条导火索而已,家园迟早是要崩溃的,这种遗世独立埋头研究疫苗的方式,是不可能长期坚持下去的。可惜,虽然我们都成为了智尸,可顾玮你却因为王路队长脑脊液的原因,还保留了身为人的虚弱情感,你一直念念不忘那个孩子的死,可你却不知道,我让她死,却是为了她好,因为那个魔鬼,同样喜欢吃人类小女孩的脑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章 移山易,易人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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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了!”顾玮铁青着脸道:“你这一切都是借口,你就是一个背叛成性的女人!从我在雪原上相救你开始,到家园又到崖山,你背叛出卖了任何一方势力!”
王路轻笑道:“顾玮言重了,凌珊珊从来没背叛过她自己。”
顾玮惊讶地道:“王路队长,你居然不介意凌珊珊的背叛,要知道,很有可能,钢壳最后一块钢板安装时,那突如其来的肌肉怪,就是凌珊珊勾引来的!那时是王比安冲了上去,杀死了肌肉怪,可如果有所闪失,王比安也会受伤的。”
王路道:“顾玮,你猜对了,那个肌肉怪就是凌珊珊招来的,她放出风声,王比安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的血液有着和我的血液同样的促进变异的效果,于是引来了一只没头脑的肌肉怪。不过,我同样知道,凌珊珊其实真真想吸引来的是那个魔鬼,那个魔鬼如果面对王比安血液的引诱沉不住气,公然攻击王比安,就会引起崖山全力的反击--李咏是不会容任那魔鬼挑战自己的权威的,只有那魔鬼被崖山击杀,凌珊珊才有机会真正的永远的摆脱他的威胁。”
凌珊珊笑道:“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王路队长。”
顾玮气结,可身为王比安父亲的王路都没有怒意,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王路似乎看透了顾玮心中所想,对她道:“这没什么,凌珊珊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只不过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求生,是任何智慧生命的本能,何况她也准备了后手,万一王比安真正遇险时,能够出手相救。”
顾玮嘀咕道:“王路队长你可真大度,就这样放过凌珊珊。”
王路挥挥手:“应该为这事负责的,是那个魔鬼,那个凌珊珊甚至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只敢以‘他’来代称的家伙。进化和觉醒的道路有许多。但是。那绝对不应该包括同类相食,智尸吃智尸是真正的罪恶。”
王路对凌珊珊道:“去告诉他,我,王路。要和他公开战斗。我只有一人。而他来多少人马都没关系。”
凌珊珊应道:“是,我一定把话亲自带到。”她迟疑道:“他非常狡猾,也许不会正面与王路队长你作战。甚至可能暂避锋芒。”
王路道:“不,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只要你把这个给他。”说着,他从自己肋部的伤口,撕了一小块肉下来,递给了凌珊珊,“拿去给他。他不能理解进化的真正含意,如同那些蒙昧的野人,误认为吃敌人的血肉和脑子,会让自己更为强大,我身上的这块肉,是他难以抵挡的诱惑,他一定会和我来战的。”
很快,关于王路主动邀战食尸魔的事,在崖山和鄞江镇传开了,李咏立刻来见王路,开门见山道:“那个家伙很强大,不知为何,他居然没有受到太阳黑子的任何影响,依然能指挥大群的丧尸和智尸,在你离开崖山后,那个家伙追踪着家园残余人员的脚步而来,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和他们缠斗不休,是崖山发展的大敌。”
王路道:“很好,这样一来,我杀他就更有理由了。”
李咏直视着王路:“你是想要示威吗?你是想通过以一人战胜食尸魔的军团,而来展现自己的力量吗?从而在崖山推进你的新丧尸时代?”
王路耸了耸肩膀:“李咏,你想多了,对我来说,食人和食尸一样,都违背了我的最底线,这样的存在,必须从世界上铲除,毫不留情的从根子上予以毁灭。”
李咏没说什么,转身离去,王路知道,李咏这是去作迎战的准备了,李咏不会感情用事,他当然知道,杀死食尸魔对崖山今后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所以,他绝不会袖手旁观,哪怕王路已经声明要单刀赴会,可李咏依然会将崖山上下武装到牙齿,以除掉崖山的大敌--不得不说,李咏的确是个认真负责的首领。
李咏刚走,周春雨兴冲冲跑了进来:“王路,我就知道,你这下要对李咏这群狗娘养的动手了吗?我们暗中隐藏了一支力量,只要你一句话,就能拉出队伍来,虽然人数不多,可都是不怕死的好汉。”
王路哭笑不得:“什么队伍不队伍的,我要对付的是食尸魔,不是李咏。”
周春雨一挥手:“那不是一样吗?收拾了食尸魔那群王八蛋,崖山上下看到你的威势,哪个还敢放半个屁?一收拾完食尸魔,回头就对付李咏,顺理成章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啊。你想想,这几年,李咏他们费尽心思没能灭了食尸魔,你一人就搞定了,谁要是不开眼跟着你混,真是傻了,那些智尸最是理智不过,立马就能归顺。运气好的话,咱们不费一枪一炮,就能将崖山收复。从此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路给周春雨倒了一杯茶,动作如此流畅自然,混没有半点瞎了眼的样子,他道:“如今的日子不好吗?”
“什么?”周春雨捧着茶一怔。
“我是说,如今在李咏管理下,鄞江镇上的大伙儿生活得不好吗?”王路问。
周春雨张口结舌,他总不能昧着良心说鄞江一万多号人民不聊生。半晌,他才不服气地道:“不管怎么说,李咏等智尸不能爬在我们头顶上。”
王路摸了摸脸上的兽皮:“我是媒体记者,你是警察,老封是派出所所长,我们都没怎么管理过民生,我倒瞧着,李咏等人干得不错。又何必非要分个什么人类和智尸呢?我不是说过,智尸只是生化丧尸发展的其中一个阶段,总有一天,所有人……”
周春雨手一摊:“好好好,我知道了,总有一天,新丧尸将进化成新的人类,还有什么时间快到了--王路,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智尸不能爬在人类的头顶上,他们吸我们的血,利诱我们将新生儿变成智尸,将我们封闭的钢壳之中,这一切,都必须停止!”
王路手一摊:“好啊,你去和李咏说就是了。这种小事,大家可以当面交流嘛,何必动刀动枪的。”他顿了顿:“我甚至觉得,目前崖山向军工生产方面投入的资源太多了,有我在,大家都可以解甲归田,把更多精力放在物资生产上。”
这话,周春雨爱听,他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没错,我可以直接命令李咏停止各项有损人类尊严与利益的事项,他妈的,有你在,这小子不敢不听。至于军工--有你在什么智尸丧尸都是碴,的确不太重要了。我这就去找李咏。”
周春雨匆匆出了门,在门口撞上陈薇,打了个招呼,风一样向后山跑去。
陈薇走进门,笑着对王路道:“这各路人马走马灯一样来来去去,你累不累啊?”
王路无奈地道:“唉,这些人啊,根本没一个在意我的话,人人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我算是明白移山易,易人心难这句话了。”
他看向陈薇:“你就不想问问我,这次回崖山想做什么事吗?”
陈薇笑道:“你这可够傻的,自打我们结婚以来,我什么时候管过你工作上的事,你自己也经常说,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从来不愿意把工作上的事带到家庭里来。你想怎么做,就随你的意。”
王路甩了甩手道:“你说得没错,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改变,总该一点一点来。我去给王比安和黄琼的新房子挖地基去。”
陈薇追着王路的背影道:“你怎么不用异能给王比安造房子?”
王路笑道:“这种唬人的玩意儿,只合适破坏,而不擅长于创造,你知道为何人之所以为人吗?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人才能创造!”
凌珊珊很快传来了对方的回复,明日,在杭州湾跨海大桥上一战!
王路一口答应了。
当晚,王路正摇着蒲扇,坐在龙王庙的门口的空地上,和陈薇、王比安、王静静、谢玲、黄琼、奚爱俞乘着凉,奚加朝和俞朝霞也坐在一边,王路正在述说他对生化转基因进化的理解:“我认为,其实并不存在生化基因这玩意儿,它只是人类所固有的基因的一部分,只是被激发了或者说,产生了突变。”
王比安问道:“爸爸,你认为这激发和突变是那光球造成的吗?”
王路用扇子帮陈薇拍了蚊子:“应该就是了,我想这光球发出的某种射线类的东西,能刺激人类基因的突变,它只要以极快的速度,在全球转一圈,就能完成这件事。这就是当初全球突然同步爆发生化危机的原因。”
黄琼出神地道:“为什么?这个光球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知不知道,这种变异给这个星球带来了多少人伦惨剧?”
王路脸上的兽皮动了动:“黄琼啊,光球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谜题,我无法解答你,但是,我认为,这种变异不但没带来多少人伦惨剧,相反,从某种角度而言,却是保护了这个星球上数以亿计的人类。”(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章 移山易,易人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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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了!”顾玮铁青着脸道:“你这一切都是借口,你就是一个背叛成性的女人!从我在雪原上相救你开始,到家园又到崖山,你背叛出卖了任何一方势力!”
王路轻笑道:“顾玮言重了,凌珊珊从来没背叛过她自己。”
顾玮惊讶地道:“王路队长,你居然不介意凌珊珊的背叛,要知道,很有可能,钢壳最后一块钢板安装时,那突如其来的肌肉怪,就是凌珊珊勾引来的!那时是王比安冲了上去,杀死了肌肉怪,可如果有所闪失,王比安也会受伤的。”
王路道:“顾玮,你猜对了,那个肌肉怪就是凌珊珊招来的,她放出风声,王比安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的血液有着和我的血液同样的促进变异的效果,于是引来了一只没头脑的肌肉怪。不过,我同样知道,凌珊珊其实真真想吸引来的是那个魔鬼,那个魔鬼如果面对王比安血液的引诱沉不住气,公然攻击王比安,就会引起崖山全力的反击--李咏是不会容任那魔鬼挑战自己的权威的,只有那魔鬼被崖山击杀,凌珊珊才有机会真正的永远的摆脱他的威胁。”
凌珊珊笑道:“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王路队长。”
顾玮气结,可身为王比安父亲的王路都没有怒意,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王路似乎看透了顾玮心中所想,对她道:“这没什么,凌珊珊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只不过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求生,是任何智慧生命的本能,何况她也准备了后手,万一王比安真正遇险时,能够出手相救。”
顾玮嘀咕道:“王路队长你可真大度,就这样放过凌珊珊。”
王路挥挥手:“应该为这事负责的,是那个魔鬼,那个凌珊珊甚至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只敢以‘他’来代称的家伙。进化和觉醒的道路有许多。但是。那绝对不应该包括同类相食,智尸吃智尸是真正的罪恶。”
王路对凌珊珊道:“去告诉他,我,王路。要和他公开战斗。我只有一人。而他来多少人马都没关系。”
凌珊珊应道:“是,我一定把话亲自带到。”她迟疑道:“他非常狡猾,也许不会正面与王路队长你作战。甚至可能暂避锋芒。”
王路道:“不,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只要你把这个给他。”说着,他从自己肋部的伤口,撕了一小块肉下来,递给了凌珊珊,“拿去给他。他不能理解进化的真正含意,如同那些蒙昧的野人,误认为吃敌人的血肉和脑子,会让自己更为强大,我身上的这块肉,是他难以抵挡的诱惑,他一定会和我来战的。”
很快,关于王路主动邀战食尸魔的事,在崖山和鄞江镇传开了,李咏立刻来见王路,开门见山道:“那个家伙很强大,不知为何,他居然没有受到太阳黑子的任何影响,依然能指挥大群的丧尸和智尸,在你离开崖山后,那个家伙追踪着家园残余人员的脚步而来,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和他们缠斗不休,是崖山发展的大敌。”
王路道:“很好,这样一来,我杀他就更有理由了。”
李咏直视着王路:“你是想要示威吗?你是想通过以一人战胜食尸魔的军团,而来展现自己的力量吗?从而在崖山推进你的新丧尸时代?”
王路耸了耸肩膀:“李咏,你想多了,对我来说,食人和食尸一样,都违背了我的最底线,这样的存在,必须从世界上铲除,毫不留情的从根子上予以毁灭。”
李咏没说什么,转身离去,王路知道,李咏这是去作迎战的准备了,李咏不会感情用事,他当然知道,杀死食尸魔对崖山今后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所以,他绝不会袖手旁观,哪怕王路已经声明要单刀赴会,可李咏依然会将崖山上下武装到牙齿,以除掉崖山的大敌--不得不说,李咏的确是个认真负责的首领。
李咏刚走,周春雨兴冲冲跑了进来:“王路,我就知道,你这下要对李咏这群狗娘养的动手了吗?我们暗中隐藏了一支力量,只要你一句话,就能拉出队伍来,虽然人数不多,可都是不怕死的好汉。”
王路哭笑不得:“什么队伍不队伍的,我要对付的是食尸魔,不是李咏。”
周春雨一挥手:“那不是一样吗?收拾了食尸魔那群王八蛋,崖山上下看到你的威势,哪个还敢放半个屁?一收拾完食尸魔,回头就对付李咏,顺理成章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啊。你想想,这几年,李咏他们费尽心思没能灭了食尸魔,你一人就搞定了,谁要是不开眼跟着你混,真是傻了,那些智尸最是理智不过,立马就能归顺。运气好的话,咱们不费一枪一炮,就能将崖山收复。从此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路给周春雨倒了一杯茶,动作如此流畅自然,混没有半点瞎了眼的样子,他道:“如今的日子不好吗?”
“什么?”周春雨捧着茶一怔。
“我是说,如今在李咏管理下,鄞江镇上的大伙儿生活得不好吗?”王路问。
周春雨张口结舌,他总不能昧着良心说鄞江一万多号人民不聊生。半晌,他才不服气地道:“不管怎么说,李咏等智尸不能爬在我们头顶上。”
王路摸了摸脸上的兽皮:“我是媒体记者,你是警察,老封是派出所所长,我们都没怎么管理过民生,我倒瞧着,李咏等人干得不错。又何必非要分个什么人类和智尸呢?我不是说过,智尸只是生化丧尸发展的其中一个阶段,总有一天,所有人……”
周春雨手一摊:“好好好,我知道了,总有一天,新丧尸将进化成新的人类,还有什么时间快到了--王路,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智尸不能爬在人类的头顶上,他们吸我们的血,利诱我们将新生儿变成智尸,将我们封闭的钢壳之中,这一切,都必须停止!”
王路手一摊:“好啊,你去和李咏说就是了。这种小事,大家可以当面交流嘛,何必动刀动枪的。”他顿了顿:“我甚至觉得,目前崖山向军工生产方面投入的资源太多了,有我在,大家都可以解甲归田,把更多精力放在物资生产上。”
这话,周春雨爱听,他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没错,我可以直接命令李咏停止各项有损人类尊严与利益的事项,他妈的,有你在,这小子不敢不听。至于军工--有你在什么智尸丧尸都是碴,的确不太重要了。我这就去找李咏。”
周春雨匆匆出了门,在门口撞上陈薇,打了个招呼,风一样向后山跑去。
陈薇走进门,笑着对王路道:“这各路人马走马灯一样来来去去,你累不累啊?”
王路无奈地道:“唉,这些人啊,根本没一个在意我的话,人人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我算是明白移山易,易人心难这句话了。”
他看向陈薇:“你就不想问问我,这次回崖山想做什么事吗?”
陈薇笑道:“你这可够傻的,自打我们结婚以来,我什么时候管过你工作上的事,你自己也经常说,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从来不愿意把工作上的事带到家庭里来。你想怎么做,就随你的意。”
王路甩了甩手道:“你说得没错,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改变,总该一点一点来。我去给王比安和黄琼的新房子挖地基去。”
陈薇追着王路的背影道:“你怎么不用异能给王比安造房子?”
王路笑道:“这种唬人的玩意儿,只合适破坏,而不擅长于创造,你知道为何人之所以为人吗?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人才能创造!”
凌珊珊很快传来了对方的回复,明日,在杭州湾跨海大桥上一战!
王路一口答应了。
当晚,王路正摇着蒲扇,坐在龙王庙的门口的空地上,和陈薇、王比安、王静静、谢玲、黄琼、奚爱俞乘着凉,奚加朝和俞朝霞也坐在一边,王路正在述说他对生化转基因进化的理解:“我认为,其实并不存在生化基因这玩意儿,它只是人类所固有的基因的一部分,只是被激发了或者说,产生了突变。”
王比安问道:“爸爸,你认为这激发和突变是那光球造成的吗?”
王路用扇子帮陈薇拍了蚊子:“应该就是了,我想这光球发出的某种射线类的东西,能刺激人类基因的突变,它只要以极快的速度,在全球转一圈,就能完成这件事。这就是当初全球突然同步爆发生化危机的原因。”
黄琼出神地道:“为什么?这个光球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知不知道,这种变异给这个星球带来了多少人伦惨剧?”
王路脸上的兽皮动了动:“黄琼啊,光球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谜题,我无法解答你,但是,我认为,这种变异不但没带来多少人伦惨剧,相反,从某种角度而言,却是保护了这个星球上数以亿计的人类。”(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再也回不去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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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琼张口结舌,如果王路不是自己的养父,她早就直言斥责王路的话荒唐了。
王路似乎看穿了黄琼的心思,用扇子点了点她:“黄琼啊,其实你细细想一想,真正被早期突变后的人类--也就是我们所称的丧尸所杀的人,并不多啊。绝大多数人,只是被丧尸给咬了,然后也变异成丧尸,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人,连脑袋也被破坏,这才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关于这方面的分析,我以前就曾经推导过,事实上,因为变异受袭击而死的人类,不会比一场全球性的流感多多少。”
“但是我们换个角度看,这个地球上发生了什么--和平,持久的和平。数十亿的人成为了丧尸,它们从不互相攻击。当然,人类幸存者与它们之间有少量的冲突,但是从绝对数量上看,这样的冲突并不惨烈。普通人类幸存者很多像我们刚从阳光城逃生一样,一心只想着生存,说起来,还是我们一家杀的丧尸多,那些死于我手的丧尸,才是真正再不可能复活了。”
“天下丧尸是一家,所以,从那一天起,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因为信仰,宗教,理念的不同,而互相残杀,不再因为一言不和而冲动性犯罪,不会因为你是这一国我是那一国,而动枪动炮,不会为了赚钱而昧着良心害人,医院里的病患不治而愈,所有的冲突不复存在。”
“这,应该就是大同世界。”
谢玲白了王路一眼:“胡说八道,这种行尸走肉一样的生存,就算是世界大同,又有什么意义,别在孩子们眼前歪理邪说。”
王静静一直盯着王路的脸,静静地听着,这时突然举了下胳膊,如同学生课堂上发言道:“可是爸爸。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丧尸会进化觉醒,最后重新恢复人性时,那以前旧世界的所有丑恶,不同样会发生吗?”
王路点点头:“静静说得对,丧尸如今如同人类的原始蒙昧社会,因为不够开化。而有着朴素的纯真--好,用朴素这两个字来形容丧尸蛮搞笑的。随着他们的持续觉醒,各种各样矛盾依然会产生,智尸就是最好不过的例子。他们只为了追求自以为是的进化和觉醒,就能互相杀戮,幸好他们的数量并不多。此后又有太阳黑子干扰了他们对丧尸的奴役,要不然,这天下才乱呢。”
王静静坐在陈薇怀里道:“可这样一来,一切不都回到原点了吗?”
“原点?”王路摇了摇头:“一切已经改变,怎么可能回到原点。新型丧尸就是新一代人类,比原来的我们更高更快更强,他们可以连续几个月甚至数年不进食也能持久活动。不知道疲劳,在真空中也能呼吸,有着顽强的意志,而且有着超级发达聪慧的大脑,通过学习机可以直接学习知识--这些,就是改变啊。”
黄琼一怔:“爸爸知道学习机?我都没和你说过。”然后一捂嘴:“我真是好傻,在爸爸面前,李咏他们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王路道:“我不得不承认。李咏这些家伙还是很有一手的,就这几年,居然将学习机都研制出来了,啊呀,你们可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梦想能有这样的一台机器,嗖一下。所有的课本知识全都记住了。要知道,目前人类学习的很大精力,都用在继承前人的知识上,方法就是死记硬背。一直要到研究生、博士生阶段,才有真正创造性的思维成果。多可惜啊,一个人最聪明最有精力的阶段,就是浪费在填鸭式教育上。”
陈薇不服气地道:“李咏他们的学习机,不也是填鸭式教育吗?只不过是机械填鸭。”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还是不一样的,人家一眨眼就填完鸭了,咱们可是要填10多年啊。”他是深受传统教育之苦的,以前没少因为漏做作业或考试成绩不好,被陈薇拎着耳朵教训。
黄琼却道:“我倒觉得妈妈说得也有道理,就现在,李咏他们就已经在被迫选择是通过学习机培训全面人才还是专项人才,最后的选择还是专项人才,因为全面人才涉及到的知识实在太过庞大,我的净化过能不足以支持数据的移植。”
王路道:“你们都错了,学习知识的真正难题在于创造,而创造是最困难的,人类的极大部分工作都只是一些简单的重复,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拥有真正的创造能力,才推动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所以在某种角度而言,有些极端分子认为精英推动社会发展也并没有错。”
“丧尸们今后的学习过程会会相对简单,但是学习之后的创造呢?要知道,创造能力并不直接等于知识量的多少,继承和发展,更重要和难能可贵的是发展。而学习的过程,有时候也是激发灵感的过程,也许创造的小小火种就在某一次不经意的学习中诞生了,而丧尸学习的都是最刻板的教程和知识,他们今后如何创新,还是个未知数。”
奚加朝默默地听着,这时突然问道:“我们的奚爱俞……”
“奚爱俞啊,她已经接受了黄琼的部分知识记忆,但她今后,终将会自己创造--创造新的知识,以及新的记忆和人生。所以,奚加朝,你的孩子终会回到你和妻子的身边。”王路对奚加朝道。
奚加朝半晌才道:“谢谢。”
王路耸了耸肩:“不用谢,这样一来,你和你妻子也就不用一门心思杀了我我们全家,夺回奚爱俞了。”
“什么?!”
“这两个混蛋,我早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只剩下一个头了,还想着害我们!”
“把他们从我们家赶出去!不,杀了他们!”
陈薇、谢玲、王比安、黄琼,发出不同的惊呼声。
王路依然悠闲地打着扇子:“其实奚加朝想杀我不止一天两天了,在此以前,他还拥有身体坐在轮椅里向我效命时,就多次尝试过杀我,或者让我变成丧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父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所以你们看,这就是丧尸人性复苏的结果,人性啊,是最奇特的。最伟大无私的情操--源自于人性,最恶毒无耻的行为--同样是人性指使的,奚加朝,可以看做丧尸进化和觉醒的标本之一。”
王比安站了起来:“如果丧尸的觉醒就是这样子的,那就干脆杀了他,奚加朝为了奚爱俞要杀我们,我也会为了妈妈妹妹和谢玲姐的安全,而杀了他们!这同样是人性!”
