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鬼事》 楔子 这斩穴人不入三教,不入九流。一般都是光棍出身,身上除了胆就是力气。没啥大本事,不过挖坟也有个讲究,在挖坟前带上罗盘验明方位,有无异样等诸多环节。 铜川县后山斩穴人钟明发今天不走运,接到一个活儿,据说是给一寡妇挖坟。 月光光,心慌慌。白晃晃的月光,把周遭照得就像白昼似的那么亮堂。钟明发扛着锄头来到荒地。一袋烟自然是少不了的,慢腾腾的吸烟,慢腾腾的比划着,拿起罗盘仔细的定方位。 穴位找到,钟明发就开始干活。这里有一个讲究,不是给谁挖坟都得深更半夜,除了给寡妇才这样。其余的好像还没有这种讲究,钟明发一边干活一边自个发牢骚。 突然一声霹雳炸响,惊得钟明发停住手里的活儿,竖起俩蒲扇似的大耳轮,倾听着霹雳之后到底有别的什么动静。 果不其然,钟明发不愧是干了多年的斩穴人,他深知此种非比寻常的晴空霹雳,必定有异常出现。所以才会聆听到貌似有婴儿口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呓语声。 钟明发听到声音,就二话不说从坑底攀爬出到地面。那呓语声更大了,好像就在附近。 钟明发蹑手蹑脚寻觅着声音找去,当他循声找到位置时,愣住了。他奶奶的,这呓语声是从一座墓碑下传出来的。 是什么东西?钟明发脑壳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就势躬身伸出粗糙的大手,扒拉开墓碑前的蒿草。乖乖!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蒿草丛里一个四肢不停蹦跶,口里发出呓语胖乎乎的婴儿,出现在他面前。 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家伙,钟明发岂有不心动之理。他毫不犹豫的抱起孩子环顾一下四周见无异样,连搁置在墓穴边上的家什也懒得拿,就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跑。 钟明发的家,是三间用土坯墙组建的茅草屋。在岁月的洗礼下,墙体裂了一条条可怕延伸张开的裂痕。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屋里冷风刺骨,他还不得已用一些破旧的碎布块,塞住那些透风的墙缝。 在正中间的堂屋,悬挂着一副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的怪异男子画像。说到这儿,可能有人就奇了怪了,别人都是供奉神仙,观音像,这钟明发怎么就供奉了一副这么怪异的画像。 可别忘了,他钟明发是干斩穴的,所谓的斩穴其实就是给人挖坟。挣得极少的工钱,却一辈子都孑然一身,不能成家立业,也不能娶老婆。 这画像可就是他自认为是老祖宗,吃鬼大王钟馗的画像。 一个光棍男人,家徒四壁,如今拾得胖乎乎的婴儿,并且是男丁。钟明发简直就像捡到宝贝一样兴奋,一回到家,他就抱着婴儿走到那副供奉的画像前,扑通一声跪下激动得热泪盈眶。 “老祖宗啊!感谢你送给我一个带把的活宝,我一定要把他带大成人,不会辜负你老人家的恩赐。” 画像随风一动,好像在默许钟明发的祷告和谢礼,怀里的婴儿也的确是乖,自打被抱进家里来,就没有吭一声。还不时的,给钟明发笑。 给孩子取什么名呢?大字不识的钟明发在欣喜之余,又犯难了。他再次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画像,画像随风栩栩飘动。 把孩子安顿好还得去继续干活,钟明发熬了玉米糊糊喂给婴儿吃。这孩子一张小嘴不停的允吸,吞咽、竟然把一小碗玉米糊糊给吃干净了。 婴儿胃口好比什么都好,钟明发越发高兴,在安顿好婴儿之后。赶紧的锁上房门,去干活。 村子不大,消息传得挺快,钟明发拾到婴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角角落落。和好善心的人,前来看一看,摸一摸,顺便带来喂养婴儿的米粉什么的和布片子。 也有好事喜欢嚼舌根子的妇女闻讯跑了来看,看完之后,就瞎嚷嚷说;钟明发一定是给村里那一个寡妇勾搭起,生下这么一个小孽种。 更有造谣者趁机耍动嘴皮子说婴儿是妖物所生,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死人的墓碑下? 钟明发对于这些那些的说法置之不理,可是对说孩子是妖物来的,他就发怒了。他给那些造谣的骂娘,跳脚。别人都忌讳他这一行业,谁也不敢给他过不去,要不然他一句话诅咒你八辈祖宗,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经过一些事情后,钟明发越发对婴儿爱不释手,细心呵护。 这一日来了一个束发银须的道士,手持拂尘,目光如炬盯着钟明发许久,才开口说道:“这不是你的孩子,他和你的命相相克,你如愿意就把孩子给我如何?” 钟明发一听,不干了,呸!这孩子怎么就不是我亲生的了?什么命相相克,你丫的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斩穴,斩穴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就是给死人挖坟。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还怕劳什子相克一说。多谢你的忠言,不送! 得!钟明发的一席话,把道士噎得半响没有话说,最后只好悻悻然的离开了钟家。 这一晚,钟明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堂屋挂的那副画像出现异样,画像里的人居然走了出来。对他说道:“孩子是你捡的,自然是跟你姓,就叫他钟奎(馗)!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可能给老祖宗一个名讳!”钟明发惊得浑身冒汗,一个劲的叩头大喊道。 “不妨~不妨!”画像里的人和颜悦色道。 老祖宗发话,钟明发哪敢不从,他只好拜谢。就在他叩头时,脑袋磕碰在土墙上,一下子就醒了。 醒了的钟明发,觉得这个梦太真实也太奇怪了。就翻身起来点燃床头木柜上的煤油灯,把起煤油灯来到堂屋,照看画像里老祖宗还在不在。 这一看,还真把钟明发给吓了一跳,在以往他怎么看老祖宗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奶奶的,现在看完全就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而且这笑模样给刚才梦境里的很相似,钟明发不敢再看,赶紧的就焚香顶礼膜拜。 钟明发还是不敢给孩子直接取名叫钟馗,而是用了一个同音字体,这个同音字体还是他花费几毛钱,请了村子里的读书人帮忙给看的。 钟明发喜爱钟奎,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掌心里怕捏疼了。 白白捡到一个胖乎乎的儿子,钟明发当然是乐不可支。他没想到的事情还多了去,这个儿子在经历了数以千计的磨难之后,以后的人生历程,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传说。 不但各种妖魔鬼怪统统被他收服,就连隐藏在人类最深处的鬼魅,也十分惧怕他。 第001章 钟奎 钟明发自从有了这个意外得到的儿子,心里就琢磨开了。别人家的娃长大是为了传宗接代,他的这个娃长大后,一定不要继承他这苦逼的劳作。而是要做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来,在这个昏天白日的年代,一时也不知道什么是大事,最后他暗自决定让钟奎做捉鬼先生。 当然这是钟明发心里的想法,对一个不韵世事的孩子是没法说得明白的。再说那也是以后的打算,现在他只巴望着钟奎顺溜的长大就好。 说来也奇怪,小东西钟奎没有那些有爹娘的孩子娇气,很少生病。一个人在家,非但没有出什么事故,反而顺溜的长大了。 钟奎在别人眼里是怪物,他喜欢一个人玩,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一天钟明发从外面回来,看见儿子一个人蹲在屋檐下。屋檐下有一方青条石,巴掌宽砌在屋檐下用来踏脚之用的。小东西蹲在那,目不转睛的盯着青条石发呆。 “孩子你在看什么?” “婆婆在石头上立钱。”十二岁的钟奎说着,就伸出小指头指给钟明发看。 钟明发不用看也知道哪里根本没有什么婆婆,不就是一方青条石吗?这孩子,看来是太孤单了,所以就胡言乱语的。 钟奎见老爹没有搭理他的话,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近那位婆婆说道:“婆婆,你立钱干嘛?” 一直低头没有言语的婆婆,在钟奎问话时,慢慢抬头露出一张死人脸,嗫嚅着说道:“立钱测祸福。” 在屋里的钟明发听见孩子好像在给谁说话,就赶紧的走出来,看见他一个人还是蹲坐青条石旁边。 “奎儿,你刚才给谁说话呢?” 钟奎看着蹒跚走远的婆婆,收回视线,对老爹说道:“婆婆教我立钱测祸福。” “这孩子,回屋。”钟明发嘀咕一声,看着空荡荡的院坝,又说道:“爹午后带你出去玩。” “哦!” 钟奎跟爹回屋,端出热腾腾的饭菜。钟明发一看,好家伙!土碗里装的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野兔红烧胡萝卜。可是他又纳闷了,这野兔肉可是稀罕物,鬼精灵的野兔,就连他们大人都逮不到,更何况是一十二岁的孩子。 用木筷夹一筷子红烧野兔肉进口里,一边咀嚼一边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钟奎问道:“你~这菜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是他们帮我搞的。”钟奎老气横秋的口吻说道。就势端了木凳挨着老爹坐下,并没有伸手用木筷吃菜,而是转动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珠看着老爹,咀嚼菜鼓动腮帮子的样子。 钟明发放下筷子,抹一把胡渣拉碴的嘴,第一次用威严的语气看着钟奎说道:“孩子,咱虽然穷,咱有的是志气。不能养成撒谎的毛病,你一个小小的屁孩子,谁帮你搞野兔?” 钟奎撅嘴,低下头玩弄着脏兮兮的手指,没有回答老爹的话。 面对一大碗香喷喷的野兔肉,饿坏了的钟明发,也不管孩子是否撒谎来的。他想的是,有可能是村里的人,偷偷打了野兔给送来的。因为在钟奎还是一岁的时候,也有人把鲜活的野兔,拧断腿杆给他们扔进家里来。 这些做好事的人,可能是感谢他钟明发,挖穴定位给死者家里带来好运,他们暗地里悄悄的感谢! 说到挖穴定位,还是有一定说法;坟地影响一族人,住宅影响一家人!财运,婚姻,子女情况,疾病或者灾难都是风水影响的。 可是午后发生的一件事,令钟明发想不明白了。 钟明发说带孩子去玩,那是一句顺溜话。他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那还有时间玩。何况还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山野村落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在大城市看这些都是自然的好风景,在土生土长的他们看来,就是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坡,芭茅花、野菊花什么的,包括哪些从远处飞来,浑身雪白,有一张尖嘴,长脖子、细长腿的野鸟。 钟明发要干活,就把钟奎带到距离干活的位置,可以用视线看见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紫色的小野花,他给孩子下达任务,让他采摘那些紫色的花朵,拿回家装进玻璃瓶子,玻璃瓶子一般是那种装烧酒的酒瓶,酒瓶里盛水再把野花插进瓶口里养起来。 村落里房屋都是稀稀拉拉不成片,因为这里偏僻加上交通不便,也没有什么好的教育方式。但凡有孩子的家庭,只能是孩子一边,大人一边。山坡里农活太多,那草们长势比庄稼长起来还茂盛,没有办法的村民,就不停的扯,扯了生、生了扯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把时ng费在坡地里。 在钟明发他们家附近有一方蓄水库,别小看这一方蓄水库,它可是全村人和牲畜的唯一水源。蓄水库靠的是下雨和山泉流淌下了的水流,流进水库蓄积起来才能饮用。 蓄水库里的水清澈见底,由于时间久远,里面不但长满藻类植物,还有许多鱼虾之类的存在。村落里的半大孩子在闲暇时,就会从家里树林砍来一根弓形,而且是细细的竹竿,竹竿上弄一麻绳什么的,麻绳上拴住一根用缝衣针,弄弯的鱼钩。鱼钩上挂一条活蹦乱跳的蚯蚓,一顿午餐就找到好菜了。 大人们出工,孩子们就在水库边钓鱼玩耍。在钟明发带着钟奎从这些孩子们身边经过时,那些个大一点稍微懂事的孩子,都悄悄的指指点点说妖物来了。 钟奎小小年纪不知道,但是钟明发却听得清清楚楚的,他阴沉着脸,咳嗽几声,叽喳的议论霎时停止。 钟明发在干活稍息时,突然发现孩子不见了。这可不比家里,家里他还可以用一把铁锁把孩子锁住在屋里。这是野外,多的是,那些隐藏在树林里狼什么的野物。前几年山里就发现一条蟒蛇,还把邻村的一只羊羔给活生生的吞了呢! 想到这儿钟明发慌神了,孩子刚刚十二岁,加上生活清苦。单薄的身子骨高挑得就像竹竿实在是可怜,要是被蟒蛇给吞下肚子,那真是要命的事情。 钟明发一路喊,一路狂奔。没有孩子答应他,也没有看见蟒蛇。当他跑到村口时,看见的是一堆人在围观什么。 钟明发心里一紧,莫不是孩子掉进水塘给淹死了?所以才会有人在那看。 钟明发是不要命的喘着粗气,推搡开那些围观的人,在人们退让开后。他看见钟奎好好的在那站着,手里牵着一个女孩。女孩浑身的,还有些惊魂不定的模样。 女孩是张嫂家的闺女,在钟明发干完活回家之后,女孩的全家提来一篮土豆,是表示来感谢钟奎的。 钟明发纳闷了,不就是看见钟奎拉住女孩的手吗?何来感谢一说?再说了;十二岁的孩子能干嘛?这是怎么回事? 在钟明发仔细的询问下,钟奎说出一件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002章 香草 钟奎对花花不感兴趣,对刚才路过水塘时,无意间看见的那双手感兴趣。 蓄水库不是那种水泥什么凝固好的坎壁,四周都是用黄泥糊的坎,打水都只有踩踏在人们私自搭建的石头墩子上。 石墩子延伸下水塘浅水处,孩子们都围在周边垂下竹竿钓鱼。只有一个女孩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石墩上,把脚伸进凉沁沁的水里戏水玩耍。 就在钟明发带着钟奎路过水库,那些孩子对着钟奎投来异样的目光,并且指指点点的说怪物来了。 钟奎就瞥见女孩伸脚玩耍的水里,有一双卡白的手,像浮游生物似的,随着飘动的藻类植物,一上一下的抓挠着她的脚底。 钟奎知道老爹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多数是不以为然的不了了之。总以为自己是小孩子,说的话不能相信。所以他就没有把看见的情景说出来,直到老爹让他采摘野花时,古灵精怪的他就偷偷顺原路,一溜小跑的回到水库边。 那些钓鱼的半大孩子不知道是因为看见钟奎跑来,还是别的原因,都呼啦一声一哄而散。 钟奎不知道这些大孩子们为什么要跑,又为什么要喊他怪胎。他管不了那么多,就那么屁颠屁颠的小跑到看见女孩儿的地方。 女孩儿不见了,钟奎茫然的看向,那些跑散了孩子们的队伍里。没有小女孩的身影,他就一步一步的跨上石墩,要走到最大的一个石墩才对。因为女孩就是坐在那最大的石墩上玩水的,踏足在有点摇动的石墩上,小心脏‘呯呯’直跳还是有点害怕。 钟奎蹲在石墩上,附身看着水里…… 有大人路过水库,不明白这怪胎孩子在干嘛。双手趴在石墩上,就那么鼓起眼珠子瞪着水里看。 就在这时,路过的大人忽然看见,钟奎附身趴下的位置,水里咕嘟嘟的冒起一串气泡。接着突兀浮起一个孩子来,这个孩子就是小女孩。 钟奎见女孩浮起来,就想伸出小手去抓。 大人也表示很见机,他怎么可能看见十几岁的孩子,不顾生死救水里的女孩。他大喝一声,喊住伸出手的钟奎,就三步两步的跨过去,一把抓住水里的女孩,就提起来。 有人落水的喊声惊动了附近犁田的村民,他急忙牵来耕牛,把溺水的女孩趴在牛背上。女孩一张嘴吐出一汪汪清水,好一阵咳嗽之后,才逐渐恢复神智。 女孩一醒了就盯着钟奎看,浑身的她,在大人们的询问下,断断续续说出落水的原因。 女孩是张嫂家的闺女,叫香草年龄比钟奎小两岁。香草在水库石墩上玩水,把脚伸进水里感觉很舒服。脚底貌似有小鱼儿挠痒痒,她就一个劲的‘咯咯’傻笑。 香草乐呵呵的笑声,惹得不远处钓鱼少年的不满,他们就粗口大骂道:“丫头片子,吵死人,把鱼都吓跑了。”他们骂了不解气,还在地上拾起泥块对着香草扔来。 香草一边躲避泥块,一边想撑身起来。她不动还好,一动水里突然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脚往水里拉。 香草吓坏了,就大喊救命。那些孩子以外香草是故意玩矫情,就懒得搭理她。各自专心钓鱼,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孩子突然说道:“香草不见了。” 孩子们这才注意到香草玩水的地方,冒出一串水泡,人不见了,有孩子跑到石墩处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都知道这水库足有四五米深,人落水下去,就连大人来了,恐怕都不能打捞上来。更何况以前这里淹死过人,想到这儿一个个吓得赶紧的收起鱼竿就跑。 钟明发听完香草父母讲述的经过,不由得出口破骂道:“呸!这些孩子,都是吃糠食长大的么的。”骂着又纳闷的问道:“这也跟咱奎儿没有多大关系?” 香草老妈一个劲的表扬钟奎,对钟明发说道:“有关系,有关系,要不是你们家孩子。一直守在那,香草也不会在浮起来时,遇到善心人救起来。” 香草老爹没有言语,而是默默的把土豆放下,一脸焦躁神色杵在门口等待老婆。 钟明发对于香草父母的话似笑非笑,他太了解这位口是心非的女人,村里造谣的就属她最起劲。说钟奎是妖物,是墓地所生的孩子。 送走香草父母,含着烟袋的钟明发抬起眼皮瞥看了一眼,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钟奎。感到这件事有点古怪,那些大孩子们都没有看见香草,为什么自家孩子就看见了? “奎儿,过来爹问你件事。” 钟奎看着爹阴沉的面孔,刚才还喜笑颜开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知道爹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小小脑袋瞎想着,随手把老爹那黑黢黢的茶盅给端来,殷勤的递给钟明发说道:“爹你喝茶。” “你小子,小小年纪就花心思唬弄你爹,告诉我刚才香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香草~她好好的,没有什么事啊!”钟奎不知道爹问的是那件事,是那些大孩子用泥块扔她的事,还是她在水底沉溺之后,被他的朋友给托出水面的事。 “你怎么就知道香草在水底,你是怎么做到让她浮出水面的?”钟明发觉得这话问得好荒谬,一个点点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到让一个沉溺在水底的人浮起来。但是不这样问,又应该怎么问? “我看见香草不见了,就喊我的朋友把她托起来,就这么简单。” 钟明发一听这近乎荒唐的说辞就来气,他瞪起眼珠子就呵斥道:“你个死孩子,怎么就给老爹撒谎,你当真要让人看笑话,说你是没有娘教养的吗?”、懂事的钟奎看见老爹生气,那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喉咙‘咕咕’的响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慌得他赶忙搬来木凳,让老爹坐下,就举起小拳头给老爹捶后背。 “爹,我没有撒谎,我有很多朋友,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钟明发越听越来气,这孩子人小撒谎的本事大,简直是口若悬河。心说道;朋友,村里孩子谁愿意做咱家孩子的朋友,自从学会走路,就没有真正拥有个朋友。 钟明发想法在心里,还没有说出来。 钟奎又说道:“真的,我还答应水娘,放过香草,我喊爹给她超度。” 第003章 人有三急 钟奎的话再次把老爹给吓住了,话说,这水娘给他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就因为被当地土豪看中逼婚。半夜三更来敲他的木门,然后那个时候他还刚刚在做学徒,在进师门时就对老祖宗发誓。入行就绝了女色,不会再有儿女私情了。所以他就愣是硬起心肠,没有给水娘开门,殊不知她是烈性女子,在走投无路之下居然跳水自杀了。 按理钟奎一个ru臭未干的毛孩子,根本没有接触到村里的大人孩子,他应该不知道水娘的事…… 钟奎见老爹没有再骂自己,也没有出声,一张老脸跟苦瓜似的。老眉毛都快皱到一块儿了,就加重手里的劲儿,更加殷勤的揉捏着老爹的肩胛。 钟明发享受着肩胛酸痛被不轻不重的捶打舒适感,心里却在想水娘一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对钟奎说道:“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老爹身子骨还硬朗,不需要你这厮瞎折腾。” “嗨嗨~爹我想拉屎。”钟奎应声顺杆溜笑嘻嘻的说道。 “去~去。”老爹巴不得他离开,就挥挥手说道。 钟明发懒拖拖的起身,准备去把围栏给搞整一下,想等下一个集市就去买一只猪儿来喂起。这样子可以给钟奎找点事做,让他挎着竹篮去打猪草。只要有事做,这孩子就不会皮了。 十二岁的钟奎给村里人看成是十四五岁,跟同龄人相比,他的个子高出好多。言谈举止也时有惊人之处。一会儿像是一个不韵世事的顽童,一会又像是一个成年的大人。总是一阵一阵的颠三倒四,就拿昨天的事情来说,要不是那个大人看见,不定这孩子也随水娘去了。唉!水娘,都是我钟明发欠你的。可别给孩子过不去,你如果害了他,就相当于要了我的老命。 钟明发各自瞎想着,拿起砍刀就到自家的毛竹林去砍伐一根毛竹来做围栏,他脑海里记住围栏是用来圈禁小猪的。 提起裤头往茅坑跑的钟奎,转眼间又跑了回来。茅坑里木盒子装的都是毛竹划下的片子,老爹就是用那玩意刮屁股,想着就寒碜有一种毛刺刺的感觉。 小时候不觉得,可如果今钟奎长大了,他不乐意用毛竹片子刮屁股,得想法用一种更舒服的东西来完成拉屎程序。 小子一手提裤头,一手使劲的擂鼻头。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最后把目光落着堂屋里悬挂的那副画像上。不知道用这玩意揩屁股中不中?钟奎看着画像,一步步的靠近…… 钟明发把围栏搞好,从外面进来,刚踏进堂屋,他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不对劲的亮点就是那副画像,画像什么时候豁了,特别是右下角被什么东西给咬了还是怎么地?缺了好一大块。 见此情景,钟明发吓得赶忙儿的拿起一炷香,叩首口里不停的祷告道:“哎呀我的老祖宗勒!这是谁作孽呢?看把你搞得这样。” 拉完屎回来的钟奎,见老爹是又拜,又在忏悔什么。 “爹,你在干么?” 钟明发没有出声,一把拉住钟奎就给他一起拜倒在地,口里兀自说道:“孩子,你看看这是谁干的好事,把咱们家的老祖宗给撕毁了。” “爹,我撕了一块去擦屁股。”钟奎屁股搁在腿上,小手撑着地面,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老爹说道。 钟明发被钟奎的话惊得张大了嘴,看看画像,再看看孩子…… ‘啪’一记火辣辣的耳刮子,毫无预兆的扇在钟奎的脸上。“爹,我没有招惹你!你怎么打我?” “滚犊子的逆子,这也是你玩的事,这可是老祖宗的画像,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这真的是要命啊!钟明发心里是一颤一颤的,老祖宗这副画像自打他的老爹在世就挂在这堂屋,每天是三炷香供奉,不敢有半点差次,没想到被一毛孩子给撕毁了,这还了得! 钟明发这个气啊!简直可以用气冲斗牛来形容,孩子不能重责。画像撕毁,眼下不知道会不会招惹来厄运。 看着老爹气得一张脸变得十分的阴霾,钟奎明白自己闯祸了,他不安的侧动一下身子。努力的从脑海里搜索老爹最喜欢的话想来安慰他,更或者是想为了自己开脱错误。 “嗨~爹,人不是有三急吗?你看拉屎有算一急不是,所~以。” 钟明发怒意未消,扭头看着钟奎脸蛋上那印迹着红得刺目的五根指印,不由得老泪纵横哭诉道:“作孽啊!我怎么就捡了你这么一个宝……” 钟奎定定的看着老爹鼻涕眼泪的流在脸上,同时也认真聆听老爹哭诉的话。 哭诉着的钟明发突然止住哭声,瞥看着钟奎那对精灵古怪的眼珠子,他心里骂娘道;娘的,该打,该打,差点就把真相给捅出来了。 看着孩子那一对玻璃珠似的眼睛,他钟明发第一次心里发虚,害怕这孩子寻根问底。他掩饰性的苦笑一下,伸出糙手轻轻抚摸了钟奎一把滚烫的面部,逐起身顺带把他拉起来。 “爹下回赶集,去买草纸,你以后可不许再打老祖宗的主意。” “哦!”不知道是刚才钟明发哭诉的话,引起钟奎的不开心,还是那一巴掌委实打重了,孩子有点嫣嫣不快的模样。 钟奎没有哭,右边脸上滚烫滚烫感觉就像高出左边脸一寸似的,让他很不舒服。 这件事发生之后,钟明发想要到一个人那去说说心里话了。那个人给这副挂在堂屋的老祖宗,同样重要。只是在拾到钟奎之后,来往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黄昏过后,钟明发在村头代销点买一斤白糖,用麻点软纸包好,就急匆匆的往村东头走去。村东头住家不多,也是稀稀拉拉的有几户人家。 钟明发叩开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屋里立马飘来一股带着酸味的草药味道。 把白糖放下,钟明发看着那个人,恭敬的问候道:“师傅,你老身体怎么样?” “唉!”一声嘶哑苍老的叹息,随即就说道:“不中用了,就只能等黑~白来提魂了。” “师傅可别这么说,你老身子骨还硬朗呢!” “说!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听师傅的问话,钟明发微微一怔,话说,师傅老人家的眼疾造成他双目失明已有些年头了。眼明心亮真心的不错,要不然师傅在他一进门就直奔话题。眼睛失明对一辈子从事斩穴的斩穴人,是致命的伤害,他不能干活了。也就是这样,他才成为师傅唯一的衣钵传承人。 第004章 师徒情深 瞎子师父眼瞎心却明镜般敞亮,钟明发这个徒弟对他不是一般的好,他也知道现如今世道混乱。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老了老了,能有一个徒弟照顾,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每一次钟明发来都会忙活好一阵子,里里外外的拾叠那是肯定的,完了还得给师傅抹一把身子。 给师傅弄弄清爽,话题也出来了。师傅鼻翼贪婪的嗅闻着,钟明发洗干净还带有一股皂角树味道的衣服,吸吸鼻子开口说道:“你来看师父,想问孩子的情况?” “师父明鉴,逆子今天闯祸了,他居然~居然把老祖宗的画像给撕毁去擦屁股……” 师父眼皮紧张的眨巴一下,尔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切自有天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也别纠结这件事。再说了,这孩子来得诡异,不是灾星,就是福星。”师父蠕动干煸的嘴唇,努力鼓动着凹陷的眼眶,貌似很想看看坐在他身边的徒弟,却又无奈的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想想看你是在大光亮的月光下,捡到的他,那座墓地也表示不是恶人的墓穴,算算看他呆在你身边已有数载,你没有出什么大事,村落里也没有异常状况发生,看来他应该是福星来的。” 钟明发来的目的就是想寻一个心安理得,师父是长辈,他的话怎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师父老人家说这孩子不是灾星来的,他的心里就稍微安稳了一些。 “这孩子,来历神秘很招惹是非,他日必定惹来灾祸。”师父抬手摸捻着光秃秃的下巴,老人面庞那沟壑纵横的皱纹,就像老树刻画的年轮。在煤油灯光的映照下,清晰看见那汗水在皱纹皱褶里的乏着星点光泽。 刚刚安慰的心,被师父这么一说,钟明发的心再次悬吊起来。 “请师父言明。” “天机不可泄露,干咱们这一行说好是,为了后人积阴德。说得不好就是挖坑祸害人,不小心还得短了自己的阳寿,唉!也只有死人喜欢我们的行业,活人避之不及,我干了一辈子,为什么眼睛瞎,也就是这个道理,你慢慢琢磨琢磨就明白了。” 师父话里的意思,钟明发心里明白。干斩穴这一行,看的是别人不敢看的,干的是别人不敢干的。短阳寿那是运气不好就会遇到的糗事,如果斩穴人挖坑之后,死者复活那么这个穴就得斩穴人自己来填。话说,十个斩穴九个瞎,这不是没有根据的。 从师父那出来,钟明发刚刚走到蓄水库,就听见木棒捶打衣服发出的‘啪啪’沉闷擂打声,混杂着三个妇女嬉笑的说话声。 “香草小妮子,打小就跟她娘一个德性,骚!居然看上那墓地所生的怪胎。” “你还别说,那怪胎的眼睛,有点与众不同,看久了你就会看见他的眼珠子是绿色的。” “呸!你吓唬谁呢!” 钟明发站到坎边,故意干咳几声,把脚步声踩在地面发出‘咚咚’的重响。 听到这熟悉的咳嗽声音,一阵嘘声之后三长舌妇赶紧的埋头各自搓洗衣服,也不敢抬头给钟明发招呼。 钟明发背起手,大摇大摆的从坎上往家里去。 就在这时,从南边村跑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对着钟明发跑来,口里大声喊着什么。 钟明发没有理会那个人,虎起脸照直的走。他的这副怪德性,村里人都是知道的。也没有谁会顾及到他的脸色什么时候是高兴,什么时候是阴霾。 但是自从有了钟奎,钟明发的生活就起了大变化。他的笑皱褶挂满一脸,走路比以前更加神气。 “钟师傅,等等我。”一青壮汉子,看见钟明发要转弯往西边村走,就急忙出口喊道。 钟明发冷眼看着来人跑得是只差没有吐白沫了,就知道一定遇到什么急事,或则是家里死人需要斩穴。就停止脚步,依旧背起手,好一副傲然的模样。 ‘呼哧~呼哧。’汉子喘着粗气,一边抹汗一边面露惊慌的神色说道:“钟师傅,我可是去你家找没有看见你,然后又回家再次从家里赶来的。” 钟明发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的话,正言道:“别介,说正事,你们家谁死了,身高多少,体肥还是体瘦?” 汉子抹不完的汗水,眯缝着眼睛说道:“不!还没死呢!” “球!没死你找我干嘛?”钟明发说着就欲离开。 “没死跟死了没有区别,不过就那么悬起,嘶吼,挺瘆人的。婶娘着我来请你去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看着汉子的模样,钟明发脑海里浮现一个粗短身材,满脸横肉手持杀猪刀的男人。这汉子是他的什么人?他这样一想,不由得出口问道:“你叔叔?” 汉子有问必答道:“是。” 钟明发穷追不舍道:“你姓阎?” “是。” “走,带我去看看。” 夜幕来临,钟奎不停的来回在院坝里张望。老爹去东边村早就应该回来了!这天都快黑了,还不见人影。 望着望着,终于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通往院坝的那条路上。看身影就是爹,钟奎是欢欢喜喜蹦蹦跳跳的迎上前,口里喊道:“爹。” “嗯。”钟明发答复道。随即不放心又问道:“今天没有做什么坏事!” “哪敢,爹我脸还疼。” “额,待会爹给你抹点缸脚泥敷,明早就见效。” “爹你去爷爷那,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进到屋里的钟明发,揭开锅盖,看着锅里热乎的一大碗番薯。不经意间的蹙眉,继而回答道:“爷爷那很早就回,是去别的地方了。那杀猪的,老也不能断气,就那么嘶吼,到死不活的,闹腾得四邻不安。可能太过苦楚,整个人的模样儿都变形了,就那么一口气落不下去,我看惯了死人都吓得腿肚子抽筋。” “杀猪的,这好办。你给他们家说,在他的床下,摆一个血盆,一把杀猪刀就成。” 钟奎的话惊得钟明发,立时愣住,他就像看马戏团表演节目似的看着这小不点。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路?听他的话,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些话,是一个十二岁半ru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说出来的。 钟明发眼睛鼓得跟铜铃似的,逼视着钟奎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钟奎满不在乎的擂了一把鼻头,大大咧咧的说道:“爹,我没有听谁说,本来就是,他一个杀猪的,拉下太多的命债。想痛痛快快的死,那是不可能的,还得受尽折磨才行。我说的这个办法,你可以喊人试试。” 第005章 杀猪倌 一个小孩子的话,大人怎么可能会信。 钟奎在老爹那双的威严眸光注视下,不敢再得瑟,就嘟起嘴从锅里端出那一碗清水煮番薯。 看着爹的面色不好看,拿起木筷的钟奎,视线落在一根根香喷喷甜腻腻的番薯上,心里琢磨着怎么来让老爹开心的办法。 骨碌碌的眼珠子,盯着冒尖一大碗的燕瘦环肥,钟奎抿嘴一笑。看着老爹,拿起筷子夹一根最大,最胖的番薯给他碗里说道:“爹,你辛苦,这肥的你吃。” 听到钟奎的话,再看看碗里的番薯,钟明发苦笑道:“这明明就是一条番薯,有什么肥胖之分?” 钟奎嬉笑着在碗里夹一根最小的番薯,放在自己的碗里,然后对爹说道:“爹,我人小,就吃瘦的。” 钟明发把番薯送进嘴里,心说道:这番薯给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这孩子怎么就给分出胖瘦来?想法冒出,他就出口问道:“胖的是什么?瘦的又是什么?” 钟奎面上露出一抹浅显的狡黠神色,做出吃得很香的样子,一边咀嚼一边对老爹解释道:“胖的是肥肉,瘦的是排骨。” “哈~哈~真有你的。一根普普通通的番薯,在你眼里也变成奇珍异宝了。”钟明发乐呵呵的笑说道。因为孩子的幽默和孝心,他面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过。 就在俩父子吃得上劲时,木门突然传来擂鼓一般‘哐~哐’响声,随即就是大喊声“钟师傅,求你帮忙。” 钟明发半截番薯刚刚送进口里,就被从房门口传来的动静,给噎住在喉咙里卡住。噎得他不停的翻白眼,吓得钟奎忙不失迭端来一杯水,送上大喝一口,才把番薯顺进食管里。 钟奎一个劲的给爹抹后背,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房门口那厮自然是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故,还在执怮的拍打木门。 缓过气来的钟明发,出口大骂道:“滚犊子,是谁在门口嚷嚷?差点没有把老子给噎死。”说着话,他就起身走到房门口。拉动房门发出的‘吱嘎’声,在夜晚很刺耳。在拉开房门时,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光束,看见来人就是下午找他去杀猪倌家的汉子。 “钟师傅……”来人在房门打开后,结巴着喊道。 “你叔过去了?”钟明发没好气的瞥了对方一眼,随口说道。还没有等对方答话,他又说道:“过去了,是好事。” 洗碗的钟奎知道爹说的过去了,就是死了的意思。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好像给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他也懒得过问。 汉子那头起初是点得就像鸡啄米,一会又摇头像ng鼓。 一看这厮有点拎不清,钟明发急了,手撑着房门就势想关门大吉。 汉子见对方的举动,无疑就是无声的逐客令。一时不知道怎么来把发生的事情,给讲清楚。憋了许久,他才说道:“钟师傅,你给我一个主意!我叔他突然疯疯癫癫起来,拿起他那把杀猪刀,要杀人……” 钟明发面容给人是一副冷酷的神态,可心里却比谁都热乎,爱帮忙那是左邻右舍都知道的。要不然村落里的人,是又敬重他,又忌惮他,更多的是不敢招惹他。 乍一听对方说那躺卧在床半月之余的杀猪倌,居然起来拿刀要杀人。钟明发再怎么硬心肠,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人闪出到门口,一个字从喉咙冒出“走。”就大步流星的往南边村庄跑去。汉子虽说年轻,但也跑不过钟明发,他只能喘气在后面紧紧跟随。 钟奎好像对爹夜晚出门已经习惯了,在他们离开后,就径直去把房门掩上。手里拿着下午从树丫上扳下的人字形桠枝,把玩着。 杀猪倌是村里唯一的屠户,不光是杀猪还杀羊杀牛。俗话说,无奸不商,他卖肉没有称斤,一般都是用眼力来估。不但短斤少两,还坑人。 人一张口,什么都吃,最喜欢吃的就是猪肉。所以猪肉是不能少,但是却限制在有钱买和没有钱买,就得赊账。有条件的人家那是一日三餐都是有荤腥进口。对于穷苦人家,个月吃一回肉,那算是好的了。 俗话说;恶鬼怕的是蛮端公,阎屠户不敢招惹像钟明发这类的奇葩人群。偏偏就喜欢捉弄那些个来他这里赊账,拖欠半年都没有给补钱来的。或则是买半斤猪肉,回家切成碎末,放在玉米糊糊里熬,一家老小围坐在桌子上,一大锅玉米糊糊里都有肉末,这样全家都可以沾到肉末进嘴里的贫苦人家。 阎屠户一看见这些人来,就拿起锋利的刀,唰唰把肉给剔下来。递给买肉的人,几根肉骨头,肉骨头上还有些许肉丝。 “这~阎师,我欠你的钱,改日给你补来,今天你就给我划一块宝来肉行吗?” “去~”阎屠户一把接过钱,把骨头扔进来人的竹篮里,肥胖的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懒得搭理一直愣住没有离开的买主。 阎屠户也有大方的时候,那就是如果看见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路过肉铺,他就大声吆喝道:“来嘞,新鲜的猪肉。”以此来吸引异性的关注。如果此妇女被他的吆喝声吸引过来,一斤猪肉搞定,晚上他就会摸到此妇女的家里去,偷腥。 阎屠户的病也就是从一处高墙上跳下摔伤落下病根,之后就引起其他的疾病来袭,所以就这样到死不活的半月了。 阎屠户要过去了,村里的人有高兴的,高兴的都是被这丫的捉弄过的村民。也有犯愁的,犯愁的是阎屠户死了,以后就没得猪肉吃了,你说犯愁不犯愁? 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在阎屠户,出事故的根底。钟明发难得和人嚼这些事不关已的破事,话就像一张没有牙齿的口,不牢靠。但凡从某一个地方冒出来,无论你爱听不听,它就会像风一样顺溜进你的耳朵。 飘进钟明发耳朵里的话;阎屠户是撞鬼了,他给一个女人勾搭,结果去偷腥时。在翻越高墙后,发现高墙里全部都是墓地,吓得他不要命的跑,从高墙翻下的时候就把股骨给摔了。 此刻无论阎屠户是对是错,在此刻好像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在钟明发进入屋里时,阎屠户举起那把剔骨刀就斜刺刺的对着进屋的他,杀气腾腾跑来。 第006章 哀鸣 钟明发手扣用来定位的铜钱一枚,目光如炬,稳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动。把此时的阎屠户形容成山鬼也不为过,只见他口吐白沫,张牙舞爪,一看就是中邪,说时迟那时快钟明发伸手一按,盯着扑来的阎屠户额头就是一戳。 阎屠户顿时呆滞立住,钟明发收起胳膊,这厮就一个硬挺‘扑通’一声仰倒在地。虽然口里兀自嘶叫不止,但是却没有了先前那股煞气。 钟明发对外面一喊,阎屠户的家人就跑了进来,手忙脚乱的把这厮给抬上床去,胡乱的给拉好被褥。这才仔细看,他是怎么给制服的。 钟明发阴沉着脸,没有马上就收钱那一枚铜钱,而是说道:“你们家有雄鸡,赶紧的宰杀之,直接一刀砍头。鸡血一滴不漏的放入盆里,把你们当家用的杀猪刀,放在他的枕头下。 钟明发说着话,心里也在打鼓,这可是家里那混世魔王想的主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见效。 阎屠户老婆吩咐子女去准备,她却没有离开,一直盯看着硬挺躺卧在床上的阎屠户额头那一枚,乏着幽黑光亮的铜钱发愣。 钟明发知道这娘们一定是想问自己,那一枚铜钱怎么就把疯癫了的阎屠户给镇压住了。 钟明发不是傻子,才不会告诉这个只有干斩穴的人,才知道的秘密。他虽然没有说出秘密,但是自个的心思却在活络着,独自想道;铜钱是经过万人之手,沾染了不少阳气。想那附体的煞气,刚才在脱离时,要是自己把八卦铜钱一扔,虽说不能消灭煞气,但也可能让它受到重创。退一万步说,这煞气它专门寻找晦气之人附体做恶事,跟自己没有多大干系,更何况是干斩穴的这一行,还是少结怨的好。何必招惹之,赶尽杀绝也表示很不明智。 阎屠户曾经也是骄横跋扈的人物,张口铁钉子都可以咬断的,此时死气沉沉晦暗乏白已无光泽的面孔,现在却跟死人没有区别。唯一活着的象征,就是那不停噏动的鼻翼。出气多,吸气少,在饱受疾病折磨之苦,眼眶里一汪浑浊的泪水打着转,许久之后才滚动到眼角落下。他的瞳仁那一抹惊秫绝望神光,充满恐惧困惑和迷离,仿佛看见死神正一步步向他走来。眸光中也有无奈的神色,嘴唇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受到惊扰的鸡笼里,那只平日里趾高气扬,身后跟着一串鸡婆的公鸡在伸直脖子,雄赳赳的鸣叫着时。突然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鸡笼里的鸡们顿时‘咯咯’的惊叫着,公鸡首当其冲它要保护这群婆姨,结果一把给捉住了。它开始还极力挣扎,喉咙里发出辩驳的咕咕声。好像在抗议它的不幸,勤勤恳恳的打鸣,整天勤快授精好让鸡婆们张红着脸盛蛋,那么一大群鸡婆都得它一个来劳累,怎么还要把自己给杀死? 公鸡发出‘咕咕’的哀鸣,好像是在给鸡婆们道别,它还没有来得及听见鸡婆们的哭声,一道冰冷的寒光,它没有感到一丝痛楚,脖颈就给身体就分离开了。一股带着热气的血腥,跟喷泉似的,射进盆子里的同时冒起一串血色气泡。 血盆放置在阎屠户的头一端,刀也被送进他的枕头下。家里大大小小都杵在床前,准备给他送终。这里说的送终,就是给死者一个安慰,也给生者一个尽孝道的机会。如果死者在离开人世时,没有人送终,那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后人不孝道,另一个原因就是,死者命运不济,是劳苦命。下辈子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样的话死者就只能凄凄惨惨的走了。 一切准备就绪,钟明发也该离开了,要不然在死者死后,自己就吃大亏了。不就成了这厮的孝子贤孙了吗?不能因为好心辱没自己的尊严! 在走之前,钟明发还得把那一枚铜钱取走。 果不其然,在钟明发离开南边村一袋烟的功夫,就听见阎家传来劈里啪啦的炮仗声。 “嗨!明天又得忙活了。”钟明发嘴里哼着小曲,头也不回的往家赶。家里那混世魔王,现在在做什么? 从小木床发出的‘吱呀’声音就不难判断出,钟奎没有睡觉,他在等老爹。 钟奎奇怪今天的朋友为什么没有来?难道是有人走了吗?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隐隐听见死寂的夜空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这种声音是炮仗来的,老爹曾经告诉他,炮仗有多种用处。喜庆时人们用来庆贺,丧事时,人们用来轰撵鬼魁。顺便告知附近乡邻,他们家有人走了。 一定是爹去的那家人,有人走了。钟奎拉动一下被褥,眨巴着眼睛,瞅着黢黑的房屋屋顶。心说:难怪今天他们俩没有来,看来是去勾魂忙活了。 钟明发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钟奎的房间,侧耳聆听到他轻微的酣睡声。就再次轻轻的退出房门,径直走进另一间房间去休息。 老爹的身影在门口一闪,钟奎是知道的。他故意佯装睡熟的样子,是想让爹早点休息。有人走了,爹明天又该忙活了。 斩穴定位如是主家不为难,定上那个位置就挖,那就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在定位时,大多数主家为了讨得吉利,都没有过多的要求什么。如是主家太过挑剔,那就难办了。在定位之后,主家不满意,就得花费心思重新定位,还落得不痛快和走霉运的可能。 一大早阎家来拜会了,送来了死者的生辰八字以及实体尺寸。 这拜会也是有讲究了,来拜会的人其实就是在请相帮弟兄帮忙,拜会的人要真拜。双膝跪地,双手撑住地面,叩头才行。 拜会的人顺带还得给斩穴人送来红包,说白了就是给斩穴人工钱。主家大方的就多给,吝啬的你也不好讲价还价。但是总归是不能给人挖坑的,贫苦一点的人家,好歹也会封点毛票子在红包里来拜会。斩穴人一概不能拒之门外,这是给死人服务,死者为大嘛,事后主家自酿米酒或则二锅头白酒包够。 钟明发要忙活了,就得想法把钟奎给安顿好。 钟奎在爹起来时,已经起来,爹让他去爷爷(钟明发的师父)家看看。他也很乐意去爷爷家,因为爷爷肚子里有好多故事。爷爷讲的故事都是很古老很古老,但是钟奎就是喜欢听。 第007章 老相好 钟奎用软纸包裹好爹做的玉米馍馍,准备给爷爷送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忽然想到两个朋友来,在以往有什么事情发生,都会有两个朋友告诉他的。 想想,可能是久了没去爷爷家,心里才会这样不安!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惴惴不安是奔他而来的。就是因为去了爷爷家,冥冥之中的错过,却发生了一件天塌下来的大事。 死人死在热天,就得入土为安。阎家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只要钟明发做得快,他们阎家出得起工钱,当天就下葬阎屠户。这样的话,钟明发是不能稍息的,要不停的挖,赶在天黑之前就得完成这墓穴。 爷爷知道是钟奎来了,欢喜得不得了。把藏在枕头下,发霉了的馍馍拿出来给孩子吃。 钟奎不能说馍馍不能吃了,他故意咀嚼发出声响。让瞎眼爷爷以为他在吃馍馍,而新鲜的玉米馍馍却进了爷爷的肚子。 爷爷爱干净,家里面积不宽,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用手摸的。 男人爱面子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钟明发无数次的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这老爷子都倔强的拒绝了徒弟的好意,他一辈子逞强惯了,不愿意让人说他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从而连累别人。 钟奎来爷爷家,还是得先帮拾叠一番,还不能说出是在给爷爷收拾屋子。 爷爷知道钟奎是闲不住的孩子,只能是故事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钟奎一听爷爷要讲故事了,就赶紧的端一张木凳来坐在爷爷的身边。 在讲故事前,爷爷照例得问一些感兴趣的话。 无非就是问一下钟奎惹爹生气的事情,比如把老祖宗的画像撕去擦屁股的事。 然后钟奎告诉爷爷他看见一个立铜钱的婆婆,爷爷在听说之后,面部肌肉不停的颤动。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立铜钱测祸福。” 爷爷无语的沉默几秒钟,然后缓慢的说道:“爷爷今天给你讲一个有爱的故事。” 钟奎托腮专着的盯着爷爷,脑海里浮现出爷爷故事里的画面;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和一个美丽的姑娘,他们俩都是自由恋爱。可惜的是小伙子家里太穷,没有聘礼迎娶姑娘。 就在姑娘满十四岁时,就被家里人强制嫁给了比自己大三十几岁的土豪做妾。说是做妾其实就是想要她给土豪家,做生育工具。土豪的大老婆和几个老婆都没有给土豪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土豪在迎娶到这位姑娘时,就把传承香烟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姑娘嫁给土豪后不几天,家里老人去世,她得赶回家行孝道送终。 小伙子是在村口看见姑娘骑着一头毛驴回来的,姑娘因为在土豪家吃的是鸡鸭鱼肉,穿的是绫罗绸缎。身子越发的丰盈饱满。那气色跟电影里演的七仙女似的漂亮,小伙子看呆了。 姑娘看小伙子,小伙子因为每天劳作在田里坡上,肌肉更加结实。个子也长高了,黝黑的皮肤乏着健康的光泽。 两人默默无语的对视片刻,各自往各自要去的方向走去。 小伙子每当郁闷之时,就喜欢去一个地方,就是他和她曾经呆过,那片开满野花的坡地。坡地是一处距离村落较远,很少有人去打扰的幽静地带。 在村口看见姑娘之后,小伙子无心干活,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再次来到这个坡地。 当小伙子来到的时候,他愣住了。没想到姑娘比他先来一步,而且是骑着毛驴来的。 风们就像芭茅花的花絮,挠动他们俩的脸庞,也轻轻细语在他们俩的耳畔,鼓动着他们俩慢慢的靠近。 和煦的阳光和蓝湛湛的天空是他们俩的被,开满野花的大地是他们俩合体用的床。没有祝福贺词,没有媒灼之言。他们俩对视片刻就疯狂的纠缠在一起。 姑娘还是姑娘,没有变成传说中的女人。这让小伙子又惊又喜,惊讶的是,姑娘不是嫁给土豪了吗?身子为什么还完好无损。喜的是,姑娘居然在那么如此险恶的环境里,还能守身如玉,把第一次给了自己。 完事后,姑娘以极快的速度把衣服拾叠好,没有对小伙子说明什么,就骑毛驴急匆匆的离开了。 时间过了大半年,小伙子从别人口里得知,姑娘要生产了。就因为她在众多老婆敌视的目光中,骄傲的挺起大肚子,惹来妒恨,遭到大小老婆的报复。 差点流产,却因祸得福,土豪把大小老婆统统修理一顿,然后把姑娘扶正做了大老婆。在不久之后真的给土豪生下一个带把的男丁,乐得土豪大摆筵席三天,以此酬谢亲朋好友的贺礼。 乐极生悲的是,土豪在孩子刚满一岁时,身中剧毒毒发死亡。究竟是怎么中的剧毒,无从查证。但是不久后,小伙子再次看见姑娘,不~已经是少妇的她,怀里抱着孩子出现在他面前。 两个人不用说肯定要去那片开满野花的地方寻找记忆,少妇一高兴,就把自己如何用计,让土豪修理大房和其他妾的事情讲了出来。 小伙子没有出声,而是捏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他也是你害死的?”小伙子无声的沉默许久,憋出这句话,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满脸是笑的少妇问道。 少妇娇颜一凝,满不在乎的口吻道:“他不死,你和孩子怎么见面?孩子是你的,这老东西没有用……” 小伙子聆听着少妇的话,佩佩而谈,眼放异彩,好像她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把她的所作所为当成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来谈。小伙子脸色逐渐变得阴暗起来,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他的心目里,以前的她是多么的善良,纯真。没想到短短的几年之后,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少妇在小伙子的心目里不再美丽,他看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小伙子举报了少妇,少妇被带走关押,后来说的是在监狱里做劳役。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半点消息,兵荒马乱的年代,谁也不知道她被流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小伙子唯一记住她的一个特点就是,她懂一点点卜卦,那就是立铜钱测祸福。 “那孩子呢?”钟奎急不可耐的问道。 钟奎没有看见,在故事讲到这儿时,爷爷凹陷下的眼眶滚动着一颗颗浑浊的泪珠,旋即从眼角流下,顺势流淌到耳根处。 “孩子,抱养给别人了。” 第008章 酒醉的探戈 钟奎眼尖看见爷爷流泪了,不禁哑然不敢出声,就赶紧的起身,去拿起一条搭在竹竿上的布块给他抹干净眼角泪痕。 爷爷为什么会哭?他只是讲故事,又没有挨打,怎么会哭捏?钟奎放好布块,重新坐回板凳上。托起下巴看着爷爷说道:“爷爷,爹打我,我都没有哭?” 小钟奎的意思是:爹打我那么疼,都没有哭。你干嘛哭? 爷爷苦笑一下,咳嗽两声说道:“爷爷这是眼疾造成的毛病,风吹什么的都会流眼泪。你可别小瞧你爷爷我,爷爷在你这个年龄,勇敢着呢!” “嗨~嗨!那是,你的事情爹讲给我听过。你给有钱人放羊,打短工什么的,还挨打,是?” “咳~嗯,孺子可教也。”可能是刚才流眼泪,牵扯到鼻孔神经,爷爷有点流清鼻涕。他撩起袖子就想横起抹,钟奎看见,急忙制止,起身再次把布块拿起,亲自把爷爷流出的清鼻涕给抹干净。 “爷爷,今晚我不回家,在这里陪你。”钟奎给爷爷端来一杯水,递给他说道。 “你不回去?行吗?你爹待会要找你了。” “不回,爹今天肯定喝醉,阎家办事呢。” 爷爷仰头习惯的探看门外,虽然是看不见,但是一呼一吸间,他感觉到夜幕已经来临。在听到钟奎说爹喝醉,心里未免有些担忧起来。奎儿爹从南边村必须要经过那方蓄水库,如果他喝得醉醺醺的,那岂不危险? 天傍黑,钟明发果然是喝醉了,他摇摇晃晃的从南边村出来,有些迷糊。酒精就是灌肠的毒药,加上一晚上没有睡好,又是一大早的起来,是铁打的也要累垮。 钟明发是左脚靠右脚,他嘴里一个劲的说:叔还没有吃饭嘞,别给我灌酒了。他这话是对那阎家的侄子说的,细说那阎家侄子也是记情之人出于好心,感激为他们去除麻烦的钟明发。知道他好这一口,所以就一个劲的灌他。 钟明发不记得这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起头的,是学斩穴开始,还是水娘跳水库之后。反正遇到主家有事,他就得淋漓畅快的喝个够。反正工钱不多,酒管够。 想到水娘,钟明发心就寒颤得慌。水娘是因为他而死,要是他不去学斩穴该多好。胡思乱想一阵,冷风一吹他的大脑立马清醒白醒的了,转念一想按照可是当时状况也不容他娶到水娘。 水娘没了,钟明发的日子更难熬,要不是后来捡到钟奎,那一辈子愧疚感真他娘的难受。想到钟奎,他嗨嗨一阵傻笑。 没想到我钟明发也有儿子,而且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可惜的是,钟奎是从墓地捡回来的娃,要不然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一个伙伴都没有。 想到钟奎,钟明发又想到师父。今天孩子去师父那里,应该不会给他惹麻烦! 想着、走着、脚下打滑一个跟头,把钟明发摔倒在地。费了好大得劲才爬起来,感觉到手掌心有泥沙。 钟明发伸出手掌,摊在眼皮下看,黑乎乎的是很脏。心说道:钟奎这小机灵鬼,不喜欢老爹脏兮兮的回家。那爹就去洗洗干净才回家,想法从脑海冒出,他就一步三晃的走向石墩。 一轮月牙儿羞答答的漂浮在云层里,微微亮光映照在水面上。微风拂动着水面,荡起细碎的水纹。一抹白色的身影,矮身蹲在石墩上,貌似在梳洗头发。 钟明发喷着满嘴的酒气,看着白色的身影,打着哈哈问道:“这天黑了,谁家的婆姨还在这里梳洗?” 白色身影婀娜的身材,矜持缓慢的扭头,看着钟明发。 随着白色身影扭转身子的一刹,一袭薄凉的冷风吹来,惊得钟明发浑身一颤。看着眼前的人,他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赶紧的揉捏几下,由于手掌心有沙,沙在揉捏眼睛时,被带进眼眶。眼睛是很小气的器官,在遭遇到沙子的袭击时,眼泪水就止不住的溢满眼眶,随即滚滚流淌在面庞上。 “眼睛进沙了?”白衣女子摇摆着纤柔的身子走上前来。柔声细语的话跟似的,入口即化。好轻柔的声音,跟当年的她,是一模一样的语调。 “水娘,你不是死了吗?我怎么可以看见你?” 钟明发感觉一霎冰冷紧贴在身边,面庞好像有一块冰,在眼皮上移动。虽然大脑有点不受控制,但是他心里十分明白,今晚运气不济是遇到真鬼了。 “噗!死鬼,你不想我吗?我可在这里等你老久呢。”水娘娇羞的扭动一下身子,喷出来的气息,都是冷沁沁的。 鬼在眼前,钟明发没有感到害怕。他使劲的眨巴眼珠子,一心想让泪水把眼眶里的沙子给冲出来。只要眼睛是好的,哪怕看见的是水娘的鬼魂,他也不怕。再说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起早贪黑,什么情景没有见过。何况衣兜里还有那定位铜钱,怕个球。 可是钟明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水娘会对他下毒手。就在他抖动近乎麻木的手,想从衣兜拿出救命铜钱时。一抹冰冷一下子掐进他的眼眶,突然感觉钻心要命的疼痛自眼眶传遍全身。 “啊~我的眼睛……啊!”钟明发狂喊着,鲜血就像水液似的瞬秒间布满一脸。两只眼眶黑洞洞的除了疼痛,什么也看不见。 水娘挖了钟明发的眼珠子,忽然发出阴森的冷笑道:“死鬼,再生你辜负我,死后敷衍我,纳命来!” 钟明发急了,痛楚让他顿时酒醒,手快速的伸进衣兜。可惜来不及了,跃入水里的水娘,从水里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一把拉住他慢慢的沉进水底。水面‘咕嘟~咕嘟’冒起一阵血色的气泡,几秒钟之后,一切归复平静。 钟奎听爷爷讲故事,听着听着就瞌睡了。眼皮刚刚合拢,就听见爷爷的房门口传来,熟悉的‘咚咚’声。这是爹的脚步,爹走路很沉。 起初钟奎很是高兴,在感觉到‘咚咚’声音靠近时。不知道为什么,钟奎突然感到胸口郁闷,身心充满恐惧感。他有种感觉,外面的不一定是爹,居然希望爷爷的房门不要给推开。 话说,越是害怕什么,有些事情就真的要出现在眼前。 房门一颤随即发出粗重的‘吱~嘎’声缓慢的开启,先是一双白森森的手探出。钟奎紧张的吞咽唾沫,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了。他想闭眼,却没有闭上,无比惊恐的看见那攀附在门框上的手,就像一个人死了长期侵泡着水里那种白色。白得恐怖的手指头一点浮肿似的,在门框上不停的挪动,貌似想把门框扣紧一般,接着出现了一张白得跟手一个颜色的脸。 第009章 爷爷的影子 房门发出呻吟般的‘咋~咋’挤压声,从隙开的门缝里,探出惨白的手和脑袋。惊得钟奎突然从噩梦中醒来。他一边哭喊着“爷爷”一边蹬开被褥翻身爬起,再也不敢继续睡觉。 爷爷的床很小,小得钟奎一晚上都只能卷曲身子睡觉,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踢到爷爷。爷爷一大把年纪,可经不起他的折腾。 钟奎翻坐起来,抹一把嘴角黏湿的清口水,纳闷的瞥看了一眼依旧睡得很沉的爷爷。在伸胳膊肘时,觉得酸痛无比。视线落在房门上,猛然想起刚才的噩梦来,看来噩梦是因为自己睡觉的姿势不对,在身子卷曲手搁在胸口处的原因造成。才会做噩梦,这种睡觉的讲究还是爹曾经告诉过他的。 就在这时,钟奎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他那两个神秘的朋友,突然穿门而入,浑身的寒气给面庞形成一体。就那么给影子似的,悄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钟奎出口,感觉到口里冒出的热气,就像气雾一般成团状。不由得紧了紧身子,拉动被褥想盖住身子。他知道每一次这两个不会说话的朋友一出现,空间氛围就异常的寒冷。更加知道他们俩一出现就准没好事,他们俩是奔谁来的? 进门来的两个影子,就像踩的滑板,无声的滑过钟奎身边,直奔爷爷的那边去了。 看着这无比诡异的情景,“爷爷,你们不能把他带走。”钟奎惊叫道。 可是钟奎的话微乎其微,根本就制止不了两个朋友对爷爷魂魄的召唤。 钟奎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可以分成两个形体,爷爷的身体,突然支起另一个形体的‘人,’只是这个支起来的‘人,’身子完全是透明的,就像飘渺的薄雾那样轻。 钟奎木头似的呆愣着,惊看着爷爷的影子,跟随在那两个默不作声的朋友后面走了。当他爬到爷爷床那头去看时,发现爷爷的身体已经冰冷,双目紧闭嘴角残留一抹浅显的笑意。 老爷子苦闷一辈子,终于把心里的故事讲了出来。他高兴啊!却不知道苦逼的钟奎,还有更大的事情在等待他去面对。 钟奎从代销店买来炮仗,不敢点燃它。看见爷爷邻居扛着锄头路过,他不容分说,走上前扑通就模仿上次阎家来拜会爹的举动,给人跪下不起。 磕长头是对人最尊敬的礼节,那位汉子见钟奎给自己下跪,就深知一定有事发生,逐放下锄头就询问。 “爷爷~呜呜~爷爷~他走了。”钟奎泪流满面,呜咽着。依旧保持附身跪地的姿势,对汉子说道。 “啊~这~什么时候的事?”汉子心有畏惧,怕的是自己不知不觉的触霉头,撞到死人刚刚走。 “不知道,不过我摸他身子已经冰冷了。” “那就好。”汉子说着话,摸出衣兜里的洋火柴,‘璞’一声擦燃就把炮仗点燃。一阵震耳欲聋劈里啪啦的响声,随着飞扬起片片碎纸屑混淆一股蓝色的烟雾,在老斩穴人的房门前漂移,以此来通报所有村落里的人,他走了。 在炮仗响起之后,附近热心的邻居就跑来帮忙。有几个婆姨站在门口,看动静,如果主家是有条件的,她们乐意帮忙。如果主家是一毛不拔,连棺材都买不起的,那对不起,只好走人。几个长舌妇闲得没事,就在那唧唧歪歪的议论着。 “啧啧!这老爷子死了,辛苦一辈子,可怜。” “就是,昨晚我们家后山有老鸹子叫,当时我还给当家的说,老鸹子叫就要出事,果然是。” “这孩子是谁?” “呸,这个你都不知道算是白活了。我告诉你……”一个妇女把嘴凑近另一个女人的耳畔边,贼眉贼眼的扫了一眼钟奎,就如此这般的说着悄悄话。 钟奎没有理会这些多嘴的女人,他心里想的是;爷爷走了,爹又该忙活了。得赶紧的去把爹喊来,爷爷的后事应该怎么办?家里还有钱,那钱是爹用来买猪仔的。 钟奎是一路小跑往家里赶,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在跑到距离家门口老远,他就看见房门是洞开的。他心中一喜;爹在家?可是转念又一想,既然爹在家,那为什么没有来看看爷爷? 炮仗声音应该传到这里的,钟奎纳闷的独自想着就加快脚步,一边跑,一边喊道:“爹~爹。” 钟奎喊了无数声,房门是洞开不假,可就是没有看见爹的身影。 “爹~”钟奎不甘心,走进家里,把三间破房子都走完了,也没有看见爹。却看见家里的床铺被褥枕头,都给弄得很凌乱,就像有人在找什么东西给翻乱的。 因为心里有事,钟奎没有注意这些不同寻常的情景,而是因为没有找到爹,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钟奎家坡地不多,也就只有那么三两块区域。他在家里没有找到,就急忙跑起坡地。坡地上除了随风起伏的庄稼,还有一些又生长起来的草们,没有爹的身影。“爹~你在哪?”没有看见爹,他脑海里突然涌进一种不可名状的不祥之感。 爷爷还在等待,不能这样在这里磨蹭。钟奎想到在平日里,爹都爱把钱塞进枕头。一溜烟的跑回家,把大小枕头里面的芭茅花絮都抖了出来,没有钱,一毛钱都没有了。 钟奎完全被这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搞懵了,钱呢?难道是爹拿走了吗?或则是他把钱拿去买猪仔去了?如果是这样,那到没有什么,爹早晚会回来的。 可是爹拿钱为什么把家里翻腾得跟抄家似的?钟奎不解的扫视屋里。最后只好选择,去爷爷家看看。 爷爷家里,除了有俩三个好心的男人还在,其余的那些嚼舌根子的婆姨们早就散去了。 三个男人见钟奎一个人跑回,急忙询问他爹怎么没有来。 钟奎如此这般的把寻找爹的情况告诉他们,他们无语的摇摇头,最后决定用老爷子睡的篾席包裹他,把他放置在唯一的房子里。等待邻村的斩穴人,来做好事给老爷子斩穴。 看着被破席子包裹住爷爷的尸身,心碎了般难受。一个一辈子给死人斩穴的人,在自己死后却落得一床破席子包裹住。 幸亏的是,邻村那位斩穴人给钟奎爷爷生前是好朋友,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闻讯赶来,二话不说赶紧的拿出纸笔记载老爷子的身高体胖。然后在拿出罗盘和八卦铜钱定位,在黄昏来临时,爷爷下葬。 第010章 阴雨连绵天 爷爷走了,爷爷给钟奎留下很多不可磨灭的记忆。他三步一回头视线穿透夜幕来临时的薄雾,回看着爷爷那间孤零零的房屋。也许过几天,那间房屋就成为,老鼠和蟑螂的家园,更或者被谁修缮好成为别人的羊圈什么的。 一路上,钟奎感觉到一束束异样的目光,从隐蔽的位置扫视而来。他就像夜幕下的聚焦点,被针刺般的目光刺挠着。 钟奎知道,在暗处那些黄色泥土砌的墙垛下,隐藏着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这些人对他很排斥,完全把他当成是异类来看。曾几何时他也多次好奇的问爹,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看他。爹说是因为他的原因,干工作是给死人斩穴的活路,所以别人会用另类眼光看他们。 钟奎在听到爹的解释时,反而安慰爹;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咱们不能活在别人眼光笼罩的阴影里,走自己的路,要做到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才好。 想到爹,钟奎加快了脚步。以后自己不能再调皮,要好好的孝敬爹。 到底是孩子心性,刚刚还痛哭流涕,这会想到爹有可能在家等他吃饭,说不定还在集市买了香喷喷的馍馍等他吃。阴霾的心情豁然开朗,他是一路蹦蹦跳跳的往家跑,冷不防给迎面走来的几个大孩子碰撞在一起。 不知道是这些孩子有意还是无意,第一个撞倒钟奎的就是,眼前这一个身穿灰白色对襟汗衫,长得愣头愣脑粗眉大眼的半大男孩。 只因为钟奎打小就是别人口里的怪胎,跟这些孩子们没法融合在一起。所以对这些个孩子,都不太熟悉,也不认识。 此时面前这个领头的大孩子,就像一堵墙似的,堵住钟奎的路。面上挂着好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一阵挤眉弄眼之后,正用玩味的目光看着钟奎。 大孩子看钟奎,貌似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节目的猴子。他在撞到钟奎时,不但没有道歉,他还慢条细理的抄起手。撇撇嘴以挑衅的语调道:“怪胎小煞星,克死了你爷爷,这会又想去克谁啊?” 话说,钟奎也不是孬种来的,他没有退步,就那么怒目直视近在咫尺的对方。对于这位挑衅者,他毫无惧意厉声问道:“你们想干么?” 高出钟奎一个头的大孩子,轻蔑的眼神,鄙夷的神态看着直抵他胸口的小不点,得瑟的大笑道:“哈哈!你待会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了。”说着话,他就抬起手揪住钟奎的头发,使劲的往上提。 钟奎疼得皱起眉头,提起脚狠狠的对着大孩子的脚趾头踩去。 “哇!”大孩子,大叫一声,立马抱起那只踩疼的脚,跳起了独脚舞。 其他的孩子见状,都一哄而上,有的抓扯钟奎汗衫,有的拉扯他的耳轮……现场是一片混乱,叫骂声,打闹声。 孩子们把钟奎按倒在地,一阵乱踩乱踢,随后闹哄哄的散去。 而在不远处,钟奎好好的,一副安然的神态,安静的看着孩子们打闹,安静的看着他们散去。最后看着地上许久都没有站起来的那位高个子半大孩子,就对身边空气说道:“他受伤了?要不你们去帮帮他?” 高个子半大孩子挺郁闷,明明是按倒钟奎的,怎么这些小王八蛋都砸在自己身上。“嘶!好疼。”他呲牙咧嘴,低呼道。随即慢慢的试着爬起来,就在这时,他的眼球定住了。 刚才明明记得钟奎就在他们围攻的范围内,现在却站在距离他几尺远的地方,怒目而视瞪着他……而且眼眶里当真是有绿光…… “鬼……啊!”惊恐的声音,拖着颤音拉得长长的,久久回响在夜幕逐渐浓幽的山村里。 告别两位朋友,钟奎赶紧的回家。走着,走着,他挠挠头,觉得刚才那两位朋友,好像有什么暗示,或则是想告诉他什么。可是仔细想一下,又好像没有这层意思。 钟奎停顿一下,蹙眉沉思片刻,有点烦。心说道:算了不想了,还得赶紧回家看看爹回来没有。 家里空荡荡,凌乱根本没有人存在的样子。看着这一切,钟奎突然心里发慌。 “爹……?你别吓我。”钟奎稚嫩的声音,在屋里显得悲切孤单。为什么?难道爹真的出事了?他看着空旷的屋子,视线落在那副残缺不全的老祖宗画像上。 画像前面,仿佛跪拜着爹的身影。 “爹……”钟奎迈前一步,出口喊道。眼前看见的身影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唯只有那副画像在随风摆动。 身后一股冷风吹来,钟奎从来没有害怕过,当然除了在爷爷家做的那个噩梦。此时他害怕了,特别是扭头看向黑洞洞的门外。心里就胆战心惊的,就好像觉得门外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窥视他似的。 爹,你去那里了?为什么不回家?钟奎鼓起勇气,去把堂屋房门关闭。心里默默念叨着,举起不停闪烁摇曳的煤油灯,进到房间自己的卧室。 墙壁上横七竖八裂开的口子,比比皆是。口子上还塞着五颜六色的碎布块,钟奎听爹说过,在冬天屋里很冷,就得把这些裂开的口子塞住,冷风和寒意才不会从口子里钻进来。手指抚摸着那些布满尘埃的碎布,他的眼角一阵湿润。 这一夜钟奎没有睡踏实,老是在刚刚闭眼时,就听见堂屋传来响声。有叹息声,有烟袋磕碰在那张大方桌上的脆响声,还有‘咚咚’只有爹走路才发出的脚步声。 夜眨动,鬼魅的眼睛,偷偷窥视着屋里这孤独的孩子。他实在是太疲倦了,最终沉沉的睡去。在暗黑中,一双时有时无的大手,轻轻的拭去孩子眼角的泪水。 凌晨来得快,鸟儿们蹦跳在树枝上,欢快的鸣叫着。鸟叫声,从木格子窗户渗透进,熟睡中的钟奎耳朵里。 钟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爹的房间,有没有人。当他心突突跳动,推开爹的房门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在慢慢吞噬他薄弱的意志,心底无数次冒出一种期待,他希望爹突然出现在门口,哪怕是骂他一句或则像上次一样,给他一耳光也好。 天空气候变化无常,起初还是亮晃晃的天,突然变得阴沉低矮。这种异常的气候就像一种无形的压力,给钟奎心里添加了一份沉重感。 走出房门,抬眼看看阴霾阴沉的云块,脸上有一丁点冰凉的滴点,仔细一看原来是从天上飘下来的细雨。细雨如丝混淆在那无边的昏暗,让钟奎的心更加惆怅。 第011章 红杏出墙 细雨一下就是好几天,村落里各种植物和农作物在细雨的浇灌下。绿色更加绿,水滴湿润了地面。地皮上悄悄冒出一簇簇菟丝草的嫩芽来。就连那带刺的丝茅草,也因为细雨的来临增添了几分妩媚,瞧那细长的叶片上,来回滚动的水珠透明得没有一点瑕疵。 有人抱怨这该死的多雨季节,雨水把路变得泥泞不堪,不能按时完成坡地活路。唯有那些闲得无聊就聚集在一起,手里拿着活儿,穿针引线纳鞋底的婆姨们,最喜欢这种雨季。她们趁不能出工的机会,就凑在一起嚼舌根。看香草娘两片薄嘴皮上下翻飞,捕风捉影的话在她口里说出来,很吸引这些爱凑热闹婆姨们的注意。 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家长里短,都在香草娘的口里演变成,很动听的是非故事。特别是讲到钟奎家的事情,把这些个围观的婆姨们,说得是心惊胆颤。她们耳朵竖起聆听,手里也没有闲着,抽动麻绳发出的‘飕飕’声时,几个人面庞上露出好奇,惊讶、讥讽、困惑、木讷、呆傻、鄙夷的各种形态。也有口里发出啧啧声,貌似配合着香草娘话题的涵义,这种啧啧声就像人们拍巴巴掌,以示鼓励的用意一样。 香草娘在听到啧啧声时,眼里放光,面庞由于兴奋凸显出得意洋洋的神态。她一直说得嘴皮发麻,尿囊胀得有点不舒服,实在憋不住了才住口。哈哈大笑,让众姐妹稍等,她要起身去茅坑。 茅坑在坡地后面树林边上,在山区农村,大多数村民都把茅坑什么的建在坡地上。至于为什么会把茅坑建在坡地上,可能是因为各种便利因素! 香草家邻居王二毛,头顶荷叶,踩踏着的泥路去看庄稼。在路过茅坑墙垛时,看见一条鲜艳的红色裤腰带搭在外墙垛上。 香草娘是村里出了名的花蝴蝶,王二毛在看见裤腰带时,心捉狭的瞎想起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墙垛下,轻轻一拉,裤腰带就落在他手里。 香草娘起身伸手拿裤腰带,抬眼一看,咦!裤腰带呢? 茅坑门口是一张破席子悬挂,暂时用来遮盖的。香草娘正在纳闷时,门口破席子一动,一道光亮一闪。闪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王二毛。 王二毛手里拿着裤腰带,涎皮涎脸的看着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的香草娘。 “你想干么?”香草娘提着裤头,紧张的质问道。实话,怕她倒是不怕。只是从外面突兀钻进来一个人,真心的把她给吓了一跳。 “嗨嗨!你说我想干么?”王二毛继续往前靠近,嬉笑道。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色咪咪的盯着香草娘那对不停起伏的山峰看。 “你敢惹老娘,莫非想死不成?”香草娘表示也不是好惹的。她杏眼圆睁,大声呵斥道。 王二毛,毫不在乎的抹了一把下巴,视线没有挪开一点,依旧肆无忌惮的盯着香草娘的胸部看。 香草娘知道这厮早就对她心怀不轨,只是没有掐准机会。此刻想对她无礼,无非就是瞅到她一个人在坡地上的原因。 “你给我滚开,老娘可不是你想要就要的。” “哼!你那点破事,以为除了那个死鬼钟明发知道,就没有人知道了?告诉你,老子早就看你和那个奸夫勾搭了。原本想讹杂一点零花钱就算了,没想到你们居然那么狠毒,把那个死鬼置于死地。” “你胡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啥子。”香草娘在听到王二毛的话后,面色一沉,声音虽大却有些底气不足的打颤道。 王二毛面上阴笑着,抖抖手里的裤腰带,威胁的语气说道:“那好,你说不明白。等我把这件事告诉给怪胎钟奎,看他明不明白。”说着话,他就作势要退出茅坑空间。 “别走,你究竟想怎样?”香草娘见对方要走,秀眉一扬急忙出口挽留到。 转身欲离开的王二毛,见有机可乘,立马停止脚步。回看着手抓住裤头的香草娘,眼睛闪现一抹y欲之光。 “你懂的。” 香草娘踮起脚,看看外面还在下雨,耳畔传来淅淅沥沥雨点打在茅坑棚顶上发出的滴滴答答声响,料想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来。她就咬咬牙,对王二毛说道:“你无非就是想得到我,要怎么样,来!” 王二毛鼻翼嗅闻着茅坑里那股特殊的味道,眉毛鼻子都皱到一堆了。他有些不乐意的问道:“在这?” “对,就在这,难不成你还想去我家,看我那口子不砍死你。” “你那口子就一怂样,要不然你有胆子做那事?” “得!这里够宽敞了。往边上靠一靠就成。”香草娘厌恶的看着王二毛,觉得他比茅坑里的味道好不了多少。 香草娘的默许就是命令,王二毛丢掉手里那更红艳艳的裤腰带,饥渴难耐的他,急不可耐的拉住香草娘就往墙体上靠。原本就提着的裤头,在他的拉扯下,加上香草娘的半推半就。无声的滑到脚髁,两人很快就直奔主题,热身之际王二毛心里乐开了花。 香草娘果然是一枚熟透了的樱桃,吃起来真他妈够味。王二毛匆忙完事后,还意犹未尽,又用舌头挨个把香草娘白皙的皮肤,tian舐过遍。 感官再次勃发,王二毛扳动香草娘柔软却又僵直的身体……香草娘十分厌恶的掀开王二毛预备的第二次进攻,出口骂道:“够了,你这个贪婪的家伙。” 好一个泼皮王二毛,岂有轻易就放过香草娘的道理,他眼皮一扯露出凶恶的模样,说道:“奶奶的,一次也是做,二次也是做,怎么地?你想那件事暴光么?” 看着王二毛这张无比丑恶的脸,香草娘气得火冒三丈,她推搡开对方,就忙不失迭的穿戴好衣裤。心说道;你个王二毛算什么东西,等老娘找人弄死你。 王二毛却不顾廉耻的继续纠缠香草娘,愣是不让她穿衣裤……两人就在茅坑里抓扯起来…… 在他们俩的身后,传来‘呯’一声轻响,这响声显然是那破席子,抨击在墙垛上发出的声响。就好像有人进来,在看见他们俩人之后,又仓促的离开似的。 有人!两人同时住手,不约而同的奔到门口去看。雨还在下,下坡泥泞不堪的山路没有人影。 刚刚激情满满的王二毛,被香草娘的拒绝和刚才突如其来的惊扰,一时竟也没有了兴趣。可是刚才的感觉真的好爽,他不想就这么一次完结。 “你得答应我还有下一次,我就守口如瓶,还对你好怎么样?”王二毛厚起脸皮,一对小眼珠子闪动着贪婪充满占有的眸光,看着已经穿戴好的香草娘说道。 第012章 水库浮尸 香草娘怎么可能答应这泼皮的条件,这还有完没完?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好?她默不作声的拧紧眉头,没有理会王二毛的话,就径直撩起破席走了出去。 看着香草娘那丰盈的背影,王二毛咽咽口水,嘀咕道:“奶奶的,我就不信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香草娘离开一袋烟功夫,王二毛才懒拖拖的离开茅坑小屋。 香草娘心事重重没有再去婆姨们聚集的那家,就怏怏不乐的往家里走。她心里犯嘀咕呢!刚才究竟是谁来过,会不会是香草爹?如是她爹到没有什么不好的,怕的是另一其人,就像王二毛那种人。 香草娘回家的路也不远,但是必须要经过一段树林。说起这段被树林淹没的路,她就来气。 树林那边是香草爹的地盘,而出门一丈远就是别人家的树林。要是这片树林也自个家的该多好,想归想,却不能成为现实。 雨似乎有所减缓,偶尔飘下一点点,也是极小极小不怎么看得真切的。 雨停了,人们从家里出来,少不得四处逛逛,看自己家的农作物在雨的浇灌下,是否又长高了。蓄水库因为雨来临变得不再平静,一圈圈的涟漪随风荡起。在水库的中央,一黑乎乎有点类似人体的物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人们开始忙活起来,有人去通知村保,有人从家里砍伐来长竹竿。试图把那物件给挑起来,或则扒拉到水库边缘看看是人,还是谁家抛弃在水库里的牲畜。 话说,这水库可是村里的饮用水,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干的坏事。婆姨们站在水库边缘,只有指指点点的份。汉子们则东拼西凑想办法,最终有人把那物件扒拉到边缘,这才看清楚是一个已经死亡,并且因为水泡的关系,浑身都浮肿且有少量蛆虫,在表层蠕动的尸体。 水库再次出现尸体,并且已经开始腐烂。村人们愤怒了,叫骂声和诅咒声交织在一起。尸体因为肿胀,一时没法辨认出是谁。但是有一个人认出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来,尸体是失踪好几天的钟明发。 认出尸体的是阎家汉子,他给死者来来回回纠结。太熟悉钟明发身上穿的这一件,藏青蓝的褂子汗衫,一条永远也拉不直裤腿的麻灰色裤子。 在家昏昏欲睡的钟奎,被房门口传来擂鼓一般的响动给惊醒。睡眼惺忪的他,在听清楚响动是从房门口传来的时候,思维一闪,欣喜的说道:“是爹回来了?”想到可能是爹回来了,睡意顿消。他一骨碌的翻爬起来,就茫茫惶惶的把房门打开。 打开门钟奎惊得大张嘴,看见门口齐刷刷的站着好多人,有大人,有小孩,还有那些爱嚼舌根的婆姨们。在他们身后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副临时捆扎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具已经腐烂,还一股臭味的尸体。 钟奎看见担架,看见尸体,人已经不受控制跑出去,扒拉开所有阻碍他看的人。他眼睛发花,大脑失去思维一片空白。脚步歪斜,整个人几乎摔倒,一步一步走到担架旁边。惊颤的看着尸体几秒钟,就扑通跪倒在地,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的滑落,顺溜流满脸颊。 钟奎被凶暴暴的人们给关起来,他是怪胎的事情得到证实。证实的依据就是,他所接触的两个亲人,都无辜死亡。 钟明发的遗体不能耽搁,得尽快埋葬。一床破棉絮还不能完全包裹住肿胀变形的尸体,人们把床铺上的唯一物件拿来,给破棉絮重叠一起,才勉勉强强把钟明发包裹好。 没有通知走了的炮仗声,没有孝子钟奎的哭送声,钟明发被埋葬在乱坟岗。没有斩穴人愿意给他斩穴,只是就那么随意的挖了一个坑,连带破棉絮一起埋葬在一簇芭茅花下。 用破棉絮埋葬,在这里称作为软埋。软埋的死人不止钟明发一个,这是对所有没有钱买棺材贫困人家最好的馈赠。 钟奎就像死人一样,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这是爷爷那间独立的房屋。原本以为会被谁给占据,结果成为关押钟奎的临时囚室。 钟明发死了,他没有孩子。家里的房屋被三家人给瓜分了,瓜分房屋的人们说;钟明发在从水库打捞到埋葬时,他们出了力气还有家什。为了不被触霉头,就得要他一点东西。 房屋里潮湿,时不时有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出现,偶尔爬到钟奎的身边,嗅闻着看他是否已经死了。 此时的钟奎,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他脑海里重叠着活生生的爹,和死亡变得无法辨认爹的尸体。还有爷爷流淌在眼角的泪水,以及他消失的两个朋友。 身上的汗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钟奎觉得四周的空间里,有一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在抽走他身上的能量。他没有力气站起来,每一次徒劳的爬起,双腿都打颤,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眼泪在爹埋葬时,已经流干。喉咙火辣辣的疼痛,声带吼出的声音,就好像破损的风簸机关不住风。 钟奎记得爹出殡时,他被强制拉住。他哭喊,为什么?我是爹的亲儿子,为什么就不能把他送上山? 有人骂道:“呸!你是妖物所生的娃,钟明发没有婆姨怎么可能有儿子。” 钟奎辩驳道:“我爹说了,家里穷,我娘受不了,在生下我后就离开了。” 又有人骂道:“你娘是谁?鬼吗?还是水娘?水娘是鬼,她有可能是你娘,要不然也不会拉你爹去陪她。” 钟奎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有多久,身子越来越软,软得他都懒得做梦懒得睁开眼睛看黑乎乎的屋子空间。 胆小的老鼠也不怕钟奎的侧动,开始只是爬到他的身边,无恶意的嗅闻。现在居然爬到他的身上,老鼠带钩的爪子爬动在身上,他没有一点点感觉,唯只有耳畔传来老鼠得瑟的‘吱吱’尖叫声。 一个方方正正的木格子窗口,渗透进五颜六色千丝万缕的光芒,光芒映照在地上那具近乎僵死的小躯体上。就在这时,光芒一闪,一只白嫩的手伸进,抓住木格子,一双充满灵气的黑眼珠子。吃力的望屋里看,东看看,西看看。 “钟奎哥,钟奎哥醒醒,醒醒啊!” 屋外的喊声,惊得爬动在钟奎身上的老鼠是四下逃窜。 第013章 一世恩情 钟奎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离开了原地。一路飘出到一一处陌生的环境里。当他定睛一看时,眼前出现一大片树林。树林里好像在举办什么喜庆的事情,接着一顶花轿出现在他眼前。 花轿是用鲜红色锦缎做的顶子,花轿里的新娘钟奎看见过,很面熟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几个身穿蓝色服装的汉子,面庞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闪悠悠的抬着轿子从他面前经过。花轿后面是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马上骑跨着一位披红挂彩的新郎官。 当花轿走前面,骑跨在马上的新郎官从钟奎面前过去时,微微侧头的一瞬间,他呆住了……不会是自己的眼睛看走眼了?这分明就是爹啊! 爹这张脸的轮廓,已经深深的印迹在,钟奎的脑海里,怎么可能忘记。可是爹怎么会结婚来的?那花轿里的女人是谁? 就在钟奎愣神时,出现了那两个一直没有露面的朋友。一黑、一白、他们俩还是带着那一成不变的尖尖帽子,黑还是穿的黑衣服。白还是浑身素白,不同以往的是,他们俩开口说话了。 黑说道:“你看见的就是你的爹娘,他们俩结婚后生下你。” 白说道:“一切因果都是循环而来的,你也应该懂事,明白一些道理了。” “怎么可能?他们说我是墓地所生的妖物,给爹没有关系。” 黑说道:“是时间轮回,让你提前来到世间,你和你爹的缘分很短暂,还是你娘求我们帮的忙。把你提前送到你爹面前,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白说道:“你爹阳寿已尽,虽然说是诸多原因造成他走了,千万不要去追究,你现在自身难保。保全自己的元神,不被破坏才是王道。” 黑、白两人说完,就在钟奎的眼前一闪,消失不见。 “哎!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们?”钟奎大叫道。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个婆婆,婆婆的身边站着另一个人。这个人不就是爷爷吗?钟奎大喜,急忙舞动双手大喊道:“爷爷我在这里。” “钟奎、钟奎、钟奎”爷爷也看见了他,笑得脸上的皱纹变成,一条条蠕动的线虫…… “啊!”钟奎惊愕的看着,满脸爬动黑色细细虫子的爷爷,跟那位一直诡笑诡笑的婆婆,向他疾走而来。 这是幻觉,不是真实的。钟奎紧张的捏紧拳头,极力的挣脱这种蛊惑的束博。 “钟奎哥,钟奎哥醒醒……呜呜……钟奎哥……呜呜。” 一阵阵呜咽哭泣的声音,混淆着一声声的呼喊,传递进昏睡了三天三夜钟奎的耳畔里。 钟奎虚弱的睁开眼睛,一道刺目的光芒刺疼了瞳仁,他连忙闭上。许久之后再次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窈窕少女。 香草很美丽,模样儿跟她娘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她面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在看见钟奎睁开眼睛时,高兴得破涕而笑。 钟奎实在是没有力气从地上坐起来,还得倚靠香草半扶住他的上半截身子,才能勉强探头喝到香草递给来的水。 清凉的冷水顺进喉咙里,肚子立马有了动静。饥饿的五脏庙相互蠕动,‘咕咕’蹲身在钟奎身边的香草,清晰的听见一声声‘咕咕’闷响声。传出响声的地方,就是他的腹部。 钟奎很想问香草怎么进来屋里的,可是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没有听见,更别说对方能听见了。 香草看见钟奎噏动鼻翼,开裂的嘴唇张动,貌似有什么话要说。她凑近他的嘴边,还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看着这双饱受煎熬的眸光,香草突然感觉鼻子好酸,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钟奎哥,你别说话,也别动,我给你弄点吃的来。” 钟奎眼眸闪动,想制止香草的举动,却无力表达出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背影在门口一闪出去了,逐收回视线,极力想看清楚屋里的环境。 屋里原来的那些家什都没有了,地上胡乱的堆积着秸秆,可能是太过潮湿的缘故,秸秆有些发霉。在钟奎意识清醒之后,那股发霉的味道,见缝插针的侵进他的呼吸系道。 意识逐渐恢复,钟奎想起了刚才的梦境。梦境里的一切如果是真的该多好,虽然爹娘都不在了,但至少可以说明,自己是人类所生。并且还是有爹娘来的。 香草从代销店跑回,马尾辫子随着她的跑动而动。在跑到门口时,她摸出一油沁沁软质纸张包裹的东西,偷偷塞给在门口看守钟奎的汉子。 香草打点好门口的汉子,就闪进了屋里,屋里的钟奎在看见香草时,高兴的民嘴傻笑。 香草把买来的馍馍扳碎,泡进破碗里,待馍馍软化之后。她就在屋里找到一双,长满霉菌的木筷,用衣服擦干净,就用木筷扒拉馍馍混着水喂给钟奎吃。 可怜的钟奎一个馍都吃不完,喉咙管老是痉挛抽动,一阵阵的想呕吐。 话说,这都是饿成这样的,人的食管在干枯几天之后,再次进食就会引起痉挛。钟奎不能进食,香草很着急,今天家里父母都出工了,她不能老往这里跑,所以她只好耐心的等待钟奎慢慢吞咽下馍馍之后,再继续一点一点,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胃里有了食物的支撑,钟奎感觉凝固的血液复舒了。血液奔腾在血管里,四肢开始恢复力气。他可以在香草的搀扶下,慢慢的起来走两步。 钟奎扶住墙壁来到可以看见阳光的窗口,他第一次感触到生命的可贵。 绿色是生命的延续果然不假,钟奎在看见绿色树枝,开满山坡的各色野花,浑身就像充电一般,兴奋起来。 钟奎遥望山坡,萌生出想出去看看的想法。 想法从眼眸传递给香草,香草见钟奎有这样激进的想法,感知到他坚强的意志力仍然存在,心中甚是欣慰。赶紧的去找守门的汉子求情。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门口汉子的拒绝。 遥望远处的坡地,钟奎联想到爹干活的情景…… 坡地上香草娘他们在除草,她最近被王二毛折腾得够呛。身边这位麻木不仁的怂物,就像木头似的,点一下就动一下,干活不见机。夫妻那点事更是,让她失望至极。要不然好好的家庭,她也不会想东想西的。 木头男人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埋头干活,就好像不知道婆姨已经悄悄的溜走了似的。他发力一锄头,一锄头,把不能发泄在婆姨身上的力气,都用在无辜的土里。 王二毛刚才看见香草夫妻在坡地干活,就故意绕了一圈走到他们俩面前,话里带刺说了一大通。临走时,给香草说了一个地点,要她过去会晤。 第014章 香草娘 对于王二毛这泼皮的讹诈,香草娘很是无奈。老相好去了该去的世界,手边的零花钱有点短缺。王二毛对她倒是真的上心,时不时的给钱给她接济接济。 香草娘离开丈夫旺财就一路采摘路边的野菊花戴在头上,王二毛相邀的地点,就在那有着成片成片的芭毛花,早已断流的一条小河边。 香草娘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标致人物,要是她在山外,不定还可以找到大富大贵的好人家呢!想到自己那怂样的丈夫旺财,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气有什么用,谁叫自己爹娘穷。旺财家在村里也算是比较殷实的人家,虽说钱财不多,但是却也没有缺吃少穿的。 在当年旺财老娘用一篮子鸡蛋,就换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村里人有羡慕的,也有妒恨的。都在背地里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也就是这样,那些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们,特别是那死鬼阎屠户。用一斤二两肉就把她轻易的搞到手,想起阎屠户,就不由得想起钟明发。 实话,在村里最令香草娘看得上眼的也就是钟明发。他浑身有一股子用不完的劲,特别是那敦实高大的身板和冷峻不凡的模样,可以说在全村无人能及。 在香草娘刚刚来的时候,冷不丁的瞥看到年轻时期的钟明发,对方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吸引她的关注。村里有什么大事,小事婆姨们在扎人堆的时候,大家伙说说笑笑,她的视线,只要落在钟明发的身上,就没法挪开。打心底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兹生在脑海里,这种感觉就像一只毛毛虫,肆意的爬在她的身体肌肤上,痒得难受。 香草娘每一次看见钟明发,心就会莫名的乱跳,连话都不会说了。 话说,神女有心襄王无梦,香草娘对钟明发这点小小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钟明发面上冷酷,对谁都一样。无论香草娘怎么想方设法的接近,都遭到他冷漠的拒绝和无视。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面上凸现的是傲娇漠视一切的神态,但是内心是相当的脆弱。她习惯身上聚焦了众多各种目的目光,对于钟明发的冷酷,很是生气。 为了报复钟明发和那怂样的丈夫,她给阎屠户勾搭在一起。 钟明发在阎屠户家,帮助阎屠户驱逐煞气。 钟明发发现,阎屠户不但是因为身上欠下太多的命债,还一直念念不忘一个人。 当钟明发把阎屠户身上那股邪气驱逐掉时,阎屠户对他说出了一个名字。之后阎家的人进来,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阎屠户死了,香草娘没有感到失落,相反她觉得少了一个纠缠的臭男人。 阎家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作为邻居的香草娘和丈夫还不得买一刀草纸,去蒙混一顿油水餐来吃。 钟明发在宴席间,豪气万丈,大碗大碗的喝酒。队她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在香草娘的记忆里,就只有那次她借故感谢钟奎,去钟明发家里时,他脸上才似笑非笑的有了那么点笑意。 一边走一边了望,看看快到目的地了,香草娘故意一屁股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休息。目的是想吊王二毛的胃口,在她的计算里,对这些个臭男人就得使招。要若即若离,不能让他们对自己产生厌烦和枯燥感。 王二毛今天喝酒了,脸上是滚烫滚烫,那颗心也是热乎热乎还有些激动。他不止一次踮起脚,遥望香草娘可能来的方向。 王二毛家里是有老婆的,可惜是病秧子,连年咳嗽阿血,整个人跟一根干腊肠似的。 香草娘和王二毛在芭茅花鬼混,在家里的香草,却在想法帮助钟奎逃离囚禁室。 门口时候的汉子,不敢轻易的放钟奎出去。 这汉子是一个单身光棍,还是受香草娘的嘱咐。才这么忠心耿耿的连尿都没有去阿一泡,就那么死眉瞪眼的盯着门口不挪步。 不知道怎么回事,汉子总觉得钟奎身上有一股邪气,这种邪气说不清道不明。要不然香草那么好看的女娃子,也会被他迷糊得上上下下的疯闹。 香草把爹偷偷给用来买水果糖的钱,买了馍馍给钟奎吃,还给了守门的汉子。 汉子也喜欢香草娘,但是只能是心里偷着喜欢,不能实现心里的y念。在他的心目里,香草娘就是女菩萨,仙女下凡那种。所以她哪怕是支个嘴儿,他也只能是惟命是从。 香草对于娘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察觉,只是碍于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念,才一直隐忍在心里,没有告诉老实巴交的爹。 有时候爹出工,娘就指使香草在院坝里玩,随后就会有一个面生的叔叔来家。娘说,大人要谈事,小孩子不能听,就让她去院坝玩。如果看见爹或则是谁来了,就大声咋呼。 完事后娘就给香草买一角钱的水果糖,看着十个花花绿绿的水果糖,香草喜滋滋的剥开糖纸,送一颗在嘴里,慢慢的用唾沫融化它。 香草最喜欢的还是那花花绿绿的糖纸,水果糖吃完了。香草舍不得扔掉糖纸糖纸,就把它折叠得整整齐齐,卡在一个厚厚的书籍里。书籍是爹喜欢翻看,却不认得几个字的什么语录。 香草从爹的口里得知,爹很小的时候,家里很有钱。因为兵荒马乱,有一次来了一批土匪,把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抢光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潦倒也比别人家有气势。要不然香草娘,也不会答应嫁给闷葫芦似的旺财。 香草告诉门口汉子,说她娘让他去一趟,在山谷那边等他。 汉子一听感觉有点突然,也有些不真实。但是看香草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来的,就乐呵呵的跑去了。 汉子一走,香草就赶忙把钟奎扶了出来。此时的日头有点毒辣,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庞,显得越发嬴弱不堪。 “钟奎哥,你能走吗?”香草担心的问道。 钟奎强打精神,贪婪的噏动鼻翼,呼吸着清新薄凉的新鲜空气。微闭的眼眸在适应外界炫目,有点刺痛的光感之后,努力出声说道:“能行。” 钟奎说能行,那就能行。 香草瞅瞅四下无人,就半搀扶半拥住的和钟奎,往树林密集的山路走去。此时正是豌豆胡豆爬满破的时节,坡地里多得总也扯不完从草们,牵袢住那些个爱嚼舌根子的婆姨们。 村里也有男人闲不住,出了远门。他们大多数是去给人做挑夫,挑夫很辛苦的。挑的都是一些石块什么的,那些有知识的城市里人,称之为是标本。 半大的孩子们也被婆姨叫去拔草去了,所以现在路上,基本没有人在。 第015章 恶意刁难 香草从家里拿来食物以及添加的换洗衣物,就看到在藏钟奎的树林里,有两曾经用泥块砸她的大孩子。他们好像是来掏鸟窝找鸟蛋的,一个在扳动毛竹,毛竹在大力的摇曳。纷纷扬扬飘落下些许毛竹叶子。另一个则提起裤子,对着一颗东桑树在撒尿。 这要是在以往,香草早就悄悄的溜走,才不会给他们俩有什么交接。 当香草抱住东西出现在俩大孩子面前是,他们俩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没想到,曾经是很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如今出落得水灵灵的,跟荷塘里的荷花那么娇嫩好看。 香草见他们俩的眼神怪怪的瞅着自己,而且还是浑身上下的溜看着,一颗小心脏紧张得跟撞鹿似的快要蹦出胸膛了。 话说,这两大孩子中的一个,就是与钟奎打架被吓得差点尿失禁的高个子。另一个则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喜欢恶作剧戏弄钟奎的小个子。俩少年正处在青春懵懂期,对异性早就产生好奇感。偶尔在村落看见,某人家的少妇撩起衣服,掏出奶孩子时,都敢在一旁借故逗孩子的契机,肆意的瞄看露在衣服外面,那对丰满白皙,还有那两颗突起的紫色葡萄,一直都有一种生理上的冲动,很想伸手摸一把。 说到这儿,不得不哆嗦几句。那个时候在农村就有这种说法;黄花闺女时,是金,银,结婚后就是狗。只要是发胀,吃奶都孩子饿了,特么的不分场合,不看环境。一把撩开衣服,掏出就塞进孩子的口里。这些不经意的举动,亮瞎好多丝们的眼睛。 俩少年此刻见香草一个小姑娘,出现在远离村落的树林里,俩人顿时起了捉狭之心。 扳动毛竹的高个子,放开弹动的毛竹,把脏兮兮的手往裤子上,使劲的蹭几下。看着香草红扑扑,苹果一般的脸蛋,笑嘻嘻的问道:“嗨嗨!香草。哥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你最近怎么没有来水库玩?” 香草警惕的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比她高出很多的大哥哥。再本能抱紧怀里的包裹时,语调略带怯意的说道:“我来采摘野花的。” 高个子还没有来得及再说话,旁边的矮个子早就按耐不住,一步走到香草面前伸手就想夺她怀里的包裹,半带好奇半带玩味的口吻说道:“你拿的什么东西?给哥看看。” 矮个子近前一步,香草赶紧的后退一步。她胆怯的看着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想起他们俩曾经用泥块砸自己,而后吓得她一下子跌入水里,在水里扑腾大呼救命时,一个也没有理睬她。心里就感到寒颤,如今见他们俩步步紧逼,心里这个怕啊! 香草原本想扭头就跑,可是想到钟奎哥还在树林的那边等她,心里就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触。 “不给你们看。”香草大声说道。并且把怀里的包裹楼得更紧。 矮个子tian舐着嘴唇,阴阳怪气怂恿高个子说道:“哦!老大,你看她紧张得这样,说不定包裹里有好东西。” 实话,高个子还真的有点喜欢香草,他迟迟没有对她显露恶意,就是想给香草一个好印象。 矮个子的话,并没有激起他对香草有进一步侵犯的想法,反而把矮个子往身后一拉。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香草那娇小的身子上,他再次努力克制心里暴涨的生理y念。对香草投以温柔蛊惑的一笑道:“香草,你还没有告诉哥,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来水库玩?” “我娘不让来,你们要欺负人。” “别介,哥从不欺负女娃,特别是像你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娃。”高个子一边对香草示好,一边慢慢靠近她。 香草转动晶亮得像夜明珠似的眼眸,看高个子的举动不太对劲。话到口边,她也懒得再说,扭身就开跑。 俩少年见软硬都不吃的香草,居然无视他们俩的存在,想开溜。就露出一脸的坏笑,相互对视片刻,心里默默数着香草跑离他们的脚程数量。 几秒钟之后高个子对矮个子说道:“走,咱们今天谁逮住这只山鸡谁就先开荤。” 矮个子少年早就巴望着心目中的这位老大发号施令。在听到号令时,他浑身就像安装了弹簧一般,早就弹跳开老远追香草去了。 高个子少年见状心说上当。就出口大骂道:“艹,你小子作弊。”说着他依仗自己身高和腿长的优势,一下子就超越了矮个子,超越之后,还别过头对他得瑟的一笑。 香草跑啊跑。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也跑不过那两混蛋的。但是只要有一丁点力气,她也要跑。 钟奎在树林里一阵好等,总也没有看见香草过来。疑心怕她娘回家,把她堵在家里不让出来。就有些着急,一急他就趔趔趄趄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往来的方向走。 钟奎走了一阵子,浑身不住的冒虚汗。由于出汗多,又没有喝水。喉咙干渴得不得了,当他好不容易走到一棵树下时,就再也走不动了。 钟奎倚靠在身边的这颗树干上,无奈的擦抹了一把冷汗。视线不经意的瞥看到,眼前这棵树上居然结了很多不知名的果实。 看着貌似很好吃的果实,钟奎馋得清口水咕嘟咕嘟从喉咙里翻冒出来。幸亏的是,这颗树上的果实已经熟透,就那么抱住树枝摇晃一下,果子就脱离树桠枝掉在他的脚边。 钟奎捡起一个圆溜溜的果实,用手掌心使劲的蹭几下,就毫不犹疑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肉脯有点像还没有成熟的柿子,但是其味道却一些怪怪的。 认真吃着果实的钟奎,没有看到就在距离他一丈远的位置,有两个鬼鬼魁魁的身影一闪不见。 钟奎狼吞虎咽接连吃了三枚果实,才慢慢品尝出果实的味道。果实的味道酸甜中带有一股苦涩,在吞进喉咙时,这种苦涩味道更加明显。 吃着吃着,钟奎感觉到嘴皮有点麻酥酥不自在,并且还觉得浑身有一股奇怪的热量,在身体血管里蔓延乱窜。弄得他面红耳热,刚才的寒冷也因为果实下肚之后顿然消失。 身体有了力气,钟奎蓦然想起香草。他急忙快步跑出树林,顺着刚才来的方向疾跑而去。 香草果然是跑不过这两个小坏蛋的,她被堵住在来树林的路口上。香草无助的从路口遥望村子,还有好大一段路程,心顿时冷了半截。就打定主意,如果他们要进犯就和他们拼。 高个子看着浑身都有一股野菊花味道的香草,就好像看到一块香喷喷鲜肉馍馍。谗言欲滴额!恨不得一口把这妞给吞进肚子里去。 第016章 驱赶妖物 香草被俩人逼得无路可走,矮个子猴急的伸手就拉扯她。 高个子见状,一巴掌搡开矮个子。大声呵斥道:“滚犊子,是老子先到一步。”矮个子被他这么冷不防的一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却不敢说什么,只好撇撇嘴退到一边去。 就在高个子看着惊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香草,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就撩手上去摸她的脸蛋。 忽然,一道身影随着一声大喝快若闪电般出现在三人面前:“给我住手。” 矮个子一见来人就吓得面色大变双腿发软,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连声音都没有出一点,瞬秒间弹射出老远,再回头大喊道:“老大妖物来了,快跑。” 早就看见来人的高个子也想跑,可是双腿不争气特么的一个劲的抖啊!抖!他眼眸恐惧朝前看,双手下意识的往后面死死撑住树枝一步步离开香草,面对来人一时吓得话都抖不清楚了。 “你……别,我们是……好人,好人……”说着就跌跌撞撞往矮个子跑的方向而去。 来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不光是把俩小混蛋给吓得魂不附体。还把香草吓得差点没有晕过去,看见来人对着她一步步的靠近。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见香草这样来人一惊,急忙出口道:“香草,我是你钟奎哥,你怎么啦?” 他是钟奎哥?香草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来人。粗短且乱糟糟的眉毛,整个脸庞的五官都走了样。额头一团胭脂红的胎记,还有那在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以及衣不蔽体的个子,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怪物,怎么可能是钟奎哥? “不是的,你不是钟奎哥,你是怪物……”香草浑身颤抖,手指反扣住树枝,脚下一点一点的挪动想离开这里。却又不敢大肆的跑开,深怕动作大了,激怒了眼前这个其丑无比的怪物。 钟奎迷糊了,话说,刚才吓走的俩小混蛋,还以为他们俩真的是怕他才跑的。现在看香草的举动,他愈发觉得纳闷。 “香草,我真是你钟奎哥,看看你给我的衣服……”说着话钟奎低下头,看着由于身体骨节变大。身高也相应的长高,身上的衣服只能遮盖到肚脐眼位置。“这……这怎么回事?”他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看向困惑不解,停止举动的香草。掩盖在粗眉毛下的眸光,充满疑问和无助。 难道他真的是钟奎哥?看着对方一脸苦相,香草犯嘀咕了。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怪异?究竟怎么回事? 无论是怎么回事,好像都已经来不及搞清楚了。因为从山下传来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说是锣鼓其实就是,村里人们用来驱赶野兽才用的木棒敲打盆子的声音。 香草和钟奎聆听着嘈杂的喧闹声和盆子敲打的‘哐哐’声,都好奇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野兽出现。既然没有野兽出现,那他们在驱赶什么? 香草竖起耳朵聆听着,视线慢慢的移动到钟奎面庞上那对看着实在不怎么好看的眉毛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由分说拉住呆愣着的这个怪物就跑。 香草猜得太正确了,山下的人们就是听到俩小混蛋说,山上有一个怪物把香草给吃了。他们才成群结队敲打各种盆子,一路驱赶到山上来。 香草拉住这个怪物是一路狂奔,终于跑到一处岔路口,一条路是通往深不见底的悬崖,一头通往的是阴森森,黑漆漆的紫竹林。 再回头看向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狂怒的人们,香草无从选择,总不能让他去跳崖! 紫竹林是村里严令禁止的禁地,无论是谁都没有进去过。但是却传说里面有妖魔鬼怪,据说这些妖魔鬼怪眼睛有灯笼那么大,巨大的口可以吞掉一头牛,就连鼻子也可以吸干一条河。 可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哪怕是地狱也要去闯一下。要是命大闯出一条路就有救了,想到这儿香草凝重的神色看着这个怪物,真挚的眼神毫无畏惧的盯着他说道:“你真是钟奎哥吗?” 钟奎无语的点头。 “你从这里进去,我把他们引开。那包食物我藏在一簇丝茅草下,待会我去取了给你送来。”香草说完含泪跑离开钟奎,她不舍的频频回头看着他,尔后逐渐变成小黑点消失在远处。 狂怒的人们敲打着木盆,铜盆、拿着锄头,抓耙、在俩少年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一路搜查过来。 有人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一闪,好像往那条干枯的河床跑去了。人们正好来到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岔路口,特别忌讳那有很多诡异传说的紫竹林。 既然有人是看见怪物往河滩跑了,再加上一些胆小鬼起哄,就一致同意去河滩搜查。 河滩上,成片成片一望无际灰白色的芭茅花,就像雪色海洋迎风飘展甚是壮观。搜查的人群,有凑热闹的,有起哄看稀奇的。也有一路欣赏风景的,没有谁认真的检查隐蔽的区域,更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人群来到河滩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悄悄的溜走了。 当人群置身在这一片无人区域,一袭微凉的清风,吹拂干他们面庞由于紧张沁出的汗水。接着就是一股如有如无的异样味道混淆着河滩,淤泥发出的腥味,沁进他们的嗅觉器官。有好事的人寻觅气味看去,就发出尖锐无比的惊叫。 惊叫声就像号令,把四处散落的人群惊得驻足观看。几秒钟之后散沙似的人群哗然起了共鸣,他们一起往出事地点跑去。 灰白色的芭茅花被血染红,一具尸体俯卧状摊在芭茅花的茎干上。看见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骚动的人群顿时自动肃静。 村保鼓起勇气上去把尸体翻了个看,有人惊呼道是王二毛。 王二毛死得真心的可怜,浑身上下衣无寸缕就那么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后脑勺被重物砸得稀巴烂。红色的是血,白色的是脑浆,混淆在一起让人联想到稀释的涂料。这是妖物干的吗?传闻妖物是吸血来的,怎么就没有把他的血给洗干净? 人们看现场实在是太过血腥,有的孩子被大人吆喝着回家。 搜查队伍顿时变成一盘散沙,走的走,散的散,只有几名胆大的被村保强制留下,砍伐来几根斑竹捆扎好一个临时担架,把王二毛就那么抬回家去。 看着王二毛目赤欲裂的死相,有人说道;“艹,谁都知道王二毛的婆姨得了那样的病,都说她活不久了。谁知道王二毛居然比他那病秧子婆姨还走得快,这就是天意不可违,事事难料啊。” 第017章 王二毛的死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村人们把王二毛送到他家里时。那王二毛的婆姨看见自家丈夫这副死样,好一阵悲悲切切哭得几乎晕厥过去。随同的婆姨们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她给折腾回来,又有喊说关押在老斩穴屋里的怪胎钟奎不见了。 来报信的这位,就是守候在门口的那汉子。汉子名字叫来路,来路给村保说;他就是去撒尿回来发现房门洞开,屋里的怪胎钟奎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乱套了,村保急得一个劲的跺脚。看着莽莽山岭,丝带般的夜雾逐渐在扩散开来。 王二毛的死因还没有查清楚,不能再让事件扩大。 为了安全起见村保暂时不打算去搜寻怪胎钟奎,得先把这凶死的王二毛事件查清楚再说。 村里有一个斯文人,斯文人年过半百还没有成家。说他斯文其实是没有力气干活,成天拿着一本别人看不懂的书籍,之乎者也的晃荡着那半秃脑袋,装假斯文的那种范儿。 起初大家伙儿图新鲜聚在一起听他吹牛,久而久之见他翻来翻去的就那么几句,听听就不耐烦,完后人就腻烦了。各自散去,背地里给他取一绰号‘假斯文’。 村保对这位假斯文却很器重,无论村里有大事小事都爱把他喊到起来磨叽磨叽。 动荡的岁月,死个不起眼的人,还不如死了一头猪那么引人瞩目。如是某家死一头猪,村人们就会聚在一起围拢来看,先是对主家一阵不温不火的安慰。之后就是对死猪一阵评头论足,而后议论着应该怎么瓜分这头死猪的肉。才不会因为天热猪肉不能存放而发臭就ng费了。 更何况这王二毛原本就是一懒惰成性,拈花惹草,偷鸡摸狗的主。他死了无疑就是给村里减少了一份威胁,可怜的是他那病秧子婆姨。 可无论王二毛生前怎么怎么不入眼,但是他的死却惊扰了山村的宁静。他的死太不正常,如果是淹死,或则是摔下山崖而死,都不会引起村人们的恐慌。可他这分明是遭人暗算,或则是真的遇到妖物把他弄死的,也未可知。这就得烦劳那位斯文人来查看一番,推测出一个子丑演卯来。 这样子不但是给王二毛婆姨一个交代,也给村里人们一个理由。 斯文人是连夜来的,他急匆匆的赶来。在看见仰躺在担架上,一脸死白色的王二毛时,也吓得浑身一颤。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才不得强自镇定走上前,茫茫惶惶的在死者身上扫视看了一下。然后故作思考状,闭眼凝神突然开口说道:“这厮是死于风流之时泄精之后。” 哦~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貌似明白了的声音。 王二毛死于风流之事,就有人联想到香草娘。立马就有人附和说之前看见香草娘一个人,发骚似的一边采摘野花别在头上,一边往河滩方向去了。 说到香草娘,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此刻王二毛家门口就像赶集那么热闹。有曾经想香草娘没有得到,就酸溜溜添油加醋的。还有就建议把这给捆来审问,更有甚者说把香草娘,弄到荷塘里沉塘。 香草娘还没有抓来,扎在人堆里的来路按耐不住了。 来路聆听着人们对香草娘的评价和议论着,要对她的各种处罚,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似的难受,就急忙大声吼道:“你们别抓张嫂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用石头砸死王二毛的。” 来路的话惊呆了大家伙。话说,这来路可是十里八乡的老好人一枚。他连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怎么可能会凶残的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接下来来路在村保等人的威逼下,坦白交代了他所犯下的滔天大祸。 来路在听说香草娘在山谷等他,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去。一路上他那个心啊,美得跟吃了蜂蜜似的甜。一路跑来,一路采摘了一大把香草娘特别喜欢的紫色小野菊,心里就像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兔子,惴惴不安的来到山谷。 香草是唬弄来路的,理所当然他就扑了一个空。 没有找到心目中的女菩萨,来路有点不甘心。想到之前香草娘说过要去坡地干活的,他就折道往坡地走去。 可是到了坡地,看见的只剩下香草爹一个人在那,唉声叹气的锄地。他就再次折回漫无目的的往河滩走去,也该是有事发生。无意识走到河滩的来路,发现在一处芭茅花里有动静。 在芭茅花里有一种黑白色鸟羽的鸟儿甚是好看,也最爱在芭茅花的茎干上跳腾。来路想到那鸟儿,就心痒痒的想捉一只,用自编的笼子关起来那该多好。 芭茅花那一处的动静一定是鸟儿在跳腾茎干,来路这样想着就静悄悄的,一步步靠近那有动静的芭茅花去。 可是靠近芭茅花的来路傻眼了,他亲眼目睹心目中的女菩萨,女仙女居然赤身露体露出白花花的细肉,给那村里出了名的泼皮王二毛在翻滚。 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这一幕,来路的大脑思维顿时短路,他气毛了。从地上拾起一块十来斤重的鹅卵石,就那么直逼逼的,走向王二毛毫不犹疑的把鹅卵石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被压住在王二毛身子下的香草娘,被飞溅的血污迷糊了双眼,吓得她尖声惊叫。惊扰了附近玩耍跳腾那些个漂亮的黑白色鸟儿们,也把来路给惊醒了。 老实巴交的来路杀人了,这一道惊天动地的消息,就像一股入侵的冷风,吹进了人们温暖的心,把心也给凉透了。 来路被村公所给关押,香草娘也因此脱不了干系,被临时看押在那间曾经关押钟奎的黑屋里。 一夜之间就家破人亡王二毛的婆姨,遭受不住这个沉重的打击,用自己的裤腰带径自悬梁自尽了。 香草被爹拽回家不敢出来,娘被人带走时,她没有感到难受也没有哭。却同情老爹的不幸,在农村最注重名誉贞洁。没想到娘给老爹戴了无数顶带绿色的帽儿,憨厚敦实的爹却还是忍气吞声,任劳任怨的维持着家的根基。 旺财不让香草再出去,是有原因的。他在婆姨离开坡地后,一阵唉声叹气无语的继续锄地。实在是想不过就扔下家什,寻觅婆姨去的方向找去。 来路用石头砸王二毛的情景,他全看在眼里。那隐藏在人性深处的残忍瞬间爆发,以及飞溅出脑颅的血浆,吓得他紧紧闭上眼睛,躲避在芭茅花下是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香草娘在来路的搀扶下,惶急的离开后。再看见香草从另一处跑了来,他才从芭茅花下跳出,一把拉住女儿就往家拽。 第018章 伦理道德篇 香草惦记在外面的钟奎,心慌慌的来回在家里走动。她看着脸色很是难看的爹,娘出事,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香草有一肚子的话想对爹说;她想告诉爹,王二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用石灰水使坏害得钟奎爹失足跌入水库。是他盗窃了钟奎家里的钱,又把钱转送给娘。 而那个出现在茅坑一闪不见的人就是她香草,香草是找娘来的。有人告诉她,说她娘来后山茅坑了。所以就一路寻找来,熟料到在墙垛外面,听到王二毛和娘的对话。又羞又恼的香草不好意思喊娘,就偷偷的溜走了。在闪身离开时,触碰到悬挂着的破席子,才会惊动茅坑小屋里的两个人。 当时香草是满脸苦兮兮的神色回家的,不知情的爹还以为谁欺负她了,一个劲的询问。最后还是用两毛钱把她逗笑的,想到这儿香草只恨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娘。 香草还想告诉爹,第一次来家的陌生叔叔就是阎屠户,那个卖肉的男人,身上始终带着一股肉腥味。那一脸的贼笑,真的好恶心。 可是这些丑事能告诉爹吗?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香草扭头看着爹那副可怜劲。她几次想冲口而出,都被理性的思维制止,爹够可怜的了。再给他讲这些无疑是在久未痊愈的伤口上撒盐,会渍得爹的伤口更疼。 蹲在一旁没有言语的张旺财,心里苦逼极了。当初见自己老婆比谁家的婆姨都好看,还特么的得瑟了好一阵子。可是后来看婆姨给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时,就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空落落的难受。 背了千年时,别人家的婆姨都没有出现状况,唯独他旺财婆姨违背道德界限,做了这许多令人不齿的丑事。想到种种,张旺财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呸啊!这不光是丢她娘家脸的份,也丢了张家世世代代清白为人的好传承。 张旺财再也不想见到那个被带走,现在关押在黑屋子里不知廉耻的女人。临到家属送饭时,他就指使女儿香草给她娘送去。 香草娘因为亲眼目睹那血腥,心惊胆颤的一幕。一直处在惊恐不安中,却又被抓来关押在这暗黑潮湿的屋子里,她第一次感到恐慌、绝望和无助。 香草娘迷迷糊糊睡去,迷迷糊糊地看见满脸是血污的钟明发,无声横眉竖眼的瞪着她。看见一点点爬动过来,想拉住她的王二毛。也看见手里拿着一把很长杀猪刀的阎屠户,最后看见的是,对她怒目而视拂袖远去的张旺财。 村里的女人有羡慕妒恨香草娘的,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在平日里给香草娘关系好的,喊得腻歪的什么姐姐妹妹,此刻扬言给她毛钱关系没有。 来路你这个混蛋……呜呜!香草娘在清醒的时候,就恶骂诅咒来路这个傻瓜。要不是来路,她现在就不会被关押在这里失去自由。还不单单是失去自由这么简单,还失去了很多很多,颜面、自尊、还失去了女儿对自己的爱。 骂到来路,香草娘就傻痴痴的想。来路去想办法去了,他待会就会来搭救自己出去的。 等出去了就去找钟明发,钟明发好久没有给她说话了。香草娘这样胡思乱想着,把头都想破了,也没有看见来路的影子。她就又哭又骂,惹得在外面看守她的婆姨,对她好一阵言语上的羞辱和恶骂。 “你个烂……货,想男人也没有你这样想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怎么就没有把你给撑死,奶奶的。” 聆听着外面的骂声,香草娘懒得去理会。她自顾自的继续遐想着,忽然想到钟明发,眼眸突然放光。就联想到女儿香草来。想到女儿,她撇撇嘴,颇带自豪的神态暗自得意香草是钟明发的种。却鄙夷怂货旺财来,也不瞧瞧他那样,怎么可能生得出那么好看的女儿。 香草娘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好丢人现眼的,她觉得女人和男人之间就是相互吸引。只有吸引才会让彼此走到一起,在尝试到各种激情之后,就像抽了一口过瘾的鸦片,很有滋味。刺激中有各种感触,也有瘾头,有了第一次就想尝试第二次,这样反反复复才有意思。 几个和她有关系的男人,她情有独钟最喜欢的就是钟明发。钟明发有男人气概,有野性霸气。她对钟明发最是念念不忘。也对他倾注最多的情感,就那么一次,十来分钟的时间,在芭茅花里发生了一次意外就有了香草。 想到这件事,香草娘就很是生气。那一次发生的事情,还是钟明发酒醉之后误把她错认成是水娘,才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故事。 香草娘觉得自己和钟明发是真正的爱情,没有利用和利益并存。可惜的是他很冷酷,哪怕就是在得知香草是他的女儿后,对她依旧冷漠无情。 其余的这些男人,香草娘却没有一个上心的。不就是图他们给点好处而已,要不然鬼才喜欢这些龌龊的臭男人。 房门没有开,却从窗口递进来一碗米饭。香草娘抬眼一看窗口那张跟钟明发极其相似的面颊,就激动的跳将起来,攀拉住窗口木格子,满脸堆笑的说道:“乖女儿,你给娘送好吃的来了吗?” 香草无语的点点头,看着已然失去往昔风采的娘。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娘,你吃!还热乎呢。” “娘不想吃,乖女儿,快喊人放娘出去。娘带你去找爹,好吗?” 香草觉得娘的话,有点疯癫似的,心想可能是娘故意装,想蒙混过这些村人们的眼睛!就悄声说道:“娘,爹在家里呢!找什么找。” 香草娘在听见女儿的话后情绪突然失控,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香草,满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左右看看,貌似觉得安全了,就急忙说道:“告诉你,你亲爹是钟明发,就是钟奎爹。不是旺财那个怂货。” 香草惊愕的看着娘,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 “娘,你疯了。瞎说什么?爹就是我爹……” “娘没有疯,娘刚才还看见你爹呢!你爹生气说我不带你去找他。”香草娘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游隧香草道。 在门外看守的婆姨,一直默不作声的聆听着,香草娘娘母的对话。听着听着,她就得瑟的笑开了。 一大早村里就闹哄哄的,村人们就像得了强迫性神经质。一个个都在重复传递一句话;你知道吗?香草娘疯了,真的疯了。 村保带着人来看,果然是疯了。 第019章 寻找答案 在别人眼里香草娘手里捻住一根细细的,随风抖动的蜘蛛网。而在她自个眼里看见的却是一条,很漂亮很鲜艳的红丝带。 红丝带是每一个预备出嫁的女孩子,才能拥有的嫁妆用品之一。香草娘这一辈子觉得过得很糊里糊涂,糊涂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糊涂的红杏出墙,再糊涂的爱上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香草娘手指轻柔的舞动着蜘蛛网丝,口里一个劲的哼哼道:“红带子飘呀飘,妹妹想哥哥啊情意长。哥哥帮妹扎红丝带,相爱啊到永远。”她手里捻住的这根蜘蛛丝,幻想着钟明发就在眼前,亲自给她扎上红色丝带。 香草娘想到自己要堂堂正正的嫁给钟明发了,心里自导自演的在黑屋子里,玩拜天地,拜高堂的把戏。 看着香草娘这样,想看她好戏的人没有了兴趣。最终在村人们的商议下,香草娘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她被无条件的放出黑屋子。 从此村里多了一个疯疯癫癫,没有怜惜,没有人在感兴趣的女疯子。却少了一个爱卖弄风情,四处招蜂引蝶的美少妇。 香草娘的疯话,是不应该有人信的,疯子的话怎么可以信呢?可是在这贫瘠的小山村,人们的素质和见识都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提升。流言蜚语杀人不见血,那个守在门口的婆姨,把疯子讲的话,添油加醋的在拉家常时,叨咕了出来。 这样下来,香草就不得不打算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小山村了。香草悄悄的离开,又有人说话了。说香草跟她娘一个德行,喜欢上怪胎钟奎,说不定就去找他去了。 钟奎在香草离开后,并没有进那阴森森的紫竹林。他选择了往回走的路径,想去寻找自己身上突发情况的答案。 钟奎记得在之前就是吃了三枚奇怪的果实,随后就发现身体有异样,发热、浑身筋络和血脉胀痛。然后就发生他们看见他出现的那种恐惧神态,甚至连香草都几乎没有认出自己来。 喧闹声逐渐远去,躲藏在一颗大树后面的钟奎这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走进来时的树林,钟奎一颗一颗树的寻找。却再也没有看见那颗结满果实的怪树,他以为是自己没有仔细看,或则是看走眼了。他就用石块在树枝上画记号,把走过的位置用石块在树枝上刻下一个y字形体。 一颗颗稍大一点的树枝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那颗奇怪的树,却无意间找到香草藏起来的包裹。拿出包裹发现里面有食物,还有一个用烧酒瓶子装的清水。 钟奎倚坐在一颗大树下,拿出馍馍一口水,一口馍的吃着。嘴里吃着东西,肚子里有了填充,就像一架机器充足了能量。能量演变成充沛精力与敏捷的思维,他突然想到一些关于山村发生的事情,包括爹出事之前家里出现的状况。 家里被翻乱的床铺,是怎么一回事?按照爹死亡的时间来算,他应该就是在阎家出殡时,就再也没有回家过。那是谁进了家里,把家里买猪仔的家拿走了呢? 想到买猪仔的钱,钟奎就想到那天干的好事,把老祖宗画像撕毁擦屁股。也就是从那天起,好像一切都变了。爷爷走了,爹出事、家里遭盗窃,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事情? 钟奎也想到曾经给爹撒谎的那件事,由于村里孩子们受到大人们的影响,一个个都视他为怪物。才会被冷淡和排斥。 爹出工,一把大铁锁锁住大门,开始钟奎还哭闹。后来就习惯一个人呆在家里,他喜欢看着土墙上那些弯弯曲曲的裂缝曲线。那些曲线盯久了,就让他盯出名堂来。 一条条细小的曲线,可以看成是有生命的物体。有可以看成是一个老太婆的头,还有更像是人的头发。墙壁上,有很多人,有女人、男人、小孩、还有各种动物。 爹出工,钟奎就在家里给墙壁上的人儿说话。虽然他们都很安静没有给自己说一句话,但是钟奎很容易满足。 让钟奎折服的是那两个,行踪诡秘来无影去无踪的一黑、一白两个人。他们俩才是有真本事的‘人’,在发现香草不见了时,他就直愣愣的盯着水面发呆。 就在钟奎盯着水面发呆时,两个朋友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 钟奎知道他们俩就像哑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但他们俩完全看出他内心的活动,居然毫不犹疑的就纵身跳下水库,托出已经淹得奄奄一息的香草。 吃着香草送来的食物,想着救起香草的事情。钟奎忽然觉得应该去看看香草的情况,她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转来?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钟奎不敢进村,不是说他胆小,而是在发现自己的变化后。他怕引起公愤,特么的村子里少说也有百把十人。如果都把他当成怪物来对付,要想平安逃跑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钟奎只能瞧瞧的躲避着,等待天黑。 夏季末的天还是很漫长,为了消磨时间钟奎就四处转悠。 最初钟奎站在可以遥望村落的至高点,他看见整个村子就像一座船。南北村是船尾,东西村是稍微宽阔的船身。临近黄昏时分,船尾和船身都缭缭升起些许炊烟来。 钟奎不想把视线停滞在那,充满心酸记忆的船身处。他慢慢转悠离开了至高点,想起村人们骂他是墓地所生的妖物,他就想起要去看看那座墓地。 钟奎自怨自怜不停的安慰自己,也许爹给他们有什么过结,才会胡言乱语说他是墓生子。细想之下,一座冷冰冰阴森森的墓地,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一边走一边想,钟奎就来到村里墓地集中埋葬地。一座座长满丝茅草的墓地,就像一个个可怜兮兮的老汉,缺了门牙在冷风中饱受煎熬。坟茔上随风起伏的丝茅草,好像是一双双孩子的手,在欢迎他的到来。 钟奎一座一座的查看,一处一处的寻找。在记忆里,爹从来就不允许他来这里,所以对于墓生子的说法。他也只能是听见,却没有什么真实可靠的依据来证明他的身世。 钟奎走到一座光秃秃貌似很新鲜的坟茔前,停住了脚步。他看了那么多的坟茔,唯独觉得眼前这座坟茔最奇怪。 这座坟茔没有墓碑记载是谁的墓穴,而就在这座坟茔的隔壁不远处,却是一座较大的墓穴。钟奎从光秃秃的坟茔走到那座较大的墓穴前,伸手扒拉开茂密的丝茅草,看着墓碑上刻画的字体。 第020章 跌入坑洞 钟奎扒拉开墓碑前齐腰深的丝茅草,突然‘嗖’地从扒开的位置,射出一条敏捷的小东西。他还没有看清楚,那小东西是什么来的,已经从他的小腿部位窜腾开去。 扒拉开的丝茅草后,墓碑上龙飞凤舞般的文字展现在钟奎眼前。 话说,钟奎一字不识,无论是什么文字他都看着像是图案来的。他看着这一图形似的文字,挠挠头思量许久也没有悟出一个完整的答案出来。 墓碑上看不出答案,钟奎很是无语。他往后退了一步,就欲离开这座墓地。看看天色已临近黄昏,天边那一霎明亮还久久不愿离去。他暂时还不能下山去探看香草,就得再逗留一会儿才行。 钟奎心里有事,都是一些毫无头绪的破事。刚才清晰的思维,被纷乱繁杂的破事搞得是心烦意乱。就在这时,头顶上方树稍处,飞掠过一只黢黑羽毛的老鸹,老鸹扑棱着翅膀口里发出‘呱—呱’鼓噪的鸣叫,惊得他微微一怔。 钟奎打小就听爹说过,看见这种老鸹会给人带来不好的运气。 呸!钟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重新把视线投在墓碑上。随即矮身蹲下,手指捻住墓碑上的图形文字。他想用记忆把这些文字给强记下来,可是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就在钟奎手指戳在那些凹槽般的图形文字上时,墓碑一阵微微的震动,他还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脚下一空,踩踏的位置突然下陷,他的身子就像一块沉重的陨石跌入万丈深渊那般迅速。 身子一下子腾空,这是钟奎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在一阵慌乱之后,就伸出手臂本能的乱抓。手臂伸直抓到的是,一股股从指间滑动的气流,根本就没有实体可以搭手抓住的。貌似这就是一个空洞,也许是村人们预防野物挖的什么坑!这荒诞的想法从大脑冒出,他自己也觉得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墓地,谁闲的蛋疼会在墓地的墓碑下挖坑洞? 寒森森的冷意没头没脑,袭击着不停下坠的钟奎。他见伸出手臂起不到什么作用,就干脆撩腿乱踢,哪怕是踢到一块石头什么的也好。 可是撩腿的功夫,钟奎下坠的速度加快,还没有来得及收腿。‘呯’一声沉闷的重响,夹带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着地了。 刚刚从墓碑下跌入坑洞的钟奎,眼前完全是一抹黑。肉眼无法穿透暗黑,就只能用手摸索。手指摸索到的是,湿漉漉凹凸不平的坑洞底。指尖感觉到有沙质感触,他试试腿脚看是否有受伤。 幸亏的是腿脚没有感到大的疼痛,只是胳膊肘和脚髁有擦刮伤的可能。在手指试探着摸到时,有点黏湿的感觉,看来是破皮渗出血丝了! 钟奎没有畏惧眼前深陷之处,他慢腾腾的爬起来,尽管手肘和脚髁处疼痛得厉害。疼得他是呲牙咧嘴,他也要试着从这里寻找出路,更何况香草还在等待他去查看,更或者需要他去搭救呢! 钟奎一直把香草当做是自己的妹妹,他无数次的悄悄发誓,要不惜一切的保护好这个妹妹。 虽然钟奎不知道香草的想法,但是就因为她对他的好,不嫌弃。也应该保护她,想到这儿他就更加迫切的想走出这里。 此时的钟奎给盲人没有区别,他伸直手臂向前直走。腿杆也没有闲置下来,每走一步,他就把腿前后左右的挠。总想触碰到什么实体之类的地方,这个空间真心的大,大得他感觉自己好渺小。 就在钟奎跌入墓碑下的坑底时,香草给娘送饭。 娘疯了,香草绝望了。她实在不想看爹那副挫败沮丧的模样,不忍心把心里堆积的秘密说出来,不能忍受村里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她毅然打了一个小包袱,从家里偷偷溜走了。 钟奎跌入墓碑下,香草是全然不知情。她只能到所知道的位置,去找他的钟奎哥。 香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次扑空了。 欲哭无泪的看着阴森森黑黢黢的紫竹林,她不敢踏入一步。 “钟奎哥,你为什么就不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好的你为什么要变卦?” 香草不能继续呆在原地等死,她得继续想办法。抹干泪痕,她循原路返回,取看看藏起来的食物,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那么钟奎就进了紫竹林,如果没有在的话,他有可能拿走了食物,去别的地方等自己了。 夜风徐徐带着凉沁沁的感觉,拂动在香草的面庞上。她找到藏食物的地方,探手一摸,自然是摸了个空。食物没有了,是好还是坏? 找不到钟奎哥难不成还得返回村子?香草迟疑的扭身看向身后通往紫竹林的方向,犹疑着要不要只身进入紫竹林。 香草在犹疑之际,脑海里冒出紫竹林各种恐惧的传说来。 香草最终决定暂时放弃去紫竹林,她要返回村子。 当香草走到距离村子不远处,看着缭缭升起的炊烟时,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别人家都好好的,自己的娘现今不知道,走到那一个沟沟壑壑去了。 娘始终是自己的亲人,村人们在传输着香草娘疯了的消息时。香草四处寻找娘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时,看见娘的身后,追赶着一群闹哄哄的孩子。孩子们手里拿着泥块,把香草娘当成是移动的靶心,手里的泥块就像雨点似的对着她砸来。 香草跑上前,用身体护住娘,对着那些孩子大喊不许打娘的话。引来了不少大人们的围观,大人们不但不制止自家孩子的行为,反而教唆孩子骂香草是野种来的。 张旺财一直把自己关闭在家里,他默不作声的关注着一切。女儿香草不是自己的?这问题早就知道,只不过没有戳穿而已。没想到这个丢进张家颜面的婆姨,在疯了疯了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好处,把这个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给曝光了。 香草第一次给爹吵架,那是因为爹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骄纵她,疼爱她。无论她说多少话,爹他就是不让香草带娘进屋。 香草在跟爹吵架时,没有提防娘的再次出走。当她回过身来,找娘时人已经不见了。 香草出走,让张旺财陷入绝望的无底深渊。他无心料理农活就四处寻找女儿。 当香草返回山村时,迎头遇见满脸沮丧头发乱草堆似的爹。 第021章 传奇遭遇 话说,人的弱点就是心软,爹怎么可能给自己养育了十几载的闺女生气。他黯然无声接过女儿肩膀上挂的小包袱,径直走在前面。 看着爹微微弯曲的脊背,香草心里何尝好受。 “爹,对不起。”香草在张旺财的身后,愧疚的语气说道。 张旺财听见香草的话,微微一怔,稍着停顿。先咳嗽一声,继而说道:“没事儿,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你想要娘回来,咱们就去找她回来。” “真的吗?”香草喉咙一硬,很想很想紧挨在爹的身边,重新感受那份温暖的呵护。可是脑海中作怪的窜腾出,娘在黑屋子里说出的话;“你是钟明发的闺女,跟张旺财半毛钱关系没有。”她就尴尬的停住,呼之欲出的举动。僵直的走在爹的身后,可是心里却还是放不下钟奎哥。 钟奎在暗黑的空间里,摸索行走着。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酷似蚊虫鸣叫的‘嗡—嗡’声,在耳畔索绕盘旋很是扰人。 声音在暗黑死寂般的空间里,叫得很丧气。钟奎不由得想一巴掌拍死这丫的,就伸出手在空间里挠挠。可是无论他怎么挠,怎么抓,那声音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往左边抓,声音闪到右边,往右边挠,声音立马跑到面门处。 娘的!钟奎低声诅骂道。‘嗡—嗡’那声音好像听得懂他的话,在骂出娘的时候,还挑衅的故意鸣叫,得瑟的在暗示它,它就距离他的面门正中,几毫米的位置。 钟奎恼怒了,他暗自打定主意,预备要一击拍死这丫的死虫子。就高高举手瞄准方向对着自己的面门狠狠一拍——钟奎这一拍不打紧,拍出大事来了。他在拍打中自己的面门时,那种诡异的‘嗡—嗡’声戛然而止。他的瞳孔就像滴入了一种很很神奇的药液,居然可以在没有任何照明的状况下,看清楚身边的环境。奇了怪了?他自个嘀咕一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环顾着身处的位置。 钟奎感觉自己在冥冥之中,好像无意识的拍开了面门上方第三只眼,也就是额头上那一抹显眼的胭脂红。 这是一方方正正就像墓穴的坑底,黑黝黝坑壁上斜插着黑乎乎不知道有多么久远的火把。火把上也同样是挂满细细白色丝儿般的蛛网。 而在坑底的正中央,有一个平台似的阶梯,阶梯下端搁置有一个什么牌位。牌位上也是挂了不少蛛网,顺阶梯上去摆放着一把泄射出一股煞气的宝剑,以及一条脏兮兮的布袋。 看见这近乎神奇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幻象情景,钟奎难以置信这是真的,他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搜看着坑底其他位置,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不看则已,一看还真的把钟奎吓了一跳。 就在距离钟奎几尺远,也就是阶梯的靠左边角落处,有两具同样是挂满蛛网的人体骷髅架纠缠在一起。 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钟奎看着牌位,许久都没有悟出一个所以然来。之后他扭头看着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尸骨,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这件事就像那次偷偷撕毁了老祖宗画像那么严重。他在跌入这个墓穴时,惊扰了两位前辈的安宁。 想到这儿钟奎膝盖一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牌位就扑通一声下跪,口里兀自祷告道:“这实在是无心之过,小子钟奎希望二位前辈不要见怪才好。” 牌位上其实写的是;‘吉日佳辰,万圣宴降,徘徊九霞,流散晖光,三叩九拜,汇聚方圆。’说的就是钟奎,他将是人类的福星。 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钟奎就是那些邪恶妖魅的克星。记得钟奎在被钟明发捡回家时,曾经出现一个道士,试图阻止钟明发收养钟奎,想带还是婴儿的他走并杀之。 却不料遭到钟明发的拒绝,后来屡次无法再下手,是因为有两个神秘的‘人物’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而这个道士是何许人也,后面自有交代。 钟奎这一跪,又发生了一件事。就在他伏下头叩拜时,一股阴冷的冷风,带着一股凌厉的煞气‘嗖—嗖—嗖’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随即身后传来,金属磕碰在岩石上发出的‘叮’响声。 而这种奇怪的现象,恰好是钟奎俯身叩头之际发出来的,当时是把他惊得浑身一冷。暗中庆幸那玩意没有刺中自己的咽喉,或则其他部位。 这种跟刚才的‘嗡—嗡’声有点相似,都很轻微不注意的情况下,很难听到。 钟奎惊惶的看向身后,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从头皮掠过,又落在什么地方。 钟奎比对着身后有可能落下那东西的位置,就径直走了过去。果然就在比对的方向坑壁下,发现了三枚铮亮且尖利无比,跟女人用的绣花针差不多的玩意。 钟奎没有伸手去捡,只是用脚扒拉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么慵懒的用脚扒拉一下,才不至于把命送掉。那细如毛发的钢针上,喂有剧毒。粘手即死,而且毒药的量,完全可以毒死一头健硕的耕牛不成问题。 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骷髅是什么来路,引起了钟奎的好奇。 实话,一个活生生的人,身处在冷幽阴森的墓穴里。害怕吗?怎么可能不害怕。况且还有两具狰狞可怖的骷髅,这钟奎是麻起胆子想看骷髅究竟是什么来路。 结果这一看不打紧,看得钟奎是心惊胆颤。这两具骷髅的肋巴骨处,看来是扭打中,各自用锋利的匕首刺向对方。现今这匕首虽说是锈迹斑,但也不难看出,他们俩当时都想致对方于死地,要不然匕首也不会刺穿肋巴骨直至肺部。他们俩身上不但有匕首是致命的,还有咽喉部那细如发丝的钢针,也是致命的要点。 钟奎想不明白的破事,因祸得福跌入墓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宝贝。他的后事如何,先不忙,得把这段给挂起,来看看香草的情况。 香草回家心里念念不忘钟奎的安危,她不光是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对钟奎产生了情感。而是她对他有了另外一种依托,这种依托应该是在钟奎第一次救起她之后。 往往大人们的所作所为,都会影响到自己的下一代。香草也就成为这场悲剧的牺牲品,还间接成为娘的影子,被人发泄的替代品。 第022章 血色狰狞 香草娘是骚!却成了疯子,正常人不能给疯子一般见识。却可以把积累下来的怒气,撒在跟疯子有直接联系其亲属的身上。 更何况原来的话题是扯在钟奎那怪胎身上,可是怪胎貌似被野物吃了,说来说去怪胎的话题淡漠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主动提及到他。 香草娘变成疯子,人们的视线从怪胎钟奎身上,转移到香草娘的身上。各种闲言碎语像雪片似的,飞进香草和爹的耳朵里。 也就是迫于各种状况,香草和爹很少出门,但凡出门也是直奔坡地,去锄草什么的。香草娘貌似在故意躲避家人的寻找,有人看见她曾经在集市出现过,也有人看见她晚上卷缩在别人家的牛圈里睡觉。 反正变得跟乞丐没有两样,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看谁都笑。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什么红丝带,新娘子等别人听不懂的话。 特别在看见稍微有点挂像钟明发高个子的男人,香草娘就会做出超乎异常的举动,或则是傻笑着给人跪下。更或者是拉住人家,喊人去睡觉,吓得那个人是不要命的跑。 香草和爹尽可能的不给人接触,这样就避免遭到那些长舌妇的羞辱和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但是有件事却让香草感到恐怖不已,也就是从山上跟爹回家之后。她接连做噩梦,噩梦里出现是很诡谲的一幕。 香草觉得自己真就变成娘的影子,轻飘飘飘出屋子,然后就融入进暗黑无止境的空间。直至飘忽到那有着成片成片芭茅花的干枯河滩,河滩安静得很可怕。周遭的环境也充满蛊惑的邪异感,在一簇芭茅花下附身着一个男人的背影。而这个男人的背影很熟悉不停的颤动,好像一直在吃着什么东西。发出的咀嚼声就像猪们,哄闹猪食挤进食槽发出的那种嘈杂声。 在梦境里香草很想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吃的又是什么东西。可惜的是,每一次在那个男人,要转身时面对她时,她都会强迫自己马上醒过来。所以每一次在关键时刻,她都没有看见想看的真实情景。 香草一直不间断的做这种噩梦,心里很是不安。她隐隐感觉要出什么事,但是却不能断定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一晚香草早早的洗洗睡觉,爹闷闷无语的抽烟。尽管烟的烟雾把他呛得不住的咳嗽,他照样还是在睡觉前习惯的抽一袋水烟。 香草习惯听爹水烟袋发出的这种响声,当水烟袋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就像摇篮曲伴随着香草进入梦乡。 夜深人静时,树林里发出虫子鼓噪的鸣叫声。时断时续,像是在耳畔,又像是离自己好远。 香草从床上起来,轻飘飘的出了屋子。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感触到门外有不好的东西存在。但是一种莫名的蛊惑力,诱惑着她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还是在那干枯再也没有水流声的河滩上,眼前看见的黑乎乎的芭茅花。芭茅花下还是那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背对着她啃食什么东西。 香草极力控制内心的恐惧,她暗自下决心这次一定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 想法成立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眼前看见的那个人,仿佛感觉到香草的存在。他颤动的脊背稍停片刻,慢慢的扭动脖子,一点、一点的想转过来看她。 呃!香草感到很不妙,她的一颗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心脏跳动的频率加速,她完全可以听得清心脏沉重跳动发出的‘咚~咚’声,嗓子眼也干燥刮蹭得紧,她突然害怕了。想即刻醒来…… 清晨淡淡的薄雾缭绕着山林之间,丝带般的山路崎岖一路延伸爬向山顶。早起的村人们扛着锄头,去坡地翻土挖新鲜的红薯,准备用来挤榨淀粉。 有人在河滩芭茅花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的面部就像被抽空一般凹陷下去。更突出了两只暴突的眼珠,十分骇人不说,浑身的白,更是让人看一眼就怵目惊心。 尸身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芭茅花丛里。当时有细心的村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女尸死的地点恰好是王二毛遭凶杀的地方。 闻讯赶来的村保和村公所的人,一时无法辨认出是谁。 女尸浑身衣着襟烂,头发被血液凝固。让人惊惧不已的是,女尸额头部位目测被什么东西给tian舐过,完全是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丁点血迹。 从尸体整个来看,尸体的脑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脑髓和血液就是从这个洞里吸干的。不光是额头没有留下血迹,连尸身上也离奇的没有残留一丁点血迹,好像被什么东西挨个tian舐干干净净的样子。 在发现女尸后,有人提说到香草娘。 是啊!好久都没有看见她在村子里走动,难不成这具看着极度狰狞恐惧的女尸是香草娘? 在那个时候没有身份证,唯一可以证明尸体真实身份的就只有死者的亲属。 香草来到现场,看一眼就昏厥过去。慌得在一旁的婆姨们,赶紧的给她掐人中…… 香草爹也在同一时间来到现场,在众人围观的状况下。他神情木讷的瞥看着女尸。身子就像冷风中的枯柴,一动也不动,不敢走向前。 张旺财原本就是胆小懦弱,村人们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要不然那么多年来,妻子的做法太过,他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张旺财对于眼前的女尸,完全是一副漠视的神态,好像发生的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有人撩开女尸的腿杆,让旺财赶紧的辨认。许久之后他才抖动着嘴唇,嗫嚅着说道:“是香草娘,她腿部有一块灰褐色的胎记。” 听到张旺财的话后,众人是面面相觑,胆小的婆姨们那还敢继续逗留在此,都纷纷寻找借口散去。 香草被人搀扶离开了现场,她脑子一片空白。大脑里残留着刚才看见女尸的惨状,女尸是娘无疑。 就因为香草在第一眼看见娘的惨状时,猛然想起最近几天做的噩梦。联想到噩梦,噩梦里的情景就像走马灯似的,转动着浮现在脑海。 娘为什么会出现在梦境里?难道是娘在向自己求救吗?那一直蹲在她身旁啃食的男人是谁?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凶手!香草悲切切的泣立着,任由邻居把她搀扶回家。 第023章 炫目重击 旺财虽然胆小出了名,但是婆姨死得如此惨状,他还是感到万分痛心。神情晦暗默不作声的他,没有马上离开现场,在村保的吆喝下,捆扎好一副临时担架,把尸体抬回村子里,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村里自从钟明发开始就不间断的出事,王二毛被来路砸死。来路被判死刑可能已经遭毙了,香草娘发疯,这会子居然死在王二毛惨死的地方。 村里人们一个个心慌慌,暗自议论这有可能是王二毛变成厉鬼来索命的。说到厉鬼那是让人十分忌惮的话题,每一个人心里很害怕,却不敢大肆的讲述出来。 人们的眼光开始变得迷离困惑,神态也变得紧张起来。在窃窃私语之后,把对香草娘的那种议论丢弃,转移到厉鬼开始索命这件事上来。 村里不知道是谁开始带头,搬运山头上的石板往家里运送,用来把房屋重新砌一遍。土墙胚被换掉,换上了坚硬无比的石板墙。 村人们都在忙活换墙,婆姨们也没有了闲功夫嚼舌根,家家户户都呈现一派忙碌景象。 村落里没有了长舌妇们的走动,以及孩童们的玩闹,忽然显得冷冷清清没有了以往的生气。 香草和爹还是忙活他们的坡地,对村里的忙碌似乎不感兴趣。 香草娘的事情大概过了一个礼拜,村里少有了说三道四的话,香草爹一贯的木讷态度却变得有些卑微。无论是看到村里的小孩,还是老人,或则是与之同辈的人。他都要躬身满脸挂着巴结的讪笑,目光一直尾随着恭送到看不见人家的背影才完事。 香草不喜欢爹这样低首下气的样子,她回家就数落说道:“爹,咱们家不欠谁的,你干嘛还非得做成那样?” 爹没有言语,他一个劲的抽着水烟,一双老眼下,目光深邃且木木的盯着前方。 香草害怕看见爹的这种目光,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的。每一次看见爹的这种目光,她就情不自禁的打冷战。 娘疯了间接走了,香草忽然感觉很孤独。村人们虽然在娘死后,没有谁在提说到娘。但是对她的态度却依然冷漠,这让她想起了曾经也有过这种遭遇的钟奎。 想到钟奎,香草扳起手指算算,她和钟奎已经大半年没有见面了。 娘的坟头长出嫩绿的丝茅草,香草也长个子了。她提起篮子来给娘祭坟,墓地很空旷也好阴森。自从出了娘这件事后,村里的人少有来这里走动,墓地就更加的冷清死寂。 墓地里的石碑就像一个人的脊背,香草看着一面面面对自己的石碑,她想哭,想大喊…… “钟奎哥……钟奎哥,你听得见我的话吗?” 钟奎根本没想到这无意间的跌入墓穴一呆就是半年之久,刚置身在墓穴里他还不习惯这种阴森的环境,情绪有点急躁不安。要不是可以看见墓穴里的环境,他根本就没有勇气生存在暗黑的空间里。墓穴原本就是十分晦气的地方,还要给那两具腐朽的骷髅作伴,这让他很是无奈加郁闷。 钟奎也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给搞得糊涂了点,在看清楚骷髅时。他脑海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有想到把他们俩的尸骨收敛埋葬。之后在查看地形时,才自拍了一下有点晕乎的脑袋瓜,暗自骂道:“奶奶的,这里就是墓穴,还需要埋葬神马?” 不错这里是墓穴,不光是埋葬了两具骷髅,还埋葬了自己这条活鲜鲜很年轻的生命。钟奎仰望着头顶处从丝茅草缝隙处渗透进来的细弱光线,很沮丧的胡思乱想。 钟奎在墓穴里无所事事,就想要走上阶梯拔出去试试抽出剑鞘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破玩意。死就死!管他的,奶奶的,等十几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钟奎一步步的接近那把看似很古老的剑鞘,心紧张得来回撞击胸腔。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双腿看似稳健骨子里也在微微打颤。 实话,钟奎怕的是那细如发丝的钢针,那玩意刺进人的皮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看那两具骷髅就是列子,有可能在他们俩打架时,惊动了某一个机关什么的,钢针‘咻’的飞出,毫不费力的刺进他们俩的皮肤,也许在刺进他们俩的皮肤时,俩人只感到一阵酷似蚂蚁夹肉的轻微疼痛感,之后就产生麻痹状再加上匕首的致命伤,俩人就那么轻轻巧巧的死了! 钟奎极力的扩展想象力,目的也是想分散由于恐惧给心理增加的压力。当他安全的抵达置放剑鞘的位置时,‘呼’重重的出了一个粗气。 视线落在剑鞘上,钟奎还是有些迟疑要不要伸手去触摸这把,从表面看很精巧也很古老的玩意。 手指伸在半空,凝眉注视这把古老的剑鞘良久。钟奎粗眉一拧,手指已经紧紧捏住横搁置在台面上的剑鞘。 肌肤和剑鞘接触之后,钟奎才知道什么是冰一般的冷。剑鞘冰冷得跟霜冻之后水库里的水一般,刺骨的冰冷侵透肌肤,从手指迅速扩散蔓延到全身。 钟奎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手指试图松开剑鞘。他轻微的撒手,忽然惊颤的发现,手指跟剑鞘貌似融为一体了一般,不能脱离开剑鞘的捏握。 “奶奶的,这……”钟奎慌神了,他使劲的抽回手,剑鞘却在他的抽动下脱离开搁放的位置。随着他的身体动弹着,接着一道炫目的光束从剑鞘里飞了出来,直击钟奎的胸口。 那束莫名的剑鞘之光冲击着钟奎的胸腔,发出‘呯’声沉闷的闷响。 闷响之后,钟奎顿时觉得胸口就像遭到,巨型重力重击一般,身子摇摇晃晃眼前一花。整个人失去平衡,趔趔趄趄,脚下也失去路数的胡乱迈动脚步。三步、两步……扑通一声,他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就在钟奎栽倒之后,俩鬼鬼魁魁的身影‘嗖’不带一丝风声,静悄悄的出现在墓穴里。 看着地上直挺挺躺着的钟奎,两人实在不怎么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鬼笑,再次一闪不见。 钟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里他和香草在一起。香草依偎在他的身边,他给香草头上插满紫色的小野菊。 香草怎么可能唤得醒沉睡的钟奎,他是在睡眠中完善自己不足的修为。人世间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村子里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第024章 噩梦延续 香草从娘的坟场回到家天已经傍黑,一路上惹来几声犬鸣。树上的叶片逐渐枯黄,在夜幕来临前显得微不足道的模糊。风微微加深了薄凉的寒意,香草紧了紧衣领,知道家里的爹已经煮好晚饭在等她。 因为亲眼目睹了娘的惨状,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总是感觉恶心看见什么都像是血。 草草的吃了一点早早的熄灯上床,躺在床上的香草老也不能入睡。她睁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窗外,看着黑乎乎房间里的空间。内心深处蓦然兹生出一种恐惧来,她害怕进入之前在梦境里出现的情景。 娘死了那么久,香草是夜夜梦见娘,梦见她浑身是血站在面前。嘴里一个劲的说着什么,面部的表情很着急的样子。 香草每一次梦境中挣扎醒过来,浑身都是汗湿透衣服。 香草觉得这个梦很奇怪,就像是在接续前面的梦境。之前做的梦境是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蹲在芭茅花里吃着什么。结果是娘遭到杀害,现在却梦见娘屡屡出现在梦境里,好像要告诉自己什么。 香草侧翻了一下身子,想要排斥大脑里想的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可是无论她怎么排斥,那画面却总也驱赶不掉,跟烙印似的深深印迹在大脑里。 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周遭的一切都处于静态状。香草梦境里再次出现那诡异的一幕,她能够感觉到身体,飘离开木床缓缓轻飘飘的走到门口。 房门无声的开启,香草继续往前走去。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大片,村庄、田野、山林、跟墨汁一样黑。香草没有感觉到有风吹动发丝,也没有聆听到村落里有狗们的吠叫之声。 香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轻飘飘的影子,在一种肉眼无法穿透的蛊惑下,不受控制的飘向一个地方。 香草这次去的地方不在是有芭茅花的河滩,而是一家住户。 这家住户香草记得好像来过,应该是娘带她来窜门的。 越是靠近这家住户的房门,香草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感。她想抗拒这种蛊惑,想拒绝进入房门。可是身子就像不属于自己的,完全不受她控制无声悄然的飘进了这家人的房门。 香草无暇顾及什么环境,她木木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 此刻的香草,就像在看电视剧里恐怖时段的,那个男人的背影依旧背对着她,脊背还是在颤动着。应该是在啃噬什么东西,引起的轻微颤动。 更加诡异的是,背影目测知道香草来到。他在慢慢的扭动脖子,试图想扭头面对后面的香草。 香草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冷汗侵透全身感到浑身冰凉。 香草睁开眼睛,茫然无措看着黑乎乎的空间。视线投在渗透一线光亮的窗户,窗户外树枝桠投射在纸糊的窗框上,随风摇曳的影子真的跟鬼魁似的,蠢蠢欲动就像要扑将进来一般。看着这一幕,香草浑身不由得一抖,赶紧的拉紧被褥把头脸都遮盖起来。 就在这时,香草听见自家房门发出‘呯’一声响动。 家里就香草和爹,房门响动应该是爹起夜小解!香草没有多想,也不敢探出头来看什么。就那么把头蒙在被褥里,直到迷迷糊糊睡去。 早上一声声鸟啼把睡梦中的香草惊醒,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抬眼看向窗户已经亮晃晃大天光了。 香草撩开被褥翻身坐起,在撩腿下床时视线瞥看到脚丫子上,顿时僵住了。 香草摇摇头努力回想昨晚有没有洗脚上床,在回想数秒之后。她肯定的记起,昨晚是洗脚之后上的床。可是这脚又怎么会沾惹起泥巴呢?她一边狐疑的瞎想,一边把脚往床边的布鞋里套。脑海里浮现出梦境里出现的画面,难道自己是打着赤脚真的走了出去吗? 香草还没有收拾好走出房间门,就听见门口传来有喊爹的嗓音。 香草扣好扣子撩开碎花布门帘,走了出去看见是‘假斯文’在给爹说着什么话。 “闺女,快洗脸吃饭。”张旺财看见香草,急忙对她喊道。 “哦。”香草答应着对‘假斯文’投以腼腆的一笑,赶紧的进厨房洗脸吃饭。 香草吃着饭心里还是在纠结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一口饭,夹一筷子自家做的胡豆瓣。还没有送进口里,视线落在饭桌上那蓝花土碗里红兮兮的豆瓣,胃里一阵痉挛蠕动就感到恶心感涌到喉咙,一阵干呕之后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假斯文’说完话就走了,爹听见香草发出呕吐的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丫头怎么啦?不舒服?” 香草摇摇头,怔怔的盯着饭桌发呆。思维纠结着梦境里出现的画面,手里的木筷缓缓放在饭桌上。 “丫头,你……”张旺财看着女儿过于苍白的面颊,心疼的询问道:“丫头,你不舒服就得去瞧瞧,看你瘦得这样。” 张旺财说着说着喉咙就硬起来,莫名想起婆姨的好处来,要是她没有死,没有做错事该多好。 “我没事。”香草放下碗筷,安慰爹道。接着又问道:“假斯文来干嘛?” “唉,你还是别问,就在家里蹲着。”爹慌乱的收回视线,叮嘱香草道。 “是不是他们又在骂娘了?”香草认真的看着爹问道。 “不是,给你娘相好的那位嬢嬢,昨晚出事了。” 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香草给震撼住了。 嬢嬢!难道是昨晚梦境里出现的那家人?香草记得娘没事总爱去她们家窜门子。在村子里,也是娘最好的毛根姐妹,(同年结拜的非血亲姐妹)可惜的是在娘出事后,她倒打一耙,把娘曾经给她说的话,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害得香草和爹没有少挨骂,可是嬢嬢是怎么死的? 香草果然听爹的话没有出去,她呆愣着双手抱膝,半卧在床上。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墙壁发呆,梦境里的情景就像书页似的,层层叠叠翻腾开来。书页上的字密密匝匝,模糊一片。她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道画面里的情景是怎么一回事。 胡思乱想着香草不由得看向,遮盖在被褥里的脚丫子。如果说自己是做的噩梦,为什么脚上会沾上泥巴? “啊啊啊”越是想,越是凌乱。香草急躁的抓扯头发,泪流满面的哭叫着。 第025章 那张脸 宅在家里的香草隐隐约约听见村里传来哭喊声,那是嬢嬢的孩子,在哭他们死去的娘。这位干嬢嬢的丈夫在外帮人做挑夫,一天也就是10块钱的收入。嬢嬢走了,不知道她的丈夫回家没有? 想着、想着香草呆不住了,她要去看看嬢嬢是怎么回事。 香草锁好房门一阵小碎步出了家门,走过那片小树林,拐上大路就可以看见嬢嬢的家。 香草看见嬢嬢家门口堵了好多人,男人、女人、还有少数老人。他们一个个的面上,都挂着惊惧肃穆的神态。 逐渐走近的香草觉得此种场合,貌似少了点什么。她秀眉拧紧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大人们没有了以往那种一扎人堆就发出,大惊小怪的私语声,更没有了孩子钻人堆时的嬉笑玩闹声。 人们没有了言语上的谈论,那抹猜疑无比恐惧的目光却暴露无遗。第一个这样死法的是香草娘,第二个死的是香草娘的干姐妹,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有人看见香草,就像躲避瘟神似的,急忙闪开。 香草没有进去,在门口呆愣住,耳畔传来人们断断续续的耳语声。还有叽咕声,她懒得去理会这些长舌妇们说话的内容。也深知她们牙尖十怪说的也包括她和娘,看见爹在里面拿出一把锄头和戳箕。 “爹。” 张旺财看见香草,吃了一惊说道:“丫头回去,爹待会就回来。”他说着还不得在主家的吩咐下,进进出出的继续帮忙。 看见爹在忙碌,香草不能跟进去,就继续呆在门口想滞留一会就离开。 婆姨们的私语声尽管很小,却一句不落的溜进香草的耳里。 “邪了门了,咱们这村有了这祸害,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唉!什么时候是过头啊!” “你看看,那眉眼给她那骚娘们一模一样,长大后指不定又是一骚狐狸精。” “嘘!这鬼精灵精明着呢!你就积点口德!” 香草翻起眼白瞥了这些嚼舌根的婆姨们一眼,挪开步子故意给她们保持距离,懒得搭话说什么。 这家主妇的死状,跟香草娘的死状如同一辙。同样的是脑门遭敲开一个洞,房间里凌乱不堪,血腥味塞满一屋。 尸体已经摆放在堂屋里,呈仰卧状放置。死者面庞的颜色白得瘆人,主妇的娘家人在给穿蓝白素衣。个孩子,跪倒在一旁哭哭啼啼好不凄惨。孩子们大的跟香草是一般大14岁,老二是12岁,老三是10岁。就因为孩子多,家里才贫困,就是因为贫困主家男人才山高地远的跑去做挑夫。 主家男人还没有回来,主妇娘家就是本村不远,也是伤心得眼珠子都泡红了。按照农村习俗,有丧事应该是要办酒席宴请宾朋,可是如今这个连肚子都填饱都成问题的年代,那里有多余的钱来大肆操办丧事。还不得赶紧的挑选吉日埋葬了事,怕的就是什么尸变啊什么的。 在农村也有这么一个传说,尸体躺在堂屋里,如果被猫儿跳了尸,就会尸变。尸变那是很可怕的事情,尸体就像僵尸一样咬人,而且还会伸直手臂蹦跳着前行。 话说;人命关天也只是针对法律体系完善的时节,如今这个年代还不足以给人们这种保障。唯一的主事部门就是村公所,村保跑了几次请村公所的人来,都没有请到。 村保把话带到主家,哭丧着脸说道:“村公所说了,死人属于正常现象埋葬了事,何必麻烦搞什么调查。” 原本就是伤心欲绝的家属,在听到这些没有一点人性化的话后,哭得更加伤心。堂屋顿时陷入呜咽的海洋中,围观在门口的人都忍俊不住的抹眼泪。 杵在门口的香草也是鼻子发酸,眼泪随即滚动在眼眶里。 香草哭的是娘,想起娘在死后,被人当做是一条死狗似的撩在那,无人问津。 香草爹被人喊去挖坑,据说邻村的斩穴人不愿意来。可能是村里接连出事的缘故,加上这些死人死得太恐怖。还有就是村里人一直在传说,是王二毛变成厉鬼索命,传说被描绘上各种恐怖的色彩,就更加真实。 香草是一路洒泪哭泣着跑回家的,此时的她迫切希望钟奎出现。她害怕黑夜的来临,更害怕睡觉。一睡觉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就会飘到不愿意去的地方,看见那一抹可怕的背影。 香草不敢进房间,不敢看见那间床,不敢一个人呆在屋里。她端一根凳子,对着爹回家的方向坐着,眼巴巴期盼着爹快点回家。 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家里,香草还是第一次感到害怕。回头看着房门黑洞洞总是感觉,那黑洞洞的后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敢继续看,就只好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回家的路口。 爹到底还是很晚才回家,香草眼皮不停的打架,也撑住不敢闭一下。 张旺财心疼女儿,刚刚回家赶紧的把中午的稀饭热热,让她一个人吃了。他就奇怪了,在以往女儿可是很有自主能力的。最近是怎么回事,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怕什么来什么,香草这一夜一直不敢睡觉,刚刚眼皮要瞌上的时候。就置身在另一个环境里,根本没有感觉到飘出去的细节,就那么直接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也就是说,香草刚才的努力完全是白费了。哪怕她整夜的不睡觉,魂儿也已经离开了她的躯体并且还飘出了屋子,才会是在刚刚入梦时,就出现眼前看见的情景。 这次来的地方,不是香草所熟悉的位置。这里的住家不宽,倒像是一个单身汉的住家。想到单身汉,香草猛然想起‘假斯文’下一个目标是他? 香草记得娘那件事就是‘假斯文’捣鼓出来的,要不是他多嘴,娘就不会疯掉。娘不会疯掉,也就不会出事离开他们爷俩,到另一个世界去。 娘没有死,嬢嬢会死吗?香草一阵不着边际的遐想。发现这次看见的情景不一样,屋里很安静,没有看见前几次看见的背影。只看见床上睡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假斯文’。香草很想告诉他快起来,有人要杀你来了。 可是香草张开口喊了几次,也没有喊出声来。 就在这时香草却貌似有人在耳畔喊她的声音:“闺女,闺女。丫头……” 香草一个急转身回头看向喊自己的人,眼前看见的这一张脸…… 第026章 瘟疫 香草看见这张脸……张大嘴还没有来得及把噎着喉咙口的恐惧释放出来,耳畔传来熟悉的喊声。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爹,爹的脸几乎凑近她的脸,一股带着烟味的热气,直接喷在面庞上。 张旺财在灶间弄早饭,女儿在发梦魇就急忙跑了进来。喊了无数声都不见答应,吓得他只差没有把手伸来掐香草的人中了。 看见香草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张旺财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急忙出口问道:“闺女,你没事!” 香草黏湿的头发丝耷拉在额头,一线凉沁沁的感觉,她茫然的眸光,从爹的面庞上收回视线。喉咙一伸如有所悟吐出一个字道:“哦”完后欠身起来,视线重新落在爹身上又说道:“爹,你喊我?” 张旺财懵了,感情这丫头最近是不是撞邪了,失魂落魄的不说,还有些颠三倒四的。想到这儿他伸出粗糙厚实的大手,随意的搭在香草额头上,说道:“丫头,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可别瞒着爹。” 香草挪开头,把爹的手撩在半空中,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舒服,就是老做噩梦。”说着话,她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很不雅的哈欠。晃晃头又说道:“爹,我还想睡。” “起来!村里乱哄哄的不能睡安稳觉了。” 这是香草娘结拜姐妹出事后半月之后发生的事情,张旺财一早去村口溜圈儿,结果给挡回来了。 “怎么?” “咱们村子,遭禁了。” 香草扑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遭禁?” “就是严令咱们村子的人进出,说村子感染了瘟疫。” “瘟疫!瘟疫是什么?”香草宝石般的眼珠子,充满好奇问道。 “就是一种奇怪的病,这种病一直蔓延,直到感染的人全部死亡为止。”爹丧气的语气道。 “爹,我害怕。”香草带着哭腔道。可是她还是不明白村里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为什么又说是瘟疫来的? 张旺财给香草拉了拉被褥,说道:“快起,你村保叔他们都在想法,悄悄的从村子里撤走,咱们也试试看。” 香草听到这儿,赶紧的翻身起来,麻利的穿戴好衣裤。跳下床,套好鞋子,三两步尾随在爹的身后出了房间门。 香草照例要去山上采摘小野菊,给娘插满坟头。娘在生前是最喜欢这种小野菊的,所以看见秋天临近,满山偏野的小野菊都在凋零中。她觉得挺可惜就想趁在凋零前,采摘一大把插在娘的坟头。 刚刚走到村口,一个面相凶恶手臂戴着红色袖套的男人,拦阻了香草的去路。 “回去,那也不许去。”男人一副职业权威相,凶巴巴的对香草吼道。 “为什么不可以去,我要去看娘。”香草也不甘示弱的尖声抗拒道。 “小丫头片子,想找死?”这时另一个稍微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对香草狠狠瞪了一眼大声说道。 香草被来人的声音呵斥,吓得浑身一震。同时她瞥看到,就在距离村口几米远处,一管乌黑指头粗细的铁管,对着村口。 那铁管是什么?香草很想知道,但是看眼前这两人的凶相。她是断然不敢开口询问的,无奈的她只好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暗自纳闷,爹早上说村子里有瘟疫流行,为什么这两个人没有戴防护口罩?还有就是那位嬢嬢明明死于遭人杀害的,干嘛要说是瘟疫感染? 香草在退后村子后,发现更多的人涌向村口,但都是徒劳而返。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抱着包袱携家带口回到各自的家中。 不能出村子,那就给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香草曾经听爹说过,集市就是村子给外界联系的唯一地点。如今不能出村子,也就不能去集市了,那么更不可能从集市获取外界一点点信息。 村子里死一般的宁静,残阳如血映照在晃荡着细碎水纹的水库水面上,打眼一看,整个水库的水全部染成了血一样的颜色。 村人们没有回家的就呆滞般,围坐在水库周边。傻傻的看着血红色的水库,这水怎么了?为什么人吃了掉头发。面上长了很多包块?就像疹子那样蔓延在皮肤表层。 香草始终是懵懵懂懂,好像这一切都是在梦境中。她觉得自己就像影子,四处走动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香草回到家,爹在收拾包袱。 “爹,没用的。”香草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灰心丧气道。 张旺财没有理会女儿,照旧一直忙碌着。把香草的衣服装进去,把他几件可以露面的衣服塞进包袱卷里。 “爹,嬢嬢的死是不是跟娘一样?” “不一样,你娘是遭人害死的。嬢嬢是瘟疫死的,她的头发在一夜间掉干净,浑身没有一丁点血色。她的皮肤就好像血流失了,血管里没有一丁点血液的白。” 香草捂住嘴,是不是爹给搞错了,她记得嬢嬢的死,是死于后脑勺被敲了一个洞来的,怎么可能是死于什么瘟疫? 张旺财发现女儿有些走神,急忙停止手里的动作,放下包袱卷。看着香草苍白的面庞,作为爹的他心里隐隐感到愧疚心疼。 “闺女,你怎么啦?” 香草忽然对爹说道:“爹,今晚还要死人。” 张旺财乍一听女儿痴呆一般的呓语,深知女儿自打从婆姨出事后,就有些神神叨叨,此时听见这番话。他更是骇然大惊道:“丫头你别吓唬爹,心里有什么憋屈你尽管对着爹来。” 香草苍白着脸看着爹苦笑一下道:“爹,我没事,是他们有事。村里不是瘟疫,是有魔鬼。一个嗜血的魔鬼,他进屋要杀人了。” 张旺财见女儿这样的神态,心里越发的发憷。他急忙从灶间端来热水,用帕子侵湿透了。一把就给香草捂在脸上,帕子带着冷冰冰的湿意就像一张置人于死地的贴纸,贴在香草的面门上,完全阻止呼吸瞬间就要窒息一般难受。 一刹那间,香草觉得是爹想杀她了。短暂的呼吸困难之际,她忙乱的乱抓,指甲剜在爹粗糙的手背上,感觉有肉丝进了指甲缝隙。 “不要爹……唔~唔”香草狂叫着,把帕子从脸上拉扯下来。 从那天起,香草觉得爹的眼眸有绿光,总是在不注意时就会偷偷的窥看着,当她回眸一望时爹就会慌乱的埋头不说一句话。 第027章 谁不正常 香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此时无论她走到那,总是感觉身后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盯着她看。 而且香草还觉得,不光是人对她不怀好意,就连那些静止不动家里的家具都在窥视她。 香草开始排斥家里那最高大的木柜,木柜在夜间就像一个巨人虎视眈眈的瞅着,睡梦中的她看。说不定最近做的噩梦,就是这个木柜在作怪。 香草喊爹把木柜弄出去,张旺财对于女儿的吩咐是一一照做。没有问理由也没有多话,只要是他能够办到的,都没有一句抱怨就像一头老牛似的围绕着女儿转悠。 香草不敢走出去,村子里不停的死人,不停的出事。每一个人都不在相互信任,就连爹他眼里再也没有了,以往那种慈祥和蔼的目光,就更别说那些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会对自己能好? 香草信了村人们流传的话,她的钟奎哥的确死了,很有可能就是被变成厉鬼的王二毛给吸干了血和脑髓,说不定现在已经变成风干了的干尸。 香草想到这儿,她心里就毛抓抓的难受。几次想冲出村口,都被蛮狠的阻挡回来。 香草还是在做那恐惧的噩梦,她梦见谁,谁就死。死状一个比一个恐怖,死人的尸体都不是亲属收敛下葬,而是被那些闯进村子里的,手臂戴着被看章的人给抬走了。 有村人们开始在暗夜里逃窜,幸存下来逃出去的人,逃进了那阴森森的紫竹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村里余下的人,就议论这些逃进紫竹林的人,是生还是死? ‘假斯文’死了,他死在香草的梦境里。 香草一直没有敢看那个男人的面孔,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背影。 爹的话越来越少,一天下来给香草只能是三句话:“吃早饭,中饭、晚饭……”然后各自怀揣心事睡觉。 村里人心惶惶,村保也没有了官架子。他脸上失去了那种油光光的色彩,晦暗占据了面庞。整个人都嫣嫣的没有精神头,他的婆姨整天在屋里哭闹。 不知道为什么,香草突然很想回到以前。她无数次的来到水库旁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一直要站到爹那佝偻的背影出现为止。 村里人有点惧怕香草的出现,她最近老爱木木默不出声,然后冷不丁出现在人的背后。简短的告诉你,说你今晚会死!!! 但凡是人在听到香草的话后,吓得一溜烟跑回家,把窗户封闭严实,甚至于连老鼠洞也不放过。可是到了第二天,某人就会变成冷冰冰的尸体,然后被放上担架抬出家门…… 村里的人数在逐渐减少,村保一家子对张旺财突然客气起来。把多年存放的番薯、土豆、还有玉米,大米、面粉等都无条件的赠送给他。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村保是怕死才这样做的,他在贿赂张旺财,希望香草不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说那句是人都忌惮害怕的话。 香草梦境里继续出现血红,那抹背影距离自己很近,近得都能够听见他的呼吸声,还能感触到他身体的体温。 香草出门了,她很想告诉昨晚梦境里出现的那个人。很想救他的命,她告诉他们的目的其实是想提醒,要注意你会有麻烦。 可是在此刻的氛围和环境下,没有人想到这是香草的善意提醒。 当香草再次出现在一平日里爱贪小便宜,爱诅咒人的婆姨面前。说道:“今晚你会死时” 婆姨一声大喊,香草第一次遭到众多人的围攻。她麻木感受着拳头和脚踢来的痛楚,没有流一滴眼泪。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浑身伤痕和满身的泥土,一步步的往家里挪。 婆姨果然在那一晚死去,她的家人彻底疯狂了。拿着锄头和刀具,来张旺财的家捉拿会巫术的香草。 香草百口莫辩,不明白这些已经被死神勾了魂的人们,为什么会给自己安上一个会巫术的名称。愤怒的人们,闹嚷嚷推搡开张旺财的阻挠。从床上抓起香草就往外面拖拽,香草吝惜自己的头发,她喜欢这齐腰的黑发。 香草拼命的护住头发,哪怕是身上遭到更加严重的抓踢,她也没有哼一声。手指死死把头发拉住,眼泪滚落在面颊,嘶声的哭喊道:“别弄坏我的头发。” 张旺财被来人推到在地,久久都没有爬起来。他绝望的看着女儿,被气势汹汹的人群掳走后,就连滚带爬的爬进堂屋,给供奉在堂屋正中央的先祖们,叩头、祷告、一定要保佑女儿香草平平安安。 驻扎在村口戴着被看章的人看见村民在闹事,闹事的对象是一纤柔面容苍白,却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立马就出面,大声呵斥制止了,这场即将发生焚烧巫婆的闹剧。 香草被戴红色袖章的男人救起,那一晚村子里好像格外的安静。 爹在戴被看章男人的带领下,领走饥饿了一天的香草。 刚刚回到家的香草,嗅觉敏锐的她,就嗅闻到一股久违了的肉香味。 果然爹从锅里端来一大碗带骨肉,好久没有进荤腥的香草,好一顿狼吞虎咽后。出口说话道:“爹,这是什么肉。” “吃!把肚子填饱比什么都重要。”爹好像不想告诉香草这是什么肉,故意岔开话题道。 香草知道爹是善心人,从不杀生。他跟来路一样心善,如是看见路上有蚂蚁排队,他们宁愿绕道行走,也不直接踩到它们。 可是这肉是什么来的?香草心里搁置着这个问题,洗脚、睡觉。躺在床上,抹一些爹自酿的药酒,擦抹在疼痛的伤口处。渍得她秀眉一直挑动,却没有哼一声出来。 香草今晚没有梦见那种嗜血的噩梦,却梦见爹在啃骨头。她看见爹抱住一块人的头骨在啃食,猛然联想到在晚上吃进肚子里的肉是人肉。食管就一阵剧烈的蠕动,喉咙貌似有千万只蛆虫爬动,挠扰得喉咙痉挛不已。 香草从梦境中呕吐醒过来,感情是好久没有吃肉,胃撑得难受。所以想呕吐,起身之际梦境里的情景浮现在脑海。她浑身一震,丝丝寒意侵进身体…… 香草半夜从家里跑出来,她想告诉人们。爹疯了,吃人肉。 香草跑在路上,跑过的村子里全部没有人,空荡荡除了冷风肆意的刮吹,毛人都没有。这时她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黏糊住行动有些迟缓。她慢腾腾的提起一直脚,就着阴森惨白的月光,看向脚底……这一看差点没有把她晕死过去,脚底粘连着一丝丝就像蜘蛛网似的血丝……村里的人全部死了,被梦境里的凶手杀死了…… 村里人都死了,那么接下来凶手就要杀死自己了。想到这儿她急速回头一望,果然在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快速向自己奔来。 第028章 特殊病人 上面的故事看明白了吗?没有看明白就接下来继续看。下面的故事,跟上面的故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能不看,必须得看。 医院不是一般随便人来的,可如今医院偏偏就成为人们经常来光顾的地方。比如车祸,烧伤、烫伤、还有最轻微的感冒发烧,以及在自然灾害中奇迹般存活的人都称之为病人。他们都得进入这个不是一般人随便来的地方,进行生与死的考验,展开与死神赛跑的生死时速。 一辆120急救车呼啸着冲进医院,随即就是科室里的医护人员,倾巢而出推动着四个轮子的单人急救车,从走廊不但传来医护人员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就是‘咯吱—咯吱’急救车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滑动声。 医护人员更是严阵以待,每一个人面庞绷紧了紧张肃然的神态。就在几分钟前,他们科室接到上级命令,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位从a市后山墓穴里找到的病人给救活。 小护士迈着碎步,扭动着握柳细腰。轻盈快速的闪进手术室。把手里病人的简要资料报告给主治医师。 “病人男性,年龄不详,身高不详,血型待查……” 另外在a市当天头版头条的新闻报纸上,刊登了一则醒目的文字:a市铜川县后山一座墓穴里发现三具尸体,其中两具是已属死亡并且肌肉严重腐烂,完全成为两具骷髅的男性尸骨。另外一具则是一位年轻壮汉,年龄暂时不祥,这位男子在墓穴里呆了长达将近俩年零一个月的时间。在看见此人浑身长出一层毛茸茸的汗毛仔细检查,惊奇的发现他居然还有生命气息存在。在这位男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离奇的故事,为什么他会在只有死人才呆的墓穴里还能生存?他吃的是什么?又是什么让他如此顽强的活下来了?据医院相关部门的检查,发现该男子胃里存放了许多难以置信的物体。 该男子曾经误食了三枚有剧毒的无名果实,这种果实可以给人产生各种幻觉,还会让人体血液逆流等综合症状。无名果实会根据身体的体质,来决定各种难以描述的不舒适感。另外,该病人的胃里还存在有大量没有消化掉的青苔,据发现该男子的勘查队讲述,墓穴石壁上的石壁上光秃秃,留下很多指痕划痕,可能就是该男子用手指甲一点点,抠到青苔送进肚子里的才保全生命没有流失掉。病人的手指甲已经完全磨损,但是手里紧握着一条体积不小的蛇骨,从蛇尸骨腐烂的程度来看,他不但在偶尔的清醒时刻,食用青苔还吃了这条有轻微毒素的蛇。 新闻播出之后,相关部门的记者纷至沓来。把a市六楼住院部挤得水泄不通,在医生和护士的大力阻挡下,他们还是没有进入病房采访到这位神秘病人的相关信息。 09号独立重症监护室,各种医疗仪器发出轻微的鸣叫声。昏迷不醒的病人在进行查胃、脑波扫射等一系列的检查。 医护人员均被这位有着顽强生命意志力的病人折服,他虽然是昏迷中,心脏也时起时落,给看守的医护人员一阵阵悬吊吊的感觉。深怕一个小小的闪跳,这条好不容易搭救过来的生命就完结了。 但是他却以顽强的意志力,挺过重重困阻艰难的活过来了。 当病人在一个月之后睁开嬴弱的眼眸时,刺目的洁白刺得他神经质,不安的痉动了一下身子。许久之后再次缓慢睁开眼眸,床边已经围了好几名负责治疗他的医学界权威人士。 病人舒醒时刻,就好比医院迎接一位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勇士。他创造了生命的奇迹,也给了医院一个创新的课题。人的时生命可以是脆弱的,也可以是坚强的,还可以是神奇的。 “嘘!你还不能说话,保持安静平和的心态,才能配合我们给你治疗。”主治医师和蔼的附身,对着睁开眼眸的病人,轻柔的絮叨道。 病人虽然没有能力言语,但是从他的眼眸里不难看出,他是听懂了医师的话。 氧气罩发出‘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声音,病房里肃然安静。连一声咳嗽的杂音都没有谁发出来,进出替换药物的护士也是轻进,轻出、平日里的那‘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也在这时段暂时消失。 在医生办公室,主治医师对所有参加会诊09号病人康复问题的事件上,认真的指出关键性的问题。 “最初给病人吃流质性的食物,尽可能的不让外界(记者)打扰他的休息和睡眠时间。随时勤查病房,一定要保持零失误的状态。” 病人终于脱离危险期转入10—12号普通病房,躺着轮滑病床上的他,耳畔传来传动床轮子发出的轰隆隆声,眼眸里充满困惑不解和询问的目光。几次努力噏动鼻翼,欲张口却还是不能说出话来。 随同进入病房的护士,把一切准备好。男护工伸出有力的大手,托起这位身高和体重严重不协调的病人。就像搁置一件易脆的宝贝,轻轻且慎重轻放在铺垫好的病床上。 “霞霞,昨天转进咱们科室的病人怎么样了?”护士一边在病人手背寻找扎针血管,一边随口询问旁边一位面容姣好的护士道。 叫霞霞的护士,从身上粘贴的医用胶布,撕了一只下来递给对方说道:“我看是这些人闲得没事做,还有就是钱多得撑了。旅游!你也不该去什么那无人村庄!去了就去了呗,偏偏还去招惹些……”霞霞说着话,左右看看,放低声音继续说道:“据说还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家。” “哦,是说,这个病人进咱们科室,无论怎么查找病情都属于正常的。可他就是闹嚷嚷说有病,说老是做噩梦看见有一个披发女人要掐死他。” “哼!神经病,搞得我们都吓得的。”霞霞把最后一张医用胶布递给对方,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口吻说道。 病人一直眨巴着眼睛,看着,聆听着两名护士张口说话的口型和好听的声音。他也努力樶起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努力几次都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只能在努力之后,喉咙发出‘熬—熬’含糊不清的语调。 护士看见急忙竖起纤细的手指,玩笑道:“别急,慢慢来,你许久没有给人相处,也没有说过话。一时半会可能要适应一下才可以正常发音呢!” 病人似懂非懂的看着给他说话的护士,眼泪滚落下来。 “王琳,他是想找什么人!”霞霞看出病人忧伤的瞳孔中,凸显出一抹空洞深邃的眼神,就出口说道。 叫王琳的点点头,答复道:“嗯,有可能。走,咱们去给主任反应一下。” 第029章 焦点人物 医生在听到护士的反映之后,匆忙赶了来。照例是先仔细检查一番,翻翻眼皮,听听心跳,询问时暗示病人用行动来表示回答。 “如果我说的是对的,你点点头。如果我说的是错的,你摇摇头。”医生一边说,一边示范给床上的病人看。 医生认真的神态看着床上的病人,说道:“你想说话?” 病床上的病人连忙点头。 “你想找人?” 病人再次点头。 医生面露喜色,急忙追问道:“你识字不?” 病人木讷的摇头。 医生笑容一僵,神态急转露出为难的样子。眉头拧成川字沉思片刻,又看着病人说道:“你可以试试啊~这样叫,多喝水,慢慢的把声音吼出来,看她们怎么张口,你就学行吗?” 病人鸡啄米般的点点头。温顺的张口在医生的暗示下,憋了许久终于努力的叫出一个“啊”,瘦俏的面庞露出一抹,僵硬浅显的笑意。 护士门都不敢正视这位病人的眼睛和眉毛,也不敢久看他那过于畸形的躯体。 在医院里没有性别之分,无论是男、是女、一旦进到医院住进住院部。就得面临各种尴尬的检查,就是之前这位病人在逐渐恢复意识时,护士门在医生的安排下,对他进行了人性的检测。 什么是人性的检测,可能进过医院的男性朋友都知道。 一个人其实他就像一部机器,有无生存的意识,还得检查他身体的零件是否完好。除了检查他血常规和大小便似乎正常,还得探测他的生殖器有无反应。 这种检测一般都是在病人神智和意识在恢复期,检测才有针对性。也是属于临床检测必须执行的程序之一,所以床上这位病人是否属于正常,这两位护士可是医院指定护理该特殊病人的,所以病人的一切状况她们俩比谁都清楚。 医生见病人的反应和意识已经完全恢复,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让他尽快的恢复说话能力。病人一旦恢复说话能力,那么他的身世和发生的所有事情就会水落石出,这才是至关重要的环节。 勘查队也时有派人来探望这位神秘病人的康复情况,他们认为他身上有打开无人村庄的突破口。 铜川县也派人来探望出在他们县城的神秘病人,铜川县城的派出所根据病人的样貌比对,想方设法查找有关于他的身份记录。可惜查找了数个月都没有查找到此人的任何身份资料记录,他们发现此人简直就是一从天上掉下来的奇人,就连最基本的个人档案都没有存档,到哪里去找他的记录? 一个礼拜后,病床上的病人在护士精心细微的护理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们”病人吞了吞喉结,继续说道:“认识香草吗?” 香草?王琳和霞霞都纳闷了。香草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的,她们怎么可能认识。但是为了鼓励病人想说话的积极性,她们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就翘起大拇指对他说道:“不错,吐字清晰,继续加油,你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好吗?” 病人面显焦虑神色,迟疑片刻好像在思忖,然后无力的叹息一声,说道:“钟奎” 由于吐字含糊不清,护士听见的变成了“捉鬼?”两字。她们俩相互对视一眼,心说道:世上之事真的是无奇不有,居然还有叫‘捉鬼’这种怪咖名字的。 病人的名字叫捉鬼,病床上就在下午的时候,悬挂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病人简介牌子。牌子上标示病人男性;性命;捉鬼住址a市铜川县xxxxxx人士。 从此以后护士门口里就多了一个捉鬼的病人,这位捉鬼病人恢复期很好,也够快。并且还可以慢慢的下地走几步,虽然是靠墙手死死的撑住墙壁,才能勉强走几步,也好比一直躺在床上,让护士门轮流给他抹擦身子的好。 捉鬼在完全可以自理之后,拒绝了美女护士的护理。 但是医院方也没有因为病人的好转而掉以轻心,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关注他。 “捉鬼,你该吃药了。”王琳进入病房,四下看看。在没有看见捉鬼在病房里时,语气就加重的喊道。 房门推开,捉鬼出现在护士面前,他面色尴尬呐呐的对护士说道:“我叫钟奎,不叫捉鬼。” “啊?”钟奎的话惊得王琳一怔,这个捉鬼的名字原来不是他的真名,可是在医院给他建立的档案就叫捉鬼啊!还有铜川县也把这个名字弄去给他建立了个人档案,这会又叫钟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霞霞惊惊惶惶的跑了过来,推开病房门就嚷嚷道:“那个从县城医院转来的病人死了。” 正在折叠床铺的王琳扭头看着霞霞,脸上露出一抹惊疑的神态,随口答复问道:“就是误闯无人村的那两个人?” 霞霞忌惮的目光看向闷声不吭的钟奎,对王琳点点头,并且走到她的身边,凑近霞霞的耳畔悄声说道:“死得好邪门的。” 王琳面色一变,正言道:“别吓我,你知道我下班要走很长一段没有路灯的公路。” “知道。好了我出去,你辛苦一下。”霞霞说完,又打趣的对钟奎说道:“今天太阳好,你不出去走走?” 钟奎懒散的瞥看了她们俩一眼,无视对方的询问,而是继续把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提出说道:“你们谁认识香草,我找她有事。” 霞霞和王琳一愣,相互凝视片刻,前者拉住王琳就退出病房门,指着脑门说道:“你觉不觉得他这里有问题?” “嘘!你还别说,刚才他突然对我说,他的名字叫……”王琳考虑几秒,而后似乎想一脸惊异的神态道:“叫钟奎,对的,他就是说叫钟奎。” “要不给主任吱一声,再给捉鬼检查检查?” 她们俩正说着话,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门口出现钟奎面无表情的面孔,一字一顿的对她们俩说道:“我叫钟奎。” 钟奎的出现无疑是吓了她们一跳,两人是乜乜斜斜佯装糊涂的看着他,立马住了口。三双眼睛无语的相互转动,瞬间的沉默之后,到底是职业习惯来的,两名美女护士急忙把一脸僵相变换为恬静的微笑,对门口的他说道:“好,好,我们知道了。” 第030章 陈志庆 陈志庆入行搞勘查数年,所遇到的怪事也多不胜数。唯独在墓穴发现一活生生的人,还是第一件最牛逼的怪事。 陈志庆的助手,一位老实巴交的耿直汉子刘文根。他可是从头至尾亲眼目睹并且出手救起,这位创造生命奇迹的奇人钟奎来的。 陈志庆驾驶着车子连同刘文根一起来到a市医院六楼住院部,在护士口里打听到病人已经在康复期,心里甚感欣慰。 俩人到达医院时刚和过了医生查床时间,陈志庆大步流星的走向病房。 话说,这病房可不是一般病房那么好进的,如果你是没有预约或则是自称病人家属什么的,那么就对不起得先经过护士的各种盘问之后,在得到允许进入的情况下,才能到达进入病房的走廊。 病房里霞霞在给钟奎削水果,在听到病房门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后。她就起身脚步轻盈的走了过去,扭动门把手拉开房门。 霞霞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勘查队长陈志庆,就是他在墓穴发现死活人钟奎的。 霞霞知道他们俩来一定是有事要询问钟奎,就知趣的放下水果,职业性的微笑挂在脸上,礼貌的招呼道:“哦,你们好。” 有着一副伟岸的身躯的陈志庆,那笔挺的腰板,就像一颗挺拔的不老松。 陈志庆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贤惠漂亮的太太,乖巧懂事的儿子。他长年累月的在外搞勘查,没有少冷淡了夫妻间的生活。但是太太对他的事业很是理解,也相当支持他的工作。 助手刘文根给陈志庆比较起来就大相径庭,他还在万花丛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所以俩人的性格各异,一个做事干练成熟,一个丢三落四还有些孩子气。 这也给他们俩的年龄相关,陈志庆年龄大过刘文根好几岁呢!在平日里后者都称前者为大叔,不过叫师傅的时候占多数。 陈志庆的话不多,但是言出必行,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霞霞退出病房顺手把房门带上,再投以进入病房的陈志庆他们留下一抹,恬静的微笑。就不慌不忙融入进长长的走廊空间去了。 两位突然进来的陌生人,引起了钟奎的警惕性。但是在护士给他们俩言谈时,他也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按理他们俩不应该是坏人来的。 所以在陈志庆对他淡然一笑,而后很随意的给他掖了掖被窝。之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加上一句纯正的普通话说道:“感觉怎么样?”这句短暂的问候很温馨,也温暖,刹那间感觉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 钟奎呆了呆,牵扯着还是精瘦凹陷,没有肌肉填充的面庞,努力克制紧张的心态,以极度平和的口吻说道:“好多了。” 刘文根把病房里唯一的一条椅子搬来放在陈志庆的身后,悄声说道:“师傅坐。” 陈志庆稍微瞥头看了看椅子,默默无语的点点头,就势坐了下去。 钟奎继续躺卧在床上,还得接着输营养液。 陈志庆就坐在钟奎的床头,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和蔼让人很温暖的微笑。 刘文根则从衣兜里拿出微型收录机,坐在师傅身后病床边沿。 “好了就好,可以进食了吗?”陈志庆的声音,有一种充满蛊惑男性成熟的磁性感。也很好听,钟奎没有抗拒给他交谈的意思。 “在试着吃稀粥。”钟奎答复道。 “嗯,你想知道为什么来这里的吗?”陈志庆言归正传道。 “想,想知道是谁送我来的,还想知道我妹妹的下落。”钟奎眼眸一跳,情感外露语气急促的说道。但是神态中却充满希望,看来他口里的香草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陈志庆在来医院前,就给在医院里上班的朋友打听了这位特殊病人的状况。也听到朋友说这位病人一直在找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香草。 陈志庆真挚的眼神,没有丝毫掩饰的瑕疵看着对方说道:“香草?你可以把她的情况,完整的告诉我们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你找到她呢!” 钟奎粗眉毛下一双眸子一闪,他好似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呢喃着说道:“她是我妹妹,不过不是我的亲妹妹。” 陈志庆和刘文根充满期待的看着,钟奎陷入回忆中的样子,尽可能不发出任何惊扰他的声音,屏声静气的聆听着他那难以回首的回忆…… 钟奎遭到莫名的重击,就那么沉沉的昏睡过去。 香草害怕看见爹的眼睛,她觉得爹的眼睛里有绿光。 那一晚爹给香草吃了一顿丰盛的肉,她不知道是什么肉,但是在半夜三更醒来之后。她跑出家门,想告诉村里的人们,爹疯了,竟然吃人肉。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地方杀气腾腾的跑来一个人,这个人的面孔无法看清,但是却感觉到他在跑来时,带来一股铺天盖地的煞气。 香草害怕了,在她的感觉里村里所有的人都死了。也许那个对着她跑来的人就是爹,爹已经疯了,就因为他疯了才会杀人,然后把人煮熟了来吃。 如果不是这样,就没法解释爹煮熟的肉是从哪里来的。自从村口被禁止出入后,根本不可能去买到猪肉什么的来吃。 村里的人都像饥饿的野狼,一个个瞪红了眼都相互的不信任对方。那么爹也就是这样才疯掉的,他想吃肉,想杀人,杀人的理由就是娘。 娘虽然可恨,但是就因为她的美丽,她的死,遭来别人的凌辱、讥讽、嘲笑、还有诅咒。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如此放肆的欺凌,用侮辱性的语言长期的唾骂他和家人。 爹心思缜密,在平日里做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给人看,在黑夜来临时,他就露出最为隐秘的一面。杀人泄恨,杀死曾经欺凌他的所有人,杀死曾经想方设法勾引他老婆的人。 香草记忆中爹的背影是那么的厚实,曾几何时给她安全,可靠、还有负重的能量。可如今却屡次出现在梦境里,是那么的恐怖可憎。 香草胡思乱想,一路狂飙。脚下打滑,借助微弱的夜光,提起一看满脚都是带丝的血浆。 香草继续不要命的跑,前面是水库,水库过去就是村口。只要到了村口,她就可以大声喊救命了。 香草看见前面影影绰绰好像有很多人,视线无法穿透暗黑,看不清那些人在做什么。但是怎么说也好比过落在杀人狂爹的手里!想到这儿她歇斯揭底的狂喊道:“救命……” 第031章 暗黑袭来 香草对着那些影影绰绰的人群呼救,几个黑影在听到有人呼救时,好像停止了手里的工作。就对着她走来,一步、两步、三步……不知道怎么回事,香草忽然觉得这些人跟鬼似的,带着一股邪恶和暗黑眼里也闪烁着跟爹一样的绿光。不定还比爹更凶残的绿光,他们正在一步步的逼近这只迷途的羊羔。 香草刚刚安稳的心,再次悬吊起来,喉咙干涩且刮蹭得她整个人的心神慎得特别慌。 香草定住簌簌抖动不停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尽管她深知身后有也许有一只更凶恶的狼,但是她还是在后退。凭感觉她得赶紧的逃离这里,哪怕是在回头之后,面对那件不能接受的事实,她也要去面对。 看着一步步逐渐靠近自己的黑影,香草脑海中闪出一个‘跑’人已经跑离了原地。 香草再次投入亡命的恐怖狂奔中,顾不得所跑的方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是否甩脱了那些鬼们的追逐。 但是香草清楚的记得,就在她刚才拔腿开跑时,身后立马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以及凶狠的吼叫声。 香草跑啊跑,一头给一堵墙壁似的东西撞在一起。 这不是墙壁,是一个人,一个眼里冒绿光的人。在香草仰头看向这个人时,她魂飞魄散般的昏厥过去…… 香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家,反正在她睁开眼睛时,就感觉浑身被一种很温暖的氛围包容着。 爹端来一碗还在冒着烟雾的什么东西,腾出一只手臂把香草的头托起,搁置在他墙壁似的怀里笑眯眯的说道:“丫头,饿坏了!来把这个吃了。” 香草艰难的睁开眼睛,鼻息嗅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血……”她吃惊的看着爹那双闪烁绿光的眼睛,极力抗拒摆动头部,闭紧嘴唇就是不吃递送过来的东西。 “丫头,吃!这是爹熬的狗肉汤,喝一点暖暖身子。”爹湿润了双眼,看着嬴弱的女儿,喉咙发硬近乎带着哭腔的语气说道。 “狗肉汤?那晚上吃的是狗肉?”香草觉得自己弱爆了。秀逗了,爹怎么可能是杀人狂呢!他不过就是宰一条也是饿得快要走不动路的狗而已,自己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怀疑他杀人,吃人肉…… 香草在看爹的时候,他眼睛没有了绿光,变得是那么的慈祥和蔼。 “爹……”香草伸出双臂,情不自禁一把紧紧搂住爹快风干了的这把老骨头,呜咽泣立着流淌出懊悔的泪水。 香草喝完那晚带着腥味的狗肉汤,顿时感觉身体暖和多了。迷糊中小睡了一会,力气也恢复如初,她没有看见爹在房间里,就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天蒙蒙亮,在以往的这个时节,村里的已经热闹起来了。有羊咩咩的叫声,还有狗们大声狂吠的声音,也有邻家小孩哭闹的哇哇声,更有大人们呵斥小孩不起早的呵斥声。 可如今村里好安静,安静得让人可怕。爹没有出现来喊香草起床,他去坡地了吗?可香草清醒白醒的记得,他们好久都没有去坡地干活了。草们应该长得超越了那些可怜的秋玉米苗,而且不光是她们家才是这样,村里好多家的都是这样。 “爹……”香草大声的喊道。 就在香草出声大喊时,出外面传来说话声;这里还有一个,快…… 听到这急促的对话声,香草顿时感到身子被恐怖的暗黑包容,浑身汗毛都跟着紧张起来。 大脑发出指令‘跑’香草就不要命的从家门口跑了出去。 跑出家门口的香草被堵截在半途,几个戴着黑色面罩全副武装的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她…… 在墓穴里的钟奎,自打昏睡之后这让人十分恐怖的噩梦就一直伴随着他捱过一分一秒。梦境里的香草是多么的无助,他很想帮助她……一次次的近在咫尺却勾不着彼此,这让他很郁闷也相当的烦恼。 一定要出去,要出去,钟奎努力想着,不停的抓扯墓穴石壁上的青苔,塞进嘴里大力的咀嚼着。 青苔味道酸涩中略带苦味,而且青苔中含有大量的细菌。对人的身体有害无益,可是身处险境的钟奎哪里知道这些。 钟奎一心想的是出去,可是事与愿违到底还是没有实现他的目的。最终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他昏迷过去,直到被勘查队的陈志庆救起。 说来也巧,勘查队一直在铜川县附近转悠。这只勘查队的前身,就是一只由五人自己组织来的勘查小组。在钟奎的村子里,有在他们组队里做挑夫的,后来就回家再也没有去过。 勘查队里丢失了一些有价值的矿石标本,有人怀疑是曾经做过挑夫的那些人给偷走了。 这组勘查队的领头人就是陈志庆现今的丈人,徐国峰。 来勘查队做挑夫的多数都是临时工,有些做了一天就领工钱走人的,很少有干得长久的。可后来就遇到一个干了几个月都不想离开的工人,这个人说他是门邻村的人,说家里很穷孩子多,都张口要吃饭所以他希望在组队里多挣钱。 后来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悄悄离开了组队,也就在那个时候丢失了矿石。 徐国峰老了,他就把寻找矿石的任务交给女婿陈志庆。 陈志庆到那去找什么门岭村,无奈之下只好在距离铜川县后山找找看。结果就找到一处墓地埋葬点,并且无意中发现一处塌陷的墓穴。 干勘查这一行对自然环境天生就好奇,特别是对一些神秘的洞穴之类的,有特殊的敏感触角。陈志庆发现塌陷的墓穴很空洞,墓穴的位置占地面积也大,就怀疑这里是一座古墓。所以就喊人下去看看,这一看发现墓穴里有三具尸体。 有两具已经成为腐朽的骷髅,另外一具整个躯体却软绵绵的,那露出肌肤的位置,还长出细细黑乎乎的绒毛。当时他们就觉得奇怪,尸体怎么可能还长汗毛,所以就伸出手指探看此人的颈动脉,惊诧的发现颈动脉有薄弱颤动感。 钟奎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给陈志庆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的故事在后面更为离奇。 现在是陈志庆在听完钟奎的回忆故事,联想到的这件事,也可以说是科学也无法解释清楚的奇事。香草和钟奎有心灵感应,相互感应对方,他才会清晰的梦见香草发生的所有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陈志庆要等待钟奎康复之后,带他回门岭村去探究无人知晓的秘密。 但是陈志庆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钟奎,那就是,在他们发现他之前。有两个爱好探险的男子,在门岭村迷路,误闯进门岭村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第032章 梦见 陈志庆只要两分钟时间,就可以把随身携带一黑色公文包里的相片,拿出来给钟奎看。 但是他放弃了这个打算,不但是院方觉得不适合给病人看,陈志庆个人也觉得还不是拿出相片给钟奎看的时候。因为现实太过残酷,钟奎一直处在梦境中,刚刚舒醒过来面对现实。他还不知道梦境里的一切其实已经发生,所以在医护人员的关照下,他还是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钟奎太虚弱,他还需要继续调理。此时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否则一切都功亏一篑,要不然就会应了那句乐极生悲的话。 医护人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就拿最近几年发生的自然灾害来说;地震时,有抢救的人员,好不容易把遇难者从地下救起来,可是就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把遇难者救起来时。 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了,援救人员刚刚还沉侵在救人的成就感中,遇难者却呜呼哀哉死翘翘了。 陈志庆决定和刘文根暂不提门岭村的事情,至少得等钟奎的情况稳定再说。俩人达到共识之后,在对钟奎进一步的安慰和叮嘱之后,就起身告辞。 钟奎目送来访者走出病房,仰头看着不停冒泡的输液瓶,不由得心潮澎湃。想了很多很多,想到香草,想到那围坐在水库边的伙伴们。这些伙伴虽然没有给他说一句话,但是还是属于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伙伴。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村子钟奎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脑海里浮现那没日没夜的梦境来。梦境里村子变成血的海洋,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血红血红的,海洋把香草给淹没了…… 钟奎一直觉得在有香草的梦境记忆里,似乎少了一段记忆。这段少了的记忆完全是空白,没有任何可以让他牵挂的东西存在。 护士进来把空了的输液瓶带走,留下一抹柔柔的微笑。 钟奎换了一个姿势心里还是不踏实,这是他在恢复意识之后最初开始的惴惴不安之感。视线缓缓就像摄像机般移动着,掠过那堆花花绿绿包裹的水果篮,就想起山上满山偏野的小野菊。 看刚才进来探望自己的两个男人,他们好有学识。特别是那位给自己名片的男子,叫什么陈志庆的,他不光是谈吐不凡,且气质也高雅。 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说香草的情况,为什么话语里似乎有所忌惮的成分?钟奎想得头昏沉沉的,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外面天气的确很好,绚丽的光束,穿透病房那充满清新气息淡绿色的窗帘。洋洋洒洒的飘了进来,柔柔的撒在有限的空间里,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阳光,充满诱惑吸引着钟奎有想起来走的冲动。 无论是那一座医院处在什么位置,都无不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氛围。钟奎在这里呆了几个月,还没有走完病房外面这段走廊。 尽管是大白天,走廊也显得特别的安静阴暗。 钟奎抬手撑住墙壁,一步步的挪动着拉开病房门。 在拉开病房门时,一股带着药味的冷风没头没脑的扑来,冷得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的钟奎,打了一个冷战。 钟奎站在病房门口,看左边是一方方正正的窗口,右拐应该是医院共用热水间。因为窗口是方的,从外面渗透进来的光束也是方的。遇风一吹瞬间凌乱,忽而又恢复如初。 看走廊右边,按照地面上有一个大大的箭头指示,应该是通往楼梯方向,视线伸直继续浏览,看见的是走廊在暗黑阴影光照下,无止境的延伸过去。过去一段只有一点点光感,从拐角处渗透到走廊视线触及到的墙壁上。 之前一直身处在暗黑中的钟奎,对暗黑貌似已经有了免疫力。他毅然选择往右边走,虚弱无力的胳膊,弯曲着伸直手臂,颤抖着撑住墙壁一步步的往外挪动脚步。 走廊好长好长,钟奎觉得比门岭村的山坡还长。虽然这里没有悬崖陡坎,但是却平实得没有真实感,脚机械的移动着。光秃秃的手指甲,在暗淡的光照下,显得很是苍白,苍白得就像死人的手指甲。 细细的汗珠从额头冒了一头,钟奎感觉身子好飘,有点控制不住的想前倾或则往后倒。 暗黑的阴影随着钟奎的移动,而移动,阴影目测具备了生命力似的,步步紧随在他的身后。 而在钟奎的前面,一个更加暗黑的阴影,应该是楼梯转角处出现在他视线里。 钟奎觉得这里太寒碜,居然连灯都舍不得点一支,至少给一支廉价的蜡烛也好。 就在钟奎挪动脚步靠近巨大的阴影里时,从阴影里伸出一双很白很白的手。貌似想搀扶他一下!看见这过于惨白的手,他抬眼看向暗黑的阴影,试图顺着伸来的手臂,看清楚这个呆在暗影里好心人的面孔。 那伸出的手臂就像断截在暗影处,跟躯体完全没有关系一般。根本就没法看暗影里这个人的身体以及长相,钟奎按照这双伸来的手指纤细度推测,这双手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女性。 对方是女性,钟奎就拒绝了搀扶的好意。不能看见身体,他就对这双手说道:“谢谢,我慢慢来。”看来俩护士的教导对他还是有影响,教会他说谢谢是感谢别人的关心和帮助。 暗影里的人在听到钟奎说谢谢时,貌似颤抖了一下,那双手却没有要缩回去的意思。依然固执的伸直在他面前,固执的手阻挡了他的去路。 钟奎无语了,心想也许躲避在暗影的就是,护理他那两个护士中的一个!想法冒出来,手就随便的搭在那双纤细惨白的手上。 这是一双什么样子的手!好冷的一双手,手指肌理细腻却有些黏湿,黏黏粘粘的就跟皮肤糜烂似的,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在钟奎握住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似的。 钟奎来不及缩回手,手与手之间在接触之后的冷感,迅疾传遍全身。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急忙想抽回手。 就在钟奎抽手之间,从暗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阴森森颤悠悠的女声;“钟奎,你来啦…” 钟奎大张嘴,听着这一声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他越发拼力抽回手,在抽动手时,他隐隐感觉到这双手已经溃烂,并且从这双溃烂的手上爬动到他手上的不会是好东西,应该是蛆虫什么的。 “啊~”由于恐惧钟奎大力喊叫,想跑的念头冒出脑海…… 就在钟奎大力的迈动双腿想逃离时,从耳畔传来喊声;“病人做噩梦了,快喊醒他。” 一道刺目的手电光束,刺激到钟奎的视觉神经,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没有了刚才看见的恐怖情景,映入眼帘的是护士霞霞,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年龄大概四十几岁!清瘦且干练。一头简单的短发,目光忧郁略带浅显的哀愁感。 第033章 身世之谜 钟奎在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来一看才明白。刚才他在目送勘查队长陈志庆离开后,思维想的是起来走走。何况医生也说过,起来多活动对康复有好处,就不会因为长期卧床不起而发生什么肠粘连的疾病。 思维想是的起来走走,可是在输液之后,由于药物的作用,他的大脑不受思维支配,才会逐渐进入梦乡中。 护士看着满头是虚汗的钟奎,赶紧拿来一条洁白的毛巾给抹干净冷汗,自然要询问他刚才做了什么梦。 不提梦还好,一提到刚才的梦境。钟奎面部肌肉就是一阵紧张的抽缩,眼前老是闪现那双爬满蛆虫惨白的手。 “你怎么啦?”护士和那个陌生女人看见钟奎的神态有异,都不约而同关切的询问道。 “没—没事。”口里说着没事,钟奎却在苦苦思索刚才梦境里出现的人是谁?他记得梦境里那个女人喊他钟奎!难道是香草?不会的,香草不会有事的。 钟奎自顾的瞎想着,面色越来越阴暗,情绪也焦躁不安起来。他突然想马上就回门岭村去看看,去找香草。 护士和陌生女人对视一眼,前者发觉钟奎从梦境中醒来,各种不对劲就暗示女人好好的看着他,她得去找医生来看看。 护士前脚走,钟奎果然就起来,要出去。 女人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哆嗦说出一件让钟奎十分吃惊的事情。 女人满脸的自责和愧疚神色,满头的青丝里,隐藏几根不起眼的灰白色杂色发丝,她紧紧的按住钟奎,复杂狐疑的目光盯着钟奎问道:“你是门邻村的人?” 躁动的钟奎,见对方问出他老家的住址,立马来了兴趣。就停止狂躁的举动,对女人点点头说道:“是,你是谁?” 钟奎的话一问出,女人神态瞬间变换,稍微一呆。凝重的神态,有些散乱的眸光,仓促的瞟看一眼他说道:“你姓钟?” 钟奎无语的点点头,等待女人继续问下去。 女人低下头噏动着嘴唇嗫嚅着说道:“你……是从墓碑下被人捡到的?” 钟奎被女人的话,给搞懵了。她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些?自己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爹也没有明确的告知。至于自己是妖物的传说,也是那些村人们胡乱猜测的,但有一样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身世一定有问题。 “你是谁?”钟奎避开女人的问话,警惕的反问道。 就在女人似乎想告诉钟奎什么时,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了。 医生照例拿着听诊器和电筒,给刚才急匆匆跑出去的霞霞一起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习惯的询问钟奎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女人见医生和护士进来,赶紧的低头退向一边。 医生随意的瞥看了一眼女人,拿出听诊器在钟奎胸口上比划着。注意力却集中在女人身上,扭头对护士说道:“她是医院请来护理病人的?” 霞霞顺着医生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女人,然后点点头说道:“是的,是周阿姨带来的。” 医生没有答话,收回定格在女人身上的视线,专着的盯着钟奎,问这问那。 医生检查完毕,对护士霞霞说道:“没事,你害怕什么。”说着又叮嘱钟奎,好好的配合治疗,别心急之类的话,就走了出去。 病房里留下了三人,护士、女人、钟奎。 因为另一个护士王琳最近要结婚,所以霞霞有些忙碌不过来。才让医院护工帮忙找一个临时护工来,也就是这个在病房里问钟奎话的女人。 医生出去之后,霞霞就把女人介绍给钟奎认识,并且告诉他,以后他的生活起居就是这位阿姨来管。 钟奎没有理由拒绝,没有拒绝那么护士就出去了。 接下来钟奎就继续和女人对白刚才的话题。 女人给钟奎讲了一个故事;这故事年生有些久远,她和同伴是去铜川县,第一批高小毕业生就参加农业生产劳动的知青。 铜川县城有三大最苦寒的村子,门岭村,门槛村,东华村。这三大村子数门邻村是出了名的偏远地区,也是相比之下最苦寒的地方。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因为严重缺水不能种植稻谷,只能种植玉米、土豆、红薯、豌豆等粗粮。但是遇到天干少下雨的季节,就连这些粗粮也没法种植,就更不能成功的收回到仓库里了。 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就像门岭村的村保那种人家,可以用这些粗粮去换取大米,面粉等细粮。就是不去换取,也有想走关系的人家给送来。 粮票是那个时节最主要的饭卡,买猪肉,要粮票搭配,买鸡蛋,也要粮票代替。 不过在农村就没有这些要求,偏远区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偷偷的养鸡、鸭、鹅什么的。 势单力薄的女知青在农村有一定的优势,那就是可以得到某些特殊照顾。这位伙伴在年轻时,也是很漂亮的一个妹子。就因为她漂亮,所以落户农村之后得到了不少的照顾,照顾她的这个人,是村里的干部。 村干部是有家庭的,但是有家庭就不代表不可以有其他的想法。 话说,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女孩最终在东华村一座破庙里失去了宝贵的贞操。事情发生之时,女孩至始至终都含泪盯着破庙里供奉的那尊泥菩萨塑像发呆。在后来发现身上那事没有来时,好几个月都惶惶不安。各种害怕之后,只好用宽布带子把逐渐长大的肚子勒住。这样在干活时,就不会让人看见现形的肚子,也就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返回城市的计划。 人的生命说脆弱也有坚韧的一面,肚子里这个生命在母体的勒,捆、甚至于跑去山崖跳。他都以惊人的毅力顽强的力量存活下来。 孩子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悄悄降临到人世,女孩子的伙伴,为了维护她的名誉,只好趁她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抱起包扎好的婴儿,溜出驻扎地,往另一个最不易引人注目隐蔽的山村跑去。可是黑灯瞎火中她们跑错了方向,当明晃晃的月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时,她们看见的是一座座,有着冷冰冰石碑的墓地。 这一看吓得她们是魂飞魄散,恨不得马上就丢掉孩子跑路,可是孩子也是一条生命。她们抱了孩子出来,就不能再把孩子抱回去!在万般无奈的状况下,她们只好把孩子就势隐藏在一处有很深丝茅草的墓碑下。原本是想打算在第二天来看看,如果孩子还在的话,她们就给找一户好人家,让孩子寄养在这户好人家里。 在第二天她们却再也没有找到那一晚丢掉孩子的地方,事情也就这样撩在知道这件事人们的记忆里。 钟奎听到这儿,盯着讲故事的女人说道:“那个孩子的母亲是你?” 女人摇摇头说道:“那可怜的女孩,在月子里因为没有好好的休息,后来干活时抬什么东西,造成大出血死了。” 第034章 非常时期 女人讲完故事之后,眼眸里的愧疚神态更甚。 钟奎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眸,他从这双忧郁的眼眸里,看出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颤动,许久之后颤动的东西滚动出来,原来是泪花! 钟奎从对方肯定的神态下感觉到什么,他下意识的急忙否认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在他的记忆里,钟明发和水娘才是自己的父母,是懵懵懂懂中有谁曾经告诉过他的故事。 “是的,孩子,你就是那婴儿。”女人穷追不舍逼视道。 “不是。”钟奎继续否认。 “孩子,你额头的胭脂红就是胎记,我抱你去丢的时候,你闭着眼睛睡得很香甜,唯独那胭脂红胎记很深刻的印迹在我脑海里。” 钟奎真的惊讶了,他呆愣着没有说一句话。也就是额头这该死的胎记,让村里的小伙伴以及那些大人们才认为,他是妖物所生…… 钟奎拒绝了女人要护理他的想法,并且让护士送走了女人。 接下来有两个十分头疼的事情,搅扰着钟奎的思维。他宁愿把自己定格在曾经臆想的身世中,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去接受一个,如此荒诞的故事背景。而故事背景里的主要人物就是他钟奎,钟奎是墓地所生之子,就很是惹人讥笑,如今再加一个私生子,并且生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生母是一柔弱受尽屈辱的弱女子。 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巧合吗?钟奎下意识的伸手触摸额头之间的那一抹胎记。蹙眉苦思瞎想之后,又自我否定了是巧合的想法。这胎记在幼时很明显,随着年龄的长大一段时间那片晕红色浅显了些,曾经还以为会慢慢淡化。没想到现在更为明显,人一打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左思右想钟奎实难接受这些从天而降的结果,他千万次的否定女人灌输进思维里的一切。 要想忘记这件事,那么就得把另一件事提出来,放在思维里去想,用这件事来冲淡印迹在脑海的另外一件事。这样钟奎就把香草的事情从记忆里提了出来,他很想像在墓穴里那样,至少可以在梦境里看见香草…… 还没有把香草的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病房门传来‘笃笃’的叩击声。 “进来!” “好。” 钟奎看向门口,见应声进来的这位,就是前天和那位勘查队长一起离开的刘文根。 刘文根是给钟奎送东西来的,他们在发现钟奎时,他身边有俩样物品。 一条不起眼脏兮兮的布袋子,另一样就是一把短柄有雕刻字样的剑鞘。 钟奎对这两样物品无动于衷,他的眸光很奇怪。好像这根本就不属于是他的私人物品,满脸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对方久久没有言语。 “那,我们开始也以为这不属于你的物品,后来仔细看这剑鞘上面的雕刻字样,才知道这雕刻字体就是你的名字。” “啊?”钟奎听到这儿,张大嘴顺势接过剑鞘来看。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窍门来。因为他不识字,不识字可不是好玩的。 既然人家都说这些是自己的物品,钟奎也不好固执己见,他很勉强的收下物品。随意的塞到床头柜里,看着刘文根,就随口问道:“那位勘查队长怎么没有来?” 刘文根一愣,支支吾吾之后才搪塞的语气答复道:“队长有紧急事情,不能来看你。就我一个人来的,你有什么要求就给我提出来。”说着话他就撩起衣袖,看向手腕上一个圆圆的玩意。 钟奎对那圆圆的玩意产生了好奇心,“你那是什么玩意?”他探头目光盯着对方手腕看去。 刘文根得瑟的神态,鄙夷的撇撇嘴。漫不经心瞥看了一眼腕上的玩意,嘲讽的口吻说道:“这是~手表,你没有看见过?” “哦,那有什么用处?”钟奎依旧不明白继续追问道。 “用处可大了,有了这个就不会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解释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刘文根见对方还是一副痴傻样子。就懒得再继续解释,随口敷衍道:“这是~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才好,反正你一看手表,就知道现在的时间是9点正,待会再看就是9点10分,明白?” 钟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收回身子继续半卧在病床上,眼神却定定的看着一个地方,好像在想刘文根说的手表问题。 ‘咳咳’“那,你什么时候可以随我去门岭村?”刘文根看看时间,终于说出这一趟来的目的。 “随时都可以的。”钟奎立马来了兴趣,他太想回去看看,看香草,看那一方蓄水库。 刘文根凝重的神色,几次犹疑不决的想说什么,可是都悄悄的把话吞回肚子里。最后说了一句话道:“这次去门岭村,你要有心理准备,也许村子里的变化很大。我们去的时候,还得仔细的琢磨琢磨,先去寻找一家农户租住一间房子,然后再去探看村庄如何?” 钟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有一种转弯抹角的口吻,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似的。越是这样,他惶急得就想尽快去村庄看看。 “好,我都答应你。” “嗯!”刘文根点点头,又问道:“你的药用完了?怎么没有看见她们来给你输液?” “不知道。”钟奎突然有点拘谨起来,这位刘先生总是有那么点职业权威的感觉,话里话外都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这让他很不自在,就想起那位和蔼可亲的勘查队长来。 刘文根没有给钟奎提到陈志庆,因为申请雷管想去门岭村实行爆破试验,探看地下层似乎有石油矿物质的事情,引起了上面的关注。 有人怀疑陈志庆图谋不轨,作为一自行组建的勘查队,你有什么资格去申请雷管爆破,莫非是想走资本主义路线,想造反不成。所以他就被有关部门请去谈话去了,在这非常时期无论什么话题都是敏感话题,不注意就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陈志庆临走还是给刘文根把事情交代清楚来的,一个是要尽快的带钟奎回门岭村,去查清楚村子里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那两位探险爱好者从门岭村回来之后,就出事?一个死于急性心脏病,另一个死于噩梦之中。 幸亏的是陈志庆他们还没有进入村庄,就发现了墓穴里的钟奎。他们为了救人,加上各种因素,没有及时进入门岭村。要不然不知道他们在进入村庄后,会不会引来无形的杀身之祸,其后果肯定是难以预测和想象的。 第035章 混乱的视角 因为惦记去门岭村的约定,钟奎比平时早醒来半小时。刘文根还没有来,他就把塞在枕头下的布袋和那把短柄剑鞘拿出来看。 伸手探进布袋好像有几枚铜钱,捻在手掌心里仔细一数整八枚。短柄剑鞘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蓝绿色冷幽幽的光泽。 刘文根出现在病房门口,他是来接钟奎出院的。 对于钟奎的情况,医院方自然是以救死护伤的职业医德来保护病人各种权。 钟奎在医院治疗期间,尽管之前有多家媒体试图采访这位神秘的病人,均遭到院方的严词拒绝。 可能是非常时期加上各种阻扰,天生就对新生事物好奇的记者们,也厌倦了躲藏和遭到严词拒绝的结果,所以在钟奎和刘文根走出医院时。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遇到一个出来拦阻他们的人。 放眼看向山沟以外的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状况。钟奎看见街道上铺面墙壁上,甚至于电线杆上是铺天盖地的贴满大字报。 也有山村那种扎人堆的现象,迥然不同的人,这些牛逼哄哄扎人堆的人群,井然有序的仰望住头,专着认真的看着一个手拿喇叭,身穿绿色军装大声对着喇叭嚷嚷什么的男人。虽然听不明白那个男人讲的是什么内容,却感觉很是厉害的样子。 还有另一幕让钟奎叹为观止,那就是街道上有传说中的杂技表演。 钟奎看见耍杂技表演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奇怪的人,他们都不是成群结队,而是零零散散的出现。一会出现一个,一会又出现一个,又都不在一个方向。有的从东边往西边去,有的从西边往南边去,还有的是从南边往北边去的。 这些耍杂技的演员道具很简单,前后各有一个圆圆的轮子。就坐在轮子中央的一个三角形的坐垫上,就那么稳稳的蹬动双腿,缓缓的前行。 在车后座东张西望的钟奎,还听到从街道角落处传来,稚嫩的童谣;‘洋马儿,两头滚,中间坐的地老鼠。’这童谣挺有意思,他决定记下来带回门岭村,教给香草唱。 香草很聪明,钟奎把曾经看见婆婆用铜钱卜卦的事,都偷偷传授给了她。没想到这丫头一学就会,那有板有眼的样子惹得他好一阵大笑。 钟奎一阵遐想之后,低头看向自己坐的车子。居然和那些耍杂技人们坐的车子是一个样子。他不由得哑然失笑,却懂得那童谣所暗示的涵义。 ‘洋马儿,两头滚,中间坐的地老鼠’不就是说人,骑这个车子,两个轮子圆圆的。那么‘地老鼠’就是人……哈哈!真有意思。 蹬车的刘文根当然不知道,后座上的钟奎在笑什么,他也没有时间来询问,还得嗨起劲的蹬车托着他去铜川县。 快到铜川县时刘文根就告诉钟奎,铜川县的武装部长叫钟汉生,待会要去见他。 钟汉生四十挂零的样子个子有一米八几,身材不算魁梧但看上去很结实,浓黑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钟汉生听说钟奎也姓钟,面庞一闪惊鸿一现的诧异神色,瞬间被朗声大笑给遮掩过去。一双厚实带着温暖热度的大手,紧紧的握住这双略显局促,面带菜色神色紧张小伙的手。 “哈哈!咱们三百年前很有可能是一家哦!” 钟奎腼腆一笑,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和这位叔辈的大干部搭讪。在被对方热情的握住手时,窘迫得一张过于消瘦的面庞,通红到耳根处。 “钟奎刚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在康复阶段,不过我还是提前了点,想带来看看能不能够帮助他恢复记忆。”刘文根拍了拍钟奎,对钟汉生说道。 钟汉生,玩笑着敞亮的粗大嗓门大声对刘文根和钟奎说道:“嗯,这有一个问题,门岭村现在没有住家,我找东华村村上给你们安排住处。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去暂住一段时间。至于其他,你们都不必操心,一切费用都由村上给承担。” 刘文根急忙客气道:“不能!那怎么好意思?” 钟汉生笑容愈是灿烂,豪爽的口吻道:“哎!不就是添两双碗筷的小事而已,不必客气。” 门岭村没有住家?钟奎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解的目光看向寒暄着的刘文根和这位武装部长。 在武装部长的安排下,钟奎和刘文根在招待所吃了午饭,下午就兴冲冲的赶往那位要去叨扰的村主任家。 村主任在接到武装部长的安排,岂有不赶紧遵从的道理。在下午就带着他们俩去了东华村,找到一家单身汉住家。 这位单身汉老乡的家位居东华村,跟门岭村和门槛村间距很远。 在下午三点十分,他们四人爬山涉水的终于来到东华村老乡家里。 老乡的家门口有一条河,河水很深,一座铺垫着黑腐色木板的索桥通往对岸。看那木板就是不堪重负的样子,钟奎在刘文根和钟汉生谈话之际,就走到索桥上踩踏一只脚去试试,索桥受到重力不停的左右摇晃,并且发出‘吱呀~吱呀’的摇荡声。 老乡家里房门紧闭,貌似没有在家。钟汉生因为有急事要去办,就把钟奎和刘文根二人交给东华村村主任就离开了。 村主任给他们俩说这家人姓夏来的,老汉原来也不是单身汉,后来出了点事…… 刘文根见村主任没有想把夏老汉的事情讲出来,也不好追问。他们三就站在夏家门口等老汉回来。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从河边下游走来一位扛着锄头的老汉。 老汉满脸皱褶,从黝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干粗活习惯了的老农民。 夏老汉佝偻着脊背,完全就是一位不拘言笑的糟老头子。一张沧桑的老脸,似乎隐藏了几多辛酸和悲苦。 夏老汉果然言语不多,在村主任一番交涉后,他就急忙把钟奎俩人让进屋里。 在晚上夏老汉,让刘文根帮忙宰杀了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以此来款待远方来的客人。这也是农村好客穷大方的习惯,哪怕自己缺吃少穿,也不能怠慢了远方来的稀客。 吃饭间刘文根又是一番俗套话,一边夹起鸡块大肆的咀嚼,一边一个劲的说:“我们不算是远方客人,乡里乡亲的,不必这么客套。” 钟奎闷着脑瓜子,一个劲的吃菜,扒拉饭粒。他一口气吃了几大碗,感觉这饭真心的好吃,颗粒饱满还带粘性,跟糯米差不多的感觉。 第036章 夏老汉 村主任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有鸡肉吃,顺遂顺愿的就大吃一顿,打着臭饱嗝才悻悻然的离开夏家回去。 夏老汉不爱说话,一直低眉垂眼一副冷冰冰的神态。 夏老汉习惯饭后抽一支水烟袋,饭后也没有给谁说话,就连村主任离开他也没有招呼一声,就蹲在门口‘咕噜—咕噜’的抽起了水烟袋。 钟奎对水烟袋很好奇,夏老汉在抽烟他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 刘文根送走钟汉生,转来见钟奎盯着水烟袋都痴了。感到很好笑,但是又没有笑出来,就喊道:“钟奎,咱们出去走走。” 夏老汉的家,对于一个人住还算宽敞。诺大的院坝除了在角落处看见一用丝茅草搭建的狗窝外,没有种植什么树木。也就显得空荡了点,堂屋正对着院坝大门,给东西两间厢房是隔开的。 吃个饭稍着休息,夏老汉做了一番安排。他一个人睡北屋,南屋就给钟奎刘文根睡。 二男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想想就不是滋味,幸亏的是二人都分开各自盖一条被褥。刘文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钟奎懵懂无知也不管事,说什么都好,只要有饭吃有地住就行。 刘文根不知道武装部长怎么想的,为什么把他们安顿在夏老汉的家里。特么的一个单身汉,话都不爱说,这不是要冷清死人啊? 刘文根胡思乱想瞎转悠,在看见狗窝时心里还微微一颤,深怕的是狗跑出来咬一口就麻烦了。可没想到的是狗窝里没有狗,抬眼看看四周,心想;狗这畜生必定是去找小情人了!再说这个时节正是狗们发情的时段。 刘文根的视线从狗窝挪开,落在钟奎身上,心里又有想法了。这小子愣头愣脑的,还不知道老家门岭村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俩人从市里回来,也是单独行动,除了陈志庆知道行动的主要目的,就连武装部长钟汉生,也满以为刘文根只是想帮助这位从墓穴里找到的钟奎,寻找失去的记忆。 刘文根招呼钟奎出去走走,无非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职业权威。你王八羔子的钟奎,年龄跟我差不多可是一事无成,等过两年我就可以登上队长的宝座。 出来之后刘文根打着官腔,对钟奎指指点点道:“这就是民风民俗,多看看对你有好处。” 钟奎杵在原地,觉得眼前这位有点小题大做。一点都没有陈队长好,说话什么的,总是给他一种别扭的感觉。 刘文根觉得陈队长简直ng费人才,把自己安排给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在一起,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智商和身价。无语之余,他觉得一时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到河对岸去看看。 俩人走几步,抬头就看见河这边种植的有油菜,还有韭菜之类绿油油的一大片。刘文根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尚早,他就踏足领头上了索桥。 这索桥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在刘文根踏足上去时,它就一个劲的颤悠摇晃。吓得他一把死死抓住索桥链子,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每走一步索桥摇曳得厉害,吓得刘文根不敢轻易松开的抓住链子的手。而在他口里的王八羔子钟奎,却像猴子似的,三步两步的就跑到对岸去了。 “嗨!别乱跑。”刘文根看着脚下木板缝隙处滚动湍急的水流,干着急的对着钟奎大喊道。 钟奎没有理睬刘文根的呼喊,他婉如蛟龙回归大海一般,自由自在的浏览起久违了的田园风光。金灿灿的油菜花,绿幽幽的树丫,都在迎接他的归来。虽然这里距离他要去的方向,是南辕北辙,但是脚实实在在的是踏在家乡的土壤上,他心里十分的激动。这是他在墓穴重生之后,第一次踏足在地面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当刘文根喘息着终于从对岸来到钟奎到达的彼岸时,一颗心还在‘呯呯’狂跳。实话他可是惧怕水的,坐船晕船,比娘们怀娃还辛苦。 先来一步的钟奎,呆愣着坐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下,在他视线锁定的位置,是一排排方方正正的墓碑。这应该是东华村墓地集中地,刘文根忌惮看到这些埋葬死人的地方。 钟奎好像对这些墓碑很感兴趣,在刘文根到达他的身边时,他‘噌’的从原地站起。一座一座的墓碑挨个看,看他的眸光很人认真,就好像在端详排列在那,等待检查的病人似的。 看着钟奎的举动,刘文根就感觉脊背兹生出一袭寒意。心说道;这王八羔子不愧是墓穴里来的,看见墓穴就像看见自己的家似的。可面上还得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对钟奎喊道:“钟奎,咱回了!” 钟奎对于身后传来的喊声是听见的,可他就是懒得搭理,他在琢磨墓碑上的字体,仔细看着躺在墓穴里的死人。 黄昏临近,刘文根看着暮色中的墓碑,心中的寒意愈浓。远处钟奎的身影,在暮色中变得模模糊糊,活脱脱就像一具游走在墓碑之间的幽魂,一步步的向他走来。 刘文根低骂一句王八羔子,却还是不敢摆谱擅自离开。还得继续磨损他的耐心,等这王八羔子过来了再说。 不是说刘文根非要等到钟奎一起回去,而是那要命的索桥,害得他不敢一个人走。才这么无奈的等待他,挨个的看完墓穴好一起回去。 钟奎和来时一样,迈动矫健的步伐,三两下的功夫,就走完了对于刘文根来说比登天还难走的索桥。 摇摇晃晃的索桥啊!求你别摇动。刘文根是战战兢兢地一步步的挪动,心脏不听话的狂跳着。 走过索桥的钟奎,侧目冷眼看着在索桥上吓得浑身哆嗦的刘文根,想起爹曾经告诉他的一句话。不敢走索桥的人,就是胆小鬼,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的。 看着刘文根吓得脸都变色了,钟奎只好停止前进,用手死死拉住摇晃的索桥铁链,索桥才稍微稳定了些。 刘文根对于钟奎的帮助没有表示感谢,他认为是这王八羔子故意整他,让他出洋相的。 当俩人回到夏老汉的家时,家里静悄悄的。 南屋房门是开启的,只有北屋房门紧闭,也没有灯光从窗口渗透出来,看来夏老汉已经休息了。 钟奎和刘文根进屋后,屋里黑黢黢的居然没有点灯。 第037章 梦游 刘文根抱怨开了,尼玛的王八羔子,什么时候电线才能拉到这里来。没有灯的日子怎么过?没有洗脚洗脸不说,还得摸索着脱衣服才能睡觉。 炕头上一溜儿二颗脑袋,相拥挤在一起。 窗外传来夜虫子,‘唧唧’的声音,还有那躲避在南瓜花里的蝈蝈的叫嚷声。这些声音在钟奎听来,就是山村夜晚最美的催眠曲。 可是在刘文根听来则变成,搅扰得不得安宁的鼓噪声。他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辗转难眠…… 北屋里传来一阵酣睡呼噜声,钟奎忽然听到什么动静,在静寂中他翻身坐起。张皇失措的看着暗黑空间发呆,竖起耳轮听到有木门开启的响动之声时,就更加确定屋外有问题。 钟奎听到动静就一个劲的用胳膊肘,捅靠墙边呼呼大睡的刘文根。邪门的是他用胳膊肘捅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这厮给捣鼓醒。 钟奎估摸着会不会是贼娃子搞的动静,想到这儿他不能再等刘文根醒来,就急忙起身披一件衣服,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 孰料到钟奎刚刚迈出脚步,就从院坝角落处传来轻微的吠叫声。随着吠叫声,一道黑影‘嗖’的从角落处冲了出来,直奔他而来。 钟奎看见冲角落处冲来的是一条身躯庞大的黑狗,黑狗白森森的牙齿在阴森惨白的月光下映照下,闪烁腾腾杀气快速的对着他扑来。 钟奎哪里经过这些阵仗,吓得身子一哆嗦,迈出去的那只脚急忙缩回,‘呯’一声赶紧的关闭南屋门。 关了房门的钟奎感受着由于惊吓,导致过度紧张胸腔传来沉重的抨击声。反身背靠屋门时,还听到黑狗口里发出的‘熬唔’呜咽叫声,同时在用爪子挠木门发出的‘嗤嗤’嘈杂声。 刘文根没有被钟奎闹醒,反倒被狗疯狂的吠叫声给折腾醒了。他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视线完全不能适应暗黑的空间。许久之后才惊觉到身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伸出手摸索时,竟然空了个铺位。 “钟奎?” 背靠在堂屋门上的钟奎,猛然听见屋里传来刘文根的喊声,就急忙答复道:“在呢!在呢!” 钟奎答复着,门外面的黑狗吠叫得更加生猛。 刘文根摸索着拿出火柴,划燃一根照着走了出来,看见钟奎还倚靠在房门上,不停的喘息就询问道:“狗在叫啥?” “嘘!咬我呢!吓死我。”钟奎抽身离开房门,就着刘文根手里快要燃完的火柴棍随着他进到屋里说道。 钟奎和刘文根进到屋里几分钟之后,还能听见屋门口那只狗不依不饶的嗷呜叫着。两个人都静静的不敢再出声,稍倾之后聆听门口好像没有了声音。 “走了?”刘文根悄声问道。 “嗯。”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起来干嘛?”刘文根依旧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问道。 钟奎在暗黑中悄悄给刘文根说刚才听见有动静,如果是贼娃子的话,为什么黑狗没有出声? 刘文根一听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打在哈欠道:“滚犊子的,耽搁你哥哥我的好觉,快点睡觉!别人家的事你少管。” 钟奎挠挠脑壳,心里原本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很想问出口,那就是黑狗吠叫得那么厉害,夏老汉为什么都没有起来看看?难道他就不怕贼娃子来偷东西?莫非刚才的动静是夏老汉弄出来的? 刘文根极其不耐烦,把磨叽不停的钟奎,一把往炕上拉。嘴里嘟嘟嚷嚷道:“睡!明儿还起早呢!” 钟奎可没有睡意,他一头想起曾经看见自己家的爹,在半夜三更起来到外面抽口烟,然后又如无其事的倒在床上睡觉,第二天起时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他就急忙出口问道:“刘哥,你说一个人如果半夜三更不睡觉,出去在外面走,算是什么?” 刘文根心骂道:这王八羔子的话真多,但是面子上,他还得卖弄一番很有学识,很有见解的样子。就答复道:“那是病,是梦游。” 梦游两个字一出口,好像在这个暗夜里刺中了两人紧绷的神经。哑然无语之后,都不敢打破沉默,就那么邪乎的坐着。 梦游的人,往往去的地方,就是在平日里最害怕面对的地方。 如果夏老头子梦游,他应该会去什么地方?这个问题,钟奎和刘文根都不能解释出来。 但是刘文根却暗自想道;假如自己是梦游的话,一定是去了门口那座索桥上…… 钟奎见刘文根一个人先自睡了,就一个人干坐了一会,实在经不起眼皮的相互掐架,最后身子一缩就那么随便的倒在炕上睡着了。 一声声鸡啼,细细绵柔的鸟叫声,唤醒了熟睡中的钟奎和刘文根二人。 早餐是玉米馍馍加豌豆稀饭,钟奎吃饭很猛,一阵西里呼噜就把两大碗稀饭,顺溜进肚皮里了。 在吃饭时,刘文根故意扯到昨晚黑狗胡乱吠叫一事。夏老头全然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整个说话过程就是刘文根一个人自言自语。 一场饭局就这么沉默无声的完结,刘文根气得吹胡子瞪眼。 钟奎在一旁也是一脸的困惑不解,却苦于没有话说。 饭后刘文根给钟奎打点好步行前的准备,他们俩各自背起一个行李包。包里装有在夏家老井里打的凉水,还有几个黄灿灿透着一股甜腻香味的玉米馍馍。 从小就没有出过村庄的钟奎,这会反倒要刘文根带路。 可是走了一会,刘文根也摸不着方向了。这门岭村原本就是较之其他几个村庄还偏僻的村落,即使在以往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村庄也是要经过唯一的路径翻山越岭才能到达。 而如今因为发生了大事,唯一通往外界的路径,已经被拔地而起的杂草和丝茅草给淹没了。就是之前在发现钟奎时,也是无意中迷失了方向,胡乱瞎跑走到墓地看见墓穴有一处洞口,才试探下去救了他。 钟奎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刘文根,出口问道:“怎么?找不到路了?” 刘文根拿出一支当时最廉价的经济烟,老练的含在嘴里,眼眸四下游移不定的看着。 “奶奶的,那次记得是走的这里,今天怎么就没有路影子了?” 钟奎看出刘文根是找不到路了,才这样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他急了。从背包里拿出镰刀,对着那些阻挡去路的蒿草一阵乱砍。不一会的功夫,一条人工开辟出来的路径出现在刘文根面前。 第038章 闯入者 刘文根看着钟奎干活的麻溜劲,很是赞同。赞同归赞同,对于力气活,他可帮不上忙。为了消磨时间,他就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 钟奎在干活还不得以点头来应付刘文根的话茬。 刘文根第一次感觉到高高在上的成就感,钟奎完全就像他以前站在陈志庆身后的角色。 钟奎除了脾性倔强,倒也很服从刘文根的安排。他在对方的指使下奋力砍伐着沿途的蒿草。 一条简易的路径在钟奎满头大汗飘洒下形成,在路劲的尽头,还是一成不变的绿色墙体。 钟奎怀疑刘文根带错了路,在他的记忆里应该不是走这位置进入门岭村境内。 刘文根让钟奎稍息一下,随意的掏出一支烟卷,用意是递给他当做犒劳慰问品。 钟奎没有抽烟的习惯,摇摇头就胡乱抹了一把汗水……突然瓮声瓮气的对刘文根说道:“我可以看见墓地里的死人眨眼间。” ‘噗!’钟奎的话,差点没有把刘文根含在嘴里的烟卷给吓掉。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在伸手稳住烟卷不能从嘴上掉下时,急忙出口问道:“你说的什么?” 钟奎深邃的眉眼,盯着远方雾蒙蒙的山林,懒得理会刘文根的问话。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在昨晚,那夏老汉家里发生的事情。 见这王八羔子的倔强又上来了,刘文根是又气又恨,但是又很无奈。 “嗨!钟奎,来……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钟奎原本是想趁刘文根休息之际,一个人到前面去探探路。刘文根出口喊,他很不乐意的扭头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故事?”说话时,人还是杵在原地,一个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 刘文根再次把视线投向身后,绿色植物叶片反光的熠熠闪闪处,想确定刚才那一霎的感觉是对还是错。而后扭头回看着还在原地没有挪步靠近他的钟奎,心里不由得又骂道;奶奶这王八羔子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脾气真他妈的倔。 但是刘文根不能对钟奎发火,他还得顺着对方的脾性来。再说了;如果陈志庆申请的雷管爆破计划成功,这王八羔子就是他们进驻门岭村现成的向导。 要不是想到那两枚汉子在误闯门岭村之后,发生许多难以想象的诡异事件,随后又莫名其妙的死得那么诡异。刘文根也不会一直忍受这王八羔子的倔脾气。想到死亡的那两枚汉子,他不由得心里发憷,脊背一寒。就大声吆喝钟奎来掩饰道:“钟奎,你给我过来休息一会,我给你讲门岭村的故事。” 一听刘问根的话,钟奎笑了。自己土生土长门岭村的人,门岭村的故事还得他来对自己讲?笑归笑,他还是抡起腿杆,一步步的向略带儒雅气质,却又有点假正经的文根走了过来。 钟奎没想到的是,他脑海里想象的故事,跟这位文根大哥即将要讲出的故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日头哄晒在头顶,幸亏钟奎俩人躲避在树阴下,树阴下一个好处是可以不会受到,太阳辐射的直接烘烤。另一个好处是,树阴下时不时有少许微风拂来,给人清新气爽之感。 刘文根讲述的故事,也是从师父志庆口里得知的…… 这个故事的源头,是在门岭村,所以引起了陈志庆的关注,他理所当然的从两位当事人口里得知了,故事发生的前前后后。 钟奎原本也没有心思听什么故事,但是在对方说出这故事给门岭村有关,而且这故事里的人,就在他舒醒恢复意识那一天,双双间隔一个小时死了的事情,他立马来了兴趣。 a市五城区,有两个喜好探险的男子。两人是工作上多年的好搭档,外加比较谈得来的好朋友。他们俩不屑于城市里,那没日没夜的喧嚣,以及各种震耳欲聋的号召活动。为的是只求寻找一清静之地,徜徉在大自然风和日丽各种惬意熏陶的氛围中。 他们俩没有目的的蹬骑着脚踏车,从家里出发沿路寻找清静之地。当他们俩来到铜川县境内时,发现这里的高山,绿树甚是吸引人的眼球。 他们俩一阵高兴,就蹬车直奔铜川县最为偏僻的三大村庄而来。 城市人来农村,一看见绿色的树,各种惹人喜爱的小野菊,就忽略了身处的环境。 手捧一大把小野菊是准备采摘来,带回给家里的老婆孩子,一起分享这出自大自然的美丽产物。满眼的绿色印迹在黑白分明的瞳孔上,俩人的心昂奋不已,拿出自带相机拍摄各种自然风景。简直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一阵轰隆隆闷响从头顶传来才惊醒了俩人,他们俩急忙查看身处的环境。发现俩人一路贪恋大好风景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无人居住半山腰。两人杵在满山偏野小野菊花的海洋里,和莽莽葱郁的山林之间显得如此渺小无足轻重。 俩人在感叹大自然无穷魅力的同时,还得赶紧的寻找下山的路。 雨说来就来,一股冷风掠过头顶,扑到俩人身边的植物之后,就是豆粒般的雨滴从天而降打在他们俩的头上,瞬间淋湿了衣服。 俩个原本想潇洒一天的大男人,顿时被突如其来的雨,淋成落汤鸡。一阵茫茫惶惶的瞎跑,居然迷失了方向。 俩人最终跑到一处山岔口,山岔口前有两条路径。一条沟沟壑壑泥泞不堪,一条铺满杂草却可以步行的大路。 俩人的目光同时看向那条铺满杂草的大路,而放弃了泥泞不堪的烂路。 当俩人走完大路时,雨从大雨变成中雨,淅淅沥沥减缓了许多。同时他们俩欣喜的发现前面出现了村庄。 村庄稀稀落落延伸在两头,村庄整体来看跟船形差不多。既然有村庄,就有人类。这是脑浅显意识里最基本的想法。 可是当他们俩进入村庄时,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只看见的是满目疮痍,特别是那一处凹陷深坑里,大大小小张牙舞爪的怪柳。给他们俩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心也随着看见眼前的这些情景,悬吊吊的纠结不已。 其中一个稍微胆大一些,就势拿出相机对着所看见的怪异情景一阵乱拍。 当俩人好不容易找到出口时,走的是那条泥泞不堪的烂路。当晚,俩人因为错过了时间,只能在县城里的招待所里休息,直到第二天才赶回家。那一晚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发烧,他们俩没有想到淋了一点点雨,可恶的重感冒纠缠上了他们。 感冒在当时根本就没有引起重视,最土的办法就是抹酒悟出一身大汗就好。俩人在回到家后,就赶紧的把相片冲洗出来。 他们俩惊讶的发现,冲洗出来的相片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像。 第039章 月影 不要随便把有陌生人的相片带回家,比如在你记忆中已经死去的人,或则是素不相识闯入你相片里的人。无意中闯入相片中的人,一般叫做偷影,这种相片也千万不要带回家,你怎么知道闯入你相片里的是人还是什么? 俩人都清清楚楚的明白,在当时阴霾的气候下,整个村庄都呈现一片昏蒙蒙的颜色。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在场,那么相片上这个模糊头像是谁? 刘文根讲到这儿故意刹住话头,看着满脸狐疑神色的钟奎,没有继续讲下去。 钟奎听得挺纳闷,暗自猜测这位文根哥讲的是不是,同名村庄的故事。 刘文根知道钟奎心里有疑问,却故意笑而不语,撑身站起对他说道:“今天看来不能到达目的地了,咱们就在这里搭建休息的帐篷。” 可钟奎却被刘文根讲的故事吸引,他很想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就死了?还有就是故事里发生的地址,怎么会给门岭村是同名? “文根哥,你就把故事全部讲给我听,完后你喊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刘文根浑身没有几分力气,他要的就是钟奎这句话。话说;砍伐树木搭建临时帐篷,那都得耗费力气。他一介书生,文质彬彬,是从大城市来的文化人,怎么可能干这等粗活? 见钟奎追得紧,刘文根指着近前的一根树枝说道:“你把这颗树砍了,我就告诉你结局。” 钟奎为了想得知结局,岂有不遵从对方安排的道理。他拿起砍刀三两下就把这颗,还没有长成型的树枝砍了。 钟奎做事干净利落,让刘文根刮目相看。他抿嘴一笑道:“结局就是两个人都死了。我们这次来门岭村,就是寻找答案来的。” 乍一听对方的话,钟奎顿感无语。说来说去还是在绕弯子说门岭村的事情,门岭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大问号挂在他的脑海里,还不得在天黑前赶紧的搭建好临时帐篷。 在艰难时期,加上条件不允许,大多数农村比较贫寒的地区。一般都是吃两顿管一天,钟奎和刘文根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下,也只好以背包里的冷水充饥,那玉米馍馍还得等到关键时刻啃那么一口,慢慢的咀嚼缓缓吞进肚子,那滋味真的是比吃山珍海味还香。 说到这儿忍不住又哆嗦几句,观音土我倒是没有看见过,但是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观音土是一种白色的土,闹饥荒的时候有人吃过。那种土不能被人体消化,所以吃进肚子许久都不会感觉饿。但是由于不能吸收,也没营养。吃了之后人还是要死,那个时候人们想的是与其饿死,不如饱死。 好了话不多说,还是来看看钟奎和刘文根的情况。 天没黑之前,钟奎和刘文根一人吃了一个玉米馍馍。混淆着半碗冷水顺进肚子里,牙齿缝里还残留着玉米馍馍的味道,两人就躺卧在铺垫在坡地上厚厚的丝茅草上合眼准备睡觉。 蓝色的帐篷布混在暗黑的空间里,就像一座隐形的小金字塔。钟奎到底年轻些,加上白天劳动一阵,身体机能极度疲劳。一疲劳就容易瞌睡,所以他身子一挨近丝茅草,就鼾声大作呼呼进入梦乡。 刘文根却不然,可能是肚子还没有填饱的关系,无论是怎么折腾都是辗转难眠。聆听着这王八羔子的酣睡声,他是恨得牙痒痒的很想开荤骂人。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刘文根总算是乏了,眼皮怎么也无法睁开。 钟奎睡了,又醒……他忽然觉得帐篷外传来,有人咳嗽的声音。以为是文根哥,也就没有理会。可是不一会他就觉得不对劲,刘文根因为害怕身子紧挨着他,相互身子和体温融合在一起,虽然有那么点别扭,但也暖和。 刘文根就在身边,那么外面是谁在咳嗽? 钟奎没有喊醒刘文根,一个翻爬就起来,反正在野地里睡觉,也没有脱衣服什么的,起来是相当方便。 摸索着从帐篷里爬出去,就看见一轮半圆的月亮,悬挂在半空树梢上,惨白的月光泻射而下,从树杈上零零碎碎的撒在地面。 黑夜给人的感觉本来就不怎么好,现今在月光的点缀下,万物仿佛都注入了莹白色的光丝就有了灵气。让人看一眼就心生畏惧,浮想联翩起来。大片大片影影绰绰就像无数只隐伏在暗处的精灵,随时准备扑击在暗夜里走动的生物。 走夜路对于钟奎来说,轻车熟路。想那阵子爹在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眼巴巴的望着爹回来的方向。实在等不及了,也会跑去很远的地方迎接他回来。 出了帐篷,没有看见咳嗽的人。恍惚中却听到一种如有如无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似的。这种声音很熟悉,也很陌生……钟奎没有认真的辨别方向,他是凭感觉来断定自己走的位置是否正确。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就这么,默默无声的往一个方向走去,他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钟奎就那么僵直跟梦游患者一般,爬坡上坎寻寻觅觅一路走去。 当钟奎出现在一处可以俯瞰村落的位置时,冷风一吹。他骤然惊醒,才明白冥冥之中已然靠近了门岭村。 死寂一般的村落,黑洞洞被冷风吹得‘呜—呜—呜’发出空洞响声的门洞,以及被风推动磕碰在窗框上的破烂窗户,都给钟奎一阵阵无比凄惶和惨然的感触。 这不是梦!现在的钟奎活生生的矗立在村口。船型存留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中,那一方养育百把十人的水库没有了,留下的是形象怪异,酷似风烛残年老者佝偻身躯的怪柳。 钟奎宁愿这是梦境,他的香草妹子还在那热乎乎的屋子里,等他去接。暗夜中凝望着眼前的一切,热乎乎的眼泪,冲出眼眶瞬间变得冰凉。 钟奎跌跌撞撞冲下坡坎,心剧烈的跳动着,他希望看见奇迹。 什么刘文根的故事,什么两个男人探险死亡的故事,都是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拿来唬弄他的。 “香草……香草妹妹……我回来了。”钟奎低吼着,来到水库边…… 水库边孩童们的欢笑声,香草扑腾在水里的呼救声,一幕幕浮现在钟奎的脑海里。 就在钟奎努力抑制悲苦,回首着以往时。他真的看见水库边沿,仁立着一抹身影。在惨白色的月光映照下身影很诡异且单薄,身后的秀发随风飘舞着。 第040章 一缕倩影 钟奎看着这一抹纤弱的背影,心中欣喜不已。那一直记着的童谣冲口而出道;‘洋马儿,两头滚,中间坐的地老鼠……’ 背影对于钟奎的童谣无动于衷,依旧那么木然矗立在冷风中,迎风的发梢随风飘荡着。 看着背影,钟奎不能再继续淡定,他急促走几步上前,激动的喊道:“香草……” 钟奎喊出口之际静静的看着背影,缓慢的扭头面对着他说道:“你是在喊我吗?”此声音带着一股颤音和冷沁,尖细得像蚊子嗡嗡叫般渗透进耳膜,让他在目睹此情此景时,简直无法抑制住内心深处兹生出来的恐惧感。 月光下,这是一张什么样子的人啊!一袭滑动的黑发下,遮盖住一张近乎白得透明的脸,眼珠子好像被挤出眼眶,被一根细细充血的神经,维系在眼眶边悬吊吊的晃荡着。 惊看着这不正常的面庞,钟奎抿嘴一笑道:“瞧你这副丑鬼样子,你想看看我的样子吗?” 那张隐没在黑色头发下的鬼脸,见对方没有因为她的样子害怕而逃跑。反而以满不在乎的口吻说出这番话来,立马就楞住了。 “你为什么不怕我?”鬼脸有些沮丧的语气道。 见鬼脸这样,钟奎平稳的说道:“怕你,我告诉你,你的样子根本就不恐怖,我看过还有比你更为恐怖的脸。” 实话在看见鬼脸那一刻,是人都害怕。他钟奎也不例外,虽然他害怕,心里却也不畏惧。在很小的时候,爹就告诉他。‘鬼’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不知道是爹训练他的胆量,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有一晚,爹宰杀了一只大公鸡。用一只大背篼,把他罩在下面,然后用鸡血在背篼周围淋了一遍。背篼则盖在屋檐下,开始爹还频频出来询问,之后好像忘记了还被罩在屋檐下背篼里面的钟奎。 小孩子瞌睡多,加上爹没有给钟奎说为什么要把他罩在屋檐下的原因。他甚至觉得很好玩,所以在背篼下面的他,不一会儿就倚靠在背篼里面睡着了。 半夜时分,钟奎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他忘记了是在外面屋檐下的背篼罩里,就随意的侧动一下身子。就在他侧动身子发出轻微的动静时,最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钟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看见在背篼外面突然出现了很多形态各异的鬼魁。有吊死鬼,血糊糊的舌头伸出老长老长。有饿死鬼,瘦骨嶙峋的身子,歪歪斜斜的走到背篼前,一对凸出的眼珠,嵌在凹陷的眼眶里,那鬼样子要多瘆人就多瘆人。 也有手端血盆的杀猪佬,那脖颈下一道很深的血口子,不停的喷射血浆。身子却还可以四处走动,一颗摇曳的鬼脑壳,贴近背篼往里看钟奎。 还有好多,好多无法用字眼形容出来的鬼魁,惊秫般的出现在,被背篼罩住的钟奎眼前。 钟奎那敢出声,他紧张的捂住口鼻,吓得不敢喊爹。裆部湿漉漉冷冰冰的是,刚刚被出其不意的惊吓,尿湿了裤子来的。 没有出声,加上钟奎捂住口鼻,背篼外面的鬼魁,没有对他进一步的攻击。 在第二天一早,爹比平时早起,一起来他就急忙跑到屋檐下看被背篼罩了一晚上的钟奎。结果发现这小子,不但没有被吓死,反而还流淌着满嘴的哈喇子酣睡着呢! 后来钟奎才知道,爹这么做,是事出有因。据说是一位高人,告诉他,他捡的这个孩子与众不同。俩大人,在不韵世事的孩子身下打了一个赌,如果孩子出什么事情,那位高人自有办法救治,如果没有出什么事情,那么钟明发就得短几年的阳寿。 当然爹打赌短阳寿的事情没有告诉钟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他输啦!以后要钟奎自个好好的过日子。 天下也有不怕鬼的,这让鬼脸很是意外,她隐隐感觉此人不同于那些俗人。在钟奎说出那番话时,哪还敢继续逗留,还不得隐身遁走更待何时。一抹冷风,一袭衣抉翩翩…… 钟奎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可以给自己说话的‘人’岂肯轻易放过,在发现她有想撤离的举动时,就势伸手一抓…… 伸出手指一抓,钟奎发现出手慢了一步。在手指伸出时却硬生生的戳到,近前的一颗怪柳躯干上。非但没有戳到鬼脸的身子,反而把指头搞得疼痛钻心。 钟奎冥冥之中的出走,刘文根还是在天蒙蒙亮时发现的。 这厮醒来一看钟奎不见了,还以为他去砍伐灌木丛和丝茅草开劈路径去了。在从帐篷里出来时,叽叽喳喳鸟儿欢快的声音,还有就是晨风徐徐刮动树桠枝的轻微颤动,都无一不落下揽入刘文根的眼睛里。可就是没有看见钟奎这王八羔子的影子,他踩动着带着露珠的杂草,鼓起眼珠子四处搜看着钟奎。 不光是刘文根惦记钟奎,还有一个人彻夜难眠的惦记着钟奎。 这个人就是武装部长,钟汉生。 门岭村是无人村庄,门岭村的人在一场瘟疫之后。余下的人在一夜之间神秘消失,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新闻。 钟汉生紧张的是钟奎目前的状况,他大致就知道钟奎是墓生子,其他的一无所知。不过也有一个人知道钟奎的底细,可是这个人却在一年前失踪了。 钟汉生抿了一口老酒,眯缝着略带醉意的眼眸。游动的思维凝望着远方,仿佛看到钟奎已经死翘翘在那片可怕的怪柳丛中了。 钟汉生也有想法去打听关于钟奎的任何信息,可是这钟奎就像一粒从天而降的陨石。没有任何记载关于钟奎这个人的资料,这个人说平常,平常得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却又神奇,神奇得惊动了铜川县城大街小巷。 玄乎的神奇和平常,在此刻有点自相矛盾起来。 钟汉生内心莫名的有些担忧,担忧是从这些太过平常的回答来的。在他无论问谁都一口表决,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可靠信息时,心中就产生了这种搅扰他安宁的隐忧。 钟奎现在哪! 钟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刘文根的,在他醒来时,浑身被露水湿透。微风一吹,身子在簌簌打着冷战。放眼看向身前的情景,似乎陌生却又熟悉。 陌生的是铺满弯曲道路上那乱糟糟的丝茅草,丝茅草就像一层厚厚的塑胶垫子,覆盖住钟奎难以破译的秘密。那一颗颗形态怪异的柳树,更是让他哑然无语。视线继续浏览那稀稀落落的房屋,石板砌的墙壁,都不是印象中门岭村的样子。 我这是在哪?刘文根在哪?钟奎迷茫的自问道。昨晚是做梦?还是真实的遇见她? 刘文根非常恼火自个,不睡就不睡这一睡觉就把钟奎给丢了。四处苦寻无着也不敢稍作停留,就赶紧寻觅着地面有新鲜踩踏过的痕迹印子,往门岭村方向找去。 第041章 鬼市 刘文根背起背包,一路寻觅着新鲜的踩踏痕迹,寻找钟奎而来。 山村的路在早上是最难走的,即使没有下雨,一晚上的露水也会打湿路面。路面是那种带粘性的黄色泥土,只要打湿之后,就会像麦芽糖似的带粘性。 走得筋疲力尽的刘文根,简直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正在肝火冒的时候,猛然听见从前方百米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 刘文根最是喜欢热闹的,在听到喧闹声时,精神为之一振。拉动背包的带子就一个劲的往前跑,虽然此时他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却感觉前方应该有一个集市,要不然这熙熙攘攘的声音是怎么来的? 精神头一来走起路都麻溜,刘文根甩动两条腿杆,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走到一处高坎上,迎头举目了望,这一望更让他欣喜不已,在高坎下端果然就是一个简易的农贸集市。 集市不大,但是却很拥挤。集市沿途摆满农产品,还有香喷喷的玉米煎饼。嗅闻着这股不能抗拒的香味,刘文根肚子立马发出‘咕咕’的抗议声。 奶奶的,找了半天的王八羔子,肚子早饿了。刘文根毫不犹疑掏出一张两元的钞票,对卖煎饼的农民大哥说道:“来两煎饼,余下的钱不用找,给我打包。”话虽是这么说,钱不可能用得尽的,怎么着也得剩俩。 刘文根接过农民大哥找补的零钱,顺势揣进口袋里。吞咽着满嘴打转的清口水,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看着,一位朴实的农妇翻腾在煎饼锅子里黄灿灿的煎饼发愣。 卖煎饼的农民没有做声,就那么默默无语的给刘文根包好打包的煎饼。再用一张油沁沁的草纸,包裹俩煎饼递给他,就转身再次投入吆喝声中去了。 刘文根一边吃着煎饼,一边逛集市。看着花花绿绿形形色色的人群,拥挤在他们的行列里,他由衷的感触道;这才是活生生的感觉,特么的呆在无人区真的瘆人。 刘文根瞎逛了一阵子,又买了一只女人戴的发卡,这只发卡很精致也漂亮,他买来预备起准备送给未来女友的。 按理说刘文根是从大城市来的,为什么非要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村集市买一个不值钱的发卡。可别小看刘文根,他可是一精打细算的主,在城市里看见的这种发卡,价格比在这里看见的要贵几倍,何乐不为呢!既省钱又买到中意的东西。 刘文根乐呵呵的从集市往来处去,他虽然爱凑热闹,但也不能因为一时的贪耍,忘记了正事。他还得赶紧的找到钟奎才是,师傅给他的时间不多,要他在短短的三天完成探查门岭村的任务。 手里拿着的一个馍馍还没有吃完,刘文根就看见钟奎从前方急匆匆的走来。 钟奎打那来?他不是在门岭村吗? 钟奎的确是从门岭村来的,他在醒来的那一刻,根本没有想到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门岭村。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钟奎最终在走进死寂般的村里时,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幕。 村里的房屋严重腐朽,歪歪垮垮,残垣断壁,无不让他心酸。唯一还坚韧屹立在屋基地上的,就是那一扇扇冷冰冰酷似墓碑的石板墙。 香草不见了,村人们不见了,就连那一方养育他们的水库也不见了。变成了一颗颗,长相怪异的柳树。钟奎疯了般。冲进村庄,挨家挨户的找,挨家挨户的喊。喊破喉咙也没有听见谁答复他,只看见残破的屋子里,摆放着缠绕黑纱的死人遗像相框。 村里的路起了一层细细的尘埃,在钟奎脚下滚动。太阳徐徐升起,高高悬挂在高空,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天空还是一成不变的蓝湛。可就是村庄完全变了样,这或则是梦境,钟奎宁愿自己还在墓穴里做着那可怕的噩梦。 钟奎失魂一般在空落落的村庄里转悠,最后来到香草家门口的那片树林前。小树林已经茁壮成长成为大树林,进入香草家的小路不堪重负,已经完全被两边涨势良好的树林给覆盖住。变成了一条隐没进树林里的暗道,在小路望不见的尽头就是香草家。 快要坍塌的房屋,长满齐腰深的杂草。凄凉的感觉没头没脑的充塞进钟奎思维里,他鼻子一酸,热乎乎的眼泪顺着眼眶,流淌在已经失去了笑容的面庞上。 钟奎的眼泪就像小溪,缓缓流成一条细细的线。仁立在风中的他,久久凝望着房屋,不舍离去。他仿佛看见屋里传来香草对爹撒娇的声音,听见香草黏床不起,躺卧在床上哼着她自编自导的歌曲。 身后树林风呼呼吹动着树桠枝,相互触碰发出的轻微响声,好像在配合着钟奎此刻悲苦的心情。但是钟奎敏锐的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束异样的目光在盯着他的背影看。 钟奎来一个敏捷的转身,目光如炬盯向身后黑黝黝的树林深处。眸光扫视之处,一袭快速闪动的影子眨眼不见。 钟奎急跟几步,大脑思维急速转动,暗自道;难道树林里有人?还是眼花没有看清楚?暗自猜测他一个箭步跑进树林。 可是树林里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桠枝,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钟奎有气无力的从香草家门口树林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满目疮痍。当他来到以前是水库,现在长满怪柳的位置,失神的杵立在原地。 看着一颗颗形态怪异的柳树,钟奎懵懂中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昨晚看见的是真的假的?想到昨晚的事情,那张脸就自动的浮现在脑海里。那张脸是这眼前消失的,也就是说;消失在这些怪柳树里。难道真是有妖精什么的?想法至此他信步走向怪柳,手指扶住怪柳的茎干,发现这种怪柳整个树干都是湿漉漉的。 钟奎摸着怪柳树树干,再次扭身看向延伸到村口的小道。层层叠叠的疑问在心里兹生出来,在他失足跌入墓穴之后,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单凭梦境里发生的片面情景,他还不能否定香草的生死。 钟奎蹙眉沉思着;如果村里的人真的是死了,那么多人埋葬的地方应该是墓地集中点。 钟奎来到村里的墓地集中点,也是他赖以生存的两年零一个月的墓穴处。他一座座墓地的看,一扇扇墓碑的数,对比着墓地里躺着的尸骨。 “那你看见什么了”刘文根咽了咽唾沫,急忙打断钟奎的话道。 第042章 会错意 钟奎瞥了一眼刘文根,突然出口说道:“我看见鬼了。” 刘文根原本是想问钟奎看见墓地里的什么了。顺带问一下他昨晚的去向。冷不防被他说出这一个让人畏寒的字眼,特别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说,真心的无比瘆人。 刘文根脊背一寒,华丽丽的打了一个冷战,神色紧张的急忙四周查看。没有看见异常动静,他再次转回视线时,骇然看见钟奎眼神直勾勾盯着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他自己。更是骇得浑身冒冷汗。勃然大怒出口啐道;“王八羔子,你别吓唬我。” “我没有吓唬你?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钟奎逼视着对方,眸光犀利的死死盯看着他说道。 钟奎的话把刘文根搞懵了,他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身上究竟有什么脏东西。他狐疑的目光看着,钟奎一本正经冷漠得跟冰块似的面庞。寻思着看这王八羔子也不像是玩笑来的,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来吓唬人的?嘶!难道是因为昨晚……他偷偷的离开驻扎地,故意先来一个下马威唬弄人,让老子不能再责怪于他? 刘文根自顾的瞎想着,越想越有可能。他就得意的一笑道:“哈哈!你个小王八羔子,昨晚去什么地方溜达了?害怕我骂你是!故意制造紧张空气来吓唬哥?” 钟奎近前一步眸光逼视得更紧,一字一顿不轻不重的语气说道:“你身上有鬼气。” 得!钟奎这句话加上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光,彻彻底底的把刘文根给唬住了。 “小子,不带这么玩笑的……”刘文根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成为惨白,却故作镇定的呵斥对方道。 钟奎见刘文根这副死眉瞪眼的怂样,气得眼睛愈发的鼓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道:“你赶紧的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扔掉,否则今晚将会成为尸体。” 衣兜里?衣兜里不就是钱吗?这浑小子果然是起心不良啊!感情是冲我兜里的钱来的。刘文根信邪,此刻怎么也不信一个屁孩子也可以利用鬼来讹杂他的,胡思乱想着,再看看四周几乎没有人经过这里。他就更加肯定钟奎其实就是在假借有鬼的说法,想打劫他随身携带的钱财。 刘文根这样一想,有些紧张了,在他衣兜里真的还有一张五块,十块余下的就是毛票子,凑合一起还有一二十块钱!要是这丫的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的命给弄没了,那就太冤了。 “滚犊子,离开老子远点。” 钟奎近距离被对方出口呵斥,同时嗅闻到一股恶臭味在对方出口骂他时。就像一般的口气味冒了出来,这股味道非常之刺鼻难闻。 “你之前吃了什么东西?” 钟奎的话明显把刘文根问得一怔,这犊子感情是算命来的?刚才不就是吃了俩油煎玉米馍馍吗?他也知道了? “吃了俩馍馍,咋啦?”想到馍馍,刘文根立马就得瑟起来。心说;刚才去了集市过来就遇见这王八羔子。集市距离这里不远,他丫的也不敢把老子爪子。 “玉米馍馍?钟奎收身,质疑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刘文根。 “集市上买的,我还给你打包来的。真他妈的好心没好报,你还想打劫我?” “谁想打劫你了?你……”钟奎咋一听刘文根的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这哥们刚才说的什么集市,看来他身上的鬼气是有来由的,想到这儿他话锋一转急忙出口问道:“集市?什么集市?在那?” 刘文根见提到集市,钟奎的神态都变了,以为他害怕了。就更加自鸣得意道:“就在那边,要我带你去看吗?” 钟奎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好,带我去。” 去了集市,看你这丫的还敢把我怎么样?这样一想刘文根就出口说道:“好!去就去。”说着话他就径直往集市方向走去。 看着一身鬼气的刘文根,钟奎除了郁闷好像还没有什么办法来点穿对方遇鬼一说。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方圆十几里的山林里,连一家住户都很难找到,就更不必说有什么集市存在。 情绪高涨的刘文根,蛮有把握的走到前面,走了将近半小时都还没有看见什么集市。他突然慌神了茫然无措的站在,一簇杂乱的灌木丛前抹汗,心神也腾然也揪紧般的紧张起来。 刘文根为什么流汗了?他紧张啊!话说,刚才也就是走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看见集市全景。而此刻,他走了足足半小时,连集市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这是怎么一回事? 钟奎冷眼目睹刘文根的种种异常表现,看着他那略带青色的面庞。犀利的眸光看着他身后那一簇灌木丛,灌木丛里的暗影一缩,吓得簌簌发抖不敢轻举妄动,继而婉如一股混淆在空气里的水蒸气消失在空间里。 跟随在身后默默无语的钟奎,突然撩开灌木丛里隐蔽的俩坟堆,厉声对刘文根说道:“你遇鬼了,这两夫妻坑你呢!” 刘文根这次真的被吓住了,这灌木丛里隐蔽着埋葬死人的坟堆。可是一点点预兆都没有就被这丫的撩开,让他看了个全景的同时,吓得他心中咯噔一跳。还说什么遭什么人给坑了,这从何说起?可不这样解释,那么之前看见的集市又在那? 越是想不通,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就更甚。此刻的刘文根那真的是汗如雨下,他急急巴巴都不知道怎么来解释,刚才看的情景。要是说海市蜃楼,可这里不是沙漠,要说是眼花,可明明就亲自掏钱买了东西来的,身上有证据,想到这儿,他急忙说道:“刚才真的看见有集市,我还买了……油煎玉米馍馍来的,他们还找补我的零钱……给你看看。” 钟奎默不作声,等待着刘文根抖个不停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找补的零钱和买的物品给他看。 还没有掏出找补的零钱,刘文根就瘫倒了。他伸进口袋里触摸到的,根本就表示不是那种柔韧质感明确的钞票。而是软软粗糙的草纸。 手指触摸到令人发憷的纸钱,思维紊乱大脑瞬间空白。刘文根瘫坐在地上,满脸滚动着豆粒般的汗珠,颤抖着手指慢腾腾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一张黄色冥纸打排了一排排齿印的冥钱被他摊在手掌心,展现在钟奎面前。随着刘文根面色惨白更甚,手指的冥钱也随风滑落在地。 “我完蛋了……”刘文根绝望的仰头大喊,瞳孔中充满无比恐惧的惊秫之神色。 第043章 以毒攻毒 刘文根所说的集市根本不存在,其实就一空旷的鹅卵石河滩。一簇灌木丛下隐蔽着两座无人认领的坟头,这两座坟头在钟奎很小的时候就听爹讲过。 这两座坟头的主人,就是一对做小买卖的夫妻俩。夫妻俩起早贪黑,挑着煎饼锅子,四处游走吆喝着卖煎饼。 那天天空突降倾盆大雨带打雷闪电,两夫妻走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乱河滩,就只好寻到一颗大树下躲雨。想的是等雨过天晴再走。谁知道,雷雨天气,大树下是不能躲避的,结果一道霹雳闪电打中在大树下的夫妻俩。 夫妻俩双双触雷电身亡,这件事引起了当地人们的警惕,后来这件事就一度作为警示世人的警告传承下来。两夫妻因为是外地人,也没有个亲戚什么的,所以人们就把他们俩的尸骨就地埋葬在这里。 两夫妻客死他乡,自然心有所不甘,就想方设法的找替身来替代他们。而他们就好去三度空间,寻找投胎再世为人的机会。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霎时变得天阴沉沉的,就像刘文根此刻跌入低谷的心情。 钟奎仰头看天,顿时豹眼圆睁,没有理会刘文根怨天尤人的话,更没有畏惧那善变的云块。就直接走到坟头,一脚踩在坟头上,大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呔!本尊在此,无论是神道,鬼道、都要循规蹈矩来。” 跪倒在地的刘文根不明白钟奎在给谁说话,顿时收声不敢言语。这个曾经在他眼里一钱不值的王八羔子,现在神气活现的脚踏坟头,怒不可赦大喊着他听不明白的话。 就在刘文根被钟奎大声怒火威慑住时,眼前出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阴霾的云块,骤然散开,一线阳光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斜刺刺的映照在钟奎那张,实在不怎么好看的五官上。 刘文根惊看着光线折射映照着钟奎的面孔,生得豹头环眼,冷冰冰的铁面,却少了钢刺一般的络腮胡须。相貌奇丑的他,俨然就是那东华村寺庙供奉的泥菩萨钟馗脸。 阳光从云层渗透,移动到刘文根身边。他顿时感觉到肚腹一阵蠕动感,喉咙随即也是痉挛般的抽动,突然想呕吐的感觉。 “吐!吐出来,你就没事了。”钟奎收身站到刘文根面前,冷漠的口吻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钟奎的话音未落,刘文根就憋不住了。他张口就吐,吐出一汪汪恶臭无比的粘稠液体出来。 ‘呜哇……呜哇……呜哇’刘文根痛苦的呻吟呕吐声。 钟奎转身警惕的寻看着周围状况,此刻的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神态。虽然依旧冷漠,却少了之前那份杀气。 刘文根呕吐完毕,惊愕的看着刚刚从自己口里吐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粘稠的液体里,滚动着一条条粗胖的虫子。他看见这一幕,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抽动,可是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食物了。抽得他肩膀也随着抽蓄起来,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才稍微好一点。 钟奎急忙从背包里拿出凉水,递给他喝一口漱口。同时他发现背包里一张烂树叶包裹的东西,就一把拿出来扔在地上。 烂树叶包裹着的是一团黑乎乎,臭烘烘的玩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刘文根吐出来的那么恶臭。 在返回夏老头的家时,钟奎这一路少不了照顾刘文根。 对于钟奎,刘文根真心的折服了。他没有了那份傲娇和鄙夷,多了几份感激和无奈。 钟奎对刘文根说;“门岭村没有人了,香草没了。” 刘文根点点头,没有力气说话。 钟奎说:“应该有人知道门岭村究竟出什么事情。” 刘文根有言语,继续聆听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身子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力气行走,要不是这一路有钟奎搀扶,他很有可能就陈尸荒野了。 钟奎到底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刘文根反倒强打精神,叮嘱他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想必刘文根也是爱面子的人,虽然没有被野鬼害死。但是怎么着也损失了不少保存在身体里的元气,他的气色不容乐观。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条身影,穿梭在树林中,倒戈的丝茅草在被无情践踏之后,才艰难的从地上缓缓弹跳起来。 夕阳西下,钟奎搀扶着刘文根出现在夏老头的家。 夏老头见刘文根的脸色很不好看,简短的问了两句,钟奎没有说,他本人更是觉得丢脸丢大发了,也没有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夏老头赶紧的熬粥,准备给刘文根空空如也的肚子填充。 钟奎安顿好刘文根,就去外面寻找癞蛤蟆,癞蛤蟆又名蟾蜍。别看蟾蜍样子很丑,却浑身都是医用药物。能治外阴溃烂,恶疽疮,疯狗咬伤。能合玉石,又治温病发斑危急。去掉蟾蜍的肠生捣食一两只,还可杀疳虫,治鼠瘘和小儿劳瘦疳疾,面黄,破腹内结块等。 那么钟奎用蟾蜍干嘛?想到这癞蛤蟆浑身凹凸不平,星星点点的疙瘩就浑身麻酥酥的难受,难道他要用来给刘文根吃? 这个问题问得好,蟾蜍性温,也属冷血物种的动物类。 钟奎是要用它来以毒攻毒,逼出残留在刘文根身体内部的鬼气毒素。 钟奎不光是用蟾蜍这一味药引子,他还去夏老汉河对岸的墓地里,采摘一把不起眼的黄色小太阳花。这种黄色的小太阳花,是一种野生的草药,名字叫黄花艾蒿,是用来清热排毒的。 果然在晚饭前。钟奎不让刘文根吃稀粥,先要给他端来一大碗黑乎乎带着一股刺鼻怪味的药汤,非要他一次性喝光,才答应让他吃稀粥。 稍息一会的刘文根因为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加上饥肠辘辘。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看见香喷喷的红薯稀粥,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想吃得心慌。 可钟奎不依不饶非要他喝那一碗,看着就恶心的药汤,他很是恼火。但是又联想到下午看见的情景,在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把钟奎支开,佯装端起药汤装着要喝的样子。 刘文根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再说了,刘文根那么大一个人了钟奎想管也管不着,也懒得管。见这厮端起药汤要喝,当下他就走了出去。 谁知道在钟奎转身离开时,刘文根就抿了一小口药汤,顺势就倒在地上药汤瞬间就侵入地层。除了还有些许怪味残留在空间里,完全没有谁去注意他喝完没有。 好心当成驴肝肺,真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刘文根不知道,他这样子的做法,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第044章 捣制后悔药 晚上,夜雾弥漫在河面,掩盖住一路咆哮远离而去,又延续那经久不息的湍急水流声。星星眨巴着眼睛,悄悄的窥看着,河边这一单家独户的农家小院。 晚饭前,武装部长来了一趟,提醒钟奎他们注意。就在昨天,一挑粪水的农村老头,遭抢劫了,窃贼把这位可怜的老头杀死,从老头身上搜得三元零五毛钱,居然嫌钱太少骂骂咧咧的把老头尸体,推进旁边的一条臭水沟就逃之夭夭了。 那个时候农村不能养猪,说的是养猪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云云。没有养猪拿什么来施肥?所以农村种菜什么的,就只得用苦力去县城买粪水,一挑一挑的往自己地里灌。粪水倒是不贵,好像是一毛钱一挑子! 这个杀人犯为了三元零五毛钱杀人,也太藐视王法的威严性了。那些身穿军装的积极分子大义凛然,自动组织起共同搜捕这个杀人犯。 这一搜就把杀人犯给惊动了,据说他流窜到东华村附近来了。武装部长临到黄昏都急急火火的赶来,把这件事告诉给夏老汉,以及刘文根和钟奎俩人。 武装部长没有预兆的来,却急匆匆的走。在走时,钟奎几欲张口想问点什么,都没有及时问出口。除了下午发生的那件事,令某人对他刮目相看,其余的人都把他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来看。 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话好说,说的话无非就是跟吃什么的扯上关系,因为那个时候饥饱才是首要问题。 刘文根精神不济,面色隐晦少了许多那些寒暄恭维的话。因为他求钟奎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各自心照不宣,所以没有把他的事情说出来。 夏老汉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木讷,武装部长在这里不能体现权威来,就只好大肆宣扬现在的各种活动怎么怎么样。 钟奎从他们的话里,听出这位武装部长原来是一个搞什么活动的头头,因为各种积极性比一般人高后来被提升为部长来的。 武装部长魁梧的身子融进,暮色来临前的山道下。黑狗用两声吠叫送走那位部长,又转头对闷声不吭的主人摇头摆尾来示好。 夏老汉倒是谨慎,在晚饭后就把他那条凶暴暴的黑狗给放开,关闭好院坝门,就进屋睡觉了。 南屋的钟奎嗅闻着屋子里空间那股奇特的汤药气味,心里就疑惑刘文根刚才到底有没有把那碗汤药喝了? 怀疑归怀疑,劳累一天一夜,钟奎心里固然有很多难以破译的疑问,但是还得先休息再说。 半夜时分,刘文根发高烧了。 发烧就会让人迷糊,一迷糊就会产生幻象。刘文根发现自己不在夏老汉的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处在一片暗黑的空间里。在空间里的他,就像是被谁故意的囚禁在一间陋室里,失去了自由。非常的孤独,这座囚室就像牢笼,让他怎么也走不出囚室的阴影。 刘文根产生这个幻象,都给他幼年成长有很大的关联。 刘文根有一个温馨的家,老爸是一名小学退休教教师,老妈在市里一所学校做心理辅导老师。最近因为各种活动频繁,学校都停课整顿。父母都在家里闲置,唯独他一个人在外面奔波。 刘文根感觉现在的他,代替了年轻时父母的影子。 父母在年轻时,一把铁锁锁住年幼的刘文根。然后让三岁的他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墙壁,面对屋子里一切的静态物品以及家具,面对‘滴答—滴答’不停摆动发出响声却不能说话的闹钟。 那个时候刘文根就感觉很孤独,他一直幻想自己可以长大,幻想一夜之间他就可以长大。长大了就不会留守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在他脑海产生这种想法时。 刘文根真的就长大了,只是在他长大之后发现,整个地球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因为他的要求违背了自然循环链,他一夜之间长大之后,所有的人都遭到灭绝性的轮回,变成了婴儿。 刘文根梦境里出现了大火,火势很猛,越烧越旺,温度就像焚烧死人的焚化炉。在幻象里,他很恐怖感觉自己就要变成灰白色的骨灰。 刘文根出状况,这是钟奎没有料到的。 按照钟奎的预测,刘文根这一夜应该是很安稳,很好睡的。熟料到,他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把汤药给吃了,而是就地抛洒在房间里。房间空间不大,所以才会有那股久久不能消散的味道。 外面有大狗,刘文根高烧不止。 钟奎无奈之下,只好惊动夏老汉,看有没有帮助他退烧的办法。 夏老汉的听力可能有问题。 钟奎拍了好久的房门,惹得那条畜生夹起尾巴,蹬直了腿的对着他好一阵狂吠。可那屋里,就是没有动静。 刘文根在说胡话了;爷爷—婆婆的喊了一大通,最后身子跟扯疯似的,抽蓄、乱蹬、眼白一个劲的上翻。 钟奎急啊!嘴唇都急得起了一层密密匝匝的水泡。 钟奎把房门掀开,怒目直视那条横行霸道的黑狗。 奇了怪了,呲牙裂目的黑狗看见钟奎发怒,竟然灰溜溜夹起尾巴,鼻息发出‘嘶~嘶’可怜兮兮的低吟就跑路了。 钟奎在院坝里寻到一把锄头,再找到一盏煤油灯,拿上一个碗,就径直出了远门。 不一会的功夫,钟奎再次返回。碗里就多了许多一条条细长细长慢腾腾蠕动在碗里的玩意。 钟奎把碗里的玩意,用清水过漉,然后找到夏老汉用来炒菜的锅铲,倒过来用木柄把碗里不安分的虫子们给捣碎。在灶间屋里的饭桌上找到半瓶烧酒泡了,拿进屋里,看见刘文根烧得嘴唇干裂,面如菜色,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钟奎扶起刘文根,撬开他的嘴唇,用一木筷隔住碗边不停流出的黑色细线,只让用烧酒泡制的黑色汤汁流动进刘文根的口里。 好不容易把半碗黑色汤汁灌进刘文根的喉咙里,钟奎的胳膊肘都酸疼了。 但是看着黑色药汁顺进刘文根的肚腹后,他的面色逐渐转换过来,呼吸也平和均匀了。 钟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的放在肚子里。 忙活了一宿钟奎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忽然听见院坝传来异常的响声。 听见动静的钟奎岂有不管的道理,说不定真的是武装部长,讲述的那位杀人犯潜伏在院坝里,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刘文根刚从死亡边沿捡回一条命不可能,即刻起来有什么大的作为。 那夏老汉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现在就只有他钟奎才可以对搏歹徒。 钟奎噗吹灭煤油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院坝里果然有一条黑影,黑影肩膀上挂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步一步十分稳健的走来。 钟奎仔细一看,这黑影不就是夏老汉吗? 第045章 夏老汉的故事 夏老汉半夜三更爬起来挑水? 钟奎知道这夏老汉饮用水什么的,都得在屋后一座老古井里挑水。这口老古井可是有些来头,至于什么来头后面自有交代。 但是钟奎知道这口老古井里的水,甘甜纯正,没有那种苦涩味道。水质也好,清亮之中不带半分杂质。 可怎么着夏老汉,也不能在半夜三更的挑水!再说了;他这把老骨头,要是有一个跌碰,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钟奎吝惜夏老汉来,他就走上前一边想夺过老汉身上的挑子,一边出口喊道:“老辈子,我来帮你。” 夏老汉对于钟奎的善意帮助好像无动于衷,依旧那么木木的照直往前走。木桶跟荡秋千的小孩似的,一边一个晃荡不停。 钟奎不能硬抢过水桶来,夏老汉对他的喊声又置之不理。无奈之下他只好尾随在老汉的身后,一路跟随他去屋后的老古井边。 一簇毛竹林矗立在黑咕隆咚的老古井坎上,方方正正井口的四方有一块青石板搭建着。从毛竹林渗叶子渗透出来的散淡光束,弱弱的映照着井口。 一根长长磨损光滑的竹竿就是用来提水的,竹竿上一个人工钳制的弯钩,弯钩挂着水桶口子上的把梁子。夏老汉好似有一双透视眼,直愣愣的盯着水井,把桶挂在竹竿弯钩上,在手掌心的捏握下,一点点的往下滑动。 水桶触及到水面,竹竿滑不动了。夏老汉娴熟的撑住竹竿往下用力一剜,水桶里就剜进满满的一桶井水。 钟奎亲眼目睹夏老汉整个挑水的过程,都是静默无声的完成。好像半夜三更起来挑水,就是他每天必做的一道工作程序。 夏老汉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做他的。完全无视身边有一双透亮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钟奎默默无语的跟随在夏老汉身后,看见他把水桶里的水,尽数倒进水缸。然后木木的从灶间退出,径直走进北屋就再也没有出来。 钟奎看着夏老汉进屋后,还没有回过神来。感情这个就是刘文根给他讲的什么梦游?一个人居然可以在梦游中做这么多事情?这太惊悚点了! 翌日,刘文根一觉醒来,感觉口里沙夸沙夸的很难受。一阵呸过之后,还是感觉不自在。就起来去灶间找水漱口,刚刚走出南屋,那该死的黑狗就樶起鼻子,对他发出警告性的低声咆哮。 看着黑狗露出在口腔边的两颗白森森,闪着寒光尖利无比的犬牙,他胆怯了。还不得赶紧的退回到屋里,自私的摇醒在酣睡的钟奎。 钟奎也就是小小的困了一觉,这不还在梦乡里给周公聊天呢!就被刘文根蛮横无理的给搅扰醒。 钟奎眯眼看着刘文根气色大好,只是一脸的苦相,就出口问道:“干什么?” “王八羔子的,你昨晚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哎呀呸!’刘文根驽动腮帮子,用舌头搅着牙齿等部位,想试探口腔里究竟是什么玩意。舌头就像探测器,探测之后把信息反映到大脑特么的没有什么东西,却觉得吃了沙子似的刮蹭得不自在。 被刘文根这么一搅扰,钟奎也没有了睡意,逐翻身爬起,随口答复他道:‘噗!’“给你吃的后悔药。” 这后悔药是用来戏谑某一些不知好歹的人群,钟奎居然拿来玩笑他。“你妹。”刘文根一口怒意写在脸上冲口而出道。 钟奎腮帮子一咬,‘噌’的立起杵在刘文根面前,怒目瞪圆的眼珠子,大声吼道:“你敢在说一个字?” 实话,刘文根比钟奎大几岁,个子什么的也高出他许多。按理不应该害怕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孩子的钟奎才对,可是他就是胆怯了。 “我……我说什么,就是奇怪在醒来就发现,口里有沙子,你……你睡,我去漱口。” 刘文根边说,一边疾步离开钟奎。探头往外一望,发现夏老汉正在栓那条可恶的黑狗,戒备的心也松懈下来。 钟奎从窗口看在院坝里的刘文根,缩头缩脑看着对他蹦跳的黑狗,给夏老汉打招呼。 夏老汉跟没事人一般,精神气依旧很好,只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刘文根的招呼,他只是敷衍性的点点头,依旧拿着扫帚扫院坝里不多的垃圾。 早饭,玉米粒混淆在稀饭里,不大的灶间屋里始终飘溢着一股甘甜的玉米粥味道。 钟奎瞥看了一眼靠墙的水缸,清亮的井水十分诱人。 刘文根也在看水缸,他比钟奎先把话说出来道:“老辈子,你起得真早,把水都挑满了。” 夏老汉顺着他们俩的目光看了一眼水缸,面部的肌肉微微颤动一下,继而叹息一声道:“唉!水缸里的水,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帮我挑的。” “女儿?”刘文根脊背一寒,暗自道:他们来了这许多天,虽然中途去了一趟外面,却也不应该那么巧合就给他女儿错过了! 钟奎面无表情的吃着他的饭,对于刘文根的大惊小怪,他权当没有看见。 刘文根害怕了,但是究竟怕什么,他还不知道。 “老辈子,你……女儿在那?”刘文根到底是按耐不住,把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我女儿,你们是看不见的。”夏老汉一脸哀苦神态说道。 夏老汉的话,再次把刘文根惊得打了一个冷战。看不见的,除了是‘鬼’人没法用肉眼看见,难道还有隐身人不成? 可是‘鬼’怎么可能挑水?这个问题值得探讨。想到这儿刘文根继续追问道:“老辈子,你女儿多大?住家在哪?可不可以让她回来,我们彼此认识认识?” 夏老汉,咀嚼着口里一根腌菜,慢腾腾的说道:“她家在门岭村,你如是想见她,就去看看她的墓地!” 夏老汉不慌不忙的话语,不光是惊得刘文根冷汗淋漓,也惊得钟奎差点弹跳起来。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钟奎要找的就是,能够知悉门岭村事件的人。这夏老汉的女儿,嫁在门岭村,那么她的夫家是谁? 刘文根不敢在问什么话,此时夏老汉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一神经病。一个正常人是不能给神经病计较的,所以他要保持淡定,等武装部长来了就赶紧的溜走。 刘文根不说话了。 钟奎有话说道:“老辈子,我就是门岭村的人。你女儿的夫家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第046章 一惊一乍 之前夏老汉的话,惊得刘文根一身冷汗。 而此刻钟奎的话,又是什么效应? 钟奎话音刚落,夏老汉的一对眼珠顿时成了斗鸡眼,就那么直直定定的盯着,说话的他呆看着。 夏老汉的眼珠好小,小得凹陷进满是褶皱的眼眶里。眼珠小,却有洞穿你内心世界的穿透力。 一双小眼睛,瞪着一双豹眼。一双充满质疑,一双充满正义、执着、获知的神态。 一旁看着的刘文根瘆得再次爆发冷汗。 夏老汉的小眼睛最终败下阵来,他夹起一根腌菜,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牙床磨损腌菜的声音。小眼睛里隐射出探究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钟奎,冷不丁的出口问道:“你真是门岭村的人?” 钟奎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卑不亢的口吻道:“是” 夏老汉有点穷追不舍的劲头,继续追问道:“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在墓穴里活下来的。”这一问一答,完全没有顾忌身边的刘文根,就好像把他当做是透明人似的。 “我女儿死得惨,他那不争气的男人,快活够了该死,可他不应该把我唯一的女儿也带走。”夏老汉悲呛的语气,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道。 钟奎乍一听就隐隐感觉到,夏老汉的女儿夫家是谁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王二毛才对。同时他感触到从夏老汉身上,似乎有一种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存在。这种东西不是气味,也不是影子,而是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种气息不比幽魂,难道夏老汉半夜三更挑水跟这个有关系? 钟奎收回遐思出口沉声问道:“你女儿的夫家是王二毛?”视线滞留在老汉满是褶皱的脸上,来回巡视搜刮他在听到此话时所有的表情变化,以此来确猜测是否正确。 夏老汉没有辩驳钟奎的话,一张老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夏老汉努力想把小眼睛瞪大,看着钟奎疑问道:“孩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辈子,实话告诉你,水缸里的水,其实是你自己半夜三更起来挑的,跟你女儿没有关系。”钟奎在刘文根大张嘴,脸上露出无比惊骇的神态下,一字一句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你唬弄我!我这把老骨头,有几斤几两我知道,也就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怎么可能在半夜三更起来挑水?”夏老汉极力辩驳道。 钟奎急于想从夏老汉口里打探到关于门岭村发生的事实,对于老人的辩驳,他采取漠视态度。话锋一转说道:“老辈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门岭村在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有存活的人没有?” 钟奎的话一问出,原本在一旁一惊一乍的刘文根精神为之一振也来了兴趣,抛开各种恐惧的臆想。极力凑过耳轮来聆听,夏老汉接下来的答复。 钟奎的话一问出,夏老汉立马就起身,在起身之时顺势从饭桌下端拿出烟锅子,随口干咳两声神态平静的从两人惊异目光注视下走出了房门。 “嗨!这算什么事?你在问他话呢!”刘文根替钟奎叫屈道。 钟奎冷眼看着夏老汉走出去的身影,心思活跃思索道:夏老汉在回避这个问题,他似乎有所忌惮什么。 钟奎紧跟一步走了出去,一眼就看见夏老汉在跟武装部长还有另外三人在说着什么。 看见这一幕,钟奎疑窦丛生;难道夏老汉看见有人来,所以没有答复刚才的问话? 武装部长带着三人给刘文根打招呼,顺带告知来意。原来他昨晚来时,就瞧见刘文根脸色不好看。加上听到他说钟奎一晚上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俩都还没有找到门岭村的入口处。这才重新安排人员来陪同钟奎去门岭村,那么有人来替代刘文根的工作,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可刘文根还是有些犹疑,到底跟不跟武装部长离开夏老汉的家以及钟奎。因为在来县城时,队长就一再的嘱咐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守候在钟奎的身边,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武装部长貌似看出刘文根的内心活动,他朗声大笑道:“好了,刘老弟,你啊!别逞强了。咱还不知道你的是身体素质,你就安心的歇息,让这三积极分子带钟奎这孩子去找门岭村。等这事完了,我还得给这孩子找一住家,让他安顿下来。” 瞧瞧,这位武装部长想得就是周到,为人处事很和善,还处处替他人着想,不愧是人民的好干部。 武装部长的话,让刘文根完全消除自己心中的顾虑。他疑问的目光看向钟奎,钟奎表示赞同他去歇息。 武装部长和刘文根离开了钟奎,离开了夏老汉的家。 钟奎看着新来的三个男性积极分子,武装部长刚才吹嘘得如何如何的,简直把他们三吹捧到天上去了。管他们三怎么怎么地。只要可以让他解开门岭村之谜,那就比什么都好。 三积极分子的年龄都比钟奎大好几岁,做起事来真的是很负责,哪怕钟奎去上一趟茅坑,他们三的其中一个都会陪伴他一同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奎忽然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三人目测表示不是来帮助他的,反而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似的。 自从这三人来了之后,夏老汉的话越发的少了,甚至于连咳嗽的毛病都一下子好了。 钟奎觉得夏老汉咳嗽是在暗示什么,细想就在几分钟前,他问出门岭村事件时。夏老汉起身拿起烟锅子,背起手那么咳嗽两声,就径直走出房门。出去后就遇到武装部长带人来了,这不可能是巧合! 钟奎发现这个问题后,就注意夏老汉的举止和脸上的表情来。 这不注意还不觉得,一注意起来,钟奎还真的发现夏老汉有问题。他有意无意的总爱用眼角瞅人,当你正眼看向他时,老汉立马就端正眼睛,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就在三人来到夏老汉的家后,四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动。三人是来监视他的,夏老汉是故意在装莽的。 钟奎老觉得夏老汉在暗示他什么,可又在故意掩饰什么。一时搞不明白,也不想把时间耽搁在这个没法搞明白的问题上。 午后,钟奎和三名积极分子出发了。 因为有了之前开辟出来的路路径,四个人行动起来也麻利了许多。 第047章 半胶鞋的传奇 看着身边的这三个跟班,钟奎暗自打定一个主意。 三个人换班关注钟奎,所携带的物品,都落在他们的身上。三人让钟奎一个人走中间,前面一个,后面两个这样把他夹击在中间,就是想跑也是不可能的。 在路上三人自报姓名,矮个子叫冬娃。高个子叫豇豆,钟奎仔细一看此人的确跟豇豆似的,真的是高高瘦瘦没有肌肉。另外一名皮肤白净,有些斯文儒雅模样,人家说了叫李秀才。 钟奎从快言快语的冬娃口里得知,他们三都是东华村的人。因为搞什么训练,认识了武装部长,武装部长说了;这次派遣给他们三的任务很艰巨,如果完成了就要提升他们为班长。 钟奎追问他们三,武装部长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三人面上凸显一抹玩味的笑意,异口同声的说道:“保护你。” 看见三人奇怪的神色,听到三人的话,钟奎笑了。是保护还是监视?谁知道呢!或则是封杀之? 三人都穿的帆布半胶鞋,唯独钟奎穿的是刘文根给他的一双旧皮鞋。这厚底子的旧皮鞋,走路显得累赘不说,还特别的土气。 还有一样钟奎是不能明白的,那就是现在这个年代,能有一双半胶鞋穿可不得了呢!穿在脚上浑身都透出一股子洋气,穿上一双半胶鞋全家都会跟着沾光。 看着钟奎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土得掉渣的模样,三人得瑟越发把脚上的半胶鞋跺得山响,加上身上穿的草绿色军装,更是一副神气活现的洋盘样子。 钟奎知道他们识字,也知道他们都是积极分子,这个年代就是积极分子最吃香。 在休息时,有一个人掏出一截可以画出线条的笔。钟奎对这只笔很感兴趣,从他们手里要了来,就在手掌心画出一道黑色的细线。 “靠ng费了。”李秀才一把从钟奎手里夺过笔,心疼的样子说道。 钟奎不明白了,这笔不就是拿来画的吗?就这么画了一下,有什ng费的?他撇撇嘴无语的不在搭理他们三。 钟奎没有害人之心,前面就是刘文根遭遇到鬼市的区域。他就把他们三往另一条还没有开辟出来的路走,可是这三特么的就是心多。执怮的不理睬他的指引,硬要往那边走。 “那边有鬼。”粗眉毛一拧,钟奎认真的口吻警告道。 “鬼?”豇豆眯眼一笑,捉狭的对其他两人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说道:“你们看见鬼没有?” 两人会意豇豆要捉弄钟奎了,就急忙答复道:“没有看见过鬼,看见的是这只活死人鬼。” 三人齐齐的朝着钟奎放肆的大笑起来,同时不怀好意的步步逼来。 钟奎警惕的看着三人,出口问道:“你们想干么?” 高个子豇豆,挽起衣袖,一脸得瑟神态说道:“我们想看看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记号,为什么你会与众不同。” “你们敢放肆?”钟奎大惊,一边提防三人进攻,一边出口继续警告道。 三人无视钟奎的警告,摩拳擦掌依然紧逼过来。看这架势,钟奎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身后黝黑的树林距离门岭村已经不远,只要穿越过这片树林就可以到达那片紫竹林边沿。从而可以绕道去干枯的河滩,只有这样跑,才能甩脱他们的围攻和监视。 思量好之后,钟奎毫不犹疑的扭身就跑。后面三人阴笑一下,就像猎人看着逃跑的猎物一般,唿哨一声紧跟而来。 黑黝黝的树林,阴暗潮湿,脚下是凌乱的树叶,头顶是密密匝匝的树桠枝,纵横交错分辨不清天南地北。 追逐钟奎的三人,在进入树林时,也有些顾忌。话说;这三人也耳闻到一些关于门岭村事件的故事。所以三人在进入树林时,都不敢掉以轻心,一步步的慢慢进入,查看地形,观察钟奎有可能藏身的位置。 三人在树林里转悠了好一阵,连钟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就预备退出树林,就在这时,从树林的另一处传来一声凄厉阴森的叫声。 听声音不像是钟奎的声音,难道这树林里还有别人?豇豆首先提出分头寻找的建议,而后得到李秀才的支持。冬娃有些不乐意,他害怕啊!这里距离闹鬼的村庄不远,保不定那鬼什么的就在这树林里等他们上钩呢! 冬娃瞎想,他们可不会听这无聊的鬼话。在幼时还弄什么石头剪刀布的,现在都大人了,也不需要玩这幼稚的把戏。三人以多数服从少数的方案,进行裁决。 暗黑的树林,四周都仿佛隐藏着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一两声不知名鸟儿的叫声在此刻听来阴森诡异。也许刚才的叫声,就是这狗屁鸟儿发出来的。他们俩混蛋就成心的在折腾人,故意把鸟儿的叫声说成是人在叫。 冬娃紧张的瞥看着树林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桠枝,从现在的位置看外面根本看不透彻,外界好像被一层黑布蒙住似的一眼的黑咕隆咚。 看不清路线,就朝一个方位走怎么着也不会有错。冬娃这样想着,就真的朝刚才给伙伴分手的反方向走去。 就在冬娃专着的寻觅方向行走时,突然从身后传来‘咔嚓’清脆,酷似有什么东西被人为踩断了发出的声音。 一听见死寂的树林里传来响声,颤抖着声音急忙问道:“谁?”问出话时,冬娃自我感觉到由于太过紧张到了极点。问出的话都是颤音,他惧怕这种一个人身处在暗黑环境的这种感觉。 冬娃一辈子都没有忘记,曾经发生在幼年的一件事。由于贪玩的他,走进了一大片幽深暗黑的树林里迷失了方向。最终在树林里度过了恐惧的夜晚,直到第二天才被大人们找到。那种迷失之后的感觉,他不想去回想,也极力在排斥那种感觉再次兹生出脑海。 随着再一次发出的‘咔嚓’声,冬娃还没有来得及问出第二声,他真实的看见鬼了,那恐怖的一抹黑色带着一股疾风,从他的正对面扑了过来。 冬娃张开的嘴喊不出半点声音,就觉得脖子上有一股冰冷的东西掠过,接着就是一股滚烫的热气,呈倾射状态喷洒出来…… 豇豆和李秀才原本也没有真心的分开,他们俩想的是吓唬吓唬冬娃。俩人在树林里转悠一阵后,没有发现钟奎的踪影,只好垂头丧气的往冬娃这边靠近。 黑黝黝的树林,就像一堵堵高墙,更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遮盖了所有的光线。偶尔有细碎的阳光渗透进来,也被他们俩匆忙的身影蹂躏得粉碎。 豇豆感觉树林太过安静,再说了冬娃难道就一直没有出声找过他们俩吗?他紧张的看着一颗颗遮天蔽日的大树。越想越害怕,就拉住李秀才说道:“你觉不觉得这里有问题?” 第048章 狰狞孽杀 豇豆和李秀才畏畏缩缩的窥看着暗黑空间里的树桠枝,一颗颗在平日里看似再普通不过的树枝,在此刻的氛围中,均显得那么的诡异阴森,俩人看着想着浑身充满惊秫之感。 “哥们,要不咱们先回去!”李秀才颤抖着声音,手指紧张的捏动着。下意识的转动眼珠子,怯懦的眸光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他总感觉到在视线不能触及到的地方,有一双阴冷的眸光在注视着他们俩。 “怕个卵,奶奶的,自己吓自己。”豇豆耸耸肩,鄙夷的神态看着伙伴。大步向前走,脚踩着枯枝,不时传来轻微的‘咔嚓’响声。 李秀才一向都是胆小的,在他们搞活动期间。豇豆和冬娃积极性相比他不知道高多少倍,他们俩给那些戴尖尖帽的男人,女人脸上张贴大字报。吐唾沫,泼脏水在那些分子的身上,头上。可他不敢去,他害怕看见那些被迫站在高台上,戴上纸糊的尖尖帽低垂头颅,一副灰头土脸的颓废沮丧糗样。更害怕看见那些人眼眸流露出的挫败感和无助感。 李秀才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曾经看见的那一幕,一个女孩被扣上神经病疯子的帽子强行带走时,抛给他那一抹永远无法抹掉的绝望恐惧眸光。这道恐惧的眸光并且一直纠缠着他,屡屡在他入睡之时,那道眸光就像利箭一般穿透他的身体,直达‘扑扑’蹦跳的心房。每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都害怕不敢再继续睡下去。 李秀才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走在却前面的豇豆突然出声道:“说点什么!” 豇豆许是害怕这种死寂般的感觉,他才会喊李秀才说话!这种死寂般的感觉,真心的很不好玩。此时他们俩到希望看见钟奎出现在眼前,哪怕是一闪而过也好。 这钟奎真的是怪物所生的孩子,居然在他们仨的面前消失。树林也就这么大点,为什么总感觉总也走不到边沿? “秀才,你摸过女人没有?”豇豆再次打破沉寂出口说道。 在此刻谈论女人,这的确是一种很刺激的消遣方式。李秀才来了兴趣,答复道:“没有摸过,不过我偷偷的看过。” “你看谁的?是朱家妖媚子,还是张家二妹子?”豇豆眼睛闪烁异彩,兴奋的问道。 李秀才貌似有些难为情的忸怩样子,迟疑片刻说道:“我偷看二妹子洗澡……她那个好小呢!” “什么好小,告诉哥,待会哥告诉你,看只是看,要摸才有劲。”豇豆眸光异彩更加贼亮道。 “唔!我这里说,不会有人听见!” “靠!你sb,这里就咱俩,没有人听见的。快讲……哦!还有冬娃。”说到冬娃,豇豆把眼睛睁得更大,好像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似的。 “对了,冬娃呢?咱们找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看见他的影子?”李秀才忽然再次紧张起来。密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身子也感觉到有些畏寒感。他不由得抱紧胳膊肘,张皇失措的四处查看。 刚刚被话题吸引的豇豆恼怒了,对于李秀才的话不以为然道:“艹,你弱爆了,想那么多干甚,说不定那小子早就出去了,害得咱们在这里瞎转悠。讲刚才的事情,别东拉十八扯的。” “呃!二妹子身材还是不错了,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就是那个……那个地方好小,跟飞机场一样没有看点。”李秀才一边说,一边比划道。 “这里小?”豇豆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手指着自己胸部看着李秀才怪笑道。 李秀才‘嗨嗨’干笑两声,默认了对方的暗示。 “那没劲,你知道吗?女人那玩意太小摸着不爽。”豇豆饶有兴味的遐想着说道。眉开眼笑沉溺在自己的意y中。 聆听着豇豆的h话,李秀才陷入自我感触的憧憬中。他眼前出现了二妹子那光洁溜溜的身子,那隐秘还没有开发出来的处女之地,是属于他的。 李秀才伸出不安分的手指,抚弄着二妹子那两颗还没有完全成熟有一股子酸味的酸葡萄。他胯下话儿下意识的昂挺起来,面庞上凸显出一抹尽致的昂奋神态…… 李秀才没有注意到,就在他陷入一种无法抵御的自我,意y幻象中时。他身边的豇豆,早已跑离开他,远远的张大嘴,吓得不敢出声。 李秀才樶起嘴唇凑上去嗅闻二妹子那粉嫩的……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惊醒了他。 睁开眼眸的一刹,李秀才的脖子上袭来一股冷沁感,他张大嘴,喉咙发出短暂绝望的声音;……你……你……一股滚热的液体,从裂开的脖子处喷射而出。 李秀才在倒毙的那一刻,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个久久没有忘却的噩梦;被蹂躏女孩那双绝望的眼眸,当时他就在屋子外面偷窥,女孩被蹂躏强暴的整个过程,而那个蹂躏强暴女孩的人……是他一生中非常崇敬和畏惧的…… 豇豆拼命的跑,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亲眼目睹一个披发的怪物出现在,遐想意y中李秀才的面前。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对方,就吓得双腿发软,本能的跑跳开去。在豇豆的盲目意识里,他认为这个怪物一定是钟奎变的。 钟奎找到在坡地干活的夏老汉,夏老汉好像早就知道这孩子会来找他似的。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时,只是那么淡淡的回头瞥看了一下,连咳嗽也没有表示一下,继续的举起锄头锄草。 钟奎没有锄头,就蹲下身子,用手挨个的拔。草们不甘心就这么被扒拉出赖以生存的地面,死死的生在地层,被这孩子拔掉的只是一截没有根部的草茎。 夏老汉一直没有做声,他完全无视钟奎的存在。 拔草的钟奎,也好像无视夏老汉的存在。他一个劲的伸出残破指甲不停的拔,没有指甲的手指头渗出血迹,他也没有吭声,直到身边堆积了一小堆草的残体。 夏老汉终于停止劳作咳嗽出声,拾起地上一顶破旧得掉圈的草帽,随意扣在脑门上,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看着钟奎说道:“歇息孩子。” 钟奎点点头,抱起草们的残体就往坡地旁边的树林走去。把草扔掉之后,才慢慢的走到夏老汉身边坐下。 靠近在夏老汉的身边,钟奎嗅闻到一股曾经在爹身上闻到的汗臭和烟味。 “门岭村的人啊!你们死得冤枉。我的闺女,你好命苦啊”夏老汉眼神木木的盯着远处,忽然梦呓般出口说道。 第049章 暗夜惨叫 钟奎没有搅扰夏老汉的呓语,他默默无声好像一只乖巧的看见犬,静伏在主人的身边。除了竖起耳轮聆听老汉口里讲述的故事,还不得不随时警惕四周的各种动静。 门岭村有爆发瘟疫的消息不胫而走,但是立马遭到某一些人的严令禁止,不许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门岭村遭禁,里面的人不能外出,外面的人不能进去。 门岭村成为一座孤岛,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夏老汉几次想去看看闺女,都被无情的阻隔在通往门岭村的山道上。把手这关卡的是一些积极分子,他们身着一色的草绿色军装,表情严肃一丝不苟的盘查过往路人,凡是要进门岭村的人都不能通过。 门岭村爆发瘟疫的最后一个月,关卡上的人换了装束,一个个都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 看这架势,没有谁再敢有去门岭村一探究竟的想法,更没有人敢只身犯险去和这些家伙对抗。 夏老汉想女儿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最后把家里的唯一一只公鸡捉了,送给那位在村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才换得来可以去探看一眼的机会,而这个机会还只能在山坡上远远的窥看。 夏老汉早早的就跟人来到门岭村至一处可以浏览整个村庄的高处,也就是钟奎看村庄像船型的那个高处! 夏老汉看见的是,村庄处于乱糟糟闹哄哄的状态。人们惶恐不安,四处乱跑,并且还看见很多人在追赶一个女孩。 女孩没有哭,却拼命的狂奔。夏老汉非常同情女孩,他就喊同在高处观看的人,帮忙把女孩给救下来。 夏老汉很想看这个被他救下的女孩一眼,无奈的是,给他探亲的时间已经超出。那些戴黑色面罩的人,无情的勒令他赶紧离开此地。 半月后,夏老汉得知门岭村所有的人都死于瘟疫,包括他的闺女在内。 那一晚夏老汉失眠了,他想起老伴在生下女儿撒手西去时,一再叮嘱他要爱护女儿,一定要让女儿幸福。 从不轻易流泪的夏老汉那一晚哭得稀里哗啦,哭累了就睡。睡梦中就看见了女儿,女儿是回家来给爹挑水的。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夏老汉的水缸总是满满的。 “你后来又去过门岭村吗?”一直蹙眉沉默的钟奎出声问道。 “去了,村里的水库干枯,被填埋了许多沙土,后来长了好多奇怪的柳树。闺女的家,在一次大暴雨之后,垮塌了。” 钟奎粗眉毛一拧,自言自语说道:“水库填埋沙土?”继而忽然想起什么,如有所思的看着地里那一簇新冒起来的嫩芽说道:“那村里真的没有一个生还者?还有,他们的遗骨在哪?我去看了门岭村墓地集中地,均没有他们的尸骨。” 夏老汉磕巴了一下烟锅子,不置可否的说道:“也许他们的尸骨,被埋葬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我想找到闺女的尸骨,也没有找到。” 填埋的水库有问题?钟奎独自思忖着,眼眸凝神依旧盯着那株嫩芽发呆。夏老汉刚才谈及到的女孩,应该就是香草。 门岭村所有的人都死亡了,这可能吗?钟奎陷入苦思冥想中。尔后转头认真的神态看着夏老汉说道:“你确定门岭村的人都死了?”看着夏老汉一脸的木然神态,他急忙补充道:“当然我是列外,也许冥冥之中注定我要逃过此劫,要不然现在我也不能给你在一起说话。” 钟奎近距离看见,夏老汉稀疏的眉毛里有一两根特别长。他曾经听爹说过,人的眉毛里出现有长眉毛,那就是长寿的象征。 “你做的那些本事是谁交给你的?”夏老汉避开钟奎所问的话题,却故意绕弯子暗有所指道。 “我的本事?”钟奎迷惑神态道。 夏老汉的面皮跟树枝似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皱褶里隐藏着一颗颗蠢蠢欲动的汗珠。只要皱褶稍微舒展一下,汗珠就自动滚了出来。此刻的他,一脸祥和语气里充满温暖的口吻看着钟奎问道:“你配制的药……还有半夜三更去土里挖蚯蚓做药引子,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 “唔!都是我爹交给我的。”一提到爹,钟奎的面色就阴沉下来,心就像被针扎似的疼痛。同时觉得夏老汉也表示不是简单的人物,居然暗地里在观察他的举动。在后来,他又怎么会梦游的? “嗯!你爹好样的,我早有所闻,只是一直没有机缘遇见。曾经也来过咱们村里给死人斩穴,人品那是绝对的。” 沉思的钟奎听着夏老汉对爹评价,心里一甜。实话他真的很难听到有人如此赞赏爹的,他顿时觉得夏老汉很亲切,给他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山风呼呼刮来,刮得夏老汉额头前那一樶花白头发簌簌颤动。夜幕在山风的肆虐刮动下,遮天蔽日出现在炊烟缭绕的村落山林里。 夏老汉在撑身起来时,瞥看了一眼钟奎。慢腾腾的吐出一句话道:“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说这句话时,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身边的他说什么。之后拾起地上的家什,又补充道:“我听人说,那一晚门岭村有惨叫声,后来又有传闻说,门岭村不是瘟疫,是有一个神经病疯子在一夜之间把余下的门岭村人杀光了。” 钟奎乍一听,心中一紧,急忙紧随在夏老汉的身旁,追问道:“疯子是男是女?这个传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钟奎问出的话音未落,‘咳咳!’夏老汉接连咳嗽两声。就在他咳嗽两声之后,从他们来的路上闪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给钟奎有一面之缘的勘查队长陈志庆,另一个是去而复返的武装部长钟汉生。 钟汉生是带陈志庆来的,主要是因为看见刘文根精神状态不好,继而不放心钟奎。 所以刚刚从a市到达县城的陈志庆,就对钟汉生提出要求马上要见到钟奎。 当钟汉生看见钟奎给夏老汉在一起,而其他三人没有在场时。自然是要问的,一问钟奎就把三人怎么玩笑和追逐的事情讲了出来。 钟奎讲的话,搞得钟汉生很下不了台,并且引起陈志庆对刘文根和钟汉生的大为不满。 陈志庆很不满武装部长的擅自安排,无论刘文根出什么状况,他只要是好好的,都不应该在此刻离开钟奎。 三人现在下落不明,钟汉生很着急。真的是急惊风撞着慢郎中,夏老汉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没事,他们有腿有脚知道怎么回来。” 钟汉生却不然,他貌似忌惮什么似的视线不停的扫视在,跟陈志庆谈话的钟奎身上。 第050章 噩梦与相片 钟汉生最近老是做着一个同样的梦境。 梦,是一种宣泄,一种释放,更是因为一阵寄托因素产生的虚幻画面。 夜妖异且诡秘,夜幕往往让人产生自然恐惧。人类的恐惧与生俱来,比如婴孩刚刚离开漆黑、温暖、宁静的子宫,对光明充满本能的恐惧。 而钟汉生不是一个婴孩,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 钟汉生感觉到妻子就是身边,也感觉到此时是夜半三更,更加能够清晰的听闻到妻子那粗重扰人的呼噜声。可他就是无法摆脱梦魇的纠缠,一樶很长很长黑得妖异的细丝,充满灵气具有生命力的从门缝下端延伸进来。 钟汉生明明知道这是梦境,心里却照样充满恐惧。他紧张万分的盯着探头似的黑色细丝,手指很想抓住身边的妻子。想摇醒她,想大喊,可是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扼制住,无论多么努力,就是喊不出声来。 钟汉生可以说这一辈子,重来没有做过如此恐怖的噩梦。他十分惊惧的瞥看到,黑丝聚集成为一团墨汁般的黢黑,从黢黑的中间荡开一条更为恐惧的空隙。 钟汉生越是害怕看什么,就会看见什么。由于过度的紧张,他感觉到那空隙中间肯定要出现什么东西。果然在他的想法冒出大脑时,那空隙处逐渐露出一点点面无血色且惨白得瘆人,而且还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感。令他不能自主的不得不看着眼前最为恐怖的一幕。 钟汉生几乎绝望的对着妻子发出歇斯揭底的狂喊,同时还不能闭眼,惊惧无比的看着那,冒出来的东西在发出一阵阵令人惊秫的怪异声音时,居然从黑丝下慢镜头般露出半张面孔来。 钟汉生看着半张面孔发出怪异刺耳的声音,慢吞吞的带着黑得如墨汁般的发丝,缓缓的站起来。 钟汉生极力想强迫自己闭眼,可是眼睛就像是被定格在这一瞬间似的,只能锁定在眼前所看见的画面。 半张面孔在黑色发丝的遮掩下,露出一点白。当一泻而下的发丝成为人形矗立在钟汉生面前。 钟汉生更是难以摆脱恐惧的折磨,他惊魂般的看见,发丝包裹住的是一抹纤细诡异的身影。 梦境中的蛊惑感继续束博钟汉生的思维,他不能自控的摆脱掉梦魇,所以就只能默默接受梦魇的压制。 半张面孔侧面注视着钟汉生,那白得瘆人的面孔在黑色发丝下更为突出。 钟汉生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在他不能自主的惊恐面对半张面孔时,面孔突然说出一句话来;“你要死了……” 这句话充满魔力,钟汉生感觉在听到这句话时,他整个身躯都麻木了。神智陷入一片空白中,感觉到魂魄出窍一般空荡。 往往一个人发出无比恐惧的吼声时,就会惊扰身边的人。钟汉生不想就这么死去,他努力挣脱梦魇的束博,发出大吼;“啊……啊……啊啊!” “汉生……汉生……” 钟汉生突然醒来,才明白他没有在家里睡,而是在情人顾丽的屋里。 当然钟汉生没有把在情人屋里做噩梦的事情讲出来,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在家里,接连做了好几天的这种噩梦。 噩梦没有什么的,这是陈志庆安慰钟汉生的话。 临近黄昏,那三个人都还没有回来,钟汉生有点忧心忡忡的感觉。 夏老汉依旧恢复一如既往的沉默,不时起身给他们填充茶水。 钟奎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晦暗模样的钟汉生,心知他一定有情况发生,却不愿意把实情说出来。不能说出实情,那么任谁也无法帮助他。 对于钟汉生所讲述的噩梦故事,陈志庆认为一点有不恐怖,他要讲一个恐怖的真实故事。这个真实故事,其实就是刘文根给钟奎讲过的那件事。 故事因为有恐惧成分,所以就会害怕。刘文根生来就特别胆小,所以他没有把整体的故事讲述给钟奎听。 故事的最关键是,故事里的人,发现相片出现问题。相片上居然多出一个人来,但是他没有马上处理掉这张充满诡异的相片。而是带回家里,不时拿出来看,很想搞明白相片里的这个人是谁。 相片洗了两份,两个人各人一份,令人感到费解的是。他们俩都在同一个时候,拿出同一张相片来看。而每次看相片里的那个模糊头像时,头像就像有生命力似的,逐渐清晰一点点。 越是这样,他们俩就越是想看清楚这个人到低是谁,很想看这个人的长相。是男?还是女?或则就是一个曝光产生的印迹也不一定。 他们俩的感冒也是奇怪,老也不见好,吃药不见效。特别嗜睡,一睡就是几个小时,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这种奇怪的状况,直接影响了两个人的正常生活。 家里的人就劝导他们去医院查看,结果进了医院就没有出去,直接到了停尸房。 后来他们的家属告诉志庆,相片明明是没有带着他们俩的身边,可是就是看见他们俩手里拿着相片随时都在看。 相片还是相片,在别人眼里看见的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相片,两个人并排站立在一片昏暗的空间里。 而他们俩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感觉,那模糊的头像越来越清晰,好像在慢慢的接近他们。 在他们死后手里还是捏着那张相片,可是相片里什么都没有,就连两个人的影像都没有了。完完全全就是两张黑色的纸片,这才把两家的家属吓得赶紧,把两张通体黑色的纸片给扔在垃圾桶里了。 听到这儿钟汉生和夏老汉各自打了一个冷战,只有钟奎还是一副冷漠的神态。 几个人因为噩梦与相片的事件,都还在发憷的氛围中。空间立时沉寂下来,钟奎突然出口道:“他们俩被带走了,相片里自然就没有影像了。” 钟奎的话惊得志庆等人面面相觑,相互注目扫视一眼。都没有敢言语,对于钟奎他们还是知道了,一个墓穴存活的人,原本就不属于正常人。况且他的话,也是有一定逻辑性的,如果不这样解释,那么相片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状况?天底下还比这更为离奇的是,故事里的两个人在死亡后,相片就消失了影像,这不是一般的巧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钟奎没有再言语 没有人再提相片的事,陈志庆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不早了。那三人应该不至于迷路什么的。 “钟奎,你和他们分手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第051章 幻听 钟奎有告诉志庆他们,那三人追逐他进了树林,他从另一个出口转回是想帮助夏老爷子拔草,事情就这么简单。 志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最后达成共识一致决定去找他们三人。 陈志庆这次来东华村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想打听门岭村那次发生瘟疫时,驻扎在村口的是,是哪一路积极分子的队伍。领头的是谁?现在身居什么要职,或则已经离开铜川县城。 钟奎在前带路,后面的志庆和钟汉生就随意的聊了起来。 志庆先给钟汉生递上一支大前门香烟,大前门那个时候可是稀罕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但是钟汉生表示也没有缺过此烟。他淡淡的接过烟卷,淡然的摸出一盒‘洋火柴’划燃一根火柴棍先给对方点燃,然后点燃自己嘴上那只,手指甩几下,火柴棍熄灭扔之。 这一段山道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存在,在土生土长的人们眼里,这些花花草草就是一平凡普通的玩意。 烟卷在口,话匣子打开了。 “门岭村那次瘟疫,你知道吗?”一口烟雾徐徐从头顶升起,志庆随意的问道。 “知道一些。”钟汉生眯缝着眼睛,手指轻轻一弹,下意识的摸了摸鼻梁。看似无意识的举动,却好像在极力掩饰什么。 志庆前面是钟奎,高高矮矮的疾走。步履不齐的凌乱脚步声,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思维,他时不时侧目注视对方的举动。 几分钟之后,志庆再次开口说道:“我听说那次瘟疫死了很多人,钟奎虽然侥幸逃脱厄运,可他还有亲人牵扯在里面。所以咱们得想法给他一个交代,你看……” 钟汉生听到对方话里的意思,面部肌肉微微一颤,继而习惯性的大笑道:“哈哈!你真是性情中人,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也这么关注。”对方没有言语,无声的沉闷只有两人重叠重踏在地的脚步声。他继续想了想,然后再次对志庆说道:“钟奎的亲人不就是一个死在水库里的斩穴人而已,好像比瘟疫爆发期先死!尸骨可能早就化为尘土了。” “哦!你知道钟奎的爹?那么他还有一个妹妹,你应该知道?” “妹妹?什么妹妹?他就是一个人,哪里来的什么妹妹。”钟汉生突然语气有些不耐烦道。 志庆一听钟汉生的语气不对,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刘文根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唉!他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啊!给娘们似的矫情。” “没事,小事一桩,他体质不好,不能给乡巴佬比,你看看那钟奎。特么的就是一个命贱,饿不死,冷不死的……” “哈哈!你是他们的父母官,有你这么好的父母官照顾,他能死吗?”志庆一语双关的说道。随即犀利的目光在对方脸上一扫,看见钟汉生面庞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心莫名其妙的一动。 领头走在前面的钟奎,没有心思偷听两个大人的谈话。在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担心之前追逐他进入树林的三混蛋了。 这边志庆还在试探钟汉生。 “我在市里听说,那次瘟疫事件有你们一个小分队参加了门岭村的禁号令是吗?” 钟汉生怒意显现,有点失态的模样,大声辩驳道:“这是造谣,两年前我还是一个小村干部,怎么可能参加什么禁号令?” “哈!瞧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什么调查小组来的。咱们作为朋友,随便聊聊而已。” 见风使舵是钟汉生的特长,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顿时觉得刚才的态度有点过火。不由得嗨嗨干笑两声,语气软化下来道:“实话,门岭村事件我也是耳闻,没有亲自参加,你要是说问我知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人参加过那次活动,我还可以仔细回忆一下。” “嗯,那就有劳你想想,门岭村瘟疫事件爆发之后,有没有听说一个叫香草的女孩,是否生还还是怎么了?” “香草?”钟汉生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瞬秒间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态,看着志庆说道:“好像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后来说的是她好像是变态杀人,被抓起来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志庆听闻对方这么一说,心中惊疑不已。张嘴欲说什么。 钟汉生又补充道:“她爹的事情我到知道一些,据说是因为太饿,把邻居家的一个娃儿弄死,熬汤给这个香草吃,结果香草就这么疯掉了。然后就开始杀人,事情就是这样的。” 就在钟汉生对志庆以肯定的口吻说出这些话时。 走在前面的钟奎突然几步窜回,对钟汉生狂怒的大吼道:“香草没有杀人,你唬弄人的。”吼着就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死死的抓住不放。 志庆被钟奎粹不及防的举动给惊得怔住,之后看见他脸色变得阴霾,情绪也接近癫狂状。就急忙上前拉住他,大声呵斥道:“钟奎,你稍安勿躁,刚才没有谁说香草的事情,都是你耳朵听岔了。” 要是只有钟汉生,钟奎根本就不会松开拧住他的衣领,可是志庆出面了。怎么也得顾及他的面子,想到这儿钟奎松开了抓住的衣领,悻悻然的往一边走去。 志庆知道钟奎这孩子委屈,他拍了一把吓得变了脸色的钟汉生一下。顺带帮他拉了拉被钟奎拧起皱褶的衣领,就疾步赶上气冲冲走在前面的钟奎。 志庆并肩和钟奎走了几步,悄声对他说道:“你怎么回事?不懂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和他谈事呢?你赶紧的去找到那三人。” 钟奎虽然不懂陈志庆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就信任他,哪怕是一句不打紧的话,他也愿意听。 “陈叔,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嗯,你先走,我和他再谈谈。” “好的。”说着话钟奎就疾步走开,离开了陈志庆。 钟奎不愧是山里长大的娃,几窜几窜就消失在前面的树阴下。 志庆回头看钟汉生,他面色阴沉,闷闷的低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衣领上明显一个拉扯下的褶子。 “老钟,没事!” 钟汉生苦笑一下,支吾道:“没事。” “没事咱们就快点走,看看老天快黑了。” 第052章 吸血怪物 钟奎先一步到达树林,他回头看看还没有赶来的志庆他们。毫不犹疑一头就钻进树林,在进入树林之后光线顿时阴暗下来。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也不为过,一股股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刮来。 钟奎捧起手做成喇叭状,对着树林深处大声喊道:“豇豆……” 豇豆在什么地方?他完全在树林里迷了路,豇豆记得之前在进入树林也没有觉得这个树林有多大多宽,可怎么着就是走不出去。 眼前不断浮现李秀才血液飞溅出喉咙管的那一幕,他更加害怕,害怕也不敢出声。总觉得四处都是窥看他的眼睛,这双眼睛血红血红的,说不定嘴角还有两颗尖尖的犬牙,也许之前杀死李秀才的不是什么鬼,而是传说中的狼人。 想到李秀才豇豆的脑海里就浮现冬娃的影像来,对了,冬娃呢? 想到冬娃,豇豆鼻子轻轻吸了吸。树林里的温度在逐渐下降,光线从暗淡变成黢黑,之前还清晰看见的树桠枝现在完全呈现一片模糊状。 豇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冬娃,如果冬娃也像现在的他一眼,在树林里迷了路,那么也可能是在寻找他和李秀才。 濒临绝望的人怕的就是,各种意想不到的打击。豇豆把希望寄托在冬娃身上,立马就燃起了想逃出树林的期待感。 人在最恐惧的时刻,怕的也就是一种,惊秫般的安静。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刻,好像更是静德可怕,风停止了旋转,连多嘴的鸟儿也悄悄的消失,树们静态姿势默默的观望着,跌跌撞撞在树林里磕碰的他。 每一棵树在豇豆眼里都显得那么诡异莫测,他手指紧张的环抱着一棵树,立马就觉得这棵树会变成脑海里想象的吸血狼人。神经质的丢开,却又没有了安全感,又赶紧寻找下一棵树的庇佑。 也不知道在树林里穿插了多久,抱过多少树木,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可怜的豇豆,感觉浑身虚脱得跟散架般无力。 更要命的是,豇豆突然想起曾经在伙伴们的口中听说和描绘到,西方国家才具备有的吸血狼人模样。并且联想到来自四面八方都有可能隐藏着,肉眼看不见的危险存在。 越想越怕,豇豆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不敢直起身子来,就像一举止笨拙刚刚失去光明的盲人。只能在树林里摸索前进,也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就那么失魂一般在树林里打转转。 一股刺鼻腥味见缝插针沁进豇豆的鼻孔,他也樶起鼻翼使劲的嗅闻这股,让人恐惧的气息。就在这时,暗黑中貌似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的前进。弯身伸手一摸,手指黏湿的触感传递到大脑。把手指送到鼻子下一闻,这种气味跟过年盛装在碗里的鸡血气味差不多。 鸡血?这里没有鸡,怎么可能有鸡血。除非是人血,想到人血,豇豆浑身一颤。难不成自己又转回到李秀才死亡的地方?豇豆发誓他没有被吓哭,只是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就着带血的指尖摸了一把脸,发现脸上早已经湿漉漉一片。 从很深很是的区域传来呼喊声,一声搞过一声;“豇豆,干豇豆。”呼喊的声音,充满蛊惑力飘进跌入无底绝望感的豇豆耳膜里。 豇豆停止泣立,把注意力集中在聆听呼喊的声音上去。 “豇豆……” 对!不是幻觉,的的确确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豇豆激动的大声回应,却忘记了身处的危险环境。 钟奎劈了一条大树杈,一边敲打一边大声呐喊着豇豆的名字。 别忘了,钟奎的眼睛。 钟奎的眼睛在暗黑空间里,就像一盏小型的探照灯。 探照灯也只能探照到有限的空间位置,所以当钟奎看见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附身人形背影在动,并且还发出那种猪抢食时发出的‘哄哄’声。他惊得一个冷战,觉得事情不妙,就出其不意的大喊一声,那附身在动的背影,在听见来自身后的大喊时,身子微微一颤,神速的扭头一望…… 好一张恐怖的面孔,说钟奎的长相丑陋,此刻他看见的这一张脸,只能是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钟奎的呐喊声惊扰了附身在吸血的怪物,一闪一跳眨眼就消失在黢黑的树林深处。 志庆和钟汉生是在钟奎发现已经被吸干脑髓和血液的豇豆时,才进入树林的。 钟奎把豇豆的尸体就那么拖拽出树林,骇得志庆俩人面面相觑,连话都结巴不出来了。 尔后在钟奎的提醒下,他们紧紧跟随在他的后面,去找到同样被割开脖子处吸干血液和脑髓的,另外两个人,李秀才和冬娃。 门槛村和门岭村交界处出现吸血怪物的事情就像一股邪风,一溜烟的功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人们震怒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想抓住这只吸血怪物。 几次三番的进入那不算好宽的树林去找,人们自行组织来一次次的地毯式搜索,依然无果。怪物就像是钟奎口里讲述的天方夜谭故事,故事里的人物都是他自个设定的。 人们把目光集中在钟奎身上,他们从钟奎的方方面面细节入手。加上某人语言上肆意的各种渲染,人们就更加肯定,钟奎其实就是那个令人恐怖的吸血怪物。 志庆却不这么认为,如钟奎真的是吸血怪物,那么为什么没有把他和钟汉生给干掉? 人们立马pk了志庆的说法,他们认为这是志庆故意袒护钟奎才说的话。 另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站出来替钟奎说了一句话。 “你们别忘了几年前,门岭村事件里有一个吸血的怪物,那个时候钟奎在墓穴里。你们捉到那个怪物了吗?你们是亲眼看见钟奎吸血的还是他坦白告诉你们的?” 闹闹穰穰的人们在夏老汉说出这番话时,立马沉寂下来。 钟汉生见状,也表示赞同夏老汉的说法,但是他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着也还得给死者和生者一个交代。至少得带走钟奎,要走一个形式上的过场,并且他在话语里暗示志庆,带走也只是一种障眼法,他保证不会为难钟奎的。 志庆没能担保下钟奎,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钟汉生和几个积极分子带走。只能无语的叹息一声和夏老汉站在一起,冷眼看着闹事的人们散去。 第053章 浮夸风 钟奎被羁押在东华村保管室里,这保管室是村上专门用来堆积粮食的。那个时候还是合作社,粮食大家种,饭一起吃。 村里几个干部酸腐得要命,一副摇头晃脑和人讲如何如何高产什么的。甚至于连件儿像样衣服都置办不起,整天价还喝茶沽酒。可闹饥荒的人群却有增无减,他们所谓的高产,非但没有让人们富裕起来,反而多了不少忧心忡忡的人。 闹饥荒时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把裤腰带往紧里勒。一个个饿得东倒西歪,面黄肌瘦跟黄瓜秧子似的。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不明白了,既然是高产为什么会饿饭?这个问题我也不明白,还是钟奎把这件事给捅破的,耐心看下去就有收获。 钟奎是谁?问大家伙,都一一摇头不认识。说门岭村有一个墓生子,立马就会有人搭讪,并且还虚张声势的比划说墓生子。相貌长得如何如何,个子比一般人都高大,就连五官也在各种描述中变成孙悟空那样的金睛火眼,口吐火焰什么的。 出了三人莫名惨死的大事,只有当事人钟奎心态平稳。其余的人包括志庆在内,都在猜测究竟那树林有什么端倪。 特别是钟汉生,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志庆担保。一时之间他不敢把钟奎怎么样,却又被死者的家属逼得想用一箱豆腐把自己撞死。 钟奎身子靠在高高堆积的稻谷堆上,饿了就抓一把谷子剥壳来生嚼来吃。渴了就用舌头弯曲抵住下颚,制造唾液缓解干渴。 倚靠在谷堆上小睡了一会的钟奎,再次把手探进谷堆抓谷子来剥壳,这一探探出问题来。扒拉开面上一层薄薄的谷子下,露出来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木质桶子,这堆稻谷根本就是用道具撑起做的假象。 钟奎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他们宁愿饿肚子,也要大喊丰收口号,来获取一句微不足道的口头称赞。 保管室里不但有蟑螂,也有老鼠。钟奎记得家里没有这些令人恶心的生物,他不知道这些生物之所以没有在农家里呆,那是因为农家屋子里除了人,就没有其他可偷吃到的食物了。 半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半空,莹白色的月光,从保管室的窗户渗透进来,映照着卷缩在地钟奎单薄的小身躯。 人们很放心的把钟奎锁住在保管室,那是因为保管室比全村人的住房还结实牢靠。混泥土凝固的砖墙,红色泥土烤出来的瓦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用来给粮食透气的,此刻也给钟奎用来遥望外面的世界。 钟奎做了一个梦;梦境里他还是站在蓄水库边沿,看着背对自己的那一抹身影。 身影缓慢扭头看着钟奎,朗朗月光下,一张姣好熟悉的面容。一摞细发遮掩下一双清澈而明媚的眼睛,脉脉含情的盯着他看。 钟奎心里一动,失声喊道:“香草……” “钟奎哥……”果然是香草,她眼里含着泪柔声喊道。 “你去那了?我找得你好苦。” “钟奎哥,你别找我……我……” 钟奎急了,想伸手拉住香草。 “别,你别过来……”香草紧张的说道。 钟奎怎么可能轻易的放香草离开自己,他急促的出口想挽留住,往阴影处躲避的香草说道:“为什么?你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好不?” 就在钟奎伸手欲拉住香草时,视线所看见的那一抹阴影突然扩散开,一下子就把香草给吞没了。空间里只留下,香草惊惧绝望的求救声;“钟奎哥……救救我……钟奎哥救救我……” 求救声仿佛就在耳畔索绕,睡梦中的钟奎一个激灵翻身爬起。在翻爬起来那一刻,暗角处传来几声‘吱吱’老鼠尖叫的声音。 钟奎听着老鼠们发出的抗议声,思绪里还残存在梦境里,看见香草时那种异常的激动感觉,才明白刚才是南柯一梦。老鼠想必是他翻爬时动静大了一点,惊吓得偷吃稻谷的它们,惊慌失措四下逃窜,逃窜时发出‘吱吱’声来警告别的同伴! 香草一定还活着,这是钟奎在梦境之后思维里弹跳出来的第一个讯息。 东华村人口相比门岭村多,人口多,嘴巴就多。嘴巴多,有什么稀罕事就传得相当快。 村上的保管室门口早早的就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这种情景就像钟奎记忆中,门岭村那些婆姨们扎人堆的时候。叽叽喳喳,跟家麻雀嫁女似的闹得不可开交。 有看热闹的,有起哄的,还有出损主意的。有人说道:妖物不是凡人可以斗的,妖物只能用火烧。好!人们赞同用老办法,把木柴架起,把钟奎焚烧掉。 说做就做,起哄的人群,开始从家里抱来大捆大捆的木柴。一堆简易的木架焚烧堆,不一会功夫就搞定。有人拿出火柴,正准备点燃木柴就把钟奎架出来时。 志庆和夏老汉风尘仆仆的赶到东华村保管室,及时制止了这一场野蛮的闹剧。 有志庆和夏老汉在场,没有人再起哄来闹事。有明事理的,还给志庆攀谈上了。几句话下来,志庆真的是收获不小。 至于志庆收获到什么,后面自有交代。 现在还得赶紧看钟奎的情况。 一个小时后,钟汉生带来几个权威人士赶到东华村保管室来。 这几个权威人士真心的不简单,他们的到来,可是掌握着钟奎的生死权。 三具死相极其狰狞可怖的尸骨,在保管室旁边的另一间屋子里摆放着。 话说,老鼠也够凶残的,三人不光是血液的脑髓被吸干。就连手指头也被老鼠们光顾被啃得残缺不全,指尖上肌肉都被老鼠吃了露出森森指节白骨。 尸体创口的检验结果,当即就出来了。尸身创口不粗燥,且齐整。而且死者创口周边干干净净没有落下一滴血迹,看得出这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为。 有人怀疑是钟奎手指甲划破死者颈部喉管,然后吸干血液的。权威人士立马就对钟奎进行全面的检查,发现他除了头发根乱草堆似的冒出老高,手指甲因为有之前在墓穴求生存时,抓挠了墓穴的石壁,所以指甲受损严重至今都还没有长出来,根本不足以划破人的皮肤。 最后权威人士宣布钟奎无罪,并且还把死者的尸斑进行时间核对,发现钟奎没有在现场的时间。前两名死者死亡的时间,恰好是钟奎和夏老汉呆在一起,尔后有志庆和钟汉生作证。最后一名死者死亡的时间,给钟奎进入树林的时间相接近,但是也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第054章 感叹人生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几个医学界的权威人士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有市里来的调查组在对他们进行调查中,据说问题就是出在一次学论会上说错了一句话,然后就遭到某一些人的言论攻击。 好!故事不能扯岔了,岔道多了就犯迷糊。 钟奎既然没有过错,那就立马得到释放。 几个权威人士在随同人员的保护下,悄然撤离东华村保管室。余下的后事就交给东华村村上来管,三家的家属寻死觅活,哭闹不休,刚刚平息的场面再次掀起一阵。 以此人们对通往门岭村那段路更加畏惧,各种猜测应运而生。 钟奎和夏老汉以及志庆一起回到家里。 夏老汉原本是很谨慎的,对不熟悉的人一般不会多说话。由于之前在东华村保管室发生群众闹事,想乘乱焚烧钟奎的突发事件,他和志庆默契的达到共识救下钟奎,两个人的距离也因此拉近了。距离拉近话题就多了,一个讲城市里的所见所闻,一个讲农村里插杆杆秧,在旱田里捉干黄膳(蛇)。 话题东拉十八扯再次扯到门岭村事件,扯到刚刚发生的门岭村事件,夏老汉神色就紧张起来。看他警惕不停东张西望的眼神,好像害怕谁听见他说话似的。 “门岭村的人是死得冤枉啊!那么多条性命就草草的给处理了。唉!作孽啊!” 钟奎和志庆一听,相互对视一眼。一个起身去查看外院,一个摸出一支烟卷来递给夏老汉。 “这玩意味辣,我不习惯,还是喜欢我的老伙计。”夏老汉提起水烟袋对志庆讪笑道。 “老哥,你放心,钟奎出去放哨了,你把所知道的门岭村事件告诉我。我用人格担保你,一定没事。” 对于志庆的话,夏老汉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拿起搁置在方桌上的一根铁丝,认真专着的挑了挑,不停摇曳跳跃的煤油灯芯绳,火焰在他的挑动下,闪烁之后亮堂了许多。 “人言可畏,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我这把老骨头经历了太多是是非非,看见了不少生生死死。眼睛和脑子都麻木了,牙齿缺,耳朵聋,视觉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以后的日子啊,可是你们的天下了。” 志庆看着煤油灯下,夏老汉满脸皱褶下隐藏的岁月年轮。他明白是蹉跎的岁月,让他们逐渐苍老衰败,时间越久他们明白的东西就越多,留下来那些刻骨铭心就是人生最难得的沉淀。 “老哥,你别这么感伤,日子只会越来愈好,你老就好好的过日子,别往窄处想。” “不得不想啊!老伴生下闺女没有一点的留恋就撒手走了。这好不容易把闺女盼大,她又嫁人了。嫁就嫁!偏偏嫁给一个不中用的货色。唉!” 志庆满脸祥和的看着夏老汉,知道他又在想女儿了,急忙出口安慰道:“活着比什么都好,死者已矣咱们还得过好自己日子!人生短暂也就几十年,来一趟人世不容易。老哥啊!你可得想开些。” “唉!闺女不听话,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不务正业的混账。” 志庆是不知道夏老汉女婿的事情,所以在听见对方说出这一番话时,就忍不住出口问道:“你女婿是做什么的?他是那里的人士?” “王二毛,你认识不?他是门岭村的人。”夏老汉在提到女婿时,小眼睛隐射出一股怒意,连说话的腔调都加重了些。 门岭村的?志庆一愣,看来夏老汉要讲述门岭村事件了。此时的他就像一位热心的听众,在恭恭敬敬的聆听节目主持人接下来要讲的新闻。 夏老汉小眼睛盯着爆开灯花的煤油灯,眼眸好似的发光一般炯炯有神起来。他噏动着嘴唇,慢慢的讲述出隐藏在心里的故事。 夏老汉的女儿由于在生下来时母亲就走了,嗷嗷待哺的她。可怜见的瘦得一把都可以把她捏握住一般。婴儿整天价的饿得哇哇大哭,急得夏老汉只差没有跳进门前那条河里。后来他从外面偷来一些豆子,一口一口咀嚼成浆,就像小鸟喂食一般送进还是婴儿口里。 夏老汉是又当爹来又当娘,终于把女儿拉扯大。可惜的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女儿打小就是病秧子。 门岭村有一个单身汉,叫王二毛的。有一次赶集看见了夏老汉父女俩,这小子就盯上夏老汉的女儿不放。 王二毛的底细夏老汉是不知道的,反正他会隔三差五的给夏家送来粮食,有时候还割半斤猪肉什么的来。 饿肚子的时候,怎么也没有勇气拒绝送上门来的好事。 这一来二去的,夏老汉的女儿就对王二毛产生好感了。 那个时候只要有吃的比什么都好,夏老汉见王二毛出手大方,对女儿也是体贴入微。对他更是孝心可嘉,也就默许了这门亲事。 王二毛给夏老汉砍来一个猪肘子,不光是换走了他唯一的女儿,还带走了他一颗心。 在后来夏老汉才从别人口里得知,这王二毛就是一不学无术的赖皮,偷鸡摸狗什么都做。换他闺女的猪肉肘子都是赊账来的,还得闺女嫁过去挣公分慢慢来抵债。 就在门岭村血案发生前,王二毛跑来夏老汉这里找生石灰水。 为毛王二毛会来丈人这里找那玩意?王二毛告诉丈人,找这玩意是用来预防树木生虫的。 可是后来夏老汉听到老朋友说到门岭村有一位斩穴人,捡到一个孩子。并且还说孩子的老爹死于石灰水迷眼,跌入水库给淹死了。 这石灰水在当时还是不好找的,是夏老汉在县城工地上做临时工。偷偷拿了一块回家,准备用来熬玉米凉粉时做点水的。 工地上做临时工也就几毛钱一天的工钱,还得耽搁挣公分。夏老汉觉得不划算,后来就没有去了。那一块石灰疙瘩就一直搁着在那,他想等女儿回家时熬玉米凉粉,女儿可喜欢吃玉米凉粉呢! 这斩穴人死于石灰水迷眼,这让夏老汉很是不安。 他就拾叠拾叠准备去看看,可是还没有等到去的时候,门岭村就爆发了瘟疫。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说门岭村爆发瘟疫的主凶是,那位死去的斩穴人在挖掘墓穴时,不小心挖到地层下一座古墓,古墓里有一副棺材,棺材里有一具女尸。 斩穴人把棺材里的女尸挪开,发现女尸身上有宝贝,至于什么宝贝,无从得知。斩穴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找谁去问? 第055章 多出的事端 有人说王二毛知道这件事,他在用石灰水迷了斩穴人的眼睛后,就去了他家里,把斩穴人的家翻了一个底朝天。也不知道翻到宝贝没有,反正后来王二毛也死了。 屋里抽风似的煤油灯光,映照着斑驳土墙上两个傀儡一般不停摇曳的影子。是煤油灯的灯光,把俩人的影子丑化了,胖的是志庆,干瘦的是夏老汉。 门外的钟奎一脚踹开房门,一步跨进屋里,怒目而视夏老汉。 钟奎满脸怒气盯着夏老汉。后者心理素质出乎意料的好,在遭到怒目而视时出奇的淡定。 夏老汉一双老眼在煤油灯下,淡然的瞥看了一眼门口的钟奎。跟老牛似的慢腾腾挪动视线,定定看着煤油灯绽开的灯花笑了。并且朗声说道:“爆灯花,有客来。” 陈志庆不解夏老汉为什么看见煤油灯爆灯花也会那么开心的。他不明白也就没有搭讪,只是出声制止钟奎的莽撞举动,并且起身拉住他往门口送,打算让这孩子继续在外面看着。好让夏老汉继续说下去,迫切的希望从他口里听到下文。 可就在这时,夏老汉视线从煤油灯上挪开盯着钟奎开口说道:“让他听听无妨。外面有我的老伙计在,它虽然跟我一样老得不中用了,但是耳朵还是很灵敏的。” 夏老汉口里的老伙计,就是那条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黑狗。 钟奎也领教过那条狗的厉害,说它警惕凶猛自然不是虚有其表。 夏老汉都这样说,志庆也不好老把钟奎往外推,再说他也有些不忍心。这不是怕鲁莽闹事才故意呵斥住他,其目的也只是想让他回避一下而已。 钟奎在志庆的暗示下,先把房门关好,然后极不情愿的就近挨着他坐下。 待钟奎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志庆突然出口问道:“老哥,你觉得钟汉生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志庆说出钟汉生的名字,夏老汉老眼皮在煤油灯下使劲的眨巴几下,继而眼珠子闪动一抹晶亮。志庆知道他的眼睛一发光,故事马上又要开始了…… 短暂的休息,让夏老汉的思维愈发清晰,他慢条斯理佩佩而谈,说出了蕴藏在心里快要发霉长毛的故事。 夏老汉的记忆拉回到十几年后,钟汉生这个人做事踏实也机敏,脑壳子不是一般的灵活。但凡村里有什么活动,他是跑得最快的。 由于钟汉生各种表现好,不久就被村里提拔成会计。之后又成为民兵连长,后来就被提到县城做了武装部长。 那个时候村里来了一批小知青,男男女女的,逐个被安排在农家小屋里进行劳动教育。钟汉生对这批知青很热情,特别对一个女娃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当时钟汉生可是很得人心,那些个知青对他更是崇敬得五体投地。 夏老汉讲述到这,停留几秒钟,然后感叹道:“这人啊!原本是好好的,都是世道把人给折腾得变味了。不过要想好好的活着,就得像钟汉生这样,面面俱到,随波逐流,才能安稳的活着。” 志庆讪笑道:“那是,那是……” 旁边的钟奎却对夏老汉的话,嗤之以鼻,把之前对老汉的好感在这一刻仿佛都幻化成一腔岔怒。在心中厚积薄发中,好等待时机爆发出来。 夏老汉无视钟奎的情绪化,他磕巴着老鼻子老眼,张开漏风的嘴继续说…… 村里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在之前这座破庙可不是什么破庙,而是香火鼎盛人潮涌动的好庙。世道就像天气,说变就变。上面有活动来了,什么四清五清的,清除牛鬼蛇神,严禁信奉鬼神什么的。最先遭殃的就是那座破庙,破庙里的泥菩萨都遭殃,被砸的砸,推到的推到。半月下来,一座好好的庙宇变成满目疮痍的破庙。 砸归砸,还是有人悄悄的去庙宇,寄托自己的想法和期盼。 夏老汉也是其中一个,他屡屡想起老伴,就悄悄的去破猫里拜那尊钟馗像。 那天他刚刚进破庙来拜泥菩萨,就听见破庙外面传来脚步声和泣立声。听到有人来了,夏老汉紧张害怕了。还得赶紧的找地方躲藏起来才是,要不然第二天他就会站在高台上,戴尖尖帽遭人唾弃。 那尊受世人拜祭的泥菩萨遮住了夏老汉簌簌做抖的身子,却没法堵住他的耳朵。 夏老汉听见进来的是一对男女,女的在哭,男的在悄声说着什么。接下来就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夹带女声更加隐忍的哭泣声。 夏老汉不敢探头看,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就那么安静的蹲在泥菩萨的身后,聆听完整个发生的过程。 听故事的钟奎和志庆同时出口问道:“男的是谁?” “我不知道,当外面没有动静时,我出来没有看见人。都走了,唉!作孽啊!” 屋里的三人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唯独煤油灯不知疲倦的舞动妖异的的灯光,不停变幻着三人的身影。 夏老汉在极力思索刚才所讲的有没有遗漏,顺带缅怀一下老伴和女儿。 志庆陷入沉思中,在思忖着老汉的故事细节,逐个分析其中的亮点处。 钟奎在暗自对照夏老汉讲的故事,跟在医院看见的那个女人对他说的话。他们俩的故事,怎么那么相似?婴儿!混蛋男人,知青……他们给自己有什么关系? 夏老汉干咳一声,貌似烟瘾来了。一颗眼泪在咳嗽时,寻着空隙从眼角处滚动下来。 志庆正欲起身帮他拿烟袋,外面突然传来黑狗疯狂的吠叫。 “歇息了!外面有远客,锅里盖着饭。”夏老汉不知道是对屋里的志庆说,还是对钟奎说,反正他们俩都没有明白夏老汉说这话的意思。 奇怪的是,在夏老汉说出这句话时,外面的黑狗吠叫声音逐渐远去。好像是出了院坝门,在追着什么似的跑到河边去吠叫去了。 钟奎是想出去看看,可遭到夏老汉的阻挡。 夏老汉说歇息,那就歇息呗! 后来钟奎才明白这句话原来是对贼娃子说的。‘远客,是对贼娃子的戏称,锅里有饭,就是说家里有人,你忒胆大了,也敢来?’这其实也是一种对哪些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做了三百六十行里最让人瞧不起一行的戏称。前面的这句话应该是对这一行戏谑性质的警告语! 三人各自心里有事歇息就没什么话说了,可是在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056章 混淆梦境 这一晚辗转难眠的不止志庆一个。 志庆和钟奎住一屋,也就是刘文根先前睡的地。 因为白天的奔波劳累,早就疲乏了的钟奎,进入屋里躺在炕上就呼呼大睡进入梦乡会周公去了。 志庆却因为夏老汉之前讲述的故事而纠结中。 听夏老汉讲钟汉生好像没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出在那?发生在树林的那三起血案是人为?还是别的因素存在?看三名死者的状况,跟几年前门岭村发生的几起血案极其相似。难道真的有‘鬼’吸血?吸脑髓? 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吸干血液和脑髓,志庆冷不丁的连连打几个冷战。 黑夜中的志庆,听着钟奎酣睡的呼噜声,听着窗外夜虫子唧唧的叫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毛躁躁心绪不宁的感觉。 志庆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是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前兆。以他以往的习性和感触,每一次心里兹生出这种毛躁感,就特定要出大事。 究竟会出什么事?志庆这么也唔不出这个横插进思维里这种不安感的局限范畴。 志庆换了一个姿势,翻身继续思忖道;破庙里那对男女是谁?是临时偷情的男女,还是另有隐情?钟汉生什么避而不谈门岭村事件,而在东华村听见的议论,却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这又怎么解释?还有古墓里的女尸,是真的还是讹传?怎么就没有听到钟奎说起这件事? 依照志庆的推测,在斩穴人钟明发发现古墓时,钟奎也应该懂事了。他不可能不会告诉自己的儿子,还有就是钟明发家里失窃一事,王二毛去找什么?真的有宝贝存在?还是别的原因? 想多了,思维就混乱,混乱了脑壳就糊涂。大脑就像缓存程序,太多的疑问堵塞着思维神经,越想越糊涂,越糊涂就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万籁俱寂,河水生生不息奔腾在索桥下,远山被夜雾笼罩缭绕在睡眠中,志庆睡着了,钟奎却莫名其妙的醒来。 刚刚钟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里他看见一袭暗影,木头似的仁立在夏老汉的房门前。 钟奎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拿出别在腰间的短柄剑鞘,刺向那一抹暗影。 暗影发出惊叫声,很悲切……钟奎突然感到紧张起来,他借助夜色微光看向刺中的暗影。发现居然刺中的是夏老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马蹬腿醒来。 夜虫子也有停息的时候,在钟奎醒来时,感觉屋里屋外都出奇的安静。 钟奎怎么可能刺杀夏老汉呢!尽管在睡觉之前,夏老汉讲述到是给了女婿石灰水,迷了爹的眼睛,可是也不能怪罪他!那刚才的梦境怎么回事?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钟奎觉得他之所以醒来,是因为前晚看见夏老汉半夜三更起来挑水,不知不觉的就养成了习性才会在这一时刻准时醒来。 既然醒来,那么就应该听见点什么!钟奎想起在他们住进夏家时,他就没有间断过半夜起来挑水的梦游之旅,想必今晚也不例外才对。 脑海冒出夏老汉,钟奎立刻就想起在睡觉前,他讲述的那些个故事。 从表面看,钟奎似乎跟这些故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往深里想,就会发现这些故事给他有戚戚相关的关联。 医院里的奇怪女人,破庙里那对男女。出现在墓地的婴儿,最后跌入墓地躲过一劫。钟奎睁开眼睛,在暗夜里眨巴着,好一阵胡乱的瞎想。 想着想着钟奎就觉得不对劲,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连一丝儿风都没有吗?黑狗呢?也在睡觉?还是跑出去寻找它的情人去了? 钟奎想着就翻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口,身子抵住墙壁眼睛贴在窗框上往外窥看。 这一看还真的把钟奎吓一跳,他果然看见有一抹暗影木头似的矗立在夏老汉的房门口。 看见黑乎乎的暗影,钟奎脑海立马冒出钟汉生告诉他们杀人犯的事件,难道是那个杀人犯? 想到这儿钟奎不能淡定了,走近了钟奎才发现这暗影不是人类,是幽魂来的,管他是什么东西。他不由分说的疾步上前,果真抽出腰间的剑鞘对着暗影刺去。 暗影呜咽哀鸣一声,顿时灰飞烟灭。钟奎收回剑鞘,看看夏老汉没有动静,心想他可能是睡着了!就没有出声打扰,依旧寻回原路回屋里睡觉。 重新躺到炕上的钟奎,老也觉得这夜晚似乎不太正常。 想了许久他明白了,原来是没有听见夏老汉起夜挑水的事情。 想到夏老汉起夜挑水,钟奎就想到夏老汉说这几年来都是女儿帮他挑水一说。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不想就没事,一想到就麻烦。钟奎想到刚才看见的暗影,貌似没有做出什么坏事,自己特么的就给刺去。 钟奎再次不能淡定了,他一个翻爬起来,急匆匆的往夏老汉屋里跑去。 院坝里还是出奇的安静,那条黑狗不知道是害怕钟奎,还是真的跑出去玩了。 钟奎摸黑轻轻一推,夏老汉的房门发出粗重沧桑的‘嘎嘎’声开启了。 也就是这样奇怪的开门方式,钟奎才觉得太不正常。也在这一时刻,志庆也被那粗重的房门上惊扰醒来。 钟奎进屋口里喊道:“老辈子……” 从另一间屋里跑出来的志庆急问钟奎出什么事了。 钟奎说道:“老辈子没有在屋里。” 志庆划燃一根火柴棍一看,果然屋里是没有人的,夏老汉的床铺凌乱堆积着被褥,就好像他刚出去了似的。 “我知道他在那。”钟奎对志庆说道。 “在那?” “你跟我来。”钟奎来不及给志庆解释,就从他面前跑过,直接去了灶间。 灶间也是一团黢黑,但是对于钟奎不是难事,他照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钟奎发现灶间没有那对水桶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觉没头没脑的刺痛了他。 钟奎喊住志庆就往屋后的老古井跑去。 黑狗爬在老古井边沿,口里发出悲悯的呜咽声。钟奎和志庆没有看见夏老汉,水井的边沿有一只水桶倾倒在一旁。 看见这一幕,钟奎心知不好。 志庆在钟奎的暗示下,划燃一把火柴棍,往水井里探看。果不其然,夏老汉佝偻的老骨头漂浮在水井面上。 第057章 孝犬重义 夏老汉就这么安静的走了,这多少让人感到意外。细想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晚还在给你谈笑风生,在第二天就没了。这种感觉不知道有人尝试过没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那条黑狗不吃不喝就那么巴巴守候在夏老汉的遗体旁不离开。 在夏老汉下葬时,人们开始抓泥土撒在包裹尸身的裹尸衣上时。一直爬在一旁吐着舌头‘哈赤——哈赤’伤心的黑狗,突然做出一让人难以置信的举动。它在众目睽睽下毅然纵身跃入坟茔,四条腿紧紧的爬在遗体上,像狼一样仰头哀嚎‘嗷呜呜……’黑狗的举动震撼了在现场所有的人们。 天空阴霾,人们被一条孝犬如此重义的举动感悟,人们的眼角纷纷湿润,老天也在此时飘飘落下毛毛细雨。 老天在下雨,黑狗不离开,看着那条高大的土狼狗,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去吆喝它离开。要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错过埋葬吉时,不知道又会生些什么枝节出来。 有村里几个自持胆大的,依仗平日里给夏老汉有些接触,就大模大样的走到墓穴边沿,出口呼喊黑仔。 开始黑狗对他们的呼唤置之不理,后来好像厌烦他们的闹嚷,就对着这些人张口狂吠起来。吓得这些人一个劲的后退,深怕黑狗从墓穴里跳起来撕咬他们。 这黑狗是要陪葬主人啊!有人感叹道。 钟奎和志庆一直沉侵在失去夏老汉的悲痛中,此时见黑狗这样的举动,他们俩更是悍然泪下。 钟奎抹干眼泪,走到墓穴前细细的观察黑狗的举止。他发现黑狗眼里闪烁着曾经从另一个人眼里看见的东西,是眼泪花?狗也会流眼泪?黑狗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莫非夏老汉死亡有端倪? 想到这儿,钟奎猛然想起事发当晚,黑狗疯狂吠叫一事。 黑狗貌似觉察到钟奎在注视它,驯服的对注视它的人,轻轻摇摇尾巴一双充满灵性的眸子,也在短短几秒钟瞥看了一眼对方。 钟奎从这双深邃的狗眼里读懂了一线涵义,狗是要给主人伸冤呢! 钟奎伸出手对着黑狗招呼道:“你真的是一条好狗狗,你有什么冤屈,我们会帮你的,以后我还需要你帮助我呢!” 钟奎的话刚刚说完,眼前发生了一幕让人们大跌眼镜的事情。 黑狗居然驯服的从墓穴跳跃出啦!并且一边摇动尾巴一边紧挨着钟奎,眼神依旧含着一抹沮丧伤感神态。鼻息发出‘嘶嘶’低鸣,嘴巴也在上下咬合噌着他的裤腿,它的举动好像在给这位新主人窃窃私语什么似的。 一条异常凶猛的黑狗,在夏老汉走了之后成为钟奎厮守在一起的伙伴,这让志庆也有些纳闷加困惑不解。 钟奎知道狗是最通人性的,它不就是不会语言而已,各种表达都在那眼睛和尾巴上。夏老汉的死一定另有原因,要不然黑狗不会赖皮在遗体上,直到他说出要帮助它,它才会从墓穴坑里跳跃出来。 一条狗,两个人都在夏老汉生前呆着的屋子里,讨论夏老汉的死因。 两个人自然是钟奎和志庆,那条狗就是赖皮黑狗。 钟奎给黑狗取名叫赖皮,意思是;谁叫你赖皮赖着主人的遗体不离开。听着新主人喊自己赖皮,黑狗貌似很喜欢,尾巴摇动得更勤,还不停的伸出爪子搭在他的脚边挠。赖皮憨态可掬的模样,把一旁的志庆逗得哈哈大笑。 赖皮对志庆也很亲昵,但就是喜欢寸步不离钟奎的身边。 夏老汉走直到埋葬,钟汉生都没有露面,他托人带信来说好像是生病了。 刘文根也是在夏老汉安葬后的一个礼拜天,来给钟奎他们会合的。来的时候赖皮不理睬他的求饶,依旧不依不饶的堵住院坝门,不让他进。 钟奎大喊一声,赖皮才怏怏不乐的耷拉着耳朵,退开闪出道来让文根进来。 钟奎、志庆、文根,吃罢饭话题东拉十八扯再次扯到夏老汉死因这件事上去。一旁爬伏着的赖皮。不时策动耳轮,一副如人聆听的专着模样,时而瞥看主人钟奎,时而乜眼藐视般看向文根。 “陈叔,你记得当时我们听见赖皮吠叫的事情吗?”钟奎看着志庆问道。 “记得,怎么啦?” 文根不知道他们要想说什么,也没有搭讪,他的注意力留在赖皮那颗圆乎乎的脑袋上。赖皮的脑袋处,有一只苍蝇不厌其烦的飞来飞去,好像对赖皮头顶的那对耳朵来了兴趣,不停的叮着,不停的旋飞。 对于苍蝇的叨扰,赖皮懒得搭理,就那么甩甩头,依旧没有挪开原地,就那么执怮的趴伏在那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那晚做了一个怪梦,梦境里出现一抹暗影,我就是用这把剑鞘刺中暗影。”钟奎拿出腰间的剑鞘,递给志庆说道。 志庆接过剑鞘,这把剑鞘他记得是在墓穴里给钟奎一起的。 旁边的文根不喜欢听钟奎说什么鬼之类的话。却又不敢离开他们俩,只好硬气头皮木头人似的杵在那,一直没趣的看着赖皮,他就不明白了,一条如此凶猛的狗,怎么就那么喜欢钟奎这王八羔子。 钟奎看志庆继续补充道:“我在梦境中惊醒来的时候,果然看见夏老爷子门口有暗影,在当时也没有考虑什么,就直接去看,发现不是人来的。” 志庆把剑鞘放下,急忙追问道:“是什么?” “是……”钟奎瞥看了一眼文根,顾及到他怕鬼的感受,然后不慌不忙的说道:“是影子。” “你的意思是说,那影子是夏老汉?” 钟奎点点头,说道:“应该是。” “你把你的整个想法和推测都说出来,我看看是个什么状况。” 钟奎再次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我推测,那一晚的确是有人潜伏在咱们附近,被黑狗发现。撵走之后,那个人其实没有离开,而是在等到夏老辈子,梦游去挑水时下手了。” 钟奎的话,不光是惊得志庆浑身一冷,也惊得文根吃惊的大嘴一张。地上趴伏的赖皮好像是赞同主人的推测,居然噌的从地上站起,抖动浑身的毛发,口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不会!怎么可能?”志庆不解的神色质疑道。 赖皮低低呜咽着,抖动浑身的键毛,一溜小跑出了房门。 “赖皮一定是去找小情人去了。”文根饶有兴味的自个说道。在他的眼里,畜生就是畜生来的,它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跟扁毛畜生有点区别。 第058章 疑点 对于文根不适时宜的调侃,钟奎和志庆均是无语。 志庆对鬼神之说不太感冒,可有些事情的确以科学角度,是无法解释得清楚的。就拿那两位探险者来说!好端端的人,就特么的来了一趟门岭村就相继出事,特别是死者手里捏着的相片那一抹深黑色,给人无比惊悚的感触。 钟奎则把梦境里和现实看见的综合一起来推测,夏老汉出事时,他们都睡得很熟。他的一股幽魂从水井里飘出,下意识的回到自己生前的地方。 而钟奎则不知情由莽撞的用那把短柄剑鞘,把夏老汉的魂魄给消灭了。 想到这儿钟奎十分懊悔,这种事他不能说出来,即使说出来,志庆和文根会信吗? 就在钟奎懊悔不已之时,赖皮突然从外面返回,爪子跑动在地的声音‘哒哒’摇动尾巴来到钟奎他们的面前。口里衔来一只鞋子,这是一只紧身解放鞋。 钟奎二人一时呆住,看着赖皮感到很蹊跷。赖皮则老对着他们俩摇头摆尾的,就是不丢那只解放鞋。 一旁的文根早就笑岔气了,特么的这只狗真有意思,居然知道钟奎没有鞋子穿,给他衔来一只半新不旧的解放鞋。 钟奎和志庆却觉得没有什么好笑的,以赖皮那天在墓地的作为,这只狗的举止不亚于人类的思维也合乎于情理之中。狗原本就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对于一位养育它数十载的主人,都可以人性化般表达出赖人寻味的举动来,不定它还会做出别的什么来。 赖皮衔来的这只鞋子,决对有针对性的问题。而且是针对夏老汉的死因问题,志庆和钟奎达到共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从赖皮口里接过这只右脚的解放鞋,翻来覆去的看着。 这只奇怪的解放鞋鞋帮子湿漉漉的,鞋低有少量的泥土。鞋带顶端稍微有些损坏抽丝,鞋子的尺码是44码半。按照鞋子尺码来看,穿这双鞋子的人,少说也有一米七八高。 从鞋子湿度来看,应该是赖皮从外面衔回来的。难道是从老水井的毛竹林衔来的?可是当时发现夏老汉时,除了有一副担水挑子和一只木桶外,没有别的东西啊! 以此来看,这只鞋子有可能是在人视线还没有看见的地方,或则就是在水井旁边那一簇毛竹林里。可看鞋子的质地虽说是半新不旧,但是也还可以穿上一段时间!不会被人随意扔掉的。 再说了;解放鞋可是比半胶鞋洋气,也表示不是普通之物。一般在农村有这种解放鞋穿的人群几乎为零,县城那些有特殊背景的子弟倒是有可能拥有一两双。 赖皮衔来这一只,会不会还有另外一只在某个地方?这个想法冒出来,志庆立马就招呼钟奎以及文根,对夏家屋子的角角落落进行搜索。 并且决定再到屋后的水井处在仔细查看一番。 此时天已经傍黑,外面山恋间起了一层灰蒙蒙的雾霭。文根胆小一定要给志庆他们一起搜查,也好三人在一起安全,也不会担心出什么事。 结果这一搜,还真的搜到一些线索,他们只是从夏老汉的床底下翻找出一些乏黄的书籍,而这些书籍正是当今查处的违禁品。 志庆把这些书搬出来,仔细一看都是什么易经六十四卦,风水禁忌,风水摆设,风水布局,见鬼十招等书籍名称。还有一部上面记载一句颇有深意的话;‘一命二运三风水’由此看来夏老汉不单单是一个农民那么简单,他之所以深藏不露,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各种活动给打压和遭到迫害。 当钟奎从志庆口里得知,夏老汉之前原来是一位道行颇高的风水先生时。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还记得爹曾经告诉他,爹有一位朋友对风水八卦很有研究。难道就是夏老汉,可为什么他说不认识爹呢? 不错夏老汉的确就是钟奎爹口里那位打赌的高人,只因为打赌失去了老友,他才把这些祖传的违禁品藏在床底下,并且发誓以后都不会染指翻看来看。 算人命折阳寿,夏老汉算了一辈子的命,算掉了老伴,算掉了闺女,把老友钟明发也给算掉了。他从此以后不再多话,成天末日的给黄泥巴打交道,给自己家养的黑狗唠嗑。 夏老汉满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几天清静日子,可没想到的是,在有生之年居然看到老友的养子钟奎。也认识了大城市来的文化人陈志庆,他满足了就把肚子里沉淀了一辈子的话,一吐为快给他们听。 夏老汉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一吐为快招来了意想不到的杀身之祸。究竟是谁对他下的毒手,后面自有交代。 话说;一切事物都一个定数,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事。夏老汉心存愧疚,知道自己早晚有那么一天要去面对先走一步的人,只是这个时候来得太快了点。 在得知夏老汉的真实身份后,志庆叮嘱文根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会给三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志庆看这些违禁品书籍时,钟奎和文根把屋里挨个的查看了一遍,包括狗窝他们俩也看了两次,都没有发现另外一只解放鞋的踪影。 看来赖皮的确是衔来一只解放鞋,那么另外一只就是主人脚上,被带回家去了。如果找到这只鞋子的主人,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找到杀害夏老汉的凶手? 当下事务繁多,志庆要和钟奎去查门岭村事件和那古墓女尸事情。 文根就负责查找这只解放鞋子主人的任务。 三人在临开行动之前,刘文根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师父说。 志庆暗示钟奎稍等一会,就径直走了过去。 钟奎手抚摸着赖皮,眼睛瞥看见刘文根在给志庆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他这里扫视着。至于他们俩在说些什么,钟奎无暇过问,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师徒两谈论就是给他戚戚相关的话题。 以前的蓄水库现在是荒草丛生,布满大大小小的烂坑洼,烂坑洼处长出许多奇形怪状的柳树。十分荒凉,那些坑洼处还在不停的冒水泡,那些水泡由于常年不流动,呈暗绿色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志庆和钟奎杵在水库边沿,满脸凝重的神态看着眼前这一切。 “陈叔,你说柳树下面会是什么?”钟奎直愣愣的盯在冒泡的柳树根部对身边的志庆说道。 志庆目光凝注在那些怪异的柳树上,脑海也同样在思索这个问题。按照钟奎描述水库的情形来看,这里不应该成为怪柳们的栖息地才对。 细想一方养育百十人的水库,在没有异常的地壳运动没有发生地震的状况下,怎么可能会把水库填充成为一汪沼泽地般的坑洼?那么没有这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除非就是人为的运来沙土什么的,临时把这里给填埋了。 第059章 二次进入无人村 在钟奎带志庆进入门岭村时,他就细心的叮嘱志庆。无论发生这么状况,都不要和他走散。 志庆虽然不知道钟奎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但是从踏入门岭村的村口就不难看出,一栋栋垮塌,东倒西歪的房舍,一个个黑洞洞无人问津在冷风中扑打的窗户。还有那见风长势良好的野草,无不给人一种荒凉满目疮痍的凄惶感,特别是那弯弯曲曲,无人走的路径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更何况门岭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钟奎第一次回来时就感触到的。他觉得这些对自己没有什么危害,并不表示对陈叔就安全。 当俩人首先面对那一方蓄水库时,疑问出来了。这里原本是一方养育百八十人的水库,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想到把这里给填埋? 看着眼前这一切,钟奎有一种想去挖掘开柳树一探究竟的想法。 就在这时志庆提出一个问题,他收回落在柳树上的视线,深邃的眸子,认真专着的盯着钟奎问道:“我听文根说你会变戏法?” 陈志庆所指的是之前,刘文根离开时,告诉他亲眼目睹到关于钟奎的一些异常表现。比如他自言自语吼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本尊在此的话’还看见他在太阳光的折射下,变得其丑无比的面孔。 钟奎面对陈叔的问话,感到很困惑。 “变戏法?” “呃,怎么说呢,就是你现在给变戏法之前不一样。”志庆也不知道怎么来描述出文根向他反映的情况。 钟奎被对方的问话,搞得糊里糊涂,稍倾片刻。他一头想起发生在乱石滩的事情,就淡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物体。看见了那些玩意,自己就有一种奇怪的振奋感,总想把收服之。” 志庆听闻此言,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钟奎没有继续多说什么,思维在支配大脑做出一个让志庆很感意外的举动。 志庆看到钟奎挽起裤腿和袖子,径直走到冒着水泡的柳树旁。不管不顾一路下陷的脚髁,往深处走去。 志庆知道眼前这孩子不同于常人,他的身世坎坷,历经无数的磨难和艰辛。能够在墓穴阴冷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原本就是一个奇迹,加上他做事怪异,这也许就是他的独特之处! 想那水库曾经的深度还是足够深的,钟奎在步步踏入之时,觉得整个人的在往下陷。甚至于觉得有点控制不住心慌慌的感觉,感觉不对劲,他就急忙稳住身子,一手死死的撑住身边一颗怪柳,慢慢挪动回到的位置。 钟奎扒拉出腿杆,腿部黏糊着污浊的稀泥,一股股熏天恶臭扑向一呼一吸间…… 站在岸边的志庆,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着急。 “哎!钟奎小心。”志庆一边喊着,一边下意识的就往前走几步。 “没事,陈叔,你别过来。”钟奎回看着在扒起腿杆的位置,乌黑色的淤泥,‘噗——噗’冒着气泡。心里一疑道;淤泥不堪重负人的体重,为什么就可以生长出一颗颗怪柳来? 看着怪柳钟奎想到那一晚遇见的一抹纤细身影,他清醒白醒的记得,那一抹身影有脸,有手的。可是在完全清醒之后,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看着黑乎乎的淤泥,钟奎脑海一闪而过想起爹在水库泡胀之后,浮起来就是人们用毛竹杆打捞上来的。人不能踏入,那么可以用物体搅动。 想法冒出来钟奎立即对正担心得不得了的志庆说道:“陈叔,我想到一个办法。” 钟奎带领着志庆往村落里走,惊动了矗立在房屋屋脊上一只只浑身黑毛的老鸹。它们在受到惊扰之后,扑棱棱的展开翅膀‘呱呱’发出令人发憷的怪叫声,从他们俩的头顶飞掠而过。 老鸹的声音刺进耳膜,志庆心微微颤动,不由得仰头看向几只黑色掠过是鸟影,心莫名的惴惴不安起来。 钟奎回头看到志庆脸色略微变动,心知他一定畏惧这种死寂般的情景。 见此状况,钟奎更是不能远离开志庆一步,他眼珠瞪圆眸光爆射,四下扫视跟志庆一直保持近距离。 面对各种鬼鬼魁魁,钟奎如入无人之境。他大踏步来到土生土长快要坍塌的家门口,径直进入堂屋,在他的记忆里堂屋案桌下有一把锋利的柴刀。 堂屋正面墙壁悬挂的那一副老祖宗画像斑驳零落,还只剩下一个乏黄的画轴。 跟随在钟奎身边的志庆,面带怯意紧张兮兮的,看他从案桌下抽出已经锈迹斑斑的柴刀。 而就在钟奎和志庆回到阔别了数载,破烂不堪的家中时。 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住在县城招待所一个正在风流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手搂住一个赤露雪白大腿的女人。 一颗淡黄色的眼屎悬挂在眼角处,面上露出一副的神态,伸出带着黏糊糊唾液的舌头,tian了tian右边女人白玉一般细长的脖颈一口 又转头用同样的方式,贪婪的tian舐左边女人脖颈上一口,然后放开拥住她们的手臂,冷漠的语气对来人说道:“给我好好的监视,别让这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来人毕恭毕敬的弯身说道“是道长说得极是。”说完,来人就再次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而在门岭村的钟奎拿起柴刀,砍伐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毛竹杆,就和志庆气势磅礴的走向蓄水库位置。 就在钟奎拿起竹竿预备往柳树下面戳时,从远处跑来了几个人。 “嗨!你们干什么的?”跑来的几个声吆喝道。 钟奎没有理睬来人的大喊,依旧拿起竹竿就往下戳。 志庆沮丧遮挡住,有些炫目的光亮,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钟奎头也不回说道:“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去阻挡,我来搞。” 此刻的志庆不得不佩服钟奎的智慧,他那超好的心理素质和临危不惧的神态,简直是无人能及。 志庆果然按照钟奎的话前去,阻挡那些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村民。 这头钟奎的毛竹杆子已经戳进淤泥里,并且势大力沉般沉作操作他手里的竹竿。 来的这几个人果然是东华村的村民,他们手里拿着木棒,闹嚷嚷要找钟奎理论之前发生在树林血案事件。 其实不用这几个村民闹事,志庆也知道这件事还没完,村民们的核心有一个无形的陀螺。他们仿佛就像围绕在陀螺边沿的疾风,陀螺转动疾风就转动,陀螺停顿疾风消失。 就在志庆大力阻挡村民,扑向正在搅动淤泥底层的钟奎时,忽然听见来自身后一声惊叫。 第060章 白骨森森 从志庆身后传来钟奎的喊声;“陈叔快来看。” 推搡的几个人,在听见钟奎的喊声时稍着停顿,都把目光看向他。 人的视线在没有限制的情况下,可以看得更远。就因为可以看得更远,他们才看见了那最为恐怖的一幕。 钟奎搅动的毛竹杆子下,一具黢黑的尸骨冒了出来,尸骨看不见脸,只因他的身子还陷在暗绿色水泡中的淤泥里。冒出来的一只脚丫子,黑黢黢的脚丫子,已经开始腐烂,腐烂之处露出森森白骨。 骚动的几个人乍一看尸体,都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的后退,后退、继而转身撒丫子开跑。 钟奎欲用大力捞起这具尸体,突然从村民跑过去的方向传来一声枪响,随即就看见几个身穿绿色军装的积极分子手拿古巴刀,气势汹汹的扑来…… 一阵呐喊,一阵混乱,扭打、身影交错。有粗鲁骂娘声,有拳头砸在身上的沉闷声。 钟奎和志庆敌不寡众,逐渐败下风…… 就在钟奎顾及志庆时,一个家伙手里一木板狠狠的砸向他的后脑勺。 遭到粹不及防的重击之后,嗡!一阵刺痛感就像血液传遍全身。钟奎感觉整个身子很沉很沉好似有千斤坠压住似的,浑身疼痛转变成为麻木状。视线模糊却恍惚见到有天空……又感觉很多人在围观他,指指点点议论着,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身子继续在飘忽,启开一条细细窄线的眼眸,恍惚感觉天旋地转般景物都在移动。他不知道是自己在移动,还是那些景物在移动,他无力的耷拉在脑袋,缓缓无奈的闭上眼睛。 思维凌乱没有头绪,钟奎仿佛记得之前是在用竹竿挑起一具尸骨来的。后来来了拨人,鸣枪、木棒挥舞,还有拿着明晃晃古巴刀的。 古巴刀钟奎没有看清楚,但是却在之前听到那三个意外死亡的人说过,某某人有一把古巴刀,很酷、古巴刀刀柄上有几个字;‘上山下乡为人民’钟奎想起站在最前面的陈叔,他再次努力想睁开肿胀的眼眸,看看陈叔在哪?他怎么就不出声?这一轻轻的希望,却惹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一点点冷沁柔柔轻轻的点在疼痛的眼眸上,一股熟悉的感觉侵进钟奎的鼻息里。眼球视觉神经穿透红色的毛细血管,眼眸外面闪动着一抹模糊的人影。 如有如无的一张面庞,给予他温馨的呵护。钟奎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她是谁?意识再次紊乱混淆,深沉的睡意袭来。 钟奎又回到了门岭村,村庄还是那样稀稀落落,村道上三三两两行走着那些多嘴的婆姨们。个孩子在村口打闹嬉笑着,人们对钟奎好像没有感觉。完全把他当做是透明来的,没有以往那种看见他就躲的状态,也没有孩子们追逐在身后对着他砸泥巴。 孩子们口哼着一首钟奎熟悉的童谣;‘洋马儿,两头滚,中间坐的地老鼠’钟奎觉得这太奇怪了,难道是自己的模样变了,还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自己?这首童谣是他记住下来,准备给香草妹妹的。 钟奎走啊走,四处寻找记忆中的香草。可怎么也找不到,却看见了爷爷和那位曾经教他卜卦的婆婆。 “爷爷——婆婆?”钟奎纳闷,他好像觉得爷爷已经走了,而这位婆婆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们俩怎么会在村子里走动。 爷爷和婆婆看着钟奎脸上凸显一抹诡异的笑没有说话。 “爷爷,你看见香草了吗?” 爷爷摇摇头,面庞闪现一抹蛊惑的笑意说道:“香草不能给我们在一起,她呆在原地没有动。” 爷爷的话好深奥,什么呆在原地没有动?钟奎不明白挠挠头,再次抬头看时,爷爷和婆婆已经不见了。 能看见爷爷,那么就一定可以看见爹!这个奇怪的念头在钟奎脑海一闪,他就急忙寻着熟悉的路线往家里跑。 爹在砍伐毛竹杆,抬头看见钟奎。 “你跑哪儿去了,不在家里呆着,老祖宗的画像都给人糟蹋了。” 爹好像挺生气的模样,没头没脑的对着钟奎一顿训斥。 钟奎记得老祖宗的画像是被撕去擦屁股了,爹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爹,那画像是我撕来擦屁股了,你晓得的啊!” 爹好像在听到钟奎的话后,不但没有继续生气,反而把柴刀放进案桌下。然后对他说道:“记住柴刀放在这,如是我没有在家,有歹人进屋,你就拿柴刀吓唬他。” “哦!”钟奎答复着,感觉爹的话好奇怪。 就在这时,灶间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饭好了,你们快来吃。” 钟奎越来越糊涂了,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家里就他和爹,没有女人。怎么突然钻出一个女人来了?想到这儿他就循声看去,可不是吗?水娘笑吟吟的看着他和爹。 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旁,饭桌上摆放着香喷喷的饭菜。 钟奎一看,好丰盛的饭菜。一碗回锅肉,一碗豆腐脑,一碗红烧土豆…… 钟奎拿起筷子,就去夹菜眼看就要送到口里…… “不许吃……”一声娇嗔的喊叫,门口出现香草的身影。 “香草,我正在找你呢。”钟奎放下木筷,噌的从板凳上站起扭身看着门口的香草说道。 “跟我走。”门口的香草没有理会屋里的爹还有水娘,一把拉住钟奎就跑。 钟奎回头看向爹……他惊呆了。爹面色青白,水娘嘴角流血,都木木的仁立在饭桌边,低垂着头…… 这怎么回事,钟奎懵懵懂懂的质问拉住他手的香草。 “你快醒醒,不能这样迷失心智。”香草几乎带着哭腔对钟奎嚷嚷道。 钟奎一边被香草带着跑,一边努力在回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上好多人,大人、孩子,全部都是门岭村的人。他们几乎都是木木的行走,僵直的身子不带一丝生的气息。此刻他们的倾巢而出,就好像要去参加什么集会似的。 村人们的统一路线,都是往一个单一的方向而去,钟奎感觉这种奇怪的行走路线,有一种难以抑制的诱惑感。在盯着这群人看时,他也有一种想融入进去的感觉。 “求你,别看他们。”手被握住的冷沁感,迅疾传遍全身。钟奎忍俊不住打了了一个冷战,耳畔传来香草的叮嘱声,可他就是想扭头往后看。 钟奎看见人堆里有香草娘、假斯文、还有爹和水娘,还有那一晚在眼前一闪不见的女人,女人紧挨在一个的低垂头颅,高耸肩胛的男人身边。这个女人……好像在偷偷的瞥看他,给他的感觉就是夏老汉的女儿。接下来他有看见好多好多认识的‘人’都机械的往一个阴暗之门走去,而那个阴暗之门的方向就是蓄水库。 第061章 亦真亦假 钟奎神志不清醒处在亦真亦假的幻梦中,他在梦境中看见了香草,看见了许多已经不存在的‘人’。 几声清脆的鸟叫声,还有那柔柔的太阳光照射在躺卧在破庙门口一具将死之人身上。看此人浑身粘满黑乎乎的淤泥,凌乱邋遢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被谁从一处肮脏的淤泥里拉扯出来的。 此人不愿意从梦境中醒来,他留恋梦境中的所有。极力排斥残存在大脑里的记忆,记忆印迹着当天发生的那一场,毫无预兆的混乱场面。 门岭村;钟奎用毛竹杆搅扰出一具尸骨,吓走了闹事的村民,却引来了一群更为凶狠的狼群。听着从远处传来鸣枪和杂乱跑来的脚步声和呐喊声,他心知有异,急忙和志庆齐动手想把尸骨整个的捞起来看。 看着气势汹汹扑来一群手持家伙的青壮男子,志庆见状大惊失色赶紧的和钟奎,把尸骨往岸边扛。可是看看时间来不及了,他就大喊道:“钟奎要不咱们把那具尸骨戳下去,掩盖起来。” 钟奎还来来不及答复,也来不及掩盖尸骨,那些如狼似虎的人已经来到面前。 好一场恶斗,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手里拿着皮带、古巴刀、还有木棒什么的。二话不说赶来就对着钟奎和志庆乱打,志庆虽然有两下子,可也不能对抗群狼的围攻。 钟奎倒是有一股子蛮力,可也不能突破重围去帮助志庆。 有人用木棒砸在钟奎的后脑勺,他只感到后脑勺一麻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景物在眼前漂浮起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志庆倚靠在床上头部包裹着白纱布,右边纱布上侵出一片血迹。他神态焦躁的看着妻子,妻子和岳父不让他出去。 “你知道吗?这样莽撞行事是不行的,你想过秀芬没有?想给我没有?”岳父气冲冲的指责志庆道。 “爸,别生气。”妻子瞥看了一眼丈夫,既心疼他。又怕父亲真的气坏了老骨头,就急忙安慰着父亲道。 志庆知道,岳父做事一向都谨慎小心,所以在他干勘测工作那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看着妻子扶住老岳父出了房门,志庆无可奈何的低下头,脑部的疼痛,并没有阻止他每时每刻都在牵挂钟奎的安危。当时那种混乱局面,是他陈志庆没有预料到的,更加没有想到他和钟奎这一路的行踪居然会有人在暗地里监视。 志庆怀疑的对象锁定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钟汉生。 钟汉生一直被噩梦纠缠。就在几分钟前,他进入情人的身体里,两人痛快淋漓恣意的畅游在欲海之中完事后。他突然发现不能跟情人脱离开关系来,这种感觉可不好。 钟汉生记得曾经听谁说给一件奇事,那就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完事不能相互脱离。最后还是被人用棉被包裹住,送到就近的医院,才救了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却因此丢了性命。 钟汉生最近特别怕死,怕死的感觉就像被无意中传染了什么瘟疫那么紧张。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不得不战战兢兢的苦熬一分一秒。从而贪婪允吸时日不多的阳光,扳指头算计过了一天又一天,恐惧等待死神降临的日子。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钟汉生想了很久,最终定格在半月前再次踏入门岭村那一晚。 也许是想法和思维分散了钟汉生的注意力,身体下的小伙伴嫣了之后,就轻轻松松的给情人分开了。从情人身上翻滚下了的他,再也不想动弹一下。可意犹未尽的情人好像还没有满足,凑近的面庞带着一股热气喷在他耳轮边,挑逗的话语窃言道:“汉生,你最近怎么嫣嫣的?”说话间,一双灵活的手再次握住了他的小伙伴。 “不玩了,我得回去。”由于心中有事,钟汉生烦躁的翻身爬起,推搡开情人的手说道。 “这就走?” “嗯!” 钟汉生从招待所出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了几个口子,就径直往得力手下张三家去。 张三正在找钟汉生,没想到他就来了。 走进张三家三开间低矮的平房里,钟汉生就直接问道:“情况怎么样?” “打伤一个,另一个撂趴下,死活还不知道。” “谁干的?” “我查了,反正不是咱们的人干的。” 钟汉生从张三家出来,蹬着这辆除了俩轮子不响,全身都在‘嘚嘚’响动的破自行车往家赶。 家门口粗粗胖胖的就是钟汉生的结发妻子,她是远近闻名的悍妇,却无奈不能束博住丈夫这颗赖不住寂寞的心。 “你总算回来了,我今儿个收拾屋子,发现你那双解放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钟汉生没好气的瞥看了一眼老婆,耷拉下眼皮推着自行车到后院,抬脚架住脚架。撩手习惯性取下草绿色的军帽,随手挂在墙壁上,一屁股坐在门厅里一张老式楠竹椅子上。楠竹椅子随着他滚圆屁股的挤压,发出‘匝匝’响声。 钟汉生的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到新疆去劳动教育还没有回来。老婆因为他的工作需要,跟随来到县城做了名符其实的县老表太太。 老婆虽然是悍妇一名,却还是顾忌到丈夫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就因为有了丈夫这样出色的人物,她才会成为让人羡慕的县城人。 可是无论你是县城人还是城市人,他始终都是从农村来的,从农村来的都有许多这样那样不好的坏习惯。比如随地吐痰,口无遮拦出口成脏,爱走三家摆四户的扯是非问题等。 钟汉生是包办婚姻,包办婚姻大多数是因为为了传宗接代,只要是会生娃有没有感情那是次要的。在他和老婆的努力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俩还是阿下那么几个孩子,大大小小的围坐在饭桌上跟养的狼崽子似的。 如今狼崽子长大了,东奔西跑再也不会听到他们俩口子的哆嗉话,再也不会因为一毛三分钱的事情扯皮。 见丈夫不阴不阳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粗胖的老婆再次进来不厌其烦的啰唣说着解放鞋的事情。 钟汉生淡漠的口吻说道:“丢了就丢了呗!”说着话,他觉得很疲倦,想到屋里躺一会。脑海里却怎么也抛不开,张三告知他的那件事。 钟奎和志庆在门岭村遭人打了。钟汉生蹙眉仔细想这究竟是谁干的?他把有可能干这件事的人,在大脑里统统过漉一遍。 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次和他一起在门岭村处理后事的假道士,刘明山。 第062章 死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 刘明山没有成家却喜欢玩女人,特别喜欢丰满的女人。他一般不看样貌,只看女人的丰满程度。他有一句口头禅,美女和丑女,灯一熄都一样。 在那个年代刘明山很明智,他知道自己欠下血债累累,保不定有有一天这个世道翻过个,自己还不得就去见马克思了。所以也就没有想成家立业什么的,一心的就准备这样老死下去,他口头发誓这辈子也就这样赤胆忠心的跟随老大钟汉生一辈子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明山淡漠了在门岭村那些打砸混抢的日子。 想到门岭村,刘明山脑壳子一闪,想起了什么。就起身从那破旧的衣柜里,拿出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旧道袍。 这件道袍是他去东华村庙宇做了几天道士的见证…… 这几十年来,刘明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两件事。第一件事那就是他饿昏在通往门岭村路上,遇到善心人士钟汉生搭救他的情景。 钟汉生把他背到家里,用一碗温热水救醒了他。 刘明山是外地人,因为家乡遭到洪涝灾害后人们四散逃离,他也在颠沛流离中跟亲人走散。独自一个人流落到铜川县境内,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东华村,沿途乞讨度日,可是乞讨表示也很不容易的。 有善心的人家施舍给一块玉米馍馍,狠心或则家里根本就拿不出食物来的,就纯碎把房门呯一声给关了。可是饥饿得一塌糊涂的刘明山却记下了这些,他不会去理解别人的难处,一味地把不好的想法,强加在这些闭门不理睬他的住家户头上。 世事难料,钟汉生无意救了刘明山,在以后的日子里居然靠这个人,给他打下一片天。 就在钟汉生把刘明山送进东华村庙宇时,各种运动接踵而来,是钟汉生体现自我的机会,更是刘明山报复那些曾经讥笑他,在他认为该死的这些无辜村民们的大好机会来了。 刘明山是贫苦出生的孩子,根红苗正,值得信赖。他要求还俗,并且拉扯起运动的大旗和那些积极分子们,一起加入教育那些不听话的人群队伍中去,惊天动地的喊声响彻铜川方圆几十里。 给人戴尖尖帽,带入抄家,大肆宣扬什么主义,都是他刘明山闹得最起劲。 有一次,刘明山把一个不听话的村民,推搡到会台上,并且还给他的坠了一个沉甸甸的玩意。大会进行到一半,这个村民就晕死过去,当斗志昂扬的积极分子把这位村民扶起来预备继续教育时,发现村民已经死亡。 这个死亡的村民,就是夏老汉的爹。 夏老汉那时候年轻,他把爹背回家,脱下爹湿漉漉的裤子,才发现爹的命根子上被谁狠心坠了一个秤砣。是这个该死的秤砣,要了爹的命。可是这个秤砣是谁给弄的? 夏老汉去质问刘明山,对方拒不承认。 后来得到证实是刘明山所为,但是夏老汉的爹是搞封建迷信的风水先生。那个时候,连庙宇什么的都砸到毁灭性的砸打,还别说你一个凡胎就更加不堪一击了。 这样子下来,想给爹报仇的机会等于零。并且还差点连累夏老汉自己被列入教育对象,幸亏遇到钟汉生替他说了一句话,才幸免于难。 刘明山弄死人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有钟汉生这位给做后台,他能怕个鸟?随后他在别人面前气焰嚣张的说道:“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的事情吗?特么的想找死就来。”此话自然是威胁夏老汉的,生性懦弱的他,哪敢说什么。 钟汉生很精明,他始终给刘明山一直保持着距离。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两组势均力敌的两部分,暗地里他们俩却狼狈为奸,事事都在暗中达成一致。 刘明山独居一30平米的斗室,外面是一简单搭建的灶台,用来煮饭什么的。反正他是一个人吃饱全家饱,在家里吃饭的时间极少,多数在外面相好女人那混饭吃。 革委会演变成了武装部,钟汉生摇身一变成为部长。也没有忘记这个给他打前站的难兄难弟,副部长的位置就非他刘明山莫属了。 可是最近听人说,部长和副部长只能留选一个。 这消息来得真不是时候,那个怪人钟奎刚刚从墓地给人救起,这又要发生人事变动,这会不会是那怪人的问题?或则是门岭村事发? 不光是有其他人觊觎部长一职,他刘明山也想有朝一日,不再受这厮的摆布。却又忌惮对方把那些见不得人所有根根底底的丑事,给调查组合盘托出。 左思右想之下,刘明山觉得不能给钟汉生翻脸。他还得在帮他一把,把障碍物给除去。 目前的障碍物就是门岭村唯一生还者钟奎,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勘查队长陈志庆。 刘明山在招待所玩了两名女招待,得意洋洋的回家,再听到好消息说俩障碍物一死一伤时,心里得瑟得哼起了南腔北调的戏文来。 戏文是这样的;‘打车到济南随机找个宾馆住下,一夜没有换另一家,夜半来女,风姿绰约……’刘明山一边唱一边走到墙壁处,悬挂着的一面破镜前一站,镜面里映照出一个肥头大耳长满肉泡子的脑袋。 看着镜面里的自己,刘明山扬手摸弄了一下微微有些谢顶的脑壳子。自我欣赏感触道:我这副模样就是有福气的富贵样。可叹的是生不逢时,没有安身立命的命。 感叹着窥看着镜面里这张历经沸沸扬扬的老脸,他恬不知耻的回味着进入女人的那种爽感,眯缝住一对肉泡眼臆想绵绵…… 就在刘明山臆想时,他隐约感觉到身后一袭冰冷像一股细微的冷风,拂动在他后脑勺下的脖颈处。毛发一炸心咚地一跳,他猛然扭头一看。 在他的身后果然有一抹暗影,暗影低垂着头,安静的仁立在身后。悄声对他说道:“你快要死了。” 刘明山一个急转身,急转身的同时,一把挥拳打向暗影。打来打去他才看清是自己的影子,呸!怎么搞的? 看见是自己的影子,刘明山感到不可思议。刚才明明听见有一种诡异的声音说话来的,难不成是自己的影子在给他说话吗?想法一出,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在逗留在镜面前,就疾步走到饭桌旁边,拿起老白干满满的倒来一杯,引颈喝干。 老白干辛辣后劲大,刘明山放下酒杯,一屁股倒在床上。 他的床铺跟狗窝似的乱糟糟,还有一股子怪味,这股怪味是刘明山胳肢窝飘逸出来的,戏称为‘狐臭‘。 第063章 毁灭的感觉 酒劲来了,刘明山感觉头晕乎乎的,睡意袭来。好想睡一觉,他惬意的闭上眼睛。正当他想安稳的休息一会时,门口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刘明山一骨碌翻身爬起随口问道:“谁啊?” “老大是我。” “哦,是李四?”刘明山低语道。就起身去开房门,李四是他的心腹,就是之前在招待所向他反应事的那个男子。 李四进屋,随意的扫视一眼屋里的状况。急忙收回视线看着刘明山说道:“老大,叫钟奎的小子,让弟兄们一顿皮带猛抽给撂趴下了,并且直接合同那具尸体一并戳进淤泥里了。至于姓陈的那一个,我听你的暂时没有敢动他,暴打一顿之后,扛到县城仍在路边,并且亲眼目睹看见有人把他扶起送去包扎伤口了。” “好,你们干得好。” 李四离开,刘明山脑海浮现出另一件事。 对于陈志庆他之所以没有下毒手,那是因为在他穷困潦倒落魄的时候,饿得想吃人肉的时候,得到徐国峰一个馒头的馈赠。 一个馒头对现在来说,无足轻重。但是对那个十分混乱颠倒黑白的年代,却比什么都重要。它是唯一让人活下去的力量,只有它才能让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得到缓冲能量。 一个馒头换了一条命,那个年代的命还没有一袋大米值钱。 别忘了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死了一个人还不如死了一头猪那么引人瞩目。就像之前树林里死了三积极分子,一阵闹哄哄的喧哗,搜查、询问、最后还是没有弄出一个子丑演卯来,这件血淋淋的惨案,最终成为无数个悬案后面的悬案,被高高的挂在档案柜里。 今日不知明日事,该玩的玩,该买醉人生的买醉人生。 反正没事,刘明山接着醉意仰卧在床上,不一会功夫就发出震天呼噜声。 当鸟雀儿变成小黑点消失在远处,飞扑进茂密的树林里歇息之后。夜幕姗姗来临,一轮明晃晃暗红色的满月冉冉升起,穿梭在云层中偷偷窥视着大地。 在夏老汉的家,那条被钟奎他们锁住在院坝里的黑狗,心慌慌的挠着房门,口鼻发出‘嘶嘶’的低鸣声。黑狗的眼睛在暗黑夜间看,像俩盏小灯笼是绿色的近距离看很瘆人。 在另一处被密密匝匝丝茅草覆盖的坟堆,在满月之夜显得诡异莫测。今晚的月亮呈现暗红色,月光倾泻状撒在这孤单的坟茔尖上。 一声声如有如无的哀鸣,像狼嚎,更像是野狗在撒欢。坟堆在静寂中慢慢抖动,随着坟堆上的泥土骨碌碌滑下来,坟堆的中央部位忽然爆开一条粗大的裂缝。 粗大的裂缝慢慢扩展,一只黑乎乎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来,死死攀住不停滑落的泥土边沿。手之后就是双肩,双肩之后就是半拉身子,接着就是腿部…… 在阴森惨白的月光映照下,一抹佝偻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混淆在树木同样阴暗的影子里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黑狗突然停止挠动,它樶起鼻翼不停嗅闻着门外这个黑影的气味。气味很复杂,加上它的年龄已经超出人们预测中给它的年龄段。 人们预测一条忠实的家养犬,最大的年龄段是10——20年。而这条狗的年龄段已经是21年之多,所以它真的是老了,老得一时嗅闻不出外面这个黑影是敌是友。 死寂般的夜,老狗樶起的鼻息貌似感触到什么,它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浑身一阵颤抖,随即就是步步后退。 一阵剧烈的晃动,一条狗,一个人在门外对抗着。 狗始终是狗,它在强健时,最高的智商也只能是四岁孩子的智商。更何况它现在老了,智商在逐渐的下降,记忆和嗅觉也下降。 黑狗被疯狂的撕裂开来。一股股臭烘烘却带着热气的新鲜血液,被无情的吸干…… 钟汉生老也睡不着,他辗转难眠之际,就思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思维暂停,听觉发挥出极致的能量,仔细聆听之后,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妻子有问题,在以往妻子睡觉可是鼾声如雷的,可今晚她睡得太过安静,几乎连鼻息都没有似的。 窗外明晃晃的月光无孔不入渗透进房里,几秒钟之前钟汉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里他梦见自己的老婆跟另外一个男人拜天地。 在醒来那一刻,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却发现今晚有些不同寻常,他忽然很想看看身边这个粗粗胖胖的女人是不是妻子,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没有呼噜声? 钟汉生轻轻起来,走到妻子的这边,在没有惊扰对方的状况下。他就那么安静的盯着她看,这张面孔伴随他度过了大半生,胖乎乎肉嘟嘟的,把五官都挤得变了位置。 妻子还是妻子,可她为什么没有打呼噜?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一直经久不息的索绕在钟汉生的脑海里。 想出去走走,在不经意间瞥看到窗外,那阴森森的白,他不由得望而止步。不能出去,钟汉生突然感到害怕起来。 害怕的原因他知道,就是最近噩梦连连造成的连锁反应。 钟汉生想起噩梦里出现在身后的女人,想起女人鬼魅的声音;你快要死了…… 梦境里的声音很真实,给他的感觉就在耳畔。汗!他紧张的看着前后左右,最后把目光落在妻子身上。 对的!睡在他身旁的除了妻子,没有别人。 钟汉生记得每一次做那种噩梦,都是在家里给妻子同一张床睡觉时发生。乱想中,他顿了顿喉头滑动呃了一声,心说道;好像有一次是跟情人在一起也做这个奇怪的噩梦来的。 在记忆中,每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时,他都看见妻子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面显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一定是这个丑女人在搞鬼,故弄玄虚吓唬自己的丈夫,其目的就是想害死他,那么这三间平房就是她名下的财产了。 钟汉生继续往深处想,也许这个臭婆娘已经知道他在外面勾搭寡妇,招待所服务员,以及滥用职权骗取女人上床的恶事,所以才这样对他。 想起刚才的梦境,钟汉生就愈发肯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说不定老婆为了报复他的滥情,已经在外面找到相好的了。接下来就是等把他害死后,就把相好的接回来住。 钟汉生想到最后时,情绪完全不受控制。他萌发出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趁老婆还没有醒来,不管了,先下手为强把她掐死再说。 这样既可以保全自己的名誉,又可以把这个女人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中…… 第064章 解放鞋的秘密 文根负责查找解放鞋主人的下落。 这种解放鞋的发放量不大,一般都是按照报上去的数目来发放的。在比对和经过多方面的查询,这只解放鞋的主人找到了。 刘文根得到消息师傅遭人黑了,遭黑的原因很多。有人说是因为师父个性耿直,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遭黑。 但是刘文根表示不是傻子,师父遭黑为什么偏偏会在去门岭村遭?为什么还被殴打的人,载到县城才给扔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明的是遭到一伙不明人士的攻击,实地里是在警告他不要插手门岭村事件。 眼下的局面混乱,谁人多势众闹事汹涌谁有实权,志庆一家人明知道遭人黑,也只能忍气吞声。怕的是把事情闹大了,惹火了隐蔽在暗处的对手,再给你添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那么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文根从师父口里得知经过他们多方寻找,钟奎至今下落不明心里就万分着急起来。 志庆只是皮外伤,之前都说了。这些人只是警告他参与门岭村一事,并没有安心要置他于死地。皮外伤也就随便敷点红药水消炎药之类的,完全可以随意自由走动。 志庆从刘文根口里得知那只解放鞋的去处,顿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如果真是这只鞋子的主人,下手害死夏老汉,他干嘛要走那么多的曲折路线,还不直接找机会把他干掉? 话虽如此,可鞋子的的确确是他的没错。为了慎重起见,志庆决定和刘文根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武装部长。 志庆和刘文根赶头一班车来到县城,县城还处在一片朦胧之中。街道上寥寥无几没有几个人行走,偶尔看见一两个起早的,都是拾叠垃圾还有就是扫地的环卫工人。 这些早起的人儿,都戴着一副宽大得遮盖住整个面庞的口罩,唯一留下一对骨碌碌转动,可以窥看世间百态的眼眸。 而纳入志庆眼里的情况,没有那种大城市所看见的铺面,以及熙熙攘攘拥挤在铺面前争相购买物品的购物者们。更加没有看见人类惯有的那张热情洋溢,充满潮气的面孔。 只看见那些随风翻飞的大字报。大字报一般都是用粗毛笔蘸墨汁,横七竖八写得张牙舞爪潦草得不能分类的字体。 叹息一声,志庆的目光再次投入到那不算宽阔的街道口,视线触及到的除了阵阵凉风肆意来回飘荡,余下都是一些冷寂的肃然之感。 志庆心想,要是眼前这一切都不是处在这种年代。那么这里的情景,决不再像现在这么冷清,应该是另外一种景象……遛早的老头手提鸟笼,身后跟着老婆婆们,惬意的度着方步,来到文化广场。舞动老胳膊老腿,吞吐有序,慢腾腾的打着太极拳。 “师父,你饿了么?要不我去买早点来?”刘文根看师父的目光,久久注视远处几个鬼鬼祟祟,手里提着鸡蛋东张西望的村民。 志庆知道这些村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偷着找买鸡蛋的主。他们这样子做,万一不小心给积极分子逮住了,就得挨打挨罚款,严重的还得进禁闭室…… “没了,走!”志庆收回视线,招呼着文根离开了原地。 志庆和刘文根一前一后按照之前钟汉生给的地址,一路找去。 县城的街道坑坑洼洼,看着就像山间小道似的。它跟山上道路唯一的区别就是,街道两旁是千遍一律的木板铺面而不是树林之类的环境。 古老,蜡黄色也还拽实的一扇扇木板门挨个挨个排立齐整,就像一个个瘦小的木偶人儿,在静寂呆立中眨巴着眼睛,忍受着沧桑岁月年轮的洗礼。 志庆知道这些一尺宽的木板门,它们虽然粗糙也没有经过特别的精雕细琢,却十分厚实耐用。而木板门后面则是一家老小,跻身在一起的安乐窝。 街道也是一色的青石板铺垫,忽高忽矮,才会出现凹凸不平的现象。志庆和刘文根转了几个口子,眼前才出现了处陈旧,貌似被喧哗忘却的建筑群,这是一处低矮的平房建筑。 钟汉生的家就在那群建筑的侧面,一处更加孤独的平房。说是平房,其实就是低矮得不能再低矮,而是用木板做框架的木板房。 志庆礼貌的敲门‘笃笃’不轻不重的声音喊道:“老钟,老钟……” 钟汉生还在沉睡中,梦境里他再次结婚了。新娘是什么样子,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新娘子好像在躲避他,每一次伸手想掀开盖头看一看,她就像猫咪似的,巧妙的躲避开去。 新娘子越是这样,钟汉生就越是急得跟火上房一般。满心思都被猫爪子抓挠得心慌慌的难受,他看着新娘子娇小的身躯,不再是以前那位粗粗胖胖的黄脸婆,就笑出声来。 笑出声来的钟汉生醒来了,懵懵懂懂不知道是门外喊声惊扰了他的好梦,还是被那得瑟的笑声给惊醒来的。反正他醒来了,就嗅闻到空间里有一种不对劲的气息。 推搡一下身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老婆,推不动,指尖却触及到一抹没有气息般的冰冷。 ‘嗡!’钟汉生大脑瞬间空白一片,顿然惊愕住了,老婆怎么会死?而且死得那么的狰狞。口吐紫乌色的舌头,好一副目赤欲裂的糗样。看得他是心惊胆颤,赶忙的挪开视线,就在他挪开视线时,老婆脖子上一边一道紫乌的掐印,融进他惊惧的视线里。 噩梦?不是!这分明都大天光了。是……钟汉生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原本就给老婆没有感情的他,沉着冷静的呆看着一动也不动的老婆。在聆听了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他就故意支吾道:“谁啊!还没起,待会。” 钟汉生把老婆用棉被包裹好,把她的身躯摆放成睡卧状,然后不慌不忙的穿戴好衣服,从卧室走了出去顺带把房门关闭。 钟汉生看见志庆,神态微微一怔,稍后立马恢复常态,一如既往ng声大笑之后就是握手寒暄。 志庆他们在钟汉生的带引下,进入到他的客厅。说是客厅,其实就是简易的堂屋,客厅墙壁张贴很多伟人的画像。 画像里的伟人,永远是那副好蔼可亲的神态,神态中隐藏着那种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以及震撼人心魄的凝聚神力。 “你找我有事?”钟汉生试探性的话语,一双精明的目光紧盯着志庆问道。 第065章 有贼徒说 志庆在进屋时,就观察到钟汉生神态游弋不定,虽然还是以平日里的那种接待方式接待他们。可笑容却跟以往大不同,笑得干涩僵直。 宾主双方一番客套性的礼让,纷纷坐下,方直奔主题问出话来。 刘文根今天站的位置变了样,他一直站在钟汉生的身后一言不发。在他的身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是通往厨房和一间简易阳台。 志庆对于钟汉生的问话,心里早就有了谱。他淡然一笑道:“老钟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此番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那天我遭人殴打一事感觉很奇怪。记得最初可是你带我去的东华村,带钟奎去帮助他恢复记忆,必须要去门岭村你也是同意的。为什么却有人故意来拦阻我?又为什么无辜殴打人?还有就是钟奎再次失踪了。” “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钟汉生一脸惊诧神态道。 “你还没有听说?”志庆接茬质疑的口吻道。 “真不知道,奶奶的,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事,要是让我给查出来,我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我就纳闷所有来找你问问。” “嗯,你确认钟奎是失踪了?”钟汉生鼓起一对鱼泡眼,复杂的表情似信非信的口吻道。 志庆点点头,目光专着的盯着对方,说道:“确信。” “会不会被人打死,仍在什么地方了?”一个人的生死在钟汉生眼里好像跟草芥一般,轻轻巧巧的从口里弹出。神态丝毫没有因为钟奎的失踪而紧张,反而凸显出如释重负的模样。 “呃!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可怜的孩子。” “我可以招呼人帮你查,但是不能保证钟奎的生死。再说了前礼拜,南门发生杀人抢劫一案,你们是知道的。到如今那杀人犯都还没有抓到,这钟奎万一撞倒这个杀人犯手里,还有命吗?唉真是如此,死就死!这个世道死了就解脱了。”现在的钟汉生,摆正主人的姿态,逼视着志庆反问道。在谈到生与死这个话题时,他脑海里反复层层叠叠的浮现,一次次运动之后,那些不计其数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人们。 钟汉生的心已经麻木不仁,对生死好像没有感觉到可贵。 “唉!”志庆抬头看向钟汉生背后的刘文根。 文根悄悄给志庆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志庆会意,歉意的站起身,伸出双手厌恶却无奈的握住对方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虽然钟奎跟我无亲无故,但是我也希望武装部长给查一下,也好慰藉这孩子的在天之灵。” 志庆和刘文根急急的从钟汉生处走了出来。 “拿到没有?” “拿到了。” 志庆他们前脚走,后脚钟汉生就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拿出热敷毛巾试图抹平整老婆脖子上的掐痕,抹了好几下,那片淤青反而愈发明显了。 一阵忙碌之后满身大汗的钟汉生,不能继续这样耗下去了。他噌的站起身,拖抱起老婆的遗体往另一间房子走去。 不一会钟汉生出门了,他故作镇定悠然蹬着车子,一路往北蹬去。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零星小雨,地面星星点点的湿润,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个戴着醒目被看章的男子,看见这位武装部长都巴巴的招呼着,口里说着恭维的话语。 在外面转悠一圈之后,钟汉生去了张三家。 张三昨晚去玩扑克太晚,此刻他还在睡懒觉。 张三跟他的上司一样好色,却没有胆量去偷。没有胆量偷,就做春梦。 张三对那位黏在武装部长身边的尤物也喜欢,却不能越雷池半步去勾搭。不能在现实里勾搭,在梦境里勾搭准成! 张三抱住这尤物,挺进身躯,好一阵惬意的舒畅感,身子仿佛都轻飘飘的飞起来了一般。 门口传来沉重的敲门声,把春梦中的张三给惊醒。 张三气恼门外的不速之客,出口动粗道:“草泥马,谁这么早就来惊扰老子的美梦?” “张三,你给我开门。”木板房门有点寒碜,不能关音,外面的钟汉生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这小子在骂娘呢! 乍一听是顶头上司在喊,张三岂敢怠慢,还不赶紧的穿戴衣服。他翻身爬起时,瞥了一眼裤裆处小伙伴喷射出来的黏液,皱起鼻子随手拿起那双带着脚气和污垢的袜子就一阵乱抹。 张三慌慌张张的拉开房门,从门缝处探出顶了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脸,讪笑着看向门口的部长说道:“就好,我穿衣服呢。” “也没什么事,我路过你这里,突然想起忘记带给你的那双鞋子。九点钟我有一个会议,看看时间来不及了,要不你自个去拿。” 提说到那双解放鞋,张三美滋滋的幻想着,鞋子已经穿在脚上的感觉。在半月前,钟汉生就承诺要把那双半新不旧的解放鞋给他。 张三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这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让他溜走。想到这儿,张三岂有不答应之理,这万一会议下来,部长一反悔,那就太可惜了。 “部长,要不你给我写几个字,我带着也好给嫂子看,她才不会为难我。” “你小子,好!”钟汉生爽快答应着,也懒得进张三的屋。就把纸张贴在木板门上,随手写下几个张三根本就不认识的字,递给他就扭身离开了。 张三乐不可支的一路蹬车来到部长家,大喊几声没有人答应,他就试探着推门试试,结果这一推房门还真的给推开了。 钟汉生在武装部办公室接到通知,说的是他爱人惨死在家中,并且在现场逮住一个偷儿。 巧了的事,逮住偷儿的人就是张三。偷儿因为遭到驱逐性的搜查,无处藏身加上饥饿难耐,就躲避在暗处结果推开了武装部长的家。 偷儿被张三博住,送到武装部,那个时候还没有派出所。 更加巧合的是,这个偷儿不是别人,正是杀害那位老农民的在逃犯。 这位为了三元零几毛钱杀人的仁兄,在审问期间据理力争他杀人的理由,值得人们深思。 “我没有想要杀死他,谁叫他不老老实实地把钱摸出来。就那么在那磨磨蹭蹭的,气得我给了他一刀,搜查结果才发现钱好少的说。” 偷儿承认杀死农民老汉,就是死不承认杀死部长家属。 第066章 黑名单 偷儿不承认杀死部长家属一事,就得让他吃点苦头,一直要撬开他的铜牙铁齿为止。要撬开偷儿的嘴,逼人就犯就得让他吃苦头,就得动用私刑。 办公室;钟汉生翘起二郎腿惬意的甩动着脚,虽然他在同事面前极力装出一副哀伤模样。由于内心老想着这件栽赃陷害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特么的就莫名兹生出成就感来,就怎么也掩盖不了脸上不时闪现出的那一抹窃喜神色。 按照他精心设计的计划,是给张三扣一顶谋杀罪名。结果阴差阳错让扣押在案的惯偷,而且还是杀人在逃犯的他替代了这一切。 舍弃张三这也是钟汉生迫不得已的举措,张三跟随在他麾下也有好几年了,换其他人又怕引起怀疑。只有张三才是经常来往他们家的常客,给老婆也熟络,完全可以给他套上一个勾搭之罪,然后就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他起了杀心灭口。 可没想到的是,张三这厮命不该绝,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错过了死神的勾魂索。 杀人犯最终因为受不了各种私刑,坦白交代他杀部长老婆的过程,杀人的理由就是想吃他们家的饭,遭到部长老婆的驱赶。 杀人犯杀一个人也是死,杀两个人也是死,那么多给他扣一顶帽子还是死。这样杀人犯就带着层层叠叠的杀人帽子被判以死刑。杀人犯就地正法在门岭村那片干枯河滩处,一声清脆的枪声惊扰了芭茅花茎干上跳跃玩耍的鸟儿们,一抹酱红色的血浆喷洒而出染红了一片石头。 部长的一箭双雕之计完成,武装部因为他的出色表现,承诺年底就给他涨工资再转正。 张三还是一如既往的恭维上司,为了奖励张三学习雷锋精神期间。有着卓越的见解和勇气,加上见义勇为的表现,武装部正式授予他组长的要职即刻上任。 在听到钟汉生升职成为正式部长时,刘明山的心顿然空了。虽然他一直表示千般万般的拥护对方,可是一旦真的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那种刻苦铭心的承受力还是差点把他给压垮了。 