奚爱俞突然含糊不清地尖叫道:“杀了他,杀了他们!”她的小手抬起来,居然直指奚加朝和俞朝霞,指向她的亲生父母。
正在激愤的王比安突然沉默下来,他有点能够理解奚加朝和俞朝霞了--自己亲生的女儿叫嚷着要杀了自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黄琼造成的,这种骨肉分离的痛,也许只有杀戮才能填平。
王路淡淡地道:“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坦率地说,除了因为生化基因造成的矛盾,我们一家和奚加朝一家并没有真正利益上的冲突,说起来,奚加朝还曾经是个出色的尽职的医生,本质上,并不是什么坏人。只能说,命运弄人。”
谢玲一皱眉:“那我们就这样完了,就这样放过这对一门心思致我们死地的夫妻?我一想到这样的毒蛇就隐藏在我们身边,就受不了。”
王路沉默了一会儿:“我说过,希望建立一个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同存的世界,引领丧尸的进化……”
谢玲断然道:“不行!没门!你去鼓捣你的什么理想,反正我不会让静静生活在这对毒蛇身边。”
王路无奈地道:“谢玲啊,你难道连我的力量也不信任了吗?”
谢玲白了他一眼:“你的力量?我可还记得太阳黑子爆发后,你突然失去指挥丧尸的能力,像只落水狗一样被赶出崖山,要不是你运气好,咱们一辈子见不到你了!你自己不也说过,生化基因的进化是不可测的,你怎么来保证我们的安全,你怎么让我们信任你们。”
看着王路一家争吵,奚加朝突然向俞朝霞传递过来一阵脑电波,两夫妻立刻达成了共识,王路突然跳了起来:“拦住他们!”
陈薇和王比安还没明白过来王路这句突如其来的吼声的意思,就见俞朝霞突然捧起茶几上奚加朝的头,一扬手,就扔向了悬崖。
黄琼发出一声尖叫,捂住了嘴,陈薇虽然知道奚加朝是智尸,还是自己一家的仇人,可还是被俞朝霞的这个举动惊得手足发软。
与此同时,俞朝霞已经一低头,向悬崖冲去,她显然是准备跳下去--“站住!”王路命令道。
在如波如涛的脑电波中,俞朝霞被强制性顿住了脚,这是王路回到崖山后,第一次用自己的脑电波强制命令一只智尸,却是为了拯救生命。;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再也回不去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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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琼张口结舌,如果王路不是自己的养父,她早就直言斥责王路的话荒唐了。
王路似乎看穿了黄琼的心思,用扇子点了点她:“黄琼啊,其实你细细想一想,真正被早期突变后的人类--也就是我们所称的丧尸所杀的人,并不多啊。绝大多数人,只是被丧尸给咬了,然后也变异成丧尸,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人,连脑袋也被破坏,这才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关于这方面的分析,我以前就曾经推导过,事实上,因为变异受袭击而死的人类,不会比一场全球性的流感多多少。”
“但是我们换个角度看,这个地球上发生了什么--和平,持久的和平。数十亿的人成为了丧尸,它们从不互相攻击。当然,人类幸存者与它们之间有少量的冲突,但是从绝对数量上看,这样的冲突并不惨烈。普通人类幸存者很多像我们刚从阳光城逃生一样,一心只想着生存,说起来,还是我们一家杀的丧尸多,那些死于我手的丧尸,才是真正再不可能复活了。”
“天下丧尸是一家,所以,从那一天起,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因为信仰,宗教,理念的不同,而互相残杀,不再因为一言不和而冲动性犯罪,不会因为你是这一国我是那一国,而动枪动炮,不会为了赚钱而昧着良心害人,医院里的病患不治而愈,所有的冲突不复存在。”
“这,应该就是大同世界。”
谢玲白了王路一眼:“胡说八道,这种行尸走肉一样的生存,就算是世界大同,又有什么意义,别在孩子们眼前歪理邪说。”
王静静一直盯着王路的脸,静静地听着,这时突然举了下胳膊,如同学生课堂上发言道:“可是爸爸。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丧尸会进化觉醒,最后重新恢复人性时,那以前旧世界的所有丑恶,不同样会发生吗?”
王路点点头:“静静说得对,丧尸如今如同人类的原始蒙昧社会,因为不够开化。而有着朴素的纯真--好,用朴素这两个字来形容丧尸蛮搞笑的。随着他们的持续觉醒,各种各样矛盾依然会产生,智尸就是最好不过的例子。他们只为了追求自以为是的进化和觉醒,就能互相杀戮,幸好他们的数量并不多。此后又有太阳黑子干扰了他们对丧尸的奴役,要不然,这天下才乱呢。”
王静静坐在陈薇怀里道:“可这样一来,一切不都回到原点了吗?”
“原点?”王路摇了摇头:“一切已经改变,怎么可能回到原点。新型丧尸就是新一代人类,比原来的我们更高更快更强,他们可以连续几个月甚至数年不进食也能持久活动。不知道疲劳,在真空中也能呼吸,有着顽强的意志,而且有着超级发达聪慧的大脑,通过学习机可以直接学习知识--这些,就是改变啊。”
黄琼一怔:“爸爸知道学习机?我都没和你说过。”然后一捂嘴:“我真是好傻,在爸爸面前,李咏他们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王路道:“我不得不承认。李咏这些家伙还是很有一手的,就这几年,居然将学习机都研制出来了,啊呀,你们可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梦想能有这样的一台机器,嗖一下。所有的课本知识全都记住了。要知道,目前人类学习的很大精力,都用在继承前人的知识上,方法就是死记硬背。一直要到研究生、博士生阶段,才有真正创造性的思维成果。多可惜啊,一个人最聪明最有精力的阶段,就是浪费在填鸭式教育上。”
陈薇不服气地道:“李咏他们的学习机,不也是填鸭式教育吗?只不过是机械填鸭。”
王比安挠了挠头:“那还是不一样的,人家一眨眼就填完鸭了,咱们可是要填10多年啊。”他是深受传统教育之苦的,以前没少因为漏做作业或考试成绩不好,被陈薇拎着耳朵教训。
黄琼却道:“我倒觉得妈妈说得也有道理,就现在,李咏他们就已经在被迫选择是通过学习机培训全面人才还是专项人才,最后的选择还是专项人才,因为全面人才涉及到的知识实在太过庞大,我的净化过能不足以支持数据的移植。”
王路道:“你们都错了,学习知识的真正难题在于创造,而创造是最困难的,人类的极大部分工作都只是一些简单的重复,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拥有真正的创造能力,才推动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所以在某种角度而言,有些极端分子认为精英推动社会发展也并没有错。”
“丧尸们今后的学习过程会会相对简单,但是学习之后的创造呢?要知道,创造能力并不直接等于知识量的多少,继承和发展,更重要和难能可贵的是发展。而学习的过程,有时候也是激发灵感的过程,也许创造的小小火种就在某一次不经意的学习中诞生了,而丧尸学习的都是最刻板的教程和知识,他们今后如何创新,还是个未知数。”
奚加朝默默地听着,这时突然问道:“我们的奚爱俞……”
“奚爱俞啊,她已经接受了黄琼的部分知识记忆,但她今后,终将会自己创造--创造新的知识,以及新的记忆和人生。所以,奚加朝,你的孩子终会回到你和妻子的身边。”王路对奚加朝道。
奚加朝半晌才道:“谢谢。”
王路耸了耸肩:“不用谢,这样一来,你和你妻子也就不用一门心思杀了我我们全家,夺回奚爱俞了。”
“什么?!”
“这两个混蛋,我早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只剩下一个头了,还想着害我们!”
“把他们从我们家赶出去!不,杀了他们!”
陈薇、谢玲、王比安、黄琼,发出不同的惊呼声。
王路依然悠闲地打着扇子:“其实奚加朝想杀我不止一天两天了,在此以前,他还拥有身体坐在轮椅里向我效命时,就多次尝试过杀我,或者让我变成丧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父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所以你们看,这就是丧尸人性复苏的结果,人性啊,是最奇特的。最伟大无私的情操--源自于人性,最恶毒无耻的行为--同样是人性指使的,奚加朝,可以看做丧尸进化和觉醒的标本之一。”
王比安站了起来:“如果丧尸的觉醒就是这样子的,那就干脆杀了他,奚加朝为了奚爱俞要杀我们,我也会为了妈妈妹妹和谢玲姐的安全,而杀了他们!这同样是人性!”
奚爱俞突然含糊不清地尖叫道:“杀了他,杀了他们!”她的小手抬起来,居然直指奚加朝和俞朝霞,指向她的亲生父母。
正在激愤的王比安突然沉默下来,他有点能够理解奚加朝和俞朝霞了--自己亲生的女儿叫嚷着要杀了自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黄琼造成的,这种骨肉分离的痛,也许只有杀戮才能填平。
王路淡淡地道:“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坦率地说,除了因为生化基因造成的矛盾,我们一家和奚加朝一家并没有真正利益上的冲突,说起来,奚加朝还曾经是个出色的尽职的医生,本质上,并不是什么坏人。只能说,命运弄人。”
谢玲一皱眉:“那我们就这样完了,就这样放过这对一门心思致我们死地的夫妻?我一想到这样的毒蛇就隐藏在我们身边,就受不了。”
王路沉默了一会儿:“我说过,希望建立一个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同存的世界,引领丧尸的进化……”
谢玲断然道:“不行!没门!你去鼓捣你的什么理想,反正我不会让静静生活在这对毒蛇身边。”
王路无奈地道:“谢玲啊,你难道连我的力量也不信任了吗?”
谢玲白了他一眼:“你的力量?我可还记得太阳黑子爆发后,你突然失去指挥丧尸的能力,像只落水狗一样被赶出崖山,要不是你运气好,咱们一辈子见不到你了!你自己不也说过,生化基因的进化是不可测的,你怎么来保证我们的安全,你怎么让我们信任你们。”
看着王路一家争吵,奚加朝突然向俞朝霞传递过来一阵脑电波,两夫妻立刻达成了共识,王路突然跳了起来:“拦住他们!”
陈薇和王比安还没明白过来王路这句突如其来的吼声的意思,就见俞朝霞突然捧起茶几上奚加朝的头,一扬手,就扔向了悬崖。
黄琼发出一声尖叫,捂住了嘴,陈薇虽然知道奚加朝是智尸,还是自己一家的仇人,可还是被俞朝霞的这个举动惊得手足发软。
与此同时,俞朝霞已经一低头,向悬崖冲去,她显然是准备跳下去--“站住!”王路命令道。
在如波如涛的脑电波中,俞朝霞被强制性顿住了脚,这是王路回到崖山后,第一次用自己的脑电波强制命令一只智尸,却是为了拯救生命。;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为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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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对王比安道:“去找李咏,到悬崖寻找奚加朝的头,他搁在一棵松树上了,并没有死。”
奚爱俞瞪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笨蛋,连自杀都不会!你们就不能死得干脆一点!”
陈薇抚着额头:“奚加朝、俞朝霞这是要自杀以死明志吗?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自杀了,我们就会放下戒心,就会好好地对待奚爱俞,所以,他们为了孩子的未来,宁肯自己去死?”
王路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你们还想杀了奚加朝一家吗?”
谢玲看看陈薇,陈薇苦笑,她又看向王比安,王比安转开眼,嘀咕道:“我只关心静静的安全。”
黄琼咬着唇,正在迟疑,王静静突然道:“我们还是听爸爸的,爸爸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奚加朝的头被找到了,果然搁在了悬崖的一棵松树上,树枝戳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当然,这对智尸来说算不了什么。
俞朝霞抱着奚加朝的头,再次回到了龙王庙大殿的小房间里--陈薇等人还是同意了王路的意见。
陈薇百味陈杂:“人性啊,我真不敢想像,当丧尸智尸恢复人性的话,面对他们强大的能力,这个世界会变得多可怕。”
王路却道:“我却在期待在他们强大的能力下,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壮丽。”
决战的时候到了。
当然,这是在崖山的民众和智尸眼中。对王路来说,与那食尸魔的一战,只是一次饭后的闲逛。
只不过,这次闲逛场面实在是太大了点,300多辆各式军车,几乎是运载着崖山所有的战士,浩浩荡荡沿着高速公路,向杭州湾跨海大桥而去。
周春雨和王路挤在一辆轮式装甲运兵车里,兴奋得满脸发红,重重拍着大腿道:“以前崖山上的那些智尸龟儿子。从来不让我们碰重型装备。这次我一去,冲着管装备的赵科一瞪眼--‘这是王队长要的。’那家伙乖乖就把所有的军车全都移交给我了。”
王路挠了挠头--这装甲车里太气闷了,他原本是想坐一辆普通的小车的,反正这几年来。李咏他们早就将通往杭州、上海等地的高速路重新打通了--事实上。最先通车的反而是高速铁路。因为铁路上很少堵车。
只不过高铁的电路网实在太复杂,维护是个天大的难题,所以李咏不得不弃之不用。只在一些货运铁路上,用老式的内燃机车头拖运大宗货物,比如说宁波的海盐就很受欢迎。
可周春雨死活不让,甚至还让王路乘坐坦克,这可不是王路以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来的两栖坦克,而是正宗的99式,王路一想到坦克里的高温和颠簸,怎么也不愿意,好歹换了辆轮式装甲车。
王路道:“周春雨啊,你知道赵科是智尸,他是不受任何威胁的,他只做他认为正确的事,今天他只是认为把装甲部队移交给你,并不会损害智尸的利益,这才让你接手,要不然,你再怎么打我的牌子也没用。”
周春雨不服气地道:“我可看不出这其中对智尸们有什么好处。”
王路笑呵呵地道:“通过全力支持我出征的办法,让我骑虎难下,如果那食尸魔当众格杀了我,那是最好不过,而且还暴露了你们长期隐藏在崖山内的力量,便于秋后算账。”
周春雨一怔,妈的,果然上当了,为了开动这些重机械化部队,自己几乎把掌握的人手全都动用了,露到了明处,足以被智尸给一网打尽了。
周春雨咬着牙:“可我总不能扔下你一个人面对食尸魔和他的军队?”
王路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膀:“我真的不用你们陪的,一人一车,办完了事就回来,前后也就半天。”
周春雨苦笑道:“我见识过你拆除钢壳的能力,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的,不仅仅是我,王比安也这样想。”
王比安端端正正坐在装甲车的另一头,戴着钢盔,双手紧握钢枪,当然,真的战斗来临,王比安并不需要动用枪--在车队里,有辆平板上,上面坐着的,正是女肿瘤怪,她才是王比安真正的武器,通过一个小的脑电波转换发射装置,王比安进入女肿瘤怪的体内后,可以任意命令她做任何事情和动作。
王比安瓮声瓮气道:“爸爸,妈说过,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她才不会允许你参加这场劳什子的什么大战。”
王路一摊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从鄞江出发,上环城高速,进入慈溪,很快,就能看到那座举世闻名的杭州湾跨海大桥了,王路以前曾经无数次经过这座大桥,所以,一看到那熟悉的七彩栏杆,就知道大桥到了--为了防止驾驶者视觉疲劳,大桥的栏杆如同彩虹一样刷成了7种不同的颜色。
车队滚滚向前,最后,在大桥中央的海天之翼风景平台旁停了下来。
王路下了装甲车,面对着带着腥味的海面,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身后,周春雨正在呼叫装甲车辆们展开战斗队形--其实大桥上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作战地点,车辆只能一条龙展开。
不过,敌人的进攻同样缩手缩脚,因为无论攻打哪一头,都会受到崖山一方的全力反击--如果同时从慈溪和嘉兴两头进攻,力量又太分散,为兵家大忌。
王比安板着脸,跑到了平板车旁,肿瘤女智尸已经从车上下来,冲着王比安温柔地吼叫着,王比安熟练地借助一个专用的梯子,爬到了她的胸口,肿瘤女智尸胸口的肿瘤肌肉一阵蠕动,将王比安整个儿包了起来。
王路颇有兴致地背着手,围着肿瘤女智尸上下看着:“有点意思,倒象日式漫画里的生物机甲一样,不过,王比安,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肿瘤女智尸本身就是智慧生命,你完全可以让她自由作战嘛,何必非要你自己操作呢?”
肿瘤女智尸的胸口肿瘤一阵蠕动,露出了王比安的脸:“爸爸,我能感觉到这肿瘤女智尸对你的威惧,但那与她对我的爱不同,是的,肿瘤女智尸只要你一声令下,会无条件为你作战,但那时的她,只是如同一台杀戮的机器,可是当我和她一体时,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作战,为爱而战,那是不一样的。”
王路摸了摸鼻子:“为爱而战啊,好经典的漫画台词。”
周春雨建立起了防御圈,架起了战场雷达,炮瞄雷达,防空导弹,然后,等着敌人到来。
“来了!”操纵雷达的战士最先嚷起来:“战机三架,正从东南方向高速接近!”
周春雨盯着雷达屏幕:“狗娘养的!这个食尸魔根本不和我们正面对战,他想直接用导弹炸瘫大桥,让我们全沉海里去!防空导弹准备!”
防空导弹早就已经待命,这个距离正是导弹发射的最佳距离,海面上一览无余,战机甚至无法借助低空隐藏身影。
王路开口道:“等一等,别浪费导弹了,李咏他们能找到这些导弹想来也挺不容易的。”
周春雨虽然知道,此次大战,王路必将展现他强大的异能,可是听到真的让自己和战士们束手旁观,还是有些迟疑,但一想,妈的,就算是炸塌大桥,也不过大家一起当海丧尸海智尸,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抓起对讲机吼道:“不许开火,重复一遍,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不许开火!”
雷达屏幕上,代表战机的光点越来越近,众人甚至已经能听到远处空中发动机的轰鸣声,有战士眯着眼睛寻找着海天交界处战机的身影--“导弹!敌机发射导弹!”雷达兵尖叫起来:“六枚!六枚导弹正向我们飞来!战机转向了!脱离!”
周春雨吼道:“这些狗娘养的,他们居然在视距外打了就跑!”
王路耸耸肩:“视距外进攻,发现既发射,原本就是现代战争的特点啊,难道你还想重演用步枪打飞机的一幕?”
周春雨紧张地道:“王哥,要不,我让近防炮做好准备?”
王路苦笑道:“我知道你不做点什么就不踏实,随你,只要不浪费弹药就行。”
王比安指挥肿瘤女智尸又挨近了王路一点,王路无语--这六枚导弹真击中大桥,肿瘤女智尸也保护不了自己啊。
“目视发现导弹!6点钟方向!”有战士声嘶力竭地吼道。
天际出现了几道白烟,那是导弹发动机喷出的烟。
再有十多秒,导弹就将击中大桥,敌人非常狡猾,六枚导弹分别攻击大桥的数个部位,让崖山军队难以集中防御。
王路突然转过了头,道:“准备好了吗?”
那人正是朱亚珍,这支军队里唯一的平民,她娇小的肩膀上扛着摄像机:“准备好了。”摄像机后的电线,联着一台卫星转播车,信号,正在向太空中的卫星发射。
王路一大早出发时,找到了陈唯刚,要求堡垒协助他,将一段视频向全国,不,全世界播放。堡垒的答复很快传来了,愿意协助,但堡垒控制的卫星只覆盖亚太地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为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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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对王比安道:“去找李咏,到悬崖寻找奚加朝的头,他搁在一棵松树上了,并没有死。”
奚爱俞瞪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笨蛋,连自杀都不会!你们就不能死得干脆一点!”
陈薇抚着额头:“奚加朝、俞朝霞这是要自杀以死明志吗?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自杀了,我们就会放下戒心,就会好好地对待奚爱俞,所以,他们为了孩子的未来,宁肯自己去死?”
王路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你们还想杀了奚加朝一家吗?”
谢玲看看陈薇,陈薇苦笑,她又看向王比安,王比安转开眼,嘀咕道:“我只关心静静的安全。”
黄琼咬着唇,正在迟疑,王静静突然道:“我们还是听爸爸的,爸爸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奚加朝的头被找到了,果然搁在了悬崖的一棵松树上,树枝戳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当然,这对智尸来说算不了什么。
俞朝霞抱着奚加朝的头,再次回到了龙王庙大殿的小房间里--陈薇等人还是同意了王路的意见。
陈薇百味陈杂:“人性啊,我真不敢想像,当丧尸智尸恢复人性的话,面对他们强大的能力,这个世界会变得多可怕。”
王路却道:“我却在期待在他们强大的能力下,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壮丽。”
决战的时候到了。
当然,这是在崖山的民众和智尸眼中。对王路来说,与那食尸魔的一战,只是一次饭后的闲逛。
只不过,这次闲逛场面实在是太大了点,300多辆各式军车,几乎是运载着崖山所有的战士,浩浩荡荡沿着高速公路,向杭州湾跨海大桥而去。
周春雨和王路挤在一辆轮式装甲运兵车里,兴奋得满脸发红,重重拍着大腿道:“以前崖山上的那些智尸龟儿子。从来不让我们碰重型装备。这次我一去,冲着管装备的赵科一瞪眼--‘这是王队长要的。’那家伙乖乖就把所有的军车全都移交给我了。”
王路挠了挠头--这装甲车里太气闷了,他原本是想坐一辆普通的小车的,反正这几年来。李咏他们早就将通往杭州、上海等地的高速路重新打通了--事实上。最先通车的反而是高速铁路。因为铁路上很少堵车。
只不过高铁的电路网实在太复杂,维护是个天大的难题,所以李咏不得不弃之不用。只在一些货运铁路上,用老式的内燃机车头拖运大宗货物,比如说宁波的海盐就很受欢迎。
可周春雨死活不让,甚至还让王路乘坐坦克,这可不是王路以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来的两栖坦克,而是正宗的99式,王路一想到坦克里的高温和颠簸,怎么也不愿意,好歹换了辆轮式装甲车。
王路道:“周春雨啊,你知道赵科是智尸,他是不受任何威胁的,他只做他认为正确的事,今天他只是认为把装甲部队移交给你,并不会损害智尸的利益,这才让你接手,要不然,你再怎么打我的牌子也没用。”
周春雨不服气地道:“我可看不出这其中对智尸们有什么好处。”
王路笑呵呵地道:“通过全力支持我出征的办法,让我骑虎难下,如果那食尸魔当众格杀了我,那是最好不过,而且还暴露了你们长期隐藏在崖山内的力量,便于秋后算账。”
周春雨一怔,妈的,果然上当了,为了开动这些重机械化部队,自己几乎把掌握的人手全都动用了,露到了明处,足以被智尸给一网打尽了。
周春雨咬着牙:“可我总不能扔下你一个人面对食尸魔和他的军队?”
王路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膀:“我真的不用你们陪的,一人一车,办完了事就回来,前后也就半天。”
周春雨苦笑道:“我见识过你拆除钢壳的能力,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的,不仅仅是我,王比安也这样想。”
王比安端端正正坐在装甲车的另一头,戴着钢盔,双手紧握钢枪,当然,真的战斗来临,王比安并不需要动用枪--在车队里,有辆平板上,上面坐着的,正是女肿瘤怪,她才是王比安真正的武器,通过一个小的脑电波转换发射装置,王比安进入女肿瘤怪的体内后,可以任意命令她做任何事情和动作。
王比安瓮声瓮气道:“爸爸,妈说过,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她才不会允许你参加这场劳什子的什么大战。”
王路一摊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从鄞江出发,上环城高速,进入慈溪,很快,就能看到那座举世闻名的杭州湾跨海大桥了,王路以前曾经无数次经过这座大桥,所以,一看到那熟悉的七彩栏杆,就知道大桥到了--为了防止驾驶者视觉疲劳,大桥的栏杆如同彩虹一样刷成了7种不同的颜色。
车队滚滚向前,最后,在大桥中央的海天之翼风景平台旁停了下来。
王路下了装甲车,面对着带着腥味的海面,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身后,周春雨正在呼叫装甲车辆们展开战斗队形--其实大桥上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作战地点,车辆只能一条龙展开。
不过,敌人的进攻同样缩手缩脚,因为无论攻打哪一头,都会受到崖山一方的全力反击--如果同时从慈溪和嘉兴两头进攻,力量又太分散,为兵家大忌。
王比安板着脸,跑到了平板车旁,肿瘤女智尸已经从车上下来,冲着王比安温柔地吼叫着,王比安熟练地借助一个专用的梯子,爬到了她的胸口,肿瘤女智尸胸口的肿瘤肌肉一阵蠕动,将王比安整个儿包了起来。
王路颇有兴致地背着手,围着肿瘤女智尸上下看着:“有点意思,倒象日式漫画里的生物机甲一样,不过,王比安,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肿瘤女智尸本身就是智慧生命,你完全可以让她自由作战嘛,何必非要你自己操作呢?”