谁不想有机会光宗耀祖,那就是一傻蛋,他曾经没日没夜的痴想到钟汉生,会不会在一次爆发的殴斗中意外中弹身亡。可是盼了那么久,却盼来他转正的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刘明山还得给这位正视上任的武装部长,请酒庆贺。 地点预定在县城最繁华地段的桃花源酒店,在钟汉生出现在酒店时,他身边多了一个气质高雅清新脱俗的女子,此女子名叫赖小青。 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冷如冰雪般的美,让人无法抗拒不对她产生遐想感。她的身份背景复杂得没有透露一丁点破绽给钟汉生。 钟汉生第一次看见赖小青,是从乡村回县城的路上。 在钟汉生的眼里,顾丽就是一只掉价的山鸡,而赖小青却是山窝里飞来的凤凰。 在一处下坡路看见的,她立于山野之间,脚下铺满好看的小野菊,白衣寒碎,青丝乱扬。和煦阳光下与着温融气息格格不入的样子。偏头侧看,一双杏眼清冷彻骨。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如眼界就让人无法忘怀的冷艳,他呆呆的静看了许久,才找了一个借口上前搭讪,一问才知道她叫赖小青,原本就是打算出来找工作的,走到这儿迷路了。 赖小青不但迷住了钟汉生,也迷住了参加庆功酒会所有男人的眸光。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轻移莲步,都牵制住无数目光相随。 赖小青酒力惊人,樱桃小口一张一杯酒一滴不落的顺进喉咙。红樱桃似的唇色,细长脖颈下那一抹细白令对她倾心的人是垂涎欲滴,恨不得揽住在怀里细细的蹂躏一番。 钟汉生得瑟的浏览着,向他头来嫉妒和崇敬的眸光,胳膊肘紧紧的夹住身边的美人儿,随时提防着她脱手离开他,投入到别人的光照下去。 钟汉生推翻配置给他的老平房,购买了大量的树木预备重新修建房舍。 钟汉生的子女好几个,房屋还得多修几间。条件各种具备之后,一座土木结构的三层楼房框架逐渐出现在过往人们的视线里。 钟汉生修房,修房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怪事,先挂起再说。 来谈谈志庆和刘文根他们俩,在钟汉生家究竟找到什么好宝贝了。 志庆和刘文根从钟汉生家里拿到另外一只解放鞋。 把解放鞋配成对,并不等于就敢拿钟汉生怎么样。还得继续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杀人的动机和理由。 再说了如今此人也表示不好惹,人家这不刚刚转正,还是武装部长。即使证据充足,也只能搬动市里的执法部门来管才行。 志庆忽然动起心思,想到要寻找那次进驻门岭村人员的名单,以及那部分积极分子的组队成员。 寻找这种名单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幸亏的是志庆丈人有不少很铁的至交朋友,那个时候的朋友,那才是真的朋友。 这些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没有参杂半分金钱和利益成分的朋友。真资格的纯友谊,哪怕是一句话的事情,也会鞍前马后的帮忙办到。 就在钟汉生的房屋起到一半的时候,志庆和刘文根搞到一份参与门岭村事件的名单。 名单如下;第一组;刘明山李四张金如梁焕山程思明第二组队;钟汉生张三杨六潘琦夏至安在志庆看来这些名单里只有钟汉生认识,其余的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刘文根手指头指着夏至安疑问道:“这是谁?” 志庆摇摇头,说道:“不认识。” “会不会是夏老汉?”文根提出这个问题,自己都感觉好笑。如果夏老汉真的是,夏至安,为什么他不能救出自己的女儿?如果他真的参加了门岭村事件,那为什么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们? 志庆盯着夏至安的名字,脑海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仰头看着文根说道:“你说,会不会是钟汉生想灭口,杀了夏老汉?” 文根自信满满把心里的推测讲述给师傅说道:“对,我们驻扎在夏老汉的家,钟汉生害怕我们查出真相,曝出他们参与门岭村事件的一切,所以就先下手把夏老汉给灭掉。” “那钟汉生为什么要把我们安置在夏老汉家里?” “夏老汉是他组队的人,自然就以为万无一失,孰料到夏老汉那一晚给我们讲了不该讲的话,所以招来杀身之祸。” “嗯,有一定的逻辑性。”志庆点点头,赞许的对文根说道。然后剑眉一拧,又说道:“眼下不能进门岭村,但是必须尽快找到钟奎,他不能再有什么事,这个可怜的孩子。” 文根点点头。 志庆接着把手指头指着那些陌生名单看着对方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咱们不能从钟汉生入手,可以从这些人入手。” 第067章 活了一个人少了一个鬼 有些事你不去理会,也许就成为永远的秘密。但是一旦触及,就会发现很多这样那样的问题。所谓的是,一石激起千ng,端的就是这个典故。 比如说;如果陈志庆他们不去查找失踪的矿石,那么就不会误打误撞进入门岭村墓地。不会进入墓地那么就不会救起钟奎。 没有救起钟奎,钟奎也许在后来就会变成一具干尸,或则就像那墓穴里的两具骷髅一样,变成骷髅。也就不会想到要探究门岭村的秘密,那么门岭村的秘密也许就不会有人知道。 因为这当时那个年代,谈及到什么牛鬼蛇神那简直就是该死。所以即使那两位爱好探险的男子碎然死亡,人们也只能想到是,黄泉路上没老少这句俗话上去,根本不会把他给门岭村事件联系到一块。 人要是都懒惰起来,都不去管不属于自己的事,就不会惹来不必要的烦恼和麻烦。 再说;现在是各种混乱时期,是人都那样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么陈志庆也乐得在家陪老岳父下棋,给妻子娃儿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也就不会把刘文根给牵连进来一个人飘泊在外,丢下老父母在家里巴巴的望他有朝一日带会去一个漂亮媳妇,好给家里传承香火什么的。 继续往深沉里说;志庆他们不介入这件事,夏老汉会死吗?那三名年轻的积极分子会死吗?包括钟汉生的老婆会死吗? 在民间有这种说法;生有时,死有地。意思是说;一个人的生与死,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是任何人都没法掌握和控制的,说不定志庆他们没有介入这件事,以后不定还会出什么天大的大事来呢! 好了,这些那些说到都是泪,既然都这样了,他们俩也不能放手不管。 陈志庆和徒弟刘文根,着手开始调查那次门岭村发生瘟疫事件,进驻的人群。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吓一跳。 志庆他们手里这份名单上的人除了钟汉生,张三、李四、还有一名跟文根是同姓的家伙刘明山还活着外,其余的人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死的人死得都很奇怪,大白天好好的,死得晚上。死相各异,这里不能把死了的人说出来,要不然死者会不安宁的。 失踪的人失踪得奇怪,平日里没有觉得什么,突然这个人就不见了。没有给家里留下口信,没有预兆就那么失踪了。 可能是事出有因,或则是人们常说的没有做亏心事,半月不怕鬼敲门。可能有人做了亏心事!害怕门岭村的冤鬼找上门来。所以那次进驻门岭村的组队,在完事之后这些人彼此相互之间都断了联系。 冥冥之中的事情却被局外之人,因为各种混乱的活动暂停勘查工作,被告知休长假的勘查队长陈志庆和徒弟无意中获知。 而无意参与进这死亡线上的志庆和刘文根,除了面面相觑外。也深知他们俩在不知不觉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触及到一股隐形诡异的死亡之线,而这股死亡之线正在完成它隐秘不可告人的使命。 就在志庆和文根了解个中真相时,在东华村破庙里发生着另外一件事。 东华村破庙,破败不堪,庙里的泥菩萨也在风化中,已经斑驳零落面目全非了。 庙堂里满眼是单调的泥黄色彩,泥巴墙壁,泥塑菩萨,地面也是泥巴。唯独角落处那杂乱的丝茅草上,躺着一具‘鬼’一样的躯体。 ‘鬼’的躯体没有大的动作,要不是脖子上的颈动脉在扑跳,加上鼻息呼进呼出的,特定会被人认为这是一具黑乎乎脏兮兮的尸体。 庙宇还有一个活动的人,这个人是一蓬头垢面的叫花子。 从叫花子的面容看不出是男是女,反正他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鬼’的身边,时不时把手里荷叶往‘鬼’的嘴唇上凑。 荷叶上滑动着一颗颗晶亮的水珠,水珠在倾斜下滑动进‘鬼’干裂的嘴唇上。 ‘鬼’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座破庙里。当他艰难的从梦境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被乱糟糟头发覆盖住的脸。 ‘鬼’的样子邋里邋遢跟叫花子没有两样,可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只能局限看见眼前的这个叫花子。在看见叫花子的一刹,他噏动嘴唇出口咋呼道:“嗨!你是鬼还是什么?” “嘻嘻,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醒了,好了好了,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鬼’多了一个人。我这就要告诉姐姐去。”叫花子的声音很好听,稚嫩且柔和。她一边拍手一边叫嚷道。 听声音不像是男的,应该是一个雌性叫花子。这是‘鬼’对叫花子的初步判断。 从叫花子出声的稚嫩程度来看,她的年龄不大,应该是在九岁至十岁之间。 “你是女的?”‘鬼’随口问着就翻爬起来。张皇失措的看了看破庙,视线落在那尊破败的泥塑菩萨上。 叫花子泛起白眼仁,蹬了对方一眼,说道:“管我是女是男。”小小年纪口齿伶俐,一副调皮捣蛋的坏模样。 “呃。”‘鬼’动了动身子,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掀下额头贴的什么东西。露出唯一是人的象征,一口洁白的牙齿,苦笑一下道:“你老大是谁?我是怎么来的这里?” “不告诉你,反正我们拉扯你起来时,你和一具已经腐烂的尸骨呆在一起。”叫花子脏兮兮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浅显的同情神态道。 ‘鬼’听见对方的话,微微一怔,记忆碎片瞬间自动愈合。脑海里重叠出现一幕幕无法抹灭的画面,手里的竹竿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蜂拥而来的几个壮汉子,对着他单薄的身子一顿拳打脚踢。 天旋地转之后,感觉身子陷入暗黑。然后就是梦境,梦境里出现了另一种画面,看见有许多已经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的‘人’一抹倩影随即也拥挤进流动的思维传送带里。“香草!”‘鬼’在恢复神智时,突然出口喊道。 叫花子看着‘鬼’莫名其妙的喊出‘香草’就急忙问道:“香草是什么?” ‘鬼’没有理睬叫花子一脸的迷茫神态,反而一把拉住她脏兮兮的手,一叠声的问道:“快告诉我,是不是香草救了我的,她在那?快告诉我。” “什么香草不香草的,我不认识。”叫花子使劲狠命的甩动对方拉住的手,奇怪的神态看着‘鬼’辩驳道。 第068章 门岭村的鬼孩子 “不会的,一定是香草,我明明梦见她的。”‘鬼’带着哭腔,抱住头。蹲在地上,一阵头痛欲裂,让他痛苦得不知所以。 “‘鬼’哥哥,你没事!是饿了吗?” “不是,没事。” “‘鬼’哥哥你可以走路吗?”叫花子可能不知道‘鬼’是有名字的,以貌取人才给他取了一个‘鬼’的名字,来喊他‘鬼’哥哥! “你为什么喊我‘鬼’哥哥?” “是我的姐姐告诉我,就喊你‘鬼’哥哥。” “你姐姐是谁?”‘鬼’在叫花子的搀扶下,走出破庙。在鼻息贪婪呼吸新鲜空气入口时,茫然无措的看着满眼的绿色对叫花子问道。 “我姐姐……不能告诉你,不过姐姐说;你醒了就把你搀扶出来走动。” “你叫什么名字?”钟奎感觉小叫花的身子好冷,在靠近他时,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 “小菊花。” “小菊花?”‘鬼’眯缝着眼眸,饶有兴味的叨念着叫花子说出来的名字。随着她走在树阴下,耳畔传来鸟雀们的欢叫声。同时隐隐听见远处貌似有水流和顽童嬉闹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直在记忆深处无法磨灭的那一抹画面。 一方蓄水库旁边,围住一群不韵世事的孩童,他们手里拿着自制的钓鱼竿,紧张肃然的神态,认真专着盯着鹅毛浮漂的动静。 走着、想着、小菊花和‘鬼’已然来到一处天然的水潭前。水潭的水清幽透彻,仰头一看眼前是一道纯天然的崖壁屏障,一泻而下白花花的水柱,好像一道透明的水帘从崖壁上滑下,煞是壮观好看。 而水潭边果真坐了几个跟小菊花一般大的孩子,他们看见小菊花和‘鬼’来了,都屏声静气安静的仰望着他们俩。 ‘鬼’看着他们过于苍白的面孔暗自纳闷;难道是自己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吓到他们了吗?这样一想不由得噗嗤一笑道:“怎么啦?我有吓着你们吗?” “没!鬼哥哥你终于醒了。”其中一个稍大的孩子,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笑容懂事的伸出手接替小菊花。说话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模样儿长得也不赖,苍白的脸蛋,也长得虎头虎脑的很耐看。 但是这个孩子跟小菊花的手一样好冰,在握住他时冷得‘鬼’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随着小虎牙的招呼,其余的个孩子好像害怕他。都安静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一步。 小虎牙倒是胆大一些,他想拉‘鬼’的手,却被小菊花狠狠瞪眼给阻止。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干脆丢开‘鬼’都拉住小菊花嚷嚷道:“菊花姐,我饿。” “好了啦,饿了咱们待会回去。”小菊花说完,又看着‘鬼’说道:“鬼哥哥,你就在这里洗洗呗。” 在‘鬼’的眼里,这些孩子们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所以面色很不正常苍白中略带青色。一个个死气沉沉,如果他们生长在条件好的家庭里,一定活得很快乐。 ‘鬼’的到来,好像给他们带来了快乐。气氛也活跃不少,玩水的玩水,洗脸的洗脸。 “我洗,你也来洗洗?”‘鬼’说着就蹲下身子,伸手掬水扑到脸上揉搓着。 “我不洗,姐姐说了。我不能洗太干净了,就这样挺好。” “菊花姐姐不能洗干净,小青姐姐说她是女的,别人知道她好看会受欺负的。” “才不是,你瞎说。”小菊花真的生气了,大声呵斥那个矮小,皮肤黝黑的孩子道。 ‘鬼’抹干净面上的水渍,看着孩子们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他苦笑一下正言道:“哥哥很难看是?你们害怕吗?” 孩子们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怕,小青姐说你是‘鬼’比那些人好。” 又是小青姐?‘鬼’蹙眉一疑,无语的一愣。继而安慰小菊花道:“别怕,以后有哥哥保护谁也不敢欺负你们了。”然后他又想起什么,继续看着孩子们道:“你们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们有家吗?” 当‘鬼’问出他们的家时,孩子们顿时神态一暗,默默无语的往水边走去。 ‘鬼’见此情景,越发搞不明白了。刚刚想再次问出什么,却被小虎牙给挡住。小虎牙凑近蹲坐在地‘鬼’的耳畔悄声说道:“我们都是孤儿,没有家的,家就是那座破庙。” ‘鬼’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仔细的看清楚这里有六个孩子,加上小菊花就是七个孩子。他们都是孤儿?大一点的小虎牙可能有十三四岁,小的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难道是东华村和门槛村的孤儿?还是铜川县城的孤儿? 看着孩子们阴霾着小脸,一个个低头玩弄着脚趾间的水,刚还活跃的气氛,因为一句话陷入异常的安静中。 哗哗的瀑布水声依旧,风顽劣的拂动,孩子们乱糟糟的发丝。 ‘鬼’暗示小虎牙就地坐下,抿嘴一笑出声说道:“你们喜欢听故事吗?”问出这句话时,他自信没有那一个孩子可以抗拒故事的诱惑力。 安静得犹如一潭湖水的氛围,在‘鬼’在问出这句话时婉如寂静的水面,不经意间投进一颗小石子般,搅扰了片刻的安宁,水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似的。 “要听” “我也要听” “鬼哥哥讲!” “什么故事?” 面对孩子们殷切的期待,‘鬼’目光远投看着瀑布水柱跌入水潭的波动,思维逐渐回到那一抹无法忘怀的童年。 至始至终孩子们都没有出声,他们一个个出神的聆听着‘鬼’讲的故事。直到结束之后,还没有从故事的画面里走出来。 小虎牙精灵古怪,给‘鬼’童年时期如同一辙。他转动骨碌碌的大眼睛,盯着‘鬼’好奇的问道:“那个墓地生的小孩死了么?他也没有爸爸妈妈……”说着话时,他面部表情突然复杂起来,转眼间笑容僵住,嘴一撇,眼眶里瞬间滚动出一颗颗泪珠,再也忍不住悲伤的情绪,爆发性的大哭起来。 小虎牙一带头,其余的孩子们都大哭起来。水潭边哭声一片,‘鬼’急得手足无措,原本想逗孩子们开心的他,却弄巧成拙把孩子们给惹哭了。 “求求你们别哭,钟奎哥哥给你们道歉行了么?” 嗨!这一招真灵,他这一急冲口把自己的名字给暴露出来了。孩子们立马停止哭声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满脸的泪花花挂着面庞,好一副哭笑不得的搞笑模样。 钟奎好不容易让孩子们的情绪稳定下来,才从小虎牙口里得知,这些孩子们都是门岭村来的。 第069章 违禁之地 钟奎在听见小虎牙说出他们七个孩子是门岭村的人时,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么几个孩子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单凭一个弱女子,要想把这些孩子从门岭村安全输送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退后两三年,孩子们当中最大的就属小虎牙也就十一岁,小的不过就是七八岁。他们躲避在什么地方,吃的是什么?这些问题一下子没头没脑的塞满钟奎的思维里。 钟奎看着紧挨着身边的小虎牙,认真的神态一本正经的问道:“哥哥的话,你信吗?” “小虎牙点点头说道:“小青姐姐说,除了她之外,叫我们都要听你的话。” 小青?她究竟是谁?好像很了解自己似的。钟奎沉思片刻,苦笑一下继续看着小虎牙说道:“你还记得爸妈是谁吗?” 一经钟奎这么一问,泪花花的面庞还没有完全干,小虎牙的眼眶再次涌出泪珠,哭声凄凄道:“记得,我娘死了,爹下落不明。” “你爹是干什么的?” “我娘说是出去挣大钱,给人挑东西的。” 钟奎一怔,心说道;挑夫!看来小虎牙是香草干嬢嬢的孩子,难道小青是香草? “你们以前呆在什么地方?不会一直呆在这座破庙里?” 钟奎问出这句话时,小虎牙迷惘的瞥看了他一眼,视线挪开扫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小菊花。 小菊花知道小虎牙在征求她的意见,是否把栖身之地告知眼前这位大哥哥。 小菊花对小虎牙点点头,调回视线依旧托腮眯眼看着水潭蓝湛湛的水面发呆。 “我们从来处来,准备从去处去,哥哥还是不知道的好。” 小菊花的回答好奇怪,钟奎微微一怔,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对应。而后想了想道:“你们知道紫竹林吗?” 听说到紫竹林,孩子们空洞无神的眼珠子,相互瞥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没有出声,小菊花扭身看向别处,从侧面看她的面庞十分伤感。 他们的神态怎么这样?钟奎纳闷的凝视着荡起一圈圈涟漪的水潭发愣。 耳畔聆听着孩子们悄声细语,思维活跃遐想道;这些孩子一定得给他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不能再这样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着外。 想法冒出,钟奎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陈志庆,可是又怎么找得到陈叔叔呢? 钟奎记得在之前,他们栖身在夏老汉家,夏老汉的家倒是一个现成的住所,可是万一让钟汉生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举动? 钟奎觉得先不管那么多,得和陈志庆联系上再说。 钟奎和孩子们从水潭回到庙里,发现丝茅草下面藏了一包东西。 这包东西是用一方好看的丝巾包裹住的,钟奎在拿出包裹时,惊讶的发现,包裹扎的蝴蝶结很眼熟。 钟奎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次的逃离,香草送来的包裹,扎的蝴蝶结也是这样子。 小青是香草,这个问题在钟奎的脑海里深深扎了根。他暗自打定主意,把孩子们安顿好之后就去找小青。 包裹里果然是给孩子们带来的食物,有白面馒头,有玉米窝窝头,还有麦芽糖等。 孩子们在吃东西,钟奎对小菊花简单的交待几句,闪身出了破庙,瞬间融进茫茫夜色中。 夏老汉的家,院坝门口倾斜到一边,在进入院坝里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钟奎借助暗淡的夜光,仔细看着院坝里横卧着一具发臭的什么东西。 这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目测倒卧在地是赖皮?天啊!钟奎猛拍脑袋瓜。恨恨然的低骂道:艹!是谁把赖皮给弄死了? 骂归骂还得赶紧的进屋看看,有无别的异常。钟奎撂下赖皮的尸体,疾快的摸黑进入屋内。他轻车熟路的从灶间,摸索出一盒貌似已经潮湿了的火柴,抽出一根来却老也打不出火花出来。 就在钟奎划动火柴老也打不着火时,从河坎下传来脚步声,接着看见一抹黢黑的身影。恍惚黑影就像一个虎背熊腰的人似的,矗立在院坝门口…… 从钟奎的角度看外面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出外面看屋里那么就得费劲一些,除非来人是不正常的人,或则根本就不是人类。 钟奎在听见院坝门口传来的动静,哪还敢继续划动火柴,他矮身一躲藏在灶间下,偷偷的伸出半拉脑袋窥看着院坝门口究竟是谁来了。 这一看差点没有把钟奎吓得半死,外面的黑影有一双只有狼才会有冒着绿光的眼睛,有小灯笼那么大一般。说小灯笼夸张了点,应该是给那种微型手电筒的灯泡差不多大! 既然这黑影有一双可怖冒着绿光的眼睛,那么它特定就不是人类来的。钟奎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想起门口倒卧的赖皮尸体。 看来赖皮应该就是这畜生杀死的,要不单凭他们简单的就那么随意把它关在院坝里,也不会因此要了它命!再说单凭看赖皮的死状,也不像是饿死什么的,而是遭到凶猛的攻击之后,被吸干血液死的。 知道对方不是人类,钟奎的心立马就悬吊吊起来。 他的担心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外面高大的黑影,在停滞脚步时,仿佛在嗅闻着来自空间里另一种气味。一对绿莹莹的光束呈现散射状态,带着一股煞气凶狠的盯向灶间这个位置来。 在还没有分辨请外面来的是什么玩意,心里就异常的紧张。由于紧张,喉咙就干涩。越是干涩,喉咙就刮蹭得不舒服。浑身更是密密匝匝冒出一身冷汗,此刻的他除了祷告夏老汉在天之灵保佑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对应之策。 对了,得捂住口鼻,这是爹曾经教过他的办法。钟奎记得爹告诉他,在深山老林里有一种直立行走的怪物,叫狼人的,专门靠吸血和吃各种动物的肉生存。 钟奎低头捂住口鼻,再次抬眼看向院坝门口时,那高大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是离开了?还是躲避在另一处等待钟奎出去,自投罗网? 钟奎趴伏在地,一直不敢动弹,直到胳膊肘酸痛得不能伸展。他才爬起来,也不敢在静寂中拍打手上的泥土。而是揉动酸麻的腿杆,蹑手蹑脚的靠近灶间窗台,望向外面墨汁般的夜幕。 一两声夜莺低吟的鸣叫声,时有时无的传来。在如此静谧的氛围中,显得分外突兀越发让人难以自制的产生不寒而栗之感。 竖起耳轮的钟奎,听着不远处传来河流哗哗的流水声。在确定没有听到异常动静后,他才机敏的从灶间闪出身来。 第070章 失眠 钟奎闪身进入南屋,随手把房门关闭,他原本计划要在这里歇息一晚的。可是看见那高大的黑影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高大的黑影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得尽快的搞清楚,要不然会发生大事的。 钟奎返回东华村破庙时,孩子们已经熟睡了。轻轻推开破庙的门,他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们,脑海冒出之前在夏老汉家里看见的高大黑影,心就莫名的不安起来。 钟奎靠在破庙的墙壁边,眼睛警惕的看向黑洞洞的门槛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要耐心的等待黎明的到来,得想办法把孩子们安顿好,要不然被黑影发现,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因为昏迷中钟奎睡得不分白天黑夜,现在心里有事,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毫无睡意。 钟奎看着熟睡的孩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却怎么也无法戳破这种奇怪的感觉。 许久之后,钟奎才明白这种感觉其实就是奇怪这些孩子们是熟睡之后,为什么那么安静?他们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身子虚弱的钟奎,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探看孩子们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么安静的,他倚靠在墙壁边,身子躺卧在丝茅草上闭眼假寐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单单是破庙的钟奎无法入睡,在县城招待所的志庆和刘文根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几分钟前,志庆和刘文根商议好了,决定明天返回夏老汉家再次查看一番,想最后确认夏老汉的真实身份。 志庆对夏老汉有这么一个初步的推测;按照夏老汉口述,他貌似没有参与门岭村事件,如果他没有参与,那么这个夏至安是谁? 这个夏至安就像一个影子,突兀的出现在这名单上。志庆和文根走访了多人,均摇头不认识此人,也没有听说到这个人的名字。 如果是冒昧的去问钟汉生,那无疑是打草惊蛇,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性。 志庆最担心的还是钟奎,在暗访进驻门岭村的那些人时和文根从侧面几多打听,根本无从得知他的消息。 志庆翻了个身,想闭眼休息可脑海里浮现出钟奎憨直倔强的面容。就越发睡不着了,又不能贸贸然的再次去门岭村。细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怂恿那些愚昧的村民来闹事的,在捞起那具尸骨时,村民被吓住跑开。接着又出现几个潜伏在附近的陌生人,这几个陌生人绝非是偶然出现,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在当时自己和钟奎是处在明处,而窥视他们的人在暗处,每一次又总是防不胜防的出现来袭击他们。在试探钟汉生时,从对方那副老于世故狡诈的面孔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志庆的翻动声,惹来另一张床上的文根也开始翻动起来。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吱声,随即传来文根剧烈的咳嗽声音。 “师傅你还没有睡着?” “没,你不还是没有睡啊!”志庆在暗黑中苦笑一下答复道。 在这静寂的夜晚,两个大男人隔着一间床,你一言我一句的谈论着。因为是夜晚,声音格外的清晰有立体感。 “我在想一件事,这件事有点奇怪。” 听到刘文根也有失眠的状况,“什么事?”志庆出口随意问道。心想,看来文根也在想钟奎和门岭村以及老夏的事情! “我听说一件事,说的是;武装部长的老婆死了,好像是遭一个小偷给掐死的。” 志庆一听,暗自一惊,急忙欠身看着暗黑中文根的那间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他心中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在他们一早去钟汉生家时,钟不是说老婆在睡觉吗?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就在我们去了之后,好像是中午时分,部长在开会。家里就出事了,好像是一个叫张三的逮住了小偷。” “这么巧?” “师傅。” “嗯。” “你猜怎么着?” “什么?” “这个小偷就是南门外,抢劫那个挑粪水农民老大爷叁元零几毛钱,然后杀人潜逃的凶手。” “唔!巧!巧得离谱。” “是啊!我也在琢磨这件事。” “唉!这个世道,办案的就没有查?” “查了,那个犯人供认不讳,听说已经毙了,法场就在门岭村河滩那边。” 对于一个杀人越货的坏蛋,死了就死了呗。可是志庆却觉得这件事,太过荒诞。 刘文根接下来的话,好像就是证实志庆心中的疑问来的。 “老婆死了几天功夫,那钟汉生就在招待所餐馆大摆筵席,海吃海喝的,我还听说他身边傍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年轻女人。” “人渣,简直是给武装部抹黑。”志庆愤愤然低骂道。 “师傅,你说这世道咋就不公平捏,咱们辛辛苦苦的搞勘测,怎么就没有人在乎咱们的好处,还给莫名其妙的让停止下来。这一停止,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工作了。” “唉!活在这个世道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公平事情发生。睡!明天早起,去夏老汉家看看,顺便咱在查看一下小钟奎的下落。” “哦,好的。”志庆瞥看了一下文根蠕动的暗黑处,逐翻身背过来,面向门口而睡。思维老是停滞在寻找钟奎这件事上,不知道这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冷森森的月牙儿,在云层中忽悠着漂移。夜虫子暂停了鸣叫,破庙外黑漆漆一片,冷风徐徐从破败的门缝中,钻看进来,肆意的飘荡在凌乱不堪的庙宇空间里。 耳畔传来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钟奎眼睁睁看着在静寂中冷然矗立的泥塑菩萨,泥塑菩萨一共有三尊。一尊大的由于年久失修,加上各种破坏,已经面目全非五官都在砸打中移了位。耳朵不见了,左边面庞凹陷一个坑,下巴掉了半边。 两尊小的破损程度到没有多大,在钟奎仔细看着这两尊稍微矮小的泥塑菩萨时,他错觉看见泥塑菩萨的眼角一闪,好似有什么东西滚动下来。 看见这一情景,钟奎立即起身,走到泥塑菩萨前,伸出手指轻轻在泥塑菩萨的眼角一刮。 “你干什么?”破空的询问声,惊得钟奎伸出的手,立马缩回。 “咦!”泥塑菩萨突然开口说话,钟奎愕然的神经质般后退一步。 仔细定睛一看泥塑菩萨根本就没有动,疑心是自己听觉出错。刚刚欲再次抬手去刮蹭一下泥塑菩萨的眼角时,泥塑菩萨突然晃动了一下。 第071章 如梦如幻 泥菩萨突然晃动似的一颤,忽然在钟奎站立的空间前面,冷不丁的多了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小伙计,还记得我们不?” 就在钟奎对着面前出现的身影发愣时,其中一个突然开口说话。惊得他忙不失迭习惯性的去抽腰间那把短柄剑鞘,得!伸出的手抽了一个空,才猛然想起那天去门岭村,自己差点没有被捂死短柄剑鞘有可能落在淤泥里了。 刚刚惊愕着缩回手的钟奎再次,被眼前出现的这一幕给惊愕住了。 说话的影子,扬起手里的短柄剑鞘,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找这个?” “你们是谁?怎么会有我的剑鞘?” 钟奎欲伸手去接对方递给的短柄剑鞘,却接了一个空。手臂在半空划动一个半圆的弧形,落在腿上砸下时猛然惊醒。 惊醒之后钟奎才发现刚才是做了一个梦来的,看着暗黑之中的泥塑菩萨,他吃吃的笑了笑。收回伸直的腿杆,手臂一股酸麻疼痛传遍全身,让他很不舒服。不由得想站起来,在站起身子时,脚触碰到什么东西小小的挡了一下,发出金属触碰地面的脆响声。 是什么?钟奎脑海冒出一个疑问,就弯身看向脚下。这一看又把他呆住了,短柄剑鞘怎么会在脚下来的?拾起短柄剑鞘,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的梦境,再次把视线投向那两尊斑驳脱落泥块,甚至于都无法看清楚五官轮廓的泥塑菩萨像上。大脑短暂的停滞思维,感觉整个都有点晕乎乎的。 清晨的雨露滋润万物,晨曦在徐徐微风中洒落大地。 斜靠在角落处的钟奎,眼皮感触到有一线朦胧的身影跳跃式遮盖光线时,溘然惊醒过来。在睁开眼眸的一刹,他瞥看到孩子们在围着一个纤细背影同样是蓬头垢面的叫花子在闹嚷在什么。 掸掉滚了一身的草屑,钟奎矫正站姿,看着孩子们围住的人。一步步的走了过去,随意拉住小虎牙说道:“闹什么闹?”在说话时,那个被围住的叫花子后脑勺好像看见他似的,急忙别开头故意把视线往庙宇门口望去。 此人的举动怪异,钟奎觉得奇怪。按理说他在这里也有半月至于,这个叫花子却没有给他打招呼,反而在故意躲避他。 被钟奎猛不丁拉开的小虎牙急了,继续加大嗓门嚷嚷道:“小青姐姐我也要。” “小青……?”钟奎乍一听顿然一惊,急忙凑近了看此女究竟是谁?可不能那么硬生生的凑近看!再说对方好像在故意躲闪。 钟奎看见孩子们貌似在争夺什么东西,就佯装也凑近去争夺,并且大声说道:“你们让开,给哥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孩子们怎么可能争夺得过钟奎,在他的一拉一送下,孩子们呼啦散开。刚才拥挤的圈子里,留下了钟奎和小青。 小青还是没有扭头看钟奎,身子僵直的杵立着,胳膊上来不及放下的竹篮子里,被掀开的盖子露出胖乎乎的馒头,馒头冒着缭绕诱人的热气。 钟奎直愣愣的盯着馒头,盯着背对着他的这一抹身影。心砰砰狂跳,呼吸也急促不稳起来。闹嚷声瞬间停止,孩子们则呆看着他和小青的举动。 如果对方不是香草,是一个极其平常的叫花子,那她为什么会显现出如此状态。小青一定就是香草,这个想法顽固的从钟奎思维里兹生出来。 想法配合大脑思维钟奎没有时间来思考,就出口喊道:“香草,是你吗?” 在钟奎喊出香草时,小青身子微微一颤,旋即来了一个八十度的转身,正面看着钟奎说道:“你喊谁?” 不!这不是香草。当钟奎看见小青的正面时,她那乱糟糟脏兮兮的面孔,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在钟奎的记忆里,香草阿娜的身段清新脱俗,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儿……她怎么也不会成为眼前这叫花子的模样的。 “呃!对不起,认错人了。”钟奎急忙低下头,一张脸红得跟关公脸一般无二。 钟奎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说出认错人时,小青的神色瞬间黯淡,间隙搁置下竹篮子。面部表情复杂的瞥看了一眼,已经背对她离开的他,沉重的语调对孩子们说道:“来,来你们快吃馒头,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背对小青走到庙门口的钟奎,突然转身死死的盯着小青,脑海不停的搜索记忆里香草,唱山歌时候的嗓音。他觉得小青声音里有香草嗓音的成分,特别是说话的语气。 “你会唱山歌吗?” 小青似有所悟的一呆,然后又拼命的摇头,就是没有再出声。 孩子们饿坏了在小青的招呼下,蜂拥来拿起白面大馒头就咬。 钟奎依旧盯着小青看,并且提出一个让小青尴尬的要求。 “你吼一嗓子我听听。” 小青摇摇头,抬起脏兮兮却是纤细得令人心疼的手指,指了指咽喉暗示说喉咙不舒服,不能吼一嗓子的意思。 钟奎瞥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孩子们,在小青否认她是香草时,整个身心剜空一般失落。他再次瞥看了一眼小青,咕嘟一声吞下由于紧张舌下腺分泌出来的一汪唾沫,噏动鼻翼嘶哑着嗓音嗫嚅着问道:“是你救的我?” 小青指了指孩子们,然后视线在钟奎面上淡淡的扫了一眼点点头,故意把手指伸到咽喉处,好像咽喉真的难受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要遭人害?他们都是门岭村的孩子?你是怎么把他们救出来的?”钟奎连珠炮般,对着小青连连发问道。 钟奎看不清楚小青的真实模样,不知道她是抹了锅灰还是别的什么,反正面上五官和皮肤均是一片黢黑。如果是晚上看见,说不定还以为是看见鬼了呢! 在钟奎问出话时,小青撅嘴呆愣许久,不知道应该是点头还是该摇头。 钟奎和小青就那么僵持在原地,机灵鬼的小虎牙见状,噌的跑到两人身边。 “钟奎哥哥,小青姐姐就是知道有人在门岭村出事了,喊到我们一起去救你的。” “没你事,边儿去。”钟奎拉住小虎牙,不依不饶的盯着小青逼视道。 因为小青脸黑得好像戴了一张黑色脸谱。除了看见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外,根本看不清她面部表情变化。 稍停片刻“我什么也不知道。”小青故意哑着嗓子,突然出口粗声大气的对钟奎说道。然后再补充一句道:“孩子们好小还得细心照顾才是,这里暂时就麻烦你帮我看着他们,我还得去找食物。”说着话小青就疾步离开原地,径直走到门口也没有回一下头。 第072章 唇齿之痛 钟奎离开庙里的时候,小虎牙带着孩子们在庙宇不远的树林里做弹弓玩,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铁丝,一截朽蚀的细铁丝可能是不能用。老也不能把木桠枝给捆好,急得小虎牙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孩子们对钟奎还不太了解,但是却畏惧他那一副不怎么耐看的面孔。 在钟奎醒来之后,只有小虎牙敢给他说话,其余的孩子都怯懦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来。 此时的小菊花就像一个小管家婆,来不来就拿钟奎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钟奎一路疾走,想的是看能不能追到刚走出破庙的小青。走着来到东华村一天分岔路口,他愣住了。一条路是通往夏老汉家,一条路前面有一颗硕大的老槐树,是通往东华村保管室方向。保管室过去就是东华村的村庄,东华村的村庄比较密集。 东华村也是铜川县城三个典型贫困村中,稍微好一点的一个村落。 东华村可能是因为更接近县城一点点,所以这里的人口相对要多于门岭村和门槛村。它之所以人口多余其他两个村庄,可能有几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现今这个混乱年代,讨口要饭的多如牛毛,有些人不屑于居无定所的日子。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既然来到这里,感受着山村人性化的质朴情怀。一看这里山清水秀的干脆就定居下来,反正吃的是大锅饭,出工也是挣工分,只要有力气就不会把人饿死。 另一个原因就是,在没有实行什么计划生育的。春秋季节,生育率旺盛阶段,男男女女没事就在家里滚床单。一个个肚子大了,毫不含糊的一年一个跟母猪下崽子一样生下一窝,嗷嗷张口要吃的孩子来。但凡大人们一出工,后面特定像猪崽崽似的拖儿带母跟了好几个倒大不小的孩子。 跟到田间地头的孩子,大带小杵在田埂上玩泥巴,大人们则在田里锄草,浇禾苗什么的。这样子下来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娃儿,一天到晚家里那过闹腾可想而知。 贫穷的根源是也许是人口泛滥,更可能是人们的意识还没有完全醒悟,还处在浑浑噩噩愚昧无知的想象中。 扯远了,还是来看看钟奎在去夏老汉家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故事! 钟奎走路响声很大,惊扰得引昂高歌的鸟雀们四下扑腾飞散开。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已经在凋谢,一种尖屁股的小蜜蜂,嗡嗡不舍的扑腾着一对透明的小翅膀,盘旋在小菊花瓣里久久不愿离去。 无心观赏沿途的景色,钟奎的心思还停滞在,刚才发生在破庙里的情景。 小青真的不是香草吗?她走路好快,转眼就没有了影。 钟奎怅然若失扭头回瞥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下山路口那一颗老槐树。臆想着小青就躲避在老槐树下,在偷偷窥看他似的。 明明知道臆想是不可能的事实,钟奎在看见小青之后,不经意间有一种唇齿之痛从内心冒出。他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思维越想越乱,烦闷之余伸手拉扯到一片带刺的青草叶片,捏握在手送至口边,樶起嘴唇吹出尖锐嘹亮的口哨声。 赖小青究竟是何许人也,现在我不好告诉你,待会后面自有分解。 钟奎去夏老汉家无非就是想查清楚赖皮的死因,还有就是想找到可以安置下孩子们的地方。 夏老汉的房屋单家独院,距离东华村保管室好几里远。 在平日里夏老汉还在世时,就少有给那些村民来往,就更别说在他死后,会有什么人闲得蛋疼来看一绝户人的房屋。 那个时候人们对绝户人家,多有忌惮。绝户是什么?绝户就是这个姓氏在这一代陨落了,完全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说到这儿,还有别的说法;在农村,多子多孙才是福。有钱没钱好像不重要,关键是一日三餐饥饱匀净,有田种,有粮食吃就是大事。 那个时候填饱肚子是大事,管他那么多。你还别信这话,要不然在后来,有些在县城里做生意的人,特么在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就赶紧撂下生意挑子,巴巴的到农村分了一亩三分田来做。 再往后,有人开骂了;背你妈的时,那个时候真的是瓜娃子(四川方言)就是傻蛋的意思,尼玛的,在大城市做生意不好,偏偏跑到穷山咔咔头来分几亩天田做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好了不扯了,说这头;钟奎在往夏老汉家接近。 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两个人在往夏老汉家靠近。 这两个人就是陈志庆和刘文根师徒俩。 一边是靠脚劲,一边是蹬车顺道往这一路赶来,当然是蹬车的先到通往夏老汉家的山脚下。 志庆和刘文根俩人各自蹬车来的,他们俩把车寄放在山脚下一老乡家里,就急匆匆的往山上赶来。 不知道是不是给钟奎有什么默契,志庆老是感觉这次来夏老汉的家,会遇到他。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跟某一种灵敏的触觉似的很敏锐。 志庆没有把这种感觉说出来,是害怕有些邪门的说法,说多了就不灵验! 刘文根的兴致极高,一路上就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什么都说;说钟汉生的事情,说最近运动好像处于低靡状态,都没有看见那些积极分子闹事的场面了。 志庆知道文根好打听这些杂事,对于他的絮叨,表示默许。因为一颗心悬在钟奎身上,一路上偶尔点点头算是答复,再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琢磨别的事情。 山路很不好走,他们俩穿的是半胶鞋,也给黏住许多绿色的爬地草屑和黄泥巴。当走下坡坎时,一条不宽的河流映入志庆和刘文根的眼界是,俩人都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 “终于快到了。”这是志庆眸光望向河流时发出的感叹声。 “嗨嗨!”刘文根干笑一声,停住脚步,弯身看向鞋子。因为脚下实在笨重。他不得已伸出手撑着树枝,拉住树桠枝扳断一截树枝用来戳鞋子上的黄泥巴。 铁索桥还在,桥下种植的绿色植物已经枯萎乏黄。夏老汉的家,婉如一座无人居住的活死人坟墓,院坝门在风中瑟瑟抖动好像着无声叙述着什么。 志庆放眼望去,院坝里面一坨黑色卷缩在那。 “是赖皮。”文根惊叫着已经推开半掩的院坝门,径直进入。 捂嘴尾随在后面的志庆,警惕的四下看看,然后才迈动稳健的步伐跟了进去。 第073章 失踪 钟奎赶到夏老汉家时,院坝里静悄悄的,没有看见黑狗的尸体。在进入院坝时,他下意识的欲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房门,却惊奇的发现房门好像修缮过一样,居然没有倾斜到一边去。 进入院坝里钟奎本能按住腰间的剑鞘,眸光警觉的环顾四周,以极快的身形进入内院迅速闪进灶间屋里。 志庆和文根把黑狗埋葬在屋后,那口老古井的下端。俩人边走边议论这只黑狗死得如此惨烈,脖子处被撕裂开,整个喉管都被什么东西给咬碎。 是狗打架?可无论怎么也说不过去!在这方圆十几里也就是夏老汉单家独院一户人家。如果说是黑狗下山去找小情人还说得过去,可要说是野狗在这里给赖皮搏斗。并且把它的喉管生生咬断,那……怎么也得留下点痕迹! 刚刚进灶间的钟奎,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浑身一紧立马就闪跳几步,跳到灶间外墙壁边身子贴近外墙探头往外看。 志庆奇怪院坝门怎么是开启的,他视线扫视一下四周,手撑住房门随意的推了一下。 就在这时,忽然从灶间门口跑跳出一个人来,口里大叫道:“陈叔……文根哥。” “嗨!老天真是钟奎?”志庆大喜道。 “你没死啊?”刘文根幽默道。说着两人就在志庆面前推搡打闹起来。 钟奎鼻子一酸,差点没有落下泪来,激动的说道:“陈叔……文根哥,我真想你们。” “我们……也想你。”志庆伸出胳膊抱住钟奎,动情的说道。 “你们知道吗,赖皮死了……”钟奎看着志庆,眼眶红红的说道。 “知道,我们就是把它埋葬了才过来。”志庆说着,突然抬头看着钟奎,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死了?” “昨晚,我摸黑来的,来的时候看见赖皮死在门口,然后我进到这儿来。”钟奎比划着说道:“刚进来,门口就传来动静,我不知道是谁,就悄悄的观看,你们猜我看见什么?” 志庆和刘文根心里一紧,异口同声问道:“看见什么?” “一个人,但是又不像是人,他有一双绿茵茵的眼睛。”钟奎一脸肃然神态认真的口吻说道。 “啊!”文根失道,眸光流露出一抹浅显有些不信任的神态,看向蹙眉沉思的志庆。 “你确定看见的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志庆面庞笑容骤减,不带一丝表情看着钟奎问道。 “确定。” 志庆看着钟奎一脸认真专着的神态,确信他没有撒谎更没有危言耸听来的,顿时就感觉事态远比想象的来得严重。 在志庆和刘文根来时,他们仔细检查了黑狗的创伤,不但发现它的喉管被生生咬断,浑身没有一丁点血液溢出来。连它躺卧的地面上都没有流下一滴血,看来黑狗的血液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的。 钟奎因为看见志庆和刘文根,一时还处在兴奋状态下。他一股老的把破庙里几个孩子的状况,都一一对他们俩说明,并且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希望他们俩给破庙里的孩子们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志庆乍一听破庙里有几个孩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加上黑狗死因不明。他立马就安排刘文根下山,赶紧的找车子来。把破庙的孩子们转移走,怕的就是孩子们也遭到黑狗这种下场那就后悔来不及了。 刘文根胆小啊!志庆让他一个人下山,他畏畏缩缩没有利索的离开去办事。又不好意思把自己害怕的想法说出来,就那么木头人似的一声不吭杵在原地。 “你怎么啦?”志庆看着刘文根问道。 “不是!师傅,我一个人下山,这……这。” “陈叔,要不你们一起,我转会去给孩子们招呼一声,让他们别乱跑。咱们在东华村大槐树下回合,怎么样?” 志庆好不容易看见钟奎,一时不想给他分开,可文根不下山去找车子,原本想的是他下山,哪怕是找到一辆架子车也好。把孩子们一趟就拉走,总比一个一个的接送来得快性些!没想到他胆小不敢一个人下山。 志庆凝重的神态看着钟奎问道:“钟奎,你给叔叔说你一个人能行吗?” 钟奎从对方眼眸里看出关切的神态,心里十分感动,他坚毅的摇摇头对志庆说道:“陈叔你就放心!我是山里的娃,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我的。” 志庆和和文根急火火的下山,想就近找到架子车最好。这种架子车在农村很普遍,在城市里偶尔也可以看见满载货物的架子车从十字路口经过。 架子车就是俩轱辘加上一横杠,横杠上搁置用木板窜连起来订制的木架,这样就可以随便拉几百斤甚至于上千斤的货物,比鸡公车还好用。 志庆最终在山下老乡屋里租凭到一辆拽实的架子车,然后和刘文根绕道从另一处入口,进东华村途径保管室,然后在路口那颗大槐树下等。 钟奎也是马不停蹄的赶紧回到破庙,令人意外的是,当他来到破庙时,孩子们都不见了。却发现在供佛泥菩萨的位置,有几个白面馒头,馒头上爬了好多黑色的小飞虫。 看见馒头,钟奎一愣。他记得之前孩子们把馒头是吃完了的。怎么…… 没有看见人,钟奎着急了。他来不及细想什么,急得团团转之余就出口大声呼喊。喊一阵,停顿下来仔细一听,山恋回荡来他呼喊孩子们的声音外,根本就没有别人答复他。 水潭边!钟奎猛然想起水潭,即刻转身就往水潭方向跑去。 水潭哗哗的流水声,翠绿的植物影造在潭水里一荡一荡,荡起了一圈圈细细的涟漪。岸边树桠枝上,鸟儿叽叽喳喳欢快的鸣叫着。 来到水潭边的钟奎傻眼了,孩子们没有在这里,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钟奎记得在离开破庙时,孩子们在扳树桠枝来做弹弓,目测橡皮筋老断。有一个孩子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小虎牙在用刀子削桠枝,旁边一个孩子好像在说;“紫竹林有粗的橡皮筋,咱们去找找看。” 紫竹林?他们去了紫竹林?钟奎头皮一炸一麻,一颗心瞬间被悬吊起来。 莽莽紫竹林,幽深暗黑。钟奎倒是不怕进去,怕的是孩子们在进去之后有什么闪失。 第074章 紫竹林的秘密 紫竹林有一个极其诡异的传说,那就是但凡有人在附近出声大喊,惊扰了紫竹林的安宁。 紫竹林立马会滚动出大团大团白茫茫的雾障,跟万马奔腾产生的尘雾一样许久都不会散去。 钟奎仁立在紫竹林边沿,捏握着手里的剑鞘,步履平稳的迈步踏入紫竹林。 就在钟奎踏入进紫竹林时,身后传来惊呼声。 钟奎一只脚已经踏进紫竹林,对于身后的惊呼声,完全没有听见。因为这座紫竹林诡异就诡异在这,但凡发出一丁点响声,它就会出现异常。 不但出现雾霭,还发出低沉酷似黄河咆哮般ng涛声,之所以钟奎没有听见身后的惊呼声,也就是这个原因。 而紫竹林外面是谁在呼喊;“钟奎哥哥,别进去。” 钟奎没有听见也就不予理会,他打小就听爹说过这座紫竹林还有另一个令人生畏的名字‘黑竹沟’。 ‘黑竹沟’真的是名符其实恐怖,黑黢黢一眼望不到边的杂木和各种箭竹。 在钟奎踏足进入之后,顿感浑身寒冷。四方八面都有一股莫名的冷风扑来,他紧了紧身子。毫无畏惧的继续前进,竹林因为他的来到惊扰了安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层淡淡的白色薄雾。 薄雾在逐渐浓幽中,钟奎直直的往前走,不敢出声。怕的是惊扰更大,雾霭更浓。他知道在这种地方,凭你有独特的视线又怎么样,还能穿透雾霭不成? 钟奎不知道雾霭里有一种瘴气毒素,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在墓穴经过恶劣环境的磨练,自身产生了抵御瘴气的免疫力。虽说不是百毒不侵,但是一般的瘴气对他不能产生大的危害。 钟奎心目中有一本永远也不能忘记的字典,字典里记载着钟明发教给他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雾霭中的钟奎,酷似在梦境中行走一般。雾霭也具备生命力,他走到那,雾霭都会尾随在他的前后左右。逾越过他的头顶,试图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并且慢慢的吞噬掉。 看每一次雾霭都失败的被钟奎穿破包围圈,在进入林圈和冲出无数次雾霭的包围圈之后,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间房屋。 待钟奎靠近了看,不只是一间房屋,而是好多间用竹子搭建的房屋。房屋可能是久无人住,俨然已经破败不堪,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的矗立在风中,莫奈的张开,一个个黑洞洞的门洞。 无人居住的竹子结构房屋,张开的黑洞洞门洞,就像一个个诱人深入的陷进,无不令人发憷望而止步。 看着眼前这一切,钟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从门岭村逃进紫竹林的人无一生还,也许他们死于疲乏和恐惧中。也许死于睡眠中,更可能是死于期待中。 走到这儿,一阵阵阴风扑来,钟奎溘然瞥看到雾霭中好似有几缕飘忽的幽魂,他们只能远远的遥望着他,不敢近前来。 为了印证自己之前的想法,钟奎毫不犹疑的踏进竹子房屋。 在进入竹子房屋时,一股股阴森的寒冷袭来,无风自然动。阴风更甚阵阵索然漂移在四周,吹得面部肌肉抽动不已。 话说;现在进入紫竹林的如果不是钟奎,换了另外的人,很有可能吓得半死,哪还敢继续前往。 正如钟奎推测的,竹子房屋里的竹子睡榻上,果然有遗体骸骨。风干了的遗体骸骨,依旧覆盖着一床破棉絮,空洞的眼眶好像在期盼凌晨的到来。 钟奎拿出掖在腰间的布袋,对着骸骨轻声说道:“随我走!”说着舞动布袋,一缕肉眼看不透的影子,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嗖’的钻进了布袋。 钟奎可谓是无师自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里隐伏着另一个人,在冥冥之中的指导他似的。 看来从门岭村逃出来的人不多,钟奎接连走了几处竹子房屋,布袋里装的是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安宁,却又逃不出紫竹林的魂魄。 紫竹林瘴气就像魔鬼,完全把进入来的生灵秒杀之,然后把他们的魂魄控制住,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是这样,那么那几个孩子岂不危险?钟奎想到这儿心中越发着急。 细想在进入紫竹林后,他选择性的踏进其他竹子房屋,在看见的第一间竹子房屋,还没有来得及进去看看。 想到这儿,钟奎急忙返身往回走。 钟奎在心里祷告一万遍,希望孩子们没事。希望归希望,有些事情越是想往好的一面去设想,却是事与愿违,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 钟奎也表示不是不知道,他在踏进紫竹林时,就应该明白。倘若孩子们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什么紫竹林里如此安静? 钟奎忐忑不安,走进第一间面积大于其他房屋两倍的竹子屋里。 竹子屋里,角落处顺溜是一堆凌乱的衣物,在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用竹子做的饭桌,几颗小脑袋挨个趴伏在饭桌上。 看着眼前这一幕,钟奎腿杆突然就像被吊了一个千斤坠,怎么也无法再迈进一步。 钟奎细细的数了一遍,饭桌上这几颗小脑袋,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颗小脑袋,不就是刚刚给门岭村逃出来的孩子们数量一样吗?钟奎感觉喉咙干涩,一阵心悸让他蹲下身子。 钟奎明白了第二件事,他是被这些可怜的小鬼头给救起来的,至于他们是怎么出了紫竹林的,可能跟那位叫小青的女孩有关。 只因为钟奎身体虚弱,一时没有办法分辨出孩子们是人是‘鬼’所以才想要把他们送出去的想法。 看着孩子们已经腐烂的尸骨,尸骨是不能触碰的,触碰即毁。钟奎鼻子一酸,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俗话,在这里对他起不了作用。 就在钟奎悲痛不已时,他瞥看到在堆放破烂衣物的角落地面,有一四四方方的洞口。 洞口是通往哪里?钟奎对洞口产生了好奇心。 探头看向洞口,从洞口处呼呼飘溢出一股冷风。 下去看看的想法从钟奎脑海里冒出,他说到做到。 钟奎这一进洞口又发现了几个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后面交代,咱们来看看志庆和文根一直在老槐树下等。 话说;人找人找死人,也有一句话说;老鸹等死狗,等死。 第075章 地道 志庆和文根拉的架子车,在老槐树下等,等得实在不耐烦。加上原本就不放心钟奎,就索性把架子车往另一处寄放,就急忙寻觅着钟奎可能走过的路线找来。 在找到破庙时,他们俩看见的情景,给钟奎看见的是一样,破庙里除了一堆丝茅草几个变了色的馒头,跟几尊破败的泥菩萨没有人在。 志庆和文根在破庙门口转悠了一大圈,均没有看见钟奎和那些孩子们。两人顿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从志庆的身后传来女声问道:“你们是在找人吗?” 志庆和文根转身一看,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俩的身后的。看她的个子年龄应该在18—17岁之间,此女一张黑乎乎的面孔,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格外突出,骨碌碌的转动着,很是无助的样子看着他们,就猜想问话的应该就是她! 一看此女子就是叫花子来的,在如今这个年代,叫花子多了去。 所以见对方是叫花子,志庆他们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志庆收起一脸的焦虑神态,恢复一如既往和颜悦色的面容,看着对方道:“对,我们是在找人,你有看见?” 女子点点头,神色紧张的指了指门岭村方向,然后径自带路往前面跑去。 “师傅……她不会是……”文根看着女子跑去的方向,面色一变,紧巴巴的想对志庆说什么。 志庆知道文根是害怕,但是看女子并无恶意,想必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没事,去看看。” 志庆和文根紧赶慢赶一路追前面跑过去的女叫花子时。 钟奎已经步入地道,地道通往哪里?他不知道。反正下来了就这么直走,走着走着,他发现这地道还有别的支线,每一个支线的入口处有一个石墩子做记号。 钟奎凭感觉往一条直通的支线走去,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一抹微弱的光线。 光线下面是凌乱的石块,钟奎走上前去仰望着头看向渗透光线的位置,有一个大的石窟隆。 钟奎从石窟窿的爬上去,看见是是一间小房间。房间里不但陈设简陋还挂满了蜘蛛网,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状况。 看见蜘蛛网,钟奎立马想起门岭村,难道这里是门岭村? 钟奎伸出手指撩开阻挡眼前的蜘蛛网,信步走了出去。 这一走出去,钟奎明白了第三件事。 这地道出口就是香草的家。 香草家有地道,那么香草应该是安全出去了的。可是看紫竹林里没有她的尸骨,那些孩子们应该也是从这里出去,然后死在紫竹林里的雾障中。 那些吃人的瘴气,把门岭村的希望给吞噬了。 看着满眼的凄惶,钟奎再次悍然泪下。他可以总结出一个空白的环节,这个环节应该跟香草有关。 香草在听见门外说;这里还有一个时,就赶忙折身返回,从地道下去……问题再次出现,这个地道是香草爹挖的?还是门岭村的人在逃出去,从紫竹林挖通到这里的? 钟奎从新返回地道,他决定要去看看其他支线通往的位置。 在退回地道时,钟奎这次多了一个心眼。他一路仔细看地道里,看看是否有什么有迹可循之处。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人在弥留之际把心里的秘密告知自己的亲人。也有些人把心中的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哪怕是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说出来,间接带着到阴曹地府去。 钟奎的秘密就是,他可以在暗黑空间里看见周围的环境。他不知道这是秘密,但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最亲近的志庆。 地道除了凌乱的石块泥巴,没有什么可以引发钟奎心动的东西。 走到支线口,钟奎选择性的往右边走去。走了一会儿的功夫,眼前出现了之前那种微弱的光线。当他从光线出口冒出时,发现是门岭村的墓地集中点。 钟奎推测出这一条地道的环节,这应该是门岭村发生瘟疫前的准备,人们挖地道想逃出去。可悲的是,在挖出这一个出口时才发现是墓地。墓地还是在那些积极分子控制的区域,所以不能逃出去,就莫奈的再次返回重新部署开挖地道。 钟奎退回再次从另外一条支线出发,这次他选择的是走左边。 也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钟奎看见了前面隐隐有光线,他就疾步走上前去。 这里也该不是出口,而是一座墓穴。微光是从头顶上方渗透进来的,光线很细很弱的洒在墓穴里,变得诡异迷离。 墓穴里有一口石棺,从石棺上雕刻的字体和图案来看,石棺年代看似很古老。 钟奎很想看看石棺里究竟有什么?或则是一具骷髅,更或者是什么都没有。 石棺在当时的农村并不多见,在钟奎的记忆里,村子里有人走了。大多数有条件的家庭,都是订制木板做棺材,以杉木居多。根本就没有人用石棺做棺材的,难道这就是夏老汉讲述的什么女尸棺材? 越是这样想,钟奎就对这石棺感到好奇。 好奇害死猫,可钟奎他不是猫,是不同寻常人的墓生子。 在大力掀动石棺棺盖时,钟奎才感觉力量不足。他还处在虚弱阶段,要不然在之前也不被一群小鬼给蒙混过去。 因为钟奎没有走出大山,也没有给同龄人有什么交流,就不知道这些伙伴们是不是给他一样有这些能力。所以对于自己目前有着灵敏的嗅觉和听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钟奎的想法是,既然推不动石棺,那么就站在石棺上,想法攀爬上去,看看地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石棺距离地面有半人高,当钟奎好不容易从石棺下面爬出时,眼前的这一幕,把他惊呆了。 钟奎没想到的是,石棺是最底层的墓穴,而在石棺上面还有一座墓穴。 在钟奎现在看见的墓穴是一座年代不久,且最普通不过的墓穴。 墓里有一方杉木棺材,棺材明显已经腐朽,狭小的空间里,有一股湿漉漉的泥土气息。 令钟奎感到奇怪的是,墓穴处有豁口,就好像是有人从墓穴里出去一样。 钟奎在从墓穴豁口处爬出来时,从墓碑上才看见这是阎屠户的墓穴。 话说:钟奎不识字,是怎么看出这就是阎屠户的墓穴呢? 阎家在门岭村是家喻户晓的殷实人家,墓穴前矗立的墓碑上刻画有特别花样图案。在钟明发出事后,钟奎为了想找到爹的墓穴,曾经四处查看过,深深记得阎屠户的墓碑。 现今为止,钟奎明白了第四件事。 第076章 诡异雾霭 爹那天在给阎屠户斩穴,结果阎屠户的家人多番刁难,这不合适,那不合适,最后找到这一处时天色已经不早。他们就只好勉强答应下来,草草埋葬死者了事,结果可想而知…… 钟奎从阎屠户墓碑上挪开视线,放眼望向随风起伏的蒿草和芭茅花处。眼眸迷乱,眼前的情景一幕幕出现,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钟奎被关在爷爷的那间黑屋子里,幸亏香草救出。 在寻找答案顺带寻找爹的坟茔时,不慎跌入那座墓穴……对!在当时墓穴里不是还有另外两具骷髅吗? 钟奎对于志庆是怎么救起他的过程几乎记不得了,不过在墓穴里有两具奇怪的骷髅,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 杵立在风中沉思的钟奎,忽然想起和志庆他们商量好的计划。顿时慌乱起来,他看着墓穴黑洞洞的入口,这里不能再进入,还得从地面寻找路径才是。 钟奎一边认定方位,一边疾走,大脑思维却没有因此空闲下来。仔细一算,自己这一进入地道少说也走了好几里路程,特么的不知道陈叔他们应该怎么着急了。 志庆和刘文根在女叫花子的带领下,来到紫竹林。 这紫竹林还是志庆和刘文根第一次看见,一颗颗参天古树夹杂在箭竹丛生着。他搞勘勘测多年,曾经也听到门岭村挑夫说过,门岭村有一非常可怕的地。据说人畜一旦进入此地,就会神秘消失,莫非就是这里? 就在志庆转身欲开口询问带路之人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人呢?”志庆困惑不解的看着身后说道。 文根和志庆站的位置距离较近,也没有注意刚才带路的女子。 “没注意呢。” 前面是黝黑深幽的峡谷紫竹林,身后是一条蜿蜒延伸通往死亡之村门岭村的山道。 刘文根突然紧张起来,恐惧加上紧张之余脸色唰的惨白,他浑身神经质的瑟瑟一抖赶紧靠近志庆。 “怕什么?”志庆低声呵斥道。实话,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他在呵斥文根时,身子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文根瞥看到竹林处一缕奇怪的白色雾气忽然慢腾腾,妖异的从密林中升腾起来,并且呈现包围趋势向他们俩站立的位置侵袭过来。此刻他那紧张程度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反正由于过度的紧张和恐惧,他牙齿咯吱咯吱的相互碰撞声,以至于让近在咫尺的志庆听得一清二楚的。 文根最终憋不住心中的恐惧感,颤抖着两片嘴唇嗫嚅道:“师傅……师傅要不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怕什么?”志庆故作镇定道。可还是紧张得声音走了调,他不是因为看见这一切害怕。而是猛然联想到那位神秘失踪的挑夫曾经告诉他,这林子里有妖孽,妖孽有一张血盆大口,可以活生生吞掉一只成年野猪。 白色雾霭极具生命力一般慢慢侵袭过来,遮天蔽日的遮盖住志庆他们俩站立的位置。刚才还蓝湛湛的天空,也因为雾霭的出现,变得深邃阴沉下来。 要是说别人传说什么,志庆还可以不予理会。可现在是亲眼目睹这一状况,现在他深信不疑那位挑夫所说的话了。 “跑。”志庆发出一声低吼,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呆愣着吓得面如土色的刘文根就跑。 邪门的是,志庆他们拼命的跑,身后的白色雾霭就更加飘得快。果真就像传说中有妖孽似的,吓得他们俩是汗如雨下,双腿发软啊! 就在俩人吓得是魂不附体时,从侧面山道处闪出一个人来,同时出口在招呼他们道:“陈叔……别惊慌。” 志庆和刘文根刹住脚,仔细一看来人。 “我的妈呀,小钟奎你要吓死人么?”在看见钟奎时,文根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一边使劲的喘息,一边出口抱怨道。 志庆稍微稳重一点,他也是大口喘息不停只是无声的抬起手指,指着飘忽而来的白色雾霭给钟奎看。 钟奎漫不经心的瞥看了一眼白色雾霭,对志庆俩人说道:“没事的,咱们不出声,待会它就自动消失了。” 文根对钟奎的话,呈半信半疑的神态。 志庆则觉得钟奎的话,有一定逻辑性。 在志庆的眼里,钟奎原本就是一个传奇人物。既然是传奇人物,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那么他说的话,就必定有缘由来的。 三个人果然静伏在地,默默无声的瞥看着白色雾霭,缓缓退回那诡异莫测的林子里去了。 “嘘!吓死人。”文根在钟奎的搀扶下,重重的吐出一口粗气,低语道。好像是害怕再次惹来可怕的雾霭,他赶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在继续说第二句话来。 钟奎看到志庆的脸色也是不好看,深知这一次把他吓得不轻。 “陈叔没事了,在这里你们可以随意说话。” “你……你给我解释一下刚才的状况。”志庆从地上起来,撑住腰部,视线瞥了一眼神秘林子,逐看着钟奎吐出一口压抑之气呐呐的说道。 “咱们边走边谈!”钟奎欲伸手扶志庆一把,被对方摆手拒绝。 “嗯!说!” 志庆在前,文根侧面相随,钟奎断后。三人边走边谈论起来。 钟奎道:“来这林子周边切记发出响声,一旦发出响声就会冒出漫天白色雾霭。雾霭里含有大量的瘴气,瘴气随着人的呼吸系统被大量吸入肺腑就会出现呼吸困难,严重者就会出现窒息口吐白沫直至死亡。” “啊哦!难怪!”志庆恍然大悟道。想起刚才在林子边的情景,他就感到后怕不已。 在听完钟奎的解释后,灰头土脸的文根不在做声。此刻他是打心眼里,彻底服了眼前这看似不怎么样的王八羔子小混蛋。 志庆一头想起钟奎说的孩子们,就纳闷的问道:“你带的孩子们呢?” 志庆的话问得对微微一怔,双腿沉重的踢袢着,一步一滑踩踏着路边的爬地草。 暮色临近,三人高高矮矮的身影走在蜿蜒的山道上,瞬间无语的沉默让人十分压抑。 刘文根以为钟奎没有听见师傅的问话,及时补充一句道:“钟奎,我师傅问你话呢!” 钟奎叹息一声道:“我还是不说出来,以免把你们吓到。” 钟奎的善意是想到文根胆小,害怕把事情说出来,他会害怕。 可这厮却不知好歹,以为钟奎之前是故意编事端来折腾他们俩的,就用激将法道:“什么孩子,都是你撒谎来逗乐子的!” 第077章 心慌慌 钟奎对于文根的无理指责,没有辩驳。他抬眼看向莽莽山林,淡淡的语气对他们俩说道:“待会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你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时间太晚,要想赶回县城已经是来不及了,志庆决定今晚就在夏老汉家歇息。 黄昏的色彩还没有完全消失,一轮模糊的圆月冉冉升起在半空中。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满月之夜,圆月通体呈暗红色。暗红色的圆月,给人的感觉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走在后面的钟奎抬眼瞥看到圆月,心里微微一颤。收回遥望高空的视线,盯着前方志庆宽阔的后背。一阵莫名的阴霾瞬间填塞进脑海里,一袭冷风扑面。冷不丁一个激灵他突兀感觉到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就像荆棘般满满兹生进第六感触里。 夜幕在预料中姗姗来临,远山轮廓逐渐模糊和树木混淆成为一片暗淡景致。 找到了钟奎,却没有看见他所说的孩子们。这多少让志庆有些迷顿不解,尽管他有心理准备,知道钟奎老是做出一些出乎异常的事情,各方面给人的感觉,有那么点不能让人接受的异类感。 可要是真像文根所说,钟奎是在故意玩笑或则唬弄他们,说什么有门岭村孤儿的事情,那就太不应该了。 为了钟奎所说的孩子们,他们俩暂时放弃了巡查夏至安的下落。可没想到孩子们没有看见,反而把他和文根吓得三魂丢了两魂。 这样一想志庆心瞬间沁凉沁凉的,他可是为了钟奎把自己推到风ng尖上来的。要是真的有什么其他岔子发生,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文根疲沓疲沓的一个劲往前冲,很害怕的样子,不敢停留一下。 不知道是谁说的,夜晚走路比白天快。果然在志庆预算的时间提前半小时下,他们三很快就回到夏老汉的家里。 文根虽然胆小却自认有一手好厨艺。在回到夏老汉的家时,他就一头扎进灶间,预备搞一顿简单的晚饭来填饱肚子。 厨艺是靠各种作料来衬托的,在这穷乡僻壤要想各种烹调作料齐备那是最最奢侈的想法。文根在灶间一个木柜里找到半袋盐巴,豆油什么的一无所有。 在钟奎和志庆的陪伴下,文根在河边扯了半拉已经枯萎的烂白菜。 没有米,幸亏的是那一缸清亮的水还可以食用。一锅清水半拉烂白菜在一阵烟熏火燎中煮好,文根撒了点盐巴进锅,用木筷搅动之后,一人一碗烂白菜带清水稀里哗啦的吃起来。 吃过晚饭,暗红色的圆月,慢腾腾的爬上树梢。钟奎拿出手里的布袋,对志庆和文根解释之前发生的故事。 布袋里是钟奎在紫竹林救出来的半死灵魂,什么是半死灵魂后面自有交代。 反正志庆和文根看见钟奎在打开布袋后,从里面嗖飞出几缕淡淡的暗影。 暗影逐渐在空间形成人形态,对着释放他们的钟奎就拜,转眼就消失在夜幕墨汁般的暗黑之中。 志庆和文根目瞪口呆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相互对视一眼看着钟奎,异口同声问道:“你刚才放的是什么?” “幽魂。”钟奎淡漠的神态,好像在目送那些已经消失的暗影道。 因为文根在前面就知道钟奎不同寻常人,现在看见心里虽说也害怕,但是师傅在多了一个人,也就胆大了许多。当他把目光看向师傅时,才发现师傅也是害怕的。 看见眼前这一幕,吓!志庆是脸一白浑身一冷,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可以收幽魂的?” “一言难尽,我给你们说说孩子们的事情!” 志庆点头道:“咱们进屋!”说着话,他还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外面没有月光映照的黢黑空间,就独自带头往里屋走去。 文根更是紧张的一步不离师傅左右,他拉拉衣领紧跟在志庆身后带跑的姿势进了屋里。 ‘刺啦’一声轻微的划动声,随即是一股淡淡的青烟,煤油灯摇曳着它特别的火花妖异舞动起来。 钟奎落后进来,找到坐处。随意瞥看了一眼,三个鬼魅影子在煤油灯的映照下闪动在墙壁上,就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挨个和他们俩说了。 这一说,又把志庆和文根惊得张大了嘴,许久没有出声。在同情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和窒息死亡在紫竹林里的人们时。心里却还是忌惮着下午看见的女子,他们俩心里那个怕是无人能知的,要知道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女子,特么难道是女鬼来的? 钟奎在听到志庆说出那个女子时,淡然的摇摇头否定了他们俩的想法。 “她不是鬼。” “你怎么肯定?”文根紧张追问道。 “我就是肯定。”钟奎没有解释原因,倔强的说道。 “好了,咱们不要争,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度过今晚!”志庆现在对钟奎有些不信任了,他觉得女子特定就是女鬼来的,要不然怎么会神出鬼没的? 钟奎知道他们俩的心思,但是他深知,可怕的不是什么女鬼,而是另有端倪。但是他没有点破是什么端倪,而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道:“没事,今晚你们睡,我守夜。” 说是这样说,要想什么也不想,安稳的睡觉,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刚才他们俩亲眼看见钟奎释放幽魂的情景,谁知道这个怪伽会不会趁他们俩睡熟之际招来幽魂来作怪呢! 上面是文根的想法。 志庆想的却是,看来钟奎这小子不简单。不但给幽魂打交道,还懂得一些让人费解的玩意。他的秘密深不可测,还得仔细着点。 钟奎想的是,等他们俩都安稳睡觉,如果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个人足可以应付,只要他们俩不会在他做事时弄巧成拙的成为累赘就行。 “哈哈!反正时间尚早,咱们去把老夏的书拿来看看,这样子也好混混时间。”志庆突然打破沉默道。实话;他可不想在睡梦中给鬼掐死。 “呃?”文根不解其意,纳闷的看着师傅。 “我不识字,怎么看?”钟奎一脸苦相道。 “没事,我听说运动过后,就要扫文盲。到时候我帮你找一个文盲班,你去识字怎么样?”志庆看着钟奎道。 钟奎喜不自胜道:“那敢情好。” 第078章 半夜狼惊魂 志庆果然把夏老汉的书籍整个的翻找出来,一溜儿的摆放在靠窗木桌子上。 文根忌惮鬼神,不敢看那些标注有鬼字字眼的书,就随意的挑选了一部蓝色页面线装风水破译来看。 志庆心不在焉浏览着这些五花八门的书籍,心思却在钟奎身上,在暗自观察他是不是一字不识。 钟奎拿起一部书,颠来颠去的不知道怎么看,心就像猫爪子挠似的着急。 “陈叔,要不你现在就教我识字?” “好啊!”志庆看着对方一脸的真挚神态,心中释然,暗自骂道:娘的,特么的还是不是人,既然连一个孩子都怀疑。 志庆接过钟奎手上的书籍,一字一言的教导道:“见鬼十招……”‘鬼’得!他心中一凌,脊背莫名一冷。手指停住了,猛地把此书丢弃在书籍堆里,然后看着满脸困惑不解神态望着他丢书的钟奎解释道:“你还是看别的,这部书没有什么用处。” 可是钟奎已经记住这部书的书页面,是‘见鬼十招。’志庆扔掉,他却执怮的捡起,憨笑道:“我就看这部。” 志庆无语。 文根发愣。 钟奎不明觉厉的乱翻着书页面。 “师傅咱们去睡觉!”文根暗示志庆离开这里去南屋睡觉,把钟奎一个人留在这夏老汉的北屋里。 志庆会意文根的意思,但也得给钟奎说明不是,就含笑看着乱翻书页的他说道:“钟奎,你在这看书,累了就歇息在这屋里,我和你文根哥去睡觉了。” 钟奎巴不得他们俩去睡觉,当然十分乐意的点点头,目送他们俩高举着另一盏煤油灯伴随着摇曳的影子出去之后,逐回身继续翻看书页。 钟奎不识字,他只是看书页面里的图案。看着书页面里那些古怪的图案,似懂非懂的产生好奇心理,就更加迫切希望可以有识字的本领。 钟奎看完一部书的图案,接着看第二部,看第三部…… 话说;钟奎这在捱时辰,一分一秒的实在难等。看书里的图案,眼眸酸酸的。一时无厘头的他只好托腮细细回想,下午所经历的情景。 可怜的七个孩子,他们的幽魂不知道飘荡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位叫小青的女孩,是谁?想到小青,一阵莫名心痛的感触侵进身心。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青是自己曾经熟识的人么?她不是香草,那么是谁? 有些事情就像长者说的;天机不可泄露,那几个鬼孩子最终会成为钟奎的得力助手,帮助他一度收服无数的鬼魅妖魔。当然这是后话,他的磨难还没有结束。 钟奎的能力在后来是所向披靡,真正应了钟明发之前的愿望,他成为人类社会里唯一的捉鬼大王。 在成为捉鬼大王之前,还得受尽各种磨难。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夜越深,外面越安静。煤油灯灯油貌似要枯竭一般,极力挣扎着闪动灯花。 窗外夜是如此的静谧,好像整个夜的世界都停滞没有了呼吸。 忽然一声异常昂奋的哀嚎,时有时无飘进钟奎的耳膜里。他警觉的合上书页,噌的从炕上下地。在樶起嘴唇‘噗’一声,出一口大气把煤油灯给吹灭。 钟奎就像壁虎般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目光如炬紧张盯着院坝门口处。在他的预测中,今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子的可怕法,他不能说出来。因为这屋里住着两个最好最亲切的好人,他们既然是好人,就不能受到伤害。 一下、一下粗重的呼吸混淆着沉重的脚步声,院坝门口出现了钟奎曾经看见过的高大黑影。 高大黑影在暗红色满月的映照下,带着一股煞气,大张着豁开至耳根处的大嘴,口里流淌着带着腥味的哈喇子。一步一步的迈进院坝里来,钟奎从窗框出窥看到,黑影面目十分狰狞,灯笼般的眼珠子,闪烁绿光带着兽性的贪婪,使劲樶起朝天鼻孔嗅闻着空间里人类的气息。 是它!是它杀死了赖皮。此时此地钟奎认定此黑影就是凶手,说不定也是杀害夏老汉的凶手,只因为夏老汉在古井边沿,野兽想吸他的血,在扑击时不慎跌入水井里。 这是钟奎毫无逻辑性行的推测,他忽视了那只解放鞋。不管是错,是对,此刻的他不能任由野兽,肆无忌惮的踏进南屋去伤害,心目中的好人。 南屋;志庆和文根各自倚靠一边沉沉睡去。在之前他们俩是怎么折腾也睡不着,后来实在是乏了,才合衣躺下。 钟奎目睹野兽踏进南屋,绿光闪烁中流露出无尽贪婪的,新鲜血液在它眼里成为绝美的晚餐。满月才能嗜血的它实在是饥渴难耐,最终忍不住俯下硕大的身躯,扬起两颗闪烁寒光的犬牙,对着靠门口的志庆咬去…… 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气,喷射在着庆弹跳有力的脖颈动脉处…… 眼看着志庆危在旦夕,突然一道单薄的身影,夹杂一声稚嫩的大喝,带着劲风出口道:“呔!畜生纳命来。”随即就是一道刺目的金光,从剑里婉如腾龙般,带着正能量之气概,刺进黑影的身躯里。 被剑鞘腾龙刺进的黑影浑身一颤,绿光爆射直勾勾的盯着钟奎。扬起的脖颈僵直在半空中,口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巨吼;“嗷呜呜……嗷呜呜”野兽狂吼着,三跳两跳跑出了南屋。 野兽受伤,钟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继续乘胜追击。 志庆和文根在第一时间被惊醒,他茫然失措的睁开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暗黑空间。俩人聆听着院坝里传来的吼声,吓得赶紧拉紧被褥,而后觉得不对劲,难道是钟奎有情况。 志庆急忙摸出火柴点燃就近木桌子上的煤油灯和文根一起翻身下炕,翻身下炕之际,他觉得脖子处有什么东西黏黏的,就随手摸了一把,摸到手指上才看见是一种黏糊恶臭的液体。 看看外面月光光下搏斗的身影,看看指尖上黏糊的液体,志庆恍然明白了什么。 院坝里钟奎手持剑鞘,再次刺向目标。 野兽也表示不是善哉的,它舞动巨大的胳膊,带着凌厉的疾风,一次次恶狠狠抓向在它高大的身躯下,矮小得就像小人儿的钟奎。 矮小的身子有也好处,完全可以灵活闪动。在钟奎灵巧闪动下,他屡次成功躲开对手致命的攻击。 高大的黑影有些狂躁不安起来,鼻孔发出粗重的喘息声音之后,它冒着绿光的眼眸死死盯着钟奎,就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就在钟奎和野兽对峙不下时,从南屋里传来志庆惊呼声:“钟奎……” 听到喊声的钟奎,情不自禁的扭头一望。就在他扭头一望时,野兽伸出巨爪出其不意的抓住了他。 第079章 人间悲剧 志庆他们在屋里看见明晃晃的月光下,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搏斗。顿时紧张万分,也不敢贸然跑出来看到底是谁跟谁在打架。同时听见犹如野兽发出的咆哮声,他们俩不知所措只好冒冒失失的喊一声钟奎。 其心意是想分辨出其中是不是有钟奎在内,孰料到他们这一喊就坏事了。 钟奎活生生的被那怪物给抓在手里,挣扎不得。 月光光下,钟奎看得明明白白此怪物活脱脱就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狼。不对,应该是狼人。 钟奎打小就在爹的熏陶下,懂得了许多关于狼人的传说。狼人会在满月这天嗜血,过了满月之后就会恢复人形。那么眼前这个狼人是谁? 钟奎是谁,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给捉住的。他刚才闪躲避之际,手中的剑鞘腾龙就飞速而出,上下左右把狼人浑身都穿了过透,只是时候没有到而已,狼人还凝聚着一股真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就在狼人一把抓住钟奎想送到血盆大口下咬住脖颈时,钟奎腰间布袋里‘嗖’钻出一抹闪烁的光影。光影就像利箭,咻直接穿进狼人右边冒着绿光的瞳仁里。 狼人吃痛,一手狠抓扑击它的光影,口里发出“嗷呜……”的哀嚎。另一只手捏住的钟奎应声掉在地上。 也就是在这一刻,狼人浑身穿透的部位发作,无数个耀眼的金光从狼人身上冒出来。 狼人怨毒的眼神瞥看了一眼钟奎,绝望的仰头狂嚎一声“扑通”一头栽倒在地。随着栽倒的贯力把地面砸得咚咚作响,吓得南屋里的志庆给文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袭击狼人的光影是钟奎之前在紫竹林收到的幽魂。 光影之所以没有离去是因为知道钟奎有这一劫,也是报答他的搭救之恩!光影在狼人倒伏在地时,现出人形。 钟奎看见光影现出的人形,惊叫道:“张叔……” 光影含笑看着钟奎,伸出虚无缥缈的指头,抚摸了一下他,颔首微笑着没有出声。 志庆和文根是看不见光影的,除非光影愿意让对方看见自己。香草爹生前低调,死后变成幽魂依然是低调,他不愿意让钟奎以外的人看见自己。 看见香草爹的幽魂,钟奎一时忘记了刚刚险象环生的情景,他太想知道香草目前的状况。所以就想从光影身上打探到有关香草的讯息,可是光影黯然的摇摇头,对他指了指地上的狼人,旋即消失在空间里。 “张叔?”钟奎茫然大叫道。 南屋里的志庆和文根看见狼人倒地,钟奎在叫嚷着什么,就赶紧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志庆跑出来,一把扶住钟奎,动情的看着他颤声问道:“没事!钟奎,好孩子。” 钟奎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口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因为太过劳累。他不想多说什么,就那么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落寞神态遥望远去的香草爹一眼,逐收回视线冷眼看着地上迅疾已经恢复人形的狼人躯体。 文根缩着脖子,簌簌颤抖的站在志庆身后。 志庆扶住钟奎,让文根把屋里的煤油灯拿出来,想要仔细看看这个差点要了他老命的怪物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文根磨磨蹭蹭的不想单独离开他们,但畏惧志庆威慑之眸光,无奈只好慢腾腾的往南屋走去。 “谢谢你钟奎,要不是你……”志庆等文根离开后,急忙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钟奎直起身子从志庆身边挪开一步,淡然一笑避开志庆的话题道:“没事的,我想这只畜生就是杀死赖皮的凶手,这样也算给赖皮报仇了。” 当文根举起煤油灯出来时,钟奎已经蹲在地上查看狼人。 狼人身材很高,卷缩着的身躯没有丝毫热气。可以说已经死亡无疑,可是就在钟奎翻看到面部时,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待文根的煤油灯靠近,钟奎盯着眼前这一张灰白色的死人脸,浑身就像触电一般颤栗不停。他不相信眼前看见的这是真的,这具污血横溢的尸体分明就是爹啊! 故事到了这儿也应该披露点实情出来……时间回顾到几年前。 斩穴人接到主家帖子就得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主家的需求,哪怕是无理的折腾,身为斩穴人的钟明发也不能抗拒。谁叫自己穷呢!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就是这个道理。 就像钟奎推测的一样,爹给阎王屠户家斩穴,寻找了好几个地他们家都不满意。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滑走,眼看天色已晚。主家开始着急起来,他们之所以想尽快把死者入土为安,也是担心有什么变故。想那阎屠户在生病期间,闹腾出来的那些事,无不让人惧怕。 钟明发最后找到一处丝茅草长势良好,且背光树阴荫蔽的位置。主家答应,斩穴人就拿出罗盘查验,结果一查验不对头。罗盘的指针不停的晃荡,老也不能定下来。 钟明发见状就摸出八枚铜钱来定位,结果可想而知定位下来,这一处是凶煞之穴。 可阎家等不及了,非要钟明发就把此处定下来不可,并且宁愿加倍给工钱,也在所不惜。 钟明发无奈只好即刻动工挖穴。 在夜幕来临之前,墓穴挖好,死人安葬下去。 在埋葬下死者之后,钟明发知道自己的劫数近了。 在前几天赶集时,巧遇东华村的老友,老友玩笑说他时日不多。看来是有迹可循的,不是瞎掰来的。 因为在很久以前,钟明发把钟奎的异常状况讲述给老友听。 老友当即断言钟奎不是俗物来的,一定有猫腻。就这样他们俩就打了一个赌,宰杀一只成年公鸡喷血淋在背篼上,把钟奎罩住在背篼下面。 其目的是想赌钟奎是否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钟奎因为看见什么恐怖的恶鬼之类,吓死了。那么老友愿意想法弥补回来,说弥补那是逼不得已下的黄口。一个人死了,怎么可能还救得活? 老友懂得易经八卦,对钟奎的运道早就了如指掌,他这不是故意激钟明发才说的狠话而已。 钟明发不信老友的话,就在当晚果然杀一只公鸡宰杀之,把懵懵懂懂的钟奎罩在背篼里。一晚上他还是不放心,起来看几次,可是后来看见他还是好好的,就心中大喜以为根本就不会看见什么状况。心中疑定是老友在给他玩笑的,结果在第二天钟奎把看见的状况告诉爹时,他哑口无言了。 埋葬了阎屠户,那一晚钟明发喝了很多酒,甚至于一口饭一口菜都没有吃,就那么醉醺醺的往家走。 第080章 无尸棺 钟明发醉醺醺的回家,结果在路上出事了,他被人迷眼从坡坎下跌入水库。 跌入水库之后,钟明发没有少灌水。在水底他看见了一生一世都没有能走在一起的水娘。 水娘把钟明发扶住,说了很多话…… 志庆看着钟奎失神的呆坐在地,眼睛定定盯着这具污血横溢的遗体,觉得奇怪就问道:“你认识他?” “他是我爹。” “怎么可能?” “真的是。我爹脖子下有一块褐色胎记,打小我就认得他这块胎记。”钟奎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一时不知道,爹既然已经死亡,怎么可能成为嗜血的狼人。 钟奎仔细查看遗体的创伤部位,发现剑鞘腾龙伤及的都是要害。狼人致命的弱点就是心脏,剑鞘腾龙从爹的心脏连续穿了几次,焉能不死? “这是怎么回事?钟奎不会是说疯话?” 文根嘀咕一句,见没人理睬赶紧闭嘴。 钟奎沉侵在无比沮丧中,独自郁闷的思忖道;要是爹不是狼人,而且还是好好的多好啊!可要是他真的没有死,为什么不回家来看看?这些疑问扎根在他脑海里,老也想不明白。 直至最后越想越复杂,越复杂情绪就浮躁起来,看谁谁都不顺眼,很想爆粗骂娘来。 志庆也纳闷,他记得在救起钟奎之后,就听说他爹早死了,死在水库里。说时间远的没有人信,可就在前几个月前,夏老汉也亲口说钟奎爹死于石灰水迷眼跌入水库的,怎么可能变成狼人来吸血? 钟奎仔细回忆曾经发生过的细节,在回忆中难免不会触及到不愿意触及的伤痛。 钟奎记得也就是埋葬阎屠户之后,爹就再也没有回家过。村里也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王二毛被来路砸死,然后就是香草娘离奇惨死…… 难道问题出在阎屠户的墓穴处,果真就像之前进入地道时推测的那样? 事情一定有蹊跷,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时,万物还在沉睡中。钟奎和志庆还有文根就带上家伙,用夏老汉家里的破席子,包裹着钟明发的遗体,就去找阎屠户墓穴前查看。 在平日里,钟奎都没有敢明目张胆的走大路,一般都是走小路或则是树阴密集的地方。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这是他死里逃生无数次之后总结出来的求生之道。 志庆和文根走在前面,钟奎独自背起爹的遗体走在后面。 一晚上的风吹干了爹身上的污血,此时的钟明发俨然就像一具干尸,轻飘飘没有分量一般被养子扛在肩膀上。 一路上三人都仔细着脚下打滑,好像忘记了开口说什么。由于早晨露水雾重,打湿了地面。他们三人走在湿漉漉闪耀着露珠的爬地草上,鞋底边沿黏糊着一圈乱糟糟的草屑和黄泥巴,跟千脚虫子似的。 最后还是志庆打破沉寂,微微侧头看向后面的钟奎说道:“你行吗?”意指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见钟奎摇摇头,执怮的继续坚持,又顺带问道:“你昨天提说的地道,跟那座墓穴有什么关联?” 钟奎思量几秒钟,闷闷的答复道:“地道通往门岭村村中心,通往墓地集中点,通往那座神秘的墓穴也就是阎屠户的墓穴之处。” 说道墓穴,钟奎似乎又想起什么,没有等到志庆说话。他继续说道:“陈叔,你还记得在救起我时,墓穴里还有另外两具骷髅的那座墓穴吗?” 志庆让过文根走前面,停顿半步和钟奎一前一后的走着,随口答复道:“有印象,怎么啦?” “我觉得那件事给这件事有牵连。” “不应该!那两具尸骸年生久远,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尸骨。后来我听人说,有关部门还专门派遣人去勘查了一下。发现那座墓地是一座古老的墓穴,墓穴里却什么也没有,你记得跌入进去之后,发现了什么吗?” 钟奎蹙眉,没有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推测的是;也许爹早就知道村里有一座墓穴,墓穴里就是腰间别的这把腾龙的剑鞘。爹有可能把看见的这些据为己有,然后在偷偷转移中出了纰漏。误打误撞被阎屠户占据了地层上面,爹隐藏的东西在那座石棺里。更或者是,那座石棺就是爹长期以来栖身之所。而躲避在石棺里的爹,已经不是自己的爹,是一具没有人性嗜血如命的狼人。 钟奎没有言语,志庆没有好再继续问下去。 三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走了好大一段路,雾蒙蒙的山林变得扑朔迷离,他们三人就像在梦境中行走的梦游人。 钟奎没有带志庆他们进入紫竹林,从地道口进入。因为他知道,单凭他一个人进入没有什么,如果把毫无抵御能力的他们带进去必死无疑。 不能进地道口,就只能花费多余的时间绕道。行走在齐腰深的蒿草丛里,任由露水打湿了衣裳,才能到达阎屠户的墓穴。 山林间的丝茅草锯齿状,很容易划破皮肤。他们三的手背已经划破了好几道血口子。在他们三经过的区域,丝茅草纷纷踩踏倒伏,几分钟之后才艰难的弹撑起来。 终于来到阎屠户的墓穴前,文根胆小远远的站着,却在不经意间瞥看到斩穴人的尸首,吓得脸色一白。却无奈的只能往旁边挪动几步,抱紧了胳膊肘得得就像很冷似的一个劲哆嗉着。 志庆和钟奎用随身带来的家伙,一阵乒乒乓乓的敲击声,撬开了埋葬阎屠户的杉木棺材。 撬开的棺材里空空如也,连一根死人的毛发都没有看见。眼前这一切是钟奎预料之中的事情,除了志庆一脸惊讶外。他很平静的抱起爹的遗体,轻轻放进棺材里。 然后拿去锄头寻找到一个安稳的地,就使劲的挖了起来。 “他这是干什么?”文根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具尸体吗?有现成的墓穴,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搞另一处来。 “嘘!”志庆嘘声制止文根的好奇心。探头看向杉木棺材挪开的位置下方,这一看果然看见下面有一座已经挪开盖子的石棺。 石棺里同样是空空如也,只是石棺顶端隐蔽处,有不少人类的头盖骨和其他骨节。看着这些人流骸骨,志庆和文根顿然噤声面色都变了。 第081章 事实胜于雄辩 志庆和钟奎的想法一致,这座石棺才是钟明发的最后栖身之地。那么出现在水库的浮尸,应该就是先自死亡的阎屠户。 可以这样来推测;钟明发失足跌入水库是真,也是因为水库的原因,导致他潜伏在身体里的一种异常能量爆发。从而在从水库爬上岸来,然后把刚埋葬的新鲜尸体阎屠户扛来沉入水库,这样下来别人都以为斩穴人已经死亡。 结果斩穴人根本就没有死亡,而是长期潜伏在村落附近,一旦满月之夜他就嗜血满足身体能量的需求。 钟奎却感觉这种推测貌似有缺陷,有点牵强!想到爹对他和蔼可亲的模样,他是怎么也无法把爹和凶残的狼人联系在一起。 满月之夜需要嗜血?他除非不是人类来的。那么不是人类,那是什么?想到这儿志庆大脑灵光一闪,瞥看到钟奎在试探拉好棺盖,就急忙出口阻止道:“别忙。” 钟奎想的是,早点让爹的尸骨入土为安,却听见志庆一声断喝。他木讷的停住手里的动作,不解的凝望着对方。 文根以为钟奎又犯什么事了,一旁冷得簌簌作抖的他赶紧凑近来看热闹。 志庆心里暗骂这个不肖徒弟,在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他阴沉着脸鄙夷的冷哼一声,没有理睬文根,径直走到钟奎面前。 志庆艰难的吞咽下冷冰冰的唾沫,认真的神态看着钟奎,极力放缓语气道:“钟奎,如果你爹真的是嗜血狼人,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 “什么?” “真相就是——你爹不是人类。”志庆努力克制紧张的情绪,尽可能的缓缓说道。 “不可能的,我是他捡来的,要是他不是人类,早就把我给吃了。你这……我不信,陈叔,这不太可能的事情。”钟奎涨红了脸,极力且无奈的辩驳道。可是在他内心里,何尝不是这样假设过,也许爹在以前是好好的,后来遭到什么恶意的诅咒,才会变成这样冷酷嗜血的狼人。 钟奎的话也不无道理,是啊!一个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两父子,同在屋檐下那么几载。如果其中一个不是人类,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情况。 可眼前;事实胜于雄辩?除非香草突然出现。再就是门岭村的村人们复活,来告诉他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来pk掉钟明发是嗜血狼人的真相。 干巴巴的争论,是没有实际效果的。无论是钟奎,还是志庆都深知这一点。唯一可行的办法就验证,只有用实际行动来验证,才能证明心中所想是否有差异。 钟奎明知道对方需要的验证是什么,可还是试探性的问道:“那么陈叔想怎么来查明爹是不是人类的推测?” “解剖。” 听到这简短的两字,钟奎脑袋嗡嗡作响。爹辛辛苦苦一辈子,这死了死了还晚节不保,不但成为让后人憎恨的嗜血狼人,还得接受剖腹不得全尸的苦。 可要是不解剖又怎么知道爹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好!”钟奎拿出那把短柄剑鞘,至今为止他还没有拔出剑鞘里的利刃出来看过,可如今却要用它来剖开爹的肚腹。 要解剖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嗜血狼人的尸体,文根是断然不敢靠近看的,就更别说他能帮上什么忙。 钟奎不但要给志庆打下手,还得亲眼目睹养父的肚腹剖开。 对于剖腹,志庆表示也是外行。他说了,曾经在外面解剖过一只青蛙,那次是因为一位兄弟脚扭伤了,需要补品。才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捉住一只在稻田里蹦跶的青蛙给剖腹炖了汤喝。 青蛙给人体区别不大,人的手足就是青蛙的四肢。同样是肚子,一个是白森森的软皮肚子。一个是扁扁沟壑遍布的凹陷肚皮。 钟奎抽出剑鞘里的利刃,剑刃在旭日东升的光束映照下,闪烁寒光。 志庆用衣服一角,撕裂下来从后脑勺部包住口鼻。预防尸体内脏那种难以隐忍的恶臭感,冲进呼吸系统里会引起食管痉挛什么的,那就不好受了。 利刃轻轻划开钟奎爹的肚腹,一股黑血从创口处渗出来。随着划开的口子扩张开,一股用布块也无法遮盖住的恶臭味冲鼻而来。 划开的肚腹呈现扇形散开,肚腹里的内脏刺啦啦暴露在钟奎和志庆面前。 钟奎惊愕的看着爹身体内,全然是一副与之常人不同的脏器。 志庆隐忍着冲口的呕吐感,隔着蒙住口鼻的布块对钟奎说道:“它不是人类……” 太阳光不知趣的扫视着钟奎阴霾的面孔,他冷眼看着志庆用锋利的利刃,挑起一层薄皮。把从树林里拉扯来的细葛藤,串联起狼心的爹肚皮上。 在此钟奎明白了第五件事,爹是狼人。 同时他好像也明白了爹为什么没有结婚迎娶婆姨的事实,爹也许就像自己一样,被老斩穴人的爷爷捡到。用人奶喂养大,送给村子里没有孩子的钟家,抚养长大。 香草娘是爹杀死的,香草看见的那一抹背影是爹。 香草死了么?是爹把香草吃了吗? 埋葬完爹,钟奎一句话也不想说。也没有给爹磕头,就那么木木的仁立在风中。 志庆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阎屠户的尸骨埋葬在什么地方。在当初人们把他当成是钟明发埋葬,却没有想到是桃代李僵。 钟奎答应了志庆的要求,寻找另一座埋葬阎屠户的墓穴,也就是当年爹的墓穴。 在离开之前,他们再次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石棺。 有棺材就有尸体,看石棺隐蔽处那一堆人类的骨节,钟明发在地层下的暗道里,不知道掳了几多门岭村的人来吃掉。 钟奎想起第一次看见那对绿茵茵的眼珠子时,它好像在空气里嗅闻到他的存在,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难道变成狼人的爹,还认得他吗?这样一想,钟奎仿佛明白了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击败了高大凶猛的狼人,莫非狼人爹嗅闻得到他的气息? 反正是找答案,那么就不在乎多花费时间。钟奎要想去曾经跌入进去的那座墓穴去看看,志庆没有意见,可苦了一直萎靡不振的文根。 他们三不顾疲劳,找到那座神秘的墓穴。 钟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不轻易的下去,而是在树林里砍伐来。柔韧有力度的葛藤,拴住一头是树枝上,让文根在地面上接应他和志庆。 第082章 骷髅秘密 在之前发现钟奎时,志庆是没有机会下到墓穴来的。救起钟奎的是另有其人,反正不是文根。在后来他们查找那个人时,据说已经意外身亡。 当志庆和钟奎下到墓穴时,阴森森的寒冷见缝插针的袭来,完全可以用阴风阵阵来描述当时的感觉。 下到墓穴的志庆在钟奎的指点下,看见了那依旧杵立在石梯上的牌位。牌位上的字体依稀可见,牌位上大致意思就是提示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涵义! 那两具纠缠一起的骷髅还是那么友好相拥在一起,可能是他们俩的进入震动了什么。从而惊动了躲避在骷髅眼眶里的生物,只见一只浑身乏着金色光泽的蜈蚣,快速从骷髅那黑洞洞眼眶里爬了出来。 当活生生的人,亲自面对两具纠缠在一起的人体骨架时。要想保持百分之一百的清醒程度和淡定神态,那必须是心理素质超强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 钟奎有这样的心理素质,他是经过千锤百炼在墓穴里承受恶劣环境之后,有了常人没有的免疫能力。所以他下到墓地很淡定,淡定得就像如履平地一般。 志庆却不然,他不是没有超强的心理素质,而是从没有这样近距离看着两具面目狰狞的骷髅。在瞥看见那条蜈蚣大条的从骷髅眼眶里爬出时,惊得他是心惊肉跳只差没有一趟子从墓穴里开溜。 害怕归害怕,还得干正事不是吗? 身边有底气十足的钟奎陪伴,志庆倒也能够强自镇定下来,逐对骷髅进行仔细检查。 钟奎老是想起曾经在墓穴里幻觉中产生的那种感觉,那时候他是吃了有毒的果实,才产生的幻觉。什么发丝一般细的钢针等,都是幻觉来的。 志庆发现骷髅整体好像没有被谁动过,再经过钟奎的确认。他更加肯定之前听人说到的墓穴里,是古老尸骸传说的事件不符合事实依据。 现如今这个动荡的年代,谁还有心思来搞这一茬?有也就是形式上的敷衍罢了。就像现今流行的浮夸风差不多,跟那啥火车是推的,牛皮是吹的意思一样。 反正这个年代看谁会吹,人耍两张嘴皮子,把一句不打紧的话,吹到天上去也没有人管。 接下来验证的事实,让志庆听来的谣言不攻自破。 他们俩在骷髅身上取下匕首,匕首分量够沉,却不是本身的重量。应该是俩人的血液凝注在匕首上,导致匕首锈蚀从而增加了厚度。 钟奎把匕首拿起往墓穴坑洞石壁上磕碰,这一磕碰就把匕首上面的锈迹给磕碰下一大块。磕碰下锈迹之后的匕首,露出了本来面目。 匕首上刻有字体,这把匕首给钟奎那把短柄剑鞘长度稍微短那么一点,匕首上的字体是夏至安。 夏至安正是志庆他们在苦苦寻找的人,难道两具骷髅其中一个是夏至安啊? 阴差阳错找到夏至安,这无疑给志庆一个不小的惊讶。 夏至安和这位仁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志庆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和夏至安纠缠在一起的,特定就是另一位无故失踪的人。 就在志庆万分纠结时,钟奎冒了一句话道:“陈叔,我想起一件事。” 志庆无语瞥看着钟奎,默许对方继续说下去。 钟奎继续呐呐道:“我看书是不懂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字认得我,我认不得它们。就只好看图案,在翻阅时,看见有一篇图案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钟奎皱眉好似在回忆,继而看向志庆,继续说道:“那篇全部是图案,没有那些字体。图案的样子,呃……”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墓穴里,然后说道:“这里没有,对了,就跟那副石棺差不多。” “然后呢?”志庆紧张道。 “石棺里躺卧着一具……”钟奎说着就指着已经被他们俩折腾得散架的骷髅说道:“这种骨架。” “还有什么?仔细想想。” ‘’嘶!’“还有……还有……对了,还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石棺旁边,手里也是拿着一部书。就像在念叨什么似的。 “你还记得那部书的样子么?”志庆语气急促的问道。 钟奎点点头道:“记得的。” “那这样,这里咱们暂时没有能力搞完整,先回夏老汉家看那部书去。” 钟奎再次点点头,用布袋装起那把匕首,目光扫视一眼支离破碎的骷髅骨架,双手合十对他们俩匆匆一拜。 志庆见钟奎这样做,他也赶紧的对两具骷髅骨架虔诚一拜,口里喃喃念道:“打扰二位的清静,不好意思,等我们把事情办好之后,再好好的祭拜二位。” 志庆说的是真话,他走南闯北的,多少也听说过一些科学无法解释得清楚的怪事。 虽说;为了寻求真相,不得已才来打扰死者。但是一旦冒犯凶恶的煞灵,其后果可想而知。 钟奎倒是一副安然自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得瑟样子,几句话交代就一个劲的催促走人。 文根一个人呆在地面,好一阵胆战心惊的等待。他老是不停的看手表,看向那些被风吹得不停抖动的丝茅草。他害怕啊!害怕会突然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出来。特别是想到曾经血淋淋死在树林里的那三个人,就更是吓得双腿筛糠般的哆嗉。 可转念一想,嗜血的狼人已经消灭,心中稍微安稳一些。当风再次压来,把丝茅草什么的吹出动静来,他的一颗心再次悬吊吊的呯呯直跳。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感觉手里紧握住的葛藤在抖动,就神经质的跳起来大喊道:“起了么?”其声音真的是打着颤音来的。 当钟奎和志庆从坑底爬上来后,看见文根一张脸没有一丝儿血色整个唰白,连嘴皮都紫乌得跟茄子颜色似的。 志庆关切的询问文根怎么回事。 钟奎却抿嘴偷笑,他知道文根是因为各种害怕造成心率失调,然后脸变色等反应。 文根没有注意到某人在偷笑,他在师傅的询问下,故意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表情道:“冷,跳跳,嗨嗨!” “没事就好,咱们赶紧返回下夏老汉家。” 结果在钟奎把那部书递给志庆之后,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件想破脑袋也没有想通的秘密居然就在这书中。 第083章 养尸棺 钟奎一回到夏老汉家,就把那部书翻找出来,递给志庆看。 志庆接过这部书一看,书页面上方有四个形式怪异的草楷字体,‘养尸秘籍’看见这几个令人发憷的字体,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什么问题。 ‘养尸秘籍’记载的是,僰人流传着一种养尸手法。他们把自己亲人的尸体,长期养在石棺汇中,直到这具尸体变成干尸为止。 僰人的做法是缅怀亲人,可是也带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会发生很多意外的怪事,尸变什么的。 僰人是先秦时期就在中国西南居住的一个古老民族,至今有千百年历史,要想从细节上查询难上加难。 这部书也是从僰人民族流传下来的,至于夏老汉是怎么得到这部书的,一时之间无从查证。这部书里以图案居多,文字是僰人文字,志庆看不透急得是抓耳挠腮。 钟奎和文根在一旁看到志庆阴晴不定的面色,都不敢言语。 此时的志庆也像一位不识字的文盲,只能看着书页面图案来分析其中的涵义。 钟奎看这本书,几分钟翻阅完毕。 志庆看这本书,看得夜黑掌灯时分,看得脖颈酸痛,最后终于搞明白了一件惊人的大事。 夏老汉果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但懂易经风水布局秘笈,更加熟知养尸秘籍手法。他利用僰人养尸手法,把钟明发养在石棺中,最初滴入少量的鸡血等来维持尸体的新鲜性,接下来就是变动尸体的器官,也就是说钟明发自身不是什么狼人心肝,而是在夏老汉施法过程中基因变异演变成酷似狼的那种器官来的。 以下是志庆对门岭村发生嗜血事件的推测;钟明发给阎屠户斩穴,在忙乱中找到一处养尸之地。 也就是说,如果把阎屠户埋葬在此地,他的尸体百年不腐,说不定以后就成为‘仰尸定’,这是咱们天朝民间的传说,也是对这种死活人的戏称,而在异族称之为‘僵尸’。 ‘仰尸定’一旦在养尸地栖息到三个满月之日,它就可以出了墓穴,就得吸食新鲜血液来帮助尸身的新陈代谢,从而来维持足够的能量生存下去。 因为老友之前给自己发打赌说过短阳寿的玩笑话,加以打赌输了。钟明发心中就有一种惴惴不安之感,然后在给阎屠户家斩穴时,遭到他们家的胡搅蛮缠。心绪各种凌乱,就在主家大肆饮酒浇愁,结果遭到王二毛的石灰水迷眼跌入水库。 而那个时候恰逢夏老汉探望闺女,从她家里出来时。在视线可及的距离瞥见一个人跌入水库,惶急之余他奋不顾身跳下水库,经过一阵子的搜索好不容易把人打捞上岸。 在仔细辨认之后,才发现是钟明发。完后他就奋力抢救,可是为时已晚,钟明发在跌入水库时一部分水呛进肺部已经窒息而亡。 原本想救活老友的夏老汉见大势已去,心知已无回天乏术。他仰天长叹一声,无比懊悔他们俩的赌约。要不是一时兴起想到打赌,老友就不会短阳寿。 夏老汉这辈子孤苦一生,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沾花惹草的怂货王二毛。唯一的朋友,却在无意间的打赌下,短了阳寿。他承受不起这个残酷的打击,在悲苦之余,他想到了用这种邪恶的方法可以挽留住老友。 可夏老汉没有预料到的是,钟明发内心狠性无人能及,虽然身死自身的邪恶依存。他在造就了嗜血‘仰尸定’时,却不能完全控制住它。 就这样夏老汉移花接木把刚刚埋葬下去的阎屠户,换上钟明发。 把阎屠户的尸体抛进水库,就回去忙活他的养尸秘籍去了。 钟奎难以置信的听完志庆的分析,然后联想到发生在不久前的那件事。 当时志庆非常着急要求马上去寻找迷失在树林的豇豆他们,夏老汉却慢腾腾的说没事。难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让已经变成嗜血魔鬼的爹,杀了他们三人?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夏老汉说他没有进门岭村,可是又是怎么知道香草的?他说是站在高坎上看见的,可是钟奎曾经也站在高坎上,浏览整个村落的情景,凭他那么敏锐的眼神,也不能把整个村落看得清楚。 而夏老汉却说在黑夜里看见香草被人追,在当时钟奎就像反问,可是无奈的是他们都把他当成是孩子来看,怎么可能会信他的话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钟明发自身就具备邪恶能量,只是在老斩穴人的谆谆教导下。他才能脱离邪恶的束博,成为真正的人类。 可惜的是,他却被夏老汉好心做坏事。在对其施放邪恶之法时把钟明发潜伏在体内的邪恶能量释放出来,让他再次二度进化成为狼人形态,继而危害了门岭村的人们。 门岭村狼人嗜血的事件终于告破,钟奎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心目中的爹不是坏人,而是人为把他变成一具嗜血魔鬼的。 那么香草在梦境里看见的这一抹背影,其实就是死而复生的钟明发。 夏老汉做事缜密,把钟奎、志庆、文根、包括那位武装部长都被蒙骗了。 那么那座空的墓穴是怎么一回事呢? 志庆给钟奎这样分析的;那座空的墓穴里原本应该有棺材,只是被几个人给挪了位置。而挪动棺材的人,就是在墓穴里死亡的两具骷髅,外加夏老汉。 夏老汉在挖掘阎屠户的坟墓时,发现此处正是他要寻找的养尸地。之后就让堂弟夏至安帮忙,外加另一名夏子安的朋友一起来把石棺挪动到另一处墓穴去。 石棺分为五部分,两边横面是长的,重量也表示不轻。俩侧面个小就是一个力气稍微大一点的人,完全可以扛在肩头举起走。 何况两座墓穴距离也不远,挪动起来不费事,这样一晚上就搞定这件瞒天过海的移花接木术。 完成之后,夏老汉起了杀心,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石棺养尸这件事。所以就连自己的堂弟,他也不放过。 “那他是怎么把两人一起杀死的?可我看见的是,他们俩纠缠在一起的啊?”钟奎粗眉毛一拧,不解的看着志庆问道。 “问题就在这,夏老汉偷偷告诉堂弟,有一宝贝。是从钟明发那得到的,只要把他的事情办好,就把这件宝贝给堂弟。” “呃,夏老辈子说宝贝是我爹从一具女尸那搞来的。” “女尸是幌子,是故意唬弄人的。要杀人灭口才是真的,夏老汉让堂弟把他那位朋友给灭口,结果却在堂弟的碗里下药。其目的就是,让他们俩两败俱伤死在那座无人墓穴里。”志庆拿着匕首,指点给钟奎和文根看。匕首刀尖上一抹黢黑色在煤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蓝色的光泽。“这就是毒素,之所以钟奎在跌入墓穴时,没有死,应该是体内的毒素给墓穴里的毒素相互排斥加上你吃了不少青苔,在以毒攻毒的状况下,你才有幸生存下来。” 第084章 蛛丝马迹 “闹了半天是夏老汉在搞鬼,害得我们……”文根嘟嘟囔囔埋怨道。 “不,事情还没有完,门岭村的人,不可能是钟奎爹一个人杀死的。”志庆凝重的神色看着爆开的煤油灯,灯花喃喃的说道。 志庆说得没错,水库那具腐烂的尸体,香草的下落不明,还有紫竹林孩子们的幽魂。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得到求证,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事情到了这一步,志庆不得不把钟汉生有可能加害夏老汉的疑点说出来。 文根把从钟汉生家里偷偷拿来的解放鞋,给赖皮从外面衔来的那只比对,比对结果两只不同出处的解放鞋俨然就是一对儿的。 破绽出在解放鞋上,疑问同时也出在解放鞋上。 推测;夏老汉知道很多关于门岭村前前后后的事情,他这一肚子的秘密,就像吃进去之后发酵的食物。一旦爆发,就会把钟汉生等人陷入万劫不复的牢笼中。 也因此这样才会引起一些人的惶恐不安,从而诱发想杀人灭口的想法。 问题出在这;钟汉生杀了夏老汉,为什么没有把另外一只解放鞋丢掉?还特么的带回家里去,傻兮兮搁置在屋里让人拿来做行凶的证据? 接着志庆把在东华村听到,有关钟汉生在村子里的一些故事讲了出来。 钟汉生出生地;东华村人,自幼丧母,在十三岁那年父亲得了吐血病死在寒冷的冬天。 此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阿谀奉承见风使舵。可谓是面面俱到,对上面的人一副阿谀奉承的面孔。对下面的人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对劳苦的村人们则是该欺就欺毫不手软。他曾经打过交道的人,理亏也不敢说什么。 实话;他也是看准了所拍的对象吃这一套才屡屡得手,得寸进尺来的。 血气方刚的钟奎听得是血液沸腾,一张脸从铁青变得紫红,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捏紧拳头恨不得立马就去揪住这厮来审问一番。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死夏老汉,为什么要欺压百姓? 志庆让文根把这些收集起来的资料整理出来,准备对钟汉生开战。 也只有这样,钟奎才能堂堂正正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志庆察言观色,看见钟奎的面色温怒,安慰一阵之后细细的叮嘱一番,无非就是让他千万要忍耐。看着各种运动落下帷幕,好日子应该快来了。 接下来,志庆问了钟奎一件事。 这件事也是钟奎一直纠结不清的烦心事,那就是不同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子。 钟奎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他也不知道女子从什么地方来,往什么地去,只知道此女名叫小青。 这一夜钟奎的心里都犹如有一面明镜,村里那些被吸干血液的是爹做的恶事。夏老汉和村子里那些无辜死亡的人,则是跟钟汉生也直接的关系。 志庆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夏老汉的死因还是一个谜。这个谜或许在钟汉生本人身上可以得到答案,更或者答案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是谁? 文根闭眼,睁开、睁开又闭眼,睁开看见那黑洞洞的窗户心里老是不踏实。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里没有二两油的关系,还是因为刚才就那么简简单单吃了一根番薯,肚子还没有满足饥饱的缘由,反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同一时间还睡不着的另一其人,他就是钟汉生。 钟汉生新修房屋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老婆的死。在他施放的烟幕弹下,别人都不知道他的老婆死因真相。 可做贼心虚的钟汉生知道真相,他亲自残忍的把结发妻子扼杀在睡梦中。所以他害怕妻子来索命,就只好把旧房子翻修一遍。 给他出主意翻修房屋的人,正是做了几天假道士的刘明山。病急乱投医,他钟汉生也有害怕的时候,在害怕的时候就得寻求各种心理安慰。 话说;在现今社会里,那些个拜菩萨,念佛经的信徒们,何尝不是在寻求各种心理安慰。退一万步说;要是世上真的有神仙保佑,那么那些地震什么的自然灾害,怎么可能发生?难道居住在地震区域的人们,他们就没有拜菩萨么?说不定比谁都拜得勤呢!所以说,只要心里没有鬼,任何鬼魁都不会侵扰你的安宁。 这钟汉生可是亲自掐死自己的老婆,无论他怎么掩饰,怎么想方设法的来忘记。都不能把老婆死亡前和死亡后的那一副狰狞模样,从大脑里驱除出去,反而印象愈发深刻。 新修的房屋比之前宽敞,房间也多了几间,却显得更加空荡。 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脑海里不停冒出一具僵直的尸体,尸体臃肿变形的躯体以及面孔惨白的死样,还有那因为掐住的原因,而吐出来老长老长猪肝色的舌头,你说吓不吓人? 钟汉生害怕夜晚的来临,害怕这种死寂般的安静。他哆嗉着拉住被褥,把头、脸、身子、屁股盖住。呼吸急促起来,一股热乎乎的气息直冲面门,面门立马滚烫滚烫导致头部有一种发烧的感觉。 一直胡乱折腾到深夜,困意无预兆的袭来。钟汉生徐徐闭眼横七竖八躺在宽大的炕上,这张夸张的大炕,是他准备用来迎娶新娘子进门订制的。 新娘子是谁?自然是赖小青。 赖小青出水芙蓉自然天成,清新不俗,淡雅之中带着一股淡淡幽香。迷得钟汉生是神魂颠倒,迷得张三是夜夜。 今晚赖小青在钟汉生的梦境里,她头顶大红色盖头,盖头上闪眼的红色喜字亮瞎了他的眼眸。 “小宝贝,你终于属于我钟汉生一个人的了,来~来一刻值千金……”说着话,钟汉生就急不可耐的想拉住新娘子来一番软玉温香。 在他一把强制扯下新娘子的红色盖头时,一双凹陷进肉皮里的眼珠子,色迷迷的看着小青绝美的面庞。 小青依旧沉默寡言,冷漠艳丽中有种冰一样的坚硬。 钟汉生一步步靠近小青伸出的手,眼看就要触摸到她的面庞,突然电灯无预兆的熄灭了。 房间里顿时陷进一片黑咕隆咚中,钟汉生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忙不失迭的往开关插座跑去,手指按在开关插座上还没有来得及按动。电灯忽然又亮了,他茫然看向电灯,然后再看向坐在炕上的小青。 第085章 老槐树 新娘子不见了?去那了?就在这时钟汉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身后有一抹暗黑的影子在缓缓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冲进大脑思维里,僵直身子缓缓的扭头看向后面……、 钟汉生惊魂般的呆住了,他眼前出现了无数次的噩梦情景。一泻瀑布似的黑色发丝中,渗透出无比怨毒的冷森眸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你要死了……” 钟汉生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伸直手臂按动电灯。可不知道为什么,电灯开关老是够不着。就在他想撑身起来时,从暗黑的空间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老公,你那只解放鞋怎么不见了?” 在听到这一熟悉的话语,钟汉生脑壳子上一头的毛发都竖起,惊抓抓的一声大喊“鬼啊!”。喊声出口,才真真切切的从噩梦中醒来,浑身汗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伸手按开电灯开关。 十五瓦数的灯泡由于电压的不稳定,昏暗的光亮不停闪烁之后,映照着他一脸的惨白。满头满脸是汗的他,惊慌失措环顾四周,再也不敢继续睡下去。 秋冬漫漫长夜,总不能就那么一直坐到天亮!看着满眼空荡没有多余家具摆放的室内,钟汉生第一次感觉到,有老婆的好处。 老婆粗粗笨笨话也多,可是有她在,家里就不会这么冷清。想到老婆。不由得想起远在新疆的孩子们,孩子们应该快回来了。 孩子们是坐火车去的新疆,‘新疆是一个好地方……’是这首歌吸引住他的孩子们,不顾一切的远赴新疆去的。 睡不着就瞎想,拥住被褥覆盖着簌簌发抖的身子。想了很多,甚至于想到刘明山给他说的一句话。 刘明山说:门岭村墓生子给钟汉生是相生相克的,有他钟奎,就没有他钟汉生。 刘明山的话好像有一定道理,细想之下,钟汉生就想到自从钟奎从墓地救出去之后,他就开始做噩梦。迷迷糊糊瞎想,迷迷糊糊地睡去……梦境里真的出现了钟奎。 此时的钟奎已经长大,一副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凶神恶煞模样。身后七小鬼尾随,手举一把腾龙剑鞘二话不说看见他就对胸刺来。 “呀——呀!”钟汉生第二次惊醒过来,又是满头的冷汗。心跳加速,许久都不能平息下来。这次醒来他真的不敢再继续睡下去了,索性起来拿起搁置在木柜上那部厚实沉重的伟人语录来乱翻。 语录是红色的字体,此时在他看来活脱脱跟鲜血颜色那么刺目。神经质的丢下语录,整个人虚脱一般无力。 莫名的烦躁没头没脑跟绝提的洪水冲进脑海,他耳畔再次想起刘明山告诫他的话;‘钟奎给你是相生相克的,只有灭了他,你才有好日子过。’紊乱的思维,困扰着钟汉生的心神,最后他暗自下决定,一定要除了钟奎这屁孩子。 秋冬也是天干少雨的季节,坚硬的黄泥巴,就像颗颗有菱角的鹅卵石,坚挺的竖直在田地里。刚刚栽植下去的油菜幼苗眼看就要枯萎,村上的小组长一晚上急白了头发。 钟奎在别人眼里是不祥之物,他不能露面。 志庆和文根一早还得去还老乡的架子车,巧的是,借给他们架子车的老乡,正是东华村的基层干部。 还了架子车,一阵寒暄之后,基层干部把羡慕志庆他们不愁吃喝什么的,牢骚话一股老的端了出来。东一句西一句,话题就扯到天干少雨这件事上。 基层干部说了;他们村上可是铜川县城最苦寒的村庄,在以前是门岭村。门岭村成了无人村之后,就数门槛村和东华村成了典型的贫困村。 蓄水库枯竭,人们叫苦连天。 就连夏老汉家门口的那条河流,也断了流。 志庆在返回夏老汉家时,老也想不出帮助他们的法子。 钟奎却说出一件令志庆和文根刮目相看的法子来。 夏老汉家屋后,不是有一口古井吗?这口古井奇怪的是,无论别的地方怎么干旱,这口井里的水依旧清亮甘甜。 但是自从夏老汉从水井里打捞上来之后,没有谁想到要在这口水井里打水来吃。可这不是非常时期吗?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一口上好的井水呢?除非你想死。 钟奎说可以让村里的人们,排序在路上。几尺远一个,每一个人手里提一只木桶,这样传递方式下来就可以解决干旱的农作物和家用饮水。 要想从夏老汉家屋后提水,就得从村后边老槐树下经过。老槐树是一颗老树,老得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年轮几何。老槐树茂密的树丫就像一把巨型伞,遮天蔽日的覆盖了整个路面。 就因为老槐树的古老,加上那种树桠枝遮蔽住路面的阴凉,总是给人一阵冷峭的感觉。所以一般在平日里,村民们不会来老槐树下经过,再加上老槐树下的路,直通门岭村那条蜿蜒的羊肠小道,这样就更加没有人来愿意来这里。 夏老汉的家可以从正面进入,也可以从侧面,就是老槐树的位置进入。村里的村民从老槐树到夏老汉的家,要比正面近许多,也就是这样,村民们迫不得已必须要经过老槐树。 基层干部在大广播里通知每家每户出劳动力来提水,并且强调说;除了老弱妇孺和年幼的孩童,其余的劳动力都必须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路上就出现了叽叽喳喳闹嚷不休的婆姨们,和口含烟袋的男人们。他们一个个东张西望在基层干部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往老槐树下走来。 有眼尖的远远看见老槐树桠枝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随风飘来荡去的。 基层干部定睛一看果真是的,老槐树下一白色酷似人形体模样的东西在晃荡。他立马举手让人们止步,就吆喝着几个胆大的欲上前看过究竟。 从远处看老槐树,伞形态状态,笼罩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之感。那人形物体在树叶下,晃来荡去,怎么看怎么瘆人。 在基层干部战战兢兢的慢慢靠拢槐树时,立马被眼前看见的物体,吓得双腿发软,声音噎住在喉咙里一个个吓弱爆的颤抖着手指,指着那一具随风飘荡的物体,骇得喊不出声音来。 前来探看的人们,心中兹生的各种猜测和预想,无论如何都难以设想到他们看见的居然是…… 第086章 鬼孽杀 老槐树下随风旋转的是一具,已经死亡多时且冷冰冰的尸体,尸体通体静白。这种白色让人想起漂浮在河流里的浮尸,看一眼就让人发憷,基层干部等人,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撤回原地,远远的望着不敢在近前一步。 不一会儿这件爆炸性新闻传遍了山村的角角落落,包括钟奎他们也有听见。他们趁钟汉生还没有来到之前,就急忙下山想来看看。 走近了看的自然只有钟奎和志庆,文根则和那些胆小的村民站在一起不敢近前细看。有村民胡乱猜测,死者可能是撞邪了,才会跑到这颗大槐树下自杀死亡,要不然一个大男人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寻死? 经过东华村基层干部的细查,发现这具尸体是门槛村的村民。 门槛村的村民怎么可能会来这颗大槐树下自杀? 门槛村在东华村的左侧面,门岭村在东华村的后面,也就是说,如果此男子是自己来到这里寻死,他还得走几里路程然赶来,然后解下裤腰带把自己的脖子拴住,双脚悬空吊住脖颈导致气管不能呼吸从而窒息身亡。 可钟奎看了现场,大树下没有石块什么的垫脚,而树身很高。单凭此男子的个子,想爬上树干把自己悬挂在树桠枝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那静白的皮肤,脑海不由得一阵联想,志庆的胃就受不了。食管不停的痉挛蠕动,几次隐忍都无法控制住冲口而出的呕吐。 就在志庆抑制不住的呕吐时,钟奎以仰望的角度。犀利的眸光瞥看到,死者勒住的脖颈侧面有五根隐现的淤青指痕。 见此情景钟奎心知有异,急喊志庆赶紧离开。逐从衣兜里拿出那老爹留给他的定位铜钱,反手扬起一枚往死者额头上飘去。 随着咻一声轻响铜钱稳准狠,一点不差的贴在死者额头上。钟奎这一招叫做铜钱定魂法,这可是爹手把手的教授给他的绝技。 作为老斩穴的衣钵传人,钟明发没有少在老斩穴那讨得对付这方面的经验。之后传承给钟奎,目测是巴望他做一位捉鬼先生。 那个时候风水先生可是一门吃香的职业,精通风水的人士少之又少。在铜川县城,也就只有夏老汉才具备这样的能力。他既可以通灵,奕可以给人看相算八字什么的。 其余的均是一些江湖术士,骗钱者居多。 钟奎天资聪颖,一点即通,他在无意识的翻阅夏老汉的书籍时。不知不觉的就吸入了大量,这方面的资料进脑海里。 无师自通用在钟奎身上较为合适,他虽然有爹的各种熏陶。但也有一定的天赋能力,要不然在之前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就收服了害文根的鬼夫妻俩。 钟奎观测这死者死于恶鬼索命,而恶鬼死于不甘,对人世间充满憎恨。 他在仔细仰望看向死者,发现有几分面熟,低头思忖片刻猛然想起。这位仁兄貌似跟上一次门岭村发生的事情有关,他有可能运道不济才会冲撞到恶鬼。 钟奎使用铜钱定魂法,镇压住死者的灵魂。其用意是不能让死者的魂魄再次作恶寻找替身。特别是这种刚刚死亡的生鬼灵魂,灵魂一旦脱离肉身就会暴露凶残恶性,不择手段孽杀其他人来做他的替身。 钟奎也只有这样强制性的把灵魂禁锢住在尸体里,让他过了三七之后经过一些时日就可以投胎重新做人了。 而这位死者的寄主就是这颗老槐树,老槐树古老且充满灵气,要是再吸收进死者的灵魂,那后果不敢设想。 就在钟奎做好一切时,从村庄的来处刺啦啦的冲来拨人。领头的就是那位,趾高气扬面色晦暗的武装部长钟汉生。 钟汉生不顾志庆和文根的解释,一挥手没有让人对尸体进行检查,而是命令把钟奎抓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钟奎辩驳道。 “干什么?哼!你妖言惑众,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钟汉生说着话,仰头看了一眼随风飘荡的尸体,浑身微微一颤。急忙挪开视线,对随行来的其他人吩咐道:“把尸体放下来,让家属尽快埋葬完事。” “你们这样做,要出大事的。”钟奎警告道。他不是危言耸听,也表示不是故意吓唬谁,他深知鬼孽杀开始了。 “大事?”钟汉生虎起脸背起手,乜着眼睛看着钟奎,围着他转了一圈又道:“就是有你在捣乱,所以才会出大事。”然后对随同来的爪牙一挥手再次发狠道:“带走。” 闻讯赶来的死者家属除了呼天抢地的哭喊,别无他法。 志庆怒目且无奈的看着,钟奎再次落入钟汉生的手里,心里十分着急。他深知着急,也没有用,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扳倒钟汉生。 死者很快被家属抬走,人群也渐渐散去。东华村、门槛村、每一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一般,为求自保只能息事宁人赶紧回家呆着,谁还敢多嘴说什么忤逆言论。 武装部长说了;对于干旱的农作物,他表示爱莫能助。现今区公所各种困难,只有自救别无他法。 乡村那个时候的区公所,就是管结婚登记什么的,也管乡村琐事。 志庆没有权利和关系出面搭救钟奎,只能走巡回路线和文根连夜赶回市里,运用老岳父的人事关系找到,市里刚刚成立的调查组部门某负责人。 钟奎在被带走后,关押在区公所里,一天一个玉米馍馍,你爱吃不吃。你不吃就得饿死,更何况有些人正巴望他饿死呢! 钟奎记得自己这是第三次进入囚禁室,第一次是在爷爷的屋子里,第二次是在墓穴里。可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不知道这一次能否有那样的好运。 奇迹往往就要眷顾有自信的人,就在几天之后钟奎饿得奄奄一息时,从关押室的门槛下,不知道是谁塞进来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钟奎爬到门口,拿起包裹的油纸,一层层打开,一股甜腻的香味诱发出,喷涌而出的清口水。一个油沁沁,黄皮粉红色颗粒馅的饼子,散发出诱惑的香味展现在他面前。 看着饼子,钟奎想起了一个人。 想起这个人,浑身顿时充满力量,他噌的站直身子,攀住房门虚弱的噏动嘴唇,出口喊道:“香草。” 第087章 十八层地狱 钟奎攀住房门,冲口而出道:“香草……”寂静的夜,响彻着他嬴弱单调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钟奎因为过度的饥饿听觉出了问题,还是因为门外真有他的香草存在,就在他喊出香草的名字时,门外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像风吹动树桠枝发出的哀鸣,更像是一声声哀怨令人悲切的泣立声。 聆听着这如有如无的泣立声,钟奎更是急切的呼喊道:“香草妹妹,是你吗?”外面没有那种特殊的鬼气,应该不属于是鬼传来的气息,这一发现给他一阵不小的振奋感。 可是钟奎在贴耳聆听一阵之后,泣立声逐渐消失,直至最后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钟奎狼吞虎咽吞吃了那一块美味馍馍,困意袭来是无法也阻挡不住的…… 钟奎晃悠中看见了儿时的记忆,面前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奇怪的人。 “是你们?” “是我们,你没有把我们忘记!” “怎么可能?”钟奎摇头。依旧困惑的看着他们,心里在奇怪他们俩怎么会突兀出来找他的。 “没有忘记我们,那么就跟我们走!” “去哪?” “去你还没有去过的地方。” 钟奎觉得浑身一轻,真的就给进来的两人离开了原地,当他离开之后下意识的扭头一望。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惊愕的看见,另一个自己沮丧的低垂着头,一成不变的卷缩在角落处。 “走!别看。” 黑朋友领头走在前面,白朋友断后,他们俩面上均无表情。 就这样钟奎在他们俩的夹击下穿门而过,离开了囚禁他的屋子。 钟奎和来人来到一个陌生未知的空间,空间处很狭小,只有一处入口,入口处是一层一层往下延伸的阶梯。 钟奎迟疑着要不要跟他们俩走,却经不住他们俩的怂恿和蛊惑。 钟奎一步步踏下阶梯,浑身顿时陷入进一片暗黑之中,夹带一股股冷沁感,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在静寂中出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咱们这是往十八层阿鼻地狱去的。” “我死了?”钟奎不解道。 “你没有死,只是暂时离开而已,与其在那饿得发慌还不如跟我们来游走一番。顺带了解一下你将来要面临的各种问题。” “哦。”钟奎抱紧胳膊,似懂非懂的答应着。 黑朋友嘻嘻一阵怪笑,对钟奎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我自我介绍一下。”说着他就指着自己说道:“我叫黑无常。” “嘻嘻!”白朋友也是一阵狰狞怪笑道:“我是白无常。” 钟奎一听二人的自我介绍,顿时傻眼了,心说道:“天!黑白无常是勾魂使者,自己特么的死了!在一顿饱餐馍馍之后,魂魄就给这俩鬼差给勾来了?” “呵呵”黑无常窥测到钟奎的心里想法,突然发出比哭还难听的大笑道:“你是鬼大王,谁敢拘禁你的灵魂,我们可是幼时的朋友,怎么可能这样无端怀疑我们的诚意。” “呃!你说我是鬼大王?”钟奎不明觉厉道。 “呵呵。”白无常一阵怪笑道:“我们浑身充满鬼气,如果是活人跟我们呆在一起,还有命吗?琢磨琢磨!” “呃!”钟奎疑心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就偷偷的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看来自己的确是魂魄出窍了,眼前这两位想必也表示不是恶鬼来的,在深邃的记忆深处,他们俩的印象还残存在脑海里。 走着、说着、想着。他们三来到一处传来呜呼鬼叫,且温度奇高的室内。 黑白无常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着在火焰中受刑的鬼们,对钟奎解说道:“这是第一层,‘拔舌地狱’这些多嘴的俗人,在人世间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 黑白无常在解说的同时,钟奎胆战心惊的看到;小鬼掰开一个个鬼们的嘴,用烧得红彤彤滚烫的铁钳,夹住他们紫乌色的舌头,生生拔下。而且不是非一下拔下,是拉长,慢拽拉长的舌头发出吱吱的碎裂声音,夹带鬼们凄厉的哀嚎声,拉长的舌头在铁钳下冒出刺刺的烟雾,瞬间从口里掉出来,此鬼转回来世必是哑巴,从此不得再搬弄是非。 当那女鬼发出刺耳的凄厉惨叫,并且扭动头颅时,钟奎惊愕的看见她就是香草娘…… 钟奎见到香草娘受到如此惨绝人寰的酷刑,心中凛然一寒。试图想央求二位朋友,暂且绕她一次。可是黑白无常好像故意不搭理他的举动,径直领头往下一级阶梯走去。 接下来黑白无常带着钟奎观看了;第二层,剪刀地狱:剪刀地狱说的是,一个人在人世间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什么的。或则是丈夫刚过世不久,有妇人出面唆使这位寡居的女人出嫁。那么就会在剪刀地狱接受处罚,小鬼会用一把大剪刀,挨个剪断你十根手指头。凄惨声音不断在钟奎耳畔环绕,真的是怵目惊心,惊心吊魄。 黑白无常没有继续给钟奎解说,而是默默无语的凝视着前方,继续往下走…… 他们来到第三层;铁树地狱;这就是人世间说的挑唆罪孽,但凡俗人在人世间,挑唆别人闹事,或则在家人面前挑唆家人不和睦的,在死后就会来到铁树地狱接受惩罚。 小鬼把接受处罚者挂在铁树上,树上比比皆是利刃,利刃从处罚者的后背顺利划下,活生生的剖了惩罚者的背皮。 受罚者在受刑时,发出惨烈的哀嚎,加上那血淋淋的场面,让人不忍继续观看。 接下来看了孽镜地狱;如果俗人在阳世犯了滔天大罪,若其负偶顽抗。或则是走各种关系走通门路,上下打点暪天过海荫庇自己的罪孽,伺机逃脱人世间的制裁。就算此人逃过了阳间的惩罚,逃亡一生之后也终有死的那天?到了地府来报到时就会打入孽镜地狱。在小鬼的押解下立在镜面前,照此镜而显现各种所犯下的罪状,然后以罪孽深浅来分别打入其他不同地狱受罪。 接下来他们观看了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等。场面一幕比一幕更是惨烈,更是惊心怵目。 钟奎不忍在继续看下去,执意要回去。 黑白无常倒是没有极力挽留他的意思,只是那么呵呵一阵怪笑说道:“世间事,一切皆有定数,不能强求也不能无视。” 黑白无常的话,钟奎似懂非懂,却又感觉他们俩的话意有所指。 第088章 来者不拒 就在钟奎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欲退身回走时。左面一条狭窄的梁子过道上,有一个头上长角的鬼差,跟另外一个长了一双鸡蹼脚趾般的鬼差,押解着一队鬼魂移动而来。 鬼魂们一色素衣死气沉沉的低垂头颅,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着。 置身在这鬼气森森的环境里,钟奎心里莫名的瘆得慌。 鬼魂们经过钟奎身边时,那种令人心悸凉飕飕的感觉,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整个的包容起来。 一个、一个慢腾腾的从钟奎面前经过,当落后的一个人在经过他身边时,微微抬起头有意无意的瞥看了他一眼。 此人一张青白色死气沉沉的脸,眼眶溢出点滴状的血迹,嘴唇包括脖颈部位均是青白色……只是那模样儿在瞥见时,就深深印迹在钟奎的脑海里。 就这一眼,惊得钟奎浑身一寒,定定的张大了嘴,一个大条的问号强迫性的塞进脑海里,不由得暗自道;此人怎么…… 从钟奎面前一闪而过人是钟汉生。 钟奎之所以不相信眼前看见的画面,而是因为他知道钟汉生还活生生的在阳间,就在半小时前,还呼风唤雨把他给博住送到区公所羁押住。怎么可能在转眼之间就来到十八层地狱了呢?难道自己是在梦境里吗? 俗话说;在地狱一天,在阳间就是一年。 钟奎来地狱已经数十分钟,而在阳间已经过了大半天。 这大半天的时间,要是对哪些把时间看得比生命还珍贵的人们来说,不知道要造出好多鸡下蛋,蛋孵鸡的计划来。 就像此刻的钟汉生,他一支烟一支烟的抽,一个想法一个想法的从大脑冒出。几经计算思忖均被否定。 此刻,他的克星钟奎就关押在东华村区公所禁闭室里,要是能有一个十全十美的计划。这个计划要做到天衣无缝,既可以把小钟奎神不知鬼不觉的扼杀,又可以不要惊动相关部门。 钟汉生也忌惮最近文件里下达的通知,好像上面要派遣工作组下来调查什么的。至于调查什么内容没有人透露,貌似很神秘更加没有接到特别指示,需要不需要派遣人接待,或则落脚的位置都没有得到指示。 来就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在来之前,得先把钟奎和陈志庆给搞定了。 钟奎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对付起来没有什么。只是那陈志庆跟那徒弟,得花费一些心思,在趁他们还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时。就得想法让他们远离,铜川县城。 就在钟汉生缜密细致的反复思量时,房门突然传来‘笃笃’的叩击声。 “谁啊?”懒得起身,他就那么随口问道。一边询问,心里就在想会不会是赖小青。 钟汉生记得自从新房子修建好之后,他就再没有见到赖小青。 这个赖小青总是跟刺猬似的,对钟汉生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这让某人很苦恼。记得前几个勾搭来的寡妇,招待所服务员,都在三两天的功夫就搞定。 可这位赖小青,摸不着,够不着,惹得他一颗心急得跟什么似的。虽然对他依旧冷如冰雪,可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还是那么顽固的牵动着他的心。 钟汉生无数次的遐想,要是有朝一日能够与之雨沾云惹,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想也是空想,那房门执怮的响过不停,惊扰得钟汉生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这外面的人真他妈的不知好歹,既然有人出声问了,就好歹说一句什么!可他妈的就只知道敲门。 起身极不耐烦的拉开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位中年女人,女人一头齐耳短发,浑身上下的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县城或则是山村来的,总之清秀中隐透出一股潜在的气质。 钟汉生瞥了一眼临近黄昏的天空,警惕性的问道:“你找谁?”这也是无奈的非常时期,要是在以往有这么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货,他还不热情的迎接进屋才怪。 赖小青迷人,那是萝莉型,可眼前这位就是十足的御姐妈妈型。成熟稳重,外加几分矜持。 “你不认识我了?”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 “你是……?” 钟汉生一边让进女人,一边关房门,大脑快速的思忖着眼前这位到底是谁。 但是看对方模样儿也不错,心里就痒痒的想趁机揩油。 女人,他钟汉生何时缺过女人? 自从他当了武装部长之后,所沾惹的女人不计其数。有为了攀关系自动送上门的,也有几分姿色被他利用职权给搞到手的。 但是自从遇到赖小青,随之老婆命赴黄泉,他还真的没有再乱来。 一个是为表忠心,一心想把赖小青搞到手。另一个是因为最近噩梦连连,也不敢去找之前的那位情人。更何况每一次给情人都有那么一点尴尬的纠结,他就更加不敢碰别的女人。 眼前这位女人浑身充满诱惑力的成熟韵味,钟汉生在把女人让进屋里之后,就有些把持不住。 女人却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让他大跌眼镜的话。 “你不能伤害钟奎。”女人面色阴冷,忧郁的眼神略带几分倦意。 “你是谁?钟奎是你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可钟奎是你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你难道想……” “胡说,我……的孩子们都在外地,钟奎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钟汉生撕下扭捏作态的假斯文面具,勃然大怒道。 女人不甘示弱的逼视着对方这对圆鼓鼓的金鱼眼,一字一顿道:“钟奎的的确确是你的儿子,是你作孽留下的骨血,难道你想否认发生在破庙里的事件?” 对方把隐藏在钟汉生心底的罪恶抖了出来,他浑身一震,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一幕阴暗的画面。 钟汉生极力控制恐惧的心理,他记得那一次暴行之后,女知青不但没有告发他,还听说怀了一个娃。 就在他喜滋滋的想等女知青在走投无路时,心甘情愿做他的露水夫妻时,却在不久之后死于大出血。 想到这儿,钟汉生是浑身直冒冷汗,吓得他双腿打颤。同时认真的看向女人,果然在面庞上看到熟悉的面部轮廓。 不看则已,这越看越像,他曾经欺凌的那个女知青。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却又强自镇定颤抖着手指,指着女人一叠声的问道:“你……你不是死了么?你……” 第089章 良心煎熬 “你怕了吗?”女人面色更冷,鄙视的眸光,像利剑一般穿透眼前这具有着阴暗人性披着一张和善的人皮,却包裹着无比肮脏灵魂的人渣质问道。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钟汉生一副死撑模样,可从颤抖的声音里,完全听得出他心里是害怕的。害怕眼前这个女人是鬼,但是又希望不是真实的。 “你知道是我?还打算杀钟奎吗?” 心里没底的钟汉生此刻完全乱了阵脚,满头满脸满身都是冷汗淋漓。浑身毛孔就像被蚂蚁齿咬一般,酸麻疼各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怎……怎么可能,就那么一下子就怀孕了?不会的,一定是你讹诈我。”钟汉生极力狡辩道。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要是让你知道怀孕了,还能顺利返回城里吗?余下的人生还有脸面过吗?你如不信,就去问问你的好兄弟,他可是为了你想方设法的打掩护,想方设法的帮你掩盖弥瘴。” “刘明山知道这事?” “哼!他当然知道,他曾经想去骗来还是婴儿的钟奎,却遭到拒绝。哈哈,你会遭到报应的,你杀!哈哈!”女人说着就径自往门口走去。 临离开时,阴冷的眸光狠狠的瞪了,变脸变色的钟汉生一眼。那无比怨毒的眸子婉如从他脸上剜走一块肉似的,惊得这厮好一阵心惊肉跳,同时感觉面部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感。 女人来如风,去如影,还没有等到钟汉生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屋里,立马显得更加空荡。 钟汉生想到钟奎,打死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给他,相生相克的孩子,是自己的亲骨肉。不说别的,单说那样貌,特么的也忒难看了点。 想想其他几个孩子,怎么着也比钟奎好看得多。 可女人的话,字字在理,时间、地里、环境、人家可都是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的。这万一要是不听她的话,硬起心肠把钟奎杀了,那么她会不会…… 想到这儿钟汉生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心说;她可是鬼来的,倘或真的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么自己的命就休矣。 钟汉生无法继续淡定下来了,他得赶紧的趁夜色浓重,赶到东华村放了钟奎。 在下午从东华村返回县城的时候,刘明山已经告诉他。已经预备了扼杀钟奎的办法,时间就是今晚,要是去晚了一步就真的玩玩了。 钟汉生蹬的还是那辆,‘叮叮当当’一路响个不停的破自行车。车轮子就像滚动的铁环东歪西倒,无法平稳顺顺当当的直线前进。 此刻的天虽然有一轮半月照路,却也无法看清楚路的轮廓,只能凭记忆来确定方向。就在钟汉生努力鼓起一对金鱼眼,辨别方向时,前方出现一抹身影。 还没有等到钟汉生看清楚身影是谁,身影前进一步,看向蹬车的他喊道:“汉生?” “小青?” “嗯。” “你怎么在这?” “我等你呢。” “你等我??” “嗯。” “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乖,你回去,我去东华村有事,这夜深雾重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别乱跑,回去!明天我找你。” “不,我必须去。”小青执怮没有丝毫让步的口吻,逼得钟汉生好一阵为难。 这一趟去东华村,可是去救私生子钟奎的,这万一让小青知道,她还会喜欢自己吗? “你不让我去,那你也别去。”小青貌似知道对方必须要去什么地方,却又像是漫不经心的赌气口吻道。 钟汉生的软肋就在这,他不能不去啊!不去钟奎命不保,可去了,小青这丫头也非要跟去,这……怎么办才好。 想到这儿,钟汉生脑残了想出一个损主意,那就是把小青带上,到了东华村再说。 小青这是第二次坐在钟汉生的车座后面,没有话语,只有呼呼的风掀起他的衣裳,还有小青的头发不时缠绕在他的脖劲处。 那柔柔冷冷的缠绕,加上发丝好像带着一股皂角味道扑进一呼一吸间。无不让钟汉生一阵阵心猿意马的遐想,忽然他似有所悟,感觉坐在车座上的小青没有上次分量重,不由得出口询问道:“你变轻了?” “嗯。”如有如无的答复,声音细弱得被一阵风刮走了。钟汉生没有听清楚,但也没有再问第二次。清冷的月光映照着,一团黢黑的影子往前冲刺,车轮子发出吱吱的破碎响声。 自行车可能是负重逐渐变得沉稳起来,已然没有了先前叮叮当当的乱响声。却多了一份冷沁沁的幽静感,蹬车的人,一心不能二用,只能狠命的往前冲。 坐车的人三缄其口,好像有永远也想不完的心事,心事连带娇柔的身躯,一起压榨在车后座上。 有几次错觉,钟汉生以为小青根本就没有坐在后座上,他死撑住自行车的笼头,腾出一只手往后扰,触及到一抹冰冷的物体。 “小青,你冷么?”触及到冰冷的物体,钟汉生神经质的缩回手,赶紧关切的询问道。 “我冷啊……啊!” 得!这声音,惊得钟汉生,差点没有把轮子冲向山道之间的岩上。 小青一定是太冷,冷得她的声音变调了,乍一听感觉阴森森恍恍惚惚的。 在平日里,钟汉生很少听到小青说话,也就不觉得什么,此刻这懒拖拖阴森森的答复声音,总是感觉背后凉飕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钟汉生有想到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小青,想法一出,他就立马停住车。 为了想博得美人归,可以大无畏一次,也是钟汉生最擅长的表现。想当初他是怎么得到女知青的信赖的,就知道他对付女人还真的有一手。 小青没有推辞对方递给的衣服,依旧一副冷冰冰的神态,默不作声的坐上车后座。 钟汉生可是脱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给小青穿,此刻的他光着脊背。狠命的往前蹬车,这前面就是一个软坡,就是蹬一辆空车也非常吃力,更何况后面还坐了一美女。 在钟汉生的记忆里,县城到东华村的路段所需时间,至多不过一个半小时。可是他却觉得蹬了好久好久,这条路总是没有尽头,一直无止境般延伸下去。 累啊!钟汉生觉得好累,比在女人身上爬坡还累。 想到女人,钟汉生就来劲了,倾尽全力的往前蹬。 思维里始终如一的牢牢记住在车后座上,坐着的可是他钟汉生未来的新娘。 看不清路旁的景物,就是看也是白看,千遍一律的黢黑,分辨不清是树林还是竹林。 第090章 色中恶鬼 但是近距离还是可以分辨出植物是什么来的,钟汉生忽然看见前面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 老槐树怎么长在这里?看见老槐树,他的大脑突然短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这一路上,什么时候这里会有一颗老槐树的。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就在钟汉生蹬车来到老槐树下时。车轮子好像轧到什么东西,一声惊呼,车子失去平稳,连人带车整个倾斜倒地。 好歹钟汉生个子高大,他在车子倾斜之际,急忙用脚蹬住地面。双手依旧握住车笼头,还不失时机的扭身看向后面,一叠声的问道:“小青你摔着没有?” 看来小青摔得不轻,并且已经脱离车后座,跌倒在车轮子一尺远的位置。在钟汉生询问时,她趴伏在地,一动也不动,只是看见满头乌黑的头发覆盖着整个面部。 还别说,此刻在冷森森淡白色的月光映照下,陡然看见小青这副黢黑面部的样子,还真他妈的瘆人。 钟汉生见小青没有答复,却是那样嬴弱般的倒伏在地,要是不看她的面部,倒也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人和车子比,当然是人重要,他钟汉生还不得赶紧的扔下车子,去扶后面的小青。 当他扶起小青时,有一种说不出来诡异的感,见缝插针的塞进大脑,他禁不住连连打了两个冷战。 小青的身子好轻,好冰,冰得扶住她的双手,就像落入冰窟一般,冷得他整个身子情不自禁的畏寒起来。心里暗自道;今晚真他妈有点邪门。 想必小青身子骨单薄,禁不住山风吹,所以浑身才冷得没有了温度。也只有这样,才是他钟汉生吝惜人的大好机会。 他一副怜香惜玉的神态,大无畏的把小青扶起顺势揽入怀里。想用身体的热度温热对方的小身躯。他樶起满是胡渣扎人的嘴唇,试图用暧昧的方式撩开遮盖住小青面部的黑发。而撩开遮盖在面部的黑发,他就可以顺利的侵进第一步。 黑发撩开一点点,露出里面的还是黑发,再次用嘴巴拱起一层,里面还是黑发…… 这样反反复复的撩开,重叠黑色发丝,钟汉生早就失去了耐心。他及发狂般伸出颤抖的手,就好像在故意应正心里的恐惧似的,使劲的猛捞一把黑发在手,往小青的后脑勺一轮。再次看她的面部时,依旧还是黑色发丝覆盖得密密实实的。 狂汗啊!感情小青的面部的黑色头发,一直一源源不断衍伸出来,老也撩不完,老也无法看见她的五官,就更加不能触及到她的樱桃小口。 此时的中钟汉生,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精神头。刹那间,他大脑变得迟钝起来,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钟汉生想跑……想……就在这时,小青的黑色发丝极具生命力一般,刺啦啦的缠绕住他的脖子。 “小……小……小青,不带这么玩的。”的身子,绝望的在冷风中颤动着,声音不连贯的从喉咙里发出,钟汉生害怕了。 钟汉生试图扔下怀里的小青,不对应该是鬼。可是那柔韧有力的发丝,已经牢牢的缠绕住他。 发生不但缠绕住他的脖子,好像还在往深处延伸,并且残忍刺进钟汉生的肌肤里,生生刺痛和血珠子在发丝下骨碌碌滚动。 钟汉生绝望了,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发生的那一幕情景……那一晚黑黢黢的夜,村落里的女孩子们,集中关押在一间残破的房屋里。 他逐个上前审视查看有没有入得眼的,最后把目光留下在,一个满头黑发模样儿也不赖的女孩身上。 女孩被强行拉走,钟汉生让小干将积极分子的冬娃看着外面。他在里面则享受兽欲带来的快感。 女孩被击昏后,一头瀑布似的黑发覆盖着她整个面部。那撕破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肤,引诱着钟汉生兽性大发。 一阵淋漓尽致的享受之后,他佯装没事人一般,扔下女孩就离开了屋子。 “你……你……”钟汉生想说;你不是小青,你是香草。 在他猥琐的思维里,干了一个女人也是干,干十个女人也是干。女人嘛就是让男人玩的,给道德无关联。 可是那黑色发丝已经深深扎进他的血管里,一股充满腥味的血液,从创口处跟溪流一般潺潺流淌出来……他算计一生最终成为色中恶鬼,要到地狱去承受各种酷刑了。 钟奎看着钟汉生的魂魄离开视线,张口欲问黑白无常,想问他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可就在他张口喊出声音时,浑身一紧,顿时从梦境中醒来。 晕乎!感情刚才看见的都是梦境?待确认自己此时仍然身处在囚室里时,钟奎迷茫了。刚才的情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梦境? 就在这时,从门口方向传来悄声的说话声。 “刘哥,你说那小子现在什么样子的情况?” “废话,马上就要看见他,你这不是没话找话吗?你就不能安静下来?非要你他妈的唠叨?”叫刘哥的人,警惕的四下看看,悄声道。 另一个人在对方训斥下收紧身子,张皇是看向身后黑洞洞的空间处,再次禁不住颤声道:“嗨嗨!还别说,刘哥,我觉得这里邪门。因为害怕,所以就想说话。” “滚犊子,有什么好害怕的。想我当年……”迟疑片刻,此人又接着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话到口边的糗事,他自然不能说出来,哪怕是自己的心腹,也不能随意把心里的秘密给泄露出来了。要不然就会成为别人落下口实的把柄,何况以后还想高升呢! 说话间门发出一阵金属触碰门板声,间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人晃动着手里的微型手电,一人探身看向卷缩在角落里的钟奎。 钟奎沉寂不动,故意看这两个人想对他做什么。 两个人中的一个晃动手电筒,另一个人则轻手轻脚的上前,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麻绳,双手绷直麻绳,眼眸带着恶毒的杀气,一步步的对着钟奎走来。 举着手电筒的人站在门口,木讷的神态,看着伙伴要进行的这一幕好戏。在他们看来,杀猪、杀狗,没有杀人有立体感的刺激。 猪、狗什么的不能感触到它们的思维,而人则不同,有思维,有抗争的力量。特别是他们在索取他人性命时,在对方发出绝望的抗争时,在他们畸形的内心深处,特别满足于那种肆意索取他人性命的成就感。 第091章 恐怖一瞬间 手拿麻绳的侩子手,阴笑着看着貌似熟睡的钟奎,在策划究竟是一下子要了他的命,还是像以往那样折腾一番才弄死。 一袭冷风来自身后,还没有等到守在门口的人发现什么,从门口飘进一抹身影。 身影在电筒光侧面的光照下,像影子一样扑向卷缩着任人宰割的钟奎身上。 门口的人,在冷风袭来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同时看见影子。惊得他大张嘴,还来不及说话。 侩子手已经蹲在地上,麻利的抬起手。把麻绳往钟奎的头部举高往下一套随即双手用力,就势拉拢麻绳的距离。 钟奎好像真的睡死过去,麻绳已经套在他的脖颈上,却还是没有动弹。 侩子咬紧牙齿,浑身的劲道都聚集在手上,一寸寸的拉拢绳扣…… 麻绳嵌进钟奎的脖颈里,一点点的缩小,完全听得出他喉咙里的挣扎声。 就在侩子手要发出胜利的狂笑时,钟奎的头忽然硬挺的抬起来,并且圆瞪双眼怒目直视着他。 在侩子手眼里这是一张什么样子的脸啊!可以说他从娘胎出来,杀人无数也没有看见过眼前,这恶鬼一般狰狞可怖的面孔。 此人没有脸,全部是黑色发丝覆盖住。侩子手呆了几秒钟,仿佛明白了什么;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钟奎,而是一带着怨气的女鬼…… 瞬秒间侩子手大叫一声;“鬼——啊!”侩子手在反应过来后,口里发出歇斯揭底的嚎叫时,就倾尽全力忙不失迭的往后退。 在门口的人还在纳闷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正在使劲的揉眼睛,乍一听伙伴发出如此惊颤的狂叫,他立马就往屋外跑。 几分钟之后钟奎在一股冷然的风吹拂下悠悠醒来,他有些不明觉厉刚才怎么就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了似的,浑身不能自己。再次醒来时发现眼前不见了那两个鬼祟的人,却发现面前出现一个长发女孩,女孩浑身鬼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正以期待的冷然眼眸在看着他。 饥饿几天的钟奎,虽然失去了辨别能力。但是嗅觉却是异常灵敏,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说道:“你是门岭村的?” 女孩点点头。 “你认识香草?” 女孩不住声,还是点点头。 “刚才是你救了我?” 女孩点点头。 “香草还活着吗?” 女孩点点头。 “她在哪?” 女孩摇摇头。眼眶中滚动出一颗颗血色泪珠,惨白面庞流露出无比哀伤的神态。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你替换了香草?”钟奎看着这个跟香草有几分相似的女孩说道。 女孩点点头,抬起一双空洞的大眼,脑海回忆到当时的情景。 驻扎在门岭村的两股队伍,都是有来头的,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说门岭村有人挖掘到宝贝。就在门岭村发生来路砸死王二毛的血案后,就有以调查凶手为借口趁机进驻了门岭村。 此人在进驻门岭村之后,明里是在调查,实质是在查找宝贝。 当门岭村再次发生第二起,血案时,也就是香草娘被吸干血液和脑髓那一天,门岭村的灾难正式来临。 两股五个人组成的积极分子队伍,进驻门岭村。先是装腔作势挨家挨户登记住户名字,然后就是挨家挨户的提人来审问。 然后在制造出谣言说门岭村爆发了瘟疫,惶恐不安的人们,就像炸窝的马蜂。乱钻、乱跑、甚至于给驻扎在这里的几个人发生抓扯打斗。 血案在继续发生,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第二天就死于非命。而这些所谓的保护人员,却不去查看原因,反而把村里的所有人都视为嫌疑对象。 谣言风生水起,势不可挡。每一个人都害怕死,害怕死得那么莫名其妙。人们更加惶恐,纷纷效仿阎屠户家,在屋后的山上运来石板替换掉原来的土坯墙。 人们的抗争诱发了,隐藏在人性暗面的兽性爆发。 两股队伍都在暗地里使坏,在暗夜里凡是有外出的男人、女人、都扑杀之。扑杀之后就扔进那一方蓄水库,人们不明白人口怎么在逐渐减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看见死亡人的尸体。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香草爹,他暗地里喊人逃到紫竹林,然后从紫竹林挖地道到村里。 可没想到的是,紫竹林也是不能住人的,就在逃出去的人挖通地道时,却因为有毒的瘴气死于荒地。 最后出去的是香草爹,他带着几个孩子,不要命的跑。等他发现孩子们里面没有香草时,为时已晚。 香草和其他剩余的女孩被抓住集中在另一个地方,任由那些所谓的积极分子发泄兽欲。 女孩们悲苦连天,却被囚禁在斗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是门岭村的劫难,是因为斩穴人钟明发留下的祸患…… 钟奎身份特殊自然跟此厄运无关。 而香草也有留下来的契机,至于什么契机后面自有交代。 香草有一个极好的伙伴,她是嬢嬢的大女儿,两人好得跟什么似的。在钟汉生发现香草时,她义无反顾的替代了香草,被送进那间黑屋子里。 当这女孩再次送到关押香草他们的屋子里时,已经气息奄奄。 钟汉生却在因为和女孩强行发生关系时,对她产生了奢望。想达到长期霸占她的想法,就这样幸存下来的香草,被扣上一顶疯子的帽子带走了。 “畜生……”钟奎感知到女孩无声讲述的故事,脖子青筋鼓起,却因为没有力气发作只能堵住一口郁闷之气在喉。 女孩大仇已报,她要离开这三度空间去投胎做人了。在飘走的时候,她投以钟奎一抹恬静的微笑,笑容是那么的苍白无奈。 钟奎从女孩口里得知香草还活着,他好一阵振奋。 活着真好……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做自己的事,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钟奎tian舐一下嘴唇残留的那一点点甜香,目测刚才吃的馍馍就是女孩送来的。 回想着馍馍的甜香,他感觉胳膊有点疼痛,掀开衣袖一看,一块掐痕炽然印迹在左手胳膊上,这是自己在梦境中掐的啊!哦也!晕倒! 天蒙蒙亮,远处打鸣的鸡们,争先恐后直起脖子‘喔喔’的啼叫着。鸟儿欢快跳跃在树林里枝头上,沉睡的树林立马舒醒过来摇曳着桠枝,展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文根自从在门岭村回到家后,就高烧不止一病不起,接下来就只有志庆帮助钟奎脱离囚禁之苦。 志庆手里捻住一枚从老槐树下拾到的铜钱,带着工作组找到钟汉生的居住地。 可惜的是,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屋里没有人答复和开门。 工作组的人是带有搜查令的,就有权利强制打开滥用职权滥杀无辜嫌疑犯钟汉生的房门。 第092章 尘埃落定 房门被强行打开,里面一片凌乱,看得出户主一晚上都没有在家睡觉。 没有在家睡觉,那么会去哪里呢? 志庆猛然想起钟奎,难不成钟汉生去杀钟奎了? 这样下来,工作组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华村。 看见钟奎好好的,志庆松了口气。 钟奎被安全带走,他得去医院输液才行,因为身体太虚弱,刚才起身时摔倒了。 钟奎在被送走时,附耳给志庆说了句话:“水库……” 志庆点点头,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想法把他们捞起来,让他们入土为安。” 钟汉生失踪了? 工作组立马对东华村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没有找到人,却找到他的坐骑,那部破旧的自行车。 志庆想起钟奎刚才的话,就提议去门岭村水库。 当然去的人员还得是胆大心细的,还得带上所需要的工具。 当志庆他们一行人来到门岭村水库时,却意外发现钟汉生的尸体,漂浮在暗绿色的泥洼面上。人已经死了多时,面部那一副呲牙裂目的死相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志庆按照当地习俗,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和一些给阴灵们用的物品,就地焚烧在水库边。一番祷告之后,他发出打捞的命令。 志庆他们以只掏出死者尸骨为准,关于怪柳能留下就留下,反正也不碍事,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当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骨从泥洼里捞起来时,一幕诡异的画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拽动尸骨,却连带着怪柳一起拉动翻腾起来,而且在触及之下磨损了怪柳的根须时,就会从根须处渗出血色的液体。 尸骨给怪柳怎么会有牵扯?这个问题在打捞人员脑海冒出,志庆他们就仔细定睛一看,才发现怪柳的根须居然是从死者身上长出来的。 白森森的根须从死者身体破损处长出来,它是吸收死者身上的血液精华成长。样子也出奇的畸形,远看酷似人形,近看就像一个披散发丝的鬼魁。 这……也太惊悚了点!在场的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打捞下去。 志庆手里握着那一枚从老槐树下拾到的铜钱,坚定认真的点点头,让他们继续打捞。 志庆看着一具尸骨,就连带一颗怪柳捞起来时。他推测道;这些死者之所以在死后,从身上长出怪柳来,其目的可能就是想告诉人世间的人们,他们的葬身之处在此! 也许志庆的诚心和真挚的人性化,感动了死灵们的幽魂,他们顺利的打捞完最后一具尸骨,现场所有的人都没有出什么意外。 这一副惨绝人寰的恶性杀人案件,终于落下帷幕。无人村庄之谜,终于得以破译。 冤死的村人们,被移动到集中墓地,那里是他们的福地,成年有绿树和野菊花陪伴。 紫竹林里的尸骨也是在钟奎告知志庆后,戴上防毒面具进入,把他们移出来。一起安葬在门岭村至高点,那一片野菊花开得最炫丽的位置。 钟奎在医院里,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傻笑。 这是别人看见的情景,其实真实情况是,在钟奎的床边,七个小家伙在给他讲述门岭村最近发生的事情。 无辜枉死的村民们,得到志庆和工作组人员的妥善安排。村落里的怨气自然减少许多,但是幽魂们习惯了安宁,在以后的日子里,千万不要有生人靠近门岭村,去叨扰另一个空间里的他们。 钟汉生死亡,武装部长的位置空缺。 张三、李四、刘明山都在窥视着。因为他们知道,得到权力就会拥有一切。 钟汉生像一个小丑在人生舞台扮演了狼外婆的角色。利用手中的权利,沉溺在生理满足中,演绎出一幕幕巨丑的糗事,奸污幼女,引诱成年少妇,勾搭寡居妇女。肆意夺取他人性命。他生在可悲的年代,却在颠覆的世道里迷失自我,越陷越深,最后死于非命。死的时候,浑身连一件囫囵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上。 钟汉生的孩子们也回来了,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过世。孩子们无声的落泪,埋怨父亲的狠心,他们之所以被下放那么远去,都是父亲为了想博得好的名誉,故意让自己的孩子们远走他乡去吃苦。然;在母亲去世后,又故意封闭消息,连一封加急电报也懒得发给他们。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钟汉生大势已去,他的爪牙自动散了。各种隐形的罪恶,一股老的全赖在他账上。 张三被革除党内一切职务,并且被罚到县城医院守大门。 而他的铁哥们刘明山,大义凛然走进工作组的办公室,把遗漏的部分并列检举揭发出来。就因为他的大义凛然举报出顶头上司的累累罪行,所以就理所当然得到相关部门的赞赏。 刘明山自以为自己检举邀功,却不料被志庆拿出那份黑名单。可惜的是,没有多余的证据,证明此人参与了杀害门岭村村民的事件。 事情到了这儿,从表面看好像尘埃落定。看了解实情的志庆却是一头雾水,夏老汉死因不明,基于各种因素,他敢肯定钟汉生不是杀害夏老汉的凶手。 刘明山转正成为武装部长,李四被提升为武装部干事。 随着铜川县城人事部的变动,喧嚣的各种运动终于落下帷幕。接踵而来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万人游行队伍。 队伍花里胡哨什么阵型都有,反正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有踩高跷的,有扮鬼脸口吐火焰的,还有的是腰间扎上那么一根鲜红的丝绸,走几步退几步,这种舞蹈很好学,叫什么秧歌舞。 也有青年男女,身穿背带裤,手里举起一面五星红旗,一边走一边摇晃。 青年男女走过之后,就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小朋友是祖国的花朵,他们胸前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手举绚丽的花环,高唱着国歌浩浩荡荡走来。 大街小巷围观人群很多,钟奎也在围观人群中。就在距离他不远处,一双眼含忧郁的目光,随着他动而动。 钟奎不能继续呆在山村,他得走出大山。在离开山村之前,他来到东华村。 在他的带领下,一条人工挖掘的败水槽搞定。有几个力气大的站在夏老汉的古井边沿,用竹竿提出一桶桶清亮的水,倾倒进败水槽里,一小股水流涓涓的流淌到,干旱的禾苗田附近临时蓄水坑里。 第093章 古井 夏老汉的水缸,能盛满两挑子水。以他的用水量一水缸水,也要用一两天!在志庆和钟奎以及文根驻扎在他家里后,用水量增加,所以就得每天挑水。 但是这样也没有要把古井里的水挑干!可村民们却在这一天把古井里的水给搞腾干净了。 水井里的水桃干,露出了井底的淤泥,村人们也感觉累坏了,就纷纷准备收工回家。 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件怪事跟之前谈论到的宝贝有关系。 起初!村民们对夏老汉的水井也感到好奇。 在村落里,也有这样子的好几口水井,可都在干旱来临时枯竭了。人们都只能跑到几里路外的山下去打山泉水,山泉水表示也紧缺,一天只能出那么点。去迟了,还不定能舀起水来。 奥妙就在这里,夏老汉的水井不但没有枯竭,反而出来的水清亮甘甜。 人们心里萌发各种猜测,一直觉得把这么清亮的水,用来浇灌田里的禾苗有点可惜。 在水井里提水当时还有志庆在场,他和钟奎亲眼目睹看见水井没有水了。大家伙吆喝一声收工,就都拾叠起家伙往自个家里走去。 钟奎和志庆只能去夏老汉家里休息,原本打算在第二天去东华村破庙里修缮那几尊泥菩萨,却因为这件事好像要搁浅下来。 修缮泥菩萨还得花费一些钱财,首先得给泥菩萨塑金身。塑金身就得用金粉,金粉可是值钱的宝贝。志庆把家里的不多的积蓄拿来,给了修缮师父。让修缮师父配备金粉,给泥菩萨上起。 同时钟奎还想顺带,给门岭村那七个可怜的孩子们,塑造一个泥塑形体出来。更何况孩子们的魂魄,一直逗留在破庙里,却是没有附体之物,没有附体之物就没有栖身的地方。有了泥塑形体,他们就会栖身在泥塑形体里,这样子的话,等到他们的夙愿了结了,就再次投生做人。 可有一样钟奎还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因为是阳寿未尽而夭折,要想再次投生做人那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还得跟他一起积阴德惩恶扬善做一番大事之后才能脱离三度苦海轮回为人。 说到破庙,钟奎猛然想起那一汪水潭。说来也奇怪,水潭距离破庙不远,给村庄的距离也就几里路,村人们怎么就不知道那一汪水潭呢? 白露垂珠滴秋月,时值寒冬。早起时,一股老的冷风,钻进脖颈,逼得早起的人们把头往脖颈里缩。 钟奎和志庆疾步走在寻找水潭的行程中。 在钟奎的记忆里,水潭距离破庙不远,应该要不了半小时就到的。在密林中穿梭半小时之后,当他带着志庆找到水潭的位置时,顿时傻眼了。 瀑布形状还在,水潭根本没有水早已干枯。干枯的水潭裸露出潭底,潭底下有很多鹅卵石和从鹅卵石缝隙里顽强生长出来的杂草。 鹅卵石上覆盖着变了颜色的青苔,青苔是因为长期暴晒在日光下,变成灰白色的。 志庆茫然的扫视钟奎提说的水潭,疑问的眸光看向他。 苦逼的钟奎,脸上讪笑着,郁闷得恨不得找一地缝钻进去。 “这……我记错了?”大张嘴,怎么也不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 “哈哈!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都不想想,孩子们既然可以瞒天过海把他们的身份蒙混过去,怎么就不能搞一个虚幻的假象来做道具?” 志庆相信钟奎没有撒谎,这都是小鬼们的善意谎言。 幻象中的水潭没有了,钟奎和志庆还得赶紧的想其他办法。 当他们俩返回古井时,出工的村人们还没有来。 钟奎也就是那么随意的瞥看了一眼,昨天就掏干净的古井,他的眼珠子突然定住了。他瞥看到,黑黝黝的水井里,那迎风晃荡着一圈圈涟漪清亮透彻的液体不是水是什么? 志庆在井边沿,拔出一把绿幽幽的青苔,仔细查看着。他奇怪其他地方的青苔,都死气沉沉的,没有这种翠绿,可这里的青苔翠绿得很诱人。 “陈叔……“钟奎的一声大呼,惊得他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啦?” “你看。”钟奎附身指着水井对志庆说道。 看着钟奎欣喜的神态,和激动的举止。 志庆心里突兀一跳,莫非井里有什么猫腻? 当志庆和钟奎并肩紧挨着,附身探看水井时。水井里那清亮的水面上,倒影着两个不停颤动的身影。 他惊愕的张大嘴,也和钟奎的神态一样,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看见的是真实的。 志庆忙不失迭的拿起竹竿,在没有木桶的情况下,就伸进水井里去试探,这一眼看见的是否属实。 竹竿一下一下的提起来,果然是湿漉漉的,蘸水的一截颜色跟上面全然不同。 太奇怪了,一晚上的功夫,水井会自动冒出原来分量的水? 这一天志庆和钟奎暗地里商量了一件事,那就是等村民把水井掏干之后,他们俩准备想法潜下水井看过明白。 水井里有什么秘密?暂时无可奉告。 因为我想把这段挂起,来看看刘明山这厮在干什么。 刘明山得瑟的闭眼翘起二郎腿,身子倚靠在门框上,随着门框的晃动身子也惬意的晃动着。 刘明山脑壳子里想的是什么?起初他想的是,那一晚和李四看见的怪事。也有些沮丧,没有干成那件事,但是又觉得那件事没有干成,反而帮了他的忙。 要不是这样,那钟汉生能自动把位置让给自己?想到这儿刘明山得瑟的笑出了声。 抓挠一下有些光秃的脑袋,他的思维跳跃式想到那位曾经出现过在顶头上司身边的女子。记得那一晚他想给她说话,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均是有钟汉生的阻碍在她身边。摸一把光秃秃的下巴,美滋滋的幻想道;要是能把此尤物搞到手,此生死了也值。 之前不是说此人好色但饥不择食,但凡是女人就上,从来不看颜面如何的。为什么现今要想到那位俏佳人了呢!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明白他如今是官居高位,与众不同了吗?身份不同,品味就不同了。 刘明山开始选择性的找女人,那些庸脂俗粉不再是他的菜。 深知他脾性的下属李四,就在他上任几天后,为了巴结他,就大言不惭的说帮他把那女人搞到手。 “头,我给你报喜来了。”想神神到,门口走来一脸阴笑的李四。 这李四生来就是一尖嘴猴腮模样,其行事为人也不咋地。喜好干一些苟且之事,一个阿谀献媚的小人,阳奉阴违出了名的。 第094章 澡堂子 刘明山乜了一眼李四那一副衰模样,懒拖拖放下翘起在板凳上的双腿道:“什么喜事?别卖关子,快点说。” 李四贼眉贼眼的看了看身后,举起手掌心,送至刘明山耳畔如此这般的说道:“那娘们我找到了,她就在一家丧葬店打工。” 听到丧葬店的名字,刘明山呸了一口,暗骂道;真他妈晦气。 李四见上司脸上阴沉下来,不明觉厉道:“头,你是马上要,还是?” “艹,不要了,丧葬店浑身带着一股邪气,搞来反而不好。”刘明山噌的从板凳上起身站起,没好气的瞪了李四一眼,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走去。 刘明山的喜怒无常李四是喜闻乐见了,他撇撇嘴郁闷的琢磨着今天怎么运气不好,特么的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从刘明山家里出来,李四因为在上司了吃力不讨好的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就想到附近转悠寻思着找有酒肆喝酒解闷。 夜幕来临时,李四醉醺醺的往自个家里走。 街道上行人不多,虽然没有了以往那种喧嚣闹嚷的运动,却还是有不少居民携家带口的出来散步。 李四回家的地方要经过一个澡堂子,澡堂子是老澡堂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开张营业了。 经过澡堂子的弄堂很暗黑,哪里没有路灯。在大白天有居民经过这里,大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敢在此多逗留。 因为这个澡堂子有传说,说里面有鬼什么的。 澡堂子的前身,是一所妓院,妓院里的女人们都死了,死在倭寇侵华子弹横飞的混乱世道里。 李四怕鬼吗?要是在这时你问他,他铁定说怕什么?老子就是鬼来的。可要是在他清醒时,你问他怕鬼吗?他铁定会想起那一晚看见的事情。 那一晚他和刘明山原本是想帮钟汉生除了孽障,没想到看见的表示不是钟奎,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可后来他们俩也自圆其说,说那是钟奎使用了损招,故意在头上戴一发套吓唬他们的。这样自圆其说之后,心里果然不再害怕。 一阵跌跌碰碰东倒西歪,脚步蹒跚。仰望天空一轮暗红圆月,口里急急的胡言乱语。终于走到了澡堂子这段路来,李四抬眼醉意朦胧的瞥看了一下,黑洞洞的弄堂口,嘴角一撇冷笑道:“艹尼玛的鬼,老子还是鬼来的,有种你就给老子来一个女鬼看看。”说着骂着,他就趔趔趄趄的扑进暗黑的弄堂里。 扑进暗黑弄堂之后,李四呆住了。这哪里是暗黑的弄堂,分明就是一烟花之地,一个个漂漂亮亮的美女,绕首弄姿的媚笑着看着他,对他扬起手里的娟帕,发嗲的声音传进耳膜,颤得丫的浑身骨头都酥透了。 左拥右抱着香艳的美女,李四这个美啊!简直就像飞扬到半天云中一般爽。 细沙蚊帐,软香温玉。李四是倾尽所有,在女人白花花的肉堆里,爬坡运作。 浑身舒爽的李四,累得喘息不停,他实在是动不了了。就使劲的扒拉开身上的白肉,这一扒拉。眼前出现一个绝色佳人,这位才是美人中的美人。 嫣嫣的小伙伴在李四看见绝色美人时,再次骄傲的昂起,他伸出手拉住美人就往怀里来。 美人半推半就的扑进他的怀里,突然冷笑一声,张开大口吐出两颗尖利,带着寒光的犬牙。照直对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李四咬去,李四脖子上瞬间冒出股血液,腿在美人吸食血液中不停的使命蹬动,他的眼珠瞪得好大,好像想看清楚眼前这位美人怎么会变了样子。 李四的尸体,在弄堂纵深处被一位早起锻炼身体的老头看见。 早起的老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弄堂里看见这么一具恐怖的尸体。当时把老头吓得只差没有一魂飞天了,他发狂般一个劲发神经的大喊,把附近的人都喊来了,才战战兢兢的靠在墙壁上休息一会。 李四死于脖子被什么东西撕裂咬断喉管致死,浑身静白色,没有一丁点血液存在体内。 有人想起昨晚好像是满月来的,满月要出幺蛾子,这是当地人们的传说。可是这吸血的是什么东西?是狗?是僵尸?这都是无稽之谈! 李四的死带给县城好一阵惶恐不安的氛围,人们害怕在夜间出门,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敢在夜幕来之后出门散步。 李四的死,也吓得刘明山心惊肉跳坐卧不安。他把李四的死,联想到上一次看见的女鬼那件事上。加上钟汉生的死因,他就愈发害怕了,再联想到之前在自己家照镜子时,听见的幻觉声音。他更是深刻的感到,周围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慢慢的靠近他,并且一旦靠近就会索取他的性命。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自从李四死后,刘明山的日子就进入白热化了,他整天都神经质的默默念叨别人听不懂的鬼话;一定是他们来索命了。一定是的。我应该怎么办? 这件事惊动不小,有人想到了曾经扑杀狼人的钟奎,就建议让他来查看一下情况。 钟奎和志庆在东华村忙得不可开交。 水井掏干之后,钟奎自告奋勇的要下井底,志庆不答应。 两人在那僵持不下来,幸亏村上的人出面,主张由钟奎下去稳妥些。 主张是没有根据和理由的,他们只认为钟奎命大,几次都没有去阎王那里报到,这次下井底也不会怎么样的。 下到井底的钟奎,身子坐在村人们编制的竹篼子里,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井底。 井壁光滑且长了不少的青苔,水井下面好像还有几尾鱼儿什么的在仅存的水里挣扎。 在伸手可以触及到水面时,钟奎附身一只手拉住吊着他的竹篓子,一手探下起在水里摸索。 触手可及的鱼儿们受到惊吓,在水里面跳腾得愈烈,他的指尖触碰到鱼儿们滑溜溜的身体时,都可以感触到它们弹跳有力的劲道。 井口的志庆悬吊吊一颗心,比谁都紧张的看着井底。 井底里的钟奎是那么渺小,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或则是井壁垮塌什么的,那后果不堪设想。越想越怕,他极力的排斥大脑里的各种乱想,也不敢出声什么的,害怕自己一出声,就会惊断吊住竹篓子的麻绳似的。 就在这时,钟奎在水底摸到一个东西。 第095章 惊心狼吻 钟奎从水底淤泥里摸到一样东西,此物酷似玉茶壶形态,这玉茶壶墨绿晶莹、润泽通灵。从淤泥拿出来时,光泽照人十分惹眼。 从古井里找到宝贝,这可是大新闻,东华村的村民们络绎不绝的往夏老汉家来看。 志庆和钟奎不敢大意,赶紧的把此物品送到县城去鉴定,看此物究竟是什么来路。 也就是在钟奎他们把茶壶送到县城之后,老古井的水枯竭了。 老古井的秘密原来是这把茶壶的原因,古井之所以没有枯竭,而是这把神奇的茶壶给古井带来源源不断的水流。 鉴定出来之后,越发证实了志庆和钟奎的猜测。此物果然是罕见之物,从茶壶的外观来看,年代久远,一时还没有那种条件来查证来源。但是有一样验证真的很神奇,那就是在茶壶里装上一茶壶污浊的浑水,一炷香功夫茶壶里的水就变得清澈透明。 惊天秘密破译这把茶壶不能再继续放进古井里,被县文化局给保管起来。但是另一个难题又难住了志庆给钟奎俩人,东华村的村民在得知此宝贝时,都闹嚷嚷的说必须要把茶壶放进古井里,要不然他们就得遭受干旱之苦。 得!县文化局没辙了,只好找到水利局想办法。 水利局表示爱莫能助,因为要想在就近的时间内,解决东华村的水源问题需要一大笔资金。那个时候,还没有兴起提灌站,即使有提灌站,也没有那个条件来修建。刚刚经过各种运动洗礼的阶段,还是千疮百孔经济萧条的时期,刚刚成立的县人民政府要想修建一所提灌站,那是难上难。 莫奈之下,钟奎和志庆就得奔波在附近区域,想方设法的给东华村寻找水源。 就在钟奎打算和志庆分开行动时,接到一条不成文的通知,要他马上到派出所去一趟。 派出所是什么地方?是执法部门的地,一个没有犯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被喊去? 何况两人还巴心巴肝的在为人民服务呢!折腾人也表示不是这样整的。 志庆顿时来了情绪,赌气要和钟奎一起去派出所看看。但是他又不能撂下东华村的事情不管,还得赶紧的找到东华村的村干部,把计划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 在志庆去东华村时,钟奎已经在来人的带领下,到达发生案件的北门派出所。 钟奎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到这戒备森严的派出所,一位头戴大盖帽的威武警官,接待了他。 警官和颜悦色先给钟奎端来一杯水,然后让拘谨的他坐下说话。 钟奎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立马就答应看看。 虽然死者的尸体被冰块冷冻起的,但是那脖颈上一个血糊糊的血窟窿无不怵目惊心。血窟窿已经凝固,翻起一层血糊糊的零碎肉皮,看着眼前的惨状,那位警官突然捂着口鼻冲了出去,在外面发出咳嗽和干呕声。 死者的状况,给发生在树林里,以及那只黑狗的状况无异。是狼的咬痕,浑身也是静白色,没有一丁点血液存在。 钟奎确定是狼,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狼,还是…… 派出所负责人面色都变了,当下就发出县城警戒令,并且找到武装部要来一部分民兵配合一起,对县城所有角落进行地毯式搜查。 从派出所出来,钟奎心事重重的,大脑里不停回忆着爹幻化成狼人的模样。刚才看见的死者,有些面熟,不过他的确死得好惨烈。 一路上三三两两的自行车,打着铃铛从身边经过,钟奎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实话;一个身处在山村的苦逼孩子,这还是第二次来到县城。映入眼睛的都是新鲜,在山村里没有看见的画面,比如那些胸前戴着鲜艳的红领巾,背着鼓鼓囊囊布包的孩子。还有那肩膀上耷拉在两条大辫子的姑娘,她们一个个洋溢着充满青春活力的笑脸。 街道上没有前一次看见的凌乱状况,没有了那些热血澎拜气势高涨的积极分子们闹嚷声。 一路走来的钟奎想了很多,想到香草,想到之前看见的那一抹幽魂,放眼看着县城的画面,他肯定的对自己说;香草一定就在这座县城的某一个地方,正安静的等待他去寻找。 钟奎拿出掖在胳肢窝的包袱,包袱里有志庆给他准备的干粮,无非就是一些干馍馍还有一用烧酒瓶子装的冷水。 一口馍馍一口冷水,肚子不一会功夫就填饱了。漫无目的的走在县城街道上,看着来去匆匆的人们,他希望这些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这个人不是文根,也不是志庆,而是香草。 前面有几个孩子在玩儿捉猫猫游戏,孩子们手里拿着一把木制手枪模型,手枪是用蓝墨水染了来的。拿手枪的孩子挺神气,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军官,在指挥着其他孩子们应该躲避的地点。 看着这些孩子们,钟奎的心微微颤痛。他想起了还在破猫里无回投生的那七个孩子,想到这儿,他就加快步伐决定去东华村破庙。尽快把孩子们的泥塑给做好。 志庆在东华村返回时,匆忙去派出所,在得知钟奎已经离开时,就赶紧的蹬车四处寻找。 在寻找期间路遇一熟人朋友,告知他武装部最近在招收民兵什么的。他心思一动,就想找到钟奎,让他去报个名。 县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志庆转来转去都没有找到钟奎。 钟奎返回东华村的破庙,志庆自然是不知道的。再说;那个时候没有电话、没有bb机,就更别说什么手机了,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书信来往。 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志庆在县城转悠一圈之后,忽然想起钟奎曾经说过要给那几个孩子做泥塑的。再次就是,修缮泥菩萨的师傅可能已经在破庙里等候了,特么的再这么瞎转悠下去,不定就把时间给耽误了。 志庆的猜测果然没错,当他出现在破庙门口时,就看见钟奎和那位修缮师傅已经在清理东倒西歪的泥菩萨了。 简短的招呼之后,志庆也加入到整理泥菩萨工作上去。 干活中,钟奎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志庆讲在派出所看见的那具尸体状况。 志庆愕然道:“你确定?”因为他不相信,县城里会有什么狼人之类的东西存在,所以才在听见对方讲述的事件后瞪大眼睛,出口问道。 钟奎是闷葫芦性格,总是那么不经意间的出口说一句,然后就得耐心的等待他的下一句。 “确定。”钟奎手里的布块已经沾满灰尘,轻轻一掸,灰尘颗粒就大肆的舞动进,映照在破庙里的光圈中,不停的旋转着。 第096章 无声的效应 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泥菩萨上起金粉之后,加上修缮师傅的好手艺,从新修缮好的双目中也透出一股杀气腾腾,令人望而生畏。打眼一看泥菩萨好似黄袍加身,一副豹眼圆睁栩栩如生的样子,无不令人情不自禁的就顿生崇敬之意。 志庆看着修缮一新的泥菩萨,再看看旁边的钟奎,他总觉得他二者之间有那么点相似之处。 钟奎一门心思的给修缮师傅学捏泥人手法,对于志庆偷偷的一瞥,拿他给泥菩萨比对的情景,一概不知道。 快到响午时分,因为破庙要修缮,附近的村民们自发组织给钟奎他们送来食物。并且也想一饱眼福看看修缮好的破庙究竟是什么样子。 霎时之间,静寂的破庙因为有了人气顿时热闹起来,增添了几许活跃的气氛。 泥菩萨修缮好之后,村民们忙碌着回去种地,因为在运动之后,各家各户都分到田地。从此以后村人们即将进入一个崭新的人生旅程,没有了大锅饭,没有了挣工分磨洋工的口头禅,人们得紧着日子过,把握住黄金岁月凭个人努力来发家勤劳致富。 在修缮师傅拿到志庆付给的工钱离开后,破庙里就剩下钟奎和他两个人。 钟奎在用余下的胶泥,按照孩子们的影子,捏了七个泥人出来。 志庆看着钟奎一副认真专着的状态,经过他捏出来的小人儿,还真的不赖。 钟奎把七个泥人放在钟馗像的左右两边,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就两个人在破庙里,志庆想到一件事。 “钟奎,这是你那天嵌在老槐树那具尸体上的铜钱。” 钟奎接过志庆递给的那一枚铜钱,脸色突然阴晴不定起来。尔后长叹一声道:“事情还没有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会发生什么事情?”志庆紧张道。 钟奎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也许是我的错觉。” “对了,北门车站那件事,你怎么看?” “跟狼咬痕差不多,死者应该是我们认识的人,好像看见他给那个叫刘明山的走在一起的。” “李四?”志庆心中一惊。好像感触到,那股隐形的死亡线在开始延伸,索取它应该得到的东西。‘嘶!’“李四出事,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反正情况不容乐观。”钟奎一张黑黢黢的脸,微翘的下巴边沿,在不知不觉中冒出密密匝匝还是黑色小点的胡渣,近距离看很慥跟破土的菟丝草尖似的。 志庆一边拾叠凌乱的物件,一边思忖着,另外一件事。 钟汉生出事——李四出事——?后面会是谁? 钟奎貌似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突然出口道:“接下来应该是刘明山。” 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原本不值得怜悯,可是这关系到人民群众安危和言论问题。 志庆打算和钟奎返回县城时,把这件事预先告知派出所。 在路上志庆告诉钟奎,准备让他去参加民兵一事。 钟奎自然是同意的,但凡志庆说什么他都没有异议。 可他们俩都没有想到在后来的日子里,钟奎所遇到的各种困阻和尴尬情景,多了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就去参加民兵,去夜校扫盲什么的。 钟奎和志庆来到派出所时,派出所的出勤人员才刚刚回来。在听到他们俩的话时,都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太相信话的真实性。 人家不信,钟奎和志庆也不能强迫别人!他们俩只好跑路离开派出所,预备去武装部报名。 当来到武装部时,人家要本人自己填写简历,可钟奎一字不识,怎么填写。 志庆趁人不备,拿起纸笔就代写。当把简历交给审核处时,人家瞥看了一眼钟奎,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让他们走人了。 得!志庆决定还是把钟奎送去夜校识字,希望他至少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要不然这样去都只能四处碰壁,碰钉子。 志庆打算在钟奎学会识字之后,再带他去找别的事做,反正要让他自己找到活路才行。而在安顿好钟奎后,他就得返回勘查队,准备工作了。 来读夜校的人很多,也区分高级班,中级班,一级班,三个等级班。而教授的老师则是一位,头发花白举止儒雅的老头子。 夜校一般上课时间在8—10点,志庆就在附近租了一间屋子,打算陪伴钟奎读几天夜校,就回a市。 扫盲班就在一所小学校一年级一班的教室里进行,教室里的竹椅板凳什么的都有些破旧,大人们一排排坐在教室里专心致志的听课。还别说,真的就跟学生似的,一会写,一会托腮看向黑板上,老师用白色粉笔写下的字体。 ‘祖国在我心中,桥、河、男、女、手、足、’等等再简单不过的字体。 钟奎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拿的是有着细碎花的铅笔,默默无语认真的看,认真的写着。 扫盲班没有限制年龄职业,反正你想学就来,来坐在位置上就会有专人给您一支笔一个本子,同桌合看一本书。下课时书还得归还给老师,预备在第二天继续学习。 钟奎坐在最后一排,因为他的相貌,没有谁愿意给他坐在一起。所以他在那张位置上一直单独坐了一个礼拜。在一个礼拜后,突然来了一位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刘明山。 刘明山可能真的是命运不济!刚刚上任没几天,李四出事。 接着又出现各种考核验证,他最终没有过考核那一关,被撤销部长职务,同时勒令他必须来扫盲班学习,否则将永不录用。 这样刘明山才迫不得已来学校读扫盲班,他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读书识字之后,可以随波逐流编排进政府机构。据说武装部撤销下来的人员,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政府部门和武装部合并成为乡镇机构后,就可以在此任职工作。 钟奎看刘明山一脸晦气,印堂发黑,眼珠无神,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就深知他一定有什么状况,即将发生。 刘明山看钟奎,一个时曾相识其丑无比的男子,铁面粗眉毛,一下巴的虬鬓,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他就往旁边挪了挪,不敢在看对方第二眼。 钟奎才不管那么多,他大大咧咧的对来人一笑,继续写自己的字。 也就是钟奎这一不经意间的笑,惊得刘明山微微一怔之后立马想起了这个男子是谁。 第097章 惊鸿一笑 刘明山认出眼前这其貌不扬的男子,正是差点就被自己给灭口的钟奎。 看见钟奎他突兀想起了之前看见的那一抹鬼影,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 此刻正是上课时间,要想移动位置那是不可能的,可不移动位置就这么死乞白赖的挨着他,心里又别扭得慌。 钟奎原本没有注意身边这位仁兄,可是在他摸摸擦擦的影响下,不得已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这一看,看得对方是眼皮接连蹦跶跳几下,不能再淡定下去,噌的站起身不管不顾就往外走。 做贼心虚!刘明山逃离教室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害怕钟奎把他给认出来,另一个原因是他最近噩梦连连。梦境里屡次出现那墨汁般黑色的发丝,发丝后面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每一次他从噩梦中醒来时,都吓得不能自禁的浑身酸软汗湿衣背。 钟奎瞥看着离开的空位子,蓦然的回头一望,没有来得及给老师请假,他就急匆匆的追赶刘明山去了。 刘明山一路疾奔之后,心里老是发虚。他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尾随而来,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他就不停的回望。 钟奎山里的娃,跑起路来那事顶呱呱,没多大一会功夫,他就看见前面慌慌张张乱窜乱跑的刘明山。 刘明山跑是因为害怕,以为钟奎认出他来了,就要告发他。 钟奎追刘明山是想告诉他,最近有血光之灾,要他小心提防。 刘明山是轻车熟路摆脱钟奎的追逐。 钟奎知道此人的大限已到,特么的无能为力了。 当孩童们在夜幕来临时,被各家的大人们呼喊回家后,钟奎已经在大街小巷找刘明山几个小时了。 钟奎在找刘明山。 志庆在找钟奎。 最后两个人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遇见。默默无语的推着哒哒作响的自行车轮子,一边走,一边谈论刘明山。 “你说他会有危险?”志庆惊讶的看着钟奎问道。 “嗯。” “怎么那么肯定?” “他身上有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狼人味道。” “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给狼人爹搏斗过,近距离嗅闻到那股味道。” “呃!等等,你是说,刘明山很有可能是狼人对!” “不是,应该是狼人接触过刘明山。” 刘明山一阵疾奔,终于甩脱后面的跟踪者,洒洒脱脱的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迎面看见最近勾搭上的美女。 “刘哥,你慌慌张张的跑什么?”美女一如既往的漂亮,依旧不打折扣的冷漠迷人。 “宝贝,你是在这里等我?”刘明山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跑了一下,就感觉喘息不停。 美女冷如冰雪的面孔很少露出笑靥,此刻却破天荒的抛以对方一抹浅笑,这一抹荡漾人心魄的浅笑,搞得刘明山一阵心猿意马般的遐想。美女随意挽住刘明山的胳膊,撒娇的口吻道:“刘哥,我想今天回老家看看。” “行,咱陪你去。” 转弯就是刘明山的家,从新分配的一室一厨的筒子楼房。 刘明山胳膊夹住美女的手臂,就径自往卧室里走去。 美女脚跟就像定在原地,停滞不前,面带怒色道:“你去不去?” 看见美女怒了,刘明山膨胀的瞬间熄灭,他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姑奶奶,我答应你。你总得等我喘口气再走!” “不行,现在就走,待会好早点返回。” “那成,这就走,不过你待会回这里,还是回你的驻地?” “只要你陪我去老家,待会由你说了算。”美女冰冷的面庞隐透出的那一线美感,总是让人看不透她的内心世界。 刘明山推起自行车从家里出发,一路打着铃铛避让着在巷子里玩捉猫猫的孩童们,车后座上搭乘着他心仪的美女往城郊蹬去。 就在刘明山的车子闪出巷子口时,从另一个方向疾驶来另外一辆自行车。蹬车的是志庆,坐车的是钟奎。 “快,他们在前面。”钟奎凭着他特殊的视力,一眼看见前面一闪而过的刘明山俩人。 可当志庆避开孩童们,追出巷子口时,刘明山早已不见了踪影。 刘明山记得好久没有这么悠闲的蹬车出来兜风了,心情格外愉悦,瞪车的速度也加快不少。今晚的夜色很美,在东边那一方始终有一抹殷红色的云块久久没有沉淀下去,把夜色的天空衬托得斑斓绚丽。 高高的云层上空,一轮带着晕儿的满月早早悬挂在上面,俯瞰的角度,把大地的景物一览眼底。 刘明山觉得这位美女真的会过日子,回一趟老家也选了这么一个好时机。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位美女是在钟汉生的酒席上,那次是庆祝他升职。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早起的晨露中,婀娜身姿款款的行走在一溜儿梧桐树边。 刘明山蹬车慢悠悠的在远程欣赏着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倩影。 美女可能是走路不小心,一下子崴脚了,就蹲在原地捂住脚脖子,一脸苦相的东张西望。 当刘明山蹬车超越到美女前面,匆匆回头一瞥时。对方的娇容,惊得他差点没有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这不就是朝思暮想的美女吗? 在刘明山的记忆里,李四曾经告诉他,这位美女是在丧葬店打工的。 可是后来美女却极力否认她是在丧葬店打工的,好像说是在什么食品厂打工。反正对方不说,他也不好一直追问,害怕惹恼了她,甩手离去就糟糕了。 两人踏着月色,攀上山道。美女迎风而立,满头乌黑的发丝,随风飘舞,一缕缕极其诡异的霞光,围绕在美女身上。 美女站立的位置是门岭村至高点,在她眸光探询的方向,是那片死寂无人居住的残垣断壁。 霞光是从东边映照在美女身上的,后面的刘明山看得痴了。 美女说:“你喜欢我吗?” 刘明山不假思索的答道:“喜欢。” 美女黯然一笑道:“此话当真?” “当然。” 美女突然引颈高昂,发出;“嗷呜呜呜……”尖锐凄厉的嚎叫,随即在刘明山的惊愕神态注视下,慢慢的扭头看向他。 霞光消失,站在刘明山面前的是一张撕裂到耳根子豁嘴,一根猩红色的舌头哈赤哈赤吐露在外面。舌尖上滴答着黏黏的唾液,待会她就要这种唾液来麻醉刘明山的脖颈创口,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第098章 尸拍门 “你……你……”刘明山终于看清楚面前美女的真面目,他吓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甚至于忘记了应该逃离开去的举措。 要是从别人口里听到说什么,狼人,刘明山可能还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在他时运高涨期间,一般人都不敢惹他,什么狼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两条腿走路的野狼罢了。 而此刻他刘明山亲眼目睹,一绝色美女瞬间变成有着血盆大口的狼人,这……真的是让他惊愕得在被美女狼人扑咬住脖颈时,还不甘心死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珠子,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还没有回过神来。 在脖颈处传来一阵酸麻痛的感觉时,刘明山的大脑思维涌现出一幕幕,他所经手的隐秘事件。他觉得自己遭报应了,这也许是最好的归宿,省得每天经历那永无止境的噩梦。 阳奉阴违的他,早就觊觎钟汉生的位置,为了满足自己的欲念。他不择手段的以杀害夏老汉为赌注,以期达到栽赃陷害的目的。 刘明山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双腿使劲的蹭弹着,在他身子下的位置蹬了好大一个坑。 钟奎附身检查了一下已经死亡了的刘明山,噌的站起身,一双猫头鹰似的夜眼,搜索着临近每一寸空间。 “唉!来迟一步。”志庆眼里只看见暗黑的树林,树林里隐藏着不可见人的诡异。 天空那一轮满月自东向西穿梭在云层里缓缓移动着。 钟奎收回扫视树林的视线,凝目注视着山崖下门岭村的船型轮廓。 志庆离开尸体,见钟奎看得如此专着,他也顺势看向山崖下。却暗自纳闷道;奇怪什么也没有!山崖下黑糊糊一片什么也没有,就像一潭无底的黑海。 而钟奎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情景,村落破败的房屋里,一簇簇鬼魅暗黑的影子寻魂儿般飘来飘去。 当晚钟奎守住刘明山的尸体,为的是预防山里的野物来把尸体拖走吃掉,由志庆下山去报案。 警车鸣叫着来把刘明山的尸体拉走,警车的鸣叫声。惊动了山村的宁静,也让刚刚休息的山村人们再度陷入恐慌中。 刘明山死了,接下来会不会是张三?他们俩的推测是有根据的。 因为那份进驻门岭村名单里还存活的人,就只剩下张三了。 钟奎和志庆在返回县城时的果断推测出,下一个应该轮到张三了,同时他们俩决定对张三实施暗地里的保护。 在要对张三进行暗地里保护之际,钟奎还想去一个地方,证实一件事。 志庆忙于想尽快安顿好钟奎,他等不及其他事情查清楚,就要返回a市。 也就是这样,志庆在闲暇时,就抓紧对钟奎进行实质性的训练模式。 钟奎还真的就像一个不韵世事的孩童,在志庆的吩咐下,他把自己整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上的胡须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扒了下来,也把补丁衣服用开水杯子熨烫一下,把脚趾甲,手指甲修剪齐整。 然后在一张纸片上,工工整整写下自己的名字;钟奎。 做完这一切,看见志庆笑了,他才稍停下来。 钟奎的面庞给人一种僵直不带一丝情感的神态,志庆就训练他笑,笑有几种。微笑、似笑非笑、狂笑、皮笑肉不笑等。 钟奎无论怎么学,在志庆脸上看似很温暖的微笑。到了他的脸上,就变成僵直,没有感彩的怪笑。 好!志庆无奈的叹息一声,就这么带着钟奎四处寻找打工的地。 可想而知,钟奎和志庆走遍了整个县城,哪怕是守烂车棚的临时工,人家都嫌弃他太丑。就更不必说其他稍微好一点的企业,要收留他了。 寻找工作失败,志庆实在不能继续等下去,就只好拿出身上仅存的几十块去,给了钟奎,他就急匆匆的返回a市去了。 在临走时,还少不得细细叮嘱钟奎注意保护张三的事情。 县城医院面积不大,医院安排张三白天在收发室做挂号工作,晚上就让他守停尸间。停尸间的活儿不多,也就是签字接电话什么的。 可那种冷寂的感触,却表示不是玩笑来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神经兮兮的坐在门口,两只眼睛只能盯着黝黑的通道走廊发呆。 只有思维可以自由的胡思乱想,可以想象出许多假设性的问题。假设;他此刻是坐在办公室,那后面是会议室,里面坐的都是权威人士。 假设;他就是一负责接待贵宾的干事,坐在这里,就是要负责接待前来开会的,或则是搞洽谈业务的人士。 可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他张三就是守停尸房的临时工。长长的走廊是通往医院手术室,急救室,以及医院大门口的通道。这些尸体就是从那一端的通道,躺在移动床上哐哐的给送来的。而身后双扇门的里面并不是权威人士们的会议室,真真切切的是停放了好几具今天刚送来的新鲜尸体,其中有一具就是刘明山。 想到刘明山被送进这里来时,张三浑身就起一串鸡皮疙瘩。 刘明山的尸体因为抽蓄严重变形,脖颈上那血糊糊的窟窿和撕裂零碎的皮肉,就像一只长满很多细牙的大口在等待什么似的,看一眼就瘆人。 就在张三胡思乱想之际,从身后突然传来拍打房门的声音。 ‘啪啪’吓!这房子里都是死尸,死尸怎么可能会拍门? 张三这一惊非同小可,噌的从坐的位置上站起,紧张兮兮的盯着已经停止响动的房门。 在房门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响动时,他不停反复推测是不是自己刚才不小心,碰撞到房门发出的声响,还是停尸房里真的有东西。 张三安静的杵立在原地,紧张的吞下一口唾沫,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就那么神经质的盯着房门继续等待再次传来响声。 张三想的是,自己一犯错的人,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说的话,谁也不会信。所以他要鼓起勇气,极力克制惶恐不安的身心,待确信身后停尸房的真真实实有动静后,再跑也不迟。 ‘啪啪’果然房门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很细弱,好像不是用手指头拍的,倒像是用手指甲拍的房门。 再次确认拍门声响后,一口凉气从地下升腾起来。张三浑身鸡皮疙瘩一簇簇的冒起,隐忍住一口恐惧之气在咽喉,身子就如离弦的箭,一下子弹射出去口里大喊道:“有鬼啊!” 第099章 魂附体 这张三不要命的跑,凌乱的脚步声混淆着他尖锐的狂吼声,响彻整个黑糊糊的走廊。在狂跑中,木头木脑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在黑咕隆咚走廊瞎跑,再次撞在一具温热的躯体上,差点没有把张三给吓昏死过去…… 此时的医院被浅显的弱光灯映照着,整个沉溺在黑夜氛围中。医院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因为没有什么突发状况,都龟缩在值班室玩扑克。 停尸房在医院的后面,要绕几个过廊,到卫生间。之后才算是医生办公室,护士值班室,门诊室等。不是医院的建筑材料隔音效果好,而是距离把张三的喊声给淡化了。所以至始至终,值班室的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听见,有从停尸房传来的吼声。 除了一个人有听见,所以才从隐蔽处跑了出来,一头给慌慌张张狂跑的张三撞上。 这个人就是钟奎。 钟奎在志庆离开后,就趁时间还早,就返回门岭村去查看爹的墓穴。 县城不大,人口也不多。狼人却屡次得手,先后吸干两个人的血液。这在不大的县城就像一颗炸弹,把安宁平静的县城炸了一个大坑似的,闹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钟奎有点怀疑是不是爹在作恶,或则那一晚根本就没有把他完全杀死。这样一想,他就赶紧都去查看一番。 查看的结果是;爹的墓穴没有一丁点破损的痕迹,这样他就放心的返回县城,悄悄潜伏进医院,其目的是想保护张三。 说到张三,一个恶贯满盈助纣为虐的混蛋,特么的还得让钟奎花费心思来保护他,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是人都会觉得奇怪。 钟奎明是保护,暗地里却是想查出再次行凶作恶的狼人是谁?或则是人为的也不一定。 更或者是刘明山等人在各种运动期间,迫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士,结下了怨恨,所以假借人们对狼人的恐惧心理,来制造这几起凶残事件也未可知。 当下钟奎就扶住吓得面无人色的张三,急问出什么事。 张三战战兢兢的把前后事件,逐个说给钟奎听。 “走,去看看。”钟奎冷冷的说道。 “呃。”张三不知道这位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所以对钟奎还是存在一定的戒心,见对方喊去停尸房看看。他就磨磨蹭蹭的,不想回转。 “走噻!”钟奎发怒。 “呃。”张三紧张的看看四周,这里除了他们俩,其他人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喊声,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及时赶来? 瞬间张三有点感激眼前这个长相怪异的男子,嗫嚅片刻之后,他只好顺原路返回,答应对方的要求去停尸房去看看。 来到停尸房房门好好的,门口那张凳子安静的等待人去坐。眼前的情景就好像张三不是因为害怕跑开,而是去小解回来这里依旧一如既往保持安宁静寂状态似的。 “是那扇门在响?”钟奎铁面无感彩的口吻问道。 张三紧张的耸耸肩,点点头道:“是。” 停尸房门框上方那一盏电灯可是六十瓦数的灯泡,把钟奎一张实在不怎么耐看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三猛然醒悟过来。 几秒钟的时间,快速的思维会瞎想很多事情;张三想;特么的眼前这小子不就是门岭村那墓生子吗?尼玛的,怎么会跑来这里的?格老子的,刚才自己那一副怂样他可是大饱眼福啊! 也就是张三醒悟时,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的大灯泡忽闪忽闪了几下。 张三仰望一眼没有闪烁了的灯泡,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刚才那一副怂样的神态,居然理直气壮地看着钟奎,摆出一副当年演讲时那种神气活现的神态质问对方道:“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钟奎正在想要不要喊张三拿出停尸房钥匙,查看一下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时。冷不防被对方一声破空的质问,惊得一时不知道什么来回答。 钟奎迷惘神态看着刚才还吓得不知所云的张三,这眨眼功夫自己就被当作登徒子,受人质问一反成为审问者的对象。 见钟奎不能如实回答,只能是定定的看着他出神。 张三露出一抹浅显狡黠的怪笑道;“哼,就知道你是搞阴谋的。”说着他好像故意压低声音,继续摆谱呶呶嘴道:“这里是你随随便便来的地方吗?你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吗?” 看着举止怪异的张三,钟奎铁面一动,一眼看穿就在刚才灯泡闪烁时,张三遭刘明山的幽魂附体了。 “是什么人?”钟奎不动声色的问道。身子却在悄悄的靠近张三。 “他们可都是领导,他们是开会,你快点滚蛋!” 钟奎面色依然,只是眼睛微眯了下去,再次抬眼时精光爆射。同一时间他出手疾快,一把抓住张三,手指缝隙中倒扣的铜钱出手,啪嗒按在他的脑门上。 张三浑身不停的颤栗抖动,之后身子不受控制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而钟奎拿出布袋,大声吼道:“进。”出口间,一缕暗影飘飘摇摇,飞扑进布袋。他立马扎紧布袋口子,哈哈大笑道:“待会我把你交给老友去。” 张三是遭遇到刘明山附体,情况不算糟糕。再说;狼人是满月才会出现,今晚是无风,无月亮,无星宿的夜晚。 不是满月,张三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 钟奎冷眼瞥看了一下,瘫软在地的张三,大步迈过他的身子扬长而去。 黢黑夜空,冷风轻拂,街道上纸屑翻飞。偶尔有一两条毛茸茸的生物游走在垃圾箱旁边,樶起灵敏的嗅觉,嗅闻着它们感兴趣的味道。 一间新开不久的丧葬店铺上,还在忙碌不堪。老板在扎客户订制的纸人,老板娘在给孩子洗澡。他们的雇工,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手里拿着苍蝇拍,东一下,西一下,不停的扬起拍打什么。 老板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吆喝那位雇工关了铺面。 行走在街道上的钟奎,老远就看见有一家门口上方悬挂着一个大花圈的店铺,还灯火通明。可就在他即将走近时,店铺开始上木板了。 一个个木板挨个排列,留下一道给人产生好奇的缝隙,缝隙就是一个木板门那么宽。这是老板一贯的做法,他要把县城最后一个顾客揽到自己的手里来。 钟奎走过丧葬店,一缕从缝隙渗透出来的灯光,吸引着他的眼球看过去……忽然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100章 小青 铺面木板挨个排列,从一尺宽还没有来得及封上的缝隙处渗透出来的灯光,吸引了钟奎的眼球。就在他不经意间随意一瞥。 钟奎在瞥看见铺面里一纤细娇小的背影,好像是前不久在破庙看见的小青时。微微一怔之际,脚也定住没有移动半分,就那么杵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铺面里边。 在铺面里的老板眼睛犀利,他从里面看外面不是很清楚,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门口杵着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还得起身来问过明白。 老板敦实的身子,出现在那道灿烂的灯光前立体式阻挡了半截光束,他举起一只手遮盖住额头看向外面。 “你有事?”老板问。 “哦!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小青的女孩?”钟奎一成不变的木讷神态答复道。 老板乍一听对方说出小青的名字,怔怔停了一下,反问道:“你是小青什么人?” “一个朋友。” “哦,你你等一下。”老板说着,并没有想要让钟奎进铺面的意思,而是返身看向后面,大喊道:“小青,有人找你。” 听见老板喊出小青的名字,钟奎心里突突狂跳起来。暗自猜测道;刚才看见的女孩真的是小青?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呢?乱想的时间,铺面被老板再次撤开一块木板,让出身后的另一个人来。 胡钟奎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一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女孩,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一张樱桃小嘴加上微微上翘的小鼻头,一件细碎花布衣裳,灰麻色长裤,妩媚,又不俗气。 钟奎看呆了,思维却在搜寻还残存在记忆里的片段;她……不正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香草吗? “香草是你吗?”钟奎激动的走上前,出口喊道。 钟奎的喊声一出,女孩吓得急速后退,口里忙不失迭的答复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老板见状,满脸的和气顿时变色,他看着钟奎大喝一声道:“滚,认错人了,还得瑟什么。”说话间,老板三两下就用木板把仅存的光线全部阻挡住。 冷风从钟奎呆滞的面庞上拂动,是安慰,还是嘲笑! 看着已经关闭的铺面,钟奎怅然若失迈动沉甸甸的双腿,离开了原地往租住屋走去。 钟奎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追查香草的下落,在第二天,他很早就来到丧葬店斜对面的一家茶肆,借喝早茶之际从侧面打听丧葬店的情况。 茶肆伙计看在钟奎给的茶钱比别人多的份上,加上又是新主顾,就特别的照应了些。伙计是一个年轻人很健谈,他告诉钟奎,丧葬店老板姓赖,家里四口人。 老板、老板娘,还有就是一个养女跟一个半痴傻的儿子。 养女名叫赖小青,是丧葬店老板在路边拾回的叫花子女孩。当时老板看着女娃子,模样儿不赖,想到自己唯一的传承人是一呆傻,呆傻一辈子注定讨不到老婆的,他捡了这么一个女娃回家,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呆傻儿子找老婆。 钟奎问了,赖小青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伙计摇头说不知道。 从茶肆出来,钟奎径直走向丧葬店。他手里拿着票子,磕响柜台上的玻璃,大喊道:“老板。” 老板没有出来,是老板娘在听见门口有喊声时,扭动肥胖的屁股,屁颠屁颠的走了出来,满脸堆满菊花看着钟奎问道:“有嘛事?” “找你们自然是有事。谁闲得没事,蛋疼来你们这晦气的地?”钟奎冷着脸道。 “哦哟!感情是买主啊!好的,请问你们家谁走了,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 “给我爹添置冬衣来的。” “什么色?”老板娘说着掀开柜台玻璃,粗短的手指,指着柜台里一叠黑、白、蓝、纸质专门给死人焚烧的衣服问道。 “三色都要,各一套。”钟奎说着话,视线往屋里飘。看老板娘在搭配各种祭品,他随口问道:“你们家小青呢?” “在后院洗头呢!”老板娘答复着,又奇怪的问道:“这个时节,不是中元节,也不是清明节,你怎么想起给你亲人祭祀的?” “我爹阴生呢!” “哦,那必须的,你可真是孝心。”老板娘拿一塑料袋装好东西,递给钟奎补充一句道:“两块零一毛,一毛就算了,给整的!” “好。”钟奎摸出钱递到老板娘手里,提起东西就离开了店铺。 钟奎果真是给钟明发的坟头焚烧了祭品,这一天也的确是他养父的阴生。一番祭拜,祷告、他脑海里浮现出爹和蔼的模样,眼眶禁不住就湿润起来。 县城对于两起突发的案件,简直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把案件挂起沉淀在档案柜里。 钟奎天资聪颖,夜校班几十个学生他成绩数一数二,扫盲班还给他颁发了一张,有五角星的奖状。他把这张奖状张贴在床头墙壁上,这样可以时时看见。 钟奎的房东是一位孤寡老太太,老太太没有牙齿,说话不关风。老太太有时候会糊涂,在糊涂的时候她总是不停重复一句话;“天黑了,他都还没有回来。” 老太太也很清醒,在清醒时,她会关心钟奎两句:“外面坏人多,你早点回来。” 后来钟奎从别人那才听明白,感情这位老太太曾经有一个儿子来的,应该比他大几岁,有一次县城闹武斗,他儿子去参加了。在离开家时,他就给老太太留下一句话,说办完事就回来。结果老太太在门口望啊望,头发都望白了,还是没有看见儿子回来。 也许是机缘巧合!在后来的日子里,钟奎发现老太太的儿子,就是那位给夏至安纠缠在一起的另一具骷髅。 老太太也是志庆在寻找名单上的人时,打听到这儿来的,在发现老太太是孤苦一个人时,他就萌发了让钟奎来陪伴老人的想法。 没想到的是,老太太一听志庆的建议,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满口答应给钟奎一间屋子,而且不要他的房租费。 钟奎很勤快,深得老太太的喜欢,两人处得很融洽。他帮老太太干重活,老太太煮饭给他吃。 今晚钟奎要出去,因为今晚又是一个满月之夜。在出门时,他唤来七个小鬼,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就昂首阔步的出了门。 第101章 披着人皮的天使 夜晚的天空上,一颗颗小星星偷偷的眨巴眼睛,有点调皮,也有点捉摸不透。 丧葬店很早就关门歇息了,在半夜时分,丧葬店铺面木板忽然慢慢启开。接着从里面闪出一个人来,此人身材纤细,走路几乎没有声响,在月光的映照下好像是飘一般往前移动。 纤细的身影出了店铺,没有片刻的停留,就径直往县城医院方向而去。 夜幕包容了县城各个角落,各个大街小巷都一片静寂医院门口行人更是稀少。 门口墙垛上嵌着一盏瓷盘灯罩,灯罩里是一枚二十五瓦数的灯泡。白色瓷盘上黏住有很多细小的黑点,那些黑点是蚊虫们在灯罩下殊死搏斗留下的残骸,瓷盘灯罩下投射出弱细有限的灯光,只能照到门口狭窄有限的空间范围。 张三自从上次受到惊吓之后就多长了一个心眼。他把坐的凳子移开,给停放尸体房门隔开有几尺远的距离。并且从医院部门要来一张破旧的办公桌,这样子他可以在值夜班的时候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 张三记不住上次发生事件的来龙去脉,有很多次他张口想对别人说什么,可是老也想不起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医院的人以为张三受到过度的打击,心理压力大,最近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也就没有理会他的这种异常表现。 张三签收完毕送来的最后一具尸体,就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想再起身。 今晚的满月,注定是多事之夜。 不知道为什么,张三突然惧怕这种满月之夜。是因为刘明山的死,还是因为李四的死,他说不清楚。反正他们俩都死在满月之夜。 死撑许久之后,实在不能继续坚持下去。张三就把搁置在办公桌上的破棉絮摆平整了,准备爬到桌子上睡一觉。 刚刚爬上桌子,从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逐渐接近,张三的心也悬吊吊起来。 现在医院里工作人员可都下班了,余下的就只有几名值班护士和见习医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阴森森的停尸房来呢? 不敢睡下去,就只好抱住被褥,紧张的往传来脚步声的方向看去。该死的电灯泡,昏黄得看不清楚走廊里的情况。 张三鼓起的眼睛看得酸痛了,那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的在走动,却无法看穿走廊那昏暗的尽头。 办公桌下有手电啊!真他妈的愚蠢,张三暗自骂道。就翻身下了办公桌,颤抖着两条腿杆,拉出抽屉拿起冰冷的手电筒啪嗒一按。手电筒的光束亮度,居然比走廊的灯泡亮度还强,就那么一扫一下子就射透整个走廊。 当电筒光照射到一位身穿护士服的女孩身上时,脚步声停止。 张三悬着的心,稳妥的放进肚子里。随即就是嘻皮涎脸的逗趣话:“嗨!美女,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想来找点乐子?” 张三把话说出来,觉得不对啊!护士怎么找乐子,也不可能来找他这个落魄的丝男!怎么着也应该去找那些个神气活现的医生才对。 护士的面庞隐现在昏黄的灯光下,在电筒光扫视下,她本能的掩住眼睛,出口道:“你想找死,你的电筒光刺到我的眼睛了。” 张三一听,赶忙的把手电筒关了,又是嗨嗨一笑道:“这就关,这就关。” 护士好像不愿意走近了来,她给张三始终保持距离,就那么远远的站着对他说道:“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刚才医院来了一个人,说他们家谁生病很严重,需要我们医院出诊呢!所以需要你来帮忙,这样我才鼓起勇气来找你的。” “啥?缺帮手?这缺帮手,也不可能找上我!”张三似信非信的看着对方说道。说着话他极力睁大眼睛,很想看清楚站在阴影下护士的面孔。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小心明天院长扒你的皮。”护士妞赌气道。 护士说的话也许是有道理的,医院值班室的确缺乏人,除了几个护士之外,就是一个男性医生在医院里驻守。这要是都抽出去急诊了,医院里就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了。 想到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也应该做一点好事来弥补了。张三这样一想,就豪气万丈的说道:“好,你说怎么帮?” “医生问了那个病人的家属,然后根据病人家属的叙述,诊断出此病人应该是发痧造成的间隙性休克,所以就让拿一只银针去给他扎。这里就数你最胆大,也最豪气。你看……” 护士一番话把张三捧得乐呵呵的,就像一头钻进了云端里那般受用。 实话;张三来到医院起早摸黑的,也的确得到医院一致的好评,现如今有护士妹妹找上门来求帮忙,岂有拒绝的道理。 护士果然背了一木箱,木箱上有一个血色一样的十字架图案。 张三想好事做到底,就伸手想接过木箱来帮她背。 护士拒绝了他的好意,淡淡的说;“木箱里都是医疗用品,分量很轻,不会累的。” 自行车是护士推来的,其目的是让张三搭乘她。 满以为自己就此潦倒一生,却没想到在改过自新的机会里,有幸可以亲自搭乘一位护士妹妹。张三何乐不为呢!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两个纤细的轮子轱辘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实在还是需要超凡的蹬车技术。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三就觉得不对劲了,东华村已经过了,这护士还一直喊就在前面。前面是什么地方?不就是通往门岭村的方向吗? 张三想到门岭村,浑身一寒,哪还敢继续蹬车,他一个下马墩就跨下车子,双腿着地愣是不往前走一步。 护士无奈也只好下车,并且慢慢的走到那颗老槐树下,仰头看向夜色茫茫中那轮暗红色的满月。 “嗨!大姐,你想怎样?”张三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里发虚啊!可是一头想起对方是女的,都不怕,自己一个爷们怕个鸟啊!就急忙出口问道。 “想你死。”护士声音突然变得尖细阴森,她慢慢的扭头看向张三。 在满月的映照下,张三惊愕的看着,刚才还是美女的护士脸,霎时变成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不,应该是狼人脸,瞧那豁开的嘴已经裂开至耳根处,随着裂开的速度,渗流出血线来。 张三浑身颤抖啊!大脑空白一片,思维里想到跑,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就像定根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就在女狼人带着一股恶臭,扑向呆如木鸡的张三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嗖的从另一端路口弹射而来,同一时间一枚携一线金光的铜钱脱手飞向狼人。 第102章 宿主 铜钱飞出在夜空下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带着凌厉的疾风,‘噗’稳稳当当贴在狼人的额头上,同时发出尖锐的磕碰声。 狼人中招,急急后退,铜钱应声落地,她再次疯狂的扑向已然吓得半死的张三。 发出铜钱的钟奎,实在是不想伤及狼人的性命,害怕对方就是他寻找数年的香草。可是眼前的情形,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狠心拔出腾龙剑鞘。 腾龙剑鞘出手,一道金光刺啦啦的刺向狼人。 就在腾龙剑鞘发出凌厉的攻击时,从狼人身上分解出另一个模糊的身影,模糊的身影好像给狼人的本体是合二为一似的。 钟奎见此情景,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狼人的本体,原来是受另外一具不明显的幽魂控制住的。 这一抹幽魂熟悉狼人本体的心性,所以久久不能分开,在受到重击之后,也只是那么不经意间的脱离了一下下而已。 钟奎无奈再次发出指令,挥出腾龙剑鞘,他要逼出寄宿在本体上的幽魂。 可是这次那具幽魂好像早有防备,尽管狼人胸口在遭击中,身子也是微微一颤停止了攻击。它还是没有脱离开去,就像胶水黏住本体一样顽固的黏住在一起,就在此时满月之光在滑动缩进云层时,狼人的力量顿时减弱,加上受到腾龙剑鞘的攻击。身子失去平衡,一度朝前倾倒,随着贯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在钟奎的控制下,腾龙剑鞘没有再次出击,待他出口道:“收!”腾龙剑鞘逐减弱金光,‘咻’变成原来大小的模样被主人伸手接住。 张三由于惊吓过度,心率几乎停止跳动。 钟奎搭手摸张三的脉搏,发现跳动虽然微弱,但无大碍。他转而看向倒伏在地的狼人,狼人就是赖小青。 因为赖小青从出门到医院,然后逛骗张三来到这荒凉的荒村至高点,都在钟奎的监视下,一步步达到目的的。 钟奎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他得尽快的逼出附体在赖小青身上的幽魂。在看见狼人逐渐恢复原形时,他拿出爹留下的定位铜钱,从人中穴挨个按照穴位按上一枚,食指中指并拢,对赖小青厉声喊出道:“出。” 赖小青身形微动,从她身上滚动出另一具,浑身素白的女子。 女子从赖小青的身上一出来,立马就对着钟奎倒头就拜,口里一叠声的喊道:“鬼王饶命。” 鬼王?钟奎一愣,难道自己真特么的跟钟馗模样一样,还是自身相貌太过丑陋,被这附体幽魂给误会了。 就在钟奎愣神之际,眼前看似的驯服的幽魂,身形突然暴涨一双尖利带着无比怨毒的爪子,对着他剜来…… “作死”钟奎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喝一声,轻退一步搭手拿出腾龙剑鞘,剑鞘闪烁金光带着他的正气刺向女鬼,硬生生的接住女鬼伸来的利爪。 随着一阵“刺刺”的轻微响声,一股焦糊味飘溢在空间,女鬼十指顿时萎缩整个身形矮了半截。 她知道不能敌钟奎,浑身的阴森鬼气从身上冉冉散开。再次扑倒在地,头低下口里一叠声的喊道:“鬼王饶命。” “你这死鬼,有因必有果,我暂时不给你计较,等把你交给我的朋友再说。”钟奎收回剑鞘拿出布袋呵斥道:“进” “奴家在进收魂袋之前,可否求鬼王容奴家把冤屈讲述出来。” 幽魂口称自己是鬼王,钟奎有些纳闷,但看着跪拜在地的幽魂,转念一想;管他了,错了就错了!反正自己这副德行别人看了都怕,既然这幽魂喊鬼王,那么今晚就权当一回鬼王耍耍威风也不错。 想到这儿钟奎立马加深面孔的凝重神态道:“那感情好,你先回答我,你是哪里人士,在鬼王面前还不从实招来。” 素衣女子始终没有抬头敢看钟奎,而是款款附身跪倒在地,声音细弱道:“奴家身世坎坷,不愿意在提起,只因为有俗人动了我的原体,在元神无处栖身之下只好临时找到一相符的宿主,暂时作为栖身之用。” 钟奎听不懂对方称之为奴家是什么用意,但是也觉得没有什么恶意来的,就再次出口道:“你的原体在什么地方?带我去找来。”然后他蹙眉又补充道:“你怎么没有去转世投生?还呆在这不属于你们的世界想干嘛?” “奴家有未了之心愿,所以久久不能离开。” “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吗?” “我在等一个人。” “谁?” “爱新觉罗;溥仪” “什么?爱新觉罗婆姨?”钟奎傻眼了,这个名字好奇怪,什么婆姨不好,偏弄一个是爱新觉罗婆姨。“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为什么要等他?” “奴家是宫廷一个上等丫鬟,只因为战局混乱,携带皇上赐给的宝贝逃出后宫,就躲避在山村里一直苦苦等待他来取走这些宝贝,结果这一等等到我病死也没有等来,我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啊!所以不能去投生。然后被俗人搅扰我的安宁,所以心生怨恨……” “什么跟什么啊?好!你起来随我去。”钟奎扬手提出布袋,把幽魂收进袋子里。 就在钟奎收起幽魂时,突然从身后传来阴阳怪气走调的声音:“师父。” 他回身一看,原来是张三已经醒来,并且目睹了刚才收幽魂的全景。 张三这厮就是赖皮一枚,他在看见这个毫不起眼的丑人儿,居然可以做那么惊人的事情,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强要拜钟奎为师,并且赖在地上不起来。 钟奎懒得理睬这厮,就去看赖小青。 赖小青还在酣睡一般,呼吸均匀,只是胳膊处沁出一线血迹。腾龙剑鞘刚才在钟奎的控制下,没有伤及她的要害,而是击伤了她的胳膊。 满月逐渐隐退,留下深邃无法看透的灰褐色云块。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钟奎行走夜路如履平地,可苦了张三这孙子。 钟奎此时明白了赖小青的底细,她身上有邪恶能量存在,就因为邪恶才会被那什么古代的幽魂附体。这种邪恶是怎么来的?从赖小青发生的状况给爹极其相似来看,她跟爹有什么关联? 此时钟奎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得尽快把赖小青送家去。 第103章 七小鬼 钟奎也有想过把赖小青送去县城医院,可总觉得不太稳妥。再说了;人家一黄花大闺女,特么的让人看见被一个男人这么扛在肩膀上,以后她还怎么活? 来到丧葬店时,钟奎看见铺面还是沉寂在暗黑中,那扇木板门敞开露出黑糊糊的一道窄缝。 钟奎如是强行进入,势必引起一阵骚乱,想到这儿他放弃了要把赖小青送回去的想法。 而是一直把她扛在肩膀上往自己的居住地走去,走了许久。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一直默默无语跟随在身后的张三,奇怪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开,反而一路跟随到这里来。 这张三是铁了心要拜钟奎为师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 钟奎不走。 张三不走。 钟奎停下。 张三停下。 “我说你回去!我没有什么本事教授给你。”钟奎恼怒道。他身上还扛着一个软绵绵的躯体呢!还得赶紧的弄回去救护,这厮没皮没脸的跟着算什么事? 钟奎最终没有能把张三赶走,他一路跟随来到老太太的家。 钟奎不想要张三看见老太太家的秘密,秘密就是现今有七个小鬼在这里栖身。在平日里,他需要外出时,就必须让七个小鬼照料老太太。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老太太知道这些个小鬼存在的秘密。 老太太糊涂时,就胡乱骂人,随处乱扔东西。小鬼们会悄悄出动,把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钟奎在外面饥饱不匀,但是老太太可不能饿着。小鬼们会把煮好的饭,给摆放在饭桌上,让老太太慢慢的吃。 钟奎扛着赖小青站在门口,无语的瞥看了一眼,一脸可怜兮兮神态的张三。 “你别进去,要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好,好,只要师父答应收下我,我一切都听你的。” 钟奎此刻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了,细想这张三曾经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特么的带领一帮子敢死队的积极分子,搞得整个县城乌烟瘴气的,而此刻居然低首下气的在这求他。 这真是应了一句民间传说的话;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记得还有一首什么歌,歌词是这样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钟奎让张三站在外面,他果然就那么木头人似的站在外面,一动也不敢动。 钟奎进屋把赖小青放在客厅里一张唯一大一点的竹制板凳上,喊小虎牙从里面抱出被褥来给她覆盖上。然后用土办法帮助她把胳膊清洗一下,简单的给包扎好。 老太太可能是已经睡熟了,钟奎在客厅里尽可能的不弄出大的动静。 小菊花和小虎牙在看见小青时,都惊呼喊道:“小青姐姐。” “她就是你们的小青姐姐?”钟奎认真看着几个小鬼闷闷的问道。 几个小鬼都面面相觑的点点头,不敢再吱声。 得!有了几个小鬼的证实,钟奎越发肯定心里的想法,小青就是香草。 钟奎刚刚给小青包扎好胳膊,忽然从身后传来一沧桑的咳嗽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老太太来了,这老太太一定是被自己搞的动静给惊醒的。 老太太一来,小鬼们不能往别的地方跑,就纷纷的往竹子板凳下钻。 幸亏的是,这不大的客厅里,电灯光照不强。老太太的视线也不怎么好,她好像没有看见小鬼们,倒是看见钟奎在摸一个女孩子的胳膊。 “钟奎,你在干坏事?你从什么地方掳来的女娃子?”老太太不明觉厉大声呵斥道。 “奶奶,你听我解释。”钟奎深知老太太脾性怪异,但是人却没有坏心眼。对人对事都很耿直,要是不及时解释清楚,那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不但自己没有了落脚处,还得让小鬼们再次失去栖身之地。 “解释!”老太太此刻的神智倒还清醒,她大马金刀的往另外一张凳子上坐下,一脸阴沉神态看着钟奎,好像故意在给他解释的机会道。 话说;这老太太年龄可在六十好几了,她在清醒时举止言行什么的。不卑不亢说话干净利落,让人无不折服。 钟奎畏惧于老太太审视的目光,这双沧桑老眼就像透视镜一般直接看穿你的内心世界。 “她是在路上昏倒的,我就把他救起,一时不知道她家在那,所以就带回来给她受伤部位敷药。”难得撒谎的他涨红了脸,说话期间局促不安的起身。让老太太验明正身,看刚刚给赖小青包扎好的胳膊。 老太太附身看向昏睡的女孩,“哦!可怜的闺女,怎么弄成这样?”说着她瞥看向垂首而立在旁边的钟奎,又说道:“把她抱进我的房里,今晚给我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吓!老太太的话差点没有把钟奎吓半死,这赖小青还处在昏迷中,谁知道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再度变成狼人的模样。 让她给老太太睡,这万一把老太太给弄死咋办? 钟奎不答应老太太的要求,他说道:“奶奶,你去睡觉,待会把她抱进我的房间,我呢!就睡这儿你看行吗?” “你这小子,想女人也别乱来。既然你这样决定,人是你救的,随你!”老太太说完,就起身一边捶打后背,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她的房间走去。 老太太离开,钟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他喊出藏在板凳下的小鬼们,帮忙去看看老太太是否已经睡了。他就扳开赖小青的嘴巴,想查看她牙齿的状况。 钟奎打小听爹说;狼人发作前,门牙一边一颗尖利的犬牙,如要是赖小青也有这两颗犬牙,他就得采取非常措施无论如何也要灭了她。 钟奎的手刚刚伸出,赖小青的眼睛突然睁开,直愣愣的盯着他。喝问道:“你干什么?” 赖小青的一声吼,吓得钟奎伸出的手,一哆嗦忙不失迭的缩回,呐呐道:“你醒了?” “小青姐姐”小鬼们在看见小青醒来时,蜂拥而来,把她团团包围住。 钟奎的手从小虎牙身上穿过,拉开小菊花,对小青说道:“你去我的卧室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在听见对方关切,充满柔情的话语时。小青柳叶眉一扬眼眸处瞬间雾蒙蒙一片,她看着小鬼们,再看向钟奎。脖子僵直的挺了挺,硬咽着吐出一句话道:“钟奎哥……我……是香草。” 听着一声又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声,起身欲离开的钟奎呆愣住了。继而脸上显现复杂,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态看着对方,轻轻的问道:“小青,就是香草对吗?” 第104章 终结噩梦 小青默默的点点头,没有否认,面色阴暗的同时。溢满眼眶再也包不住的眼泪,滚滚而下,流满光洁无瑕疵的面庞。 钟奎抬起不停颤抖的手,缓慢的拭去香草满脸的泪珠,安慰道:“别哭,你把前因后果讲给我听,我心里也有很多难以破译的疑问,或则答案就在你身上也说不定。” 香草的眼泪感染了小鬼们,他们也呜咽着张嘴大哭起来。 这可不行,如果小鬼们发出鬼哭声音,那就是要老太太命的大问题。 试问;鬼哭狼嚎的传说,可不是虚拟来的,想想就让人发憷,还别说亲身体会。 钟奎立马止住小鬼们的胡闹,赶紧的让他们噤声。 接下来,香草娓娓道来她所经历的可怕噩梦。 香草讲述的噩梦基本给钟奎预测的差不多,她在听见有人说话时,就猫腰退回屋里。躲避在一个装杂物的木桶旁边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她在木桶边躲避了多久,后来就睡着了。 香草是被一阵踢打声给惊醒的,她慢慢的探身往外看,看见爹被一些戴口罩的人乱棒打倒在地。见此情景,她失去理智,猛然冲去抱住卷缩在地不停翻滚的爹大哭起来。 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看见香草,就发出一阵狰狞的狂笑,其中有一个人上前来强拉住她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她抓扯那个人的脸,腿脚一阵乱蹬乱踢,那个人一把把她往胳肢窝下一夹,就像夹住一抱丝茅草似的把她给带走了。 香草还记得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冲鼻的臭味,后来那个人就把她关押在一间小屋里,随后又送来几个村里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嬢嬢的女儿她喊姐来的。 姐告诉香草,她爹挨打的原因,就是一大早把村里年龄较小的孩子,偷偷的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再次返回想把香草弄走时,就遭遇到那些人的毒打。 从那天之后香草都没有听见爹的一丁点消息,她们在那间小屋里,吃的是糠菜馍馍,喝的是浑浊的污水。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大块头进来,挨个把女孩们查看了一番,指着香草唧唧歪歪的对随同来的人说了什么。之后姐就悄悄暗示香草,可能有人要出去了,这是一个机会,只要可以从这间小屋出去,就可以伺机逃跑。 可是香草因为想爹,想钟奎哥,加上各种害怕身体十分虚弱,根本就没有力气可以跑。这样一来,同样是长头发的姐就自告奋勇说她可以替代香草出去。 结果姐非但没有逃出去,反而遭到几个男人的,当她被送回来时,已经气息奄奄跟死人差不多了。姐死在满月之夜,她惨白的脸上,圆睁着充满愤恨并且已经充血的眼珠子。她最终被仍在那一方蓄水库里,而且身上还被捆绑了一块大石头。 香草讲述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瘦俏的肩膀颤动不已。 钟奎好不心酸,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牢记住志庆叔叔交给他的话。他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竹椅子上,竹椅子板凳一阵剧烈抖动,吓得几个小鬼簌簌发抖,不敢上前一步。 香草讲述她被送进疯人院时的经过,那是因为钟汉生一时贪念,舍不得就这么弄死她。所以就起了私心,把她偷偷的弄出来,藏在另一个地方。 香草记得那一晚,皎洁的月光亮晃晃倾射在大地上。饿得头昏眼花的她,手死死抓住窗口的铁条,痴呆般盯着月光光发呆。 就在这时钟汉生来了,他口里心肝宝贝的叫过不停,同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食物让香草吃。 香草呸了一口黏在口里老也吐不出来的浓痰,昂起头拒绝吃这个恶棍的食物。 看见香草这样不听话,钟汉生有些气急败坏,他勃然大怒就要对香草用强。 香草自然是极力抗争,可越是这样,恶棍的兴致越高。 当香草实在是无力抵抗时,被钟汉生扑倒在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被对方钳制住之后,被摁住并且在抬起她的下巴来看时,吓得这个恶棍一声大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关押香草的屋子。 “一定是你姐出现,吓走他的。”钟奎肯定的说道。心里疼痛加剧,恨自己那时候怎么就特么的跌入墓穴里了呢!要是没有跌入墓穴,至少还可以给这些披着人皮的恶狼决斗一番。 “嗯!是的,是姐姐救了我,后来她托梦给我说,让我装疯卖傻,可以逃过一劫。” “畜生。”钟奎再次举起拳头,可看见吓得簌簌打抖的小鬼们,他急忙缓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暴涨的烦躁情绪。 香草接着说道:“在疯人院里,整天疯疯癫癫的,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可是有一天,做了一个噩梦,梦境里出现一个浑身素白的女子,她说要给我做朋友,并且还要达成我的愿望。” “是不是一个古代的女子?”钟奎问道。 “是。你怎么知道?” “她附体在你身上,让你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情?”香草瞪大眼睛,看着钟奎问道。 “杀人。” 钟奎说到这儿,还是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他不由得暗自思忖道;除非女鬼也像爹一样,受到夏老汉的施法,才能在宿主的香草身上使坏。 钟奎思忖良久最终想明白一个完整的答案,门岭村之所以这样,那是被一种邪恶力量控制,凡是进入该村的人都受到一种无形的诅咒。 这些人会在短时间内,自乱心神产生各种虚幻的幻想和看见不真实的幻觉。而这种邪恶力量来自女鬼,女鬼要报复扰乱她安宁的人类,特别是门岭村的人。 看见钟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香草也急忙住声。小鬼们,见钟奎没有发怒,就一个个调皮的围拢来。 钟奎为了安慰香草,他努力挤出一线让人揪心的苦笑道:“没事,你的噩梦终结了,以后有哥保护你,没有谁敢欺负你。” 香草再次被情感感动,眼珠子红得跟兔子眼似的,又想哭了。 “别!别哭。你要好好的,让我想想……”钟奎这时真的想陈叔叔了,要是他在这类问题,他应该可以解决的。 钟奎想;关键问题应该出在那一副石棺上,女鬼的石棺被抬走,她会不会随同石棺一起……想到这儿,他脸上的阴霾散开,随即眼眸一亮,恍然大悟道:“应该是这样的。” “可怜见的。”老太太的声音就像从地下冒起来一样,连贼胆大的钟奎也惊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第105章 好人心 香草更是吓得面色一白,待看清楚老太太就从钟奎身后房门出来时,她嘘了一口气。 老太太在听说香草的遭遇后,也是老泪纵横,泣立声不断。 一个小女子,惹哭了一个老女人,急得这个黑脸钟奎跟什么似的。好久都没有办法止住她们俩的哭泣声,香草哭的是自己可悲的身世,老太太哭的是,天下间同病相怜的人儿聚在一起了,得好好大哭一场。 钟奎在第二天伙同张三,去了一趟门岭村,他们在石棺下面果然找到女鬼的尸体。 女尸全然成为一具名符其实的干尸,五官凸起皮肤皱褶深陷。只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女尸咽喉处和肚腹部位有用利器划开的创口。 旁边的张三一直不敢正视女尸,他不停的往后退……一直退…… “你给我站住。”钟奎大喝一声道。他看着这厮一脸的惊慌神色,料定这女尸一定给他们有关联。“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如果你不说,那好,你的事情我以后不管了,你立马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见钟奎发了狠话,张三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一寸一寸的挪动着靠近他,一把抱住对方的腿,没皮没脸带着哭腔道:“师父,你可别不管我,她……她就是索命的女鬼啊!这些都是他们干的,不关我事。” “他们?”钟奎想应该是钟汉生一伙人,然后沉声问道:“他们对她干了什么?” “他们想看看这具干尸的嘴巴里是不是有夜明珠什么的,他们联想到慈禧太后死了,口里含着一颗夜明珠,所以就……” “所以就用刀子划开她的喉哝,查看珠子是不是落进咽喉里了?” “是。” “他们是谁?” “是……是夏至安还有顺子。” “你也参与进他们抢夺女尸宝贝的队伍中?” “算是!不过我没有亲自参与进来,只是出谋划策。后来他们告诉我没有宝贝,我就毛了,才把钟汉生他们引进来的。” “哈哈哈!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没想到冥冥之中把这些恶棍带进死亡地带,我是应该感谢你呢?还是应该鄙视你?”钟奎冷笑着看着这厮,之后想了想,又说道:“起来,你把女尸抱进石棺里好好的埋葬,将功补过!至于她会不会放过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啊!师父,你可别呀,我跟你一天之后就感觉心里特别踏实,你别不要我。” “滚犊子,我没有本事教授你什么。”说着话,钟奎附身凑到张三耳畔悄声说道:“我收鬼徒弟,你,愿意来?” 听到钟奎这么一说,张三的脸越发霎白。浑身筛糠一般抖簌,好像面临世界末日来了一般恐惧。 女尸找到,那么夏老汉古井里出现的宝物有了来处。 夏老汉和钟奎爹以及死去夏至安还有另外一名死者顺子,也就是老太太的儿子,他们四人……不,眼下是五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宝贝。 而钟明发视钱财如粪土自然不稀罕这些什么宝贝,他的宝贝就是钟奎。可你不喜欢就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所以就发生了夏至安和那位仁兄在墓穴里决斗的现场。 他们在隐瞒张三的同时,为了宝贝决斗的他们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得利者是看似老实巴交的夏老汉。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令夏老汉也没有预测到的。 他预测他们其中的人走漏了风声,可能也预料到是张三。 而这两股貌合神离的组队在踏入门岭村后,他们就失去人性原本有的善良,余下的就是贪婪,、目空一切。贪婪和欲念占据了他们的心神,就想方设法要得到宝贝,结果在一无所获之后。想退一步全身离开已经不能,就只好孤注一掷,谎称门岭村发生瘟疫事件,来遮盖他们泯灭人性的所作所为。 女鬼得了养尸术秘诀,却不能变成人形,只因为她的机体已经枯竭,不能成为人形出来吸血延续自身的能量。 老爹也是尸体,却得到夏老汉的精心照顾,不时摄入新鲜鸡血喂养,这样他就可以在满月之夜出来觅食,寻找新鲜血液。 钟奎对自己的推测很满意。 这都是夏老汉一时糊涂做的糗事,他把石棺给了钟奎爹,却忘记了石棺里的女尸怎么来安置,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在石棺旁边随便挖了一个坑,把女尸也埋葬在这个墓穴里,这样女尸也吸收了他施给钟明发的养尸术。 钟明发虽死犹生,他大脑记忆里有夏老汉这个人,也记得去往他家的路线,所以就发生了赖皮死于他嗜血的利齿下。 可有一样钟奎还没有发现,这件事关联到一个大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只有香草本人知道。要是他多思考一下,后来也不会发生另外一件不可挽回的惨事。 是人都有缺陷的,包括钟奎,尽管他与众不同,有许多无人能及的能力,但是始终是凡胎,还是不可能全面洞穿事态发展的全部。 忙完安葬女尸的事情,钟奎再次伙同一心要跟随他的张三,把夏老汉的所有书籍搬回老太太的家,他要细细的看,仔细的琢磨。 尔后安顿好香草,并且告知丧葬店老板一件事,说他可以医治老板那呆傻的儿子。 丧葬店老板怎么可能信这个其貌不扬黑不溜秋,样子实在异类的山村汉子,钟奎的话呢! 要是让香草随这个汉子离开老板怎么可能轻易答应,自然就不依不饶嚷嚷道:“这丫头吃我家,穿我家,不可能说走就走,至少得拿出两百块钱来,人领走,钱留下。” 钟奎被对方的狮子大开口,给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不要说两百块钱,就是喊他拿出一百块钱来都难。 志庆留给他的钱也就几十块,东挪西用已经所剩无几了,又怎么能够拿出两百块钱来赎回妹子。 要是可以用拳头比一个高低,钟奎义不容辞,可是他记住志庆教授的话,做人要厚道,凡是别太绝。 香草没有随钟奎回到老太太的身边,老太太就问了:“闺女为什么没有回呢?” “人家要钱呢!” 老太太一手捂住耳朵,乜起眼睛看着钟奎问道:“多少?” “两百块钱。”钟奎把手里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来的野草,一阵撕扯,好像撕扯的不是野草,而是把当做老板嘴巴似的来撒气。 “哟哟,这人那就是贪,别愁咱给他。”老太太好像完全没有把两百块钱当回事,就一步一摇的往房间里去了。 钟奎寻思着;这老太太又犯糊涂了,一大把年纪那里来钱?这样一想也就没有把她老人家的话当真。 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再次从房间里出来,递给钟奎一个蓝色细碎花的包裹。 “给,你看看这些够了么?” 第106章 积德报怨 钟奎接过老太太递给的包裹,掂量着分量有些沉,不由得狐疑的瞥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猜疑包裹里究竟是什么来的。 熟料到在钟奎抬眼看向老太太时,对方也正用那双浑浊不清的老眼在看他,并且还呶呶嘴示意他放心大胆的打开来看。 钟奎解开包裹的蝴蝶结,蓝色细碎花布质地很厚实,在他打开后,四只角一下子散开……包裹里显现出,两摞用油纸饱嗝,圆圆长长的玩意。 “这……” “打开。”老太太毫不含糊的口吻道。 钟奎剥开一层包裹着的油纸,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他仔细的数了数,整四十枚袁大头银元。 这银元可是好玩意,公造含银量百分之95,私造百分之80左右。为什么要区分公造私造之分呢!据说在清朝末年,大量的倭寇进犯我中华,导致大量的银币丢失,随之制假的花样也应运而生。 而区别真假银元的方法是;真银币为白里透亮,质软、有延展性。撞击时声音清脆悦耳,版面平滑,边道匀称,图文自然大方,且有流通磨损的痕迹。存放于家中的银币有坚硬细密的古黑色,埋入地下的会生些不规则的坚硬绿锈。 钟奎也知道怎么来验证真假,只是在当着老太太的面,他不好意思作罢了。 不知道是突然看见这么多稀罕物给吓住了,还是钟奎想起了女鬼所说的那件事。难道这银元是女鬼的陪葬品?还是…… 老太太见钟奎抱住银元发愣,急了。她干咳两声道:“快拿去换回闺女。” 看来老太太的确是糊涂了,这么多银元不知道要换回好多个香草呢!她居然喊全部拿去换。 想到这儿钟奎看着老太太,认真的说道:“奶奶,你还是把它收好,别随随便便拿出来露光,这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看见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怕啥,有这么多小鬼陪伴我,还有你这个大鬼在家里,谁敢来?” 吓!老太太的话,不但惊愕住了钟奎,也把在旁边不敢支吾出声的小鬼们惊得目瞪口呆。感情这老奶奶早就知道屋里有其他东西存在,只是没有点穿而已。 钟奎嗨嗨干笑两声,面色僵住,连话都说不清楚道:“奶奶……你糊涂了!什么小鬼……啊!” “去去!你就别蒙我老人家了,我也就是身子骨僵硬了,其他还没有报废,我都懂,都明白,这银元不是脏钱,是我老爹老娘给我的陪嫁钱,原本是想留给不争气的混账小子娶媳妇的,可没想到他走了绝路,后来想留给自己做棺材本的,可这不是急等到钱用吗?所以啊!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有人在比什么都好,你拿去换回闺女,余下的你做个什么生意也好,我老婆子以后就赖着你了。” “奶奶!”钟奎听完老人家的话,扑通一声给她跪下说道:“奶奶,你把这钱收好,救妹子的事,我知道怎么办,还有就是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你安心养老好了。” “那你答应我,赶紧的把香草给我要回来。”老太太接过钟奎呈递给的包裹,对他要求道。 “嗯,没问题。”说着钟奎就起身,唤来七个小鬼,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 钟奎在想法搭救香草,痛恨那吝啬鬼老板的无理取闹。 香草不言不语呆愣愣的坐在角落处,任由老板娘和老板怎么用言语相激,她都无动于衷。 老板的痴呆儿在一旁,眼珠像两只毫无表情的玻璃珠,嘴角流淌着老也抹不干净的哈喇子,粗胖的手指搭在香草的肩膀上,一个劲的嚷嚷道:“媳妇随我去睡觉觉。” 香草恼怒的瞪了一眼这个猪猡一般的傻子,没好气的扒拉开他的手,厌恶的说道:“边儿去,谁是你媳妇儿?” “好啊!死丫头,居然敢骂我儿子。”老板娘气势汹汹的拿起一鸡毛掸子就作势要打香草。 香草噌的站起身,一把夺过对方的鸡毛掸子,大声辩解道:“你们收留我,我给你们打工,扎纸人忙活到深更半夜,你们没有给我一分钱的工钱,还想怎样?” 老板娘因为身材粗胖,个头没有香草高,在被她捉住手肘时,就气急败坏的大喊道:“当家的,你看看这以德报怨的死丫头,要造反了。” 老板见老婆受气,而且欺负老婆的是这个从路边拾回来的贱丫头,心里就更是火冒三丈。 他不做声却是顺手拿起做纸人的篾条,抡起胳膊对着香草狠狠的挥下去。随着一声‘唰’的轻响,篾条在半空中扬起半圆形的弧度,带着冷风狠狠的落在,香草那张白皙的面庞上。 香草来不及避让,面庞上立马起了一道血红色的血棱子。她吃痛,扔下举着老板娘的胳膊,转身狠狠的瞪着老板。 眸光中充满怨毒,仇恨、以及无止境的屈辱。犀利如芒刺背的眸光,逼得老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同时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几秒前还印迹在香草脸上的那道血色棱子眨眼功夫自行消散,面庞恢复如初就像根本没有挨打似的。 “你……你”老板惊慌失措,口齿结巴起来,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来。、老板的惊吓和步步后退,急得不知情的老板娘,以为自己的老公胆小懦弱,就出口耍泼大骂道:“你个怂货,连一个丫头片子都不能收拾,还能做大事?” 香草懒得搭理这对活宝夫妻,她冷冷的一笑道:“快去找你们的宝贝儿子!” 经过香草的提醒,老板娘和老板这才想起,为了对付香草,把宝贝儿子给疏忽了。他们俩急忙大喊道:“宝儿,宝儿……” 他们的宝儿呢! 就在老板娘拿起鸡毛掸子,想打香草时。痴呆儿,忽然看见从关闭的木板门缝隙处钻进来一个小人儿,小人儿对他招招手,示意跟他去玩。 痴呆儿乐呵呵的傻笑着,撇开爹娘和香草,就木木的跟在小人儿的身后去了。 丧葬店老板的痴呆儿丢了,这可是稀罕事,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 香草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店里打工,老板娘和老板为了寻找孩子,四处奔波,没有时间照顾店铺的生意,这还多亏了这个忤逆他们的死丫头。 老板因为寻找儿子,一时把香草的异常给忘记了。 两夫妻找遍县城角角落落,甚至于跑到县郊去找了,连茅坑都没有放过,就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孩子。 第107章 积善还愿 就在丧葬店老板两口儿找寻孩子急得焦头烂额时,门口来了那位自称可以医治痴呆儿的年轻人。接待年轻人的是香草,香草看见钟奎哥来了,偷偷的对他眨巴一下眼睛,暗示那两口儿在屋里急呢! 钟奎示意香草去通传。 香草喊道:“师父、师母,有人找。” 两口儿没好气的说道:“毛!没功夫。” 香草看向钟奎,无语的问怎么办? 钟奎抿嘴一笑故意大声说道:“我昨天看见有一胖乎乎的孩子,在玩泥巴……” 听见孩子,坐在里面唉声叹气的两口儿,就像遭到电击一般,敏感的抬头看向门口,这黑不拉几的怪人。想想还是起身来看看,这厮究竟有什么来路。 两口儿来到柜台前,这柜台很窄只能站两人,还不得把香草给拨拉开去,两口儿才能面对面的看着钟奎。 “哎!你说什么孩子?”老板娘泛起白眼仁,乜了钟奎一眼,气咻咻的问道。 “我老远看见那孩子,跟你们家宝贝有几分相似,所以就来打听你们家孩子在吗?”钟奎佯装一副不知情的神态,面色沉稳道。 默默无语一直在旁边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板,觉得眼前这位不是善哉人物,联想这厮之前为了香草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而如今恰好丢了儿子,他又来这里询问,真的是这么巧吗?想到这儿他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好兄弟,那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别卖关子,快点告诉我,我家孩子在那!” 钟奎面无表情看着地方,一字一句道:“在那我不知道,反正是无意间瞥看见的,如果你好说,我自信可以慢慢回忆起来的。” 得!对方这分明是要挟。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是这小子把孩子给拐走了,再说,当时是关门闭户的,孩子就在家里,怎么可能丢失?即使去报案,也要说出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来!说不定去报案什么的,孩子的命就没有了。 想到种种利与弊,老板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都里吞,他还不得已的收起那一副苦瓜脸,换上一抹极不自然的笑意挂在脸上,说道:“好兄弟,你就是想让香草跟离开这里,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我的孩子找到,我就把香草换给你。” 钟奎诚挚的点点头道:“好,你随我去找,咱们一起眼睛看得宽。” 老板见对方真心诚意的要帮助自己,没有那种市侩伪装的嘴脸,更加没有丝毫狡诈阴险的样子。想想之前对他的蛮横无理,就觉着有些过意不去了,脸上的愧疚色更甚。 钟奎大马金刀的往前走,老板畏畏缩缩就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慢腾腾的跟在他身后。 老板的痴呆儿尾随小人儿,来到县城郊区一废弃的旧广场。广场中央搭建了一方高台,高台是搞运动时用来斗争那些不听话的黑五类什么的,空荡荡的广场周边,长满随风起伏的杂草。 老板的儿子和小人儿玩得正欢,就看见从广场入口处走来两个大人。 走在前面的是钟奎,走在后面的是丧葬店老板。 实话;这地老板也是找来的,只是他那双眼睛怎么能够看透鬼打墙的把戏。有了鬼打墙的把戏,老板看见的自然是空荡荡,毛人没有的广场,又怎么能够看见他的孩子其实一直就在这玩狗尾巴草呢! 当老板看见儿子一个人拿着一把狗尾巴草,呵呵傻笑时,就激动的大喊道:“宝儿。” 痴呆儿子好像对他这个亲爹的喊声无动于衷,却还是痴痴傻傻的看着前面,挥舞着手里的狗尾巴草呵呵傻笑。就好像在他的前面,有一个人在逗他玩儿似的。 丧葬店老板装神弄鬼许多年,坑蒙拐骗的钱不少,却怎么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他心知孩子遇到邪门的事了却苦于不能击破。 好一个钟奎,大喝一声道:“呔!邪恶之辈休得放肆,还不快快滚开,别迷惑这孩子的魂窍。” 丧葬店老板惊看着钟奎大喝一声之后,痴呆儿忽然扭头看向他,嘴里结结巴巴的喊道:“爸……爸……” 这孩子自打生下之后,就从来没有出口喊过他爸爸。这一声爸爸是老板日夜期待,在那些所谓的神庙里,头都磕破了,都没有听来孩子的一声喊。 老板感激钟奎,在拉住孩子离开广场时,激动的说道:“小兄弟,你说可以救治我孩子的事情,还算不算话?” 钟奎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怎么不算话?只要老板大气一点,我立马就帮你。” 老板找到儿子,再加上对方说可以帮他医治好儿子的痴呆,心情情不自禁的大好。他乐呵呵的对钟奎承诺道:“只要你小兄弟需要什么,我能够办得到的,你尽管吩咐就是。” “那好,今晚我把单子给你下了,你照做,不儿子自然痊愈。” “那感情好。”老板牵着儿子一路疾走,到家之后,立马就让老婆给香草算这许久打工的工钱,并且愿意用车子把她送到钟奎哥家里去。 香草拒绝了老板要送他的好意,工钱是要拿的。 在第二天,老板按照钟奎的单子,细细的照做,不敢怠慢。 果然在后来,;老板的儿子大好如初。 人怕出名猪怕壮,钟奎医治好老板痴呆儿的消息,就像风儿带动沙的速度,迅疾传遍县城的大街小巷。 闲来无事香草暗地里偷偷问:“钟奎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奎怔了怔不解的看向香草道:“什么?” “你是怎么帮助他们治好那痴呆儿的?用的是什么办法?” “你猜猜?”钟奎神秘状。 “猜不着。”香草眨眼道。 钟奎道:“老板的儿子是在三岁时变成痴呆的,他的儿子满三岁那天,两口子因为琐事打架,老板娘是泼妇。打架是强项,摔东西砸家具更是她的拿手好戏,小孩子禁不住吓,看见父母这样,吓得魂丢了。所以就痴呆,孩子的魂儿就在家里,只是一个东一个西,老也不能挨着在一起。” 香草睁大眼睛道:“然后呢?” “要是他们两口子不吵架,孩子的魂儿也会慢慢回来,可是老板娘惊抓抓的脾性,怎么可能消停。我只是喊小七,帮他把孩子的魂儿招呼到一起。” “噗!那你喊他们两口子做了什么来补偿?” “无奸不商这句话应正在他们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小小的一个丧葬店,原本是维系阴阳之间的纽带,却做了许多损阴德的事情。虽不及他们,却会间接祸害后代子孙。我只是让他们散点财而已,咱们门岭村的人可怜,我喊他们给门岭村墓地所有的坟茔,烧冥纸钱,每一座坟茔烧一套衣服,焚烧一个五彩纸鸡。” “这也花费了他们不少钱!”香草捂住一笑。 “他们这算是花小钱做大事。”钟奎一扬下巴调侃道。 第108章 月子鬼 张三最终没有成为钟奎的徒弟,也许是因为他的心术不正,更多的原因是。此人犯下血债累累,给钟奎所做的事情是背道而驰的,一个邪,一个正,能走到一块吗? 最后钟奎告诉他,你只能到寺庙里修身养性,每日叩拜天地谢罪才能减轻自身的罪孽。没想到这厮果然去了广宗寺剃发为僧,潜心赎罪。 老太太的家,因为钟奎的到来而增加了人气,因为他的成就,络绎不绝来家里找他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各种状况都没有,有家里孩子失魂的,有家里发现异常的,还有因为产妇难产的都来找他。 你说笑人不笑人?产妇生孩子跟钟奎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产房可是十分晦气的地,男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可今天钟奎刚刚从外面回来,香草就急急的告诉他。有人已经在客厅等他多时,无论怎么打发他就是不走。 说不见钟奎本人就赖在这儿了。 钟奎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关于老太太是否安好的话,就径直进入客厅。 客厅里一男子,面带焦虑,桌子上摆放了一杯早已冰冷的茶水。此男子无心品茶,一门心思的等待钟奎回来。 一番寒暄介绍,钟奎得知此男子的家远在外县,他可是蹬车一百多里来的。 已经疲劳不堪的钟奎,怎么好拒绝此人的请求,且让该男子把来意说明。 原来;那个时候,还没有正规医院为妇女们设置生产科室,也没有谁关注女人们的身体健康。 此男子家里有三孩子,只因为都是女孩儿。女孩儿在那年代还是人们口里的赔钱货,在农村更是没有地位。倘若你家里生一男孩,邻居会大肆的恭喜你,但是如你是生一女孩儿,不但得不到恭喜,反而会惹来各种冷言冷语。 特别是身为人母的农村女性,你生男生女将会给你带来无法预想的尴尬处境。 此男子的母亲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般的重,她对前三个孙女是爱理不理,一心巴望着媳妇肚里的孩儿是带把的。所以啊!这老女人就成天末日烧香顶礼膜拜,一心只求男丁,如是女娃,就胎死腹中好了。 你看看自家的婆母,如此歹毒…… 在得知男子家里有未满十二岁的孩子后,钟奎放弃了带七小鬼去的想法。不顾香草的阻扰,立即随同男子来到外县他的家。 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三扎羊角辫子的可爱女娃,迎上前来喊爹。男子满脸愁容,一个也没有搭理,直接把钟奎带进里屋。 来到里屋,还没有坐下,钟奎就清清楚楚听见,在另一间屋里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产妇这样几天了?”钟奎惊问道。 “三天了。”男子满头冷汗,神色慌张。 “你去安慰他,我待会进来,不过你得给我准备一根红色的布块。” “做什么用?” “围眼睛的。”钟奎认真的说道。 男子低头蹙眉还是不明白钟奎的意思,想到的是:一块红布蒙住眼睛,你怎么给我媳妇看病啊! 钟奎窥测对方的想法,他再次郑重的说道:“时间紧急,你快去准备。有什么不明白的,等办好事情后,我再给你解释。” “那感情好。”男子说着就赶紧的去准备了。 男子离开,这头钟奎拿出衣兜里的糖果,散给远远看着他不敢靠近过来的丫头们。 完后,他喊其中最小一个道:“你去妈妈的房间看,特别是看床下,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要大呼小叫,悄悄的来告诉叔叔,叔叔有奖励哦。” 小丫头挺乖巧,点点头,笑嘻嘻的跑开了。 另外两丫头见状,也急忙对钟奎说道:“叔叔,我们也去,你也给我们糖果吗?” “你们别去,就在这里乖乖的玩,叔叔也给你们糖果。” 两丫头相互对视一眼,好像对钟奎的话,不太相信,但是也很无奈的样子,点点头道:“哦” 男子拿来一块红布,身后跟来他的老娘。 两丫头好像挺怕她们的奶奶,看见奶奶进来,赶紧的溜走。 这老娘可真的是悍妇一名,她不依不饶就是不答应钟奎进产妇的房里。并且大声怒骂儿子的莽撞之举,说什么陌生男人进了自家媳妇的房间,会带来不好的厄运等等。 其实!这是农村那种非常保守的旧思想作怪,古往今来都传承着一种,奇怪的守旧思想。妇女不能给陌生男人说话,说了就是有损名誉失节的大事。 说话都不能,岂能进妇女的屋,更何况是一名难产的产妇。这个时代,好像死一个人无所谓,但是如果此妇女名声坏了就是大事了。 产妇婆母的态度很明显,产妇死了都没有关系,反正不答应钟奎进屋。 聆听着产妇房里传来一声声脆弱的惨叫,男子焦躁不安。他扑通一声给老母亲跪下,满脸泪痕仰头看着老母亲道:“娘,如是孩子妈离开了,我也不苟活。” “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女人算什么,死了还可以找,如果是辱没了你的家风,那可是世世代代的问题。” 钟奎看着眼前这一蛮不讲理的悍妇,把她与家里的老太太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在这时从外面跑来小丫头,一边跑一边喊:“叔叔……叔叔。”她全身心的只顾着钟奎许诺的糖果,没有顾及奶奶在这里发飙。 “小丫头片子,闹什么闹,滚出去。”悍妇奶奶发飙道。 小丫头吓得一愣,慢慢的退出房屋。 钟奎见状,懒得搭理这老娘们,就拿起那一条红色布带子,追小丫头去了。 看见钟奎追出来,小丫头稳住脚步,在确定奶奶没有出来时,她就紧张的对他说道:“妈妈的床下有一个人,穿的是红色衣服,手里提的是一个篮子。” “好!叔叔给你糖果。”钟奎摸出三枚糖果,给小丫头说一人一个。 他就直接把红色布带子,往后脑勺一拴住。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传来惨叫声音的房间门口,刚走到门口的他,凭空大喝一声:“孽障受死。”声出之时,手指捻动一枚铜钱‘咻’脱手而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流光,刺啦啦的逼近产妇床底。 第109章 功德圆满 正如小丫头所说;产妇床下,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人,一双惨白如勾似的爪子紧紧抓住篮子,死鱼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翻来滚去的产妇不放。 她要让产妇胎死腹中,要让她死于难产…… 钟奎的铜钱不偏不斜‘咻’一声叮在产妇的床沿下,随着铜钱发出一声落地的轻响。 产妇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倾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力量,大喊一声…… “哇……哇”婴儿响亮的吼声憋屈的响彻在产房里。 在客厅里的婆母和产妇的丈夫,在听见婴儿的叫声后,忙不失迭的跑了来。 此时钟奎已经收了月子鬼离开了产房,在外面给三丫头捉蝴蝶玩。 男子知道钟奎不是普通人,孩子顺利生下,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欣喜的抱起,媳妇给他生下的带把宝贝,乐得跟什么似的。那婆母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要抱孩子。 产妇没事,只是精力用尽,此时虚弱的半昏迷中。 钟奎叮嘱男子好生对待产妇,并且告知,之所以产妇不能如期生下孩子,那是因为有月子鬼在作怪。所谓的月子鬼,就是在生产中死亡的妇女,她们因为死在血盆里,要想再次投生做人,就得寻找替身。 男子在钟奎的指点下,拿出一个盆子里面装上鸡血,放置在产妇的床下,可保产妇百日无事。只要产妇在月子间好生调养,身子康复快,其他的月子鬼就没辙了。 男子也疑问钟奎为什么要一红色的布带子。 钟奎答:那是因为自己是纯阳之体,不能沾染晦气的东西,所以用大红色布块蒙住双眼,这样就避免了眼睛看见晦气,从而禁止污秽进驻大脑。 钟奎返回县城时,天色已晚,老太太已经睡了。 七小鬼和香草还在玩跳跳棋。 香草无睡意,就纠缠钟奎给讲故事。 钟奎不拘言笑,他是喜欢听故事,讲故事还是头一遭。 钟奎讲他的两个朋友,黑白无常。 讲这两个朋友给他和爹送来野鸡,野兔、还搭救了她的小命。 香草问:“为什么叫黑白无常,他们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白色的吗?” 钟奎道:“他们俩不是因为皮肤的关系,而是一种代表涵义。黑色是代表阴,白色是代表阳,只是他们俩的衣服是黑白而已。” 香草告诉钟奎;今天老太太有点奇怪,不停的站在门口嘟嘟啷啷的说着什么,可她一句也没有听懂。 钟奎一听,再看向七小鬼。 见七小鬼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里咯噔一下,一阵莫名的不安塞进大脑,就心知有异。就急忙起身去看看老太太,这老太太可已经是正满七十岁的人了。 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钟奎可真的是舍不得。 老太太听觉灵敏,钟奎还没有进入房间,她就出口喊道:“奎,是你吗?” “奶奶是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奎进屋后,老是感觉屋里有电灯亮着,还是那么阴暗。 香草也在随后跟了进来,她给老太太揉捏膝盖,钟奎则陪伴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的屋,钟奎是严禁小鬼们进去的,因为小鬼们身上有鬼气,会影响到老太太的身心健康。 人老了嘛!身子骨逐渐走向衰竭,抵抗也很低,就像刚出世的婴儿一般无二。所以存留在她身上的阳气极为不足,是万万不能再被鬼气侵蚀的。 今晚老太太的话特别多,从她嫁人那天坐花轿开始,絮絮叨叨说到丈夫因为家用拮据,出外谋生赚钱最后杳无音信到儿子不见了的事情,最后提说到钟奎以及小鬼们。 老太太脾性开朗,对人对事都看得开。她所受的苦,却在弥留之际一句也没有说。她要把好的印象留钟奎,要把所受的苦难随身带进棺材里。 从老太太各种表现的迹象来看,钟奎知道老太太的大限将至。为了不让老人在脱离人世间时遭受那种深入骨髓的苦楚,他偷偷的让小鬼去找黑白无常来。 黑白无常出现在老太太的门外,钟奎让香草继续给老太太揉捏膝盖,他走了出来。 黑白无常说;要想让一个人没有痛苦的离开,这个跟她的修为有关。 也就是说;人在人世间,做多少好事,做多少恶事,行善积德多少,等……都有阴司官记载。 最后他们俩告诉钟奎,老太太离开人世间的限期是凌晨时分。那个时候正是人的睡意正浓,且大脑思维最脆弱防范最松懈的时分。 果然露水静悄悄滴落在地的时候,老太太顺顺当当的离开了钟奎他们。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神态安详,无怨无悔的离开了人世间,去属于她的世界了。 文根是在老太太过世半月后出现在钟奎面前的。他变得结实了,皮肤也晒黑了,只是眼圈四周有暗影,就像失眠造成的那种黑眼圈。 他是因为之前从门岭村回家会,高烧不止,最后给师父志庆失去联系,无奈之下只好来铜川县城找钟奎的。 其目的是想从钟奎这里看有没有师父的消息,可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居然巧遇香草。 香草是认识文根的,她曾经把他和志庆带到紫竹林去,然后偷偷溜走。 文根不知情,在看见香草时,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他暗自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香草偷偷告诉刚刚回家的钟奎,说这个叫文根的不是好东西,老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钟奎没有作声,而是看着香草,看着文根。灵光一闪脑海里萌发出一个奇葩的想法,他要把香草作为自己的妹妹,嫁给文根。 当然这件事还没有给香草通气,钟奎还得等待时机再说。他深知这丫头脾性倔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倔强,为了慎重起见,事情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香草对钟奎哥,十分仰慕。这是打小就有的心思。 可是在几次试探中,钟奎都置入茫然好像还不省事的样子。这让香草很苦恼,不由得想起走了的老太太,要是老太太在就好了,她可以倾听自己心里的故事。 也可以就此撮合她和钟奎的好事。这是香草各自的心事,没有谁知道,包括那七小鬼也不知道她喜欢的是钟奎。 而钟奎知道文根胆小,让七小鬼暂住东华村庙宇。把多余的空间留下给香草和文根,想的是,让他们俩多多相处,好培养感情。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才真的是好心办坏事,这是钟奎没有预料到的。 第110章 水滴石穿 钟奎心里有秘密,这种秘密是不能告诉人的,因为这个是不能示人的秘密。 香草心里也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文根心里也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对香草一见钟情。 钟奎一心想撮合香草和文根,前者却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态度,后者倒是很喜悦。 钟奎怎么可能不知道香草的心思。 钟奎有双重性格,他在那些鬼魁面前,勇不可挡。在世人面前,无比自卑。这种自卑感像野草,顽固繁衍生息在心底。 因为出生从小被人耻笑,因为样貌不能找到工作,没有工作就不能赚钱,不能赚钱就不能养家糊口,不能养家糊口,那么就不能成家立业。 七小鬼因为文根的原因已经回到东华寺,文根为了香草留下来,打算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如果给香草有结果,以后就把她带到一起回a市,也好给年迈的父母一个惊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文根果然在县城里找到一份工作,做的是拔了算盘珠子的活路,就是给人做记账先生(会计)。 在问根找到工作没有几天,钟奎家里来了一个人。 来者是那位在医院里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女人还是带在一副忧郁眼神来的。 女人是香草带进屋里来的,文根去做工了,钟奎刚起。 钟奎对视着女人。 女人眼眸里充满怜爱看着钟奎,神态略显不安,举止局促,凝视他许久才坐下。 香草钟奎哥和这个陌生女人神态有异,心知他们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假借要去厨房择菜,躲避开去。 女人坐下,钟奎从热水瓶里倒来一杯水,递上道:“阿姨喝水。” 女人点点头,接过道:“最近好吗?” 钟奎在女人的注视下显得拘谨起来,双手中规中矩的搭在器盖上,上下磨蹭道:“好。”他不想深入询问来者的目的,他害怕听见那带着侮辱性的故事。他极力抗争不要听见那神秘的身世,不愿意承认那恶棍就是他的生父。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钟奎低头,挪开手掌心,手掌心因为不停的磨蹭,膝盖热乎热乎的,手掌心也滚动出汗珠来。 “我是你母亲的孪生姐姐。” “哦。”钟奎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我母亲?”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听见那件事,我也不给你讲了,反正恶有恶报。终究会水滴石穿的,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啦。” “不是,这……”钟奎想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来辩解。 “这里挺不错的,我可是在听见你的传闻找来的,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女人说着话,起身欲离开。 “阿姨,要不你留下吃饭,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行吗?”钟奎实诚的挽留道。 “不了,我这里有一张老相片,给你……”女人说着就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绣花手帕,手帕叠得方方正正,一看包住的就是相片。 钟奎木讷的看着女人,从手帕里拿出一张乏黄的相片,然后机械的接过来,随意看了看。 这是一张年轻女孩的半身相片,相片上的女孩很漂亮,脸上除了恬静的微笑,还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柳叶眉,小巧博而充满性感的嘴唇。 钟奎觉得相片里的女孩很面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或则她是谁。在仔细看完相片后,抬头欲张口询问;“这……” 就在钟奎抬头时,他愕然的发现女人不见了。女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走路都好像没有发出半点响声,要不然怎么可能在他面前离开时,居然没有发现? 钟奎拿着相片发愣,盯着相片里的女孩,她的笑靥隐藏在一丝忧郁……她给刚才的女人面容真的极其相似…… 钟奎急奔出房门,想看看女人是不是走出去了,可当他追出房门时,没有看见刚才那位神秘的女人,却看见文根从外面回来。 “钟奎,你来接我?”文根的兴致不错,笑吟吟的玩笑他道。 钟奎摇摇头,怅然若失的把相片,揣进衣兜里。寻思着;刚才的女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一丁点感触? 文根打门外进来,就直奔厨房去帮助香草,择菜什么的。 别看文根胆小,追女孩子还是有一手。 进入厨房也不做声,猛不丁的拿出给香草买的发卡,道:“哦啦啦,漂亮的发卡配美女。” 人女孩就爱美,这句话一点不假。在文根拿出发卡时,香草不经意间的瞥看了一眼发卡,鲜红色的发卡,色泽艳丽引诱着她很想戴在头上试试。 文根个子高,故意举起作势要亲自给香草戴上。 香草却执意要自己戴,两人就在不大的厨房里争夺起发卡来。 不大的厨房里荡漾着香草和文根的嬉笑声,在客厅里的钟奎因为神秘女人的原因,情绪有点小小的异常。他听见厨房里的嬉闹声不由得黯然一笑,就知道他们俩有戏,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逐进屋去看他的书去了。 吃饭时,钟奎瞥见香草头上多了一枚刺目的发卡。他觉得这一枚发卡…… 文根顺着钟奎的眼神看向香草头上的发卡,急吞下口里的饭菜就得瑟道:“怎么样,好看吗?” 钟奎正欲回答。 香草抢先一步说道:“文根哥送我的,我就喜欢。” 钟奎知道这是香草故意气他说的气话,心想既然你喜欢,我就没有必要撤你的台。其实他感觉到这一枚发卡,有点不对劲,只是时机不对,如果强要说这发卡有问题,不能戴。那么香草会怎么想?文根又怎么想? 就在钟奎郁闷之时,文根想岔开话题,故意说道:“钟奎你就不要想出去打工的事情了,还不如就开一个捉鬼铺面怎么样?” 乍一听文根的话,钟奎喷饭。 “作死,你没有看夏老汉怎么死的?” “那是以前,现在时局基本稳定,你没有看县城新开了很多这样那样的铺面吗?”文根说着,前倾身子靠近对方道:“我今天路过南桥,看见有一个瞎子在那算命,你才怎么着?” “怎么?” “生意大好,前来算命的还排班呢!” “吹牛!你……” 钟奎和文根说得兴起,无意间无视了香草的存在,她把饭碗狠狠往饭桌上一搁,饭碗在饭桌上蹦跶发出‘哐啷。’声,随即她骂道:“这饭还怎么吃,你们俩就知道算命算命,哼!” 第111章 诡异 香草发脾气,这可不是钟奎意料之外的画面。在他的记忆里香草文静温和娴静,心思细腻对人对事都很谦和。 他怔怔的盯着,香草头上那一枚红得滴血一般的发卡,一个箭步跃起双腿,眨眼功夫发卡就落在他的手上。 而被冷不丁拔去发卡的香草也是一愣,瞬间仿佛从梦境中醒悟过来似的,看着钟奎和目瞪口呆的文根问道:“你们怎么啦?快吃饭,待会凉了。” 这才是香草的本性,没有丝毫暴虐倾向,与刚才发脾气的香草判如两人。 拿着发卡的钟奎,凝望了一眼不明觉厉的文根没有多说什么,重新坐下埋头无语即刻把碗里的饭粒扒进口里。 香草去拾叠碗筷,钟奎一把拉住文根往外面走。 钟奎发怒,文根吓坏了。目测这混小子年龄不大,力气不小。拉住他几乎就是连拖来拽,把他拖得跌跌撞撞根本没法稳住身形。 “你,老实说,发卡是从哪来的?”扔下文根,钟奎就怒目圆睁质问道。 “我……我买……买的。”文根下意识的理了理,被对方拉扯时弄皱的衣服,呐呐道。他愣是不敢把发卡的来历说出来,怕的是挨王八羔子的拳头。 钟奎看着文根发黑的印堂道:“你看看你自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别来害香草行不行?” “钟奎,别介,你帮帮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梦见一个女人,她……”文根说着说着,舌头打结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跟蚊子声音似的,最后纯碎就消失在喉咙里了。 文根的面庞从远处看,的确是胖了,但是近距离看他面部皮层光泽水肿透明状,加上眼圈乏青,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这种现象在医学上,称之为肾衰亏精所致,对于成年人来说是房事不节制,可对一个还没有结婚的男性来说,应该算是泛滥! “你夜夜笙歌?还是吃错什么烂药了?” 钟奎既然这样问了,文根那还能继续掩饰下去。 接下来是文根从门岭村回家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还得从文根第一次遇见鬼市说起,他记得在钟奎说出可能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后,在鬼市上买的玩意都是扔掉了的。 可后来在翻找衣服时,发现衣兜里有硬物,逐拿出来一看是一枚漂亮的红色发卡。发卡的确漂亮,精致且颜色鲜艳,拿在手里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文根感觉这一枚发卡就像一个小女人的心,时不时的诱惑他偷偷摸出来看看,几天不看心里就慌。 这种感觉很微妙,有时候也糊涂的有害羞之感,因为有了这一枚发卡。文根的梦境发生了变化,梦境里总是会出现一个羞答答的少女,少女也总是用侧面对着他。每一次他想拉近少女的距离。小伙伴就硬挺起来。撑得他十分难受,直到撑醒他,他就像做贼似的偷偷,却因为有师父和钟奎在一起,所以每一次都没有尽兴。 异性对异性产生相互的吸引力,可文根却给这一枚发卡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感情。他越来离不开发卡,却又害怕什么,总的说来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情况。 在后来发现钟奎爹的真实事情后,文根恐惧了。他屡屡想起在乱石滩遭遇到鬼市的情景,就感到后怕。这样一来,他就再次狠心的把发卡仍在那片随风起伏的丝茅草里。 扔掉发卡之后,文根有几日没有看见梦境中的少女。整个人就嫣嫣的,就像给相处的对象分手了那样子失落。 文根不敢把这些诡异的事情说出来,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虚渺的情感煎熬。直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给师父说要回家去,不能继续帮助钟奎了。 当文根回到家那一晚就突发高烧,迷迷糊糊地他再次梦见了少女。 在梦境里少女娇嗔的责怪他,为什么要抛弃她。他据理力争对天发誓没有抛弃她的想法,只是每一次入眠时,都没有看见她而已。 在志庆把钟奎安顿后,返回a市,准备远赴外地展开勘测工作时。文根正在生病中,所以错过了这次出去勘测的工作。 少女每一晚上都来找文根,来了之后就不走。两人在梦境中缠绵不休,真的是那种夜夜笙歌,软玉温香久久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 文根的父母一直以为儿子是太过劳累,才会这样一病不起,就大肆的买来各种补品,给他熬汤大补。 少女离不开文根,文根也离不开少女。他们俩都不甘于在梦境中相遇,想尝试在现实中的那种生活。 文根不知道怎么办。 少女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她是门岭村的,希望文根找一个也是门岭村的女孩,把发卡赠送给她,她就可以寄宿在此女孩身上了。 这样就发生了,文根大城市不待,屁颠屁颠跑来小县城来的原因。 铜川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想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生存下去还得折腾一番。 文根迫不及待的想早日给少女会合,只好把从师父口里得知到钟奎落脚在县城的话,好好回忆一番。 文根最终没有经历多少波折,就找到钟奎。 开门接待他的是香草,当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在香草自我介绍中得知,她就是钟奎朝思暮想,日夜寻找的香草妹子时,他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文根看着香草,恍如看见梦境中的少女。可是几次试图搭讪,对方都是一副冷如冰雪的态度。 香草就像一块冰,文根没辙了。最后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钟奎身上,并且暗示他对香草是一见钟情。 钟奎原本就是把香草当成是亲妹妹来的,既然文根喜欢,那就成人之美!反正他是了解文根这个人的,除了胆小之外,好像没有别的缺点。 有了钟奎的指引,文根想得到香草的心就更加强烈。错!他不是想得到香草,而是想得到香草的躯体,因为在他的梦境里,有一个如胶似漆的少女在苦苦等待他去梦境里聚会。 就在几分钟前,文根好不容易把发卡戴在香草头上,没想到却被钟奎识破。 “你这个混蛋,滚!”钟奎听完文根的讲述,就气得青筋鼓起突突跳,他恨不得一拳头砸死这厮。 第112章 三人一梦(一) 钟奎发怒把文根吓得哆嗦,身子往旁边一闪,就想溜走。 “你不想死,就留下。”钟奎不忍心让这厮自寻死路,想救他一命。 “我这就把发卡扔掉。”文根极力表现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是神态道。接着就趁钟奎一个不注意,一把抢了发卡就跑。 “哪里跑?” 钟奎出口呵斥一声,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搭住在他的肩头,硬生生的拉住他。 随着拉动的贯力,文根滴溜溜转了一个圈,最后停止时恰好是面对着钟奎。 就在钟奎搭手在文根肩头时带动他转身时,他浑身一哆嗦,接着就是一袭如有如无的叹息自他喉咙滚出。 随着叹息声滚出文根的喉咙,手持发卡的钟奎眼珠子都没有眨巴一下,真真切切的看见一缕淡白色烟雾缩进红色发卡里。 说时迟那时快,钟奎‘嗖’的拔出腰间的剑鞘,对着发卡砸去。 “不能砸……”文根出声急挡。 发卡已然在剑鞘的重击下,应声脆裂,瞬间变成一袭随风飘走的粉末。 文根真的是流淌着眼泪水,手指拼命的去抓挠随风飘走的发卡粉末。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几分钟的时间,文根觉得整个身心都被剜空了一般。 他们俩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幸亏的是,这老太太留给钟奎的房子是单家独院,外面还间隔了一堵厚实的外墙。要不然别人在听见异常后,还不赶紧的来凑热闹。 看着文根一副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钟奎打心眼里鄙夷他。 钟奎怒道:“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痴情于她,一个孤魂野鬼值得你寻死觅活的?” 站在钟奎他们身后的香草,亲眼目睹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因为文根要害她而迁怒于他,反而觉得文根是一个血性汉子,是情感中人,因此不但没有对他产生反感,反而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香草暗示钟奎哥别为难文根,就径直走过去拿出手帕,递给他柔柔的说道:“这个你用!” 文根呆愣着嗅闻到手帕上那股奇特的香味,眼神迷离的看向香草。 “谢谢。” “哼!”钟奎气呼呼的离开原地,扔下香草和文根在外面,独自往屋里走去。 钟奎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发卡只是女鬼栖身之所,她的阴魂还没有完全魄散。 同时,他更加知道,今夜,文根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夜幕说来就来,钟奎就像没事人一般早早的上床去睡觉了。 香草拾叠一番,也打算洗洗睡觉。 唯独文根一直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发愣,他无法摆脱梦境里那缠绵不休的情景,那种如梦如幻的肌肤之亲,都让他一直错觉以为在现实里。 香草忙碌一会,还是看见厨房里的灯亮着,就走来一看,发现文根一个人痴痴的盯着地面发呆。 “睡呗!想啥呢?”香草好奇的问道。 “没事。”好像一段美好的回忆,被香草给搅碎了似的,文根的大脑瞬间凌乱起来。情绪也躁动不安,他隐忍住侵蚀身心那无止境的失落感,怏怏不乐的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是小房间,好像是老太太原来是准备给孙子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陈旧,都是一些老古董家具。 就拿钟奎一句话说,他刘文根就是传说中的什么鬼迷心窍。 的确是,文根匆匆的宽衣上床,赶紧的闭眼,心里默默祷告:“宝贝快入梦来。”他口里的宝贝自然是,梦境中和他合欢的少女。 不知道是文根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就像钟奎说的这件事,原本就不是那么简单完结了的。 少女果然是如期而至,依旧是衣抉翩翩,美丽动人。 两人自打从a市最后一次在一起后,来到县城还没有放肆的纵欲过。 少女含情脉脉盯着文根,纤细的手指托起他的面庞,慢慢的,慢慢的,送上血色的唇。 看见少女,文根就如久旱逢甘雨般,沉溺在丝丝缠绵中。 今晚的少女特别美丽,她攀附在文根的身上,婉如灵蛇一般白皙的一双,慢慢的分开,羞涩的蓝色蕾丝小内裤在黑色的裤袜内若隐若现,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他眼前。 文根只感觉呼吸急促,口齿不清的问道:“我会把你吓着吗?”说着抖出了他的小伙伴。 少女依旧保持一副恬静的浅笑,在那一抹浅笑后面,隐藏着狰狞的嘴脸。她一把捉住文根的小伙伴,急不可耐的骑跨上去…… 就在文根被对方撩拨得心急火燎时,房门突然打开,钟奎怒目瞪着床上赤身露体的他,同时瞅准少女。抛出八枚定位铜钱,分上中下,断掉少女逃跑的路径。 上是天,中是空,下是地,俗称为三度空间。钟奎断了对方的退路,拔出腾龙剑鞘,大吼一声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因为羞耻,文根顾着拉被褥遮羞,没有来得及顾上少女,只看见一道绚丽的金光从少女胸口穿刺而过,少女浑身顿时一点点化去……就像沙尘…… “宝贝……”文根突然大叫一声,从梦境中惊醒。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灯光,没有宝贝,没有钟奎。只有他流淌了一脸的冷汗,按开电灯开关,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 见四周没有什么动静,他再次低头木然的看着自己,这凌乱羞煞人的样子,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无力的仰躺在枕头上,由眼角滚出两颗大滴泪珠来。 而在另一间屋子里,钟奎把剑鞘挂在床头,收扎好布袋,心说:这下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迷糊中钟奎看见了俩好友,好友还是阴森森浑身充满鬼气的神态,似笑非笑的走上前来。 “这是刚刚捉到的孤魂野鬼,烦劳二位带下地府,看看应该怎么处罚。” “好!不愧是鬼大王来的,言出必行。”黑无常接过布袋,伸手一抓,抓出一具面容枯槁,满头稀疏发丝遮盖住丑陋面孔的鬼魁道“孽障,有吸取他的精血,还想害人性命,该当打进第十六层地狱。” 白无常举起一条看似很沉重的镣铐,给鬼魁套上。鬼魁无语,低垂着头颅,就像癞皮狗似的耷拉着身子,被两鬼差押解远去。 钟奎心想如是告知文跟真相,他日夜缠绵的只不过是一具遗弃荒坡的骷髅,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吓死。 第113章 三人一梦(二) 实话:这可不是随便来玩笑的,钟奎怎么也不可能把真实事情告诉给文根的。特么的仔细回想一下,一个形如枯槁没有一丁点肉丝的骷髅,给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男子行那龌蹉之事,来吸收他的精血,以此维持自己的魂魄可以多逗留在三度空间里,想想就恐惧还不吓一个半死才怪。 转而一想人活在世孰能无过,文根这是贪便宜惹来的麻烦,如果他不去鬼市,就不会买一发卡。不会买发卡,他就不会神思恍惚,给师父失去联系。 说到志庆,也是钟奎最担心的。 因为门岭村是遭到诅咒的地方,凡是沾染到关于门岭村的人都或多或少出了那么点意外。 就拿文根来说,他就是很小心很谨慎的了,这还不是惹来风流鬼魁,特么的差点把命给丢了。不过也好,就因为他对那鬼魁的痴情却是在无意间感动某人,所以呢!有些事件就在不知不觉的酝酿中,逐渐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咱们先把这段挂起,至于文根和香草还有什么让人怛然失色的故事,后面自有交代。 钟奎想到志庆,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远在外地的他也在惦记钟奎他们。 此刻的志庆远在距离a市好几百公里呢? 勘测工作之辛苦,在进入场地前,得拉线、测温、搬运仪器。如果遇到地形复杂,施工极为艰难,有时遇到一个测位点需要辗转几次,趟河流,跨小溪,翻越多道山梁,还有时候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险境。 勘测组里一共有八个人,三名挑夫,是雇来帮忙干粗重的活路。这三名挑夫是在半途农村雇来的,现今世道稍微比之前好些,工人的工资从10元钱一天,涨到15元钱一天。 勘测队一行人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四面环水,山清水秀的地段。 背着沉重的背包,跋山涉水一路走了下来,勘测组的每一个人都累得腰直不起来了。志庆还是担任队长,他一声吆喝大家伙歇息,就地安营扎寨。 志庆选择的这一地段休息是再好不过,这里的水清澈透明,这里的花跟门岭村那种极其相似,还有一种非常好看的鸟儿,跟跳动在门岭村芭茅花茎干上的鸟儿一模一样,鸟儿们婉转鸣唱着它们那个世界的歌谣。无不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来到洞庭湖畔一般。 志庆走进自己的帐篷,一头躺下就再也不想起身。 最近志庆总爱做一个梦,梦境里有一汪清亮的水潭,水潭边上有一个女人在梳头发。头发很长,长得那个女人一直都在梳,很黑、黑得就像人的黑眼仁,也很亮,亮得就像抹了头油。 每一次志庆都会被这种蛊惑的力量唤醒,然后就身不由己的起来,慢腾腾的走出帐篷。帐篷里还有一个同事叫小王,他每一次在起来时,都希望小王能够看见他,并且喊住他。 可每一次小王在这个时候都睡得特别沉,即使志庆从小王的头顶经过,他酣睡声依然如故。 这一晚志庆再次被那种神秘的力量唤醒,他起身慢腾腾的起来,照样是从小王的头顶经过,然后走了出去。 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大脑一片空洞没有意识。除了沿途的丝茅草划破手臂隐隐感觉有疼痛感外,他的大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耳畔传来潺潺流水声,志庆知道马上就要看见那个女人了,心里有些紧张和不安。可是脚就是一个劲的往前迈动机械的步伐,无法停止下来。 他的梦境好像是连贯的,就像电视里播放的电视连续剧,一段剧情完毕,立马就播放下一段剧情。 这一次的梦境里,女人的头发已经梳理好,此刻的她娴静温婉的,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他无法看清楚女人的正面,只能从侧面看到她一副专着期待的神态,好像在等待谁,而且已经等了好久似的。 志庆心想;难道这个女人等待的是我吗?可每一次来的时候,总是在情不自禁的恐惧中醒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骇然看见从另一个地方走来一个男子。 女人在看见男子后欣然一笑,伸出白皙婉如藕节的手,轻轻搭在男子的胳膊上。 俩人很默契似的,只是相互凝视没有只言片语,然后就双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志庆想撤回,双脚却不听使唤,居然尾随在俩人的身后跟去。 前面是一个丝茅草和杂草丛生的地段,齐腰深的丝茅草,遮掩住一个黑乎乎的山洞。 志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预感到前面这俩人或许会进入山洞。 事情正如志庆所料,女人和男子一前一后的果然进了山洞。 见此情景,志庆脸红了。感情这二人是来偷情的,更或则是来幽会的? 他心里有一段零碎的记忆,这个记忆是他故意把埋藏在心底,不想翻出来的故事。 志庆小时候聪明且贪玩,他旷课的时间比读书时间还多,但是他的成绩却在班上名列前茅。 他的老爸长期在外奔波,家里就母亲,母亲忙活着其他事情,懒得过问他的行踪,只要每一学期把分数报上来就是。 母亲看见分数高,就更加放心没有过多的约束他。 有一天志庆背起书包,懒拖拖的溜达到一处置放了很多涵管的地方,这地方真的好玩。可以在涵管里,一躲就是老半天,再也不会听见老师刮躁的授课声,也不会打瞌睡遭到老师的训斥。 他爬进涵管,一路往里爬去,他今天要在这里看小人书,睡觉、捉虫子玩。 就在他爬进去之后,忽然听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声音有女的,也有男的。 女的好像很痛苦的叫着:“啊……啊……啊。” 男的只是一个劲的喘息。 难不成是男的想杀死女的? 志庆这样一想,心就突突狂跳起来。 为了想探看究竟,他小心谨慎的慢慢爬,尽可能想靠近传来声音的地方。 志庆最终找到传来声音的涵管,他偷偷的探头往那涵管里一瞥,嗖的赶紧缩回头。 他吐吐舌头,目瞪口呆的看见这对男女衣无寸缕,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在打斗,而是男的在女的身上爬动。女的好像很痛苦继续在叫,志庆郁闷了,既然那个女的那么痛苦,干嘛还要用手指甲掐住男的的腰部…… 第114章 三人一梦(三) 看见二人那样,志庆也不敢呆在这里,他噌噌的滑出涵管,还是觉得去上课好些。 可眼睛里看见的画面却顽固的滞留在脑海里,时不时想起时,心里总是有一种下意识的冲动。这种冲动很原始,也很羞涩…… 在后来逐渐懂事后,志庆才知道他那天看见的是,男女偷吃禁果的全景。 眼下看见这对男女走进山洞,志庆就好像看见涵管里那对男女偷吃禁果的场面一般。整个人顿时一僵,想往回走,可是那种神秘的力量似乎没有消散,依旧执怮的诱惑着他,一步步的深入跟随而去。 山洞里很黑,无名的风吹拂着他的额角,志庆丢失了那对男女,逐渐把自己也丢失在暗黑中。 就在这时,猛然从身后传来动静……他紧张的回头…… 呼哧!呼哧!寂静中的帐篷里,突然传来喘息声。首先被惊醒的是小王,他急忙按开应急灯,应急灯光映照到志庆过于紧张和恐惧的脸。 “陈队你怎么啦?”小王把应急灯放下,赶紧披衣爬到志庆身边来问道。 志庆恍惚不安的看向帐篷里,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刚才明明是在外面的,这什么时候回来而且还原封原样的睡在睡袋里的?甚至于连姿势都没有变动一下。 说是梦境!他在感觉到手臂疼痛时,当着小王的面,把衣袖撩开,发现一道道丝茅草划破的口子上,还渗着新鲜的血珠子。 勘测组队里有一个人,姓张,大家伙都尊称他为张师傅。张师傅是勘测队里的一名老伙夫,全队人员的肚子都是他管,据说他对周公解梦颇有研究。 老张人心眼好,也爱帮忙,唯一的遗憾就是爱喝点小酒。 天空不适时宜的飘起了小雨,不能出工。趁此机会就欲来找老张准备讲给他听,同时牢记住梦境里的情景,让他给分析分析。 一般来说志庆是不相信什么解梦之说,但是迫于梦境中那种真实感,以及手臂上的伤痕,他不得已来到张师傅的帐篷里。 刚弯身进入帐篷,一股淡淡的酒味就扑鼻而来。 “老张在基地不能喝酒的,你看你……”志庆蹙眉道。 “嗨嗨,刚起,感觉冷飕飕的,就抿了一小口。”老张憨直的傻笑道。 “唔!昨儿个看天气还不错,今儿个就下雨了。”志庆词不达意的瞎胡扯道。 “说!陈队长亲自光临狗窝,有啥吩咐?不可能就是来给我说天气预报的!”老张拿来一个布垫递给对方道。 “那好,我就直说了。” “嗯!直来直去我最喜欢。” 志庆见对方如此爽快,也随和的笑笑,就把梦境里的前前后后讲了出来。 这张师傅乍一听志庆来找他帮忙的事情,顿时无语了。心说道;感情这老大是奔别人传说他会解梦一说来的?自己也就是是闲来无事,拈手即来随兴胡扯几句而已,至于别人还当真了呢! 可队长来都来了,总不可能就这样让他扫兴离开!想到这儿,老张煞有介事的摇晃着头,半眯缝眼睛,好似在深思熟虑似的。然后突然睁开眼睛道:“你梦境里的女人给你没有关系,给你有关系的是那个男子。你看见俩人会合,梦给现实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你看见他们二人会合,那就是分散的预感,看见黑乎乎的山洞……这个嘛……这个嘛……” 志庆虽然觉得老张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是这不是没事来试试吗?在看见他故弄玄虚买起关子来,就发急道:“讲啊!” “嗨嗨!我讲了,你不许骂我?” “讲。” “山洞就是预示女人的生殖器。” 志庆愕然一呆,没有言语,急匆匆的从老张帐篷走了出来。 走出来时,他看见三名挑夫蹲在一颗树下闲嗑。 三名挑夫都是黄泥巴出生,有两名较为年轻,另一名长相有点异类。 志庆总觉得那名长相异类的挑夫有问题,好像是从第六感感触到的! 当时在聘用他们三时,志庆原本是只需要两名的,可那位异类就特么的死乞白赖纠缠他不放。 异类挑夫只有一只眼,据他自己说;另一只眼好像是在某一次打架时,被人给戳瞎的,因为没有钱,也就没有想到安装什么假眼珠子。 志庆觉得问题就出在异类的另一只眼睛上,这只眼睛充满阴谋,老是有意无意鬼祟的在偷窥什么。 老张的话,没有逻辑性,倒是最后一句话给志庆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他深邃的记忆里,他无法忘记未成年看见的那一幕……在他懂事之后,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小小的误会而失败,他就逐渐感觉女人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是海底针。他一直觉得女人就是骗局。可后来遇到贤惠的妻子,他把对女人的偏见稍微变动了一下。 志庆不能从老张哪里获得释放梦境所带来的困惑,他就决定今晚再次试试,一定要把梦境里的那对男女看清楚。 在下午时,志庆接到通知,要他派遣人下山去领取总部运来的补给。派谁去好呢?三名挑夫的身影在他脑海里逐个排列,他最后决定派遣那位异类和小王一起下山。可后来想想小王是文弱书生,手无搏鸡之力,还得多派一个人去才是。 两名挑夫和小王下山了,还得要在第二天上午才能回来,这下山的路实在是不好走,不但不好走凶险也多。不光有猎人挖的陷进,还有那些啃食山民玉米的野猪,也有些猴子什么的。 所以在他们三动身时,把防身的匕首都配备齐全,怕的就是在半道出什么意外,两头都不知情。 不知道怎么会回事,志庆总是感觉这个梦境给钟奎有关,至于有什么关联,他一时也搞不清楚。 志庆记得钟奎在送他返回a市时,说过一句话;陈叔,如果你想我,就画一幅我的样子,挂在你睡觉的地方。 志庆对于绘画还是有一手,素描什么的不在话下。只是现在在山上,没有具备绘画的条件,至少水粉什么的不能有。 但是志庆有的是办法,他拿出一张宣纸,铺垫在一张临时撑桌上,拿起水笔一勾一画,不一会儿的功夫。钟奎面部轮廓初现在宣纸上,有同事见天没有下雨了,纷纷凑上来看。 “嗨!这不是吃鬼大王钟馗的凶煞样吗?” 第115章 鬼吃鬼 同事的话把志庆乐得的,他们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听起来舒畅。这就是人性最脆弱的一面,听到什么好话耳根子就软,原本阴霾的心情霎时荡然无存。 志庆把钟奎的画像画好,果然悬挂在他的睡袋上方。 夜悄悄来临,夜幕浓重的覆盖在,志庆他们所处的山林里。 志庆很喜欢眼前这位做事麻溜的挑夫,他就像钟奎。沉默寡言,默默无语的做事,帮老张拾柴火,帮老张择菜。 在晚饭的时候,挑夫是没有给志庆他们一起吃饭的。他端了一个比头还大的海碗,海碗里装着高高冒起白森森的饭粒混淆着菜,他吃饭声音好响狼吞虎咽般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饭粒和菜。 志庆特意夹了一大块肥肉给这位年轻的挑夫,并且鼓励他多吃。因为这名挑夫才十九岁呢!可怜劲的,还正在长身体的时期,就来干这下大力的力气活。 可不出来找活干就没有出路,一家好几口子在等他拿钱回去呢!身后的弟弟妹妹好几个。老爹老娘白发苍苍,完全失去了劳动力。 这位年轻的挑夫有时候也很悲切,他觉得爹娘生下一大群孩子,就是在给谁赌气似的。 挑夫们的胃口比他们大两倍,也就是说。一个挑夫吃的饭,在志庆的胃口来算,他要吃三顿。 肥肉到原本就冒尖的海碗里,格外显眼。挑夫感激的对志庆咧嘴一笑。机械的伸出木筷,夹住那肥滚滚闪着油亮光泽的肥肉,慢慢送进口里。 原来挑夫吃饭也可以是细嚼慢咽的,他把肥肉一小口一小口的咬,慢腾腾的在口里咀嚼…… 夜晚的山林很诡秘,猫头鹰睁着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已陷入黑幕的森林。天空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风鬼祟的捣腾着山林里的植物,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又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小组里帐篷一般是二人一个,小王下山,留下志庆孤零零的拥住被褥老也睡不着。在以往有文根陪伴在身边,说说笑笑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想到文根,他突然有点后悔这次没有把文根带上一路。 在志庆出发时,文根正发烧呢!他也去看了的,发现还病的不轻,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想到出门在外,跋山涉水的,要是身体不好,说不定就把命交给大自然了。所以他就让文根多休息,自个带着队伍出发了。 帐篷外黑漆漆一片,不时传来有野兽鸣叫的声音。 志庆他们八个人有一把猎枪,是总部配备给他们用来防身之用的。猎枪在老张那,因为他休息在临时厨房里,要是也野物来寻找食物,特定会根据食物的气味进厨房,所以他哪里是至关重要需要预防的。 志庆拉了被褥,拉至到颈部,抬眼看看寂然不动的钟奎画像,不由得扑哧一笑。为了不再发生那一晚发生的怪事,他用一条解放鞋的鞋带,把自己的脚捆绑在一起,然后才往下钻进睡袋等待周公的降临。 志庆心里惦记着千万不要做之前的梦,但是在人入睡之后,各种抵御能力变得不堪一击,又焉能控制自己的思维? 他照样做着那个奇怪的梦,梦境里他慢慢起身。映入眼帘的是满目荒草,荒草妖异的舞动着,就像寂寞了千万年的野鬼,在欢迎他的到来。 志庆走在前面,总是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窥看他。 他回头。 眼睛不见了。 他直走。 眼睛再次扫视着他的后背。 无数次他试探着想控制住自己的脚和思维,都是徒劳。 山洞还是黑乎乎的,风依旧在树叶后面,鬼祟的使坏。故意弄出轻微的响动,制造出诡异的环境氛围。 志庆挺了挺脊背,毫无悬念的钻进了山洞。在踏入山洞之后,再次丢失了自己,完全融入暗黑中。 山洞里除了呼呼的冷风,还有另外一种气息存在。这是人的气息,志庆仔细聆听之后,才明白这种气息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喘息声。 山洞里的黑色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而幕布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 志庆慢慢的在靠近幕布……慢慢慢慢慢慢的靠近……心神紊乱没有节奏的跳动,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压抑感,就像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想释放却又害怕什么。 志庆舞动手试图在暗黑里抓住什么实在的东西,哪怕是拽住一根长满刺毛的葛藤也好。 一线亮光从幽深的暗黑中,很模糊的从志庆的身后蔓延而来,接着他看见了那一对男女…… 就在他看见那对男女的样貌之后,来的位置,突然闪出一道刺目的金光。金光刺啦啦带着杀气,逼向那个女人…… 女人遭到金光刺中,男的吓得掉头就跑。 接着志庆看见最为恐怖的一幕,在金光之后闪出一个长相十分丑陋巨大的鬼。足有三米高,此鬼二话不说,抓住被金光刺中的女人,就往口里送。 看着巨鬼把女人送进口里,就像咀嚼干胡豆那样嚼得嘎嘣响,并且还看见女人的身子痛苦挣扎在巨鬼的大嘴边。 吓得志庆三魂走了两魂,猛然从梦境中醒来。 醒来蹬腿,只感觉浑身酥软无力,满头满脸都是冷汗。按开应急灯,里面就看见悬挂着的钟奎画像,在随意上下摆动。 拿起一根毛巾细细的抹干净冷汗,再仔细看看自己的双腿,还是被布带子捆绑好的。只是腿上汗毛处有一道道血红的痕迹,伸手去触摸一股灼疼痛感传来。疼痛的感触,再次惹来一股股冷汗沁出。 看看时间是凌晨530分,志庆没法再入睡,所幸解开捆绑自己的鞋带,逐起身去找老张。 老张的呼噜声音很大,给他一起的是另一个同事。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位同事私下里没有少找志庆闹腾,一心要求给调换。 当志庆提着应急灯走向老张的帐篷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吓得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谁?” “我。” 听声音是那位年轻的挑夫。 志庆放心了,随即又问道:“你这么早就起了?” “我根本没有睡。” “为什么?”志庆把应急灯提到挑夫面前,故意照着他的脸问道。 “因为你。” “我?”志庆停住举动,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瘆人脊背。 年轻的挑夫,疲倦的瞥看了一眼志庆道:“队长你没事就好,我去歇息一下。” “等等!你知道我有什么事?” “你刚才一个人木木的走出去,然后一个人木木的走回来。”年轻挑夫眼睛一眨不眨,就像透视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志庆说道。 第116章 意外 志庆从年轻挑夫口里得知,自己是在半夜三更两眼呆滞没有色彩的走了出去,而且是一个人就那么木然走进茅草丛生的密林中。 挑夫的话就像一道闷雷把志庆打懵了,大脑意识瞬间紊乱。扪心自问;是挑夫在撒谎?还是自己真的在梦游?为什么要梦游?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志庆觉得还是不要去找老张的好,免得招来他们的各种调侃。 想到这儿,他转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把前后发生的事情挨个筛选一遍,包括给钟奎在一起发生的所有事情。 最后志庆把问题放在夏老汉梦游的这件事上。 话说;自从他知道夏老汉要梦游之后,心里还真的就惦记着梦游这件事,他记得有一部书上记载,说梦游有传染性质。 这种传染性是因为人的记忆输送进大脑库存所致,就像一句话。本来只有五个字,由十个人传递,传到最后就变成二十字了。自己本来没有梦游的病史,但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就变成梦游者了。 想明白了,志庆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想法把这件事忘记掉。想到忘掉,他猛然想起梦境里的那对男女。 女的不认识,男的,果然就像老张所说的,他是认识的,并且还有关系。 志庆有想到不顾团体下山去找钟奎,想寻找梦游所在的根源。这样做未免太过武断,身为领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舍弃大家伙不管! 中午的时候,小王和其他两人回到驻地。 看看气候还不稳定,在不能离开勘测队的情况下,志庆决定下山去给钟奎发一封电报,也顺带给文根发一份去。看看他的病况怎么样了?因为出现在梦境里的男子就是他。 因为这次下山不用担挑什么重物,志庆就让年轻挑夫随同自己一起去。 在山下镇子上发了电报,就会有回复电报。志庆叮嘱这位年轻的挑夫记住在几天后,下山来帮他取回回复电报。 志庆遂了发电报的愿,心里踏实了些。在回到营地时,大家伙已经拾叠好帐篷,在等待他准备出发奔赴第二个勘测点。 要出去他还得赶紧的换上工作服,在进入帐篷时,还不得习惯性的抬眼看钟奎画像。这一看他傻眼了,昨晚还好好的画像没有了。 志庆很着急,就询问小王有没有看见那副即兴随笔的画像。 小王的答复让他很是无语。 小王说;那副画像很抽象,不怎么好看,还以为是没有用的,所以就给揉成团扔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小王无心无意把钟奎画像给扔了,他心里就想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 行走在莽莽山岭中,志庆心里惦记着钟奎那副画像,惦记着电报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回复。 不知道是志庆太过敏感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那异类独眼老是在盯着他的后背久久凝视。当他突兀一个转身时,独眼极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别的地方,那只独眼越发凸显出一种古怪的色彩。 还有一件令志庆感到奇怪的是,自从他梦见一个巨大的鬼,吃掉那个奇怪无比鬼魅的女人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梦境了。 没有做那种梦,也就是说他的梦游症自动痊愈了。 在几天后,他收到钟奎他们的电报回复;陈叔放心,一切安好,多保重。 钟奎他们一切都好,志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有认识是陌生人,认识了就是熟人。从熟人转变成为朋友,朋友继而加深友谊,就有一种相互牵挂的情感。 志庆心里有钟奎他们。 而在铜川县城的钟奎和文根等人也在惦记志庆。 文根气色在逐渐恢复中,香草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香草对文根的转变,不但是钟奎感到吃惊,就连文根本人也觉得意外。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他对发卡女鬼的痴心不二,感化了她冷如冰雪的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一时也说不清楚道不明。 文根告诉钟奎,他昨晚梦见师父了。 钟奎无语,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昨晚也有梦见陈叔叔。 香草在一旁没有做声,却苦苦挣扎在昨晚的噩梦印象里。 香草的梦境跟他们俩全然不同,她好像再次回到以前,再次感受到噩梦带给她的恐惧感。梦境出现的不是背影,而是一个没有鼻子、嘴巴、只有一对血红眼珠子的怪物。 怪物肆意掠夺大地一切生物,在他经过的地方,留下的全是血,血液横流成河,到处都是死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香草没有把噩梦告诉钟奎,更没有告诉文根,她想这也许是一个虚幻实属意外的梦境罢了。 钟奎没有听文根的话去开什么捉鬼店铺,而是倔强的四处寻找打工的机会。 路过丧葬店,丧葬店生意如日中天,来买花圈的人络绎不绝,就像赶集市一般。 这太不正常的一幕,不由得让钟奎深思。 这丧葬店是做死人生意的,它生意好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最近死人特别多。 为了探得虚实,钟奎忘记了继续寻找打工的计划,径直来到丧葬店铺面。 铺面老板看见恩人来了,岂不赶紧接待。 就在老板把钟奎让进铺面时,一个面无血色没精打采的瘦弱病态老人来到铺面前,只说了一句话:“老板给我来一副杉木棺材。”就扑通一声,一个硬挺倒在地上。 见这个老人倒地不起,还来不及说话的钟奎和老板大惊,急忙上前去看究竟。 这一看惊得他们俩都悍然无语,此人在倒地短短几秒钟时间,已经咽气。 吓!这是什么状况? 钟奎查看此人的脉搏,已然停止跳动。赶忙找人去报相关部门,立马就有人来查看。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他们发现此人口里有一股腐蚀味道,裤裆处湿漉漉的,好像是大便失禁拉了很多不正常的粪便。 当尸体弄走后,丧葬店老板告诉钟奎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也就是给他的生意有关,就在一个礼拜前,有一个奇怪的人来到铺面前,问了他一句话:“你想要生意好吗?” 老板觉得此人简直是无理取闹,是人做生意当然巴不得自己的生意好,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所以他就答复了一句道:“怎么不想呢?” 那个人一听,原本就长得特别奇葩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如你所愿。”话毕就转身离开了。 第117章 怪人的预言 当时老板也没有把此人的话,放在心上,权当是疯子来的。 实话;这丧葬店是随着自然生死规律来做的生意,如是想要生意好,那就得大量的死人。人活在世,宁愿说人好,不愿说人死。要是在以前老板可能还有这种自私的想法,可是在钟奎救治了他的孩子后,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 可有些事情不是人为可以控制住的,就在那个怪人离开后一个礼拜,老板就感觉铺子里的生意与日俱增。在以往一天最多能卖上个花圈,可是在最近,他居然打破任何高峰期的销售记录,一天要卖一二十个花圈。 铜川县城周边有有四五十个小镇,人口比例在当时没法估算,那个时候还没有进行人口普查。但也不应该有这种异常的情况出现!要是长期这么下去,那还得了? 钟奎在听到老板这么一说,就心知有异,这个怪人就是关键,还得尽快找到他才是。 在和丧葬店老板说话之际,钟奎发现老板的气色不如之前好,额头无光且晦暗,就善意的提醒道:“大叔最近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 “可能是最近生意的原因,总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今早肚子不舒服,跑了两趟茅坑来的。”说着话老板眉头一皱,面显尴尬神态道:“看看,说来就来,我……还得去一趟茅坑。” 老板的孩子因为不再痴呆,在县城小学读书。临到中午放学时,看见钟奎立在店铺门口,就欢天喜地的跑来,大喊道:“钟奎哥哥。” “嗨!宝儿。” 宝儿笑眯眯的看着钟奎,一边答应着一边把书包往里扔,口里老爹、老娘的叫嚷着。回头又对他说道:“郁闷,今天下午不用上课了,老师说接到什么通知,什么东西的瘟疫爆发了。” 原本欲起身离开的钟奎在听见宝儿的话后,一怔道:“你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老师说;最近爆发了一种罕见的病症,好多人上吐下泻。我们学校的好几个人都遭了,他们被暂时隔离开,不能给家里联系。” “上吐下泻?”钟奎茫然自语道。 这时老板急火火的从茅坑出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为难看,呈现土黄色,且眼珠无神,连说话都很吃力的样子对儿子说道:“做作业去,别磨磨唧唧的,损失了我几块钱的学杂费。” 钟奎担心的看着老板道:“大叔,你赶紧的去医院瞧瞧,看你气色不对劲!” “没事,哪有那么轻薄的,人嘛难免没有一个三病两痛,捱捱就过去了。” “大叔,宝儿刚才说什么乱瘟疫,你得注意。我还得回家看看去,你忙!” 钟奎在听见宝儿的话后,心里就一个劲的往下沉,沉得没底。他那还能继续呆在这,得赶紧的想法查清楚才是。 没有感觉鬼气森森,没有看见鬼魅的侵扰,但是钟奎就是深切的感触到死神的气息,已经触手可及。他感到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在逐渐靠近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 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数次的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怕什么? 钟奎记得第一次感到惧怕是在爷爷的屋里,那一次是实实在在把他吓得够呛,暗黑包容他的同时,传来房门‘嚓嚓’的响声,接着就出现了最恐惧的一幕,一只白森森枯槁无肌肉的手指颤动在门缝之间。 可那一次是在虚无缥缈的梦境里,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在现实里,这种恐惧可以说来自空气无影无形,根本无法去衡量它的尺度和触摸它的形状。 它究竟是什么? 脚下是密集急促的脚步,头顶是蓝湛湛万里无云的高空,视线看见的是,惝恍迷离来去匆匆的人们。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钟奎感觉在某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充满煞气带着报复神态的眸光在注视他。 这个人也许就是出现在丧葬店铺面那个怪人,也有可能怪人是这个隐藏者的帮凶。 各种莫奈无端从猜测在钟奎大脑里兹生出来,有人在前面闪避他,也有人淡淡的冲他一笑。他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人想干什么,心就像被一副宽大的窗幔遮盖住,看不见想探测的问题根源。 在往前走,有人倒了,有人惊呼,也有人仓惶逃离现场。 钟奎看见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恍然清醒般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县城里有瘟疫爆发了。 这种瘟疫势不可挡,是从空气里传播来的,整个县城的空气都被污染了,空气里充满尸臭和屎臭的味道。苍蝇得瑟嗡嗡煽动它那透明的翅膀,细细带着毛刺的脚爪带着细菌,肆意传播着死亡的讯息。 钟奎问文根会画像吗? 文根点点头。 钟奎不顾香草的疑问,拉住文根就往丧葬店老板家跑。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板有可能会死。 果不其然,当钟奎和文根来到老板的店铺时,他已经卧床不起。 老板的儿子和老婆都在一旁呜呜哭泣。 钟奎立马让宝儿给他娘赶紧离开,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老板吃力的配合着钟奎的询问,努力把看见的怪人模样从记忆里搬出来,讲述给绘画的文根听。 文根几次想张口询问钟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看见对方一张铁青的面孔,他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 还没有等到医生来,老板咽气。 钟奎让文根赶紧离开,独自留下来处理老板的善后事宜。 钟奎在老板的尸体上倾倒了很多煤油,再用一根大麻袋装好,托运到郊外用一堆伐木场废弃的锯木灰焚烧掉。 在地面焚烧死人尸体,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遭。缭绕的死人烟雾徐徐升上高空,遮盖住了蓝湛湛的天空。有人骂娘,有人表示不理解。 钟奎这样搞了许久,居然没有相关部门出面来制止他。围观的人,均被他轰走,并且告知赶紧回家吃生蒜,否则性命不保。 有人骂他是疯子,也有人半信半疑在离开后,赶紧照他说的做。 钟奎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危言耸听,他在比对突发的状况和病人发病的症状后,猛然想起爷爷曾经讲过他听到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内容就是讲述的一场瘟疫,瘟疫有多种,这种瘟疫的克星就是大蒜,细节后面自有交代。 处理完老板的事宜,钟奎从集市上买了许多大蒜,拿回家让香草和文根生吃,当然他也吃。刚吃了生蒜,有人敲房门,不用来人报出姓名,他都知道是谁找来了。 第118章 神秘的戴帽人 听见敲门声,钟奎把文根之前画的素描藏起来。才慢腾腾的去开了门,开门之后一看果然预料得不错,来找他的是环卫工作人员。 一番询问,钟奎对自己所做的事实供认不讳。最后被强行带走,带走的理由是,违规焚化尸体,肆意破坏环境卫生。 见来人理直气壮香草不能加以阻难,文根更是危襟正坐不敢造次。 钟奎在被来人带走时,不住的给他们俩眨巴眼睛,好像刻意在暗示着什么。 两人胡乱猜测,最终把疑问停滞在文根刚刚画的素描上。 画像是文根亲自画的能有什么问题?他不解的把画翻来覆去的看,就是没有整明白。 香草也把画挨个看仔细的看,没有发现什么暗示的印迹。最后她指着画面上的素描头像说出一句话道:“是不是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经香草提醒,文根果然把画像展开来看。 文根从小酷爱绘画,无奈的是家庭条件不容许他往这方面发展。 那个时候画家简直是一钱不值,根本没有发展前途,也就是因为他和师父陈志庆有相同的爱好,才在一次狭路相逢时。相互欣赏之际他硬要拜对方为师,虽然他们俩相差好几岁,但是志庆无论是阅历和见解都相比文根高出几倍,做他师父一点也不为过。 看着素描头像的文根,从画面里看出几分熟悉的印象,却依旧不能判断出这人是谁。 一旁的香草急得跟什么似的,她很想说出眼前发生的事情,给最近做的梦境有关,可是又怕说出来吓住对方。 因为在平日里钟奎就叮嘱香草,文根很胆小来的承受力很低,别大大咧咧什么事都给他说。 香草实在不能淡定的等待下去,就决定去东华村破庙看看。 钟奎的被莫名带走后,有事也没有一个商量的人。对于文根的木讷她实在不能沟通…… 破庙里有七小鬼,俗话说;人小鬼大,说不定他们好歹可以想出办法来对付眼前的突然事态,救出钟奎回来。 香草去破庙找七小鬼,文根呆在家里好一阵胡思乱想,想到钟奎究竟会出什么事?怎么会被环卫局带走的呢? 钟奎在环卫局,他的话句句在理头头是道,把现场所有的人都给懵得晕头转向。 他说;就因为这件事不是简单来的,所以故意把事态搞大,其目的就是想弄出大的动静来,以此能够引起相关部门的关注。 如果单凭一句简单的话说;瘟疫是可以用极其简单的方法救治的,谁信?没有科学依据,没有实质性临床经验,谁会信一个平头老百姓的话? 现场的领导心动了,赶紧的派人去通知其他部门,号召所有的人吃生蒜。 实际上,医学证明;大蒜气味辛温,能杀毒气。此次来的急症,病人统一的发病起始都是拉肚子,严重之后就发生呕吐。 拉肚子是因为肠道细菌感染,在又拉又吐的状况下,身体器官机能逐渐衰竭,继而诱发并发症发生直至死亡。病人在发病期间拉肚子,拉的粪便在茅坑里。不但污染了空气,还让闻腥逐臭的苍蝇,悬吊起毛茸茸的脚,在沾染了茅坑里的粪便后,就肆无忌惮的四处传播细菌。这样一来瘟疫爆发,如果不及时采取应急措施,那么凶残的瘟疫就会势如破竹般,消灭掉没有防备的人们。 钟奎从环卫局回家,只看见文根一个人在,香草不知去向。刚刚安静心神的他再次,急躁起来。虽说他们是服用了生蒜,可是也不能保证不会有其他意外发生。 来不及给文根说什么的钟奎,再次从家里出去,蹬车四处寻找香草的下落。 因为瘟疫来袭,人人自危,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好像全世界就剩下钟奎一个人似的那么空荡。那么多条街道,那么多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在四处看,形影孤单,无比凄凉。 突然在前方出现一个戴着大帽子的人,慢腾腾的走在路上。 钟奎急蹬脚踏噌到此人的前面,然后停住车子,脚踏足在地面扭头看向此人。他看不见此人的面孔,面孔隐藏在黑洞洞的帽套里,看着令人发憷。 “请问你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姑娘没?” 戴帽子的男人没有出声,像一个聋子般的继续往前走。 钟奎继续往前支起车轮子,车轮子在他的推动下发出‘吱吱’的声响,他再次看向此人,耐心的询问道:“请问……” “想问什么?”此人的声音很阴森,在说话时没有看见他张嘴,也没有看见有气息从帽套里飘出来。 如果对方没有一双脚和耷拉在袖管里的胳膊,钟奎会错觉的以为,此刻他面对的好像就是一件,没有生命气息带帽的衣衫。但是这件衣衫怎么可能会说话?而且还问出如此阴森的字眼。 吓!眼前这个人的怪异加上举止,加上阴霾得看起来昏惨惨没有亮度的天空,让钟奎的情绪忽然压抑和烦闷起来。 他看不到对方躲藏在帽套里的面孔,看不见面孔就无法知道他的实际年龄。不知道实际年龄,就没法出口判断他是大叔,还是糟老头子,更或者就是一个耳聋眼瞎的老者。 想放弃从此人口里打听香草的下落,却无奈走街串巷那么久,看到的可是唯一一个在此如无其事行走的路人。 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几乎是贴近此人的肩膀,扭头看向此人深邃的帽套里…… 没想到钟奎刚刚靠近,还没有出口继续刚才的询问。 此人的帽套里突兀发出一声尖叫‘嗷呜’接着出现令他粹不及防的事情来,掉头撒腿就狂奔…… 钟奎纳闷;此人绝对不是鬼来的,他身上没有鬼气。难道我的样子比他还可怕?无语至极的他只好另寻他法,继续寻找香草。 瘟疫肆意泛滥,七小鬼是不能露面救人的,它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挣扎着倒在破庙门口。 这些发病的人,不敢去医院。可能是猜测去了医院也是不能救治!他们来破庙的理由,无非就是想来祈求生命的延续。 实话;在医学条件还没有完善的情况下,在没有查出病人的病症之前,唯一救治病人的方法就是输葡萄糖维生素液体。 大蒜治疗痢疾,也是民间传承的土方法。钟奎从爷爷的故事里受到启发,也是尝试确信有效之后才敢说出来。 而此刻香草来到破庙,看见了梦境里出现的一幕,遍地是尸体。有的还在挣扎,有的已经气息奄奄,还有的就在破庙门口拉屎,呕吐。 第119章 难以置信 从未经历过这种状况的香草慌神了,她慌慌张张跑进破庙里,不敢出来。 原本心里就发虚的她,加上七小鬼七嘴八舌的在耳畔不停的说这样那样,更是搞得她心乱如麻。 香草深知要想救治眼前这些苦苦挣扎在死亡边沿的人们,就得去寻找大蒜。 而小鬼们是不能接触大蒜的,大蒜对常人没事。对于小鬼们,大蒜的气味却极具杀伤力。 香草让小鬼们窝在破庙里别出来,她去就近的农户家里寻找大蒜,这破庙距离农户很远,来回的跑那怎么行。 县城宣传车辆大喇叭的声音,随风飘来隐隐约约传到破庙。 香草灵机一动,急忙去呼喊那些还有意识的人们,发动他们自身的能力,可以起来行走的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大蒜吃。 有意识的人不多,单凭香草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召唤起来。她很想让小鬼们帮忙去找钟奎来,可此时在阳光下,一旦现身阳光的热量立马就会融化他们。 也许是心有灵犀!就在香草急得跟什么似的的时候,钟奎蹬车从另一个入口走捷径抄了过来。 当钟奎看见破庙的惨状时,他惊呆了。 为了慎重起见,他执意让香草蹬车离开破庙,他留下来照顾还有意识的人们。 香草也执怮,她愣是不离开坚决留下来帮助钟奎。 在当时的状况下,全民动员,乡村医生和凡是懂一点医理的人都参与救治病人的行列中。大蒜供不应求。一下子的功夫,全县城和临近的农户都吃起大蒜来预防和控制。 此刻躺卧在破庙门口的人们,除了等死好像别无他法。钟奎心急如焚,最后想到另外一种办法,用野生草药‘马齿苋’试试,在就是用萝卜叶子和茎干熬汤喝。 说到就行动,香草去农田边寻找‘马齿苋’。 钟奎就去农田里拔萝卜,一吊一吊的萝卜被他从山下背到山上。 小鬼们帮助搭建临时灶台,用来熬萝卜汤。 钟奎和香草的行动感动了那些还可以动弹,行走的人们。他们自发鼓起勇气,参与进自救的行动中来。 一碗碗滚烫的萝卜汤,送到气息奄奄的人们面前,有的能够勉强咽下一口,最后莫奈的闭上眼睛。 有的不甘心就此死亡,努力给死神拼搏,在喝下一碗碗萝卜汤和‘马齿苋’熬出来的汤药后,逐渐缓过气来。 钟奎和香草在破庙忙碌,家里的文跟如坐针毡,急得是团团转。最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一辆自行车,一路寻觅找到破庙来。 话不多说;三人都加入救治病人的行列中来。 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蹒跚走来。 有村里的基层干部闻讯也赶了来,他们把死亡的人,堆积起来架起柴火就地焚烧,以此来消灭不停衍生的细菌。 人多力量大,破庙门口有了次序,不再是乱七八糟四处倒卧人和尸体的场面。而是依次有序的排座在破庙门口阶梯上,等待救治。 因为人多,七小鬼不敢在继续露面,只能隐藏在钟馗塑像的后面暗影里。 破庙曾经是人们打砸抢的地,现如今成为他们栖身延续生命的福地。 东华村的人们都不敢单独呆在家里,纷纷投奔到破庙里来。因为他们觉得这里有一个活生生的钟奎。也有一个栩栩如生,泥塑鬼王钟馗。 钟馗在人们古老的记忆里就是避邪的,所以他们认为这次的瘟疫来袭是邪灵作祟。 说道邪灵作祟,文根想起了钟奎给他的画像,也就是他自己亲自根据丧葬店老板口述下来素描的画像。 文根告诉钟奎,那副画像里的人,有几分相似夏老汉。 夏老汉? 钟奎乍一听心中释然,他也是在看见素描头像有几分相似,可就是老也想不起是谁,才让文根和香草仔细看。 在听到文根说出夏老汉时,他蓦然想起在路边遇到的那个古怪的人。 而且按照那个古怪人狂跑的方向看,他的确是朝东华村方向跑来的。难道此人跟夏老汉有什么特殊的关联?还是纯属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巧合? 当下钟奎把心里的疑问反应给在现场的基层干部。 东华村有人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夏老汉有一个胞弟,名叫夏至安。 刚一说出这个名字,立马就被钟奎否决了。因为他和志庆亲自埋葬了夏至安的遗骸,不可能有两个夏至安! 无论是怎么样,还得去查看夏老汉的家。 如果此人真的是夏老汉的什么人,他铁定就要寻找遮风避雨的地,那么唯一的去处就只有夏老汉现今遗留下来的房子。 当下基层干部就找来几个民兵,暂由钟奎领头一路浩浩荡荡往夏老汉家搜索而去。 由于各种条件的不允许,电灯还迟迟能进入山村农户家里。行走在夜幕下的他们只能,凭靠肉眼辨认路径。 夜黑中,不时有人跌倒,有人悄声骂娘。 几个月没有来夏老汉的家,钟奎在看见夏老汉的房屋时,顿时有了几分生疏感。觉得这里很陌生,陌生得有点让他不适应。 黑糊糊的房屋,分辨不清哪里是房门,哪里是窗户。 有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手电筒微弱的光照,扫射着布满蜘蛛网的屋檐和门洞。 钟奎他们噤声谨慎的一步步往里靠。 院坝房门已经严重倾斜,但是却没有那种自然产生的灰尘和蜘蛛网存在。 这就让钟奎更加肯定,房屋里有人隐藏。 钟奎熟悉这里的每一处环境,他吩咐两名民兵驻守在门口,余下的人随同他进屋查看。 尽管他们小心谨慎如履薄冰般的往里面走,可还是在不经意间的踩踏下,发出像风吹过,又似一枚针掉落的声音。 钟奎知道,虽然天还是阴沉沉没有丝儿亮光,可要是躲避在房屋里,看外面还不算难事,可要是从外面看里面,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事。 所以他们这行人,无论怎么小心,都处在对方窥测到的视线里,也是处在万分危险中。 就在钟奎他们万分紧张的一边进入内院,一边密切注视着屋里有可能出现的紧急状况时。突然凭空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猫唔”接着就是一细微的黑影,从门洞里闪出来,顺着墙角跟下溜跑。拿手电的赶紧移动去照看黑影,手电光束映照到黑影那一双绿茵茵闪烁流动光束的眼珠子,惊得他浑身一震,手神经质的缩回。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他急忙道;“嘘!是猫。”呼哧~呼哧轻微的喘息声音和上话的语调紧张得有点打颤。 第120章 立铜钱测祸福 在在死寂般暗黑的空间里,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得就跟橡皮筋似的。突然之间跳出一只闪烁茵茵绿光的黑猫,你说吓人不吓人? 当时就把拿手电的那位仁兄吓得找不到北,声音都发颤儿了。 对黑夜有免疫力的钟奎,却毫无顾忌的径直往前走,并且大胆上前挨个推开南北厢房的门。随同的人举起手电挨个,一寸寸的找,均没有人。 最后大家伙都看着还没有打开的堂屋门,堂屋门口一方缺损一角的蜘蛛网,在电筒光照下迎风颤动着。钟奎上前双手一撑,黑洞洞的房门洞开,除了从里面扑来一股发霉的气息,好像没有人存在。 搜查的结果就是没有人就是没有人,没有找到人,先前的各种推测自动瓦解。 一行人赶紧的撤回破庙去,来时每一个人都急匆匆的带着希望和畏惧来,现在返回破庙完全是一副失望和沮丧的心情。 香草在得知没有找到人时,忽然出口道:“我有法子测试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现场的人除了钟奎,知道香草有卜卦的本事外,其他人均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铜钱测祸福来的。 不过香草说可以测此人存不存在,这到出乎钟奎的意料之外。 在他的记忆里,爷爷说铜钱只能测算阴人,不能测算活人的。可香草却说出可以测算活人的话,他一时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想搞的什么鬼? 破庙里熙熙攘攘,好像东华村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这里聚集似的,把小小的破庙几乎要挤爆的感觉。 有人拿出自己家的马灯,马灯就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骑马夜行时能挂在马身上的,一般在山区农村比较多见。 马灯挂在破庙低矮处的屋檐下,随风一吹马灯的光束,亮晃晃的摇摆。惨白色的光映照在破庙门口人们的面庞上很苍白,现在看每一个人都像是有病来的。 也有人从家里抱来被褥,临时搭建了休息的棚子。 钟奎不明白这些人干嘛非要拥挤在一块,他们在家里不是更好么?这样一来,万一瘟疫没法控制住,那岂不更危险。 钟奎知道,人集中在一起有利也有弊。利是但凡有一个什么异常,便于观察。弊就是万一瘟疫失控,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凡是在这里接触过瘟疫的人都得死,包括他和香草以及文根在内。 后来村干部偷偷告诉钟奎。村人们在瘟疫爆发时,都六神无主,一个个绝望的在家里等死。后来不知道是谁说破庙里的钟馗显灵,有人在破庙得救了。这样他们就纷至沓来,宁愿舍弃家里的一切不愿意在离开破庙,总以为在这里可以得到无形的庇佑。 这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通病,他们寻求的是,一种没有实质性的心理安慰罢了。 香草果然从钟奎拿取来一枚铜钱,专着认真的神态,闭眼默默念叨着什么,然后蹲在破庙门口的青条石旁边。一手执着铜钱,一手背在后面,口里还是不停止的念叨,就像在念叨咒语诅咒谁似的。 疲倦了的人们,有席地而坐的,只是在地面上铺垫了一层厚厚的丝茅草。 在村民人遇到困难时,就是基层干部体现爱心的时刻,这些丝茅草就是钟奎号召他们用镰刀割来的。 有围观香草测铜钱的人,被吆喝离开,至少远离一米远左右。 顿时马灯下留下香草一抹不停闪烁孤零零的身影,她还是那么专注执着那一枚铜钱,纤细的身影,却在马灯的晃悠下左右摇摆。 远远看着香草的身影凸显出几分妖异感,给人一种虚幻的遐想。 钟奎和文根远远注视着香草的举动,忽然看见她站起身子,扭头对他们俩招手。 他们俩急忙走了过去,村人们见钟奎二人前去,扎堆的人,骚动了一下,都纷纷去看香草测的铜钱。 先自走拢的钟奎看见屹立不倒的铜钱,稳稳当当的立在青条石上,方向是东华村下方,也就是那颗老槐树的位置。 人们看了也是白看,不懂得契机,一阵阵窃窃私语,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不明觉厉。 钟奎曾经听爷爷讲解过关于铜钱测祸福的秘密,他看出一点点端倪,只是心中明白没有言明而已。 香草见人多了,议论声一声盖过一声,懒得讲解的她,拉住钟奎往一边儿去。 香草对钟奎的亲昵,急得另一个人涨红了脸,此人自然是文根。 钟奎扭头看向迟疑在脚步尾随在后面的文根,逐停下来,对他说道:“待会没事了,咱们就回。” 文根答应着,紧跟了来,刚走几步又不好意思的停下来。 香草一直拉住钟奎的手不放,一颗心七上八下蹦跳得跟撞鹿似的。 文根木讷的看着他们俩,想跟了去,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传说中的电灯泡。这样一想,他自不自然的就放弃了继续追去的念头。遥望着两人逐渐消失在下坡路段,墨汁般的包容中,他莫奈的叹口气,回望了一眼不知疲倦随风摆动的马灯,扬起脚踢飞了一块泥巴。 下坡路段坑坑洼洼,在暗黑里实在不怎么好走。“你干啥勒?”钟奎甩脱香草的手质问道。 “钟奎哥,你……就这么讨厌我?”香草发怒道。胸口随即起伏不定,看样子十分气愤的样子。 “怎么啦?”钟奎不解。 “你忘记了,这铜钱测祸福是你传授给我的,我故意想让你记忆起,咱们那段故事的,可是你……” “香草,你觉得现在适合谈论儿女私情吗?咱们是兄妹,永远不可能的,你是我的妹妹,我会好好保护你照顾你,但是不能陪你一辈子。” “不是,我不是你的亲妹子。”香草噙着泪珠道。心里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她不知道钟奎刚才所说的亲妹子,所包含的是那一层意思。 “你是我心里的亲妹子。”钟奎虎起脸道。 呼!香草松了口气,紧张的心稍微松懈了些。恢复神态,把手里的铜钱递给钟奎道:“刚才是随意测的,铜钱的所指方位是北边。”说着又自嘲的苦笑道:“铜钱测祸福看来是不灵验啦!怎么可能连活人都可以测算来的。” 揣好铜钱,钟奎“嗯”了一声道:“回!咱俩在这算什么事,把文根一个人撩在那,不好!” 香草没有做声,却趁钟奎不注意,一把抱住他撒娇的口吻道:“钟奎哥,你娶了我!” 温热起伏绵软的部位,倚靠在钟奎健硕宽大的身躯上,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如丝柔滑般沁他的鼻息里。心如止水的他,没有那种男女肌肤接触后ng的冲动感。 沉寂几秒钟之后。如沙质般的空间氛围中传来沉重的叹息声。他轻轻推开小鸟依人的香草,淡淡的说道:“你是我的妹子,我永远只能祝福你,不能给你一生的幸福。” 第121章 不眠不休 在钟奎记忆里,他始终如一的记住,两个朋友的话;“你在三十岁之前不能近女色,要保持纯阳之体,否则会出大事。” 其实钟奎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香草刚才测算的铜钱位置,绝非偶然。爷爷曾经教授他一句口诀‘卜卦之人,谨言慎行,一招出手,阴阳皆定。’香草见对方执意如此,顿时感觉心灰意冷。挣脱钟奎欲扶住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往破庙跑去。 一边跑,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幼时和他呆在一起的日子,特别是把他从关押的房里救出来时的情景,香草无论怎么也不相信钟奎会对自己没有特别的想法。 面庞的眼泪随风洒在暗黑之中,另一个念头冒出脑海,莫非钟奎身体有缺陷?或则其他原因?想法到这,她放慢脚步加上冷风一吹,波动的情绪逐渐冷却下来。 停住脚步,香草微微往后一瞥,看见钟奎已经追上来。 扭头看向破庙门口,呆呆仁立在风中的文根,香草不由得抿嘴一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来。 钟奎不知道香草怎么突然想明白了,就从这一晚开始,她就像似的,黏在文根身边。虽然他不明觉厉,但是看见他们俩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也就没有想到有什么问题。 破庙下端,东华村的村庄陷入死寂,所有的人都集中到破庙。 也许这就是人性的怯懦点,在突发事件来临的关键时刻。人的内心充满不安和孤独,失去自信的同时,也害怕一个人在无助的情况下死去,所以才有一种抱成团的想法团结就是力量这样才有足够的勇气,对抗死神的肆虐掠夺! 此刻的钟奎就像他们的保护神,村人们完全把他当成主心骨,有什么事情都找他询问。哪怕是一丁点小小的咳嗽,也赶紧来询问是不是瘟疫感染了? 如此下来他不但不能走,连休息的时间都被剥夺了。 文根和香草也没有片刻休息时间,他们穿梭在坐着的、站着的、走动的人堆里。随时观察他们的状况,随时关注他们的病况发展趋势。 在半夜时分,从县城赶来一拨人,大概有十几个!好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救治队伍。他们来了之后给钟奎交代几句,就把人群分开,有病况的分开,并且及时送往医院。没有病况的就安顿在破庙里休息,稍微有点症状的,就接着喝药汤。 生的人,还在苦熬。 死的人,已经埋葬在山林地层下。 钟奎他们一夜的不眠不休,拿起医院送来的温度计。一个个塞进他们的腋下,然后又再一只只的收回,仔细探看水银线的位置,查看他们的身体状况,真的是累得筋疲力尽。走路都轻飘飘的,就像在做梦的感觉。 村人们昏昏欲睡之中,附近的鸡们发出高昂的鸣叫,天边显现出一片鱼肚白时。 先是山林里鸟雀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议论声,接着就是从村庄里传来耕牛们以及羊们,此起彼伏的哞哞叫声。它们的叫声,像是一首低沉的老歌,更像是在呼喊自己的主人,它们需要他们的饲养和帮助。 钟奎让香草和文根倚靠在破庙门槛边休息一会,他则继续坚守在需要看护的村人身边。 当天大亮时,有村人们自行回家去熬米汤送来破庙吃的。 夜的黑给人恐惧,白昼的亮光给人希望。人们面对大天光,精神头又恢复了。 在睡眠中醒来的人们,确定已经安全的度过一晚。又可以看见东方那一轮旭日初升的景象后,每一个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一盆盆滚烫的米汤,飘溢着大米纯正的香味,从山下络绎不绝的人们手里递到钟奎他们面前。 一个不起眼的墓生子,现在成了东华村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人们不再害怕他,把他看成是神灵一般,对他恭敬有加。 钟奎无法拒绝人们的回报,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触到什么叫做心潮澎湃。可是不知道是他多心了还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来的,在冥冥之中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就像是应证钟奎的想法似的,不一会有一位去后山的村民,慌慌张张吓得面无人色的跑来。并且因为过度的惊吓和紧张,导致口吐白沫老也不能喘过气来。 村人们赶紧的递给这位村民,温热的米汤,有人给他掐人中,有人在帮他抚胸口…… 见此情景,钟奎的心在下沉。这位村民虽然还没有把经过讲述出来,他已经预感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村民是从东华村后山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刚才去了老槐树那个位置。 钟奎和文根以及香草急忙赶了去。 老槐树巨大的阴影下,一具孤零零的尸体,随风拽动着。 “这个人,我看见过。”钟奎瞥了一眼,用手帕捂住口鼻的香草,和吓得面如土色的文根道。 死者静白色的双手垂直在身躯两侧,帽套后翻,乱糟糟的头颅低垂向前。紫乌色的舌头伸出老长老长,双腿蹬直……就像风中的陀螺滴溜溜的转动着。 文根和香草不忍继续看下去,在钟奎的催促下,俩人赶紧的离开,尔后两人回了县城去相关部门报案。 香草无意间用铜钱测算,无心无意做的,却真的预兆出这发生在眼前的惨剧。 钟奎不能离开,他还得做应该做的事情。一枚定位铜钱在手,反手一扬,铜钱带着疾风飞……却没有贴在死者额头上,而是呈垂直线陨落在地。 咦!钟奎暗自一惊,心之忧矣。 他冷眼注视着随风旋转的尸体,脚步移动,一步步的围绕着树杆转圈,利剑似的眸光却没有离开尸身,出口言道:“莫非想逼我出绝招?” 见此尸身不受控制心中甚怒,钟奎忽然感觉,胸腔好似有一股灼热感直冲喉头。他隐忍那股冲口灼热,克制暴涨的心绪,毅然拔出腰间的腾龙剑鞘,一划、一楞、一劈……随之张口欲吐出心中的灼热时,却不料出口的灼热,变成一股冲口的火焰,直接喷射在树杆上。 喷出火焰的钟奎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无论是怎么回事,他都来不及去想。还得密切关注,已经燃烧起来的老槐树。 燃烧的老槐树就像一个有生命的精灵,在火光和烟雾中,发出凄厉刺耳尖锐的叫声。火苗tian舐着悬挂在树桠枝下的尸身上冒出一股股青烟。 有人站在破庙至高点看见北边有烟雾在滚动,加上那位村民在救助之后在恢复意识时,把看见的事情告诉村人们后。 人们怀着各种猜测,都纷纷跑了来看。 老槐树毁灭了吗?看着火焰吞噬着这颗古老的老槐树,人们远远的站着指点着,议论着。也有人说这个挂着,正在燃烧的男人就是夏至安。 第122章 耸人听闻 钟奎不动声色,屹立不动的看着老槐树,脑海里浮现出昨天看见已经死亡的帽衫男子。 当时他问帽衫男子看见香草没有?帽衫男子没有答话,却是一个劲的往前走。 当钟奎继续追问他时,他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什么。 当钟奎靠近他时,他反而吓得惊叫一声,就开跑。 他为什么跑?因为他是邪恶的人。 他害怕看见钟奎,是因为感触到对方身上有一股杀气。 他是夏老汉的胞弟,夏至安。 墓穴里的夏至安,不是真的,是另一个失踪者。 夏至安恨杀死他爹的人,想报仇却不知道谁是凶手。所以他暗地里展开了诛杀计划,把人杀死后藏在隐蔽不易察觉的山洞,或则山崖峡谷里。这样死亡的人,永远成为失踪者不能被人找到尸骨。 这就是志庆他们在查找黑名单时,始终没有找到的失踪人员。 而夏至安在最后把钟汉生的两个手下,弄死在墓穴里时,因为害怕加上夏老汉的劝阻,他是好仓惶离开家乡逃离到外地。 当他再次返回时,哥哥夏老汉也已经过世。 夏至安也懂得邪术,他恨所有的人,就研制出一种可以让人腹泻呕吐的药。撒在人们饮用水里,这样就发生了形同霍乱病症的疫情。 人吓人可以吓死人你信不? 夏至安利用人最惧怕死亡的心理,制造出假的瘟疫。吓死了一些年老体衰的老人,也把有心脏病的丧葬店老板给吓死了。 在县城派遣来的医疗队告诉钟奎,他们在解剖开死者的腹腔时发现了问题。 死者肠胃里没有那种可以致人死亡的细菌存在,却发现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心脏衰竭致死。 这样就引起的钟奎的注意,他注意到所有的瘟疫病人,就属东华村的居多。附近的门槛村,几乎没有人发病。而且在医院救治的病人也是东华村的,那位丧葬店老板曾经给他说最近生意好,卖出去的花圈都是东华村村民去买的。 他把这一系列的事件联系在一起,仔细想了想,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在钟奎他们去搜索夏老汉的家时,堂屋门口一个圆圆的蜘蛛网无辜破损了一个口子,当时他就知道夏至安回来之后,可能又出去了。 同时他也知道,此人说不定就躲避在什么地方,很有可能窥看到他们已经来过这里。 老槐树在一股股灰蒙蒙的烟雾中,从高大变成一截黑黢黢的烂树桩。因为火焰温度不够高,尸体始终没有成为灰烬,他随着烧毁的树桠枝跌落在地。 相关部门在得到赶回县城的香草和文根报案后,逐派遣了办案的人员前来。 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钟奎自然得到办案人员的责怪,说他不懂得保护现场。质问他为什么要无故烧毁老槐树,并且问出这些那些的问题,搞得他好一阵都下不了台。他是不能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说出来也许有少部分会信……得还是闭口忍耐受点委屈! 办案人员在现场解剖开死者的肚腹,发现死者肚腹里有一个巨大的毒瘤,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果然是这样的,夏至安由于在外面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身体状况与日剧下,最后身患恶疾,才不得已返回家乡。 同时办案人员还发现死者生前是被毁容来的,死者是从烧毁的树桠枝上扑倒在地的,所以面部基本没有毁坏。从近距离看,死者狰狞的面部上,横七竖八的有好几道刀痕。 看得出死者在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给人群殴,或则被追杀什么的,才会得以毁容这一状况发生。当他郁郁寡欢,沮丧万分的回家后,发现哥哥已经离开人世,万念俱灰的他,就产生了自我毁灭的想法,在自我毁灭前,他得狠狠的捞一把,要把曾经目睹老爹受苦遭迫害的东华村人杀死用来给他陪葬。 老槐树和夏家的故事好像结束,可是钟奎心里却有一个疙瘩。 那就是口里为什么会吐出火焰,他记得在发怒时,感觉有一股灼热涌至喉咙处,后来吐出那股灼热时,却成了火焰。是真真切切的火焰啊!晕倒!火焰怎么可能在喉咙里?喉咙是什么?是肌肉组织!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痛? 无语,越想越糊涂,不能想,也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不然别人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的。当然这个秘密还没有谁知道,包括香草和文根。 在返回县城时,钟奎特意的去了一趟丧葬店。 丧葬店的老板娘把他当做是听众,一番寒暄之后就哭哭啼啼的告诉他。原来啊!丧葬店老板是被吓死的,因为他有高血压和心肌缺血的病况。 钟奎耐心的听完,这早就从医院来人告知的真相后,除了细细的安慰对方,实在也没有其他可以帮助的办法。 后来老板娘说了,这店铺里没有一个男人,是没法撑下去了。她预备把店铺打出去,带着宝儿去投奔远在外县农村的娘家。 钟奎左思右想,最后把丧葬店盘下来,并且给了老板娘很高的价钱。打这以后,他开始了爹最初的期望,做起了捉鬼先生。 铜川县城发生的这件事,在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逐渐淡漠。人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该吃吃,该睡,睡。 东华村后山那颗老槐树也在人们淡漠的记忆里,重新长出一株嫩芽来。 志庆的平安电报还是不定时的发来,钟奎新开张的捉鬼店铺生意如日中天,忙得他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文根和香草的关系在那次事件后,好像更近了一步,俩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钟奎打算在等志庆回来的日子里,给香草妹子和文根办喜事。 有人说时间就是清洗剂,可以淡忘和抹掉很多曾经发生在人们身边的故事。 香草开始是以报复的心态,故意当着钟奎的面赌气去接近文根。 人就是这么奇怪,往往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想那香草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却在接触文根之时,最终被对方的真挚情感给打动。不但化解了之前介怀在心中的疙瘩,还无心无意中成就了一段姻缘,可惜的是,在后来却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怪事,究竟会发生什么怪事呢! 我也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了寻求真相,只能寻觅着这条线索慢慢展开…… 钟奎的捉鬼店铺开张,丧葬店门面重新装饰一番,得取一个店铺名!他苦思冥想,翻阅那些从夏老汉家里搬来的书。 书里有镇鬼符咒,有风水命理学等,就是没有可以用来给店铺取名的书籍。 经过香草和文根以及钟奎的斟酌商议,最后一致赞成店面取名叫;‘捉鬼专门店’ 第123章 返城的知青 上面的故事暂告一段,下面的故事,是发生在钟奎他们来这座县城之前的一个插曲,给上面的故事是有直接联系的,所以你不得不看,必须得看。 话说;各种运动落下帷幕,返城的知青比比皆是。 车站、人头攒动,拥挤不堪。高举行李大声喊叫的,趴在火车窗口探半拉身子看站台接人的,还有带着蓝色袖套维护次序的。车站上是各种喧哗,千般热闹。 而在城镇码头上也是如此、来来往往的人流涌动。乌篷船摆动着木浆游动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满载归心似箭的男女知青们,往家的方向靠岸。 在这些知青队伍里,年龄背景复杂多样。有年轻的,也有过了不惑之年的,还有因为各种关系不到位,导致返城的名额不能落实,所以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在外面组建家庭的。这好不容易等到上面有文件下来,才有机会返回阔别数十载的家里的。 其中有一位中等个身穿蓝色中山服的男子,一手提着一口简单的行李箱,一手还得半搀扶住身边凸显肚子的妻子。东张西望且神色紧张的行走在,人流拥挤的码头上。 “阿良,我怕。”由于刚刚从乌篷船下来,又跻身在如此之多的人流中,妻子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安的神态看着人流,低声对身边的丈夫阿良说道。 “有我在你身边,别怕。等咱们到单位,就好了。”阿良也是满头大汗,他把妻子往身边靠了靠,悄声安慰道。 岸边一位年长的老者手举木牌,木牌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张阿良,许娜。 “哎!刘老师,我们在这……”搀扶妻子的男子,看见老者心中大喜,在大叫时。不由得疾走几步,恨不得马上就到岸边,可还得顾及身边的孕妇不是吗?所以他疾走几步后,犹疑一下,还是赶紧放慢下来,不紧不慢的往岸边走去。 妻子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看向在向他们招手的老者,略显苍白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浅显的苦笑。 老者是男子父亲单位的老同事,他是受老友的委托来接他们俩的。 当张阿良和妻子许娜到了岸边时,俩人给接人的刘师傅寒暄几句。 刘老师含笑点头一眼瞥看到后者凸显的肚子,皱眉、脸上笑容一僵。 许娜观察到刘师傅的表情异样,她不解的看向丈夫。 张阿良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胛,淡淡一笑道:“刘师傅,我爹好吗?他怎么没有来?” 在张阿良的询问下,刘老师面色变得复杂起来,之后淡然一笑道:“你爹在医院里。”说着话伸出手,接过张阿良的行李箱道:“安全回来就好,咱们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去单位报到,再去医院看你爹。” 张阿良的父亲,是铜川县一名普通教师。因为成分问题,被搞成是什么东东,反正很不好,不但丢了教师工作,还三番五次的被弄到高台上去批斗。 也就是因为这样,张阿良才被发放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进行劳动教育。 在数年后,有很多冤案,旧案都得到昭雪。 可张阿良的父亲,一生憨直,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更没有任何靠山。所以他的事情无人问津,他的个人档案,一直就搁浅在那黑咕隆咚的岁月里。 直到有一天,学校新一轮领导上台本着相关文件的下达。曾经在学校教书育人的老同志进行一次彻底查找。 才发现还有一位老教师没有得到相应的关注和补偿,这位老教师就是张阿良的父亲。 张阿良在刘老师的叮嘱下,把妻子暂时安顿在一个朋友家里,然后去医院见爹。 爹安静的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阿良没有流泪,他久久凝视着父亲花白已经僵直的头发丝,以及那一张静白色的面孔。心,出奇的平静。 刘老师告诉阿良,学校在发现他爹的情况后,寻找了好久才发现他爹栖身在县城北门桥墩下。找到时,浑身染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 因为阿良的父亲,没有稳定的居住地。加上不懂事的阿良,认为自己的不幸都是父亲一手造成的,所以心里有怨恨,也就没有给父亲发书信联系什么的。 话到这儿,不得不提到阿良曾经的故事。 因为家庭贫困,自卑心不是一般重的阿良,羡慕那些条件好的同龄伙伴。他们有吃,有穿、连走路都比他神气。 所以在他成长的岁月里,总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出人头地。 没想到机会果然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运动降临到县城。 一幕幕难以置信的画面展现在阿良的视线里,他曾经十分羡慕的家庭和那些伙伴,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批斗和发放。 看着令人热血沸腾的批斗场面,阿良心里便蠢蠢欲动起来。 在第二天,他就加入游行队伍中去。斗志高涨,嗓门吼得比任何人都敞亮。 阿良就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突然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运。 他全身心融入进激昂高涨的吼叫声中,幻想着拼搏会带给他的无穷力量一般,运动将成为他踏入飞黄腾达这神圣殿堂的契机,他会深切感触到梦想折射出来的辉煌。 阿良美滋滋做着他的幻想之梦,因为他自信的认为,这次运动是专为了他而来的。 没想到的是,这种好运在他身上没有持续到好久,厄运就不期而至。 他的父亲因为看不惯那些蛮横的积极分子,揪斗一位体质嬴弱的女性,就打抱不平上前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父亲遭到言论攻击,同时被逐出教师队伍。 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阿良,当他抱住一顶尖尖帽,正准备给受到批斗的人戴上时。就有人把他拉扯下台子,并且勒令立即脱掉绿色军装。 阿良回家和父亲大吵一架,父亲很生气就拿起扫帚打这个不肖子。原本就憋着一肚子气的他,在父亲舞动的扫帚砸来时,不但没有躲避,还一把拉住扫帚夺过来,再狠狠的对着父亲的面部砸去。 结果可想而知,不知道是父亲没有及时躲闪开,还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忤逆他。扫帚的另一端,狠狠刺进父亲的眼眶里,父亲发出惨叫的同时,那血就像泉水一般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第124章 晦气 冰冷的气息充斥整个停尸房,僵直伫立在冷冰冰尸体前的阿良,鼻息间发出轻微的吸拉声。 这不是阿良的哭泣,而是因为冷气冷得他的清鼻涕,像水一样流在毛茸茸的胡须上,因此他不得不使劲的把清鼻涕吸进去。 他一直微勾头,不敢直视父亲那只凹陷没有眼珠子的眼眶。一辈子无法忘记,他当时把扫帚从父亲眼睛里拔出来时,看见冒出鲜血的眼眶里没有了眼珠子。 记忆里;父亲想阿良身材不够高,不能在晾衣杆上晾晒衣服。所以在扫帚上下了一番功夫,他把扫帚的棍子上,捆绑了一个简易的铁叉。那颗带着一截红兮兮肉筋的眼珠子,就在铁叉上…… 刘老师告诉阿良,父亲曾经被没收的房子,已经归还在他名下。并且稍作拾叠,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阿良父亲的房子,是学校曾经给住校教师们配置的住房。虽然面积不宽,也好比那些长期住在棚户区人们强势。 阿良从朋友那接回妻子,一起来到父亲的房子前。房子的编号,他有些不喜欢,什么号不好偏偏是什么14号。 14号103室。 刘老师在离开阿良家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唉!早知道你爱人是有身孕的,就不应该回来,即使要回来,也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阿良不明白老师的话,许娜更不明白。 也许年代不同早就了各种代沟,他们俩没有把老师的话放在心里,反而觉得老师的话太过迂腐守旧。 因为在民间有一种诡异的传说,说的是凡是身怀有孕的女人,不能随意搬迁长途跋涉和剧烈运动的。据说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胎死腹中,或则流产什么的。 阿良没有理会老师的话,在学校领取到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金,就大肆的对房屋进行修缮。 在粉刷过程中阿良奇怪的发现,明明粉刷一新的雪白墙壁,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会冒出血色的点状痕迹。 他不厌其烦的再次抹掉那些血色点状痕迹,继续往上面覆盖石灰浆,可不一会儿那血色点状痕迹又会出现在墙壁上。 接连抹了好几次,阿良也失去了耐心,最后只好弃之不顾。 接下来他们夫妻俩就拾叠好屋子的前后院子,还精心种植了一些花花草草之类的植物。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一颗涨势良好的槐树幼苗,栽在房屋的阳台窗口下。 因为手里有钱,阿良也没有安心去寻找什么工作,整天就陪伴在妻子身边,抚摸她的越来越凸显的肚子。 许娜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槐树的幼苗也逐渐长大,枝叶繁茂迎风摇曳一派生机盎然的感触。 半年后一天,妻子许娜突然觉得肚子疼痛难忍,没有经历过接生和见识过女人生孩子的阿良顿时慌了神。 妻子凄厉从惨叫一声声摧残着阿良的意志,他发狂的来回在屋里走动,不停的抓扯头发,以此来控制心里的恐惧感。 因为那个时候都知道的,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能惊动任何人,据说惊动了别人反而不好,会给人招来晦气。 所以阿良除了焦急的在屋外走动,好像没有别的方法。他在屋外走了好几个小时,一直竖起耳朵想亲耳聆听婴儿初始的啼叫,可是一分一秒,一时一天都过去了,不但没有听见婴儿的啼叫,甚至于连妻子的声音都没有听见了…… 阿良在第二天去了一趟集市,逢人就说他当爹了,神态自如的在集市上买了丰盛的菜肴,据说是用来庆祝的。 可知道他的邻居们,都没有听见阿良家里有婴儿的哭声,也没有看见许娜抱出孩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那时候运动风暴刚刚过去,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敏感度还没有完全松懈下来,人人自危中深怕那万恶的运动再次袭来。这样下来,人们心里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谁去关心阿良的状况。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最先想起阿良的是那位刘老师。 刘老师带着白糖和十几个鸡蛋来看坐月子的许娜。敲门,没有人应声。 问邻居都摇头说不知道,说;好像好久都没有看见阿良出来过。 刘老师想;阿良在返回县城后,也没有给那些朋友有什么交接,他是看透了这个藏污纳垢的人世间。想到自己远在他乡时,很想托朋友帮忙找回程的出路,可是朋友们都避开他。 哪怕是在返回那一天,阿良把妻子送到朋友家,那个朋友才在推托不下的情况下,勉强答应暂留许娜在他那休息一会。 当然这都是阿良在和刘老师从医院回来时,吐槽给老师听的。一字一句间流露出着对父亲的缅怀和歉意,他后悔不该给自己的父亲记仇,更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喷怒,用扫帚弄瞎父亲的左眼。 刘老师左思右想之后,找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准备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附近的管辖区有人来了。 大家伙一发力,103室的房门被撞开。同时撞开的房里,飘出一股腐烂恶心的臭味。 “这是什么味道?”刘老师边说边走了进去。 在进入室内后,那股窒息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和腐烂味更加浓烈,见缝插针扑进他们的呼吸系统。进入的人,面面相觑,由于臭味太浓,他们只好捂住口鼻一步一步的往里靠,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得他们双腿僵直住,不敢在迈前一步。 阿良身穿橄榄绿军装倒伏在窗口处,溃烂爬满蛆虫的眼眸,死死盯着那颗由他亲自移植回来的槐树。 许娜头发散乱,一枚鲜艳的红色发卡快要从头上掉下来了。她腿部血污横溢滚动着一条条蛆虫死在卧室里。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团血糊糊红兮兮的肉疙瘩,肉疙瘩上满是像眼珠子一样的小肉瘤。 这怵目惊心的一幕,吓得进来的人都汲汲皇皇,忙不失迭的往外跑。 有人及时通知了相关部门,办案人员赶来。 对现场进行检查,看是否是蓄意谋杀,还是死者自己制造的这起恶性室内死亡事件。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人们惊讶的发现。 阿良是在饭里下了毒鼠强自杀的,许娜是因为生产大出血导致死亡,而她身边的那团肉疙瘩,就是她的婴儿,一个畸形长满眼珠子的怪胎。 第125章 诡异的眼睛 阿良真是来去匆匆,他没有留下多少印象在人们的记忆里,所以淡忘起来也容易。 这间14号103室在阿良之后,就空置下来。 也就是钟奎他们在县城经历那场可怕的人为瘟疫后,那间房子已经空置了好些年。 随着时间的消磨,人们记忆里已经存储了其他的新鲜事物,发生在103室那件可怕的事也就淡漠在人们记忆里消失在风中。 学校在扩建中也有想到那间房子给修缮一番,然后准备分配给一位新来的大龄老师。为什么叫他大龄老师呢!这里有一个缘故。 这位老师都三十几了,还没有结婚,据说还在谈恋爱中。 这位老师姓邓,暂且不提他的爱人是谁。 因为这个故事很短暂,他爱人戏份很少也没有必要提及。 邓老师喜不自胜的接过学校领导递给的103室钥匙,感谢的话那是滔滔不绝,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来表达才好。 邓老师是性情中人,他深知现在住房的艰难,有好多人家都是几大口人挤住在三十平米的房子里。所以他对学校的安排是千恩万谢,恨不得把毕生都鞠躬尽瘁在教育事业上来,以期报答学校领导的关爱。 顺利入住,欢欢喜喜的结婚。 房子不错,只是有件事让邓老师感觉很郁闷。 那就是在半夜三更时,房子里老是有人哭泣和吵架的声音。 邓老师在睡熟中被爱人喊醒,爱人是因为不知名的哭声惊醒来的。两口子不止一次起来拉开屋里的电灯四处看,房子里好像干干净净除了他们两口子,没有别人。 好继续睡,刚刚闭眼那哭声再次响起,好像就在他们的耳畔。 邓老师的父母也是教书育人的,所以作为世代书香的家庭,受到父母的各种熏陶,他是不会信什么鬼神之说的。 在第二天邓老师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只是一晚上没有睡好,头昏沉沉的没有精神。 去上班时,有关系好的同事就悄悄询问。 邓老师就把晚上听见的异常声音告诉他。 这位同事是土生土长在县城的,所以他早就知道那间房子里死过人的事情,也就好心的劝告邓老师还是别住下去了。 不过邓老师对这种话是嗤之以鼻,并且告知这位同事道:“鬼神之说那都是封建思想了,现在可是社会在进步的阶段,思想要跟着潮流走!别老活在自我幻想中。” 得!这位同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他撇撇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邓老师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在103室住下去,依然是半夜三更听见哭声。 这样邓老师的爱人就不乐意了,加上又身怀有孕,脾性也随之变得暴躁不稳定起来。 邓老师脾性好,一直觉得爱人的吵闹是因为,孕初期的生理反应。 在两个人吵架时,他就一再的谦让,时不时爆发出一小段幽默的冷笑话来逗乐爱人。 爱人其实有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她的脾性一向都很好的。所以在丈夫这样谦让后,她也就没有继续闹嚷下去。而是一再隐忍心中的不如意,极力扮演一副贤惠礼让的好妻子模样给丈夫。 十个月说来就来,邓老师的爱人,终于面临瓜熟蒂落的关键时刻。 面对爱人的生产期,邓老师突然紧张起来。至于紧张什么,他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反正就是莫名的紧张。 那位好心的同事,在看见邓老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加上一直没有休息好,面色有特别的难看。就再次旧话重提道:“那屋子里真的死过人,你偏不信。” 邓老师淡然一笑,没有像上次那样搬出一些哲理语言来反击对方。 同事以为他信进去了,继续说道:“对了,我听人说,咱们县城有一位捉鬼专门店,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这次邓老师真的生气了,他很鄙夷同事的心态。觉得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怎么有什么封建迷信的想法,还怎么教育下一代人? 同事见邓老师的面色阴沉下来,知道他的倔脾气又来了,不由得自嘲道:“得,算我多嘴。”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掌拍打面庞,就扭头离开了神态木讷的邓老师。 下班回家的邓老师在路上就有邻居告诉,说他的爱人在家里喊叫。 邓老师三步两步往家里跑,幸亏的是学校距离住家不远,就在教学楼后面。、爱人满脸冷汗,面色惨白得就像透明的纸。她看见丈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就伸直了手大口大口的呼气,蓄积了全身的力气大喊道:“老公救我……” 邓老师跌跌撞撞冲进屋子里,一把抱住血泊中的爱人。 有好心人听见邓老师的爱人喊叫,也赶紧的跑来看。还有人拉来了架子车,意图把他爱人送进医院。 邓老师是那种古板守旧加迂腐的怪伽脾性。 在他心里的想法是;自己家的女人怎么可能到医院去,赤身露体给别人看?那不是有损老祖先颜面的丑事吗? 邓老师拒绝好心人士的帮忙,执意握住爱人的手,一个劲的鼓励她努力生。 爱人昏厥几次,几次被邓老师唤醒。 这样下来,爱人的体力已经完全超支,根本没有办法生下孩子。 爱人死了,邓老师傻了,他抱住逐渐冰冷的爱人,欲哭无泪。 闻讯赶来的学校领导,把邓老师强行拉出屋里。接着有医院来人,把他爱人的遗体也抬出那间103室。 之后经过医院的解剖,从邓老师爱人的肚腹取出一个死胎,死胎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大嘴和鼻子,而鼻子上依附着一个又大又软的形同额头似的东西。 医生把整块凸出鼻子的额头切开来看,眼前出现好诡异的一幕,死婴儿的头颅里居然没有长脑子,却长了密密麻麻几百个像玻璃球一般的黑色眼珠子。 怪胎的事情在县城传得沸沸扬扬,捉鬼专门店也有耳闻。可惜的是,钟奎不在店铺。 店铺里只有香草和文根。 香草给人卜卦,生意还不错,大多数来卜卦的都是女人们。 文根依旧在上班。 钟奎去了什么地方? 就在来卜卦的女人讲述最近传说的死婴事件时,有人上门来把学校宿舍那间103室的事情给香草讲了,并且想让钟奎去看看。 香草说道:“钟奎哥去了山上,因为那边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第126章 一刹鬼影 香草给来人说钟奎去了山里,其实就是去了远在外搞勘测的志庆那边。 就捉鬼专门店开张后不久,钟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志庆和另一个人在搏斗,而这个人的样子却始终也没有看清楚。 这个奇怪的梦一直持续出现在梦境里,这让钟奎很不安,所以在接连几个礼拜没有接到志庆的电报后,他毅然决定只身前去探看。 眼下捉鬼专门店除了香草和文根,谁敢去学校那间屡次出事的103室?再说了,那可是教书育人的地,怎么可能会有鬼来的? 文化人给半文盲的区别就在于,半文盲信奉鬼神,文化人信科学。 103室事件搁浅,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邓老师因为受到失去爱人和那个死婴儿的双重打击,精神状态不好就辞职离开铜川县去别的地方了。 就像人们口里时常爱提到的一句话,地球离了你一样转动。县城没有了邓老师,还会有,张老师,所以他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香草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人卜卦,文根还是上班。好像一切还是维持原状,没有因为学校宿舍发生诡异事件,而有什么大的动静。 103室再次被一把大铁锁锁住矗立在空间里,安静等待下一位户主的光临。 窗台下那颗槐树在无人照顾下,反而涨势更加良好。密不透风的绿色叶片儿,覆盖住倾斜的太阳光,留下圆形酷似伞状形态的阴影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香草喜欢趴在柜台上的感觉,脑海在遐想着文根告诉她的那种,拖着两条辫子的大车子,据说大车子里坐着很多人。她很奇怪车子怎么会长出大辫子来的? 一只不知好歹的苍蝇,嗡嗡飞旋在她的头顶。 她扬起一巴掌就想打掉苍蝇。 一抹暗影遮挡了光线,不用看就知道来人了。香草慵懒的撑起胳膊肘,没好气的口吻道:“捉鬼先生不在,你改日来!” “我不捉鬼,我卜卦。”瓮声瓮气,有些黏绵略带儒雅的语调。 奇了怪了,在平日里都是女人来卜卦,今儿个怎么来了一位男人? 来了顾客就不能怠慢人家,管他是男是女,反正是给钱。这样一想香草急忙丢给对方一抹,不咸不淡的微笑道:“哦!那请坐,把你的要求讲出来。” 男子没有坐板凳,而是扶了一把头上的帽子。 男子下意识的举止,这才引起香草的注意。来人一身橄榄绿军装,橄榄绿军帽下,不知道是贫血还是天生就是一副青皮色脸,反正入眼给人一种很不正常的脸色看着极不舒服。 “你是找人,还是问路?” 香草说的是卜卦的行话,找人是找活人,问路是问阴间的路。 铜钱测祸福,有几种模式。一个是家中有病人,久治不愈想测算究竟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还有就是,家里有失踪的人,可以在此测算不求什么,就想求一个心安。 做这卜卦行当的人给算命测八字差不多!,要的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一切都随求卦者的心情和面上表情来说事,半真半假!大家伙看了,求别去模仿。 但是也有巧合的契机,就像之前香草胡乱测算,居然测算出制造瘟疫的始怂恿者会死亡在那颗老槐树下。 此刻来到捉鬼专门店的男子,一脸木然的盯着香草,看着她念叨着什么,食指捻住一枚铜钱出口问道:“找人?还是问路?”不知道对方是耳力不好,还是故意装莽,她有些生气,故而把声音提高好几分贝。 “找人。”男人阴阴的声音道。 听着来人的声音,香草微微一怔,一丝寒气突兀从后背冒起。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这双眼里的眸光阴寒无比,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来的。 香草没有做声,却在暗自观摩此人的心理活动。这是她在平日里给钟奎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倘或对方不是人类,那么观摩人时就不会感触到他的心跳。 观摩瞬秒间,她惊颤的感触到此人不属于活人。 香草心里一虚,手指打颤,铜钱老也立不起。 实话;此人就是一不甘心的怨鬼,它要找的是死人,是它的爱人,孩子。 香草可没有这个能力召唤出已经下了地狱的幽魂,不能召唤出,怨鬼岂肯放过她。 她极力镇定,努力思考,伺机寻求一种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既可以把此恶鬼支开,又可以探明此恶鬼的来历,这样在钟奎哥返回时,就可以告知让他去捉掉了事。 冷汗爬上面颊,铜钱啊!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是往一边到。香草苦逼极了,都不敢抬头看就站在她前面一点点的男人。 因为相距的距离不远,凉飕飕的冷感好比停尸房的冷气,呼呼侵扰过来。 指尖终于稳定铜钱,心里也编排好了一个说辞,抬头…… 我倒!男人不见了,无声无息就消失在一瞬间。香草抹一把冷汗,紧张的环顾四周,一颗心还狂跳不止。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询问声。 “你在找我?” “妈呀!”香草狂叫,噌的从地上站起作势想往店铺里跑。可她还是稳稳的立住身子,定睛一看,出口大骂道:“混蛋,你想吓死人啊!“被香草恶骂的文根不明觉厉的看着对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啦?” 香草惊慌失措的仔细搜索一下四周,一把拉住文根往铺子里走,口里嚷嚷道:“咱们今天把铺面关了,赶紧的。” 文根感觉香草不但脸色大变的手指冰冷,身子也在颤抖不停,就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钟奎哥什么时候回来啊!”香草避开文根的话题,带着哭腔道。 香草是谁,是钟奎娇惯出来的妹妹哎!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把文根当成是出气筒,当成是手帕用来抹眼泪的,当成是听她吐槽哭诉的观众。 她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 无论文根怎么问,香草就是不告诉他原因,急得他跟什么似的。 接下来香草更是提出一个滑稽的要求,那就是她要文根陪同去找钟奎。 香草究竟什么原因如此害怕,她的害怕是有缘由的。 在这座小县城里,即将掀起一场杀戮游戏,而这个杀戮游戏的玩家,就是刚才那只充满戾气的怨鬼。 第127章 我与鬼有一个约会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俗称;心魔。 夜替代了白昼,舞动它巨大的触手,施放出魔力般的幻术把夜幕点缀得虚幻不真实起来。 有人说白天是一个喜欢热闹的调皮孩子。 夜晚是一个内心阴暗,缺乏幽默却喜爱作弄人的家伙。 香草和文根白天与黑夜是有界限的,香草得回家去,留下文根孤零零的在店铺里驻守。 文根胆小啊!这黑漆漆的夜,面对这些只有死人才会享受的玩意。什么五颜六色纸花圈,那些个死眉瞪眼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纸人…… 越看越害怕,他只好把店铺里的所有灯都熄灭,这样除了黑暗之外,没有其他可怕的东西出现在视线里。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文根也想过把香草留在这里。 可是自己是男人,男人就得有作为,有魄力。不能让女人瞧不起。 香草崇拜钟奎,那是因为他有别人没有的优点。 我不比钟奎差!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她的一颗芳心?加油!刘文根,你是最棒的。文暗自一阵胡思乱想,爬上床就拉住被褥把头,屁股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不行啊!冥冥之中总是感觉到暗黑中,有一双眨巴眨巴带着邪恶的眼珠子在窥视似的老也不能入睡。翻腾好一会,他还是坐起来,按开床头灯,拿出掖在枕头下的书来。 文根胡乱的翻阅着枕头边的书籍,这些书籍是钟奎留在这儿的。 钟奎什么时候回来!他文根的苦日子才会到头。 文根迷迷糊糊的瞎想,忽忽悠悠地进入另一个虚幻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空洞,像是一面透明的镜子。镜子里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无论他做什么动作,对方也能够模仿得微妙微翘。 文根好想摆脱镜子里这个人,却感觉浑身被禁锢住无法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香草觉得文根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比如在以往,文根在上班之前,先要黏住她说很多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闲话,才会心满意足的去上班。 可如今,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黏住她,也没有了那么多闲话。上班还是照样上班,可是下班却没有按时下班。 香草试图用铜钱测算文根最近的运道,令她很诧异的是。铜钱好像失去了效力,不但无法测算根本就无法立起来。 文根究竟下班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一直骚扰着香草不能淡定的心态。 这一天,香草趁文根上班之际,就佯装没事人一般,还是托腮趴伏在柜台上,一手拿起苍蝇拍子东一下,西一下漫无目的舞动拍子。 文根前脚走,香草后脚关了铺面,推出钟奎的自行车就悄悄跟了上去。 香草亲眼目睹文根进了单位,然后她就蹲在他单位的对面,一直注视着大门口。大半天的功夫也没有看见他出来,就肯定他上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香草决定从单位返回铺子去,等吃了中午饭再继续跟踪。 文根的单位中午有一顿午餐,所以在中午时间他不会回铺面,也就不会从单位出来。 香草匆忙吃了午饭,就蹬车去了文根的单位。照例躲避在暗处,静静观察他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躲避在暗处的香草,老是这么鬼鬼祟祟的,也觉得不是过事。就动摇了想一直窥看下去的决心,在三番五次的自我动摇下,加上要去方便的原因,她最终离开了监视文根的地方回到铺子上。 在返回店铺的那一截路,她要经过一处‘供销店,’‘供销店’在那个时候还有另一个名称,叫‘供销合作社’里面卖的物品很繁杂,价格公道什么都有。 大到腊肉香肠,小到油盐酱醋,品类繁多一时也没法挨个并列出来。 香草进供销店是想给文根买一双半胶鞋,她早上看见他的鞋尖露出了大脚趾。 供销店里的有两名营业员,一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农村妇女。 另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女孩,红扑扑的脸蛋跟苹果似的,就是她笑脸盈盈的接待了香草。 不知道怎么回事,香草觉得这个女孩眉眼之间隐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营业员女孩羡慕香草好看。 香草称赞女孩好看。 俩人就这么邪乎的聊了起来。 “姐姐你真好看。”女孩麻利的包住半胶鞋递给对方道。 “那有啊!没你好看,真的。”香草真挚的眸光看着对方道。 “姐姐这是给对象买的?”女孩试探的口吻道。(对象)即是男朋友的意思。 “没有,咦,你有对象了?”香草把半胶鞋装进包里,随口问道。 “没。”女孩害羞一笑,粉脸愈发好看。 “不信,说不定你已经有约会了呢!”香草玩笑着欲扭身离开。 “我给鬼有一个约会,你信吗?”身后突然传来女孩一本正经的话道。 对方的话邪乎,惊得香草微微一怔,再次扭头看向女孩,以为她是玩笑来的。 女孩也怔怔的看着她,脸上很平和,好像刚才那句话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口中似的。 真奇怪!供销店里的异常。让香草的心情莫名沉重起来,她郁郁寡欢的回到铺面,一直默默琢磨着女孩的话。 就在香草离开供销店一盏茶功夫,她又迎来了一位顾客,这位顾客是男性。 男性顾客风度翩翩来到女孩面前,他身着橄榄绿军装,浑身隐透出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 那个时候大多数女孩心中的梦想,就是嫁给一位当兵的军人。所以当女孩看见这位兵哥哥出现在面前时,虽然她极力保持一副大家闺秀那种矜持的神态,可眼睛却出卖了自己。 她渴望了解对方。 兵哥哥好像是无意间闯进这家不起眼的供销店的,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一路围绕着玻璃柜台轻点一圈后,就抬起腿杆想离开。 “哎!”女孩张口喊住对方,粉脸霎时羞红。 兵哥哥下意识的停住抬起的腿杆,扭头看向她。 “有事?” “你,买什么?”女孩明知故问道。心里却在自责道;人家那里是买什么嘛!分明就是闲得没事,胡乱进来逛逛的。 “唔!你不问我还差点给忘记了,我想买一副眼镜。”兵哥哥果然回转,看向女孩认真的说道。 “嗯,好,好,我给你挑。”女孩没有理会那位妇女营业员的白眼,而是自顾自的给兵哥哥挑选眼镜。 眼镜挑选好,双手递上“兵哥哥,给。”女孩殷勤的露出笑脸,看着对方这张文弱书生般的脸庞,心突突的狂跳着,她渴望着什么…… 第128章 白马王子 兵哥哥好像知道女孩的心思,在接过眼镜时,趁那位农村妇女不注意。就势轻轻捏一把女孩纤细嫩滑的小手,同时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显的诡笑。 女孩被对方握住,没有感觉到那种令人心跳的触电感。却感觉对方的手,好冰,冰得她浑身一颤,迟疑的抬头四目相对时,对方的那一抹蛊惑笑容再次给了她无尽的鼓励和遐想。 女孩暂时忘却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冰冷,继续憧憬着美好的梦想。她把兵哥哥付给的钱交给自家嫂子,并拿上她找补零钱递给兵哥哥,然后就假借上卫生间之际,先一步走出了供销店。 女孩在另一处转角等待兵哥哥。 兵哥哥焉有不明之理,俩人在刚才一捏一望之际已经达成默契。 女孩满足于和兵哥哥并肩走在马路上的感觉,遐想中连平日里不起眼马路两边的树木。也变成两队全副武装的卫士,在恭敬的对他们俩行礼致意。 兵哥哥手暧昧的揽住女孩仟腰,一袭阴寒从腰部沁进身心。女孩微微一抖,耳畔聆听着他说出最喜欢听的那句话:“你真漂亮。” 女孩忸怩的笑笑道:“兵哥哥真帅气。”她觉得兵哥哥身体好冷,就像他的手那么冰。可是却不好意思问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兵哥哥虽然有一种坏坏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想进犯她的意思。揽住她的姿势一成不变,依旧那么优雅很君子的姿态。 “二丫,咯咯!”二丫觉得自己的名字真心土气,老爹老娘没有文化,取个名字也是土不拉几的。 “二丫挺好啊!你笑什么?”兵哥哥非但没有笑话她的名字,还不适时宜的称赞两句。 “呃,兵哥哥可以把名字告诉我吗?”二丫期待的眸光看着对方道。 “好,我的名字叫张阿良。”兵哥哥带笑的样子好坏,好像看穿了二丫的心思似的。把二丫羞得粉脸一阵红似一阵的。 “嗯,我记住了。阿良哥,你哪一年的?”二丫感觉到面庞滚烫滚烫的,却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 “我啊?如果算起来是快四十了!”兵哥哥似笑非笑的神态道。 看着对方这一张略显苍白却十分俊俏的面孔,怎么也不可能是四十岁的糟老头子!“咯——咯咯!”二丫被对方的幽默逗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兵哥哥没有笑,他扶住二丫说道:“咱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二丫努力控制笑神经,用手背抹干净眼角的泪,放眼看向四周。最后说道:“咱们去河边公园怎么样?” “甚好——甚好。” 就这样二丫和这位叫阿良的兵哥哥一起往河边公园走去。 河边公园很幽静,没有多少人在此刻有闲暇时间来逛。 俩人寻得一处隐蔽位置的长条椅上坐下。 因为没有闲人搅扰,二丫和兵哥哥的距离自然就更近了些,俩人几乎是身子挨着身子坐在一起。 二丫说:“她是高中毕业,在供销店里那位是亲戚,也就是这位亲戚的老公给了她来这里工作的机会。” 兵哥哥就像一位忠实的听众,认认真真的倾听着二丫的讲述,似乎他没有什么特别到故事讲给对方听。 二丫说:“在初中时,特别喜欢国外知名作家,莎士比亚的作品。特别是《哈姆雷特》复仇的王子,在得知自己的父亲真实死亡原因后,人如何复仇的故事。” 兵哥哥点点头终于开口道:“作家们其实是利用纸张和文字,在向人们传达他们所幻想的精神,这种精神的大小和力度显示着每一个作家的功底。” “对啊!”二丫眼里充满仰慕的光彩,她傻乎乎的问道:“精神力量难道真的可以传递吗?比如说;特异功能那样把精神转化成物质力量等。” “哈哈!跨世纪的年轻人总是对这些虚幻的物体感兴趣。”兵哥哥讪笑道。然后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道:“如果心诚则灵,这超乎自然的景象应该可以!”而后继续说道:“人类的思维其实就是复杂的精神信号,就好像无影无形的电能,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一番稀奇古怪的言论,听得二丫是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却又不明觉厉。 兵哥哥看着眼前安静的环境,对二丫说道:“把我们现在的环境,比作是一副宁静的山水画,画里的景物由你自己来设定,当你真正明白了宁静的涵义,就会自动摆脱周围喧嚣的现实。” “嗯。”二丫倾慕点点头。 “所以你刚才提到的精神力量是可以传递的。”兵哥哥顿了顿,瞥看了一眼二丫继续道:“比如说感情……” 二丫心莫名一紧,接着就狂跳起来,她感觉心中跳动的声音超越了自我控制。 兵哥哥继续卖弄他的博学多才道:“如果有人喜欢你,你是怎么感觉到的呢?这就需要精神来传递,相互之间的精神传递达成默契。继而产生了相互的理解和爱慕,之后就是进入感情阶段。” 二丫聆听着眼前这位帅气兵哥哥的哲理话语,心里却在暗自猜测:他会不会是喜欢自己?怎么会谈及到感情来了?如是真的喜欢倒正合我意,可…… 对于感情二丫也不是没有,而是不满意,她不喜欢父母什么媒灼之言父母包办。 俩人聊着聊过了头,等二丫反应过来时,四周黢黑一片。 兵哥哥大气的说要送她回家。 着河边公园看守的老大爷,看见二丫和这位兵哥哥姗姗晚归,不由得摇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居然模仿起西方国家ng漫来,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妈老汉应该怎么着急了。 香草一直在店铺苦苦等待文根回来,因为他回来了,自己才能从这里走开。把店铺门关了,趴在桌子上瞌睡起来。 文根回家,看见香草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 “香草,起来。”文根轻轻摇动对方的肩胛喊道。 梦境里香草一步步后退着,在她面前站着的是那位可怕的怨鬼。 “呃——呃”香草在被文根摇醒后,本能的大叫着,惊愕的看着他。 文根被香草神经质的举动吓得一愣道:“怎么啦?”同时瞥见桌子上摆放的半胶鞋,心微微一颤,立即知道是香草给他买的。 “我还想问你怎么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香草镇定之后立马质问道。 第129章 树枝孤魂 文根不明白香草为什么会发怒,他苦笑道:“大姐,我加班好累的有没有?你怎么就不体谅人呢?”说着他就推香草往外走道:“时间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香草怒气冲冲甩掉对方搭来的手道。 “别赌气,乖,你看看今晚天好黑。” 实话;香草和钟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苦楚,她怎么可能惧怕夜晚?除非会出现什么意外! 文根怮不过香草的倔强脾性,只好任由她独自离开。 今晚的夜色可真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风鬼祟的摇摆着树枝,无不让人心生畏惧。 一阵沙沙的响声好像是来自身后,她不停的张望,手指紧紧的握住车把,好几次瞻前顾后差点碰撞在街道的行道树上。 香草不知道究竟为什么紧张,她脑海里不停重叠着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晚归的文根,另一个则出现在店铺里的那一只怨鬼。 前后左右均被暗黑包围她就像行走在沙漠里迷途的苦行僧,身后的暗黑很狡猾,她往前走一步马上就侵袭过来占据掉有限的空间。 最后一次差点撞在一个石墩上,才努力克制过于紧张的心态,脚使劲到蹬着脚踏车。好不容易捱过好几段暗黑的街道巷子,终于看见三道拐巷子口,在前面一点点就到家了。 由于身后无底的暗黑,香草不敢回头张望,拿钥匙的是颤抖着许久扭动锁珠,锁珠弹缩传来轻微咔嚓的一声房门开启。 终于可以仰靠在家里的竹椅上,竹椅发出吱吱的响声,这是熟悉的响声。香草撩开遮盖在额头前的发丝,长出一口气,身心还是处在紧张的氛围中。 刚刚从大空间,突然再次置身在这空荡荡的大屋子里。一种莫名的孤寂感袭上心头,她想哭…… 这一晚香草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已经成为碎片的记忆再次重复,她很恐惧的看见那一抹长长的背影……这次的梦境里出现了另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在拼命的喊叫着什么,在梦境里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翌日凌晨,淡淡的薄雾还柔柔的缭绕在县城上空。学校宿舍一位扫地的大妈,在扫槐树落叶时,不经意间抬头一看……这一看差点没有把她的老命给收了。 有人报案了,附近的刑警队派人来调查。 就在103室窗口那颗槐树上,悬挂着一具随风摇曳的女尸。 香草是听隔壁的阿姨说这里出事了,就和几个胆大的婆姨跑了来看。 她们来的时候,学校宿舍已经圈了警戒线,女尸还悬挂在槐树上。 女尸的一只眼珠子被什么东西给剜了,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瞪看着这个奇怪的世界。红白色的液体,流满白色得透明的脸。 香草从侧面看见女尸身上的衣服,以及那披散的黑发,她猛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昨天在供销店看见的女孩。 看着流淌在女孩脸上的红白色液体,她突然想吐‘呕……’随同来的阿姨赶紧给她拍打后背。 香草浑身颤栗着,不敢继续再看下去。 阿姨看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也不敢继续让她看,俩人就赶紧的离开了现场。 在走出学校宿舍区时,迎面哭哭啼啼跑来那位在供销店的妇女。 妇女在掩面哭泣,没有注意到香草。 可香草却因为她的来到而停止脚步,她想知道那具女尸是不是就是昨天看见的那个可爱女孩。 妇女嚎啕大哭来到现场,一眼就认出死者正是她的小姑子,二丫。 “老天……你这妮子咋琚不听话啦!都给你说了别想精想怪的,你看你啊!这可怎么才好啊!”妇女呼天抢地的大哭,惹得围观的婆姨们一阵伤心。 刑警急忙扶起妇女,仔细询问一番。 妇女就把昨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昨天一个陌生的兵哥哥来到供销店,当时我就想喊住二丫,可这丫头脾性拧得很,再说我是她嫂嫂,不能对她用强。哦,对了,昨天那个男人给我的钱,不是人民币啊!是……是死人用的冥币,你们看看……看看。”妇女拿出一张打着铁槽子印迹的冥币摊开给人们和刑警看。 “哎呀妈!感情是遇鬼了。” “走……走,还是别看了。”围观的人们在看见冥币后,都惶恐不安的赶紧散了去。 香草看得心里发冷双腿打颤。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现场的,反正身子软得就像得了软脚瘟似的。 回到铺面,她就病了。眼神呆滞,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脑海里不断浮现梦境里出现的景象。 文根在得知学校宿舍再次发生惨案时,也吓得不敢继续加班,回到铺面才发现香草病了。 香草浑身滚烫,满嘴胡话,什么都说;你别来……好妹妹快跑啊!钟奎哥你回来了? 接下来几天可把文根苦逼了,他给单位请假,用烧酒给香草退烧。 他知道香草想钟奎了,钟奎在她的心目里占据了大半的位置,这个位置是根深蹄固没有人可以代替的。 香草的情况在文根看来是感冒发烧,可是在那些婆姨们看来则是撞邪了。 卜卦的人也可以撞邪的? 实话;卜卦的人怎么就不可能撞邪?就像医生给别人看病,不能给自己看病一个道理。 所以对于香草撞邪的说法,文根也爱莫能助。他不懂得卜卦,怎么来测算是什么东西把她给缠住了。 刑警队有一个女刑警,她在那位供销店妇女的讲述下,把看见的陌生男子画像用素描给描绘下来。 这下有热闹看了,有人说看见过此男子。 刑警队立马就让此人带他们来看。 结果就来到捉鬼专门店来,指着文根说就是他。 香草还病着呢!文根被办案的给带走了。 当办案人员把那位妇女一并带来,让她指认文根时,她却摇头说不太像。因为她看见的那个人脸色很白,白得没有血色,还有就是那个人有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刑警让文根把口张开来看,他的牙齿却是石灰牙外加烟牙。 文根被无端怀疑,原因就是因为他和那位兵哥哥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香草想钟奎,想他快点回来。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生灵受到伤害,不想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的梦境里。 香草迷糊中叨念着钟奎。 远在外地的钟奎好像也有感觉。 第130章 贪婪 之前说钟奎是因为志庆好几个礼拜没有发电报来,加上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所以他就把刚刚开张的店铺交给香草和文根看守,只身一人前去看望志庆。 话说;那个时候没有指南针,没有望远镜,没有手机。要想在莽莽丛林中找到几个勘测队员,那是比登天还难。 钟奎表示也很明智,在一个月后找到志庆发电报的县城之后,就雇用了当地两名胆大心细的山民,以及山民家养的猎狗一路寻觅找来。 结果当钟奎他们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找到志庆他们的驻地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志庆工作的驻地好几个人倒伏在血泊中,空气中还隐隐残存着一袭血腥味。帐篷凌乱,帐篷里的物品更是就像遭到抢劫一般。 他们三仔细数了数,死亡的人数,有十个人。唯独没有看见志庆。 就在这时,山民带来的其中一条猎狗樶起鼻子使劲嗅闻之后,突然仰天狂吠起来。 山民知道这只猎狗一定是嗅闻到什么异常才会发出吠叫的,就干脆放开它,让它寻觅着气味自由去寻找,他们只管尾随在身后就是。 果然在一处山洞找到已经气息奄奄的志庆,钟奎大呼见不能喊答应,只好把他背起来立马就往山下转移。 当钟奎不顾疲劳,背起志庆翻阅山岭,也顾不得休息片刻,一鼓作气的把他送下山后。他累得一头栽倒在地,幸亏随同的山民心眼好,他们急忙喊来就近的山民,帮忙临时砍伐来斑竹,做了两幅结实的担架,把钟奎和志庆一并抬起送往附近的县城医院。 钟奎是累坏了,几个小时就舒醒过来。 可志庆却没有那么轻松,他失血过多加上轻度感染,一直持续性的高烧,昏迷不醒。 就在铜川县城发生第一轮诡异命案时,远在外地的志庆才勉强睁开眼睛,在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钟奎时。 他眼角滚动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噏动着鼻息和嘴唇,抬起受伤的胳膊,试图挣扎起来,最终还是颓废的叹息一声。 志庆脖子受伤,胳膊受伤,胸部砍伤,头部砸伤。县城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感叹他的命可真大,要是钟奎晚去半天,他的命就休矣。 接下来是志庆对钟奎讲述发生血案的经过…… 志庆又是为什么没有给钟奎他们发电报的呢? 那是因为进山一个半月之后就连降暴雨,下山的路线中有一道干枯的河流,因为雨季的来临在一晚上之间河水就暴涨起来,单凭赤足踏进河水里是没法趟过去的。 没法逾越这道自然雨季形成的河流,那么就得等到暴雨停止河水变小才能下山。 不能在雨天进行勘测,大家伙就只好原地待命。 志庆在帐篷里忙着绘图和给那些采集来的各种矿石编号,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没有闲置下来,各自在忙碌着。 最空闲的还是要数那三位农村来的挑夫。 挑夫是农村来的,见识少对什么都好奇,比如时时刻刻都想看新鲜事。 窥探别人的秘密什么的,反正三挑夫里面,属那位独眼举止要突出一些。 年轻的挑夫闲置下来就摘来一片片箭竹叶片,折叠帆船玩。 中年挑夫则拿起一根木棍儿在地上画出一方方正正的格子,喊年轻挑夫给他下什么棋。 独眼挑夫横着一张脸乜起一只眼看着这俩无聊的伙伴,那种肆无忌惮鄙夷的神态,看得年轻挑夫浑身不自在起来。 “老大,你别这样盯人好不?”年轻挑夫弹动箭竹叶片,对独眼提出抗议道。 “看你咋地?你耐看?艹!”独眼挪开放在年轻挑夫身上的视线,然后骂道:“格老子,你们俩就这点出息,还能干啥?” 中年挑夫不明白独眼老大怎么就发火了,他急忙停止手上举动,眨巴着一双老眼看着对方道:“老大心情不好咋地?”说着他瞪了年轻挑夫一眼道:“你小子边儿去,看老大心不顺还胡乱闹。” 年轻挑夫平白无故挨这俩自以为是的家伙训斥,心里也老大不高兴起来,心说道:出去就出去,我还不想给你们呆在一起呢!这样想着他就讪笑道:“嗨嗨!我去外面方便方便,你们俩独大我挪地,让你们。” 年轻挑夫要出去方便,这正合独眼的意。 等年轻挑夫出去之后,独眼神秘兮兮的招手,让中年挑夫紧挨着过来一点点。 “出息,咱们一天才挣多少?”这是独眼挑夫鬼祟的声音。 “咋?”生性敦厚的中年挑夫不明白独眼老大的意思。 独眼挑夫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继续耳语道:“我觉得他们几个有搞头,特别是那姓陈的,他身上保不定有好多这个呢!”说着话他还用手指做了一给数钞票的举动,那只独眼发亮闪烁着贪婪的异彩,因为紧张和兴奋面部也有些扭曲起来。 “那又怎么样?”中年挑夫莫名其妙的反问道。 “你个怂货,给小三子差不多。”独眼用一种很有见地的语调道。 “你的意思是……”中年挑夫睁大眼,鼓起眼珠子问道。他有点胆怯没有把后半截话说出来。 “哼,总算开窍了。”独眼冷哼一声撇撇嘴,得意洋洋的竖起大拇指看着对方称赞道。 “要不得哦,这是犯法的事情。再说钱在他们身上,咱们怎么搞?” “来,我给你说……”独眼拉住中年挑夫,附耳如此这般的说道。说完脸上的兴奋神色更浓,继而补一句问道:“怎么样?” “可小三子。” “咱们搞定,把他这样……”独眼比划着面部表情混搭着那只独眼露出凶残的目光道。 就在他们俩津津乐道的说着话时,从外面传来咔嚓一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给人为踩碎了发出的声音。 “谁?”中年挑夫大声呵斥道。 “我。”年轻挑夫掀开帐篷帘子答应着就钻了进来。 “你在偷听我们说话?”独眼试探道。 “你们说什么?”年轻挑夫一脸困惑不解的神态道。 独眼见对方这样一问,心中释然,皮笑肉不笑道:“没啥。”然后和中年挑夫相互交换一下眼神,故意岔开话题道:“外面还在下雨没?” “没下了,陈队长他们有几个人好像出去观察地形了!” “哦哦!那咱们也开工。”独眼撑身站起,顺势拍打一下身上的泥土,掀开门帘就探头看向外面。 第131章 野猪 雨停之后,志庆喊小王他们几个去看看地形,顺带看看河流的水还有没有那么湍急,如果情势好转就得赶紧的下山去运物资上山来。 因为几天的暴雨导致进出受限制,储存粮食也不多了。眼看着这十来口人要饿肚子,他很是着急。 年轻挑夫被独眼支使去磨砍刀,这砍刀是用来进山时开辟路径砍伐那些杂草和灌木丛的。所以就得在空闲时间,尽可能的把它磨锋利了。 中年挑夫被伙夫老张喊去帮忙采集树林里的野生蘑菇,用来作为晚上的菜肴。 人走的走,散的散,驻地顿时安静下来。 志庆盘算着如果河流水势减缓下来,就得喊挑夫下山去把物资运上来。他仔细琢磨着,倘或河流水没有减弱,那么就得另想他法,就得绕道去另一个区域出高价购买粮食。 出高价购买粮食就得付给现钱,他解开腰间的皮夹,指头熟络的数着一叠钞票…… 门帘突然从外面给人掀开,接着传来大大咧咧的问话声:“陈队长,明天要下山么?”说着话他那只独眼直勾勾盯着那鼓鼓囊囊的皮夹挪不开视线。 来不及藏钱的志庆被来人的喊声,惊得浑身一颤,仔细一看发现来人是独眼,心里就更加感觉不舒服。 俗话说;财不外露,这腰间的秘密,怎么就让这么一个看似讨厌的挑夫看了一个全景。 “嗨!你这人怎么这样,进来之前也不招呼一声,直接就掀开门帘进来,这样很不礼貌你明白?”志庆把皮夹往腰间套,脸色一沉出口责怪道。 “嗨嗨!农村人粗俗惯了,陈队长多多包涵。”独眼呐呐的说着话,却没有半点想挪开的意思。 “你怎么回事?出去出去。”志庆怒道。声调因为生气,自然高分贝来的。 独眼悻悻然的退出帐篷,那只独眼冒出一束狡诈的微光,‘呸’重重带着怒气的声音,摇摆着粗壮的身躯往另一处走去。 志庆不知道从此祸患就这么不经意间的给种下了,以至于在后来整个驻地遭到一次灭绝性的毁灭。 去外面观察的人回来了,他们给志庆带来不好的消息。 那条阻隔他们下山的河流,不但没有减缓水流,反而有增长的趋势。 这样下来,志庆不得已只好执行第二方案。那就是给挑夫一笔钱,让他们绕过这道山梁子,去购买高价粮食来维持十个人的生活。 因为独眼是湖,对这一地的地形也熟悉,所以他当仁不让的被委派出去,陪同他的是那年轻挑夫。 而那位中年挑夫不知道是真的生病了还是故意装莽,在出发前的头天他抱住肚子嚎了一晚上。 年轻挑夫表示身子骨也不是强悍那种,但是在无数次的担挑磨练中,比刚来时都好很多了。 年轻挑夫的小名叫三子,独眼挑夫他喊叔来的。 三子很奇怪这位独眼叔叔,特么的老是爱一个人闷闷的在一旁,把玩着一枚鲜红的发卡。 三子知道独眼家里有三闺女,可这一枚发卡是给谁买的呢? “叔,你三闺女,这一只发卡也不能给啊!” “你懂个屁,这发卡是老子在山上捡来的。”独眼眨巴着另一只眼,自顾自的又说道:“等老子有钱了,给闺女们再买几只配对,还是要这种鲜色的,闺女们喜欢红色。” 独眼和三子绕过山梁,必须途经出了名的野猪岭,野猪岭可不是好地方。 四处都可以看见有野猪拉的粪便,就连数十里周遭的空气氛围中,也似乎充斥着野猪雄性何尔蒙的气息。一呼一吸间,嗅闻着这野猪特有的尿臊味,令踏进这野猪岭的他们无不步步惊心,处处心惊胆颤。 野猪狡猾而机敏是个体较大而且有一攻击性的野生动物,但是它的弱点就是视线不好,只能看清眼前距离鼻子相当近的区域内的物体,如果遭遇后,应注意不要让它将鼻子对准你,它在对准目标后会有个蹬腿的动作,只要在他行动前及时避让就可以了。 独眼久经世故,对于野猪的习性了如指掌,他一边指点三子,一边警惕的四下环顾。只要他们俩顺利的翻过这道坎,前面就安全了。 三子唯唯诺诺的点头,隐忍不住心里的恐惧,不停的东张西望,走一步都疑心着后面会突然扑来野猪。 独眼走在前面,三子因为害怕,一直磨磨蹭蹭不停回看,这样子他们俩的距离就拉下一大截。 就在这时,三子身后突然传来凌乱闹哄哄嘈杂的声音。 前面的独眼大喊道:“艹,三子快往树上爬,野猪来了。” 顺着声音来源处一看,好几头庞然大物的野猪出现在身后,并且昂起头对着他冲来。三子这个吓啊,双腿不住的打颤,喉头干涩得不知道怎么出声了。 独眼见状,立马回身拉住他就跑。 跑到一颗树边,独眼推三子爬树子。他自个往一边跑去,几头野猪作势对着独眼哄哄的追去。 爬树对于三子来说不是难事,可是在此刻这种可怕的环境里,他爬树的能耐变得十分笨拙起来。爬上去一点点,嗦,又滑下来,几只野猪追了一会,居然分开两只转回来围剿爬在树枝上的三子来。 三子浑身哆嗦着,由于紧张手掌心出了不少汗所以就打滑。他死死的抱住树枝,双腿也夹住树杆一个劲的往上蹭。一颗心吓得扑通扑通的跳,心想他可能完蛋了,今天非死在野猪手上不可。 爬啊爬,三子终于爬上树杆上一个较大的枝桠上,撩起颤悠悠的腿,稳稳骑在上面,低眼看向树下的野猪,好家伙,它们居然迈动沉重身躯对着树杆不停的撞击。 幸亏的是这棵树够大,尽管野猪在撞击时也在摇晃中,却也没有被野猪的攻击给撞倒。野猪撞累了,就趴在树下休息,三子还是不敢下来。 三子惦记帮助他脱离险境的独眼大叔,他骑跨在树杆上,遥望独眼逃窜的方向。 独眼也够命大,如不是他命大,后面就没有他的故事了。他不要命的跑,凭你跑得够快,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动物? 前面出现两块相互对称的大石块,中间恰好有一道只能容身一个人的缝隙。这下好了,独眼猫身钻进石头缝隙里。野猪身躯庞大,它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触碰到独眼的。 第132章 人性 天渐渐暗下来,夜幕笼罩了整个野猪岭。树枝上的三子,冷得簌簌抖动,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躲避在石头缝隙里的独眼,看着哄哄围绕石头不肯离开的野猪,也是心一横想的就是一个死。只可惜酝酿的大计划,如今怕是实现不了了,他有想到家里那三闺女,也想到抛弃他跟野男人跑了的婆姨。想着想着就把那一枚红色的发卡拿出来看,脏污的袖口噌掉发卡上的灰尘。 发卡忽然闪烁一道暗光深深刺进独眼那只完好的眼珠里,眼球上映射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独眼忽地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恨恨然盯着外面的野猪。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在天蒙蒙亮时,三子没有看见树下的野猪,却看见独眼叔在对他招手。 独眼叔的衣服撕裂凌乱浑身是血,那只凹陷的眼眶也在滴血。 三子很想问独眼叔是怎么对付野猪的,可是刚张口想说什么,就被他狠狠一瞪眼就把话给咕嘟吞回喉咙里。 翻过野猪岭,走了一段难走的山坡,下去他们就看见一户吊脚楼。 这里地处少数民族区域,各种语言障碍不能沟通。 这走了几天几夜又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三子在看见有人类的住家后,就像孩童似的欢喜起来。他兴冲冲的扑向吊脚楼,不注意绊倒一条隐形肉眼看得见的一根细丝。在绊倒细丝之后突然从吊脚楼下的一处灌木丛里,‘咻’发出一声轻响,突兀弹射出一个什么东西直接射在他的胳膊处。 随着弹射的贯力,三子胳膊处疼痛得不行,他撩开衣袖一看,老天一个袖箭模样的玩意,穿透衣服深深扎在肌肉里。 血瞬间从创口处流淌出来,疼得三子呲牙咧嘴眼泪直流。独眼一个劲的埋怨他太年轻不成熟,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来的嫩犊子,不知道江湖中的险恶环境,这不不小心就中招了! 在撩开三子受伤的胳膊后,独眼知道三子是中了一种自制的暗器。这种暗器是吊脚楼的主人家用来预防野兽的,这三子蹦蹦哒哒的走,可能触碰到隐藏的细丝机关了才会中招。 可能是三子呼呼喊疼的声音惊动了吊脚楼里的人,原本安静的吊脚楼忽然传来脚踏在木板上发出是吱吱声,接着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头包沙帕,身穿蓝白色横条少数民族服装面带凶悍样貌的男人。 男人果然就是吊脚楼的主人,他在询问见对方许久都不明觉厉,就只好用手比划才把三子和独眼带进吊脚楼里,并且让妻子拿来药粉给三子的伤口进行一系列处理。 男人对三子受伤的事情没有过多的表示歉意,因为语言的无法沟通,他们只能用手势和行动来交流。 独眼比划着手势来告诉这位少数民族男人,说他们是来购买粮食的。 男人和妻子会意,就从屋里拿来土豆和慥米,问他们要不要? 三子还沉溺在胳膊的疼痛中,没有言语。 独眼点点头,眼睛盯着吊脚楼下咩咩叫着吃草的羊羔发愣。 主人会意,逐拿起一把尖利的刀具,噔噔下楼把一头肥壮的羊宰杀之,麻利的鼓捣干净用一条塑料口袋给装好。 三子和独眼挑来的四个竹筐都装满了,他们俩才拿出志庆给的两百块钱来,递给吊脚楼主人。 两百块钱在那个时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来的路上,独眼就仔细的估算了一下,这一趟完全可以捞点回扣什么的,可是吊脚楼主人好像没有没有找补给他们零钱的意思,却让妻子给他们另制包好一包准备上路吃的干粮。 明知道这样很不合理,但是独眼两人身处在他乡异地,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抗议。最后无奈的情况下,两人只好悻悻然的离开,急速往回赶。 就这一次三子因为独眼的大无畏救了他一命,他心里就记下了这笔人情。 在回到驻地时,三子的伤口已经脓化。 独眼自然是一番大肆吹牛,其目的是邀功! 但是他们俩的功劳也的确不小,志庆除了给予他们俩口头称赞,还让小王细心呵护三子的伤口状况。 晚上一大锅羊肉汤香喷喷的气味飘溢在驻地所处的山岭间,驻地许久都没有这样闻过肉香,他们大口的吃,不停的表扬独眼和三子的能耐。 半夜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睡得朦朦胧胧的志庆突然听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枪声。 他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呼喊熟睡中的同事,说有山贼来了。 哗啦驻地所有的亮光尽数熄灭,每一个人都十分紧张往就近的大树后面躲藏。同时全身心的进入戒备状态。那把猎枪也在第一时间拉开弹膛,随时准备射击。 因为只有一杆猎枪,志庆命令拿枪的老张,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开枪之外,一切都要谨慎小心行事。他们一干人都舍弃了帐篷,尽数撤离到距离驻地几米远的位置,安静的等待山贼的离开。 枪声连绵起伏,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志庆心里多了一个心眼,他觉得在以往从没有发生山贼出没的情况,为毛今晚会发生? 他把疑点放在独眼和三子身上,心里猜疑是不是他们俩把驻地的行踪暴露给外人,以至于引来山贼的攻击。 枪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反正志庆他们就特么的在树枝下昏昏欲睡捱了一晚。 雾霭淡淡飘绕在山岭里,当山林里传来第一声鸟雀的鸣叫时,他们返回驻地。 驻地已经变成凌乱不堪,就好像遭到一场史无前例的抄家运动似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就连那一口大铁锅也遭到毁灭性的砸烂,他们的衣物也被撕得稀烂,根本不能穿了。 