肿瘤女智尸的胸口肿瘤一阵蠕动,露出了王比安的脸:“爸爸,我能感觉到这肿瘤女智尸对你的威惧,但那与她对我的爱不同,是的,肿瘤女智尸只要你一声令下,会无条件为你作战,但那时的她,只是如同一台杀戮的机器,可是当我和她一体时,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作战,为爱而战,那是不一样的。”
王路摸了摸鼻子:“为爱而战啊,好经典的漫画台词。”
周春雨建立起了防御圈,架起了战场雷达,炮瞄雷达,防空导弹,然后,等着敌人到来。
“来了!”操纵雷达的战士最先嚷起来:“战机三架,正从东南方向高速接近!”
周春雨盯着雷达屏幕:“狗娘养的!这个食尸魔根本不和我们正面对战,他想直接用导弹炸瘫大桥,让我们全沉海里去!防空导弹准备!”
防空导弹早就已经待命,这个距离正是导弹发射的最佳距离,海面上一览无余,战机甚至无法借助低空隐藏身影。
王路开口道:“等一等,别浪费导弹了,李咏他们能找到这些导弹想来也挺不容易的。”
周春雨虽然知道,此次大战,王路必将展现他强大的异能,可是听到真的让自己和战士们束手旁观,还是有些迟疑,但一想,妈的,就算是炸塌大桥,也不过大家一起当海丧尸海智尸,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抓起对讲机吼道:“不许开火,重复一遍,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不许开火!”
雷达屏幕上,代表战机的光点越来越近,众人甚至已经能听到远处空中发动机的轰鸣声,有战士眯着眼睛寻找着海天交界处战机的身影--“导弹!敌机发射导弹!”雷达兵尖叫起来:“六枚!六枚导弹正向我们飞来!战机转向了!脱离!”
周春雨吼道:“这些狗娘养的,他们居然在视距外打了就跑!”
王路耸耸肩:“视距外进攻,发现既发射,原本就是现代战争的特点啊,难道你还想重演用步枪打飞机的一幕?”
周春雨紧张地道:“王哥,要不,我让近防炮做好准备?”
王路苦笑道:“我知道你不做点什么就不踏实,随你,只要不浪费弹药就行。”
王比安指挥肿瘤女智尸又挨近了王路一点,王路无语--这六枚导弹真击中大桥,肿瘤女智尸也保护不了自己啊。
“目视发现导弹!6点钟方向!”有战士声嘶力竭地吼道。
天际出现了几道白烟,那是导弹发动机喷出的烟。
再有十多秒,导弹就将击中大桥,敌人非常狡猾,六枚导弹分别攻击大桥的数个部位,让崖山军队难以集中防御。
王路突然转过了头,道:“准备好了吗?”
那人正是朱亚珍,这支军队里唯一的平民,她娇小的肩膀上扛着摄像机:“准备好了。”摄像机后的电线,联着一台卫星转播车,信号,正在向太空中的卫星发射。
王路一大早出发时,找到了陈唯刚,要求堡垒协助他,将一段视频向全国,不,全世界播放。堡垒的答复很快传来了,愿意协助,但堡垒控制的卫星只覆盖亚太地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还打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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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要发的视频,就是他与食尸魔的大战,看起来,他似乎想效法堡垒当年用中程导弹砸人,通过这个视频,降服全国的大大小小的势力。
表演,开始!
六枚导弹越飞越近,突然降低高度,贴着海面飞掠--这是为了避开敌方雷达和近防武器的反击--然后,在离大桥仅两公里远时,突然跃升,发动机燃烧室喷进大量燃烧,速度超过音速,向大桥桥面击来。
周春雨终于忍不住,命令近防炮开火,战士按下射击按钮--近防炮毫无反映,周春雨暴跳起来,“出故障了?!”他眼一闭,来不及了,导弹击中了……
导弹什么也没击中,即将命中大桥的六枚导弹,突然拐了个弯,在大桥上空飞行起来--嗯,与其说是飞行,不如说是在做特技表演,六枚导弹穿梭着,白色的尾烟在空中拉出古怪的线条。
王路背着手,点点头:“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
周春雨抬头,张着下巴望着在自己头顶乱飞的导弹,傻傻地问:“什么字?”
王路道:“当然是‘甬港欢迎你’五个字啊。”
他啧了啧嘴,不无遗憾地看着那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道:“这杭州湾跨海大桥明明是咱们甬港人投入绝大部分资金造的,就因为对岸的城市不愿意让甬港两个字冠名放在前面,只得叫成杭州湾跨海大桥,其实与杭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偏偏国内外都误会是杭州人盖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今天难得举行全球直播,我身为甬港人,怎么也得给这大桥正个名。”
周春雨看着王路孩子气实足的乱搞,一阵无语,这时,导弹的燃料耗尽,一头从空中掉落了下来。嗵,在海面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嗵嗵嗵,六枚导弹接二连三掉落。
大桥上,一片鸦雀无声,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亲眼见证了王路奇迹的战士们,用大吼大叫敲打车身等方式。发泄自己的兴奋之情。
周春雨盯着空中渐渐消散的导弹尾烟,突然沮丧地嘀咕道:“这还打个屁仗啊!”
朱亚珍一直在摄影,她倒是敬业,虽然也同样看得瞠目结舌,可一直没有停止拍摄,一直到现在。她才抽空问王路:“王--那个王队长,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那些导弹,就像被你用线牵着一样。”
王路对朱亚珍有一份愧疚,她的丈夫王伯民对自己忠心耿耿,可自己却将他置于死地而不顾,这时听得她发问,忙道:“也没什么神奇的。我能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只要稍稍在导弹里对导航系统做点小动作就行了,其实更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引爆引信,只不过这导弹威力巨大,爆炸开来弹片乱飞也不好。”
朱亚珍沉思了半晌:“你有这能力,岂不是一眨眼就能让所有的人丧尸智尸脑袋都自行爆炸?”
王路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机械能对金属物效果最佳,对纯生物体就不怎么行了。而且,我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对拥有巨大质量和动能的物体,机械能的干涉效果就差多了,移山倒海这种事,我就不行了。”
朱亚珍比划了一下:“如果我用一把塑料榔头砸你的脑袋,能不能杀死你?”
听到这个问题。周春雨脸色大变,王比安指挥肿瘤女智尸一抬胳膊,巨掌挡在了王路和朱亚珍之间。
王路轻轻拍了拍肿瘤女智尸的手掌:“你们这是做什么?朱亚珍只是好奇而已,她天真烂漫。话出本心,可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好多了。”
王路轻轻一推,让肿瘤女智尸让开,对有些不好意思的朱亚珍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事实上,能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的,据我所知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很快各方势力都会将机械能研究个底儿掉,优势弱项分析得清清楚楚--没错,如果我呆站着一动不动的话,你的确能用一把塑料榔头砸碎我的脑袋。事实上不用这样麻烦,你捡块板砖也能将我开了瓢。”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王路这样坦然承认自己的弱点,但很快,众人又想到,这样的状况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王路怎么可能傻站着一动不动,只要附近有金属物,他几乎就是不可战胜的。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道:“有新朋友来了。”
众人再次抬头,看向天空,然而,天空一片碧蓝,并无任何飞机的踪影,雷达操作员盯着屏幕:“没有发现任何目标,报告,没有发现任何目标。”
周春雨拍了拍操作员的肩膀:“看仔细点!王哥说有,那肯定有!”
雷达操作员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真的没有,雷达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周春雨一怔:“难道是隐形战机?”
王路失笑道:“哪有这样夸张,他们不在空中,是在水里。”
众人哗一下扑到大桥的栏杆边,探头向下看去,只见混黄的海水里,有几道水线正向大桥的桥墩扑来,是鱼雷!
原来,食尸魔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战机一击不中,那就发动海底潜艇的袭击,两次伏击一明一暗,令人防不胜防。
当然,这所谓的防不胜防,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在王路看来洞若观火。
他手指微抬,海面下的水线突然拐弯,水雷如同导弹一样,一阵乱窜,最后冲上海边的泥滩,如同一条死鱼一样搁浅。
王路嘀咕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出来。”
海的远处,一阵浪花喷涌,四艘潜艇黑乎乎的背从海里露了出来。
潜艇一动不动飘浮在海面上,彻底失去了动力。但里面的人员却躲在艇内,没人敢在王路面前亮相,也许他们也不知道,对王路能做什么。
战机、潜艇先后失败,而那个男人几乎没怎么动过手。
这、这还打个屁啊。
但是,打个屁还要打。
食尸魔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了,很快,战场雷达发出警告,有两支庞大的装甲车队,正从跨海大桥的两头,冲了上来。
周春雨盯着战场雷达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妈的,这食尸魔也豁出老底了,他居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咦,奇怪了,以他拥有的实力,完全可以征服崖山,崖山在完成钢壳之前,防御实力并不强。”
王路道:“那是因为食尸魔知道我还没有回归,他需要的是我,他持续对崖山施加压力,只不过是为了引诱逼迫我出现而已。只是他没有料到,我从智尸变异成了丧尸,在海外一呆就是5年,他也算是沉得住气了,居然能沉得住气,不断牺牲自己的手下以及肌肉怪盟友。”
周春雨如今信心爆棚,呸了一声:“到时候咱们抓住了食尸魔,我倒要敲开他的脑子看看,这家伙吃了那样多的同类,脑子长成什么样了,然后用长柄螺丝刀搅碎他的脑子,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别人吃了脑子是什么感受!”
大桥两头,铁流滚滚而来,但自从经历过战机和潜艇的两次华丽丽的胜利后,崖山的战士们已经不再咋咋呼呼,都企盼地看着王路,看他怎么对付这些装甲铁流。
王路只下了一个命令:“让开道路,让他们过来。”
崖山的车辆轰鸣着,喷着浓烟,退让到了大桥的两侧。
食尸魔的部队似乎也知道,攻击崖山的其他人毫无意义,他们高昂着炮口,在崖山车队的“夹道欢迎”中,向王路所在的海天之翼冲来,最前方的一辆99坦克马力全开,柴油发动机咆哮着,喷出浓浓的黑烟,炮口在稳定仪下,直直指着远方的王路,随时准备开火。
王路叹了口气,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数负重轮,这是一种病。”
周春雨倒是听懂了,他知道网络上的军事爱好者有种怪僻,喜欢数不同坦克的负重轮,并为数量争执不休,可王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叮铛,一枚插锁从坦克履带上脱落,紧接着,叮铛,又是一枚插锁,然后,哗啦,一条履带整个儿摊在了桥面上,骨碌碌,一只只负重轮四处乱滚--王路扭头问周春雨:“你数清了没有?到底几个负重轮啊?”
周春雨呆呆地:“10个?11个?”
王路摇了摇头:“你傻了啊,这肯定是偶数啊,一辆坦克两边履带,怎么可能是单数?”
负重轮,肯定是数不过来的了,因为在大桥的两侧,更多的坦克装甲车辆的轮子脱落了下来,大大小小的负重轮引导轮诱导轮承重轮,到处乱滚。
所有的车辆全都瘫痪在地,炮口高昂,卡在炮座,无法瞄准,更无法发射。
战士们欢呼着,蜂拥到王路身边,胜利了,就这样,简单的胜利了,那个和崖山缠斗了5年的食尸魔的军队,干脆利落地失败了,李咏等智尸最大的威胁,连个脸都没露,就这样完蛋了。;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还打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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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要发的视频,就是他与食尸魔的大战,看起来,他似乎想效法堡垒当年用中程导弹砸人,通过这个视频,降服全国的大大小小的势力。
表演,开始!
六枚导弹越飞越近,突然降低高度,贴着海面飞掠--这是为了避开敌方雷达和近防武器的反击--然后,在离大桥仅两公里远时,突然跃升,发动机燃烧室喷进大量燃烧,速度超过音速,向大桥桥面击来。
周春雨终于忍不住,命令近防炮开火,战士按下射击按钮--近防炮毫无反映,周春雨暴跳起来,“出故障了?!”他眼一闭,来不及了,导弹击中了……
导弹什么也没击中,即将命中大桥的六枚导弹,突然拐了个弯,在大桥上空飞行起来--嗯,与其说是飞行,不如说是在做特技表演,六枚导弹穿梭着,白色的尾烟在空中拉出古怪的线条。
王路背着手,点点头:“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
周春雨抬头,张着下巴望着在自己头顶乱飞的导弹,傻傻地问:“什么字?”
王路道:“当然是‘甬港欢迎你’五个字啊。”
他啧了啧嘴,不无遗憾地看着那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道:“这杭州湾跨海大桥明明是咱们甬港人投入绝大部分资金造的,就因为对岸的城市不愿意让甬港两个字冠名放在前面,只得叫成杭州湾跨海大桥,其实与杭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偏偏国内外都误会是杭州人盖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今天难得举行全球直播,我身为甬港人,怎么也得给这大桥正个名。”
周春雨看着王路孩子气实足的乱搞,一阵无语,这时,导弹的燃料耗尽,一头从空中掉落了下来。嗵,在海面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嗵嗵嗵,六枚导弹接二连三掉落。
大桥上,一片鸦雀无声,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亲眼见证了王路奇迹的战士们,用大吼大叫敲打车身等方式。发泄自己的兴奋之情。
周春雨盯着空中渐渐消散的导弹尾烟,突然沮丧地嘀咕道:“这还打个屁仗啊!”
朱亚珍一直在摄影,她倒是敬业,虽然也同样看得瞠目结舌,可一直没有停止拍摄,一直到现在。她才抽空问王路:“王--那个王队长,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那些导弹,就像被你用线牵着一样。”
王路对朱亚珍有一份愧疚,她的丈夫王伯民对自己忠心耿耿,可自己却将他置于死地而不顾,这时听得她发问,忙道:“也没什么神奇的。我能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只要稍稍在导弹里对导航系统做点小动作就行了,其实更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引爆引信,只不过这导弹威力巨大,爆炸开来弹片乱飞也不好。”
朱亚珍沉思了半晌:“你有这能力,岂不是一眨眼就能让所有的人丧尸智尸脑袋都自行爆炸?”
王路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机械能对金属物效果最佳,对纯生物体就不怎么行了。而且,我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对拥有巨大质量和动能的物体,机械能的干涉效果就差多了,移山倒海这种事,我就不行了。”
朱亚珍比划了一下:“如果我用一把塑料榔头砸你的脑袋,能不能杀死你?”
听到这个问题。周春雨脸色大变,王比安指挥肿瘤女智尸一抬胳膊,巨掌挡在了王路和朱亚珍之间。
王路轻轻拍了拍肿瘤女智尸的手掌:“你们这是做什么?朱亚珍只是好奇而已,她天真烂漫。话出本心,可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好多了。”
王路轻轻一推,让肿瘤女智尸让开,对有些不好意思的朱亚珍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事实上,能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的,据我所知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很快各方势力都会将机械能研究个底儿掉,优势弱项分析得清清楚楚--没错,如果我呆站着一动不动的话,你的确能用一把塑料榔头砸碎我的脑袋。事实上不用这样麻烦,你捡块板砖也能将我开了瓢。”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王路这样坦然承认自己的弱点,但很快,众人又想到,这样的状况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王路怎么可能傻站着一动不动,只要附近有金属物,他几乎就是不可战胜的。
就在这时,王路突然道:“有新朋友来了。”
众人再次抬头,看向天空,然而,天空一片碧蓝,并无任何飞机的踪影,雷达操作员盯着屏幕:“没有发现任何目标,报告,没有发现任何目标。”
周春雨拍了拍操作员的肩膀:“看仔细点!王哥说有,那肯定有!”
雷达操作员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真的没有,雷达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周春雨一怔:“难道是隐形战机?”
王路失笑道:“哪有这样夸张,他们不在空中,是在水里。”
众人哗一下扑到大桥的栏杆边,探头向下看去,只见混黄的海水里,有几道水线正向大桥的桥墩扑来,是鱼雷!
原来,食尸魔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战机一击不中,那就发动海底潜艇的袭击,两次伏击一明一暗,令人防不胜防。
当然,这所谓的防不胜防,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在王路看来洞若观火。
他手指微抬,海面下的水线突然拐弯,水雷如同导弹一样,一阵乱窜,最后冲上海边的泥滩,如同一条死鱼一样搁浅。
王路嘀咕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出来。”
海的远处,一阵浪花喷涌,四艘潜艇黑乎乎的背从海里露了出来。
潜艇一动不动飘浮在海面上,彻底失去了动力。但里面的人员却躲在艇内,没人敢在王路面前亮相,也许他们也不知道,对王路能做什么。
战机、潜艇先后失败,而那个男人几乎没怎么动过手。
这、这还打个屁啊。
但是,打个屁还要打。
食尸魔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了,很快,战场雷达发出警告,有两支庞大的装甲车队,正从跨海大桥的两头,冲了上来。
周春雨盯着战场雷达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妈的,这食尸魔也豁出老底了,他居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咦,奇怪了,以他拥有的实力,完全可以征服崖山,崖山在完成钢壳之前,防御实力并不强。”
王路道:“那是因为食尸魔知道我还没有回归,他需要的是我,他持续对崖山施加压力,只不过是为了引诱逼迫我出现而已。只是他没有料到,我从智尸变异成了丧尸,在海外一呆就是5年,他也算是沉得住气了,居然能沉得住气,不断牺牲自己的手下以及肌肉怪盟友。”
周春雨如今信心爆棚,呸了一声:“到时候咱们抓住了食尸魔,我倒要敲开他的脑子看看,这家伙吃了那样多的同类,脑子长成什么样了,然后用长柄螺丝刀搅碎他的脑子,让他也感受一下,被别人吃了脑子是什么感受!”
大桥两头,铁流滚滚而来,但自从经历过战机和潜艇的两次华丽丽的胜利后,崖山的战士们已经不再咋咋呼呼,都企盼地看着王路,看他怎么对付这些装甲铁流。
王路只下了一个命令:“让开道路,让他们过来。”
崖山的车辆轰鸣着,喷着浓烟,退让到了大桥的两侧。
食尸魔的部队似乎也知道,攻击崖山的其他人毫无意义,他们高昂着炮口,在崖山车队的“夹道欢迎”中,向王路所在的海天之翼冲来,最前方的一辆99坦克马力全开,柴油发动机咆哮着,喷出浓浓的黑烟,炮口在稳定仪下,直直指着远方的王路,随时准备开火。
王路叹了口气,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数负重轮,这是一种病。”
周春雨倒是听懂了,他知道网络上的军事爱好者有种怪僻,喜欢数不同坦克的负重轮,并为数量争执不休,可王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叮铛,一枚插锁从坦克履带上脱落,紧接着,叮铛,又是一枚插锁,然后,哗啦,一条履带整个儿摊在了桥面上,骨碌碌,一只只负重轮四处乱滚--王路扭头问周春雨:“你数清了没有?到底几个负重轮啊?”
周春雨呆呆地:“10个?11个?”
王路摇了摇头:“你傻了啊,这肯定是偶数啊,一辆坦克两边履带,怎么可能是单数?”
负重轮,肯定是数不过来的了,因为在大桥的两侧,更多的坦克装甲车辆的轮子脱落了下来,大大小小的负重轮引导轮诱导轮承重轮,到处乱滚。
所有的车辆全都瘫痪在地,炮口高昂,卡在炮座,无法瞄准,更无法发射。
战士们欢呼着,蜂拥到王路身边,胜利了,就这样,简单的胜利了,那个和崖山缠斗了5年的食尸魔的军队,干脆利落地失败了,李咏等智尸最大的威胁,连个脸都没露,就这样完蛋了。;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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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魔没有死,但他和死了一样,他所有的军队都可耻的失败了,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再也无法控制、压迫手下的众多智尸,就算他能无差别指挥丧尸,可如果他胆敢驱使那些丧尸前来,王路绝对会照单全收。
有许多战士对王路只是闻其名,并没有直接和他接触过,他们靠近王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补着兽皮的身子,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无论王路是什么--人类、异能者、智尸或丧尸--他都是他们的首领,战无不胜的首领。在这末世,需要什么?只要好好地活着就够了,而王路强大的力量,能让他们获得真正的安全。
这一刻,无论王路让这些战士们去干什么,战士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对了,王路队长说要让人们与丧尸一起生活,让人们引领进化什么的,那是小事一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阵吼声从远方传来,战士们回过头,只见一群巨大的身影,正在跨海大桥的吊索上跳跃着,向海天之翼扑来,那是肌肉怪!
食尸魔居然还不死心,派出了他的同盟军。
战士们哈哈大笑,神态轻松地等着王路再一次收拾这些不开眼的家伙。
肌肉怪似乎也畏惧王路强大的能力,他们攀在大桥的吊索上,冲着王路大吼大叫,却并没有直接冲上来。他们毕竟只是食尸魔的盟友,并不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会不顾不切冲上来。
战士们挤在王路身边,推推搡搡,有人大胆地道:“王路队长,让咱们开开眼,把这些肌肉疙瘩干掉。”
王路笑道:“你们啊,打打杀杀,火气这样旺做干什么。都是炎黄人,枪口对外嘛,炎黄人不打炎黄人。”
有个战士激奋地道:“什么炎黄人不打炎黄人,这些食尸魔的手下可把我们害苦了,钢壳建成前,它们经常来偷袭我们,我的弟弟就是死在肌肉怪手里的。王路队长。杀了它们!”
王路叹了口气:“快意恩仇,那自然是好,不过,这样一来,反而中了有心人的算计,有人最希望我和肌肉怪们拼死搏杀。他可以趁乱下手。你说,对吗?”王路突然对挨在他身边的一个战士道。
那名战士,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嘴唇上长着薄薄的茸毛,年纪很轻,笑起来有些腼腆,他似乎非常崇拜王路。一眨不眨盯着他,头上的钢盔,手里的自动步枪,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全身连一块铁皮都没有,在他看来,王路队长能给他绝对的安全。甚至可以说,他看向王路眼神。如稚子望父母。
看到自己最崇拜的王路队长突然问自己,小伙子又兴奋又有些手足无措,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是,对对对。”
周春雨拍了那个娃娃脸战士的后脑勺一下:“傻小子,什么是是是对对对,等于什么都没说。”
王路也含笑道:“就是。你们啊,也别顾着傻笑,你们想想,那食尸魔与崖山对抗多年。何等惊才绝艳,我回归崖山时,轻易拆除了钢壳,难道那食尸魔会不知道我拥有强大的脑电波转化机械能的能力?”