这是在断他们的退路啊!想那高山之巅,气候异常,忽冷忽热的。没有添加衣物,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没有了大铁锅煮饭,以后吃什么? 环境的恶劣再加上人问的破坏,这让志庆很恼怒,他把三子和独眼喊到面前,让小王算出他们的工天,逐拿出工钱立马就要辞退他们俩。 三子伤势已经大好,却不甘就这样离开。他苦苦哀求,说他需要这份工作,等挣到钱就回家修缮房子娶媳妇。 志庆断然留下三子,他觉得独眼很危险,所以就坚持要辞退他。 独眼没有吭声,也没有接工钱,就那么恨恨默默无语的愣在原地。 第133章 血染的风采 人不愿意离开,志庆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只好吩咐一干人等赶紧拾叠凌乱的帐篷。把稍微可以用的物品,集中在一起,这里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还得重新找驻地。 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三名挑夫也在帮忙中。 休息时,独眼手里拿着那一枚发卡,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把发卡揣进衣兜里。狠狠的呸了一口浓痰,那只独眼带着凶光扫视一眼志庆他们,就伸出粗糙的大手,把身边的草抓起,使劲的揉碎,对俩伙伴说道:“明早就干。” 中年挑夫心领神会,颔首微笑点头。 年轻挑夫不明觉厉,大张嘴。困惑不解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不明白,就看我的,喊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独眼懒得给他解释,扔下这句让年轻挑夫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就把手上的丝茅草大力掼在地上,还不适时宜的提起脚使劲蹭一下,才离开原地。 那一晚志庆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境里一只凶猛的大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个劲的对着他扑咬。无论怎么想法摆脱都不能,吓得他从梦境里大喊出声来。 凌晨,山林还笼罩在一层轻纱般的雾霭中,志庆早起的习惯一成不变,他得起来踢踢腿弯弯腰。 其他人还在慵懒的梦呓中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独眼手提一把锋利的砍刀,首先来到志庆的帐篷。在撩开帐篷门帘时,嘴角露出一线凶狠狼一般的狰狞笑意。 他看着卷缩在睡袋里,睡眼朦胧的小王就是一刀,“啊……你干什么?”小王吃痛下意识捂住涌出鲜血的脖子大叫。血腥的杀戮终于爆发,整个驻地每一立方米充满暴虐和血腥的气息。 独眼阴着脸,那只独眼射出阴森恶狠狠的惊悚之眸光,一鼓作气继续扬起砍刀砍下去…… 小王翻身爬起,拉起睡袋往独眼身上甩,忍住疼痛带着血流如注疼痛的伤,往外跑……血线像雨一般从脖子上飞洒。 就在此刻,中年挑夫也在对另一帐篷发起进攻。 年轻挑夫看着恐怖的血腥场面,他惊愕了。 砍刀没有一下子把人砍死,驻地里遭到伏击的人都纷纷带着浑身鲜血跑出帐篷大声呼救。 呼救声惊动了在外围活动身体的志庆,他惊慌失措的跑回来,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得张大嘴。 “陈队快跑……”年轻挑夫突然对他大喊道。并且提起手里的砍刀,往独眼那边跑去。 独眼见年轻挑夫反水,气急败坏的他,收拾完对付的人,就势拿起砍刀来砍年轻挑夫。 中年挑夫杀红了眼,看着匍匐在地浑身是血的工作人员,感觉好满足好刺激。同样是人,为什么他要变牛变马做苦力,而这些所谓的文化人就应该像爷一样,对他们说三道四,把他们就像牛一样奴役呼来喝去的。踢一脚,砍一刀,踢一脚砍一刀。血染红了地面的杂草,哀求声,绝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志庆没有跑,他跑进老张的帐篷,寻找那把猎枪…… 独眼轻而易举就把年轻挑夫撂下,一手提起砍刀气势汹汹的往志庆这个方向而来。 独眼在经过老张的身边时,冷不防被已经昏厥过去又醒来的老张,猛不丁抱住他的腿,对着志庆大喊道:“队长快跑……”一刀弧线划过,一线血红从老张的脖子处冒出,他的手依旧死死抱住独眼的腿,只是脑袋和脖子分了家。 “老张……“志庆大叫,抬起猎枪对着独眼就射击。 ‘咻’一颗子弹射进独眼的肩胛处,这厮好像中了邪似的没有因为子弹的射击而停止前进,反而以极快的步伐,对着志庆跑来。 ‘咻’第二颗子弹射出,直击独眼膝盖,‘噗’一个血泡从膝盖处冒出,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右腿受伤,左腿还是固执的往前挪动。 就在志庆预备对独眼再次射击时,那位杀红眼的中年挑夫,突然从背后袭击而来,一把砍刀准确无误的砍在他的后背。 一股刺痛疼得志庆身子弯曲成虾米一般,可是他手里的猎枪再次发出第三枚子弹。可惜的是,因为他身子弯曲,射出的子弹没有校对准星,射击在独眼的脚脖子处。 中年挑夫的砍刀再次举起,志庆调转射击的姿势,奋力扬起枪托对着中年男人的头部砸去。 砍刀和枪托在空间撞碰,双方彼此的胳膊肘一麻,枪托牢牢的握住在志庆的手里,带着一股疾风倾尽全身力气砸在挑夫的头部。 中年挑夫身子晃晃荡荡,就像一堵墙似的倒在志庆的脚下。 这时独眼已经一瘸一拐的扑来,给志庆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举起枪来射击肯定是不现实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近身肉搏战。 志庆曾经自学过一些简单的擒拿手,可是对方手里是拿着一把带着寒光的砍刀,并且还是一村野莽夫有的是力气。 猎枪扛起抵挡独眼的砍刀,两人势均力敌都是受伤来的,拼的是自身的力道…… 年轻挑夫因为崇拜志庆,奋不顾身试图以自己的力量阻挡独眼的疯狂。可是他身子毕竟太过单薄了些,最终被凶残的独眼给一刀撩下。 此刻他缓缓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就在距离他几尺远的地方,陈队长和独眼在近身肉搏。猎枪和砍刀对抗…… 独眼一心想着志庆腰间的钱袋子。 志庆想的是要给驻地工作人员报仇。 一把砍刀。 一把猎枪就那么僵持不下。 他们俩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位年轻的挑夫,挪动着浑身是血的残破身躯,在慢慢的爬来。 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年轻挑夫脑海里浮现出重叠的影像。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是,志庆和蔼可亲的微笑,给他夹菜,给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再次浮现在脑海里的是,野猪岭,独眼奋不顾身让他死里逃生的情景。 志庆手举猎枪,全身心的对峙着独眼的砍刀。 独眼势必想拿下眼前这块,窥视许久的肥肉,他只要把对方置于死地,那么对方腰间的钱袋子就属于自己的了。他可以把钱拿回家,给三闺女买新衣服,买漂亮的发卡。 在独眼的脑海里,不停有一个人在催促他,在控制他的思维;不停的在他耳畔絮絮叨叨道;杀死这个人,快点,你还犹疑什么,杀啊!快点杀! 就在独眼倾尽全力,格开志庆的猎枪,举起手里的砍刀预备,一招毙了他的命时。来自身后有一抹冷风夹杂一抹杀气,对着他狠狠的砍下去…… 第134章 发卡 驻地发生毁灭性惨案,在钟奎他们把志求救出来后,立马就报了当地公安部门。因为在那深山老林里,不及时把尸体移出来,越往后移气候就越冷,再拖延半个月就有可能大雪封山。 钟奎在听完志庆的故事后,觉得问题出在那一枚红色发卡上。他记得在门岭村有看见过类似的发卡,当时发卡好像是被文根拾到,后来文根就出现异常。 看来这一枚发卡还有问题?按理说它已经现了原形被带走,怎么可能再次出现?,钟奎暗自思忖着。继而故作轻松的口吻道:“问题出在独眼拿的那一枚发卡上?” “嗯,我也觉得独眼很奇怪,在没事时手里老是爱把玩那发卡。”志庆惴惴不安的神态道。他想起发生在之前的血案,就感觉后怕,那种历历在目的血红像烙印烙在记忆里。说着话;他随即扭头看向车窗外,一辆辆拖着长长辫子的电缆车,带出曾经做过的噩梦情景。 他最终把噩梦对钟奎讲了,不知道是预示什么征兆的。 钟奎乍一听对方所讲述的梦境,愕然愣住,这不就是文根那段荒唐风流史的片段吗? 看着陈叔一脸的苍白,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你不必挂怀,梦境里的事情已发生而且已经告一段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就放心的休养,大山马上就降温在最近阶段可能会遭大雪封山,所以陈叔好好保重身体要紧。” 志庆点点头,觉得钟奎的话在理。 说着话;公交车进站,车门‘哐啷’一声开启,陆续又上来几名乘客。钟奎挪了一下屁股,腾开一个不宽的位置,其目的是想给刚上来的人坐。 可对方乍一看钟奎的这副糗样,宁愿站着也不挨着他坐。 志庆嘴唇微微一勾,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待会去我家!我老岳父很好客的。” 钟奎有点小小的自卑感,因为他的样貌。 在三推辞还是被志庆热情的拉到家里来,钟奎一进屋,果然吓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志庆妻子,另一个则是他的老岳父。 妻子看钟奎的样子,感觉就像在看外星人差不多。 老岳父看钟奎,却是另有一番感慨。 “哈哈!我这不是在做梦!怎么感觉钟馗大王驾到了?” “岳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志庆苦笑一下,赶紧拉住局促不安的钟奎进屋里来,并且吩咐妻子给倒杯水来。 妻子一门心思专着盯着丈夫,看见他俨然瘦了一圈,当着外人不好询问。乍一听丈夫说出这个看似粗粗笨笨的男子居然是救命恩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均不知道丈夫在外面究竟遇到什么难事。 老岳父在听见女婿说救命恩人一事,玩笑的面孔顿时敛住,换之一脸凝重神态看着钟奎和志庆道:“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志庆怎么可能把那件事讲出来,如此凶险的大事,讲出来肯定会惹得老娘们哭哭啼啼的,还得让老岳父担忧。思忖片刻,他朗声大笑道:“没什么,就是上次在门岭村那件事。” 妻子一听是门岭村的事情,心里释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发现丈夫额头有一道新增添的疤痕。她把玻璃杯放下,就欲质问…… 就在她把玻璃杯放下时,只听见‘噗嗤’一声脆响,好好的玻璃杯突然裂成粹片。 常年在外搞勘测的老岳父,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杯,神态骤然一变,心说;不好,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因为在他勘测生涯中,难免不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用科学无法破译的事件。妻子发生的那件事至今还深深印迹在脑海里,所以他深知这玻璃杯的突然碎裂绝不是空穴来风。 志庆当然不知道岳母的事情,老岳父和爱人都没有告诉他。 同时觉得不对劲的还有钟奎,他怔怔的盯着玻璃杯,试图性的用手去触摸溢出来的水液,温度不够烫玻璃杯怎么可能会碎裂? “没事,收拾收拾,重新倒一杯水来。”志庆说着让妻子去重新倒水,他拿起纸巾抹擦着流淌一地的水。 钟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神情肃然冷眼扫视着志庆他们几个人。然后度步绕看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然后暗示志庆跟他去阳台看看。 志庆的老岳父不知道钟奎的来历,看着他神神叨叨的样子,觉得很奇怪。他把询问的目光和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神态女儿的神态相触,彼此摇摇头各自离开原地。 钟奎把志庆喊到阳台去干嘛? 说来别害怕。钟奎感觉到志庆身上有邪气。 “陈叔,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你有没有遇到或则看见什么异常的景象?” 志庆蹙眉少许之后道:“在之前梦见一个大鬼吃小鬼,然后梦见一对男女,进入一个奇怪的山洞。后来就发生了,那个独眼偷窥到我的钱袋,之后发生山洪爆发,然后他们去了少数民族区域购买高价粮食,那一晚发生了奇怪的枪击事件。” 钟奎手指捻住一枚铜钱,毛刺刺的眉毛下,紧紧的拧在一块一对豹眼愣愣的看着志庆如有所思道:“这就是了……” “什么?”志庆追问。 “没事,陈叔,你是不是画了一幅画?” “是啊!你不是说想你就画你来挂起么?” “嗨嗨,陈叔那是我和你玩笑的,不是有人说我就像吃鬼大王钟馗么?所以就玩笑说你想我就画一幅画像挂起,可以辟邪来的。” “你这厮,玩笑也看出玩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喊我画一幅你的画像呢!” “陈叔,也许冥冥之中就是这样的,你误解我的话,结果阴差阳错救了你自己的命。” “哦?” “对,就是你画了一幅钟馗画像,所以他把你身边的邪气给淡漠了。而这股邪气是那位独眼手上的发卡来的,发卡带着怨气迷惑了独眼的心智,利用他心里的利欲熏心作祟,故而产生了想杀你来发财的臆想。” 钟奎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深知这一枚发卡是因为害人未遂,对破坏它阴谋的人恨之入骨。它没法对付钟奎,也没法对付和钟奎呆在一起的文根,就只好把目标锁定在志庆身上。 “哦!”志庆把钟奎的话,细细想了一遍,再把前后事件串联在一起,果然如此。忽然他又像想起什么,继续看着钟奎问道:“那刚才碎裂的玻璃杯是怎么回事?” “这个,可能不是因为你,而是有朋友在提醒我,应该去另一个地方看看了。” “什么地方?” “县城。” 第135章 监视 话分两头;铜川县城接连发生命案,给县城刑警队增加无形的压力。刑警们在办公室埋怨这个月没法破案,奖金可能没影的吐槽话。 在发生惨案时,刑警们也有听到关于103室的传说。作为执法部门怎么可能去信这些属于封建迷信的讹传,可这种貌似空穴来风的讹传,被传扬得有血有肉的,所以他们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利用这种讹传来害人的做法。 所以公安部决定在103室安排暗哨监视。 时间回退到钟奎去把志庆从山洞救出时,也就是县城第一件诡异案件发生后的一个月。那个时候县城还流行一首很好听的童谣,第一句唱的是;我在马路边拾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县城公安分局针对人们传说学校宿舍103案件有邪门事件发生的讹传,对此地进行暗哨蹲点查访。可是一个月下来,明察暗访均无效果。 学校宿舍楼的住户依旧平静的生活,其中有两口子吵架拌嘴的,有早退上市场买肉买菜的,白天人们进进出出,还有胡乱张贴广告的,更有拿起扫帚勤勤恳恳扫地的,也有宿舍孩童们追逐在其间玩耍的。 103室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整件事情好像就凝固在这。给人一种很不正常的平静,平静也让蹲点在四周的刑警们疲惫不堪。 但是在第五周第一晚,怪事终于发生。 在晚间9点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东张西望出现在刑警们的视线里。 这位闯入刑警视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白天在学校宿舍转悠,漫无目的四处张贴广告传单的无业人员王明。 王明,男,24岁是一个惯偷。 他的作案手法非常简单,就是把先印好的虚假广告,挨家挨户的张贴。张贴好过后就回家等待,在第二天又挨个来查看,凭借广告在与否来判断该住户的生活规律。如果有的住户门口广告几天还在,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打开房门,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在屋里偷东西了。 这一次,王明把目标定在学校宿舍楼14号103室。 103室的广告好几天都没有人动过,从外面看去,窗户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他暗自窃喜,就准备动手了。 此时正值夏季末,蚊虫还肆意的飞旋在,属于它们生存的空间范围内。 蹲点在此的刑警们,隐忍住蚊虫的侵扰,目不转睛的盯着103室门口。 在明处的王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受到监视。他大摇大摆的走到103室门口,拿出惯用的撬锁用具,一根可以撬开门锁的钢尺以及钢丝。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蹲在暗处的刑警们,都蹑手蹑脚的呈包围趋势对王明进行包围圈,预备在他进入室内时,实行对其抓捕行动。 103室的房门锁是一把旧锁,王明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锁珠,轻轻一拨,门开了。 王明就像进自己家的屋那样,迈腿欲踏进屋里。 103室黢黑一片,像张开的一张大口,在等待猎物的进入。 王明没有磨磨蹭蹭,轻手轻脚的进入,还随意的把房门反手关好。 10点30分,刑警们队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挥手对蹲伏在暗处已经包围过来的同事,发出行动的命令。从而对进入103室的嫌疑犯,进行实地抓捕归案的决策。 刑警们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103室,领队的端起枪做好应对准备,对着103室的房门提起一脚踹去。 13室房门被刑警们踹开之时,突然从屋里传来‘啪’地一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般。 有刑警把手电光束聚集在传来响声的位置,发现摔在地上的正是入室惯偷王明。在电筒光晃动的光影扫射下,刑警们看见103室,斑驳陈旧的墙壁,地上是厚厚的灰尘。 王明貌似摔晕厥了似的,平躺在屋子的中央。他双眼圆瞪,面部表情复杂说不出来是恐惧还是惊讶。在看见电筒光扫射着他时,嘴角不停的抽动,好像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王明在被送到医院的途中,极力挣扎着好一会,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眼……眼……” 什么眼?刑警们看着碎然休克的王明,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一阵隐晦的阴郁气息,铺天盖地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小偷离奇的遭遇,他们猛然想起二丫死亡那件事。当时他们也搜查了103室,除了看见一双女性高跟鞋印迹消失在屋子中央部位外,其他均是无厘头。 二丫进入屋里就没有退出来,直接就消失在屋子中央,最后不知道怎么会死在槐树上的? 后半夜被送进医院的王明,因为心率不齐引发心肌梗塞死在医院的病床上。经过医生会诊,他们一度认定死者是受到过度惊吓,导致心肌出现缺血和梗塞的症状导致死亡。 无功而返的刑警们,气得浑身哆嗦,只有一个劲的抽闷烟。他们大脑里都在疑问着同样一个问题,惯偷王明究竟在103室看见了什么? 那一声‘啪’是不是王明从半空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为什么要在半空掉下来?他说的眼是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吓死在刑警们的眼前,无不让人感到诡异无比和离奇。 103室的秘密让人感到好奇也恐惧,刑警们很无奈,在后来多次进去查找线索都无功而返。这件惯偷入室死亡案件再次,被塞进尘封的档案袋里。 这件事在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逐渐淡漠,人们似乎对于103室开始忌惮起来,总是觉得它就是一不祥之地。 很少有人主动提起,没有人主动提起的事情,最容易被人忘记。 这一天刚刚下班的小惠,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很帅气身着橄榄绿军装的男子在对她招手。 该男子面色很苍白,小惠看见这个男子的面色苍白得吓人,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坚毅而明显,这种苍白没有影响到她对他的好感。 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她说;“你很漂亮。”说完他笑了,笑得很诡异,同时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小惠不漂亮这是事实,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这么胆大的对她说出这句话。 人的虚荣心作祟!小惠对于这位陌生男人的话,很受用。 第136章 女汉子 “是么?”小惠笑了,她知道自己的笑容很自然温柔且妩媚,这种纯真信任的笑容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在异性与异性之间接触的焦距中,融合进这无拘无束的笑容是最恰当不过。 俩人由陌生到熟悉,彼此点点头一起走了好一段路。 也许现今这样英俊又是现役军人的兵哥哥,目前属于濒临生物!小惠对眼前的这位顿然产生了想法。 在她眼里,对方的气质不但冷酷,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大约是杀气! 他们俩一路慢慢谈,一路慢慢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广场。 小惠突然觉得有些糊涂,对于这个广场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在平日里她常常和朋友们来散步纳凉,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槐树! 先把小惠那件事挂起,来看看捉鬼专门店和钟奎发生的故事。 一溜儿的铺面,有卖百货的,也卖装饰用品的,应有尽有好不热闹。可再往前走,就不难发现有一处令人生畏的店铺,很冷清,店铺门框上悬挂着一个破损随风摆动的花圈。一长方形的玻璃柜台里,摆放着三色冥币和那些看着就瘆人的纸制作的鞋子衣物等,柜台前坐着一位拿着苍蝇拍子胡乱挥舞的年轻姑娘。 她就是香草。 百无聊聊的坐在那,好半天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来找她卜卦,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悬吊起毛茸茸脚爪子飞旋头顶的苍蝇身上去。 香草歪起头,把玩着手里的苍蝇拍子,身子慵懒的倚靠在柜台上。时而看一眼街道上过往的车辆,时而瞥看一下店内那些过不受人待见的物品,时而对着嗡嗡传来的声音来源狠狠一拍。 钟奎没有在的日子里,香草夜夜噩梦加上连续高烧不止。幸亏有了文根的照应才无大碍,因此俩人的感情那是;白糖拌苦瓜——又苦又甜。 香草托腮故意把视线往热闹地瞅,她实在不想把思维空闲下来,一空闲下来大脑就不听使唤的浮现出昨晚的噩梦。 昨晚噩梦里出现一道门,门口的那个女孩很陌生,她苦苦哀叫,一寸一寸的爬向求生的路。可是女孩太渺小,她最终仰望空洞的眸空,然后被永无止境的暗黑慢慢吞噬。 香草清晰的记得,暗黑中女孩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漫无目的,试图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屡屡做了什么噩梦,香草就特别的想钟奎哥。 钟奎哥就像一堵遮风挡雨的墙,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不会感到有恐惧存在。 文根只能给她空虚的情感润色,却不能表现出那种男人具备的阳刚之气。 钟奎对坐车子的感觉不太感冒,特么的转了一站又一站,这还没有到家,心里烦闷着呢! 车子到总站,还得转到铜川县城的车。车门哐啷一开,人群就像炸窝的马蜂,都争先恐后的涌向车门。他的面相给人一种,邋遢不整洁的模样,所以当钟奎走到车门口时,没有人愿意挨着他。 手扶着车门慢腾腾的下车,身后有人抱怨他走得太慢,微微回头善意的想表示歉意,对方看见他的尊荣赶紧闭口把头扭开一边去。 下车立马就有好几人吆喝着;“嗨!坐车吗?” “老板!坐我的车。” “来!去那老板?” 钟奎瞥了一眼一手撑住三轮刹车,一手撑住车笼头对他喊叫的男人们,面庞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不是老板,还得转车呢!” 那些三轮车夫对于他的答复,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还是一个劲对着敞开的车门大喊道:“嗨!老板坐车!” 我倒!感情人家对谁都那样,我特么的自作多情了。钟奎哑言暗自一阵尴尬,赶紧的从三轮车夫身边溜走。 刚离开三轮车夫,又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紧跟在他的身边,一边走,一边抖动胳膊肘上一件橄榄绿的军装对他说道:“兄弟,看看成色,挺好的一套装,你人挺帅气的,如果再穿上这件军装,就更加帅气。” 我帅气?帅气么?钟奎扪心自问,莫名的停住脚步,认真的眸光,看向对方探询的口吻道:“你是在给我说话?” “对啊对啊!你看看这成色。”陌生男子一脸的媚笑,继续卖弄着两片嘴皮子道。 “我去,你还是第一个表扬我帅气的。”钟奎苦笑摇摇头,调开视线就走。 “哎!我说兄弟,你是在存心找茬?” “怎么?”钟奎不明白了,不就是下来说了两句话而已,看对方这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就好像借了他的米谷还了糠似的。而且刚刚还热情洋溢的面孔,突然变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兄弟,你有钱吗?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 “什么话?”钟奎还是不明白。 “这不行,你得跟哥去一趟。”油头粉面的家伙,说着话就伸出一只手来拉扯钟奎。 “哎哎!我怎么了你?懒得给你说,我还得赶路呢。”钟奎甩掉地方的手,大声辩解道。 油头粉面的家伙见钟奎软硬不吃,就伸长脖子大声吆喝道:“你们看这乡巴佬,买了我的衣服不付钱,还想赖账。” 原本就是人流涌动的车站,经过油头粉面的家伙一吆喝,立马就把钟奎和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指指点点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路人甲说;“他不付钱你把人带到车站管理处去噻!” 路人乙说:“乡巴佬能有什么钱,你认栽!” 路人丙说:“看他一个叫花子,你就行行好,放过他!” 我去!钟奎越听越糊涂,这算什么事?自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还被人给赖上了。 “哎哎!你们容我说一句好不好?”钟奎声如洪钟道。围观的人没想到,一个看似脏兮兮邋里邋遢的乡巴佬,精神气还不赖。 看热闹的人想看热闹,也有想起哄趁机玩笑这乡巴佬的,所以见钟奎有话说,就故意起哄道:“说嘛!说得好牛肉可以做刀头,说不好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理亏的可是那位油头粉面的家伙。他怎么可能让钟奎开口说话,这一说还不得把他做托的阴谋给戳穿了。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动,观察着各种面孔和不同层次的心态。 他忽然打断钟奎的话道:“我可是一路追撵你过来的,你把衣服拿起就走人,这衣服还是我刚刚从你手上夺过来的!” 钟奎无语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这叫什么事啊!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红口白牙的瞎扯? 第137章 江湖术士 就在他张嘴想说什么时,突兀地从人群外面传来一声严厉的大吼声:“看什么看什么?别在这扎人堆,阻碍交通,散了散了。” 人群闻听吆喝声,一个个的赶紧自觉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钟奎和那位油头粉面的家伙不由自主的把视线从彼此身上挪开,同时瞥看到从人墙堆砌的通道走来一位面容清秀,身姿笔挺威风凛凛气质不凡身穿的确良细碎花衬衫,银灰色直筒长裤的女子。 一看来的是女人,油头粉面的家伙悬着的心,稳稳当当的落下肚子里。 “哈罗!美女,你想咋滴?”油头粉面的小子媚笑愈浓,暧昧神态挑衅的腔调看着对方道。 女子蛾眉倒竖道:“你们扰乱社会治安,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哦也,瞧瞧,这娘们啧啧!不错,有表演天赋,演得跟真的一样。”油头粉面的家伙,一边拍手一边乜着一对绿豆眼珠子,盯着女子做作的调侃道。 女子没有言语,伸出芊芊十指,从随身的挎包里拈出一张卡片在这厮面前轻轻晃荡了一下。 “哎呀!哎呀,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得罪,小子这就散了……”说着话,油头粉面的家伙就像脚底抹油一溜烟钻出人群就跑。 钟奎也不知道此女子出示的是什么玩意,居然就那么随意的一晃荡,就把如此嚣张的家伙给摆平了。貌似那张小小卡片比自己的腾龙剑鞘还厉害似的,心里不由得对她产生钦佩之意。 女子好像知道钟奎是受冤枉的,在看见油头粉面小子溜走之后人群也自动散开的状况下,对他说道:“你是不经常出来!以后小心点,像这种托还是少接触的好。” “什么托?”钟奎纳闷道。 “好了,我还有事,你各人注意安全。”女子冷然的说完话,就各自离开了原地转眼消失在人流中。留下钟奎呆呆的杵在那,还在琢磨女子说的什么托。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钟奎巧遇此女,绝非偶然。在后来的岁月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出手相助于他的女汉子,会给他有扯不断理还乱的联系。 就在钟奎耿耿于怀刚才险遭那厮的纠缠时,一位两鬓过早斑白的中年妇女,手提戳箕和扫帚从人流中穿梭过来,一路清扫着来往路人仍在垃圾箱外的纸屑以及果皮,来到钟奎的身边。 “小伙子你落下东西了?”清洁工阿姨看着木讷杵在原地的钟奎。 “没,阿姨你知道什么是托吗?” “噗!托害人不浅,你可别去招惹。”阿姨把地上的垃圾往戳箕里赶,随意一笑道。 “托是坏人?” “也不是很坏那种,就是害群之马!我有一个乡坝头来的亲戚,就是遭托骗到偏僻巷子里把身上的钱全部抢光了。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放过,只留下一条裤衩,蹲在巷子里还是我们家那口子去把他接回来的。唉!这年头……”阿姨说着叹息一声,已经逐渐走远。 钟奎琢磨着阿姨和刚才那个女子的话,离开原地去寻找开往铜川县的班车。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样子的鸟儿都有,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什么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都有。 就在钟奎寻找班车时,一位身穿浅黄色僧侣装的男子,悄悄盯上了他。 该男子脖子挂着一串黑幽幽闪着细小光泽的木疙瘩珠子,头戴一顶僧侣帽,僧侣帽下遮盖不住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丝。看此人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济公再世的打扮。 此人几步快走超过钟奎,横身拦阻他的去路,然后就肆无忌惮上上下下把他审视一番。 钟奎莫名其妙的看着此人道:“有事?”他冷眼瞥看在此人,心知此人就是志庆他们口里传说的江湖术士。这些讹杂人钱财口称替人消灾的假和尚,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 “我想给你算一卦。”假和尚看着钟奎,一本正经道。 “算什么?我不算命的。”钟奎十分恼怒也很郁闷,特么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刚摆脱一个地痞这又来一个假江湖术士。 假和尚煞有介事的看着钟奎,一步、两步、三步,围着他转悠一圈。脸色一沉道:“你有大凶,如果不听我的,势必就会嗝屁。” “胡言乱语。”钟奎掉头就走。 假和尚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看似土拉八几的活广告,岂有放过之理。见钟奎要走,他不管不顾一把捉住对方的手,并且举起老高,故意提高嗓门看着过往的人群说道:“大兄弟,我这是想搭救于你,你捏就不要固执己见。” 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被这假和尚咋呼呼的喊声吸引住,呼啦一声,人堆自然形成。看热闹的,想趁机揩油的,自以为是的,反正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指点点钟奎不知好歹。 假和尚看这么多人都是在帮他说话,忽悠的劲头更足了。 他一把拽住钟奎,捏住对方的下巴,喷洒着唾沫星子振振有词道:“你们瞧瞧这副模样可是世间少有,千年难得一见看的倒霉面相,他生来克父母,长大克朋友,成年克发妻……” “你胡说八道。”钟奎发怒挣脱对方的钳制,怒目而视道。 “大兄弟,丑话说在前头,你不出百日就得嗝屁信不信?” “不信。”钟奎实在忍无可忍,答复着扭头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大步流星的逃离围观人群的视线。找到班车,钻进车里埋头郁闷得无话可说。 有些事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冤家路窄。 就在钟奎登上的这辆班车到点要发动时,那个假和尚和被一帮素不相识的人蜂拥着也登上这辆班车。 钟奎坐的是最后一排位置,加上一直埋着头,所以后上来的这伙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 前面的人说话,后面的他就埋头聆听。 假和尚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有人在称呼他为大师。 “大师,我家亲戚就在铜川县城,哪所学校的宿舍,你去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先说好,我做完这一单,谁付钱?”假和尚很现实的口吻道。 那个搭话的男子,撇撇嘴说道:“我们到了再说,现在谈钱好像为时过早。” “你不信任我?”假和尚面带温怒的神态道。 “不是不信,而是没底,你是没有看见那些死在103室的人,哇!一个个被剜了眼珠子,真他妈的邪门,就连一个惯偷也死在那间凶屋里。” 第138章 鬼车 “你说的这事,我也听说,据说前几天又死了一个女子。叫什么小惠,好像是吊死在那颗槐树上的。”一个好像是铜川县穿绿色碎花布的女人搭讪道。 “又死一个?”和假和尚说话的男子,瞪大眼珠子,一脸惊惧神态道。 “是啊!我听说咱们县城有一家很出名的捉鬼专门店,可惜的是老板出远门了。”女人叹息道。 如是此刻钟奎在听见别人提到自己的店铺,都还无动于衷的话,那就太怂了。他撑身站起扶住车防护杆,走到议论纷纷的人们面前。 “你们说的捉鬼专门店就是我开的。” 钟奎的出现,让他们感到惊讶,从他们鄙视的神态和猜测的眸光不难看出。他们也许在想:叫花子怎么也在这辆车上? 喧哗声之后车内片刻的宁静,除了车身玻璃因为路况不好,不停颠簸的情况下,发出咚咚咚的颤动声音外。都把钟奎当成另类来看待,稍倾之后车厢里突然爆发出肆意轻狂的大笑。 钟奎看着这狗头骗子小人得志,笑得如此恶心,心下;若不镇压一下他,不知道你钟爷爷的厉害。可转念又一想;这里人这么多,如是显示出那些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能力,势必又会惹来麻烦,吁……还是算了,忍一忍…… 在别人眼里钟奎就是一个没有气质没有魅力对穿着很不感冒,甚至说有点邋遢的男人。在这些自持很高尚很有文化涵养的人们面前,大言不惭自称是神通广大的捉鬼先生,这无疑就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大笑话。 聆听着他们刺耳的嘲笑声,看着他们一个个笑得眼泪流出来,钟奎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小丑,成为他们开心的笑柄。 笑他是傻子也没什么,可是那位假和尚似乎专门给钟奎过不去似的,执意要求司机停车把他给撵下车去。 理由很简单;假和尚危言耸听说钟奎身上有邪气,会给车里所有人带来麻烦。 这近乎荒诞的理由按理是不应该有人信的,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由于假和尚假神学诱导着人们的思维,他们好像完全迷失了判断力,居然统一口径勒令司机停车让钟奎下车。 这长途车子不是站台车,那可是几个小时来一班,钟奎一张口怎么也不可能辩驳几十张口! 当他被逼无奈下车看着车门哐啷关闭绝尘而去后,他才真正感到人世间最悲哀不过的就是,亲自体会这世态炎凉的境遇。 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随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卷起老高混淆在透明的气中。一时单凭肉眼,无法分辨出什么是尘土什么是空气。 手提简单的行李,细想这一路的遭遇,钟奎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看着路边一块灰褐色的石头,他顿时把怒气发泄在石头上,提起一脚狠狠把石头踢翻飞出老远跌落在不远处的杂草里。 一声高昂的汽车喇叭声从转弯的马路尽头传来,钟奎心中一喜。目测有车辆来了,就看看是不是到铜川县城的。 猜测的想法刚刚浮现在脑海,从总站方向至铜川县城方向果然来了一辆长途客运车。 看着车子驶来的方向正确,钟奎不容置疑赶紧跑到路中央,挥动双手迫切希望车子停下。他心里很忐忑,怕的是长途车站不会在短途停车上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车子在钟奎的预料之外喘息着缓缓停下,他上车再次买票,售票员面无表情的收取了钞票,面无表情的坐在售票专坐上。 这时钟奎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里情况,他视线微微一扫。发现车里座无虚席,没有座位只能抱住车栏杆傻傻的站着。 车里坐这么多人,却没有那种活跃的氛围,整个车厢里呈现出的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感觉。 待车子发出剧烈的颤抖之后,平稳的向前行驶时。他随意的瞥看向车里依次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的人们。 一张张脸庞掠过,一张张脸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就在钟奎感觉异常时,他的视线突然定住了。每一位乘客的身后,都安静杵立着一个低垂头颅模糊不清隐晦的影子。 他狂汗……这是集体勾魂…… 而在他的视线最前方,也就是后排座位上,那个曾经帮他解困的女子也在其中。此刻的她神情很专着,在和身边的一个男人窃窃私语,好像有说不完的情话似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远处注视着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奎觉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有点不对劲。不光是这个男人不对劲,而是这辆车里超大半的人都不对劲。 车子呼啸着快速行驶在马路上,车窗外景色很美,却没有人欣赏。长途跋涉的人们闭眼在养神中。 就在这时,后座有一位乘客可能有些不舒服,想起身透口气,因为这位乘客是靠里面坐的。所以他起身就得惊动好几个,其中就有那位女子和她身边的男人。 巧合的是,钟奎所站的位置有人下车。 可还得等人下车之后,他才能坐下。 后面的那位乘客从钟奎身边经过下车,还没有等到他坐下。靠后的另一位妇女可能因为晕车什么的,想换一个可以吹风的位置!突然抢前一步把刚刚空下的一个座位给坐了。 这样下来,钟奎就只能往后面走,去坐那位妇女挪开的位置。 这样就跟那位帮助他的女子拉近了距离,也更加近距离的观察到那位男子。 因为钟奎的到来,那位男子显然有些不安。 男子惨白的面庞很英俊,气质也不是一般的好,坚毅冷峭的面庞,无不隐透出一股冷酷的美感。 他起身了,拉住那位女子就想离开原来的位置。 就在该男子站起来时,钟奎忽然一把拉住女子大声说道:“你给我下车。” 女子大惊,看着这个似乎面熟的臭男人,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女子说着话,又想摸出那张卡片来。虽然钟奎是不知道那张卡片是什么,但是心里还是虚火的。 可拉住女子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紧紧扣住她的手。在车子移动的情况下,依然固我的把她拉住就往车门口走去。 “司机师傅麻烦停车。”钟奎大叫道。 司机是好脾性!在钟奎的喊叫中,猛然踩住刹车,大声呵斥道:“滚下去啊。” 女子极力想挣脱钟奎的束博,同时十分恼怒,想不明白这个疯子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钟奎也好像有点糊涂,此女子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把他当成陌生人来看。 一个不下车,一个硬要拉住下车,两个人就在车厢里抓扯起来。 车里的其他乘客都不满他们俩的举动,一个个大骂出口。碍于自己是公职,要保持大气范儿,所以只能冷眼观察这厮究竟想干什么。 第139章 小偷与警察 女子气得一张粉脸白了红,红得发紫一直隐忍心中的岔怒,很有风度的辩驳着。 无奈之下钟奎只好拿出损人的一招,对其他乘客说该女子是他妻子。他出门打工是为了家庭,没想到他一出门妻子就跟人私奔。 他一副倦怠颓废的状态,再配合这番话起到很大的煽动作用。车里的其他乘客都认为该男子是因为妻子的红杏出墙,导致他成为这一副怪伽模样,所以就鬼使神差纷纷指责女子的不对,甚至于还有人出面帮助钟奎把女子往车下推。 当他们俩都被那辆车甩下来时,钟奎长长的松了口气。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辆,钟奎低下头默哀几分钟。 女子涨红了脸生气道:“你这厮想干嘛,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救了你一命。”钟奎慢条细理的捋起衣袖,满脸淡定神态道。 女子冷笑道:“你救我?凭什么?待会我把你抓起来,就知道我的厉害了。”说着话,她突然拔出手枪,从后背掏出铮亮的手铐,在没有拉开枪栓的状况下,把乌黑的枪口对着钟奎,厉声道:“小子,现在你知道我的职业?” “你是警察?”钟奎惊愕,拍了一把额头,心说;完蛋了,奶奶的这救谁不好,偏偏救了一个不知好歹的警察。 拿着枪,提着手铐逼视钟奎的这位,的确是市里调派来协助铜川县城破案的女警察。 刚才在车上和她说话的男人,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在半途遇见属于有点一见钟情那种异性朋友。 面对乌黑的枪口和铮亮的手铐,钟奎毫不无惧的看着对方道:“如果我没有拉你下车,你就嗝屁了。” “瞎说。”女警察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做好随时准备铐住对方的姿势,决口否认钟奎的废话。 就在这时,从来的方向再次驶来一辆微型面包车。 女警察看着车子,灵机一动,对钟奎命令道:“你去拦车。” 嗨!这算什么事?钟奎看着这位不是什么小清新,甜素纯之类的懵懂美少女,充其量也只是一枚纯洁女汉子的她感到很是无语。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怀疑你是女人吗?” “闭嘴,你说什么呢?”女警察秀眉竖起,一对晶亮的眸子看着对方嗔怒道。 “本来就是,我救了你,你不但没有谢我,还这样对我……你……太埋汰人了。” “你救我?”女警察冷笑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咄咄逼人看着钟奎,继续道:“你怎么救我的,要不是你拉我下车,我何苦在这给你瞎掰,还要苦巴巴的等下一班车?” “要不是我拉你下车,就……就给那些人一起死无葬身之地了。”钟奎一本正经道。 女警察糊涂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刚想问时,车子已经近前。 眼见车子来到面前,钟奎心说:好男不与女斗,拦车就拦车。想着他断然站到马路中间,伸手拦阻过来的车辆。 过来的是一私家面包车,在看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路边时,原本是不予理会的。可是看见男人在伸手拦车,猜测可能是想搭乘他们车来的,也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预备搭乘他们一段,但是必须要他们给出比长途车高两倍的票价。 从a市到铜川县城票价是3块钱,那么钟奎他们俩现在拦阻的是私家车,就得给出比之高两倍的价格,6块钱一个人。 上车,私家车司机说:6块钱,话是斩钉切铁,没有让步的余地。 钟奎掏遍了几个口袋,掏出一大把毛票子,五分、一角、贰角东拼西凑还不足三块钱。 得!他们俩不能把车钱给付清,人家不给启动车子,还得把他们俩过撵下车。这也不能怪人家私家车的司机,现而今就是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人类,一切是朝钱看的时代。 女警察冷眼看着钟奎抓耳挠腮急得跟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浅笑,突然出其不意掏出那一块方方正正卡片,沉声对该私家车的司机道:“在执行公务,请你协助。”说着居然掏出手铐把粹不及防的钟奎一只手给铐住在车椅子扶手上。 “你……”钟奎困惑不解怒道。 女警察面色一沉,吓得他赶紧闭嘴。 实话;钟奎倒不是害怕女警察,而是顾及到他是女流之辈,所以他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只希望到了铜川县城不会在给这个女汉子呆在一起。 该车司机乍一见对方的证件,哪还敢说什么。只好暗自叹息自认倒霉,扭动车钥匙启动车子搭乘着一位警察一个囚犯往铜川县城驶去。 车速不快,快了就颠簸。 车窗一闪而过的山峰一座比一座高,黄土地,黄泥巴,唯独那在夹缝中生存的杂草和野花是绿色的。野花绿色的叶片中间,长出一点点星星似的小紫花骨朵,满山偏野都是,很惹眼。 女警察视线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小野花,心思却在思忖着上级过安排的任务。铜川县发生了神秘的恶性案件,作为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她,这无疑是最好的实习环境。 没想到的是,刚刚一出马就在半途遇到一位长相不错,谈吐不俗的男子。之前十几分钟的探讨,她觉得对方的话,很有哲理性,心里萌发了一种细微的遐想。 更加没有想到是,这八字还没一撇儿就被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给活生生夭折了。想到这儿女警察挪动视线,犀利带着凌厉的审讯神态,看着暂时失去自由的钟奎。 坐了半拉屁股在车坐垫上的钟奎,毫不无惧的迎视着女警察的眸光。他会说话的眸光逼视着对方;你真无聊…… 女警察秀眉微微一挑,眨巴一下会说话的眸子英气逼人;哼!之后重新把视线投向在车窗外那些沟沟壑壑山坡上。 山坡上那些沟沟壑壑是因为雨季来临时,长年累月冲刷从而自然形成的。栖身在此的野草们,傲然耸立在凹凸不平的山坡上,任由风们细致的抚摸。 雨水也损坏了马路表面的路基,冲出很多导致车辆颠簸不平的坑坑洼洼来。 看着女警察那让人惊羡的英姿飒爽侧面影像,钟奎打心眼里有一种臆想的钦佩感。搞搞清楚是钦佩,可不是那些猥琐的想法。实话;他有自知之明,单凭自己这一副大跌眼镜的长相,面对这位气质不凡个性张扬骄傲得像公主式的女警察他怎么敢有非分之想。 第140章 血案延续 也许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就做好安排了!要不然在之前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在被赶下车后,再次看见在车站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她。 倘或在车里没有发现那个紧挨在女警察身边没有脚后跟的男鬼,没有看见满车都是即将被死神领走的人们。他钟奎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招惹这位女警察来的。 可是发生的这一切又怎么来给她说清楚?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情况下,她会不会进一步为难自己? 私家车司机郁闷的驾驶着车子,刚才还满以为这一趟的油钱有着落了,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不敢收取对方的钱,还得毕恭毕敬的把这俩活宝送到目的地,谁叫人家是人民警察呢?为了挣得一个友好市民的虚名,不得已装出一副很酷的神态来。 “嗨!美女警察同志,你们的目的地在那?”司机专着盯着前方,一脸恭敬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道。 女警察瞥看了一眼眼里流露不满情绪的钟奎,淡笑着答复道:“到县城就下,不会耽误你办正事的。” “嗨嗨!我还是到县城就下。”钟奎深怕司机把自己忘记了似的,赶紧讪笑着补充道。 司机黯然一笑,没有理睬钟奎。对于一个小偷,根本就没有必要理会。他觉得理会就是掉份有份。 女警察对于钟奎的话,也是笑而不语,眼神冷漠得跟冰块似的。 钟奎撇撇嘴,晃动那只被铐住已经酸麻的手肘对她说道:“警官,你还是给我松开,在车里我也不会跑,再说;我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把我给铐住,你这不是滥用职权吗?” “没有偷,没有抢,你却犯了扰乱执法者的安宁生活。”女警察厉声呵斥道。 “呃!……”钟奎张张嘴,很想把刚才的事情讲出来,可在别人的车里,讲这事好像不太妥当。 女警察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来气,不由得气哼哼道:“说啊!把你的能耐拿出来,说出你刚才为什么要捣乱,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说出一个理由来让我服你,我就放开你,反正别玩忽悠就是。”她说着话,看向对方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暗自思忖他刚才的用意究竟是为什么? 女警察的视线落在钟奎面庞上,他顿时觉察到被职业眼光审视的那种感觉。被对方犀利眸光居高临下般的关注着,他脸部好一阵滚烫,那种该死的自卑感涌现出来,他努力克制自卑带来的羞愧感。很想…… “哇靠!前面出什么事了?” 司机突如其来的惊叫,打断了钟奎的思维。 女警察和他都情不自禁的往前看。 就在距离他们有一百米远的位置,一颗紧靠在马路边的大树上,悬挂着一个大大的警示牌。警示牌上画着一超大的感叹号,上写‘z型多事故路段’,而且在感叹号警示牌的下边,停靠了好几辆大大小小的车。有身穿制服的交警在现场指挥,而在看到钟奎所搭乘的这辆车到了时,就打停车和靠边手势指挥他们往一边靠。 钟奎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 女警察和司机却不知道。他们俩在下车之后,就前去打听。 女警察掏出证件在交警面前一晃,对方职业性的点点头,相互握手,接着就是低声交谈什么。 在交谈中,女警察突然回头对钟奎深深地一瞥,然后面色凝重看向前方出事地点。 因为有女警察特殊的身份,钟奎他们没有被留滞在现场多久,就在交警的指示下缓缓从出事地点离开了。 女警察自从上车后,忽然对钟奎的态度来了一个急转弯,不但给他打开手铐,还给递上一瓶矿泉水。面部却依然保持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狐疑的眼神时不时在他脸上扫视着。 铜川县城出现在丝带般的马路尽头,面包车疲倦的喘息着,停靠在进入县城的马路边。 女警察下车习惯性的用质疑眼光注视在钟奎。 幸亏的是,俩人都没有什么特别沉重的行李,在看着面包车绝尘而去后。她才正眼看向一旁局促不安的钟奎。 “你为什么知道那辆车要出事?”女警察职业性的神态,无时不刻都带着审讯的口吻质问道。 钟奎佯装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道:“出什么事?” “你别装蒜,你把我拉下车,这辆车子在z字型路段没有及时减速,车速过快导致整个车身倾斜坠入路边山谷,车上的人无一幸免都遇难了。” 女警察说到这儿,眼神闪过一抹哀伤的神态,面部表情越发深沉凝重。 “我……我也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想拉你下车,真的不骗你。”钟奎极力掩饰事实真相,他不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说出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女警察黯然无语低头沉默好一会,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展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钟奎道:“总之,这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拉我下车,我也许给他们作伴去了。”说着话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礼貌的对他说道:“之前错怪你,握过手!” “这……”看着伸在眼前这双柔荑白嫩的纤手,钟奎顿感紧张起来,他不停的反复自问,要不要握住她。想了老半天,连耳根子都憋得通红才憨厚一笑道:“嗨嗨,谢谢的话,就算了,你以后不要随便给我拷铐子就是。” 钟奎的宽厚和豁达,反而让女警察有些不好意思来。 “我叫冉琴,从市里调来协助办案的,总之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 “好了,再见!” 最好不见,钟奎心里这么想,可是口里还是敷衍道:“好,好,再见。” 钟奎回到捉鬼专门店的事暂时不提,单说冉琴到县城公安局报到之后发生的故事。 从市里调来一位刚从警校毕业的美女警察,这个消息立马就像风一般在公安分局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局里早就准备好了接待新同事的准备,并且安排人去了车站,可是去车站接人的没有准时接到人,却听到一个很意外的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说冉琴乘坐的那一班车在半途出了车祸,全车人无一幸免的噩耗。 局里立马拨打电话告知上级,上级立马告知冉琴的家属。可想而知,就在冉琴和钟奎乘坐私家车时,她的家闹出了一幕啼笑皆非的故事。 而当冉琴犹如从天而降出现在县城公安分局时,把局里所有的人吓得给看见鬼似的那般紧张。 同时吓住的还有冉琴,她不知道因为错过死神邀请之后发生的所有细节。 第141章 空洞的眼眶 “我……是来报道的冉琴,你们怎么?”看着唯唯诺诺躲避她的同事,有些不明觉厉道。 “你真是冉琴?”神态威严,身姿笔挺的干部看着她问道。 冉琴点点头道:“是的,我是冉琴,如假包换。” “哦!你好,我是你的上级,欢迎你来这里实习。”在一片哗然的掌声中,冉琴礼貌的伸出手与对方握手。脸上绽露出一抹恬静的微笑,看向其他还是充满狐疑神态的同事,淡然说道:“呃!好饿,我还没有吃饭呢。” 其他同事闻听冉琴的话,一愣之后顿时大笑起来,异口同声道:“哈哈!没有吃饭?” 冉琴不明白同事们怎么会用这种接待方式来接待她,直至在后来才搞明白。当时他们都以为她死于车祸,所以在看见她之后感到很突兀,才会显现很诧异的神态来。 当然处于职业关系,冉琴没有把钟奎强制拉她下车的事情说出来。 接下来冉琴开始接触到县城所发生的第二件血案。 在半月前的那一晚,因为检修线路没有及时恢复供电,整个县城陷入一片暗黑中。加上深秋来临,白昼的时间比夜间短。所以夜幕来临的时辰就提前了一些,就在当晚县中学校宿舍再次发生诡异案件。 检修线路不是三几个小时就完成了的,所以直到夜幕来临检修工作都还没有完成。那些已经被丢在一边的蜡烛和煤油灯,成为那一晚最热门提供亮度的能源。 爱玩儿的孩童们,小手举着忽闪忽闪随风摇曳光束的蜡烛,口里唱着新近流行的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在小巷子里玩捉迷藏。这么一首脍炙人口的儿歌,充满质朴耐人寻味的味道,还别说这首歌后来,世世代代传唱了好多年。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简单的思维里谁也没有联想到,曾经让他们恐惧的那间103室,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发生嗜血惨案。 早起的清洁工,对通向103室路径有些畏惧,凌晨冷沁的风,一股股飕飕钻进清洁工老王的脖颈里。她缩缩脖颈,探头探脑一路清扫着校宿舍的垃圾和各种树叶。 风鬼祟的在清洁工阿姨身边飞旋,好像在引导她去什么地方似的,看着地面卷起的一张破纸屑。阿姨提起戳箕疾走几步想用扫帚拍下飞旋在半空的破纸屑,不知不觉追了几步,终于把破纸屑给捣腾进戳箕里。 又顺带把脚下的树叶子扫起来,忽然她看见槐树下好几片树叶上似乎有点状斑斑血迹,她顺着树叶子的位置,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看,眼睛顿时定住……一具随风旋转的女尸,一只血淋淋凹陷没有眼珠子空洞的眼眶,恰好在风的驱使下,缓缓转动着直视角度面对清洁工阿姨一双仰望的眼睛。 眼眶血糊糊无止境的空洞,好似在质问什么?清洁工阿姨受到如此措不及防的惊吓,后背发冷的同时,浑身上下筛糠般的颤栗着,大脑瞬间没有了意识,几秒钟后才从喉咙里爆发出歇斯揭底的喊叫;“又……死……人啦……” 随着清洁工阿姨凄厉的嘶叫,顿然打破宿舍的沉寂,有人纷纷探头从窗口张望,还有人忙不失迭的从家里跑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槐树下就聚集了不少人。人们面露惊慌失措的神态,不敢靠近了看,只能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着。 县公安分局来人了,他们把女尸放下来,随即法医来检验,发现死者是昨晚1230死亡。死者的一只眼珠子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剜了,看剜的局部创口,倒不像是刀子之类的,好像是指甲硬生生剜出眼珠子的痕迹。 女尸是用殡仪馆的车子拉走,暂时冰冻在殡仪馆,得等到有家属来确认办理相关手续。刑警从死者身上找到身份证,女,民族;汉,姓名;游沈惠。后来经过家属确认,死者小名;小惠。 女尸拉走后,刑警就对槐树下和103室进行地毯式搜查。 槐树下没有脚印,没用烟头之类能引起他们注意的物证。之后打开103室,他们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从103室门口出现一道至屋子中央有五尺远距离的血痕,非常刺目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血痕是怎么来的?而在血痕拖拽至屋子里中央就消失了。 这时他们想起第一宗案件,就是出现小偷之前那一列二丫死亡案件。当时是有一双高跟鞋踩踏的印迹。高跟鞋是进入屋子中央留下的,却没有退出去的痕迹。人不见了,却莫名其妙的死在槐树上。 也就是说人从103室进入,走至屋子中央就神秘的消失了。 面对这一道从门口至屋子终于怵目惊心的血痕,刑警们迷惘了。 血痕是从门口到至屋子中央,那么就可以把血痕比作是一双鞋子印迹。 刑警队长陷入沉思;他在脑海里模拟出一个假设;假设死者冥冥之中贸然进入103室,很有可能发现不对劲,想退出……然后遭到猝不及防的重击,然后再被拖拽至屋子中央。 刑警队长看着屋子中央完好无损的望板,喊其他同事端来一张加以他身高可以触及到望板的凳子。然后他爬上凳子,伸手托动望板石膏板,取出一大块来。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 刑警队长凝重肃然的神色,简要明了的叙述完整个第三起案列过程。端起水杯,深邃的眸子倾注在水杯上,下意识的抱住在手里,思维还停滞在充满血腥的现场。 会议室因为刑警队长的住声,顿时陷入令人不安的沉寂氛围中。 冉琴把玩着水笔,秀眉一扬,眸光移动看向刑警队长说道:“如果真是在现场无法取证,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具备反侦察能力,他的狡猾程度可能是无法预计的。” 同事们对于冉琴的话好像没有表示赞同,一个个都无声的思忖着什么。他们没有戳穿没有置身其中的她,怎么能够感触到发生这几起案例中的诡异感。 明知道这是非常恶劣且不是人为的案例,却没有谁特意戳破这层纸。因为他们知道身为执法部门,不能把封建迷信挂在嘴边。 “这样!冉琴刚刚来,你先休息休息,完后,让师姐带你几天熟悉一下环境。”刑警队长合上卷宗,换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对冉琴道。 “谢谢队长,我没事的,来就是想立即投入工作中去。要不,你给我安排一个任务!” 第142章 去恶鬼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冉琴刚刚从警校毕业,身上有的是劲。很想大显身手一番,好在这些师姐和师哥面前露一手。 冉琴对于侦破学和犯罪心理学颇有研究,而且心理学统考科目历年是科组最高分。其中包括(普通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等)心理统计与测量都得到一致的好评,所有她才自信满满的想立马进入案件调查组。 刑警队长对于冉琴有这样的工作积极性,感到很高兴。可她到底年轻没有工作经验,怎么敢贸贸然的把如此严重的案子交给她办理?唉!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小冉啊!别急啊!慢慢来,你给师姐多熟络熟络。”说着话,刑警队长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其他同事对于冉琴的做法都颇有微词,感觉她一来就想冒尖。 冉琴很想再说句什么,可是看到同事们一脸不屑和冰霜,她哪敢造次多嘴。 就在冉琴到县城分局开会,钟奎回到家。 香草惊喜万分看着心目中的英雄钟奎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忙乱得又是倒茶,又是让座的。倒把身为主人家的他给搞得拘谨起来。 “妹子,你看你,把我当稀客来照应了。”钟奎喃喃道。还不适时宜的溜看了一遍店铺状况。 “哥,瞧你又瘦又黑……”香草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钟奎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见文根就出口问道:“没事,哥习惯了,哎!文根没有在?” 香草怜惜钟奎的一路风尘仆仆。 钟奎却关心文根的去处。 香草心里隐隐感觉吃味。 钟奎好像觉得香草面上一闪落寞的神态,心说;这丫头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想法一出,他咧嘴一笑道:“离开两个月,我的香草妹妹又变漂亮了。” “哼,才注意到人家。”香草故意昂起头,露出俏皮的神态,甩手进了店铺里屋,忙着去做饭给钟奎吃。 钟奎看着店铺悬挂在上方斑驳零碎的花圈,还有一个简单的招牌,摇摇头叹息一声随即跟了进去。 这次从外面回来,他打算好好的把这间捉鬼专门店经营下去。 就在钟奎到家,冉琴在县公安局开会的时候。学校宿舍也上演了一出奇葩的假和尚,预备镇压妖邪的闹剧。 假和尚言辞凿凿唬弄得某一些人信以为真,把他捧如神明一般,一路蜂拥着来到学校宿舍区。 有人去把捉恶鬼的大师请来了,宿舍里的居民都纷纷前来观看。那位亲自带假和尚来的男人,得瑟的卖弄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个假和尚吹嘘上天,说他可以预算前世今生,可以驱鬼除妖,还可以测字算卦。并且还把怎么识破钟奎是一个地地道道叫花子的事情说了出来炫耀一番。 亲自带假和尚来学校教师宿舍的男人,是其中一位户主的亲戚。这一来二去的大家都是熟人熟事,所以一经他这么吹捧,别人焉有不信之理? 在众人的带领下,这位有大本事的大师,来到103室那颗枝繁叶茂的槐树下。看着碧绿的槐树叶,假和尚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眯缝着一对骨碌碌转动略带狡黠神态的眼珠子,对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们说道:“这颗树有问题。常年吸收天时地利人和之气,快要成精了。今晚子时,山人自有妙计把此孽障收服。” “噢……果然!”有人一听立马附和道。 “对头,前几次那死人不就是被挂在这颗树上吗?” “嗯!看来这位大师的确不同凡响。” 子时是23点—1点,当下假和尚就吩咐那位最贴心的男人,帮他去买一些准备做法用的道具。例如;黄表、草纸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就是大红色的绸布,好像是用来给槐树挂红的。 贴心男人对这一带也不熟悉,就只好把这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他的亲戚。 话说;这假和尚原本是顾及在大白天搞封建迷信,会遭到阻扰。做样子还得做来给人看!要不谁信?无奈之下只得把时间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才好心安理得糊弄到这些傻瓜凑足的酬金,拿到手就拍屁股走人。 这位大师对崇拜他的人们,天马行空的胡乱吹嘘,甚至于把戏文‘天仙配’里的槐树精。都拿来充填他的话题。 这位大师说得是唾沫星子乱飞,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槐树精只要驱除它的邪气,就可以成为可利用的神树。成为神树就得给它披红挂彩,就得三叩九拜。 当下就有住户邀请大师去享用晚餐,有好事的人在旁边多了一句嘴道:“大师身穿僧侣装,蓄发,不知道饮食怎么享用。” 大师哈哈大笑道:“本山人,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阿弥陀佛……” “嗨!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济公?”有人看见大师这副神态,忽然自作聪明嚷嚷道。 假和尚乍一听有人把他当做是神话传说中的济癫和尚,更是沾沾自喜。不辩解,也不推辞,把人们对他的各种赞誉都一一笑纳。 在县城钟奎唯独钟奎的捉鬼专门店最靠近学校,穿过几条街,翻过一条马路就到。 所以在晚饭前,钟奎店铺突然来一位大主顾。买了很多冥纸,黄表之类的物品,也是他多嘴问了一句:“你们家有人走了?” 大主顾是宿舍的户主,钟奎的店铺只做死人的生意,一般在平日里没有谁闲的蛋疼,来这晦气的地瞎侃。也就是这样,他们俩之间彼此都属于顾主和老板之间的交际,也就用不着客套话,反而因为他多嘴的这句话,引发了一场唇枪舌战。 “擦!说什么呢?你们家才走人了。”顾主恼怒道。 钟奎不明白了,他好言好语的问一句,怎么就招惹到对方了呢? “你……我……”他结结巴巴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来解释刚才的问话。 “你什么你?真的是丑人多作怪,我愿买,你愿卖不就得了,说三道四的诅咒谁呢?” 钟奎知道刚才的话,可能莽撞了些。急忙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上,道歉道:“大哥,刚才我说话不得当,你多包涵。我可没有想要诅咒你的想法,再说;我给你一无怨二无仇的,凭什么诅咒你?” “算了,我还有急事,懒得给啰嗦。”顾主提起塑料口袋没好气泛起白眼,狠狠瞪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第143章 鬼哭狼嚎 顾主前脚走,后脚钟奎就把香草喊了,如此这般的对她一说,就急忙尾随那个人而去。 话说;103室发生几起案件,县城刑警蹲守一个多月无果,自然而然就烦了。这样一来,那位假和尚就更有利在这里作法骗人了。 冉琴因为初来乍到,不熟悉局里的潜规则,冲口而出要亲自体会深入案件的调查组。在无意之间,惹来同事们的不满。 出师不利的她完全被孤立,同事们有什么活动都避开她。遭受到如此冷漠的待遇,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而这些同事之所以要这样对她,也就是因为第一天来时说的那句大话。他们摆明了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局里大多数人都是土生土长的人,都没有办法破获这起有史以来最诡异的案件,你一个黄毛丫头一来就冒皮皮说些什么废话。 他们这样做,目测就是考验她;要是你孤身一人有能耐在这里做一番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就可以长期待下去,那么就算你有本事来的。 换一句话说;如果你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那么你从哪里来就滚蛋到哪里去。 刑警队长没有表态,他以三缄其口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公安分局里不是慈善机构,你如是没有真本事,就得离开。 冉琴是靠自己的能力考进警校,就因为家庭没有特殊的背景,才会被安排到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来。没想到的是这穷山沟也埋汰人,她不甘心就这么像被皮球似的踢来踢去,不是有句话叫做巾帼不让须眉吗?她就不信这个邪…… 冉琴决定靠自己来赢得局里同仁的赏识和支持。 在万籁静寂的时候从公安局宿舍,偷偷溜出一个身影来,这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悄靠近103室案发地点。 子时来到,筒子楼宿舍区有好几家都灯火通明。那位大师在几个贼胆大人的前呼后拥下,耻高气扬来到那黑糊糊没有人住的103室门口。 夜深人静时,如此几个鬼鬼祟祟变换目测的身影,十分鬼祟的出现在103室门口。其余的人怎么没有来呢!人家大师刚才说了;做法事,闲人靠边,除了几个必须在场的,闲杂人等都不得近前观看,否则会招来恶煞霉运。 暗淡的路灯,鬼火一般的光束,映照着103室门口那有限鬼魅模糊的空间范围。一袭不知名的冷风,突兀袭来钻进假和尚光秃秃的僧侣领,给他的感觉就是有人貌似站在身后,对着他吹气一般。惊得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前后左右的看了个遍,身前和身后都是人,好像没有别的什么! 祭台、蜡烛、冥纸、黄表、一碗米粒,一只红色朱砂笔。再从布褡裢里拿出木鱼以及一串指头大小的佛珠,还有一个看似很陈旧的钵,一一摆放在祭台上。他就闭眼双手合十装腔作势开始做法,口里唧唧咕咕念叨着什么。忽然抬起手,指明要随同来的几个人做什么护法。 随同来的几个户主对于这厮的话是言听计从,何况之前就有给他们说待会做法是要赐予他们护法之圣职的。所以见大师发号施令,他们立马噤声闭眼分成两组排列认真专着的做起护法来。 假和尚虚眼窥看着站立两排保护他的户主,心里稍微镇定了些。 一手提起佛珠,口里依旧念念有词,贼溜溜的目光却紧张兮兮窥看着暗黑的四周……稍倾他拿起黄表用毛笔蘸了少许红色墨汁,在黄表上鬼画桃符。 木剑在手,挑起画了几笔鬼画桃符,戳在蜡烛上点燃,抓起一把米粒对空撒去,张口一喷……轰然一声,一束耀眼的火焰腾空而起。火焰光束刺目得护法的几个人不由得睁开眼睛匆忙一瞥,见此惊异的一幕,更是对这位大师崇敬得五体投地。 就在大师的冲口火焰喷出时,原本安静的环境,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槐树桠枝不停的摇曳,那倒影在墙壁上的树桠枝影子,就像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魁,蠢蠢欲动要扑向几个做法之人的姿势。 而在槐树下冷不丁的杵立一抹冷然孤傲的鬼影…… 几个护法在没有大师的指令下是不能随便睁开眼睛的,所以当槐树下突然伸出一双异常惨白枯槁的巨型长手时,除了那位假大师看见外,其他人是毫无知觉的。 在阴风乍起时,假和尚就感觉不对劲,只是当着几个护法他不好意思立马逃离罢了。可当那双巨型长手伸出来时,任凭他有多大的能耐,还是被吓得鬼哭狼嚎一般发出嘶叫道:“鬼……鬼啊啊啊啊……” 几个护法乍一听这超乎异常的声音,一个个急忙睁开眼睛……他们看见的是,那位大师抱头鼠窜的场面,同时惊颤的看到一双从槐树下伸出的巨手,死死抓住大师不放…… 老天……跑啊!无声的指令,不容他们多想,一时之间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条腿,要是有三条腿该多好。 几个护法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那个叫看谁他妈的跑得快,跑进家里哪还敢说什么?还不得躲进老婆的热被窝不敢吱声。 大师被这双巨手扼住咽喉……刚才还大口喘气,大声喊叫,此刻他连进气和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大滴泪珠儿从眼角处滚落在面庞上,大脑瞬间空白一片,感觉那只扼住咽喉的手,根本就不是手,完全可以比着是枯枝。冷冰冰刺疼感扼制得他不能呼吸,阴风阵阵袭来,意识瞬间恢复,他此时没有别的想法,除了后悔还是后悔,连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不该四处招摇撞骗,不该屁事不懂来逞能捉鬼…… 说时迟那时快,从暗处跑出一个人来,此人双腿颤抖着,双手神经质的举起手枪对着暗黑中的巨型手呵道:“不许动……”声音儿都打颤呢!怎么可能把巨手给吓住? 害怕吗?怎么可能不怕,跳出来的人正是,初来乍到县城公安分局想偷偷查案的冉琴。 发生在眼前这无比恐惧的一幕,可还是她自打从娘胎出来,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浑身颤抖,却持之以恒以正义的职业精神不顾及自身安危跳将出来。 从她刚才蹲伏的角度看这双诡异的手,满以为是人为的恶作剧,当她看到巨手的全景时,顿时傻眼了。没有了本能的抗拒意识,只感觉一股股阴寒无孔不入的沁进身心,除了发呆的站着,她不能自主的撤离开去。 冉琴呆愣的瞬秒间,从暗黑处再次伸出一只无比鬼魅的手来。就像枯枝一般直直对着她伸来…… 第144章 异度空间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矫健的身影,跳跃式出现。身影出现一道金光刺溜,对着大手直接刺进……同时传来一声破空大吼声道:“孽障纳命来……” 不用说也知道此时出现的人,正是捉鬼专门店的老板钟奎。 巨手冷不丁吃亏,就像舌头似的嗖缩回去。还没有等到冉琴反应过来,只见他执剑在手,一叠的细碎步刺啦啦对着槐树下刺去。 那位吓得魂不附体的大师在巨手缩回时整个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钟奎在冲到槐树和她擦身而过时,第一时间塞给呆愣在原地的冉琴一枚铜钱。 铜钱带着体温摊在她的手掌心里,她紧张的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暗黑空间里,抱紧了胳膊肘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冉琴看着钟奎冲击进那片无底的暗黑中,居然融入进暗黑里不见了身影…… 钟奎持剑冲击那只诡异的手,一时之间失去控制进度,在冲击之后忽然发现来到一片陌生空间里。 这一片空间里充满血腥味好像是两居室来的,房里凌乱的堆积些杂物。一声声凄惨的哀叫从另一个房间里传来,而在外面的房里有一个人在焦躁来回度步。 钟奎看向影子似的男人,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近乎绝望的眼眸深锁,攥紧的拳头不停拍打头部。男人此刻就像困兽一般,双眼乏红……面部表情扭曲……看到眼前这一幕,凭感觉这个男人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钟奎很想去帮他,当他意图靠近男人时,眼前看见的画面顿然消失。当他退后一步,那个男人又像影像似的再度出现在眼前。 他时有所悟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是历史,历史里面的主角在用一种讯息告诉他,历史里发生了的故事。 聆听着凄厉的惨叫,跟女人分娩似的。他扶住暗黑中的墙壁,慢慢挪动到传来声音的地方。 一张床,一个女人,女人赤身露体。而女人那里……也就是男人进入的地方不停流血。一汪汪血液哗哗流出,惨不忍睹…… 钟奎闭眼,极力抗拒污秽进入眼界,可是却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侵进大脑。这种诡异的感觉,好像一个私语者,在耳畔窃窃私语细细的传输着,一件无人知道的秘密给他。 男人继续痛苦的关注着另一间屋里传来的喊声。 钟奎只能给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他和男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层薄冰。这层薄冰因为他的进入,会在瞬间碎裂。 女人嘶叫的声音,完全可以摧毁一个人坚强的意志。声音里充满对生的渴求,对这个充满人性冷暖世界的绝望。这个空间就像一座孤岛给外界失去了联系,没有人来救助两个不甘心的生命。不应该是三个,女人是在生产中…… 女人是母亲……听着一声声催人泪下的嘶叫,他猛然想起曾经出现在视线里两次的女人。人是情感丰富的动物,这种情感是繁衍生息代代相传,那么自己也不例外。 既然这样,他应该是有母亲的,并不是什么墓地所生的孩子。 钟奎感受着这种生与死的极限,浑身僵直般颤栗着。忽然他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就是想冲进房里,救出那个可怜被恶鬼纠缠的女人。 可是那个时候他不在这个环节里,倘若冲进去,后果会怎么样?就像黑白无常哥俩说;‘世间事,一切皆有定数,不能强求也不能忽视。’究竟什么事是不能忽视,什么事是皆有定数?他痛苦的想塞住不停往耳膜传输进的鬼祟信息。十指死死扣住墙壁,这种景象跟他曾经在墓穴里求生存的感觉很相似。 一点点,一寸寸,钟奎抛出一抹视线,终于看见屋里的女人……女人浑身被血染红,被汗水搞得湿漉漉的头发无力的耷拉在额头。一枚鲜艳的红色发卡,悬吊在几根发丝上微微颤动着。 一个浑身长满眼珠子的恶鬼,趴伏在女人身上往她肚子里入侵…… “孽障……!”钟奎大叫……眼前一切消失…… 因为不见了钟奎,冉琴感到好奇怪。她看着瘫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假和尚,从腰间摸出铐子,咔嚓一声把这厮的手给铐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惊得她神经质的蓦然回头,看见钟奎从暗黑的角落走了出来。 看见他,冉琴心里突然有感觉到轻微的震撼。是什么感觉?她一时不知道,反正在看见这个男人安然无恙时,惴惴不安的心不在慌乱。 在送冉琴和押解假和尚去公安分局的路上,钟奎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在几年前,103室发生了一幕惨剧,故事的主角是一位返城知青。 知青携带身怀六甲的妻子返回阔别数载的家。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妻子是有身孕的,随便搬家和挪动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最可悲的是,知青的妻子是死在,父亲那枉死怨念形成的恶鬼迫害之下。 知青和父亲的故事,钟奎不知道但是从怨念产生的效应,他敏感到一定不是什么好故事。 冉琴默不作声的听着对方讲述的这个,让人毛骨森竖的故事。她很同情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拉长的身影,被鬼祟的冷风吹乱,脚步沙沙之中偶尔传来俩人的叹息声。 眼看要到局里的宿舍区,冉琴忽然止步,一双晶亮的眸子深深看着钟奎问道:“你可以看见那个世界的人?” 钟奎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为什么没有把那一车人救下?” 钟奎吞了吞唾沫,艰难的说道:“不是我不救,是救不了。” “为什么?你不是有能力看见吗?你既然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出他们?” “这是自然循环规律,我不能破坏。” 冉琴憋气,蹙眉道:“你告诉我真实情况!我是不是也是自然规律应该死的一个?你救出我,是不是就破坏了自然规律?” “不是,你在之前帮我,我必须还了你这个情。” “不明白。”冉琴无语。 “好了,以后你会明白的。还是想想怎么来圆这件案子!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女警察。”钟奎岔开话题道。 “怎么圆?我告诉他们,你是捉鬼先生,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看见人类不能看见的景象?” “噗!别赌气,明天你带上几个人去殡仪馆,会有所收获的。”钟奎黑亮的眸光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烁灼灼光芒。 “你……” “什么?” 第145章 发卡和眼珠 “没什么,我进去了。”冉琴押解着假和尚走到门口,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钟奎,大踏步走了进去。 钟奎黯然一笑,下意识的挠挠头,茫然看着公安分局的牌子,沉重的再次叹息一声逐回身往店铺走去。 不会相信他与她之间还会有什么故事发生,身份的悬殊,各种不可能…… 一路的暗黑在他眼里显得微不足道,有鬼魅的玩意,在感觉到他经过时。自然风ng静,连风都安静下来窥看着他似的。 自从他回来后,文根反而避开了他,独自在单位找到住处。除非有什么急事才会来店铺一趟,一般在平日里都没有出现在钟奎面前。 店铺安静的矗立在它应该矗立的位置,木板门还是木板门。香草给钟奎留了一扇没有上栓的木门,轻轻用手指握住木门,人就像从缝隙挤进去似的。 香草没有睡,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痴痴的等待她的钟奎哥回来。 钟奎安顿好香草,顾不得浑身散架般的疲乏。在店铺里拿出祭奠亡灵的物品,用一个塑料袋子装好,连夜就往学校后门赶去。 因为时代的变迁,人与人之间淡漠了关心和情感。两代人的恩怨从现实世界带到另一个世界,不但牵连到无辜者成为此种环节里的牺牲者,还给无数的生者带来恐惧。 冥纸在风中焚化,而且还是由钟奎亲自来焚烧的。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甚感安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栖身在槐树下的怨念。 在第二天公安分局里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在会议上,刑警队长首先表扬了冉琴积极向上的工作决心和大无畏精神。耳畔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掌声,扫视着同事们无比惊羡的眼神,她知足了。淡定的站起淡然一笑对同事们和领导点头表示谢意。 之后冉琴提出要到殡仪馆去查找一具存放的尸体。 因为她的出色表现,刑警队长对于冉琴的各种要求都没有理由拒绝。 一干人来到殡仪馆,目的是要查几年前存放在这里的一具男尸。 殡仪馆负责人是一位眼镜,他推推眼镜框,感到挺纳闷。 “我们的存放尸体都不会超过半年,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才会一直存放下去。” 无论这位负责人编排多少理由,都不能阻挡刑警队办案! 在以冉琴为首的带领下,这位负责人只好按照吩咐,把殡仪馆所有存放尸体的冻柜拉开给他们检查。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展现在冉琴面前,她强忍住来自身心的颤栗,隐忍住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一具具的查看,摇头、收好。 难道是记错了?还是钟奎判断是错误的?当一具具尸体被否认之后,冉琴迷惘了。 这些尸体果然都是新近存放里,根本就没有几年前存放的尸体存在。 就在这时,冉琴的目光停滞在一个貌似活动门的柜子前。 “把这个抽出来看看。”她指着那道活动门对陪同查看尸体的工作人员道。 “呃!这个不是尸体。”工作人员摇摇头拒绝打开。 “协助办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职责,你想……”冉琴坚持己见道。 “好!”工作人员慢腾腾的拿出钥匙,开启活动门的暗锁。 哗啦一声,活动门拉开,从里面抽出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很特别,冰冷的面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死人的面庞有表情,这还是冉琴第一次看见。此尸体的面部表情很奇怪,而且他的手指甲很长很长,紧紧握住的手掌心里捏着一枚红色发卡,指甲缝隙里有点点带色的残留物。 随同冉琴来看尸体的刑警队员,见此情景,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明觉厉。 “把他的嘴唇撬开。”冉琴自己都感到吃惊,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没有人性,居然对一名死者的遗体进行不人道的检查。 撬开死者嘴唇的任务自然就是分局法医来完成,法医给死人打交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这是一具存放多年的尸体,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法医带着透明的塑料手套,用镊子轻轻扳开死者已经萎缩了的嘴皮。嘴皮扳开后,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牙齿紧闭着…… 凉飕飕的冷感,沁袭着呆在冷冻室里的每一个人。现场很安静,安静得如是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白森森的牙齿是没有那么容易撬开的,牙齿就像一座防护口腔的冰墙,死死固守着属于它的领地。 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后,牙齿被硬生生的取下一颗。骇然露出里面的秘密,在死者口腔里包容着两颗眼珠……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纵然你有多大的胆量,也被这无比惊悚的一幕吓得面色突变。 冉琴和同事们在看见这一幕时,顿感一股股无法抗拒的寒冷,从脚后跟慢慢延伸至全身。瞬间的呆滞,无声的默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跄踉着往门口跑去。 后来经过一系列调查,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浮出水面,还是一位殡仪馆的老职工讲出来的。 他说几年前,殡仪馆送来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叫张阿良,女的叫许娜,据说是两夫妻。 女的是因为难产死亡。 男的是因为妻子死亡,觉得万念俱灰走了绝路服药身亡。 尸体被送来之后,因为没有家属,一时不能办理焚烧手续,所以就暂时冰冻在殡仪馆里。 那一晚这位老职工做了一个噩梦,梦境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说他名字叫张阿良,不想那么快被烧成灰。问他可不可以留下来,让他在人世间多呆几天。 老职工在梦境里摇摇头说不可以,男人没有做声。诡异的迈动步子,一步步的靠近他。 他知道是梦境中,很想挣脱那种蛊惑的束博感醒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折腾,还是一直沉溺在噩梦的束博中。男人张开嘴一排白森森的牙齿闪烁着寒光,逼视着老职工。忽然伸出纤细惨白的手指,撕开面皮血淋淋之下露出白森森的肌肉…… 一晚上的噩梦,吓得老职工差点没有嗝屁。 想到梦境里的可怕情景,老职工就后怕不已。 在第二天焚烧尸体时,老职工就多了一个心眼,留意每一具所要焚烧尸体的名字。当看见张阿良的尸体时,他就悄悄移在一边,给前来拉尸体的人说这具尸体家属马上来,需要留下来办理手续。 第146章 扒皮三癞子 老职工等同事们都下班之后,就琢磨着怎么才把这具尸体存放下来。最后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一个空置很久的存放柜,利用起来,把存放柜外面布置成为活动门的样子,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这具尸体存放在里面的。 可是老职工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一时玩忽职守,害得无数家庭提心吊胆,还间接害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老职工在后来退休了,也就忘记了这里的秘密。 殡仪馆负责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个秘密就这么沉淀在他的记忆里。 冉琴升职。 钟奎还是一如既往的照料着他的店铺。她没有时间告诉他尸体的情况,但是他已经找到答案。 黑白无常告知钟奎,发卡是两枚,一枚是在女鬼身上,另一枚则在男尸身上。两枚带着怨气的发卡,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为的就是发泄怨恨。 那一晚他去了103室,一番告慰之后,怨灵也忌惮钟奎的能力,自然不敢再造次。 有些人,有些事,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淡漠。翻一页展现新的一天,县中心学校宿舍诡异案件,随着学校的不断扩建,那间103室也在扩建中跟那件诡异事件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经过各种运动的洗礼,大地上的沧桑巨变从分田到户,人们不再为了饥饱犯愁,衣食住行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好日子没有过多久,转眼到了1976年中秋节,钟奎让香草去把文根喊到铺面来吃饭。 香草出去后,他就一边估摸着做点什么好吃的菜,一边注意聆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忽然音乐停止传来播音员纯正的普通话貌似想说什么,却又停住片刻。 过了几分钟时间,播音员又开始播放新闻;可播音员只讲了一句话,便中断广播(过后方知是播报有口误,可见当时播音员是多么地悲痛)。 稍停,播音员又硬咽着感觉就像感冒似的鼻塞!反正听起来口音不对劲。 当播音员再次重新播报时,当钟奎从播音员那悲痛欲绝的播报中听到逝世的消息时,不啻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他整个人完全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多么希望这又是播音员的播报错误!可是,播音员还在继续播报着相关消息。 当伟人去世的消息在下午四点播出时,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倾刻撼动全球,成为世界舆论中心。 听见这个噩耗,钟奎哪还有心思做饭。他跑出铺面想告诉人们。可当他出去后就看见许多人都在哭,还有人在街道慌慌忙忙的跑。 香草和文根回来时,脸上也是显现很悲伤的表情。单位放假,全民动员吊唁伟人。 老天好像也在为这位伟人的离开感到哀伤,上午天气还是好好的,此时却是乌云滚滚,天显得很低很低,仿佛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很多人们用白纸折叠成为花来的祭祀方式,表达对伟人的哀思。 钟奎自愿捐出店铺里所有冥纸和一切给需要参与祭祀的人们。 以往的嬉闹声在一阵阵呜咽泣立中荡然无存,代之是一片少见的肃穆。 县城、乡村、路上、包括大街小巷的树枝上挂满白色的纸花,就像冬天洁白的雪花,是那么的纯洁刺目。人们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的哀伤和悲痛。 这一天来了一个英姿飒爽一身戎装的女郎,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看得香草呆了,钟奎只是淡然一笑道:“冉警官驾到,有事?” 冉琴苦笑道:“别介,那么客套我可不习惯。” “那……就不客套,你找我还是?”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看看如今的状况,就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了。” “好嘞!我这就给你准备。”钟奎知道对方的来意后,就忙不失迭的拿出冉琴所需物品。 一旁的香草看看钟奎,再看看这位气质不凡的女人,她心里莫名涌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凭感觉她觉得:他们俩一定是认识的,不但认识还很熟悉。 冉琴没有多说什么,在钟奎把准备好的物品递给她时,她对香草点点头抛以一抹淡然微笑就离开店铺。 接下来史无前例的哀吊活动在各地区展开,天苍苍,地茫茫,大地万物都在哀哭。 就在伟人去世后的这一年冬天,天气可以说是呵气成冰,山川树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层雪万里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暴冷……大雪纷飞之际,围绕在炭火旁边的人们,因为失去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伟人,心里那种痛还是沉甸甸的。 老太太留给钟奎的房子,也分别租住给了好几家人。这样一来,香草和钟奎就只能住在店铺里。 年关将近,文根要回a市,在临走时非得带上香草一起。 香草心里还是放不下钟奎,可他们俩纯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文根带走香草,店铺里就剩下钟奎一个人特么的冷冷清清,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猛然想起还在破庙里的七小鬼,所以在年关将至时,他去破庙把七小鬼带了回来。 今年的春节一点也不热闹,那是因为伟人的离开,人们还沉侵在那深不见底的哀伤中。八个月的吊唁活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春天来临。 春意融融,大地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迹象。 钟奎一早起来,吩咐七小鬼看好店铺,他就踩踏着还没有融化的积雪到门岭村去。 等等……这钟奎就这么把店铺空置在那?虽然有七小鬼看着,可他们是不能示人的!这万一有贪小小便宜的来,拿走店铺里的东西咋整? 这一点大可放心,因为店铺里的东西都不是活人用的,加上有七小鬼看着,所以也就不会存在丢失的事件。但是也不乏一些确实爱小便宜的家伙…… 看看!从店铺门口经过一位尖嘴猴腮缩头缩脑,手抄在袖管里头戴瓜皮帽的男人,大大咧咧的走到店铺来。 这位就是钟奎的邻居,三癞子。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单身的三癞子说话时,两眼骨碌碌转,装很深沉的样子。却是一个是出了名的扒皮货,所谓的扒皮货就是传说中的吝啬鬼。他爱贪小便宜,顺手牵羊什么的那是常事,即使没有可牵的,地皮他都有可能刮一层跑。 第147章 朋友 这不是吹牛的,你看看他贼眉贼眼的扫视着店铺里,见四下没有人。原本看着很笨拙的举止,忽然变得麻溜起来。 三癞子闪进柜台里,拉开玻璃柜,伸手抓起一叠纸衣服就想拿起走……可看似轻飘飘的纸衣服,怎么就想黏住在玻璃柜台下一般,无论他怎么拿,挪、提、蹭、都没法把纸衣服拿到手。 邪了门子了?三癞子一边嘀咕骂道。一边继续伸手拿……就在他的手再次蹭动纸衣服时,猛不丁的看见,纸衣服下面有张脸皮。血淋淋的脸皮上还在眨巴眼珠子,你说吓人不吓人…… “哇靠!什么东西……”三癞子吓得浑身一抖,尖叫一声手哆嗦着缩回,赶紧的站起身子跄踉着想往外跑。就在他回身想退出玻璃柜台时,一袭冷风扑来,惊得他不经意间一回头就瞥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杵立着几个‘人’,大脑惊炸再次打了一个冷战,疑心是眼花了仔细定睛一看…… “妈呀!鬼……”三癞子失口大喊,连滚带爬从柜台前四肢着地的跑溜溜了。 大地回春,绿色的嫩芽一簇簇冒出来。微风拂动着还有些光秃的树桠枝微微颤动,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被钟奎走来的脚步声惊得扑棱翅膀飞向另一处。 钟奎是因为听到有人说门岭村有变化,据说那里的风景宜人,有土豪看中想把修建成为度假村什么的。这可使不得,要是动了门岭村那些怨气,那么就会出大事。 他去了门岭村之后,才知道这是讹传的。那位土豪是看中了东华村,对门岭村诡异事件早有所闻,怎么可能会修建什么度假村之类的话。 一年之久没有看见门岭村,丝茅草枯了重新又从根部长出新芽来。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所倾注的情感,就像母亲和儿子维系那一条不能割舍的血缘亲情。 睹物思人,想起很多很多,想起香草。 香草现在给文根的感情发展迅速,可能在年末要结婚。他答应过香草一定要给她办一台轰轰烈烈的婚礼,那个时候时兴什么三转一响,收音机,缝纫机;手表、自行车,他一定要咬牙给这唯一的妹妹办齐整了。 钟奎返回县城铺面,七小鬼没有把三癞子的事情告诉他。因为在之前他就千叮万嘱说不能惊吓到附近的邻居,如不然就把它们送到黑白那里去。虽然是恫吓,但是它们还是畏惧不敢做出错事来,倘若让他知道刚才吓唬了三癞子,还不得遭到呵斥一顿。 七小鬼看见钟奎回来。一个个赶紧的大献殷勤。端板凳,泡茶,还有的扬起一对小拳头预备给他按摩的。 小鬼们的异常举止,给他的感觉很不正常。 “说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给我惹什么祸事了?” “没……嗨嗨。”古灵精怪的小虎牙,得瑟的一笑,小拳头已经舞动起来,恰到好处的捶打在钟奎的确有些酸涩的肩胛上。 “老实交代。”他惬意的享受着小鬼的捶打舒适感,依旧板起脸一本正经道。小虎牙活脱脱就像当年的他,给爹捶打酸痛的肩膀……想着想着他有些失神。 小虎牙趁钟奎失神之际,扭头看向小菊花,还不适时宜的吐了吐舌头。 就在小虎牙扮鬼脸,钟奎入神之际,忽然从店铺门口一闪走出来一个人,同时喊道:“有人吗?”、听声音很熟悉,钟奎不用看就知道是冉琴。 他放下脚,手扶着椅子,撑身站起看着门口霸气外露的她问道:“呀,稀客来了。”说着话,小鬼们早已无声无息的躲避开去。 “别嬉皮笑脸的,有人说你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冉琴一手扶住柜台边沿,利剑般的眸光盯着里面探身就看。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早上起来就仔细的扫整了!钟奎佯装不明白对方的话道。身子却有意无意的遮住对方的视线。 冉琴不好意思喊钟奎让开,收身站稳拍拍手说道:“是这样的,你的邻居三癞子,跑到分局来找说你搞封建迷信,弄的什么邪术,还养了什么小鬼之类的在这里。局里原本是派其他人来查看的,听说是你这里发生事我就毛遂自荐赶来了。” “我这里能发生什么事?”钟奎似笑非笑道。说着又把身子闪开,摊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警官要不进屋检查一下?”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冉琴,呼~吐口气,仰头看向店铺屋檐,然后再次居高临下的神态注视着钟奎道:“你这个店铺,有可能会喊你停顿。”说着话,她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匆忙在对方面上溜一眼,赶紧挪开扭身看向街道上行走的人们。 “你想说什么,就说!”钟奎见对方这副很无奈的神态,就猜想她一定有什么为难之处。心下想道;作为一个男人,敢作敢当,决不做让朋友难做。在他的心里,悄悄把冉琴当做是唯一一个的异性朋友了。虽然一时还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却也不碍事,再说了;各人心里的秘密谁知道? 钟奎看穿对方的心思,又把话说出来。 反而将了冉琴一军。看着店铺里摆放的物品,她又怎会不知道他是与常人不同的呢!可是上面的文件下来,要在近期整顿社会风气,其中包括搞封建迷信的,其实惹起这一祸端还是那位假和尚的过错。 假和尚在被拘禁期间厚颜无耻的说他是受人蒙骗,走上这个搞封建迷信的道,东支西吾最后把矛头指向钟奎。 说他看见钟奎在别的地方搞捉鬼的把戏,他是在边上学来的。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当时这件事就让冉琴给顶了回去。 没想到在今天又遭到三癞子的诬告,说亲眼目睹看见钟奎的店铺里有鬼。 冉琴知道有人想整钟奎,这个人不是他的仇人,也没有过结,却是同行相互抵触造成的排斥。 就在前方五百米远有一个也是卖香烛冥纸的店铺,只是做的单纯卖,而不像是钟奎这样明目张胆的挂一个牌匾,牌匾上标示;‘捉鬼专门店’这岂不是告诉世人,世间有鬼的事实吗?所以呢,他这个店铺算是违规的,就得整顿关闭,另起店铺名。 冉琴把主要来意一说。 看钟奎无语,对方的来意果然是自己心中猜测的结果。看来刚才那七小鬼无故献殷勤,应该就是惹了三癞子这个马蜂窝来的。 三癞子的确是受人指使。他吓得屁滚尿流跑出钟奎店铺,就一路惊抓抓神神叨叨闹嚷着的瞎跑,恰好被那家卖香蜡烛的慕容老板看见。 第148章 煞星问世 这位老板原来是那位丧葬店老板的好朋友姓慕容,见好朋友出事原本是想兼并了这间店铺的,没想到却被钟奎给下手了。 俗话说;卖石灰的看不惯卖面粉的,你说一条街,人不多,开了两间这样的铺面。这让人怎么活?所以呢!这位老板自持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就想把钟奎这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给挤走滚蛋自个好独大。 慕容老板喊住惊慌失措乱跑的三癞子一问,果然有事。乍一听对方讲述的事件他乐得是眉开眼笑的,尔后他如此这般的对三癞子一说,这厮就乐颠颠的跑去县公安分局报案去了。 这三癞子从分局回来,就直奔主题去找慕容老板要酬劳,酬劳是20块钱。 三癞子拿着20块钱美滋滋的颠来复去的看,心说:尼玛原来想的是在钟奎拿拿几套纸衣服转手几毛钱卖给李老板。没想到阴差阳错,让自己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这20块钱要几多张毛角子才能组成。 得意忘形的三癞子拿着钞票,懒得搭理对撞过的熟人,一个人径直往县郊走去。 凉风习习,县郊不比人多的地方,总是给人一阵凄凉之感。三癞子展开两张钞票上,看了又看到一家幺妹店子切一盘卤肉来喝酒。喝完那酒之后,就摇摇晃晃的回家,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黑漆漆的夜空,伸手不见五指,三癞子麻起胆子伸伸脖颈,借助远处马路路灯映照过来的光线寻觅声音来源处看去……就在他探头往声音来源处看时。‘啪嗒’一声,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偷偷的把电源给掐断似的,全世界都陷入黑暗一般,连一丁点光线都没有了。 陷入暗黑之中的小县城顿时没有了生机乱作一团,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叫的声音,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慌慌张张寻觅自家孩子的喊声。更有手电筒光束在夜空着晃来晃去…… 也有条件好的,有那种老式电话机给变电所电话,一直占线,打不通。有一些家庭点燃蜡烛,烛光微弱,整个县城好像在半梦半醒之间。 在暗黑中跄踉行走的三癞子醉醺醺一路唱着不着调的烂歌;‘什么妹子啊想哥哥,想哥哥就来抱哥哥……’往自己家小跑着。 这三癞子是想女人想疯了,但是也只敢在二两马尿灌进肚里才敢这么咋呼乱唱。要是在青天白日里,他这样唱,别人非吐他唾沫星子不可。 酒可以壮胆还真不假,要不然这三癞子在下午受到惊吓。在那作死老板的怂恿下去祸害人,完后又拿起酬劳灌了二两二锅头进肚子里,他妈的还真不怕什么鬼了呢!居然在这夜黑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疯跑疯唱。 实话;这三癞子也是胆小的,要不然他在拿到酬劳后,都不敢回家,怕的就是遇到钟奎那愣头青。 三癞子好一段时间痴想香草,那也是痴人说梦不敢奢望的想法。想他一个穷困潦倒的丝,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垃圾人渣,人家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娃怎么可能会相中他? 三癞子想不到,就老爱远远的站着,远远的看着香草一举一动。到底不敢上前套近乎,想也是瞎想,不如不想。 ‘妹妹你想哥哥,哥哥也想你,半夜三更哥哥来看你……’一阵臆想和意y加上瞎胡扯的几句怪腔滥调,他得瑟的一个饱嗝,继续往前摸黑走路。 眼看要到马路对面了,三癞子突然停住前进,他感觉到就在侧面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一袭冷风吹来,浑身一紧,大脑立马清醒记起在钟奎店铺看见的情景。同时燃烧在血液里的酒精,好像遭到突降冰雪冷冻一般,身体也变得僵直缓慢瞬间意识全无。 他慢腾腾的扭头,机械的看向暗黑之中的动静来源处。 在三癞子的视线关注下,一团蠕动的黑色,很诡异的爬来。在对着他爬来时,那东西好像还在‘吚吚哇哇’叫嚷着什么听不懂的语言。 “哇靠!什么东东?” 三癞子借助夜色细细看向那爬来的东西…… 遭到三癞子黑了一回的钟奎,不能让冉琴为难!无奈之下只好答应重新整顿店铺,不日就更换牌匾挂上。 带着七小鬼回到家里,钟奎就开始一个个的审问。 最后还是小虎牙说出真实情况。 他说看见那个人,贼眉贼眼的在店铺门口晃荡,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当那个人在看到店铺没有人,进来就想偷拿几套纸衣服跑路时,他们几个就现身想吓唬他……可没想到那厮在吓得得魂不附体后,居然还有精力去县公安分局告状。 “他是受人指使,单凭他一个怂货,怎么可能有那意识?”钟奎虎起脸道。完后拿起香草发给的电报,就着蜡烛光线下看起来。 七小鬼见老大没有生气了,就各自散去。小孩子原本就贪玩,何况他们还是永远长不大的鬼孩子,自然有他们玩的方式。 在这一栋租住屋里,钟奎给七小鬼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不能以各种理由叨扰租住在这里的房客,否则就遣送给黑白无常做傀儡。 钟奎看完香草发来的电报,感叹一声;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她不想回县城,预备在年底给文根完婚。 香草要嫁给文根,原本是好事一件,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难以预料的。事件发生得出乎意料,让人难以接受。包括钟奎也是完全就像蒙在鼓里。 究竟他们俩会发生什么事情,还得在后面交代,现在先来看看三癞子究竟拾到什么宝贝了。 钟奎知道是三癞子黑的店铺,也表示没有多做无劳之举,淡定一切洗洗睡! 上床辗转难眠,想的是香草,想的冉琴。男人不想女人,那就不是男人。 朦朦胧胧中,黑白突然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 “你们怎么来了?” 黑白无常诡笑一下道:“我们这次来是想给你一个任务。” “哦。” “观天象,人间一颗巨星损落,阴霾之气陡增。有四大煞星问世,你的责任重大,可要谨慎办事。” “四大煞星?有名字吗?有特征?” “色煞星,血煞星,恶煞星,魔煞星。” “我倒!这怎么找?”钟奎郁闷。 “别忘了,你有七个干将,还有你吃的火龙丹……”黑白无常话毕鬼魅一笑一闪不见。 第149章 婴儿 钟奎伸腿欲追,身子一颤,跟摔了一跤却没有感觉到痛楚似的猛然醒来。睁开眼睛,一抹黑,原来天还没有亮。 懵懵懂懂昏昏噩噩,脑海里乱七八糟倒头继续睡下去,还没有来得及闭眼,小虎牙鬼魅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老大……”暗黑中小虎牙怯懦的喊道。 “什么事?”钟奎欠身问道。 “有异常。” “啊……啊……睡觉,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慵懒的大嘴一张,他闭眼躺下懒得再搭理小虎牙。 小虎牙嘟起嘴,看了看身后没有现身的伙伴,慢慢融入进暗黑里不见了。 小虎牙究竟有什么急事找钟奎呢!我也好奇…… 融入进暗黑空间里的小虎牙,并没有走远,他和伙伴出了钟奎住的这栋四合院。稍走几步右拐,从另一家的门缝中挤入,进到家屋子里来,并且来到一扇半开在风中微微颤动的窗户下。 这间屋子是三癞子的家,一栋小得不能再小的四合院,屋子里的各种家当都被他赌博和喝酒给捣腾光了,只剩下几间摇摇欲坠的破架子。 三癞子欢喜得不得了,你猜怎么着?他捡了一个一岁半的婴儿,这个婴儿在暗黑里没有哭,只是一边爬一边呜呜咿咿的说着儿语。 奇了怪,这是谁家的孩子?三癞子看着伸出手要他抱抱的婴儿,觉得很诧异。 他凑近婴儿仔细的看,发现婴儿是一个男孩,光着腚。样子长得怎么样,在暗黑里看不清楚。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四下里除了呼呼游走的冷风,几乎无人经过这里,片刻的斟酌之后三癞子只好把婴儿抱住回家。 实话这个婴儿真心的丑,额头窄,异常突出的眼珠子,瘪瘪的鼻梁,又黄又细的几根乱糟糟发丝疲倦的耷拉在额头上。那眼珠子看着就像给安放在塑料娃娃上的玻璃球没有区别,手脚也是脏兮兮的,好像许久没有大人护理。 这个婴儿了来得奇怪,可这三癞子就喜欢贪便宜,特么的一个单身男人毫不费力就捡到一个男婴。就像当初钟明发捡到钟奎一样,那劲头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三癞子去厨房给婴儿搅糊糊,预备用来喂养婴儿。 在外屋蹲点观察婴儿和三癞子的小虎牙,鬼鬼魁魁的趴在窗框上看着仰躺在床上,蹬腿抓挠着小手的婴儿。 忽然婴儿一个侧翻,那对暴突的眼珠子,对着趴伏在窗框上的小虎牙狠狠一瞪。好大一股煞气,惊得小虎牙冷然的一个激灵‘嗖’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小虎牙不敢继续呆下去,否则就会成为半死的幽魂。 幽魂给人类世界一样,人有生有死。那么幽魂也有生有死,生是不受限制无忧无虑飘荡在三度空间,死是身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上面说的这些是那些心存怨念,不舍离开人世间的幽魂。 还有的是,功德圆满,在离开人世间后就会即刻被安排再度轮回投生。 说到这儿,有人要问,一个人在人世间做官,死了后怎么样呢?就像前面说的;你在人世间所作所为都有专门的阴司官在记载善恶。 所以呢!生与死的极限,没有谁真的知道,除非就像钟奎有这种特殊的能力。 废话少说,来看这头…… 三癞子端来糊糊,用汤勺舀好糊糊试试温度,想送到婴儿的口里。 婴儿貌似无意识的手抓挠着,一下子把汤勺抓住在手里,好像拒绝吃糊糊的样子,把糊糊搞得到处都是。 这三癞子可真的是拾到一个包袱,婴儿不吃糊糊,很有可能是要吃人奶,可现在去那找人奶去?想想就来气,把婴儿抱回家这都折腾大半天了,还没有休息不说,婴儿还不吃辛辛苦苦给弄好的糊糊。 他把瓷碗狠狠放在床头柜上,扭头看着蹬腿晃动小手的婴儿发呆。 三癞子有一个堂姐,就嫁在临近县郊不远,堂姐可是刚刚生完孩子的月母子。前些日子去吃百日酒,就听堂姐说她的孩子胃口细弱,奶水多得把衣裳都打湿了好几件。 想到这儿三癞子灵光一闪,连忙抱住婴儿就预备连夜往堂姐家去。 三癞子的堂姐原本是厌恶这位好逸恶劳,不学无术的堂弟。可是想到戴家一门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也是很无奈的继续给他相认下去。 三癞子抱住一个丑八怪婴儿,连夜赶来堂姐家。 开门的是堂姐,堂姐夫出门打工没有回来。婆婆早年去世,家里就她和孩子。 堂姐一看这个婴儿,就感到不舒服,但是看堂弟实在是喜欢,就勉为其难的抱住坐在床边。 堂弟在逗侄子,堂姐在奶孩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婴儿的眼神很奇怪,这是堂姐的感觉。 婴儿大口大口的允吸着奶水,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看着堂姐清秀的面孔。 这双眼珠子的神态,跟成年男人的神态几乎雷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直勾勾盯着饱满雪白的看着。 眼珠子隐射出玩味的眸光,小手轻柔的抚摸着,嘴唇有滋有味的允吸着。感受着婴儿异常的抚摸,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刺激得堂姐心痒痒的有些难以承受。 她秀眉微微一皱,狐疑的眼神看向婴儿,与之对视时,婴儿眼眸闪烁着柔柔很脆弱的神态。迟疑片刻她断然开口道:“三癞子,我一个人奶俩孩子,恐怕不行,要不你去找婶子。” 堂姐口里的婶子,是一位中年妇女。 婶子是做奶奶的年纪,可没想到四十挂零的她又生了一个孩子。 媳妇和婆婆一起坐月子,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堂姐这话说得,明显是想把婴儿拒之门外。 三癞子眨巴着眼珠子,支支吾吾道:“婶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一火炮,炸裂了吓死人。” “她虽然是火炮脾气,但是心眼好,你去找她说两句好话,指不定她还帮你想其他办法呢。”堂姐说着把婴儿递给三癞子,一下一下的拉扯下衣襟,遮盖住两块雪白的大馒头。 “姐,今晚我就在你们家歇息,明早回去找婶子。”三癞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堂姐说道。 “嗯,你去偏屋睡。” “那这……”三癞子意思是婴儿怎么办,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吃奶的孩子睡觉,这万一孩子睡着睡着要吃奶怎么办? “那……留下呗。”堂姐很不乐意的瞥了一眼婴儿,极不情愿的说道。 第150章 夜半迷情 三癞子困死了,一上床就呼呼大睡。 实话,堂姐心里对婴儿存在怀疑,可作为一个刚做母亲的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母性,以及柔情似水般的韧性。都不容她有想抛开孩子的想法。 俩孩子一边一个安顿好,脱衣服上床,自己的孩子年幼。她有些担心害怕挤压着他,就侧身不敢动弹一下,就那么僵直的侧睡着。 这一晚堂姐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是老公从外面回来,久别胜新婚的他们俩相互凝视着对方。尔后老公一下子把她搂住,哪里不摸,就喜欢摸她的。 堂姐觉得奇怪,在以往老公都先要爱抚她一遍,今天为什么就这么猴急,来就直奔主题摸着那玩意就不放。 她那本来就丰挺成熟的,此刻更是不知羞愧地高高昂起,老公的手在轻轻按捏,抚摩……她哼哼唧唧享受着被抚摸的舒适感,面庞滚烫,眼眸轻微启……视线锁定抚摸的手,大脑轰然一惊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不对,她看见老公的手怎么变成一双小小的,白嫩嫩的婴儿手。 婴儿的手法很熟练老道,根本就不是一个弱小孩子可以做到的,这个直觉很邪恶也很恐怖。 这一看骇得堂姐立马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就在她从梦境中醒来时。见到的是,堂弟送来的婴儿正在用手摸她……她惊愕得从床上弹跳起来,心猛然一紧,误以为是错觉再次专着盯着他看去,从婴儿那充满陶醉的眼眸不难看出,他此刻完全不像是小孩。当她的眸光和婴儿眸光接触时,对方那直勾勾盯着她胸部白肉的神态,真的吓住她。 堂姐浑身一震,那还敢继续睡,还不得想法把这个丑八怪婴儿换到另一张小床上去。 她匆忙抱住他往小床上走去,这时在看婴儿时,他的样子又显得很无助可怜起来。 不管了,反正明天就让三癞子把弄走。这样想,心里就安然了一些,并且果断的把婴儿放置在单人床上,扭身回到大床慢慢躺下。 堂姐一夜的迷迷糊糊,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婴儿是不是老老实实地在小床上。婴儿还是老样子那样睡着,安稳得让人莫名顿生怜惜之情。 她心里惴惴不安总怀疑什么,当看着婴儿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时,又不得不否认掉自己心里的疑惑。 三癞子打着哈欠来看婴儿。 两个小家伙被堂姐杵在床上,婴儿和堂姐的孩子在争夺什么东西。 他走拢了一看,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婴儿在用手指玩弄侄子的。 原本是看着很喜剧的一幕,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为悲剧。三癞子刚刚转身预备离开,侄子突然张口大哭起来。 他转身一看,吓得脸色都变了。侄子的,被婴儿硬生生的给扯断了。侄子的哭声越大,鲜血流淌在嫩生生的腿上,胯部一片血红看着特别瘆人。 试问一个婴儿的手劲,怎么可能会把同样是婴儿的给扯断? 堂姐哭得呼天抢地,三癞子吓得抱住侄子就跑,赶紧的去医院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医治。 侄子的命是保住了,可惜是不能生上去的。这要是在古代,他这侄子还可以有出路,做一名太监说不定还混出一个名堂来。可是现今没有太监存在,那么他侄子这一辈子就完蛋了。 一个莫名其妙捡来的婴儿,毁了堂姐的幸福生活。 当三癞子赶回家堂姐家时,那个婴儿已经不知去向。 三癞子越想这件事越觉得邪门,左思右想后,迫不得已只好磨磨蹭蹭厚起脸皮找钟奎。 钟奎刚刚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洗脸。就看见这厮灰头土脸,低垂着头神态异常的出现在门口。 “有事?”钟奎阴沉在脸问道。他从这厮的面部看出端倪,心想一定出什么事了。但是想到他的各种劣根性,就懒得搭理。 “哥子,你帮帮我,我惹祸了。” “好好说。” 三癞子斜眼看看屋里没有香草他们,就大起胆子迈前一步道:“昨天我捡到一个婴儿,邪门,我可怜他,就把送到堂姐家去,结果……”说到这儿他的心,揪得一颤一颤的疼,脑海里不断浮现侄子那哭得哇哇大叫的小模样,就越发难受。 “娘们似的,说话不清不楚,快点……”钟奎急了,加重语气道。 三癞子泪流满面扑通一声给跪倒在他面前,一手抓住钟奎的手,哭哭啼啼道:“我该死,把堂姐害惨了,那个捡到的婴儿是一个祸害,他差点就把我侄子给害死了。” 三癞子讲的事情如果属实,那么特定就是婴灵在作怪。“带我去看。”钟奎念想一起看着这怂货大喝一声道。手里的毛巾侵湿草草抹一把脸,神速的拿起布袋子就出发。 布袋子里装的是七小鬼,对付婴灵的办法之一,就是靠小鬼对付小鬼。 钟奎在三癞子的带领下来到堂姐家,可想而知屋里充满血腥味和婴灵呆过的气息。 婴灵已经离开多时,一时之间还不能确定东南西北那一个位置去找。 退出屋子,看着三癞子一副失魂落魄的糗样,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昨天来我铺子想拿什么?” “我……我没有拿到手。” “哼!”钟奎冷笑一下道:“拿到可能你的命就没了,那些玩意是带着晦气的,好端端的想那玩意,你作死。”说着话,他从褡裢里摸出一枚铜钱,递给三癞子又道:“给你堂姐,让她揣在身上。” 三癞子捏住铜钱,愣愣的站着,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对钟奎说道:“那我呢?” “你就等死!” “别介,救苦救难的大菩萨,别这样。” “我可不是什么菩萨,我是一个土包子。”钟奎冷哼一声,就想走人。 三癞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作势要半跪下去的姿态,苦苦求饶道:“我错了还不行吗?大不了以后找点事做,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怕什么怕?你连死人的便宜都想占,还有什么怕的?” 三癞子心虚的四下看看,就好像深怕婴灵突然出现似的惊慌。 钟奎见状,又好气又好笑,真的是哭笑不得。 “好了,既然它是婴灵一般是在晚上出来,因为夜间阴气重。它还是一个没有成气候的幼婴灵,大白天它出来只有死。” “哦?”三癞子抹一把脸上的冷汗,再次说道:“那今晚它会来吗?” “滚回你的家去,今晚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说着话,钟奎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原地。 第151章 乱坟岗 钟奎心中有事,所以烦躁。这件事跟昨晚的梦境有关,糊里糊涂醒来,懵懵懂懂再睡去。记忆里因为各种原因很凌乱,以至于七小鬼有什么话找到他都懒得搭理。 ‘四煞问世’这可不是小事,很有可能会再次掀起一股腥风血雨的邪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会死在这股邪风里。 ‘色煞星,y煞星,恶煞星,贪煞星’它们是什么样子,是人还是别的怪物?这个问题一直连绵不休的纠结在钟奎的心头。 人的大脑就奇怪,老是琢磨一个问题,就会把人的思维变得迟钝,甚至于有可能疯掉。 钟奎不知道,他琢磨不明白的东西,已经在鬼鬼祟祟靠近善良的人们。七小鬼没有敢把看见的事情告知他,是因为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一种可怕的磁场就围绕在附近。 这种可怕的磁场是一抹眼神的传递,小虎牙最先感受到这种超越它们自身能量的威胁。 那么这种威胁来自什么地方?说到这儿,又有一段小故事;在三癞子堂姐所居住的回龙湾不远有一个小镇,小镇上一部分家庭的孩子都在县城初小读书。 罗小明就在县城初小读初二,因为挂科需要补课,所以就回家晚了一些。他所经过的路,要走一段非常泥泞的烂路。 而这段烂泥泞的路是乡镇结合,一边是乡村路,一边是城镇路。 空旷的田野刮着乍寒乍冷的二月风,路上没有一个人,四周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近处看还能看过大概的轮廓,远了看,淡褐色雾蒙蒙笼罩着给人的感触就是,很深邃看不透摸不着的感觉。 话说;当一个人走在路上时,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同感,那就是总是想回头看。 罗小明紧紧衣领,有些畏惧的缩缩鼻子,不停的扭身看向后面。他觉得来自身后有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嚓嚓……嚓嚓……嚓嚓,这种声音就像一个孩童在玩儿玩具,玩具在地爬动的声音。 他紧跑几步,不知道n多次回头,确信已经甩掉那种声音后。逐把肩头斜跨着的书包带子拉了拉,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罗小明刚才的怕不算什么,他知道最恐怖的还是前面那一座乱坟岗。只要大起胆子走完乱坟岗那段路,他就没事了。 这座无人问津的乱坟岗,以前是舵把子用来杀人砍头的地方。原话是‘舵把子’粤语字幕中的‘揸fit人’与‘扛把子’是同一意思,扛把子就是江湖老大的意思。 虽然乱坟岗经过时代的变迁,那些光秃秃的坟茔也迁走了,可是那种隐晦的气息却依然存在。有人说在半夜三更时这里还听得见,犯人临死前的哀嚎。 也就是因为这种诡异的传说,和各种讹传一直经久不息的传承下来,所以这一处一直空置着没有谁愿意修盖房屋什么的在这片土地上。 久而久之这里因为常年空置,日渐被人遗忘,就长出了许多蒿草。什么样子的草都有,夏天有蒲公英,冬天有灌木丛,春天有野花葛藤等。反正是黑压压一大片,随风一吹起伏不定怎么看怎么瘆人,但凡经过这段路的人都要开跑。 跑完这段路,回头想起,刚才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开跑的?东想西想找不到跑的理由,就谎称说是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才跑的。 其实跑的人,什么也没有听见。而是看见无底的暗黑,和感触到一种很诡异的隐晦气息,恐惧感也就随之兹生在大脑里,才会吓得不要命的跑。 前面就是乱坟岗,风像狗尾巴草俏皮搅扰在罗小明的脸上,他紧张的吞咽着唾沫。迈动着机械的脚步,一步步靠近前面的恐惧地带。 他拼命的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塞进脑海,以此来抗拒恐惧感的侵入。比如今天同桌在课桌上划开一条警戒线,谁的胳膊肘侵犯界线,谁就得挨打。 又比如,在学校操场上,同学在玩丢沙包游戏。有一个男人借抓沙包的机会,偷偷吃了那位女生的豆腐。 学校的事情想完了,就想家里的事情。想隔壁邻居新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罗小明家里人口多,兄弟姐妹七八个。以他为大,身后的弟弟妹妹参差不齐,屡屡吃过晚饭,他们就会浩浩荡荡端起小板凳去邻居家看电视。 电视真的很好看,有《霍元甲》《陈真》还有《再向虎山行》等。在前些年缺吃少穿那是常事,可如何分田到户后,家里的情况逐渐好转,他才有机会继续读书。 想着想着好像走了一大半乱坟岗的路段,心稍微安稳了些,忍不住再次往后看……这一看才是真的恐惧,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爬来。 罗小明吓得浑身一哆嗦,甩开长腿就开跑。 跑了一会,他觉得不对,刚才看见那个爬动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小孩来的。 这时候是谁家的小孩在这玩?这个问题索绕在罗小明的脑海里,一直伴随他回到家。 家里已经吃过晚饭,母亲说他的饭扣在饭桌上,就忙着给弟弟妹妹洗洗脸去了。 弟弟妹妹嚷嚷道:“哥哥待会我们去看电视。” 因为烟卷的烟味进入肺部吗,吸烟的父亲大口咳嗽着,稍停就呵斥道:“今晚不许去。” 罗小明西里呼噜扒口饭,不解的看着父亲,咕嘟吞下咀嚼的饭菜,出口问道:“为什么不能去,今晚不去就看不到霍元甲大结局了。” 父亲还没有来得及答复他的话,母亲接茬道:“你周明明爹走了。” 周明明是他的好朋友,周明明的爹得的是肺癌,咯血好久了,终于解脱病痛的折磨走了。“呃!”一口饭堵在罗小明的喉咙口,愣了片刻貌似想起什么,就对母亲说道:“妈,我刚才回来时看见一个小娃娃。” “在那看见的?”母亲问道。父亲在听到这句话后停止吸烟的举动,和母亲一起把惊疑的目光投向罗小明。 “乱坟岗那段路。” “别管。洗洗睡!”爹听到乱坟岗,满是胡渣的下巴微微一扬,简短的吩咐母亲道。 看着爹走出厨房,母亲还是好奇的继续在,罗小明口里打探那个奇怪娃娃的事情。 “你真的是看见娃娃?” “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谁仍在那的。”母亲叹息一声,忽而看着他继续说道:“我喊你婶母一起瞅瞅去。” “还是别去了!爸不高兴的。” “你老汉懂个屁,孩子是母亲身上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连心连骨的,男人家永远都不会懂。” 罗小明照料弟弟妹妹,母亲果然悄悄喊上婶母带着手电筒去了。 第152章 闭门羹 罗小明的婶母是一个寡妇,因为老公在运动末期去山上挖草药,不小心摔死在山崖下。摔死哪一年他才刚刚和婶母结婚,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留下,到如今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原来是想把小明的弟弟或者妹妹抱养给婶母的,可是碍于多种原因,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扼杀在酝酿中。 一盏茶功夫,罗小明看见母亲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她把手电筒搁好,回头就对他说道:“嗯,你没有看错,是一个孩子。丑是丑了点,好歹也可以给你婶母一个安慰。” 咕嘟!罗小明吞咽唾沫的声音,眨巴着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对母亲说道:“你们真把他捡回来了?就不怕别人找来?” “你个傻孩子,丢孩子的人多了去,既然他要把孩子扔了,怎么可能还找来?再说了;一个一岁大的孩子,不可能是自己从家里爬出来的!一定是大人嫌弃他丑,加上家里孩子多,一狠心就给扔了。” “哦!” “好了,洗洗睡!明早还读书呢!” “哦。”罗小明机械的答应着母亲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心绷得紧紧的,总是感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慢腾腾的进屋,把前后事情挨个梳理一番,最后的问题定在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孩子身上。 聆听着暗黑空间里传来的呼噜声,一个念头突兀闪出脑海。孩子?罗小明不能安然入睡了,他翻身起来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这屋里有两个弟弟跟他挤在一张床上,不能惊醒他们俩。 院长里东边是婶母家的房屋,西边是小明家的房屋,两家的房屋组合成一座四合院。院坝里四个角落各栽了一颗冬青树,树枝还不大但是在暗黑里还是显得异常鬼魅,模糊看见时还以为在四个角落分别站了四个人似的。 当他悄悄走出房间门,来到当空院坝时迎风一吹,身子不由得簌簌作抖起来。想返身回屋里去多加一件衣服,又嫌麻烦也害怕因此惊动弟弟们。 寂静的夜晚总是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罗小明努力鼓动眼珠子看向婶母家的窗户。东边黢黑一片,还得靠近了才能看清楚整个房屋的轮廓。 两家的屋檐紧挨屋檐,房子连贯,如果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就有可能分辨不清楚东南西北。 就在罗小明微弓腰朝婶母家靠近时,突然觉得从婶母房间那扇窗户有一束眸光在窥视他。稳定身子站直了看,他惊骇的看到,那小小的人儿居然就在窗户边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吓!浑身一颤,一冷,他不敢继续前进。慢慢的扭身,不敢发出大的动作,好像那看他的不是孩子,倒像是一个魔鬼似的。 罗小明顺原路返回房间里,双腿软得跟什么似的还浑身发冷,头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像是发痧的感觉。 孩子一定不是好人,是什么?鬼吗?想到鬼,他毛发根子都炸裂一般,简直不敢设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母亲和父亲?他哆嗉着上床,卷缩在被褥里不停的发抖。 越想越害怕,害怕还不如起来找母亲想办法。 这样一想,罗小明再次翻身起来坐起。暗黑中窸窸窣窣的把衣服穿好,准备去找母亲说上这件事。 他的这样反复折腾,可能惊动了熟睡的弟弟们,弟弟们毕竟年纪小,瞌睡旺盛,即使是小小的惊动,也只是似醒非醒之时吐出一连串的呓语之后继续熟睡过去。 罗小明摸索着穿起衣服,再次从屋里走了出去。预备是想去母亲和父亲的房间,可是他在走出来时,忽然看见通往后院的厨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打开了。 罗小明家和婶母家都养了不少鸡鸭牲畜,但都是关在各自的后院。 后院是关的鸡鸭,看着厨房门洞口,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想;难道是小偷光顾?这可不行,家里养的鸡鸭都是准备卖了给他交学费的。要是鸡鸭被偷儿给弄光了,拿什么来缴学费? 临时发现状况,他忘记了要去喊母亲的想法,却鬼使神差朝厨房走去。 母亲是细心的人,厨房门一般都会关闭好才会休息的。罗小明摸进厨房,果然看见厨房通往后院的房门也是开启的。 因为黑对黑,后院是竹林没有房屋遮盖,微弱的夜色从洞开的门隐射进来。也就是隐射的光束,是从打开的房门折射进来的。杵身在厨房里的他,才会清清楚楚看见后院的房门是打开的。 罗小明绷紧了神经紧张的一步步往前走,一股股冷沁的风呼呼扑面而来,双手紧紧抱住胳膊肘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后院的鸡鸭都是敞放,到了晚上它们就会自动躲避到屋檐下,所以只要小明出了后院门口,鸡鸭们的状况就一目了然。 跨出后院门的罗小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看见的是如此惨烈的一幕…… 一个黑乎乎的小身影,跌坐在地上手里抱住一只还在极力挣扎的鸡,在啃噬它的脖颈处,应该是在吸血! 看着这无比惊惧的一幕,他愕然呆住了,甚至于忘记呼喊…… 钟奎发烧了,发现他生病的是冉琴。 冉琴今天休假,好不容易休假一天,她什么也不想。就想到那间捉鬼店铺去看看,不是去看店铺,而是去看店铺的主人。 去店铺的路不远,她在升职后局里给配置了一辆摩托。这种摩托是带斗式的,以便执行任务时可以多带一个人。 冉琴来到店铺,店铺悬挂着一张牌匾,牌匾上标示有字样;此店铺在整顿中。 没有熄火的摩托,直接往前驶去。她知道钟奎的家在什么地点,也就没有费什么功夫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他。 孰料到敲了好久的门都无人应声,晕!满心的欢喜被这闭门羹搞得透心凉。就在她想放弃见对方时,房门却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开启了。 狐疑看着慢慢往后开启的门,却没有看见有人出现的她,不敢进屋。 迷糊昏睡的钟奎,是被小菊花搞来的湿帕子给弄醒的。 湿帕子搭在他的额头,干了再次侵水,小菊花无声的流泪。其他小鬼看着发高烧,烧得嘴皮干裂胡言乱语的钟奎束手无策。 它们不敢擅自去找黑白无常,因为黑白无常可是它们的克星,要不是老大出面给它们指令,谁也不敢轻易出现在那俩捉鬼魂的克星面前。 第153章 梦魇 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信息沁进远在a市香草姐姐的梦境里。 香草最初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梦境里出现漫山遍野的野菊花。野菊花随风摇曳,四下里空无一人。她惊慌失措的大喊道:“有人吗?” 她的喊声在空旷的空间被风带走,没有谁回应……只看见就在前方距离不远处,蹲着一个奇怪的动物。 该动物比松鼠个子大,浑身毛发跟狐狸差不多,有点像小狗……却又感觉它很机敏,眼眸的眸光深邃盯着她看。 香草感觉这只奇怪的动物不吉祥,急忙想离开原地。 她动身走,那只奇怪的动物也不紧不慢的尾随在身后来。 她停住脚步,扭头看着这只奇怪的动物。 这只动物也停止下来,再次投给她一抹深不见底的眸光。 动物怎么可能有这种眸光?它的眸光充满邪恶,有一种无法挣脱的蛊惑感,让她几度失去自我很想蹲身下来亲吻爱抚它。 就在香草极力挣扎在梦魇中时,从梦境里骇然闪出小菊花。 “香草姐姐,老大生病了。” 呼!香草猛然从梦魇中醒来。是小菊花把她从难以摆脱的梦魇中唤醒过来的。醒来那一刻,她几乎错觉以为是在县城家里。 思维逐渐恢复后,仔细定睛一看明白了自己还在文根家里。 文根不舍香草离开,想方设法的挽留住她。 香草保守。 文根很想很想和她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每一次的暧昧举止只能局限在亲吻阶段。 香草说;“要把最宝贵的留在最难忘那一天给你。” 文根除了亲吻,只能默默无语的承受各种煎熬。 香草第二天要求回家看钟奎,文根不能同路陪伴她,因为家里的老父母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允许他娶这么一个无亲无故,背景不太明了的女孩,但是不答应他继续去县城工作。 文根无奈,最后想到找师父志庆陪伴香草回县城。 志庆也大病初愈之后,闲得蛋疼在家。 妻子在看见他是带着浑身的伤痕回家来的,就死活不答应再出门工作。并且表明了态度,哪怕是吃糠咽菜,也不要他再出去受苦。 家里一摞故事会被他翻了好几遍,报纸周刊他一看见就恶心。 文根带着香草来,乐得志庆就像一个顽童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妻子贤淑的招呼着客人,心底却隐隐感觉到什么。 果然文根告诉师父师娘,想要求师父陪同未来媳妇香草去铜川县城。 香草和志庆返回县城时,钟奎在医院里。 在病床边陪伴他的是一名身着制服的女警察冉琴。 香草对视冉琴,感到惊奇,她怎么会给钟奎在一起?当然,并不是因为对方不够漂亮,不够出色,恰恰是因为她太漂亮,太出色了,对于一个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相信会让很多的男人在她面前感到自形惭秽。 她们俩相互凝视,貌似在心底彼此pk对方似的。 以冉琴的角度观察香草,对方的美是自然朴实的,她的面庞白里透红,完全没有山里人那种黑红色粗糙的皮肤。她应该是一个纯真,人见人爱的好女孩。 “咳咳,你们俩看够了么?”志庆和钟奎寒暄几句,扭头见香草和冉琴还愣在那无声的观望,不由得乐了打趣道。 “噗!香草妹妹好漂亮的。”冉琴说出香草妹妹时,粉脸一红顿时在众目睽睽下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她这是不打自招!喊香草妹妹,摆明了就是拉关系来的。 钟奎粗莽汉子,不知情由他咧嘴一笑道:“我妹妹漂亮,你也不赖。” “哥,你没事!”香草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她看着钟奎消瘦的面庞,心疼道。 “没事,就是病毒性感冒,乖,别担心。”钟奎含笑道。 “哥……”香草欲言又止,想把最近做的噩梦告知对方,可是又顾及他还在生病中,犹疑不决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香草吞吞吐吐的神态,让冉琴和志庆误以为她有什么心里话要给钟奎讲,见此情景俩人都知趣的说道:“好了,你们两兄妹也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我们出去一会你们慢慢聊。” “别,我们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即使是说,你们在这也无妨。”香草解释道。 “是啊!香草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掖着藏着的。”钟奎歉意的看着冉琴和志庆道。 志庆和冉琴已经走到门口。 前者笑笑道:“我反正出去买包烟,在家里被警察管得好久没有吸烟了,趁此机会过过烟瘾。”说着话,他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陈叔叔等我。”冉琴见状也赶紧要跟出去,喊了一声,忘不了回头对钟奎叮嘱一句道:“记得看输液,待会完了喊护士。” “好的。”香草答应着,看着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逐收回视线对钟奎说道:“哥,我又做噩梦了,这次的梦境里出现的是一只奇怪的动物,它一直紧紧的跟随我。” 小动物?钟奎欠身自语默念道。眼神陷入深深的思考中,他深知香草的噩梦是有来由的。她每一次的噩梦出现,都会出点事情。这次梦境里出现的是小动物,那么又是预示什么事情? 香草见钟奎没有做声,眼睛定定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忙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悠喊道:“哥……” 钟奎拉动一下枕头,若有所思的抬头望了一眼望板,然后看着香草问道:“什么样子的小动物?” 香草极力回想梦境中出现小动物的影子,然后闷闷的回答道:“记不得了,反正在梦境里看见很诡异,醒来就只能记得一个大概。” 志庆和冉琴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陈叔叔,你觉得钟奎有什么不对劲吗?” 冉琴问出这句话时,感到有些唐突,不自觉的顿了顿。 “什么不对劲?哪方面?”志庆注意着路边的车子,随口答应道。 “哪方面……我也不知道,反正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冉琴很想把去钟奎家,在无人操作下,房门自动开启的事情说出来。可话到口边似乎又感觉给这位长辈不太熟悉,不能说这些事。 志庆感觉到对方存在戒备心,也就不好多问。他淡然一笑道:“钟奎是好人。” “呃!”冉琴觉得志庆可能误会她的想法了,想给他解释一下,就在这时bb机突然滴滴的响起。 她拿起bb机一看,是局里的号码,就东张西望看。 “找电话?”志庆问道。 “呃,这样陈叔叔你给钟奎说一声,我回局里一趟。有香草妹子在照顾他,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冉琴是请假来的,局里有事召回她不得不赶紧返回。 第154章 鬼鬼魁魁 冉琴接到信息返回局里,结果是附近有一个叫回龙湾的村民来报案。说是有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家的牲畜,那些鸡鸭死状很恐怖,一只只的都被吸干了血。 而死亡的鸡鸭旁边躺着的是,满嘴鸡毛血迹的罗小明。报案的是他的父亲。 罗小明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被家人扶起来时,整个人都傻乎乎的。问他啥都摇头,急得父母跟什么似的。 婶母也在第一时间抱住那个意外得来的婴儿来瞧他。 一家人围着傻呆呆坐在板凳上的小明七嘴八舌议论着。 母亲探看他的额头是否发烫或则是发痧什么的。 弟弟妹妹端来凉白开给他喝水。 父亲看着那些血淋淋死翘翘的鸡鸭,莫名的兹生出恐惧感来。瞥看一眼儿子,再看死得诡异的鸡鸭,心说:这些难道是小明干的?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鸡鸭给弄死。想着他就拾起就近一只鸡来仔细看,这一看把他吓得面色大变。 接着看了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越看越想越害怕,每一只鸡的喉咙口都有一个血窟窿,鸡脖子滴答着残余的血迹。 就这样罗小明的父亲报案来了。 县公安局的小戴给他做了记录,按照他所说的状况仔细分析了一下道:“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家的鸡很明显是黄鼠狼干的。” “不……不会的,我自信不是黄鼠狼干的,再说要说前几年还有可能是黄鼠狼,可是最近没有看见黄鼠狼的影子。” 冉琴进办公室,瞥看了报案的村民一眼,彼此点点头算是招呼。然后看向接待村民的同事问道:“这么急把我召回,有什么急事?” “冉组长,今天事多,局里都抽不出人手来了。刚才有一个人说他的单车丢了,这不这位大叔来说他们家出了很奇怪的事情。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只好给你电话召回你。” “单车事件好像不属于我们管,他完全可以去找派出所反应。”冉琴说着坐在办公桌旁,拿起小戴的记录过来看。继而抬起眼瞥看了一眼局促不安,不停东张西望的报案人,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地点准确吗?发生这件事有没有目击证人?” 小明父亲想了想道:“有……”好像觉得不妥,急忙否认道:“唔……没有。” “有还是没有?” “没有。”最后他坚决的答复道。 “冉组长,我觉得他这是黄鼠狼作案,黄鼠狼作案好像不属于我们管辖范围!”小戴及时提醒冉琴道。 “应该不是黄鼠狼作案!你想想,这么多鸡鸭都死亡,而且症状完全雷同。按照惯例,一只黄鼠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咬破这许多只鸡鸭的脖子。” 冉琴熟知黄鼠狼的习性,那是因为她打小就在外婆家长大的缘故,也有听到关于黄鼠狼的故事。外婆说黄鼠狼很聪明,敢逮谁也不敢惹的刺猬,它只要放一个屁。臭屁熏到刺猥等待它四脚朝天时,黄鼠狼就不慌不忙地咬破刺猥软软的肚皮,吃光它的五脏六腑。 黄鼠狼的故事,体现了它的奸诈和狡猾……但是有也一些迷信说法,说黄鼠狼是什么黄大仙之类的流传故事。 当然黄大仙肯定是不存在的,但是鸡鸭在一夜之间被放血咬死,那它就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这件罕见的鸡鸭被吸血案件嫌疑犯暂定为黄鼠狼做案。据相关证明,黄鼠狼吸血一般是在鸡背部咬开一个口子,吸干血后逃之夭夭。 冉琴看着这些被吸干血,脖子上一个指头大血窟窿以及僵硬的鸡鸭。不知为何竟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她分派户主把死鸡死鸭都埋葬了,坑挖深至三尺,以免被那些狗们嗅闻到气味挖掘出来反而不好。 接下来冉琴戴上白色套,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户主的前后院子。除了后院那凌乱的满地鸡毛,还有少许滴在地上的血迹外,几乎没有其他可循的线索。 她也询问了户主家里的每一个人,看着几个参差不齐站在面前的小孩,大的只有十来岁,小的才三四岁。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打道回局。 冉琴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这家人慌忙把痴呆的孩子扶住出来,预备去找问米仙姑帮忙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失魂了。 他们对冉琴撒谎并且把罗小明藏起来,不让她看见。在他们心里总是对这些身穿制服的人心存畏惧,总以为犯事都会遭到处罚。 想想当时的情景就可怕,罗小明满嘴是血昏睡在死亡的鸡鸭旁边。问他什么都不知道,焉知这些鸡鸭是不是他弄死的? 有些事情不敢往深里想,越想越恐惧。此刻罗小明的家人就是这样子一个心态,他们宁愿去找问米仙姑也不敢把实情说出来。 也真因为他们有这样瞻前顾后的心态,才会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冉琴从户主家返回,心里惦记钟奎的情况,就顺道去看了看他。 钟奎已经回家,志庆在看报纸,香草在煮饭。那七个小鬼自然隐身藏起来,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门口传来敲门声,志庆起身开门。 “冉琴。”开门声音,随着让开位置,示意对方进来。 “都回来了?”冉琴进屋看见钟奎躺卧沙发上,露出欣慰的一笑问道。 钟奎欠身腼腆讪笑一下,指了指摆放在茶几上的橘子说道:“自己剥来吃。” 冉琴不客气的拿起一枚橘子就剥开来吃。 志庆随手关上门,出于关心随口问道:“看看,你那么忙,还抽空来探看钟奎。他有你这样的朋友,那真是交好运了。” 实在口渴得不得了的她,塞进瓣橘子在口里慢腾腾美滋滋的咀嚼着,莞尔一笑道:“没事,谁叫咱们是冤家。” “冤家?”志庆不解,看看钟奎,又看看冉琴。 “噗!陈叔,我告诉你,第一次看见她,你猜着怎么着?”钟奎来了兴致,猛然想起前不久发生在他们俩身上的趣事就欲说出来。 冉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逼得他硬生生把涌在喉头的话给吞了回去。 “好了,我得回局里汇报工作,你慢慢休息。陈叔……香草。”冉琴对钟奎和志庆说着话,想起来了还没有看见香草,就紧走几步往厨房走去,边走边喊道:“香草” 两个大男人的目光随着她进入厨房直到看不见为止。 志庆偷偷的给钟奎竖起大拇指,低语道:“有门。” 第155章 忐忑 冉琴和香草打了一个招呼,就急匆匆的离开钟奎家。她还得去局里汇报工作做报表和各种记录。 钟奎和志庆有聊不完的话题,从那次进山出大事,聊到地质队派遣的任务,下一次准备去勘测的地方。 “无人荒岛?”钟奎惊讶道。 “嗯,据说那座荒岛,有很多矿产资源。” “会不会有危险什么的?” “不会!我的运气有那么倒霉吗?” 香草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两人急忙住口。 一顿简便的晚餐很快融化在温馨的欢声笑语中。 不知道是香草敏感还是什么,在看见夜幕逐渐笼罩下来时。她的情绪莫名低落唉声叹息离开钟奎他们俩,独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香草怎么啦?”志庆看着她去了方向,尔后收回视线看着钟奎出口问道。 女孩子的心思难琢磨,钟奎又怎么知道呢?他挠挠头莫奈的说道:“也许是想文根了!”话是这么说,就在刚才吃饭时,他也从香草的眼眸里读懂一些信息,她好像在担心什么。 香草担心夜晚来临的时刻,这种令她深感不安的感觉再次死灰复燃出现在心头,让她烦躁不已。 夜晚鬼魅变得深不可测,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发出嘶嘶的哭闹声,接着传来大人唱着摇篮曲哄孩子入睡的歌声。 一声声撕裂夜空的猫叫此起彼伏,顽固的侵进香草耳膜里。 床板在她的辗转难眠中变得刮躁起来,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响……意识是在睡眠来临时,逐渐模糊……朦胧中她看见那一片一望无际的芭茅花。 芭茅花随风舒展着光溜溜的茎干,在风中微微颤动的芭茅花像棉花,更像是一朵朵浮云显得那么不真实。 香草觉得这里不止她一个人存在,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在,或则就在远程距离里的暗处偷偷窥视她。她慢慢扭转身子,想寻找那双隐藏在某一处的眼眸。 她很矛盾,既想看见那只动物,又害怕看见。 就在她彷徨不定时,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如期而至,从芭茅花和杂草里钻了出来,灵动的眼眸带着惊悚之光,直勾勾盯着香草。 “你为什么要跟随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香草问出这些话,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傻。一只动物它能说话吗?问也是白搭还不如不问。 这样一想,她就打算离开这里,想方设法甩掉这只奇怪的动物。 香草开始试探往前走,那只奇怪的动物好像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就在起步往前走时,它也慢慢的跟随而来。 仔细想想,冥冥之中有一只奇怪的动物,死乞白赖的跟随着你身后。而且从它的眼眸里,可以看出一丝很不寻常的信息,你会感到害怕吗? 香草害怕了,她拨开阻挡在前面的丝茅草和芭茅花,见缝就钻,一颗心悬吊吊的很害怕什么。 当她钻进茂密的丝茅草里时,四周突然暗黑下来,那只奇怪的动物不见了。 香草暗自庆幸,满以为甩掉了那只奇怪的动物,熟料到,就在她矮身躲避进有锯齿般的丝茅草里时。一双绿茵茵的光束,从丝茅草里隐射过来。 心中咯噔一跳,寒意爬上脊背,毛孔根根竖起,她发出一声歇斯揭底的惊叫;“啊……”呼哧~呼哧~翻身坐起,伸手抹一把冷汗在掌心。还在呼哧呼哧的噏动鼻息,努力控制呯呯狂跳的心脏,摸索着按开床头灯。 一刹白光从灯罩下散射状撒满在房间里,ru白色的灯光映照着床头上慌乱不停颤抖的身影。稍倾之后,暗自稳定心神,心说;刚才是注意了的,没想到无论怎么坚持,在困倦之后失去抵御能力还是会悄悄的入梦。 那小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纠缠我不放?香草无助的仰望着,大眼睛无神的看着望板。老太太的房子真够老的,望板斑驳零落的尘埃比比皆是。 香草做噩梦,七小鬼是知道的。 只是人的意识在迷糊的环节很脆弱,是不能随便惊扰的,要不然就会失魂。 所以七小鬼暂时还不能进来安慰她,只能在外面默默等待她需要它们时在进入房间。 香草貌似也知道七小鬼就在外面,她抹干汗水,出口道:“你们在吗?” 听见香草出口喊,小虎牙和其他小鬼欢呼雀跃,不由分说涌进房间来。 她苦笑一下道:“刚才姐姐做噩梦了。” “我们知道。” “我梦见一只小动物,它很狡猾……” “姐姐我害怕。” 听到香草提及小动物,小虎牙突然紧张起来。 小虎牙的紧张不是没有来由的,她知道他一定感触到来自自己身上的恐惧感,才会产生害怕的心理。 “你告诉姐姐,你感触到什么?可不可以知道我梦境里出现的小动物是什么?” 小菊花和其他鬼孩子都摇摇头。 小虎牙伸出冷冰冰的手,试图捉住香草的手。 “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转换讯息?”她迟疑的看着小虎牙问道。 所谓的手牵手转换讯息是很危险的游戏,一只鬼崽子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手牵手把各自心里的信息相互传递出来。 香草害怕心里的恐惧信息能量,害了小虎牙,所以她拒绝牵手。 而小虎牙想牵手传递讯息的目的,是想告诉她另外一件事。 房门响动从门外探进一个人头,吓得小鬼们犹如老鼠见到猫一般躲避不及。 “干什么,你们进来干嘛?”钟奎眯缝着眼睛,瞥看了一眼半卧在床上的香草继续说道:“睡觉!夜晚它们鬼气特别重,给它们这样近距离接触对你身体不好。” 钟奎发怒,小虎牙和小菊花赶紧带着其他鬼孩子离开。 “哥,别怪它们,它们从进来就没有给我说一句话。”香草撒谎道。因为在夜间,鬼气森森的时刻,小鬼给活人说话,会在不经意间吸走活人的阳气,这些在很早之前钟奎就警告过她的。 “好!你休息,有什么事情喊哥。” “好。”香草点点头,拉拢被褥躺下。 小虎牙很想很想告诉钟奎,那天看见的秘密,可是有些东西只能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钟奎因为刚刚病愈,身体还处在疲乏阶段,对于分辨各种事物大不如前。可有一件事他还惦记在心里,那就是三癞子和他堂姐的情况。 第156章 暗流 三癞子到医院,差点没有遭到堂姐夫的狠揍。最后被堂姐拦阻下,堂姐质问他来干什么,他摸出那一枚铜钱来,如此这般把钟奎说的话转给她。 三癞子忐忑不安的把那枚铜钱给了堂姐,心里很想问询一下关于孩子的情况,却看见堂姐脸色实在阴霾得跟什么似的,吓得把到嘴的话,咕嘟咽回肚里。悲痛欲绝的堂姐手里捻住那枚油亮油亮的铜钱,半信半疑的揣进衣兜里,懒得搭理三癞子,径直进了病房反手把病房门关了。 万分愧疚的三癞子,沮丧无比抬头瞥看了一眼没有一丝儿感彩的病房门,就怏怏不乐的出了医院门口。 他边走边想,越往下想就有些想不通了;堂姐和堂姐夫还年轻,至多不过就再生几个孩子,干嘛就非要恨我呢?再说了;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就像阿一坨屎那么简单,干嘛把孩子看得跟宝贝似的贵重? 想着来气,就跺脚拿鞋子出气。一路走来手下意识的揣进衣兜,感觉衣兜里空落落的,才猛然记起就在几分钟前,把那枚铜钱给了堂姐。 三癞子呆住了;刚才把铜钱给了堂姐,那自己呢?今晚会不会有什么鬼来找自己?想到鬼,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都是那死婴儿坏的事,想到婴儿。婴儿的样子就反复重叠进脑海,问题一定出在婴儿身上,那个婴儿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三癞子忽然发觉自己变得聪明起来,前几分钟情绪还十分消沉低落的他,一下子来了精神。思维活络起来;得再去找那位捉鬼的先生,给一枚保命的铜钱。 走过横七竖八的路,懒得看那些熟悉的,陌生的面孔。他一溜儿小跑就往捉鬼专门店而来,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从医院跑到这里累得跟狗似的,居然没有找到人,甚至于连铺面都是关得只剩下一条条木板缝隙。 怏怏不乐低垂着头从捉鬼专门店走过,有人喊:“三癞子。”耷拉的脑袋瓜子懒懒的抬起,是那位冥纸店慕容老板在喊。 杵在原地,手相互叉进袖管里,嫣嫣的神态看着对方:“咋?” “过来~过来。”慕容老板神秘兮兮的对他招手道。 是不是喊老子过去给好处?他低眉垂眼的扫视着对方,琢磨着喊他过去的用意是什么。佯装做出一副很为难的神态,磨磨蹭蹭走了一小步说道:“我很忙的,你老有什么话就说!” “哟!死赖皮,你有什么好忙的,是不是二两马尿把你脑瓜子搞腐蚀了?”慕容老板的老婆闪出来,一手嗑着瓜子,面皮带着嘲讽的讥笑,嘴里刀刮子似的奚落道。 “嗨嗨!也没有什么忙的,就是因为……”他干笑两声,到嘴的话连忙来一个急刹。这件事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对,也算是家事,不能外泄,要不然以后侄子可怎么做人。 “因为什么?喊你过来说话,老娘这里有瓜子。”这个肥嘟嘟的胖女人,一脸诡笑的看着他道。 三癞子看看在收拾柜台的慕容老板,再瞥了一眼胖女人,嘴馋想吃人家柜台上摆的瓜子,就改变初衷。屁颠屁颠的紧走几步,靠了过去。 看见瓜子,伸手就想抓。 说时迟那时快,胖女人眼尖冷不丁伸出手,‘啪’拍打在三癞子的手背上。 他缩回手,许久都还感觉手背抽筋似的疼。木讷的瞥看一眼两口儿,张张嘴嗫嚅道:“嘛事?” “好小子,老子喊你来是想感谢你的。”慕容老板笑眯眯道。 “什么?” “你真是被酒精腐蚀了脑袋,你的昨天去告状起了作用,你没有看见那家都关门大吉了吗?”胖女人笑得满脸的肉都堆积在一起了。 实话;三癞子觉得这个胖女人没有香草好看,但是这个胖女人却是这条街上的厉害人物,谁也不敢招惹的主。 “一渊不两蛟,有他没我。”慕容老板得瑟的说道。手脚还是没有停下,把柜台里挨个清理一遍,嘴里也没有空闲下来,继续啰唣道:“三癞子,倘若那家店铺倒闭,他的那些玩意可以低价转让给我,你好歹做一个中间人,我给你相应的酬劳便是。” 三癞子终于抓到一小把瓜子,送一颗在嘴里,舌头灵活的撸出瓜子皮。美滋滋咀嚼着嫩滑的瓜子仁,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细细思忖着老板的话来。 “这一次如果搞成了,就不光是20块钱酬劳的问题,你婶子想给你琢磨一个媳妇儿呢?”慕容老板诱惑道。 “你说我怎么搞?”三癞子顿时来了兴趣。 “他那店铺反正是关门了,那些玩意扔了可惜,你去给他说,整个店铺都转让给我,给他这个数。” “那叔给我的酬劳?” “少不了你的,老娘看见可怜,寻思着给你物色媳妇呢?”胖女人扔给他一个十分吝啬的微笑道。 从慕容老板的店铺离开,三癞子提起精神,往集市走去。 集市很嘈杂,熙熙攘攘拥挤不堪。 那些个交易的,手里提一根麻布袋子,两个交易的糟老头子,各自伸出一只手在麻布袋子了摸索许久。从两人的不停变幻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俩在麻布袋子里做交易。 瓜子很好吃,原本是女人家的爱好,可三癞子就是喜欢。刚才在慕容老板店铺吃了一小把,不小心把馋虫给逗出来了,所以他来集市没有别的事做,为的就是买两毛钱的瓜子回去嗑。 前面一个女人抱住一个孩子或隐或现的出现在人堆里,三癞子眼睛一亮。那孩子不就是在堂姐家丢失的婴儿吗?这个惹祸坏事的婴儿,怎么会被那个女人抱着? 来不及品尝刚刚到手的瓜子,他就一溜小跑,赶紧的去追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去。 三癞子眼睛专门看抱孩子的女人,不停的在人堆缝钻,此刻他完全忽略那些老的,少的、矮个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一个个抱孩子的女人,被他喊住,抛给他一句;“神经病”扭头就走。 拨拉了好几个抱孩子的女人,均被否定。他灰心丧气的决定不再去找那个婴儿,准备着手去做慕容老板交代的事。 就在他放弃这个想法时,奇了怪了,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再度出现在前方几十米的位置。 第157章 真正的对手 女人是半老徐娘,婴儿就趴在她的肩头,口里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儿语。 三癞子清醒白醒的记得,那一晚他拾到这个婴儿时,婴儿也是这样咿咿呀呀的叫的。 女人被莫名其妙的喊住,扭头一看对方是一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糗样男人,心里就来气。 “干啥?” “干啥,你抱的是什么东西知道不?” “抱的我儿子,关你屁事。”女人不甘示弱道。好像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因为三癞子是想告诉她这个婴儿是一个不吉祥的东西。 “他不是好东西。”他耸耸肩,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 “呸!你才不是好东西。”女人声色俱厉道。女人声音大理直气壮,三癞子反而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眼珠子躲躲闪闪东张西望。 有热闹看,人们的好奇心被勾起,一个个都驻足围观起来。 围观的中心点是一个长相实在是不怎么样的男人,另一个则是一位面目清秀风韵犹存怀抱一个丑八怪婴儿的女人。 三癞子心想,这个婴儿特定不是这个女人的,单凭这个女人的样貌,怎么也不能生出这么一个丑八怪来。可转念一想,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她的,那么孩子扯断侄子的所需要的医疗费,是不是就可以找这个女人赔偿? 想法一出,他心里再次嘚瑟起来,尼玛的,老子居然这么聪明。 想法一出立马配合出口道:“好啊!老子找的就是你,你这娃儿扯断了我侄子的,应该怎么算?” “什么事跟什么事?你胡扯什么?”女人见对方红口白牙的瞎说,急得满脑门子簌簌冒出一大把的冷汗道。 人们围观着这对在大街上闹事的奇葩男女,指指点点是免不了的,一时之间说什么话的都有。 “哟!看着孩子就像男人,感情这是一家子故意在唱双簧演戏给我们看?” 此人的话,顿时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笑声就像利箭刺疼着女人脆弱的自尊心,白皙面皮霎时红得就像鲜艳的杜鹃花。 三癞子抱紧了胳膊肘饶有兴味看着女人的出丑模样。 “是不是女人……哎!”有人暧昧的眨巴眼睛,带色的眼珠子,肆无忌惮在女人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扫视。 “你们别胡说,这孩子是我侄子看见的,我捡回家的。”女人不会撒谎,情急之下碎然道出真相。 “你侄子是谁?”三癞子追问道。 “罗小明。”女人惶急的抹了一把冷汗,怀里的婴儿好像是害怕人多的原因,突然张嘴大哭起来。 “这个孩子你不能带。” “为什么?我好好的带他,给他吃,给他穿。”女人极力表现出一副很爱怜的样子道。 “这个婴儿是不吉祥之物,我害你干嘛,再说;咱们素不相识的,你仔细想想,拾到婴儿后,你们家出过什么事没有?”他恳切的语调道。 一经对方的提醒,女人愕然一呆,想起了侄子的情况,想起了死亡的鸡鸭…… 看女人面色有变,心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把婴儿给我,我有办法收拾他。”三癞子说着话。暗自决定把婴儿拿到手就抱去找慕容老板。他是卖死人用品的,一定有办法搞定这只不祥的婴儿。 “凭什么给你。”女人见对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生疑虑生怕他抢走孩子,一边哄哭闹的婴儿,一边提防着对方的进一步举动。 “因为这个婴儿是我先捡到的,后来发生了怪事,我侄子的就是被他给扯断的。” 一个婴儿怎么可能有如此大力,竟然可以扯断另一个孩子的,这不是太过滑稽的笑话吗? 三癞子的话,再次爆发了一阵哄堂大笑。 这下子急的不止是抱孩子的女人了,他也加入抓耳挠腮急的郁闷中去。 急有什么用,得出其不意下手才是。三癞子瞅准人们在大笑,在逐渐散去的光景,女人也预备离开的空隙。 他突然做出让人难以想象的举动,一把从女人手上夺过婴儿,撒腿就跑…… “抢孩子了……疯子抢我孩子了。”女人急得大叫。 有人停住脚步观看。 有人自以为是道:“看他们就是一家子,想演戏赚钱,看我们散了,又搞什么东东。” 就因为婴儿丑陋,女人刚才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有人质疑,也有好事的人,奋起直追三癞子而去。 三癞子好脚力,东躲西藏专门钻那些不起眼的胡同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甩掉了几个多事的人们。 从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窜了出来,他喘息着大口大口的出粗气。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人,就大模大样的抱住孩子往慕容老板店铺走去。 奇怪的是这个婴儿好像不在乎谁拥有他,对于三癞子把他抢到手的举动,没有哭闹,反而表现出一副很配合的模样。 婴儿一直直愣愣的盯着三癞子看,仔细注意的看就会看到,他的嘴角似乎挂着一抹浅笑。 慕容老板见三癞子喘气如牛般跑来,怀里俨然多了一个婴儿,他不明觉厉的看着对方问道:“这是你侄子?” “不是,慕容叔你听我给你讲一件事。” 三癞子一屁股坐在慕容老板给端出来的一张木板等上,把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件,都讲述给慕容老板和胖嘟嘟的老板娘听。 “哈哈哈!你遭别害了,还不知道?”慕容老板听完对方的故事,猛抽一口烟卷大笑道。 三癞子不明其意,抹着满脸的汗珠,等待老板说出下面的话来。 老板娘蹙眉看着三癞子怀里的婴儿嘟哝道:“呃!这孩子够丑的。”说着就伸出胖乎乎的手臂来抱婴儿。 她没有注意到,婴儿一双凹陷进眼眶的眼珠子,骨碌碌盯着晃动在面前那一对不停颤动的东东嘴角抿出一抹诡笑。 慕容老板一口烟雾徐徐喷出,看着巴巴儿地仰望他在等待下文的三癞子,慢悠悠的说道:“你遭钟奎那小子给祸害了。” “你想想,是你让他关门的,是人都会恨你,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事?我早就听说此人,深得一位懂邪门歪道的人传授妖术,你得罪了他,他还能放过你?” 三癞子吞一口唾沫道:“不能!我是亲眼目睹看见侄子的是这娃儿扯断的。” 第158章 迷途 三癞子究竟还是一个脑壳秀逗的傻子,经过慕容老板三言两语的哄骗和挑唆,他最终认定至始至终都是钟奎这个墓生子超级怪胎做的恶。 俗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说的就是钟奎!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在算计他,还巴巴惦记人家的安危呢! 本来是对婴儿产生怀疑的他,把仇恨转换到无辜的钟奎身上。 婴儿暂时搁在慕容老板家,他得去找来帮手准备大闹一番。 慕容老板的胖老婆,把婴儿当成玩具丢给自己四岁大的孩子熊熊一起玩。 有些事情在没有爆发之前,一桩桩一件件的丝毫没有牵连。可一旦发生了,就给整个事件有关联了。 如果三癞子没有去钟奎的店铺偷摸东西,他就不会走霉运看见那怪胎婴儿。 没有看见婴儿,他就不会想精想怪的送到堂姐家去。 不会去堂姐家,侄子就不会出现意外事故。 不会出现意外事故,那么堂姐夫也不会天远地远的赶来了,也就不会因此而对三癞子产生仇恨和厌恶。 不会厌恶他三癞子,他就不会去想方设法找到婴儿。 不会找到婴儿,他就不会招惹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也不会去慕容老板的店铺,就不会让慕容老板的花言巧语给唬弄。 不会被慕容老板的花言巧语给唬弄,那么他就不会吆喝着堂姐夫找到钟奎的家,并且好纠结了其他人来闹事。 这样事情的发展趋势,就好像一张撕裂开无法弥补的渔网失控一般,越扯愈大。 同时还有另外一家人受到这件事的牵连。 那个被抢走婴儿的女人表示也不是好惹的,她原本就是身世可怜。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消磨时间的宝贝,就这么被人给抢走了,焉能完事了的? 罗小明的家人,忧心忡忡去找到问米仙姑,果不其然的说是黄大仙作怪,把他们家的鸡鸭都给祸害了。而黄大仙是无影无形的,好像说是附体在小明的身上,然后他去吸干鸡鸭的血,最后在黄大仙离开后,失去意识昏倒在地的。 因此,罗小明受到过度的惊吓,所以一时之间还不得恢复正常。 小明的父母对此置信不疑,当晚就买来刀头(方方正正一块大肉)来祭祀黄大仙,哀求它别来祸害他们家。 罗小明的婶母哭哭啼啼从外面回来,说婴儿被人抢走了。一下子就点燃了大伯子心头的火,这弟媳妇可是他心尖上的肉,心疼的尺度不比自己老婆差。 凡是仔细想想,就会想出一个细节来。 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她为什么没有改嫁?契机巧合也罢,还是传说中的无巧不成书也好,反正罗小明的父亲给这位婶母有不正当的关系。 在农村大房出老辈子,也就是说;婶母的年龄比大伯子年少好几岁,罗小明的父亲比陈志庆年龄大十几岁。 而罗小明的父亲在年轻时,曾经去了a市做临时工,后来返回家乡结婚生子。再后来他给弟弟带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就是这位婶母。 发生在志庆成长阶段那件小插曲的主角就是罗小明父亲罗德兴,女主角则是婶母冷倩。 后来弟弟不幸坠崖死亡,这位婶母也没有打算再嫁的意思,作为大伯子的罗小明父亲,就百般照顾弟媳妇来。所谓的照顾那当然很全面的,白天黑夜那种,你懂的。 这会乍一听心头肉冷倩受委屈了,这还得了。当下罗德兴的操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棒,就大声吆喝道要去找三癞子讨要说法。 三癞子此时也是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会有人找他扯皮。他现在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往钟奎家奔来,准备针对侄子那件事想要讹杂对方一笔钱来给堂姐补偿医药费。 钟奎在家也表示没有闲着,他在给志庆谈论那无人荒岛的事情。 志庆说无人荒岛曾经好像是倭寇撤退时的集中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岛上的人都神秘失踪了。那座荒岛很偏僻,也荒凉,被大片大片的芦苇包围着。 更有人说,屡屡到了夜深人静时,那片芦苇荡里会飘出一艘无人驾驶的乌篷小船。有人试图靠近小船,也去看过船上是一片黑咕隆咚。可后来传说;但凡看见小船的人都死于非命。 以讹传讹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敢靠近那座无人荒岛,更没有人敢去求证,芦苇荡是否有一首乌篷船出现的真实性。 门口传来嘈杂的喧闹声,引起香草的好奇,她打开大门一看,门口来了一帮子汉子。除了那位十里八乡都知道是赖皮三癞子她感觉有几分面熟,其余的都是陌生面孔。 “你们干什么?”香草阻挡在门口,大声呵斥道。 领队来的三癞子万万没想到,香草会在家,他记得香草好像没有在家的得嘛!这……他有些退缩了,慢慢的后退试图躲避在别人的身后。 可香草秀眉圆瞪犀利的目光,像刺一般把他从别人的身后给认出来了。无奈之举,他不得已从别人的身后闪出来,先干咳两声道:“咳咳,香草妹子,没你事,你一边去休息休息。”一贯的厚起脸皮,跻身上前满脸堆起傻乎乎的笑,佯装一副很老练的派头。 “这是我家,什么不关我事?”香草狐疑的瞥看堵住在门口的人,质问眼前这个赖皮道。 “叫你们家管事的出来?”一声洪亮的大喊,从三癞子身后出来一个人,这个身材魁梧,满脸怒气的男人就是三癞子的堂姐夫,他一上前来就把赖皮怂货野舅子给扒拉边去。 “外面什么事?”志庆和钟奎都有听见。 俩人连忙起身,走到门口。 门口同时出现两个男人。一个中年,皮肤白皙文质彬彬,略带书卷气。他是陈志庆。 一个皮肤黝黑,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深邃的眼眸隐藏着一股杀气。他是钟奎。 三癞子猛然指着钟奎就大叫道:“姐夫,就是他用巫术祸害咱侄子的。” 如果说是志庆,这些在三癞子的挑唆下,可能会毫无顾忌的就闹将起来。 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捉鬼先生,这是远近闻名的人物,其中就有好几个听说过他的威名。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看见,也无法找到他而已。没想到因为一件事不关已的事情,也是想来凑个数吓唬吓唬三癞子口中的神棍,却看见昔日一直梦寐以求想见一面的捉鬼先生,他们在看见钟奎时,顿时鸦雀无声傻眼了。 第159章 结草衔环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混战,在霸气外露的钟奎面前土崩瓦解。想看热闹的泄气了,挑唆者怎么也没有想到,精心策划的阴谋,在瞬秒间消之殆尽。 话说:志庆和钟奎曾经帮助东华村人度过干旱季节的事件,还清晰的印迹在人们的脑海里。 来闹事的人们成为钟奎的朋友,被一一请进家里,以茶代酒来款待。 三癞子和堂姐夫嫣嫣的不明觉厉。 也难怪这位堂姐夫不知情,他是长年累月都在外打工,所以对家乡周边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 香草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三癞子挑起来的,所以她让开门道,等那位堂姐夫进去后,断然是不要三癞子进门的。 三癞子不能进门,只好退出来。此刻他有一种吃力不讨好的罪恶感。 人家现在在钟奎家里,谈笑风生,他妈的我三癞子只能做一条夹住尾巴的狗。 他沮丧无比的离开钟奎家门口,漫无目的的走啊走。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想想自己糜烂的人生,当真还不如死了的好。 苦闷、憋屈、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头冒起。三癞子觉得要去喝酒了,必须要去喝酒,才能把心里的大火灭掉,而经只有喝酒才能暂时麻痹思维,才会忘记内心深处那永远无法填补的失落感。 他是喝酒到夜幕来临时才跄踉着往家的方向走,浑然不知死神已经在慢慢的靠近他。 夜色就像一副水墨画,开始淡淡的没有什么色彩,尔后就越来越浓,浓得就像墨汁……从暗处跳出一个黑影来,黑影舞动木棒虎虎生风劈头盖脸的砸在,醉醺醺没有抵御能力的三癞子身上,头上、胳膊上、大腿上,直到把他打倒卷缩在地,口里发出呜呜像狗一样的哀叫。 哀叫声音时而急促,时而减弱,木棒没有因此停下它的攻势。直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没有动弹的尸体。 风鬼祟旋转在这具尸体的周围,一圈一圈在尘埃上面刻画着印迹,明媚璀璨的灯火一律遥远得恍惚,夜空里来回流动的奇异色彩就似眸光。俯瞰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这具尸体,远处田野里杂乱的丝茅草微微颤动,不似风般刮动,确确实实是一只只有着毛茸茸尾巴的野狗。 是空气里的血腥味引诱这些野物前来的。 野狗们饥不择食的嗅闻着这具似乎还绵软,浑身散发出血腥味的尸体。有狗开始用嘴衔住尸体的衣物,试图想把他拖向那一簇茂密的丝茅草里去独享这顿美餐。 由于尸身的沉重和长度,野狗最终放弃了拖拉的举措,樶起鼻子对着空旷的田野发出;呜呜……的吼叫。 有人开始寻找三癞子,举起电筒四处找。 找三癞子的人是钟奎。 他在那位堂姐夫口里得知事情的真相,再从香草口里听到说没有让三癞子进门的事情,心中顿时觉得不妙。 志庆也参与了寻找三癞子的队伍。 他们从大街小巷寻找,附近的酒肆去找,凡是三癞子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去找,没有找到。 那一晚至少有两个人没有睡安稳。 一个是钟奎,婴儿事件一直在搅扰他的思维。 一个是香草,怕什么来什么。在梦境里,那只奇怪的动物似乎又近了一步。始终保持距离,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她走。 “求求你,别跟踪我。”香草甚至于给这东西跪下,莫奈的说道。 可是那动物好像对她的话和举动无动于衷,在她跪下时,这只可恶的动物居然把眸光挪开,盯向别处去。 钟奎也有做梦,梦境里两位朋友不期而至。 “你们可不可以在白天来?”问出这句话,他感到好笑。他们如果能够白天来,还叫什么黑白无常?那不就跟幽魂没有区别吗? 黑白无常没有像上次来的时候,给钟奎调侃一番,他们的面部虽然没有表情,但是那种无形的沉重感,他是有感知的。 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要不然他就感触不到他们俩会有这种异常来的。 “你找到煞星的下落没有?”黑白无常异口同声道。 “还没有。”钟奎无奈摇摇头道。 “天意如此,不可违之。你养的七小鬼应该给它们一个安身之地,需要时就召唤出来,不要随时给你呆在一起。如果长期给你呆在一起,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 钟奎愣住了,心说道;黑白无常的话是指这次高烧?不过他们说的话,也有道理。自从上次梦见他们俩之后,就感觉昏昏噩噩连意识都模糊不清,原来是跟七小鬼有关? “谢谢你们俩的关照,我钟奎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钟奎欲对二人行大礼。身子一抖,猛然从梦境中醒来。看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时间是12点正。 做了梦就会让人迷糊么,是的。一个人的大脑和小脑都需要换班休息,晚上梦做多了,白天特定就晕乎乎的。就像上次他给黑白无常在梦境里说了很多话,醒来加上七小鬼的鬼气侵入,所以就发高烧。 由此可见,钟奎他也表示不是神,也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铁人,而是活生生的一个凡胎。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成年男人心理,生理方面的需要。最近他脑海里老是爱晃荡一个人是身影,这个身影就是冉琴。 冉琴刚刚进局里,就接到一个报案,说是县郊发现一具被野狗损坏的男尸。 郁闷,这还让人怎么过清明节?眼看有几天假期的,可能会因为这件男尸案件给搁浅! 她和助手小戴一起赶赴现场,少不得还要准备一颗水果糖在衣兜里,这万一看见那具男尸想呕吐,也好可以利用糖果来缓解压力。 男尸衣服凌乱撕碎,面部五官已经被野狗撕裂变形,咽喉也被咬断,手臂更是多处咬痕。看着血糊糊翻起的肉皮,以及那死尸特有的静白色,冉琴几次隐忍住冲口而出的恶心感,舌头顶住那颗抑制恶心的糖果,才稍微好一点。 死者身上没有身份证明,单凭死者的各种特征一时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谁,是什么地方的人。 就在冉琴他们预备把死尸运走时,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说了一句话。 “这个人好像经常来幺妹店子喝酒。” 农民是在给身边的人说。 听觉灵敏的冉琴,自然而然就捕捉到这一与之相关的信息。 第160章 童言无忌 她立马喊住那位农民,仔细询问起来,一旁的小戴赶紧拿出笔记簿做笔录。 “这个人好吃懒做,在幺妹店子经常赊账,拖欠了店老板几十块了!一碟花生米也可以下酒,一块豆腐干也要喝老半天的酒。每一次从幺妹店子出来,都是醉醺醺左脚靠右脚走的。” 冉琴记住了这个人绰号三癞子,游手好闲的主。只是他的死因却觉得有点奇怪,如果说是喝酒醉死的,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如果说是打死的,可是看他的伤势也不会伤及性命的。 尸体整个被损坏,眼珠子也遭野狗掏来吃了,只剩下一对血糊糊空洞的眼眶,瞟眼一看真心的瘆人。 三癞子的堂姐是下午才听说这件事的,孩子出院了,却夜夜啼哭,两口子急得跟什么似的。还得来公安局认领尸体。 冉琴也因为要查三癞子的死因,所以没得空闲来钟奎家里。 三癞子的堂姐对冉琴提到一个婴儿。 婴儿在人们的眼里是很弱小的群体,怎么会想到可能会对谁构成什么威胁。在堂姐提及到婴儿时,冉琴也没有当回事。 就在三癞子出事后的一天,钟奎家来了一位客人。 香草开门一看是文根来了,喜不自胜的她,赶紧张罗着去买好菜来款待这位未来的夫婿。 文根招呼师父和钟奎热烈握手,三人沉侵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 “钟奎你的铺面怎么关了?”文根坐下张口就问道。 “停业整顿,没事的,过几天去工商局走一趟。” “为了什么?”志庆也好奇的问道。 “可能是有人看不惯!真的没事。”钟奎从茶几下拿出棋盘,对他们俩说道:“来你们俩玩一局,我在旁边看。” “好。”志庆点头。 文根捋起袖管,把心思放在棋局上。 钟奎看着他们俩开始厮杀,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婴儿事件。 婴儿在慕容老板的家,给他那四岁的儿子玩。 慕容老板出门去了,店铺留下胖女人和婴儿还有那四岁的孩子。 胖女人倚靠在柜台边,一对胖乎乎的肉泡眼来来往往扫视过往路人。要是在平日里,四岁的孩子纠缠得她脱不了身,可自从有了这个丑八怪婴儿在这,孩子好像疏忽了对她的依赖,没有哭也没有闹。 婴儿在和熊熊玩积木,这堆旧积木是好几个孩子玩的唯一玩具。 胖女人家有一台二手货黑白电视,开关有点问题,在启开时会发出兹兹的电流声和麻麻点点的雪花。 婴儿好像不太喜欢积木,一双小手乱扒拉一通,气得熊熊前前后后捡了无数次。 胖女人怕两个孩子玩儿不开心,哭闹。就把电视拧开来给他们俩看,当她把电视拧开时,那种刺耳的嘈杂声音,让她很想砸了这家伙。 婴儿在听见电视发出的电流声音后,出奇的安静。同时睁大眼睛,认真专着的盯着电视闪烁不停的雪花看。 胖女人发现婴儿特别喜欢电视,觉得奇怪。 熊熊也看电视,见老也调整不好就对胖女人说:“妈,他刚才说话了。” 她没有听见孩子说什么,依旧在调整电视,好一会功夫才把调整好,终于闪出一组讲评书的节目。 熊熊见电视闪出节目来,就再次对胖女人说道:“妈,他刚才说话了。” 胖女人看着孩子,又看看婴儿道:“你说什么?” 熊熊有些不耐烦小眉毛一扬,抬手指着婴儿对她说道:“他刚才说话了。” “他说什么话?” “他说;我要掐死你。” 胖女人微微一怔,不相信的口吻道:“什么时候?” “昨晚。” 昨晚胖女人想好久都没有给老公那啥了,所以就特意的让熊熊和婴儿睡在一起。可怎么着这手无搏鸡之力的婴儿,也不会掐死谁! 想到这儿她笑着说道:“哈哈,乖,别闹,他还小怎么可能说话呢!我还得去前面看看,你给他玩儿,有什么事情喊妈。” 慕容老板从外面回来,告诉胖女人一件诡异的事情。 “那个三癞子死了。” “怎么可能?”胖女人一惊道。随之眼皮也哒哒连跳几下。 “昨晚发生的事情。”慕容老板面部闪现一抹惊慌。他觉得三癞子的死,一定给钟奎有关系,看来真的是不可小觑他的能力。 “这怎么办?我都说了,你别招惹他的人家是懂邪术的,单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够斗得过他?”胖女人慌神了,一下子没了主意。 “怕毛。大不了咱们撤。”慕容老板咬紧得腮帮子咯咯的响,铁青着一张脸闷声说道。 “那婴儿咋办?” “不是咱们的,扔掉走人。” “扔在那?”胖女人没有了主见,急得跟什么似的。 “你别管,赶紧的收拾东西,我这就把他抱出去。”慕容老板说着话。就进到里间屋里,看见熊熊和婴儿各自坐一个地方玩。 婴儿聚精会神的在看电视。 熊熊在玩儿积木。 慕容老板走近婴儿,不经意间对视到婴儿的眼睛。 突然发现婴儿也在看他,自从婴儿来到家里之后,他还没有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这个奇怪的婴儿。 此刻的婴儿就像一位眼科大夫,从他的左瞳孔看向右瞳孔。 慕容老板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断然觉得,这个婴儿的眼神,决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眼神。 他避开婴儿的眼神,想说点什么……想说来让叔叔抱,可是刚才看见的眼神明明就不是孩子的眼神。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再次默默无语的瞥看一眼,已经把视线投在电视屏幕上的婴儿,暗自思忖道:这个奇怪的婴儿究竟是什么来路,此时事情紧急,他也没有时间多想,得尽快的把婴儿扔出去。 慕容老板不由分说抱住婴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留下熊熊呆呆的出神。 胖女人拾叠一会,累得汗水流淌在粗短的脖颈上。她看见老公已经把婴儿抱走了,心里惦记熊熊,就走了进来。 “妈,他刚才说要你们都死。” 这句话吓得胖女人浑身一冷,连忙一叠声道;“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拉起熊熊仔细的询问道:“这句话是谁说的?” “就是刚才那个小不点。” 听闻此言,胖女人嗡的一下,大脑一空。一种不可预见的不安,顿然兹生出来。 抱紧了孩子,她现在啥也不想,只想尽快的从这里撤走。 慕容老板说的是撤退,其实也就是出去躲一阵子,等过了这阵子的风头再回来。 第161章 臭味熏天 当他从外面回来时,也许钟奎那家店铺已经不复存在了。 慕容老板自信,斗邪术他没有能耐,斗心计还是略胜那个黑小子一筹的。 胖女人抱住孩子惴惴不安的等待老公回来。 慕容老板出现在门口时,只匆忙的说了一句,赶紧走。 当下夫妻二人就把店铺门关了,带上熊熊慌慌张张离开了家。 对于街道上发生的事情,钟奎他们是浑然不知。家里下棋的下棋,煮饭的煮饭,思考的一直在思考。 文根忽然觉得心里发慌,可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谎称要去小解。 棋局一个人怎么下,还不得让钟奎来替补一下。 他满脑子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对于下棋不感冒,三两下的功夫就完败无数次。 志庆没有了对手,顿感无趣,越下越没劲。最后放弃继续战斗下去的想法,俩人重新提起之前那段话题,关于无人荒岛的事件。 文根出去许久都没有回来,香草弄好饭菜,来来回回在门口张望。她暗自猜测:这人肯定是去买香烟了,在不就是出去遇见昔日的朋友和同事了! 钟奎和志庆聊得都没有话题可聊了。 桌上的饭菜热了冷,冷了热,文根才从外面懒拖拖的回来,并且还浑身臭气熏天,面色也非常之难看。 看着文根这一副狼狈模样,钟奎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最担心的就是他,文根胆小怕事,生性懦弱,缺乏一种阳光之气,也是易引起某一种不可预见的东西乘机而入。 文根在志庆和香草的关心下,支吾几句,眼神慌乱就闪进洗澡间去清洗身上的脏污去了。他不想提及刚才出去买烟,和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撞了一个满怀,浑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沾染上臭味了。 钟奎阴沉着脸,蹙眉沉思。 香草自言自语疑问道:“他这是怎么啦?” 同样有所疑虑的志庆补充道:“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他的意思是指,是不是有人倾倒什么脏水,不小心给泼到文根身上了,所以他身上才会有臭味来的。 钟奎心思一动,粗黑眉毛一拧沉稳的说道:“你们先吃饭,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 他哪里也没有去,起身的目的是放出七小鬼,叮嘱它们小心谨慎去一个地方看看。 话说;大白天钟奎让这七小鬼出去,岂不要它们灰飞烟灭? 别担心,钟奎心中有数自由安排。他褡裢里有干柳树叶片。让七小鬼口含柳树叶片,如是天气阴霾日头不强势的情况下,它们完全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行走。 小鬼们对阳气过盛的人忌惮,但是对自身带阴气的人,特别有亲近感。就像钟奎他出生在深夜时分,母亲在破庙里珠胎暗结,又在墓地里得到归宿。 拾到他之人又是给逝者造安身之所的斩穴人,命运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无论你怎么想改变那都是不可能的奢望。 他果断是浑身自带邪气之人,阴阳交融,更是穿梭于阴阳两界的最上等阴差鬼使。比如说;槐树为阴,只可引鬼,不可迷惑鬼,生于极阳之地的槐树,才是阴阳相生,才能达到与鬼交融之根本。 交代好小鬼们,他借故在外面透透气,有租住房客带笑给他招呼的,都一一点头回复。有一位好事的多嘴大妈,原本是对他畏惧的,后来亲眼看见那些闹事的被他客客气气邀请进屋,并且以礼相待。心里就产生了微微的变化,之前对他的畏惧顿然无存。现在看见他只身一人杵在外面,就趁机上前来搭讪两句。 “钟师傅没有出去呀?”大妈是地地道道的陕北人,说话鼻音很重。 “没,最近有点事。” “嘻!也不知道咋滴,跟你一条街的那家铺面也关了,好像看见他们两口子走得很匆忙。” “哦?有这事?”钟奎无语了,病了一场几天没有出门好像跟外面闭塞了似。发生那么多事居然一无所知,“好久的事?”他认真的看着对方问道。 “喏!就是今中午我买菜回来,看见他们的。奇怪是,我喊他们,他们好像没有听见走得很急。”大妈一边说,一边继续在想什么,然后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钟奎点头鼓励大妈继续说。 “三癞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 “刚才我看见有穿制服的来他家查看什么。”大妈说着话,好像顾忌什么似的,慌张的扭头回看一眼,继续道:“我在外面可听说了,这三癞子死得诡异。”说完话,她似乎醒悟对方就是搞这一行了,不由得呐呐的动动嘴皮子,不好意思冲粗眉毛紧锁的钟奎淡笑一下。她这一笑满脸的皱纹好像隐藏了很多秘密一般,片刻间的自嘲,越发举止不自在起来。 此种情形别有蹊跷啊!钟奎见大妈没有什么话要讲了,就自顾的扭头离开原地,进屋里去了。 看着默默无语离开的背影,大妈怔怔的愣了一下。把刚才的话,仔仔细细过漉一遍,确信之前没有说错话,才转身离开往自个家走去。 话说:这院坝,老太太在时,还没有什么租住房客。自打钟奎长期居住在这里后,后来无意间把丧葬店老板痴呆儿子治好后,这些零散的房客才陆续进驻来的。 这些房客来自天南地北,谁也没有闲工夫去打听谁的来历,各自相安无事就好。 钟奎进屋,无心吃饭,对香草简短的叮嘱几句,再给志庆耳语一番。见文根没有出来。貌似在房间里换衣服,也就没有等到他出来,就蹬自行车出了门。 他出门是去找冉琴的。 县公安分局,冉琴把最近几天查访的笔录挨个清理一遍,细细的琢磨。刑警队长还在等她的案情汇报,所以心里着急。 她根据那位路人的话,去了幺妹店子,也证实了路人所言不虚。三癞子的确是一个赖皮,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出了名。 究竟是谁会对这么一个社会人渣,没有社会背景和个人恩怨以及经济纠纷,更加不会有情感纠葛的单身丝下此毒手呢? 钟奎来得及时,给她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消息。那就是那位携带家属慌张遁走的慕容老板,有嫌疑。并且把另外一件事也扯进来,那就是婴儿事件。 当下冉琴就布局,一面作人去调查慕容老板的去向,一面和他一起去查那个神秘的婴儿下落。 婴儿是一个谜,一个很诡异的迷,这个婴儿来自何处?是异类还是什么来的?提及到婴儿。钟奎只有苦笑的份,感情有什么东西在模仿他的身世背景来现世。 第162章 好事多磨 钟奎猜测对了,婴儿就是冲他来的…… 慕容老板携妻带子一路躲避,想的是在亲戚家躲避一段时间再回来。在他的预想里,钟奎的店铺已经被停顿,那么也就没戏了。所以他算计到在逃过这一劫再次回到这条街后将是独市一霸。 三口之家坐在三轮车里,随着三轮车轮子碾压在凹凸不平整的路面上。车棚颤抖着左右颠簸,因为紧张一时之间都没有说什么话。 胖女人心里好奇老公把那个怪婴儿丢在什么地方,在离开县城进入乡坝头的路段时,最终忍不住出口问道:“你把他扔在什么地方呢?” “垃圾桶里。”慕容老板阴沉着脸,瞥看了一眼三轮车夫厚实的脊背,悄声低语道。并且使眼色暗示老婆别问那么多。 苦逼的三轮车夫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笔生意,没想到所拉的雇主却是如此沉重,一个胖女人一个瘦高个吝啬鬼男人,外搭一个小孩。 一个弱小的婴儿,活生生的给扔进垃圾桶,这是什么概念?胖女人打了一个冷战,侧目凝视老公一眼,忽然觉得他好陌生。 慕容老板的亲戚家在县城较偏僻的位置,门岭村也是属于偏僻的,这个地方给门岭村方向是南辕北辙而已。 亲戚家种植很多玉米,高粱、等杂粮。一年四季都忙得不得空去县城一趟,在他们的眼里,县城人就是傻子,不是有句话叫着,青石板上草都不会长一根吗?说的就是这些住在青石板上的居民。 但是农民也有羡慕县城居民的好处,那就是随时随地人家身上干干净净,走一大段路连一丁点泥巴都不会沾上。 农村的基根道,鹅卵石和炭灰铺垫,这还算是好的。有些纯碎就是泥巴路,天气晴朗还好,临到下雨季节,那可是泥泞不堪连寸步难行。 路越来越难走三轮车貌似有些不堪重负吱吱的呻吟着,三轮车夫更是汗流浃背,身上只穿了一件短汗衫都已经被汗水侵湿透了。 前面一片绿叶繁茂的树林,也是一个软坡段。三轮车夫需要休息,就得蹬上软坡段才行。可是这三人加起来的重量,可不是轻易就能够一气呵成顺利蹬上坡坎的。 看看软坡到了三轮车车夫憋足劲,倾尽全力连屁股都撅起老高,车轮子还是纹风不动的停滞在原地。力气消之殆尽,车子骨碌碌的回退,三轮车夫没辙了,只好求助于坐车的慕容老板一家。 三轮车夫抹一把汗,满脸堆笑看着坐在车里稳如泰山的慕容老板道:“老板帮帮忙。” 慕容老板脸色阴霾,没好气的说道:“帮什么帮?快点走哦,闲话少说。” “不是……这一截路是软坡段,在平时空车子蹬上去都得耗费大量的体力,加上你们一家子的重量,要想蹬上去很难。” 三轮车夫求助的眼神,期盼着慕容老板下车,借力推一把也好。 “瞎扯淡,哪有坐车的还要下车推车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再说了;我坐车是付你钱的,别瞎扯快点。”慕容老板加重语气道。 三轮车夫沮丧的瞥看了一眼就像太师爷一般,稳坐在车里的慕容一家,无奈的再次骑跨上三轮车,咬紧牙关倾尽全力,一尺、两尺、三尺慢慢慢的挪动车轮。 由于出大力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就像蚯蚓似,一条条弯弯曲曲凸显出来。随着一声最不喜欢听见的吱嘎声,三轮车夫一个急刹,浑身散架般泄气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往前移动。 车子停住在上软坡的路段,连刹车都无法控制,车轮子如期的后退,再后退……三轮车夫莫奈的叹息一声。 车里的慕容老板气呼呼的怒骂道:“的怂货,下车……”说着话,他就抱住坐在膝盖上的孩子领先下来三轮车,接着胖女人也下来。 三轮车夫点头哈腰的道歉,不停承诺只要他们一家人。只走那么一截坡路,等他的空车子上了软坡,也不屑歇脚立马就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慕容老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次讹杂三轮车夫的机会,眼看路程已经过了一大半。余下的脚程也不远了,要不了半小时就到。 想到这儿他没好气的瞪了三轮车夫一眼道:“算了,我也不坐你的车,车钱我也不会付给你。你走!” 老实巴交的三轮车夫乍一听老板的话,顿时傻眼了。 话说:这好半天的功夫才把他们一家子送到这儿,怎么说也耗费了不少力气!说不给钱就不给钱,这也太过分了点。 三轮车夫想想不对,这老板也太抠门了,就立马蹬着空车子跟随老板追去。 空车子以疾快的速度,一路颠簸哐哐的破响声,最终跑到前面的软坡上停下。 慕容老板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就从三轮车旁边走过。胖女人于心不忍,扭头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三轮车夫。 “老公,给他几块钱打发算了。”女人的心似乎要软一些。 “闭嘴。”慕容老板脸色一沉,呵斥老婆道。 “老板别介,我家里有老有小的,还靠我拿钱回家吃饭呢!你不能这样!你们都上车来,我保证努力不会耽误你们的事。” “去去……别瞎扯。老子今天没有喊你倒赔钱给我就算是仁义了,你还想咋滴?”慕容老板恨声道。 “你们……”三轮车夫很想冒粗,可转念一想,还是好好的把钱拿到手再说,也许多下点软话,对方也就改变主意了。 这样一想他继续推着三轮车跟在慕容老板身边,一直不停的说好话。 两个大人,抱住一个孩子,一辆三轮车跟在屁股旁边。这算什么事?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疯子来的呢!想这慕容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丢得下这个人? 他停住了,对三轮车夫说道:“要我给钱可以,刚才讲的十块钱,现在得减少。” “不能!你几十里的路程,十块钱已经算是最便宜了的。”三轮车夫哭着脸道。可脚下丝毫不敢怠慢,还得继续跟着,苦逼的他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别跟着。”慕容老板坚决的口吻道。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答应他减少工钱。三轮车夫很绝望,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好!减少就减少,你看着给就是。” 慕容老板狡黠的一笑,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远处一层黑压压的乌云压了过来,逐停住脚步抱住孩子和老婆一起上车坐好…… 就在慕容老板坐上车屁股还没有坐稳时,三轮车忽然自动带力脱手从三轮车夫的掌控下,自动飞跑起来。 老天……不光是三轮车夫惊愕得就像木头人似的呆滞了,三轮车上的慕容老板一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 第163章 婴儿之谜 冉琴接到报案说盘石乡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车祸,车祸的元凶,是一辆无人驾驶的三轮车。 据目击者讲述,他扛着锄头收工回家。亲眼目睹一辆无人驾驶的三轮车在基根道上狂飙经过眼前,之后就连车带人一头栽进路边一条一米宽的东风水渠中。 话说;那条水渠的水不深,也不似大河流的水那么湍急,怎么可能就会把人淹死了呢? 老一辈说;你的死期到了,哪怕是牛脚窝里也会淹死人,此话不假。 淹死的尸体打捞上岸,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后来证实是慕容老板一家三口,三轮车是没有牌照的黑车子,也无从查找车夫,这件离奇的三轮车车祸案子,又成为一宗无厘头案卷。 这接二连三的怪事,让冉琴小组焦头烂额。 并不是事事不顺,钟奎查找婴儿有了下落,婴儿的尸体是在垃圾桶里发现的。令人奇怪的是,这具婴儿的尸体已经严重腐烂,除了面部依稀可辨认,其他组织腐烂的程度,已经变成一堆被蛆虫包容的烂肉。一股股恶臭飘逸在四周,惹来一群群的绿头苍蝇嗡嗡的在垃圾桶上打旋旋。 从婴儿的尸体腐烂程度来推测,就好像已经死亡很久很久似的。看婴儿的样貌,的的确确给三癞子堂姐夫描述出来的婴儿样貌很相似,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婴儿死亡和活着的时间却极不相符。 婴儿的谜让钟奎很迷惘,据三癞子堂姐夫说过,最先接触婴儿的是三癞子。孩子出事后,婴儿失踪,可又怎么会出现在垃圾桶里的? 他告诉冉琴,查找丢失婴儿的人,一定有迹可循。 钟奎和冉琴兵分两路,一方面查找婴儿最终落脚点,一方面得想法去看看三癞子堂姐夫家里的情况。 三癞子堂姐夫因为孩子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打工,就在家里务农顺带陪伴还在忧伤中的妻子和受到伤害的孩子。 钟奎在去三癞子堂姐家时,回了一趟家。 文根家里有急事,他要急着赶回去,香草自然是要跟随一起的。 志庆听钟奎讲述发生的这些事,就决定留下来给他一起查找线索。 他们俩到了三癞子的堂姐夫家,堂姐神情没有异常,孩子因为受到惊吓和伤痛,举止之间变得有些木讷。 钟奎给志庆说,之所以这位堂姐没事,那是因为事先就给了她一枚铜钱护身。可别小看这小小的铜钱,它是老斩穴人流传下来的宝贝,历经数以万计的斩穴人之手,定了各种安葬逝者的方位,集阴阳之根本于一体,可谓是罕见的镇邪之宝。 他在离开这位堂姐家时,再三叮嘱铜钱要不离手,哪怕是晚上睡觉也要把握住在手掌心里。 钟奎从回龙湾到县城,一头想起在发生这些事情前,三癞子曾经伙同慕容老板黑他的事。 想到慕容老板,他就想起仍在垃圾桶里的婴儿。 慕容老板家距离死亡婴儿的位置三条街,距离他钟奎的家几米远。 莫非这位慕容老板想干什么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婴儿会不会是他仍在垃圾桶的?推测从脑海闪现出来,他立马去找冉琴要搜查令。 果不其然的是,慕容老板的家里的确有婴儿呆过的痕迹。这个婴儿的味道很奇特,臭烘烘黏湿就像腐尸的那种气味。 婴儿是失踪一段时间的,怎么又会出现在慕容老板的家,后来为什么要把扔掉? 冉琴一句话提醒了钟奎。 慕容老板离家出走那一天就是发现三癞子死亡的同一天。 事情的真相好像要浮出水面,可是三癞子又怎么把失踪的婴儿找到的呢? 顺藤摸瓜,钟奎从那位多嘴的房客大妈口里探听到一件事。那就是有一天,她看见集市外面的街道上围拢一伙人,他们好像在围观什么。 大妈天生的好奇心理被这伙人时不时发出的哄笑声吸引。 她也急忙前去凑个热闹,由于大妈个子矮小,她始终被隔在外围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看不到心里急,急也没法,无耐之下她只好远远的站着,看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挤进去看个究竟。 可没多一会,人群开始骚动,随即就自动散了。她看见一个抱住婴儿的人影从眼前一闪,很快就跑进人群里去了。后面有一个女人哭闹着说什么,谁抢走了她的孩子。 钟奎凝目注视着大妈说道:“你没有看见那个从你面前跑过的是谁?” 大妈坚定的摇摇头道:“我老眼昏花的,真没看见。” “好,谢谢你。”钟奎点点头道。 “你看见那个女人了?”旁边的志庆聆听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嗯!那个女人的看见的,样貌还不错。” 志庆和钟奎相互对视一眼继续说道:“那个女人,你认识?” “不认识。”大妈认真的说道。 就钟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手里捏了一把木片子,看着大妈笑嘻嘻的喊道:“奶奶……” “呵!我孙女。” “你去!”钟奎说道。 说话间,女孩已经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木片子递给大妈,欢喜的说道:“奶奶给你做牙签。” 得!女孩的举动,惹笑了三个人。她手里握着的木片子是用来刮屁股的,这在最开篇的时候就说过的。 大妈笑过之后老脸有些挂不住,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钟奎他们俩,一把拉住女孩的手就走,边走边问道:“这些破片子你是从那捡来的?” “公共场所里好多的。” “扔了,等你爸妈回来给你算账。” 看着祖孙俩的背影,钟奎和志庆扑哧一笑。 “木片子算是好的了,我小时候爹是用的篾片子,那家伙刺挠人的屁股疼。我把咱们家的老祖宗画像撕来擦屁股,挨了爹一耳刮子。”钟奎抿嘴苦笑道。接着又说道:“那是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揍我。” “好了,睹物思人,伤心呢!”志庆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两人并肩回到家里。 “我觉得那个女人跟婴儿也有关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志庆说出自己的看法道。 “对,我也觉得,我有一个假设。女人也是捡到婴儿的主,但三癞子捡到婴儿在前,他姐不是说孩子出事后,婴儿突然不见了,应该就是被那个女人捡回家了,然后带上街来玩,再次被三癞子看见,从而发生纠纷在街上扯圈子闹架。” “赞同,应该是……” ‘笃笃’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志庆的话,他们俩同时看向门口,脸上各自露出诧异的神态,暗自猜测;到底是谁会来敲门。 第164章 救命 钟奎起身开了房门,迎面看见三个人,两个神态异常的中年男女和一个半大孩子。一看对方就是一家人来的,夫妻俩带着孩子来,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们是……”在问出话时,钟奎瞥看到孩子印堂晦暗,眼神无光,面色也不正常略显青白色。 “请问这里是不是钟师傅的家?”中年男人神色凝重,精神倦态,嗓音嘶哑道。 晕倒!看对方的年纪怎么也比自己大,他们口中钟师傅是谁?不会那么巧是我!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对方,逼出一抹浅笑道:“你们确定是找对人了?” 夫妻俩对钟奎的话很不解,妻子的无助看向丈夫。 “我们问了很多人,最后问到一位大妈,是她亲自带我们进来的,说钟师傅就在这家。” “那,请进来。”钟奎让开位置,看他们俩进来后再把房门轻轻掩上。 志庆随意瞥了一眼来人,点点头礼节性的笑笑。他觉得男的好面熟,却记不得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个人在印象里也很模糊。 两口子在进门来时,看见志庆就想行大礼,被莫名其妙的志庆当即拦阻。 他纳闷的看着这两口子,不明白他们俩为什么要给自己行大礼。接下来他才明白,感情这两口子把他当成是钟奎了。 当然在得知眼前这位,黑不溜秋的男子就是他们千辛万苦寻找到的钟师傅时。 这对男女眼里还是存在一些疑虑,他们看见这位所谓的捉鬼师傅年纪太轻。心里想的是;他行不行,有没有能力治好孩子的病。 一番客客气气礼让介绍后,钟奎和志庆了解了具体情况。 男的叫罗德兴,女人是他的妻子,半大的男孩是他的儿子罗小明。 罗德兴说这孩子自从那次发生意外后,就一直这样憨痴痴傻呆呆的,一天只晓得吃喝拉撒睡。不认识人,不识字,完完全全就像一个失去记忆的白痴。 说到出意外,钟奎自然是要问出什么意外。 罗德兴支支吾吾似有所瞒,好半天都没有把事情讲明白。 一旁的妻子急了,嘶哑着嗓音道:“我们这次来的求你救命的。” “实话,你们刚进来,我就看出这孩子不对劲。他一定是遭遇到可怕的惊吓或则是受到什么诅咒了,魂魄四散,可不是好事,如果继续下去,他会丢了性命的。” 看钟奎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句句在理。而且说得两口子心服口服点头就像鸡啄米。 “所以求你……”说着话,罗德兴的妻子就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 “别……别,阿姨起来说话。”钟奎被对方的这一跪窘迫得手足无措。来不及伸手扶住,只好一叠声的安慰道。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把真相都说出来!”钟奎目不转睛盯着两口子说道。 罗德兴叹息一声,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字不拉的讲给钟奎听。 一旁的志庆听得是毛骨悚然,想那些死得恐怖之极的鸡鸭,心里就寒意阵阵。 又是婴儿事件?钟奎无语的思忖着:婴儿是在乱坟岗发现的,尔后被他弟媳妇给收养。然后发生了三癞子抢夺婴儿的纠纷…… 罗德兴自始至终没有把另外一件事说出来。 志庆察言观色,心里有底,见钟奎一时没有出声。他视线扫视对方沉声道:“你们想救治孩子,就得对钟师傅没有隐瞒,要把根根底底都合盘托出才行。” 原本就被对方犀利眸光扫视得心里发虚的罗德兴,面显惶恐之色机械的点头呐呐道:“那是……那是。”说话时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神态惊慌手指紧扣在双腿膝盖上,不停上下磨蹭着,并且还在微微颤抖。 阅人无数的志庆见此情景,偷偷使眼色给钟奎。 “婴儿是你弟媳妇收养?然后再次遇见三癞子,经过争夺婴儿重新落到三癞子的手上,是这样吗?”钟奎得到志庆的暗示,立马想到三癞子之死,难道跟眼前的他有关?所以就连贯性的问出这一番话来。 罗德兴汗如雨下,双腿抖得更厉害……“是~是。” “然后你为了报仇,杀害了三癞子?”钟奎利箭似的眸光逼视得对方躲避不及,慌忙把头低下直勾勾盯着不停抖动的脚尖发呆。 一旁满眼透出爱怜目光关注儿子状况的罗德兴妻子,乍一听钟奎的问话,脸色大变,情绪突然失控嘶哑声音道:“不是这样的,你别乱说,杀人是要挨枪子的,大兄弟我们来的是请你救命的,你可别坑人啊?” “阿姨,这是我推测出来的,要想救你儿子的命,这些相关的事实都得搞搞清楚。如有得罪的地方,请谅解。” “你是不是杀人了?”妻子咄咄逼人的话,面部五官近乎扭曲逼视丈夫道。她的情绪相当激动,握住孩子的手,就像得了鸡爪疯似的抖得瘆人。 “我……我糊涂……”罗德兴带着哭腔,仰望着看向妻子儿子,最后把目光投向钟奎和志庆,蹭的离开板凳,抱住头扑通一声对着他们俩硬挺的跪下道:“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要打要罚随你们,三癞子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想到,他怎么就那么不经打,没有几下就把给打趴下了。” 钟奎和志庆没有扶起罗德兴,再次求证道:“你确定是只用了木棒打,没有使用其他方法置他于死地?”因为在三癞子死亡之后,经过一系列的尸检,发现死者咽喉软组织移位脆裂。以此断然证实,导致他真正死亡的原因不是木棒而是遭到大力掐断咽喉致死。 “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真的……钟师傅如神人一般,我……我是该死,怨不得别人。” “好了,你起来去县城公安分局自首!说不定还可以得到宽大处理。”钟奎说话间看向如痴呆儿一般的罗小明,挪动视线看向罗德兴的妻子又道:“你们俩放心,把孩子放在我这,等他痊愈你们来接回去。” 听钟奎喊罗德兴去自首,见对方也有悔改之意,志庆就毛遂自荐道:“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如何?” 罗德兴点点头,默默无语的随同志庆走到门口,尔后依依不舍的回头瞥看了一眼妻子,咬咬牙坚定的走了出去。 妻子凝视着丈夫离去的背影,身心俱疲的她,眼泪水无声的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崩溃的她想到孩子,脊背微微一挺,心说:我不能倒下,一定要坚强,家里孩子们离不开我。 第165章 母爱 与生俱来的母性最在乎的就是孩子,自我稳定情绪后,想起到对方说孩子有救的话,陷入无底绝望的她眼前一亮,忙不失迭的问道:“那需要好多钱?” “不要钱。”钟奎真挚的眼神盯着对方道。 “谢谢啊……”说着话,她眼泪再也包不住,滚滚而下流淌得满脸都是。 眼泪是感染人的传染病,钟奎被女人的眼泪感染,觉得眼睛湿润起来很不舒服。为了岔开注意力逐出口安慰道:“阿姨,你放心,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三癞子的死,给叔叔脱不了干系,但是致死的原因不是他的木棒,而是另有端倪。” 罗小明的母亲没有做声,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向钟奎告辞回家。 志庆回来时,罗德兴的妻子已经离开钟奎家。 他看见屋里亮着灯,却没有人…… 七小鬼是给钟奎把风的,在窥见从外面回来的志庆后,赶紧发出声响告知老大。 钟奎从里屋出来告诉他在给罗小明沐浴,预备待会试试给他招魂。 志庆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给这痴呆儿招魂的。 钟奎笑而不语。 志庆见对方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不好强求。因为他的世界,太深奥复杂,实在不能懂。 钟奎要求志庆晚上不要出来,即使听见什么,或则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罗小明完全就像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一般脆弱,什么事都需要人帮忙才能完成。 洗澡之后是志庆给穿的衣服,吃饭是靠钟奎无数次示范握紧木筷,如何把饭粒往口里送。 夜幕往往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降临,一轮半圆的月亮,早早漂浮在灰褐色的云层中慢慢滑行。 志庆在钟奎预备做事之前出去了一趟,为的是,挨个叮嘱租住在院坝里的房客们,让他们今晚不要随便出来。他把钟奎告诫他的话,逐个传达给他们。 仰头看向夜空,静谧之中带着神秘感。而在地平线的后边,他觉得月亮是从黑暗的深渊冉冉上升。然后就是一道微弱的光,给围绕在高坡上的树顶,镶了一条淡色的花边。好象玻璃杯的边缘,这些反映在微光中树峰的侧影,一分钟比一分钟前显得更为深黑。 招魂术诡秘繁杂,如是一般的失魂,大可以在家里完成系列程序。这招七星归位法的招魂术,是他从夏老汉遗留下的书籍里学到的,上次给丧葬店老板的儿子招魂,他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就完成。那是因为丧葬店老板的儿子只是普通的失魂,所以指示小鬼们帮忙就完成了,而不像是罗小明这样的魂魄四散。 夜深人静的时候,夜风徐徐拂来,蟋蟀唧唧叫着最后一首曲调。大街小巷都进入诡秘的深睡眠状态,有电视的人家,窗户会不停闪烁绿色荧光,像半透明的波光。 在那深邃的巷子里,两个黑影杵立在当空。半月偷偷的倾射下一抹浅显的光束,像暗黑里一盏透明的探照灯慢腾腾移动着,把整个县城的空间衬托在一片沙质般朦胧雾尘中,更似沉溺在半梦半醒之间。 钟奎把罗小明扶到院坝头,四周一片黢黑,住户们都各自熄灯休息。 他给罗小明手里一边塞上一枚煮熟的鸡蛋,七小鬼助阵。 各种需要的物品一一齐备摆放在木桌上,半月缓缓滑进深邃的云层,夜空顿时变成墨汁般的黑色。 “小虎牙你带三儿和小四去把这位哥哥魂魄带回来。”钟奎对小鬼吩咐道。然后看着小菊花说道:“你点燃一盏油灯,在前面引路千万不能让油灯熄灭。” 得到任务的小鬼,无声遵循钟奎的吩咐,准备就绪各自出发。 余下的小鬼驻守在罗小明身边,提防木桌子下代表七星的七盏,不停在风中颤动的油灯熄灭。不但要提防油灯熄灭,还得担任护法的职责。虽然在这阴阳交融较为平衡的地方招魂,可还得小心为主。 因为待会钟奎做的事情具备一定的危险性,一旦他的魂魄出窍,他没有了元神驻守就成为一具虚壳。他还得预先叮嘱小鬼们警惕四周,罩子放亮点。怕的就是那些孤魂野鬼乘机而入占据他的肉身,那么他出窍的元神就不能回归。 这样一来,他就会成为孤魂野鬼。 钟奎则双手合十,眼眸紧闭盘腿坐在预先准备好的布垫上,他要去见老朋友黑白无常。 话说:不就是招魂吗?为嘛要搞得如此浓重? 说到这儿不得不啰嗦几句,正因为罗小明的魂魄四散,一时之间不能聚集。如是想顺利的召唤来回归他的肉身,就得做好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 夜深雾重,四周鬼气森森,虚无缥缈淡蓝色的雾霭,像丝带环绕在静谧的夜空下。时而款款缭绕像一位羞答答的少女,时而随风起舞酷似嫦娥奔月,时而更像一个变幻莫测的鬼魁,把暗黑涂抹得越发深重像帷幕看不透彻。 一盏忽闪忽闪的油灯,漂浮在半空中一路向西而去。罗小明的家就在县城西门回龙湾罗家桥,小菊花和小虎牙要到他们家里去寻找罗小明丢失的魂魄。 盘腿坐在布垫上的钟奎身子一轻,伸腿站起木木的向前走去。 小鬼们看着离魂的老大,鬼气都不敢出一下。冷风呼呼刮动得弱小的油灯不停摇曳,小鬼们试图用手呵护着闪烁颤动的灯花。 款步向前走动的钟奎,远远就看见黑白哥俩从雾霭中向他走来。 “今天学会操作离魂了,不错啊!嘻嘻嘻嘻!” 钟奎捂住耳朵,不满的口吻道:“哥哥勒,你们俩别笑还好点,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他说着故意揉捏着胳膊肘,给他们俩看。 “俗人们都喜欢笑,我们以为你也喜欢笑,嘻嘻嘻嘻嘻!”黑白无常咧嘴发出刺耳的鬼笑道。 “得,还是谈正事。”钟奎虽说一直给他们俩保持距离,可还是感觉浑身冷得直哆嗦。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哥俩就像双胞胎似的默契,每说一句话都异口同声道。 “我今天给一孩子招魂,烦劳二位帮忙,清理阻扰他魂魄归位的障碍,不知道二位哥哥方便不方便协助钟奎做法呢?” “唉!你帮人是好事,再说了你成功的引导一位邪恶俗人走上正途,我们还得感谢你呢?” “二位哥哥说的可是罗小明的父亲?” 第166章 招魂 “对头,他们家遭此一劫都是罗德兴孽缘所致。” “怎么说?” “罗德兴和弟媳有染败坏门风,霸占弟媳踹弟下崖,他的牢狱之灾因此而来。” “哦!原来如此。”钟奎似有所悟道。“那……其父之罪不应该让孩子承担!” “你们人间不是流行一句话叫做父债子还吗?” “哎!那你们……” “世间事随缘随缘,你鼎力搭救是你的功德,至于他有没有契机返回是他的造化,我们身为鬼差不能徇私舞弊。” 钟奎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俩鬼差已经不见。一股阴森森的冷风从雾霭处扑面而来,嘚嘚……牙齿打颤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钟奎深知不能在此耽搁太久,否则他和罗小明的命都不保,在黑白无常离开后,就即刻返回…… 在院坝里的小鬼们脖子伸长的看,期盼着老大尽快回来。就在这时,一抹暗影以疾快的速度如风一般扑来。 小鬼们猛然感触到,黑影带着一股煞气和超强的鬼气而来。这是一只黑煞鬼,积聚各种怨气想趁虚而入。 不由得惊呼道:“这绝对不是老大,护法。”小鬼们喊声出口,立马护住钟奎肉身…… 煞气犹如超声波一波一波侵扰着小鬼们单薄的身子,“滚开……”一声咆哮,震动得木桌子下的油灯几乎刺啦啦扑向一边,火苗变得跟鬼火似的弱细。 “大胆贼魂,你可知道他是谁?” “哦哈哈哈。正因为我知道他是谁,所以才来会会他的。”一声声入耳的诡笑,惊扰得小鬼们捂住耳朵疼得呲牙咧嘴,惨白的面庞东拉西扯扭曲得可怕。 在罗小明的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慢慢开启,一个人影半跪着的姿势,惶恐不安的看着映入眼帘这毛骨悚然的一幕。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人是志庆,他担忧钟奎的安危,假意在床上睡觉。后来悄悄起床,一直贴身在木门后面偷偷窥看外面的情况。 钟奎离魂脱离肉身,他也有看见。差点没有把他吓昏过去,万万没想到,这貌不惊人言不压众的钟奎,居然有这样子的本事。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紧张感,继续看下去。一阵死气沉沉的氛围之后,瞌睡侵袭而来。当意识模糊时,他迷迷糊糊地倚靠在木门上就那么睡着了。 奇怪的是他在梦境里看见很多奇怪的人,一个个如同影子的人形随风飘荡。 其实!志庆是因为他置身在阴气较重的区域,在自身进入睡眠状后,不知不觉的在梦境里,看见了周围的鬼魅。 钟奎是不知道志庆会这样偷偷起来观看,志庆就是因为这一次的犯错,后来差点把命给丢了。 一声声鬼哭狼嚎把志庆在梦境中惊醒,醒来的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睡在地上的。忽然感觉好冷:呼……好冷。他手指撑在冷冰冰的地上才明白,自己还躺在地上的。难怪冷!他轻轻的呼气,半坐起来身子继续倚靠在木门上。 待他坐定后,才想起刚才是被什么怪声音给惊醒了。想着,他就探头扒拉开木门,偷窥门外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看吓得浑身一寒,赶紧缩回身子。呼呼喘息着,努力控制恐惧感,可是大脑却不听使唤的重复浮现,虽然没有看清楚小鬼们的样子,却清清楚楚的看见,突兀出现在木桌子前那一只鬼魂面目狰狞十分丑恶的样子。 仰靠在木门上轻微的喘息,大脑思维急速的转动。鼓大眼睛一寸寸搜寻稍有微光渗入的客厅里,想要找到可以帮助他们的法宝。 当视线落在茶几上模糊的一件物品上时,他灵光一闪,惊喜道:这不是放的钟奎护身剑鞘吗? 外面阴风乍起,小鬼们力量有限眼看不能支持下去。忽然从房门里冲出一条黑影,手举短柄剑鞘,呼啦啦的对着那凶恶的厉鬼刺去…… 志庆此举可谓是拼死想护住钟奎的肉身,却疏忽了他乃是一具血肉之躯的平凡之人,那一柄剑鞘在他之手根本就不会发挥什么作用。 在他手里的剑鞘就像一般的匕首,极其普通没有扼杀邪恶能量的杀伤力。当他触及到对方的躯体时,只感到一袭冰冻的寒冷,像水银一般从手背簌簌爬动传至全身。 刹那间,志庆突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僵直住,浑身就像掉入冰窟寒冷至极…… 也就是他刺出剑鞘那一瞬间,吸引住那厉鬼。钟奎的魂魄从外面飘回,噗……融入进肉身里,睁开眼睛一看。好家伙,志庆危在旦夕,小鬼们一个个身形俱灭般尽数扑到在地。 木桌子下的七星灯还剩下四盏,说时迟那时快。钟奎跨步跳跃上前,伸手按住志庆刺在厉鬼伸手的剑鞘带力往里一寸刺进。 说来你都不信,就在他的手接触到剑鞘时,剑柄闪烁一抹金光带着剑芒刺进厉鬼肚腹…… 厉鬼发出惨烈嚎叫,身形扭曲七窍爆射阴森寒光,在剑鞘的金光闪烁下,瞬间化为灰烬。钟奎立马稳住收身站起,拉志庆往身边一靠,强劲有力的臂弯拥住他。他怕剑鞘的剑芒伤害了七小鬼,急忙把短柄剑鞘收好,依旧隐在腰间。 厉鬼扑灭七星灯骤然亮起,院坝被木桌下的七星萤火之光衬托得更加深邃诡秘。 志庆冷冰冰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许久之后才在钟奎的体温捂热下缓过气来。 两个大男人在小鬼们的注视下,条件反射的弹跳开来。 七小鬼捂嘴,吃吃的偷笑。 钟奎干瞪眼。 志庆举止尴尬。 就在这时,一盏忽闪忽闪的油灯,在无人操作下忽悠忽悠的飘了进来。吓得志庆再次往钟奎身后躲避。 “没事,是小菊花。”钟奎悄声对他说道。 “呃。”咕嘟!是志庆过于紧张吞咽唾沫的声音。 在小菊花的身后,是小虎牙和小三小四三小鬼。他们带着来到钟奎面前,各自摊开手掌心,从手掌心里冉冉升起一圆乎乎闪烁光亮的玩意。 志庆看着眼前这无比惊异的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出,看钟奎一脸肃然凝重的神态,他不敢出声多问什么。 从小鬼们手掌心里跑出来的玩意,在钟奎七星归位法的召唤下,骨碌碌的围绕在罗小明肉身周围旋转。稍倾,一颗最先叮如他的额头,而后那些漂浮玩意陆续进入他的太阳穴,以及其他穴位。 罗小明得救了,醒来之后的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境,梦境里没有亮光,很黑、也很冷、他一直孤零零一个人走在一条很长且无止境的路上。 第167章 噩梦复苏 后来看见一束光亮出现在前方,他就跟随光亮一直走,最后就醒来了。 那一晚之后志庆感冒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他这一病差点没有把命给丢了。 病的根源钟奎是知道的,就是他不听警告,擅自冲出去才导致阴气侵入肺腑,之后身体机能失调病魔趁虚而入入侵。 罗小明在康复之后,其母来接了他回家。在走的时候,他对钟奎说道:“师父,等我毕业,我就来拜你为师。”原本是一句平常感恩的话,钟奎也没有当真,可后来罗小明还真的成为了他的徒弟这是后话。 志庆养病,钟奎把家里的棋盘搬到医院来。 冉琴买来新鲜水果来探望他,顺带感谢他们俩的协助。才会让三癞子之死的悬案,得以有进一步的突破。 接下来就是查找慕容老板一家三口的死亡之真相。 钟奎很想告诉冉琴,不用查找了。因为害死慕容老板一家三口的凶手,根本就不是人类。包括三癞子的死,也不是人为的力量可做的。 不过他也有可以告知她的故事,那就是罗小明家鸡鸭死亡的秘密。 “我去,你说那些鸡鸭是一个婴儿咬死的?”冉琴难以置信的口吻道。 可看钟奎没有像是玩笑的来的,加上他的神态……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什么…… 同时她发现志庆的神态也微有变化,看来钟奎的秘密他早就知道。 除了钟奎,志庆和她都不便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因为一个敏感的话题,病房里的空气变得压抑起来,冉琴手里的水果皮一圈一圈的绕下来。 点滴无声注入志庆的血管,病房门口走廊时有小孩哭闹的声音,还有来往杂乱的脚步声。 为了岔开话题和引开注意力,钟奎忽然出口道:“年底香草结婚,你们俩可都要来。” 俩人自然是欢喜答应,然;说到香草和文根,志庆猛然想起一件事。 “哎!你们说那天文根从外面回来,浑身带回一股臭味而且很脏的样子?话也没有说一句,究竟为什么?” 志庆的话,刚好触动钟奎心中的疑虑。 那天因为事情多,谁也没有刻意去注意文根,后来他说家里有急事,需要马上赶回。也就没有对他之前的异常感到奇怪,这都好几天了,一经过志庆提起,印象都有些模糊完全记不清当时的情况。 冉琴凝眉望了一眼陈叔,把手里削好的水果递给他,视线看向钟奎道:“怎么会弄脏的?” 钟奎心里装的事儿多,正在对号入座努力回忆文根当时的神态。冉琴在问,刹那打断了刚刚理出来的思绪。为了应付对方他不置可否的摇摇头,选择性的敷衍道:“也许就像香草说的,不小心遭人给淋脏水了!” “你有心事?”精明过人的冉琴一眼看穿他在敷衍。 “我在想另外一件事。” 钟奎话音刚落,志庆和冉琴默契的达成一致同时问出口道:“什么事?”话毕俩人相互凝视一眼哑然一笑。 “我担心罗小明的家,那件事还不算完。” “他们家还会有什么事?”冉琴不明白了,罗小明的病已经好了,他爹坐牢。家里就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和他娘,其余还有一个婶母,能有什么事? 说到罗小明家,还真的有一段故事还没有讲述出来。 婶母叫于晓莲。因为是女孩,在那个饿饭的年代,家里人口多,最小的她遭到无情的遗弃。幸亏遇到一位拾垃圾的婆婆,把她拉扯大。 在她十六岁哪一年,婆婆死在垃圾桶边。 说来这个于晓莲身世也够坎坷的,婆婆死了,她只好寻找活路干。在工地上打工,工钱是两块一天! 就这样她在工地上认识了罗德兴,当时他是工地一小管事的。她正当好年华,人也漂亮,可惜的是却整天给水泥砖头打交道。 有好心的人怜惜她就悄悄给出主意,怂恿她去巴结小管事,只要巴结好小管事那肯定是有好处的。 果然于晓莲给罗德兴勾搭好之后,她从一位担挑工变成守搅拌机的技术工。 在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这样,罗德兴家里是有老婆的,可又舍不得丢开这位。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忍痛割爱把她暂时许配给弟弟。 看着弟弟和自己昔日的心肝宝贝,朝朝暮暮卿卿我我的,他罗德兴心里真他妈的不是滋味。 之后他实在不能控制心中膨胀的,丧心病狂的把亲弟弟推下山崖。许多年来,亲弟弟屡屡浑身血肉模糊,一次次出现在他梦境里,吓得他魂不附体浑身汗湿。 一度错觉以为弟弟还没有死,不知道n多次去看弟弟的坟墓是否真实存在。 可以这么说!这许多年来。他罗德兴就没有睡过安稳觉,整日价里提心吊胆,思想压力超负荷惶惶不可终日,总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 这样的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所以当钟奎喊他去自首,他毫不犹疑的答应了。其实也想从此告别噩梦带来的困扰和心理压力。 罗德兴正法,于晓莲日子不好过了。 嫂子早就知道她的自己的老公有一腿,唯一不知情的是孩子们。为了顾全这个家庭和丈夫的颜面,她忍辱负重,独自承受着来自心里的伤痛。 纸包不住火,侄子在得知真实情况后,对她厌恶至极,冷眼相待是少不了的。再也没有以往那种亲情般的热乐劲了。 于晓莲这辈子没有几天快乐的日子,除了在工地上罗德兴花言巧语欺哄骗给了她一些虚拟不真实的快乐外。那就是给死去的丈夫,那几个月的幸福生活。 在丈夫走了的日子里,她就像小偷似的给罗德兴偷偷摸摸,在猪圈里,在山谷间,在稻田里,凡是可以躲避开他原配妻子的地方,都无不留下他们俩的场面。 有一次罗德兴看见妻子出了门,就偷偷勾搭来于晓莲。两个人在猪圈刚刚干事,妻子突然出现在猪圈门口,把他们俩逮了一个正着。 见罗小明这么懂事,懂得知恩图报钟奎甚感欣慰。虽然黑白无常说什么父债子还的话,他还是拼了命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愿他以后不会像他的父亲那样混蛋。 七小鬼也因为这一次的事件,损耗了不少元气。得休息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他们就躲避在钟奎的布袋里暂时不会出来。 厉鬼消灭,罗小明得救,婴儿尸体找到。看表面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钟奎的心却无法安宁下来,他知道最残酷的斗争还在后面。 第168章 你是我心里的痛 罗德兴见事情败露,没皮没脸的给老婆下跪,求她收留于晓莲,求她原谅自己的滥情。眼含热泪的结发妻子,最终被他的巧舌如簧给蒙骗。 孩子们逐渐长大,罗德兴和于晓莲的进展也就稀疏了。 就在她百无聊聊时,侄子罗小明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婴儿。 婴儿出现在乱坟岗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可罗小明的母亲却起了一个私心,她要报复于晓莲。 婴儿顺利抱回,那一晚有两个女人没法安稳睡觉。 罗德兴不能给于晓莲厮混,就喝酒,喝酒就醉。醉酒就打人,要不就变态的折磨老婆,让她做一些极不情愿的事。 至于什么事,那是两口子在房里的私房话,咱们不能太直白了,留点想法给读者朋友。 于晓莲抱住婴儿入睡,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觉得这个婴儿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就起身给婴儿洗澡抹花露水。 婴儿很喜欢于晓莲的抚摸,一对眼珠子骨碌碌在她光洁的面庞上溜达。 睡前,于晓莲在婴儿的床下摆了一张软垫,防止他从床上掉下来。 她关了灯,屋子里一下子被黑暗淹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户下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像一只小狗在叫唤,更像是一个人在呜咽哭诉什么似的。 恐惧涌上于晓莲的心头,她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变得虚无缥缈的,她很想抓住一个固定东西。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可笑的想法。 婴儿很安静,就像一个成年人似的呼吸均匀,神态安详。但是却给于晓莲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屏住呼吸,严密注视着婴儿的动静。 ‘啪’隐隐有木头干裂的声音,好像是木柱里有白蚁什么的在啃噬木头!‘唰唰’毛毛虫爬动在墙壁上的杂音,‘咚咚……’老鼠从房梁上灵敏攀爬,细长的老鼠尾巴,是它的平衡器。‘哄哄……’嫂子后院猪圈里的老母猪在打呼噜。 于晓莲觉得十分疲惫,困意一阵阵袭来,她要合眼了。 突然,她感觉婴儿站起来了,一步步的对着她走来……他摸她的。 于晓莲很好奇,很羞涩,很紧张,很愧疚。这许多年来担惊受怕的不能全身心得到,某些方面的滋润。 内心无比煎熬,渴望,希望那种野性的肆孽在身上爬动。 身子痒酥酥的,她温顺的任由这个,忽然长大的婴儿,爱抚她越来越滚烫的肌肤。 婴儿十分熟络的揉捏,tian舐她的谷底,没有孕育孩子的她,胸前的这一对宝贝依然坚挺。 于晓莲妖异的蹭动着双腿,轻声的呻吟着……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她感觉有一抹背影离开了房里。 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还没有完全舒醒就听见嫂子和大伯子在喊叫什么。 睁开眼睛看见婴儿还是原封原样的睡着,她急忙披衣下床,三两下穿好衣服就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结果看见的是,惨不忍睹的一幕。 后来罗小明变成痴呆,家里人四处求医问药,她却迷恋在每一晚上那虚幻的梦境中难以自拔。 所以在婴儿被三癞子抢走后,她失魂落魄般的在罗德兴面前哭哭啼啼,三癞子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大祸将至。 三癞子死了,罗德兴进了班房。罗家一族都厌恶她于晓莲,她想到死…… 一根细长的裤腰带,栓成死结,对着房梁拦腰搭下。一张凳子端来,爬上凳子,空洞无神的眼眶里,没有眼泪,有的是对这个世上的绝望和懊悔。 她慢慢地慢慢地理开带子,套住脖子……恍惚中她仿佛看见死去多年的丈夫,从外面回来,兴致勃勃的对她笑。 恍惚看见婴儿从门槛外面爬进来,趴着趴着,身子逐渐变长变粗。婴儿不再是婴儿,而是一个有着丑恶面孔的鬼魁。 鬼魁想从地上爬起来,他机械蠕动着僵硬的身子。一点点,慢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于晓莲。白得瘆人的面孔上展现出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塌陷没有肌肉的鼻梁,一口裸露在外齐整白森森的牙齿。 鬼魁一步一步的接近脖子已经套在绳套里的于晓莲。“你是什么怪物啊……”她惊魂般的尖叫着,试图摆脱鬼魁慢腾腾伸来的爪子。 鬼魁冰冷的爪子死死住在她往下拉,于晓莲急了,身子胡乱摆动,一不小心脚下的凳子就给踢翻了。她整个人顿时旋转在半空中,脖子被绳套越勒越紧,眼眶鼓胀,呼吸困难,头部发麻并且嗡嗡作响…… 罗小明中午放学回家,很奇怪今天没有看见那个败坏门风的扫帚星。他问弟弟妹妹,弟弟妹妹说没有看见她出来,但是去好像听见她屋里有动静。 他心想;管她的,反正她现在不是咱们家的人。就喊到弟弟妹妹一起去喊母亲回家吃饭,母亲在田里劳作,经常性的忘记,回家吃饭的时间。 母亲在田里拔草,累得跟牛似的。看见孩子们来了,才想起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她可以饿但是孩子们正在长身体,不能饿肚子的。 罗小明帮助母亲扛起锄头,其他孩子们则拉着母亲就走,口里嚷嚷饿了。 娘们几个蜂拥到家门口,难免不看见东屋婶母的家,但也只是匆匆一扫,就径直往自个的家走去。 大妹比罗小明小一岁半,因为没有了父亲赚钱替补家用。捉襟见肘的日子里,实难供养几个孩子一起读书。暂时只能供养一个罗小明读完初中,他说了;读完初中就去找钟奎师父学真本事。 真本事在孩子们的眼里很神秘,也很向往。 大妹煮的是玉米稀饭,菜是一大锅清水煮莴笋。围坐在饭桌上的孩子们一阵狼吞虎咽,把一大锅莴笋吃过精光。 罗小明嘴巴一抹,对母亲说:“今天没有看见婶母出门,屋里有动静,却不知道是什么响声。” 母亲心善,乍一听孩子这么说;立马起身,饭也不吃了,搁下筷子就喊到他一起去看看…… 钟奎他们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当他想到于晓莲有可能走绝路时,就急匆匆的赶了来。却看见罗小明和其母亲吓得面色大变,连连后退,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于晓莲上吊自杀了,她的舌头吐出来好长好长,手垂直在飘荡的身体两侧,脖子歪斜,眼珠爆突……吊死的人真心很恐怖。 第169章 扑朔迷离 于晓莲家里干干净净,除了她整个人悬挂在房梁上和那张踢翻的凳子,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因为她是一个孀居的寡妇,罗小明的母亲为了避嫌,以及预防那些乱嚼舌头的婆姨们胡乱猜测,就着人去报案。 冉琴所带领的人赶了来,针对死者的遗体和家里的环境进行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死者死于自杀,没有他杀的因素和动机存在。 就在预备把死者装殓进临时准备的棺木里时,钟奎发现死者的脚髁处有五根淤青的指痕。 指痕很小,如果不仔细根本就不会看出来。 钟奎试探着让罗小明家里的小孩,都上去伸出手指比划那五根指痕,却无法吻合…… 一干人等看着他的举动,再看看那如隐如现的指痕。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指痕又代表什不好的事情。 钟奎一直没有言语,比划完毕心中有数。黯然无语的让人把尸首收敛,就和志庆俩人退出停放尸体的灵堂。 志庆和钟奎看见罗小明家大大小小好几口人,劳动力只有他母亲,其余都是张口吃饭的货,这会儿又死了婶母,肯定需要钱开支。 志庆把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全部给了罗小明,让他交给母亲。 钟奎也从家里拿出老太太留给他的钱,分一小部分出来捐献给罗小明。希望他多读书,多识字,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才。 也有人说过:‘人至善则无利,水至清则无鱼。’钟奎和志庆的倾囊相助,并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而是略尽绵薄之力,希望自己的一份力量一份捐助能让他们暂时度过困境而已。 从罗小明家出来,钟奎心事重重,他刚才明显感觉到在于晓莲家里有脏东西来的。可为什么会在转眼间消失于遁形? 是自己的能力不够,还是那个恶煞太过狡猾? 还有就是那个已经变成腐尸的婴儿给他一种不祥的感觉,一个小小的婴儿,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大的杀伤力?以至于接触过他的人都会出事? 三癞子,慕容老板一家三口,以及于晓莲。当然罗小明也算是受到危害的范围中,要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痴呆? 可那天在垃圾桶里看见的婴儿却是一具死亡很久的腐尸,它又怎么会再度复活去害人呢? 随同钟奎一起的志庆,了解他的脾性要是心里有事,整个人就会变得沉闷哑巴似的,不会再说一句话。 钟奎在玩沉闷,冉琴也不例外。 无声的走在山路上,任凭四周的景色多么宜人,都无法吸引他们几个人的眼球。 不远处一簇簇异常茂盛的灌木林出现在钟奎他们的视线里,他稍微停顿一下瞥看了一眼灌木林,突兀想到于晓莲脚髁上的指痕。 “你说那于晓莲脚髁的指痕是怎么回事?”说着话钟奎猛然出手拍在并肩走在一起的志庆肩头上。 被他拍了一个措不及防的志庆“啊?”了一声,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她脚髁的指痕是怎么回事?”冉琴秀眉一扬,散乱的发丝在风中更加散乱,却丝毫不影响她的英姿飒爽。 “三癞子的尸体还在冷冻室?”钟奎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把冉琴问得一愣一愣的。凝眉看着黑得就像炭灰似的汉子,心说道:刚才还在说于晓莲的情况,这会又扯到死亡很久的三癞子身上,他究竟想干什么? “是的,应该还在冷冻室。” 钟奎闻言停住脚步,认真的看着她说道:“这样,你赶紧回局里,调出三癞子的尸身,仔细检查他颈部的掐痕。”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于晓莲和三癞子都是死于那个神秘的隐形人之手。”冉琴眼里闪烁欣喜的光彩,恍然大悟道。 在一旁的志庆也对钟奎竖起大拇指道:“有噱头,” “也不尽然,这是我单方面的推测……不过你仔细查查说不定有迹可循。”钟奎谦虚道。 因为发生的这诸多事件,深深把冉琴困扰着,她自我感觉好像置身在盲区。此刻一经钟奎提醒,她思维豁然亮堂起来。 当下就急急赶回县城,伙同几个同事把三癞子的尸体重新检查一遍。 钟奎和志庆返回家里。 志庆能力有限,不能分担钟奎所经历的这些诡异事件,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拧开收音机,电台刺刺的杂音让他很烦闷咔嚓一声关闭掉。 钟奎在等待,他要等冉琴的消息。心不在焉胡乱的翻阅,摆放在茶几上几本泛黄的书籍,心思却在县公安局的她身上。 两个大男人一个把玩收音机,不停来会拨动频道发出刺刺的电流杂音。 一个心急如焚,在等待那一刻的印证。结果有两种,一种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另一种就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 ‘指痕完全吻合’因为这个指痕完全吻合,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各自想着心事,屋里安静得出奇。忽然敲门声破空响起,同时让两个男人条件反射盯着门口,并且思维配合大脑,大脑配合举止。腿发挥出极致能力从板凳上弹跳起来,一起跑去开门。 志庆知道门外的人是冉琴,他以为钟奎的心思在书籍上,起身开门是出于反应灵敏。 钟奎想的是,尽早知道尸检的结果。一门心思都专着聆听着门外的动静,所以才会第一时间跑去门口。 前者扑哧大笑,退身坐回原处。 钟奎开了门,一见冉琴就忘记了志庆的叮嘱,而是直奔主题道:“结果怎么样?” “怎么?不想我进屋?”冉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道。 对方的话让钟奎微微一怔,之后赶紧的一边挪动开位置,一边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局促不安的举动无非就是用来掩盖片刻间的尴尬。心说到:刚才是心急了点,把人堵住怎门口算什么事? “呃,好~好,快进来。” 老熟人了,没有多余的客套话,三言两语转入正题。 志庆也精神为之一振,把收音机撩一边去,就那么安静的等待冉琴的尸检结果。 钟奎给她端来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叮’玻璃杯轻微发出磕碰声。 冉琴不慌不忙端起玻璃杯送到口边矜持的抿了一口道:“结果就是,两具尸首的指痕完全吻合……” 听到这个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钟奎闭眼恨恨然坐到沙发上。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可怕的画面:天现异象,一抹煞气从地层冒出,这抹煞气就是黑白无常哥俩所提及到的煞星之一。 第170章 异常 煞星问世,一时找不到宿主,只好附体在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婴儿尸身上。就出现了三癞子拾到婴儿的画面,然而附体在婴儿身上的煞星,其附体之物是一个婴儿自然就很虚弱,不能见光。要是在大白天现身的话就会被阳光烧成灰烬。 在三癞子糊里糊涂把他抱回家后,却没有护理婴儿的常识,这样他就只好把婴儿往有小孩子的堂姐家送。煞星婴儿在扯断孩子的,知道此处不能再停留,就遁走。遁走的煞星并不是失踪,而是为了躲避大白天的阳光和亮度暂时隐身在阴暗的角落处。 婴儿在乱坟岗出现,那么这个阴暗的角落应该就是在回龙湾的乱坟岗…… “乱坟岗?冉琴和志庆惊颤的重复钟奎说出来话。 “对,问题出在乱坟岗。”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冉琴问道。 “咱们今晚夜探乱坟岗如何?”钟奎看向二人问道。 “我们那天去罗小明家,经过一片阴森森的灌木林难道就是乱坟岗?” “对,当时着急关注于晓莲的事情,所以没有刻意去观察那地。” “你不会把这些事给你那些鬼之类的联系在一起!”冉琴终于忍不住还是把这层神秘的窗户纸给捅破。 “如果不这样联系,你给我一个解释?凶手呢?难道这个凶手会有隐形术?”钟奎言辞犀利逼视着对方道。 见他们俩争论起来,志庆无从插话。视线就像探照灯从冉琴脸上,挪到钟奎那一边。两秒钟的间隙见俩人暂时没有出声争论,他跃跃欲试也想说两句。 实话:这好不容易逮住可以说话的机会,岂肯放过。他举起手做一个暂停的手势,突然出口道:“你们俩都别争,依我看还是把香草喊回来,让她用铜钱测算一下,看那乱坟岗是不是有问题。” 志庆的话,没想到再次泛起一股ng潮。 “我赞成。”冉琴举手道。 “没时间了。”钟奎闷声道。 “你……”冉琴欲言又止。 “ok,你们二位是不是看不见我?”志庆很是无语道。心想;他们俩这么老是争吵那没有营养的话题,对当前的事情没有好处,更没有一丁点意义。反而会把事情搞僵,也会因此影响到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融洽关系。 在县城冉琴没有亲人,只能一次次的往钟奎这里跑。名义上是因为有事请教,实质上是他在她的心里,静悄悄占据了一偶的位置。 钟奎最终固执己见和志庆去了一趟回龙湾的乱坟岗,至于有没有发现什么,这一段先挂起。待会再来…… 刚才的话题扯到香草,她的故事还没有完,所以先来看看她的情况。 钟奎他们作为局外人,不好对文根寻根问底。世上之事多了去的各种巧合,巧合去查婴儿事件,巧合去追踪三癞子的死因。所以他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给分散了注意力,而对文根当天返回a市发生的事情,才没有来得及细问。 香草却不同,她觉得文根一定有事瞒着大家。只是想解开心中的疑问,她才断然决定跟他一起返回a市。 文根好像很口渴,一路上不知道买了多少几分钱一只冰棍,吃进肚子里。话也相对的减少,浑身总是有那么子一股怪怪的味道。 同时香草还发现,他对什么都好奇,比如看见有骑自行车的。就楞要停住脚步,痴痴的看着自行车消失得不见影儿了,才会回过神来继续走。 有一点让香草很是难以启齿,在公车上。文根喜欢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很享受的样子闭眼假寐。手却不老实的趁人多之际,偷偷来触摸她的胸部。 香草试图去感触对方的这一异常表现,屡试失败,只好作罢。 文根的家在a市一条很深的巷子里,巷子的名字叫慈惠堂。巷子很狭窄,狭窄得只能步行进入。巷子两边一家紧挨一家住着很多住户,大概是好几十家!单从慈惠堂45号开始到最里面一家119号,细算一下就知道真实数据了。 巷子里所有的房子都是瓦房,一层到底。 巷子中间铺垫的是青砖路面,在住户的门口栽有各种树木和花卉,进入巷子里就如同进入一条很很长长的口袋一般,给人幽深遥不可及的感觉。。 越往里走,心里越是嗔得慌。一路走顿感凉爽无比。巷子里不大的院坝都被住户们合理利用起来,在他们的门口栽的葡萄架,葛树藤等多种植物。植物绿茵茵的叶片,遮天蔽日密密匝匝遮盖住头顶的阳光。 住户们也把晾晒的衣物任务交给那些个葡萄架,花花绿绿就像在开展销会,唯独没有男人女人贴身穿的小内内。眼前一张张质朴善意的笑脸。有孩子蹬着儿童车咯吱咯吱的从对面过来,香草急忙拉了一把貌似有些傻乎乎的文根躲避一旁,看着小家伙得瑟的蹬着车子从身边擦过。 “你这是怎么啦?”香草觉得文根突然变得很笨拙,也给她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文根眨巴眼睛,好像对她的话不明觉厉。张张嘴嗫嚅许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在香草的注视下选择放弃,迈动机械的步伐往前走。 香草大惑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心说:他这是怎么啦?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神态。 摇摇头无奈的继续追他,文根的家在巷子里最靠里面一家。房子倒也宽敞,进门就是一间大的房间,他们用来做的客厅。进门右拐就是四扇门贯通,再穿过一个房间进入后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天井。 文根父母对香草的态度不冷不热,在他们俩进门后。老夫妻俩对儿子是嘘寒问栗,好像没有看见香草的存在一般。 这些那些目前都不是香草关注的,关注的是,文根所有不太正常的举动。 大城市的夜晚相对比农村来得早一些,夜幕覆盖在城市上空,大街小巷依然人流如潮。各种霓虹灯跳动着节奏的光符,来回窜动着。 夜晚是孩子们撒娇的天堂,因为孩子的哭声,会惹来大人们的关切询问声。 香草来了两次文根的家,却始终不习惯这种太过安静的空间。没有老鼠来回跑动的声音,没有蟑螂伸出触须四处觅食的场面,更很难听得到南瓜花瓣里咕咕让人陶醉的叫声。 文根的父母是在进门的正对面靠右边一间房间。 文根睡的是小天井靠里面的一间小房间。 第171章 三人行 香草睡的是小天井正对面的一间房间。不习惯于这种太过安静的氛围,老也不能入睡。从她睡的卧室处,一线茵绿色的光束渗透进她这间卧室的窗框上。 她知道那是电视的光束,侧身避开光束的刺扰,睡意不知不觉袭来……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恍惚中她看见一个人影从小天井走了过来。 睡眼朦胧的香草恍惚中感觉到床前伫立着一个人,懵懵懂懂中瞥看到木头人似的伫立在床前的暗影,她大脑嗡一下差点没有惊厥过去。 稍停之后意识猛然清醒浑身再次一炸,神经质的翻身爬起定睛一看。原来是文根……这个人怎么回事?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走路没有声音的。 细想一下,一个人在熟睡中,被敏锐的第六感感触惊醒。骇然看见床前伫立一个人,我想的话是人都会感到害怕。 香草第一反应就是想伸手按开电灯开关……因为在之前她就和文根有约定的,不到结婚那一天,不会把最宝贵的交给他。 香草不动还好,这一有动静,静静伫立在床前的文根疯狂一般对着她扑来。 “你干什么?”香草大叫,手伸出来死死揪住他脖子下面的衣领。 文根力气大得惊人,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三两下的功夫,他的手已经触及到她的肌肤…… “流氓……混蛋……”香草继续大叫,手脚并用奋力反抗。 无论香草怎么抗拒,嘶叫。文根始终一言不发,一味地进攻……口里却发出不似人类呼吸的粗重声音。 她苦逼了,在文根扑来攻击时,就感知到他有异常。心说;早知道就把那一枚卜卦铜钱随身携带,这样就可以抵御一阵邪恶力量的进犯。 可令香草更加奇怪的是,他们俩在房间里打斗,嘶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文根的父母好像充耳不闻,一个也没有起来阻止。 香草的嘶叫和对抗,好像越发激发了文根自身潜在的原始xy望。他用膝盖抵住香草的双腿,两手各自把她的手反翦向后撑住,这下她整个身体都完全暴露在他的身下。 这是最佳侵犯的好时机,文根慢慢慢慢俯下身…… 就在他慢慢俯下身时,香草张嘴就狠狠咬住他的肩胛。 按理说:人的牙齿还是具备攻击性,对方被咬住居然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也没有停止举动。这让香草更加恐惧,原本是想咬住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没想到他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她就把牙齿继续往下发力,口齿死死咬住一块有韧性的肌肉,同时一丝儿咸甜的感觉流进喉咙。 牙齿的深度和血液的流出,都没有影响文根的进一步侵犯。他附身用牙齿胡乱的撕扯香草的衣服,小布卦内衣碎裂的声音,和女儿家身体那股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刺激得他更是昂奋不已…… 香草脑海里记忆碎片里贮藏着母亲糜烂的私生活片段,她之所以抵死抗拒,就是不想走母亲那条令人唾弃的路。 入口的血液很甘甜,在融入进血管里时就像母亲的ru汁。赐予她生命能源的同时,也赋予她无穷的力量…… 文根充血的眼珠子恨不得把身下的香肉,囫囵吞进肚里,他以势在必得的趋势,长驱直入…… 一声异常高昂的咆哮来自文根的身下;“嗷呜……”原本处于被动状态的香草,突然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就在香草和文根发生抓扯时,钟奎一行三人去了乱坟岗。 有人说;做什么事为什么不会是白天,干嘛非要在晚上做?比如说去乱坟岗,你钟奎大可以在白天去?何必要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去那充满阴森气息的地方呢? 有些事情想象和行动起来完全是两码事,想象最多就是耗费脑力,可要行动起来那是几方面的。一个是勇气,另一个是契机,还有就是一个念头的巧合。 ‘想法和行动’其实是很默契的两兄弟,所以当钟奎想到要去乱坟岗时,也不顾冉琴和志庆的想法,立马就行动打算去那看看。 三人各自拿一杆手电筒,连夜去乱坟岗。肆孽的夜风呼呼也些刮脸,三人都沉默无语就着自行车笼头上捆绑的手电光仔细辨认着方向。 冉琴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却有一股与之性别不符合的豪迈气概。她除了害怕老鼠和蟑螂,还有就是蛇之外,对鬼神之说还是初次接触,就像那一晚她从头至尾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那只出现在暗黑里的巨手,就被出现的钟奎给弄没了。 那个时候的感觉就像在做梦似的,后来想起那一瞬间老是觉得不太真实。所以当钟奎提出去乱坟岗,她是没有意见的,也很想亲自去见识一下鬼的真面目。 志庆屡次擦边在与死神失之交臂的时间差上,加之经常在外亲眼所见一些超自然现象和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事件,他对于鬼神之说还是比较信奉。在每一次要出远门什么的,妻子和岳丈都会叮嘱他带上一些家里私藏的辟邪物品,如;玉坠项链,玛瑙珠子等。这些物品都是岳丈私藏来的,这跟他勘测工作有关系。 那一次遭人暗算是走得匆忙,妻子准备的东西他给落下在床头柜上,直到出发到达目的地才想起。所以当他带着伤和钟奎出现在家门口时,妻子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看向他的那个心疼眼神,无不让人揪心。 也就是因为在晚上,两个人在一起时,妻子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哭得跟什么似的再也不答应他出远门。志庆喜欢忙碌,喜欢把自己塞进繁琐的思维空间里。特么的这一闲置下来,还真心不习惯。所以就暗自打主意;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钟奎一起来找点事做。 诡黑的夜空总是让人兹生恐惧和瞎想,人的思维想象力非常广泛。在视线不能所及的位置,看见一颗安静伫立着随风不停摇晃的树枝,思维和大脑达成默契立马就自然塑造出一个明知道会害怕的影像来,那就是鬼影…… 冉琴惊呼前面有一个晃动的鬼影。 一左一右保护她的志庆和钟奎,哗哗蹬车前去看。俩笑:“哈哈哈!树枝。” 路越来越难走,最后只能把车子推起走。 黑暗中,三道微弱呈扇形的光束很不稳定的朝前慢慢移动。光束后面,三双眼睛都认真的盯着,光照到和没有照到的位置,生怕眨眼之间就错过什么似的。 第172章 一抹温馨 一声声‘咕咕’怪叫声音从黑黢黢的山谷传来,骇得她心惊肉跳。 “别怕,是猫头鹰。”钟奎安慰道。 志庆故意推车走在前面,让他们俩慢慢尾随在后面。 冉琴无数次的胡乱猜测;这黑不溜秋的怪伽,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需要一种什么样子的生活?想想,又暗骂自己;他跟我有毛关系,他干什么和做什么,管我什么事?可后来又想;要不是他搭救自己,也许此刻的她,已经被安葬在公墓里那冷冰冰的地下了。 难道对他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是出于报恩?冉琴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否认刚才的想法。侧角的视线,感觉身边好像有一座厚实的墙,这堵墙可以给她遮风挡雨,可以让她从死神身边逃逸。也许这就是真实的感觉,没有一丁点利用和伪装的成分存在。 钟奎向来话都是很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给这位女汉子有说不完的话。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弱者,只要她没有穿上那身老虎皮,活脱脱就是一个跟香草一样纯真的女孩。那些枪啊什么的,只是用来武装表面掩饰她内心的脆弱而已。 寂静的夜,空荡荡的路,黢黑无止境的夜空下三人都没有说话。周遭空间里传来他们三凌乱的脚步声,以及车轮子匝匝滚动在地面的声音。 安静的氛围,突然有一个出声,你会不会害怕? 就在三人肃然安静一步步的前进时,“前面就是了。”钟奎一句话,吓得冉琴和志庆浑身一紧。 “钟奎,你以后要说话什么的,先暗示一下。”冉琴嘀咕道。 “哈哈!”志庆朗声大笑。他的笑声充满蛊惑力,让人错觉此刻不是在诡黑色的夜空下赶路,倒像是在某一咖啡里品茗咖啡。 “我……好!以后注意。”钟奎郁闷道。 灌木丛是野生生物的乐园,老鼠、蛇、各种应有尽有。 而灌木丛下就是以前那些死亡人们的栖息之地,墓地……三俩自行车挨个叠放在路边,他们取下手电筒,一步步踏进这个让人害怕的恐惧地带。 一簇簇纵横交错的灌木丛就在钟奎他们眼前,一缕淡得没有颜色的薄雾缭绕在灌木丛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白色的诡异影子。 冉琴够胆大的,此时也觉得这里阴风阵阵阴气森森的。尽管紧靠在钟奎和志庆俩人的中间,但还是感觉一股股的阴冷扑来,冷得她直哆嗦。 “冷吗?”钟奎关心的问道。 她抿紧嘴唇‘嘚嘚。’牙齿磕碰的声音,抱紧胳膊肘,逞能道:“不……不冷。” 一声笑,“噗!”脱衣服的动作,还没有等到冉琴反应过来,带着体温的外套已经披在她簌簌做抖的肩膀上。 “谢谢。” 志庆晃动着手电筒在冉琴冷得发青的面庞上,一晃挪到钟奎黑得跟煤炭似的脸上,不适时宜的调侃道:“你们俩还客气啥?” 钟奎无语。 冉琴羞得刚才还冷冰冰的脸,立马热乎乎转而滚烫起来。 在这个迂腐守旧的年代。钟奎和冉琴的这种举动,要是在大白天被人看见,特定惹来许多饶舌的口水话。 “好了,你们俩别在这里ng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志庆的意思,这里不正常,他也感觉到一阵奇冷慢慢侵袭而来。 钟奎脑袋清醒着呢!他只是没有说出来。刚才是看见冉琴实在冷得不行,才脱下衣服给她的。 灌木丛走完就是一片影影绰绰的树林。这些已经是手腕粗细的树枝都是在坟茔迁走后,那些惜寸土为金的人们,私自种植下来的树苗。 树林里也有那种淡色的薄雾,薄雾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沙沙,咔嚓的声,是他们三踩踏在松软地面发出的声音。树林里很安静,安静得听得见三人扑通扑通的心跳。“钟奎,你说我们像不像是在梦境里?”志庆很突兀的问道。 钟奎只是点点头,没有觉得什么。 吓!可冉琴在听到这句话问出时,禁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她虽然没有出声,机械的目光扫视四周,越看这里越像是她曾经做的一个梦。 那一次的噩梦印象很深刻,一直存留在脑海挥之不去。她记得在梦境里也是置身在一片薄雾中,有树林,有灌木丛,还有……她看着前方,有些不敢确定的对钟奎说道:“前方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东西出现?” “什么异常?嗯?”开始是害怕看见什么,现在志庆倒是希望看见什么,他不想就这么空手而归。说着话,他习惯的掏出打火机和香烟,想吸口烟去去寒气。 冉琴看着打火机一下,两下,三下……蓝色火苗蹿升,呼呼火焰…… “不,快灭掉。” 钟奎和志庆都不明白她为什么神经质一般惊叫,同时一把抢过志庆手里刚刚点燃的打火机,而且还给灭掉了。 “‘呼哧~呼哧。’不知道为什么,我……我觉得好像来过这里,有火,火焰熊熊燃起,树林燃烧起来,还有人在跑……所以就……”她委屈得不知所以。 两个大男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冉琴。 “好了,我不抽烟就是。”志庆把烟卷重新放回烟盒里,举起手电筒径直往前走去。心说:臭小子,你表现的机会来了,赶紧的安抚你心目中的女神! “你没事?”钟奎问。 摇摇头,“没事。”她看着志庆走在前面的背影,如有如无般很不真实……头昏昏沉沉起来,揉揉太阳穴。几步踉踉跄跄的跟上。 其实钟奎也有感觉这里不对劲,只是在没有看见什么异常前,他不想惊吓住冉琴和志庆。 “钟奎……”喊声好像很远很远传来的,应该是志庆的声音。 听到喊声的钟奎和冉琴急忙紧跑一阵子,穿过很多棵树。出现一片空旷地带,果然看见他伫立在一方四四方方,貌似很深的深坑前。 “这是什么?”冉琴好奇的问道。 “墓穴。”钟奎肃然的神色道。 “下面有东西吗?”志庆把电筒探下想看清楚坑洞里有什么状况。 三人附身在坑洞边,一股腐烂的气息扑来,熏得他们头晕乎乎的。 嗅闻着空气里这股混淆腐烂气息的味道,钟奎恍然大悟出口道:“这里有沼气。” 第173章 痛感 说到沼气就对了,刚才冉琴看见志庆点燃打火机的那一刹,火苗呼蹿升起老高。她猛然想起在梦境里看见的情景,才及时抢夺来打火机灭掉。 “沼气?”志庆惊得一身冷汗。心说;如果这里真的如钟奎所说是有沼气,那么刚才打火机打火后,会出现怎么情况? 钟奎凝目思考着,对他点点头道:“的确是有沼气,刚才幸亏冉琴……要不然咱们这个时候已经葬身火海了。” 冉琴一时还不明白他们俩说的什么意思,就补充道:“刚才我也只是忽然想起曾经做的一个梦,梦境里有树木有雾霭,还有火焰,熊熊燃烧……还有喊救命。” 实话;在如此诡异的环境里,谈论梦境,是人心里都会产生各种恐惧感来。她自己在讲述梦境,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就悄悄兹生出来,最后不敢继续再说就硬住话头,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俩。 “没事的,这处墓穴看来是没有人知道,也许里面已经没有人了。”钟安慰着,想要下坑底去看看。 “别,我看还是明天来!在这个时候……”冉琴不安的环顾四周,极力阻止他的莽撞之举。 “冉琴说得对,要不咱们明天来。” 钟奎脾性也是执怮来的,他打定主意要做什么十头牛都不会拉回来。就在他固执己见的手举电筒一步步往下攀爬时。心,突然莫名的疼痛起来。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在如此阴冷的空气里从额头上滚下,无论是谁都会看出有问题。 “钟奎……你怎么啦?”冉琴紧张的一把欲拉住他,嚷嚷道。 志庆也看见他的脸色眨眼间变得就像猪肝色似的难看,不由分说就爬下去一把拉住他就往上提。 昆虫学书上说;昆虫有感触,这种感触的触须很微妙,它轻轻抖动就能感触到四周危险的讯息。 人类也有感触,人类的感触是第六感。俗称;预感。 但是这种预感和感触要因人而异。 一般人的第六感,是对自身的环境会产生感觉。人类的身体是由很多细胞组成,所谓的第六感,跟昆虫的触须差不多。在敏感到什么事情会发生时,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大脑自己会起到保护作用,控制住身体其他器官的举止和言行。 而钟奎这种心痛的感觉是一种精神传递,也就是跟他有某一种关系的人,会传递这种奇怪的讯息给他,从而会发生碎然的心痛病况。 因为突然的心痛阻止了钟奎下坑洞的想法,志庆和冉琴手忙脚乱的扶住他撤出树林,从灌木丛入口处退出到路上。 奇怪的是,当他们钟奎扶到路上时。心痛的感觉忽然消失,人一下子就完好如初,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这一奇怪的事件,让他们三人都产生了各种猜测。 钟奎自知他是没有心脏病史的,所以不会有心痛的毛病。 志庆想很有可能是他把衣服脱了一件给冉琴,然后身体寒冷造成心痛。 冉琴想的是;也许是树林里的沼气,导致他心脏发生痉挛,产生心痛。 无论是什么猜测,他们是不能再回到那个坑洞去查看了。再说;时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冉琴第二天还得上班呢! 这样一来,他们三只好顺原路返回。 而就在钟奎发生心痛时,正是香草和文根在发生故事…… 文根的父母在早上起来时,发现儿子昏厥在床上,身上有血……血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反正搞得床铺上四处都是。 他们吓坏了,赶紧把人往医院送。 结果到了医院才发现,文根的肩膀和脖子都有咬痕,血是从脖子流出来的,只是创口不深没有危及到性命。 更加奇怪的是,香草不见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抽抽噎噎的泣立声,出现在在a市一偏僻的巷子里。她就像一朵白云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多久,反正跑到这儿就再也跑不动了。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令她感到万分恐惧。 唇和牙齿深深嵌入肌肤里,一丝滑般的咸甜侵入喉管。这是甘甜的血液,这是母亲的ru汁,ru汁赐予她无穷的力量。父亲赐予她与生俱来的野性,狂暴掀开欺凌她身体的那个人,一口下去狠狠咬住弹跳压力的脖颈…… 慢慢深入血液越来越充满诱惑力,就在她贪婪的想一口饮尽时。忽然从这具被咬住人的身体里,滑出一具鬼魁般的暗影。 滑出暗影的躯体,抗争性的挣扎起来。在她意识里眼前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 被咬住脖颈的文根意识归位,突然出声大喊救命,并且呼出她的名字:“香草,你干什么?放开我。” 香草……她震撼住了,扪心自问道:我是香草吗?我是谁?努力控制心魔的怂恿,意识一点点的回到。 松开咬住的脖颈,tian舐着残留在嘴唇的血迹,抬头迷惘的看向文根。 “我这是怎么啦?”看着自己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真的吓住了惊魂甫定的文根。除了惊愕的看着她,什么话说出来好像都是多余的,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脑海里想起了一件事…… 尔后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香草原来是…… 就在文根和香草相互凝视,眼眸在相互询问时,那一抹从文根躯体里溜走的罪魁祸首,趁她意识还处在紊乱中。 忽然再次扑向粹不及防的文根。 文根就像一截没有知觉没有意识的木头,硬挺的倒下去…… 看着倒伏在床上的文根。“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了他?”香草不停扪心自问。她呆如木鸡般伫立在原地,然后慢腾腾走到窗户下一面镜子里,镜子里的香草脸色苍白透明。 晃晃头,思绪紊乱,记忆零碎。头机械的扭动,双手神经质的抓扯头发。意识崩溃般的走向绝望边沿……最后把眸光看向那寒森森的黑洞。黑洞是这间房屋的出口,伤害了一个不想伤害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呆在这儿,只有跑出去。 香草一路狂奔,漫无目的的瞎跑,跑进人流涌动的超市,仿佛觉得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带着敌意在注视她…… 第174章 你是我的 这个故事跟上面的故事是有关系的,接着看。在另一个地点,可怕莫名的恐惧让她不能自禁。她一路狂奔之后,停止下来仰望已经熄灭的霓虹灯,马路上除了鬼祟的冷风,没有车辆,整个城市都在深度睡眠中。 黢黑的夜空,鳞次栉比的房屋,房屋里的人此刻跟死人差不多。她觉得这些房屋就像墓穴,这种墓穴给那些集中在山林的墓穴唯一不同的是。 墓穴里的死人有自控能力,他们日出而出,日落而息。而山林里那些墓穴里躺的死人,没有知觉,没有呼吸,骨肉也随着岁月的蹉跎变成骷髅。 感觉周遭就像一个圆形漏斗,她怎么也无法跑出这个漏斗。在原地团团转动的她不知道,一双充满邪恶的眼眸,在暗处窥视着她。 他静静的伫立在街边,看着她因为急速的奔跑,掀起那一缕白色的连衣裙,活脱脱就像天空中的白云。 从她侧面眉满脸仓惶的神态不难看出,她很焦急,披肩长发随着连衣裙的飘动,如云烟一般。 樶起鼻子嗅闻着看空气里那一霎人的气息,这是他初次嗅闻到的一抹芳香,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一抹芳香将成为历史,他是奔她而来的。 一双枯槁黢黑酷似爬满蚯蚓的手臂,呈抓握状伸向视线看见的白云,嘶哑得颤抖的嗓音,从不停上下滑动的喉头冒出:“你是我的。” 为了邪恶的使命,寻找魔鬼王国的公主,讲述起来好像进入到了一个童话故事。但是这表示不是什么唬弄三岁小儿的童话故事,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他来自地狱,他要把她变成魔鬼王国的未来…… 他自从来到人世间,寻找宿主无着落,莫奈之下只好寄宿在一具腐烂的婴儿躯体里。 他憎恨一切美好的东西,看见孩子可爱的笑脸,看见孩子那给人寄予希望的。心里就妒恨无比,所以他恶毒的伸手一把扯断。在看着痛得孩子哇哇大哭血液四溅后,他嘴角牵扯出一抹得到满足之后的邪恶狞笑。 他也好色,特别喜欢女人的那一对馒头。附体在婴儿身上的他,借助婴儿稚嫩的小手揉捏中传递着一种惬意的舒适感,进入肮脏的思维空间。 腐烂的婴儿始终有一股味道,而且还在继续腐烂中,要不是及时吸血补充能量,他有可能功亏一篑。会重新返回地狱之门,属于他的地狱之门,就是那一方无人敢踏入的乱坟岗。 一双带着邪恶的爪子,掐住那让他感到恶心的脖子。听着咔嚓喉管脆裂的声音,一种肆孽掠夺的快感刺激得发出一阵瘆人的狂笑。 当他遭到致命的遗弃时,恨不得撕裂那个遗弃他的慕容老板。最终他还是使用了邪恶之术,盗取了那一家人的灵魂。 地狱也可以用交换来替代罪孽,他的罪孽深重,却可以逍遥法外滞留在三度空间。那是他用各种贿赂得到的自由,他承诺不定期的交付给阴差所需要填充地狱的灵魂。 他最讨厌附体在那具没有男人气概,缺乏阳刚之气男人的躯体里。憎恶这具躯体的懦弱和无能,要是不被这具躯体主人的灵魂克制,眼前这一抹香肉早成为了他的盘中餐。 ‘哈……’粗重的呼吸,吐出一股股恶臭的气息。“你是我的。”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尖利的爪子,挠在临近身旁的玻璃橱窗上,发出刺刺的脆裂响声,一经他刺挠过的玻璃瞬间留下一道道裂痕。 黑暗始终要被光明驱逐,黑暗心有不甘慢慢蓄积力量,等待某一天的爆发。 旭日东升,城市上空冉冉升起一层淡薄的雾霭。大街小巷开始喧闹起来,汽车声,人说话的声,路上学生们跑步谈笑声。在暗黑退去之后,城市立马恢复了它的勃勃生机,每一处都有生的气息存在。 鲜花、绿叶、绿化工人攀高梯子修剪行人道的树叶,给它们喷射预防虫子的药粉。 这一切是多么的安详平和,从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却不知道一场邪恶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而在一处十字路口,一个女孩突然迷失了方向。徘徊在十字路口,浑身湿漉漉的她晕头转向不知道何去何从,而在阴暗的角落处,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珠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对这只猎物的窥视。 十指如钩,抓挠着不存在的气息。在他的预想中,她很快就会香消玉损。他也同情过人世间的俗人,曾经的他,也是俗人过度来的。 今天她一定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这个念头从他恶毒的脑海里冒出,再次发出一声瘆人的嘶哑声和狞笑。 世间事也很多‘突然’有喜有悲和无可奈何。 忽地一声惊叫,他不用看都知道,她脚崴了。这本该发生的事情,即将发生,从此以后她悲惨的命运翻开崭新的一页。 脚脖子的疼痛让她无法站起来,过往的人们,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跌坐在地上的她泪流满面,大脑完全一片空白,甚至于产生了短暂的失忆感。她记不清自己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方? 就在这一刻,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就像他的主人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对着她冲来。 等到她发觉情况不妙时,已经迟了。一刹那,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声金属与的撞击声音过后,那朵白云飞上了半空,然后陨石般重重摔下地面。在那一刻间,她脑海里浮现一个人,这个人和她有很亲切的联系,可是却远在深邃的记忆深处…… 一篷惊心动魄的艳红从半空中洒落,车上、叶上、地上、白色的连衣裙上到处都是,在森冷的阳光下诡丽非常。 白色面包车一刻也没有停留,歪歪斜斜刺刺的冲到他,所处在的位置那一偶阴暗角落处。停下来,再无动静。 阴冷的撇嘴一笑,他没有给那些多事人们考虑的时间,用常人无法预测的速度冲到出事地点,一把抱住血泊中的她就狂飙。 身后摔下那些喊叫、奔跑、拨打电话的杂音。抱住她一头扎进属于他们俩的空间,一条没有尽头的下水道。 脏污的下水道,一股股恶臭肆意的漂在有限的空间里。 白色的连衣裙变成了一片猩红,临死前那一抹痛苦还残留在脸上,惊惧而狰狞。整个身体还有半边身躯稍微好一些……血液已经凝成黑红色的血块,看着有些恶心且又充满诱惑的味道。 由于血液已经凝固,黏住了衣服和。他颇费力的在,脱掉那些零碎的衣服时又把皮肤损坏了一部分。 最后她一丝不剩的展露在他的面前,奇怪的是却没有预想中的那种波动。人因为她残缺不全的躯体所致,还是因为刚才在得到她后激动喜悦的情绪受到冲击? 看着这具曾经美丽过的躯体,右边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损坏了大部分肉身已经严重变形,骨骼移位,臂骨横插如了胸口右侧。半边更生生撕裂,她的样子足可以吓得任何人魂魄出窍。 而在她那唯一一只完好的瞳孔上,还余留下一丝难舍的绝望眸彩……她在被抛向半空时,意识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第175章 邪恶的月亮 钟奎忽然莫名其妙的从睡梦中惊醒,究竟为什么醒来?他不知道。是口渴?还是想起夜去卫生间?他木讷的起来,又觉得这些都不是醒来的理由。 重新把身子往床上一放……深深的不安好像在预示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似的。难道是乱坟岗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就在钟奎神思恍惚醒来时,外间屋里,在一堆夏氏书籍旁边的布袋子,慢慢探出一颗小脑瓜子。 “菊花姐姐,我想出来透口气。”小虎牙悄声对还在布袋子里的小菊花说道。 “嘘!悄悄的,别让老大知道。”小菊花竖起食指神秘的口吻道。 “嘘!”小虎牙模仿她的举动也把食指竖起嘘声道。 是钟奎的不安影响到小虎牙,他很好奇老大究竟在不安什么。当他轻飘飘的进入老大卧室时,他已经再次入眠。 看着老大呼吸均匀面部微微略显愁容,粗眉毛一下一下的拧动,猜测到他一定是在被什么噩梦困扰。要想帮助老大摆脱噩梦困扰的办法,以及想探测他的不安来自什么原因,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那就是进入他的梦境中。 小虎牙暗自打定主意,瞬间缩小变成一滴泪水似的水滴,从半空滴入钟奎的瞳孔里…… 钟奎的确是在做噩梦,梦境里什么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树木,黑色的雾霭,黑色的自己。唯独那轮皎洁高挂在半空的月亮是白色的。 他觉得这一轮月亮很妖异,妖异得有点不真实。月亮颜色也太过单调的白,就像一张没有表情没有五官的脸谱。 月亮正下方,就是他所处的环境中,有一口深幽不见底的古井。 井口黢黑一片,看不见青苔以及生存在井里的其他生物。 突然那一轮月亮以疾快的动作,斜刺刺的从半空滚动着,就好像要掉下来似的。钟奎蹦起老高,本能的想伸手接住月亮。 可是看似触手可及的月亮,单凭他的手,怎么也无法触摸道。 月亮滚动的趋势越来越快,好像是冲着这口水井来的。钟奎才不要让月亮跌入水井里。他就拼命的跑,想赶在月亮下来时接住。 在他的思维里,觉得没有了月亮,人类将无法生存,暗黑就像恶魔一样慢慢吞噬在地球上中赖以生存的人们。 看着滚动而来的月亮,带着一阵阵轰隆隆巨响的声音响彻耳膜。钟奎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好像这一轮月亮不在是月亮,而是一颗即将降临人间的灾星。 他想到腾龙剑鞘,想到身上的定位铜钱,想到冉琴……想到数以百计的人们。他预备全力以赴,一定要阻止月亮跌入水井。 当月亮靠近钟奎时,他才发现在月亮的背后,有一抹修长鬼魅的暗影。 原来是这个邪恶的家伙在推动月亮往下掉?他大怒,欺身上前预备给那一抹代表暗黑力量的暗影决斗。 就在这时,钟奎忽然感觉眼睛冒出一颗泪珠。 伸手轻轻拭擦,泪珠忽然说道:“老大是我。” 泪珠说话,这是什么节奏?钟奎大惊,把泪珠用指尖黏住摊开来看,泪珠舒展开来现身出现一缕身影。 “小虎牙?” “老大。”小虎牙答复着,也看见了滚动而来的月亮。 月亮距离小虎牙和钟奎越近,他们俩俊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的震感。天地间的暗黑越浓,墨汁一般,可以说他们俩相距那么近,都无法看清楚彼此。 小虎牙没有看见过这种奇怪的现象,他惊愕住张大嘴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钟奎没有顾及小虎牙的神态,他已经冲上去,在没有腾龙剑鞘的情况下。他预备赤手空拳,抵住月亮。 月亮滚来的趋势就像风,一丝丝弧形光束在月亮周边闪耀,就像铁器摩擦地面摩擦出的火星。 他感觉手掌心已经触及到月亮,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月亮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它的分量跟一个女人的身体重量差不多,就在他大惑不解时,手指触及到的月亮变成了香草。 果然是梦境,什么乱七八糟的。钟奎无语,很想从这个荒诞的梦境里醒来。 香草笑吟吟的看着他,出口喊道:“钟奎哥,你看看我是谁。” “你不就是香草吗?还能是谁。” “香草姐姐?”小虎牙也觉得太奇怪了,这是他第二次进入人类的梦境。梦境里的世界果真变化无常,刚刚还是带着凌冽气势,滚滚而来的月亮,怎么就变成了香草姐姐? 香草冷然的面孔,额头上一个醒目的‘t’字母,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漂亮。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神采。 可是给钟奎的感觉,好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似的,忽然觉得距离好远,远得有些陌生的感觉。 “钟奎哥,你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你不是跟文根在一起吗?”钟奎郁闷道。身后的小虎牙,拉住他的手,在手掌心给他比划什么。 香草好像完全不认识小虎牙,她的眼珠子跟常人不同,呈现暗红色。 她好像看见小虎牙在暗示钟奎什么,刚才还很平和的神态,眨眼间变得诡深目测作势的想靠拢过来。 小虎牙忽然大叫道:“老大快跑,她……她不是香草姐姐。” 钟奎糊涂了,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刚才他知道是梦境,也知道自己的梦境是一种先天的预示。他没有听小虎牙的话开跑,而是停留在原地,想把这个梦境搞清楚。同时他还觉得这个梦境太过诡异,香草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和形态出现在梦境里的? “坏小子。”香草逼视着小虎牙。 小虎牙吓得躲避在钟奎的身后。 钟奎手指轻轻暗示小虎牙别怕,蹙眉出口试探道:“你刚才说你在什么地方?” 香草款款的走到井口边,指着水井道:“这是我的新家。”说话间还没有等到钟奎反应过来,她纵身一跃跳入水井里,眨眼不见。 看着香草跃入井里他的心咯噔一下,一阵揪心的疼痛袭来,跟上次那种疼痛极其相似。他知道这是梦境,可为什么会有这种真实的感觉?捂住胸口脚步跄踉着跑到井边,一叠声道;“完了完了。”刚刚探头去看向黝黑的深井里时,一双从暗黑伸出的爪子,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往水井里拽。 小虎牙见状,赶紧的跳前一步,伸出手死死拉住钟奎的后衣襟不放。 两股好像来自地狱和人世间的拔河比赛开始了。一方要把钟奎拉下深不见底的深井,一方要把他拉回到现实里。 第176章 逃离梦魇 在布袋里其他小鬼老也没有看见小虎牙回来,一个个都钻了出来,一溜烟跑去老大的卧室里。这一看不得了,他们看见钟奎浑身痉挛般的颤动,面呈土色,好像要休克那般。 同在钟奎家另外一间卧室里的志庆,忽然被一袭古怪的声音惊醒,声音很细小。但是却很清楚的听得见说的是什么。 “救救老大……” “谁?”翻身爬起,视线所到之处暗黑一片。急忙按开电灯,揉眼看看手表时间1200打着哈欠准备再躺下睡一会。 房间门喀拉拉自动开启,一股冷风扑进来,冷得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志庆早就知道钟奎家里有小鬼的事情,在一般情况下,小鬼们都不敢擅自来骚扰他的。他们惧怕钟奎的惩罚,所以显现出阴风阵阵时,他心里突兀一跳,暗自猜测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想法出来,他顾不得多想,翻身爬起披衣起床,几步就跑进钟奎的卧室门口。果然看见他的房门洞开,人摊在床上浑身抖动不停。 志庆一看钟奎就是中了邪梦的征兆,在平日里他们俩无事就谈及一些关于灵异方面的问题,所以也得益匪浅。 刚才从客厅经过时看见布袋,他灵机一动退身回到客厅,一把抓住布袋就小跑进钟奎的卧室。拿起布袋,就往他额头拍去…… 小虎牙虽然死拽着钟奎,可来自井底那道力量完全不是他能够控制住的。手一松,一带,一斜…… 钟奎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下去……突然一道刺目的光芒来自他的额头,这道光芒刺穿散射状,瞬间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从梦境里吸拉过来。 ‘呼哧~呼哧,’“我这是怎么啦?”钟奎从梦魇中惊醒过来,看见志庆神情肃然的盯着他。 “你……差点嗝屁了。” “怎么可能?”头晕乎得他想呕吐。远远伫立在暗处的小菊花只看见钟奎,却没有看见小虎牙吗,很想出来问一下。 钟奎眨巴着眼珠子,忽然指了指外面说道:“陈叔,帮我拿一条毛巾来。” “好的。”看着他缓过气来,志庆悬着的一颗心稳稳当当的放进肚子里,答应着就走了出去。 看着志庆转身离开,钟奎立马悄声说道:“出来,赖在我眼眶里想干嘛,忒不舒服。” “我出来啦……”随着一声噗的轻响,小虎牙从眼眶里弹跳出来,轻飘飘的落在墙角。他必须落在墙角隐蔽起来,因为有人走进来了。 志庆给钟奎拿来热毛巾,“好点没有?”随口问道。 “好多了,只是胸口还是隐隐灼痛,不知道怎么回事?” “依我看,你明天还是去检查检查,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那天晚上你就痛了一次。” “这次好像痛得更厉害。”钟奎闷闷不乐道。“奇怪,刚才我做了一个诡异的噩梦。” “什么噩梦?说来听听。” “梦境里有一轮月亮,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还有香草,她的样子很奇怪,特别是她额头上一个字体很奇怪,”回忆着梦境中的情景,钟奎面部略显一丝复杂表情。 “月亮代表女神,水井代表地狱……至于你说的字体是什么形状的?” “’t’好像是这个。” “’t’!志庆面色骤然一变,继而没事人一般道:“哈哈,别认真,在我养病期间,闲来无事你阿姨就去买了好几本周公解梦书籍回来看,嗨!你还别说,还有点准。” 钟奎怔怔的盯着对方,思维里却在想他说的话;月亮代表女神,冉琴和香草她们俩都是他心目中同等分量的人。难道这个梦境是应证什么来的?是冉琴有事?还是香草有事? “哎!想什么呢?”志庆伸手在他面前上下挥动问道。 “没……没想什么。” “话说:刚才可真吓人,要不是你那破玩意臭气熏天,说不定还不能把你给熏醒过来呢!” 钟奎知道志庆说的是布袋,的确那条古怪的布袋年生久远,都不知道是哪一个年代所用的玩意。凑近鼻子,那股味道有好难闻就有好难闻。 “嗨嗨!多亏陈叔。”说着话,他顿了顿,感觉有点诧异的口吻道:“对了,陈叔又是怎么知道我有事的?” 志庆环顾一下身后,竖起指头嘘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那七小鬼不就是在你家里面,刚才他们可能看见你有事,不能唤醒你的情况下,就来找我。但是却没有现身,而是把我的房间门给吹开了。幸亏我心里是有数的,要是换做别人,还不吓过半死。” “哈哈!既然陈叔都知道真相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在隐瞒你。他们的确在这里,你是知道的,要不是有他们帮忙。我能顺利的把罗小明的魂魄召回来?” “也是,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呆在破庙里,想你可能是临时召唤他们来的,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就给我毗邻而卧。” “他们没有吓着你!”钟奎说着就抬头看向躲避在暗处的他们。 “没有没有。”志庆摆手道。 “陈叔,时间尚早,你还是继续去睡一觉。明天咱们还得去乱坟岗呢!” “嗯,好的。那我去了,你真的没事了?”志庆站起身说话间就退出了钟奎的卧室。 七小鬼跻身在房间角落里,听见志庆离开后,急忙跑了出来。 “老大,香草姐姐是不是有事?”小虎牙已经把在钟奎梦境里看见的一切都告诉了小菊花。 “不知道,我也想去看看,家里没有电话,只能等你们冉琴姐姐来了再说。”钟奎感觉心沉甸甸的难受。也许正如小鬼们所说,香草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按照志庆说的那种解梦法,月亮代表女神,那么不是香草就是冉琴。可是出现在梦境里的是香草,难道真是她有事? 可回头一想,不应该啊!她身边不是还有文根和他的家人吗?再说了;她身处在大城市,能出什么问题? 钟奎这样想也符合逻辑性,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越是有可能已经发生。不过他最终还是查到问题,那就是去了乱坟岗之后,才知道婴儿事件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钟奎把小鬼们安排去外面后,就再次疲倦的上床准备休息。想睡觉是假,实际是想再次入眠之后,如是看见之前那种梦里的情景,他将要细细的搞清楚状况再说。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特别注意把腾龙剑鞘握住在手,然后仰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等待进入梦境那一刻。 说来也奇怪,你一心想入眠时,精神气特别好。大脑意识清晰,思维里不断涌现一幕幕一点点发生过的事情。此刻他的大脑就像一部影碟机,反复播放着那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第177章 乱坟岗事件 钟奎迷迷糊糊睡,忽忽悠悠醒来。天已大亮,小鬼们因为被志庆识破藏身之所,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下去。一个个的都在做家务活呢!凌乱的的沙发拾叠得整整齐齐的。 如果你贸贸然进入一间屋里,没有看见任何人。厨房也没有人,却飘溢着一股米饭香,锅盖自己旋起飞到一边。没有人操纵的情况下,水阀门自动开启哗哗流出水来,又自动关闭。没有人操纵的拖布,一圈一圈很有规律就像给地板打蜡一样细细的拖抹着。你会害怕吗?早起的志庆看见这一幕,害怕了,尽管他心里有这个准备,在钟奎的家里,很有可能会看见一些不正常的东西,但也没有想到小鬼们也会做这些繁琐的家务活。 刚刚冒出头来的他又赶紧缩回自己房间里,呆呆杵在原地。想了想;不对,还得赶紧的上床躺着,假装闭眼还没有醒来的样子。 话说;志庆干嘛要这么做?因为他刚才看见客厅里无人操纵的抹布在拖地,就断定待会他们会进这间房间收拾东西。他想偷偷的看,他们是什么样子,又是如何进来收拾屋子的。 房门颤动着缓缓开启,他心里异常紧张起来,卷曲在被子里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抖动着。没有看见人进来,一把扫帚嚓嚓的扫着地面。地上瞬间干净溜溜,凌乱的衣物凭空飞起,啪啪、拍打的声音,对折、搁平、接着拖布进入,唰唰一阵疾快的抹动。 这一切好像是有程序来的,更像是有一位隐形机器人在默默操作似的。看得志庆是膛目结舌,愕然半天都没有敢动一下。 就在小鬼们有条不紊的做着家务时,门口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笃笃~笃笃~笃笃’敲门声惊得小鬼们四下散去。啪、当、瞬间屋里一切都静止,锅盖摔落在地,扫帚失去平衡。 钟奎开门。 冉琴进来。 “咦,你在做家务?”说着就随意的看着。感觉上还不错,一个大男人可以把凌乱的家,拾叠得干净利落。点点头;嗯,真心不错……不过她马上发现问题,掉在地上的锅盖,倒在地上的扫帚。 “你不会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做的?”冉琴面色微微一变道。 钟奎挠挠头,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给她实话实说。 “哈哈!还有我……”志庆忽然从卫生间跑了出来,打趣道:“我在家里可是伸手太岁,饭来伸手,衣来伸手什么的,在钟奎这,免不了还得跟他学做家务,嗨嗨!”说完话,他就去拾起锅盖,嗅闻了一口香喷喷的米饭。 ‘噗’“我说你们俩可真逗。”冉琴弯身拾起扫帚,拿着在手里准备把余下的活路干完。 钟奎不带笑的对她说道:“别干了,时间紧,咱们赶紧的去乱坟岗。完了还有别的事。” “两分钟的事,急什么?”冉琴不理会他,继续我行我素的把一些垃圾扫进戳箕里。 志庆漱口。 客厅里就剩下钟奎和冉琴。 她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盒子,含笑递给他说道:“给,把你的胡须剃剃干净。”当钟奎接过盒子时,她瞬间面色一红,又多此一举的用扫帚,继续扫已经干净的地面。 “你不会把我家里的地皮给扫没了?”钟奎一本正经的面孔,哪怕是玩笑来的,也没有那种逗趣的氛围。 “去!”冉琴搁置好扫帚,刚想再说什么,抬眼一看志庆从另一处过来,急忙改口道:“准备好就出发么?” “出发!我随时都可以的。”志庆一抹嘴角说道。 “等等我去穿件衣服。” “你们俩不吃饭?”冉琴看了看厨房,心说;是不是这两家伙没有煮饭?想法一出她急忙碎步进入厨房,揭开锅盖一看,有饭!“哎!我说你们俩还是吃了饭再说出发的事。” 在她的监视下,两个大男人一阵稀里哗啦,一碗稀饭进肚。 三人这次是大白天去的乱坟岗,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外出现。即使乱坟岗有沼气存在,在大白天危险几率明显降低。 可他们三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乱坟岗会产生自燃现象。当他们三还蹬车去乱坟岗的路上时,遇见好几拨,来来往往的村民。他们边走一边议论着什么,看他们的激烈争论和神态,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志庆好奇。 钟奎不明觉厉。 冉琴停车就问:“同志,你们好,请问你们这是去那?他们又在议论什么事?”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幸运的成为她第一个询问的对象。 大爷咂咂嘴,满脸、满额头的皱纹,舒展一下带出一线笑意道:“乱坟岗昨晚燃起大火,我们都来看看热闹。” “乱坟岗自燃?”志庆奇怪道。 “这怎么可能?”冉琴觉得匪夷所思。 “……”钟奎无语,他隐隐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大爷说完话就离开了,扔下钟奎三人相互凝视一眼,立马蹬车随着人流赶往乱坟岗。 乱坟岗一片焦土,树木几乎被燃烧成为一截木桩,那些灌木丛也一片凌乱。有人踏进灌木丛纵深处的树林,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里面什么情况?”志庆拉住一位刚刚从树林出来的中年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反正听到这事就来看看,树林里有一个大坑,他们都说是不是外星人昨晚降落在这里,引发了大火燃烧。” “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自个去看看。”志庆见从对方口里打探不到什么事。就对钟奎他们建议道。 三人进入树林,一股股焦糊味扑鼻而来,地面上沙土都烧得成为黑色。 好多村民在围观看着一方泥坑,这泥坑就是钟奎他们发现的那座墓穴。 墓穴四周的泥土,不知道是因为燃烧还是是爆破的原因,纷纷塌陷下去,几乎把坑洞填满。 填满坑洞的泥土经过高温烧烤,硬得就像石块。一时之间要想刨开那么多填埋的泥土,的确不是轻松就办得到的事。 志庆征求钟奎的意见,如果他执意要刨开泥土来看,那也不是难事。只需花费一笔钱,就近找几个有力气的汉子,来帮忙就搞定。 钟奎没有表明必须要刨开泥土的意思,看着这些烧焦的泥土,他琢磨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昨晚的梦境,如果他把时间花费在这刨泥土上,有什么用处?坑洞下面有没有他需要寻找的东西?还有就是,这乱坟岗早不自燃,晚不自燃,偏偏在他们三来看见坑洞后,才自燃。难道这算是巧合吗?还是另有端倪? 第178章 拨烦理乱 志庆征求钟奎的意见,是否继续追查坑洞事件。 可是他说出来的话让志庆和冉琴都很吃惊。 “这里已经无意义,有一股暗黑力量已经开始跟我较量。”这也是钟奎一时大意,把他们俩都置身在他的世界里,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让冉琴和志庆不明觉厉的话来。 见他们俩都不知所云的盯着自己看,钟奎这才醒悟过来,刚才的话,他们俩是不会懂的。 “没什么,咱们回!”闷闷不乐的走在前面,扔下冉琴和志庆莫名其妙的以为他生谁的气了。 冉琴回局里。 钟奎对志庆说要去a市一趟,去的理由是看香草。 “好,去!我也想回家看看了,你阿姨该责怪我了。”他极力赞同道。 钟奎要去a市,没有像以往那样只身出门。也许他预感到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所以就顺道把七小鬼带着在身上。 在路上他就对志庆要求过,这次去a市坚决不打扰他的家人。如果真心的要帮助,就给他找一间偏僻不起眼的旅馆住。 钟奎的话,自然惹来志庆的猜疑,也极力不赞成他的做法。说什么都不答应他去住旅馆。 最后还是钟奎说服了他,说这次去有事要办,而这些事不能让人知道。还不能惊动其他人,包括他陈志庆在内。 志庆怮不过钟奎,只好答应他的要求。但心里却纳闷,他是去看香草,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去文根家?还有一件他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在a市有一个关于鬼的传说,在郊区有一座很诡异的‘t’旅馆,‘t’旅馆闹鬼事件屡屡发生。生意清淡,要不是有雄厚的资金周转,可能早就关门大吉了。经营这座旅馆的主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改换门庭,把旅馆从里到外重新下大力包装了一番。 志庆没有明示说什么地方不能去,却暗示他;在a市这个不算繁华的城市,也有许多不可见人的阴暗角落。 虽然他钟奎有不凡的本事,却还是凡胎!有些偏僻旅馆有一些不好的人,在搞不好的非法活动,比如贩卖毒品,捣腾枪支,或则是杀人越货等,更何况还有一些地痞流氓什么的。这要是扔下他一个人在偏僻的旅馆里,万一出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两人一阵争论,钟奎不识好歹,反而恼火得很。 最后甚至于拒绝志庆的安排,在车站一下车就各自离开了他。 他避开人流涌动的繁华区,继续往市郊区最冷清的地方走去。 在逐渐远离了喧哗的市区后,疲惫了。就蹲在路旁,拿出预备的干粮来吃,渴了就喝水。困了就倚靠在路边小树林一颗树枝上休息一会,醒来就继续寻找。 这一路来钟奎不停反复推敲那一晚的梦境,以及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慢慢的居然理出一点头绪来,婴儿事件所涉及的人,都会遭到不幸。那么遇到婴儿却残留下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人,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他认定文根那一次的异常绝不是巧合,凭他一身气味就知道,他一定是遇到奇怪的事情。可是回到家,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去洗澡…… 就在钟奎胡思乱想时,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围拢了好多人,有男,有女…… 等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出车祸。一辆蓝色面包车四仰八叉的翻到在路旁的马沟里。车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的是司机,两男是坐在后排的。 有人说;这个男人好像在给另外一个男人打架,前面的司机关注后面,没有注意到前面有车辆过来。急刹来不及,两辆车来了一个亲密的接吻,结果这辆车就侧翻进马沟里。 女司机的头部严重受损,血流不止已经死亡。两个男人在相互扭打中,被飞溅的玻璃刺中咽喉死亡在车里。 也有人说;这是一起仇恨导致的车祸,究竟是什么仇恨,一般的人怎么知道。可是在旁边观察的钟奎,却意味深长的瞥看了,已经抬出严重变形车里的尸体一眼,就各人离开了。 一个人行走在马路上是什么感觉?是那种很无助的感觉,漫长延伸的马路,永无止境的跋涉,一辆辆冷漠的车,从身边带走一阵风。 却吝啬的懒得看一眼这个孤身行走在马路上的钟奎。 终于有一辆车带着刹车发出的‘噗嗤’声音,缓缓停靠在他身边。 钟奎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辆车出现在眼前似的,他没有表示什么。也没有拒绝对方的邀请,就大马金刀的钻进了这辆蓝色面包车。 车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黑大哥你去那?”后排的男子问道。 “去想去的地方。”钟奎冷漠道。 “的家伙,好心搭乘你,你特么的还装酷。”另外一个男子说着话,就拔出手里的匕首逼视他道:“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 窝火,敢情这是一辆贼车? 钟奎‘噗’一声冷笑道:“你们想作死,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 “哈哈!你娃够胆识,贼胆大。”两男子一ng笑道。 “哼!你们都是已经死了的‘人’我惧怕你们做什么。”钟奎凛然不惧道。 “他说什么?”女司机没有回头,出口道。 “这傻子说我们已经死了。” “哈哈~真他妈的倒霉,什么人不好遇,遇到一个傻子,还长得这么样……” 说着话,其中一位男子就举起手掌,想打钟奎。 “作死……”钟奎一让,手里铜钱出手,‘叮’一声轻响一道微光在两个男鬼额头一闪。 “你干什么?”前面的女司机掉头看着他质问道。同时看见已经被制服定住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的伙伴…… “你看好前面勒。”钟奎善意的提醒道。 前面一辆车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没有减速不必避让直接给他们这辆车撞来。 ‘呯,’女司机料想会在两车相撞时发出一声巨响,却没下到居然轻轻巧巧就从对面的车辆上穿插而过。 这诡异的一幕,让女司机惊颤不已。她不停自问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已经死了,现在你们在马路上永无止境的行驶这辆车。直到找到替身替代你们,你们才会轮回为人。” “你是谁?” “我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寻找偏僻旅馆。” “不可能,我没有死……怎么可能。”女司机难以置信的反复嘀咕道。她觉得手还是抓住方向盘的,车子还是实实在在的在往前方行驶,可刚才怎么会从对面的车辆穿过?而且没有收到一点损伤? “不,我不要死,我……” “别慌,我自愿上你们的车,其实就是想帮你们。”钟奎淡然道。 “真的?”女司机不相信道。 “真的,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带我去找到一座‘t’字母的旅馆。” 第179章 旅馆 没有看见自己的影像,女司机绝望的叹息一声,只好带着钟奎一直往前开。 这是一座古建筑的旅馆,古色古香之外,还隐隐透着一股邪气……一个大大的‘t’型字体是旅馆的招牌。 “喂……喂,你醒醒……”倚靠在树枝上瞌睡的钟奎,猛然被谁喊醒,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有一张憨厚朴实的面孔,正好奇的看着他。 咱们暂且称这位老实人!因为他的好心,把钟奎的梦境给搅扰了。 刚才的旅馆呢?还有三个刚刚死亡的新鲜灵魂呢?都不见了。 “你没事?”这个好心的老实人在喊醒钟奎后,还没有离开。 耸耸肩,揉揉鼻子,立正身子茫然无措看向四周。闷闷问道:“这里是不是发生了车祸?” “你怎么知道?” “呃,随便问问。” “发生车祸是前面,你还没有走过去,怎么可能知道?” “我没有走过去?”钟奎茫然了。敢情刚才一切都是在做青天白日梦?出车祸的男女他们应该就在这路上游荡了。暂时不能干涉,还得去找到‘t’旅馆要紧,住下来再说。 “就是,我也是看了车祸过来。进树林想小解,看见你倚靠在这颗树上睡觉,就喊醒你。” “那谢谢你,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座古式建筑的名字很奇怪叫‘t’的旅馆?” 老实人在听到对方问到‘t’旅馆时,微微一怔,面色也稍有变色道:“你……究竟是谁?这里的情况怎么清楚?这座旅馆……没有生意,好像已经经营不下去了。” “噗!我就是一普通来玩耍的旅客。对那家旅馆的事情早有所闻吗,所以想去看看,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不,我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 “带你去就是送你去死。”老实人一本正经道:“我也不会去,对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看着办。” “哎!我给你钱,你带我去?”钟奎喊住对方道。随即东摸,西摸从身上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两块钱面额钞票。 看见钱,老实人眼睛一亮道:“如是你不听我劝,执意要去,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别怪我。还有就是,我只能带你到一定位置,不能带进去。” “好叻,些许啊!”钱真是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两块钱出手,老实人就真的带着钟奎往旅馆走去。 旅馆果然古老陈旧,还真的就像梦境中的一个样子,一个大大随风摆动的招牌上面,果真有一个红得像鲜血一样的‘t’字体。两扇大门也是红色看着真心的不舒服,门扇上各自有一个圆形的铜环悬挂在一尊怪兽嘴里。进入内堂,好几根大木柱支撑楼顶,木桩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朱红漆。 旅馆是两层,房子很高,人站在屋子中央,显得很渺小。还得仰望着脖子望酸,才能看清楚房屋内部整个构造和装饰。 旅馆老板是一位海归,据说是落叶归根回家预备把这祖宗传承下来的旅馆,继续经营下去。 老板姓徐,叫徐集。他有一个女儿叫徐倩,听人说长得那是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只是人还在香港读书,好像是在不久前回来过一次。 钟奎在前柜台办理了入驻手续,住进了013房间。 他记住此次来a市的目的是寻找去探视香草,对于别的事情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去想,去猜测,去琢磨。 就在钟奎进驻旅馆时,在另一个地方,就是那肮脏的下水道处,在演绎着另一件诡异的组合。 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躺卧在一张冰冷的石桌上,说是石桌,其实就是水泥墩子。 在石桌桌子的旁边,蹲着那位鬼蜮来的邪灵。邪灵捧起她的头,嘴对嘴的呼一口气,输入一口绿茵茵气息进入她的口里。 邪灵势在必得想要把这具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残缺尸体脱变,他要把她据为己有,成为他终生的鬼奴。 邪灵没有名字,他希望凭这双邪恶只手塑造一具崭新的生命,又希望这具崭新的生命成为他的一份子。 一口气息输入尸体的口里,这方法只能给于她一会儿的生命,但已足以能够让他继续进行脱变计划。 轻轻的放下她的头,退隐到一边去,安静的观察,她的动静。 眼睛下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她终于醒过来了。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无意识地四望,呀然一惊,目光正定在自己的身体上。 邪灵闭眼冷冷的窥视着她,等到嚎叫声音停止之后,他才从阴暗角落处走了出来。他知道这里是整座城市最肮脏,对于如此低级的地方,永远也不会引起谁的注意和怀疑,就更加不会有人听得到她的嚎叫声。 事实上,她已经不会感受到疼痛,她的整个神经系统已经瘫痪,只视、听、声三觉活了过来。现在她害怕,尖叫、只是视、听、声习惯产生的恐惧,并非是出自疼痛。 凄惨惊恐之极的叫声在数小时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邪灵下定决心然后睁开眼睛靠近了她,俯瞰的距离,很清晰的看得懂,她眸光中闪烁的绝望和无助。 “喜欢死亡和恐惧的滋味吗?” 她骇然望过头来,看着眼前这张比之更加丑陋的面孔。颤声道:“你是谁?” “呼……先别问我是谁!你只告诉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吗?” “你是谁?”机械的问话,明知道问出来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她就是改变不了的执怮。 “一个死人不要太好奇。”邪灵鬼魅一笑道。 听到这句无情冷冰冰的话,悲哀的叹息一声“我死了么?”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她的鼻与口一起剧烈的呼吸起来,显示出她的恐惧。 邪灵残忍的盯着她,伸出那双丑恶无比的手,从下到上挨个摸索着,直到摸至她的那张死人脸。 “原来这是一具美丽的酮体,充满青春、活力、成熟、娇嫩、诱人。记得么,它曾经是你的,让你享受到只有人类才能得到的酸甜苦辣麻那种生活的味道。 可从今天以后,你将是我的。说着话,邪灵一把扯断横插在胸口上那只臂骨,仍在她的身边。她惊惧的睁大眼睛,不能动弹的任由他摆弄…… 文根在医院里,得到及时的治疗,可医生扔了一句话给他的父母。 “病人的伤,从目前来看,没有感染的象征,但是却并不表示没有别的状况出现。现今流行一种奇怪的病,狂犬病。狂犬病的潜伏期有短,有长。短的时间在一个礼拜之后不等,潜伏期长的时间大概在1——20年。因为各种条件有限,狂犬病疫苗还没有研发出来,所以你们家属多注意他的动静。” 第180章 出乎意料 对于医生的诊断和嘱咐,文根父母觉得挺奇怪,这咬人的是人,怎么可能得狂犬病?后来一想,在进医院时,他们给医生撒谎说是遭狗咬的,医生这样子来叮嘱他们也没有错! 原本觉得很简单的事情,经过医生的诊断和叮嘱,把他们俩的心揪得的。 自打把儿子送到医院,他们俩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中。在当时,他们俩还以为是文根对香草用强,遭到还击,然后香草害怕就从家里跑了。 两夫妻最后达成一致,编排好说辞,用来应付儿子的询问。 文根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香草在吗?” 母亲爱抚摸着他的头,僵直的笑意定在脸上喃喃道:“在,她在家。” 听到香草好好的没事,文根欣慰的笑了。在医院住院观察一个礼拜后,除了他脖子新添了一个小小的疤痕外,其他均无大碍。 医生告诉文根可以出院了,他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回家。 老父母知道香草那丫头已经跑了,这一回家,不就把之前善意的谎言给揭穿了么?所以两夫妻就想琢磨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可以瞒天过海把香草不在家的谎言遮掩过去,又可以让儿子高高兴兴的接受这个事实。 经过他们俩煞费苦心的仔细斟酌,最后编了一个谎言,说;香草娘家哥哥生病,临时把她给喊回去照料几天。 又说;他有一个远房表妹,近日可能要来家里。刚好趁他出院回家之际,这位表妹顺带来探望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管他表妹还是表姐,文根心里只能装下一个香草,别的好像都给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奇怪,总是给人‘突然’文根父母知道香草是没有在家的,那位什么表妹也只是临时扯进来,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这个女孩子做得好,哪怕她是农村人,以后结婚了就可以找关系把她的户口转正就是。 文根父母一个接儿子回家,一个就去张罗那冒名顶替的表妹。 文根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进了巷子,一路上左邻右舍都在关切询问他的病况。父亲只言片语支吾敷衍着,心里却在想安排表妹的那件事。 当文根和父亲出现在门口时,他们家的房门大开。当时文根父亲没有感到奇怪,满以为老伴已经先他一步带姑娘回来了。 进屋,屋子里拾叠得干干净净,好像还听见那老式脱水机‘咯吱,咯吱。’甩动衣服的声音。 文根喜出望外大喊道:“香草。” 他父亲一边把东西搁好一边度步进屋喊老伴的小名;“明清……” 从里间传来脆生生的答复声;“哎!”乍一听声音不似那般苍老,应该是香草的声音无疑。 文根大喜。 他父亲突兀呆住。 两父子看见从里面走出香草来。 她神采奕奕,面带微笑,亲昵的神态看着文根。并且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关心的口吻道:“洗把脸去,我给你放了热水。” 看着香草的举动,她给文根好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默契中带着一股温馨气息。 老父亲无语了,他暗自道:要坏事,香草在屋里。待会老伴在带回一个姑娘来,这撞在一块了,可怎么好? 想到这儿他赶紧的溜出去,想的是得尽快找到老伴,别出岔子才好。 文根感觉香草变得热情大方,贤惠是没得说。 她看他,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另类感觉。 他问香草;“我听老妈说你去看钟奎去了?他没事?” 瞬间一愣,不知道对方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思忖片刻,支吾道:“呃……没事。” “你钟奎哥得的什么病,非要你回去看?”文根特别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香草蹙眉,神态很不耐烦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感冒。”说着就进里屋起了。她还暗自感到奇怪,谁说他钟奎哥病了?想想,一定是文根的父母在玩什么把戏,哼!懒得理…… “奇怪,钟奎的身体一向是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文根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在外间屋里的文根逐起身去开门。 “师父…?”文根惊异道。 “我刚到家,就听说你生病了,去医院找没有看见,只好来家里看看你。”说着话,志庆把手里的水果递给他道:“看样子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了。”环顾一下屋里,又说道:“对了。钟奎来了吗?” 文根一愣,“钟奎……”摇摇头道:“没……” “噢……”志庆语调拖得很长,眸光狐疑的看着文根。心说道:这个钟奎搞的什么名堂,就像在给谁打哑谜似的,神秘兮兮的。 钟奎办理了入驻手续,一晚上好好休息一番,预备在第二天就去文根家拜访。 在进入013房间时,他却敏感到这间屋里有异样的气息存在。就在他踏进房间里时,那股诡异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他嘴角一勾,淡淡一笑,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里陈设还算过得去,应该算是中级旅馆装潢!两张并列一起的单人床。雪白的被单,雪白的枕头,床头柜上摆放着牙膏,牙刷等物,一袭如有如无的清香味飘溢在空间里。 钟奎暂时不能把七小鬼放出来,他怕小孩子贪玩把旅馆里的客人吓到,反而不好。 入夜,原本就很安静的旅馆,在夜间更是死寂一片。他一时睡不着觉,就信步走了出去,当他走到旅馆大门口时,下意识的扭头回望一眼…… 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处,一张张惨白的面孔,死气沉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在他刚才进入旅馆时,就挨个查看了临近的房间,应该是没有住人的,而这么些出现在窗口的面孔,绝非善类。 如果是常人,可能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偏偏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捉鬼先生,他何惧之有。 钟奎耸耸肩,粗眉毛一拧,暗自道:看来这家旅馆的确有大问题。这就是所谓的天意,他那里不去偏偏跑到这个犄角旮旯来,看来什么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一时之间,他矛盾了,究竟是该去探望香草,还是留下来查看这家旅馆的问题。 第181章 精神病院 钟奎踌躇不定究竟是应该先去探看香草,还是留下来调查旅馆的情况。 这时他想起忘年之交志庆来,要是有他在身边也许会比自己有主见。 既然这里有鬼魁,那么七小鬼大可以在夜晚出来活动。有利于帮助他查找旅馆前身的真相,边想边笑的他,想到这儿顿时茅塞顿开,也不在继续纠结下去。回到房间洗洗预备上床好好的休息休息,把查找旅馆线索的任务交给七小鬼去办。 那一晚七小鬼可没有少折腾,他们从钟奎的梦境里,侵进徐老板的梦境中,从他的记忆里寻找线索。 徐老板的记忆真心的乱,像蛛网也很零碎。要想在这些零碎的记忆里找到集中点和来源,还得颇费一番功夫。 小鬼们窃取了徐老板的记忆,回到钟奎的梦境……这就意味着他将要身临其境,经历徐老板梦境记忆里的所有环节。 零碎梦境记忆其实是存放在大脑仓库里的信息,大脑仓库就像一枚u盘,把过往的事情都存放在里面。偶尔想起或则是需要时,蓄积信息仓库就会自动回转。这个时候第六感神经系统就起到很大的辅助作用,把需要的信息传递到大脑总部,以供采用。 因为人处理的绝大多数信息,都是通过大脑的(五感),传递给第六感神经系统来自我分解脑储存信息。那些是需要废弃的,那些是需要牢牢记住的等。 话题不能扯远了,扯远了要挨骂。 还是来看看身为局外人的钟奎,是怎么经历旅馆老板可怕梦境记忆的……乱糟糟的画面,男男女女身穿蓝白条病员服,举止言行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身处在这属于历史性诡异画面里的他,深知此刻他没有现实里所具备的能力。不能抵御任何侵袭,也不能施展能力帮助人。 在梦境里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是一个正常人下意识的举措。在梦境里如果不出意外,一般是不会有人看见他的存在。 病员老老少少,男女、钟奎发现青壮年居多。难道这里是医院?这个念头闪出,他就想去证实。 要真的是医院也罢,至少有具备医院的特征,比如急诊室,挂号室,还有护士室,医生办公室什么的!可他再仔细观察后,以上那些医院所具备的都没有,同时还发现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只能进,不能出,他们又穿的是病员服……一条很深很深的走廊,一间一间紧闭的房门。有编号却没有看见人从里面进出,钟奎走到一间编号006的房间门口,门口上有一个简单的标签(危险病人)他踮起脚从那狭小的透视口看进去。房间里很黑,里面的布局看不清楚,只能看见角落处有一个蹲伏在地头仰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他们把病人这样关起来算什么?长期这样关?还是暂时性的关?这样对他们治疗期间有好处吗?基于种种迹象表明,只有一个结论可以解释眼前看见的一切,那么这里应该是精神病院来的。 如果是精神病院,这里的病人就都是有精神病史的人群。有精神病史的人,都存在一定危险性。 但是针对精神病史的各种特殊状况,有专门的对策。精神病人在无法识别和不能控制自己的情况下,做出超乎寻常的举动伤及他人的。不会负刑事责任,但是必须在相关部门的干涉下,对其病人进行保守治疗。 还有一项就是;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有人在跑,跑的是一个青壮年,追的是几个彪形大汉。 钟奎赶紧的闪到一颗冬青树旁边,安静的观察。 青壮年最终不敌,被追来的彪形大汉给摁倒。 “放开我,我没有病,你们这群疯子。”青壮年大喊道。浑身都在做无谓的挣扎,面部因为气愤五官都变得扭曲。 神经病一般不会承认自己是有病的,这是历来最简单的测试方法。 对于这位青壮年的呼救和呐喊,钟奎有些无动于衷。 青壮年被强行架走,嘴巴也被塞进一块白色的布。 他惊讶看着发生的一切,觉得这精神病院的医生,对待病人的做法太过了点。病人在怎么吵闹,他们也不应该塞住他的嘴巴? 先不要管那么多,先探看探看再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奎总是觉得这里的布局和环境,很像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他刚刚住进来的旅馆,除了装潢有些变化外,整个屋子里的制造结构轮廓几乎和旅馆相似。同样是大木柱子,高得只能仰望的屋顶…… 在空间里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呻吟,这一声声细弱如丝的呻吟断断续续,好像在指引他去什么地方。 钟奎寻觅着声音来源处,一步步走近……他来到一间标示有(实验室)的房间门口。 门口没有其他人,整个走廊没有灯光照射,显得冷清诡黑。呻吟声音就是从这间实验室的透视口传出来的,他紧贴在房门上,踮起脚睁大眼睛慢慢往上探看,仔细的寻找声音来源处。 钟奎无论有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也被眼前看见的这一幕给惊得浑身一颤。 房间里一张奇怪的椅子上,坐的就是那位刚才在外面狂跑,口里大喊没有病的青壮年男子。在他的头上被箍着一个圆形的圈子,圈子貌似很沉的样子,男子的头低垂着,眼眸紧闭好像已经昏厥过去。 有人在拿一只注射器,给另外一个人说着什么。 注射器里的液体是蓝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就在他全神贯注盯着房间里发生的情景时,那个拿注射器的家伙,突然回身瞥看向钟奎。 擦!这就是感官的效应…… 拿注射器的人因为感触到来自门口有目光在窥视,他警惕的瞥看了一眼,就把注射器放在一个瓷盘里。扭身就对着门口走来,看见此情景,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继续淡定下去。 钟奎也不例外的赶忙撤退,他习惯性的矮身,猫腰迅疾离开原地,跑到走廊处摆放的一簇盆栽植物边上隐藏起来。 铁门开启的‘咔嚓’声,彪形大汉走出房门来的脚步声,躲避在远处的他都清晰可闻。 门口隐射的光束,映照着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杵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好像还在检查走廊里的情况! 躲避在植物下的钟奎,很紧张,他似有感觉到,由于紧张压力给心脏带来的负荷。很沉重的感觉,口舌也随之干燥起来。 第182章 梦中缘 钟奎屏声静气,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深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来那厮的注意,想想这可是在梦境里,倘若发生意外不能全是而退,那自己将被永远滞留在这历史的梦境里。 也就是这样,他在进入此梦境之前,为了安全起见。才安排七小鬼护守护他,不能让任何异常情况出现在013房间里。 彪形大汉在门口踌躇片刻,见没有什么异常就返回房间里。眼见那个人离开,钟奎立马再次往门口靠,他一定要查出他们对那位男子做的是什么实验。 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靠拢门口,铁门再次开启,急速后退已经来不及。他只好把身子紧贴在走廊的墙壁上,像壁虎似的爬住不敢动弹。 暗黑的走廊,黢黑的墙壁和钟奎的身子融为一体。如果没有人认真的看,是怎么也不会看出来,在那一处特别黑的位置,是贴了一个从现实里进入来的人。 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是滑轮轱辘滚动地面的声音,滑轮床上躺着一个人,就是那个之前想逃跑没有跑出去的男子。 在滑轮车经过墙壁那一抹特别黑的位置,黑色稍微动了动,侧目的瞥了一眼,赶紧贴住…… 男子是仰卧的,面如土色,食指紧握,貌似受了很大的痛苦那般。 滑轮车哐哐滚动地面,把地面也震动得哐哐的响。 哐哐的响声里夹杂着对话声;“是不是药剂过量?” “不会!3而已。” “如果咱们实验成功,这一剂药就可以大量进入市场,咱们就大发了。” “这种药剂对神经系统有抑制作用吗?” “有的……” 声音逐渐远去,带走了钟奎满腹狐疑。 甩甩酸麻的手臂,浑身寒意阵阵,这种寒意都是紧贴在墙壁所致。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灯光处那间标示(实验室)的房间,就选择性的寻觅着,刚才那滑轮车远去的方位跑去。 虚幻的梦境,不真实却又真实的环境,把钟奎也搞糊涂了。就在几秒钟前,他还想着等把事情查出一、二、三来,就去找冉琴把他们都抓起来。 想想就觉得滑稽,不由得暗自发笑。一路寻觅着地面瓷砖上滑轮车滚动的新鲜印迹,他来到一排排禁闭室似的房屋前。 也是相同的一条走廊,黑糊糊一片。此刻他没有了现实里的那种能力,做起什么事情来还真的不习惯。容身进入黑咕隆咚的空间,单凭肉眼看不真实,虚幻地环境真心的慎得慌。 伸手摸索着前进,手指触摸到的均是一抹冰冷。敏感的第六感触告知他,这些冰冷的玩意是铁门。 铁门里传来呻吟声,听声音就是刚才在实验室的那位男子。 钟奎紧贴在铁门上,想给里面的人沟通一下。就在这时,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前后看看,此处无处可躲,只能退……或则是寻找到其他可以躲避的地方。边退,边摸索着可以进入的入口。 当手指摸索到一扇活动的房门时,钟奎心中一喜,没有多想什么,就一头钻了进去。 在梦境里那种虚幻不真实的诡异环境,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心里有一种超不好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扇门还户会有人进来。 果然,那令人可怕的沉重脚步距离他躲避的这间屋子,越来越近了。 时间仿佛都停顿,跻身在暗角处的钟奎手肘杵地极力埋低头,再埋低……一丝热乎乎的气息在他埋低头时,扑到他的面上。 吓!目测这暗角处早就蹲着一个人来的,就在他的面庞埋低,几乎就要给这个人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可失态发展已经不容他有别的选择,只能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保持现状。 钟奎确定附身在他下面的这个人一定是女性,但绝对不是异类(鬼)因为她有呼吸,还有呯呯的心跳声。 沉重的脚步声进入屋里,按开房门口外面的电灯开关,巡视一眼屋里惊叫道:“那个死丫头跑了。快追……”随着一阵闹嚷声和更加多的脚步声,房门被掩上人已经退出去。 房里有灯光,钟奎这才借助屋里的灯光,看向附身在下的人。 他是半跪在地的,而那个蹲在角落里的人是趴伏在地,就那么直直的仰起头看着他。 四只眼珠子对视着,钟奎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眼前这个女孩,跟记忆里的香草多么相似。 女孩好像看得见他,一瞬间他呆住了,这算什么事? 就在他扪心自问时,忽然看见女孩在对视片刻呼大嘴一张想喊出声似的。“嘘!”被他及时制止住,连忙解释道:“我是好人,别怕。” 女孩惶恐的点点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目光中充满恐惧。 聆听到外面没有什么动静,钟奎伸出手一把拉住女孩说道:“你可以看见我?”问出这话他立马觉得傻乎乎的,手给对方已经拉住在一起,还这么问,脑子可真的是秀逗了。 女孩虽然没有拒绝他伸出来的手,但是面部表情很古怪的看着他。而且手很小,很冷、在拉住她是,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救你出去,你信我吗?”钟奎低语道。 女孩无声的点点头。一双小得可怜的手,在他的大手掌心里滚动。 趁着精神病院一阵混乱,钟奎带着女孩成功的翻出高墙。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好不容易看见有一辆烂自行车被谁丢弃在路边,他把女孩放在后座上,蹬起就跑。 “嗨!妈那过把子我的车……”敢情这车是别人暂时放置在路边,车的主人钻进路边小树林里小解去了。这一出来,没有看见自己的烂自行车,只看到一个人搭乘一个女孩蹬着他的车子跑溜溜了。 钟奎一路急蹬寻觅着熟悉的路线跑,梦境里静谧的氛围依然存在,可是两个人的呼吸却清清楚楚,真真实实的。当他们俩来到一处山坡时,累得筋疲力尽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跑才停下来。 当女孩感激的看着他,投过他一抹恬静的微笑时。看着这抹熟悉的微笑,刹那间他惊愕住了。为了证实心中的疑问,他忍不住出口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第183章 脱离现实 钟奎近距离看着女孩,她光洁的额头上刻着一个‘t’型字体。 他问女孩叫什么名字。 女孩答复道:“赖小青……” 赖小青,这……她不就是香草吗?愕然。几乎不敢相信,我倒!怎么会是这样? 钟奎拍头,嘴里发出微弱抗议……这进梦境怎么就跑到,跟香草有关的事件中来了?这哪跟哪? “你怎么啦?”女孩看着这位大哥哥,好奇道。 “你不认识我?”钟奎心虚的问道。 女孩摇摇头,不认识…… “你刚才在的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还有你额头为什么要刻上这么一个难看的字体?” “是精神病院,他们把好多人用来实验。这个……”女孩痛苦的面庞,手指下意识的摸到那个字体说:“可能是他们给我们做的记号!” “老天……他们真够残忍的。”钟奎咬牙。 就在他愤怒得想揍人时,梦境中传来有小虎牙的喊声。看来再不会回到现实,他将永远滞留在这个虚幻的梦境里了。 钟奎不能呆在这里,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依依不舍的看着小香草。一咬牙,推起烂自行车就跑。 “呜呜……呜呜……哥哥别走啊!”小女孩突然大哭起来。 他心软了,残碎的记忆拼凑出,他和香草在一起的所有细节。放下车子,重新回到女孩身边,紧挨着她坐下。 在013室旅馆里,钟奎入梦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护在他床边的小鬼们急得跟什么似的。要是再给半小时,他就会永远留置在梦境中。 “怎么办?” “别急,让我想想。” “快点想啊!老大如果留在梦境里出不来,他就给死没有区别。” “死……我知道,在老大心里始终有香草姐姐存在,所以他进入梦境里自然会出现香姐,一定是香草姐留住了他。” “小虎牙,我去找他们!” 其他小鬼急得想哭,愁眉苦脸的鬼样子,真心的不好看。 “你不怕黑白……”小虎牙浑身一颤道。 “嗯。”小菊花坚定的口吻道。 “可是,你去了就不怕地狱里的那些鬼魂把你抓来吃了?” “不怕,为了救老大,我豁出去了。”小菊花抓起布袋,闪身消失在空气里。 地狱,阴森森,冷飕飕。小菊花单薄身影,飘悠悠的来到地狱之门。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守门鬼差,她胆怯的走上前去。 哆嗦着从布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冥钱,递上前可怜兮兮的说道:“鬼差大哥,我想见见黑白……” 看着这个鬼丫头手里那少得可怜的票子,俩鬼差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毛丫头,滚,黑白岂是你等能随便见的。” “求求你,事关重大,我老大给困阻在梦境里出不来了。”小菊花带着哭腔道。 “滚,少废话,要不要尝尝我的棍子,打得你魂飞魄散很好玩的。”凶神恶煞的鬼差,阴笑着说道。 小菊花浑身一震,赶紧退开,可这一退开。就意味着放弃搭救老大的意愿,她不能退。 “求求你们,帮我请一下黑白!”她给俩凶神恶煞鬼差跪下道。 “你们老大是谁啊?”就在这时,从另一边闪出一个尖嘴猴腮,形象猥琐怪模怪样的鬼魁。他背起手,一步步的走到小菊花面前,审视的鬼眼,滴溜溜转动看着她。 “嗨!奎爷。”俩鬼差媚笑道。 “给,这是我给你们俩的酬劳,千万别让黑白哥俩见她。”说着话,他摸出一大把冥钱,递给俩贪婪的家伙。 吓!这是什么世道?错,应该说这是什么地域,居然也可以像人世间那样贿赂来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做什么事都得向钱看。你没有钱就是孙子,有钱就是大爷。 这姓奎的跟钟奎有一个字相差,为什么就要跟他过不去呢?说来话长。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后面自会说明。 眼下最着急的还是数小菊花,不能进地狱门,不能见到黑白哥俩。钟奎老大危在旦夕,她咬咬牙,最后望了一眼来的路……猛然对着俩守门的鬼差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小菊花就要葬身在那根魔魂棍上,一道骷髅招魂幡,横挡在小菊花和那位凶神恶煞鬼差举起的魔魂棍之间。 小菊花的头触到骷髅招魂幡上,被软绵绵的给弹回来。一声轻哼“丫头不能死。” 小菊花定睛一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就是黑白哥俩吗? 见黑白无常前来,那位奎爷立马消失遁形。 “黑白大哥,求求你们救救钟奎老大!” “起来!我们都知道了。”黑白无常说着话,狠狠瞪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鬼差就伙同小菊花离开原地前去搭救钟奎了。 小菊花返回房间守护在钟奎身边,黑白无常直接从空间进入梦境之门。 梦境里钟奎沉溺在香草的缠绵细语中,看着小香草他有一种怀旧的感觉。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忽然兹生在脑海里,自然拼凑起来。他此刻沉溺在那段美好的梦境记忆里不能自拔,这段美好的记忆片段颇具蛊惑力,诱惑着他一步一步的踏进去,踏入进记忆片段里的他好像陷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沼泽地…… 就在这时从半空嗖地拂来一股疾风,疾风凌厉的带着‘啪’一声脆响,硬生生的扑打在他的脸上,随之就是一声大喝:“钟奎你该醒了。” 冷不防吃了一记耳光的钟奎刹那间醒悟过来,懵懵懂懂的站起还来不及说什么,就从阴沉沉的半空中伸来一只惨白的手,一把把他抓住就往口里送…… 小菊花看见钟奎一阵剧烈的颤抖,额头莫名的沁出一颗颗汗珠。小虎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用纸巾给他擦拭掉汗珠。 “小菊花,你说老大会不会有事……” “有什么事?”钟奎突然出声,惊得小虎牙蹦起老高,手里拿着的纸巾掉了一地。 “老大你醒了?真好。”小菊花喜不自胜道。 小虎牙稳定身形,怯懦的看着钟奎说道:“老大你吓着我了。” “娘的,挨了一巴掌。”钟奎摸着肿起的脸,嘀咕道。 小菊花和小虎牙以及其他的小鬼,都凑近了看他的脸。 钟奎的脸原本就难看,特么的挨了黑白无常一耳刮子。半边脸肿起老高不说,一个巴掌大深紫色的印迹把一张黑不溜秋的脸变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看着很刺目。 他郁闷得想不起刚才在梦境里的情景,只记得遭黑白无常打了一巴掌。几个小鬼看见老大就像唱大戏的小丑,一个个都隐忍住不敢笑。 第184章 往事不堪回首 站在镜面前看着自己这一副比鬼还难看三分的模样,钟奎是哭笑不得。不就是沉溺在梦境中,没有及时醒悟过来吗?干嘛非要下重手打人? 黑白无常出现在门口,这可是他们首次在夜晚现实里出现在钟奎面前。 七小鬼吓得抱头鼠窜,眨眼之间愣是闪得没有了影子。 “怎么?打你打得不对?”黑白无常没有张口却能出声,(鬼腹语)那一张白森森的鬼脸上露出一抹浅显阴森森的笑,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得,打得好,打得太好了。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你们哥俩手上了,注定我钟奎断子绝孙,没有那个女人敢要我这个丑八怪了。” “哈哈哈,你小子,有什么好抱怨的?我们哥俩是帮你,还不快快谢来。”黑白无常之所以没有张口说话,那是因为此时是在现实里,一旦张口说话,口里的鬼气会源源不断,侵进这臭小子的一呼一吸间,对他的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 “嗨嗨!谢就免了,帮我倒算是帮了的。”钟奎憨直一笑道。 “你小子的好事就快要来了,咱们哥俩忙,就不给你点穿。记住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切记~切记。” 钟奎眼见他们要走,急了,忙喊道:“哎!毁容完了就走,总得帮我把那块印迹清除掉啊!” “那是给你的镇邪之物,别不识好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们俩早已消失在空间里。 记住以前的话?难道是暗示我别管这里的事情?钟奎暗自猜测,慢腾腾的坐在松软的床铺上,安静下来才慢慢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仔细回想一遍。 这座旅馆前身是精神病院,在梦境里出现的香草是怎么回事?要是说香草一直存储在记忆里,可精神病院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那位男子出现在视线里? 揉揉眉心,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靠下去的贯力,搞得床头柜一阵轻微的震动。黑白哥俩提示不能管这件事,那么就乐得清闲……明天就去文根家看看。 看看时间尚早,钟奎也无了睡意,想拾叠拾叠准备出发去市区。这里距离市区较偏僻,如果是徒步前进至少得走一个小时,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 七小鬼见黑白无常离开,一个个都蜂拥过来。特别是小菊花,她好像有话要说…… 小菊花要说什么话?先把这段暂时挂起,咱们去看看志庆在干什么。 志庆从文根家回去后,就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呆在书房里不出来。 妻子见老公这样,心里急。 话说;疾病易治,心病难医。 自从丈夫从外地返家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再后来就去县城,因此两口儿也少了沟通的机会。 此刻见丈夫这样,做妻子的怎么不着急? 妻子想方设法的试探志庆,想从他的言谈举止上寻找破绽。可他就是敲一榔头,放一个屁。问了半天都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她没辙了,只好求助于父亲。在这个家里,他们俩翁媳相处得还算融洽,可能都是铁骨铮铮的男人嘛,都年轻过,也都是从事这一行勘测工作的,所以没有芥蒂,沟通起来也容易。 老岳父来找志庆谈心。 “最近怎么啦?失魂落魄的?”老岳父拿出棋盘,预备要给女婿厮杀。 放下手里的奥秘书刊,苦笑一下道:“爸,没事的……” “你小子别瞒我,我的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你有心事。”老岳父拈起一枚棋子,眼睛盯着棋盘瞅准,然后郑重其事的放在关键位置。 “呃,这一局,爸是赢定了。”志庆打马虎眼道。心不在焉随意拿起一颗棋子,有点举棋不定的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对付,老岳父的进攻趋势。 “别打岔,谈正事,把你心里的想法给我倒出来。” “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志庆说着放下棋子,实在无心对战下去。 “你朋友?不会是异性朋友?”老岳父玩笑道。 志庆的爱人,贴身在书房门外。乍一听父亲提到这最令她担忧的事,心猛然一紧,更加想听到丈夫接下来的话。 “哈~爸你真逗,我有敏子这么好的老婆。还想什么呢?不是异性,是钟奎,你见过的。” 老岳父哈哈大笑。 在门外的妻子顿时被幸福光环包容,她满足的甜笑着离开了窃听范围。 “钟奎怎么了?”老岳父一本正经道。 “他来a市了。” “你没有请人来家,让他一个人住什么地方?” “我邀请来的,他……这小子脾气倔,执意要自个找地方住。” “他来a市有事?” “他妹妹在这,你不知道,他妹夫就是我徒弟文根。” “噗!那不就结了,把他交给文根得了,还至于你这么瞎操心的?” “爸,问题就出在这儿,他给我一起来的a市,昨天去了文根家,他们一家子都说钟奎还没有露面。你说这事……” “也没有给你联系?” “没,要是联系了,我还至于这么担心?” “哦!去旅馆找找看?” “我去了,好几家都找了,没有找到。” “那,你说这么一个大活人会去什么地方?” “爸,我害怕他去……”志庆停顿,他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引发出岳父的伤心回忆。 “我懂了,你害怕他去‘t’旅馆?” 志庆点点头。 岳父蹙眉,沉默……空间氛围瞬间因为这个话题变得沉闷起来。 棋盘暂时被他们俩给遗弃,几颗孤零零的棋子失去了诱惑力。 “‘t’旅馆,活人的墓地,唉!敏子妈妈死得冤……” 志庆歉疚道:“爸,对不起。” “没事,都结疤了,已经感觉不到疼。”老岳父摆摆手道。他深邃的眸子陷入,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在那动荡的岁月里,一个对工作勤勤恳恳一心为了国家利益作想的他,诚惶诚恐深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因此完全忽略了妻子和家庭。 女儿被寄养在外婆家,妻子在郊区精神病院做护理。 妻子年轻貌美,哪怕是在生育了一个孩子后,依旧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神经病院院长很器重他的妻子,从一般的实习护士,提拔到护士长,最后成为精神病院的骨干。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院长提拔他爱人的目的原来是,垂涎她的美貌。在他出外的日子里,妻子就长期住在精神病院里,连家里的灰尘也懒得收拾。 当他疲惫不堪的回到家时,看见的除了满目凌乱和灰尘外,没有看见妻子的身影。 他知道妻子的工作地点,就去找她。 可来到哪所精神病院时,里面的负责人说;他妻子早在一个礼拜前就辞职离开了。 他马不停蹄的赶往岳母家,把妻子失踪的事情告知他们。女儿哇哇大哭要妈妈,岳母老泪纵横要女儿。 第185章 美女驾到 老人家讲述到这儿,泪流满面…… 志庆慌得连忙起身拿起纸巾,“爸,我罪该万死,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啥也别说了,赶紧的去找钟奎!如果他不小心住进了那家旅馆,还真的挺麻烦的。” “好的,谢谢爸,你给敏子说一声我去去就回来。” “嗯,快去快回,别让人担心。” 走到门口,敏子眼珠子红红的,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两人相互无语的对视,真情流露彼此心照不宣。 “小心点。”简短的话语,却含满各种殷切的期待。她希望丈夫一辈子都好好的,希望他出入顺利平平安安。 “嗯,会的,你放心好了。我去找到他就回……” “等等。”敏子把茶杯放下,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用红线串联起来的绿色玉佩,给志庆戴在脖子上。“你上次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帮您办妥了,两家人的地址都找到,你看是从旅馆回来再去还是先去看了再去旅馆?” “敏。”志庆激动的一把把妻子搂紧在怀里,“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去。”搂住妻子,猛然想到老岳父在,怪不好意思的连忙松开。 “咳咳,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老岳父干咳几声,故意把头调开看向窗外凉风习习绿树成荫的空间中去。 他让妻子去办的那件事,就是去查询死在山上那位年轻挑夫和那个可憎的独眼家。在查证两家的实际困难后,拿出家里的积蓄救济救济来聊表心意。同时帮助给他们申请国家福利,成为国家第一批救助的困难户。 既然两家的地址找到,事不宜迟赶紧的去办理。所以他就选择了先去办理这件事,也就因为他的决定,才会和钟奎错过。 小菊花似乎有话给钟奎说,原本想上床再睡一会的他,只好放弃。 看着小菊花犹疑不决的样子,钟奎笑了。 “好了,乖,有什么告诉哥哥,说!” “我……把你的钱花了,还剩下这些……”看着小菊花手上的冥钱,钟奎哭笑不得。 “噗!小菊花你糊涂了,你们老大我是人。这些玩意不适合我。”显然小菊花还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低垂着头慢慢退下,刚走几步,钟奎又说道:“对了,你拿这个干什么?” 老大终于问到正题,小菊花立马停住。眨眼就闪到钟奎身边,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 “我拿了冥钱去通关系,那两个凶神恶煞不理会我。嫌钱少,然后出来了一个叫奎爷的,我感觉那个奎爷有问题。” 钟奎若有所思点点头,对小菊花道:“你说的这件事很重要,也做得好,勇气可嘉,值得表扬。你老大我怎么要感谢你才好。你想要什么,给我说,我保证满足你的要求。” “其实我想说的是,在人世间有这种贪赃枉法的人在,没想到在阴间也还是有那种鬼存在。” 钟奎凝思片刻点头道:“人世间和阴间只是一口气的区别,其实各种因素都有存在的。”继而又说道:“你还没有把愿望说出来,说!” “想见我父母……”小菊花面显苦楚神态道。 “没问题,我答应你,等我去看了你香草姐姐再说。” “嗯。” 看看天已经蒙蒙亮,再睡也没有意思,钟奎决定出发。 因为时间尚早,旅馆的客人不多,加上旅馆地处偏僻地界。越发的显得冷冷清清,行人凋零,即使有一两个人,也是匆匆路过的过客。 走到那挂在门口大树上的牌匾下,钟奎后退着张望一眼那个奇怪的字母。心说;特么的什么玩意,明明是中国人,偏偏搞了一个外国人用的招牌。呸!甩腿大踏步的就往市区方向走去,昨天是慌慌忙忙来不及看清楚这一路的风景。此刻看见之后,他明白了,那家旅馆为什么开在这偏僻的位置。 这沿途均的风景可以用景色宜人来概括,有小桥流水人家,还有低垂枝头的柳树,花卉各种等等。也有少部分建筑商在修建别墅式的房屋,不对应该是属于公园之类的建筑,反正看那构架是亭台楼阁来的。 看来这里以后将是繁华之地,所以旅馆老板才会从海外回来,修缮残破的旅馆,想的是以后好大赚一笔。哪怕旅馆生意不好,他就是把旅馆房产卖了也得狠狠赚一笔。 商人的世界,一般人怎么懂,不懂懒得去想。在路上,看得最多的是三轮车,自行车。还有一种木头做的鸡公车,更还有四个轮子的架子车。 钟奎拦阻了一辆三轮车,指明要去市区。 就在他离开旅馆不一会儿,志庆走来。 同时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同一时间来到旅馆。 旅馆前树木葱葱郁郁,树木掩映处是旅馆前门。一抹血红在树林中时隐时现,不仔细看,还真的瘆人。 刚走到门口的他正在东张西望时,一辆车风一般驶来,刺耳的喇叭声,挑衅的鸣叫在他的身后。 志庆往旁边一闪,这才看见来的车辆乃是一辆黑色ca770红旗轿车。这是ca770第三代产品,1965年出产的是第一辆。 可以乘坐此类车子的绝非普通人,这是他本能的想法。 果不其然,当车子停靠后,车门开启,先是一只半高跟鞋慢慢的探脚下地。接着就出来一位人面桃花,美目盼兮,身材苗条有着握柳细腰的女孩。 女孩戴着一副把皮肤衬托得惨白的眼镜,在跨出车子时,她下意识的瞥看了一眼,往旁边闪了一腿的志庆。就颤着细腰,迈动着‘咯吱~咯吱’轻点地面的高跟鞋,往门口走去。 呼~特么的来找人,怎么就欣赏起美女来了。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己也不过是一凡夫俗子,怎能不为美色所动。 话说回来;此女子给志庆的眼缘再怎么好,都不如深深扎根在他心里的妻子敏子好。 一位身穿制服的男子,笑吟吟的出现在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忽然出口道:“先生,抱歉刚才没有注意到你,我们家老板请你进去。” 不明觉厉的他眨巴一下眼睛看着对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们老板找我?” “是的。”来人认真的神态,不像是玩笑来的。 志庆狐疑的蹙眉细想,这里是不是有熟人什么的。想了一会,拍了一把脑袋瓜,讶然暗自道;对啊!钟奎不就是在这儿吗?说不定这丫的给老板提到他陈志庆!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如此恭敬的来请他? 第186章 一切如故 志庆被来人恭恭敬敬请了进去,一番交谈之后,才明白对方搞错了。 原来这位美女是徐老板的独生女儿徐倩,徐老板在办公室等人。 一个是等他的宝贝女儿,二一个是等待一位懂风水八卦的朋友。 女儿先回来,徐老板喜出望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给女儿戴上。 女儿看着手指上这一枚看似很奢华的戒指,打趣的说道:“爸,你老还是那么吝啬?这戒指……你没有花费钱,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徐老板一口雪茄,哈哈大笑道:“我徐某人的女儿就是与众不同,聪明漂亮。” “哼!快告诉人家嘛!这戒指那来的?”徐倩撒娇道。同时超喜欢这一枚戒指,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噗!撤墙体时,拾到的,怎么样?漂亮!如果是拿到古董行去估价,想必价格也不低。” 徐老板说得没错,这是一枚镶蓝宝石的金戒指,价值不菲。 “谢谢老爸。”徐倩在徐老板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老爸,我不是给你讲过,把招牌换了吗?怎么还保留老样子?”她倚靠在沙发扶手垫子上,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戒指。 “哈哈,早就知道丫头会这样说。你就放心!已经请了我那位懂风水的朋友来。”看看时间又说道:“应该快来了。” “也许人家已经来了,在外面呢!” “哦!这家伙还真的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依旧那么豪爽。”说着话,老板把头抬起老高,扯着嗓门大喊道:“来人……” 外面的秘书小跑进来。 徐老板瞥看了对方一眼道:“你去把外面那位先生给我请进来。” “好的,老板。”秘书走了出去。 徐倩道:“好了,老爸我得去洗洗,这一路好累。” “去!” 也难怪被人认错,志庆气质不凡,文质彬彬,四十岁的男人成熟有风度真的是很惹眼的。徐倩对他颇有好感,所以才会误认为他是老板请来的风水先生。 志庆被请进老板的豪华办公室,顿时被室内的豪华装潢给惊得不知所措。想来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此豪华的装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落地窗帘,夸张的红木办公桌,摆放在最佳位置,一张高级真皮沙发靠在门口。想必是用来给进入办事的人坐的,老板四平八稳的坐在旋转的老板椅上,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谁?”地地道道的普通话。 “我是……你不认识我?喊我进来干嘛?”志庆愕然道。 “搞错了,你……是来住找住房的?”既然搞错,老板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变成兜售客房的服务员面孔道。 “不,我是来找人的,这个人就住在你们这里。” 老板的脸色开始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一脸的失望看着对方,逐敷衍道:“哦……你去客服部打听,我还有事。” 这个老板可真是,无聊……志庆退出办公室,一路走找到客服部,一经打听才知道钟奎在半小时前已经离开了旅馆走了。 “他是暂时离开还是怎么样?” 服务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文根家;香草对他若即若离。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屡次让他失败,无奈之下,他只好去了另一个地方满足自己。 香草很勤快,对他父母也好,把家料理得妥妥帖帖的。赢得邻居们一口好评,但是却始终对他介怀似的,一直保持距离。 文根最近变化很大,这是他的父母发现的。 尔后也被钟奎发现…… 钟奎来的时候,他们俩在家,不但在家。还在床上……你懂的,大白天一男一女在床上能干什么? 香草脸色绯红,动作利索的穿衣服,麻溜的翻身下床…… 文根精神头不怎么好,慢腾腾的起来,然后去镜面前一照,尼玛,脸色比死人脸色还难看。 这是作死的节奏么? 门外传来钟奎和香草的对话: “最近好吗?”他关切询问,狐疑的目光看着对方道。 “钟奎哥,我挺好的。”脸色绯红依旧,眼里闪烁一抹奇怪的色彩。 他一个激灵,吓!有没有搞错,文根这丫的把香草调教得跟淑女差不多了。 从屋里闪出文根,一脸的乌云(晦气)眼睛深陷,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此刻的样子,也不为过。 “你……”钟奎凝重的神色,围绕着他走了一圈,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可他这副样……又是怎么回事? “钟奎……好,嗨嗨!啊~~啊啊。”打着哈欠,倦怠得恨不得马上回床上躺下。 原来是担心香草,没想到看见文根倒像是有事来的。莫非他的病又犯了?这样一想,钟奎就把香草喊到一边去问道:“他最近怎么样?没事儿?”他意有所指当然是暗示,文根曾经所犯下的糊涂事。 香草面显难为情的神态,沉重的叹息一声说道:“他就像得了神经病……我……” “哦!”香草这样一说,钟奎仿佛明白了什么。作为一个男人,虽然还没有涉及到儿女情长的故事,却也隐隐感觉到他们俩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唉!真的是女大不中留,还是尽快想办法他们俩的婚事办了稳妥,以免夜长梦多。 可看文根身子骨就像抽干了骨髓摇摇欲坠的骨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他们俩……他环顾屋里,屏声静嗅,想从屋里的四周环境嗅闻出是否有异样。许久之后,他没有嗅闻到一丝儿异常气息。 越是这样,越就说明有问题。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是香草? 从表面来看,文根出问题的几率大一些。 钟奎拿出一枚护体铜钱,‘叮’一声放在茶几上,叮嘱香草待会用红色丝线窜连好,给文根戴上。 香草点点头,瞥看了一眼铜钱,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钟奎他们。说去做饭。 “大舅哥,让你见笑了,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你是指……” “嗨嗨!” 钟奎从文根暧昧的目光中看出端倪,敢情妹子和他已经在一起了。看来文根的毛病是出在这方面,他是损耗精力过度,造成身体机能亏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我这次来,就让香草给我一起回去,等他身体大好,我就给你们举办婚礼。” 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他想藉此观察一下文根的态度,是否真心爱香草。 第187章 一沙一世界 “那可不行,我……现在离不开她。”文根说出这番话时,钟奎觉得他在重复一件事,那就是他对那位妖艳鬼魅的态度。执着倔强。 “不行,我必须要把香草带回,你好好把身体养好再说。” “大舅哥,我师父怎么没有给你一起来?” “他不知道我来,最近你师父来过没有?” “来过……”短暂的沉默,房门的响声惊得他们俩都神经质的看过去。 “一定是我爸妈回来了。”文根说着话起身去开门。“师父?”来人是志庆。 志庆进门来看见钟奎,当然是大喜,一番久别重逢的寒暄,好一阵令人妒恨忘年之交的热乎劲。 酒酣耳热之后,钟奎对香草说要带她离开这里的想法。话说出来,他还是顾及妹妹的意见,害怕她不答应。 没想到香草很豁达的应允了他的要求。 志庆也有看出文根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在当着有女眷在场,身为过来人的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在香草起身拾叠碗筷时,他拉住文根就问:“你小子怎么回事?”他一看对方就是房事过多所致,虽然这件事不该他过问,可看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才多此一举。 房事过多的症状;面容憔悴,形体消瘦,精神各方面都很不好。还有就是爱冒虚汗,心慌气短等。 而文根全部具备以上所述。他去医院也是这么诊断的,所以在志庆说出这些情况时,无地自容羞愧得,恨不得找一地缝钻进去。 文根既然有这种情况发生,钟奎要把妹子带回家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他心里有一个疙瘩必须尽快解开,就是那一晚的梦境根源究竟预示什么来的? 可钟奎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预备带上香草离开a市时,却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他的行李虽说也简单,可是还搁置在‘t’旅馆里。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皮革箱子,这口箱子还是志庆送给他的。 记得志庆和文根呆在东华村那段时期,用的就是这口箱子。当时来的时候,这样带,那样带,最后离开的时候,恨不得全扔下,轻装前行才是王道。 也就是这样,这口箱子就扔给钟奎了。 箱子里装的是七小鬼。他必须得回到旅馆取回箱子才行。 为了安全起见,志庆要亲眼目睹他安全离开旅馆,他才安心。这一路钟奎无论怎么劝阻,他就是不听,非要和他们一起去旅馆。 三人走到巷子口时,恰逢文根父母回来。 老夫妻俩是认识志庆的,自然要寒暄一番。 志庆把钟奎介绍给老夫妻俩,说他是香草的哥。 提及到香草。老夫妻俩急忙把他拉到一边儿去。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悄悄话要给他说。 香草在看见老夫妻拉住志庆离开时,面色阴霾得很难看。 钟奎见状问道:“妹妹不舒服?” 香草没有做声,只是一味地摇头。 巷子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香草在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有人招呼她,也有人对她点头微笑,还有孩子看着她,喊漂亮阿姨的,看来她在这里的人缘不错。 钟奎赞许的瞥看香草。 香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文根父母拉住志庆到一边去,多此一举偏头佯装不经意的看向,杵在巷子门口的钟奎和香草一眼。收身眼里闪烁惊慌色彩道:“师父,你救救根子,自从这个狐狸精进了咱们家,你看看把根子纠缠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们苦命啊!可不能让黑发人送白发人。” 志庆这一听,犯难了。人家这可是属于家务事,俗话说;家长里短,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一个闲人,怎么可能掺和进他们家这些破事来。 他觉得香草和文根父母的矛盾,也就是一般家庭那种,婆婆和媳妇之间那种鸡毛蒜皮扯不清的家事。想想,人家老两口,巴心巴肝的把儿子抚养大,突兀来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子横插进三口之家来,这样儿子对二老的爱,肯定就失衡偏重于和媳妇儿谈情说爱去了。而且他们的儿子,对这个横刀独爱的女人是言听计从,爱得跟什么似的。老两口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醋意必然是有的,婆媳大战自然是要爆发的。 想到这儿,他就出口安慰道:“噗!哥~嫂子,话不能这么说。香草是你们的媳妇,根子是你们的儿子,手心手背可都是肉,不能偏袒那一方。等她以后给你们添一大胖孙子,你们就等着乐呵!再说了:她可不是什么狐狸精,而是一个活生生出了名的美女。” “呃!可是……”文根母亲张张嘴,又咽下话头子。 “别可是了,咱们回家,他师父说得对,都是多心了。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哼!”文根父亲觉得志庆的话有道理,逐不好意思的对他点头道:“他师父,你看,让你见笑了。” “没事,凡是都讲一个缘,香草和文根有缘,等他们俩结婚我一定要来凑热闹。” “那好,到时候庆师父早早的来,咱们再好好的唠嗑。”文根父亲制止老伴还想说什么的举动,讪笑着对志庆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好~好。” 志庆走向钟奎他们。 老两口怅然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和钟奎他们站在一起,微微侧目注视了他们俩一眼,三人就大步离开了原地。 文根母亲双手合十,低语道:“阿弥托福,早走早好,我说老头子,你怎么就不让我把在庙子里求来的签给说出来?” 文根父亲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说出来,人家未必信,唉!回!” 钟奎的打算,是去旅馆取回自己的东西就动身返回县城,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阻拦志庆的进一步陪同,三人在路边赶车到旅馆。 旅馆里那位徐倩美女,躺卧在浴盆里沐浴,浴盆里漂浮着随着水波荡漾的花瓣。花瓣是玫瑰花,这可是徐老板为了女儿能够长期留在身边,煞费苦心讨好女儿准备的。 她鲜花一般的年龄段,浑身洋溢着成熟女性丰盈妩媚的韵味。然后给自己倒满红酒,举起高脚酒杯矜持的送至唇边,轻轻抿一口……闭眼慢慢享受美酒甘甜的芳香味儿……车途劳顿,身体侵在温度适宜的水温里,浑身的倦意在缭绕的蒸气中慢慢缓解。 朦胧中,徐倩忽然惊觉有一个人安静的伫立在浴盆边…… 第188章 生死攸关 猛然掀起滑动在身上的水液,睁开眼睛一看……什么都没有!继续闭眼,感受着水液那轻微的按摩感触,什么疲乏,劳累、尽数释放在水液一上一下轻柔的抚摸中。随着升腾起的沐浴液气泡带走……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再次闭眼时,四周墙上的印花墙纸,一点点的侵湿。那种情景就好像是楼上有水流下来似的…… 随着侵湿的面积扩大,一种不可名状的蛊惑力量,逐渐束博了躺卧在浴盆里的徐倩…… 到站下车好好儿的钟奎,眼皮无预兆嘎嘣弹跳一下,心莫名的一紧。瞬间一种下意识的紧张感,沉重的压在心头。 近在身边的志庆,观察到他的变化。急忙关切的询问道:“有什么不对劲?我看你脸色都变了。” “哥怎么啦?”香草也赶紧问道。 钟奎摆摆手,粗眉毛一拧,凝气看向旅馆方向。稍倾微微闭眼,视神经网膜仿佛看见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再定神细看,一抹诡异的气息,夹带一股轻柔的花香扑来…… 这是人最敏感的第六感,感触获取来的信息,神经系统迅疾把信息传递到大脑。浑身的各个警觉细胞活跃起来,再配合思维从而做出相应的对策。 在地球上,地层表面和地质结构都有一种隐形的磁场,这种磁场对人的影响不大。但是对埋葬在地下的死人,就会产生非化学反应。 这个非化学反应,会导致死人的尸体长期不腐化,久而久之就会发生尸变…… 钟奎他自身具备邪恶,也就吸引邪恶,反之也就有和邪恶贯通信息的能力。他可以给黑白无常沟通,奕可以给其他幽魂沟通,所以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是第一个知悉的。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以恶制恶吗?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钟奎就是感触到有死尸的味道,才会做出如此大的反应。 他没头没脑冲进旅馆大门,虽然之前是露了一面的房客,但却还不足以在别人眼界里留下什么印象。 看着慌慌张张跑来的钟奎,身穿制服的服务员和保安。都上前拦阻,并且大声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 “别耽误时间,我有急事。”他左冲右突,无法从几个人的拦阻下,没法跑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一时急得跟斗牛士一般,急红了眼。 “什么急事?这里是你瞎跑着玩的地方?”保安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道。 “你拦阻!万一出什么大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噗!笑话,如果我们轻易放你上二楼才会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二楼是什么地方吗?是老板的私人住宅……” 服务员一急,差点没有把徐小姐在楼上沐浴的事情讲出来。 “是你们老板的私人住宅就对了,我必须失去救人。”钟奎着急啊!他咬牙狠狠的想冲过去。 “什么事这么闹?”一声大喝,从楼下过廊处闪出一个人来。 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徐集徐老板,办公室在楼下。刚才在给一位建筑工地的人谈论,修缮旅馆后院的方案。猛然听见闹嚷声,连喊几声秘书,都无人答应。这才亲自走到大厅来查看,发现秘书和保安都在跟一个人吵闹。 徐老板见此人长得一副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的模样。活脱脱就像那祖祖辈辈敬仰的吃鬼大王钟馗十分相似,顿然觉得蹊跷。 他不动声色的制止住保安以及其他人,用居高临下审视的眸光扫视对方,出口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何要在这里闹嚷?” 钟馗清清嗓子,朗声道:“我是你这里的住客,也并不是闹事的。反正一时半会给你解释不清楚,再说时间怕也来不及了。如在不采取行动,楼上的人恐怕危在旦夕。” “你这厮胡言乱语什么?”徐老板威严的呵斥道。心里却嘀咕开了;嘶!看这个人也不像是疯子来的,他说楼上的人一危险……这楼上的人除了我的宝贝女儿没有别人,难道……他仰望了一眼楼上,再瞥看了正在等待他回答的钟奎一眼对其他人道:“你们随我去看看。” 刚才因为吵闹围观的数名客人也起哄想去看看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均被徐老板暗示保安给拦阻。什么事!宝贝女儿在浴室里沐浴,这些趁机想捣乱的家伙……哼!他背起手一步步的往楼梯走去。 看着他们慢腾腾的样子,钟奎急得跟火上房似的。他再也不能等待,一个箭步上前,推搡开阻挡在楼梯口的其他人,包括徐老板…… 徐老板被钟奎个推了一个措不及防,差点摔倒。气得他眼珠子瞪得溜圆,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我抓住他……” 好钟奎,没有时间跟这些不明事理的家伙们磨叽。他噔噔一溜小跑,来到一间应该是浴室的单间小屋前,斜跨起肩头就撞房门…… 在浴室里衣无寸缕在浴盆里沐浴的徐倩,完全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控制,在水里突然出现一张很白的脸。一双白森森的爪子死死的搂住她的脖子往下沉……沉得她不停的吞进一口口带着香味的水液……无边的恐惧,无谓的挣扎……唔……唔……浴盆里细细小小的水泡不停颤动,水泡在灯光的映照下变幻莫测闪烁五颜六色的光晕。 徐倩已经被那双白得瘆人的爪子拉下去足有几分钟,由于水液侵进肺部,眼眶胀裂得就像要爆炸似的生疼……她想呼吸……手足本能的抗争着,手指滑动在水液那千万颗酷似珍珠一般的泡泡下面…… 一下、两下、三下……楼梯尽头气势汹汹撵来了徐老板等人。这还了得,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村莽野夫,想吃女儿的豆腐,居然在浴室门口疯狂一般撞击房门。 “给我住手,你这个兔崽子。” 钟奎没有理会他们,眼看他们就要到眼前,他情急之下,倾尽全力一撞只听见‘哐啷’一声巨响。浴室房门洞开。 徐老板见状大惊,急忙伸手拦阻其他人到浴室门口,俗话;这人多眼杂他可不想让女儿的酮体暴露在这些下属们面前,至于那撞门的,待会再好好收拾。恨得牙痒痒的同时,胸口不停上下起伏,心脏也隐隐疼痛起来。看着洞口的浴室门,他心在滴血……我的女儿啊! 进入浴室的钟奎,没有顾及到自己是男性,他在冲进去时。没有看见人,只是看见浴盆里不停颤动的气泡,伸手在浴盆里捞一把,除了气泡还是气泡,他心里一沉…… 第189章 逃回升天 那些被老板拦阻在楼梯口的家伙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徐老板捂住胸口,一步一颤的靠近浴室,在钟奎伸手捞气泡时,他出现在门口。 进入浴室的钟奎,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徐倩已经不在,视线里看见的是那不停闪烁绚丽光彩的气泡。 不光是钟奎没有看见人,就连后进来的徐老板也没有看见女儿在浴室里。 人呢? 他呆如木鸡的看着,这个冲进浴室的家伙,在伸手捞几次一无所获后。面色凝重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圆乎乎的什么玩意,含在嘴里,弯身一个猛子扎进不停颤动的那些水液气泡里。 徐老板一时不知道这厮搞什么鬼,但是也没有出声和出手拦阻,就那么木木的看着他。 含在嘴里的铜钱,略带一丝惊颤嘴唇的冷然感触,深入水液……扒拉开鬼魁惯用的障眼法,那些不停颤动的气泡。就像变幻莫测万花筒,闪动着,啪一声脆裂开来,接着又是一个新的气泡出现…… 不大的浴盆,此刻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徐倩已经沉到潭底。 钟奎口含避邪铜钱,潜下去一寸,再深入一寸,徐倩貌似已经昏厥,她手指无助的伸展在水下,颜面无表彩。眉眼紧闭…… 滑啦一声响,钟奎拦腰抱起徐倩从浴盆里楼了出来。她浑身光溜溜……每一寸肌肤都乏着白玉一般的光泽,就那么赤条条当着徐老板的面给搂抱了起来。 “女儿……女儿。”徐集惊呼带着颤抖的嗓音喊着,慌忙拿起一旁的浴巾递给钟奎。 不忍直视美女的躯体,他极力凝注心神,手脚麻利的给她包扎好浴巾,轻轻的放在一张靠在门口的沙发上。让她保持平躺的姿势,手掌重叠对着徐倩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做人工呼吸。 手足无措,在原地显得有点多余的徐老板,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那么杵在旁边,看着这个怪人如何搭救女儿几分钟后,徐倩喉咙一松,发出一阵‘咕嘟’闷响声,“咳……咳!”的咳嗽声,随着她的咳嗽从口里涌出一股股水液来。水液顺着嘴角流淌在沙发上,地上一枚戒指由于刚才的忙乱,不小心从徐倩的指头上撸脱落,掉在地上发出‘叮’一声清脆的响声,骨碌碌在地上滚动一阵之后,慢悠悠停止在沙发下视线可及之处安静的躺着。 钟奎抹了一把冷汗,呼……的大出一口气道:“好了,水吐出来应该没事了。”门口有人跑来,两人扭头看去,是徐倩的保姆。 “哎呀,大小姐这是怎么啦?”保姆惊抓抓的喊道。 “……喊什么喊,你刚才去哪了?”徐老板生气道。 保姆面带怯意,吓得浑身不停的抖道:“我……我家里来了亲戚,就回去了一趟。没想到就……”“算了~算了……别说了。”徐老板下耐烦的摆摆手。面显感激之色看向钟奎,刚刚想道谢来着。一抬眼骇然看见他面部表情古怪,身子僵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在徐老板他们的视线里,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就在刚才帮助徐小姐挤压出肺部呛的水液时,一双冷冰冰的手,从背后毫无预兆的圈住他。一阵紧似一阵,就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几乎要把钟奎的腰部勒断……不能动弹的他,视线落在那一枚戒指上。 徐老板看见钟奎对他呶呶嘴。示意他去拾起那一枚戒指来。 对方是自家的恩公,就在几分钟前救了女儿的命,倘或他要这一枚戒指作为酬谢,那也没什么。想到这儿他就去拾起戒指,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钟奎。 钟奎戒指到手,对着腰部就像是给人戴起的那种举动。口里说道:“还给你……” 徐老板听着,随即传来钟奎长出一口气的喘息声。 “你刚才说什么?”他很好奇。不由得出口问道。 这些事情,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不能理解,那么就没有必要告诉他。“没什么,你们忙我出去,你女儿已经安全了。”略显疲惫的钟奎暗自想着,敷衍答复道。又不经意间瞥看了一眼徐家的保姆,她在给醒过来的徐倩说话。 徐倩眼角滚动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怔怔的盯着走到门口的他。 钟奎再次沉重的叹息一声,头也不回离开了浴室。 走到楼梯口时,那帮子家伙还十分嚣张的蠢蠢欲动,想对他行暴。 “你们干什么?”徐老板及时从后面赶来,气恼的大声呵斥道。并且对钟奎表示歉意道:“小兄弟,你走好。你住在这里的一切费用全免……” “不客气。”钟奎打断对方的话,没有做片刻的停留,旁若无人般大步流星的在众目睽睽注视下,走下楼梯。 保安和其他几名旅馆服务员,都不明白老板的态度。刚才还大张旗鼓的喊抓住这个人,这会却又对这个人毕恭毕敬的。 “你们懂个屁,该干嘛就干嘛去。”徐老板没好气的说道。他心里还惦记女儿,话毕扭头就去看她了。 钟奎走楼梯,到大门口没有看见志庆他们。就进入走廊,到013室去取回自己的物品。 志庆好香草后一步到旅馆,因为他们俩不知道钟奎租住的是哪一间客房,只好在门口等待。 闲得无事的他们俩,看着旅馆已经更换了一块崭新的招牌‘新泰旅馆’。 想起老岳父的故事,想起素未谋面的岳母。志庆萌发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去查看一下旅馆原来的老住宅。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在这里也该查得到岳母失踪的线索。 也就是说,他们眼前看见的这一片,是后来徐老板新建的房屋,而真的精神病院区域还在修缮中。 原来的精神病院在新修的楼层后面,果然在修建中。 香草没有告诉志庆,她看见这后面维修中的建筑房屋,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畏惧停住前进的脚步,谎称想去卫生间,让志庆一个人前往。 因为钟奎在前厅闹事事件,加上冲上二楼,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前厅好二楼楼梯处。他才有机会,进入维修的建筑现场。 维修的建筑现场自然是很凌乱的,什么电线,花花绿绿的篷布。地面上堆积的沙灰,还有一些紧闭着布满灰尘的小门。 第190章 抓住流氓 人就是奇怪的生物,越是遮遮掩掩的东西就越是好奇。 倘若一切都一目了然,好奇心也就不存在。可在一目了然之后发现一处比较隐蔽的位置出现一扇小门,一个念头闪出脑海;这扇紧闭的小门后面有什么? 是人都会好奇,包括我在内。 志庆也在第一时间产生好奇。 小门很陈旧,门上一斑斑点点锈迹似的污痕。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在好奇心理的驱使下,他伸出手想推开小门看看…… 谁知道小门是禁不起大力折腾的,在他大力的推动下,小门一抖‘哐啷’一声向后倒去。小门‘啪’发出沉闷的响声。顷刻间小门倒地的贯力,砸起地面上一股呛人刺鼻的灰尘颗粒。一阵弥漫的灰尘扑鼻而来,捂住口鼻的同时,也吓得他浑身一颤。人还没有反应给来,接着又发生了更加恐怖的事情,在小门侧倒之时,一个什么物体劈头盖脸的砸在他身上,脸上、胳膊上。 随着那奇怪物体砸来,一股难闻的腐烂味接踵而至。 那股骨头腐烂的味道,顽固侵进他的呼吸系统,志庆脊背本能的一挺,‘噔噔’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在放眼定睛看时,愕然一呆……就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一具被破衣烂衫包裹住的人体骨架摔在地上。 看着这具酷似人体骨架标本的玩意,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心底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啊……”喉头紧张的滑动,手脚顿感无力。思维果断发出号令‘跑’他不要命的跑,跑出这间大屋子,跑到门口。沐浴在阳光下。没有感到一丝儿热的气息,反而觉得人就像打摆子浑身冷战不停。 继续慌乱的跑,直到看见香草,他才缓过气来。 香草好像在拿什么东西……猛然一个转身看着他,面上略显惊慌神态。 “呃……钟奎哥去小解,马上就过来。”不自然的撩了一把额头发丝,好像在极力掩饰什么。可这时的志庆心里那份恐惧还没有完全释然,哪有心思来观察别人。 “好……好!”他努力克制惶恐不安的心神,漫不经心的答复道。慌乱的目光却在搜寻钟奎的身影,很想很想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他。 钟奎拿到随身物品就出来,走到大厅时,徐老板客客气气的把他请到办公室去。说是想挽留他在旅馆里工作,他坦诚的告知对方。自己除了吃饭什么都不会,没想到徐老板越发的要挽留他。 钟奎是老实人,不懂得做事情,既要有原则,也要会变通。他执意要走,徐老板也不能强制留下他,无奈之下,徐老板要给他一笔钱,以此表示对他救女的大恩。 钟奎怎么能要钱呢!可是对方执意要给。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暗自打定主意把这笔钱捐出去,给家乡那些没有钱上学的孩子们。 刚从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看见徐倩。 她一脸不屑道:“你……收下我爸的钱了?” “收下了。” “哼!以为你与众不同,看来也是为了钱冲我来的。”徐倩说了一句让钟奎莫名其妙的话,甩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就噔噔上楼去了。 他纳闷的瞥看了消失在楼梯口徐倩的背影,一时不明觉厉,她刚才那席话的涵义。今非昔比,在走到门口时,那位曾经想打他的保安,恭恭敬敬的帮他把玻璃门拉开。 习惯了遭受白眼,歧视、讥笑、的他。突然受到这种尊敬。有一点儿受宠若惊的他,忙不失迭的给人点头。慌得那家伙只差没有给他下跪,急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这个人说什么?死不得~死不得?什么意思?钟奎郁闷了。 香草看见他出大门走了出来,大声喊道:“钟奎哥,我在这里。” 看见就她一个人,出口问道:“陈叔呢?” “唔,他说要去转啊,还没有过来呢!”香草东张西望道。 “那我去小解,这个给你。”钟奎把布袋交给香草,急促的往标示有卫生间提示牌的方向跑去。 看着钟奎远去的背影,她阴阴一笑,手指伸进布袋里…… 就在这时志庆慌慌张张跑出来,惊得香草赶忙抽出那只伸进布袋的手。 钟奎去卫生间也是奇葩,居然走错了位置。 男左女右,这是他牢记在脑海里一成不变的规律。 可特么的这破旅馆,居然用图片代替了男女字体的标示。 说来也不能全怪钟奎,他可是杵在原地看了好久。觉得两个图片没有什么区别,才坚定不移的走了进去。 无论什么地方的卫生间都很冷幽,寂寂无声中偶尔传来门口水阀门滴答水的‘咚’声。这种水滴声很有节奏感几乎是两秒钟一下‘咚’。 水滴声加上太过静谧的氛围,给人一种极不寻常的诡异感,就在他胡思乱想走进去时。一个老女人正在拾叠裤子。猛不丁看见一个男人闯了进来,娘的,吓得她比产妇生娃儿还大声的嘶吼;“啊~流氓~啊……” 老女人也吓,她以为是变态狂进来,心想完蛋了,老娘的贞洁不保。不要命的吼叫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也想吓走对方。 钟奎更吓,眨眼功夫比兔子还跑得快。等那个老女人住声时,他人已经不见踪影。 郁闷的一溜小跑,再没有了想小解的冲动。为了慎重起见,他跑到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蹲了许久,完后见没了动静。抹一把满额头的汗珠,才悻悻然的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一路走,一路不停的后看,深怕那个老女人突然冒出来抓住他大喊流氓就糟糕了。他钟奎的节操就碎一地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说对方是一个年轻女人,不论什么容貌,但是至少比刚才那个老女人强势!这要是让老女人在这一喊,他…… 得还是不想了,赶紧的溜之大吉! 志庆心里有事,尽管香草絮絮叨叨的,想给他唠嗑。可他都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终于看见钟奎神色慌张的走来,他急忙迎上前去。 第191章 心照不宣 两个大男人都遇到难以启齿的尴尬事件。 志庆不能把男人的怯懦摆在面子上,男人就是顶天立地,在女人面前不能掉价。 钟奎则是不能把在卫生间的奇遇说出来,尽管对方是最亲密的忘年之交,但是也有底限来的。他不想因此背上流氓的绰号,可心里却折腾得他很不舒服。 之前一心巴望着钟奎的志庆迎上前,言不由衷的说道:“你去了这么久?” 钟奎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道:“嗨嗨,卫生间不好找。” “你们俩的话都好奇怪?”香草看着他们俩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顺势接过包袱,往肩膀上一挂,就对志庆说道:“陈叔,你不是不放心我们吗?走,干脆跟我们一起去县城。” “……算了……。”支吾着答复,志庆神情有些沮丧心头平添一抹孤寂的落寞感,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取下身上的bb鸡,塞进钟奎的手里。拍拍他的肩头,脸上牵出一抹牵强的淡笑道:“你把这个带上,兴许以后用得着。” 钟奎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他们俩的路线是南辕北辙,在看见有班车来时,志庆去拦阻下来,亲自看着他们俩上车才离开。 上车之后的钟奎回望着逐渐变成小黑点的志庆,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特别是他那深锁的眉头,眉宇之间好像有一线暗黑存在。 志庆无意识闯进私人区域,无心碰撞到一具已经腐朽不堪的骷髅,他心惊胆颤之际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因为上一次的事件,心里留下阴影。所以就想,这事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孰料到,在后来的日子里。这件事直接影响到家里的安宁,搅扰得他们是苦不堪言。 先不说志庆究竟会遭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先来看看钟奎和香草兄妹俩的情况。 天说变就变,阴沉沉的天空,忽然刮起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风。雨哗哗的倾盆而下,雨形成一道白茫茫的雨雾,成为一道无边际的雨幕。泥路表层遭到雨点的袭击,黄土地变成深褐色同时溅起一个个小水坑。小水坑里的雨水溢满之后,又流向另一个低洼处。细小的水流汇合成一股大的水流,流向更低的位置。 雨水形成的水流,滴答在黄泥巴的土地上时,颜色变得污浊不堪。 一时之间大地动摇,树木呻吟着,摇晃着。那些在地球上用两条腿跑路的生物,也被这场罕见的大雨。淋得晕头转向。为了不能让雨水淋湿头发,路上的人们,一个个拉起衣领试图遮盖住头部,在雨水中奔跑闹嚷。 由于突降大雨,因为各种原因,发车时间改动。 坐在车里的钟奎,估摸可能到了县城也是天黑了。这样下来,俩人就得饿肚子,他拉开车玻璃窗。透过雨雾看向车站里那些卖食品的商店,就对旁边的香草说要去买点食品来填肚子用。 钟奎下车,香草以同样的姿势看向跑去商店的他。她面庞露出一丝奇怪的笑…… 车门敞开着,突兀冒出一颗湿漉漉的人头来。脚步声逐渐向香草靠近“同志,你这里一人坐吗?”一个矮个子男人,瓮声瓮气的问道。 她缓慢扭头,冷漠的眸光看着对方说道:“有人。” 倒霉;好不容易看见一妞,她旁边却已经有人了。矮个子的头,就像一块搁置在弹簧座椅上的玩意,不停的点,跟嗑药受到药物迷幻似的。 他不甘心就此放弃蹭豆腐的机会,在香草说出这里已经有人占了位置时。依旧吊儿郎当的看着她嬉笑道:“妹妹,哥给你商量个事。” “毛事?”香草阴冷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嘶!好冷的目光。矮个子在对方冷眼一瞥之下,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哥哥今天就喜欢上你了,这样,待会那个人来,咱们就把他轰走。” 香草昂头不予理会。 矮个子蹭蹭的就势坐下。 她淡淡一笑,嘴角一勾,扭身直视这厮……同时手悄悄的伸出,一把握住对方的手…… 呼!矮个子在紧挨着这位美女时,心里美滋滋的,在感觉到她的手伸来,主动握住自己的手时,心里更是就像喝了蜜糖一般甜。 可就是在手相互握住时,那种冷得死人的感觉,以流动的趋势就像冰一般侵进血液里,仿佛血管都遭到冷冻般凝固。浑身犹如掉进冰窟,冷得他脸色乌青浑身嘚嘚抖过不停。 由于爆冷,矮个子面部跟抽风似的抽搐不停…… 淋湿半截衣服的钟奎上车看见一个男人挨着香草,他提起食物走了过来,伸手拍了一下对方道:“哥们,这是我的位置。” 一拍之际,指尖感触到一抹寒冷。 他大惊,以为该男子不是人类来的。 见钟奎到来,香草立马松开矮个子男人的手。噌的站起又哭又闹说此人趁她打瞌睡时来占便宜。 车里其他人也一看见这个矮个子男人,一直蹭在这位美女身边不走。所以在香草哭闹时,都纷纷站起来指证这厮就是一地痞流氓。 矮个子冷得直哆嗦,心知遇到不好的事情,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加之有这么多人指证说他想非礼人家女娃儿,即使蒙受了不白之冤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苦逼的吃了这个哑巴亏,灰溜溜的下车,还不得给车里所有的老少爷们道歉。 看着矮个子缩头缩脑的走在雨雾中,钟奎的心,莫名的揪紧了一把。这是什么感觉,他无从去想。得拿出食物来哄住哭闹不休的香草要紧,“好了,人都撵下车就别哭了。大姑娘家家的哭得好难看,再哭就不漂亮了。” 香草一脸的委屈,没有做声抽噎一阵之后,慢慢停止哭泣,拿起一块夹心面包就吃。 雨停了,行人开始在湿漉漉的路上走动。车子鸣叫着颠婆在出站口,门口有检票的,有卖票的,还有查票的。 十几分钟车子终于驶离车站,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路往铜川县城而去。 一路上的山清水秀,令人心旷神怡。钟奎给香草讲那一晚的梦境,梦境里有她的情景。并且还问她记不记得曾经去的那一家精神病院叫什么名字。 除了他讲述的梦境吸引香草好奇外,关于精神病院她好像故意避之不谈。三言两语的就把话题转开,扯到钟奎在旅馆究竟看见了什么。 提到这件事,钟奎神采飞扬,顿时把发生的一切讲述了出来。 主要原因是那一枚戒指,戒指上依附着一个幽魂,这个幽魂就是戒指的主人。也不知道戒指怎么就到了徐老板女儿徐倩的手上,那幽魂就这么纠缠上了她。 第192章 人心难测 当钟奎救起徐倩时,幽魂恨上了他。就想一鼓作气缠死他,结果却不知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捉鬼先生,深知此幽魂的来意,就势把那一枚不祥的戒指套在幽魂的手指上,幽魂收回自己的物品,怨气顿消,带着他的戒指遁形不见。 钟奎讲述给香草在旅馆的故事,开始还以为她会害怕,可是在讲述之后。发现她不但不怕反而面色平稳很安静的聆听着。 “你不怕?” “怕什么?”撇撇嘴,“不过我奇怪这个戒指幽魂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为什么一直滞留在虚无缥缈的空间里?” 车身在微微颤动,抖动得很频繁,坐在车里的人们,有的闭眼倚靠在车椅上假寐。有的在随便翻阅着从车站地摊上买来的杂志。还有的趴着在车窗看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 香草挨着钟奎很近,虽然在口头上称呼兄妹,但是却没有半毛钱的血缘关系。也就是这样,后者觉得有点难为情,不经意间悄悄的挪动屁股往旁边移。 悄悄做完这一切故作没事一般答复道:“这个我到没有问,毕竟这件事很诡异,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钟奎说着话,观察到香草在发现他挪开距离时,面色微微一沉,神态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钟奎哥,我是不是很讨厌?”香草抿紧嘴唇,貌似很委屈道。 钟奎挠挠头,讪笑道:“没有~瞎说,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怎么可能讨厌你。” “那你……” “好了别说了,要不休息一会?” “不想休息。” “那就继续聊?” “聊什么?” “你给我讲讲,你在神经病院的那段日子怎么样?”钟奎旧话重提道。 “你喜欢冉琴对吗?”香草避开对方的话,面色更加阴沉,忽然提到冉琴。 钟奎无语,心说;这丫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给文根在一起了么,干嘛还在惦记他和冉琴?心里想;口里还不得敷衍道:“想什么呢?人家是警察,你哥我就是一傻帽,天壤之别怎么可能的事情。” “忽悠我,我早就看出她对你有意思。”香草很坚决的说道。钟奎没有发觉,她在说出这句话时,眸光里隐射出一抹杀怨恨。 钟奎忽然觉得香草变得狡诈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不像是往日的香草。 香草隐隐觉得对方的目光中隐含狐疑神态,忽而嫣然一笑道:“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变丑了?” 听着她这句俏皮话,这是香草!活生生的她最爱说俏皮话。刚才胡思乱想什么?扯蛋! “没有,你还是我的妹妹,依旧漂亮。” 香草在观察钟奎,眼神飘忽不定,心思细腻琢磨刚才那一句话出现纰漏…… 钟奎在想冉琴,想志庆,拿出bb机,用手指摸蹭着光滑的机体。细细回想刚才分手时,他说的话。想那一晚奇怪的梦境。梦境虚无缥缈,把十万八千里的路程缩短……比如a市看见的旅馆和铜川县城,特么的出现在梦境里,在意识里明明知道路途遥远,可转眼功夫就出现在眼前,这就是臆梦的效应。在虚幻的空间里,晕乎乎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想多了就糊涂,懒得想,把思绪放在和冉琴呆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 再想想香草刚才说的话,心里甜滋滋之际感到些许耳热。羞涩抿起嘴角一笑,尔后恍然醒悟在车里这么多眼睛下,又慌慌张张的抬起头看向香草,看向车里其他人。幸亏的是没有谁注意到他,就连身边的她也闭眼在假寐中。 冉琴去了好几趟钟奎家,都吃了闭门羹,气得她恨不得把这家伙的房子给撤了。她来找钟奎是有急事的,最近有人报案,说家里有怪事发生。 她也去查了,没有小偷作案的可能,可是那家人却惶惶不可终日。闹嚷着要是没有帮他们解决问题,就举家搬迁到政府去住。 发生事件的这家人不认识钟奎,跟他间隔几条街的距离。 那街道名字忒难听,‘裤裆街’原来是叫裤裆胡同的,可后来街道逐渐扩建,长了、也宽了。名字也就从胡同变成街道,裤裆街人口不多,只有108个门牌。 108个门牌刚好分成一边54个,这发生怪事的人家住在第13号门牌‘司喜堂’房里。 司喜堂是一座老宅子,在右边街区,站在胡同口就可以看见斑驳脱落的老宅,以及那高高的围墙,还有沉甸甸铁木色的大门。 大门上有一对蝙蝠状紫铜色的门环,在这座老宅子里房子连着房子,起码有十几间。 内院墙檐相依,鳞次栉比,这宅子由于墙高,日照时间短,即使在炎炎夏日也是冷风簌簌,寒气森森。里面终日都要点灯,人若走进去,就像走进坟墓一般。 宅子后面还有一座后花园,后花园不宽,却长满齐腰深的野草。他们家因为人丁稀少,根本没有时间去打理,所以就把后花园的那道园门给封死了。 当时冉琴可是亲身体会来的,不信你可以问她。 这家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一座老宅子? 后来冉琴有打听到,据说这家人的上一辈儿主家人,曾经担任国民党什么军官,这座宅子就是他退役之后用一箱子袁大头修建的。在年代,他们家被评为地主,这座宅子被没收,他们一家子也遭到各种批斗。 在后来各种运ng潮消退,这座宅子也重新归还给他们家。可这听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没有发生事情前,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一旦发生事情,各种猜测就应运而生。有人说他们家门牌号不吉利,也有人说他们家曾经死了一个丫头。 13、14在有些区域的确是忌讳的。可要说是那死了好几十年的丫头在作怪,这就让人费解了。 这家人表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就因为在文革期间受到冤屈,在政府的关照下得到相应的特殊照顾。人啊就是贱,他们家或许觉得政府欠他们的!就有些得寸进尺玩矫情,所以一旦家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来搅扰政府部门。 并且口口声声说还有人在整他们,半夜三更的有小偷进屋捣乱。 冉琴从这家人口里得知,他们有一次出远门去亲戚家。大门是锁好的,可是当他们从外面回来时,老也打不开大门,许久之后才明白,大门好像是从里面给反锁了。 几经折腾好不容易撬开大门,他们一家子就进屋去查看家里有没有缺少什么东西。这一看还真的看出名堂来,家里米缸里的大米没有了,厨房里狼藉不堪,锅盆脏污好像吃了什么东西没有洗干净那种。更为诡异的是,家里存放的木炭也烧得还剩下一小半,还有一些衣服被撕烂丢弃在地。 第193章 不速之客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这家人姓甚名谁。 冉琴第五次从钟奎家返回,天色已晚,夜幕慢腾腾侵进县城的大街小巷。一路上看见调皮的孩子们嬉闹,玩疯了的孩子们,少不得遭到大人的呵斥。 看着这一幕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个人孤零零伫立在风中,看着爸妈远去的方向,眼巴巴的望……她的童年充满孤独无助,幸亏有外婆的疼爱,弥补了那份爱的空缺。叹息声代替了心酸的回忆,甩掉跟随在身后的影子,融入进灯火通明的局办公室。 冉琴工作起来不要命,越是棘手的案件,她越是迎难而上,冲在办案第一线。领导器重她,同事敬重她,年底还给评选上先进工作者。 局里有人在议论,按照冉琴这种干劲,以后必定前途无量。世事难料,就在下午,局里开了一个会议,局领导宣布了一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件事就是要把她调到派出所去做所长。从表面上来看冉琴是升职,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烟雾弹。她的出色表现和对工作的认真负责,都深得上级领导部门的肯定。却也威胁到某一些人的前途,这样一来,有人开始耍小动作,把她举荐到派出所去任所长。 原来那位所长年龄超龄必须退休,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下,冉琴光荣上任。 冉琴对这里已经习惯,那些盆栽,亲自拾叠好的卷宗,那些个摆放在办公桌上整整齐齐的卷宗资料。都是她比别人早来半小时,拾叠好放在文件框里的。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面孔,都这么难以弃舍。她的眼角湿润了,扭身偷偷的抹干泪痕。 局里说了,冉琴着手调查的这件案子,由她带走到派出所去继续调查。 手上这份单子就是案子户主的个人资料: 性别;男。 民族;汉。 年龄;54。 裤裆街,符13号居民。 冉琴发现这家人发生怪事的时间,恰好是他们三人去乱坟岗之前发生的。据那家人的户主讲;在以前就出现怪事,都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这件怪事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一家人吓得晚上都不敢在家里住了才来派出所报案。 在去了派出所报案之后,半月他们家还是那样。而派出所也没有做出什么预防和帮助他们的措施,这才跑到公安局来报案。 也就是说,这家人发生怪事时,也就是钟奎调查怪婴忙得不可开交那段时间。不可能那么巧合!婴儿跟这家人不会牵扯到什么关系的。 冉琴瞎想着,收拾好一切之后,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正。 9点正,刚好是钟奎他们到车站的时间。下车之后还得步行一段路才能到家。 钟奎他们的家在帽儿胡同,距离那个什么裤裆街有一段距离。 两个影子时而亲昵的挨在一起,时而拉扯着,跳跃着,晃动着,故作害羞般颤巍巍的向前移动。高大的影子停下,略带责怪的语气道:“你生哪门子气?” 秀气的影子在听见高大影子的责问,稍着停步,没好气的说道:“我不喜欢刘文根,要嫁,你嫁给他。” 钟奎噗一声轻笑,尔后敛住笑意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路灯下的香草道:“你已经是人家的媳妇儿了,还想闹哪样?” “谁给你说我是他的媳妇儿?是他给你说的?”香草理直气壮地逼视钟奎。 路上淅淅沥沥的雨随风飘零,一滴落在钟奎额头上,仰望一眼墨汁般低沉的夜空,叹息一声道:“走~走,咱们回家说,在这里吵什么吵?” 因为雨天,路上行人稀少有条件的人家,都呆在那一方十四英寸黑白电视前看《精武馆》。没有黑白电视的人家,也有乐子玩,一张报纸上图画着横七竖八的棋线,一家人杵在一块下棋玩。 在钟奎的家门口,卷缩着一个小身影。小身影卷缩在暗处,可能是睡着了!以至于才会把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吓得寒毛直竖,惊叫道:“呀,这是谁?” 出声的是香草。 钟奎稍着稳定,低眼看着也是吓得猛然翻爬起来的小身影。 “你是谁?” “师父是你吗?我是小明。” 这一声稚嫩的喊声,惊得钟奎微微一怔,吓!这小家伙敢情就是罗小明?他在这干嘛? “哎!小明,走~进屋说。” 罗小明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钟奎的招呼下,屁颠屁颠的尾随在他们俩的身后进了屋。 屋里好些时候没有住人,一丝儿发霉的味道扑来,地上星星点点有许多白色点状印迹。这是地势潮湿造成的霉点,但是屋里至少比外面暖和许多。罗小明在进入屋里后,显得有些拘谨,有点手足无措的。 “随便点。”钟奎玩笑道。 “我去烧开水。”香草麻溜捋衣袖进了厨房。 因为有了罗小明的介入,钟奎和香草刚才在路上发生的不快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两个大人都忙活着招呼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 钟奎拿出已经嫣了的水果,看看皮什么的是好的,就不好意思的对小明说道:“还可以,待会让你香草姐姐下面给你吃。” “哦。”小明接过水果,可能是饿坏了,也没有看,送进口里就大咬一口。 钟奎拿出毛巾把板凳挨个擦抹一遍,招呼小明坐下。这才出口问道:“你怎么来我这?家里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报告师父,家里没有发生事,我……我就是想来跟你学本事。” “噗!小屁孩,懂什么,我没有什么大本事可以教你。安心学习才是出路,你看看我就是文化少,干什么事都不成。”钟奎一本正经道。 “师父我知道你有本事,要不然我的小伙伴都很想给你做徒弟,还有我爸……我妈都很感激你。” 钟奎发现小明在说到他爸时,喉咙突然硬住。知道他很难过,他爸在去年秋就处决了。就伸手抚摸一下他的头安慰道:“你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你别多想,好好孝敬你的妈妈和带好弟弟妹妹才是。” 第194章 开山弟子 罗小明点点头,忽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扑通’一下子就给他跪下,眼圈乏红,一字一顿道:“师父收下我,家里有大妹照顾,我想跟你学本事,抓那些邪恶的家伙。求你收下我!求你……”他一边说,一边附身跪下不起来。 钟奎急忙起身一把扶住他,让他起来。 可这孩子就是倔强,身子往下挫愣是不起。 香草从厨房出来“哟,这是咋地?”说着,她也去扶小明。 “香草姐姐,别……师父求求你。”小明眼泪汪汪道。 这罗小明长跪不起,钟奎是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一旁的香草看不过去,说道:“哥,你就收下他呗。” “去去,你别多嘴。” “哼,懒得理你。”香草掉头就走。 “唉!”钟奎做得最多的就是叹气,他背起手来回度步。 罗小明则眼巴巴的看着他,身子在地上蹭动,眸光随着他走动的步伐而动。 钟奎想的是,小明正在长身子骨的时候,整天给他这个鬼里鬼气的人在一起,怕影响他的身心健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深知小孩子的心性还没有成熟,小明也许是一时冲动,才想起来拜师。万一以后长大,懂事明白道理了,难免会为了今天所犯下的错误选择而后悔。 “小明起来,你起来我给你讲。” “师父你答应我就起来。”带着哭腔,眼眸充满期待,可怜兮兮的仰望着钟奎。 看着这孩子的一副可怜相,钟奎忽然感到很难受,他想起自己的童年……眼眶湿润。深呼一口气,认真的神态看着罗小明道:“你果真要跟我?” “嗯。”罗小明坚定的点点头。 “你今年多大?” “16岁。” “初中毕业?” “嗯。” “家里还有谁在读书?” “三弟,他在读小学……” “其余的呢?” “……没钱……” 钟奎伸出手一把拉住罗小明起来,对他说道:“你来我这,你妈知道?”想到孤儿寡母的,一帮子孩子,靠一个妇女家养活也够难。这大一点的孩子,如是不听话,那真的是没意思了,倘若罗小明是私自从家里跑来,没有经过家长的同意,那是断然不敢收下他的。 罗小明点点头。 “好!今晚就别回去了,明天你就……” 钟奎话还没有说完,罗小明再弯膝要给他跪下。 他知道这孩子误会刚才的话了,急忙说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嗯。”罗小明在钟奎的暗示下,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专着的聆听师父接下来的话。 “我是说,明天回家,在我这里拿一笔钱给你妈,让她送弟弟妹妹去读书,余下的就替补家用。” “不好,我妈说不能老是靠人救助,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你妈说的话没错,但是你们现在还小,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得接受帮助。等你们长大有能力了,也可以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懂?” “哦。” “好啦,吃饭了。”香草见钟奎已经收下罗小明,喜不自胜的端出一大碗鸡蛋面来,放在茶几上喊小明吃。 香喷喷的鸡蛋面,把罗小明的清口水都给惹了出来。师父答应收下他做徒弟,心情大好。一番推让之后,各人端起鸡蛋面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罗小明在吃面。 香草使眼色让钟奎跟她去厨房。 俩人去了厨房,香草回身把厨房门关上。 香草的举动吓了钟奎一跳。 “你想干嘛?” “噗!你以为你是美男子,害怕我这个大美女非礼你?真是的,哼。”一撇嘴,故意不搭理钟奎。 “好了,我的姑奶奶,有什么事就说!这孩子鬼精灵,咱们这样鬼鬼祟祟的躲在这有嘛意思?” “我问你,你哪来钱资助人家?奶奶留下的钱已经不多了,你那店铺现在还是毛利润,没有收入,成天就是资助这个,资助那个,你有没有想到咱们以后吃啥,用啥?你是大善人,还是神仙转世不需要吃喝拉撒睡?” “看你丫的,说话也跟刀子似的,一下一下的刮你哥,不嫌疼?好了,我有钱,你就别操这份心。” “真有钱?我看看。”香草难以置信的神态道。 钟奎没有言语,领头走出了厨房,到客厅见罗小明已经把一大碗面条吃光了。就随口道:“吃饱了没?不行再让你香草姐给你煮一碗?” “谢谢师父,我……咯……”一个饱嗝扯得罗小明身子一扬,脖子一伸道:“我快撑死了,嗨嗨!” “哈哈!”钟奎大笑。 香草没好气的瞪了他背影一眼,逐对小明说道:“吃饱了就好,姐姐可是煮面条的高手。你乖乖坐在沙发上休息,我和你师父有事商量。” 小明点点头,目光看着他们俩进了里面的房间,再看看已经扫荡干净的面碗,伸手端起就往厨房走去。厨房里的活儿可是他拿手好戏,什么洗碗,切菜,煮饭无一不会。 呆在布袋里的七小鬼早就听见了罗小明拜师的细节,这会儿突然觉得客厅里好安静。一个个偷偷伸出脑袋瓜子,东张西望四处的看。 没有看见他们的老大,却看见厨房里那个小家伙。 七小鬼究竟是小孩子来的,在看见被他们救过有一面之缘的罗小明时。就心生顽劣的心态,想好好的作弄他一番。 厨房空间不大,罗小明细心的抹干净台面,水池、就连水阀门的管子他都挨个抹了一遍。在他的身后,一把汤勺晃悠悠的旋起飞在半空中,感觉后面有东西的他猛然回头,怔怔看着飞起来的汤勺发呆。接着厨房里其他物品也飞了起来,这下子他吓住了,心剧烈收缩狂跳,大睁眼睛,大张嘴的他,连喊的声音都忘记发出,惊颤的眸光痴了般,一眨也不眨看着半空中飞旋起的东西浑身颤抖不停。 钟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明知道是七小鬼捣乱。却也没有发作,可猛不丁的想起罗小明可是失魂过的,那次招魂没有可没有少折腾。 他就断喝一声道:“你们干什么?” 第195章 一夜无梦 钟奎的一声大喝,吓得隐形在暗处使坏的七小鬼是抱头鼠窜。 旋转在半空的物品随之纷纷掉下来……罗小明扭身看了一眼已经靠近他的师父,一咧嘴;‘嗨嗨’傻笑两声,身子软绵绵的倒在钟奎怀里。 “他怎么啦?”晚一步来的香草惊讶道。 钟奎无语,急匆匆的抱起罗小明就往客厅跑。一阵手忙脚乱的掐人中,灌温水,好不容易把这孩子给弄醒。他这才气呼呼的说道:“七小厮给我滚出来。” “我说你发的哪门子火?”香草见他脸色铁青,语气加重。不由得心里也发虚起来,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钟奎发火,但还不知道七小鬼怎么就招惹他了。 钟奎把事情前因后果给香草这么一说。 她赞同道:“得,送去地府,让黑白收拾收拾。” 七小鬼乍一听最疼爱他们的香草姐姐,也在建议要把他们送给黑白无常。这下子吓得的,一个个赶紧现身出来,其噗噗的都跪倒在钟奎和罗小明面前。哀声求饶…… 刚刚缓过气来的罗小明,第一次看见这曾经出现在梦境里的小鬼头,也是害怕的。只是此刻他紧挨在师父身边,有的是安全感,胆子倒也大了许多。七小鬼现身,他不但没有感到害怕,还泰然不动的盯着他们看。 钟奎最关注的也就是罗小明对七小鬼的认知,如果他连七小鬼都惧怕,那就不能跟他学什么捉鬼本事了。想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样子的鬼都存在。要做这一行,他得有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行。 见小明面无惧色,他心中一喜道:“小明,你给我听着,面前这七小厮以后就属你管。等你明天回家把事情办好了,我把店铺重新换了牌子,你就去给我守着,工钱少不了你的。” 罗小明张张嘴想给师父说不要钱,可话还没有出口,就遭到师父的摆手制止。 钟奎说道:“你啥也甭提,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 香草也附和道:“就是。” 七小鬼齐声喊师兄。 罗小明得瑟的咧嘴一笑。 钟奎乐呵呵的走进里屋。 香草跟上,回头对七小鬼,也是对罗小明说道:“你们该休息就休息,别顽皮。” “好。”七小鬼,不,应该是八个小鬼头都答应道。 在之前,钟奎知道香草因为想要解除和文根的婚约之事,又吵了起来。心里有些不爽,欲早点休息。想明天做的事还多。一边脱衣一边估摸着;这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房门一动,香草闪了进来。 钟奎一愣,手僵直在衣扣上,慢慢不自然的放下,看着香草道:“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得休息了。” “哥,你就答应我!文根真的不适合我。”香草苦巴巴的模样儿,闪烁的目光,带着湿意和恳切的语调道。 钟奎一个大老爷们,他只知道香草已经给文根生米做成熟饭了。可就不明白这香草还想咋地?难道她真的就像人们所说的,跟她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生性放荡?私生活糜烂? 香草貌似看穿对方的想法,怒气冲冲冲口而出道:“你看见的都是假象,他……他恬不知耻,想对我用强。” 听着香草的话,钟奎的脑瓜子,嗡!头大了,心说;瞧这丫的这话说得,心里有些对她的话捉摸不定,于是放缓声音着对她道:“你和文根吵架了?还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你想离开他?” “没有误会,也没有吵架,更没有别的因素,反正我不看好他。还有就是,你来的时候,他正在屋里想对我用强。而且不止一次,但是都被我拒绝了。”香草说完,充满怨恨的目光,狠狠的剜了钟奎一眼,拉开房门抹泪离开。 这……算什么事?钟奎郁闷的走到门口。查看一下,回身继续脱衣上床,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香草算是明白了,屡次出现在梦境里的那个小东西难道是…… 香草那次无意咬了文根一口之后,由于害怕就跑出家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天。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才又回转他的家,原本想将功补过,可他还是冥顽不灵得寸进尺屡教不改,屡次那样对她,心里就厌恶了,也间接伤害脆弱的自尊心,那曾经萌动的爱意走向枯萎,逐渐死亡,也许再也不会有爱了。 这一晚香草梦见了娘,娘还是那样花枝招展的穿一件大红色的棉袄,手里拿着一方红布做的手帕。一路扭动腰肢,走啊走…… 香草默默无语的跟在娘的身后,娘突然回身远远的看着她说道:“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身后。”身后是是什么?她扭头看去,一望无际的白色云朵依旧起伏在风中,那只令她恐惧的小东西又出现了。 在意识里发生错觉是在文根的家……可当她醒了时,才明白已经在自己的家里。即使是在家里,梦境里那种很孤独,很无助的感觉很深刻的印迹在脑海里,就像刚刚才发生的故事一般。 香草记得那次为了想查证文根浑身臭味的原因,才傻乎乎的跟了去。结果去了对自己一丁点好处都没有,还整天价的提心吊胆,通宵达旦的睡不着觉。 想那文根的变化还是在她下意识的自卫中,咬破他脖子之后从医院回来。所作所为就变得让人难以接受,逐渐转变成厌恶至极的样子。 他去医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香草要是早点猜测出文根是在医院回来之后,才发生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进一步恶化。 文根半夜睡不着,心底有一种非常难忍耐的渴求,这种渴求就像吸了鸦片成瘾的感觉。也像是浑身奇痒难忍却怎么也不能挠到关键位置,他很想很想…… 他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跟一位年迈的老者极其相似。在清醒时他会想起好多事,比如那次在县城烟瘾来了,不好意思问师父好钟奎要,就只好去外面买。 结果在一条巷子里转角处,跟一个急匆匆地抱住什么东西的人撞了一个满怀。因为彼此都没有受到什么伤,更或许是那个人有急事要办,在相互撞到之后,都没有说什么,就匆匆的离开了。 第196章 泛滥情怀 当文根去了小卖部,买烟时,发现店主捂住鼻子说好臭。在当时店铺前没有其他人,他这才觉得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一种怪味。从外面回来的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得赶紧的把身上的味道收拾了再说,要不然香草知道了,还不得厌恶死他。 因为那股臭味实在顽固,虽然使劲的抹肥皂,不停的用水清洗,可那股味道还是淡淡的留在身上。当他从洗澡间出来时,客厅里只有师父和香草,钟奎好像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他忽然对师父跟香草撒谎说家里有急事,得赶回去。 香草自愿随同,这倒是文根没有预料到的。 回到家,他不再淡定,心里总是不停滋生出难以驾驭的占有欲。那一晚,他终于对香草用强,可迷迷糊糊的却被她给咬伤脖子…… “啊……啊……”想着想着,文根抱住头,痛苦的呻吟着。是血管里奔腾的血液,一阵阵的跟逆流一般冲刺,让他浑身难受之极。 他深知每一次发作,就得寻找发泄血管热能量的猎物……这种异常的生理需求旺盛得让他几乎要发狂,抱住头嗷嗷的呻吟着,在床上翻滚着。在以往都是香草照料,她会有办法收拾这种突发症状,但还是让她倍感吃力。 而文根印象里深深记住这种让他发狂的感觉,是她赐予他的…… 黑色的夜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充满诡异感,厚厚的黑色酷似幕布,让人无法洞穿它那阴暗的黑。它不似白天那么清澈透明,让人一目了然。 在铜川县,猫儿胡同……香草睡不着,决定去找钟奎…… 香草对钟奎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市二医院的护士,朱霞。 这朱霞给文根有什么关联? 其实!就像钟奎所说的;文根身子骨弱,跟女儿家的身子骨差不多。加上他天生胆小,内心无时不刻充满恐惧。每一天都生活在如履薄冰般的日子里,总是害怕这样,害怕那样。所以最吸引那些寻找宿主的鬼魂,他不知道那一次的无意撞击,其实已经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在之前,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钟奎,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墓地所生的人,没有他成份好,没有他学问高,没有他的见识多等等。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文根才打心眼里佩服钟奎。在佩服的同时,他开始畏惧对方,总是觉得这厮身上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存在。 越是有他这样的防范心理,越是把自己推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就在文根被香草咬伤送进医院时,在门口遇到一个人。 霞霞和文根有一面之缘,还是那次钟奎在送进医院急救时,他是陪护,这一来二去的就熟识了。她知道他叫刘文根,一个默默无语很腼腆的男生。 他知道她;一个在医院工作两年之久的美女护士,名字叫朱霞。 文根因为要随同师父志庆一起去门岭村,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甚至于没有任何让人心动的联系。所以自始至终这位美女护士给他的那一次相遇,只属于是病人家属和医护之间的关系。 文根被父母送进医院。 朱霞下班。 那一天在市区一十字路口发生了一桩车祸,面包车司机是酒后驾车,迷糊之中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不光是他感觉有撞到什么东西,就连附近的行人也亲眼目睹,车子撞到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可是后来却发现地面上除了一滩还没有干透的血迹外,那个遭撞到的人不翼而飞了。 钟奎半卧在床上眯缝着眼睛,安静的聆听完香草讲的故事,然后吃惊道:“你说的是神话故事!刚才讲的还有点靠谱,现在讲的完全不属于现实里会发生的故事。” 香草说:“这是我也在现场看见的真实事件,怎么可能是神话?而且那个护士的事情,还是我单方面去打听来的,她的的确确叫朱霞。也认识文根,我从旁敲侧击问过他,他说朱霞也认识你。” 钟奎一愣道:“认识我?认识我的人就多了,我怎么就没有印象认识朱霞什么的。再说;你是觉得文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还是因为文根的滥情,把你的醋劲给爆发了?” “哥,你说什么呢!”香草撅嘴,赌气想走。 “好了,不惹你了,你说说,这半夜三更的把你哥给折腾起来,就说了这些……你不觉得过分?”钟奎郁闷道。 香草扭身,依旧冷漠,重重的坐在板凳上,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对,因为当时发生车祸时,我看见了那个女人的侧面。后来在文根要出院时,因为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就悄悄去看了他,发现他……” 钟奎没有做声,示意香草继续讲。 她硬住一会,怪难为情的样子继续道:“看见一个女护士在给文根按摩……按摩那个地方。”说到这儿,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钟奎哑然,细细思量之后面色一红忽尔出口道:“这厮……可这也不能怪他,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只是他们俩太放肆了一点。让我妹妹给逮了一个正着……嗨嗨!” 他的话一出,把个香草气得的,敢情给他讲了半天,他愣是没有听明白杂回事? 接下来香草告诉钟奎,她看见那个女人的侧面,给在十字路口出车祸消失的女人很相像。在当时是满怀愧疚的心态来的,可在看见他们俩在做龌蹉事后,不但没有感到愧疚,反而厌恶文根…… 香草为了不让他们俩发现自己看见这一幕,就赶紧的跑回家去,装出一副很歉疚将功补过的状态来。果然文根对于她没有一丁点怀疑,还百般的纠缠她,想要对她继续用强。 “你是说,那个女人出车祸,然后去了医院找文根?这也太玄乎了!我说;妹妹你不会是看错了?” “不知道,反正我看了她的侧面很相似。”香草在钟奎的反复询问下,也有些茫然,她模棱两可的答复道。心里也在犯嘀咕,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钟奎心里有一件事很想问香草,一直都被她支支吾吾给遮掩过去。既然她现在主动来找自己,那不如现在就问,看她有什么话说。 “妹妹,哥很想知道你在神经病院那段的故事,还有你额头为什么老是一大樶头发遮盖,还不让我看……还有那啥,文根是不是有毛病?你看看他精神头一点也不好……” 第197章 梦的契机 香草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情绪再次被钟奎这几句质问给点燃。 “试问有谁愿意刻意去回忆伤心事?我额头怎么啦,不就是有一个印迹而已,你要看就看呗。”她变调的语气,横眉怒目一把撩起额头刘海,露出白皙额头前一道浅显的‘t’字疤痕道;“他有没有毛病我不知道,但是像是中邪的样子。” 果然有那个字体!钟奎不动声色,没有因为香草的怒叱而生气,相反的是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看着对方道:“好了,哥说一句,你顶好几句。不想提就甭提,都是哥不好,你去好好休息。明儿我给陈叔联系联系,让他去看看文根的情况。”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钟奎这样,香草反而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人可是已经睡下,这还是自己主动找来说事的,不就是问了她心里最忌讳的话题,怎么也不应该发这么大的火! “哥,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你想知道我的那段故事,我告诉你好了。” “别,好妹妹,去休息。咱们甭提那事,明天去给陈叔联系就知道文根的情况了。” 看来这马大哈的钟奎再次把香草的意思给误解了,以为香草来找他,是因为不放心文根所致。 香草一动也不动依旧坐在板凳上,犹疑片刻,毅然抬头认真的神态看着钟奎道:“哥,我不知道额头这个字体代表什么,但是在精神病院里有些病人有这种字体。有些病人没有,后来有人告诉我说;凡是刻了这个字体的人,都会接受一种实验,就是可以让病人康复的实验。在当时我是没有病住进去的,可想到要成为他们的试验品,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逃……” 钟奎完全被香草讲述的事件给吸引,他无语的点点头道:“那你记得是怎么逃出来的吗?”说出这句话,那段梦境悄无声息的浮现在脑海,他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香草为什么会出现在梦境里,为什么会是他带着逃跑的。 房间香草咬紧嘴唇,低下头手指相互的搓捏着,再次抬起头时,眼圈红了。“是一个陌生男人救我出去的。”声音很小,但是钟奎却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不由得狐疑自问:一个陌生男人?难道真的是我吗? 香草抹了一把眼泪水,继续断断续续道:“一个三四十岁的陌生男人,他没有说名字,我也没有问。他把我送出精神病院雇来一辆三轮车,三轮车送我们到车站,然后他陪同我一起往咱家乡跑。一路上叮嘱我,改换名字,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从精神病院跑出去的,把我送到县城一座山丘上他就离开了。” 嘘!听到这儿,钟奎才真心的松了口气。香草所讲述的事实里,根本就没有他存在过的印迹,跟梦境没有任何瓜葛。 可香草故事里这个男人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救她呢?钟奎失神的沉思,没有发觉香草已经起身离开了房间。 香草刚才的话,的确值得深思。 钟奎之所以没有完全信香草的话,那是因为受到陈志庆判断的影响。 志庆说文根是因为房事过甚造成机体失调,才会出现精神不振等症状。同时他们俩都错误认为,这一切都是香草造成的。 香草却说没有给文根发生什么事情,这……他仰躺下,拉动枕头做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思维继续……朱霞有什么问题? 文根既然没有给香草发生关系,那么他究竟给谁发生了关系,还把身体搞得那么虚弱?原本就困乏的身体,在静止不动时,随着思维逐渐困顿起来。意识模糊,最终滑进梦乡里…… 每一个人都有梦境,梦境让人迷惘,给人产生幻觉。在梦境里钟奎看见了陈志庆,他纳闷;刚才还在想陈叔,怎么转眼就看见了呢! 这就是梦境的效应,它有无穷的魔力,让你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以至于才会把现实和梦境混淆。 志庆回到家,妻子就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事。听了好一会,他才听清楚,妻子敏说的是发生在几个礼拜前的一件事。 说在一十字路口发上了一件很诡异的事件,这件事还是哪位肇事司机亲口讲述加上行人的证明,才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她的耳朵里。 据说那一天,天气偶有阳光,司机醉酒驾驶车子路过十字路口,感觉撞到什么东西。而路人说是撞到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司机在撞到人之后,依旧醉醺醺的还没有醒来。有路人敲打他的车窗大声喊叫,告诉他出事了,才把他吓得酒醒了一半。 司机吓得赶紧去看伤者,却只看见地上有一滩未干的血迹,根本没有人。就在这时交警大队接到举报,也赶来现场查勘。 有人把血迹拿去化验,发现是人血无疑。可伤者,或者是死者在那,无从得知。这可真的是闻所未闻的交通悬案,没有死者,没有伤者,唯独肇事司机留下来协助查找线索。 在第二天,志庆接到钟奎的电话,说香草不放心文根,托他去看看。 文根的家,距离志庆所住的区域很有一段距离。坐上5路公交车,绕东大门,一号桥,兴北路等好大一会弯才能到达慈惠堂。 说到文根,他的故事就来了。 在钟奎接走香草后,他郁郁寡欢,躲避在里屋不想搭理人。家里的老父母急得跟失魂一般团团转,一趟一趟的走到他门口喊他,关心他。他就是不出来,二老没法,只好拿出在庙子里求来的平安符给挂在门口,希望可以起到消灭香草那只狐狸精留下的邪气。 就这样,文根一直呆在屋里,直到夜幕来临也没有出现。 入夜,老父母最终因为年事已高,不能继续熬下去,只好忧伤的去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根的房门在暗黑中悄然开启。一抹僵直的身影走了出来,他迈动着机械的步伐,一步步的往贯通的这边房间走来。 暗淡的夜色阴阴照在身影的面庞上,躲避在暗处的老爹一眼看见惊讶得大张嘴不敢出声。这个身影原来是文根!悬挂着在门框上的平安符,有一樶鲜红色的穗子,穗子随风摆动坲在他的脸上。 文根回头恶狠狠的盯着穗子,伸手一把拉扯下来,摔在地上踩~踩~细细的蹂躏一番,然后昂起头从老爹隐蔽的位置走过! 第198章 罪恶之城 这绝对不是我儿子,文根老爹自言自语道。可要不是文根那又是谁?不行,得跟去看看…… 深深的巷子里,没有灯。唯一的光线,是从住在巷子里的住户家窗口渗透出来的。星星点点的光忽而折射,忽而倾射,光线随着住户家里人动而变化着。 参差不齐的绿色植物,在暗黑夜色的衬托下,失去了原有的绿,变得黑黝黝看不清楚它属哪一类植物品种。两个鬼祟的影子,一前一后像鬼魁那般慢吞吞的往外走。 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婴儿在哭闹,惊动了走在前面的文根,他忽然停止不前。显得很精明的样子,一点点,一点点的扭身后看。 这一看把后面跟踪的老爹吓得不轻,他一个急闪,躲避进身旁的葡萄架下,在夜黑的掩护下,他和黑黝黝的植物瞬间混为一体。如果不走近了来看,是断然不会注意到有一个人紧紧抱着葡萄架下的那颗树枝,像壁虎似的贴在那一点也不敢动。 到底是人老眼花,脚力也大不如前,当老爹在感觉到前面没有动静了探头看时,哪里还有文根的影子。