“他既然知道我有如此能力,为何又要派出战机、潜艇、装甲车辆,来自讨没趣,自取其辱?难道是闲得慌吗?”他直视着娃娃脸战士:“你说,食尸魔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聊的事?”
娃娃脸战士摸了摸鼻子:“嗯,我想他是想声东击西?”
旁边的战士们也嗡嗡议论着,乱嚷嚷着什么食尸魔一定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不过王路队长无所不能,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
王路点点头,继续对娃娃脸道:“不错,你说对了,就是声东击西,不过,你认为,食尸魔的真正杀招,又在哪里呢?”
周春雨有点好奇,他没想到王路对这个娃娃脸战士这样亲切,这个娃娃脸战士是四年前投靠崖山的,自到崖山,他就疯狂地崇拜上了王路,到处打听有关王路的一切,表现出极大的举兴趣和热情。当时,周春雨正在暗中培养反抗李咏等智尸的力量,就试探着接触了娃娃脸青年,一来二去,将他吸收进了地下反抗组织之中。
这次随王路出征,娃娃脸战士极为踊跃,主动要求护卫在王路身边,虽然谁都知道,战事一起,王路身边绝对是最危险的。
这是个好小伙子,倒也和王路投缘,王路果然也注意到了他。
周春雨捅了捅娃娃脸小伙子,低声道:“好好回答王路队长的问话,你小子有福了,以后跟在王路队长身边混,没准我的位置今后都是你的。”
娃娃脸倒也不怯场,直视着王路道:“我认为,食尸魔会假借多支部队的攻击,让你轻松击败他们,从而放松自己的警惕心。然后,用肌肉怪吸引你的注意力,因为肌肉怪纯粹是以自己的肉身做战,全身没有金属器件,你很难用机械能来对付他们。而且肌肉怪的脑电波较为特殊,王队长你就是想用脑电波压制他们,也要花费一翻手脚。”
周春雨惊讶地看着娃娃脸:“你小子行啊,说得象模像样的。”
王路一抬手:“这只是前戏,你真正的杀手在哪里?”
娃娃脸害羞地一笑:“我会化妆成你身边亲近的人,然后趁着你与肌肉怪纠缠的时候,用非金属武器砸你的脑袋。”
周春雨一怔,勃然变色--该死,娃娃脸的推演还真有实现的可能性!他转脸一看,众多战士都拥挤在王路身边,有些战士他并不能保证都绝对忠心,周春雨有心想呵斥大家离开王路,可一时哪里做得到!
食尸魔!他就混在人群中,他,到底是谁!周春雨的眼睛扫过每一张脸,该死,谁是食尸魔?!
王比安操纵肿瘤女智尸,上前一步,伸出双掌想环住王路,王路摇摇头,他依然盯着娃娃脸:“那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娃娃脸叹了口气,从后腰抽出了一个锤子--一个特制的橡胶锤子,扔到了地上,“因为你太强大了,我自认杀不了你。”
周春雨半晌呆怔在地,然后狂吼一声:“食尸魔!他就是食尸魔!”他猛地拔出枪,直指娃娃脸的脑袋。
旁边的战士们也反映过来,他们没想到,人人闻之变色,可止小儿夜啼的食尸魔,居然只是个娃娃脸青年,手忙脚乱地抬起枪,有人紧张之下,还走火了,跨海大桥上在战争发生后,第一次响起了枪声。
周春雨大吼一声:“开火!”
密集的枪声响起。战士们紧扣扳机,将枪匣里的子弹都射向了娃娃脸。
枪声停止了。
娃娃脸--食尸魔站在原地,他的身周飘浮着如飞蝗一样的子弹--机械能,食尸魔也能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他轻轻抬手,拿了一枚子弹在手里,哗啦啦,这时,飘浮在他身边的子弹头才齐刷刷掉落到地上。
食尸魔对王路道:“瞧,我也有这样的力量。”
王路点点头:“我早说过,这世界上拥有这样力量的人,不止我一个,事实上,今后拥有这一力量的人会更多。不过,我比你强,强得多!”好霸气的话。王路很少这样咄咄逼人。
食尸魔向王路鞠了一躬:“我愿意向你臣服,你不是想建立一个新丧尸的世界吗?我的能力很强,可以协助你。”
王路摇了摇头,简单,而清晰地道:“不。”
这个“不”字,甚至没有刻意加重语气,却又斩钉截铁,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绝然之意。
娃娃脸脸上浮起哀求绝望之色,与他脸上自然的表情相比,凌珊珊就象一个刚刚艺校毕业的小龙套,娃娃脸急促地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和你的一家,没错,我一开始是冲着你的血液而去的,可我那也只不过是想进化--所有的智尸都在这样做,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和别的智尸丧尸不同,我从来不吃人,我只吃丧尸智尸,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难道我不是人类的朋友吗?我消灭了那样多的智尸,这些智尸如果不死,他们会奴役更多的普通人类。”
“而且这几年来,我虽然持续骚扰崖山,可哪一次下过死手?对你的家人,我更是秋毫无犯,那天在钢壳上,王比安一枪击杀肌肉怪,其实是我在暗中帮忙,用强大的脑电波,制约了肌肉怪的行动,要不然,王比安哪有这样轻易消灭肌肉怪?我和你之间,并没有私仇,又何必逼我太甚?”
“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你看见了,我有强大的军力,甚至,我还收藏了几枚核导弹--真正的洲际导弹,我可以把这些都献给你!我还可以帮你征服所有的不服从你的人,整个国家,不,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王路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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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魔没有死,但他和死了一样,他所有的军队都可耻的失败了,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再也无法控制、压迫手下的众多智尸,就算他能无差别指挥丧尸,可如果他胆敢驱使那些丧尸前来,王路绝对会照单全收。
有许多战士对王路只是闻其名,并没有直接和他接触过,他们靠近王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补着兽皮的身子,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无论王路是什么--人类、异能者、智尸或丧尸--他都是他们的首领,战无不胜的首领。在这末世,需要什么?只要好好地活着就够了,而王路强大的力量,能让他们获得真正的安全。
这一刻,无论王路让这些战士们去干什么,战士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对了,王路队长说要让人们与丧尸一起生活,让人们引领进化什么的,那是小事一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阵吼声从远方传来,战士们回过头,只见一群巨大的身影,正在跨海大桥的吊索上跳跃着,向海天之翼扑来,那是肌肉怪!
食尸魔居然还不死心,派出了他的同盟军。
战士们哈哈大笑,神态轻松地等着王路再一次收拾这些不开眼的家伙。
肌肉怪似乎也畏惧王路强大的能力,他们攀在大桥的吊索上,冲着王路大吼大叫,却并没有直接冲上来。他们毕竟只是食尸魔的盟友,并不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会不顾不切冲上来。
战士们挤在王路身边,推推搡搡,有人大胆地道:“王路队长,让咱们开开眼,把这些肌肉疙瘩干掉。”
王路笑道:“你们啊,打打杀杀,火气这样旺做干什么。都是炎黄人,枪口对外嘛,炎黄人不打炎黄人。”
有个战士激奋地道:“什么炎黄人不打炎黄人,这些食尸魔的手下可把我们害苦了,钢壳建成前,它们经常来偷袭我们,我的弟弟就是死在肌肉怪手里的。王路队长。杀了它们!”
王路叹了口气:“快意恩仇,那自然是好,不过,这样一来,反而中了有心人的算计,有人最希望我和肌肉怪们拼死搏杀。他可以趁乱下手。你说,对吗?”王路突然对挨在他身边的一个战士道。
那名战士,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嘴唇上长着薄薄的茸毛,年纪很轻,笑起来有些腼腆,他似乎非常崇拜王路。一眨不眨盯着他,头上的钢盔,手里的自动步枪,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全身连一块铁皮都没有,在他看来,王路队长能给他绝对的安全。甚至可以说,他看向王路眼神。如稚子望父母。
看到自己最崇拜的王路队长突然问自己,小伙子又兴奋又有些手足无措,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是,对对对。”
周春雨拍了那个娃娃脸战士的后脑勺一下:“傻小子,什么是是是对对对,等于什么都没说。”
王路也含笑道:“就是。你们啊,也别顾着傻笑,你们想想,那食尸魔与崖山对抗多年。何等惊才绝艳,我回归崖山时,轻易拆除了钢壳,难道那食尸魔会不知道我拥有强大的脑电波转化机械能的能力?”
“他既然知道我有如此能力,为何又要派出战机、潜艇、装甲车辆,来自讨没趣,自取其辱?难道是闲得慌吗?”他直视着娃娃脸战士:“你说,食尸魔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聊的事?”
娃娃脸战士摸了摸鼻子:“嗯,我想他是想声东击西?”
旁边的战士们也嗡嗡议论着,乱嚷嚷着什么食尸魔一定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不过王路队长无所不能,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
王路点点头,继续对娃娃脸道:“不错,你说对了,就是声东击西,不过,你认为,食尸魔的真正杀招,又在哪里呢?”
周春雨有点好奇,他没想到王路对这个娃娃脸战士这样亲切,这个娃娃脸战士是四年前投靠崖山的,自到崖山,他就疯狂地崇拜上了王路,到处打听有关王路的一切,表现出极大的举兴趣和热情。当时,周春雨正在暗中培养反抗李咏等智尸的力量,就试探着接触了娃娃脸青年,一来二去,将他吸收进了地下反抗组织之中。
这次随王路出征,娃娃脸战士极为踊跃,主动要求护卫在王路身边,虽然谁都知道,战事一起,王路身边绝对是最危险的。
这是个好小伙子,倒也和王路投缘,王路果然也注意到了他。
周春雨捅了捅娃娃脸小伙子,低声道:“好好回答王路队长的问话,你小子有福了,以后跟在王路队长身边混,没准我的位置今后都是你的。”
娃娃脸倒也不怯场,直视着王路道:“我认为,食尸魔会假借多支部队的攻击,让你轻松击败他们,从而放松自己的警惕心。然后,用肌肉怪吸引你的注意力,因为肌肉怪纯粹是以自己的肉身做战,全身没有金属器件,你很难用机械能来对付他们。而且肌肉怪的脑电波较为特殊,王队长你就是想用脑电波压制他们,也要花费一翻手脚。”
周春雨惊讶地看着娃娃脸:“你小子行啊,说得象模像样的。”
王路一抬手:“这只是前戏,你真正的杀手在哪里?”
娃娃脸害羞地一笑:“我会化妆成你身边亲近的人,然后趁着你与肌肉怪纠缠的时候,用非金属武器砸你的脑袋。”
周春雨一怔,勃然变色--该死,娃娃脸的推演还真有实现的可能性!他转脸一看,众多战士都拥挤在王路身边,有些战士他并不能保证都绝对忠心,周春雨有心想呵斥大家离开王路,可一时哪里做得到!
食尸魔!他就混在人群中,他,到底是谁!周春雨的眼睛扫过每一张脸,该死,谁是食尸魔?!
王比安操纵肿瘤女智尸,上前一步,伸出双掌想环住王路,王路摇摇头,他依然盯着娃娃脸:“那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娃娃脸叹了口气,从后腰抽出了一个锤子--一个特制的橡胶锤子,扔到了地上,“因为你太强大了,我自认杀不了你。”
周春雨半晌呆怔在地,然后狂吼一声:“食尸魔!他就是食尸魔!”他猛地拔出枪,直指娃娃脸的脑袋。
旁边的战士们也反映过来,他们没想到,人人闻之变色,可止小儿夜啼的食尸魔,居然只是个娃娃脸青年,手忙脚乱地抬起枪,有人紧张之下,还走火了,跨海大桥上在战争发生后,第一次响起了枪声。
周春雨大吼一声:“开火!”
密集的枪声响起。战士们紧扣扳机,将枪匣里的子弹都射向了娃娃脸。
枪声停止了。
娃娃脸--食尸魔站在原地,他的身周飘浮着如飞蝗一样的子弹--机械能,食尸魔也能将脑电波转化成机械能。他轻轻抬手,拿了一枚子弹在手里,哗啦啦,这时,飘浮在他身边的子弹头才齐刷刷掉落到地上。
食尸魔对王路道:“瞧,我也有这样的力量。”
王路点点头:“我早说过,这世界上拥有这样力量的人,不止我一个,事实上,今后拥有这一力量的人会更多。不过,我比你强,强得多!”好霸气的话。王路很少这样咄咄逼人。
食尸魔向王路鞠了一躬:“我愿意向你臣服,你不是想建立一个新丧尸的世界吗?我的能力很强,可以协助你。”
王路摇了摇头,简单,而清晰地道:“不。”
这个“不”字,甚至没有刻意加重语气,却又斩钉截铁,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绝然之意。
娃娃脸脸上浮起哀求绝望之色,与他脸上自然的表情相比,凌珊珊就象一个刚刚艺校毕业的小龙套,娃娃脸急促地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和你的一家,没错,我一开始是冲着你的血液而去的,可我那也只不过是想进化--所有的智尸都在这样做,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和别的智尸丧尸不同,我从来不吃人,我只吃丧尸智尸,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难道我不是人类的朋友吗?我消灭了那样多的智尸,这些智尸如果不死,他们会奴役更多的普通人类。”
“而且这几年来,我虽然持续骚扰崖山,可哪一次下过死手?对你的家人,我更是秋毫无犯,那天在钢壳上,王比安一枪击杀肌肉怪,其实是我在暗中帮忙,用强大的脑电波,制约了肌肉怪的行动,要不然,王比安哪有这样轻易消灭肌肉怪?我和你之间,并没有私仇,又何必逼我太甚?”
“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你看见了,我有强大的军力,甚至,我还收藏了几枚核导弹--真正的洲际导弹,我可以把这些都献给你!我还可以帮你征服所有的不服从你的人,整个国家,不,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王路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王路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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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脸惊讶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想恢复丧尸的人性吗?可是,如果丧尸恢复人性后,不是依然和生化末世前的旧世界一样了吗?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人们就可以自相残杀,新丧尸也一个样,甚至因为他们的能力更强,造成的破坏就更大。面对这样纷争动乱的世界,我们需要一个王者,唯一的王,而除了你王路,又有谁能坐上那个宝位?我将忠诚你,归顺你,为你献出我的一切。”
王路叹了口气:“我说过,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你同样不知道,丧尸真正进化的方向是什么。你是毒瘤,是寄居在新丧尸世界上的毒瘤,不将你除去,会有更多的智尸丧尸遇害,不将你除去,食尸法会如同癌症一样的扩散,所以,你必须死。我要借你的脑袋,告诉任何人,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绝不能以杀死自己的同类,来求得进化。杀人者,死!”
娃娃脸胆怯的脸突然变了,变得狰狞无比,声音也低沉起来:“王路,我这样低声下气向你求饶你都不肯,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你的新丧尸的世界,永远只能是一个傻瓜做的梦,你这是与全天下的人类异能者智尸为敌!这个世界无论何时,永远都只是少量精英统治大多数平民,80的人除了混吃等死毫无用处,相反。他们还需要精英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金钱来安抚他们。”
“丧尸们不需要觉醒,更不允许他们与我们智尸争夺资源,这个星球的资源是有限的,我们只需要奴役他们就够了!”
王路依然闭着双眼,似乎娃娃脸食尸魔的吼叫只是一阵毫无意义的杂音,他淡淡地道:“去死。为什么坏人永远有那么多废话呢?”
一颗弹头从地面飞了起来,向娃娃脸的食尸魔飞去,直指他的眼睛,食尸魔大吼一声,瞪着那颗弹头。飞旋的弹头忽的慢了下来。但是,也仅仅只是慢了下来而已,王路的脑电波比食尸魔强大得多了,弹头依然在前进……
然而。王路心中一动。有点不对劲儿。食尸魔在微笑!面对死亡,他居然并没有恐惧,而是在微笑!
食尸魔非常聪明。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潜入了崖山,成了为其中一名战士,还装扮成拥护王路的样子,获得了周春雨的信任,照理说,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就这样致自己于死地。他难道还有没有实施的什么计谋?
算了,任何计谋,在自己面前,都是无效的。
王路继续驱使弹头,弹头猛地加速向食尸魔眼窝扎去,突然,人影一闪,扑,弹头入肉,鲜血四溅,一声闷哼。
王路大惊失色--只见周春雨突然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弹头,那弹头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沉沉的沟,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王路讶声道:“周春雨,你搞什么……”他突然住了嘴,看着周春雨呆滞的眼神,忽地明白过来,他怒视躲在周春雨身后的食尸魔:“妈的,是你控制了周春雨,将他当成肉盾。”
食尸魔狂笑道:“没错,是我控制了周春雨,事实上,我还控制了你的宝贝儿子王比安,以及你的所有手下!”
“王路,这才是我真正的撒手锏,此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你,解除你的警觉!你没想到,我已经进化到了如此的地步,不仅能控制丧尸和智尸,连人类都能被我控制!”
哗啦啦一片响,崖山的战士们突然全都围拢到了食尸魔的身边,将他重重掩护了起来,在沉重的脚步声中,肿瘤女智尸也站到了食尸魔一方,用巨大的身影将他保护了起来--是肿瘤女智尸体内的王比安在操作,但王比安同样被食尸魔所操纵,发同一台被植入木马病毒的电脑,入侵了另一台电脑一样。
王路突然冷静了下来:“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我早就说过,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只是生化基因进化过程中的不同阶段而已,脑电波能控制丧尸智尸,自然也能控制人类和异能者,不过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食尸魔一怔:“你最忠诚的手下,最心爱的儿子,都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难道你一点不害怕吗?”
王路耸了耸肩膀:“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和你一样,清楚这种用脑电波控制人类丧尸智尸的优点和缺点。你不可能驱使他们来攻击我,因为我的脑电波太强大了。”
食尸魔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我杀不了你,但是,你也同样杀不了我,因为我会用你的儿子、手下来挡你对我的每一次攻击。”
王路看了看依然在流血的周春雨--幸好,那一击只是贴着皮肉划过去,他叹了口气:“我承认,你利用脑电波对人类的控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我因为从没有往这一方面研究过,所以控制能力还比不上你。我的每一次攻击,你都有足够的时间用我的人当肉盾来抵达,除非我把现场所有的人都杀了,要不然,还真拿你没办法。”
食尸魔笑道:“过奖过奖,王路,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只是你逼人太甚,你能容忍李咏这样的让你妻离子散的仇人,却容忍不了我,这才逼得我反击的。我不求别的,只求保命。放心,我不会把事做绝,我等会儿会带着周春雨和王比安离开,从此放弃食尸进化的行为,当然,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定期把你的鲜血送过来,要不然,恐怕王比安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王路东张西望着,似乎根本没在意食尸魔的话。食尸魔有些诧异:“你在做什么--王路,我再警告你一次,你的任何一次攻击,都只会伤倒你的亲人、同伴、下属,我会先拿周春雨、朱亚珍、王伯民他们来挡子弹,王比安我会特别客气留在最后,就算是你动用导弹和大炮,也大不了同归于尽。”
王路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特制的橡胶锤子,食尸魔曾经想用来偷袭他的不含金属物,以免被他机械能操纵的锤子--王路捡起锤子。在手里颠了颠。嘀咕道:“倒也合用。”
王路拎着锤子,大步向食尸魔走去,食尸魔一怔:“你要做什么?王路,你站住!你站住!”
王路大步向前。围拢在食尸魔身前的崖山的战士纷纷自觉让开--他们在食尸魔脑电波的控制下。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挡子弹甚至炮弹。可是,他们绝不会攻击王路,当王路大步走来时。无论食尸魔如何发动脑电波催动,战士们最多也只是呆站在原地,王路伸手一拔拉,就把他们拔拉到一边了。
王路越走越近,食尸魔的眼神中第一次真正恐惧起来,他瞪着王路手里的橡胶锤子,难道自己居然要死在这样玩意儿之下?!
食尸魔不甘就死,他大吼一声,一道脑电波发出,肿瘤女智尸的胸口肿瘤一阵蠕动,王比安从她身上脱离,食尸魔一个箭步蹿到王比安身后,“王路,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你儿子!”
王路快跑几步,和身扑了过去,将食尸魔扑到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着,互相间又抓又挠,王路边胡乱挥舞着橡胶锤子,边骂道:“娘希匹,你以为拍弱智警匪片啊,老子会受你的威胁?我不杀你我们父子才真的会死。去死去死!”没头没脑乱砸一气。
食尸魔很快发现,他打不过王路。
这几年来,食尸魔一直利用他的脑电波控制着一切,绝不需要象一个乡里巴人那样去殴斗,即使强大如家园,也在他的脑电波控制的奴隶以及超绝的计谋下,灰飞烟灭。脑电波,才是真正的力量。
食尸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敌人赤膊相拼过了,他的动作迟缓,拳头有气无力。
而王路则不同,他在海岛上一切都要亲自劳作,骑马、打猎、捕鱼、收割农作物,噢,对了,还有--这也是一项很耗体力的肉搏型运动。
王路,身强,力壮,动作敏捷,拳头与锤子并用,不时还咬上几口,食尸魔虽然没有感觉,可是耳听到王路的拳头和锤子沉闷的砸在自己身上,听到骨折的声音,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很惨。
曾经让京城智尸闻风丧胆,连名字也不敢提的他,曾经轻松攻克家园追亡逐北夏真钟院士数千里的他,曾经袭扰崖山数年,逼得李咏用钢壳将鄞江镇整个儿盖起来的他,如今象条癞皮狗一样,瘫在王路的脚下。
王路敲断了食尸魔的腿骨,拗断了他的左臂,从他下巴上咬下了一大块肉,最后骑在食尸魔的肩头,高高举起像胶锤子,一下一下,击在他的脑壳上,脑骨较硬,橡胶锤子质地毕竟软了点,连砸几下,都没有砸碎。
王路有点恼火,将手里的橡胶锤一扔:“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双手揪着食尸魔的头发,拎着他的脑袋,就向旁边高速公路的护栏撞去,一下,两下,三下,咔一声脆响,食尸魔的颅骨破了。
王比安和周春雨等人被解除了控制,王比安惊呼一声:“爸爸,出了什么事了?你在做什么--见鬼,我想起来了,这个娃娃脸是食尸魔!”
哗啦,他拔出手枪,冲了过来。
食尸魔还没有死,他伸出右手,反手胡乱抓挠着,手指勾着了王路的脸,将他脸上的一块兽皮扯了下来,手指伸到了他的牙床内,王路一张嘴,咯一声,将食尸魔的两根手指咬了下来,呸一口吐到地上,抬起脸对王比安一笑:“我很快就弄好。”那语气,仿佛他在杀一只鸡一样。
王路抬起食尸魔的头,再一次重重向护栏撞去,一声脆响,一股白白的脑浆,夹着黑色的尸液。从食尸魔破裂的颅骨里流了出来。
食尸魔,死了。
王路站起身,往食尸魔的尸体上吐了口唾沫:“,跟我打,老子从小学打到大学,没一次输过,就你这种娃娃脸还和我斗!让你一只手都能打赢你。”
王路在那儿胡吹大气,惊魂未定的王比安扑到了他的身边:“爸,你受伤了!快,快来人医治!”
王路摸了摸脸上。那儿有个大洞。上面曾经被阿里亚娜缝补过的兽皮不见了,他又踢了一脚已经死透的食尸魔,笑着对王比安道:“没事儿,叫什么医护兵啊。你爸爸是智尸啊。智尸。这点皮肉伤算得了什么。”
这时,周春雨等战士们才清醒过来,周春雨也顾不上处理自己脸上的伤口。扑到王路身边,内疚地道:“对不住,怪不得你不让我们跟着你,说一个人来就行了,原来我们不但一点帮不上忙,反而成了你的累赘,碍手碍脚的。”
王路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膀:“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赶紧缝合伤口去,要不,周子彦见了要心痛了。”
周春雨抬手碰了一下脸上的伤,嗞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没事,皮肉伤,再说,咱们家子彦才不会在乎她老子的这点小伤呢,她对那些丧尸狗都比对我亲。”
王路作了个扬脚开踢的动作:“胡说八道,有你这样当爹的?梨头是个好孩子,只是她不擅长表达而已,心里对你着紧着呢。”
周春雨一愣,说到对异能者和智尸的认识,非王路莫属,他说周子彦喜欢自己这个老爸,那就绝对喜欢,看起来,自己这个当爸的是和孩子有代沟了,才不理解周子彦的做法。的确,周子彦是异能者,而自己却是普通人,隔膜,就是这样来的?
周春雨突然一怔,如果自己变异成智尸,会不会能促进和女儿的关系?可惜,王路如今的体液已经失灵了,再不能转换智尸了。
王比安不顾周春雨发着呆,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烂了脑袋的食尸魔:“爸爸,他真的死了?”强大到令人恐惧的食尸魔就真的这样死了?死于一场类似街头的斗殴?
王路点了点头:“死透了。”
王比安喃喃地道:“就这样简单?”
王路失笑道:“原本就这样简单啊,其实在我看来,未来丧尸的进化,都能达到我和食尸魔这样的境界,如果大家的脑电波都很发达,那互相之间的争斗就只能回到原始的和猴子打架一样的状态--肉搏。”
王比安的思绪有点跟不上王路的话:“所有的丧尸都和老爸你一样厉害--那不人人都是超人了?”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你这傻小子,人人都是超人,其实就是人人都是普通人。我们现代的人类,比起人猿来,可不就是超人吗?聪明的头脑,灵活的四肢,擅长使用各类工具,几乎是神灵一样的存在。可在我们现代人与现代人之间,其实大家的力量都是半斤八两。所以我说了,丧尸是全体人类的进化啊。”
周春雨这时已经匆匆处理了一下伤口,重新挤回王路身边:“那些肌肉怪依然没有离去。”
王路抬眼看了一下高高吊索上稳稳站立的肌肉怪们,他们从始至终,除了刚出场时威吓了一下崖山众人,当王路和食尸魔殴打时,根本就是一群打酱油的角色,别说助拳,连呐喊助威都没有。
肌肉怪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王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手,向肌肉怪招了招。
朱亚珍被食尸魔控制身体时,依然扛着摄像机,所以王路和食尸魔之间如同地痞一样的殴斗全都拍了下来,当然,角度就没那样专业了,不过,王路的打斗同样不专业,毫无美感。这时,她再次扛着摄像机,拍下了一只巨大的肌肉怪,攀扯着钢丝,向王路来投的一幕。
的确,是来投靠,而不是战斗。
因为在靠近王路前,那个显然是首领的肌肉怪,就已经解除了全身所有的武装,连条底裤都没留。
这一次,王比安和周春雨都没有动作--越帮越忙就是他们此前干的事儿。
肌肉怪含糊地吼道:“我们愿意归顺你。”
王路点点头:“欢迎,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你们曾经是最忠诚的战士,只是生化基因的原因,才走上了这条路,这,怪不得你们。”
肌肉怪道:“我们和食尸魔不同,我们从来没吃过人、丧尸、智尸。”
这句话王路倒相信,因为食尸魔和肌肉怪选择的进化道路完全不同,食尸,对肌肉怪毫无用处。
王路沉吟了道:“我有句实话必须告诉你们,你们其实并不是丧尸进化道路上成功的作品。因为你们体内的生化基因病毒。被钟院士进行了人工干预,这种干预是非自然的选择,所以,我不可能告诉你们今后该怎么进化。只能由你们自行摸索。”
他瞟了一眼王比安身边的肿瘤女智尸:“我倒认为你们和倭奴的肿瘤女智尸有些相同之处。倭奴智尸的奇异进化。其实说穿了就是借用核辐射,人工干预的结果,你们以后倒可以多交流交流。”
肌肉怪点点头:“谢谢直言相告。”
一场战役。就这样结束了。
王比安道:“爸爸,咱们回家,我刚才已经通过电报向妈妈传达你战胜食尸魔的喜讯了,妈妈和谢玲姐都等着你回家呢,谢玲姐还做了你爱吃的凉拌面,特意配了粗颗粒的花生酱。”
王路喃喃道:“战胜了食尸魔吗?这可不见得啊。”
王比安和周春雨齐齐一怔,看向食尸魔的尸体:“什么?!难道这娃娃脸不是真正的食尸魔?”
旁边肌肉怪首领吼道:“不,我能作证,他就是食尸魔。”
王路摇了摇头:“一个食尸魔倒下去,会有更多的食尸魔站起来,因为,人性就是好逸恶劳,人人都想走捷径,以前工作、学习、做生意是如此,如今进化也是如此。我不得不承认,食尸进化法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大大加快了智尸的进化速度,食尸魔能操纵普通人类,就是最好的例证。如果他不是碰上我,李咏那些家伙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所以,这个世界依然会有很多智尸,重新走上食尸进化的道路。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我无法阻止的。我能够杀死他们,但我无法彻底清除这种理念和思想。”
王比安突然问道:“如果丧尸进化时发现,吃自己的同类能加快进化,他们也会互相吞食吗?”
王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那是--自然的。我说过,进化后的丧尸,会继承我们与人性相关的所有优点,那些最高尚和美好的情操,会在他们身上闪亮,但同样,人性的一切丑陋与虚假,也会成为他们身后的阴影,永不消失。”
周春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没事儿,老子以前当警察时,就知道,指望人性永远向善,是件多嘛可笑的事,不过,没关系,咱们可是专政机器,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如今在生化世界里也一样,敢于来犯者,一个字,打!”
王比安有些羞愧地挠了挠头,他发现,自己永远落在爸爸后面,明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要爸爸来保护自己。他握了握拳,终有一天,终有一天,该由自己来保护爸爸的。
朱亚珍放下了摄像机:“王队长,这下该都拍完了?咱们回崖山后,这些视频我都可以剪辑出一个电影特效来了。”
王路笑了笑:“拍完了?怎么可能,这只是一场前戏,真正的压轴戏,还在后面呢。”
朱亚珍一呆:“压轴戏?食尸魔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什么压轴戏?”
王路耸了耸肩:“我根本没把食尸魔放在眼里,我和他约战在杭州湾跨海大桥上,是方便一些远来的朋友,在这里见个面而已。这里海面开阔,便于招待他们。”
周春雨傻了眼--这是什么朋友,需要这样大一片海面来“招待”他们,他有些急了:“王路,你到底在整什么把戏,倒是说明白啊,别弄得我们一头雾水的。”
王路啊呀了一声:“老伙计,不是我卖关子,实在是--这事儿整得有点大,不是一般的麻烦。而是大麻烦,只不过这麻烦想躲也躲不过,我只能接着。算算日子,他们应该今天就到了。瞧,我的朋友给我带消息来了。”
海面上,突然如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一片人头从海里冒了出来,是海智尸,当先两只智尸,一男一女。女的。是碧宵,男的,却是伍上校,一对男女海智尸冒了一下头。向王路发出了一道脑电波。就消失在海底下。
周春雨急得快发疯了:“王路。你别打哑谜了,快,快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啊。”
王路咳嗽了一声:“其实你真的不用准备的。因为准备了也没用啊。”他看到周春雨眼里都冒火了,忙道:“好好好,我告诉你,刚才那群海智尸是我的朋友,女的是碧宵,男的是伍上校,他们两个你都听说过。这一对海智尸此来,是告诉我,正如我所预料的,以美日为首以及其他国家和幸存者势力在内的,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冲着杭州湾跨海大桥而来。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将抵达这片海面了。”
周春雨呆怔了半晌,才干巴巴地道:“你开什么玩笑?”
王路一摊手:“没开玩笑,伍上校说,从一些军舰的外形辨认,差不多有20个国家和势力的军事力量。这个数字倒也巧合,g20嘛,想想也是,除了这几个大国强国,其他国家和地区就算有幸存者势力,也玩不起这些高大上的军力。”
20个国家和势力的庞大军事力量!
众人只听明白了这句话,周春雨狂吼一声,踢着呆愣的战士们的屁股,“他妈的!你们愣着做什么?战斗准备!战斗准备!”
这一刻,周春雨完全忘了,他刚刚承认过,在王路的战争中,他和任何人都帮不上忙,只会妨碍他,但是--20个国家和势力的军事力量啊!
这时,旁边的雷达兵尖叫起来:“这,军舰!不,还有飞机!好多!正从东海外海向杭州湾而来!”
大桥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周春雨看着王路搞瘫的食尸魔的装甲部队一阵跺脚,早知道会有那样强大的敌人前来,这些装甲车辆能够完整保留下来该多好--他也不想想,装甲车辆对上海空力量,基本就是碴。
王比安这次倒是冷静了,他并没有与肿瘤女智尸合体,他问道:“爸,你早料到有这一天吗?”
王路挠了挠头:“咳,那个,自从那光球进入我的身体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全世界排得上号的力量,都会穷尽一切力量来寻找,而且我们当时手尾并不干净,留下了很多的线索。所以,他们找到我是迟早的事情,我也没必要藏头露尾的。”
王比安信心十足地道:“爸,你一定会击败他们?对不对?”其实他并不需要回答,立刻以肯定的语气道:“爸爸,你一定能击败他们!要不然,你就不会回家了。你绝不会把危险带到妈妈身边。”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没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把他的家庭至于危险之中。我只是偷个懒,省得他们一家家找上门来。干脆打个包,一同招呼了。”
20个国家和势力的海空力量,对王路来说,只是打个包这样简单的事。
雷达兵紧张地盯着屏幕:“敌方海空力量,已经到达20海里外!”
王路挠了挠头:“这样说来,已经进入专属经济区了,这可是侵犯了我们的主权了--算了,还是给他们保留一点力量,谁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时间到了后,究竟会发生什么,给旧人类保留一定的力量,还是很有必要的。”
王比安忍不住插嘴道:“那倭奴的军事力量呢?不是说此次海空力量以美日为主吗?难道我们真的要让倭奴再次侵入我们的国土?”
王路哈了一声:“儿子,你什么时候成为一个愤青了?我明明记得你的肿瘤女智尸也是倭国来的,还有,那个什么抚子的小姑娘,你们平时不也挺说得来话的吗?”
王比安差点跳起来,涨红着脸:“爸,你瞎说什么啊,我和抚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向她学几句日语,因为我发现用日语和肿瘤女智尸沟通。更加顺畅。”
王路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你现在和黄琼关系这样僵,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找也该找周敏,不会找抚子,毕竟对方是倭奴……实在不行,等关文静长大也行啊,年龄虽然小了点。你妈又一心指望着抱孙子。不过现在也不存在晚婚晚育……”
王比安又气又急,刚想大声争辩,突然又冷静下来:“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王路看着王比安:“真明白了?”
“是。”王比安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
王路刚想说什么。周春雨匆匆而来:“你们父子在说什么呢?现在将来的--王哥,敌方飞机已经进入我们导弹的射程了,要不要干他一家伙?”
王路叹了口气:“周春雨。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就为了听个响呢?这导弹又不是鞭炮烟火,扔出去多污染环境啊。”
这时,雷达员急促地道:“敌方即将进入12海里领海领空--还剩下最后一海里--敌方船队突然减速了!空中力量返回航母!停住了,他们停住了!”
密密麻麻的光点,在12海里领海外,停住了,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
越线者,就将受到王路的攻击!
军用电台里,突然传入一阵电子杂音,紧接着,一阵字正腔圆又有点软软的台语传了过来:“尊敬的崖山王路队长,我们希望与你面谈,申请允许进入贵国的领空。”
啊,是台湾人啊,美帝那儿应该有不少台湾人,说起来,为什么当年冯臻臻--不,孙美萍讲话时,没有那种台语特有的软软的味道呢。
厮人已去,这次归来,自己甚至没到卫生院地下室探看她的遗容呢--无颜见她啊,孩子还没找到呢。
王路一时有些走神,他拥有的力量再强大,也弥补不了那永恒的缺憾。
周春雨看着王路,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20多个国家和势力汹汹而来,可是在王路面前,一枪未放,一炮未发,就服软了--居然主动申请开放领空!
力量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旧人类的军事武器,就是碴!
周春雨突然明白王路让朱亚珍全球现场直播自己和食尸魔之战,此战宣告了,人类的常规武器,在王路面前都是无效的。
那还打个屁啊。
周春雨轻轻碰了碰王路的衣袖:“王哥,敌人--不,对方正等着你回话呢。”敌人--他们没有资格当王路的敌人。
王路似乎惊醒过来:“啊?那行,让他们进来。哎呀,不要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也是正等着他们,把光球一事告诉他们呢。”
周春雨瞪着眼珠子:“什么?!你要把光球的秘密都告诉那20个国家和势力?!”
王路摇了摇头:“不是20个国家和势力,而是全世界,当然,这20个国家和势力的实力最强,可以帮助我把有关光球的信息都传播出去,传播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可是-那是属于我们的光球,我们的秘密!”周春雨道。
王路耸耸肩膀:“那光球就如同生化基因一样,它才不认什么国家民族肤色阶层,对光球而言,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正好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的人。”他看向周春雨:“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秘密。”
周春雨张口结舌,是啊,这算什么秘密--光球唯一告诉他们的,就是“时间快到了”!这算什么玩意儿啊。
可人性就是如此。周春雨刚听到王路所说“时间快到了”时,肚子里直骂荒诞,这话没有前因没有后果,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可现在,这句废话要被其他国家和势力听到,他却又不乐意了。
他娘的,就算是废话,也是我们的废话,凭什么讲给你们听?
周春雨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他娘的,各个国家和势力,折腾了7年,拿这光球都没有一点办法,可王路一出手。就得到了光球,还听到了那句话--哪怕是实足的废话,也是王路实力的体现!差距,这就是差距啊!你不服不行!
雷达显示,一架直升机,正从12海里外的航母起飞,向跨海大桥飞来。
周春雨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位使者,可依然命令防空导弹瞄准了飞机,雷达传来锁定的声音,但是对方的直升机依然不紧不慢飞来。虽然此时机内的雷达警告声音已经尖叫成一片了。
一架海王直升机轰鸣着飞了过来。缓缓在海天之翼的直升机平台上降落,杭州湾跨海大桥施工时,就多次用上了直升飞机,所以这个平台是个标准的降落场地。完全容得下海王平稳降落。
周春雨看到海王直升机并没有外挂武器。但还是一挥手。指挥战士们冲了上去,哗拉一下拉开了机舱门:“双手抱头,缓步下来!”
海王里就一名驾驶员。他戴着头盔,依照周春雨的指令,缓步走下了直升机,王路等在机下,很无奈地对周春雨道:“其实你真的不需要这样,这是我的老熟人了,对不对,斯塔克?”
驾驶员摘下了头盔、墨镜,正是斯塔克,他的眼睛居然又恢复了,只不过,原来是蓝色的眼睛,如今却是一双黑色的显然是东方人的眼睛。
斯塔克耸了耸肩:“嘿,我的中国老朋友,你用不着这样对我,你知道,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可怜的小爬虫。”
王路哑然失笑:“斯塔克,能肩负起和我谈判的重任的人,可不什么小爬虫,走,我们到里面坐一下,这儿的风景不错。”
斯塔克跟着王路,来到了观景房,两张椅子放在窗户边,王路一屁股坐了下来:“我想,通过你的脑电波,我们两人的对话,可能毫无障碍地传递给领海外的各位大人物们,那么,我们就开始。”
斯塔克道:“光球在你手里?”
王路点点头:“是。”
斯塔克并没有问那圆桌面大小的光球是如何存在于王路的体内的,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值一问:“生化病毒是光球带来的?”
王路又点点头:“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简洁,明快,没有什么弯弯绕,这就是智尸对智尸的好处,斯塔克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基本上当初崖山众人听到王路拥有了光球后,所问的问题,斯塔克也都问了一遍。
而王路也同样坦率,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已经自己所知道的,所推测的,都告诉了斯塔克--以及他幕后,不敢在自己面前亮相的那些大佬们。
有那么一会儿,斯塔克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出神,但王路知道,那只是斯塔克幕后的各个国家和势力正在激烈的争论,争论该拿自己怎么办。
也许,他们会杀了自己。当然,这并不容易办到,电磁炮和激光在上一次的袭击曝光后,王路如今事先有了准备,就再不可能偷袭他了。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的手段了,但那就等于同归于尽。
因为,王路昨晚秘密见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头--闻老。
闻老从京城来到甬港后,与栋栋、16接上了头,同时也知道了王路被流放的消息,他就此留在了甬港,在闲暇之余,做了一点点小事,比如说,将某个二踢脚一样的玩艺儿,搬到了甬港市一处山洞里。当然,这二踢脚未免太大了一点,足够扔到美国的东海岸听个响。
王路很感谢闻老的协助,但也委婉的表示,其实就算是没有二踢脚,也能在美洲的东海岸搞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少不了来几朵蘑菇云什么的。
闻老离去时,王路很是抱怨了一通,认为当年的房价实在是太高,害得他买房子也要向父母借钱,成了啃老一族。
闻老问:“那你是想让房价跌还是升?”
王路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地道:“升,当然是升!我买了两套房子,怎么可以跌呢?我还指望着王比安出国留学的钱,卖了其中一套房子充做资金呢。”
闻老一笑:“那你还抱怨房价高?”
王路也失笑,果然,屁股决定脑袋啊。
不过,说同归于尽有点严重了。
王路看着斯塔克--在美洲应该也有人如同自己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互相扔二踢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在外太空空间放一场盛大的烟花。
真正是何苦来。
斯塔克突然道:“阿里亚娜很好,初步诊断是个女孩子。”
王路一呆,左顾右盼--谢天谢地,王比安不在。他忙压低声音:“我说,这可威胁不了我,你们如果胆敢伤害阿里亚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咱们可真撕破脸皮了。”
斯塔克耸耸肩:“你误会了,其实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阿里亚娜送回你的身边。”
王路一滞--让阿里亚娜到崖山,天,自己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才会这样想--陈薇和谢玲能把自己撕巴撕巴沾酱油吃了。
但斯塔克还没完:“我们甚至可以把你的丧尸妻子--就是营地里的金发女丧尸,也给你送回来……”(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王路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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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脸惊讶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想恢复丧尸的人性吗?可是,如果丧尸恢复人性后,不是依然和生化末世前的旧世界一样了吗?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人们就可以自相残杀,新丧尸也一个样,甚至因为他们的能力更强,造成的破坏就更大。面对这样纷争动乱的世界,我们需要一个王者,唯一的王,而除了你王路,又有谁能坐上那个宝位?我将忠诚你,归顺你,为你献出我的一切。”
王路叹了口气:“我说过,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你同样不知道,丧尸真正进化的方向是什么。你是毒瘤,是寄居在新丧尸世界上的毒瘤,不将你除去,会有更多的智尸丧尸遇害,不将你除去,食尸法会如同癌症一样的扩散,所以,你必须死。我要借你的脑袋,告诉任何人,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绝不能以杀死自己的同类,来求得进化。杀人者,死!”
娃娃脸胆怯的脸突然变了,变得狰狞无比,声音也低沉起来:“王路,我这样低声下气向你求饶你都不肯,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你的新丧尸的世界,永远只能是一个傻瓜做的梦,你这是与全天下的人类异能者智尸为敌!这个世界无论何时,永远都只是少量精英统治大多数平民,80的人除了混吃等死毫无用处,相反。他们还需要精英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金钱来安抚他们。”
“丧尸们不需要觉醒,更不允许他们与我们智尸争夺资源,这个星球的资源是有限的,我们只需要奴役他们就够了!”
王路依然闭着双眼,似乎娃娃脸食尸魔的吼叫只是一阵毫无意义的杂音,他淡淡地道:“去死。为什么坏人永远有那么多废话呢?”
一颗弹头从地面飞了起来,向娃娃脸的食尸魔飞去,直指他的眼睛,食尸魔大吼一声,瞪着那颗弹头。飞旋的弹头忽的慢了下来。但是,也仅仅只是慢了下来而已,王路的脑电波比食尸魔强大得多了,弹头依然在前进……
然而。王路心中一动。有点不对劲儿。食尸魔在微笑!面对死亡,他居然并没有恐惧,而是在微笑!
食尸魔非常聪明。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潜入了崖山,成了为其中一名战士,还装扮成拥护王路的样子,获得了周春雨的信任,照理说,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就这样致自己于死地。他难道还有没有实施的什么计谋?
算了,任何计谋,在自己面前,都是无效的。
王路继续驱使弹头,弹头猛地加速向食尸魔眼窝扎去,突然,人影一闪,扑,弹头入肉,鲜血四溅,一声闷哼。
王路大惊失色--只见周春雨突然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弹头,那弹头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沉沉的沟,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王路讶声道:“周春雨,你搞什么……”他突然住了嘴,看着周春雨呆滞的眼神,忽地明白过来,他怒视躲在周春雨身后的食尸魔:“妈的,是你控制了周春雨,将他当成肉盾。”
食尸魔狂笑道:“没错,是我控制了周春雨,事实上,我还控制了你的宝贝儿子王比安,以及你的所有手下!”
“王路,这才是我真正的撒手锏,此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你,解除你的警觉!你没想到,我已经进化到了如此的地步,不仅能控制丧尸和智尸,连人类都能被我控制!”
哗啦啦一片响,崖山的战士们突然全都围拢到了食尸魔的身边,将他重重掩护了起来,在沉重的脚步声中,肿瘤女智尸也站到了食尸魔一方,用巨大的身影将他保护了起来--是肿瘤女智尸体内的王比安在操作,但王比安同样被食尸魔所操纵,发同一台被植入木马病毒的电脑,入侵了另一台电脑一样。
王路突然冷静了下来:“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我早就说过,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只是生化基因进化过程中的不同阶段而已,脑电波能控制丧尸智尸,自然也能控制人类和异能者,不过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食尸魔一怔:“你最忠诚的手下,最心爱的儿子,都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难道你一点不害怕吗?”
王路耸了耸肩膀:“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和你一样,清楚这种用脑电波控制人类丧尸智尸的优点和缺点。你不可能驱使他们来攻击我,因为我的脑电波太强大了。”
食尸魔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我杀不了你,但是,你也同样杀不了我,因为我会用你的儿子、手下来挡你对我的每一次攻击。”
王路看了看依然在流血的周春雨--幸好,那一击只是贴着皮肉划过去,他叹了口气:“我承认,你利用脑电波对人类的控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我因为从没有往这一方面研究过,所以控制能力还比不上你。我的每一次攻击,你都有足够的时间用我的人当肉盾来抵达,除非我把现场所有的人都杀了,要不然,还真拿你没办法。”
食尸魔笑道:“过奖过奖,王路,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只是你逼人太甚,你能容忍李咏这样的让你妻离子散的仇人,却容忍不了我,这才逼得我反击的。我不求别的,只求保命。放心,我不会把事做绝,我等会儿会带着周春雨和王比安离开,从此放弃食尸进化的行为,当然,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定期把你的鲜血送过来,要不然,恐怕王比安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王路东张西望着,似乎根本没在意食尸魔的话。食尸魔有些诧异:“你在做什么--王路,我再警告你一次,你的任何一次攻击,都只会伤倒你的亲人、同伴、下属,我会先拿周春雨、朱亚珍、王伯民他们来挡子弹,王比安我会特别客气留在最后,就算是你动用导弹和大炮,也大不了同归于尽。”
王路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特制的橡胶锤子,食尸魔曾经想用来偷袭他的不含金属物,以免被他机械能操纵的锤子--王路捡起锤子。在手里颠了颠。嘀咕道:“倒也合用。”
王路拎着锤子,大步向食尸魔走去,食尸魔一怔:“你要做什么?王路,你站住!你站住!”