心里一慌,脚步凌乱的跑在,青石板铺垫的坑坑洼洼路面上。嘴里大口大口喘气,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想骂娘。光线不好,加之地面不平整,老爹跑得很艰难……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下的猫咪,在他跑步时横在脚下。 ‘猫唔……’猫咪发怒,夹起尾巴逃逸。 猫咪跑了,可苦了老爹,右脚踢在猫咪身上,左脚没有站稳,身体前倾失衡。一个趔趄‘呯’一声响,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脑壳子瞬间麻木,一股股的麻木感侵袭而来…… 有人听见猫叫,也有人听见想动。 那个时候住在没有集中的居民小区,所以没有什么保安之类的。像这座幽深的巷子里,居住的人员复杂,时常丢东丢西那是家常便饭。所以住在这种环境的居民,都格外的小心谨慎,也随时警惕提防小偷什么的。在听到响动时,就有人举起手电筒出来看,这一看就看见刘老头摔在地上趴着呢! 有善心的居民赶紧去文根家找人来。 ‘啪~啪。’拍门的声音。 “刘师娘……”是喊的声音。 文根老娘睡得正热乎呢!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喊刘师娘,猛不丁一个惊颤。魂儿差点没有给吓丢了,这一惊醒仔细一听,门口果然有人在喊;“刘师娘。” “哪一个?”口里答复着,一边咳嗽一边急忙拉动灯线。电灯应声而亮,她这才注意到老伴没有在床上,这半夜三更的他会去哪?心里琢磨着,一丝隐忧爬上心头,脚下吸拉着拖鞋披衣就开房门走了出来。 门口的人敲门敲得急,几乎没有停顿一下,在拉开房门后。门口的人就急匆匆地说道:“刘师娘,不好了,你们家刘师傅摔了。” “啊……”文根娘大吃一惊,失口惊叫,赶忙的随同来人去看究竟。刚走几步,想想还是把文根喊到起,这样外面的人就先自离开了。 当文根娘来到儿子的房间时,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看见被褥凌乱的堆在床上,根本就没有人。 没有看见儿子,老伴摔了,文根娘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眼泪哗哗的流淌下来。一路呜咽着,颠颠的就往外小跑。 可能有了前车之鉴,好心人无处不在。有人担心她的安危,她昏天黑地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小跑时,有人举着电筒跑了来。 “刘师娘?” “是……是我。” “刘师傅已经送去医院了,你要去吗?” “哎呦!谢谢你们,我……我得去。” “你们家文根呢?”来人搀扶着文根娘,随口问道。 “哎呦,别提了,孽子啊!” 文根来到一栋黑乎乎的筒子楼前,没有丝毫的停留,就很熟络的钻进暗黑中。 这是一栋废弃的危楼,摇摇欲坠的两层筒子楼,早就没有人居住。就在半月前,有一个漂亮的女子悄悄来到这里,她的身后就跟着文根。 就在文根要出院的前几天,他在走廊遇见一个人。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么漂亮热情大方,可是他心里有了香草。 “你……是刘文根?”来人话语虽轻,却自然带着一股叫人难以抗拒的力量。她就是朱霞。她身上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摆脱的蛊惑能量,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 文根极力保持跟朱霞的距离。 朱霞是农村来的临时工,她的心思他最清楚。 她不缺追求者,缺的是条件。他是她的垫脚石,她想靠他来一次鲤鱼跳龙门。农转非,在那个时候说难也不难,可是得靠关系。 文根曾经给朱霞吹牛说他有一个师父,家里很有钱,不但有钱,还很多好关系。当然这是文根最初认识朱霞时,发生的一个片段性ng漫史,他们俩也不算ng漫史!至少他们俩连手都没有握过。 可是这一次看见之后,朱霞完全变了一个人。接连几天的接触,文根感觉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异感。 趁输液,朱霞肆意诱惑他。 夜晚,父母离开医院,病房里就剩下文根时。朱霞就像猫咪似的,偷偷溜了进来,两个人在不大的病床上翻云覆雨。 半夜时分,朱霞悄悄离开。 有好几次,文根都错觉把朱霞当成香草。 他跟踪了朱霞,看见她衣抉飘飘的在黑夜里行走。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她一次也没有摔倒。就那么僵直的往前走,由于距离隔得不远,他都可以看见她的头发飘拂在后肩上。 第一次来的地方就是这座危楼,危楼周遭没有人,全部是野草。这里就像一座罪恶之城,黑黝黝的筒子楼里隐藏着罪恶,齐腰深的野草里危机四伏,好像潜伏着很多邪恶的东西。 文根在清醒时,大白天也试图找到这个地方,可是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在黑洞洞的门洞里,呼呼的冷风无处不在。 跟朱霞在一起时内心深处的罪恶感压得他几乎崩溃。他觉得自己不能匹配香草,香草是那么的高贵典雅,他的内心却如此肮脏。为了让她死心,所以才一次次的故意惹香草生气。 香草终于安全的被钟奎接走,这下他可以安心的对付朱霞。 文根觉得朱霞绝对不是正常人,因为她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无法抗拒她的诱惑。每一次的苟且,他都精疲力尽,而朱霞却是容光焕发,就像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似的。 第199章 一口馒头噎死人 文根在黑洞洞的危楼寻找朱霞,一扇一扇的门洞找。磕磕碰碰走在凌乱不堪的室内,冷风从四面八方的破洞里钻了进来。冷得他直哆嗦,手在暗黑中乱舞,他后悔没有带上一只电筒来。 就在这时,门洞外面好像有动静,他急忙趴伏在暗处,侧身偷窥外面。 在一轮阴冷的月光下,一袭白云似的连衣裙一路飘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男子。从文根俯瞰的位置看下面,那个男子的身后,随风起伏的丝茅草里,一盏盏带绿光的什么东西,忽隐忽现的在飘动。 狼?脑海里想到狼。曾经目睹狼人给钟奎打斗的场面,赫然冒出脑海。浑身毛孔惊炸,虚汗簌簌而下。腿脚顿时酸软无比,一口一口的气,慢悠悠的出,无力的依靠在冰冷的墙体上,不敢轻举妄动。他想起老爹老娘来,想起香草,师父、钟奎,苦逼的泪水哗哗流下。 志庆一大早就来到慈惠堂,却扑了一个空,文根家里没有人,邻居说他的老爹昨晚摔了,貌似很严重。他不敢耽搁急忙掉头就往医院跑,在看见有公用电话时,也没有忘记赶紧给香草两兄妹说一声。 钟奎一晚没睡安稳,起床时还感觉晕晕的,索性又一头栽倒回床上来个回笼觉。 香草到是起得很早,忙活着做早餐。 罗小明自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懒,给师父泡好茶后,便去帮七小鬼收拾屋子。 这时,敲门声响起。 七小鬼怕像上次那样吓到人,不敢冒冒然去开门。 罗小明开的门。 门口站的是一位威严的警察姐姐。 条件反射!他看见身穿制服的警察,心里就发憷。在他骨子里总觉得穿这种纯白色制服的人,就像勾魂使者。这种不符合逻辑性的想法,是因为父亲的原因。父亲在被身穿制服的人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直至后来,母亲从外面抱回一坛子骨灰,她说是老爸的。 骨灰就埋葬在婶母的坟茔边,孩子们不理解。 母亲说;父亲话多,喜欢唠嗑。把他们俩埋葬在一处,就是让他们随便唠去。 罗小明愣在门口,没有退让也没有说话,就那么呆呆的盯着冉琴。 钟奎是被小虎牙叽叽哇哇的给闹醒的。 上一次吓到冉琴的就是他,所以他在看见是她来了之后,就赶紧的去喊老大。 罗小明愣神之际,没有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直到一只厚实带着温暖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才抬起头看见是师父出来了。 两个大人无声的对视,罗小明顿感无趣,静悄悄的从两人视线的空袭中溜走。 “来了?”钟奎最简单的问候。 “噗,你就没有多余的话?怎么每一次都是这两字?”冉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管不顾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进去除了看见刚才的男孩,还看见香草。 香草一边抹手一边笑吟吟的招呼道:“冉琴姐。” “好好,香草在家呀?”冉琴脸上一红,手足无措道。在几秒钟前,她还以为这屋里除了那叫罗小明的男孩,就只有钟奎。一点都没有想到香草在家里,在看见她时感到有些突然。话也不利索了,连神色也慌乱起来。 说了上一句再无下一句,两人就那么杵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完全无视她们身边的人,当然七小鬼例外。 钟奎马大哈一个,他看看香草,看看冉琴,“奇怪,你们俩怎么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香草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冉琴。后者含笑不语,在男主人的热情招呼下坐下来。 “我来找你是有急事的。”冉琴开门见山道。 “哦!” 香草拿起茶盅,放了几粒茶末,倒好开水让罗小明给哪位威风凛凛的女警察端去。她对这位既崇敬,也捎带醋意。 冉琴告诉钟奎裤裆街发生的事件,希望他尽快去看看。美女警察亲自上门来请,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说着话,他立马就起身要去看看。 躲在厨房里的香草,见钟奎起身要给这位女警察离开,急忙走了出来喊道;“哎!你们吃了早饭去!” 钟奎瞥看了一眼香草,问冉琴道:“你吃早饭没有?” “吃过了。”冉琴答复着,重新坐下对钟奎说道:“我等!你们吃。” “那不行,你得一起来吃。”钟奎吩咐香草多准备碗筷。用毋容对方抗拒的口吻道。 “真的吃了,豆浆油条,就在街口那边吃的。” “你是这么来的?走路还是骑车?” “走路。” “不可能!你走那么快?”钟奎没有坐下,拿起馒头咬一口,端起稀粥喝一口。还得给这位讲话,一边的香草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来钟奎是不知道冉琴遭下调的事,还以为她是在县城公安分局里。要是从县城公安分局来这里,走路的话,少说也要一个小时! “我……下调了。” 他一口馒头进口,还没有来得及咀嚼,就被冉琴的话给惊得硬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噎死人。伸脖子,吞饭粒,喝水、各种忙乱,吓得冉琴差点没有把眼泪下来,他才稍微的好一点,自己都感觉到那一块馒头慢慢的滑进喉咙里顺进了食道才算完事。 冉琴带钟奎去查看晁信家。 香草少不得在家里发发小姐脾气,遭殃的自然是那七小鬼。至于罗小明很特殊的则受到很特别待遇,让他去洗师父的衣服。 冉琴把晁信家的前前后后等细节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临到出发时,他没有带任何东西就出了门。走了好一会,她问:“你就这么去?拿什么捉鬼?” 在以往冉琴总是用科学理论来给钟奎谈论这些灵异事件,可今天她主动说捉鬼,看来她是被晁信家的鬼给吓住了。 当他们俩来到晁信家时,他们家里的人都没有回来,好像是借住在亲戚家!家里倒是雇来一个单身汉帮忙看着。 单身汉把他们俩让进去,一股阴森森冷清清的氛围瞬间侵袭而来。 高墙遮挡着无法照射进来的光线,墙垛上长满深绿色的青苔。钟奎傲然挺进内院,伸手在墙垛上摘下一樶青苔朗声笑道“青苔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它一般生长在较为潮湿的地带。” 第200章 又见棺木 钟奎对青苔有深厚的情意,记得他在墓穴里的那些日子,仅仅是靠青苔充饥才能离奇身还。这一点冉琴是不知悉的,看着他手指捻着青苔很痴迷的神态,送到口边嗅闻。她甚感无语,心说;这是干什么?喊你来是查案子的,可不是来欣赏青苔的。 对于冉琴的不满,钟奎好似没有注意,即使注意到了他一个粗莽汉子也不可能知道对方究竟的心理活动。更何况她可是一位不好对付的对心理高手,她怎么可能把心理活动随意暴露出来呢!在面子上,她还是保持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神态,一步一步的紧跟随在他身边。 钟奎手指捻着青苔,目光却时不时的在冉琴面上溜达。心思活络开来;就她这样的,如是娶回家做老婆也够呛,整日板起一张脸没有带一丝儿笑意,那日子过得肯定苦逼。 冉琴面色一沉,温怒道:“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没……没想什么。”钟奎狂汗,他这是第一次领教对方的心理窥测术。却不知道为毛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像亲口告诉她似的。 主人家终于回来,哪位守夜的雇工离开了。 晁信再次把细节对钟奎描述一番,然后带着他们俩在院子里逛。当走到那扇永远锁死的后院房门前时,三人止步同时把目光看向锈蚀斑斑的铁锁。 “嗨嗨,这里面没有什么,都是一些枯草跟野草什么的。”晁信干笑道。他心里很恐惧,好像害怕什么。 冉琴冷然一凝,看向钟奎,征求他的意见。 “打开。” 掷地有声的两字,骇得主人连忙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这里面……” “他就是捉鬼专门店的老板,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冉琴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嘴角微微一勾,看向钟奎面上时有那么一丝一闪即逝的笑意,但却没有作片刻的停留,瞬间消失在冷然的凝视中。 一名女警察,一位捉鬼先生。 一个属于神棍,一个属于正义执法的职业,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牵连?晁信暗自思忖;在二人的注视下,磨磨蹭蹭的从兜里摸出一大串钥匙。 钥匙串,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他颤抖着手在大串的钥匙里翻找着。 冉琴犀利的目光像刀子在晁信脸上扫视,后者是冷汗淋漓,究竟不知道她是懂心理来的,心思捉狭的细微活动,从面上流露出来的神态出卖了他。 这么一大串钥匙要开好多间房屋?钟奎好像没有耐心等他把钥匙一把钥匙的查找,他趁对方不注意,一把夺过来。 对比铁锁的型号,很轻易的就从,钥匙串里找到那把开启后院门的其中一把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稍微一拨弄,锁头发出‘咔嚓’一声轻响。钟奎黯然一凝,没有多考虑,一把拉开后院门。 打开后院门,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生,脏乱不堪的情景。而就在那片倒伏的杂草里,一四四方方,墨汁一般黑的棺材,怵目惊心同时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大大的问号,下意识的闪进两人脑海。 冉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惊得无语。 钟奎回身欲问晁信,没想到扭身时才发现腿脚不方便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他们俩。 户主的种种异常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副棺材有问题。 “有事吗?”刚才还紧绷面孔,想在某人目前玩酷的冉琴。在看见那令人发怵的棺材时,不由得变脸变色低声问道。 按照钟奎的推测,问题应该不大,如真的有事,可能早就有事了。他估计这这是一具空棺木,各种细节还得问询户主。所以在冉琴问出话时,他悄声对她说道:“你别守着我,赶紧的去把晁信找到。” “晕死,果然。”冉琴自责道;糊涂一时,居然把主角给忽略了。 看着她离开去找户主,钟奎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这是一副上好的四五六柏树棺木,所谓四五六,就是棺材底部的柏。底部有些腐朽,其余均没有多大的损坏。 在靠近棺材时,没有感觉到有煞气。但是却有一种异常很细弱的气息存在,按照钟奎进一步的推测,这是一具无尸棺。可要是无尸棺,那么这种异常的尸气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冉琴带着哪位户主来到门口。 钟奎阴沉着脸,没有言语,围着棺木转了一圈。断然对晁信说道:“你们家可有墨斗线?” “没有。” “有桃树枝没有?必须在3年以上的或桃核也可以。” “有~有,可是……”晁信说着抬起头东张西望看向那片随风摇拽的荒草地带。然后就是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以前这里有一颗桃树的,因为没有时间打理,就被野草给埋没了。” 钟奎苦逼了,在听见冉琴说什么门锁锁好的,家里有食物丢失,木炭烧毁的迹象,就断定是人为所致,才大意没有携带什么辟邪额度工具。 凭这口棺木的年生,即使没有尸体存在,但是邪气却很强烈。必须要用辟邪物品,镇压住这股邪气才能开启棺木查看内部情况。 就在钟奎暗自思忖要不要回家一趟时,户主脖子上一根红丝带引起他的注意。一般常人都爱把辟邪物品做成装饰品,佩戴在脖子上用来辟邪之用。 看来这位户主也是注重生命的,所以才会佩戴辟邪物品。 想到这儿,钟奎目光如炬,盯着晁信认真的口吻说道:“前因后果,待会再说,你把脖子上的物品给我看看。” “这……好!”晁信迟迟疑疑的答应着,迫于无奈只好抬手把脖子上挂的东西取下,双手递给他。 “黑曜石?”钟奎惊叫。 黑曜石是一种常见的黑色宝石,又名天然琉璃,是一种自然产生的琉璃,通常呈黑色。 黑曜石也是佛教七宝之一,自古以来一直被当为辟邪物,护身符使用,也是象征友善和希望等诸多好处。 “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在年代,我……把它埋在这后院里,所以才幸得保存下来。” “嗯,好,待会讲,我用一用就还你。”钟奎说着话,拿起黑曜石围绕棺木走了一圈,邪气顿时减弱。 完后他对冉琴道:“好,你们可以过来了。” 晁信半信半疑的和冉琴走近了来。 钟奎搭手在棺木盖上,微微用力一推。‘哐啷’沉闷的响声,棺木开启,里面除了一些凌乱的烂布块之外,别无它物。 第201章 幽魂之地 一切正如钟奎所预料的一样,棺木里没有尸骨。 棺木里没有尸骨原本就很蹊跷,这光天化日下摆了一口空棺木在这里,那就更奇怪了。还有就是,晁信为什么在钟奎要提出查看后院时,神态异常? 这个疑问出现在冉琴的脑海里,看着晁信在一旁倾斜身子,一副很无辜很可怜的样子,是那只跛脚导致他的身子倾斜。他的腿是在文革期间遭到乱棍打残的,面庞上一道寸长的疤痕从嘴角到鼻翼上边一点点。如果没有那道疤痕整个长相看上去比较精明的样子,疤痕在那个位置把面庞扭曲了一半凸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钟奎查看了棺木之后重新盖上,深邃不见底的目光,咄咄逼人盯着晁信道:“好了,这下子你应该把实话说出来了。” 晁信脸上神色不自然的一僵,抬起手指貌似很随意的挖起鼻孔来。从他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不难看出,他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冉琴不动声色的立在一旁,看他究竟想耍什么滑头。 钟奎把黑曜石递给晁信,“你不说出来事实真相,我只能帮你帮到这个份上,余下你们家要是出什么大事,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忠告你。”说着话,他就暗示冉琴离开这里。 晁信闻听钟奎的话,想想之前发生的种种怪事,不由得心里阵阵发寒。背心发毛,浑身的毛孔刺啦啦的散开,面色也变得惨白。 冉琴在得到钟奎的暗示后,立马就动身预备离开。 她在前,钟奎在后,没有理会呆如木鸡杵在原地的晁信。两人麻溜的几步就走到院子门口,他在心里默数大概有几秒钟,这跛脚汉子才会出声喊住他们俩……一秒钟……两秒钟……三……还没有到三秒钟,身后就传来晁信破嗓门的喊声:“哎!钟师傅,冉长官你们……等等。” 走到外屋子院坝的钟奎两人,在听见他的喊声后,故作纳闷的神态扭身看向晁信道:“晁信还有什么事?” “哎!你们不是想听实话吗?这里说话不方便。”他紧张的瞥看了一眼已经盖好的那口黑漆棺木,双腿一抖,急忙从后院走了出来,“你们俩去我的书房说话。”见钟奎他们俩立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这才慢吞吞的把锁头重新挂上,再次把后院门锁好,在离开时还故意用手拨拉一下锁扣看是否锁牢靠了。 钟奎和冉琴真心的看走眼了,这晁信还真的是,真人不露相。 单从整个书房的布局就不难看出他还是一位书法爱好者,书房的布置纯粹的古典布局,在不大的空间里,一面墙上挂满乏黄的仕女图画像,另一边悬挂的是各种楷书体,草书,隶书体,字体等着名伟人的题字画像。 放置在书房中央一张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古董似的毛笔筒,里面放置了好几只毛锥子(毛笔)。一排放满画轴的储物架摆放在适当的位置,一把颇似古董的太师椅更是将书房烘托得诗情画意。 首先露出惊讶神色的是冉琴,凭她锐利的观察力,怎么也没有观察到晁信这看似粗粗笨笨的跛脚汉子居然还是…… 钟奎愣在原地,习惯性的查看四周。 “你们别见笑,随便坐。”晁信真诚的口吻,拉动角落里另一把椅子来,给钟奎坐。 “好,好。”两人答应着,随意的看了看椅子坐下。直入主题是钟奎的本性,他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一心的想把事情做好走人。 晁信招呼人送来两杯茶,他没有让送茶来的人进书房,在接过茶杯后神秘兮兮的把书房门关了。 光线随着书房门关闭顿时暗淡下来,在这种太过安静沉闷的空间里,虽然有三人在一起。冉琴也免不了浑身一寒的感觉,她把椅子拉来紧挨在钟奎身边,才觉得稍微好一些。 “好了,我是直性子,有啥说啥不喜欢拐弯抹角。”钟奎打破沉寂,首先开口道。 “嗯,你问我答。” 冉琴好像没有注意谈话已经开始,她视线落在书房里这盏暗黄没有亮度的灯泡上。心说;看这一家子条件不错的,干嘛吝啬得没有换一只大一点的灯泡来。那样的话至少可以把亮度增加大一些,也不会感觉很压抑和阴暗! 看着她东张西望,变化莫测的神态,钟奎知道冉琴心里畏惧这里的神秘氛围。书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古老,不是说越古老的东西越带着邪气吗?她怕的就是这股邪气。“咳咳!谈正事了,你做笔记。”他轻咳两声,及时打住她纷乱的思绪,见她已经拿起笔记本开始准备做记录。 这才把视线重新投向晁信,开口问道:“那口棺木是你们家什么人的?” “是我叔叔的。” “为什么弄家里?” “不是怕运动吗?在运动来那个时期,好多人的棺木都用来该做尿桶……” “额!你是怎么把这口棺木弄回家的?还有就是这口棺木原来的位置在那?” “我用架子车拉回来的,叔叔埋葬在乱坟岗那片树林里。那片树林其实是我们老家的园林,也是我们晁家祖坟所在。后来历经各种运动,园林遭瓜分,祖坟遭掘坟……唯一留下叔叔这口棺木还没有被发现。” 晁信的话不光是把钟奎吓一跳,还把做笔记的冉琴吓住了。敢情这乱坟岗树林的坑洞是这家伙搞的,那么那一晚树林遭大火焚烧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一晚的大火是不是你点的?” “是,我叔叔托梦给我,说有人要害他,让我去把证据毁灭了。” “嘶!说了半天你的叔叔,你叔叔叫什么名字?” “晁德奎,曾经是国民党军官的一位马夫,后来救了那位军官一命,军官就给我叔叔升职并且还赐予他很多钱财。” “晁德奎?”钟奎凝思着,突兀想起小菊花之前告诉他的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去地狱之门时遭到守门鬼差的讹诈。当时就有一位叫什么奎爷的出现,难道那位奎爷就是晁信的叔叔?“你叔叔的骸骨呢?” 晁信摇摇头道:“在我拉回棺木时,没有细看棺木里的情况,后来我找到一位自称可以驱邪除妖的术士,让他给我估摸一个吉祥的日子,把叔叔埋葬在后院。术士来到我们家,掐指一算说什么完了的话,就喊我拿了一些糯米什么的还有大蒜去到后院查看。结果打开棺木,一股黑色烟雾冒出了,吓得那位术士大叫一声,连酬劳都没有要就跑了。” 第202章 诡异的背后 晁信讲述到术士吓得屁滚尿流连酬劳都没有敢要就跑了。 钟奎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棺木里没有骸骨,是一股黑色烟雾……黑色烟雾还有另外一种称呼叫黑煞,它无形无实体,只是一缕四处漂游的怨魂。但是它会在短时间内寻找到宿主,无论是狗,还是人,或者是已经死亡的尸体……还包括婴儿…… 为了证实推测是否正确,钟奎有仔仔细细的询问了晁信拉回棺木的日子,以及看见冒出黑烟雾的时间。结果这一问还真的把他们俩给吓住了,时间和发现婴儿时间极为相近。 那个婴儿就是晁信的叔叔?这个问题未免有点太过巧合,可要不这样推测那么婴儿事件的来源在哪?还有这具婴儿尸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婴儿会不会给眼前这个人有直接关联,说不定就是晁信找来婴儿帮助他叔叔附体害人的。 “你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钟奎肯定的语气道。 冉琴察言观色发现晁信在钟奎说出这一句话时,面皮抽筋似的颤抖了一下。心知他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没有说完,就紧追一句道:“时间紧迫,一鼓作气的说完,别拖拖拉拉的,你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我看到黑色烟雾里有……有一双眼睛……当……当时把我吓得,妈呀!真……真的,你们都不知道我吓得连跑的劲都没有了,不怕你们笑话,差点尿湿裤子……” “别急,你慢慢讲来。” “嗯,好~好。”晁信点头就像鸡啄米,浑身哆嗦着慢慢回忆道……那位江湖术士吓跑之后。他的腿由于不方便快跑,加上害怕,整个人就瘫软在地。 那一缕从棺木里飘出来的黑色烟雾成卷状慢慢聚拢,周遭的空气似乎凝固,夏日炎炎的季节,一股股恶寒袭来。 又冷又怕的晁信,大脑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只是死。就在黑色烟雾钻出棺木时,周围的野草就像遭到霜打一般嫣嫣的跟枯死那般,黑色烟雾在聚拢之后,在中间部位出现一只血红色的眼珠子,眼珠子直愣愣的瞅着吓得魂不附体的他看。 此时的晁信,倒是希望自己吓晕过去,或者是梦境也好。可是眼前看见的的的确确是真实的,他虽然恐惧得人都快缩成一团了。人的意识什么的还是很清醒,知道眼前看见的绝非是梦境来的,心里就更加害怕。 浑身的皮肤都在剧烈的收缩着,鸡皮疙瘩是一层覆盖一层,各种害怕难以抗拒,只好把眼睛闭上,希望在睁开眼睛后眼前看见的都消失了才好。 “去给我找一个附体的来,否则我搞死你。”那只血红色的眼珠子忽然说出话来,吓得紧闭眼睛的他,更是五体附地,思维混乱,无法想象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害怕归害怕,眼珠子说的话,还不得赶紧的去办。 晁信连滚带爬的爬起来,都不敢看一眼那血红色的眼珠子,就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夜深人静的时候,到那里去找附体之物? 无奈的他,只好去医院看看,想那医院成天都有病人和死人出现,说不定可以找到一具尸体也好。县城医院不大,在他几经转悠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可以附体的尸体。 如果没有找到附体之物,那只血红色的眼珠子会不会把自己给吃掉?这个想法一出,晁信浑身一冷,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胡思乱想,继续找…… 县城医院后院有一间储存脏污物品的库房,说是脏污物品,其实什么都有。他悄悄的摸进后院,希望在这里有所收获。 没想到他在进入后院时,居然很顺利的进入仓库,应该是管理员忘记锁门还是咋滴,反正他进去了。晃动手里的电筒,看到一个个塑料筐子,一溜的摆放在一个台子上,筐子上有醒目的标签。 标签注明筐子里装的物品,有大的黑色感叹号标签代表是传染性质的物品,有红色的问号标签代表是装了死婴儿之类的物品。在那个时候,已经实行计划生育,医院自愿堕胎的没有,但是强迫堕胎的必须有,要不然你就得遭罚款和没收家里的财产。 没有找到大的附体之物,可不可以搞一个死婴儿?这个想法,冒出来,把晁信自己也给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邪恶,可是要不这么做又咋办? 晁信最终在一个筐子里翻找到一具已经变味的死婴儿尸体,草草的用带来的布块包裹住,就匆匆忙忙出了医院。 拿回家之后,那只血红色的眼珠子不见来。他还暗自高兴了一下,以为眼珠子是等不及了,可能自行跑了出去。 就在他庆幸之余那只眼珠子骇然从棺木里弹了出来,看见他手里的布包裹。二话没说一头就扎了进去,扎进去之后,死婴儿说话了。 “擦,这是什么?你个不肖子孙,给我找了一具死婴儿?” 晁信怕啊!凭这骂人的口吻,他明白了。敢情这血红色的眼珠子是叔叔变的?看着婴儿很无助,很虚弱的样子,他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心里暗自决定把这个婴儿抱出去,扔在县城郊区随他自生自灭! “你叔叔就任由你把他扔在在郊区?”冉琴觉得晁信的话,有些不可信,话说;这血红色的眼珠子它既然可以威胁,为什么就没有杀死他? 冉琴的话打断了晁信的叙述。他抹一把冷汗,点头道:“的确没有对我怎么样,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把他扔掉算了。” “你们的疑问我来解答。”钟奎凝重的神色看着他们俩道;“凭晁信所讲,他叔叔应该是一具刚性幽魂,虽然他出现狰狞可怖,可是却没有杀伤力。再进入死婴儿的躯体后,就更加没有杀伤力,因为无论你幽魂多么强悍,婴儿毕竟只是婴儿,至少刚刚附体在婴儿之时不会具备杀伤力。但是只要它成功附体之后,吸收到人类的阳气跟吸血,那么就会具备强大的杀伤力,和邪恶能量的剧增。” “那,三癞子拾到婴儿时,她不具备杀伤力,去了堂姐家……然后吃奶,伤害了堂姐的还在。”冉琴扑闪扑闪大眼睛,分析道。 “对,他吸收了人的骨血,奶水助他邪恶能量倍增。才会发生他扯断堂姐孩子的命根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可能还乘机吸血了的。” “这……你们……我错了。”晁信汗如雨下,一叠声的认错。看来三癞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厮真实的是没有人性。 第203章 损人不利己 “晁信因为助纣为虐,导致游魂残害无辜,这……我能这样记录吗?”冉琴求助的看向钟奎。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钟奎很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出来。他深知晁信讲的这件事还没有完,腐烂的婴儿尸体丢弃在垃圾桶里,那么这个该死的邪灵去了哪? 而晁信家里出现的怪事,不是邪灵搞的鬼,而是…… 钟奎看着瑟缩一团浑身不住颤抖的晁信说道:“你们家发生的怪事有人为,也有幽魂作祟。但绝对不是你的叔叔,他现在应该不在这里了。” “啊……”晁信大张嘴。 冉琴也睁大眼睛道:“那他去了哪?” 钟奎避开她的视线,盯着晁信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做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应该得到一些惩罚。可见你还算是老实,至少把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能让无辜的人们少枉死才好。你晚上,在门口准备一把杀猪刀,必须是杀了几年带着杀气的那种,悬挂在门口。还有你门口的那颗槐树,赶紧的砍了,可以种植一颗阳光一些的树苗。在做这些的时候,准备一碗淘米水,挨个一寸一寸的洒在现场。还有就是,你这高墙属于吸阴寒带潮湿的邪墙,必须撤,大可以不要围墙,一定要上阳光照进你的院子。” 晁信毕恭毕敬的聆听着,满脸的崇敬之色,见钟奎停顿之余,连忙把茶杯往前递送,口里连连说道:“钟师傅喝茶~喝茶。” 冉琴绣眉一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钟奎说的话记载下来,可记载下来会有什么效应?犹疑之余,她一杆笔在笔记本上不停的抖动发出‘得~得~得’的响声。 “你安静一会。”钟奎押一口茶,粗眉毛一扬道:“你的房屋若干,完全可以低价租凭出去,这样既可以给你带来一定的经济收入,也可以给你带来不少人气,家里就不会阴霾。如果你把租金用来做慈善,那就减轻了你这次给无辜的人们带来的罪孽,亦可以为你的子孙后代造福。” “是~是是,我即刻就办。”晁信好像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钟师傅刚才提到人为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日,你把门锁全部换了,以后不要再找人帮你守夜,可保平安。”说着话,钟奎起身对冉琴道:“咱们走了,眼下事情还多,得抓紧时间。” 晁信见钟奎二人要走,那是百般挽留,一定要好酒好肉款待他们俩,以此聊表谢意。钟奎一一拒绝,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和冉琴出了晁家。 两人走了一段路,冉琴说:“我真想把他给抓起来,拘留两天。” 钟奎说:“抓人要讲证据,还得有理由,你怎么给其他同事交代?说;此人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他究竟坏在哪里?是释放邪灵来世间作恶的坏蛋,还是说;他的叔叔现在成为了一个寄宿在别人上的行尸走肉?为了泄愤所以把他给抓起来,别人会怎么看你,说不定就把你当一现行捣乱分子给抓起来了呢!” “去!那你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冉琴生气道。 “要不然呢?你们把那位假和尚怎么样了?” “放了。” “对!谁信你的话?” “不过,那一晚我初次看见假和尚口里喷火,还真的以为他有本事来的。哼,后来他坦白交代说是喝了一口烧酒,然后借助桃木剑上的符咒燃烧之际,喷出酒来看着就像口吐火焰似的。” “哈哈哈!你也有遭忽悠的时候。”钟奎很想告诉冉琴,他也会喷火,不要酒那种。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个人认为还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好。 冉琴问钟奎接下来怎么办?后者沉默片刻道:“全力追踪邪灵的下落。”说到邪灵,钟奎把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件,仔仔细细回忆。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挨个的想,每一个人的神态说话细节,都在脑海细细的琢磨一遍。一个一个的排除,最后是文根那一天发生的异常神态兀自浮现在脑海。久久留滞在思维里,无法抹去。 该死!钟奎越想越觉得问题应该出在文根身上,不由得暗自自责道。 不知情由的冉琴见他突发无名火,以为自己不小心说错话招惹了他,也面带温怒道:“你骂谁呢?”问出话后,她细细的探测对方的心思…… 对于对方的探测,钟奎亦有察觉,他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加快步伐往家里走去。 顽固!哼!探测失败,冉琴不服气。紧追几步,想喊住他。 钟奎看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一个在前面猛走,一个在后面急追,这样子人家还以为他们俩是在干嘛呢!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非议。因此他停住脚步,扭身看向冉琴道:“你回去,把bb机号码给你,有什么事就叩我。” “那……好!”冉琴很想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也很想跟在他身边……可这厮好像不太乐意给自己一起,算了。不勉强,她低头,扭身离开钟奎。 “等等……”钟奎忽然出口喊道。 “干嘛?”满怀期待回身看着他。 “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你多小心,没事儿来我家里坐坐。”钟奎在酝酿这一番话时,都不知道是鼓好大的勇气,才完整的从口里说出来。在他说完话之后,那片红染得耳根子一直红到脖颈处。 冉琴有吸引他的地方,从第一次看见她,他就被她从内到外的气质吸引。但是那种该死的自卑心理却觉得,有这种想法是肮脏的,自己怎么可能跟她会用什么瓜葛。 钟奎也有吸引她的地方,他的果敢率直加外表粗暴顽固,内心却柔情似水,都深深的吸引她。以至于被他那大无畏,没有掺杂丝毫私心的贡献精神所折服。 也就这么一句极其剪短的关切话语,也让冉琴小小的感动了一回。她凝目注视着他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讲。” “你说有邪气也有人为是什么意思?” “人为是冲他那满屋子的赝品来的,邪气是那阴森长年累月不见阳光所致。” “赝品,你也看出他书屋里挂的是赝品?”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口吻道。 “当然,你以为我就是一粗人,什么都不懂?”钟奎一抹偷笑隐藏在嘴角纹线处。 冉琴回所里。 钟奎回家,他回家也只是呆了半小时,就离开了县城去了a市。在动身之前带上七小鬼,罗小明则和香草守店铺。 为了慎重起见,他也从香草口里核实了文根的各种变化均是从县城返回家后发生的,这就更加确定他的推测概率属于错误还是正确性。 临到上车前,钟奎给志庆打了一个电话,可惜的是他们家里好像没有人在,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现在不能等了,他只好叩他的bb机,希望他接到讯息后尽快回复。 说到志庆,钟奎还不知道他的情况。 志庆去看了文根父母回家之后,发动亲戚朋友四处寻找文根。最终在市郊一处废弃的筒子楼里找到他,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寒冷,还是因为他受到什么过度的惊吓,反正他就跟死人没有区别。 第204章 门外有人 120急救车以最快的速度送文根去了市医院,市医院拒收,无奈之下只好转到人民解放军第六总医院。 文根出事的事情,志庆暂时隐瞒他的父母。他不能让二老伤心绝望,得看他自个的造化,至于文根那一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还得看他舒醒来之后再说。 在总医院不比一般的医院,无论是从医术还是设备都比一般的医院强势。那个时候的医生真的是尽职尽责,一晚上不知道n多次来查看文根的病情控制情况,看他的生命气息似乎在提升。 文根在重症监护室,志庆也只能在外面观察。 医生诊断出文根的病因,如下;一,身体太过虚弱,在发病前可能受到什么惊吓发生休克性昏迷。二,他患有有轻微的贫血,外加损耗精力过度,附带神经衰弱症,从而产生精神恍惚,才会在半夜三更的从家里出走。 志庆是在晚上才收到钟奎的信息,而且还是在出租车上收到的。文根在医院,他请了一位阿姨做陪护,反正现在他是在重症监护室呆着,暂时不需要特别的护理,那位阿姨也只是在外面观察,如果有什么紧急状况才会给他电话联系。 志庆最近也是感到有些不对劲,记得礼拜六那天,老岳父带着孩子去亲戚家。他在家里的洗澡,刚刚脱了衣服,敲门声突然响起;‘笃~笃’响就响呗!反正妻子在家。他这样一想,就拧开水阀门开关,调试温度准备洗澡。 可是过了一会,‘笃~笃’生硬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听见妻子去开门的动静。 “敏子,去开开门……我衣服脱了不方便出来……”志庆嘴凑近浴室门口大声喊道。 几分钟之后,妻子没有应声,敲门声好像在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固执的响着。 志庆郁闷了,只好把水阀门稍微关小一点,随身裹住一条浴巾。因为顾及来访的人是女性,他还少不得披上刚刚脱下的外套,一阵小跑出了浴室,去到门口开门。 开门的时候,他还在想门外的是谁,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防盗门之类的。门也不存在猫眼什么的,他也就不能从猫眼里看见外面的人是男是女。 因为在洗澡的时间被打扰,他心里窝火,但是还得忍耐着开门才是。拉开门,他愣住了,门口站着妻子。难怪刚才喊那么大声她都没有听见,原来她就是敲门的人。 志庆‘嗨嗨’干笑两声,心里的怒气也烟消云散。急忙让妻子进来,她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在进来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往卧室走去。 管她的,先洗澡再说。没有理会妻子,进入浴室再次拧开水阀门继续洗澡,温热适宜的水连半个身子都没有淋湿,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妻子在家,不予理会。志庆继续的洗澡,并且还抹了一把肥皂在身上,搓了一会……那敲门的‘笃~笃’声,顽固的钻进耳膜,这让他很生气。 妻子可不是这种死眉瞪眼的人,她今天是怎么啦?哎!尼玛洗澡都不得安宁,想着他快速的披上外套,这赤身的出去总是不太好!把浴巾扎在胸口,还谨慎的扣上扣子,这才大步的跨了出去开门。 一溜小跑从客厅穿过,随意的瞥看一眼卧室里的妻子,发现卧室房门紧闭。几秒钟的停滞,手已经伸过去拉住门把手。缓缓的把房门拉开,急匆匆地抬眼一望。 一袭冷风扑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心里恼火。冷眼看着妻子面色苍白木然的站在门口。“你刚才不是已经进来了吗?什么时候又出去了呀?”牢骚话冲口而出。妻子没有言语,就像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任由他抱怨。 可他刚刚扭身离开房门,一转身就感觉身边一晃,貌似有人从身后进入了卧室。回身一看,门口没有人!她的动作好快,快得……他一哆嗦,不敢往下想。 再次进入浴室,匆忙的打肥皂,匆忙的洗浴。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房门会再次响起‘笃~笃~笃’就像啄木鸟在啄食树枝里的虫子,轻柔有韧性的响声今天显得好可怕好诡异。 紧张让志庆站在温热水下,也感觉冷冰冰的不舒服。心说;尼玛的,看你是什么东西,我今天豁出去了。快速的穿戴好衣服,冲出浴室,进入客厅回身一看卧室门关闭得一丝儿缝隙都没有。 咬咬牙,冲到房门口,手握住门环。尽管是带着怒气来的,可是还是有点紧张,不行还是小心点好,这样一想,他就出口喊道:“谁呀?” “我。”有气无力的声音,这分明是妻子小敏的声音,可是刚才已经进来了。就短短几分钟时间,她不可能再次出去! “你大声点……”志庆觉得自己快要成神经病了。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任,可是屋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妻子吗?如果外面这个是妻子,那么里面这个是谁?越想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慢慢的爬进身心里,汗毛随之炸裂开了,皮肤紧锁散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门外的妻子像是等不及了,加重了敲门的力道,‘笃笃’轻柔的声音变成‘啪啪’的重击。他嘘一口气,紧握住门把手,握住门把手的手掌心滑溜溜的,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一点点一点点的拉开房门,房门颤荡着开启,冷风呼扑来,一个冷战惊得他汗毛竖起,定睛看门口,门外毛人没有。除了空荡荡的过廊,就是胡乱堆积的煤球…… 汗毛再次一炸,神经质地把房门重重的拉来关好,身子僵在原地,视线挪到卧室。紧张的吞咽唾沫,心里那种不安感超前侵入脑海。 卧室门紧闭着,他机械的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手指握住门把手时,感觉门把手变得就像冰块那般冷沁入骨,咕嘟再次下咽唾沫,心脏剧烈的跳动牵扯着浑身每一个细胞,他害怕……害怕什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怕。 随着卧室房门在志庆的推动下,发出‘吱呀’的沉重颤抖之声。卧室里妻子躺卧在床上,好像熟睡过去。不……绝对不是熟睡过去,他突然异常紧张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滋生出大脑,来不及细想,他冲进卧室一个箭步扑到床边大喊道:“敏子……” 第205章 冷气森森 志庆扑向床前大声喊妻子的名字。 妻子好像是在睡梦中被他惊醒一般,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敏……你没事就好。”志庆动情的把妻子拥抱在怀里。‘笃~笃~笃’房门再次诡异的响起,他惊颤的放开妻子,竖起食指道:“别怕,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刚才……不对!刚才他明明是放进来两个妻子,这样一想他急忙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出去了?” 妻子纳闷道:“出去?我一直就在这里睡觉的,什么时候出去过?” 吓!“别!亲爱的别给我玩笑,我都快要急疯了,刚才我洗澡,你进来,出去,我接连给你开两次门,你想想。” 两人在卧室里说话,房门还是一直在‘笃笃’响个不停,不时还还传来喊声,好像喊的是……他的名字。 “志庆……开门。” 完了,门外喊声的确是敏子的声音,那眼前这位? 他惊恐的看着,也是一脸无辜表情看着他的妻子。 思维紊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努力的回忆,曾经在神经病院推开房门,扑下一具人体骨架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难道那不是什么人体骨架,原本就是人的骷髅? 志庆聆听着来自门口的呼喊和敲门声,声声入耳是那么的真实,可要是门外那个是妻子,眼前这个人是谁? 一股股冷感从脚后跟嗖地窜上后脑勺,他转身走到门口。 “别去开门。”身后的妻子突然出口道。 眼前这个应该是真的,她害怕才会阻止自己。志庆这样想就放满了脚步,听觉神经却继续聆听着门口那刺耳的呼喊和敲门声。 可是门口那一声声的呼喊,却似乎充满魅力一次次的把他拉回到混淆中去。他再次起身,坚定的对妻子说道:“我去看看就来,你别动。我就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搞鬼。”说是王八蛋在搞鬼,那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有哪个捣蛋鬼会来冒充他陈志庆的妻子? 妻子的手好冰,很不舍抓紧他的手腕不放,最后还是他努力挣脱才走出卧室门口。刚刚平稳下来的心绪,再次被房门口这该死的敲门声和喊声悬吊起来,紧张感压迫得他呼吸急促,心脏超负荷的颤动着。 门口的喊声依旧:“志庆,给我开门。” tian舐一下紧张得发麻的嘴唇,脖子僵硬得就像得了大脖子病。虽然外面是有喊声的,他也不敢大意。在几分钟前,打开房门看见的一眼空洞,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他得小心谨慎,提防外面这次的喊声,又是一次惊魂般的骗局。 紧张的氛围,充塞在每立方米的空间里。门把手上的汗水还没有干,他再次紧握着,一寸寸的挪开。照样一股风扑来,夹杂着妻子满头的汗水味,她双手提着刚买的菜和一只宰杀鸡,莫名其妙的看着给她开门的老公。 敏子提着菜进来,口里多了些许牢骚话;“你怎么回事?喊你半天都不开门,你刚才在洗澡,就没有给你说我去买菜了。”女人的警觉性很灵敏,一个男人家家的,磨磨蹭蹭不开门,家里莫非有蹊跷不成。 挨骂的志庆神经错乱了一般,木讷的看着妻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去卧室…… “别……。”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住妻子进卧室,眼里却是真挚的爱意。他怕妻子受伤,这个买菜回家来的才是他陈志庆的妻子。而卧室里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的,也许是鬼,更或者是妖怪。 妻子见老公拦住她进屋查看卧室,心里有想法了。 看来他的确变心了,卧室里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横阻挡她进自己的卧室。 妻子流眼泪,默默无语的回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志庆收回手,没有敢把卧室房门拉开来看。而是默不作声的坐到妻子身边,眼含柔情的看着她。 “别给我解释什么,你想怎么着!”妻子继续误会他。 “敏,我给你讲一件事,你别怕。”心里恐惧得要命,但是面子上却故作轻松状对妻子说道。 妻子心里在滴血,难道他和她有大事发生,只有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说成是可怕的事情。或者是那个狐狸精纠缠他,要讹诈他一笔钱什么的,更或者是她有身孕了,要挟他和自己离婚? “讲!我承受力还可以。”眼眶溢满泪水强忍悲苦,佯装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道。 志庆伸出手一把捉住妻子颤抖的手,慢慢慢慢的把视线投向卧室门口道:“卧室里还有一个你,跟你一模一样,可是我感觉她不是人。”他说着话时,声音颤抖得有些变调。这一点妻子好像也感觉到,她抹一把眼泪,好像没有明白他话的意思。 “你说什么?” “我是说,咱们卧室里还有一个你,跟你一个样子,在睡觉……”他很想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可是顾及到女人胆小,他不能为了释放自己心里的恐惧,让妻子担惊受怕。 敏子抽回自己的手,用不信任的口吻道:“不会!你是在逗我?还是在玩什么花招?” 志庆的手掌心一空,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让他很无助。见妻子不信任自己,他有些愤怒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再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 是啊!老公里里外外都是让人羡慕的好老公,不光是一表人才,才气、气质、都无人能及。他在外吃苦受累,在回家时,总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带回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却满载浓浓情意的小礼物。他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呢!刚才真的是糊涂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报警?” “不能,要是惊动了人,打开房门没有人咋办?” “怎么可能没有人,你刚才不是说里面有一个我吗?” “我也不知道,你坐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就来。” “别,要不我们俩一起去,也好有一个照应?”妻子松开的手,再次紧紧拉住他,妻子的手是暖和的,带着关切的爱意握住他满是冷汗的手掌心。 忐忑不安推动房门,卧室房门滑开,房间里什么也没有,这是志庆所预料的。他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在看见卧室里没有人之后,他回头看向妻子想告诉她里面没有人。 妻子还是坐在沙发上,只是她的姿势让人很不安。 第206章 情深意切 妻子勾着头,双肩低垂,死气沉沉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心里自然滋生很多遐想出来,遐想出来的绝对是最为恐惧的情景。此时此刻任你有胆大的人,也会吓得不敢靠近。 志庆坚信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他毫无畏惧的靠近她。 她可能感觉到他的靠近,头在轻微的动,满头黑发慢慢滑开露出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孔来……吓得志庆只差没有丢开她就跑,他噙着泪光的双眸中,以及那闪过眸中坚毅的决定,都没有丝毫让他离开她而去。他用一双宽厚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略带凉意的小手,紧紧的把她揽入怀中,尽管她的一张脸是那么腐烂,并且还爬着几条白色的虫子…… 一声诡异的轻笑,侵入志庆的耳膜,再看看妻子,她已经恢复原样…… 出租车的喇叭声,把他拉回现实里,心里惦记妻子。还有要准备给钟奎回一个电话,他把视线投放在车窗外。寻找着有公用电话亭的地方,终于看见标示有公用电话的招牌,他急忙喊住司机靠边下车。 他先给家里的妻子打电话,没有人接。猜想可能是去集市买菜去了,只好给钟奎拨打一个电话,无奈的是,对方是bb机,还得等他回电话来。 钟奎接收到志庆的讯息时,刚好下车,举目四望看见车站入口处好像有电话来的,紧走几步上前如此这般的一说。那位看守电话的同志却没有答应他用电话,说这是公司不对外的电话,不能随便用。 这里不能电话,只好另作打算,他着急的往外跑,想在街道处找到电话。 这是一处a市和县城相距的小站,电话不多,他找了好几个地方,甚至于跑完了整条街道都没有在看见第二部电话。人们对他手里拿着的玩意闪烁惊奇目光,后来他才知道bb在这里也算是奢侈品,就别说电话普及了。 无奈之余只好等到了a市再说。 发了讯息的志庆久等不到电话,知道钟奎可能有难处,也就没有继续等下去,重新坐到出租车上准备回家。 因为家里那天发生的怪异事件,志庆让妻子把老岳父和孩子都送到临近的亲戚家暂住。其目的是想等钟奎来的,帮他看看屋里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志庆不知道,其实自始至终妻子都没有亲眼目睹发生事件的经过。即使他解释一大通,她还是半信半疑觉得老公是不是心理压力大,产生才幻觉。 凑近车玻璃想看看自己面色,最近是没有休息好。遭遇那件事之后,他心里就被各种不安填塞得满满的。昨晚又为了文根的事情,熬夜到零点整,脸色一定很难看。 志庆凑近车玻璃……有雾气,伸手一抹,面庞轮廓逐渐显示,可是他却看见一个与之不相符面孔。一张惨白的面孔,空洞无眼珠的眼眶恶狠狠的盯着他……浑身一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一身,失口惊呼……额! 他突然的惊叫引起司机的好奇,司机急忙问道:“怎么了?” 扭开头,心里一千遍的说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脸。颤抖着声音答复司机道:“没……忙什么。” 吞咽紧张导致舌下腺分泌出来的一汪汪唾沫,极力减缓内心的恐惧感,不敢再看车玻璃。一直木木的注视前方,前方是一片闹市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志庆的视线极力往人堆里扎,他畏惧那些可以映照到影子的器皿和玻璃。害怕在那些映照到影子的物品里,看见可怕的东西。 心里那种强烈很不好的不安感,让他行走一步都觉得有如履薄冰的感觉。他知道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悄悄跟来了,而这个诡异的东西来自精神病院。 诡异的东西只有志庆才能看见,妻子、孩子、老岳父他们都不能看见。屡次出现在家里的那一声轻笑,他也问过妻子有没有听见。 当妻子摇头说没有听见时,他惊愕了。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从神经病院出来后,内心突然滋生的不安究为何物?这一切都是从精神病院回来之后发生的,那么就更加认定一定有东西跟随他一起回来了,至于是什么东西,他还不好说。在意识里感觉到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就像幽魂似的。 视线在人堆里游弋,忽然一张无比惨白的脸,从另一个人的头部后面换移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汽车挡风玻璃后面的他看。 吓!志庆急忙低头。低下头时,那束无比惊秫的目光,似乎还久久凝视着他的头顶掠略着。 “你没事?”司机再次关心的问道。由于这一段人多,堵车属于常有的事。车子在减速之后就像蜗牛似的慢慢爬动,一顿一顿的寸步难行。 志庆摇摇头,一脸苦相,看见的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在别人眼里一切都是正常,唯独他看见的是不正常的,这样说出来人家会把他当神经病来看。这里距离他的家还有三站路,与其这样在路上消耗时间,还不如下车去电车(拖着辫子的公交车)这样一想,他就对司机说道:“师父要不我在前面一点下车算了。” 从车上下来,志庆一边走一边不停的东张西望,心里畏惧那个东西出现在附近。好不容易看见有公用电话,急忙给钟奎发讯息。 钟奎转车坐上去a市的长途车,不敢大意,随时查看bb机,怕的是错过志庆的讯息。车子在进入总站时,他来不及等车子停稳就大步跑下去,惹得司机和售票员一阵好骂。 骂人的骂得理直气壮,人家是为了乘客的安全起见。挨骂的人该骂,你丫的不注意安全,死了也不划算! 钟奎对于从身后传来的责骂声,没有多说什么。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他着急是有缘由的,可能是心灵相通!觉得志庆一定是有急事在找他,这bb机上可全是他的讯息。在下车左拐百米远的位置,一个电话招牌出现在视线里。 三步两步跑跳过去,从衣兜里逃出一张绿色的两元钱钞票递给店主,忙不失迭地拿出bb机对照,就按照bb机上新收到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志庆久等没有回音,刚刚放下电话,这尼玛电话好像是在挽留他似的,故意敞亮的吼起来。‘嘀铃铃~嘀铃铃’一包烟拿到手,抬起眼皮看着店主在接起电话询问是谁时,他的心‘咚’地跳动一下,迫切希望这个电话是钟奎打过来的。 第207章 飞起来的钞票 志庆紧张的看着店主举起电话询问是谁,期待之中不舍离去,有点迫不及待想夺过对方手里的电话亲自来问。 “哦,你找李大姐,好~好你稍等一会我给你喊。”店主满脸堆笑对着话筒说道,丝毫没有看见站在街道上,那位买烟老大的脸色有多失望。 钟奎是拨通了电话的,可惜是占线。电话没有打通,是不会付钱的,可是他太着急,早早的就把两块钱扔给对方。这会电话没有打通,突然想起钱来,别人怎么可能退? 如果换着是现在,两块钱也觉得没有什么。可在那个年代,两块钱不是小数目,七毛钱一斤的猪肉,一块二十个鸡蛋,就是买那最便宜的冰棍也要买好多只。 算~算,五分钱一个冰棍,两块钱是多少过五分,妈呀!不算不重要,一算吓一跳,两块钱要买40个冰棍了。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是在谴责店主的不道德,还是责怪这个黑不溜秋的粗莽汉子的粗心大意。 人们是因为店主给这位粗莽汉子争论的话题吸引过来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谁讹诈谁。 粗莽汉子说他预先给了两块钱的电话费,可后来这电话不是一直占线吗?这钱就应该退给他才是。 店主说这人蛮不讲理,来了拿起电话就打,浑然不记得对方拿有什么两块钱之类的给她。 有人说了:“你们有时间在这吵的,还不如去找派出所断公道。” 店主一听,不依不饶道:“老娘的钱也表示不是抢打来的,去派出所没有时间,你只要本事认出哪一张钱是你的,我就算输。” 钟奎乍一听噗想笑,乐呵呵的答应了店主的要求,他偷偷带出布袋子,轻轻咳嗽一声。小虎牙乐悠悠的钻了出来,旁人是看不见装钞票的抽屉里,伸进一只鬼小孩的手,轻轻捻起那张带着他们身上气息的钞票,慢悠悠的把钞票放进老大的手掌心里,然后缩进布袋去了。 那店主摆放在柜台上面抽屉里的钱,忽然飞起来一张皱巴巴的两块钱绿色钞票。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张钞票那里不去偏偏飞起来嗖落在钟奎的面前,他伸手接住,含笑不语,看着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店主,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没精神了。 钟奎没有时间继续磨叽,拿起自己的钱就走人,他还得尽快赶到市区找到志庆才行。这该死的联系方式,特么的以后发财了怎么着也得搞一部电话来洋盘,就不会为了计较两块钱跟一个妇道人家争吵了。 志庆回家,妻子没有在,貌似去东风超市买食品去了。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挨在舒适的沙发垫子上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迷糊中浴室里好像有人在用水,一阵‘哗哗’的水流声,‘咚咚’水滴答在浴缸里的声音,‘哐啷’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方发出的磕碰声。 一缕暗黑的影子,在志庆预想中慢慢的从客厅至过廊处闪了一角出来。他的心收紧,浑身颤抖,紧张得呼吸都很困难,手指死死抓住沙发扶手,眼珠子想闭上,却又不能闭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房门传来敲门声,‘笃笃’眼前出现的一切瞬间消失,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机械的动作,蹭起来欲起身去看。门口的敲门声,依旧有节奏的响起,一声、两声、三声、就像催命似的,让他心慌意乱。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手刚刚触摸到门把手,忽然就想触电似的赶紧缩回。他木然僵直身子,脑海里浮现上一次发生的事件,一种隐忧的恐惧像荆棘一般蔓延滋生进整个身心。 呼一口气,再呼一口气,大声问道:“谁?” 门口的钟奎,纳闷了,志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这敲门手都敲疼了,他都还不开门,不但不开门还在问是谁。 “陈叔……我钟奎。” “钟奎?噢,老天。”志庆绷紧的神经顿然松懈。欣喜如狂一般拉开房门,一把拉进钟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啥,激动之情不言于表。 钟奎被猝不及防的一个拥抱搞得拘谨起来,他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回事,不就分开了一个礼拜而已,变得婆婆妈妈不说,还学起西房礼仪来拥抱一下。 嗨嗨!这异性与异性拥抱,那啥,感觉还不错。可这同性给同性拥抱在一起……这感觉真心的别扭……钟奎各自胡思乱想着。 志庆各自乐呵着,他是又沏茶,又端点心什么的来款待钟奎。 “嗨!坐呀!愣着干啥?”志庆忙活了半天,发现钟奎这傻小子还杵在原地没有动,急得他再次伸手拉住就往沙发上拽。 一屁股坐下,钟奎这才发现志庆的气色欠佳。面庞晦暗无光,额头阴云密布,眼珠子布满血丝,精神头虽然看似很好,却略带倦怠。 “陈叔最近很累吗?”他手捧住茶杯,眼神来回梭扫在对方面庞上问道。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说来话长,你记得我们一起从神经病院离开时的情景吗?” “记得,当时我就觉得你有什么话没有说完,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发生?”问出这话时,钟奎抽抽鼻子,空气里仿佛有一股隐形的邪气存在。 “是,当时我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无心撞到一具人体骨架吗?也不会至于怎么样!奎,你真的没有想到,就是从神经病院回来后,我就感觉不对劲,就在前一个礼拜发生的事情,让我差点疯掉。” “这么严重,你讲给我听听。” 志庆就一五一十的把前后事件挨个讲一遍给他听,完后又说道:“就在刚才,你来之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就是那边。”他指着过廊对钟奎说道:“有一个黑呼呼的影子慢慢探出一角来,吓得我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就听见你敲门的声音,那东西自然消失了。” “它在,就在你心里。你看见的这一切,别人无法体会,也不会看见。你打扰了它的安宁,所以它要找你,加上你心里本来就存在那种疑惑,你自身的意识就给这具幽魂产生共振,你的所有举动都在它的关注下,它无时不刻的跟随在你身边。我刚才来,它是知道的,所以暂时隐藏在空气里。” “有办法吗?”听着钟奎的分析,志庆的脸色凑变,声音打颤的问道。 钟奎没有出声,只是对他微微点头。 “奎,你知道文根的事情吗?” 提到文根,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钟奎一拍头道:“这次主要就奔他来的,心里隐隐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事,但是不确定,你看看,我还差点误事。” 第208章 以邪制邪 在钟奎看来志庆这件事就是小事一桩,所以得先把他这事摆平了,再准备对付文根那件大事。 他告诉志庆,只要把这具跟随他来家的幽魂安顿好,家里的人都不会遭到伤害。 要想安顿好这具幽魂,就得再去一趟神经病院。 说到精神病院话题又来了。 记得之前那位被钟奎救过的徐倩,她还惦记着这位救命恩人呢!虽然从头至尾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到那些邪魂的。可是在没有戴上那一枚戒指后,整个人都神清目朗,无论是梦境里,还是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再遇到上一次那种诡异的事件。 戒指没有了可以买,可要是人没有了,怎么买? 徐老板对于女儿的质问,一番遮遮掩掩之后,实在是搪塞不过。只好把缘由讲了出来,那一枚戒指是在修建后墙体时,从墙体夹层里拾到的。 后院乃是神经病院最初的病房和禁闭室,前院则是接待室和办公室。 徐倩坚持己见要再见一面那个救她的人,她认为这里不单单是一枚戒指的问题,据她观察,发现这里的生意之所以不好,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其父却希望她早日离开这里,作为父亲的他,有自私的一面。 钟奎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竟然就那么白眉白眼的看了女儿的身子。这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都是忌讳的,男人看了女人的光身子,如果不娶了她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在当时那种紧急情况下,对方不那样做,女儿就没有救了。 幸亏的是,当时就他们三人在现场,女儿是昏迷不醒的,那就是他们俩在现场目睹一切。他是女儿的爹,自然守口如瓶,问题对方是一个村野汉子,除非钟奎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不出现在徐倩面前,这个秘密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徐老板可能不知道,女儿徐倩想看救命恩人,还附带有其他的想法,她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更加羞涩于自己的身子暴露过这个看似丑陋,心眼好得却比金子还珍贵的男人眼里。 所以各种原因她悄悄暗许芳华,想把自己终身托付予他。 父亲却顾及家族名声,希望女儿尽快离开,去香港找到一如意郎君。道不同不相为谋,两父女为此发上了不痛快的争论,女儿赌气不在搭理老爸。 徐老板没辙只好任由女儿继续留在旅馆里,等待那位神秘的捉鬼先生大驾光临。他想的是,女孩子就特爱犯傻,一时之间的冲动,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一旦等那件事过去淡化之后,她就会明白过来的。所以他认定,钟奎不会再出现在旅馆里,再说他也没有再出现的理由。 只要钟奎不会再出现在旅馆,那么女儿徐倩就不会痴想着要见他一面的想法。再说了,凭女儿的条件加上自己的家财万贯,怎么可能找一个黑不溜秋的粗莽汉子做女婿。 女儿的心思父亲不懂。 父亲的心思,女儿不理解。 转眼徐倩呆在旅馆的时间一晃就是一个礼拜,钟奎好像真的不会来了。她眼巴巴的期待眼看就要成泡影,看见女儿这样,父亲的心情却超好。 旅馆会议室,徐倩给父亲一个建议。她听说这附近有商家要来购买土地,就想要把这座旅馆低价盘点出去。 徐老板一听,坚决不答应。就在两父女争论不休时,徐倩从办公室窗口看见令她无比开心的情景。 看着女儿像蝴蝶一样从办公室闪了出去,徐老板很纳闷。他也探身从刚才女儿站的角度看向外面,只看见从旅馆正门走进来一白一黑两个男人。 别误会,这两男人可不是黑白无常,而是志庆和钟奎。 徐倩接待了这两名特殊的客人,暂时安排他们俩住在012—016房间。可钟奎却执意要给志庆住一间房间,这让她很难堪。 特么你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算什么事?该不会是玻璃!她狐疑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把钟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被这种居高临下凝视的钟奎心里很不爽,话说:这可是他第三次,被异性这样肆无忌惮的探测,他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就像在一层一层剥掉身上的衣服似的,再不出声阻止,将要被剥光了。 “海!徐小姐,你看我干嘛?我好像没有欠你钱?” 钟奎冒皮皮,志庆急忙拉住他,暗示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可要在这里做一件事,还得忍耐些才好。 说到这儿可能会有人要问了,钟奎是捉鬼先生,他有什么哈珀顾忌的,还不如直截了当的给徐老板说明来意完事。 如果你有这种想法就是错误的。 这种办法对付咱内地的老板可能还凑合,如是用来对付这位海归,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招惹了人家一纸诉状告你进监牢,那是轻的,人家告你私闯商业重地,窥探商业机密,这就严重了。触犯了之后,我国《宪法》第三十九条……云云你懂的。 所以呢,经过两人的前思后想,觉得这件事先不要惊扰徐老板,得先琢磨琢磨观察稳妥了再说。 他们俩的这一周密计划,果然是未雨绸缪。才没有险些中了徐老板的算计中。想那徐老板正愁没有办法治钟奎,倘或被他钻看这个空子,那就是牢狱之灾了。 钟奎才没有想到某人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善心相救而对他一见倾心,他专着于帮助志庆目前的困扰,就思忖了一个计划,想以邪制邪。 在旅馆里,他寸步不离志庆左右,为的就是不能让邪魂进一步得逞。邪魂受到惊扰,势必要寻机报仇,报仇的目的可大可小,大的要了当事人的命。小的吓得你魂不附体,惶惶不可终日。 其实还有一件事钟奎没有告诉徐老板,那就是这座旅馆乃是集阴之地,也就是说;吸引幽魂的地。这里面着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是人类,一个是一直久久不愿离开的第三度空间的‘人’基于什么原因没有离开,他一时还无从查证。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就像邻居,互不干扰就没有事,一旦哪一方招惹到哪一方,那后果可想而知。所以由于这里诸多原因,导致旅客减少,忌惮这里的阴森感触。那么一旦爆发人类与非人类的战争,那就是招致孽杀开端,邪恶爆发,住在这里的人类将要面临灭顶之灾。 第209章 杀人的电缆 这种栖息在与之人类并存的邪魂还有另一个称呼,(游魂)游魂区分刚性、柔性、厉性、暂时知道有这三类。 刚性游魂一般是刚刚死亡,心存怨念的灵魂。它不具备杀伤力,但是却喜欢附体在身体虚弱,缺乏阳刚之气的人类身上。 柔性游魂则不同,它们是魂魄里的另类群体。喜欢帮助人类,也喜欢捉弄人类,跟钟奎养的七夕小鬼相似。 厉性游魂,性残暴,它们靠吸收天地灵气,来维持魂魄的持久性。待到吸收满百日之后,就成为煞,再度吸收人类的精气神,女性就成为魅姬,男性就成为厉鬼。 钟奎现在在帮志庆,他自然不知道有一只魅姬已经诞生。 在他们俩住进旅馆后,他叮嘱志庆晚上不要随意走动,如有人拍他肩膀不要回头,听见异常不要出声等。 志庆对于钟奎的话,自然是唯命是从,规规矩矩宅在房间里看电视那也不去。 吩咐完毕,钟奎拿出腾龙剑鞘,横插在志庆的床头。然后仔细问明白,他在什么地方撞到那具人体骨架的,就自个带着七小鬼去了。 旅馆原本客人很少,加上徐老板是一个十足的吝啬人,他以节约用能源为本,屡屡到了晚上就让服务员把大灯统统关了。余下的萤火弱光,跟鬼火差不多亮,把整个旅馆里里外外衬托在一片昏暗诡异的氛围中。 因为钟奎的到来,徐倩两父女的关系再度紧张。下午的时候徐老板突发心脏病,在急送医院后,他要女儿留在医院陪伴他。 所以今晚钟奎应该很顺利的完成使命。 还别说,如果是一个人就这么置身在这一片昏暗静谧的环境中,不吓破胆都要吓得魂不附体。走出大厅一目了然就是空旷的内院,内院过去五十米远就是大门。去后院就得从大门出去右拐,进入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过去十米远就是维修的工地。 钟奎刚刚走到右边的狭长通道里,一缕白色刚性游魂呼的对着他扑来,看来这具刚性游魂是死了不久的。它还没有能力分辨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类,痴心妄想霸占他的身体。 按理他不该抹杀这屡无知游魂,可是事情紧急,他还得尽快完成这件事才行。所以没有多考虑,他反手一抓一捏,刚性游魂眨眼睛变成一缕烟雾随风飘逝永世不得超生。 暗黑的夜晚是阴灵们活动最频繁的时候,钟奎抹杀一缕游魂,其他的游魂哪还敢上,一个个的赶紧消声灭迹遁走。 眼前出现一张庞大的横条红色塑料篷布搭在工地上空,好像是用来遮盖雾气以及预防下雨之用,在篷布里横七竖八有很多电缆线。 电缆线是用来施工烧焊用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搅拌机,一切都是人工操作。人工造混泥土,人工担抬砖头,人工抬沉重的预制板等。 要进去找那具倒伏在地的骨架,就得穿过电缆线。穿过电缆线里面还有好长一段狭长的通道,一地的尘埃,人在踩踏到尘埃时,似乎能感觉到尘埃迁徙的动静。而狭长的通道两边都是空洞的圆形窗户,窗户没有窗框,一股股冷风从各个角度袭来,钟奎没有少打冷战。 他一溜小跑进去,终于看见一处破损的小门。在暗黑中走路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他有一只隐藏的眼睛,这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刚才在出来时,志庆很担心,不停的喊他拿手电筒,他谎称手电筒碍事故而没有拿。 如果是顺利的话,钟奎应该在这个地方看见那具骨架,可他按照志庆所说的位置仔仔细细的搜。地上除了凌乱发出霉味的破旧东西外,真心的没有看见那具骨架。 在来回两个回合没有找到骨架,钟奎急了。暗自思忖……心中忽然觉得不妙,这是鬼打墙的方式,看来这具游魂死得蹊跷。且年代久远,才会在他灵敏的嗅觉之下嗅闻不到游魂们特有的味道。 在钟奎的脑海里想的是,志庆一定有事,这样一想,他极速返身…… 就在钟奎离开几分钟之后,门口传来脚步声和他的喊声。志庆心想,刚才喊他拿手电筒,嫌碍事现在不会是来拿手电筒的? 想到这儿,他就忘记了钟奎叮嘱的话,想拿起手电筒递到门口给他,也耽搁不多时间。 当他把房门打开时,却没有看见钟奎,只看见一个背影好像在门口经过似的。看背影就是钟奎,他急忙追了出去。 一路追都没有追到那个背影,志庆觉得不对劲。心里想还是转回去在房间里安全一些,前面的背影突然转身看着他,对他招手。 志庆神智一下迷糊了,他觉得意识在逐渐远去,一切好像不存在的感觉。就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了,就那么僵硬一步步的往前走。 钟奎跑了还一会,仔细一看,尼玛的还是在原地踏步。艹,什么玩意?连你钟奎爷爷也敢耍?说时迟那时快,他撩开裤裆嘘嘘射出一泡带着骚味的尿液来。 尿液射出,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通道口子就在前方,因为担心志庆,来不及细看那具骨架就在他尿液射出时,出现了在身后,就一趟子往外面跑。 志庆迷迷糊糊的走到狭长通道,来到那横七竖八的电缆线前,一股冷风扑来,嘶!他恍然惊醒,蓦然看见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儿。 想退身时,眼前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面色惨白,眼眶溃烂,满脸流血,脖子就像是要断裂一般歪在左边,呲牙咧嘴一步步的向他逼来。跑!的念头闪出,人还未动,头顶上的电缆线就像具备有生命力一般,簌簌的窜来,一下子就缠绕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勒紧,他都感觉到眼眶快要爆裂般的疼。 志庆伸手死死拉住勒他脖子的电缆线,感触到死神就在周边徘徊的同时,也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头顶之上的女鬼。他极力瞪大血红的眼珠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就要……死了,你……是谁?” 双腿徒劳的乱蹬,他极力瞪大血红的眼珠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就要……死了,你……是谁?” 女鬼嘶嘶怪叫,一双溃烂的手搭在志庆的额头上,一抹奇怪的影像引入他的脑海,在影像里他看见了一幕幕恐怖的画面。 第210章 女孩的心思不能懂 钟奎听到异常的动静,身子弹射而出,一眼就看见志庆被电缆线缠绕悬吊在半空。而在他的头顶上一抹鬼影,在用电缆线勒他的脖子,“呔!你放开他。”大喊声一出,念头冒出脑海,想拔出腾龙剑鞘来。手摸空,这才想起剑鞘还在房间里,来不及细想。 志庆悬吊着,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瞳孔里好像看见有一个人在大喊什么。他的双手死死卡在电缆线和脖子之间,手指就要断裂一般疼痛,稍微一松手,他的命就休矣。 “那具……骨架……”嘶哑破损的嗓音已经不能再喊出第二声。 钟奎简直急疯忙昏头了,他听见志庆这么一说,赶紧转身就跑。一路疾跑,在心里不停的说:“一定要挺住,挺住,都怪我……。” 终于他看见就在之前,撒尿的位置,出现一具散乱的尸骨。眼前这具令人发憷的骨架就是刚才那个女鬼的尸骨,他颤抖着手,一把抱住尸骨扶正往小门里塞,然后把小门扶起来遮盖住尸骨。这一切做完之后,一枚铜钱嵌在尸骨凹陷的额头上,这才赶紧的往志庆那边跑去。 就在钟奎做好这一切之后,电缆线忽然一滑,而勒住志庆脖子上的电缆线也尽数自动退去。他一个措不及防从半空跌落在地,把他的屁股摔得好疼。 志庆没事。 钟奎心中大喜。 某人倒在地上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还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钟奎搀扶着志庆回到房间。 两人打算好好的睡一个安稳觉,明天去办文根那件事。 刚一躺下,志庆忽而想起一件事,就是那个女鬼的手,搭在他额头传输进脑海的讯息。 钟奎听志庆说那个女鬼好像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却像是在告诉他一件事。 看来志庆真的是不了解当时的状况,他惊扰了女鬼的安宁,女鬼当然是要索取他的性命来的。按照他们俩后来的推测,那个被折磨死在小门里的女鬼,不是人为把她弄到那去的,应该是她自己躲避进去,不愿意再出来,自杀死在那扇小门里的。 女鬼为什么会要自杀在那扇小门里?这个问题除了徐老板的父亲,好像没有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老岳父的话深深印迹在脑海还是别的原因,志庆把女鬼联想到失踪的岳母那件事上去。 两人都已经疲倦,说了一会话,就各自睡着了。 这栋旅馆里的游魂,有些年生的都能感触到来自钟奎身上的杀气,无论是三更半夜还是什么,他们终究不敢来招惹他的。所以这一夜他们俩都睡得很好,以至于一抹黑影悄悄摸进他们俩的房间,他们都没有被惊醒。 进来的是一个人,是人、钟奎就不会发现,因为他嗅闻惯了鬼身上的味道和气息,对于人类的气息反而生疏了。 黑影手里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好像知道钟奎那间床的位置。在进入房间时,毫不犹豫的走向外边那单人床。 嘴角在暗黑中一勾,一抹嘚瑟的诡笑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一袭冷风忽地吹来。周遭空气骤降,他感到太异常了。在意识里突兀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存在,举起的匕首还没有刺下,人就慢慢的扭身来看。暗黑之下,一张张鬼脸,森白、森白的……浑身一抖“妈呀!”一声凄厉的惊叫,吓得这厮不要命的从钟奎床前狂飙而去。 不是七小鬼的动静惊醒了钟奎,而是那位仁兄的尖叫把他从深睡眠中拉回现实里。他欠身看向鬼祟的小鬼们,闷声问道:“干啥呢?” 小鬼们蹑手蹑脚的样子,刚刚想进入布袋,被老大这一声喊,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个赶紧的解释,刚才不是有心想吓人,只是看见那个人的动机不纯才会吓他一吓的。 “房间里有人进来?”志庆也间接被奇怪的声音惊醒,他翻身坐起大惑不解道。 听见志庆出声,几个小鬼嗖的钻进布袋消失不见。 钟奎道:“好像是。” “奇了怪了,这房间怎么可能随意进入?”志庆看着房间里亮着的弱光灯,自言自语嘀咕道。 “是有点奇怪。”钟奎起身下床,到门口,查看一番。再次把房间门锁头拨弄一阵,然后反锁“好了,咱先不管,好好睡一觉再说。”说着话,他重新上床躺下。 半夜有人潜进客房这件事绝非偶然,钟奎和志庆心如明镜,都深知另有蹊跷。徐老板两父女都在医院,刚好他们不在,就有小偷潜进来,难道这是巧合? 翌日;在钟奎他们退了房之后,出大厅时,徐老板和他的女儿徐倩回到旅馆。 看见他们二人完全没有事儿一般,并且要走,徐老板眼皮一跳,面上表情微露一抹复杂神色。 徐倩急,她不顾大家闺秀的矜持,冲到他们俩面前,惊讶道:“你们这就走?” “是,我们还有急事,必须去办。”钟奎解释道。解释完毕,他觉得邪了门了,特么的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他是一个粗莽汉子,来去自由干嘛还得给她解释这些。 这样一想,他急忙错开两人对着的位置,疾走几步拉开距离。 志庆一直做旁观者,安静的观察这位海归女儿的反常表现。他是不知道个中细节,所以觉得她是不是脑壳秀逗了。怎么会对钟奎这个表面看似很普通,也很平常的房客套近乎。 看着钟奎和那个面熟的中年男人远去的背影,噙满眼泪的徐倩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混蛋……”骂完,她不顾父亲的呼喊,一个人噔噔直冲进大厅,上了二楼自己的卧室。 两人来到公路。没有去总医院的车,两人闲聊起来,就刚才的话题;“丫的,你欠她钱了?还是别的什么?”志庆纳闷道。 看着远处忽隐忽现的山峰,钟奎苦笑一下道:“我什么都没有欠她的,不知道她那一根神经短路了。” “噗!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志庆打趣道。 钟奎黝黑的皮肤,因为对方的话,羞涩一红,越发加深了瞬间变成晕红色。“别,陈叔你不带这样笑话我的,你知道我什么来路,也知道我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别的不说,你看我整天价的哪有这闲功夫?” “好了,车来了,也不知道文根现在的情况咋样了。”拿出bb机确信那位护工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重新揣回衣兜里,凝目注视着车子来的方向,思维里却在想文根的情况。 钟奎的计划是先去看了文根,然后再去查看找到文根的那座破房子。 第211章 鬼楼 文根经过医院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终于舒醒过来,神智也在恢复中。 钟奎和志庆来时,他已经被转到医院的过廊上在输液。 文根没有说话,只是那眼角滚动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儿。那位看护好像没有在,他们看着躺卧在病床上,还很虚弱的文根,质疑医院怎么会这样对待他? 这过廊能住病人吗?何况他还是刚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病人?这不行!这样一来,钟奎留在文根的床边,由志庆出面去找医院理论。 护理女工来了,在看见钟奎她吓了一跳,指责他道:“你是谁?干嘛坐在病人的床上?” 钟奎看见女工怒气冲冲,很是认真的神态,急忙从病床上跳下来。解释他是这位病人的朋友,护工才算完事住口没有再说什么。 志庆去找医生,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文根虽然保住性命,却永远失声了。他的声带出了问题,经过一系列检查没有发现病灶变异什么的,反正是不能说话了。 他不能说话,但是却能写,猴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酷似婴儿学语。当他无助的仰望着钟奎,喉咙发出声音时,就明白了他要用写的方式告诉他们什么事情。 钟奎没有带什么纸笔,还不得掏出一块钱,让护工赶紧的去外面文具店买来。 志庆在医生那还打听到文根为什么会被安置在医院,那是因为病房爆满,病号太多,实在没有空余的病房给他,只好把他安置在过廊,一旦有康复病员出院,就立马把文根给安顿进去。 文根是属于身体机能各种亏缺,只要稍作调整修养,就应该无大碍。这样一来,钟奎和志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文根在纸上写了最近他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上面有写明了那个叫朱霞的护士的确有问题。可有一件事让志庆很不明白,他上面写的野地荒草,在什么地方? 不管怎么说,他还得去麻烦哪位帮忙找到文根的亲戚。这位亲戚也不知道是三姑六婆的侄子,还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孙子,反正就成了亲戚。 那个年代人们兜里钱没有,但是亲戚多如牛毛。四川有一句老话,叫做竹根亲,根连根,哪怕是沾了一个姓氏,你也可能就是某人的亲戚了。 不是有句话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其中典故,无非就是说,你没有钱,哪怕生在闹市区,都没有一个亲戚来串门。反之,你很有钱,虽然身在深山之中,也有亲戚不怕路途遥远来探望和拉关系。 想那文根岳父以及他的为人,加上世代书香门第,亲戚自然不少。这说来也巧,这位亲戚也姓陈,叫陈小毛的。 陈小毛家住在北门市郊,发现文根在破筒子楼里的他,也是那一晚打着煤油灯逮黄鳝时,无意间看见一个人木木的往那处走。就悄悄尾随去看究竟,结果发现那个人进入后就没有出来,在当时他万万不敢进入在当地,人人都忌惮的这座鬼楼的。 这座鬼楼在当地是谈其色变,有人说曾经看见鬼楼的窗户口,探出一颗血淋漓的人头,还有人说半夜三更的听见鬼楼里有哭喊声。 陈小毛讲述,这个地方最早是刑场,‘购物南门桥,枪毙北门桥’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南门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北门桥则是冷冷清清,一片杀气腾腾。 再后来随着岁月的沉淀,这里没有了血腥的屠杀,有无尽的沧桑,也有洗尽铅华的醇香。在它的周遭都在悄悄的发生变化,有新建的食品厂,有新修的大桥,还有新建的柏油马路。 唯独这里,还是依然如故,唯一的变化是比以前更为凄凉,更让人难以探测它的秘密所在。 在这栋楼和这片土地逐渐空置下来后,也有以寸土为金的农民,自发把这一块被人遗忘的土地开垦出来,各自种植一些粮食什么的。 可是好景不长,人们的辛劳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反而徒劳无功。种植的粮食,屡屡到了青黄不接时,就会飞来一群群黑压压的老鸹子,肆意的糟蹋,人们辛苦种植出来的粮食。 人们想了很多办法,用竹竿驱赶,用家养狗守。都无济于事,后来实在没辙了,只好放弃这片土地。 也有去请来风水先生看,风水先生掐指一算,说那栋楼有问题。既然那栋楼有问题,就撤除!这样人们就成群结队的去撤除那栋木质楼房。可是每一次去人准备撤时,到现场的人都会突发高烧,头疼欲裂等疾病,钟奎针对陈小毛的话,是不是空穴来风的讹传,一时不能随意下结论,他还得进一步查看来证实。 当钟奎、志庆、陈小毛三人来到那一片令人望而却步的区域时。一大片随风ng的野生谷草夹杂一些稗子草映入他们眼帘。 陈小毛说;看表面没有什么,奇怪的是,这一片土地在开垦出来时是旱地的,可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逐渐变成湿地,成年累月都是湿漉漉一片泥泞田。 泥泞田里不出粮食,只长那些野草,稗子草,还有一些叫不出来名字的葛藤。一条蜿蜒的小道通向那栋楼层,在野草旺盛阶段,那条小道就会被淹没。 钟奎吸了吸鼻子,一股难闻的臭味,呼啦吸进他的呼吸系统,喉头一紧差点没有呕吐。这种气味当真难闻,跟腐尸味道差不多。 他让志庆摊开手里文根画好的图纸,图纸上是一大片的草,草里面好像有什么四不像的玩意,像狗?更像是狼。而在野草的下面,有几笔酷似人骨头的画面。 他们三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文根那一晚的遭遇,在当时观察就觉得他内心很浮躁,很恐惧。之后才会画出这一副毛骨悚然的诡异画作。 “你们闻到什么气味没有?”钟奎看着志庆和陈小毛道。 “呼呼!我感冒,叔,你呢?”陈小毛喊志庆叔叔,他是按照辈分来喊的,把陈志庆当做是老辈子! 志庆点点头道:“有,不注意嗅闻不到。” “你们俩在这等,我去看看就过来。”钟奎粗眉毛一拧,大踏步走进齐腰深的野草里,脚下是一条蜿蜒湿滑的小道。 他双目炯炯有神,盯着那栋楼,一步步的靠近。他就要去会会这个人们传说中的鬼楼,看看鬼楼的究竟是什么鬼在作怪。 第212章 邪灵 这是一座空荡荡,残破不堪的筒子楼,腐朽满目凋零的木质框架,摇摇欲坠般在冷风中无声的抗争,并以顽固的姿势,对峙在仰望它的人们面前。从外面窗口看里面好像一个个无底深渊,黑洞洞看不透彻。敞开的门洞,就像一张吃人的大口,安静的等待猎物自动送进口中。 忽忽的冷风从这个窗口窜进,从另外一个窗口窜出,反复完成它巡回破楼的使命。风最终遭到阻扰,没法像之前那样顺利窜出,得先从侵入楼层这个人的身体上绕过,才能窜出去。 钟奎那些年向往的半胶鞋,成为记忆中的历史。现今他是鸟枪换大炮,足上穿的是旅游鞋,这双鞋子还是志庆亲自给他买的。 旅游鞋的好处就是走路很轻便,不会发出大的动静。残破的楼层,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它在摇曳,亦感觉得到一阵阵轻微的震动。 钟奎倒不是怕这栋楼倒塌,他是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前几分钟进入这栋楼时,他嗅闻到一股超强的邪气。这股邪气混淆在空气里,如果没有平心静气的去感触,是无法判断出来的。 而这股邪气绝非是一般幽魂所能拥有的,应该是一具成为半人体的魅姬身上遗留下来的。 感触到有这股邪气之后,他谨慎的步步为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也许太过于小心了,在走了小半楼层,除了嗅闻到那股异常的邪气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志庆和陈小毛还在路边等候,他们老不见他回转的踪影一定很着急。这样一想,钟奎要是想快速查找完这栋楼,还得另想他法。 这下子七小鬼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把布袋子解开,七小鬼忽悠悠的出现在他面前。 “老大,有什么吩咐?”小虎牙最灵动,现身立马就想领命。其他小鬼一片欢愉,好久都没有这样出来过,自然是高兴的。 “别高兴太早,你们将要面对一凶恶的‘魅姬,’她已经成为半人体,混淆在人类之中,无法辨认。我这里有除了她的名字,没有其他线索。 ‘魅姬’小鬼们乍一听,顿时咂舌。这‘魅姬’可不是一般的幽魂,它是死而复生的恶煞,靠吸食男子的精气来维持生命延续。不怕阳光,不怕符咒,总之一般的镇邪法宝无法控制它。 小鬼们的惧怕不是没有道理的,钟奎深知这一点。 他除了叮嘱小鬼们注意安全外,还是很担忧他们遭到魅姬的袭击。魅姬是不会把小鬼们怎么样,但是制造魅姬的邪灵,则是可以轻容易的把他们当成点心吃掉。 邪灵吃掉一个小鬼可以增加他的能量和鬼气,吃掉七个小鬼,可想而知他的能量会增加好几倍。 但是邪灵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此刻应该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修养。因为制造一具半人体的魅姬,会损耗他很多能量,他必须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钟奎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猜测得一点没有错。 邪灵由于损耗太多能量,他龟缩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涵洞里,得靠由他亲自复活的女体,来供给他恢复期间一定的能量。 循环吸食时间准时到来,她笔直的站在他面前,像一朵白莲,洁白美丽。浑身肌肤光滑而娇嫩,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晕,没有一丝瑕疵。 她身上有一半的邪恶血清都是从他身上得来的,所以他们自然会产生一种默契的亲和力。此刻的他就像曾经附体过的婴儿,没有一丁点杀伤力。他得依靠她的协助才能从容吸食,她从男人身上得来的精气,转化成为他所需要的能量源。 一具近乎绝美的酮体和一具丑陋不堪,残破得像一具骷髅的邪灵紧紧相拥在一起。贪婪的吸食声,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能量让他为之一振。 也许久而久之吸食一个能量体,让他有些厌倦,他有一种奢望能够拥有新鲜能量源的渴求感。 身下的她,感知到他的想法,一个念头闪出脑海。她就是与众不同,给邪灵家族大不同的是,她是半人体,具备人类的思维和感情。 在以前,她体内庞大的细胞组合体,数以千计的细胞。在水环境中和酶的作用下,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着,不断的化学反应。重复着吸入物质,积累能量和排出废物。释放能量的过程,从而使自己保持在‘活’的状态。这就是她作为人类所有生命体最基本的特征——新陈代谢。 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经没有了人类那种新陈代谢的功能。跟僵尸雷同,但是进化程度已经超越僵尸。 邪灵自称他是父亲,这具美丽女体是他用万恶的邪恶能量,采集月亮的精华来造就了她。 月为阴,太阳为阳。在子时时分,月亮是最阴的时段。那一晚他把她残破不全的躯体带进涵洞,等待时机,然后发挥最大的潜能吸收月亮精华,灌输进这具已经死亡的躯体里,然后慢慢滴入他的邪恶血清,女体复活。 渴求新鲜能量的邪灵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她似有感知到,默默无语的起身,没有任何表情。匆忙的闪出涵洞,她要去寻找来供给他能量。 不说这个魅姬会去哪给她的主人寻找,单说钟奎在鬼楼并不是一无所获,小鬼们在鬼楼里发现了很多象征人类特征东西,比如头发…… 钟奎根据头发寻找线索,发现那一大片的野草里有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后面交代,这里还得过度另外一个插曲。这个插曲就是发生在‘新泰旅馆’的事情,由于徐倩发现父亲是糊弄她,为了想羁绊住女儿守在身边,他故意装心脏病发作,这样她就没有机会给钟奎接触,并且还悄悄雇来一个当地的地痞,想吓走住在客房里的他们俩。 没想到却被七小鬼发现,反而把那个地痞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徐老板见钟奎二人相安无事,心里很不痛快。但是见他们俩走了,那份不痛快也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会,转眼就高兴起来。 父亲高兴,女儿不乐意了。她嘟起嘴,冲进自己的卧室,赌气一天都不下来吃饭,也不愿意看见父亲。这样下来,两父女的关系再度白热化。 第213章 黑衣女人 这一次是徐倩给父亲发生了最厉害的争吵,甚至于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说到这儿提醒一句,他们俩吵架可不单单是因为钟奎的事情,而是另有蹊跷。 怂恿鬼你听说过吗?这种鬼就像空气。它无处不在,肆无忌惮击破人薄弱的心理防线,从而达到它们窥探人心理活动来控制人的思维,会令遭侵入的人做出非常不理智举动。 一旦遇到这种怂恿鬼,就凭空吐几口唾沫完事。保证你瞬间神清气爽,不会做出超越自我控制的行为。 可如今徐倩却不知道这一茬,她和父亲吵闹之后,坚决要离开旅馆,哭哭啼啼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就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冲出了旅馆的大门。 父亲派来的车,被她一次次的拒绝,那辆车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徐倩拖拽着沉重的行李箱,行李箱轱辘滚动在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满脸泪痕的她举目四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 旅馆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除了那里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看看天色逐渐接近黄昏,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 想起从未看见过的母亲,想起父亲的蛮横霸道,委屈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满满流淌下来。泪堵塞在眼眶,多了就会形成暴风雨,决提一般肆意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心碎成一片一片…… 徐倩从记事起,就没有看见过母亲,父亲告诉她母亲在一次意外之中死亡,连尸骨都没有留下。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打击,她就像一朵历经风雨孤苦伶仃的花朵,没有可以依傍的大树,感到很绝望无助。 父亲在告诉她这件事时,就显示了他心理冷酷的一面。他可以不顾及她,撇下弱小的她回到内地经营这座,阴森旅馆。如果父亲不是这样冷酷,着她幼年懵懂无知时,完全可以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至少让她度过童年那段最美好的岁月。 可是在听到父亲讲了母亲的事后,她的童年不再快乐。看见别人的孩子有母亲爱护,妒恨和羡慕双重并存的同时心隐隐灼痛。曾经一度痴痴的想,母亲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死,也许在某一地方等待她。 一路走,一路想,一种莫名的空旷与寂寒填塞进脑海。不知不觉已经走离开旅馆所在的范围,前面是一盏忽闪忽闪的路灯。看不到树的随风摇摆,听不到鸟儿的啼叫,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一切恍如在梦境中。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是来自身后突然传来嚓嚓的脚步声。 不管是什么,反正前面就是进入市区的西门车站。有了这种想法,徐倩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她驻足回头一看。身后距离她一米之遥,一个女人浑身黑色着装,双手插在衣兜里,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来者是女性,她戒备心理松懈下来,重新拉着行李箱继续前进。希望尽快到车站,可以买到最后一班车的车票,转站到飞机场回到香港去。 车站不大,一十几平米的候车室,一二十平米的购票大厅。因为时间的原因,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在,仔细一看,几乎都是老弱妇孺。有三个售票口是开着,其余的均已关闭好像是暂停售票服务。 徐倩附身视线探看售票口里面,从衣兜里拿出皮夹,还没有来得及把钱拿出来。来自身后一股疾风,来不及躲闪的重力压住她不能动弹,一只手从背后伸来一把夺过她的钱夹,“哎~~~~”她惊呼……还没有喊出声,那个夺取她钱夹的人,哧溜一下已经闪到门口,根本来不及抓住。 售票口的售票员,以及那些在候车室的人,权当是没有看见一般。她除了急得跺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瞬间消失在门口。 “完了~完了。”徐倩呆呆的发愣,一脸苦相道。那可是她唯一的财产,丢了就寸步难行,还怎么回香港?就在她一筹莫展时,从售票大厅闪进来一个娇小身影。 在售票厅的几个人,都被这闪进来的黑色着装女人吸引,她一手揪住一个男人脖颈部位的衣领,一边大步走向徐倩。 “是他抢了你的钱?”女人看似娇弱,声音却不含糊,银铃般动听。 “是~是。”此刻徐倩除了感激,好像没有别的表达方式,她一个劲的点头,伸出手接过对方递给来的钱夹,认真的数了数钱夹里的钱,再抬头看向对方道:“谢谢你,太感谢了。”说着话,从钱夹里拈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预备作为感谢的酬劳送给这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别,我可不是冲你的钞票来的。”黑衣女人冷漠的表情,淡然的口吻道。 “那?” “我是看不惯这些游手好闲之徒,你点点清楚钞票有没有少,你说怎么处罚他!”黑衣服女人年龄不大,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与之年龄极为不符合的冷傲气质。 “钱已经找回,处罚他的话,就免了。我不想多生枝节,只想尽快的回家。”徐倩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黑衣女人冷笑一声,好像难以泄恨似的,狠狠揪住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就往外面拖拽。 徐倩隐隐感觉此女眼里有一股异常寒冷的慑人杀气,心里一紧,急忙跟走几步道:““哎!我说……”话还没有落口,黑衣女子已经闪出大厅的门口,她心说:好快……好大的劲…… 反正钱找回,至于别人爱怎么着,也不关她的什么事,买票要紧。想到这儿,她把钱递进窗口,里面那位木头人似的售票员却丢给她一句话。 “票卖完了,明天请早。” 徐倩急了,赶紧的看向售票口上方,还以为是走错了位置,定睛一看,的的确确是她要赶的车次。不能买到车票,意味着今晚无处安身,怎么办?还是转回旅馆? 想到回旅馆,父亲的冷酷面庞浮现在脑海。她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就像父亲鸟笼里的金丝雀,这好不容易从他笼子里飞出来,真心的不想再回去。 看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夜魔舞动它鬼魅的触手,释放迷惑人的雾幕迷局,让人深陷其中老也不能挣脱它的摆布。 外面越来越黑,黑色总是让人恐惧,徐倩是断然不敢再次投身进入黑暗中的。她叹息一声,最后莫奈的坐在长条椅上,在寒冷孤寂中等待凌晨的到来……她从行李箱里拿出御寒的衣物,搭在身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对着她走来,慵懒的抬起眼皮一看,是刚才那位见义勇为出手相助的黑衣女子。 第214章 笑谈夜归路 钟奎和七小鬼寻觅着那股奇怪的味道,以及角落处残留下来的人类痕迹,一寸一寸的寻找。可是找到一处墙角下时,气味消失连毛发也没有了。 在钟奎看来,这里好像被细心的清理过一样,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钟奎感触到这次遇到的对手很强大,只有强大的对手,才会把身上的邪气隐藏得如此干净。而这位强大的对手,就是那位晁德奎,一个想模仿他钟奎现世的凶煞恶鬼。用晁信焚烧给他的钱财来贿赂地府所有的鬼差,包括黑白无常也没有少捞好处。 这些不用想都应该明白,这就是不可示人的潜规则,做哪行,吃哪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流合污,没有清者,才不会招来同仇敌忾。 黑白无常也只是游走在阴阳两界的勾魂使者,他们也有无奈之处,对钟奎是属于忘年之交,对于钱财可有可无。反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遮遮掩掩的就过去了。 钟奎也表示不是神人,他也是从小菊花的叙述中得知真相的。想小菊花在地狱门,哭闹老半天,黑白无常都没有出现,唯独在看见晁德奎口吐恶言,才出来压阵。 你知我知,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便捅破而已。何况黑白哥俩对他不薄,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点小事,闹僵呢! 再说了,煞星现世,他们哥俩也早早的通知他来的。人家那是仁至义尽,至于你钟奎是否有真本事,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他猜测的是,这哥俩的意思是,他捉他的鬼,他们照章办事。你晁德奎,可以从阴间贿赂,总不至于在阳间贿赂这位黑脸钟奎! 只要他有本事捉住晁德奎,黑白哥俩就可以把这作恶的煞星再度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深知这栋楼还有端倪,但是他钟奎是心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因为惦记着在路边等候的志庆和陈小毛,他决定按照文根提供的线索,去市医院查看那叫朱霞的女人。 这样他就把七小鬼留在鬼楼,伙同志庆,陈小毛一起赶赴市医院。下午600还有最后一班车,他们去医院至多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夜幕来临,钟奎三人在医院里一无所获。他们分别去了医护办公室,以及朱霞所在的工作岗位,核实了关于她的一切动向。 医护人员以及医院的领导口吻一致,说是前几天,这个人就辞职离开了医院,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朱霞是医院临时工,没有按照正式工那样的程序来办理个人简介等资料入档案,所以查找起来就有难度。也有医院的护士说她和一位叫刘文根的病人关系暧昧,并且还提供了,这位病人的住址。 这不是瞎掰吗?找来找去,又找到文根身上,还不如不来医院。 七小鬼还留在那栋楼里继续观察,钟奎顾及志庆和陈小毛的安全,意思是在医院回去之后,让他们俩呆在一起去总医院陪护文根,这样子他们三都好有一个照应。 这一来二去的在医院里查找线索,钟奎他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当他们三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晚。月亮早就爬上树梢,漫天星星点点忽闪忽闪调皮的眨巴眼睛围绕在月亮周围。 从市医院到总医院必须要途径那栋鬼楼,这样也好,反正志庆和陈小毛可以一起送钟奎过去。最初从市区出来,有一段路虽然路灯暗淡没有多少亮度可也比这一段路好!这段路,黑黢黢一片,分不清楚是树林还是田野。 不算宽敞的柏油路,两边都是参差不齐的树木,偶尔有一辆车闪烁雪亮大灯刺目而来,呼啸而过时刮起一阵冷风,掀起一些尘土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身上,脚下、还有矮树枝凋零的叶片上。 车灯映照着他们眼前豁然一亮,灯光拉长他们三的身影,带来炫目的闪亮之后,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滚动声音远去,他们三瞬间又被无止境的暗黑吞噬。 黑暗中,沉沉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显得很沉重无奈。志庆口里闪烁的那一点火焰,时明时暗,就像一只不会飞的萤火虫。 钟奎不吭声一路走一路想,想朱霞,想文根,想香草,甚至于想到冉琴…… 陈小毛忽然开口问钟奎:“钟师傅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在鬼楼看见什么没有?” 他的话太突兀,把某人的思绪一下子搞凌乱了。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位徐大小姐。 “啊!鬼楼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破楼,等过了今晚,就好啦。” “没事就好,原来咱们哥几个还想把它一把火烧了呢!” “怎么说?” “撤不能撤,大家伙看着渗人,孩子们吓得夜晚不敢哭,一哭大人就吓唬说送哭的孩子去鬼楼。” “哈哈!大人真够损的,其实他们也是无奈,成天累死累活的跟牛一样,还得回家侍候老老小小,你说能不吓唬吓唬吗?” 陈小毛嗨嗨憨笑道:“是的。不过我爸妈那样吓唬我,我就给这鬼楼拉下仇恨了,打小就想一把火烧了它。” “噗!用什么烧?” “煤油,钟师傅,你还别说,我们哥几个放了一大桶煤油在鬼楼的西下角,那一片最茂密的丝茅草里。看来没有用处了,煤油可是好东西,可用来夜晚捉黄鳝,还可以用来停电时应急。我们那个时候把买冰棍的钱,积攒起来才买了来那一桶煤油。” “小样,你爹知道打折你的腿。”志庆一旁打趣道。 “谁小时候没有一个调皮的,唉!小时候!想长大,想做大人很威风,可以随便打小孩,可以赚钱养家。长大了!才明白大人不好做。” 陈小毛的话,逗得钟奎和志庆一阵哈哈大笑。 他真的好健谈,活跃气氛淡化了这一路的疲劳和压抑。他功不可没,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功夫就走了好大一截路。 驻守在鬼楼的七小鬼,附身在暗处一点也不敢动,暗黑是他们的世界,但是也是他们同类活动最频繁的时段。所以他们万分小心,牢牢记住老大的话,大鬼吃小鬼,小鬼连虾米都没得吃。说白了;人世间是人吃人的社会,阴间是鬼吃鬼的世界,稍不留神就会遭到灰飞烟灭,不能再世为人的下场。 第215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大白天看鬼楼阴森恐怖,在晚上看鬼楼就是一团黑漆漆混淆在暗黑里的庞然大物。夜风呼呼吹拂着野草,野草起伏着哀鸣般回应着呜呜的风声。 没有虫子,没有青蛙,更没有那种白色细脚高挑细脖颈的鸬鹚鸟儿。连一只夜莺也好像惧怕这里,都舍近求远高高的飞掠过,不愿意暂栖身在此。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附身在暗处的小鬼们,在他们可见度的视线空间里,一只只酷似动物的东西,四肢着地,以极慢的速度,慢吞吞的爬动着丝茅草和稗子草丛里。 “那是什么鬼东西?”小虎牙问出这句话,暗自好笑,他不也是鬼东西吗?跟钟奎老大在一起久了居然把自己当人看了,想到这点他有点嘚瑟的感觉。 “嘘!”小菊花嘘声制止小虎牙的躁动。 那爬动在地的动物,有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珠子,浑身没有毛发,倒像是一层薄薄的皮。光秃且干煸没有一丁点光泽,有一只好像嗅闻到什么,木然扭头看向小虎牙他们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这只动物在扭头时,他们才真真切切的看见,居然还有比他们还丑的鬼。 这些不是动物应该属于是鬼奴来的,他们嘴角流淌着粘稠的哈喇子。面皮很多皱褶五,眼珠子凹陷在眼眶里,鼻孔几乎高悬,嘴唇萎缩…… “啊哦……我想吐……”有一个小鬼捂住口鼻,就像人一样突然想呕吐。 这是条件反射,小鬼们给人类呆久了,自不自然的九产生一种拒恶之感。 小菊花急忙捂住这叫嚷着的小鬼,把他轻轻拉到一边,拂动一股冷风给他,让他释放心中的厌恶感。 这些爬动的鬼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反正是越来越多,几乎一米远就会有一只。如果按照这样发展的趋势下去的话,不光是小鬼们有危险,就连钟奎可能遭遇不测。想那鬼奴是吃腐尸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腐尸给他们吃,他们焉能放过到口的活人? 见此景况,小鬼们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找老大,一个个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才说到钟奎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徐倩。 徐倩觉得自己的运气算是好的,虽然没有买到车票,却遇到一个跟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姐妹。这位姐妹不但帮她夺回钱夹,还有同病相怜带来的暖意。 徐倩问这位漂亮得让她妒恨的姐妹叫什么名字。 她答:“朱霞。” ‘“朱霞妹妹真实是人如其名,霞光万丈,炫目四方。”徐倩真挚的赞美道。 朱霞颔首带笑道:“姐姐见笑,姐姐好有文采。” 这是一栋两居室的单家独院,徐倩也不知道走了好久,才走到这里。反正她记得转了好几圈,钻了好几条胡同,直到脚走得实在不能走了,把高跟鞋提在手里,才来到朱霞的家。 朱霞告诉她,家里没有多余的人,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可依傍。说着说着,她还流下两行清泪来,惹得徐倩也跟着抽噎哭泣,这才慢慢停止下来相互安慰一番,逐渐喜笑颜开。 她给徐倩倒来一杯水,水的颜色很复杂,雾沉沉的就像很多水垢,让人看了就没有想喝的。 对方自然是洁净之人,乍一看这杯水,自然就拒绝喝。拒绝的语言还得委婉,要不然会惹得这位恩人不高兴,那就不好了。 “朱霞妹妹,我……不口渴,待会喝……”随手接过,随手放置在茶几上,环手交叉抱住膝盖。肚子里咕咕的叫,应该是饿了,可是对方端来一杯水之后,好像没有打算给她填肚子的食物。 朱霞的确娇庸迷人,皮肤也是惊人的光洁,如是她去做一名香港的模特,特定走红。这是徐倩独自欣赏对方的想法。 徐倩的想法,在朱霞脑海里独享。她微微抿嘴一笑,同时从对方细微的思绪里,捉住一抹浅显的渴望。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朱霞的仇人,不,应该是她父亲的仇人。 父亲自然是哪位重新赐予她生命的邪灵,父亲给她讲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父亲的一个下属,偷偷举报了他曾经杀人如麻的那段可怕历史。 这个下属最后隐姓埋名,去做了一名斩穴人。而这位斩穴人收养了一个义子,义子捡到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名字叫钟奎。 父亲遭到枪杀,埋葬在乱坟岗那片神秘的树林里。他临死前发毒誓,死后变成厉鬼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下属找到,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没想到的是,父亲在地狱一年,世间已经过几许年。仇人老死,仇人的义子也死了,余下的是仇人的孙子。 而这位孙子却是幽魂的死对头,也是他的克星,为了想一下子击败对方,父亲利用自己的邪气和仇恨集聚的怨念制造了她。 如不是父亲伟大的发明,她已经成为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看着朱霞发呆,徐倩的肚子越发饿得慌。她看着那杯水,考虑要不要喝下去暂时填填肚子。咕嘟一口唾沫吞下,惹来五脏庙的抗议,‘咕咕’之声不断。 “姐姐怀疑我下毒?”朱霞含笑,看着那杯水道。 “没有,妹妹瞎想了,我这就喝。”说着话,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徐倩果然端起那杯水,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 “咦!这是什么东西?这杯水感觉蛮好喝的。”原本想矜持的抽出纸巾抹嘴唇的,可是意识感觉很恍惚,不由得随意的抬手一抹,眼前忽然出现两个朱霞…… 朱霞看着慢慢慢慢倒下去的徐倩,冷笑让她美丽的容颜变得十分狰狞。 她要给父亲一个惊喜,这具美丽的是她最好的礼物。 为了寻找着一具,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四柱纯阴的人。她是煞费苦心,几多周折才找到这具纯阴之体,纯阴之体可是鬼魅最好的修炼上品。 比她胜过千百倍,父亲一定很喜欢…… 朱霞舍不得把徐倩折腾得太辛苦,她用一床厚厚的被褥,把她严严实实的包裹好,放在身边。然后出去利用自己的美色,招来一辆车,搭载着她和这具即将成为父亲的女子,去她和父亲约定的位置鬼楼。 第216章 离家出走 钟奎看见前面七颗闪烁的星星点点,就知道是七小鬼来的。不由得心下一疑,暗自道:他们怎么可以擅自离开鬼楼?莫非那里有事发生? 他刚刚想问出口,倏地两道亮光至转角处刺啦啦射来,亮光带着万道芒眨眼睛粉碎了七小鬼的身影。刺得钟奎三人连忙伸手遮挡着眼睛,适应片刻之后才看见在亮光背后一道黑黢修长的车身轮廓出现在五十米远处。 车身主体是黑颜色融合在暗黑空间里,如果没有那两道刺目的光柱。在五十米远的距离,断然是不会看到车属于是哪一类型的车辆的。 志庆是有驾车经验的,他见此车的速度,就知道此车定然是在寻找什么人,或者是直奔他们来的。因为车速由快减速也就是几秒钟前,在车减速时那道远距灯骤然消失,好像已经替换变成小灯。 钟奎和陈小毛的手还捂住在额头前,站在原地没有动,想等这辆车过去之后再继续走。因为那种透亮之后瞬间陷入暗黑的感觉,真心不好。 志庆闪躲在一旁,还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哧~吱!’车子喘息着,慢慢减速,居然就停住在钟奎的身边。 三人里除了志庆心中有所预感,其余的钟奎二人浑然不解,此车为什么要停靠在他们身边。想法瞬间,车门开启,从车里钻出一颗他很熟悉的头颅来。 钻出车子来的人,他和志庆都认识。 “徐老板?”钟奎二惑不解,相互看了一眼,低语道。 徐老板眼神很忧伤的感觉,精神也不怎么好,他叹息一声径直走到钟奎面前,借助车灯光照,黯然盯着这个让他苦恼万分的粗莽汉子道:“倩儿离家出走了,为了你。” 吓,这怎么可能,一个富家女为了一个穷酸,而且也就只是见了两面而已。离家出走?如果这话不是从徐老板口里说出来,谁能相信? 钟奎以为徐老板认错人了,或者这句话是对志庆说的,他虽然年龄稍大,大气不凡、老成持重相貌那是没得比的。绝不逊色于那些小白脸。再说了,自古就有,萝莉爱大叔的传说。只有这样才合情合理…… 这样一想,他就故意挪开给徐老板面对面的距离,把空间让给志庆。纯碎就站到陈小毛的侧面,想看看志庆怎么来应对眼前的这一局面。 熟料到就在钟奎挪开与之对持的距离,徐老板急了,他目光犀利盯着挪到陈小毛身边的他加重语气道:“小子,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是我女儿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得负全责。” “这……”不光是钟奎在确认徐老板找的就是他感到很吃惊之外,还有志庆和陈小毛也觉得颇感意外。 陈小毛是没有看见过徐老板的千金。 志庆可是亲眼目睹,她乃是一位妻子颇佳,相貌出众的漂亮美女。敢情这千金大小姐被钟奎内在美给吸引住了?他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看向徐老板说道:“徐老板,别着急,你这话的意思我都没有明白,就更别说钟奎了,他老实人一枚,你别见怪,有什么事情慢慢讲来。” 徐老板摇摇头,哭着脸道:“你问你的好兄弟,不知道他用什么妖术迷惑了我的女儿,居然对他死心塌地的。为了这个男人,我徐某人养育了一二十年的女儿敢给我吵架,离家出走……” 果然是这样!志庆惊讶。 钟奎无语,话说:这事他根本就不知情,怎么一股脑的都赖在他身上? 一旁的陈小毛乐呵呵道:“恭喜钟师傅喜得美人归。” 陈小毛一番无心无意的话,彻底触碰了徐老板的底线,“去!边儿去,你是什么东西?”气得鼻歪嘴斜的他恼怒道。 年轻气盛的陈小毛怎么能忍受这有钱人的辱骂,他蠢蠢欲动很想反驳…… 志庆和钟奎见状急忙阻止,一个劝阻徐老板。一个安慰陈小毛。 待双方安静下来,钟奎蹙眉道:“别闹,让我想想。”几秒钟之后,他认真的神态看向徐老板道:“你也许误会你的女儿了,她不应该是喜欢我才会和你吵架,可能是别的原因。”徐老板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他举起手说道:“别,你先等我说完。” 钟奎和徐老板说事,志庆和陈小毛一人一只烟。在车灯的映照下,徐徐吐出口里的烟雾。 钟奎说:“我问你答,别的什么都先不提好?” 徐老板点头道:“好。” ”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你们走不久。” “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一直在车里跟踪她的去向,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踪影。” “你是说,在她离开你后,你就一直在跟踪她?” “是的,她离开我之后,我就立即喊上司机,跟踪她,并且下车让她回家的。可是她脾性执拗,愣是不听……唉!” “后来跟着跟着就不见了?”钟奎补充道。 “对!” “就在你视线里突然不见了?” “对。”在钟奎的询问下,徐老板越发的焦躁不安起来。 “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钟奎听到徐老板这样一说,心里一紧,暗自道;看来有事发生,这件事跟鬼楼事件会不会有牵连? “只要能够找到我的女儿,你要问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徐老板一改之前的傲然气概,有点低声下气的语气道。经过那次事件,他深知眼前这位,绝非普通人,要不然那天女儿眼看就要溺死在浴缸里,他都有办法找到,并且还救活了她。既然他不是普通人来的,那么该下话就得下话,只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再次帮他找回唯一的女儿。 徐老板心知肚明暗地里做的那件不光彩的事,对不起眼前这个人。他没有因为对方帮忙而心生感激,反而因为女儿的一意孤行,从而萌发恶搞钟奎的计谋。 当然这件事当事人还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心虚就理亏,理亏就觉得矮人一截。他也知道,尽管他有家财万贯可对眼前这位,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有的人见钱眼开,有的人视钱财如粪土。钟奎属于后者,就像上次,那笔钱换做是别人,那家伙的,还不定开心成什么样子。 第217章 四柱纯阴人 可钱到了他手里,却成为累赘似的,回到家计算着捐助给那些贫穷没有钱读书的孩子们。当然,捐助活动还得靠冉琴帮忙完成,他的事情实在太多,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扯远了,还得来看这头才是…… 徐老板心急如焚想尽快找到女儿,他满口答应钟奎的要求,随便他问什么,反正是有问必答。 他心里做好了应万变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 钟奎的要求是需要他女儿生辰八字,这女儿家的生辰八字,可不能随随便便告诉人的,何况他还是一个粗莽汉子,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如是非要想知道女儿家的生辰八字,除非对方是女儿未来的夫婿。 这徐老板不如实回答对方的提问,谈话暂时搁浅。 钟奎不能在对方口里获得徐倩的其他信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对应,她离家出走一事。 据徐老板说;在这里他们家没有多余的亲戚,刚才他们也去了车站,车站方早就停止售票。那么徐倩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是在别的旅馆里? 这个想法刚刚从钟奎口里说出来,立马得到徐老板的否认。他说女儿徐倩有一个很不好的洁癖,对于不熟悉的旅馆什么,哪怕就在车站干坐一夜也不会轻易住进去的。 志庆和陈小毛都觉得徐老板没有诚意,既然是来找钟奎帮忙的,为什么就不能如实告知徐倩的生辰八字? 在二人咄咄逼人的言语攻击下,徐老板没奈何的看着钟奎问道:“你敢说知道了徐倩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找到她吗?” 钟奎粗眉毛一拧,倔脾气一上来,气哼哼道:“你继续拖延,我可就不能帮你。” 陈小毛不计前嫌,大胆进言道:“对,徐老板,你想想,你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什么事也办不好。不但把时间延误,说不定还把你女儿推向危险之中。” 志庆见陈小毛的话一出,徐老板面色更加难看,就急忙安慰道:“小毛也许说得严重了点,也许你女儿什么事没有,在朋友那玩呢。” “我实话给你说;需要你女儿的生辰八字,只是想算算她有没有危险。往好的方面想,如果她的生辰八字很一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往坏的方面想……” 志庆、徐老板都紧张的看着钟奎,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钟师傅你急死个人,快点说。”陈小毛也急得火上房似的,催促道。 “如果我没有算错,你女儿应该是命理属阴,有邪灵可取之处。” 徐老板乍一听钟奎这么一说,脸一白,语无伦次道:“什么是属阴?” “你直接告诉我,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我才能算出她是否命理属阴。”钟奎强忍怒气,看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有他们在,七小鬼一直在远远的游荡,不敢前来给他汇报鬼楼实情,他急得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 “额!她……”徐老板可能是太过紧张,结结巴巴的急死人,嘴皮子动了老半天,连一句囫囵话都没有说出来。 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得一旁的钟奎三人恨不得,掰开他的嘴,让他把肚子里的话全部倒出来。 “你倒是快点啊!”钟奎来回度步,车灯忽闪忽闪的映照得他一张黑脸更黑。 徐老板抹一把冷汗道:“我女儿……是从她妈妈肚子里抱出来的。” “我去,谁不是从母亲肚子里抱出来的?” “别,让他说。”钟奎制止陈小毛道。 “对,让他说。”志庆附和道。 “她妈妈死了……然后她还没有出生,医生是破开她妈妈肚子,把她抱出来的。” “打住,你说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关于她怎么出来的,我不想知道。”急死个人,钟奎面色铁青,他忽然心绪不宁,烦躁不安起来。 “她生于癸亥〔年〕、癸亥〔月〕、癸卯〔日〕、辛酉〔时〕” 徐老板报出来生辰八字,钟奎瞬间呆如木鸡……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的异常表情,吓住了志庆。要是别人,这不算什么,可他是谁?是捉鬼先生,是给邪恶的鬼魁打交道的异类。 如是钟奎出现这种表情,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事态可能很严重,或者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阶段。 局外人陈小毛不知缘由,“什么意思?还有这么奇怪的生辰八字。” 没有人搭理陈小毛的话,钟奎急促的语气,对志庆,说道:“快……来不及了。”稍作停顿,他看向呆愣着的徐老板道:“徐老板你回家等待,如果不出意外,我一定会把你女儿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看着钟奎率先领头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徐老板急忙喊道:“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你回去!汽车目标大,我怕还没有看见你女儿,就已经惊动……好了你放心。” 志庆知道钟奎没有把话说明白,可能是顾及对方是一个海归,说些什么鬼神之类的影响不好。 徐老板见对方拒绝,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默默无语的钻进车里,司机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眼前的光亮逐渐远去,暗黑再次吞噬他们三人,不对,还有七小鬼…… 钟奎暗示志庆拖住陈小毛,他得先跑前面去回会七小鬼。 志庆会意,停住脚步,拉住陈小毛递给一支烟。并且点燃,含在嘴里,两撮暗红在夜色苍茫下闪烁。 钟奎已经一流小跑飙出老远。 七小鬼见是老大一个人,呼啦一下就围拢上来,由伶牙俐齿的小虎牙告知真实情况。 小虎牙把那些在乱草里爬动的怪物,如何异常出现的情况,一一告知钟奎。 他细细的分析了小虎牙以及其他小鬼的反应,暗自道;看来今晚子时,也就是夜晚最阴气最重的阶段,鬼楼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 而这件事特定给徐倩脱不了干系,她可是鬼魁上等的修炼品。如是邪灵得到她,邪恶力量暴增,那将是白日陆沉,日月无光。就连他钟奎也可能不敌于这具邪灵,人类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苦难中。 钟奎留下小菊花阻止志庆和陈小毛往前走。让她设置一道难以逾越的鬼墙,封住他们俩的去路,把他们保护在一个隐形的圈子里。其目的是不想让他们靠近鬼楼,因为再继续往前行进五百米,就接近鬼楼区域。 他带上其他小鬼,一阵疾跑,挺近鬼楼,预计在邪灵作祟吸取徐倩精魂时,把他扑杀之。 第218章 黑鹰勇士 小虎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一副眼镜,镜框是黑边的,镜片不怎么好。但是戴起来挺神气的,这黑的夜,戴上一黑色眼镜,钟奎要搞哪样? 鬼楼被包容在暗黑的阴森氛围中,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珠子,贪恋的盯着地面,一寸一寸的搜寻着隐藏在草丛里的虫子。 这下小鬼们知道这方圆好几里的野草区域,为什么没有夜虫子鸣叫的原因了。原来都是被这些贪恋的鬼奴吃光了,鬼奴其实就是被魅姬吸收了精气的尸体。 这些被魅姬逛骗来的男人们,虽然被吸食了精气,身体也因此干枯变形。但是他们身体里还残存一口魅姬残留下来的邪恶气息,尸体在七日之后,开始复活,成为一具具酷似蜥蜴的爬行鬼奴,专门寻找草丛里的虫子来填肚子。 如果是遇到蛇、或者是老鼠什么的,更或者是遇到一只野狗。它们就会蜂拥而上,一顿美餐把它们的肚皮撑得溜圆。 魅姬今晚要在鬼楼举报大事,她要奉献一份珍贵的礼物给‘父亲’。 ‘父亲’是自个来的,比她先来一步。 鬼奴们在邪灵来时,纷纷闪避开去,爬到潮湿的地带,静悄悄的观察事态发展。它们仅存的一层皮囊,也会遭到毁灭性的撕碎。 倏然一声高昂的吼叫,从来的路上一路传来。这一声高昂的叫声,惊得鬼奴们缩成一团。 高昂声是从肺腑发出,具有威慑力和震撼力。这是人类的吼叫,好像是在警告什么。 她可以隐藏身上的邪恶气息,却不能辨明来者何人。 自称是邪灵之父的晁德奎,知道来者就是他眼中钉肉中刺钟奎。 “敌人来了,你得小心对付。”晁德奎已经恢复了大半能量,他看着自己的实验品,嘚瑟的露齿一笑。只要她有足够的应付能力,待他吸食掉这具充满能量的上等修炼品,他就可以发挥极致能量消灭掉眼前这颗钉子。 朱霞冷漠的面庞凝视夜空,对吼叫者投以轻蔑的冷笑。 吼叫者的确是钟奎,在六小鬼的陪同下,他威风凛凛的一路吼叫,来到鬼楼前。 徐倩究竟在不在这里,他不敢确定。不敢确定就只有先发制人,让对手知道自己的存在,才不会对造成伤害。 诡异静谧的夜空下,一对邪恶的父女,虎视眈眈盯着站在地面的他。 一个是凡胎的人类。 一个由大波鬼奴簇拥着的邪灵跟他的实验品。 双方都在以静制动,暗自揣测对方的实力。钟奎灵敏的嗅觉,嗅闻到空气里极不寻常的气息。其中也包括鬼奴和邪灵的,他就是没法嗅闻到呆在邪灵身边,身着雪白连衣裙女子的气息。 她就像夜空中里一朵睡莲,很美丽,且冷傲。跟人类没有区别,可以说完全就具备人类所具备的一切。 他知道他是来找她的,狰狞笑意让他一张原本就令人恐惧的鬼脸更加可怕。 嘶哑的声音,渗如心神,“你终于来了。”莹莹绿光,像野兽盯着猎物一般,喉咙鼓动发出的嘶嘶声,并没有掩住语气中的仇恨。 从这双充满邪恶的目光里,不难看出恨不得嗜钟奎的血,啃他的骨。 钟奎淡淡一笑道:“一切应该结束了,你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强制留下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哈哈哈,你没有看见我的成功?”邪灵凶光一凝,看向身边的朱霞。 钟奎眼角余光瞥看到小鬼们已经找到,陈小毛所说的煤油桶子。粗眉毛一闪,看着邪灵道:“你以为能胜过我?”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今天就做一个了断如何?”邪灵露齿一笑,尖锐在夜幕下闪着寒光的鬼牙,隐透出丝丝寒意。 “你身上发出的气息出卖了你……其实你就是一个不堪一击的恶鬼。”钟奎神态平稳,额头三只眼在液黑之中的灼灼之光,就像火球带着灼热的光芒,刺向邪灵…… 就在这时,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眼看就要砸在钟奎身上。朱霞用意念呼来一个圆形铁通,预备砸向措不及防的他。 他矮身向后一滑,带着呼呼风声的铁通‘砰然’一声砸在钟奎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瞬间凹下一个深坑。好悬,如果他迟一步就给砸成肉饼了。 就在钟向后滑动脚步时,小鬼们把煤油挪了过来。 朱霞对付他时,邪灵安然退下,准备去享受他的美女去。 小鬼们扑来,团团围住他,呼呼旋转,制造一股股逆风,让邪灵暂时不能摆脱鬼圈。他左冲右突伸出枯槁腐烂的爪子,想抓住小鬼吃掉。 小鬼们灵活的躲避,对于这具已经严重损耗能量的,邪灵,他们毫不畏惧。惧怕的是哪妖异魅姬,她才是真正的吃鬼妖姬。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老大就精心的部署了对策,让他们对付邪灵,老大对付强劲对手魅姬。 朱霞再次用意念呼来另一个铁桶,只是这个铁桶比刚才那个小一些,分量却不轻。 钟奎见状,噗一声笑,淡定了的,看着铁桶被她的意念升高,再升高…… 铁桶升到半空,就在他的头顶上方,距离朱霞右边一点。 电光火石间,钟奎一个箭步,以极快的速度和弹射能力,跃上木楼楼梯。还没有等到,朱霞反应过来,就遭到狠狠的一拳。 拳头砸在她的身上,犹如砸在一堵墙上,反而把钟奎的虎口震得深深作痛。 他砸这一拳实在是想试探对方是否是人类,如果砸下去,她是人类的话,就会闪避。如果是有备而来的变异体,那么她就会以硬对硬,不会在乎他的这一拳头。 一拳砸空,钟奎眼见铁桶下坠的速度加快,就凝聚力量,从口里突突喷射出火焰来。 铁桶里是煤油,经过他的火焰烤热,特定是要燃烧起来的。铁桶刚才在被呼来悬起在半空时,里面的煤油就从口子上溢了出来,此刻见火就哄哄燃烧起来。 一团一团的火焰,从铁桶口子掉下……被眼前变故惊得一愣的朱霞,冷不防被钟奎飞起一脚下楼层。那团火焰刚好落在她身上,‘篷’遇火就着的她,躲避不开,火焰眨眼间就蔓延在她身上。 熊熊烈焰中只听见狂嘶怒吼痛叫惨哼不绝于耳。 凝目注视在一团滚动的火球,没提防从身后爬来一个形像极其丑陋的鬼奴,钟奎忽然觉得小腿肚隐隐作痛这才回身定睛一看,小腿部位趴伏着一只令人发憷的鬼东西。 第219章 殊死之战 全力倾注在那只被鬼奴咬住的腿,钟大喝道:“去死……”腿用力向前一甩,鬼奴就像一个石头似的坠入火海中,没有来得及嘶叫一声,就被火苗吞噬。 火球滚动着,火苗tian舐在野草上,野草瞬间开始冒出滚滚青烟……一路蔓延开去。 身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动,钟奎猛然回头,看着眼前最为痛心的一幕。 邪灵见朱霞深陷火海中,大怒、口里发出震天嘶吼,一道道黑气源源不断地涌出,弥散开来。小鬼们的鬼气则气流似的被邪灵吸收进体内,小鬼们危在旦夕,他们即将面临身形俱灭的危险境地。 回身瞥看到这一紧急状况的他,来不及考虑什么,稍微乱了分寸。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眼前突然一黑,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忽然感觉一紧,一只冷冰冰的的爪子掐住了他的脖子。 钟奎费力一笑,寄出几个字道:“你去死!”左手,倏地抽出腰间的剑鞘,凝聚力量,爆发出一声大吼。刺啦啦……剑鞘带着正义力量刺进邪灵的胸膛。 近距离看邪灵,面部当真可怕。没有肌肉填充的五官,裸露出的朝天鼻孔,白森森牙齿,红兮兮的牙龈,两颗白色眼仁死气沉沉,低下看向刺进胸膛的剑刃,扭曲的面部颤颤抖动。 血色窟窿从剑刃处绽开,流出来的是绿色的液体,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钟奎一手握住剑刃,正欲拔出。 “…“该死……” 一声尖锐的嘶叫,惊得他急忙侧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明明是葬身火海的朱霞,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屋里,挟持出半昏迷的徐倩来。 “你是为了她来的?”火舌没有tian舐毁灭朱霞的美丽,她傲然冷漠的盯着对方,恨然道。 早知道朱霞是不可能轻易就被消灭的,要不然钟奎也不会弃七小鬼的安危不顾,一直注视着滚动的火球。可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就在邪灵要消灭小鬼时,引起他的注意,前来助阵小鬼。 就在他全力以赴对付邪灵时,朱霞从火球里走了出来,浑身燃烧的位置瞬间自动熄灭,灼伤部位迎风一吹完好如初。 这就是邪灵想要的结果,他精心制造的超级魅姬,成功了。 “放开她。” “哈哈哈!你有本事就来夺。”朱霞说着话,一把抱住徐倩转身倏然跳下楼层,完全置身在那片蔓延的火海中。 钟奎脸唰的惨白,目测这丫的想同归于尽?这可不是好兆头。朱霞一个充满邪恶的魅姬,死不足惜。可她的用意是要让徐倩做她的垫背,他万万不能让悲剧发生在眼前。 小鬼们因为自身能量被毁,一时之间是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霞抱住徐倩,一步步的拖向火海处。 朱霞可以在火海你来去自如,徐倩却不能,她是凡胎,进入火海必死无疑。 钟奎目光如炬紧密注视朱霞的举动,他要在瞬秒间寻找契机,破了她的防御术。 火是万物相克之物,一具死而复活的魅姬躯体,她怎么就能在火海里来去自如?手指抵住剑鞘,目光随着朱霞动而动。 “够了,你想干什么?”大声喝住对方,想从她的面庞看出什么来。心思却活络开来,暗自道:看这情形如是想从对方手里夺过徐倩,断难瞬间夺救到手的,而要想一举降伏魅姬更无可能。刚才不小心被鬼奴咬住小腿,此刻隐隐作痛,还伴有麻痒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尸毒,尸毒在血液里一旦四处散开,那将是要命的事情。 朱霞冷酷得透明的面庞,目光之中映射出一抹凶残。恶狠狠却似乎顾及什么,故意把视线移开,语气毫不含糊道:“你放过我‘父亲’她就安全了。” 鬼楼周遭燃烧的空间氛围,完全变成一大片无边际的雾霭。空气里一股难闻刺鼻的烟雾味道,侵入肺腑令人窒息。 钟奎几次差点咳嗽引起呕吐,他极力隐忍住喉咙的刮噌感。眼神带着犀利逼视魅姬泰然处之朗声道:“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讲条件,你们只是一具具没有人性,没有理智充满邪恶的鬼魅,怎么可能给高尚的人类媲美。如果你心尚存善念,去到地府时,我还乐意替你讲情,让黑白无常给你们网开一面,让你们在十八层地狱少受苦。” 魅姬闻听他的言语,面色一惊。尔后故作很平稳的样子道:“凭你三寸不烂之舌,难道就信你不成?人类已经开始走向衰亡,自相残杀,尔虞我诈难道不是人类造成的吗?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人类的高尚,高尚在何处?” 钟奎淡然一笑,窥觊到对方在说这一番话时,面庞一闪而过的惊骇欲绝的神色,一个人有超强的观察能力的他,魅姬心思活动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她的底线快要崩溃了,也许就在顷刻间……在他不远处,倒伏在地,宛如一堆烂肉的邪灵,已经没有了气息。 一道疾风直达面门,钟奎不用看,就知道是魅姬扑来。她在扑来之际,伸出白皙却似铁钩的手,恶狠狠的对着他的咽喉掐来。 钟奎灵巧一闪,成功的躲避开她的胡乱冲撞,一闪一退,人已经退到那堆蠕动在地的鬼奴前。然后目光一凝看着她,酷毙了的一抹浅笑挂在嘴角道:“我不是好对付的。” 看着对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闪躲开,倏然从楼层跳下。 双足沾地。立马以极快的举动一把揽住徐倩在手。把她拖离开火舌tian舐的地带,让已经随同他飘下来的小虎牙照顾。 烟雾越来越浓密,呛得眼泪一个劲的流。魅姬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幕,没想到人类真的是狡猾的生物,居然用心理陷阱,赢得了她的大意。 对手说这个女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可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她顿然有一种受到欺骗的感觉。一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气得更加惨白。她再次想倾尽全力扑杀而来时,钟奎偷偷凝聚力量,灼灼的目光直视她,一道冲天火焰腾空而出,呼啦啦喷向飞身而下想再次扑来的魅姬。 火舌呼呼呼缠绕在魅姬的浑身上下,沁人心扉之痛,就像有一把锋利刀刃,在活生生的扒她的皮,让她痛不欲生。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熊熊燃烧的火海里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鬼楼着火了,火舌肆意席卷而来,钟奎清理小鬼们的踪迹,除了小虎牙幸存,其他五个小鬼的魂魄均已灰飞烟灭。 第220章 情系架子车 给邪灵这一战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钟奎没有因为赢了这一局感到丝毫轻松,心情反而沉甸甸的一直往下沉。 火光冲天,把天空映红一片。齐腰深的野草在火舌的肆虐tian舐下,弯了腰,慢慢枯萎成为焦糊状。 木楼还在燃烧,火借风势,瞬间整个木楼陷进火海的包围中。火苗妖异的舞动着火舌,发出噼里啪啦的脆裂声,贪婪的吞噬着易燃木质楼层,包括哪些潜伏在楼层最下面的鬼奴躯体。 四周黑漆漆的,唯独这北门桥方向亮得就像白昼一般。红彤彤的亮光吸引来附近的村民,一路上人们纷至沓来,议论纷纷。 黑色的灰烬漫天飞舞,在火光下就像星星,昙花一现的闪烁,雪花一样的纷纷扬扬飘向各处。 远离ng的炙烤,浑身带着一股滚烫的气息,以及脸部水分被蒸发干裂灼痛的感觉。带着小虎牙抱住徐倩迅疾离开现场的钟奎,最后一次回身看向那片火海。火光下,他惊喜的看见,黑白无常哥俩,带着五个小鬼消失在空间里。 五个小鬼应该是属于功德圆满!他们不会去地狱受苦,兴许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就会再次轮回为人。 小虎牙是没有看到这一幕的,他被钟奎收在布袋里,让他好好休息。 钟奎寻着来时的路去接志庆和陈小毛,他的腿肚子越来越痛。还得继续坚持,把徐倩交到志庆手上才行。一路上不时有蹬自行车来看热闹的,随口问道:“请问,前面怎么遭火着了?” 疲惫不堪的他实在没有精神说话,但是也不能不答复别人的问话!“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去看了热闹过来的。” 骑自行车的男人,对于他的回答,好像不太相信。狐疑的瞥看了一眼,抱住一个女人的他,没有再问什么,就蹬车往前面热闹地方而去。 志庆和陈小毛在原地转圈圈,许久都不能走出小菊花设置的怪圈,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他们前后左右的走,把走过的路做一个记号。人就背对着那颗做了记号的树枝走,走了好一阵,抬眼一看,那颗做记号的树枝就在他们面前。 志庆觉得他和陈小毛好像在画圈,一个圆形的圈,他们就是在圈的周边走,一直走啊走,走来走去的还是在圈的周边。 这种诡异的感觉,志庆曾经也经历过,他一时之间记不起当初钟奎告诉他破解鬼打墙的方法。 实话;这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小菊花在一旁捉弄他,故意用障眼法抹了那段记忆。要不然他就不会在钟奎到来时,猛然一拍头嚷嚷道:“嗨!我想起来了,鬼打墙撒尿……”小菊花嘻嘻的笑声,若有若无钻进他的耳膜里。 在听见小菊花的笑声,志庆豁然顿悟。他的嚷嚷声,钟奎有听见,后者沉默无语。 陈小毛刚刚张嘴想叽咕几句,看见钟师傅来了,只好住口。 因为夜深人静,夜色浓重得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满脸熏得跟黑炭似的钟奎,在夜色的掩护下,跟平日里没有区别。 “走!咱赶紧的去医院……”钟奎艰涩而忍耐的说道。 志庆看着钟奎怀里抱着的人,吃惊道:“你嗓音怎么啦?这个人是谁?” “是徐倩……来搭把劲。” “你们这样还去医院?要不我去找人来帮你们?”陈小毛急中生智道。 钟奎乍一听这愣头青的话,眼睛顿时一亮道:“那行,你赶紧的去找辆架子车来。” 陈小毛答应着一溜小跑消失在夜色中。 志庆和钟奎扶住徐倩,倚靠在马路边的树枝下。 钟奎不能把徐倩的身子搁置在冰冷的地上,他不顾疲劳,环抱着她就那么一屁股坐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抬起眼皮看着满脸挂着关切神色的志庆,他的喉咙一硬,眼泪先扑簌扑簌的滚了下来。 “五个孩子没了……只剩下小虎儿……”钟奎哭,小菊花早就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着,趁志庆不注意嗖钻进了老大的布袋。 “别哭,好好说,你刚才是不是让小菊花施法控制我们?” “嗯!如果我不那样做,那就不是五个孩子没了的问题,会搭上你们的性命。” “然后呢?” “魅姬灰飞烟灭,邪灵晁德奎,灰飞烟灭。五个孩子,功德圆满……” “天……钟奎,你知道不?我这辈子最敬仰的是我岳父,现在我敬仰你。你太厉害了,为了我们,为了这附近的人们,做了这么一件功不可没的大事,你是真男人。”志庆真挚的眼神看着钟奎,用力的点点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一阵咯吱咯吱的车轱辘滚动声混淆着凌乱的脚步声,陈小毛拉住一辆架子车,跑步前来。 “钟师傅,我来了……” “好,谢谢你。”钟奎答复着,就想撑起身子来。 志庆见他身子扬了扬,怀里的徐倩好像动了一下,一骨碌从他的怀里滚下地,摔得她呼呼喊痛。 陈小毛和志庆赶紧的去扶徐倩,却没有看到钟奎有异样。由于席地而坐,加上小腿渐渐失去知觉,在起身时,已经没有力气抱住徐倩,在徐倩滚到地上时,身子突然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了支撑和重心,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钟奎这是累附带身体透支能量,造成虚脱昏厥。 一辆架子车同时拉上两个人一起往市医院进发。 这种感觉很熟悉,志庆记得钟奎那次把他从深山背出来时,也是累死得够呛,最后栽倒在地,也是人们用架子车把他们俩送进医院的。 马路上,响彻着志庆和陈小毛孤寂的脚步声和车轱辘发出的吱嘎声。呼呼冷风刮噌得脸冷冰冰的,一会流淌下一颗颗热乎乎的汗水。他们俩没有说话,心里默默在祈祷,希望钟奎他们俩不要有事。 徐倩在跌倒地上时,就恢复了知觉。意识还在迷糊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在一辆不停滚动的架子车上。并且在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她看不清晰,想张嘴说话,一张口就呼进来一口口的冷空气。 她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话说出来,由于架子车上没有准备垫头的软物。在他们俩的奔跑下,颠簸摇曳的车架子,让她无法控制身体以及头部。 第221章 恶补 徐倩在医院接受治疗检查一系列的方案,很快就得出结论。她是因为误食了一种含大量麻醉剂的药物,导致进入深睡眠状态,从而导致一个对时都没有醒来。 巧的是,他们此次住进来的医院,就是钟奎第一次被志庆搭救送来的那家医院。 徐倩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只因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徐家大小姐,医院还不得遵循急匆匆地赶来医院徐老板的吩咐,把她特殊照顾一番。 徐老板是志庆通知来的,他在接到志庆的电话后,连夜赶了来。在亲眼目睹女儿毫发无损之后,才安静下来。 钟奎却没有那么幸运,在送来半小时后,高烧不止,胡言乱语。经过医生的系列检查,发现他是因为小腿部化脓感染造成发烧。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恶性,咬一口就会化脓?医生说了:这可能是因为他被山林里的带毒恶虫子什么的给咬了,才会感染化脓的。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钟奎小腿部的伤口,无论用什么药物,都没有化解继续恶化的趋势。不但没有减轻创口的恶化,反而在用药之后,化脓程度越来越凶恶。 白色黏性带着一股恶臭味道的液体,不间断从小腿创口处流出来,把包裹在小腿部的纱布都侵透。 志庆心急如焚,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 徐倩下地第一件事要看钟奎醒了没有,她不顾父亲的阻拦,跌跌撞撞冲进病房。 看见的是昏迷不醒,嘴唇干裂得起了一圈水泡的钟奎,她哭了…… 徐倩的哭声,感染得在场的志庆,陈小毛、包括铁石心肠的徐老板,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坚持留下来照顾钟奎,任凭谁也劝阻不了她。 迂腐、古板出了名的徐老板没辙了,拗不过女儿最好只好退步,让女儿留在医院照顾钟奎。并且把他用的所有医疗费用都包干,让医生用最好的药,尽一切办法医治好他的病根。 钟奎有了徐倩的照顾。 志庆心里稍微安稳了些,他得去接文根出院。还得估摸一个说辞来敷衍文根父母的质疑,二位老人一直惦记文根。 他撒谎说文根去了铜川县城找香草去了,这个谎言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总比让他们在知道实情后,承受不住打击的出什么意外的好。 志庆出门好几天没有回家,想在接回文根之后,顺便回家一趟。在他和陈小毛离开后,病房里就留下昏睡不醒的钟奎和徐倩。 白天还好混,到了晚上,四周一片静寂。医院这种地方真心的不是人呆的,嘁嘁喳喳的各种声音,诡异的出现在四周。 别忘了,徐倩是属什么的!纯阴之体。她这种体质最易吸引一些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特别是在一个人守在病床边,没有人说话的时候。 趴伏在病床上,一股股冷感见缝插针的袭来。肩膀一抽,脊背一冷,她蓦然醒来。咋咋呼呼四下看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的站着两个‘人’。 身子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道:“你们找谁?是不是走错路了?” “嘻嘻……”两个稀奇古怪的‘人’口里发出森然的笑声,挤眉弄眼齐声道:“没有对与错,错了也没有错。” “你们是谁?说的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来看老朋友的。” “谁是你们的老朋友?” “你别好奇,好奇害死猫,你只管回答我们的问题。”两个长相奇怪的人,阴阳怪气道。 这两个怪人是什么来路,她不好过问,但是对方既然说是钟奎的朋友,那么就不会有错。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俩说道:“你们是他的朋友,这么好心来看,真的谢谢。可惜的是,他还没有醒来,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说着话的徐倩发觉,自从看见他们俩之后,病房里的温度骤降。口里出来的不是热气,倒像是雾气白乎乎的。她抱紧胳膊肘,哆嗦着走到钟奎的病床前,替他掖了液被褥。 没有听到答复声,她以为两个怪人已经离开了,就回头看向门口。惊得她心咯噔一跳,这两个怪人就影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一下。 可能是自己还没有答复他们俩的问题!所以才一直安静的呆着没有离开,想法到这,她就出口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 “嘻嘻……你真心的爱他?”他们俩挤眉弄眼的眼神看向昏睡中的钟奎道。 徐倩绣眉一扬,原本想发怒,可想到钟奎,她极力忍住道:“当然。” “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那怕是死?” “你们究竟是干嘛的?”徐倩怒不可遏道。 “别好奇,好奇会害死你的。” 听着对方两人疯疯癫癫的鬼话,徐倩禁不住再次打了一个冷战。 “可以不告诉你们吗?” “随你,告诉我们没有坏处,如果继续拖延,他会死……” “你们……”又惊又怕的徐倩,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语塞道。 “嘻嘻,实话对你说!钟奎的小腿必须用恶补的办法方可见效,如是延误医治就会丢了性命。” “那,有什么好办法,你们告诉我。” “办法就是……你必须亲力亲为,吸干净他小腿的脓水。” 钟奎做了一个梦,梦见黑白无常带来小菊花的妈妈。小菊花在看见妈妈后,欢呼雀跃,好一阵亲热。小菊花要跟妈妈离开这里,她得去转世为人。并且还是由妈妈亲自送她去奈何桥,找孟婆要一碗汤来喝。 在离开时,小菊花突然趴伏在地,抱住他那只受伤的腿就吮吸。一阵特别惬意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猛不丁的一抖,恍然醒来。 醒来钟奎忽然觉得那里不对劲,迷迷糊糊的瞥看到就在床的另一头,就是那只被悬吊起来的小腿上,有一个人在用嘴拼命吮吸他的伤口。 “嗨!你疯了。”他大叫。 大叫声,惊得趴伏在小腿部位的人抬起头。‘呸,’吐出口里污秽,徐倩缓缓扭头看向钟奎。额头上一樶凌乱的发丝下,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庞,一双焦躁不安的眸子,认真专着的盯着他看。在看见他确定是醒来之后,不由得欣然一笑。 看着对方傻乎乎的笑意,钟奎本能的抽动一下腿,质疑的目光,对视着这双充满忧愁的眼眸道:“谁喊你这么做的?” 第222章 椎心泣血 如此丽人做出一副卑微的举动,吮吸自己长满黑毛的小腿。而且伤口是脓水这种恶臭的液体,单是想想就恶心,她还吸进口里再吐掉。这可让钟奎怎么来面对她,看着这双忧愁漂亮的大眼睛,他的心一颤一颤的不安,问出这句话时,感觉面颊滚烫滚烫举止尴尬且又觉得十分难为情。 徐倩倒是一脸平和,因为钟奎的突然醒来,她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不管不顾的嘘寒问暖,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里。 面对他的质问,才猛然醒悟刚才是有两个奇怪的人来着,他们就在……她回头寻找刚才那两个奇怪的‘人’却发现没有了。 “他们刚才还在的,说是你朋友。”她惴惴不安道。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眨巴着,暗自觉得奇怪,刚才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的,转眼功夫就不见了。 钟奎猜测徐倩可能是被黑白哥俩戏弄了,为了证实心中所想故而出口问道:“他们是不是身穿黑白色衣服,举止怪异,说话阴阳怪气的?” 看来他果真是不同凡响来的,能掐会算把刚才两个人的样子都算出来了。徐倩眨巴着眼睛,带笑道:“嗯,是的,你算得好准。”话说到这儿,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面皮忽然一红,羞涩的神态显露,继续细语道:“奇怪的是,他们俩来去都很神秘,没有看见他们俩进来,也没有看见他们出去,这就不见了。” “你不怕?” “什么?” “他们俩不是人类。” 徐倩睁大眼睛,面色一凝道:“那……他们是什么?”可能还是感觉到害怕了,声音儿有点打颤。 “好了,以后别干这样的傻事,那玩意好脏的,你休息!”钟奎怎么可能告诉她,刚才看见的是黑白无常哥俩,说出来不把她吓死才怪。 医院安静这是常理的事情,可是太过安静,就觉得不正常了。 钟奎突然醒来,感觉肚子好饿,想吃东西。 徐倩自然是不答应的,她担心的是,一个人昏迷了几天,在醒来时不应该进食才对。所以她必须去找医生来看看,如果一切正常,她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主治医生已经下班,只有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在。 医院走廊千遍一律的是那种,阴暗幽深长长的通道。走廊里又总是有一股冷幽的风,劈头盖脸的吹来,视线情不自禁的扫视,一间挨着一间紧闭没有灯光冰冷的病房门。 前面那一处最敞亮的位置就是护士值班站台。 王琳想必大家还没有忘记,她和朱霞是一起来医院实习时认识的搭档,如今朱霞因为辞职离开了医院,她已经荣升为护士长。 弧形护士值班台,有两个护士正在说悄悄话。 小芳说:“王琳凭什么当咱领导?还不是凭她的脸蛋来的。” 小兰急忙阻止道:“嘘!别瞎说。” 小芳撇撇嘴,不屑的眼神道:“这有什么现在是深夜班,这里除了咱俩。鬼都没有一个,你害怕谁听见?” 小兰在听到对方提及到‘鬼’时脸色一变,她环顾一下四周,视线从暗黑的角落收回,紧张的吞下一口唾沫道:“要死,你什么不提,提鬼干嘛?” “额!”小芳,对方一提醒,好像觉得自己的话的确有些不对。随之也紧张的四下环顾,然后掩饰性的拿起一本病人的用药单子看了起来。 “哎!你还别说,咱们医院前阵子出的怪事,有头绪了吗?” “没,昨儿个,王琳开会下来就给我说在值夜班时,要小心谨慎。可别在出现丢失病人的事件,做咱们这一行的也够呛,你说病人是自己走出去的!怎么就赖在咱们院方的头上。我听说了,一个丢失的病人,咱医院无偿赔偿十万块哎!” “唉!你也别这么说,你是没有看见,病人家属哭得那样,特别是哪位病人家属的母亲,欲哭无泪的样子,眼珠子都充血了,却一直憋着没有哭出来,真实是椎心泣血催人泪下的场景。” 小芳绣眉一拧,奇怪的口吻道:“我就纳闷了,你说这些病人去了哪里?怎么就查找不到了呢?” ”你不觉得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跟另外一件事很巧合吗?”小兰回忆的表情。 “那件事?” “朱霞辞职这件事。” “然后呢?” “她为什么忽然辞职,还有就是,她失踪几天去了哪里?在失踪之后来上班没有几天,又辞职,这是为什么?在她辞职之后,医院就出现接二连三病人走失事件,后来有几个人来查找朱霞的下落。这些难道不足以感到奇怪吗?” “额!我倒是没有听说这件事跟辞职的朱霞有关,我听说的是,有病人家属怀疑咱们医院贩卖人体器官,他们要控告咱们医院把病人的器官买了,然后杀之……” 就在两人说得头头是道,各持己见时,一阵诡异的‘沙沙~沙沙~沙沙’声传来。把两个护士吓得面色陡变,不由自主的紧靠在一起。 沙沙声音越来越近,慢慢慢的靠近。两个护士只差没有相互抱一起,紧张感压抑般提到嗓子眼,一触即发想大喊出声时。暗淡光亮处,突兀闪出徐倩。“请问今晚的值班医生是哪一位?” 两名护士浑身一颤,定睛一看来人就是那位海归的女儿时,沉重的嘘了一口气。一边儿拍打胸部,一边苦笑道:“徐美女你有什么事?” “病人钟奎醒了,他想吃东西,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他进食,所以来问问” “就是那个黑不溜秋的男人?他醒了啊?”小芳不相信的样子问道。 “醒了。”徐倩淡淡一瞥道。 “那,我去给你喊。”护士一脸恭维的笑意诌上抑下道。 ‘“那,谢谢你。”徐倩冷漠的表情。 看着小兰离开值班台,小芳拿起钟奎的病历卡,起身欲和徐倩一起去病房查看,一边以职业口吻执行系列询问道:“病人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想吃东西,他打屁了吗?大小便正不正常?” 徐倩让过从弧形值班台活动台面处出来的护士,慢吞吞的尾随在她后面,两人的身影瞬间融入进暗幽的空间氛围中。 护士在询问。 后者没有声音答复。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病人家属徐倩,在暗淡的走廊灯光下,她惊魂般看见,一具血淋淋没有腿的尸体就在她的身后悬吊在半空中。 第223章 紊乱思绪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走廊,小兰和值班医生汉斯顿听得是真真切切的。他们俩一路小跑,寻觅着惨叫声找来,发现小芳跌坐在地上,旁边是徐倩。 看见两个慌慌张张跑来的医生和一名护士,徐倩也莫名其妙的说道:“不知道她怎么了,反正就这样大声喊叫起来。” “你没事?”小兰关切道。 小芳,苍白一张脸惊恐的眼神,紧张的盯着徐倩。确定她不是刚才看见的那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后,深深吸一口气道:“没……没事。” 扶起跌坐在地的小芳,四个人一起往钟奎的病房走去。小芳心有余悸,不时的侧目注视徐倩。不愧是富家女,浑身自带一种高贵的气质,举止优雅矜持有度,跟刚才看见的那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完全是两码事。可是刚才明明看见的是一具悬吊在半空的尸体,怎么又没有了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眼睛花了吗? 进入病房,小兰积极的去帮助钟奎,塞上体温表。 汉斯顿医生把脉,专着的神态凝视着钟奎,默数着脉搏的跳动次数。 小芳则检查他小腿部位的伤口,她惊奇的发现,病人的伤口居然奇迹般的愈合了,愈合的部位留下一道浅显的紫色疤痕。 “汉斯顿医生,你来看”小芳诧异道。先前苍白的脸,在这一刻凸显出一份惊讶。 汉斯顿医生和小兰急忙凑近来看,在看见钟奎腿部的伤口完全愈合时,面庞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 要知道,这位病人的其他都没有什么,关键就是腿部。医院方面曾经有好几个皮肤科的专业医生,为了这位病人的受伤创口问题,多方面会诊。针对他腿部一度的溃烂和用药各种不见效的情况下,拟定了很多医治方案,都被否定,在束手无策的状况下,他们还准备建议这位病人转院的,没想到忽然大好了。 作为当事人的钟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他的目光看向徐倩时,恍然想起她之前的举动,伤口是她把脓水吮吸出来,才好的。 如是把这件事说出来,不定会恶心死几个人,说不定还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药物都不能医治的脓疮,单凭用口就医治好了?这太荒诞了! 汉斯顿医生是刚刚分配来医院实习的,这是他来医院的第四个值班日。 钟奎不是他的病人,病人的情况,他也不太了解。他想了解的是眼前这两位美女护士,心属何方? 从病房出来,汉斯顿保持高雅的风度,昂首走在前面。身后尾随着心事重重的小芳,以及一路手忙脚乱收拾听诊器和体温表的小兰。 汉斯顿这是欲擒故纵之计,不是说唤来的狗不吃食吗?他得继续扮酷下去,吸引两美女。 小兰和汉斯顿的关系暧昧,已经不是秘密,只是碍于各种言论,才故意遮遮掩掩的。刚才借故去喊他时,看见他一个人在值班室,就想趁机那啥……。可没想到的是,被小芳的惨叫声给打岔了。 她是不知道小芳看见的画面,如果她也有看见,说不定吓得更惨。 医生是权威,不能给小护士呆在一起,他还得回值班室养神,万一有急诊什么的也好有精来应付。 小芳自打刚才受到惊吓,脸色一直不好看。她怏怏不乐的回到值班台,没有了先前八卦某人的兴趣。 小兰进来,放好各种器械,瞥看到她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就问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去休息休息?”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小芳惊恐的神态,看着对方道。 “看见什么?” “看见……”‘咕嘟’吞咽唾沫的声音,“看见朱霞了。” “朱霞?她怎么啦?” “我看见她浑身血淋淋的,没有腿,连胸部都只剩下半拉……”小芳颤抖的声音,苍白的脸,看不出她是撒谎,或者故意吓唬人来的。 “她不是好好的辞职了吗?怎么可能变成血淋淋的了?” “我也不知道,我头昏……” “你去休息!反正病人也不多,再说了他们都睡觉了,可能不会有什么紧急情况的。” “那……我去一会。” ‘“去!去!睡醒了来替换我。”小兰点头笑道。 小芳离开了值班台,小兰随手翻阅搁置在台面上的杂志。不小心把钟奎的病历卡触碰到地上,弯身伸出手去预备拾起来。 在弯身时,视线不经意间的落在活动台面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看过去的,要不然她什么地方不看,偏偏要看向那一双脚。 这是一双穿着护士鞋的脚,白皙的腿杆,血色的裙子……这不对!小兰瞬间反应过来,护士服装是一年四套,现在她们上班的服装已经不是裙子,这是谁? 问号在脑海,手指抓住病历卡,慢慢慢的撑身站直,视线一寸一寸的挪动……没有了,这双脚没有上半身…… 这是什么状况?小兰来不及大喊,就一个劲的往后退,再退……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嘴大张,无比惊恐的看着这截没有上半身的腿杆,一步步的逼向她走来。 病房里,钟奎闭眼好像在想心事,不……他不是在想心事,而是在想朱霞的问题。 朱霞是因为车祸被邪灵利用,同时禁锢了她的魂魄,把她进化成为一具受他奴役的魅姬。在鬼楼,他们都葬身在火海中,可是这就意味着朱霞得到释放魂魄的可能。 肚子咕咕的叫着,停止纷乱的思绪。他把视线投向在忙碌的徐倩身上。她听医生说可钟奎可以先少量的吃一些流质性食物。就把志庆预先准备的糊糊面,拿出来用开水搅匀给他吃。 热水瓶在床头柜相下,她使劲的提起,却轻飘飘的放下,热水瓶里没有水。 热水瓶没有水,就得去护士值班台去看看。 钟奎见徐倩又要出去,欠身问道:“去哪?” 她嫣然一笑道:“我去去就来。” “大晚上的还是别在医院乱走,这里不干净的东西多了去。”钟奎的话不无道理,他深知医院里的情况。 “没事儿,去倒点开水来,给你弄糊糊吃。” “算了,还是明早再说!捱一晚上不会有事的。” “那成,你都好几天没有进食了,这好不容易醒来,肚子需要填充食物才有劲,你就听我的!” 面对一个娇生惯养来的富家女,对自己如此的细心呵护,钟奎心里一热。他感激的点点头道:“那,我去……”说着他就想撑身起来,可是浑身不得劲,最后秃废无力般的倒下。 “噗,还是我去!”在走出病房时徐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将要面对最可怕的一幕。 第224章 一记鬼耳光 十几分钟的间隔,徐倩再次融入进昏黄的走廊灯光下。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小芳的异常表现,还是因为此刻更加夜深的缘故,她感觉很不安,那种无止境的空旷感前后左右包围着她。 空荡荡的走廊,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影子拉长又缩短,时而变得矮胖,时而斜挂在墙壁上。沙沙的声音,原本是她自己的脚步声,可是大脑却不听使唤的胡乱遐想,老是给她一种错觉,那就是这沙沙声音来自身后。 她不敢往后面看,生怕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走廊的安静,小芳刚才的异常神态,以及看她的那一抹古怪眼神。都浮现在脑海,特别是她那瞳孔在经受恐惧之后,收缩的样子…… 徐倩有些后悔了,她后悔应该在之前就发现热水瓶没有水,该多好。那个时候家,有那位男医生,还有两名护士在。 安静的氛围,死寂的空间,心中设想很多次,万一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暗处跳出来,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徐倩突发想像能在这个时候看见一只老鼠什么的也好,那怕心里十分害怕那玩意,也无所谓了。越是害怕,脚步越是迈得勤。她几乎是一溜小跑,跑到护士值班台的。 护士值班台没有刚才的说话声,好像个根本就没有人存在那种静谧。心不自禁的猛然一跳,是被几秒钟前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放满脚步是肯定的,其目的是不想像上次那样把人家惊吓住。扭捏状,慢吞吞的从阴暗处闪出来,想的是,那两个美女护士一定是在瞌睡,或者是坐在台面前嗑瓜子什么的。 当徐倩的另一只脚提起来还没有放下时,她惊讶的看见,值班弧形台里面没有人。视线一点点的挪动,最终定格在台子里面,往里靠的角落处倒伏着一个人。 “啊……啊啊……啊啊”这次是徐倩在大叫,她蹲在地上抱住头,神经质般发出狂叫。 挨近病房里的有人听见大叫,都纷纷跑出来看。距离护士值班台的钟奎,也有听见。刺耳尖锐的女声,响彻空旷的走廊,随即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有叫嚷声……他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徐倩出什么事了。反正在听见动静之后,条件反射的从病床上爬起来,脚刚一着地,双腿就抖得不行,实在没法,只好伸手死死撑住墙壁,才能慢慢一步步的挪动到病房门口。 那位汉斯顿医生也来了,身边是小芳。 他们俩身为医护人员,可以进出护士值班台。汉斯顿医生拔开围观的人,鼻息里嗅闻到的是一股血腥,凭此人的衣物他就断定一定是小兰。 病人、病人家属,还有闻讯赶来的保安。都围住护士值班台,指指点点议论着。 汉斯顿一步一步的靠近倒伏的人,身后紧跟着捂住口鼻的小芳。 小芳的脸色越发苍白,她浑身战栗着,神态紧张的看着小兰。 汉斯顿矮身蹲下,手慢慢慢慢的伸向倒伏在地的小兰……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小兰时,身后突然传来尖叫;“鬼……啊~啊!” 这一声尖叫,不光是吓得汉斯顿浑身一抖,更是吓得围观的人们,魂飞魄荡。 尖叫的人是小芳,她看见就在汉斯顿伸手要触及到小兰时,在小兰的头部,一抹黑色的发丝,‘嗖’地就像蛇一样快速蠕动爬走了。 钟奎好不容易推开病房门,“徐倩……”他吃力的大喊道。粗重的嗓门,惊动好多人都回头看向传来声音的位置。 蹲在地上抱住头,吓得不知所措的徐倩,刚刚恢复一点精神。再次被小芳的尖叫吓得浑身一颤,大脑思维失去判断,乍一听从走廊那头传来喊声,愣神呆滞了好一会,才恍然醒悟刚才没有顾忌到钟奎。他一定是听见自己的喊叫,找来了。 想到钟奎还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劳累,她不能再给他添乱。得尽快的赶过去,不能让他出来看见这里的情况。如是看见这里的异常,他还能淡定下来修养吗? 徐倩踉踉跄跄的往钟奎病房跑去。 这头汉斯顿伸手扳动小兰的肩头,指尖触摸到的是一霎冰冷,他浑身触电一般颤动一下,缓缓的扳过小兰的头来。 小兰的面庞,惨白得跟透明的纸张一般,眼眶渗透出点点血珠,鼻歪口斜。嘴唇乌紫色……好一副恶心人的死相;“呕……”汉斯顿喉头一松,喘息着捂住口鼻想呕吐。 小芳更是吓得浑身筛糠一般,僵在原地,双手神经质的交织着……最后还是汉斯顿,返身回来一把拉住她跑出护士值班台的。 钟奎在徐倩的安慰下,波动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他果然相信她说刚才的喊叫,不是出什么大事,而是护士值班台的不给她热水,两个人发生了争吵。引起别人的围观,所以才会发生闹嚷嚷的声音。 警察鸣叫着驶进医院,钟奎的耳朵听力好,他再次欠身起来。起来的动静,惊醒了趴伏在床边的徐倩,她抬起困乏的眼眸,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 “我听见有警车的声音。” “什么警车,我没有听见,睡!明天咱去外面给你买北方水饺。” 钟奎没有多言语,再次躺下,可是脑海却始终不能安静下来。他从徐倩闪烁其词的话语中,觉得她貌似隐瞒了什么。 几分钟,有人敲门,徐倩去开门。然后对钟奎说有急事出去一下,好一会,她再次返回,没有多说什么,就趴伏在病床上休息。 徐倩心机深沉,这一点钟奎已经从她的谈吐上获悉。她不愿意说的,他也不好问,两人是心照不宣各自安静想各人的事。 小兰死了,经过法医的检查,死于惊吓过度。推测;她可能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精神崩溃掉在六魂无助,退动时一头碰在医疗柜上,导致眼角膜破裂出血。 小兰究竟看见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她的尸体,就地送进了医院的停尸房里。 夜漫长,在小兰的尸体送走后,几名一直围观到最后的病人家属才离开,回到各自的病人房里。停尸房在医院的地下室,那个时候,医院的条件也差。没有电梯,只能靠人工把死人抬下地下室去存放。 存放尸体的储藏室里有冷气,是用来冷冻尸体的。 就在下半夜,凌晨三点钟的时候,通往地下室停尸房的门口闪进一个黑影。 第225章 面颊上的红斑 黑影轻车熟路的摸进停尸间,来到一具新鲜的尸体前,尸体就是小兰。黑影抬起僵硬的尸体胳膊,好像在从尸体胳膊上撸什么东西下来。 尸体因为经过冷冻,浑身结冰,僵硬得跟木材似的。黑影试探了许久都没法撸下胳膊上的东西,他只好手脚并用,抬起一只腿欲压住尸体的双腿,这样他就可以全力从尸体胳膊上撸下那玩意来。 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双腿压在尸体的腿部时,尸体突然活了,抬起一只胳膊‘啪’的一声,狠狠扇在黑影的面颊上。 黑影护痛,捂住脸急忙遁走,暗淡无光的过廊遮掩住他仓惶逃窜的身影……一间间病房安静的伫立在空间注视着,那一抹消失的影子…… 钟奎一夜好觉,还在病床上没有起来,徐倩就去外面买来大枣汤来给他。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怎么可能如此矫情的躺在病床上。 他执拗的下床,虽然双腿下地时软得跟踩在棉花上一般无力,却还是故作一副很轻松的神态给对方看。 医护人员8点查病房,其中也有那位汉斯顿医生,他一直遮遮掩掩的站在别人身后。徐倩记得昨晚护士值班台出事时,他是第一个冲进值班台里去的,所以在别的医生询问钟奎的病况时,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汉斯顿身上。 汉斯顿看着年纪不大,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颇为俊俏,只是眉宇间却隐藏隐忧之色。当他刻意躲避徐倩的目光时,侧目看往别处,左边脸凸显出一块很明显的红斑,映入她的视线范围内。 钟奎的病况也没有什么,只是那一晚过度的劳累,加上受到鬼奴的偷袭,才会昏厥。如今伤口痊愈加之他躺在病床上,一休息就是好几天,元气在逐渐恢复中,肚子里有了食物的填充,精神头一下子就恢复了。 医生告诉钟奎可以出院,就鱼贯退出了他的病房。 志庆是在他们收拾物品时来到医院,听说钟奎可以出院了,他很高兴。 这一高兴话头就多了些,他谈论文根回家,文根父母愿意接纳香草等话题。 徐倩心里一个疙瘩一直没有解开,那就是昨晚的事情,她是不习惯撒谎来的。在之前对钟奎撒谎后,心里一直不安,害怕触及他的视线。 此刻病房里多了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在说什么。她却没有搭讪的兴趣,一直沉默无语的拾叠着。 钟奎说:“既然这样,等回家把他们俩的婚事办了。”说出这句话时,神态微微一怔,蓦然想起香草是极力要退婚的。 “好啊!要不。把你和冉琴的事一并办了?”这本来是志庆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才说出来的话。可是一说出来,却无意间伤害了另一个人。 徐倩面色立马阴霾,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她无语的看向志庆和钟奎,张张嘴欲说什么。却违心的说出那件,原本是不想说出来的事。 “那个护士小兰死了。”也许她的心意是想挽留住某人,单单用一句话是不可能挽留住的,那么就得用预料不到的突发事件来引起他的注意。 “哪一个?”钟奎果然关注追问道。 志庆迷惘看向他们俩,他究竟不知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是昨晚来给你量体温的那个护士。”徐倩直起身子,随意的抹了一下额头的法丝道。 钟奎惊讶,“怎么可能?昨晚好好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面色一沉,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心中自明。他记得徐倩凌晨时分的异常表情,之前就暗自猜测她是有所隐瞒来的,果然不假…… 对方犀利得就像剑芒一般的目光,逼得徐倩低下头,面孔随之滚烫,一抹愧疚的红晕悄悄爬上面颊。 志庆看着他们俩,不解其意,纳闷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想知道。” “让她告诉你。”钟奎语气很重,把手里的的塑料口袋,一阵乱揉,揉着揉着狠狠的摔在地上。 见钟奎面色变得很难看,双眼仿佛冒火似的怒视着她。徐倩大气敢出,头压得更低,一颗芳心吓得狂跳不已。许久之后,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才忐忐忑忑的低语道:“昨晚,我去倒热开水,发现护士值班台,倒伏一个人,我……我害怕……双腿不听使唤,只知道想喊……所以我就大喊,完全凌乱了。”余下的话,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喉咙里,完全没声了。 “然后呢?你们没有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志庆的注意力都被这件事给吸引住了,心里好奇得很。 “哈哈!我是没有出去,不过她……”钟奎的目光利剑一般刺向,低头不语的徐倩身上,“哼,最后一次出去,是录笔供?” 钟奎这么一说,徐倩的心更是紧张得不得了,看来昨晚最后一次被公安局的人敲门喊出去,他是知道的,却为什么没有戳穿? “其实,我是知道发生了事情,只是身子骨实在太弱,一时不能够出去。即使出去,还得靠她搀扶,就像一个残废人一样,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没有做声,暗自调息,想的是等天亮了问一下其他人。但是也没有想到会发生死人事件。” “我好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你们看我分析一下对不对?” 钟奎点头默许。 徐倩一直低头没有做声,面皮红得就像熟透了的樱桃。 “徐倩出去找热水,然后发现护士值班台有异常,结果看见是一个人倒伏在地。她吓得尖叫,然后……钟奎听见,就问,是?” “不是……是我喊叫的时候,附近病房里就跑来几个人,他们都围住护士值班台看热闹。有一个医生,就是脸上有红斑那个人,他带着另外一个护士赶了来。这个时候,钟奎在喊我,我就离开了,余下的事情就不知道,还是办案人员来敲门,问了我几个问题。” 看着徐倩一脸的不安,“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钟奎放缓语气,不忍心再责怪她什么,粗眉毛拧得像麻花似的说道。 “他们问我,跟死者有什么关系没有,还问我什么时候看见死者的,我把前后经过都给他们说了。” 钟奎冷哼一声道:“你说清楚是最好,说不清楚,就麻烦了。说不定会给你扣一顶嫌疑犯的帽子,你说你啊!”他摇头无奈的叹息。 志庆对徐倩点点头,安慰的一笑道:“好了,钟奎别抱怨了,我看这件事你还得插手才行。” “不是,陈叔,这里不是县城,是大城市,咱怎么可能去张扬什么?再说了,市公安局已经立案了,说不定是人为,跟灵异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徐倩看着钟奎道:“有关系的,他们说死者是被吓死的,还说她是因为胆囊吓破了才气绝身亡的。解破发现,她满肚子都是绿色的胆汁呢?” 听徐倩这么一说,钟奎的心顿然下沉,下沉得没底。 第226章 一团乱麻 话说到这个份上,志庆猛然想起钟奎的小腿受伤情况。在看见他好好的站在地上,不由得露出惊讶1神态道:“你的腿好了?” 钟奎点点头道:“好了。”随手撩起裤腿,露出一腿细细黑呼呼的汗毛,好像觉得当着徐倩的面,又不好意思急忙放下撩了一半儿的裤腿。 “咦!邪了门,之前想那么多办法都没有好,他们又是用什么药给你治好的?”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志庆问出这番话时,旁边的徐倩,脸上的飞红更艳,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媚气。 这时候的钟奎越发成熟,大男人的魅力完全释放出来了。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好了就好了,不解释。”他这是打圆场的话,实在不想让徐倩太过难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二人的异常神态,怎么可能逃得过志庆的火眼金睛?他黯然无语,却心知肚明。 对于医院发生的情况,钟奎一经徐倩细致的讲述,当下已经明白一二分。他暗自决定,先从那位脸上有红斑的医生入手,暂时不惊动当地警方和医院,他得先查一下是不是朱霞的阴魂不散在作怪,更或者是另有端倪。 “对了,我还听说到一件事。”徐倩有一搭没一搭的话,成功扰乱了钟奎目前的思绪。 在她说出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他抬起眼帘和志庆都安静的看向她,等待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就是我第一次去找医生,恰巧听见两个护士在说一件事。她们提到一个叫什么王琳的,还有一个叫什么朱霞的,还说医院曾经有病人走失,好像还说……医院给予赔偿之类的话。” “还有什么,你快点一次性的说话,别掖着藏着的,吊人胃口。”钟奎面色阴沉,冷然的口吻道。 “嗨嗨!没事,你慢慢想,还有什么漏掉的。”志庆眼神含着责怪看向钟奎,继而视线挪开在徐倩脸上稍作停留,继续问道:“对了,我和钟奎还想问你,你是怎么会离家出走的,离家出走后又发生了什么情况?” 抱着胳膊肘的钟奎见志庆把他原本想问的话问出来,顿时来了兴趣。放下手肘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蹙起眉头分析徐倩所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徐倩把她如何被一个黑衣服女人跟踪,如何在车站险些遭抢,又是如何被黑衣女人邀请到一处僻静住处的。然后就是喝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以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随后醒来就在医院里。 听完徐倩的话,钟奎很是无语,目测这位富家女是如此的单纯好骗。她居然什么人都信,还去吃别人的东西,没有把命丢掉就算她运气好的了。 志庆作为一个成熟较稳重的过来人,对世间千奇百怪的事情,见怪不怪了。他没有过多的责怪这位富家女,也觉得没有理由来责怪她,他看着她,以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道:“你……在香港很少出门?还是缺乏自我安全意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千万不要在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了。” “当时我看她也是一个女人,所以……” “所以,她就把你当礼物送人,送给一个其丑无比的怪物。”钟奎一急,口无遮拦的一下子把原本坚决不能说出来的秘密,给抖了出来。 在志庆看来,钟奎也就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莽汉子。可他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刺激对方的话!想到这儿他深感不安的瞥向徐倩。 志庆这是个人的想法,谁又真正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钟奎面对这个富家女,就是没法热心起来。哪怕她用口吮吸他腿上那令人恶心的脓血后,对她的好感,也只是一刹那的感动。哪怕就是说这番话时,他的面色依旧阴沉,不带一丝情感。如果对方换作是冉琴,也许另当别论…… 钟奎的话无疑把徐倩吓住了,她浑身一震,粉脸一瞬间变得惨白,眼眸闪烁惊恐的神色道:“你说什么?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俩可不可以告诉我?” “噗!他吓唬你呢!”志庆急忙打趣道:“钟奎快收拾收拾咱们就离开这里!” “好的。” “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我?”徐倩见志庆在暗示钟奎什么,急忙走到他面前追问道:“你告诉我,我在昏睡期间发生过什么?”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别闹好么?”钟奎轻轻推开阻挡在面前的她,淡定的语气道。其心里却在思索她刚才讲述的那个黑衣女人,如果推测没有出错的话,黑衣女人应该就是朱霞。 “骗人,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你给我解释这个是怎么回事?”徐倩说着话,撩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嫩偶似的手臂,手臂上一道深紫色疤痕刺目的印迹在臂弯处。 钟奎、志庆在徐倩的质问下,都停止举动。前者更是被印迹在白皙胳膊上那道深紫色的疤痕给怔住了,他尖然的喉结像一枚橄榄上下滑动,困难的吞咽下一口唾沫,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来安慰眼睛已经湿润的她。 徐倩胳膊上这道深紫色的疤痕,其实就是在鬼楼被炙热的火焰烘烤的。 钟奎没有告诉她真相,其实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看着她胳膊上的疤痕,加上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两个男人心都软得跟什么似的。 钟奎是不会表达什么。 志庆急忙安慰,却又词不达意道:“结疤了就好,千万不要沾生水。” “不是,你们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想问……” “好了,你别逼我,惹恼了我,别说我不怜香惜玉。”钟奎冷漠道。说着话各自抬起腿就往外走。 “好了,都给你说别问,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嫌吗?你……”徐倩哭泣着,看着钟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泪流得那是哗哗的。 志庆最看不得女人哭,她的眼泪让他自乱阵脚。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告诉她真相,还是应该继续保守秘密。 “谁说他讨嫌了,你可是他用命保护下来的。”徐倩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停止哭泣,吃惊的眼神看着他。“……额……呸……就当我没说。”他急忙辩解道,随即快步带跑的架势出了病房门。 第227章 医生 医院还是那么安静,并没有因为护士小兰的死,而引起什么特别的动静。进出医院的人们,还是络绎不绝。医生护士还是照常上下班,护士长王琳还是每天带着护士们进出病房,轻声细语的关心,给医院创造效益的病人们。 汉斯顿的觉得自从那一晚之后就不对劲,各种心神不宁,面颊的疼痛在加剧。在用了无数的消炎药不见效后,他也去找了什么黑驴的蹄子来敷。还是不见效,这下他着急了。 汉斯顿租住的房屋是在一大片的低矮建筑区,从房东的楼梯进入,最上面那间不大的阁楼,就是他的世界。下班回家,用碘酒继续消毒,敷药。吃饭、洗漱完毕,躺床上想心事。 辗转难眠,脑海不断浮现小兰死亡时的惨状。 半夜里,噩梦中醒来,他哆哆嗦嗦地用手摸索墙壁,希望能找到电灯的开关。 可是平日里非常熟悉的按钮不在了,该死!他咒骂着,小心的掀开被子一角,往外瞅。月光还算明亮,正对着月亮的是阁楼窗户,所以只能看见一霎月光倾斜进屋里来。 屋里一切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床头柜上那张和丽人的合影还在,相框里的美女,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在笑…… 忽然他神经质的盯着,相框里的美女愣住了。起身,再次把相框拿起,用手指抠出里面的相片来,他记得在小兰死后,这张相片是扔了的。 就是刚才在睡觉之前,他也有仔细检查了这里,没有摆放小兰的相片。这相框里的相片是什么时候摆在这里的?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没有结果的答案,是最让人恐怖。汉斯顿忽然感觉很累,很恐惧。 阁楼入口处是他的简易厨房,一罐液化气,一个水池和一个炉具。‘咚~咚’一两声若有若无的水滴声,很清晰的渗进耳膜,他紧了紧睡衣带子,赤脚站在地上,一股股冷幽的感觉从脚掌心,沁进身心。冷!打了一个冷战,颤悠悠的往传来水滴声音的门口走去。 手指拧住水阀门,觉得紧得不能再紧,水阀门好像没有滴水,这水滴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站在门口,冷风钻进睡衣领子,一个冷战接踵而来,缩缩脖子赶紧的一步跨进屋里,在跨进屋里时,一滴什么东西,冷冰冰的滴在额头上。 本能的伸手一摸,暗自想的是这滴下来的东西,可能是房东的屋顶漏雨什么的。由于困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仔细想刚才的水滴声,也没有仔细的看手指在额头摸的是什么玩意,反正进屋就四仰八叉的躺下继续睡觉。 噩梦继续,梦境里有王琳护士长,有小兰,还有小芳…… 他在梦境里拼命的解释,越是解释,三个女人越是对他穷追不舍。特别是小兰,哭哭啼啼的,流出来的眼泪却是血。 梦境里他意识是清醒的,知道小兰是死人,所以他就疯狂的跑…… 钟奎果真把徐倩安然无恙的送到徐老板家里。 他从徐老板的神态里看出,对方是很感激自己的。 在临走时,钟奎给徐老板留下一句话;这旅馆不适合人住,不如把这里改成陵园。 徐倩极力赞同他的话。 徐老板无语,为了女儿,他不得不答应了钟奎的建议。决定立马就动工,把旅馆改建成为祭奠幽魂们的陵园。 徐倩是一刻也不愿意留在徐老板的身边,她执意要给钟奎一起。 这样一来,志庆就得安排他们俩的住处。 所幸的是,家里倒也也两间空置的房间。正好是钟奎一间,徐倩一间。 在回志庆的家时,钟奎提出要顺道去看看文根。 文根的气色果然大好,比来门铃村时还稍胖一些,人也精神许多。 来了文根家,在钟奎的暗示下,志庆才明白这厮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先前徐倩不是提到两名护士谈论说医院有病人走失的事件吗?钟奎隐隐觉得文根应该知道一点关于病人走失的原因。 钟奎喊住文根去到最里面那间小屋里,也就是小天井靠里面那间房间。他让文根讲述如何给朱霞在一起的事情经过,以便于他好掌握那些病人走失的真相。 开始文根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讲,最后见这位黑脸汉子动怒了,才娓娓道来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医院几天里,文根一直都是由一名叫小芳的护士看护,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换了另一名护士来。这名护士很眼熟,她自我介绍说叫朱霞,曾经还给他有一面之缘来的,只是他贵人多忘事,把她给忘记了。 其实!也不是文根记性不好,实在是他的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香草,他曾经那么努力的才博得香草的认可,心里是不会在装下别的什么人的。 他不知道此刻的朱霞已经不是人类,并且早就把他的心思看透彻了。所以在得知香草要来时,故意上演了一出,伸手进被褥做不雅举动的画面来。 文根是在液体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中感触到小伙伴有动静的。当他睁开眼睛时,看见香草伫立在病床前含情脉脉的盯着他。 就在那一晚,他和幻想中的香草,其实是朱霞发生了那层关系。自打那一次之后,他就迷恋起朱霞的身体来,屡屡到了晚上,她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病房里。 接连几天后,文根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身体越来越弱的感觉,父母见状,就找医生问。 医生几番检查无果,最后不耐烦的告诉他们,说文根应该出院了。回家调息一段时间就会痊愈,然后就给他们开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药,带回家去服用完事。 听完文根的讲述,“那你知道医院病人是怎么一回事?”钟奎终于转入正题道。 “我,有一次看见一个病人,神秘兮兮,一个人走出医院,我就尾随在他身后,结果去了一处十分荒凉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栋木楼。可是在醒来之后,发现是在梦境里看见的情景,也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不知道了,反正我没有告诉香草,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她,钟奎,香草还会原谅我吗?”文根一脸愧疚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来答复你,她是大人了,什么事心里有数的。你努力!”说着话,钟奎忽然觉得,文根这是故意想岔开话题,就面色一沉,眼一瞪正言道:“你丫的,必须把实情告诉我,如有隐瞒,以后出什么事,我可不会帮你。” 第228章 病人 钟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可是文根知道的大致情况也就那么多。看来想从他这里打探到有价值的信息,希望渺茫。 就在钟奎感到无望时,文根却说道:“我师父在医院里有一个朋友,好像还是老同学,关系挺不错的,上次把你从墓穴里救出来,还多亏了他帮忙。” “你丫的怎么不早说?”钟奎大喜,起身就走出来找志庆。 志庆倒是巴不得帮忙,三人说好,立马就动身去老同学游放那看看。 三人要去志庆朋友家,徐倩怎么办?她执意要一起去,却遭到钟奎的阻止,让她留下休息,待会他们转来接她。 眼科医生游放,独居医院分配的住房,老瓦房那种很宽敞。距离医院有三条街道,十多分钟他们就来到游放的家。 一番礼节性的寒暄,介绍之后,就转入正题。游放在听到他们提及朱霞,不由得想起一件事,这件事是发生在朱霞辞职之前,王琳升职期间的事情。 医院的病人区分轻、急、缓、危。 病情轻微的病人在医院来挂号,问诊、拿药付款走人。 急重病人,一般都是因为小病拖来的,在发病期间,随便吃点什么抗生素的药,或者是消炎药在不见效后,才会选择进医院悄悄。这种病人,发病期间很猛,来了之后,一经医生问诊,就会留院输液观察。 缓重病人,也是医院的关系户病人。他们这一类人群,属于有势力背景的病人。哪怕是一丁点毛病,也会小题大做。如果是病房紧缺,那么那些可怜没有家庭背景的病员们,无论你的病情有多重,都得把病房挪出来给这些达官贵人们的家属,亲属、子女、朋友…… 危重病人,这一类病人,跟家庭背景还是有直接联系,得看你在社会上是否有影响力的人物。一般这种病人是突发性,有自身疾病发作的,也有癌症晚期,想在人世间多逗留一段时间的,还有例外的是,没有病却危在旦夕的。 没有病为什么会危在旦夕?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咱们都继续看下去就明白了。 就在文根刚入院当天的下午,医院急救中心120拉来了两例危重病人。 两个病人都是遭到当地一地痞用一种非常锋利的刀刃,突然袭击刺伤来的。刺伤二人的凶器好像是一把藏刀,据说还是三刃藏刀。 在当时这二人在一茶铺喝茶,从茶铺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他们认识的,所以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两人猝不及防时,从衣服下面抽出刀刃刺向他们俩其中一个。 而这两个男人都是有来头的,两个都是预选代表外加市长一职。这两候选人,一个是由普通老百姓力荐推崇的,一个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两边的拥护都势均力敌,竞争进入白热化的激烈争夺中。 眼看就要到竞选阶段,两人相约在茶铺聚会,彼此都是以一副谦谦君子的状态,来相互谦让一副很融洽的样子。就在两人喝第二遍热茶时,那个人出现了。 当刀刃刺进其中一个人的胸口,抽出刀刃时,衣服上只留下很不起眼的三角形切口,他本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那么愣愣的盯着刺他的人。(可能是痛木了,没有知觉!)就看见另一个和他一起喝茶的,出手欲擒拿住刺他的凶手,他也随即受伤,就在这时,胸口冒出一股股鲜红的泉水,他本能的伸手捂住,血从指缝涓涓冒出。随之就是剧烈的痛疼感袭来,整个人就像遭到猛烈的撞击,眼睛发黑,大脑空白一片,身子不受控制,失衡‘呯然’倒地,在围观的人群面前,人事不省昏厥过去。 两个受伤的男人,同时送进医院急救中心。 那个手臂受伤的男人,先被推进手术室。 这个胸口受伤的男人,因为没有家属来付账,没有朋友来关照,他一直被搁置在观察室,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血哗哗的流,流淌在活动病床下,逐渐凝固。护士都在跑步频繁进入手术室,为了那位手臂受伤的男人忙碌着。 这位胸口受伤的男人,鼻翼翕动着,努力的想说什么。可是四周除了冷冰冰的墙壁,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在。 他的家在很远的农村,家里为了供养他上学,成为全村人最为贫困的家庭。他流泪了,原本想在大学之后,把家乡高富裕起来,完成心中远大的抱负……可是他现在却觉得这个愿望,很渺茫……很艰难。 在市政府上班后,他勤勤恳恳的工作,最终得到上下级领导的一致好评,得到推崇…… 观察室的病房门,忽然无声的开启,一颗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探进来,瞥看了一眼满地的血污,咂舌急忙缩回身子。 他虽然不能说话,一直喘息着。但是眼角余光却清楚的瞥看见,探头进来的是一名小护士,小护士就是朱霞。 朱霞和王琳是好朋友,两个来自不同区域的女孩一起毕业于医学院,一起分配进这所小有名气的a市医院。 王琳比朱霞幸运,她得到有关领导的关注…… 朱霞看见观察室病人的状况,不敢怠慢,急忙去找主任医师。 ‘笃~笃’敲门的声音,里面一声干咳,“谁啊?” 听到询问声,是主任的无疑。坚定的口吻,手指还抠在门上,“我,朱霞,主任……” “什么事?”皮带扣磕碰到什么东西的脆响声混淆一阵貌似很急促的喘息声,引起了朱霞的好奇心,她是最喜欢八卦。特别是最近听到说王琳和某人有染的传言,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 有人说嫉妒是人的天性。特别是女性,妒忌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朱霞嫉妒王琳,自己的条件也不差,偏偏她凭什么就可以升职?为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护士? 为了想破坏王琳的升职计划,她朱霞没有少费唇舌,什么话都说。在以前,王琳给她是搭档,那家伙,无话不谈的。现在她把王琳讲给她的私密话。都抖索了出来,再做出一副很神秘的神态,叮嘱传话的人说;这句话不许传出去,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人的。 扯远了,还是来看这位主任在干什么! 主任在朱霞的催促下,磨磨蹭蹭的老没有出来。 “主任,要出人命了,你还不快点。” “出人命?”主任惊呼,一时不知道朱霞所说的是谁出什么人命,所以就有点着急,衣服是穿戴好了,一只手提裤子,一只手拉开门…… 第229章 冷酷 就在房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朱霞,一下子把房门抵住。她要看里面的秘密,如果逮住王琳在这,她就有筹码要挟对方,这样就可以顺利升职。 果不其然,就在朱霞奋力推动房门时,里面的主任急得满头大汗,嚷嚷道:“你……干什么?”可惜的是,他是两手不空,顾此失彼不能全力抵住房门。 房门推开…… 房门缓缓开启,里面好像除了神色慌张的主任,没有其他人。 “你干么事?”主任还在努力系皮带,面色非常之难看,怒斥朱霞道:“你他妈的也太大胆,这里是你随便闯入的吗?” 主任如果不说这句话,朱霞也可能就退出去,既然没有看见那么自己是占理亏的一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这位主任异常的神色,加之这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触发了朱霞的底线,她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想的是这次得罪了主任,要想继续呆在医院是不可能的了,还不如拼一拼,趁他不备翻他一个底朝天。 见对方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反而就势冲进里面来。主任一下子慌神了,大叫道:“嗨~嗨,想干嘛,快给我滚出去。” 朱霞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她已经看见一个身影一动也不敢动的蹲在那,她左躲右闪避开主任的推搡,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揪住蹲在地上的王琳……不,应该是小护士小兰。 “怎么是你?”她惊愕道。没有捉到那个人,满心的失望感,让她有些疲惫。 小兰吓得浑身簌簌作抖,头低得完全看不见脸,就更不必说还敢出声。 “够了,你想怎么样?”主任见事情败露,心一横,面色一沉,看着朱霞质问道:“说!说出你的目的。” “没什么,我……观察室那位病人,危在旦夕,我是来请主任定夺的。”说着话,朱霞慢慢扭身欲退出主任的休息室。 “等~等。”主任铁青一张脸,出口制止想退出房间的朱霞,继续道:“你权当没有看见这件事,我就把你的名字挂到竞选护士长的名单上去。” 朱霞没有做声,默默点点头,最后瞥看了依旧缩头吓得不敢出声的小兰一眼,补充道:“观察室那位病人还在苦苦挣扎呢!”说完她灵活的扭身,退出了房间。 朱霞从主任休息室出来,有些纳闷了。医院传言说王琳给这位院长的小舅子有染,他怎么又勾搭上新来的实习生小兰了?看来王琳也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嫉妒她……这样一想,她的心态一下子就平衡了。 心里惦记那位受重伤的病人,她一路小跑往观察室去,冷不防迎头给急匆匆地走来的王琳,撞在一起。 后者被朱霞一撞,开始是生气的,而后看清楚撞她的人是搭档姐妹。面色随之一变,故而娇嗔道:“干嘛啊!慌里慌张的,一点也没有个正型。” 在王琳看来这的确是一句极为普通的话,可是在朱霞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面上虽然保持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态,心里却骂开了;呸!什么东西,这还没有当官呢,就是一副官腔教训人的口吻了。 “还笑,我去找主任,你跑什么?”王琳笑笑道。 “我……哦,你快去,我还有急事,得去观察室呢!”朱霞不怀好意的催促道。心思再次活络开了;哼,快去快去!去迟了,恐怕就没有好戏看了,怪可惜的。 “那好,你去忙。”王琳说着就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又回头善意的叮嘱道:“老大不小的人,以后走路别蹦蹦跳跳的,小心撞到病人。” “切!”朱霞喉咙悄声骂道。 观察室那位男病人的家属终于来了,妻子身怀有孕携老父母一起来的。她不停的给丈夫用纸巾堵住肚皮上流淌的血。 丈夫努力噏动鼻翼,艰难的说道:“……我好痛……” “你忍一忍,我去喊了医生,他们都在忙,待会就来,你坚持啊!求求你,你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妻子泪流满面,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来帮助痛苦不堪的丈夫。 “儿啊,你这是怎么?我的儿啊!”老母亲泪眼婆娑,一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很想很想安抚儿子。可是却久久停留在半空,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什么地方,可以减轻儿子的痛苦。 护士来了,是朱霞。 “你们快去缴费!交完费才能进手术室,这是医院的规矩。”她的声音很冷酷,不带一丝表情。 家属愣住了,他们来的时候,来得匆忙,身上除了赶车的钱,根本就缴纳不起那么贵的住院费和各种检查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血已经快要流尽气息奄奄的丈夫,妻子绝望的嚎哭。老父母颤巍巍的,摸不到北。 许久之后,主任来了,王琳来了,各科室的医生来了。在他们一致的意见表决下,决定暂时给这位病人检查。 可惜的是,为时已晚,病人在送进手术室时,已经死亡。病人的眼眸没有闭上,他放心不下身怀六甲的妻子,放心不下年老体衰的老父母,怨恨最后那一抹窥探之后,就悄声离开的护士。 病人死了,是不能怨谁的。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却没有能力保证完全让病人脱离危险期。 病人也是人,医生也是人。他们不是神,却掌握着先救谁,后救谁的特权。 病人死了,凶手绳之于法,家属悲悲戚戚回家。 医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该干嘛就干嘛。 护士长的候选期临近,朱霞却不知道为什么,日日夜夜的做着一个相同的噩梦。 梦境里,一个男人浑身是血,不停的喊痛,不停的流血。 她害怕了,想找人诉说,因为王琳是她竞争护士长的对手,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信任这个对手。 朱霞不但不再信任王琳,还处处想方设法打击她。 王琳觉得朱霞变了,变得让她不认识,很陌生的感觉。爱八卦一些,令她反感的话题,还爱在她面前说主任的坏话。 主任是院长的小舅子,却也是一位帅气,很容易给人好感的那种多情种子。 她是真真切切喜欢他,他也承诺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当竞选日期还剩下几天的时候,朱霞突然告诉她,主任和另一个护士好上了。而这个护士,只是一个刚来医院的实习生,无论是从气质,样貌都不及她时。 王琳几乎被朋友告知的这件事给搞崩溃了。 第230章 杀人不见血 因为朱霞的捣乱,王琳和主任的关系再度闹僵,并且还波及到新来的实习生小兰身上。 受到影响之后,小兰的工作岗位从急救室,调职到住院部。其目的是让她整天面对那些住院的病人,她就没有时间去勾搭谁了。 就在医院领导班子快要宣布护士长名单时,朱霞突然失踪好几天。 王琳顺利当选成为护士长。 “我讲述的这些事情,都是朱霞那天下班时,找到我吐槽说出来的。她说很害怕,总觉得那个男人变成鬼在纠缠她,没日没夜的噩梦,吓得她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哦,”志庆轻叹一声,看向钟奎,说道:“你看这个对你有帮助没有?” “嗯,应该还可以。”钟奎视线投向游放道:“对于朱霞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她的话不完全属实,因为她在医院里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爱八卦,爱搬弄是非。所以在当时我没有把她的话,放心里。” “你最后一次看见朱霞是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前!她突然辞职……好像是因为,有人发现她跟一个病人……”说到这儿,游放的视线一黯,急忙刹住话头。 钟奎和志庆都知道他说的病人是文根。 文根听了游放的话,心中百味杂陈羞愧难当,面皮立马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那么我告诉你,朱霞已经死亡,你会信吗?”钟奎认真的盯着对方说道。 志庆、文根、游放都以愕然的神态看着他。 后者更是不相信的口吻道:“怎么可能?” 文根有点坐卧不安,神态也焦虑起来。 志庆沉吟片刻,回忆起那一晚所发生的细节,心中顿时释然明白了几分。 钟奎粗眉毛习惯的一拧,凝目注视游放片刻,对他、也是对志庆和文根说道:“你们在半月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很邪乎的事件,比如出现那种超自然的灵异现象,或者是发生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不记得了。”游放抱歉道。 “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的。”文根喃喃道。 “嘶!容我好好想一下,我记得之前你阿姨对我说过一件事。” 除了钟奎还是保持一副淡定的神态,默默无语的注视着他,等待下文。 文根、游放、都紧张的看向志庆,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事?” “说的是,在6号那天,早上8点过几分,出了一次车祸。车祸肇事者自己都亲自感觉是碾压到一个人,可是在他下车查看时,除了地上一滩未干的血迹外,没有伤者……” “对~对,你不说我也忘记了,我下班回家,听邻居说过这事。邻居也是在巷子口给别人说这件事,我路过听见的,没有多想,也没有去关心。唉,你们是知道的,上班族一般在下班之后,什么事都不想过问,只想舒舒服服的躺下来,安安静静的看一会电视什么的,至于其他都没有那个精力来管。” 