王路大步向前。围拢在食尸魔身前的崖山的战士纷纷自觉让开--他们在食尸魔脑电波的控制下。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挡子弹甚至炮弹。可是,他们绝不会攻击王路,当王路大步走来时。无论食尸魔如何发动脑电波催动,战士们最多也只是呆站在原地,王路伸手一拔拉,就把他们拔拉到一边了。
王路越走越近,食尸魔的眼神中第一次真正恐惧起来,他瞪着王路手里的橡胶锤子,难道自己居然要死在这样玩意儿之下?!
食尸魔不甘就死,他大吼一声,一道脑电波发出,肿瘤女智尸的胸口肿瘤一阵蠕动,王比安从她身上脱离,食尸魔一个箭步蹿到王比安身后,“王路,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你儿子!”
王路快跑几步,和身扑了过去,将食尸魔扑到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着,互相间又抓又挠,王路边胡乱挥舞着橡胶锤子,边骂道:“娘希匹,你以为拍弱智警匪片啊,老子会受你的威胁?我不杀你我们父子才真的会死。去死去死!”没头没脑乱砸一气。
食尸魔很快发现,他打不过王路。
这几年来,食尸魔一直利用他的脑电波控制着一切,绝不需要象一个乡里巴人那样去殴斗,即使强大如家园,也在他的脑电波控制的奴隶以及超绝的计谋下,灰飞烟灭。脑电波,才是真正的力量。
食尸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敌人赤膊相拼过了,他的动作迟缓,拳头有气无力。
而王路则不同,他在海岛上一切都要亲自劳作,骑马、打猎、捕鱼、收割农作物,噢,对了,还有--这也是一项很耗体力的肉搏型运动。
王路,身强,力壮,动作敏捷,拳头与锤子并用,不时还咬上几口,食尸魔虽然没有感觉,可是耳听到王路的拳头和锤子沉闷的砸在自己身上,听到骨折的声音,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很惨。
曾经让京城智尸闻风丧胆,连名字也不敢提的他,曾经轻松攻克家园追亡逐北夏真钟院士数千里的他,曾经袭扰崖山数年,逼得李咏用钢壳将鄞江镇整个儿盖起来的他,如今象条癞皮狗一样,瘫在王路的脚下。
王路敲断了食尸魔的腿骨,拗断了他的左臂,从他下巴上咬下了一大块肉,最后骑在食尸魔的肩头,高高举起像胶锤子,一下一下,击在他的脑壳上,脑骨较硬,橡胶锤子质地毕竟软了点,连砸几下,都没有砸碎。
王路有点恼火,将手里的橡胶锤一扔:“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双手揪着食尸魔的头发,拎着他的脑袋,就向旁边高速公路的护栏撞去,一下,两下,三下,咔一声脆响,食尸魔的颅骨破了。
王比安和周春雨等人被解除了控制,王比安惊呼一声:“爸爸,出了什么事了?你在做什么--见鬼,我想起来了,这个娃娃脸是食尸魔!”
哗啦,他拔出手枪,冲了过来。
食尸魔还没有死,他伸出右手,反手胡乱抓挠着,手指勾着了王路的脸,将他脸上的一块兽皮扯了下来,手指伸到了他的牙床内,王路一张嘴,咯一声,将食尸魔的两根手指咬了下来,呸一口吐到地上,抬起脸对王比安一笑:“我很快就弄好。”那语气,仿佛他在杀一只鸡一样。
王路抬起食尸魔的头,再一次重重向护栏撞去,一声脆响,一股白白的脑浆,夹着黑色的尸液。从食尸魔破裂的颅骨里流了出来。
食尸魔,死了。
王路站起身,往食尸魔的尸体上吐了口唾沫:“,跟我打,老子从小学打到大学,没一次输过,就你这种娃娃脸还和我斗!让你一只手都能打赢你。”
王路在那儿胡吹大气,惊魂未定的王比安扑到了他的身边:“爸,你受伤了!快,快来人医治!”
王路摸了摸脸上。那儿有个大洞。上面曾经被阿里亚娜缝补过的兽皮不见了,他又踢了一脚已经死透的食尸魔,笑着对王比安道:“没事儿,叫什么医护兵啊。你爸爸是智尸啊。智尸。这点皮肉伤算得了什么。”
这时,周春雨等战士们才清醒过来,周春雨也顾不上处理自己脸上的伤口。扑到王路身边,内疚地道:“对不住,怪不得你不让我们跟着你,说一个人来就行了,原来我们不但一点帮不上忙,反而成了你的累赘,碍手碍脚的。”
王路拍了拍周春雨的肩膀:“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赶紧缝合伤口去,要不,周子彦见了要心痛了。”
周春雨抬手碰了一下脸上的伤,嗞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没事,皮肉伤,再说,咱们家子彦才不会在乎她老子的这点小伤呢,她对那些丧尸狗都比对我亲。”
王路作了个扬脚开踢的动作:“胡说八道,有你这样当爹的?梨头是个好孩子,只是她不擅长表达而已,心里对你着紧着呢。”
周春雨一愣,说到对异能者和智尸的认识,非王路莫属,他说周子彦喜欢自己这个老爸,那就绝对喜欢,看起来,自己这个当爸的是和孩子有代沟了,才不理解周子彦的做法。的确,周子彦是异能者,而自己却是普通人,隔膜,就是这样来的?
周春雨突然一怔,如果自己变异成智尸,会不会能促进和女儿的关系?可惜,王路如今的体液已经失灵了,再不能转换智尸了。
王比安不顾周春雨发着呆,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烂了脑袋的食尸魔:“爸爸,他真的死了?”强大到令人恐惧的食尸魔就真的这样死了?死于一场类似街头的斗殴?
王路点了点头:“死透了。”
王比安喃喃地道:“就这样简单?”
王路失笑道:“原本就这样简单啊,其实在我看来,未来丧尸的进化,都能达到我和食尸魔这样的境界,如果大家的脑电波都很发达,那互相之间的争斗就只能回到原始的和猴子打架一样的状态--肉搏。”
王比安的思绪有点跟不上王路的话:“所有的丧尸都和老爸你一样厉害--那不人人都是超人了?”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你这傻小子,人人都是超人,其实就是人人都是普通人。我们现代的人类,比起人猿来,可不就是超人吗?聪明的头脑,灵活的四肢,擅长使用各类工具,几乎是神灵一样的存在。可在我们现代人与现代人之间,其实大家的力量都是半斤八两。所以我说了,丧尸是全体人类的进化啊。”
周春雨这时已经匆匆处理了一下伤口,重新挤回王路身边:“那些肌肉怪依然没有离去。”
王路抬眼看了一下高高吊索上稳稳站立的肌肉怪们,他们从始至终,除了刚出场时威吓了一下崖山众人,当王路和食尸魔殴打时,根本就是一群打酱油的角色,别说助拳,连呐喊助威都没有。
肌肉怪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王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手,向肌肉怪招了招。
朱亚珍被食尸魔控制身体时,依然扛着摄像机,所以王路和食尸魔之间如同地痞一样的殴斗全都拍了下来,当然,角度就没那样专业了,不过,王路的打斗同样不专业,毫无美感。这时,她再次扛着摄像机,拍下了一只巨大的肌肉怪,攀扯着钢丝,向王路来投的一幕。
的确,是来投靠,而不是战斗。
因为在靠近王路前,那个显然是首领的肌肉怪,就已经解除了全身所有的武装,连条底裤都没留。
这一次,王比安和周春雨都没有动作--越帮越忙就是他们此前干的事儿。
肌肉怪含糊地吼道:“我们愿意归顺你。”
王路点点头:“欢迎,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你们曾经是最忠诚的战士,只是生化基因的原因,才走上了这条路,这,怪不得你们。”
肌肉怪道:“我们和食尸魔不同,我们从来没吃过人、丧尸、智尸。”
这句话王路倒相信,因为食尸魔和肌肉怪选择的进化道路完全不同,食尸,对肌肉怪毫无用处。
王路沉吟了道:“我有句实话必须告诉你们,你们其实并不是丧尸进化道路上成功的作品。因为你们体内的生化基因病毒。被钟院士进行了人工干预,这种干预是非自然的选择,所以,我不可能告诉你们今后该怎么进化。只能由你们自行摸索。”
他瞟了一眼王比安身边的肿瘤女智尸:“我倒认为你们和倭奴的肿瘤女智尸有些相同之处。倭奴智尸的奇异进化。其实说穿了就是借用核辐射,人工干预的结果,你们以后倒可以多交流交流。”
肌肉怪点点头:“谢谢直言相告。”
一场战役。就这样结束了。
王比安道:“爸爸,咱们回家,我刚才已经通过电报向妈妈传达你战胜食尸魔的喜讯了,妈妈和谢玲姐都等着你回家呢,谢玲姐还做了你爱吃的凉拌面,特意配了粗颗粒的花生酱。”
王路喃喃道:“战胜了食尸魔吗?这可不见得啊。”
王比安和周春雨齐齐一怔,看向食尸魔的尸体:“什么?!难道这娃娃脸不是真正的食尸魔?”
旁边肌肉怪首领吼道:“不,我能作证,他就是食尸魔。”
王路摇了摇头:“一个食尸魔倒下去,会有更多的食尸魔站起来,因为,人性就是好逸恶劳,人人都想走捷径,以前工作、学习、做生意是如此,如今进化也是如此。我不得不承认,食尸进化法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大大加快了智尸的进化速度,食尸魔能操纵普通人类,就是最好的例证。如果他不是碰上我,李咏那些家伙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所以,这个世界依然会有很多智尸,重新走上食尸进化的道路。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我无法阻止的。我能够杀死他们,但我无法彻底清除这种理念和思想。”
王比安突然问道:“如果丧尸进化时发现,吃自己的同类能加快进化,他们也会互相吞食吗?”
王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那是--自然的。我说过,进化后的丧尸,会继承我们与人性相关的所有优点,那些最高尚和美好的情操,会在他们身上闪亮,但同样,人性的一切丑陋与虚假,也会成为他们身后的阴影,永不消失。”
周春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没事儿,老子以前当警察时,就知道,指望人性永远向善,是件多嘛可笑的事,不过,没关系,咱们可是专政机器,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如今在生化世界里也一样,敢于来犯者,一个字,打!”
王比安有些羞愧地挠了挠头,他发现,自己永远落在爸爸后面,明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要爸爸来保护自己。他握了握拳,终有一天,终有一天,该由自己来保护爸爸的。
朱亚珍放下了摄像机:“王队长,这下该都拍完了?咱们回崖山后,这些视频我都可以剪辑出一个电影特效来了。”
王路笑了笑:“拍完了?怎么可能,这只是一场前戏,真正的压轴戏,还在后面呢。”
朱亚珍一呆:“压轴戏?食尸魔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什么压轴戏?”
王路耸了耸肩:“我根本没把食尸魔放在眼里,我和他约战在杭州湾跨海大桥上,是方便一些远来的朋友,在这里见个面而已。这里海面开阔,便于招待他们。”
周春雨傻了眼--这是什么朋友,需要这样大一片海面来“招待”他们,他有些急了:“王路,你到底在整什么把戏,倒是说明白啊,别弄得我们一头雾水的。”
王路啊呀了一声:“老伙计,不是我卖关子,实在是--这事儿整得有点大,不是一般的麻烦。而是大麻烦,只不过这麻烦想躲也躲不过,我只能接着。算算日子,他们应该今天就到了。瞧,我的朋友给我带消息来了。”
海面上,突然如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一片人头从海里冒了出来,是海智尸,当先两只智尸,一男一女。女的。是碧宵,男的,却是伍上校,一对男女海智尸冒了一下头。向王路发出了一道脑电波。就消失在海底下。
周春雨急得快发疯了:“王路。你别打哑谜了,快,快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啊。”
王路咳嗽了一声:“其实你真的不用准备的。因为准备了也没用啊。”他看到周春雨眼里都冒火了,忙道:“好好好,我告诉你,刚才那群海智尸是我的朋友,女的是碧宵,男的是伍上校,他们两个你都听说过。这一对海智尸此来,是告诉我,正如我所预料的,以美日为首以及其他国家和幸存者势力在内的,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冲着杭州湾跨海大桥而来。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将抵达这片海面了。”
周春雨呆怔了半晌,才干巴巴地道:“你开什么玩笑?”
王路一摊手:“没开玩笑,伍上校说,从一些军舰的外形辨认,差不多有20个国家和势力的军事力量。这个数字倒也巧合,g20嘛,想想也是,除了这几个大国强国,其他国家和地区就算有幸存者势力,也玩不起这些高大上的军力。”
20个国家和势力的庞大军事力量!
众人只听明白了这句话,周春雨狂吼一声,踢着呆愣的战士们的屁股,“他妈的!你们愣着做什么?战斗准备!战斗准备!”
这一刻,周春雨完全忘了,他刚刚承认过,在王路的战争中,他和任何人都帮不上忙,只会妨碍他,但是--20个国家和势力的军事力量啊!
这时,旁边的雷达兵尖叫起来:“这,军舰!不,还有飞机!好多!正从东海外海向杭州湾而来!”
大桥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周春雨看着王路搞瘫的食尸魔的装甲部队一阵跺脚,早知道会有那样强大的敌人前来,这些装甲车辆能够完整保留下来该多好--他也不想想,装甲车辆对上海空力量,基本就是碴。
王比安这次倒是冷静了,他并没有与肿瘤女智尸合体,他问道:“爸,你早料到有这一天吗?”
王路挠了挠头:“咳,那个,自从那光球进入我的身体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全世界排得上号的力量,都会穷尽一切力量来寻找,而且我们当时手尾并不干净,留下了很多的线索。所以,他们找到我是迟早的事情,我也没必要藏头露尾的。”
王比安信心十足地道:“爸,你一定会击败他们?对不对?”其实他并不需要回答,立刻以肯定的语气道:“爸爸,你一定能击败他们!要不然,你就不会回家了。你绝不会把危险带到妈妈身边。”
王路拍了拍王比安的肩膀:“没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把他的家庭至于危险之中。我只是偷个懒,省得他们一家家找上门来。干脆打个包,一同招呼了。”
20个国家和势力的海空力量,对王路来说,只是打个包这样简单的事。
雷达兵紧张地盯着屏幕:“敌方海空力量,已经到达20海里外!”
王路挠了挠头:“这样说来,已经进入专属经济区了,这可是侵犯了我们的主权了--算了,还是给他们保留一点力量,谁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时间到了后,究竟会发生什么,给旧人类保留一定的力量,还是很有必要的。”
王比安忍不住插嘴道:“那倭奴的军事力量呢?不是说此次海空力量以美日为主吗?难道我们真的要让倭奴再次侵入我们的国土?”
王路哈了一声:“儿子,你什么时候成为一个愤青了?我明明记得你的肿瘤女智尸也是倭国来的,还有,那个什么抚子的小姑娘,你们平时不也挺说得来话的吗?”
王比安差点跳起来,涨红着脸:“爸,你瞎说什么啊,我和抚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向她学几句日语,因为我发现用日语和肿瘤女智尸沟通。更加顺畅。”
王路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你现在和黄琼关系这样僵,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找也该找周敏,不会找抚子,毕竟对方是倭奴……实在不行,等关文静长大也行啊,年龄虽然小了点。你妈又一心指望着抱孙子。不过现在也不存在晚婚晚育……”
王比安又气又急,刚想大声争辩,突然又冷静下来:“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王路看着王比安:“真明白了?”
“是。”王比安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
王路刚想说什么。周春雨匆匆而来:“你们父子在说什么呢?现在将来的--王哥,敌方飞机已经进入我们导弹的射程了,要不要干他一家伙?”
王路叹了口气:“周春雨。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就为了听个响呢?这导弹又不是鞭炮烟火,扔出去多污染环境啊。”
这时,雷达员急促地道:“敌方即将进入12海里领海领空--还剩下最后一海里--敌方船队突然减速了!空中力量返回航母!停住了,他们停住了!”
密密麻麻的光点,在12海里领海外,停住了,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
越线者,就将受到王路的攻击!
军用电台里,突然传入一阵电子杂音,紧接着,一阵字正腔圆又有点软软的台语传了过来:“尊敬的崖山王路队长,我们希望与你面谈,申请允许进入贵国的领空。”
啊,是台湾人啊,美帝那儿应该有不少台湾人,说起来,为什么当年冯臻臻--不,孙美萍讲话时,没有那种台语特有的软软的味道呢。
厮人已去,这次归来,自己甚至没到卫生院地下室探看她的遗容呢--无颜见她啊,孩子还没找到呢。
王路一时有些走神,他拥有的力量再强大,也弥补不了那永恒的缺憾。
周春雨看着王路,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20多个国家和势力汹汹而来,可是在王路面前,一枪未放,一炮未发,就服软了--居然主动申请开放领空!
力量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旧人类的军事武器,就是碴!
周春雨突然明白王路让朱亚珍全球现场直播自己和食尸魔之战,此战宣告了,人类的常规武器,在王路面前都是无效的。
那还打个屁啊。
周春雨轻轻碰了碰王路的衣袖:“王哥,敌人--不,对方正等着你回话呢。”敌人--他们没有资格当王路的敌人。
王路似乎惊醒过来:“啊?那行,让他们进来。哎呀,不要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也是正等着他们,把光球一事告诉他们呢。”
周春雨瞪着眼珠子:“什么?!你要把光球的秘密都告诉那20个国家和势力?!”
王路摇了摇头:“不是20个国家和势力,而是全世界,当然,这20个国家和势力的实力最强,可以帮助我把有关光球的信息都传播出去,传播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可是-那是属于我们的光球,我们的秘密!”周春雨道。
王路耸耸肩膀:“那光球就如同生化基因一样,它才不认什么国家民族肤色阶层,对光球而言,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正好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的人。”他看向周春雨:“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秘密。”
周春雨张口结舌,是啊,这算什么秘密--光球唯一告诉他们的,就是“时间快到了”!这算什么玩意儿啊。
可人性就是如此。周春雨刚听到王路所说“时间快到了”时,肚子里直骂荒诞,这话没有前因没有后果,根本就是一句废话。可现在,这句废话要被其他国家和势力听到,他却又不乐意了。
他娘的,就算是废话,也是我们的废话,凭什么讲给你们听?
周春雨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他娘的,各个国家和势力,折腾了7年,拿这光球都没有一点办法,可王路一出手。就得到了光球,还听到了那句话--哪怕是实足的废话,也是王路实力的体现!差距,这就是差距啊!你不服不行!
雷达显示,一架直升机,正从12海里外的航母起飞,向跨海大桥飞来。
周春雨明明知道那只是一位使者,可依然命令防空导弹瞄准了飞机,雷达传来锁定的声音,但是对方的直升机依然不紧不慢飞来。虽然此时机内的雷达警告声音已经尖叫成一片了。
一架海王直升机轰鸣着飞了过来。缓缓在海天之翼的直升机平台上降落,杭州湾跨海大桥施工时,就多次用上了直升飞机,所以这个平台是个标准的降落场地。完全容得下海王平稳降落。
周春雨看到海王直升机并没有外挂武器。但还是一挥手。指挥战士们冲了上去,哗拉一下拉开了机舱门:“双手抱头,缓步下来!”
海王里就一名驾驶员。他戴着头盔,依照周春雨的指令,缓步走下了直升机,王路等在机下,很无奈地对周春雨道:“其实你真的不需要这样,这是我的老熟人了,对不对,斯塔克?”
驾驶员摘下了头盔、墨镜,正是斯塔克,他的眼睛居然又恢复了,只不过,原来是蓝色的眼睛,如今却是一双黑色的显然是东方人的眼睛。
斯塔克耸了耸肩:“嘿,我的中国老朋友,你用不着这样对我,你知道,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可怜的小爬虫。”
王路哑然失笑:“斯塔克,能肩负起和我谈判的重任的人,可不什么小爬虫,走,我们到里面坐一下,这儿的风景不错。”
斯塔克跟着王路,来到了观景房,两张椅子放在窗户边,王路一屁股坐了下来:“我想,通过你的脑电波,我们两人的对话,可能毫无障碍地传递给领海外的各位大人物们,那么,我们就开始。”
斯塔克道:“光球在你手里?”
王路点点头:“是。”
斯塔克并没有问那圆桌面大小的光球是如何存在于王路的体内的,似乎这个问题根本不值一问:“生化病毒是光球带来的?”
王路又点点头:“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简洁,明快,没有什么弯弯绕,这就是智尸对智尸的好处,斯塔克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基本上当初崖山众人听到王路拥有了光球后,所问的问题,斯塔克也都问了一遍。
而王路也同样坦率,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已经自己所知道的,所推测的,都告诉了斯塔克--以及他幕后,不敢在自己面前亮相的那些大佬们。
有那么一会儿,斯塔克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出神,但王路知道,那只是斯塔克幕后的各个国家和势力正在激烈的争论,争论该拿自己怎么办。
也许,他们会杀了自己。当然,这并不容易办到,电磁炮和激光在上一次的袭击曝光后,王路如今事先有了准备,就再不可能偷袭他了。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的手段了,但那就等于同归于尽。
因为,王路昨晚秘密见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头--闻老。
闻老从京城来到甬港后,与栋栋、16接上了头,同时也知道了王路被流放的消息,他就此留在了甬港,在闲暇之余,做了一点点小事,比如说,将某个二踢脚一样的玩艺儿,搬到了甬港市一处山洞里。当然,这二踢脚未免太大了一点,足够扔到美国的东海岸听个响。
王路很感谢闻老的协助,但也委婉的表示,其实就算是没有二踢脚,也能在美洲的东海岸搞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少不了来几朵蘑菇云什么的。
闻老离去时,王路很是抱怨了一通,认为当年的房价实在是太高,害得他买房子也要向父母借钱,成了啃老一族。
闻老问:“那你是想让房价跌还是升?”
王路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地道:“升,当然是升!我买了两套房子,怎么可以跌呢?我还指望着王比安出国留学的钱,卖了其中一套房子充做资金呢。”
闻老一笑:“那你还抱怨房价高?”
王路也失笑,果然,屁股决定脑袋啊。
不过,说同归于尽有点严重了。
王路看着斯塔克--在美洲应该也有人如同自己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互相扔二踢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在外太空空间放一场盛大的烟花。
真正是何苦来。
斯塔克突然道:“阿里亚娜很好,初步诊断是个女孩子。”
王路一呆,左顾右盼--谢天谢地,王比安不在。他忙压低声音:“我说,这可威胁不了我,你们如果胆敢伤害阿里亚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咱们可真撕破脸皮了。”
斯塔克耸耸肩:“你误会了,其实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阿里亚娜送回你的身边。”
王路一滞--让阿里亚娜到崖山,天,自己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才会这样想--陈薇和谢玲能把自己撕巴撕巴沾酱油吃了。
但斯塔克还没完:“我们甚至可以把你的丧尸妻子--就是营地里的金发女丧尸,也给你送回来……”(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地图开疆
(网文,作者认为,如果想运行一个齐全的工业化体系,那么最小的人口数量应该在7千万到8千万,小于这个人口的,只能专精于其中几个方面,而建立不起真正意义上的“工业体系”。
生化末世后,以国家的名义,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炎黄--十多亿的人口总量,保证了炎黄有近亿的人,能以普通幸存者人类的身份生存下来。这些人,将成为启动新纪元的第一批火种。
王路似乎已经看到,全国各地的幸存者,纷纷向东南沿海一带而来,因为那儿有最齐全最先进的工业设施,他们启动厂房,加工着港口上,从世界各地运来的物资,同时,幸存者的步伐继续南下,南下,开垦亿亩计的土地,用于给自己和丧尸提供充足的食物和资源。
随着更多的丧尸恢复人性,炎黄占据开发的土地会越来越多,这一次,我们不再需要计划生育,因为我们真正“地大物博”,我们需要人口,更多的人口,因为,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灿烂星空,等着我们去占领,去开发。
当然,新g2o不劳而获,把握着美洲欧洲等地的物资分配大权,可以一心一意大力发展军事力量--常规的军事力量以及基于异能者、智尸的力量,以此来制约炎黄。
有所得,就有所失,对此王路倒看得很开,大饼总不能一个人吃,而且,这也并非没有好处,因为,地球需要“大棒”!--王路对“时间快到了”不抱任何希望,当时间到了时,注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所以,地球的人类,的确需要强有力的军事力量。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承认白头鹰的整体实力走在了全世界的前面。既然他们喜欢当世界警察,那在生化末世也让他们干这一行好了。
劳动,炎黄只需要劳动就够了,当10多亿的丧尸通过劳动而觉醒时,那一股力量,是任何武器、异能,所不能阻挡的!
王路知道,这个过程会非常漫长,仅引领丧尸觉醒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这其间。其他国家和势力绝不会安安静静看着炎黄发展。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施出来,但是,华夏的复兴和丧尸的觉醒一样,是不可阻挡的。
王路挺起身:“很好。成交。”
斯塔克沉默了半晌:“成交。”他此时代表的是身后所有的力量。他们也达成了共识。
王路笑了笑:“这样的大事。怎么可以没有礼花庆祝呢?”他突然打了个响指。
在遥远的东海另一侧。在那片列岛上,突然腾起近20朵巨大的蘑菇云。
斯塔克退后了一步:“你想撕毁协议?”
王路一摊手:“言重了。我想,那只是岛国上原本就不该有的东西突然走火了而已。”
斯塔克当然知道这不是走火--谁听说过氢弹走火的?显然。王路早就发现了美军悄悄运到列岛上的核武器,提前将它引爆,以做为对白头鹰的警告。
不对--斯塔克明明记得美军只运上岛10枚民兵,怎么爆炸后的蘑菇云却有近20朵--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些该死的黄皮肤猴子,他们居然在悄悄自行研发核武器!”
王路悠然道:“你们白头鹰人自己也常说,倭奴是一个最卑鄙无耻的民族,怎么如今又忘了?他们虽然是个岛国,可人口数量并不少,2亿多的丧尸人口如果都转移到袋鼠国,再加上他们特有的核辐射进化之法,可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白头鹰还剩下多少丧尸人口?我想,正因为你们全民持枪,所以在生化危机的初期,很多丧尸都会被爆脑而死?可惜,你们的丧尸人口数量因此而大幅度减少呢。而何况,你们是多民族移民国家,不如倭奴单一民族凝聚力强?”
斯塔卡又沉默了半晌,突然道:“我们认为,倭奴还是应该呆在他们自己的列岛上,我们将与你们平分袋鼠国。”
王路耸了耸肩膀:“随便。”
王路将斯塔克一直送到直升机平台,斯塔克突然回头道:“对了,我们找到了你的父母,他们都安好,非常幸运,他们如今是普通的幸存者。我们想,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越洋飞行对健康不利,还是在东海岸享受美好的老年生活。”
王路淡淡地道:“你想威胁我?”
斯塔克道:“不、不、不,我们完全是出于两位老人的安全考虑。”
王路盯着他看了半晌:“把交易所开起来。”
斯塔克一怔:“什么?”
王路道:“我说,把纽约股票交易所开起来。我家老头子玩了半辈子股票,被国内的股票市场坑光了晚年的积蓄,他一直说,国内的股市太不正常,都是猫腻,人家白头鹰的股市才健全,他要是在白头鹰炒股早就发财了。你把纽约交易所开起来,让老人家过过炒白头鹰股票的瘾。老有所乐嘛。”
斯塔克笑道为:“理当效劳。”他突然挤了挤眼睛:“你希望交易所是一切按照原有的模式进行的?”
王路一挥手:“当然,什么内幕交易啊,做老鼠仓啊,动用媒体放假消息啊,把华尔街玩的花活全整上,让我家老头子好好见识一下白头鹰人高大上的股票玩法。”
斯塔克哈哈大笑,登机而去。
离去的直升机的螺旋桨鼓起的风,拂动了王路的衣角。人质吗?那是理所当然的,其实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阿里亚娜和金发女丧尸,以及未来的孩子,都是人质。
只有这样,自己与其他各方势力,才能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自己倒能把这些亲人全都接回家,不过,这样一来,就该是世界大战了,而且还是核大战。平衡啊,平衡,恐怖的平衡。
真无聊,他们至今不明白真正的力量所在吗?
只有丧尸,也唯有丧尸,才能创造新的历史。(未完待续请搜索5,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地图开疆
(网文,作者认为,如果想运行一个齐全的工业化体系,那么最小的人口数量应该在7千万到8千万,小于这个人口的,只能专精于其中几个方面,而建立不起真正意义上的“工业体系”。
生化末世后,以国家的名义,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炎黄--十多亿的人口总量,保证了炎黄有近亿的人,能以普通幸存者人类的身份生存下来。这些人,将成为启动新纪元的第一批火种。
王路似乎已经看到,全国各地的幸存者,纷纷向东南沿海一带而来,因为那儿有最齐全最先进的工业设施,他们启动厂房,加工着港口上,从世界各地运来的物资,同时,幸存者的步伐继续南下,南下,开垦亿亩计的土地,用于给自己和丧尸提供充足的食物和资源。
随着更多的丧尸恢复人性,炎黄占据开发的土地会越来越多,这一次,我们不再需要计划生育,因为我们真正“地大物博”,我们需要人口,更多的人口,因为,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灿烂星空,等着我们去占领,去开发。
当然,新g2o不劳而获,把握着美洲欧洲等地的物资分配大权,可以一心一意大力发展军事力量--常规的军事力量以及基于异能者、智尸的力量,以此来制约炎黄。
有所得,就有所失,对此王路倒看得很开,大饼总不能一个人吃,而且,这也并非没有好处,因为,地球需要“大棒”!--王路对“时间快到了”不抱任何希望,当时间到了时,注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所以,地球的人类,的确需要强有力的军事力量。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承认白头鹰的整体实力走在了全世界的前面。既然他们喜欢当世界警察,那在生化末世也让他们干这一行好了。
劳动,炎黄只需要劳动就够了,当10多亿的丧尸通过劳动而觉醒时,那一股力量,是任何武器、异能,所不能阻挡的!
王路知道,这个过程会非常漫长,仅引领丧尸觉醒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这其间。其他国家和势力绝不会安安静静看着炎黄发展。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施出来,但是,华夏的复兴和丧尸的觉醒一样,是不可阻挡的。
王路挺起身:“很好。成交。”
斯塔克沉默了半晌:“成交。”他此时代表的是身后所有的力量。他们也达成了共识。
王路笑了笑:“这样的大事。怎么可以没有礼花庆祝呢?”他突然打了个响指。
在遥远的东海另一侧。在那片列岛上,突然腾起近20朵巨大的蘑菇云。
斯塔克退后了一步:“你想撕毁协议?”
王路一摊手:“言重了。我想,那只是岛国上原本就不该有的东西突然走火了而已。”
斯塔克当然知道这不是走火--谁听说过氢弹走火的?显然。王路早就发现了美军悄悄运到列岛上的核武器,提前将它引爆,以做为对白头鹰的警告。
不对--斯塔克明明记得美军只运上岛10枚民兵,怎么爆炸后的蘑菇云却有近20朵--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些该死的黄皮肤猴子,他们居然在悄悄自行研发核武器!”
王路悠然道:“你们白头鹰人自己也常说,倭奴是一个最卑鄙无耻的民族,怎么如今又忘了?他们虽然是个岛国,可人口数量并不少,2亿多的丧尸人口如果都转移到袋鼠国,再加上他们特有的核辐射进化之法,可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白头鹰还剩下多少丧尸人口?我想,正因为你们全民持枪,所以在生化危机的初期,很多丧尸都会被爆脑而死?可惜,你们的丧尸人口数量因此而大幅度减少呢。而何况,你们是多民族移民国家,不如倭奴单一民族凝聚力强?”
斯塔卡又沉默了半晌,突然道:“我们认为,倭奴还是应该呆在他们自己的列岛上,我们将与你们平分袋鼠国。”
王路耸了耸肩膀:“随便。”
王路将斯塔克一直送到直升机平台,斯塔克突然回头道:“对了,我们找到了你的父母,他们都安好,非常幸运,他们如今是普通的幸存者。我们想,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越洋飞行对健康不利,还是在东海岸享受美好的老年生活。”
王路淡淡地道:“你想威胁我?”
斯塔克道:“不、不、不,我们完全是出于两位老人的安全考虑。”
王路盯着他看了半晌:“把交易所开起来。”
斯塔克一怔:“什么?”
王路道:“我说,把纽约股票交易所开起来。我家老头子玩了半辈子股票,被国内的股票市场坑光了晚年的积蓄,他一直说,国内的股市太不正常,都是猫腻,人家白头鹰的股市才健全,他要是在白头鹰炒股早就发财了。你把纽约交易所开起来,让老人家过过炒白头鹰股票的瘾。老有所乐嘛。”
斯塔克笑道为:“理当效劳。”他突然挤了挤眼睛:“你希望交易所是一切按照原有的模式进行的?”
王路一挥手:“当然,什么内幕交易啊,做老鼠仓啊,动用媒体放假消息啊,把华尔街玩的花活全整上,让我家老头子好好见识一下白头鹰人高大上的股票玩法。”
斯塔克哈哈大笑,登机而去。
离去的直升机的螺旋桨鼓起的风,拂动了王路的衣角。人质吗?那是理所当然的,其实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阿里亚娜和金发女丧尸,以及未来的孩子,都是人质。
只有这样,自己与其他各方势力,才能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自己倒能把这些亲人全都接回家,不过,这样一来,就该是世界大战了,而且还是核大战。平衡啊,平衡,恐怖的平衡。
真无聊,他们至今不明白真正的力量所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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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永远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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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王路午睡醒来,厨房里传来女人们的轻笑声,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其实他根本没睡着,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享受这午后难得的清闲。
但女人们在厨房里的忙碌,吵“醒”了他。
女人们正在包粽子,端午节快到了,当然,还有香袋和龙舟,王比安和周春雨联络了附近的几个生产大队,正磨拳擦掌准备再夺一届冠军,只不过,今年的比赛有了难度,因为丧尸将占桨手的三分之二比例,这可对协调性要求极高的龙舟带来了非常大的障碍。而且,对方还提出要求--如果王比安参赛,桨手中不得有女性丧尸。
看样子,崖山生产大队想赢比赛,有不小的难度啊。
王路拖着拖鞋,走到了厨房,陈薇看着他笑道:“醒啦?”
谢玲冲着他举了举手里的粽子:“知道你喜欢吃肉,给你做了个大肉粽子,这肉可是我省下来的定量。”
旁边的一个女子看着王路,含糊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这一分神,手里的还没有包好的粽子就散了,糥米掉了一地。那女子,双手都是被火烧焦的痕迹,所以包粽子才不灵活。她不是别人,正是王路以前在水库库区遇上的丧尸女祭司,如今,正个库区的丧尸都与崖山众人生活在一起。
丧尸女祭司跪下来,想将糯米捡起来,王路忙上前,和她一起收拾--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不容浪费。
陈薇推了他一把:“行了,自己去休息,你一来,反而弄得这里乱七八糟的。”
王路笑笑,看着丧尸女祭司洗干净米,重新包进粽子里--她的手法虽然笨拙,可那的确是个粽子,豆沙粽子,甬港地区最传统的粽子,煮熟了。沾沙糖吃。最好吃不过。
王路转出厨房,看了眼中厅的两间小屋,王比安练龙舟去了,黄琼却不知到了何处。最近她和周子彦凑在一起。捣鼓些训练丧尸狗的事儿。忙得不沾家。
大殿上的门一响,俞朝霞和奚爱俞走了出来,奚爱俞一看到王路。立刻将手里的一个香袋高高举了起来:“爸爸,我给你做了个香袋,宝葫芦型的,你喜欢不。”说着扑上来,将香袋往王路衣服上挂。
王路瞟了眼小房间内,奚加朝的头放在餐桌了,耳朵上也挂了一人宝葫芦型的香袋,他吸了吸鼻子,嗅到了香袋内的中草药特有的香气,“好香。”他拍了拍奚爱俞的头。
“对了,静静呢。”王路问奚爱俞。
“王静静啊,她跑去找栋栋了,说最近在研究引力场和惯性场在局域内和大时空内都是等效的课题,有些搞不明白。”奚爱俞道。
王路的眼角直抽抽,什么引力场和惯性场,我一个碴文科生,怎么生个女儿这样喜欢理科?
王路在龙王庙里转了一圈,发现就自己是个闲人,他干脆背了个锄头出门,去后山自己开的一块小菜地,摘些新鲜的蔬菜吃。
在菜地里,王路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是只丧尸,握着锄头,正胡乱锄着地里的杂草,锄掉的菜倒比草还多,另一个在旁边也不阻止,只是慢条斯理锄着草,一举一动颇有条理,却是李咏。
王路含笑打了个招呼:“小李子,怎么有空亲自来锄草,崖山上下千头万绪,都靠你和谢亚国等人打理呢。”
李咏手下不紧不慢,头也不抬地道:“王路队长有以教我?”
王路打了个哈哈:“我就一闲人,干不了正事,你忙你忙。”转身到自家菜地里,摘起毛豆来,肉丝炒毛豆,可是王路的最爱,其实咸水毛豆也不错,今儿晚上怎么吃毛豆呢?王路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晚上的毛豆,既不是配肉丝炒,也不是咸水毛豆,而是咸菜炒毛豆,咸菜是王静静带回来的,说是去陈老伯崔大妈家找栋栋时,崔大妈正好新腌了缸咸菜,让她带了一点回来。
咸菜,酸汪汪的,和毛豆清炒,太好吃了,害得王路多吃一小半碗饭,差一点超过今天的定量。
王静静见了,就想把自己饭扒拉给爸爸,王路忙用筷子挡住了她的碗:“好孩子,爸爸只是嘴馋了,你知道我不象别的丧尸智尸,需要充足的食物以进化,吃多吃少没有实质性影响。”
王静静看了眼旁边已经塞下第15碗饭的丧尸女祭司:“我总觉得爸爸你的吃饭进化法实在是太搞笑了,传统的碳水化合物不足以提供丧尸活动足够的能量,一定有什么食物,能够让丧尸飞速进化的。”
王比安含糊地道:“赵科他们已经不是做了很多试验了吗?他们把化学元素表上所有的元素都给丧尸吃过了,包括人工合成的锝锂、钷、镅等,依然一无所获。”
王静静叹了口气:“可惜,爸爸如今的血液再也没有那种促进丧尸进化的神奇功效了,要不然,我们一定能从爸爸血液里提取出那种特殊的成份,然后进行人工合成。”
王路哑然--这闺女倒好,居然想把自己的老爸给切片了。
一大家子吃完了饭,王比安回了自己的小屋,黄琼拉着王静静到自己房间说悄悄话,奚爱俞一脸不乐意地跟着自己的妈妈回小房间,王路自回卧室,等陈薇和谢玲--还有丧尸女祭司一起回来,又聊了一回天,就睡下了。
夜已深,陈薇突然惊醒,一摸枕边,却没有王路的身影。
奇怪,王路去哪儿了?陈薇知道,王路是不睡觉的,但他每晚都老老实实“睡”在自己身边,看到他的兽皮脸。自己份外安心,可今晚,王路怎么了?他去哪儿了?
陈薇轻轻下了床,旁边谢玲翻了个身,呢喃了几句。旁边原本王比安和黄琼睡的高低床上,有一双眼睛正闪闪亮着,陈薇知道,那是丧尸女祭司,她同样没有睡觉。陈薇将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丧尸女祭司不要起床以免吵醒了谢玲。
陈薇推门而出。外面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有些湿,也很凉快,王比安和黄琼房间的灯都关着,王路也不在龙王庙的院子里。
陈薇迟疑了一下。向外面走去。她很快看到了王路的身影--悬崖边的栏杆旁。有个熟悉的影子。
王路正抬头,看着天上云缝里的月亮。
陈薇悄悄地走到王路身后,王路没有回头。却知道妻子就在身后,他突然道:“时间到了。”
陈薇一开始没听明白,然后突然惊得捂住了嘴:“时间到了?!”
王路点点头,再次重复道:“时间到了。”光球的警告,时间到了,时间终于到了。
陈薇压住心头的惊惧:“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时间到了,总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不正是光球来到地球,并且引发生化末世的原因吗?
王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发现任何事情发生,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太阳没有爆炸,地球也没有毁灭。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陈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是,时间不是到了吗?总该发生些什么啊。”
王路摊摊手:“可我的确没感应到任何事情发生。”
陈薇还想说什么,突然咣一声瓦片被砸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尖叫声,从龙王庙方向传来,王路突然跳了起来:“是谢玲!”他拉着陈薇,向卧室跑去!
龙王庙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王比安冲了出来,手里提着弩:“出什么事儿了?”
黄琼房间的灯也亮了,王路吼道:“王比安,保护静静和黄琼!时间到了!”
王比安立刻明白过来,他紧张地手微微有些发抖,飞快地将弩上了弦,冲着王路点了点头,挡在了黄琼的门口。
王路把陈薇护在自己身后,深吸一口气,一脚踢开了门--
门内,谢玲正光着脚站在床上,丧尸女祭司用一把锄头疯狂地在地上锄着,一只王路从来没见过的生物,正在地上飞快地爬动着--它也就足球般大小,有章鱼一样的腿,巨大的脑袋,丧尸女祭司不管怎么锄打,那生物居然安然无事--它的皮肤极为坚韧。王路一挥手,家里的金属器具全都飞了起来,变化成利刃,嗖一下,剁在了那怪生物的身上,将它剁成了无数的小块。
然而,那怪物居然并没有死,那些小块组织在地上蠕动着,再次互相重组,一点一点恢复原形!
王路再次一挥手,金属利刃再次将那正在恢复原形的怪物切割成无数块,然后利刃变化成一个个金属球,将那无数的碎块包裹了起来。这一次,怪物无法重组再生了。
谢玲惊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它是从屋顶上进来的。”
王路抬头看了眼屋顶,果然,屋顶上有个砸碎的洞,那物似乎是从天而降,砸破屋顶,攻击谢玲的,幸好丧尸女祭司并没有睡着,她立刻扑了上来,用锄头猛打那怪物,坚持到王路到来。
王路脸色沉重--时间到了,怪物来了,难道这章鱼保罗一样的东西,就是光球所警告的吗?重组重生是毕竟麻烦,可也并不是不可以战而胜之的。
他一扭头,看到王比安护着黄琼和王静静已经冲了过来,黄琼急促地道:“爸爸,我没感应到奚加朝一家的脑电波!”
王路一皱眉,的确,他也没感应到--难道说,奚加朝一家三口都已经死了,被怪物袭击了?不,他们一家有两只智尸一只丧尸,怎么可能就这样消无声息地就死了?
谢玲这时已经拎起了两把手斧,冲到王路身边:“走,去看看!”
王路摇摇头:“王比安,保护好你妈妈和谢玲姐,黄琼,照顾好静静。放心。有我呢。”
王路大步向大殿的小房间走去。
小房间内静静的,王路伸手,要推门,里面突然传来声音:“王路吗?有什么事儿?”
是奚加朝!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感应到他的脑电波?!
王路道:“奚加朝,你还好吗?”
奚加朝道:“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王路突然一动,一个锅盖从厨房里疾飞出来,挡在了他的脸前。咚。一个圆圆的东西掉落到了地上,向王路急速爬动过来--又是那种章鱼怪物!只是体形更小些,也就拳头大小。
王路手里的锅盖飞出,将那小章鱼整个儿包裹了起来。
王路淡淡道:“奚加朝。出来。我们知道。有些事已经发生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奚加朝走了出来,然而。那并不是奚加朝,确切地说,那是奚加朝、奚爱俞,与章鱼怪的合体!
奚爱俞瘦弱的身体上,长出了无数的章鱼一样的触手,奚加朝的脑袋,长在了自己女儿的肩膀上,奚爱俞的小脸满是痛苦之色,可奚加朝却是狂喜--重生的狂喜。
他冲着王路低吼着:“王路,复仇,从今天才开始。”他的双足一蹬,跳上了龙王庙的屋顶,王路操纵的几把飞刀,全都落空了,奚加朝忽地消失在黑夜中。
陈薇、王比安、谢玲、黄琼、王静静,将王路与奚加朝奚爱俞章鱼怪合体相斗的短暂一刹那,看得清清楚楚,王比安高声提醒道:“老爸,小心!还有俞朝霞!”
的确,俞朝霞怎么没出现?难道,她已经被奚加朝奚爱俞章鱼怪合体给杀了?
王路推门而入,锅铲刀具在他的身边打着转,王路看到俞朝霞了,不过,应该是俞朝霞和章鱼怪的复合体。
俞朝霞直愣愣的站在房间中央,她的脖子里,半钻进一个章鱼怪,身体里同样也长出了触手,可现在无论是半钻在脖子里的章鱼怪,还是新长出来的触手,全都一动不动。
嗖,一把菜刀飞过去,砍在章鱼怪身上,砍下了一块肉,那肉掉到地上,并没有再次和本体再生,王路又指挥菜刀,砍了几下,俞朝霞和章鱼怪的合体,依然毫无反映。
王路一皱眉,数把刀子飞过去,快速地将俞朝霞和章鱼怪的合体解剖开了,王路这才看到,章鱼怪的多条触手,分别钻进了俞朝霞的大脑和脊柱,看起来,章鱼怪完全控制住了俞朝霞,它应该同样控制住了奚加朝和奚爱俞,可不知道为什么,附体在俞朝霞身上的章鱼怪失败了,而奚加朝和奚爱俞却成功变异。奇怪,这是为什么?
王路突然心中一动,如果有什么不同,那么,奚加朝和奚爱俞都是智商觉醒的智尸,而俞朝霞依然是丧尸,虽然她在努力学习,但并没有完全独立的意志。
身后,突然传来陈薇的惊呼:“啊,你在做什么?”
王路猛冲过去,只见陈薇等人都安然无恙,只是众人都瞠目结舌地瞪着丧尸女祭司,王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薇指着丧尸女祭司道:“刚才,章鱼怪--就是你用金属球包裹起来的章鱼怪碎片,其中一块碎片不知怎么弄破金属球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她居然一把抓住那块乱跑的碎片,将它吞了下去。”
王路一皱眉--丧尸女祭司自从和自己一家人生活以来,从来没有胡乱吞吃过东西,这次怎么--丧尸女祭司突然开口道:“好吃,我还要。”
王比安护在了陈薇身前:“她在说话!丧尸女祭司居然在说话!爸爸,她被那章鱼怪控制了!”--丧尸女祭司和王路一家生活在一起,至今没学会说话。
王比安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弩,王路却一抬手,阻止了他:“不,等等,我能感应到丧尸女祭司的脑电波,她依然是我们的人,你应该也能感应到。”
王比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对女性丧尸智尸的感应很独特,她们对自己的天然善意,王比安是绝不会感应错的。
王路看了看丧尸女祭司,她一直盯着地上的金属小球。小球在地上跳动不停,里面的章鱼怪碎肉块在挣扎。
王路突然一抬手,一只金属小球飞到了他的手里,金属小球飞速变形,变成了一个夹子,夹着包裹在里面的章鱼怪碎肉块。
王路将不断扭动挣扎的章鱼怪碎肉块递向丧尸女祭司:“你真的想吃?”
丧尸女祭司点点头:“要,有好处。”
王路将夹子递给丧尸女祭司,丧尸女祭司一下子将扭动的碎肉块吞到了肚子里,陈薇闭上了眼,又睁开。因为。她听到丧尸女祭司道:“我需要更多的这种生物的肉,显然,它们能促进我们的进化。”
这是丧尸女祭司第一次流利地讲话。
王路一拍额头:“老天啊,这些章鱼怪居然能促进你们丧尸的进化?它们的基因一定包含有我们未知的成份!”
王路喃喃地道:“章鱼怪能控制智尸--奚加朝奚爱俞就是标本。可是碰到丧尸--俞朝霞。这种控制却会失败。连章鱼怪本体也会失去生机,可是,活的章鱼怪被丧尸吃了。却能促进进化--丧尸女祭司就是榜样。”
王比安急道:“老爸,现在不是研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该立刻通知李咏、周叔叔,动员全崖山的民众,小心抵抗这种章鱼怪!”
已经来不及了,崖山脚下的鄞江镇,突然暴发出惨叫声,枪声和爆炸声,在火光中,被章鱼怪感染和控制的人与智尸到处袭击同类,他们的身体会突然裂开,更多的新生小章鱼会扑出来,向更多的人与智尸扑来。
它们很难用子弹打死,就算打成碎片,也会再生,只有烈火才能阻止它们。
但也有章鱼怪自行死去--那是它们错误地寄生到了丧尸身上,进入丧尸身体的章鱼怪彻底失去了活力,轻易就能被杀死。
然而,也有章鱼怪被丧尸抓住,被大口的撕咬,吞食了章鱼怪的丧尸进化的速度猛然会加快,成了保卫鄞江镇的新智尸。
这是一场全新战争!生化丧尸与星际虫族之战!
这就是光球所说的时间到了!
新的一幕,正在开启。
王路有些恍惚,王比安和黄琼跑出了龙王庙,向后山的李咏等住处冲去,准备全面的防守和反击,谢玲正在帮陈薇穿盔甲,还翻出了斧头、长刀等多年未用的冷兵器,对付虫族,似乎冷兵器更管用,王静静不知从哪儿拎来一瓶汽油、食糖、橡胶,开始着手做燃烧弹……
王路蹒跚着走出了龙王庙,看着山下冲天的火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吗?新的灾难,新的恐惧,新的抗争,新的未知的探索……
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
他突然发现,自己手里其实一直捏着一个金属球,里面是虫族的肉块,他突然打开金属球,一口,将扭动的虫族肉块吞到了肚子里……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席卷过王路的全身,他破损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眼球也重新生长出来。
“时间到了,它们终于来了。在被流放到银河系的边缘如许多年后,它们终于再一次踏上了生存着智慧生命的星球。这是宇宙毁灭的开端。”光球在王路脑海中传达着信息,它也同样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可以主动沟通王路。
“愚蠢!那并不是毁灭,而是真正的一统。所有的生命归于一点。生命的最高意义就在于此!”久已沉寂在王路体内的他,在王路的脑海里咆哮着:“王路,你早该将身体交给我,我原本有足够的时间,在它来到地球前,一统地球所有的生命,只有我才能对抗他!以我的一,取代它的一!现在还来得及,我知道它还没有完全达到一的境界。王路,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你经历了人、异能者、丧尸、智尸,最了解生命,其实不该区分彼此,只有真正的混而为一,这世界才再没有纷争和灾难。”
光球打断了他的话:“胡说,这只是毁灭!你所谓的一,只是扼杀一切独立的自由的生命,我曾经在无数星球上见证过你们造成的灾难,在你们的身后,留下的,只有灰烬和死亡。”
“死亡?生命?你居然是这样理解死亡与生命的?的毁灭,并不代表着生命的消逝--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消失,只是转换了而已。”他嘲弄地道:“如果没有就意味着死亡,那么,你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真烦啊。”王路突然道。
光球和他都安静下来,王路喃喃地道:“真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选择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进入我的身体,但现在很显然,我依然拥有我的身体的主导权。所以,安安静静呆在我的身体里。这是一个关于我的故事,王路的故事,该干什么,是我、是王路说了算。而现在,我要去战斗了。”
王路,大步向崖山脚下而去,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就算拥有强大的异能,他依然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只知道,他绝不允许任何东西威胁到他的家庭,他的亲人,宇宙是不是会毁灭与他无关,与家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才是王路唯一的追求。
他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停止这追求幸福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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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永远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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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王路午睡醒来,厨房里传来女人们的轻笑声,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其实他根本没睡着,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享受这午后难得的清闲。
但女人们在厨房里的忙碌,吵“醒”了他。
女人们正在包粽子,端午节快到了,当然,还有香袋和龙舟,王比安和周春雨联络了附近的几个生产大队,正磨拳擦掌准备再夺一届冠军,只不过,今年的比赛有了难度,因为丧尸将占桨手的三分之二比例,这可对协调性要求极高的龙舟带来了非常大的障碍。而且,对方还提出要求--如果王比安参赛,桨手中不得有女性丧尸。
看样子,崖山生产大队想赢比赛,有不小的难度啊。
王路拖着拖鞋,走到了厨房,陈薇看着他笑道:“醒啦?”
谢玲冲着他举了举手里的粽子:“知道你喜欢吃肉,给你做了个大肉粽子,这肉可是我省下来的定量。”
旁边的一个女子看着王路,含糊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这一分神,手里的还没有包好的粽子就散了,糥米掉了一地。那女子,双手都是被火烧焦的痕迹,所以包粽子才不灵活。她不是别人,正是王路以前在水库库区遇上的丧尸女祭司,如今,正个库区的丧尸都与崖山众人生活在一起。
丧尸女祭司跪下来,想将糯米捡起来,王路忙上前,和她一起收拾--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不容浪费。
陈薇推了他一把:“行了,自己去休息,你一来,反而弄得这里乱七八糟的。”
王路笑笑,看着丧尸女祭司洗干净米,重新包进粽子里--她的手法虽然笨拙,可那的确是个粽子,豆沙粽子,甬港地区最传统的粽子,煮熟了。沾沙糖吃。最好吃不过。
王路转出厨房,看了眼中厅的两间小屋,王比安练龙舟去了,黄琼却不知到了何处。最近她和周子彦凑在一起。捣鼓些训练丧尸狗的事儿。忙得不沾家。
大殿上的门一响,俞朝霞和奚爱俞走了出来,奚爱俞一看到王路。立刻将手里的一个香袋高高举了起来:“爸爸,我给你做了个香袋,宝葫芦型的,你喜欢不。”说着扑上来,将香袋往王路衣服上挂。
王路瞟了眼小房间内,奚加朝的头放在餐桌了,耳朵上也挂了一人宝葫芦型的香袋,他吸了吸鼻子,嗅到了香袋内的中草药特有的香气,“好香。”他拍了拍奚爱俞的头。
“对了,静静呢。”王路问奚爱俞。
“王静静啊,她跑去找栋栋了,说最近在研究引力场和惯性场在局域内和大时空内都是等效的课题,有些搞不明白。”奚爱俞道。
王路的眼角直抽抽,什么引力场和惯性场,我一个碴文科生,怎么生个女儿这样喜欢理科?
王路在龙王庙里转了一圈,发现就自己是个闲人,他干脆背了个锄头出门,去后山自己开的一块小菜地,摘些新鲜的蔬菜吃。
在菜地里,王路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是只丧尸,握着锄头,正胡乱锄着地里的杂草,锄掉的菜倒比草还多,另一个在旁边也不阻止,只是慢条斯理锄着草,一举一动颇有条理,却是李咏。
王路含笑打了个招呼:“小李子,怎么有空亲自来锄草,崖山上下千头万绪,都靠你和谢亚国等人打理呢。”
李咏手下不紧不慢,头也不抬地道:“王路队长有以教我?”
王路打了个哈哈:“我就一闲人,干不了正事,你忙你忙。”转身到自家菜地里,摘起毛豆来,肉丝炒毛豆,可是王路的最爱,其实咸水毛豆也不错,今儿晚上怎么吃毛豆呢?王路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晚上的毛豆,既不是配肉丝炒,也不是咸水毛豆,而是咸菜炒毛豆,咸菜是王静静带回来的,说是去陈老伯崔大妈家找栋栋时,崔大妈正好新腌了缸咸菜,让她带了一点回来。
咸菜,酸汪汪的,和毛豆清炒,太好吃了,害得王路多吃一小半碗饭,差一点超过今天的定量。
王静静见了,就想把自己饭扒拉给爸爸,王路忙用筷子挡住了她的碗:“好孩子,爸爸只是嘴馋了,你知道我不象别的丧尸智尸,需要充足的食物以进化,吃多吃少没有实质性影响。”
王静静看了眼旁边已经塞下第15碗饭的丧尸女祭司:“我总觉得爸爸你的吃饭进化法实在是太搞笑了,传统的碳水化合物不足以提供丧尸活动足够的能量,一定有什么食物,能够让丧尸飞速进化的。”
王比安含糊地道:“赵科他们已经不是做了很多试验了吗?他们把化学元素表上所有的元素都给丧尸吃过了,包括人工合成的锝锂、钷、镅等,依然一无所获。”
王静静叹了口气:“可惜,爸爸如今的血液再也没有那种促进丧尸进化的神奇功效了,要不然,我们一定能从爸爸血液里提取出那种特殊的成份,然后进行人工合成。”
王路哑然--这闺女倒好,居然想把自己的老爸给切片了。
一大家子吃完了饭,王比安回了自己的小屋,黄琼拉着王静静到自己房间说悄悄话,奚爱俞一脸不乐意地跟着自己的妈妈回小房间,王路自回卧室,等陈薇和谢玲--还有丧尸女祭司一起回来,又聊了一回天,就睡下了。
夜已深,陈薇突然惊醒,一摸枕边,却没有王路的身影。
奇怪,王路去哪儿了?陈薇知道,王路是不睡觉的,但他每晚都老老实实“睡”在自己身边,看到他的兽皮脸。自己份外安心,可今晚,王路怎么了?他去哪儿了?
陈薇轻轻下了床,旁边谢玲翻了个身,呢喃了几句。旁边原本王比安和黄琼睡的高低床上,有一双眼睛正闪闪亮着,陈薇知道,那是丧尸女祭司,她同样没有睡觉。陈薇将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丧尸女祭司不要起床以免吵醒了谢玲。
陈薇推门而出。外面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有些湿,也很凉快,王比安和黄琼房间的灯都关着,王路也不在龙王庙的院子里。
陈薇迟疑了一下。向外面走去。她很快看到了王路的身影--悬崖边的栏杆旁。有个熟悉的影子。
王路正抬头,看着天上云缝里的月亮。
陈薇悄悄地走到王路身后,王路没有回头。却知道妻子就在身后,他突然道:“时间到了。”
陈薇一开始没听明白,然后突然惊得捂住了嘴:“时间到了?!”
王路点点头,再次重复道:“时间到了。”光球的警告,时间到了,时间终于到了。
陈薇压住心头的惊惧:“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时间到了,总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不正是光球来到地球,并且引发生化末世的原因吗?
王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发现任何事情发生,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太阳没有爆炸,地球也没有毁灭。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陈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是,时间不是到了吗?总该发生些什么啊。”
王路摊摊手:“可我的确没感应到任何事情发生。”
陈薇还想说什么,突然咣一声瓦片被砸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尖叫声,从龙王庙方向传来,王路突然跳了起来:“是谢玲!”他拉着陈薇,向卧室跑去!
龙王庙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王比安冲了出来,手里提着弩:“出什么事儿了?”
黄琼房间的灯也亮了,王路吼道:“王比安,保护静静和黄琼!时间到了!”
王比安立刻明白过来,他紧张地手微微有些发抖,飞快地将弩上了弦,冲着王路点了点头,挡在了黄琼的门口。
王路把陈薇护在自己身后,深吸一口气,一脚踢开了门--
门内,谢玲正光着脚站在床上,丧尸女祭司用一把锄头疯狂地在地上锄着,一只王路从来没见过的生物,正在地上飞快地爬动着--它也就足球般大小,有章鱼一样的腿,巨大的脑袋,丧尸女祭司不管怎么锄打,那生物居然安然无事--它的皮肤极为坚韧。王路一挥手,家里的金属器具全都飞了起来,变化成利刃,嗖一下,剁在了那怪生物的身上,将它剁成了无数的小块。
然而,那怪物居然并没有死,那些小块组织在地上蠕动着,再次互相重组,一点一点恢复原形!
王路再次一挥手,金属利刃再次将那正在恢复原形的怪物切割成无数块,然后利刃变化成一个个金属球,将那无数的碎块包裹了起来。这一次,怪物无法重组再生了。
谢玲惊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它是从屋顶上进来的。”
王路抬头看了眼屋顶,果然,屋顶上有个砸碎的洞,那物似乎是从天而降,砸破屋顶,攻击谢玲的,幸好丧尸女祭司并没有睡着,她立刻扑了上来,用锄头猛打那怪物,坚持到王路到来。
王路脸色沉重--时间到了,怪物来了,难道这章鱼保罗一样的东西,就是光球所警告的吗?重组重生是毕竟麻烦,可也并不是不可以战而胜之的。
他一扭头,看到王比安护着黄琼和王静静已经冲了过来,黄琼急促地道:“爸爸,我没感应到奚加朝一家的脑电波!”
王路一皱眉,的确,他也没感应到--难道说,奚加朝一家三口都已经死了,被怪物袭击了?不,他们一家有两只智尸一只丧尸,怎么可能就这样消无声息地就死了?
谢玲这时已经拎起了两把手斧,冲到王路身边:“走,去看看!”
王路摇摇头:“王比安,保护好你妈妈和谢玲姐,黄琼,照顾好静静。放心。有我呢。”
王路大步向大殿的小房间走去。
小房间内静静的,王路伸手,要推门,里面突然传来声音:“王路吗?有什么事儿?”
是奚加朝!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感应到他的脑电波?!
王路道:“奚加朝,你还好吗?”
奚加朝道:“我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王路突然一动,一个锅盖从厨房里疾飞出来,挡在了他的脸前。咚。一个圆圆的东西掉落到了地上,向王路急速爬动过来--又是那种章鱼怪物!只是体形更小些,也就拳头大小。
王路手里的锅盖飞出,将那小章鱼整个儿包裹了起来。
王路淡淡道:“奚加朝。出来。我们知道。有些事已经发生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奚加朝走了出来,然而。那并不是奚加朝,确切地说,那是奚加朝、奚爱俞,与章鱼怪的合体!
奚爱俞瘦弱的身体上,长出了无数的章鱼一样的触手,奚加朝的脑袋,长在了自己女儿的肩膀上,奚爱俞的小脸满是痛苦之色,可奚加朝却是狂喜--重生的狂喜。
他冲着王路低吼着:“王路,复仇,从今天才开始。”他的双足一蹬,跳上了龙王庙的屋顶,王路操纵的几把飞刀,全都落空了,奚加朝忽地消失在黑夜中。
陈薇、王比安、谢玲、黄琼、王静静,将王路与奚加朝奚爱俞章鱼怪合体相斗的短暂一刹那,看得清清楚楚,王比安高声提醒道:“老爸,小心!还有俞朝霞!”
的确,俞朝霞怎么没出现?难道,她已经被奚加朝奚爱俞章鱼怪合体给杀了?
王路推门而入,锅铲刀具在他的身边打着转,王路看到俞朝霞了,不过,应该是俞朝霞和章鱼怪的复合体。
俞朝霞直愣愣的站在房间中央,她的脖子里,半钻进一个章鱼怪,身体里同样也长出了触手,可现在无论是半钻在脖子里的章鱼怪,还是新长出来的触手,全都一动不动。
嗖,一把菜刀飞过去,砍在章鱼怪身上,砍下了一块肉,那肉掉到地上,并没有再次和本体再生,王路又指挥菜刀,砍了几下,俞朝霞和章鱼怪的合体,依然毫无反映。
王路一皱眉,数把刀子飞过去,快速地将俞朝霞和章鱼怪的合体解剖开了,王路这才看到,章鱼怪的多条触手,分别钻进了俞朝霞的大脑和脊柱,看起来,章鱼怪完全控制住了俞朝霞,它应该同样控制住了奚加朝和奚爱俞,可不知道为什么,附体在俞朝霞身上的章鱼怪失败了,而奚加朝和奚爱俞却成功变异。奇怪,这是为什么?
王路突然心中一动,如果有什么不同,那么,奚加朝和奚爱俞都是智商觉醒的智尸,而俞朝霞依然是丧尸,虽然她在努力学习,但并没有完全独立的意志。
身后,突然传来陈薇的惊呼:“啊,你在做什么?”
王路猛冲过去,只见陈薇等人都安然无恙,只是众人都瞠目结舌地瞪着丧尸女祭司,王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薇指着丧尸女祭司道:“刚才,章鱼怪--就是你用金属球包裹起来的章鱼怪碎片,其中一块碎片不知怎么弄破金属球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她居然一把抓住那块乱跑的碎片,将它吞了下去。”
王路一皱眉--丧尸女祭司自从和自己一家人生活以来,从来没有胡乱吞吃过东西,这次怎么--丧尸女祭司突然开口道:“好吃,我还要。”
王比安护在了陈薇身前:“她在说话!丧尸女祭司居然在说话!爸爸,她被那章鱼怪控制了!”--丧尸女祭司和王路一家生活在一起,至今没学会说话。
王比安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弩,王路却一抬手,阻止了他:“不,等等,我能感应到丧尸女祭司的脑电波,她依然是我们的人,你应该也能感应到。”
王比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对女性丧尸智尸的感应很独特,她们对自己的天然善意,王比安是绝不会感应错的。
王路看了看丧尸女祭司,她一直盯着地上的金属小球。小球在地上跳动不停,里面的章鱼怪碎肉块在挣扎。
王路突然一抬手,一只金属小球飞到了他的手里,金属小球飞速变形,变成了一个夹子,夹着包裹在里面的章鱼怪碎肉块。
王路将不断扭动挣扎的章鱼怪碎肉块递向丧尸女祭司:“你真的想吃?”
丧尸女祭司点点头:“要,有好处。”
王路将夹子递给丧尸女祭司,丧尸女祭司一下子将扭动的碎肉块吞到了肚子里,陈薇闭上了眼,又睁开。因为。她听到丧尸女祭司道:“我需要更多的这种生物的肉,显然,它们能促进我们的进化。”
这是丧尸女祭司第一次流利地讲话。
王路一拍额头:“老天啊,这些章鱼怪居然能促进你们丧尸的进化?它们的基因一定包含有我们未知的成份!”
王路喃喃地道:“章鱼怪能控制智尸--奚加朝奚爱俞就是标本。可是碰到丧尸--俞朝霞。这种控制却会失败。连章鱼怪本体也会失去生机,可是,活的章鱼怪被丧尸吃了。却能促进进化--丧尸女祭司就是榜样。”
王比安急道:“老爸,现在不是研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该立刻通知李咏、周叔叔,动员全崖山的民众,小心抵抗这种章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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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很难用子弹打死,就算打成碎片,也会再生,只有烈火才能阻止它们。
但也有章鱼怪自行死去--那是它们错误地寄生到了丧尸身上,进入丧尸身体的章鱼怪彻底失去了活力,轻易就能被杀死。
然而,也有章鱼怪被丧尸抓住,被大口的撕咬,吞食了章鱼怪的丧尸进化的速度猛然会加快,成了保卫鄞江镇的新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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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有些恍惚,王比安和黄琼跑出了龙王庙,向后山的李咏等住处冲去,准备全面的防守和反击,谢玲正在帮陈薇穿盔甲,还翻出了斧头、长刀等多年未用的冷兵器,对付虫族,似乎冷兵器更管用,王静静不知从哪儿拎来一瓶汽油、食糖、橡胶,开始着手做燃烧弹……
王路蹒跚着走出了龙王庙,看着山下冲天的火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吗?新的灾难,新的恐惧,新的抗争,新的未知的探索……
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
他突然发现,自己手里其实一直捏着一个金属球,里面是虫族的肉块,他突然打开金属球,一口,将扭动的虫族肉块吞到了肚子里……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席卷过王路的全身,他破损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眼球也重新生长出来。
“时间到了,它们终于来了。在被流放到银河系的边缘如许多年后,它们终于再一次踏上了生存着智慧生命的星球。这是宇宙毁灭的开端。”光球在王路脑海中传达着信息,它也同样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可以主动沟通王路。
“愚蠢!那并不是毁灭,而是真正的一统。所有的生命归于一点。生命的最高意义就在于此!”久已沉寂在王路体内的他,在王路的脑海里咆哮着:“王路,你早该将身体交给我,我原本有足够的时间,在它来到地球前,一统地球所有的生命,只有我才能对抗他!以我的一,取代它的一!现在还来得及,我知道它还没有完全达到一的境界。王路,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你经历了人、异能者、丧尸、智尸,最了解生命,其实不该区分彼此,只有真正的混而为一,这世界才再没有纷争和灾难。”
光球打断了他的话:“胡说,这只是毁灭!你所谓的一,只是扼杀一切独立的自由的生命,我曾经在无数星球上见证过你们造成的灾难,在你们的身后,留下的,只有灰烬和死亡。”
“死亡?生命?你居然是这样理解死亡与生命的?的毁灭,并不代表着生命的消逝--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消失,只是转换了而已。”他嘲弄地道:“如果没有就意味着死亡,那么,你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真烦啊。”王路突然道。
光球和他都安静下来,王路喃喃地道:“真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选择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进入我的身体,但现在很显然,我依然拥有我的身体的主导权。所以,安安静静呆在我的身体里。这是一个关于我的故事,王路的故事,该干什么,是我、是王路说了算。而现在,我要去战斗了。”
王路,大步向崖山脚下而去,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就算拥有强大的异能,他依然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只知道,他绝不允许任何东西威胁到他的家庭,他的亲人,宇宙是不是会毁灭与他无关,与家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才是王路唯一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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