朱霞是5号晚上下班,6号出车祸,在15号后出现在医院,18号之后就自动辞职,没有再出现过。时间相当吻合,奇怪的是,那一晚她下班之后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在第二天失魂落魄的出现在通惠门十字路口? 如果是有人刻意报复,要想让她神志不清,恍如得了梦游症一般。在睡梦中,跑到大街上,然后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的状况时,肯定害怕……那么隐藏在暗处要她性命的是谁?王琳?还是那位主任?是他们俩其中一个,用一招杀人不见血的计谋灭了她,还是其他原因导致朱霞出了这场诡异的车祸? 这样推测遐想着,“嗯,朱霞就是那位伤者,她遭到车祸碾压后,可能被……”按照大脑思维的逻辑性,思维和行动默契的配合。 钟奎差点就冲口说出发生在朱霞身上的诡异事件,而后几秒钟猛然想起游放还是局外人,连忙住口道:“好了,医院的事情咱们也打听得七七八八的了,后面可能需要游医生帮帮忙,告诉我们那位汉斯顿医生的住处。” “汉斯顿是给小兰一起分配来医院的实习医生,单身,据说他给小兰在热恋中,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分手了,他的住址。”游放把汉斯顿的住址用笔记下,递给志庆。 汉斯顿一夜都在噩梦中,梦境里的小兰,扭断的脖子,滴血的眼眶。在地上,爬动着,一步步的挪动,磨蹭地面刺耳的匝匝声,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蓦然从梦境中醒来后,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恐惧感。他慌忙去按开电灯开关。开关没有找到,借助月光,意识中忽然觉得身边貌似躺了一个人。凭感觉,应该是她……各种害怕令他浑身不住的惊悸,他颤抖着手,去摸…… 手指还没有触及到那个人的身子,异常的寒冷感袭来,冷得他打了一个冷战。就在这时,躺在身边的那个人,慢吞吞的转动头……头转动时发出‘咔嚓’就像脖子断裂发出特别渗人的声音。 “小兰,别吓我,你……我没有伤害你……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兰惨白的面庞已经扭了过来……匆忙怨恨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滴血,两滴血,三滴血,血珠子从她的眼眶滴下来,滴在洁白的被褥上。 他惊颤的大叫;“啊啊啊……求求你别吓我,你不是处女,我……我没有嫌弃你,求你别吓唬我……”汉斯顿惊悸般失口大叫,这一叫,浑身一震,才真真切切的从噩梦中醒来。 ‘啪嗒’按开电灯开关,小闹钟发出滴答~滴答有节奏的声音,看时间才晚上9点正。 使劲的掐鼻梁,揉动太阳穴,想减轻混谔谔的感觉。突然,思维好像预感到什么一般,视线神经质的看向床头柜,一个木架子的相框,映入眼帘。相框里是他和她的合影,艹,口里低骂道。就势起身,再次拿起这个相框就举起手来想砸碎。 楼下有人喊;“李医生,有人找。” 汉斯顿一愣,高高举起的手,慢慢的放下,眼睛四下仓惶四下扫视,想把相框藏在一处隐蔽不易让人看见的地方。 最后他把相框藏在枕头下,这才长出一口气,对着阁楼的楼梯答复道:“那位?来了。” 第231章 夜访客 在60——70年代的人们,对于夜生活还不是好追崇。形式主义大于实际,人们生活很充实,容易满足于现状,虽然贫困,但是对每一件事的热情度都很高。 汉斯顿姓名;李书豪,他自己取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自我感觉良好。 夜客来访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房东把来人带上来时,看见他一副萎靡不振,睡眼惺忪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睡了一觉的。 房东眼力不好,老是觉得这位李医生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凑近了看,还是没有看清楚,只好退下出口问道:“哈哈!李医生好福气,那么早就睡了啊?” “唉!最近可能是感冒!老是觉得昏昏沉沉的,所以就早睡了。” “哦,对了,就是他们三位找你,我去忙了,你们聊。”房东打着哈哈离开,留下志庆、钟奎、还有文根给这位李医生一一的自我介绍,然后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寒暄应承,进入他的小天地。 阁楼里原本就是犄角旮旯,在他们三人进来之后,更是显得拥挤不堪的感觉。没有多余的凳子,李书豪只好把他们安顿在床边坐下,唯一的一张伸缩椅子,他坐下。 一进屋,给人的感觉就是整洁干净,每一寸空间都利用得恰到好处。 这间阁楼在当时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有充足的阳光渗透进来,屋顶虽然糊满报纸。但是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个小型衣柜,靠在临窗口的位置,门的背后是一个单款型鞋架。一间单人床靠墙,占据屋子中央把屋一分为二。 脸上的痛痒,让李书豪很不自在,手时不时的想去挠挠。 看着他的脸,一大块红色斑块,就像脓疱疮要穿孔一样。还有就是在他的额头上,一点血迹样的红色印迹,很是惹眼。 钟奎粗眉毛一拧道:“你的脸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那天不小心撞在转角处的墙壁上。”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样子,引起了钟奎的质疑。 手下意识的想捂住痛痒的面庞,眼神慌乱,瞥看了他们三一眼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这三人里,他熟悉钟奎,因为那一晚值班时,他亲自给这位病人把脉检查的。 “我想知道你值班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三双犀利带着质疑的眼睛,李书豪的目光则显得过于紧张慌乱。 “叶晓兰……她……她出事了,好像是心脏病复发……” “打住,什么心脏病复发,没有的事。先告诉你,我们可是去打听了才来找你的,如果你冥顽不灵,继续忽悠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掷地有声的这一番话,是出自志庆之口,也说出了钟奎心里想说的话。 李书豪被对方打断话题,一时之间慌得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应对。急得是抓耳挠腮,细密的汗珠,不适时宜的冒了一头。 “她……她是被吓死的。” “嗯,然后呢?” “我什么也没有做,后来是警方介入,我们在现场的做了笔录就离开了。” 志庆面色一凝,随手抽出一支烟卷,挂在嘴角上。也不急着点燃,目光直视李书豪的眼睛,铿锵有力的说道“是吗?你那一晚去了什么地方,心里清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也打听过了。至于你怎么说,那是你的事。” 听到这一番话,李书豪原本就很紧张的神态,此刻更加惶惶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这三人是干什么的,怎么比那些查案的还专业,好像已经把他的行踪都摸查清楚了似的。 拳头擂汗,这还是文根第一次看见。他看见李书豪那张脸变得跟茄子一般颜色,用汗如雨下来形容他的样子,一点也不为过。 慌乱的眼神,溜看着钟奎、志庆,忽然放开擂汗的手,做出发誓的举动道:“我,我去了一趟停尸房,但是我保证没有杀害小兰,我敢对天发誓。” “你别质疑我们今天来的原因,你只管老老实实的把去停尸房目的告诉我们,还有你脸上的伤痕是不是尸体打的?都一一说出来。”钟奎目光一冷。言语里,是询问的意思,却以肯定的口吻道出,隐有几分威慑的霸气。 “是,脸上这个是想撸下小兰手臂上那个圈子时,她手臂忽然活了,扬手打在我脸上的。圈子……圈子,是我送给她的,那可是我家娶媳妇的传家宝。她死了,所以我就……” 看着李书豪这一副哭笑不得的样,文根忍不住“噗!”笑了,而后被钟奎狠狠一瞪,赶忙捂住口鼻掩饰性的用手使劲揉捏鼻梁。 志庆听到这么一说,心中自然是知道的。人死后,他的筋络还是活动的,比如说一个人死后,进入焚化炉时,在焚化炉里燃烧时,筋络都会自动抽起卷缩。 “所以就想撸下来,结果遭媳妇打了?”钟奎一本正经的说道。 旁观者这一听,又笑了…… “她不是我媳妇,我们还没有明确关系。”李书豪狡辩道。 “是吗?”志庆立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相框举起在李书豪面前一晃道:“这是什么?” 相框里是一对男女合影放大至五寸的黑白照片,男的是李书豪本人无疑,女的钟奎认识,则是那位刚死不久的李小兰。 吓!李书豪一看这相框,就傻眼了。他记得……记得刚才明明是藏在枕头下的,怎么就出现在对方手里?这太邪门了。 钟奎见势头差不多了,应该收线了。对志庆暗示,让他收场。 后者见状立马,和颜悦色道:“你也不用怕,我们来找你并无恶意,而是来帮助你们的。” 李书豪见他们并无恶意,不禁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保持一副警惕的神态,试探的口吻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知道什么?” 钟奎目光一成不变的犀利,一字一顿道:“你玩弄别人感情,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但是你得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比如……?”李书豪疑问道。 “比如,医院病人走失事件,比如朱霞辞职前发生的事件。” 李书豪沉默了眉头一蹙,稍显出难色,待迟疑几秒过后,手掌往膝盖上不停的磨蹭。因为紧额头再次冒出细密汗珠,内心在矛盾中极力挣扎着,面上凸显出一抹犹疑不决难以取舍的神态。 第23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钟奎三人观察他的举止,神态、不难得出李书豪内心处在极度矛盾中,他也许有为难之处,不好说出来。更或者是受人之托,在利与弊面前难以抉择。 等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神态不似刚才那般慌乱。镇定自若道:“我就是一个踏踏实实,靠工资吃饭的人,对于你们说的话,我不明白,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们什么。” 李书豪这一变故,让钟奎始料未及,他迷惘的看向志庆和文根。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黯然无语的摇摇头。 看来想从李这里找到突破口,还是行不通,得首先找到他的污点,把他掌控在手中才行。 看他们三人脸上都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态,李书豪眼眸闪烁一丝悻然的神色,站起身来假意瞥看了一眼小闹钟,扭头看向他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 主人已经不耐烦在下逐客令,钟奎三人只好起身告辞。 李书豪有些迫不及待的起身拉开房门,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三人鱼贯而出时,客客气气道:“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我就不送你们,各位慢慢走。” 志庆、文根淡然一笑,没有做声。 钟奎走在最后,他目光盯着李书豪半边肿起老高的脸,走了两步,动动嘴,眉毛一拧。看着对方摇动门扇慢慢关上时,扔给他一句话道:“我的bb机号码,如需要就叩我。” ……后者眉毛一扬,满脸狐疑神态,口里念叨一遍,迟疑着慢吞吞的把房门关上。 三人走出房东的家门口,融入进暗黑的街道。时近11点的街道,早已经是静寂一片。除了从四面八方搅扰来的冷风,就是他们三人凌乱没有节奏的脚步声。暗淡昏黄的路灯下,三人的脸显得很苍白甚至于还有那么点病态模样。三人,默不作声的走了好几条街。“干嘛给他留号,让他死了得了。”文根忽然闷声闷气的出口说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钟奎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别多话。” 师父出口呵斥,他哪敢再说什么,缩缩脖子抄起手寻路走去。 钟奎好像没有听见他们俩的话,一个劲的往前走。他觉得城市这个角落,从入夜开始,就透着一种不祥的味道。bb机忽然震动,同时传出‘滴滴~滴滴’的声音。 “这厮一定是后悔了,不理睬他。”文根永远都是那么突出,他语气里有一股挑衅的味道。 志庆瞪眼也是枉然,在暗黑里,谁也看不见谁。所以文根不知道师父瞪自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早就看他不爽,一个医生玩两美女护士,看他的脸……” “咳咳!”志庆出声,打断了文根的唠叨。 钟奎一直沉默,他手里拿着bb机在就近的路灯下看号码。 “这附近有电话吗?”他问志庆。 “前面,前面应该有。” 放眼看向前面,黑漆漆的角落处,一缕特别醒目的光亮呈扇形倾射状态闪动着。志庆说那里是一处,自行车修理店,修理店的店主是一个老头。因为方便夜间修车,所以那盏挂在门口的灯晚上一直亮着。 自行车修理店的街对面是一新开的便民商店,商店里有公用电话。 三人都在猜测是谁叩机,文根猜测是李书豪,志庆猜测是徐倩,钟奎猜测是香草。 怀着猜测的心态,接通电话…… “喂……对~我钟奎,你……” “我是谁,你听不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下午,现在在家里,你猜还有谁在?” “谁?” “香草妹子和你的徒弟。” “好,好,我明天来找你们。” “那再见。” 挂了电话,钟奎的脸上闪现一抹喜色,眼中闪烁着异彩,他显然有些兴奋过了头。 “噗!”志庆笑了。这下好了,三个女人一台戏,钟奎有得麻烦来了。 文根追根问底,看着钟奎问道:“谁啊?” “是谁不重要,你就等着嘚瑟!”钟奎大步流星的离开原地,想早点回到文根的家,再做打算。 文根第一次觉得脑袋愚笨,他挠挠头瞥了一眼钟奎,紧走几步满脸堆笑看着师父道:“钟奎,好像挺高兴的,是谁找他?” “香草来了,你高兴不?” “天,香草来了,真的假的?” 由于时间太晚,三人在街上转悠了好一会,才找到一辆三轮车。车夫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他这是要回家的,在看见他们三人后,急忙跟来问他们要不要坐车。 这个时候当然要坐车,如果靠脚力走到文根的家,慈惠堂那可能要走一个多小时! 坐车还是得坐车,钟奎提出一个建议。他让车夫和志庆还有文根坐在后面,车子由他蹬。 车夫不干,他说;“这哪能行,我挣钱,你们给钱,照理应该是他蹬车。” “你就坐!我力气大,到目的地咱不会少你一分钱。再说了;我们可不是坏人来的,也不会打劫你的车。” 志庆对于钟奎的做法表示赞同。 文根却觉得这个傻帽真的是傻帽到极点。 车夫感激涕零,一个劲的点头,眼眶潮湿了,紧挨着志庆他们坐下。实话,他蹬一辈子的三轮车,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坐车。 先不说这位车夫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感激不尽的话。咱来看看冉琴的情况,她怎么就来了a市。 如今的冉琴在县城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就连那位曾经把她贬下去到派出所上班的领导都亲自上门来迎接她回局里。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所以她就倔强的留在派出所,拒绝了这位领导的好意。 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说起来这还跟钟奎脱不了干系,之前他在搭救了徐倩,徐老板不是送他一笔钱吗? 在来a市之前,钟奎就把这笔钱交给冉琴去办,让她把钱捐献给那些贫困户,还有那些家庭十分困难,家里人口多没有办法读书的孩子们。 冉琴在县城里得到表彰,又惊动了市里的领导,这不她一接到通知,就喊上香草和罗小明来找钟奎。 她的家在a市,住在低矮的贫民区。一条条青石板铺垫的街道,一撮撮从石板下面钻出来的野草,都让她十分留恋和忘怀。 第233章 夜游症 冉琴回家,老父母高兴得眉开眼笑,二位老人都是从苦日子摸爬滚打来的。也非常好客,对香草和罗小明的到来,把他们俩当做是稀客来接待(很珍贵的客人) 给钟奎通了电话,冉琴兴致勃勃的回到家里。把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什么,都一一告诉给香草他们听,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徐倩不能睡觉,她坚持要坐在板凳上等钟奎他们回来。 钟奎年轻,有的是力气,他蹬车子的技术还不赖。 乐得老车夫竖起大拇指直夸他,好一股蛮力。 气得文根唧唧歪歪一边翻白眼,一边还得给蹬车的钟奎指点路径。 志庆则哭笑不得,不停的询问钟奎要不要换一换位置。 一路蹬车用力,钟奎顿感汗湿透衣衫。车轮吱吱急速滚动,蹬车的人,坐车的人,都没有细看这一路的夜景。 说是夜景,其实也就是几颗行道树和五米远一盏路灯。暗淡的路灯下,四周凸显出一种异常静谧的氛围,城市里的房屋也有不成片的,一忽而是低矮的老瓦房,一忽而又是,红色砖砌的筒子楼。马路边,有家卖饮食的,卖的都是羊脚蹄、火烧饼、敲糖和小油绞等食品。但是此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饮食在7—8点钟时就打烊关门了。 坐在车里的他们,视线不敢往深处看,所见之处都是暗淡一片,黑黝黝的感觉很渗人。马路上,偶尔有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风卷起一阵尘埃,散落在视线所不及的空间远处。 过一号桥,穿俯清路,绕刃具厂,进入三道拐。 不一会儿,慈惠堂的大巷子口子出现在钟奎的视线里。 三道拐是出了名的狭窄巷子,长、窄、还没有路灯。 钟奎担心待会这三轮车出来,会摸不到北,反而不好。他就索性在三道拐口子上下车,让坐车的都下来。 他对车夫说明情况,车夫感动得是点头哈腰。接过钟奎付给的车钱,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才蹬着三轮车颠簸着,发出一阵空旷‘嘣嘣嘣嘣’的杂乱声音逐渐远去。 文根夸张的伸手,去摸钟奎的额头,“我看你是不是发高烧,烧得糊涂了。” “去去,别闹。”钟奎躲闪着,对志庆说道:“我刚才在蹬车,联想到一件事,不知道会不会给李书豪讲的事情有关?” “说说看。”志庆紧跟在钟奎身后道。 暗黑的三道拐巷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有他们三的杂乱脚步声,有文根轻微的喘息声。 “尼玛,着破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寒碜得跟农村机耕道差不多。”文根抱怨道。 志庆他们俩撇开文根的牢骚话,接下来谈论刚才的话题。 志庆辨清方向,随口问道:“你刚才想起什么事情?” “香草告诉我,她在给文根吵架之后,在市区街道走了一夜。”钟奎说着又问文根道:“你还记得当初和香草吵架的事情吗?” “不太记得了,怎么?” “香草那一晚咬伤你,也就是朱霞出事前的那一晚,5号,对就是5号。她回家给我讲了,说……咳咳,你懂的,不过你真不应该那样对香草。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批你几句,她是我妹妹,你欺负她就是跟我过不去,你知道我的厉害。” “得,钟奎,我可没有欺负她,是她咬伤我的。” “你没有欺负她,她为什么咬你?除非她有病。” “好好的,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暗黑中,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乱扯一通。在志庆的制止下,钟奎和文根都住口没有再出声。 巴巴儿在门口张望的徐倩,终于看见三个黑影出现在进来的巷子里。她急忙回身去找电筒,一阵胡乱翻找,最后失望的来到门口。 “哎呀!终于到家了。”文根先回来。 徐倩张望一会,没有看见志庆和钟奎,“他们俩呢?”她急得跟什么似的,刚才明明看见他们三一起回来的,这会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进来了。 “厕所去了。”文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想再动弹。 志庆和钟奎随后进来,就准备骑自行车离开这里。 自行车只有一辆,怎么办?志庆骑自行车离开,钟奎和徐倩就得留下。 要是都不离开,勉强住下。就得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两米宽的木床上,那怎么着也舒服不到哪去,还不如离开的好。 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还是志庆离开了文根的家。 钟奎和文根挤在一起。 徐倩睡香草曾经睡过的那张床。 闹腾了大半夜,都疲惫不堪,特别是钟奎。头一挨枕头,就呼呼大睡过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动静惊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一个黑影慢吞吞冷森森的站在窗前。然后又机械的往小天井挪步,钟奎浑身一紧,翻身爬起伸手就摸。 床上没有人,这个黑影就是文根……他要去那?心咯噔一跳,他忽然紧张徐倩来。怕的就是,文根会把她当做是香草来侵犯,那就是大大的不妙。 心紧张得快要跳出喉咙口,腿就像灌铅一般沉重,有些疼痛。这是在之前他们回来,他蹬车的缘故导致腿杆不适应造成的疼痛感。 紧紧跟随,视线在暗黑里闪烁灼灼之光。他看见文根有规则下的移动脚步,完全无视身边的一切,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钟奎见文根没有对徐倩做出侵犯的举动,悬着的心总算松懈下来。 夜漫长,夜晚里的一切都处在静态中。唯独路上,一前一后有两个不停移动的影子。前面的影子,轻车熟路一路前行,后面的影子,时而闪躲,时而直走,无论他怎么躲闪,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对前面那个影子的监视。 钟奎走一路就得停下来观察一下,看清楚这里的环境和所处的位置。对方是在梦游中,自己可说是清醒白醒的。 他深知梦游的人,可以随便走到哪,都可以找回来。但是一旦清醒之后,就不记得梦境里看见的环境,也不记得回家的路。 这段路很隐秘,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路中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东南西北,也看不清楚路边的房屋和商店。 因为走得急,钟奎都没有来得及穿上一件外套,夜风呼呼的刮在他面庞上,一阵冷似一阵。 文根就像一个盲人,目不斜视木木的一直走……三弯九道拐之后,来到一处小四合院旁边一独立房屋门口。 第234章 魔窟 钟奎一路跟踪,最终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距离市医院不远。这个独立房屋就在医院的后门,走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想想啊!真的是不可思议,夜晚走路,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可以走这么远。如要是在大白天,还得赶车什么的。 文根走到门口前,搭手在门框最上面,摸索一阵之后。手里好像多了一个东西,然后拿着就一阵捣鼓,正对面的房门无声的开启,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门洞来。 随着房门的洞开,风呼呼的往里灌,一股难闻的气息随之从门洞里飘了出来。 文根没有多停留,直接就走了进去。这里就好像是他的家似的,很熟悉的样子。 钟奎等文根进去有几分钟之后,他才从隐蔽处出来,身子一闪进了黑洞洞的门洞里。 在暗黑的空间里,他可以随便看周遭的环境。他看见文根呆呆的杵在原地,面上表情木然,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此刻的面部表情跟死人没有两样。 进入的房子稍微大一点,好像是用来做客厅的,在靠里面有一扇紧闭的小门。小门应该是卧室!客厅里这股难闻的气息就是刚才飘溢出来的味道。 钟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想方设法的找突破口,原来是在文根这里。 客厅里茶几上一杯水引起了他的注意,蹑手蹑脚上前,端起水杯嗅闻一下,一股刺鼻的气味扑来。这是一种迷幻药味道,迷幻药是给谁吃的? 这个问题出现在脑海,钟奎本能的意识里出现徐倩的身影,难道这里就是她遭到暗算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他这样一想,就急忙靠近那扇小门。伸手轻轻一推,推不动,忽然后脑勺部位袭来一股冷风,他微微侧头一躲…… 文根手里举起一张木板凳,高高扬起作势要向他砸来……好险!这家伙?难道他看得见?矮身躲避的钟奎,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挥动。 文根没有动静,他的目光呆滞无色彩。手举着的木板凳,再次扬起对着小门砸去‘呯’一声巨响,木板凳在小门上一弹,‘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钟奎狂汗,敢情刚才他不是砸自己,是想砸开小门? 看来这扇小门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这样一想,就更加想打开小门来看看。 小门真的很牢固,无论钟奎用胳膊肘抵,还是用全是力气推。它就是一动也不动,依旧闭得轻风严正的连一丝儿缝隙都没有。 呼呼是他的喘息声,突然好像少了什么?他扭头一看,可不是吗!就在他专注的对付这扇小门时,文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他一定是回去了,如果在回去之后没有看见自己,他……‘噗’暗自偷笑一下,他应该不会看见的,但凡梦游的人在回去之后,一直都是闭眼重新躺下,根本不会注意周围的环境。 这样一想,钟奎的心安稳了些,预备继续想法弄开这扇小门。 既然这屋里剩下他他一个人,他完全可以自由操作。 钟奎去看进入客厅的门,结果这一看,气得他差点没有大吼。这滚犊子的文根,在离开时,好像把外面的房门给锁上了。 这一下好了,一个跟踪者,被一个梦游者给锁住在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屋里。 寂寥之中独他一个人在屋里走动,而且这个屋子不是他所熟悉的环境。想必是人都会产生恐惧感,在发现通往外界的房门遭锁上后,钟奎也不例外的滋生出恐惧来。 鬼有什么好怕的,就像黑白无常哥俩,一身鬼气,说话阴阳怪气的特别渗人,无惧于他们俩。在钟浅显的认知中,他觉得人其实比鬼还可怕。 鬼出现时,知道他是鬼来的,心里自然提防。换做来的是人,谁会看得透此人的心思?徐倩就是列子,她就是被对方的外貌给蒙骗了,才会差点把性命给丢了。 想到徐倩,钟奎就越是想查出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所在。 他打量着这扇小门的牢固性能,然后瞥看到那张木质茶几的厚度,最后毅然举起茶几狠狠砸向小门。 随着‘喀嚓’一声破响,小门被茶几给砸了一个窟窿。小门貌似只有两个分厚的层度,才会被茶几这么一砸就砸出一个窟窿来。 钟奎伸手进窟窿,拨动侧面的锁舌,咔一声轻响所舌弹出。房门应声开启,房门发出‘哒哒哒’颤动的回弹声,缓慢的向后靠去。 他进入,一股更浓烈的气息袭来。这股气息很特别,气息中含有男女荒y的味道,其外还夹杂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钟奎细致的观察屋里,这里应该是一间小型卧室来的。凌乱不堪的被褥,胡乱堆积在床上,几只老鼠在他进入时,哧溜一声跑光光了。 满地都是纸屑,纸屑上是绿色的霉斑。他伸手摸索到墙壁的电灯开关,正欲开启,大脑一闪,一个念头冒出。话说;这里乃是无人居住的房屋,如果突然看见这里有灯光,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潜入屋里的盗贼来抓? 算了,还是放弃开灯。心里这样想,他的手就离开了开关,视线一寸一寸的搜索着这不大的空间范围。 沁进鼻息的气味,引诱着他的思维,大脑发出指令。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诡异的画面。 房间里有男人的气息,也有女人的气息。男人气息包容着女人的气息,由此可见,这里曾经经历了一番历史中演绎的肉系列。 房间里还残存着女人妖媚,艳丽、浑身散发出一股迷惑人的那种香味,这种香味有着麻痹,蛊惑人心智的威力。 男人都沉溺在放荡不羁的y欲中,他们不顾廉耻,赤身露体。任由这个妖媚的女人驱使,直到精尽人亡…… 发霉的味道是出自一地的是病员服上,病员服已经腐朽不堪。 这个女人……不是,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孽,她疯狂的索取,贪婪的吸食这些男人们,身体里供她衍生能量的精血。男人们最后成为一具具,全身萎缩的鬼奴……钟奎感知着这一切,他心痛如绞。 可想而知,如不是契机巧合,他还未曾杀死那种妖孽,均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人士死于非命。 这里形同魔窟,是妖媚复朱霞残害病人的场所。她在吸食男人们的精血后,再次二度轮转给邪灵,让苟延残喘的邪灵,好有机会恢复体能,想统霸人类世界。 也许邪灵把自己当做是魔鬼王国的王,而朱霞就是他的公主……只可惜,他们的梦太不符合实际,所以才会破灭。 钟奎无意中差到关于病人失踪的秘密,却没奈何被锁在这间无人居住的房屋里。他还得等待文根从深睡眠中醒来,还得在契机巧合下,才能找到他。 文根一早醒来,身边不见了钟奎,满以为他是勤快人,早就养成早起的习惯。等他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发现没有人时,才惊愕得不知所云。 徐倩更是哭哭啼啼闹得不可开交,志庆赶来也是四处找了个遍。 第235章 眼泪 几个人忙忙碌碌在附近找,甚至于在巷子里那公共厕所接连找了三遍。就是只差用杆子去粪坑里戳开来看了,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文根家走失了一个大男人的笑柄瞬间在巷子里传播开来,有人笑得嘴巴崴了,也有人打趣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半夜梦游走迷路了。 就在志庆等人急得六神无主时,香草和冉琴还有罗小明赶来了。他们是因为老也没有看见钟奎去接他们,叩机也没有回复,这才匆忙赶来看看的。 看见香草,文根只想把一张脸抹进衣兜里装起来,老不好意思的羞愧模样。 徐倩在看见冉琴、香草、复杂的表情暴露无遗。在志庆他们都乐呵呵的,极力掩饰钟奎失踪的事件时,她气冲冲的跑进文根那间独立房间里,生闷气。 生气归生气,钟奎不见了的事情还得查找原因!这男人的卧室真心乱,鞋袜四处乱丢,衣服随随便便仍在床犄角里。 衣服?这不是钟奎的衣服吗?看着钟奎的衣服,伸手拿起,一颗心突突的跳。一种不祥的念头冒出来,该不会是文根把他给弄死藏在什么地方了? 胡思乱想,立马就在这狭小的卧室空间里搜查。床底下是必须要看的,然后就是那些木箱子。没有血迹,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钟奎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在屋外,冉琴在志庆的暗示下,离开香草,带着罗小明一起跟志庆溜出去。假意是买香烟,其实是想再找找钟奎,当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对方,某人一晚上就不见了的事情。 文根的父母,也在外面打听寻找钟奎的下落还没有回来,大房间里就剩下香草和文根。 “香草,你……好吗?”文根看着她越发的漂亮好看,心痒痒的很想跟她说话。 香草刚才执意要给冉琴他们一起出去的,又怎么知道对方这是存心要撮合她和文根找的借口呢!被人强行留下的她,气呼呼的,根本没兴趣理会这个她越来越讨嫌的家伙。 “不好。” 香草这分明是有气,才说出这句话来的。文根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来应对。 香草在答复这两字后,她猛然想起刚才看见一个很有气质的姑娘,这会不见了,她是谁,去哪里了?心思一动,冷如冰霜的面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好吗?你娶媳妇了啊?” 文根愕然的表情道:“哪有?” “刚才那个女的,不错哦。” “哦,你是指徐倩?哈哈!她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你存心乱点鸳鸯谱,我……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憋得脸色都成了猪肝色,文根才努力说出囤积在心里快要发毛的心里话。 香草面色一沉,怒道:“屁话,我哥的女朋友是冉琴,你胡说八道。还有,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不喜欢有梦游症的人。” 文根被对方一阵抢白,心说;冉琴什么时候又成为钟奎的女朋友了?可出口的话,还是奔对方那句要命的话题;“你说什么?谁有梦游症?” “你。”她认真的说道。 梦游症!我有梦游症?文根糊涂了。 门口人影一闪,徐倩出来,手里提着钟奎的衣服。她脸通红,是因为刚才听见他们俩吵架说冉琴是钟奎女朋友的话,一下子没忍住出来是,也是因为他们俩吵架的原因。 她的出现,惊得香草没有反应过来,愣住……秀美的面庞,眉头一扬恢复冷酷,“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哥哥昨晚不见了,这是他的衣服。” “什么?我哥呢?”香草急了。逼视文根。 “我……我也不知道,一早睡醒起来就没有看见人。”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文根无力的辩驳道。面对两个娘们,他彻底无语了,只能是陪着小心说话的份,哪还敢大肆吼叫。 徐倩没有理会他的辩驳,而是对香草说道:“你刚才说他有梦游症?是真的假的?”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你!”徐倩突然对文根一声大吼,见对方吓得一怔之后,看向她。又继续说道:“昨晚你是不是梦游了?钟奎是不是发现你梦游,然后跟你一起出去啊!” 吓!徐倩这话说得,太关键了。不光是提醒了香草,也惊愕得文根一愣一愣的,许久没有应对过来。 钟奎哥不见了,这可不是小事,香草急,但是她急也没有办法,得慢慢想:“你仔细想想,昨晚做了什么梦没有?”她极力忍耐心里的火气,故意说出来柔缓的语气,是想让文根心里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可以回忆起昨晚的梦境来。 徐倩眼眶湿润雾蒙蒙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香草,一个犹如一潭清泉般美丽的女孩,有着山里人特有的红脸蛋。浑身上下都隐透出一股,质朴纯真的自然美。 香草一门心思在文根回忆梦境上,没有多余的时间注意某人在观察自己,也没有分神去观察对方。 “昨晚我梦境里……对了,我在梦境里是想要起来就告诉钟奎这件事的,没想到,醒来就没有看见他。”他豁然顿悟道。 “继续说,你昨晚梦见什么了。”香草沉声道。手里捧着一杯已经没有热气的水,手指紧紧扣住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文根挪动一下屁股,想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徐倩呆站了一会,也挨在香草身边坐下。虽然不知道香草要文根回忆梦境的用意为何,但是既然她要求他这样做,那么就一定是有道理的,更何况她还是奎的妹妹,哥哥那么有能耐,妹妹想必也不差。 “我们晚上去了游放医生家里,还有李书豪家里,他们都是医院的医生,这件事跟医院有关联。所以我就一直在想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事件,想就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他看着香草迟疑片刻,见她没有出声,继续说道:“她就是朱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她迷惑住了,后来感觉身体出现不适,好像已经来不及了,要不是心里一直惦念你,可能我就……” “都过去的事,别提。我现在想知道你梦境里的情况,我想早点找到我的钟奎哥。”香草带着哭腔,在说话时,终于隐忍不住心里的焦躁和担忧,眼泪扑簌扑簌滚落下来。 她哭,徐倩也哭。呜咽之声塞满客厅,气氛变得尴尬,现况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面对两个姑娘的哭泣,文根跟火烧屁股似的,不停蹭动沙发急得坐卧不安。 第236章 梦境解译 就在文根面对两个姑娘的眼泪,束手无策时,志庆和冉琴以及罗小明从外面回来。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因为他们三的加入,又是一阵骚动性的混乱,许久之后,还是志庆维持住现场次序道:“刚才你们的话题说到哪?” 香草抽噎着道:“梦游症。” “梦游症?”他一愣,心暗自惊道;梦游!看向文根“你有梦游症?” 后者摇摇头,模棱两可答道:“我都不知道,昨晚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讲,赶紧的。”志庆坚信文根的梦境,一定跟钟奎有关,因为他那次不也是出现了梦游的现象吗?也就是说,文根很有可能心里惦念什么事,在进入梦境之后,情不自禁的就梦游了。 “我梦见有一种声音在说话,起来就跟随声音找去,一直走,一直走,就找到一个房子。我还记得门框上是有一把钥匙,然后伸手去摸,果然找到一把钥匙,拿起开门,房门开启,我进去……然后看见一扇小门,我意识里觉得这里好像是我来过的地方,那扇小门后面有秘密,就在屋里举起一张木板凳想砸开那扇小门……” 香草看着文根停住,没有继续讲下去,急不可耐的出口问道:“没了?” 其余的人也正听得专心,见状都出口制止香草道:“别打岔,让他想。” “我在举起木板凳时,仿佛感觉,身边也什么东西存在,心里害怕匆忙丢掉板凳回身就走。走的时候,还是把房门锁了。” “你们怎么看?”志庆看向三个姑娘道。 “他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无厘头。”徐倩不抱希望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钟奎会在文根梦境里的。 “我觉得,咱去看看,根据他讲述的环境去查找。” “我赞成香草的建议。” “谢谢冉姐……”香草答谢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闪烁一丝挑衅的目光看向徐倩,好像在暗示对方;咋滴?这位才是我未来嫂子呢! 什么呀!真是的,受不了。徐倩暗自憋气。 “那好,咱们开始行动。文根,你继续努力回忆昨晚梦境里走的路线,徐倩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找钟奎,就乖乖的别闹。” “哦!”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香草和冉琴,扭头起身去拿起一只塑料口袋,把钟奎的衣服装起来。 看着徐倩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冉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这位跟钟奎有什么瓜葛,可看她的举止言行,跟奎也不是简单的关系来的,那里有简单普通的朋友,会如此在乎一个男人的生死问题。 话说;梦境跟现实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文根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起在梦境里走的路线,他只能勉强的记住。那间房屋的房门,门框上放着一把钥匙,而这间房子跟医院护士朱霞有关系。 不能找到路线,志庆只好采取第二方案,那就是再去找朋友游放。 游放说朱霞住址一般是没有告诉谁的,只有看她的搭档王琳知不知道。 这位护士长志庆是第二次看见,她的出现,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柳叶眉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充满诱惑力性感的嘴唇。气质评价满分,漂亮不打折扣,言谈举止有亲和力,她跟那位朱霞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琳知道朱霞住址,不但知道,还去过。那是朱霞还没有和她有矛盾时,去过一次。后来两人的关系僵化,就再也没有去过。 她是护士长,早上是最忙的阶段,除此之外就是安排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还有就是各种会议。 王琳跟部门各科室的医生们都处得很好,所以游放请她帮忙,她没有理由拒绝。就找了一个借口,带着志庆他们去朱霞的住址。 在路上,她告诉志庆,朱霞租住的房子,就在医院后门不远,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在去的时候,她担心朱霞看见,会不好。 志庆告诉她,朱霞已经没有在这座城市了。去她的租住地是想帮罗小明找租住房子,当然这是他临阵发挥的应变谎言,要不然怎么说?说朱霞已经死了,还是说去无人居住的屋子里找人。 在之前,他们告诉游放要保守朱霞已经死亡的秘密。其目的也就是不想在查找线索时,出现意外的枝节,再横生出别的事端来。 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朱霞的租住房屋,伫立在门口前,文根当着这么多人,不好意思伸手去摸那把钥匙。 志庆问王琳;“这间房子的房东是谁?” “我也不知道,朱霞告诉我她在这里租到房子,我买了她喜欢的窗帘布,还有别的小东西来庆贺。她还是没有告诉我房东是谁,我也没有追问。” 看文根迟迟疑疑的,不知所措。 志庆只有把王琳支走,才能打开房门。 他歉意一笑道:“好!你去忙,这里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我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拜了各位。”一抹恬静的微笑,嫉妒死人。 三个姑娘的目光,追随着她苗条的身段跟了好大一截,才慢慢的收回来。 文根踮起脚,搭手在门框上一摸,手指触摸到一把实实在在的金属物品,抽出来一看,果然是一把钥匙。 “你一定是来过这里,要不然怎么可能……”徐倩忘记了答应志庆不闹情绪的话,忽然出口道。 香草翻白眼抵触的情绪道:“关你什么事?” 冉琴一抹苦笑,动动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看透了徐倩的心思,心中的醋意更甚。 “好了,别闹,记住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志庆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招呼他们赶紧进去。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在打开房门时,几个人进入屋里踏起一片尘埃。拉开窗帘,白晃晃的光现刺拉拉倾射了进来,瞬间扬起万道光芒。光芒中有很多灰尘颗粒,随着光圈转动着。 “看那边?”冉琴一眼看见砸破的小门。几个人呼啦一下子都挤过去看,小门里面乱七八糟的,一股股难闻的味道扑来,乍一看里面的环境,让人咂舌不已。 大家虽说是成年人来的,但是也只有文根和志庆是过来人。他们俩是一目了然里面的境况,各自心照不宣而已。 钟奎没有在小门里面,志庆他们见此情景颇感意外。 第237章 梦遗 钟奎去什么地方了? 他没有翅膀不会飞,他没有异能不会遁,也没有传说中的隐形衣可以穿。他去哪了? 钟奎是又冷又饿回到文根的家,把文根那对老父母乐得跟什么似的。嘘寒问暖,还忙活着给他煮面条。 志庆他们闷闷不乐的回来,在考虑要不要去报警的想法,进门来看见这丫的端起一大碗面条吃得是香喷喷的。 “你……哎呀,哥你急死我们。”香草哭笑不得,扬起粉拳就砸他肩头。 “舒服,继续砸。” 他笑嘻嘻看着冉琴,口里吞咽着面条,含笑点点头算是招呼。 “嗨!你就给我稍停稍停,我们这么多人找你,你就没有感动?”文根不依不饶道。 徐倩和冉琴,面上凸显各种复杂表情,没有出声。 “没事就好,你们都辛苦了。”文根老爸一脸憨笑道。 “没事的,老哥,你给嫂子出去玩,我这里给你五十块钱,你去……”志庆想待会大家伙有事商量,只好让二老暂时避一避。 “不,师父,这不能……我们出去,你们好好的。”二老心知肚明,年轻人有事。他们不能瞎参合,就只能避开。 徐倩自告奋勇刷碗,冉琴和香草一边一个挨着钟奎,志庆和文根各自坐在另一张板凳上。要他把前后经过讲述一遍,钟奎莫奈的笑笑,身子往后一靠,深邃的眸子陷入思绪之中……在文根把房门锁好离开后,他呆在小卧室里,无法抗拒各种难闻的味道,却又不能从这里出去。唯一的窗子,不但加固还焊接了粗大的铁栏杆。 想从窗子出去的想法破灭,只能看大门。 大门上挂的是那种老式铁锁,如果是现在那种暗锁,在里面的他就不用愁不能从这里出去了。 如果用硬物砸门,就怕惊动附近的居民,到时候把自己当做是偷儿,那就糟糕了。左思右想,他还是放弃了砸门的想法。 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布褂对襟衫的钟奎,稍微停下走动,冷沁感就见缝插针的袭来。‘嘚~嘚’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两个冷战,退出小卧室。 来到客厅,看见沙发,就有一种想倚靠在上面取暖的想法。钟奎把身子埋在沙发里,抱紧胳膊卷曲躺卧着。 还是冷,皱起眉头,再次坐起来。沙发上有一个布垫,好像是细碎花布拼凑起,用手工针串联起来的。伸手把布垫抱住在怀里,依旧卷曲身子躺卧下。 这种姿势虽然不是很舒服,两腿因为杆伸不直很不舒服。但至少是上半身还暖和了些。躺下之后,困意袭来……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县城的家里。 不但是在家里,好像还躺在自己那间大床上。房间门半开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来自外面,他好像在等待一个人。 一股女人香的气息扑来,一抹娇小的身影,款款对着躺卧在床上的钟奎走来。 意识里好像没有什么无伤大雅的感觉,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接受和被接受。 进来的身影看不真切,像是香草,仔细看又不像。像是冉琴……更像是徐倩,却又感觉不像,反正进来的这个人,就那么亲昵的挨着他躺下。 女人身无寸缕,白皙嫩滑的皮肤,乏着淡淡的光泽。是男人怎么可能在这具极具诱惑力的酮体面前淡定?他不能淡定,手不受控制的上下游走,女人小鸟依人般,任由他的抚摸,不一会儿的功夫,女人的身体就泛起了一层红晕。 钟奎可是憋足劲的想在女人身上爽一番,他就像一头饥饿了半生的狼,凶猛肆意的向女人身下横冲直撞去。忽然……一阵惬意感席卷而来,让他有一种浑身筋络细胞都飘飘欲仙的感觉。 当然这段,钟奎没有讲述出来,面前可是有三位美女在的。他讲述的是在那种感觉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那种感觉肆意扩散在全身感觉器官后,钟奎蓦然醒来,醒来之后,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暗影迅疾消失在破损的小门处。 细细回味刚才的梦境,他讶异一惊,急忙起身查看,发现自己居然梦遗了。 而导致他梦遗的始怂恿者,一定是刚才一闪不见的暗影。他刚才实在是太过疲乏,才会在梦境里与模糊不清的女人行事。 这个暗影应该是一具幽魂,幽魂利用他大脑储存的人物,来模仿出形象,诱惑他进入状态。凭他的推测和嗅觉嗅闻到幽魂不是朱霞,那么是谁? 暗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为什么没有从门口出去,反而进了小卧室。难道小卧室里还有端倪?这样一想,他顿无睡意,立马起来收拾一番已经湿漉漉的裤裆处,寻觅刚才一闪不见的幽魂要紧。 进到小卧室,里面没有幽魂的存在信息。 不可能!他敏锐的嗅觉和视线,一寸一寸的搜索这不大的空间范围。 钟奎的视线,落在暗角处几块与之其他颜色不同的砖头上,砖头颜色呈现干燥暗红色,而其他的砖头则是潮湿,还有些风化的趋势。 他伸手推一下那几块奇怪的砖头,这一推还真的推出问题来,原来这几块砖头是活动的。 钟奎把砖头挨个取下,取下的砖头处,露出一个四四方方黑糊糊的洞口。他比划一下,足可以进入,就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里面仅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间,脚下很平整,倒像是人为故意修的这一条地下暗道。这条暗道通向什么地方?钟奎不去想,反正在进入暗道时,没有感觉到有危险存在。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他的前面出现一道门,门是有插销的,插销在他这一面。 拔出插销,房门开启,进入之后是一个大一点的空间。好像是休息室什么的,里面还摆放了一张长条椅。椅子上还有一摞废旧已经布满灰尘的报纸,看来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要不然怎么会有灰尘来的? 而这里一目了然,好像没有别的出口,钟奎顿感奇怪。这里没有一个出口,那么搞一间这个屋子干嘛?他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椅子下。 椅子下面也有些砖头颜色跟之前那间小卧室颜色相似,他俯身蹲下,伸手触摸砖头,发现一些松动。就势轻轻一推,砖头推开了,把头伸进去探看,里面是一个大的空间。 医院停尸房是在地下室,而钟奎却从另一个地方摸到停尸房来了。 第238章 神秘的通道 当他从另一边钻出来时,眼前看见的是,一具具躺在活动床上的尸体。 一个刚死不久的新鲜女尸,陈列在停尸房。他没有去看都知道,刚才那一抹暗影,非她莫属。也深知,冥冥之中,他们相互利用了一回。 现在得想法从停尸房出去才行,要不然就会冻成冰棍。 就在这时,停尸房门口传来说话声和开门的声音。 他迅速的遮盖好活动砖头,就势爬上一张活动床上,拉过一张白色的布单覆盖住全身。冷啊!一股股冷冰冰的气息,瞬间包容住他。不敢动弹,只巴望他们快点完事好想法走人。 “这么晚了,还送死人?” “是啊!医院就是这样,死人很正常。”车轱辘滑动的咯吱声,夹杂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停尸房的门轰隆一声开启。 “咦!没有床位了。”推尸体的男人说道。 “我去外面推一张进来,你稍等。”另一个男人好像出去了。 停尸房一阵安静,推尸体的男人,可能是看见一具具尸体心里畏惧!他没有等到那个人转来,就急忙溜出去了。 乘此机会,钟奎急忙翻身爬起,快速的下地,探头在门口一望发现没人。三两步就跑跳出停尸房,一路往有灯光的过道跑。 “那间房子通停尸房?”志庆惊讶道。 “是的。” “哥,你吓死人,以后不要这么冒险。”香草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说道。 “哈哈哈!没事,你哥哥是谁,鬼怕我,人也怕我不是吗?”钟奎大笑道。 “无语,简直是不可理喻。”徐倩表示不解,心里隐忧更甚,她迷惘了,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对方是一个奇怪的人,做事和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甘愿冒如此大的危险,就不怕出什么岔子?”冉琴满眼的关切神态道。 “这件事跟文根有关。”钟奎说着,爱怜的目光看向香草,“也跟你有关。” “我?” “对。”他肯定的语气看着香草点头道。 “咱们安静,等钟奎分析一下。” “不能等了,再等要出事。”钟奎凝重的神态道。 “怎么?” “下一个是李书豪。” 李书豪在志庆他们离开后,默默念叨一遍刚才那个人给的号码,打着哈欠再次去睡觉。 他梦见了自己的脸,脸上那一块可怕的红斑。突然裂开,裂开的口子流出很多血和脓水,还有滚动着的蛆虫。 惊愕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感,浑身充满虚弱和恐惧。意识里感到自己被荒诞怪异的梦境困住,极力想醒来。 忽然,他感觉裂开的伤口处一阵膨胀感,接着从伤口处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来,手很白,指甲很长。 他尖叫,挣扎、蹬腿、浑身颤抖。那只手却没有因为他的动静而停止举动,继续慢慢慢慢,一点点的伸出来。 啊……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面庞几乎要被绽裂一般。眼睛却能看见一只手出来后,接着就是半个肩胛。 这怎么可能,只听说女人生孩子,还从未听说过脸上也可以长出一个人来。李书豪吓得半死,在梦魇中苦苦挣扎。 “书豪,你不是说我们融为一体之后,永远不分开吗?” 声音阴森森来自面庞上,是小兰在说话。 的确李书豪在第一次想得到小兰时,他舌头灵活tian舐着她漂亮的耳轮,滚烫带着肆意挑逗的呼呼热气,袭击着女孩的面庞,她痴迷这种感觉,这才是爱情的味道。 “兰,我们融为一体,以后永远不分开。”他在她耳畔亲昵的呢喃,手四下运动着。 就是在这间不大的阁楼里,李小兰第二次和另外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第一个男人是那位主任,第二个男人就是他李书豪。 娴熟的迎合,双方都达到预期的巅峰,“你不是处女?”李书豪语气里带着责备。 “你在乎处女?”李小兰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来不及抹擦身上的脏污,就赶紧起来,想用柔情似水来打动眼前这个男人的心。 “哼!笑话,谁不愿意自己老婆是处女?贱货!滚……” “书豪,别!求你,我……我那次是错误选择,你就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他妈的贱货,滚。” 啊啊……不要!李书豪大叫,面部撕裂般的疼痛,他大喊出声。愕然醒来,‘呼呼’喘息,满头冷汗。面部真的好痛,手下意识的摸一把,举起放在眼前一看,全是脓血…… 手指染满脓血,脓血就像胶水似的紧紧贴在指尖上,指肚上,手掌心里。忽然,他觉得不对劲,惊颤的看见,刚才摸了一把脓血的手指开始腐烂,发出一股恶臭,手掌心开始疼痛起来。 “熬……哟!”这一次是真的醒来,茫然无措四下看,浑浑噩噩一晚上的噩梦,让他分不清时间是早上,还是中午。 扭头看向小闹钟,指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运作。骇然想起刚才的梦境,抬起手掌心来看,白皙的纹路,修长的指节,悻然一笑,没有腐烂就好。 外面的天肯定很阴霾,窗口看不到阳光的渗透,李书豪慵懒的拥被而卧,还没有打算起来。 门外有动静,应该是房东!房东喂养了两只鸡在楼顶,她每天都会经过他门口,提着鸡饲料去喂养。似睡非睡,朦朦胧胧的感觉,一声清脆的呼喊唤醒了他呆滞的意识。 “书豪,我买了一条鱼,你看看怎么样?” 天,小兰的声音?李书豪大惊,目测自己还在噩梦中,根本没有醒来? “起来啦。你看看怎么样?”一个活生生的李小兰,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出现在面前。 他惊愕住,意识迷离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她。意识里清清楚楚记得她是死了的呀!她出现在眼前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真实? 为了想证实这是怎么一回事,李书豪决定起来看看。虽然他心里是万分恐惧,但是却在无法摆脱这种幻觉的苦楚中,只能莫奈的接受一切。 在他的记忆里,李小兰曾经是说要买一条鱼来的。那不是还没有买吗?可是怎么可能在她死后,还买鱼来的? 第239章 毛骨悚然的恋爱 李小兰爱唱歌,她一边唱歌,一边在破鱼肚。没有转身,好像知道李书豪就在身后,她的手还在鱼肚子里,忽然,抽出血糊糊的手来,捏紧手掌心笑嘻嘻的问他道:“你看看鱼的心,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看着血糊糊的手,带着一股腥味扑进鼻息间,他想呕吐……呕!弯身对着炉具旁边放置的垃圾桶就吐。 李小兰没有理会李书豪的狼狈模样,自顾自的把鱼放进锅里,拧开液化气。蓝色的火焰呼呼tian舐着锅底,鱼在锅里依旧跳得欢腾,‘咯嘣~咯嘣’一声声毛骨悚然的震动和闷响,从锅里顽固的传进李书豪的耳膜里。 “小兰,求求你放过我!”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伫立在炉具旁边煎鱼的李小兰就跪下。 “书豪,你这是怎么啦?你不是喜欢吃鱼吗?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得办到。” 男人的承诺几分钟,而女人的承诺是一辈子不是吗? “小兰,我错了,曾经对你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办到,你究竟想怎么样啊!。”他快要崩溃一般。 “别闹,你听听,鱼在锅里已经没有声音了,这说明什么呢?”阴森森的话语,一字一句仿佛就在耳边,不是就在眼前。 “什么?” “说明,它的死期近了。”李小兰青白色的面孔,滴血的眼眶,鬼魅的笑意看着李书豪道。 “让我死!死!死!只要你高兴。”他疯狂了一般,对着墙壁撞去…… 钟奎他们急切的告诉房东,说李书豪有危险。 房东不信,他说李书豪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在志庆等人的再三说明下,房东放他们进来,一起往阁楼跑去。 门口炉具还在,液化气不见了。此刻房东心里也害怕起来,要是液化气爆炸,老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会把他们这座房子整个的掀上天去。 李书豪的房门紧闭。房东摇头,他没有阁楼的钥匙。 ‘笃~笃’徐倩觉得还是礼貌的好,她径直去敲门。 “这时候不要玩礼貌,让开。”钟奎阴沉着脸说道。 他退后几步,呼一下子冲上去,欲撞开房门。 文根、志庆也做好撞门的准备。 他们轮班来,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害怕看见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香草手掌心出汗了,她是紧张。 冉琴想到报警,却没有看见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说明情况。 为了慎重起见,钟奎安排徐倩,冉琴、香草都到楼下去。他担心的是,液化气泄漏,万一进去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们拒绝离开,一步不离的守在他们身边。 房门咔嚓一声,撞开了。 他们一窝蜂的涌进去。 李书豪满脸是血,气息奄奄躺在地上,液化气呼呼的冒出来,幸亏他们来得及时。 液化气被关闭,他被他们手忙脚乱的送进医院。 钟奎敏锐的查看着阁楼里每一寸空间,在李书豪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水。他递到鼻息下嗅闻一下,眉头一皱,这种味道跟朱霞屋子里茶几上那杯水的味道几乎雷同。 事情还没完,李书豪出事,王琳发现小芳今天没有来上班。 钟奎坚决的对王琳说不要见小芳,他要知道那位主任现在在那。 他从王琳这里打听到,主任不但结婚了,还很快有了孩子。据后来有人说,这位主任不简单,一脚踏三只船。 其实在外面早就物色好了自己终生厮守的爱人,却在医院勾三搭四。 主任的孩子要做百日,好像请假在家里陪伴老婆,忙碌于办喜酒的事务。 徐倩接到老爸的电话,要她回去一趟。 志庆接到上面的指令,他得提前出发去外地勘测。但是在走之前,他很想知道一件事。 文根很想随同师父一起去,怎奈儿女私情让他分不开身。可惜的是,香草始终对他不咸不淡,若即若离,让他很苦恼。 钟奎忙于查找医院线索,对他们的事情懒得过问。 发生在医院和朱霞的事情,把钟奎的原计划打乱,他的原计划是想要和志庆一起去哪无人荒岛看看。 话说;没有无不散之筵席,有聚有散是常有的事。 在志庆和徐倩要暂时离开他们时,钟奎讲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件事跟三个人有关,一个是文根,一个是香草,还有一个是朱霞。 朱霞因为无意间撞到某人的好事,遭到毁灭性的报复,不是偶然来的。而是她太过贪婪,一次次的讹诈某人,所以招来杀身之祸。 那一晚,朱文根住院是因为香草,自卫咬伤了他。 朱霞下班是因为身体不适,那一晚该她值夜班的,她临时找了小兰替代。 朱霞回家昏昏欲睡,刚刚躺下,就看见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再也不敢睡,就起身想出去找一个人说心里话。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她还特意的打扮了一番,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白色连衣裙,满怀希望的去赴约。 她给那个人叩机,得到回复让在原地等待。 结果一直等待到很晚很晚,都没有看见来人,朱霞失望了。她就不停的给对方打电话,在无人接听的情况下,最后只得放弃。 她不敢回家,害怕回家看见那个恐怖的男人。 朱霞喜欢运动,运动可以保持身材永远苗条。 香草跑出家门。 朱霞在原地打转。 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女孩,为了摆脱心理的恐惧,各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 那一晚香草也是身穿白色睡裙。 跟踪在她身后的邪灵,很兴奋就像得到了生死令牌。他势在必得要把香草得到手,在进入暗黑空间里,却忽然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为什么它会失去判断能力呢?原因是这个。” 钟奎说着就让香草从脖子里取下一根红色的丝带,丝带上系着一个香囊,里面是她娘留给下的护身符。 他还有一件事隐瞒了香草和志庆他们,这个护身符他也有一个,是钟明发留下的。香草身上那个也是钟明发给香草的,当时她还是婴儿时期,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邪灵在失去判断力之后,就毅然跟踪上了朱霞。 也就是朱霞替代了香草死亡。 第240章 生死令牌 邪灵是附体在文根身上来a市的,他在制造朱霞复时,身上沾染的文根体气自然就传输给了她。 她就凭着这股气息找到文根,从他身上下手…… “钟奎,别说了。”文根打岔,一脸的羞愧。 “原来是这样?我是感觉奇怪,他从医院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我去医院看他,发现那个朱霞……她那个时候已经不是人了?” “对。你和文根的误会也就在这。”钟奎希望香草和文根在冰释前嫌之后,能够和好如初。 香草郁闷道:“从县城返回,我一路发现他就莫名其妙的,那个时候就出问题了?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 “因为你没有辨别能力,加上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忙三癞子的事,这不能怪谁。”钟奎耐心的解释道。 “嗯!香草真的是福大命大。”志庆赞许道。 冉琴说:“好险。” 徐倩满脸的困惑:“额。太诡异了。” “钟奎,你告诉我,医院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志庆真心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却又无奈。 “这个暂时不能泄露,不过一有好消息,我就告诉你。” 钟奎担心的还是徐倩,他看着她。 她没有读懂他的想法,只能低头尽可能的避开他的眼神。 “我给你们建议的事情,一定要照办,别拖泥带水,对你们不好。”钟奎这话是对徐倩说的。 “嗯,好的,不过你……”她很想说;你要不要去香港?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说不出口。女儿家特有的矜持,她还得保持,不能为了他丢份。 志庆在中午时分回去的,他得准备准备。 徐倩告辞出来,希望钟奎能送她一程。 两人在众多视线的关注下,一直保持距离。至少是两尺远!一路走出来,钟奎一直沉默。 “你就没有什么话给我说?”徐倩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说什么?额,你小心点。”钟奎想把旅馆不能在继续下去的想法告诉她,可是一时不知道用那种方式来说,怕的就是,对方在听到旅馆的实情后,会害怕,从而再次产生对他那种要命的依赖心。 徐倩无语,暗自道:得!也许真的是没有共同语言,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挥挥手,嫣然一笑道:“那再见。”笑容在脸上僵住,多么希望他能懂她的心。 挣扎许久,说出一句没有营养的话。“我给你喊车。”钟奎没有注意不远处已经有车子在等她。心里想的是,她太单纯,容易相信人。不由得再次紧跑几步,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别太单纯,要多长一个心眼。”这一番话在他心里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努力搜索从记忆里找到憋出来的,这些话还是志庆曾经对他说的。 “好,谢谢你。” 徐倩眼神里隐藏着失望,沮丧的目光,一步步走向等待她的车子。一辆黑色ca770红旗轿车这是象征社会地位的层次道具,有路过的人,对这辆车和她投以惊羡的目光。 送走徐倩,钟奎松了口气。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完成一件至关重要的任务似的。他觉得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她不适合他。 文根和香草和好如初,是必然的。两个人好久没有见面,自然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去医院查找线索就只有冉琴陪伴。 冉琴话忽然好少,变得静娴下来。 天阴沉沉的,好像在酝酿一场阴谋,这场阴谋应该是蓄积一场大雨什么时候来临。 闷热的空气让人烦躁不安,小孩儿因为不好好吃饭大人心烦,他扬起手掌瞬间爆发暴虐‘啪啪啪’狠狠打在孩子白嫩的屁股上。 孩子屁股上立马红云一片,孩子哇哇哭得鼻涕眼泪的。 听着孩子哇哇的哭声,冉琴眉头一皱,“他们咋对孩子这么狠?”说着话,视线瞥向,打孩子的男人。 “小孩子皮,就像我……”钟奎粗眉毛一扬,嘴角勾住一线笑纹道。 “噗!” 冉琴没有穿制服一样的好看,身材更加面苗,脸蛋在细碎花的确良衣服的衬托下,白里透红,像苹果。 钟奎没好意思直视她,只能偷偷一瞥。 冉琴抬头,脚下小心的走着。 “他们可真逗,把衣服晒在葡萄架上,葡萄架那些叶子上是有虫子的,要是虫子爬在小孩子的衣服上,就糟糕了。” “什么虫子?” “那种猪儿虫,胖嘟嘟的,挺吓人,不过它不会蜇人。”冉琴一脸得意的神色。 “哈哈!你是城市人,怎么知道猪儿虫的?”钟奎憨笑,惊讶,难以置信。 “我也算半个农村人!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冉琴骄傲道。 巷子里有两女人,一个端着簸箕在倒腾簸箕里的豆粒,一个在修剪花草。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钟奎和冉琴说话的声音吸引过来。 说话没有什么好吸引的,而是他们俩的样貌,引起了这对三八的好奇。 “嗨!看看,好奇葩的一对。”挤眉弄眼,掩住嘴笑出声;“呵呵呵” “绝配。”撇撇嘴,玩味的目光,从头到脚把冉琴和钟奎看了一遍。 冉琴有听见,她职业性的威严目光,犀利的直视过去。顿时把对方戏谑的神态给威慑住,满嘴八卦的话噎住在喉咙管不敢再冒出来。 她身姿飒飒,气质颇佳。身边却陪伴着一个,相貌奇丑,谈吐木讷,缺乏幽默,行事怪癖的男人。怎么不可能引起别人的关注,一路从巷子里出去,不光是那对三八嘀咕他们俩,还有些太婆也是投以他们俩惊讶的目光。 钟奎有自知之明,在听见这些杂音之后,他立马做出相应的对策。刚才给冉琴是一尺远的距离,现在保持在两尺远。 在无数的目光关注下,两人走路显得拘谨起来。他们俩就像一对上舞台的小丑,在聚焦灯柱下艰难的前进着。 钟奎要去医院看李书豪,在路上他把大致情况对冉琴讲了一遍。他需要她的协助,但是却跟职业没有瓜葛。她是县城派出所的,根本在这里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相反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市公安局的级别高她不知道多少倍,怎么能容忍一个小县城而且还是派出所的所长来搀和这件案子。 第241章 阴谋 对于医院护士李小兰碎死案件,市局也无从下手,没有他杀的可能,更没有自杀的迹象。这宗离奇案件只能挂起来,等时间和岁月来沉淀它。 目前有几个问题需要查明,一个是朱霞在出事前究竟受到什么样子的惊吓?是谁策划了这一出惊吓阴谋的?李书豪难道仅仅是因为李小兰的感情纠葛,才会产生轻生念头的吗?朱霞屋里的地下通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通往停尸房?她的房东是谁?朱霞——王琳——小兰——小芳——李书豪——主任,这几个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冉琴在听完钟奎的讲述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她觉得这宗案件凌乱且复杂,看似是几个各不相干的事情,但是串联起来,彼此都有隐秘的关联之处。 主任以及王琳个人背景有没有复杂的隐形的关系链?她个人认为,李书豪、小兰、小芳,都是过河萃子,被人利用,完了就丢掉的工具。 公交车,在早上很拥挤,上班族,上学的,还有一早去菜市场买新鲜蔬菜的。大爷、大妈、学生娃,一脸焦急神态的上班族,堵住在车门口,想挤进去上车占位子。 “挨个上,别急。”售票员从前面探出半个头,出口制止道。 年龄大的,被挤开,无奈的杵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毛头小子,年轻人都上车了。他们只能在最后上车,感叹岁月不留情,恨自己为什么就不中用了呢? “大妈,你先上。”冉琴笑吟吟的看着,一旁气得唧唧咕咕骂人的大妈喊道。 “你喊我?”大妈不相信的看着这个漂亮女孩道。 “嗯,上去!” “谢谢,大好人啊。”大妈高高兴兴的上车,钟奎早就占了一张位子,见大妈上来了,就急忙起来让她坐。看着这奇葩的一男一女,大妈想;今儿个咱怎么这么好的运气,遇到这对善心人。“谢谢啊!”屁股挨着板凳,笑容把满脸的皱纹撑开来,她活脱脱就像年轻了几岁似的,乐呵得,合不拢嘴。 站着的人只能扶住车扶手,车厢里充塞着各种味道,这种味道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更是生活中的味道。 公交车拖着长长的辫子,行驶在各自的轨道上,途径一处狭窄的街道时。车里的人都把头伸起老高,前面一辆公交车被树枝枝桠给挂住了。阻碍了交通次序,堵住了要前进的车辆,有人骂娘…… “这个辫子什么时候摘掉就好啦,它拖着辫子不方便啊!”车里一人幽默道。 幽默的话,惹来满车人们的哈哈大笑。 李书豪经过急救,情况好转。额头是他自己在墙壁上碰撞的,液化气是他自己搬进去的。是意念的崩溃,让他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冉琴在医院外面买了两斤白糖,五个苹果和钟奎一起奔病房去看李书豪。 李书豪在输液,一名护士在给他考体温。 “笃笃” “进来”护士的声音脆生生的,随即拉开了病房门。钟奎见这个护士面熟,她是小芳。 “你们是?”小芳警惕的问道。作势要把他们俩拦截在外面。 “我们……”钟奎刚想说是李书豪的朋友。 “让他们进来。”李书豪微微欠身,看向门口说道。 小芳侧身让钟奎他们俩进来,可是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看向李书豪道:“主任吩咐了的,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休息,他们……” “小芳,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就说几句话而已,你如是不放心就守在这里好了。” “额,随你!我去忙别的事情。”说着话,她转身就走。 钟奎立马对冉琴暗示,让她跟去。 冉琴会意,闪身出门,跟随小芳去了。 “怎么样?好些没有?”钟奎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拉动病房里配置的一张椅子坐下。 “谢谢,看,还花费你们的钱,真不好意思。”李书豪歉意道。 “别说废话,咱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话赶紧告诉我。” “额……我不好,干了不该干的坏事,理应受到报应。我……没有什么话给你说,谢谢你们救命之恩。”李书豪很顽固的口吻道。 “你干的什么坏事,讲出来我听听。”钟奎顺藤摸瓜道。 “辜负了小兰,就这事。”右边脸肿起老高,一层纱布沁出点点淡黄色的脓血痕迹。 钟奎避开他的话,单刀直入道:“你爱小芳?” 李书豪面庞肌肉微微一颤,辩驳道:“没有,我没有爱了,小兰死了,我的心也随着她死了。” “你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钟奎气势逼人道。 “好了,我想休息,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李书豪说完拉动被褥遮盖头,果真就闭眼假寐起来。 小芳发现冉琴跟在身边,驻足、生气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冉琴观察到,小芳心里好像在害怕什么,她在说话时,眼神慌乱,不停的看四周。 “保护你。” “你……保护我?”小芳指了指对方,然后指着自己,脸上一副不屑的神态,有些轻视的口吻道。 冉琴认真,真挚的语气道:“是的,我是来保护你的。”、“凭什么?笑话哦!我需要保护吗?” “你需要,因为你害怕。” “你……哼!懒得理你。”掉头就走。冉琴继续跟上。 实话;小芳心里的确害怕,她害怕很多。害怕小兰,害怕朱霞。从表面上看,医院里好像不知道朱霞已经死亡,但是她知道。 就因为她知道,所以在护士值班台,给小兰主动提起朱霞的事情。 从李书豪的病房出来,原本是想去找一个人说他病房里的情况。可没想到,被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给跟上了。 一名护士在医打转转想方设法的躲避,身后女子的跟踪,一前一后的在医院捉迷藏。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他急匆匆地迎面走来。 “小芳,你在干什么?” “主任,我……没什么”苦着脸,扭头看向身后,刚才那个难缠的女子不见了踪影。 “是不是有人跟踪你?”主任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后面,关切的问道。 咬咬嘴唇,坚定的摇摇头道:“没有。” “哦,你去忙!” “好,谢谢主任。” “去去!” 钟奎和冉琴碰头,两人都摇摇头,一无所获。 他决定带她去朱霞的租住屋看看。 第242章 物是人非 两人从医院出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故意绕了一个大圈子,才从侧面往医院后面靠拢。 房子还是老样子,钟奎生伸手去摸钥匙,钥匙还在。打开房门,进去一看…… 不但是房里的摆设变了样,就连那扇小门也焕然一新。就好像是有人重新进来,把屋子收拾了一番,还给修缮好了似的。 进入小门,里面的情景更是变得让钟奎和冉琴误以为走错了地方。两人都愕然一呆,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切,有些不明觉厉。 粉红色的蚊帐,崭新的家具,有条不紊的摆放在应该摆放的位置。一丁点也看不出凌乱的情景,那些胡乱甩在地上的腐烂衣物和那些发霉的纸屑,更是消失不见。 整个屋里不但没有了奇怪的味道,还飘溢着一股熏香的香味。 “你带我来看这个干嘛?”冉琴困惑不解。 “不,我带你来看的情景,不是这样的。”钟奎迷惘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此人好像是外地人。 说的话,他没有听懂。 冉琴听明白了。 此人是上海人,在问他们俩为什么擅自进入他的房子。 钟奎听冉琴这么一说,眼前一亮,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朱霞的朋友,她给我们的联系地址就是这,我们来看看她的。”他把对方当成是朱霞的房东。 “朱霞,不认识。”这位一副如临大敌一般,一直保持戒备心看着他们俩。 “以前在这租住房子的女孩。”钟奎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总想找到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认识,要不我们去派出所问问。”对方完全把他们俩当成是诈骗犯了,要不是顾忌他们是两个人,说不定已经动手了。 郁闷,钟奎特别郁闷。 冉琴无语,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最后两人决定去找志庆的朋友游放。 游放今天没有上班,在家。他和志庆年龄相仿,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成家。也许是童心未泯!居然在玩积木。 积木是提高心智和计算的游戏,钟奎是一窍不通,觉得这些大大小小的木块,没有什么吸引他的亮点。 冉琴喜欢,在和游放谈话时,她不失时机的递给对方一块有用的木块,建议应该堆在什么位置才有用。 钟奎吸吸鼻子,他嗅闻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游放询问了一阵志庆的情况,然后就谈论医院最近的人事调动。这些都是医院内部的秘密,他没有把钟奎他们俩当成外人,也就畅所欲言的谈论。 他是医院的骨干,也是一位有着精湛医学临床研究的优秀医师。 游放谈到那位花心主任,不由得嗤之以鼻,他说最看不起这种无视情感,不尊重女性的庸人。 钟奎问:“主任和李书豪关系怎么样?” “唔!还不错!这新来的实习生,怎么着也得好好巴结一下上司。” 一旁的冉琴继续在帮助堆积积木,不时投以探究的目光看向游放。 从游放家里出来,钟奎果断的觉得主任有问题。 冉琴却说道:“游放的心思缜密严谨。” “怎么说?” “我无法看透他心里的活动。” “那是,人家可是老医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小警察给看透来的。”习惯性的吸吸鼻子,“他家里那股气味好熟悉。” “你说的是熏香味道?” “嗯。” “熏香可不好买,一般的人家买不起。”冉琴无意识的说道。 “哦!” “我觉得应该保护李书豪。”冉琴肯定的语气道。 “嗯,你看着办,我想去会会那个主任。” 两人一同进医院,走向不同的地方。 主任可忙了,心里琢磨着儿子满百日时,应该忙些什么。 钟奎出现在他办公室。 主任职业性习惯的询问:“挂号单子给我,那里不舒服?” 主任上半天班,下午就得忙活请客的事宜。所以他的时间很紧,见这位奇怪的病人三缄其口,他生气了。 “你是来看病还是捣乱的?”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 “你灾难临近。” “你是神棍?”胡主任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奎道。 “不是……”语塞,呆住。 “出去,马上给我出去。”胡主任没有丝毫让步道。 “好,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找我我的叩机号码。” “出去,你有叩机了不起啊?我还有这个呢!”主任猛然抓起,办公桌上的砖头机大声呵斥道。 砖头机,可是现今市面上,刚出来的一款电话,很热卖的。钟奎他看连看都没有看见过,又怎么知道这个是电话呢! “好,我走。”钟奎郁闷的退出主任办公室。一时间没辙了,他想起冉琴在李书豪的病房里,就决定去他那看看。 小芳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李书豪的病房里,偶尔出来一下,也只是小小的耽搁几分钟。 你要知道冉琴干什么吃的,她可是瞅准机会…… 小芳再次出去,几分钟进来,捂住一个大口罩,端着一个装了一管注射器的盘子。注射器旁边是一瓶,跟云南白药差不多的那种白色的稀释粉末。 料想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小芳把病房门随手一关,大口罩上眼眸里一闪而过一抹浅显的狞笑。 看着小芳拿起注射器,稀释完药液,推出一丁点空气,就要给躺在床上的李书豪注射。 李书豪身为医生,还是好怕那种细细钢针扎进皮肤冰凉的感觉。在液体药物的催眠下,他浑浑噩噩,神智有些迷糊。 “要打针?” “唔。”注射器冒出一串蓝色的气泡,细细的针管对着他…… “你这是用的什么药?”李书豪面部抽筋似的颤抖着,他太熟悉这个颜色的药物,是用来给危重病人麻醉和产生幻觉的违禁药。 小芳没有做声,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门口闪进一抹身影,扬起一脚踢关房门,‘噔噔’三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小芳手里的注射器。 “你干什么?”小芳柳眉倒竖大喝一声,前来争夺。 小芳这一激烈的反应,越发证明注射器里的药物有问题。 冉琴把注射器往身后一递,沉着应对,暗自掂量对方,用一只手足以能够应付得了她,举手还击‘噼啪’一拳头砸在小芳的胳膊肘上。疼得她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是拼命来争夺那管注射器。 第243章 峰回路转 钟奎刚走到病房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推开一条缝……就看见里面在打斗。 闪身进入,接过冉琴递给的注射器。 注射器安全到达钟奎手里。 冉琴就大展拳脚,三两下就把小芳制服。 李书豪被钟奎他们第二次搭救,他感激涕零。之后脸上显现惊慌恐惧的神色,求他们把他带出医院,说这里不安全。 医院都不能保证安全,那这个是什么医院?钟奎二人感觉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要是把李书豪转移走,势必会打草惊蛇,看着沮丧无比的小芳。冉琴决定要利用她演一出好戏,可是要想在短时间内,说服小芳不知道能不能行。 钟奎在门口观察。 冉琴扶起小芳,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为虎作伥最终的下场就像李书豪,你也好不了去,说不定下一个遭到灭口的就是你。”她的话是一针见血,字字句句都说得对方的心一颤儿一颤的。 “我们?你错了,我和李医生只是个人恩怨,跟别人没有关系。”小芳昂头,满不在乎道。 “是吗?那你害怕什么?你的心为什么要不安?告诉我啊?”冉琴剑芒一般的目光,逼视她道。 在对方犀利目光的逼视下,小芳瞬间就像漏气的皮球,泄气了。头低垂下去,浑身抖过不停。 “你们俩都是过河萃子,都是被利用的工具,趁早把事情老实交代说不定还有救,我们不是神仙,不能时刻保护你们。” “他娘的,老子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能怎么着。我豁出去了,我告诉你们。”李书豪激动的嚷嚷道。 “你……”眼一瞪,想阻止他。遭到李书豪的狠狠回瞪,她脸一白,哑声不再开口说话。 “告诉你,别枉费心机了,外面都是办案人员,你看我的证件就知道了。”冉琴把身上的证件掏出来,在小芳眼前一晃,随即麻溜的揣进衣兜里。 “你是公安局来的?”惊慌绝望的神色,身子越发抖得厉害。 “当然。”冉琴一脸严肃,威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小芳。 “我交代……”小芳有气无力道。 摆平了小芳,钟奎还有事情要做,他得去救一人。 胡主任家里可热闹了,可谓是宾客盈门,席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酒过三巡,他的老爹抱住孙子出来给宾客们敬酒。 孩子很喜人,胖嘟嘟红扑扑的脸蛋,真的是人见人爱。看见孩子,都忍不住想伸手在他脸蛋上拧一把。 路上堵车,钟奎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立马就飞到胡主任的家。 孩子笑得欢,抱住孩子的爷爷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突然,孩子神经质的发出哇哇哇大哭声。手舞足蹈,就好像被人卡主脖子在极力挣扎着一般。 孩子哇哇大哭一小会儿之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声嘶力竭的感觉,小脸蛋儿由红扑扑的变得就像猪肝色。 抱住孩子的爷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不知所云。 宾客中也有小孩的,不知道是因为受到婴儿大哭的影响还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也在同一时间大哭起来,一个个眼神里凸显出恐惧的色彩。 宾客们更是议论纷纷,霎时间都手足无措。 胡主任上前抱住孩子,发现孩子已经气息奄奄,他是掐人中,揉捏什么法都用了,还是回天无力。 几个月大的婴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的死亡。这可是有史以来最稀罕的怪事,宾客们是来吃喜酒的,转眼功夫喜事变成白事。 胡主任悔恨交加,他后悔没有听那位年轻神棍的话,想了许久,想不出来那个人留给自己的号码。他气糊涂了甚至于怀疑是自己老爸,用什么东西害死孙儿的。 老父亲是老泪纵横,无论怎么解释,儿子都听不进去。他只好去跳河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老人要跳河,这可不是好事。 宾客们瞬间乱套了,拉住老人责怪胡主任。就在胡家乱糟糟的不可开交时,钟奎按照李书豪给的地址,才找到他的家门口。 胡主任看见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概。 钟奎来迟一步,他让主人送走宾客。告诉他一件事,这个婴儿是被幽魂掐死的。而这个幽魂就是小兰,吓得主任面如土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为了让对方心服口服,钟奎建议主任把婴儿送到医院解剖。 初步检查外伤,婴儿脖子一道紫乌掐痕。经过解剖,婴儿稚嫩的气管粉碎性骨折,貌似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扯断的。 对于钟奎的话,胡主任信了。可惜太迟了,此时此刻他只能抱住婴儿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 按照计划,李书豪的尸体被推进停尸房。后又被钟奎偷偷的移走,送到安全的地方文根的家。 见师父和冉琴阿姨都在忙,罗小明心里慌得跟什么似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想加入他们。 钟奎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让香草好好的看着他,在傍晚时分就出门了。 小芳接到指令,晚上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当然,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钟奎和冉琴,就这么独自一人前去赴约。 小阳台上,一位风流倜傥的绅士,身着黑色西服。一张西式餐桌上摆着玫瑰、美酒、婚纱,这些众多女孩们无比向往,追崇一辈子的物质。 换上洁白的婚纱,目视烛光摇曳的心字图案。更是让小芳心中充满愧疚感,她后悔意志不坚定,把他心目中的爱人给出卖了。 轻轻的被对方,娴熟的手法,抬起白皙圆润的下巴。目光对视中,一双充满邪恶的目光在这张,较好无瑕疵的面庞上转动。 “你今晚真美。”声音就像他这个人,成熟的磁性立体感,充满诱惑力和蛊惑感。 第一次处在如此近的距离,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她忽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仰望他“你无时不刻都帅气,你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她想用动听的语言,掩饰内心的恐慌。 他低头,凑近她起伏不定丰满的胸部,脸挨着她酥软,弹性十足的位置。“嘘!你的心在狂跳,是害怕?还是欢喜,或者是恐惧?” “当然是欢喜,跟你在一起怎么可能恐惧。” 他抬起头,继续盯着她看,幽幽的说道:“他死了么?”问的是李书豪。 “死了。”脸滚烫,急忙低下头,心里发虚。心跳加快,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见。 第244章 幸福陷阱 “你很明智,也很乖巧,可惜不懂事。”他忽然变了一副面孔,变得阴霾不定,这让她心里没底。心突突跳得更快,她此刻就像一个无助的盲人,想抓住救命稻草那种感觉。 “我可以学会懂事。”她看着他阴霾的面孔,暗自吃惊,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不过你比她们更懂得欣赏我,她们没有你听话。”他由阴霾转晴,一抹蛊惑的笑意挂在嘴角,成熟男人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是他这迷死人的魅力,让众多的护士们甘愿受他驱使。爱他的冷酷,仰慕他的博学多才。 两只酒杯,两种酒,白色的是白酒,红色的是葡萄酒。他告诉她这种酒后劲大,要慢慢品尝才有味道。这种酒价格很昂贵,还是外地的朋友邮寄来的。 一杯红酒下肚,耳烧面热,他在她的眼里。更加伟岸英俊高大,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在做梦。 小芳不受控制一般,被他优雅的搀扶起来,带着体温的胳膊,体贴的拥住她。并肩朝他卧室走去,她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那就是进入梦幻天堂,她要做他的太太。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慢慢接近卧室,她的心就揪痛一下,也许自己真的错了,错的离谱。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没有骨气的屈服在,那位女民警的威逼下。 小芳觉得自己有点飘飘然把持不住的感觉,她几乎是被对方半拖,半抱往前走的。 他脸上一如既往的保持那一抹,足可以让她满足一辈子的微笑。迷醉的男人气息就索绕在她一呼一吸间,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小芳总是觉得这个幸福来得太快,有些不真实。也许这就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让她感觉不出那种想象中的安全感,才会让她感觉不到真实感的存在。 在幸福来敲门时,她想对他忏悔一番……呢喃的声音在喉咙打转,还没有说出来。她突然瞥看到他的眼眸闪现一抹令人发憷的凶光。 一种强烈的不安,像荆棘一般爬上心头。可惜她不能动弹,那杯酒里……有东西……。他把她扶住轻放在床上,抽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麻利的动作,捂住在她的口鼻间。 小芳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电灯开关,被人控制,‘啪嗒’一声,有人把开关拉下来关闭了。她失去了知觉,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被他拖下地,身上的婚纱被慢慢褪去,露出浑身的洁白。 李书豪告诉钟奎,自打他那天去停尸房,想撸下送给小兰的手镯挨打之后。小兰的尸体就失踪了,因为他偷偷去过停尸房,所以这件事一直不敢说出来。 朱霞给人的印象总是爱八卦,就因为她爱八卦,所以招来人讨嫌。 小兰受人指使去迷惑主任,讨来开启违放置禁药品仓库的钥匙。不小心被朱霞撞见,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小兰拿到一颗药,给她药的人说这是一颗,能让人发狂的药。她猜测可能是春药,少女怀春,浮想联翩,自然而然就想到这一方面去了。 小芳在门口放哨,由小兰亲自把那颗药放进朱霞的开水玻璃杯里。 下班了的朱霞在临走时去了一趟游放医生那,讲述了自己最近的苦楚。然后回家,在回家之后药力发作,大脑不受控制的产生幻觉,看见了那个血淋淋的男人,吓得狂飙出门,不敢再回来。 直到在十字路口出事,契机巧合被邪灵利用,造就了一具没有人性的复。 李书豪喜欢小兰,却不知道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工具,在他的真挚追求下,小兰最终答应做他唯一的女朋友。 可是在两人初次在一起时,他发现她不是处女,心里万般失望之余就找小芳诉苦。 小芳表面对李书豪示好,在听到他说小兰不纯洁时,心里一阵窃喜。认为扼杀小兰的机会来了,在之前她就接到指令,要求她尽快灭小兰的口,因为她的事情被朱霞看见,所以就得死。 小芳重蹈覆辙的上演了,害死朱霞的系列情节,这次协助她完成这起灭口计划的人,就是小兰深深爱上的男朋友李书豪。 李书豪不知情,在小芳要求陪伴她去卫生间时。小兰药力发作,看见无比恐怖的景象,从而被活生生的吓死。 为了演戏演得逼真一些,小芳故意在护士值班台尖叫,说看见一樶发丝就像蛇一样从小兰的头顶溜走。 听着李书豪后悔莫及的讲述,钟奎觉得该收网捉鬼了。冉琴准备把这件事整理出一份详细的资料,去市公安局报案。 冉琴的决定,得到钟奎的否决,他觉得李书豪讲述的事情,只能算是片面之词。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那只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还没有真正的露面。 小芳在病房里看见冉琴的证件,也只是假意的答应配合,却没有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而真正接触过那只幕后黑手的人是小兰,小兰已经死亡,不能构成对那只幕后黑手有威胁。 小芳在配合他们演戏,制造出李书豪并发症死亡假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没有找到小芳,钟奎和冉琴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预感小芳可能出事了。 小芳醒来,感觉浑身疼痛,也好冷……手脚被牢牢捆绑在一张冰冷的铁板床上,唯一能动弹的就是眼珠子。 不用费力她用眼睛可以见赤身露体的自己,嘴巴上贴了一张宽大的强烈粘胶带。努力的喘息,不知所措的眼眸,变得惊恐不已,心中的恐惧感随着她看见的环境,逐渐升温。 这是一间十平米水泥浇筑地面的屋子,屋里的光线很亮,她完全可以把屋里的环境看得清清楚楚的。在靠门口一个案桌上,摆放着各种医疗器械用的手术刀,镊子、还有她从未见过的器械。锃亮闪烁寒光的器械,仿佛在等待什么,她浑身颤抖着,眼珠子机械的转动着,恐惧让她呼吸急促甚至于想大声喊叫。 在靠右边有一个高大圆形的透明器皿,器皿里装的是,一具漂白色的女尸。不用看面部,她知道那是小兰的尸体。 门外传来动静,接着好像是有人悄声细语的声音。有两个浑身包裹得只剩下一对眼珠子转动的人进来了,看他们的装束,就像两位预备做一次大手术的医师。 “这样切割下来的效果是不是会很好?你觉得能成功吗?”虽然有大口罩捂住此人,她讲话的口音,还是让小芳听得真真切切的。她知道她是谁,可惜的是,嘴巴被封住,说不出话来。 眼珠子惊恐盯着他们的举动,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第245章 人性丑恶 矮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急忙用药用纸巾抹掉她的泪水。俯身看向她的眼珠子,四目相对,“别怕,等手术完了,你就会感觉很舒服。”此人虽然在极力压着嗓子说话,但是她的声音,一点不差的渗透进,小芳的耳膜里。 懊悔的神态,恨自己怎么就不小心上了贼船。愤怒的眼珠子,怒视他们似乎在发出质问;这是多么残忍的安慰,什么手术?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她挣扎着,蹬动着,很想大喊。 “你还是那么仁慈,对这些东西,别仁慈,我教你好久,你怎么还是在原地踏步?”说话的男人,就是小芳心目中的男神,他依然冷酷,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丝丝寒气。 “这我的天性,没法改变。”女人很无奈的口吻,扭身去准备做手术的器械。 “你记得第一次对我痛哭流涕,是怎么想的?” “我恨不得她们都死……” “那就好,咱们开始!”戴手套发出的拉扯声音,拿器械发出的磕碰脆响声,一声声都是那么的可怕。挣扎越烈,眼珠子就像要从眼眶里弹跳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要把她怎么样。 女人举起一管蓝色的注射液,对空挤出一串串气泡,眼眸一闪杀气森森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小芳知道,这一管蓝色的注射液在进入她的血管后,会产生什么样子的效果。眼泪流淌得更迅猛,女人是水做的,眼泪对个别人类是有作用的,至少可以博取同情心。但是在这里,眼泪就是废物,没有丝毫价值。 蓝色的液体,如期注射进极力挣扎小芳的胳膊上。困意接踵而来,视线模糊,眼泪凝固……她的脑海里,还残留着十几分钟前的那一刹幸福。 药棉擦抹在这具沉睡的美女眼角上,手术刀麻溜娴熟的切割下,那一丁点眼角膜。 镊子夹起新鲜,带着血迹的眼角膜,“这可是好东西,这次绝对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男人兴奋的说道。 女人没有做声,她得赶紧善后。这具美丽的酮体,将要被装进另一个透明的器皿里。 男人还处在昂奋状态中,他走过来,摘下口罩,一把揽住还在忙碌的女人。嘴唇轻轻吻了吻,她口罩上面顶起的地方,那是秀挺小巧的鼻梁凸起处。 “把这几个障碍去除,以后做事小心点。” “嗯。”女人好像不悦,答应得很勉强。手上却没有停下,麻溜的注射一管要命的水银,进入躺卧在铁床上的睡美人体内。 “你怎么啦?”男人疑问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人幽幽,冷森森的口吻道。 “琳儿,你别吓我?” “哈哈!你看看我是谁?”女笑,随即一把扯下戴在嘴巴上的口罩。 男人惊恐“小兰?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他大惊,看向靠墙壁的圆形器皿,器皿里有一具尸体,当尸体旋转过来面对他时,他看见的是小芳惨白惊惧没有瞑目的眼眶。 这个女人是小兰,那么王琳呢?难道……他恐惧的看向躺卧在铁床上那具已经逐渐僵硬的尸体,面对眼前的突发变故,他只能跌跌撞撞的扑上前,摸着她的头,慢慢撕开封住在嘴巴上的胶布。 王琳死了,死在他亲自策划的阴谋中。 钟奎和冉琴带着人员赶来,没有像上次那样礼貌的敲门,而是强行破门而入。 游放的家很宽敞,他们挨个的搜查,最后找到近乎癫狂的他。 这是一间私人设置的手术室,游放利用职业之便,肆意切割危重病人的眼角膜。在匹配血型吻合后,倒卖给外地医院,或者需要眼角膜的患者。 危重病人,在进入由小兰,小芳、王琳负责的住院部,就已经成为他们的猎物。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就会拔掉危重病人的医疗器械,制造出让他们死于各种意外中的证据理由,假设出经过他们在手术中抢救无效然后死亡的托辞。 在悲痛欲绝的家属们注视下,缓缓把已经失去眼角膜的尸体,推进停尸房。 小兰在药力发作时,昏倒在地,也被切割了眼角膜,所以李书豪看见她眼角滴血也就是这个原因。元凶自然是王琳,她以娴熟的技术,切割了眼角膜迅速离开。 游放深爱王琳。 王琳喜欢主任。 主任花心,脚踏两只船。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他就是王琳报复的对象。 游放答应王琳,帮她杀死小兰,杀死毁坏她名誉的朱霞。他乐意之极,因为这样既可以博取美人心,也可以得到她们的眼角膜。 小芳在医院被冉琴跟踪,王琳看见,她故意告诉主任,让他出面查看。她在暗处观察,发现冉琴溜走。就知道小芳暴露了,把这件事告诉给游放。 小芳被游放的成熟,干练、幽默、风趣、还有那该死的魅力所吸引,对他可以说是痴迷、仰慕、崇拜得一塌糊涂。最后死在她的男神之手,在幸福的幻想之梦中永远不会醒来了。 除了钟奎知道王琳怎么会死在铁床上,其他的人,都以为是游放变态把她给杀死了。 朱霞的房东是游放,他喜欢朱霞的身体,不喜欢她的脾性。她太八卦,如果一直让她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给他惹祸了。 游放满以为自己一直是稳操胜券的幕后人,没想到朱霞在出事后遇到邪灵。会引来钟奎的关注,把他精心策划的阴谋给破坏了。 钟奎和冉琴第二次去游放家,嗅闻到那股奇怪的熏香味道,心里就存在疑虑。他知道小兰在报仇,在看见李书豪额头黑云时,就知道他会有一劫。救下他之后,再次看见主任额头出现黑云,以为是主任有危险,却没有想到是他的孩子,替代了他了了小兰的宿怨。 冉琴有疑问:“朱霞租住的屋里怎么会有地道?” 钟奎答:“这间屋子是游放最初的住地,他悄悄的修了一条地道,其目的是想打停尸房尸体的主意。” “那他为什么要租给朱霞?” “这也是游放后来没有预料到事态发展的关系,他在后来倒卖眼角膜发迹,这间屋子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就空置下来,直到朱霞来医院实习之后,他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就把这间屋子租给她。名义上是租给她,实际上没有收取费用。这间房子是一个秘密,只有王琳知道这间屋子主人是谁,别人都不太不清楚。因为游放在这间屋里住的时间甚短。” 第246章 于凡 “哦,他就不怕朱霞知道有地道?” “朱霞住进了来之后,地道是封闭了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屋里的地道是通往停尸房。在朱霞出现在医院,也让游放着实惊讶了一把。按照他的估算,朱霞应该在那一晚出事才对,可为什么会在消失几天后,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医院?他事后也有怀疑小兰和小芳办事不牢靠。” “嗯,对。朱霞再次出现在医院,游放心里没底,可是后来发现,朱霞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却给……咳咳……文根打得火热,就暗地里进入地道监视她,发现她居然诱惑医院的男病人在租住屋里干苟且之事。心里犯疑,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朱霞自动辞职,然后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动送上门去告诉他发生在朱霞身上的诡异事件,他才恍然大悟。” “哦,这样啊!那这间屋子,是谁收拾的?”香草好奇的问道。 冉琴点头表示也同样感到好奇。 一旁的文根自顾自的低下头,一声不吭,面色忽而变得绯红,忽而凝重,变换不定。 罗小明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师父,听得入神。 “游放基本忽略了这间屋子的存在,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还是什么觉得这间屋子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直到我们去找他,告诉这间屋里的秘密后,惊动了他,他就慌慌忙忙的收拾,销毁一切证据,并且及时的把房子租聘给那位上海人。” “真的是,够狡猾的。”香草低语道。 钟奎淡然一笑道:“他深藏不露,连陈叔都不了解他的为人,我们又怎么知道?唉!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给他提起这件事。” “这有什么,实话实说。”文根气愤填膺道。 “师父,以后再遇上这好事,你就带我去尝试一下。”罗小明笑嘻嘻说道。 “小屁孩,别逞能,要学的东西多了去。慢慢来,你别害怕就是。” “嗯。”罗小明懂事的点点头,答复着,端起茶壶挨个把茶水斟上。 事后,钟奎让李书豪把小兰的尸体以及王琳,还有小芳的尸体,一并送到寺庙去诵经焚烧。至于朱霞,他想法找到她生前穿过的衣物,特意做了一座衣冠坟,一番吊唁诵经,让她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不要在人世间暴虐下去。 李书豪面庞溃烂的部位,经过钟奎给他敷的土方,慢慢痊愈中。(土方,缸脚泥糯米粉,祛除邪气活血化瘀。)医院事件告一段落,钟奎打算去志庆那看看,他心里很好奇那座无人荒岛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成为无人荒岛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多了去,比如徐倩回家之后,发生的事情。 还有陈志庆去了无人荒岛之后,又发生了是什么事情?这些他都还不知道。 罗小明在师父忙碌期间,还不能帮上什么忙,就只能在香草和文根的陪伴下,四处逛街。在农村看见了这里没有,在农村没有的,在这里看见,可以说是大饱眼福口福。他不但把a市的各个名胜景点都游逛个遍,哪些美食店,他也去光顾了几家。 为了庆祝,医院事件的告破。文根准备去附近一家新开张的餐馆去品尝一番,据说这家餐馆最拿手的就是白切肉和夫妻肺片。 一路上,一大家子是其乐融融,看着香草和文根重归于好,钟奎高兴,暗自决定尽快给他们俩把婚事办了。 钟奎也有想到文根父母,不知道他们二老对香草还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在言谈之际,他从二老的语气里感觉,他们二老殷切期望早日抱上孙子,对他们俩的婚事没有意见。 冉琴告诉香草,去办结婚证还得去什么学习班,学习的内容是关于生理知识的课程。如何优生,优育下一代,在计划生育法实施之后。控制人口增长人们的素质有待提高,得从最根本做起。 一路谈笑风生,来到这家新开张的餐馆。餐馆名字‘明圆饭店’店堂看起来,不宽,却很干净整洁。只是店堂里,门可罗雀没有顾客,就只是有两三个身穿餐馆标志的服务员,无所事事在那闲话呆着。 墙壁上挂着的大钟指针指正的时间是1130,服务员看见有客人来,急忙送上热情自然不带一丝职业性质的微笑,迎接钟奎他们这一批来得较早的顾客。 在进入店堂后,一位身着中山服的男子,来到钟奎他们面前。 文根介绍说这位是老板,姓毛,叫毛雨生。 当时钟奎等人还在想,这家餐馆经营方式还够独特的,有客人来就餐,老板还要亲自来迎接。后来文根才告诉他们,这家餐馆是他老同学开的,带他们来的目的是想捧场,帮助老同学把人气提升起来。 因为在餐馆开张一个礼拜以来,他们算是首批客人。 看这么好的环境,菜肴也很有特色,为什么会生意清淡? 毛雨生告诉钟奎,在他盘下这家餐馆时,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件。 究竟是什么诡异事件?钟奎让毛雨生仔细的讲来。 毛雨生说详细细节他不知道,还得麻烦店员来讲述。 听说又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罗小明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东张西望期待那位服务员来讲述餐馆发生的灵异事件。 冉琴和香草以及文根,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暗自好笑。他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可怕的灵异场面,一旦经历过,他可能就不会显得如此的幼稚懵懂了。 于凡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农村小伙,二十出头。由于家里贫困,不得已早早辍学。原本是想来大城市打工,积攒一点钱来也开一家餐馆。不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只是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能够帮补家用,负担起家里弟弟妹妹的学杂费。 可是在打工期间却屡遭到老板的哄骗,工资少拿不说,还不小心给划伤了手。 因此,他失去了工作,没有钱回家,就只能在城市各个角落ng。白天在街道上眼巴巴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车流,晚上就忍饥挨饿睡桥洞,别人的屋檐下。 后来幸得一位老板的可怜,就让他来餐馆打工。这餐馆原址就是这家‘明圆饭店’,餐馆原来的生意很好,于凡来了之后,不能切菜,只能做一些杂务。 杂务也就是洗碗,打扫店堂,倾倒垃圾的重量级活路。既繁琐,也杂乱。 第247章 蹬三轮车的女人 餐馆里经常会产生垃圾,每一天来收垃圾的是一位女人,女人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 于凡看哪个女概有四十岁左右,身材矮小微胖,样貌祥和,典型的中国劳动妇女。他们蹬的是一辆,后车轱辘发出吱嘎吱嘎声响的破三轮车。 三轮车是用来装垃圾的,餐馆里的垃圾事先是装好了的,女人每天来都要把垃圾分类然后拉走。垃圾里面有纸品,有残汤剩饭,运气好的话,还会遇到剩余没有卖掉的菜肴。 每当男孩看见完好的剩余菜肴时,就欢喜得手舞足蹈。‘哧溜’把鼻涕吸纳进鼻孔里,眼珠子骨碌碌的盯着菜肴吞清口水。 每一次看见这个场面,他就会想起自己家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弟弟妹妹,就顿生怜悯之心。他就会趁老板或者其他同事不在的情况下,偷偷塞给女人一些熟食,让她带走拿回家给孩子吃。 女人感激的眼神,和她儿子高兴的样子,让他开心也难受。 每天女人都会在餐馆打烊之前,准时来收垃圾。一来就得倒腾一个多少小时,分类、打包、然后全部拿走。这一规律很少中断,一直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女人的老公,也是收垃圾的,但是这一段的垃圾,基本都是女人和他的儿子来收。女人蹬车,儿子在后面推,夜幕时分,女人和儿子在路上蹬车的身影,成为黄昏来临之时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两夫妻都是外地农村来的,在城市里一偶靠收垃圾度日,日子过得清苦倒也相安无事乐在其中。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打烊时,收垃圾的女人和她的儿子还没有来。同事陆续都离开了餐馆,唯独于凡还不能离去。谁叫他就是一做杂务的临时工呢!必须要把餐馆里收拾妥当才能离开。 因为是饮食店,每天的垃圾必须清除,要不然就会有一股异味。如果遭到顾客投诉,街道办事处和物管部们还有食品监督部门就会找上门来罚款。 女人老也不来,于凡感觉奇怪。一般在大雨天,女人收垃圾会有延误外,他们一般都很准时来的。又等了一会,他看见女人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蹬三轮车来。 垃圾通常都堆积在外面等待女人来的,所以于凡不得不到外面才能,看见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佝偻着腰从垃圾袋里分类垃圾。 女人还是一身深色的衣服,她的衣服,已经分不出那一块是衣服颜色,还是油污颜色。脸上还是很多油垢,在灯光映照下乏着油亮亮的光泽。 看她这样子,相信很久没有用热水清洗过。只不过更奇怪的是,她今天只身前来,既没有带儿子来,也没有蹬车来,而且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油污处似乎还有血迹,就像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似的。 “你是怎么一回事?”于凡打量着她,“今天不用收吗?” “今天三轮车坏了,我先来把垃圾整理一下,等明天老公一早蹬车来直接拿走。” “是不是哦?明天早上开店之前,垃圾必须全部清走,要不然我就遭下课了。” “好的,没问题。”女人答复着,就抽身进入店堂,去收拾另外的垃圾包。 这时,于凡才借助昏暗的灯光看清楚,女人一只手好像断了一般,垂直在肩膀上,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看她目前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扛得起垃圾袋。 “你怎么?摔跤了吗?” “没事,就是过来的时候,被车刮了一下。” “天黑,你走路小心点,你们也不容易的。为了这破垃圾,把让搞伤了,多不好。” “是啊!不容易啊!”女人的很小心,又像是带哭泣的声音道。 看到她确实搬不动垃圾袋,于凡就上前,帮助她拖……好不容易把垃圾袋拖出来,一路都拖拽起油污。他又急忙用拖布挨个拖了一遍,接着从厨房拿出一包熟食,递给她说道:“把这个带上,给你儿子吃。” 女人低头,好像在迟疑着,不一会儿努力抬头。苍白的面庞上,一抹无法让人忘怀的绝望神态,看着他说道:“这个可以留在这里,明天给我老公吗?” 他看着女人的脸,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一股阴冷的风,呼呼扑来,从后颈窝钻进脖子里,冷得他连连打了两个冷战。同时在厨房的木门,可能是风猛烈了一些,忽然吹得木门‘呯’一声关闭,吓得于凡浑身一震。 街道上行人稀少,女人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收拾垃圾。 于凡把店堂里挨个检查一遍,锁好店门,就得回内堂休息。这是老板发善心,见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就给他在店铺里屋挪了一个位置,放一间钢丝床让他休息。 在临去休息时,他回身看着在暗淡灯光下,给垃圾分类的女人,那孤独无助的样子,心里就酸溜溜的刮蹭得慌。 那一晚于凡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老是睡不着,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女人可怜巴巴的样子。 原本想在第二天上班时,垃圾已经收拾得光洁溜溜了。没想到,却被店长狠骂一通,说为什么昨晚没有让人把垃圾收走? 他这才认真的去看,可不是吗?垃圾还原封不动的杵在那,一袋都没有拿走。于凡一个月的工资遭扣,心里就来气,不由得暗自骂道:你个死人,害人不浅。甩我死耗子,吃……吃屎!生气就把那包东西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在下午时,女人的老公灰头土脸的来了。他一声不吭,低垂着头,一个劲的收拾垃圾。 于凡劈头盖脸就骂过去道:“你怎么才来,你那个婆娘昨晚来收拾一番就走。居然没有蹬车来,垃圾也没有拿走,害得我一个月工资遭扣……” 女人的老公乍一听,完全懵住了。稍后才颤抖着声音痛哭流涕道:“我老婆昨晚出车祸死了,我惦记你们的垃圾没有人收,所以赶来收拾完,还得去料理她的后事。” 于凡被女人老公的话吓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憨厚,老实巴交的男人好像是没有撒谎来的,好一阵心惊肉跳。 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风,再次把木门吹刮得‘呯’一声重重的关上。女人老公撅起的屁股,三轮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逐渐远去,于凡左右看看,一溜烟的跑向内堂屋里,许久都不敢出声。 “那后来怎么样了?”钟奎认真的神态看着于凡问道。 第248章 闹鬼 “每天那个时候,女人就会来。就因为这样,前老板才匆忙的把这个餐馆盘出去,其他店员都离开了,我留下来是想找到好心人,可以帮助帮助那个可怜的女人。” 毛雨生苦笑一下道:“我这是遭罪来的,关我什么事?那个女人天天来,我还要做生意!顾客知道了,谁敢来吃饭?” 毛雨生年纪和文根差不多大,可见比他有上进心,不管餐馆的生意如何。人家好歹还有一个创业的根本,凭这一点,钟奎就义不容辞的答应帮这位年轻的老板。 他问:“这个女人是以什么方式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毛雨生哭丧着脸,对钟奎诉苦道:“要是出现在我们面前倒好说,还可以看见。可是她老在半夜三更的来,把这里整‘嘚嘚’,把那里搞得哐啷哐的响。怪渗人的,员工们都在打算辞职不干,更糟糕的是,新开张这么久,你们还是第一批来的顾客,这种日子我还怎么过?修缮这家店面,外加购买膳食材料,花费了我的所有积蓄,如果就此放弃不干的话,我就血本无归了。” “是谁听见这种声音的?” “我。”于凡赶紧说道。 “你?听见,看见没有?” 于凡点点头,神态深邃凝重陷入回忆中,在女人出车祸的第四天后。 因为女人出事,她老公要忙一阵子,安排她的后事。据说要把她的遗体送回老家去安葬,这样一来,店铺里的垃圾就没有人收了。 老板等不及女人的老公来,就重新雇了新的垃圾工人,反正还是一百块钱一个月,到处都可以找到人。 这位新来的垃圾工人,做事还是挺麻溜的。只是有一天,他来得较晚,看见另一个人在那收拾垃圾。从背影来看像是女人,他就走上前去问:“大姐,这里是我承包了的,你怎么在做?” 女人没有出声,脊背微躬,缓缓的回头看着他。一张惨白的脸上,一对眼珠子全然没有黑色眼仁。“你可以……看见我?”阴森森的声音,就如从地狱传来一般,吓得这位;老兄浑身一颤,拔腿就跑…… 这收垃圾的人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店铺里没有人收垃圾,垃圾的味道很难闻,老板急得嘴唇都起水泡了。只好让于凡把垃圾装起来,偷偷运到,马路边有垃圾桶的地方,等清洁工人上班的时候,骂几句就给收走了。垃圾暂时得到解决,可是到了晚上,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于凡听见门口有拍打门的声音,就借助月光渗透进来的光亮,摸索着一边起来,一边叽咕道:“谁呀?”门口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是传来就好像是猫儿在抓挠门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声。 听着这怪声,他浑身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麻起胆子一步步的走向门口。再次大声问道:“谁呀?”没有人答复,那种抓挠的响声,却没有因为他的问话而停止。 ‘吱吱嘎嘎’的声音渗人刺耳,他浑身颤抖,毛发根竖起,紧张的吞咽唾沫。随手在店里端起一根凳子在手,暗自猜测如果这是小偷在作怪,会毫不留情的砸去。 于凡走近门口,抓挠的声音好像消失了似的。顿时四周安静下来,回身看向暗黑的店铺里,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门外是月光光的夜空,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果真的是小偷,自己一退缩他弄坏锁头进来,反而不好。还不如打开门来看看,再说了在外面大喊一声,到处都是人,小偷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会吓飞。 这样一想,于凡觉得自己还是挺有男子汉气概的。也就不怎么害怕了,随手扭住锁塞拉下链子,就势打开房门。 在打开房门后,门外果然是一片白晃晃的月光,在月光下,一个黑糊糊的身影就伫立在门口。 看着这黑糊糊的身影,于凡浑身一炸,颤声问道:“你……谁啊?” “……收垃圾……”随着冷森森的声音,女人缓慢的抬起头来。 老天,这分明就是哪个出车祸女人的声音。他在听见声音时,惊悸般的感觉,簌簌爬满全身。只那么微微一瞥,吓得他啊差点没有尿裤子,哪还敢多说什么,颤抖着手神经质的拉住门就关。 门发出一声巨响‘呯‘再次把他自个吓了一跳。呼呼喘息着就往里面跑,连回身看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总觉得,那个女人已经进来了,就倚靠在门边看着他跑。 于凡讲到这儿,脸色变得苍白,手抖得就像得了鸡爪疯似的。 “莫怕,我们这么多人呢。”钟奎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安慰道。 于凡在对方带着体温的手抓住时,心稍微安稳了些。然后紧张的看着钟奎道:“我……当时,看见她的脸好白,就跟停尸房的尸体差不多。” “嗯,没事。”钟奎淡然道。然后对毛雨生说道:“你好酒好菜的端来,我们今天好好大吃一顿,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你确定没问题?”毛雨生一想起,曾经找了好几家说可以收服女鬼的风水先生,以及那些懂一点三脚猫功夫就大言不惭说上可以入天,下可以遁地的问米仙姑,都未能帮他搞定,看这位黑不溜秋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冉琴看出老板的心有疑虑,就多句嘴说道:“你如是不放心,那我们就不用在这里耗费时间。” 毛雨生乍一听冉琴的话,惊诧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暗自道;咦,我心里的想法,她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说你不信他,就再也找不到能够信任的师父了,他可是我的大舅哥。出什么岔子,还有我担保,你怕什么?” “好,钟师傅,这次就辛苦你了,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毛雨生坚定的口吻道。 “我没有什么要求,今晚于凡和小明就住店里。” “奎,你让小明……”冉琴和香草都担心道。 “没事,他已经有免疫能力,这是让他破胆最好的实习环境。”钟奎蛮有把握的看着罗小明道:“记住心中无愧,就什么都不怕。” “嗯,师父你就看好了。”罗小明带笑满口答应道。可心里却有点打鼓,不知道哪位女鬼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就像婶母那样吊死的恐怖样子。 第249章 恐惧 今晚是满月,满月像个黄黄的灯笼,从东方天边挑起在人们仰望的角度。满月终于升起来了,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轻轻摇动树枝,暗示一切还未沉睡的生物,……它……来了……。风声就像一首恐怖的音乐,更像一只调皮捣蛋的宠物,它整天不停地娄着,把花草仆倒在地上狂怒的摇摆着树木。 “你说今晚她还会不会来?”于凡颤着音问道。 “没事,于凡哥哥,咱门睡觉。”罗小明先顾自脱下衣服,放在枕头下,就像没事儿人一般安慰着对方道。 “你师父有没有交给你怎么捉鬼的法宝?” 罗小明摇摇头道:“没,我和师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这不刚刚聚在一起,就来你们这里捉鬼。” “额,这……”于凡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心说;这钟师傅搞的什么名堂,让一个屁臭不懂的毛孩子来捉鬼,他不会是骗人的? 床是两丝床,两张床的距离很近,彼此都听得见呼吸的声音。罗小明先躺下,钢丝床很脆弱,稍微扭动一下,就会发出吱吱不堪重负的抗争声响。 不知道是谁说过恐惧来自心里,而制造恐惧的罪魁祸首就是声音,以及太过静谧的氛围。都会让人忍俊不止的产生各种臆想,想法是多种多样的,就像一个人在绘画,思维就是画笔,不知不觉就画出心目中的恐惧形象。 门内是在睡觉的两个人,而在门外除了那白晃晃的月光,还有什么? 于凡辗转难眠,折腾得钢丝床发出吱吱不间断的杂音。 罗小明却安静得就像一潭清水,除了呼吸声音,他几乎没有动一下身子。 黑暗中,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嚓嚓嚓’连贯的怪声。于凡紧张极了,虽然是不能入睡,但是也不敢再动弹一下。身子自动僵住,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下,他很想很想出声问旁边的罗小明,这是什么声音,会不会是那个女鬼进来了?可是他不敢,不敢出声,就只好闭紧眼睛,心里不停的祷告;求求你,我没有对不起你。还给了儿子吃熟食来的,也挺照顾你的,你就别吓唬我了。 罗小明其实没有睡,他只是养成了睡下去就不会胡乱动弹的习惯。这个习惯还是给他的家庭环境有关系,在家里给弟弟们挤在一张床上,哪还敢随便动弹,睡下去就一直到天亮才会起来。 他没有睡,也不能睡,师父说了;要他密切注视店里的所有动静,包括店里的老鼠什么的,都得关注着。暗黑下,他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眸,竖起一对灵敏的耳朵,聆听着从屋子角落处传来的‘嚓嚓嚓’声。 凭罗小明的推测,这种静寂之中发出来的‘嚓嚓嚓’声音不是什么鬼来的,而是一种专门啃食木质的虫子。好像叫什么白蚁的!这种白蚁在有木质结构的房屋里很普遍,它们一般是长年累月躲在木质结构的房屋里干坏事。 在大白天,人声嘈杂,各种喧闹声音铺天盖地的。虫子啃食木块的声音,怎么可能听得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周都没有了喧闹的声音,虫子声音就特别的突出。 风,还在刮,是轻微的那种。刮得树枝不停的摇曳,摇曳的树影在墙壁上一晃一晃的。躺在钢丝床上的于凡,是大气不敢出,在看见渗透进来的影子时,急忙拉住被褥把头也捂得严严实实的。 许久之后,‘嚓嚓嚓’的声音好像停顿了一会。又传来,‘吱吱’好像是什么人在亲吻发出的那种暧昧声。他更是吓得不敢出声,身子在被褥里卷缩着抖抖抖的。 罗小明等得打呵欠,忍不住出口道:“于凡哥,你说的那个女鬼怎么还没有来?” 这一出口,差点没有把于凡给吓得大叫。 “你,别说话好不?黑漆漆的,你突然冒出来一句,吓死人。”于凡捂住被褥,瓮声瓮气道。 “怕啥,我看见的东西,比女鬼还可怕。”罗小明呵呵笑道:“哈哈,别怕,我在这陪伴你,没事的。”说着话,他的手指捻起师父给戴在脖子上的丝带。丝带上栓着一枚铜钱,铜钱油亮光滑,手感很沉。 “你看见什么?”于凡问出这句话,忽然后悔了,这个时候讲这些,不是自找麻烦吗?想到这儿,他对沉默貌似在准备讲那件事的罗小明说道:“得,你还是别讲。” “哈哈!于凡哥哥,你害怕?” “谁……谁害怕?我害怕还呆在这里干嘛?”于凡嘴硬道。可心里却有苦说不出来,除了这家老板不嫌弃自己,别的谁肯要残缺了一个指头的临时工。 屋外,亮晃晃的月光,满满的洒在大地上。在餐馆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位置,三双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餐馆门口的动静。 蚊虫嗡嗡的在耳畔飞搅扰,不是传来‘啪’拍打在脸上、胳膊上、手背上的声音。 “哥,你说有鬼吗?” “不知道,也许她知道我们在这,不会来了!”钟奎视线没有挪开,轻声答复香草道。 “要不咱回去得了,你看看时间早过了,还没有来。” “你给我住嘴,小明在里面呢。”香草瞪了文根一眼,不悦的说道。 夜晚要么就是漆黑色,要么就是有人为的设置,挂一大的灯泡在那,照亮几个街道口。可是这会儿,偏偏那个路段,路灯暗淡,有几盏还坏掉了,只剩下一根高高冷冰冰的,上面贴满各种狗皮膏药的广告纸屑路灯杆子在那。 月光苍白静冷得让人禁不住打寒喏,四周的环境,就像被一位神奇的魔术师变换成为静态状。黑糊糊的马路,黑洞洞的门楼,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莫测。 就在他们三悄悄说话时,‘忽儿~忽儿’一袭小小的卷风,鬼祟的出现在,他们视线看见的位置。随之就是一抹浅淡飘忽的身影,摇摇晃晃出来啦! 暗夜看见这一诡异的情景,是人都会吓住。香草心是猛然一跳,她不清楚是只有自己看见了,还是钟奎和文根都有看见。 ‘咕嘟’紧张吞下一口唾沫,身子颤抖着,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他们俩,悄声说道:“我……看见啦!你们有看见吗?” 第250章 寻觅苦主 文根怎么没有看见,他在看见的时候,情不自禁的靠近钟奎。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真后悔刚才干嘛固执的要跟他们俩兄妹来凑这个热闹。 香草在问,钟奎没有作答,却是如此这般的吩咐他们一番,独自一个人面对女鬼走了过去。 抱紧胳膊肘的他们俩,一溜小跑,消失在巷子口暗黑中。 钟奎大步流星无所忌惮的走过去,佯装摸口袋里的钥匙。随意的回头瞥看了一眼蓬头垢面,低垂着头,手里不停反复拉扯着堆积在地上一堆模糊不清的玩意。 “大姐,你在找什么?”钟奎停住举动,侧目以平淡的口吻问道。 女人先是木有理会对方,不一会好像感觉有人类的目光在看着她,她缓缓缓缓的抬起头,一头的乱发,一脸的油污,遮盖不住惨白的脸。眼珠子在暗黑中影射出一束惊秫之光,随着她的一点点动作,一袭冷森森的气息扑向钟奎。 她从他身上看见一股不可预见的杀气。 他看见她很无奈幽幽的叹息一声道:“答应人家的要做好,我为什么要在路上耽搁呢?耽搁了,就不能及时的拿走垃圾。不能拿走垃圾,就会被老板解雇。解雇了,我们一家子的生活就没有着落了。” 凄凄切切絮絮叨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钟奎解释。 粗眉毛习惯一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不会这么苦恼了,相信我。”钟奎认真的看着女鬼,他专注真挚的神态,好像面对的不是人们谈及色变的鬼魁,而是面对的是一个人似的。他和女鬼近在咫尺,那股阴森的冷感,搞得鼻子都有些呼吸不通畅了。 女人阴阴的看着钟奎,眼神之中流露出怯意,想必她感触到来自他身上那股无形的杀气。所以心里畏惧,她机械的点点头,答应跟他走。 一人一鬼,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就像那些传说中的赶尸人。只不过这个特殊一点,这只鬼是心甘情愿的跟随在钟奎的身后。 迎面来一辆车,钟奎避开,女人却迎面而上,车子从她的身体上穿过来。幸亏的是,车子里的人看不见这一幕,如果是看见了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子。 钟奎惦记委托冉琴办的事情不知道办好了没,虽然他喊香草和文根前去看看,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没有底。 在餐馆回转时,冉琴就被他安排去找这位女人的家。 女人的家住在一大片的棚户区,棚户区住的人,简直是乱七八糟的。各种气味都充彻在棚户区的各个角落,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有市井小人,也有爱嚼舌根的长舌妇,还有裁缝,菜贩子,屠户、摆地摊卖狗皮膏药的,也有戴一墨镜装瞎子给人算命骗钱。当然还有做暗娼的,这些暗娼多为生活所逼,白天在街道上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生意,晚上就偷偷接客。 暗娼的日子不好过,租住一间不大的屋子,间隔两个小间。一边住的是自己一家老小,一边却在给各种形象的老少爷们。 这些老少爷们一般都是做苦力的,因为离家较远。身边缺一个婆娘,出于生理需求,偶尔花那么几块钱来卸货。 这些来寻找乐子的嫖客得先给这片棚户区的地头蛇联系,然后由地头蛇找到‘大茶壶’,再由‘大茶壶’联系谁愿意接待这位客人。整个事件分工细致,按部就班条不紊的完成,衔接也十分融洽,完事各自抽成。 冉琴是穿的便装出现在这一片区的,她的容貌,气质、那是不能给这些蹲在苦坑里的半老徐娘们相提并论的。 但她稍一露面出现在这一片区,那些个‘大茶壶’()就像狗一样嗅闻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一个个张眉张眼的跟在她身后。 冉琴好不容易打听到,拉垃圾的住家,可是一问,这种外地来靠拉垃圾为生的就要好几家。她犯愁,细细一琢磨,就想到一件事。 固然这里有很多家是拉垃圾的,但是找的这一家,家庭很特殊老婆出车祸,家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她就凭着这条线索,很快就找到这一家姓张的垃圾户人家。 还没有进门,一股酸辛辣的味道扑鼻而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手里提着一灰色的药罐罐,药罐罐里还在冒热气。他把药罐里的药液,倒腾在门口一张破旧木质桌子上的一个搪瓷碗里,搪瓷碗面上结了一层污垢。 冉琴瞥看了一眼尾随在身后那些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就对男人问道:“请问,你是张师傅吗?” 提药罐的男人,惊讶的目光看向冉琴,没有开口应承。好像有些不相信这位出众不凡的女人是在招呼他。 冉琴认真的看向他,含笑再次出口问道:“请问你是张师傅吗?” “对,对我姓张,你真的是找姓张的?”男人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药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搁置的好。 跟随在后面的那些个人,见这位漂亮的女人,居然找的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垃圾货。心里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即就把冉琴给拉走。 男人好像很害怕这些人,在看见他们跟在冉琴的身后时,张张嘴想说什么的举动,立马就委顿下来,赶紧抽身端起药碗往低矮的屋子里走。 冉琴从侧面观察到,男人的畏惧。她冷冷的瞥看了一眼这几个活脱脱就像苍蝇一样的家伙们,从容的在衣兜里摸出证件,在他们面前一晃说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妨碍我办公事。” 话出口,证件在手,这些个家伙们,那是一哄而散,生怕谁落在后面跑得比兔子还快。 冉琴赶走了那些苍蝇,然后也没有等到这位张师傅的同意,就擅自跟了进去。 说外面乱,屋子里更乱。映入她眼帘的是,凌乱的衣物,一个破旧的木柜,木柜上面盖住一个厚纸板,纸板上搁置的是他们一家子的碗筷。地上铺垫着一床破棉絮,床上躺卧着一个孩子,想必这药液就是给孩子吃的。 张师傅看见冉琴进来,慌得差点把手端的药液给泼洒了。 “你看看这里乱得……同志……大姐……不……不是,我……”他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他想给客人端板凳,手里却端着汤药,慌得他好一阵手忙脚乱的。 冉琴摆摆手,接过张师傅手上的汤药。举目四看,除了摇头叹息,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他。 第251章 再遇鬼车 张师傅去外面借板凳,冉琴就亲自给躺卧在地铺里的孩子喂药。孩子蜡黄的面颊,身子骨瘦小的可怜。 “阿姨,我自己来。”细弱的声音,瘦弱的孩子,眼睛显得特别大却无神。 “没事,阿姨来喂你。”舀起一勺子汤药,慢慢凑近孩子的嘴唇,孩子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许多口子。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她看。 “阿姨……你……真好看。”说着话,他似乎很吃力的样子,眼皮跟着眨巴一下,才把话说完整。 冉琴的鼻子酸溜溜的,眼眶湿润,一直隐忍住没有流下泪来。 轻轻的吸拉一下,把包容在眼眶里的泪水忍进去,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你要好好的,待会阿姨带你去医院瞧瞧,咱不能这样拖延病情,这是不可以的。” 孩子摇摇头说道:“阿姨,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要等妈妈回来。” 她顿然无语,孩子还不知道女人已经出事,这…… 张师傅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借来一张看似很干净的皮带撑松式凳子,一脸的憨厚,木讷的神情双手递给她说道:“同志,你坐,咱这里环境不好,你别见笑才是。” “没有,没有的是。”冉琴把最后一汤勺药液送进孩子的嘴,对张师傅说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咧。”张师傅瞥看了一眼孩子,答应着就跟她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冉琴确信孩子不会听见他们对话后,才停下来。 “张师傅,你孩子不知道他妈妈的事?” “……原来是知道的,在看见他妈妈浑身血糊糊的时候,就昏厥了。埋葬了他妈妈,他就这样一直不见好,成天嚷嚷要妈妈……我……我怎么给他妈妈,我……我没法啊!”他说着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一下子抱住头,蹲在地上,极力隐忍着哭声,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耳根子流淌在胡渣上。 “小小孩子这是心病啊,得赶快给他医治才是。” 张师傅满眼噙满眼泪,带着哭腔道:“可是医院不是咱说进就能进的,我也带孩子去看过,光是药钱就是两块八毛,我没有钱啊!” “你赶紧的收拾一下,我这就送你们去医院。”她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快点,晚上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这……” “放心!我身上有几十块钱,救孩子要紧。” 在冉琴的帮助下,孩子很快送进医院,经过仔细才检查。病症很快查清楚,孩子因为感冒加上精神刺激患了肺炎。 孩子得输液,冉琴想到钟奎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就让张师傅在医院守孩子,她各人去找条件好一点的租住房。 最终冉琴在清水湾找到一处价格适中,环境比棚户区好几倍的砖木结构租住房。租住房找到了,就得给张师傅找到一家可以打工,不用拉垃圾的活路。 她是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城市熟悉的角落,找朋友,找同学,终于在个建筑工地找到适合张师傅的活路。就是给人搬运砖头瓦块什么的,工资一个月是四百,不包吃住。 办好这一切之后,冉琴又急忙往文根家跑,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钟奎他们已经离开去了餐馆。 她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答应带上香草同路,多一个人多一一个主意,也不会这样走走停停的搞得筋疲力尽。没有找到钟奎他们,她不能再耽搁下去,还得去医院看孩子。要不然张师傅该多心了,说她把人撂下就走了。 冉琴从文根家出来,一阵小跑,想早点赶上去医院的班车,好早点看见孩子。 可是她在公交车站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看见有一辆班车来,看时间班车收班的时间还没有到,怎么说也还应该有一辆班车来才对。 就在她等得心烦意乱时,夜色朦胧中,她瞥看到远远的有一辆班车慢吞吞的驶来。看着慢腾腾的车子,她心里犯疑了,暗自说道:这是什么车?速度好慢,慢得就像蜗牛在爬似的。 现在还有什么好选择了,这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总不可能不坐!万一后面没有车了,那么就得走路去医院。 反复斟酌之后,冉琴决定还是坐这俩慢车。既然决定了,在车子来到面前时,她就预备毫不犹疑的跳上车。 可是这车子来到站前,却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急了,紧走几步,一下子就跨上车。 上车后,冉琴心猛然咯噔一下,浑身毛孔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她这是为什么呢?既然有车,怕什么? 说来也奇怪,这偌大的一个车厢里,居然空无一人。不是说没有乘客,而是连司机和售票员都没有。车子在没有售票员和司机的状况下,自动朝前行驶,如果是你遇到这件事害怕吗? 反正冉琴是害怕了,由于害怕,她浑身簌簌起了一层密密匝匝的鸡皮疙瘩。车窗里徐徐更是阴风阵阵,紧张、恐惧、手掌心冒汗,她暗自说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车? 因为这件事,冉琴猛然想到第一次给钟奎遇见时,就乘坐的是一辆满载死人的鬼车。越想越是害怕,她赶忙跑到车门口,见车子还是诡异的慢吞吞向前移动,就一下子跳了下去。 当脚着地,她的心一下子就踏实起来。可是在看见车子还在往前移动时,视线不由自主的停滞在车尾处,凭她的第六感,她觉得车尾一定有什么东西。 “哎呀!累死个人。” 一声叹息,一声沮丧的语调,吓得冉琴啊差点魂魄出窍。 奶奶的,她定睛一看,真心的是哭笑不得。敢情这辆车在半途出了故障,司机和售票员都在推车前进。 很快冉琴也加入推车行列中,三人的力量还蛮强大的,把车子推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休息的时候,冉琴好奇的问司机和售票员,怎么就没有给公司联系,找人来拖或者修也好比这样推强! 售票员和司机说了,他们身上没有联系的工具,加上刚才一帮子的乘客,也不能甩下他们不管。就是有公司的车辆来,也只能帮他们把乘客带走,至于其他的爱莫能助。 唉!世态炎凉,人是越来越自私。越来越现实,你要找人帮忙就得掏钱,没有钱不好办事。 冉琴累得够呛,幸亏的是,公交车站距离医院三站的样子。在司机和那位售票员的帮助下,她急匆匆地跑进医院,张师傅已经在等她了。 第252章 遂愿 等待冉琴的还不止是张师傅,还有医院的胡主任。 胡主任是在护士那听说冉琴带人来住院的,所以他就安排比较优秀的医生,给孩子看病,用最好的药医治他。 孩子的病情虽然得到控制,但还得继续留院观察。 对于冉琴来说;此刻说感激什么的话,好像都是多余的。她是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矜持的对主任淡然一笑,就赶紧的进病房去看孩子。 可作为父亲的张师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和关怀,涌动的泪水溢满眼眶,激动得嘴唇直哆嗦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在他眼里,冉琴和这位主任的形象深深扎根在他心中,心里默默念叨:好人啊!你们真是好人。 主任去忙别的事情,病房里留下她和张师傅。 憨厚的张师傅,这时才说出之前的心里话。 “那个地方,你还是少去。” 冉琴一时没有搞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她从孩子熟睡的面庞上挪开视线,看着这位因为条件限制,不修边幅的他,看着邋里邋遢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张师傅刚才在说什么?” 张师傅吸吸鼻子,不敢正视对方那对清澈透明的眼珠子,而是微歪起头,视线落在孩子逐渐好转的脸上说道:“我们那个地方,你一个女娃娃家的,特别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家,还是别去的好。” 对方的话,实诚憨直,冉琴微微一笑道:“张师傅不必担心,我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那个地方我知道。三不管地界,人口流动大,也复杂,什么人都有。要是哪天政策下来,搞一个人口普查就好,这些人就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那是,人口普查……我不懂,大姐……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张师傅局促很是不安的磨蹭了一下身子,眼神散乱的瞥看了一眼对方。见冉琴的目光在直视他,张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急忙躲避开对视的目光,放大声音强调道:“我们是粗人,但是心里还是记住你们的好,要是你不想告诉我名字,也无妨,我记住就是。” “噗,张师傅别这样,也别叫得如此生硬,你可以喊我的名字,冉琴。” “好名字……”张师傅嗨嗨一笑,一个劲点头道。 “对了,你们在这里有其他亲戚吗?” “没有,孩子娘和我都是外地人,家乡发大水逃荒出来的。” “那,孩子妈的遗体你们送回去了?” “埋葬在市郊一处偏僻的地,还是一位好心人带我们去的。” 冉琴明白,张师傅所说的偏僻的地,无非就是一无人管辖乱坟岗那些地。想到那个可怜的垃圾女人,死了还不能回家,却被埋葬在他乡异地,她的心一阵寒颤。 “肇事者是谁?你们知道吗?” 张师傅摇摇头,黯然道:“没有看见肇事者,我也是在听到说,那个地出事了,碾压到人就跑去看,结果一看就是孩子他妈……我没用……”他说着说着,情绪突然失控,一把一把的揪住自己的头发,面庞凸显悲苦的表情。 张师傅的失态表现,惊动了熟睡的孩子。 “爸……爸……”他睁开眼低声喊,然后眨巴着眼睛继续问道:“爸,你不是说妈妈没事吗?她怎么啦?” 看着张师傅一时僵住,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孩子的提问。 冉琴急忙起身走到病床前,抚摸了一把孩子的头说道:“小孩子要听话,阿姨现在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好好的休息要紧,大人的事,大人知道怎么做,你别瞎想,成吗?” 她说着话,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心里在想钟奎他们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孩子懂事的点点头道:“成,我养好了身体,做大事,养活爸爸妈妈。” 看着不韵世事的孩子,她苦笑一下,赞道:“乖孩子,这样最好。”接下来,冉琴把下午帮他们安排好的事情告知张师傅。 并且先声明,不要回报。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一个叫钟奎的捉鬼先生安排做的。 那个啥,张师傅那是感动得只差没有给她下跪了。心里却琢磨开了;他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好人,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香草和文根在钟奎的吩咐下回家时,就听见文根父母说冉琴回来一次,两人不敢怠慢。按照她留下的话,急匆匆地蹬车赶来医院。来到医院,少不得又仔细的寻找一番,最终在一间独立的观察室里找到他们。 实话;文根是最不想来医院的主,在走到门口时,他脑海里就浮现朱霞的样子。想起朱霞,他就觉得对不起身边的香草。 心里发虚,面色复杂,对香草就更加小心谨慎,很怕那一句话不对,惹恼了她。 在看见香草和文根推开病房门,探头进来时。冉琴喜悦的声音道:“在这里。” “哦呀!把我们一阵好找。”香草夸张的抱怨道。在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孩子时,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走过去逗孩子玩儿去了。 “冉琴,钟奎得手了,你们看?”文根把钟奎的情况对冉琴说道。 “这样,咱把孩子用被褥包裹好,带上张师傅马上就去租住屋。” 张师傅看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觉得一定给自己有关系。就一言不发,任由他们安排。 文根在街上雇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是用来拉张师傅和他的孩子去租住屋的。 冉琴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香草自然就得坐在自行车的前面,一辆自行车满载三人,浩浩荡荡尾随在三轮车的后面去,他们要去的目的地。 租住屋里,明亮的灯光,映照着屋里的一对父子。父亲在看孩子,孩子手里拿着一只笔,在学写字。屋子外面,女人眼里闪烁奇异的光彩,不再是幽怨无黑色瞳仁的眼眶,深情的看着,眼前这充满温馨的一幕。 在暗处,文根、香草、冉琴那是一动也不敢动的蹲伏在地。他们不敢出声,惊动一位亡魂在目视屋里的情况。这是她毕身的意愿,想尽一切办法让孩子有一个温馨的家,是这位捉鬼先生遂了她的愿。 而在香草他们的身后,一对鬼祟的身影,在夜幕的掩饰下悄然出现。 心愿了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下来了,得走了,女人依依不舍的看着父子俩…… 香草他们没有钟奎的话,是不敢擅自动弹的。 钟奎扭身看着黑白无常哥俩,然后以很淡定的语调对身边的女鬼说道:“时间到,你,该走了。” 第253章 还有一件事 黑白无常在香草他们的身后,而钟奎和那个女鬼就在他们的前面。 香草、冉琴、包括文根都只能看见女鬼,根本没有觉察到身后有异样。能够感触到的只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冷沁,就像平地起冷风那种感觉,一股冷风‘嗖’地从他们裤腿钻进去,浑身冷森森的。 在钟奎对女鬼说出:“时间到了,你应该走了”时。 女鬼低垂着头,慢慢慢慢的扭身,一脸静白面对蹲伏在地的香草他们。看着女鬼的恐怖模样,心扑通扑通的跳,他们大气不敢出,哪怕是手肘酸麻了,也不敢动弹一下。 女鬼是对直着他们的位置来的。 冉琴惊颤的看着,嘴唇嗫嚅许久,一直抖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浑身是汗毛直竖……双腿颤抖得跟什么似的,她心里紧张啊!暗自责怪钟奎:你搞什么搞?怎么可以让女鬼往我们这个位置来? 紧靠在她身边的香草,也感触到她的抖动,就腾出一只手来私底下拉住她。暗示她没事,别害怕。 文根一直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他的一只手也拉住揽住在香草的背上。一时不知道她们看见什么了,不敢抬头,也知道看见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心里害怕,加上冷沁感,手在香草的背上哆嗦着。挠得香草背上一阵痒痒,却不敢腾出手去挠,就只能憋着…… ……呼……一袭冷风乍起,女鬼很立体的方式对着他们扑来。女鬼想附体,这个念头很默契的出现在三人脑海里。吓得他们三那是趴在地上,只差没有哭爹喊娘了。 三人是趴在地上,许久都不敢抬起头。湿漉漉的地面手掌心撑住地面,湿气一股股的往身上钻,越发的冷得他们浑身颤抖,牙齿打架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喝:“好了,你们怕什么?”这分明是钟奎的声音,还清醒白醒听得见他的声音,看来没有被女鬼附身,三人应该是没事。 这样一想,三人的一颗心才稳稳当当放进肚子里。抬起头,看见钟奎似笑非笑的也在注视着他们。 “哥……刚才好可怕。”香草抖掉开文根的手,惊抓抓的嚷嚷道。说着一下子就挨近钟奎,眼睛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 冉琴比较稳重,待香草起来之后,也急忙起来……钟奎一个健步,伸出手欲拉住她。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相互对望一眼,手拉住在一起了。 一双娇嫩的手,被一双强而有力带着温暖的大手握住,真心的好幸福。一抹红云悄悄爬上冉琴的面庞,幸亏是天黑,除了她自己感觉面颊滚烫之外,没有谁看见她的红晕。 香草跑离开自己,冉琴被钟奎及时的拉起来。余下一个文根,起来拍手呸了一口唾沫,举止局促有些尴尬的自嘲道:“尼玛,刚才真心的吓人。” “没事了,她已经走了。”钟奎淡定的口吻道。 “去……去哪了?”冉琴紧张的问道。 “去她应该去的地方,这个苦命的女人,下一辈子不会再受苦了。”说着话,他就顾自的拉住冉琴的手,往租住屋里走去。 看着冉琴紧紧的跟随在钟奎的身边,香草心里就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麻五味俱全。 文根见状,连忙伸手来想捉住她的手。 “哼,胆小鬼。”香草狠狠瞪他一眼,鼻子发出‘嗯哼!’的警告声,就各自走向他们去了。 他无奈的挠挠头,很是无语的跟在后面,一副颇受打击的样子。 对于屋外发生的一切,张师傅是知道的,在之前几分钟的时间。冉琴悄悄告诉他所发生的的事件,想到妻子的含辛茹苦,想到她的重情重义,他心犹如在滴血碎裂般疼,却还得忍着,要表现出一副好的状态给妻子看。 孩子是不知情的,他很好奇这里,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特别喜欢屋里的整洁,他摸摸这,看看那,最后还是被父亲强行拉住去医院继续输液。 做好这一切,钟奎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说还得去餐馆看看小明他们。 夜很静,因为发生了刚才恐惧的一幕,三人都紧紧贴在钟奎的前后左右。生怕落下似的,一路急跟。 罗小明是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和师父一起捉鬼。另一张床上,慢腾腾的爬起来一个人,他木木的直起身子,一步步走向小明的床。 他俯下身子,看着熟睡中的小明,面庞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然后伸出手,五指张开成合拢的姿势,对着小明的脖子掐去。 ‘哐啷’一声巨响,门突然开启,钟奎、香草、冉琴、还有文根手里举着手电筒,对着于凡扫视而来。 “你们……你们……”他结结巴巴的吓得面色都变了。 “是我们,你的戏演完,该下台了。”钟奎说着,就让香草去把小明摇醒。 文根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他困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谁告诉我怎么回事?”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店主毛雨生,“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着他抽出一支烟,递给钟奎。后者摆摆手,表示从不曾抽烟,接着又抛给文根一只,自己点燃一只抽起。 “让冉琴来告诉你们。”钟奎对冉琴点点头道。 香草看着冉琴:“冉琴姐,还有什么事啊?”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们。”冉琴露齿一笑道:“当时于凡说这里有女鬼时,他是撒谎的。因为在发生那件垃圾工人吓跑之前,女鬼没有出现。垃圾工人是于凡装神弄鬼给吓跑的,其目的就是想制造一种让人害怕的恐惧氛围。他的想法和做法很简单,就是想吓走毛雨生和顾客,然后这间餐馆就属于他的了。一分钱没有花费,白白得到一间修缮好的餐馆,这是他苦思冥想许久才想出来的计谋。可是后来在他三番四次的对顾客,对别人游说这里有女鬼出没,才真的把女鬼给唤来了。因为他对女鬼有恩,在他的一番念叨下,女鬼心有灵犀一点通过意不去之下,就出来收垃圾了。”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钟奎冷眼看向于凡。 于凡在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羞愧的低下头。他曾经编制了很多幻梦,想有朝一日成为这家餐馆的老板,可以在赚钱之后可以让家里的亲人们开心自豪一下。没想到的是,心里的想法,却被这位威严的女警官给看得明明白白的。 令钟奎十分痛心的是,于凡的遭遇给他极其相似,原本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孩子,在的驱使下,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第001章 诡异讯息 有些事情,想忘记却不是那么容易,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事件中,会悄悄的把你和她联系在一起。岁月如梭,转眼间钟奎捉鬼专门店开张已经有一年之余。生意时好时坏,这也不能怨他,谁叫他成天没人在店铺里守候呢! 香草和文根重归于好,虽然前者还心存芥蒂,她无奈生于那个年代。无法摆脱古老的传统理念束博住,她们的思想和手脚。 不光是香草如此,其余的女人们都是那样走过来的。她们不但是被传统观念阻扰自己前进的路线,还得无条件的接受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共同一起生活,繁衍子孙。 媒灼之言,父母之命,这些都必须遵守。否则你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婚嫁在那个年代是一件很严肃隆重的大事,须得经过九道程序方可完成。说媒、行聘、请期、搬行嫁、开脸、迎亲、拜堂、闹洞房、回门。繁琐又麻烦的婚嫁事宜,不但没有给当事人带来好处,反而因此祸害了很多无辜的男女。 之所以香草一时之间和文根的婚事一拖再拖,这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过错过。错过有错过的原因,一切因果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香草和文根的故事还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说得清楚的。 要结婚就得有媒婆,媒婆其实也就是现在的证婚人。在之前,也是志庆在钟奎面前提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俩还真的成了。可这媒婆不在家,还不得要等到他回来再说,所以呢!文根料理好一切后,就告别香草、父母、按照志庆提供的路线,追随师父去了。打算在他们回来之际完婚,至于香草和文根的故事,到底怎么样?先把上面这一段挂起,现在来看看,咱们的主人公,钟奎在干嘛? 时间是凌晨8点正,地点铜川县城捉鬼专门店里。钟奎慵懒的躺卧着还不想起来,放置在床头柜上的bb机,却不知趣的蹦跶着,同时发出嘟嘟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瞥看去,从被窝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bb机就缩进热乎乎的被窝里。 看着bb机上的号码,是一串陌生阿拉伯在数字,感觉奇怪。就势抓起衣裤就起来,准备去公用电话拨打过去看看。 他以为是冉琴拨打来的号码,想到冉琴他心里就美滋滋的荡漾起来。麻溜的穿戴好衣裤信步走出到柜台前。 柜台前,罗小明在清理柜台里那些腐朽了已经不能卖钱的玩意。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师父起来了。 “师父。” “嗯,你早起忙啥呢?”钟奎明知故问看着小明问道。 “抹灰,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好孩子,我出去一下,你收拾收拾就去看你香草姐姐的饭好了么。” “好。”小明点点头,笑嘻嘻的看着师父答应道。 出来店铺,前后左右的张望,最后确定往右边走。在主街道口子那里,麻婆豆腐庄隔壁有一家店子。店子除了不卖肉,什么都卖。烟、酒、茶、一分钱一个的水果糖,在以前还卖煤油,煤油好像是038一斤。公用电话就摆放在柜台上,电话颜色是那种茶色的,老式的拨号键,就是把指头塞进号键孔里,一下一下的拨动。 电话机前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年纪不大,一边嗑瓜子,一边东张西望的看着过往的路人。 按照机子上号码拨打电话的人,心里带着7分激动,三分紧张电话另一端发出‘滴~滴~滴’蛮有节奏的回响声,钟奎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会没人接听电话?” 坐在电话机旁边的女人,伸了伸脖子看着电话提醒他说道:“你是不是把号码记错了?” 钟奎再次比对的了电话号码,然后摇摇头说道:“不会有错的。” “老板娘来一斤白糖。” 来买主了,女人赶紧的离开柜台,去做买卖了。 钟奎再次拨打电话,这次电话里没有那种奇怪的滴滴声,而是传来轻微的咔嚓声音。就好像另一端,有人提起电话那种声音。 他把话筒放在嘴边,嘘一口气,再次调换一个姿势,背对着柜台。对着话筒:“……喂……” 话筒无声,却又像是对方接起来在悄悄聆听他的呼吸似的,很静谧那种感觉。 “喂……说话,是不是冉琴?” 安静的话筒突然传来一声,很脆弱,又很阴森就像被人掐住脖子那种的求救声;“……救救我……”他浑身一颤,愕然片刻,暗自道:这是幻觉吗?不!这种奇怪的声音是真真实实地扎进他的耳膜内。应该不是幻觉来的,不是幻觉,那么呼救的人有危险? 这样一想,钟奎立马慌神再也不能淡定下来,呆了呆,再次把电话放在耳畔想继续询问,或者听见什么异常。可是当他把电话放在耳畔时,电话里传来的是之前那种滴滴电流声。 老板娘冷不防的从后面探头问道:“还没有打通?” 得!女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此刻却好似一声惊雷,吓得钟奎浑身一颤。然后嘴拙的说道:“打通了。”然后摸钱出来,问道:“多少钱?” “你打了这么久,给一块钱。”老板娘脸上不知道抹的什么粉,油光光的跟银粉一样,真心难看。在说到钱时,眉毛一挑,很蛮横的样子。 话说;钟奎好歹也是在社会上小有名气的捉鬼先生,公用电话怎么收费的他还是知道一些。只是现在没有这个心情去理论什么,他脑海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心里有事懒得多说,一块钱丢给老板娘,就急匆匆地往自己家的铺面走去。在路上,他仔细的琢磨一番,觉得刚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耳熟,像是谁的声音呢? 冉琴?摇头否决,香草就更不可能,她就在家里,怎么可能给自己玩笑这个。那么是……徐倩?对就是徐倩的声音,她不是远在香港吗?怎么可能在内地给自己打电话来?打来还说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交代几句。在钟奎他们帮助毛雨生捉住鬼之后,因为不放心徐倩和她们家的旅馆,他在回县城时,顺道去看了一下。 当时去的人还有香草,接待他们的是徐老板家的亲戚,好像徐倩的堂兄! 第002章 诡异电话 老板娘看着转来的钟奎,莫名其妙的说道:“怎么?还买什么东西?”心里却又暗自鄙夷道:哼!吝啬鬼,为了一块钱想来找老娘的晦气,没门! 钟奎被对方的话问得一愣,忽而想起刚才的事来,敢情对方误解他转回来的用意了。 “额,不买,我想请教你一下,这个号码是什么地区的?” “我看看。”老板娘接过对方的机子,凑近了看,然后拿出一摞厚厚的电话簿,翻找比对之后说道:“是a市来的,怎么?有什么不对?你刚才不是给对方打了过去的吗?” “没事,谢谢。”既然确定是a市区来的号码,那么暗自猜测的答案,就集中在徐倩身上。一个生长在各种条件优越的家庭里的富家女,她能有什么事?钟奎拧紧眉头,苦思冥想,一路疾走。 想是想不出根由的,他记得徐倩的老爸曾经说过,她是在母亲死亡后从肚子里抱出来的。加之她的命相四柱属阴,命中缺火,属于水命,招惹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是必然的。可惜她老爸不听劝告……唉!东想西想,想得头疼,不如不想。 进店铺,罗小明已经把洗脸水什么的给师父准备好了。 “哥,大早谁呼你?”香草收拾碗筷。装腌菜的菜碟依旧放在木桌上,她知道钟奎待会要吃饭的。 “不知道,对了,待会我得带上小明去一趟a市,顺带去看看你冉琴姐。” “嗯,敢情咱冉琴姐高升了,你还不习惯?”香草含笑道。 “什么不习惯?你丫头片子想什么呢?等文根回来,把你嫁出去,让你的公公婆婆好好修理你。”玩笑着,钟奎自己都感觉得,自打认识冉琴后,他有点没皮没脸的爱玩笑了。心里在想某人,面子上却是死撑一副很淡定的模样。 懂事的小明,默默无语,面上带笑的看着师父和香草在玩笑。他心里激动,这可是跟师父第二次带他出门。第一次,他扮演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色,其目的就是稳住对方。这一次出门,师父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又会遇到什么样子的情况? 钟奎心里有事,敷衍性的洗把脸,稀里呼噜吃完饭,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脸上几秒钟前挂着笑容的香草,在听到钟奎没有玩笑的意思,果真是要去a市的,瞬间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见香草精神头嫣嫣的,钟奎凝视片刻,知道一下子都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在县城很孤单,心里也有些不放心。猛然想起罗小明的家现在是农闲季节,他就让小明去回家一趟,看家里的大妹可不可以来给她作伴,顺带把家用拿回去。 罗小明最喜欢蹬自行车飞跑,他在听说可以回家一次,自然高兴。把自行车轮子蹬得飞快,回家跟母亲一说,加上大妹也乐意来县城。他也就没有在家耽搁时间,把钱交给母亲,搭上14岁的大妹就回转。 县城越来越热闹,以前是半天集市,现在时间拖延到12点半才会收集市,狭窄的街道上人终于慢慢稀少。人减少之后,街道好像变得宽阔一些,小明搭乘着大妹毫无悬念的一路疾奔,穿过好几条街道巷子,抵达钟奎的铺面。 香草这是第一次看见罗小明的大妹,欢喜之余拉住就问长问短,就像一个爱唠叨的慈母。她看着这14岁的女孩儿,乌溜溜的黑眼珠,骨碌碌转动着透露出好一股子机灵劲,一张红扑扑苹果似的脸蛋,很精神的样子。甚是喜欢。这一喜欢,刚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把钟奎和罗小明凉在一边儿,不理睬了。 香草和罗小明大妹还有搞笑片段,后面来交代。 见她如此专着对小明的大妹,钟奎暗示小明赶紧的走人。他还得回家里去一趟,要收拾几件随身衣物带上,小虎牙还在家里呆着。 说到小虎牙,小明的话就来了。他一只手拉住钟奎的衣服后襟,问道:“师父,我们带小虎牙去吗?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们一样在阳光下走动?” “你这丫的,什么都问。我怎么回答你?好先回答这个,小虎牙是不能在阳光下走动的,他得呆在家里守护这座宅子。家里那些租住房客,靠你香草姐是管不过来的,他得在这里帮助收房租,看家。” 自行车颠簸一下,罗小明就得低声咕哝几句。 “你在说什么?”钟奎身子前倾,低声问的话,被顺耳的风轻轻一带,滑进小明的耳膜。 “没……说什么。”他压低了声音的说,暗自想;刚才搭车的大妹怎么就没有喊屁股疼?难道她屁股上的肉多?额!想到这儿,他觉得自己邪恶了,怎么就想到大妹的屁股上去了。呸一口赶紧控制住不雅的思维,把视线投向那些枝繁叶茂的树枝上去! “我说你这厮在干嘛?是不是我蹬得太快,抖着你了?”钟奎放慢速度问道。 “没有,没有。师父蹬车是一级棒。” “你小子,好了,到家了。”钟奎给迎面走来的那位大妈点点头,就推车往里走。 “奶奶好。”小明礼貌的喊道。 “哟,小明又长高了。”大妈笑得眼睛眯成缝儿道,老眼闪烁异彩,把小明上上下下扫视一遍。看着小明,她想起了自家的孙女儿,也是给小明是同岁的,但是个子就是不见长。 “那个奶奶真奇怪,老瞅着我看。”小明低头,紧跑几步追上师父说道。 “人就是长来让人看的,怕什么?你又不是妹子,难道害羞?”钟奎冷幽默道。 小虎牙打老远就感触到老大回来了,却是不敢出来。房子里,四周都拉紧了的窗帘,一丁点阳光也渗透不进来。所以房子里很阴暗,如果是大白天来,乍一看屋里有一张面无人色的小鬼脸,你害怕吗? 小明在师父架车时,先自开了门。进入之后,浑身一激灵,华丽丽的打了一个冷战。看着空旷的房屋空间,他对着空气说道:“小虎牙,你倒是把窗帘拉开啊?这黑漆漆的……” “嘻嘻,师兄,老大呢?”好一个小虎牙,突兀的从他面前露出半截身子,一张鬼脸阴森森的看着他说道。 第003章 不洗澡的女孩 小明知道,小虎牙经过那次事件后,再也不能恢复如初隐藏自己的鬼气。现身之时就是这一副鬼样子出来,有时候还挺吓人的。“……你敢吓我?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小明玩笑道。就势伸手去抓他,小虎牙是幽魂,怎么可能抓得住。 房门传来动静,钟奎闪身进来,立马返身关好门,看着小虎牙和小明说道:“别闹大的动静让人注意不好,大家伙都知道家里没有人的。” 小明郁闷了,既然隐瞒着大家伙说家里没有人,那么小虎牙又怎么去收房租?想法冒出来,他就速度的说了出来道:“师父,家里不是有一个小虎牙吗?你为什么说家里没有人?” “咱小虎牙本来就不是人,他是幽魂,我说错了么?”钟奎收拾几件衣物,懒得折叠,一股脑的往那口破旧的箱子里塞。 “额!对的。”小明咧嘴一笑学师父的神态,拧紧眉头道。尔后看见师父胡乱的把衣服塞进箱子里,他急了,忙说道:“师父,你这样会把衣服弄出皱褶的,我来折叠一下。” 看着小明娴熟的折叠衣服,一点也不比香草逊色,钟奎情不自禁投以赞许的目光。 小虎牙在他进来匆匆忙忙收拾衣物时,神情沮丧莫奈规规矩矩的坐在角落。 钟奎一看小虎牙这是在闹情绪的表现,不由得暗自一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们离开?” 小虎牙幽幽的目光,在老大面庞上一闪,低语道:“我想去。” “不行,你还在修养中,等小菊花回来,你们就好玩了。听话,嗯?” “好,老大小心,师兄小心。”小虎牙担忧的口吻道。 钟奎粗眉毛一拧,貌似觉察到小虎牙对这次他们去市区好像有什么感觉,“你有什么感觉?”他手指触摸到小虎牙冷冰冰的面庞道。 “不知道,我……我感触不到,所以才着急。我……只感觉到我的能力在慢慢消失。”小虎牙幽幽的眼神流露出愈发忧伤的触光,还没有等到老大说话,再次抬起青白色的面庞看着钟奎说道:“老大,我会不会像他们一样灰飞烟灭?”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的,相信我!” “嗯。” 从家里出来,小明再也没有那种出门之前的昂奋心情,心里格外的伤感。刚才小虎牙那样的不寻常表现,他话语的背后,担负着一种沉甸甸的恐惧感。 鬼怎么也会有恐惧感?这让小明有些不明觉厉。原本想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眼角余光瞥看到师父钟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把冒到喉咙口的话,给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钟奎和小明搭车,前往市区一路上倒也顺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件。而在县城的香草和大妹,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大妹没有读书,在农村有这么一个说法;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读书没有什么用,加上家里条件有限。一般就注重男孩的教育,倾尽全力的让男孩去读书。 这样大妹就不识字,甚至于连自己的名字,也是罗小明没事的时候,教会她写,教会她识别男、女二字的区别。 香草在发现大妹不识字的情况时,心里很是纳闷,之前钟奎哥不是给他们家好多钱吗?为什么就没有让她去读书呢? 大妹说了;在她名下,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哥哥罗小明是初中毕业,二弟继续读书,三妹还有一个小弟在读书。 因为家里孩子多,胃口好,粮食要上缴公粮,余下的也不多。田里种植的粮食,不但不能变钱,还得倒贴给国家。叫什么缴纳三金,有家境殷实的人家,在上缴公粮之后,还可以返还几十百把块钱。 罗小明的家,不但没有返还钱,还得把钟奎资助他们的钱,拿去缴纳三金。这样下来大妹就没有机会读书了,还得帮助母亲带小的,做家务。 香草在听完大妹的讲述,心里很是酸楚。一番安慰后,她拿出自己的好衣服,稍小一点的,让大妹把身上这件大夸夸完全把她淹没的大人衣服换掉。 大妹开始不乐意换掉这件衣服,据她说,这件衣服还是母亲最舍不得穿的好衣服。是因为她要来县城,母亲才拿出来给她穿的。 香草很羡慕有母亲疼爱的孩子,但是她执意要让大妹换掉衣服。在她的劝说和诱导下,大妹只好磨磨蹭蹭的把面上这件细碎花布对襟衫脱掉。 不脱不知道,一脱吓一跳。香草看见大妹除了面上这件衣服还稍微好一点外,里面的衣服脏污得,分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了。还有就是她除了脸上干干净净外,从耳根子到脖子以下,黑麻麻一层都是人体自然产生的污垢。 “你平日洗脸,都没有清洗到这些位置吗?”香草蹙眉道。 大妹经对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脸上顿时就像被火烘烤一般滚烫起来,头压得很低很低。 “不行,你必须洗澡,今晚可是要给我一起睡觉的。”香草没有因为大妹身上的脏污,而露出厌恶的表情,而是一副和蔼的神态对她说道。 “我……不……不洗。” “为什么?” 大妹本能的拉了拉衣服领子,很低很低蚊子一般的声音道:“……不想洗……” 女孩这样的态度,让香草很生气。害羞是女孩天生美好的禀性,她深知这一点,何况自己也是大女孩一枚。可是她忽视了,大妹是内向型性格,在她的一再坚持下,大妹答应了洗澡。 大妹答应洗澡这是好事,香草很是欣慰。她知道,在农村想洗澡勤洗澡很困难,要具备时间,条件。在环境稍微好一些的农村,家附近有河流的,大人孩子都会去游泳,身上自然不会累积污垢。 可是看大妹的情况就知道,母亲忙于田地农活,在母亲的眼里,只要没有让孩子饿到,没有让孩子冷到,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却忽略了,让孩子们学会个人卫生护理的意识。 香草去开水阀门,没有水……这是什么节奏?晕死,什么时候给停水了? 家里没有水,就得去公共洗澡间。要缴纳五毛钱的洗澡费,她们两人就得缴纳一块钱的洗澡费。虽然说不划算,但是必须得让大妹洗澡不是吗? 这样,她就带上大妹,去公共洗澡间。 第004章 母猪肉 家里的小虎牙在大妹进来时,自然是不敢现身吓人的。在她们俩出去后,才从隐蔽处冒了出来,他觉得大妹就像自己的姐姐。 公共洗澡间不宽,但是里面有很多是成年女性。大妹在香草的带动下,进入雾气蒙蒙的洗澡间。洗澡间里暂时还看不见人,只听见哗哗的淋水声音和杂乱的说话声。待她适应了里面的环境,透过雾气蒙蒙清晰的看见,一具具鲜活伫立在喷头下赤身露体成年女人的身体时,吓得她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大妹的尖叫声,就像一根针扎进香草的心,疼得她浑身一颤,急忙追了去。 那些裸露在喷头下的女人,吓住了大妹。也难怪,她这是自打从娘肚子里出来,第一次看见这些成年女人的身体。身上挂着标示性别颤动着水珠的各种零件,特别是那隐秘黑糊糊的一片,还有一些肥胖大腹便便下的一对粗短脚,怎么不令她惊颤? 大妹在前面跑,香草在后面追……蓦然想起自行车还在寄车处迟疑一下又赶紧的返回。匆忙去取了车子,心里惦记大妹会不会迷路,急速的蹬车就一路追去。 她先追到店铺去看看,没有人,心里突突的狂跳起来。心说;千万别把这么一个大丫头给搞丢了,要是真的给弄丢了,自己罪责可就大了去。要不是自己多事非逼人去洗澡,又怎么会发生她大惊小怪的尖叫,继而发狂一般跑了? 见铺面门口没有人,香草急忙调车笼头往家里蹬去。 钻巷子,走捷径。她终于看见家门口,一位妇女和一个比罗小明稍矮一个头的男孩,在对大妹说着什么。在他们的身后,搁置着一辆架子车,车上胡乱的堆放着一条脏污得变成深褐色的麻布口袋。 香草认得这位妇女,她就是小明的母亲。至于那个男孩,看样貌不难猜测一定是小明的大弟。 来了新客人,她不好责问大妹刚才为什么要跑的原因。还得满脸堆笑,把他们让进屋里。 小明的母亲心事重重,面色不好看,男孩顾忌架子车,执拗的留在外面看着。 “阿姨,你们这是?”香草心里猜测对方可能是来接大妹回家的,也没有把疑问直接问出来,只是试探性的问道。 “……我们刚刚从市区回来,……顺道来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接过女儿递给来的开水。双手捧着,眼神慌乱的瞥看了一眼女儿,然后挪动到香草面上,却不敢久看,急忙再次闪开盯着别处,含糊不清的说道。 近距离观察到对方局促不安的举止,香草断定他们一定是有事发生。要不然她不会有这种迷惘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神态。 她稍微挪动一下屁股,看似亲和的靠近小明母亲身旁,捋了捋长发瞥向对方轻眯眼眸,含笑认真的看着对方说道:“阿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看小明是我哥的徒弟,你是小明的妈妈。咱不论辈分,论年龄你也就是我们的长辈,一家人应该没有隔阂,有什么难处都要说出来才好,你说是?” 香草也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哪里出错,就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小明的母亲突然放声大哭。少顷之后,才在香草的劝导下,慢慢停止哭泣,接着就呜呜咽咽的把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啊!在罗小明接走大妹的第二天,家里的一头老母猪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可是要命的损失,这头老母猪是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老母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小明母亲哭得很伤心。有邻居看着可怜,就给她出一主意,说把老母猪的皮剥了。把老母猪的肉拉到外面去卖掉,在市场上,一般好的猪肉可以卖五毛八一斤。你这母猪肉就便宜卖,以三毛钱一斤得了。 在那个时候,大城市里工人的工资最高是38—40块钱一月,要真的是把这足有三百斤的母猪肉拉去卖掉。那么还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就是所谓的变废为宝! 邻居的话,触动了小明妈妈的心。她果然就喊家里的孩子一起,把母猪肉剥皮。母猪在剥皮之后,清除脏腑,其余的肉,给普通肉猪唯一的区别就是瘦肉多,膘薄。 小明母亲喊上除了小明之外家里的第二个男孩,在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在雾气还弥漫在田间地头的时候就出了门。 天还蒙蒙亮,他们先是把母猪肉拉到县城肉市场,没想到县城的屠户们鬼精灵得很。一眼就认出这是母猪肉,还差点没有被市场管理给全部没收。 母子俩苦逼极了,一大早起来,还没有吃早饭,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咕咕的叫。县城是不能继续兜售母猪肉了,他们还不得赶紧的拉住架子车,往大城市去。 希望寄托在大城市那些贪图便利的人们身上,母子俩一路疾走,没有舍得休息一下。终于在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到a市最边沿的一个郊区。 想想这里距离市区还有十万八千里,想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状况,就安心的打算在这里兜售完母猪肉。 小明妈妈这回学乖了,她和儿子没有直接去肉市场。而是蹲在不引人瞩目的地方,悄悄喊住过往路人来买肉。 开始没有人愿意来买,后来在一位大妈的照顾下,买了他们几斤猪肉。就在回去的时候,帮忙吆喝一下说这里有一处卖猪肉的很便利,猪肉那是超好等话。 果然一下子就来了一大波买主,三两下的功夫,一大口袋的母猪肉就所剩无几。母子俩高兴得啊,眼睛都笑出眼泪来了。 可惜的是,就在他们俩母子高兴的数着一摞大大小小的钞票时,有戴着红色袖章的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明母亲乍一看着带袖章的人,心里就犯憷,很是不安。 来人是城管,他神态严肃,一声不吭的拿起他们借来的杆子秤,‘砰’一声脆响轻轻巧巧的被他折断。继而在母子俩惊愕的目光下,冷漠的视线注视着麻布口袋里还剩余的母猪肉,伸出手一抓乱扔在地,并且恶声问道:“你们是打哪来的?为什么要卖母猪肉坑人?把卖的赃款退出来。” 第005章 距离产生美? 在对方说出这一番不容抗拒的话后,小明母亲脑袋嗡!一声响,接踵而来的是无底绝望感。手里拿着一摞,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票子,她眼泪滚滚而下,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路边。哭诉道:“求求你们,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家里实在是太穷……唯一的经济来源又没了,所以我……” “所以,你的心太黑了,把这些母猪肉拿来坑我们是?”前来退肉的人络绎不绝,诅咒声,责骂声,声声刺耳。 看着气势汹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他们母子。“妈……”男孩吓得不知所措,一起给他们跪下,一把抱住痛哭流涕的母亲,不敢说话。 母子俩当众跪下,他们的举动,人们的心灵深处得到一种震撼和洗礼。如今这个千疮百孔的年代,只要有钱,条件好的状况下,谁愿意没事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看他们母子俩,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人们开始由愤怒转变为同情。 有人不再言语,默默离开。 有人帮他们母子俩,对那位带袖章的城管,说好话。放过他们母子俩,母子俩看来是从农村来的,见识少,不知道这是犯错的做法。 也有人自发的帮他们把城管丢掉在马路上的母猪肉拾起来,仍在架子车上。 还有人在刚才退还的钱里面,抽出一张毛票子塞进跪倒在地男孩的手里。 人们没有了之前的议论声,转变成为一阵沉甸甸的叹息声。 看着散去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小明妈,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她对着那些好人的背影,深深的鞠躬,嘴里呢喃道:“你们是好人,感谢好人。” 城管没有因为人们的劝阻,而对眼前的母子俩产生同情心,他反而觉得这对母子俩在演戏。一束鄙夷的目光在小明妈脸上唆扫着,神态依旧阴沉严肃。 “你们认罚!要不,把架子车留下。” “不可以,这架子车是我们借来的。”男孩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按住架子车争论道。 小明妈,茫然无措,她看着儿子,又看向城管。刚刚止住的眼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她双手趴在地上,掉头就给这位铁面无私的城管鞠躬道:“好人,求求你,我们错了。架子车千万不能扣,要罚款……我们这里还有几块钱,全交给你。” “妈,起来,凭什么给他跪?”男孩哭泣着,拉住母亲喊道。 “孩子,别闹,你也跪下,求这位好心的大叔放过我们。”母亲不但不起来,还拉住孩子一并跪下。 男孩倔强的昂起头,就是不跪冒火的目光怒视着城管。 “罚款钱缴纳了,你们就走入,农村来的人,就是缺乏教育……” 男孩捏紧小拳头,蹭蹭几步上前,一对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城管道:“你说什么?” “别,孩子听话,咱交钱就离开。”母亲哆嗦着站起来,把手里的几张毛票子凑合大致有三块零几毛钱,颤抖着手递给城管,再腾出手来死死拽着孩子拉动架子车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原地。 “太黑了,我……我……”香草在听完之后,气得咬牙切齿的。 她的哼声太大,惊动了卷缩在暗黑角落里的小虎牙。忽悠悠一袭冷风,拂动坐在沙发上她们的头发,小明母亲和她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香草知道这是小虎牙隐身在旁边的原因,一时之间她不能说他什么。就用视线扫视他有可能倚靠的地方,没头没脑说道:“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小明的母亲和大妹,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香草在和小虎牙说话,满以为在说她们。就急忙说道:“你们忙,我还是回去得了,家里还有孩子们巴望着呢。” “哪能,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们。”香草知道她们是误会了,急忙拦阻,扭头又对大妹说道:“大妹,你去煮面条给妈妈和大弟吃。” 说起面条,小明的母亲还真的是饿坏了。在一番推让之后,依旧坐下。香草又和小明妈妈闲聊几分钟之后,大妹把面条煮好给母亲端来,又出去换了大弟进来吃。 吃饱了有精神,小明母亲的话也多了很多,脸上闪烁一抹欣慰的神色。她一个劲的感谢香草,感谢钟奎带着小明出去闯天下。 无论香草怎么给她解释,这不是闯天下。而是去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还是很激动自顾自的表达一直沉淀在心中的想法。 小明母亲终于在夜幕来临时离开了香草家,在离开时又千叮万嘱的要大妹多学学文明人,要听香草姐的话。在叮嘱完大妹之后,当然她还知道在家门口,几个孩子正眼巴巴望着她回去的方向,不懂事的期盼着出外卖母猪肉的母亲,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给他们带回一丁点糖果之类的零食。 香草那能让这对母子空手而归呢,再怎么说;多多少少也得给几个钱还有家里储存的面条,让他们拿回家添补添补。 等一切安静下来,香草看着大妹说道:“你为什么要跑?”她意指洗澡间事件。 “……我,害怕……” “怕什么?怕别人看见你的羞处?这……人家都脱光了衣服的洗,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半年才会洗澡,不习惯在那里洗,不想让人看见我……”大妹结结巴巴,憋红了脸道。 香草无奈的摇摇头道:“好了,待会我在家里烧水,你在卫生间去洗洗。女孩子家,必须要护理好个人卫生。要不然会得病的,你明白吗?” “嗯。” 实话;如果香草在继续唠唠叨叨下去,大妹绝对要哭了。她的眼眶里可是蓄积了泪水,只是一直忍着没有流淌出来而已。一时之间她觉得这位大姐姐好严肃,很威风的样子。也就是这样,她打心眼里惧怕起香草来。 香草烧好热水,让大妹各人洗洗。她把自己深埋在沙发里,卷曲着身子。想钟奎他们现在应该到市区了?这一走,又不知道要好久才能够回来。 钟奎和罗小明其实早就到了市区,他们俩先去看了冉琴。因为有小明在场,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体己话,就匆忙离开各自忙活去了。 在彼此对视要离开是,冉琴郑重其事的拿出一个用黑褐色长方形盒子,含笑递给钟奎。并且要求他在到达住地的时候拆开来看,后者觉得对方神秘兮兮的,一时也无法猜测出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就按照她的指示,接过来顺手递给小明,让他帮忙拿着。 第006章 窝窝油炸糕 冉琴是因为在县城出色的表现,加上大公无私捐赠钱财给贫困的家庭和资助那些失学儿童,所以被市区公安局破例上调。 虽然她也极力否认这些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钟奎的成绩。可是人家看她就是在谦虚,也就不容置疑的把她上调了。 在调到市区之后,冉琴给钟奎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远了很多。距离没有给他们产生美,彼此在见面时,都显得有些陌生了。在说话时没有了以往的默契,反而多了几分客套和生疏感。 瞥看着小明抱住的盒子,钟奎苦笑一下,心说道;人不咸不淡的,不知道这娘们送这破玩意是什么用意? 小明以为师父会去投奔亲戚家(文根的家),没想到他一路闷闷无语直冲冲的走。走出闹市,穿越好多街道,都没有说一句话。 小明属于好奇的年龄段,他对所有新生事物都有着浓烈的兴趣。师父急匆匆的在前面走,小明在后面紧紧尾随,目光不知道怎么来应对眼前看见的一切,他只能分散视觉痴痴盯着喧闹的都市环境,有点流连忘返目不暇接的感触。 钟奎隐隐觉得小明有些走神,几乎都要给他分开好一段距离。就停住在原地,冷着脸看着他吼道:“滚犊子,你有本事以后就留在这里,看什么看?” “噢!”小明收回定格在一位美女妹身上的视线,面上一红,赶紧的一阵小跑靠近师父。也是不敢说话,就那么低着头紧跟在后面。 钟奎看着低头不语的小明,走几步微微侧身看着他,面上依旧没有笑意的说道:“想媳妇了”问出话后,他嘴角一撇,心里好一阵难受。他在小明这个年龄,还在苦熬日子,哪有心思来想七想八的。 “师父,我不是想媳妇,是看见刚才那个女孩的衣服漂亮,想要给家里的妹妹买一件。” 钟奎粗眉毛一拧,面带一丝戏谑的笑意道:“哼!你小子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别狡辩,想媳妇也不犯法,怕什么?得不到,咱想想还不行?” “额!”师父可真是的,居然把他心里的想法都看透彻了。 话说;小明原来觉得自己很纯洁的,但是在初一步入青春期之后,他首次发生那事……心里就疑惑不已,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后来在生理卫生课本上找到答案,这是象征他已经度过少年时最纯真的时代。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看见异性时,他的内心会产生一种朦胧的爱慕。 看着师父停留在一家买油糕的店铺前,小明贪婪的嗅闻着从店铺飘溢出来的香味,悄悄的咽了咽口水。视线飘向摆放在玻璃柜子里油糕,馋得他直流清口水。肚子一响,一阵成闷咕咕的声音,好像在抗议什么,他突然……很想……很想…… “怎么样?刚才那妞还行?”钟奎从店铺过来一边往背包里塞什么东西,一边咧嘴嬉笑着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小明努力憋住腹中饥饿感,咬紧嘴唇,羞涩一笑“嗨嗨,师父,城市里的女孩比农村女孩好看。” “那是,人家吃的白面馍馍,咱农村吃的玉米馍馍,白生生的面粉,给黄橙橙的玉米粉你说能比不?” “师父?额,你的意思是,吃啥颜色,长啥颜色?” 小明的话,让这位识字不多的师父郁闷了。“!!!!……你这小子,脑壳进水了,怎么理解的?”看着马路上一闪而过的车辆,他看着小明问道。 “额,嗨嗨!”小明挠挠头,憨笑道:“我胡乱理解的。” “滚犊子,你还初中生,怎么学的?” 钟奎一席话,把刚从低沉情绪中走出来的小明吓得再次哑语。 两师徒在马路上招呼站没有等多久,一辆短途面包车顺着他们要去的方向驶来。 上车,钟奎递给售票员一张面额两元的钞票说道:“新泰旅馆”小明发现,师父的话一出,车厢里立马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人惊讶的目光看着买车票的师徒俩,有人在窃窃私语中,神色惊慌的扫视他们俩。 “新泰旅馆?闹鬼!” “嘘!不知道这位是干什么的,你看他……” 钟奎感觉到一束目光射来,没有在他脸上停顿多久移开了。 “……额……够叼,像……。”后者咂舌,不敢言语。 由于小明和师父是在半途上车,根本就不能有位置坐。在上车时他的手一直被师父握住,握久了感觉滑溜溜的。 “师父!”仰头喊道。手试图从师父厚实的手掌心抽出。 车里人太多,稍不注意就会随着车子一停一顿的惯力下扑倒,扑倒之后很有可能就被人踩在地上。钟奎之所以这样拉住小明的手,其实是担心他。 “坚持一会,等到了就好了。”钟奎一向不喜欢用时间来定格距离,他对手表什么的不感冒。总觉得那圆乎乎的玩意靠不住,还不如看日头滑动的趋势来定位时间。 他说的一会儿,还是按照日头来定的,现在日头在头顶位置,待会滑向西边目的地就应该到了。 下车之后,还得步行十几分钟才会到达目的地。钟奎从背包里拿出刚才塞进去的东西,小明眼巴巴的看着油沁沁的包装纸,心里一跳,鼻息立马就嗅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香喷喷的油炸糕,终于被小明牢牢的抓住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细细的品尝着。美滋滋的吃着油炸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明觉得跟师父在一起,除了不敢多说话外,其他师父对他还是蛮好的。比如刚才在路过一间炸油糕的店铺时,就买了他最喜欢吃的窝窝油糕。油糕是糯米捣成粑制成饼子,再下油锅油炸而成,吃起来香而不腻,特别是里面的夹心是那种甜而不腻馅,略带一丝丝甜,吃完后会有口齿留香的回味。 钟奎也吃油炸糕,他可不像小明那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他是三下五除二两口就把一个油酥香味四溢的油炸糕给吞进肚子里。 他吃完油炸糕就势拆开冉琴给的盒子,盒子很厚实,分量也足够。可惜的是老也不能拆开,一着急,拿起玩意侧看,竖看、横看、然后在拿起放在耳畔摇动一下,试听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厚实摇不动的感觉,折腾许久还是不明觉厉,放眼看向前方。 婆娑树影淹没阴森森的小路,延伸通往那‘新泰旅馆’。‘新泰旅馆’的招牌隐约可见,那红得滴血高高的旅馆大门,随即一点点出现在钟奎师徒两的视线里。 第007章 堂兄 小明师徒两都被这个神秘的盒子吸引,钟奎笨拙的撕扯盒子,盒子光溜溜的壁面,他的手无从探入。急得他是满头大汗,也没有把盒子给拆开。 时值黄昏,不知道是小明跟母亲有搤臂啮指的感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在看着师父拆盒子时,心里突兀感到一丝隐痛。 莫奈抱住盒子的钟奎,发现小明脸色骤变,急忙停住举动关切的问道:“怎么啦?不舒服?” 小明摇摇头,眉毛一挑道:“不知道,好像慌的感觉。” “是不是看我笨,老拆不开盒子的缘故?”钟奎呸了一口唾沫,气恼的看着盒子,心里恨恨的责怪冉琴这是给他玩的什么把戏。 故事到这,不得不说一句;在那个年代,什么弄虚作假的根本还没有诞生,哪怕是一个装大哥大的盒子,那也是十分的牢实。要不是小明灵机一动,从侧面看出破绽,凭钟奎这个粗粗笨笨的汉子,还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冉琴送给他的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一块长方形物体,带着一截酷似像耳朵,有一排排数字,还有屏幕的玩意。 “师父这是什么?” “噗!手机。”钟奎拿出黑色乏着光亮的手机,喜不自胜的说道。手机足有砖头大小,他分不清那一端是上部,那一端是下部。 “凸出这边应该是下部,上面有这个。”小明指着貌似玻璃,却感觉很厚实的屏幕对师父说道:“这里应该是上部。” “冉琴搞什么ng费钱!我愚笨怎么搞得懂这东西?”说着话,钟奎的粗眉毛习惯性的拧紧,拉过背包,把砖头手机塞进去“管他的,放在背包里,以后再说。” “哈哈!师父……我……”小明很想说:师父给我玩儿呗,可是话的口边,立马刹住……他看见就在去旅馆的路上,驶来一辆车。 这辆车钟奎认识,不就是徐倩她们家红旗吗? 轿车缓缓驶来,好像看见了他们师徒两,故意开得慢来的。 果然,车子在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时,车窗玻璃上扫视着一晃而过的眼睛。 钟奎随着车子远去的方位转身目送着。 “师父?” “没事,走!”扭回头,思维却停滞在刚才驶离而去的汽车上。车里乘坐的是谁?徐倩?还是别的人? 疑问暂时保存在脑海里,那诡异的求救声依旧记忆犹新。不管怎么样,必须把事情查出来,这样一想钟奎大步流星的往旅馆走去,后面的小明是一阵小跑才能勉强给他同步前行。 一年之久没有来,这里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除了那两扇红得滴血一般的大门依旧存在,并且敞开做迎接八方来客的姿态。其他的已经是物是人非,只看见;一栋贯通的通风过廊,围绕在旅馆外围,里面中心部位矗立了两幢四层楼,横七竖八面玲珑脚手架尚未拆除,但那脱颖而出的新姿十分引人瞩目。 在钟奎眼里,这新颖的建筑,就像一具绝美的蜡人像。虽然有着艳丽的外表,却始终给人一种死气沉沉没有生命气息的存在。 看着眼前新鲜的环境,小明怯意的问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憨包,你看牌子。” 小明抬眼一看门口那颗大树上悬挂的牌子,已经移到大门上,成为一道亮丽的字体招牌‘新泰旅馆’。他们俩伫立在门口,大门的高度足有两米五!看着给人一种很空洞气盛的感觉。 “记住,这是饿虎吃人的门。”钟奎语气中充满担忧,偷偷对小明说道。 “哦,记住了。”小明在听见师父这么一说,心里怯意更甚,甚至于觉得浑身有冷感袭来的感触。得,念头一闪,一个冷战,他急忙紧跟在师父身边,跨进大门。 进入旅馆一目了然,钟奎看见的是,也就是精神病院旧楼修改之后,遮住了新建的楼层。好像有人从监视器里看见大门口有人进来!在他们俩去不到五秒钟,就走出一位肥头大耳身材微胖的男人。 “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是徐倩的堂兄?”钟奎一眼认出此人说道。 对方吃惊的神色,狐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两个,土的掉渣的乡巴佬。“这里谢绝参观,请你们出去。”这位仁兄好像忘记了有一面之缘的钟奎,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道。 “我是钟奎,徐倩的朋友。”钟奎说着,也没有忘记把徐倩留给他的名片递上。 对方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从面庞上不难看出在琢磨着什么托辞,然后没有伸手。却对钟奎说道:“冒充徐倩的朋友多了去,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预约吗?” “预约?”钟奎不解其意看着小明,希望他能够明白对方的话。 “师父,这位先生说的意思是,你提前预订客服没有?” “没有,不过我……”钟奎犹疑着要不要把那个神秘的电话告诉对方。但是在没有摸清楚对方是什么态度之前,他觉得还是慎重为好,话到口边戛然而止的他,哑然一笑道:“对,是徐倩约我来的。”说着话,他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在提及到徐倩时,这位堂兄的面皮隐隐抽动一下,却不言语。神色阴冷了下来,短暂才沉默之后继而不相信的口吻道:“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钟奎逼视对方道。他这一句反问很玄妙,暗藏契机。 如果这位堂兄说不可能的话,那么徐倩就百分之百出事了。如果这位堂兄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是有惊无险。即使出什么事,至少还没有危及到生命。 “……她没有在这里……怎么可能给你联系?” “问题说我接到她的讯息来的,这个怎么解释?” “这样,你先在会议室等一会,我去问问就来。”堂兄好像也拿不定注意,试探的眼神看着钟奎说道。 “好。”从对方的眼神里,他知道这位堂兄在装莽,究竟为什么要装着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这个钟奎还一时搞不清楚。 钟奎尾随在这位堂兄的身后,后面紧紧跟着局促不安的小明。这孩子到底是没有过见世面来的,适应能力差,对新环境感到特别的拘谨。 踏足进入装饰一新铺垫着朱红色地毯的走廊,看向延伸的走廊另一端,一丝儿冷沁的风徐徐地吹来,惊得小明缩紧了脖子。 第008章 旧地重游 这位堂兄说徐倩没有在这里,那么就一定是坐刚才的车子出去了。钟奎自顾的这样想着,没有看见身边的小明,冷得直缩脖子。 在进入走廊时,钟奎发现这里的氛围大不如前。人丁稀少,太过安静,走廊里摆放着一盆毫无生气的绿色植物之外,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看见。 来到一扇标示有会议室的门前,堂兄停住脚步,用钥匙开启房门推开,闪身在一旁对他们说道:“你们就在这里面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钟奎料想这位堂兄也不敢把他们怎么着,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身后的小明则东张西望,神色依旧保持在高度紧张戒备中。 堂兄离开,顺带把房门拉过‘砰’一声关上。 小明神情一紧,急忙伸手去拉房门,看是不是被人反锁在屋里了。看着他神经质的举动,钟奎含笑不语,他知道小明有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这件事还是他母亲悄悄说出来的,据说在学校他很孤僻,就是因为有这个的原因。 小明拉开房门重复着‘咔嚓’重新关上,这才长出一口气。空荡荡的会议室,摆放着一张长条形会议桌,会议桌的四周,按部就班的搁置着一圈靠椅木凳。 看着师父坐在靠椅木凳上,小明小声喊道:“师父……” “没事,来坐一会,别怕,我来这里已经第三次了。”钟奎拖动木凳的‘吱吱’声音,随手拍了一下木凳对小明说道。 “哦!我觉得这里好冷。”小明抱紧胳膊肘,神态肃然的坐下。视线却滴溜溜的扫视四周,落地深紫色绸布窗帘。雪白的墙壁,一盏挂了好多玻璃珠子的灯具。 “对的,这里有很多你看不见的东西存在,所以就冷。” 小明知道师父说的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也没有直接问,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师父,他刚才为什么要撵我们走?” “嗯,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事,烦躁!”钟奎换了一个坐姿,抬起右腿压住在左腿上,随意的翘起二郎腿来。 看了四周,自我感觉没有什么异样,小明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那为什么又把我们留下来了呢?” 钟奎觉得小孩子的问题好多,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口吻道:“可能,他们家真的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我们的帮助,才犹疑不决的留下我们的。” 就在两师徒说着话的功夫,门外传来动静。随即就是‘咔嚓’一声房门开启,探头进来那位堂兄:“你们……留下!待会我叔叔就回来了。”钟奎知道堂兄口里的叔叔就是徐倩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堂兄伫立在门口,不退走,也不进来。 小明觉得挺奇怪,他看向师父,师父的视线落在门口这个怪人叔叔面庞上。 “你给你叔叔联系了?还有,刚才坐在车里的人是不是徐倩?”钟奎出口问道。 “额,是的,叔叔好像知道你要来,一听说是你,他就让留下。”堂兄揉揉眉心,眨巴一下眼睛,努力想让眼睛睁大一点看着钟奎问道:“刚才你看见了?” “嗯,看见她们家的车子出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还是等我叔叔告诉你好了。”说着话,堂兄就想闪人。 “等一下。” “什么?” 钟奎凝目注视对方,冷然如寒星一般的眼神,看着他问道:“是谁出主意,继续修建这座旅馆的?” 他在问出这句话时,堂兄胡乱飘散的眼神,匆忙瞥看了一眼对方,急速扭开。神态似在沉思,好像在暗暗揣摩起他那句问话的意思。 三人、三双眼睛,不同的心思,各自相互揣测着。瞬秒间三人都没有出一点声音,像是处在一个完全真空而压抑的密闭室内。 忽然一声沉重的叹息出自堂兄之口,他摇摇头道:“别怀疑是我,那个人跟叔叔是好朋友。”堂兄辩驳道。继而补充道:“叔叔家里的确发生了大事,倩儿莫名其妙的疯了,一直闹腾,最后被送进第8人民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 “怎么会这样?”钟奎大惊道。 “嗯,不瞒你说,你们来那次她就疯了。叔叔不让我告诉你们,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什么?是你叔叔刻意要隐瞒我们的?” “是的。”堂兄答复着,眼神闪烁,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停顿片刻,果然再次说道:“你们来这里,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钟奎心知肚明,知道他所问的是什么。 小明瞥看了一眼师父,见他没有出声,就急忙说道:“有,怎么没有,刚才好冷的。” “额,我也觉得这里不对。” “不对,那你还喊叔叔修建旅馆?” “其实这是我叔叔在香港有房子,人老了老了就思亲,他在徐倩来了之后。就把香港的房产全部低价卖掉,安心在这里养老一辈子。这里有他的记忆。至于是什么记忆,我不知道,反正跟一个女人有关。” “是不是徐倩的母亲?”钟奎觉得有必要谈入正题,他脑海里一直传来诡异电话的声音。如果徐倩是好好的,那么又回是谁向他发出求救讯息的? “好像不是,倩儿的母亲死于难产……据说是双胞胎……额!我的话多了。”堂兄有所忌惮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视线仓促盲目的扫视一遍四周。继续倚靠在门框边,没有想进屋来的姿态说道:“你说邪门不邪门,有一天旅馆修建的工人忽然跑了,连工钱都没有敢要。尾期工程就这么撂下,叔叔急得没法,把我找来,想喊我号召人帮忙收尾期工程,可是我四处去找人,人家一听说是‘新泰旅馆’一个个都摇头不来。加上倩儿三天两头的发作,叔叔也够呛,唉!” 原本想的是一件很简单的求救讯息,没想到会是这么复杂。,“你叔叔为什么就听不进我的建议?我……”钟粗眉毛一拧,咕哝道。然后抬头等不及对方说话,再次说道:“你别什么都怕,全部告诉我,有我在这,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你真有本事?”堂兄有些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你再不进来,小心走廊的鬼把你抓走。”钟奎嘴角一撇道。 “嘶!你别吓我,我……”堂兄口里说不怕,其实人已经几步跑了进来返身推动房门‘砰’一声关好,人未站稳打着颤音道:“实话,一个人在这还是怕的。” 第009章 阴森电话 “你也会害怕?”这是钟奎的问话。 “我怎么就不能害怕了?”堂兄有些口吃的辩解道。 一旁的小明不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他看看师傅,又看看这位可能是因为害怕,脸色显得有些过于苍白的叔叔。 “师父,我也害怕。”他的话刚一出口,立马惹来钟奎狠狠的瞪眼,赶紧低头,不敢再多说话。 “你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从小明脸上收回视线,钟奎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 堂兄眨巴一下眼睛,好像在思索,片刻后说道:“他们出去一般都是两三天才会回来一次。” 钟奎听见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心里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这件事一时还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吓到一个人…… 小明无所事事,就玩弄起手指来。 堂兄有些心不在焉,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在想什么。 会议室,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防空洞。没有新鲜的空气沁入,压抑感无处不存在,同时这里感觉不到生命的流动。更加没有觉得这里属于人类的世界,倒像是一座远离了勃勃生机的地球,人类、而孤立无助的星球。 “你们在这呆着,我还得去监控室看看。” 堂兄在师徒两的注视下离开,看着轻轻颤动的房门,小明说道:“师父,这位叔叔可真胆大。” ‘扑哧’“你害怕吗”钟奎一副认真的神态看着小明说道。 小明昂头道:“有师父在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怕。” “如果我没有在这,你怕吗?”审视的目光,包含期待。说话的眼神;我捉鬼先生的徒弟岂能是胆小鬼? 小明不明白师父为什么非要这样,颠来覆去的问。刚才都说了不怕,总不可能在师父的反复询问下怯懦了!这样一想,他再次把头一昂提高嗓音说道:“不怕。” 钟奎欣然一笑起身,放下装有食物的背包,一抹怪模怪样的表情。走着奇怪的步伐,围绕他足足走了好几圈,对他说道:“不怕就好,我去去就来,你那也别去,就在这呆着等我回来。” 小明傻乎乎的看着师父围绕自己走圈子,木然的看着他离开屋里。心极力挣扎说:不是!我嘴上说不害怕,可心里害怕的呀!师父,求求你,别撂下我…… ‘呯’一声轻响,房门的碰击声,惊得小明浑身微微一颤。眼睛机械的扫视空旷屋里,才反应过来,就在几秒钟前,师父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了。 罗小明千思万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子。那一次至少是让他和一个活生生的人呆在一起,这一次就是把他扔下丢在一间空荡荡,连一个说话人都没有的空屋子里。 夜幕来临,旅馆四周一种视线无法洞察到的朦胧诡异感,静悄悄的凸显了出来。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婆娑树影上,映照在屋檐暗黑角落处,而这些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感到一种无形的死寂和冰冷。 小明不知道师父走了有多久,总之他觉得时间有够长,等得他浑身冰凉。才拉开房门直起脖子探看走廊的动静,走廊还是静悄悄没有一丁点响声。好像连风都静止的样子,安静得只能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音。 身子前倾,视线一寸一寸的搜索,希望师父可以突然出现在眼前。小明不知道师父去的方向,但是他可以去找。 背起背包,手里紧张的捏起师父之前给的一枚铜钱。鼓起勇气,一步一步的融入进昏暗的过廊里。小明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竖起耳朵,专注的聆听片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却总也辨不清确切位置。 他平声静气,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视线配合听觉。慢慢慢的转身……用灵敏的意识去捕捉那一丝儿飘忽不定的声音来源,最后确定,说话声音好像来自前面转角处。 一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含有化学分子味道的装饰走廊里,真的太……。小明不敢继续瞎想,紧张的吞咽唾沫,反复不停的对自己说:没事的,这里什么也没有,不还有师父跟那位怪叔叔吗? 自我安慰一阵,恐惧的心里貌似好了许多。这才继续往前迈步,小明其实很想出口大喊的,却害怕师父说他是因为害怕才会大喊。 小明跟声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甚至于都可以清晰听得见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他蹑手蹑脚几乎是贴住过廊墙壁一步步的摸过去,才看见声音是从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传来的。屋子对着小明的位置,有一扇双开窗户。 他踮起脚,从窗户望进去,看见屋子里摆放着一间单人床。还有一部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机,看这简单的布置,好像是供给员工临时休息的场所。 那个手举着电话听筒说话的男人,是背对着小明的。 男人身材魁梧,光头、倚靠在床头柜上。说话声音小,要必须进入屋里靠近才可能听得真切。 小明那敢进去啊!他只想说;刚才那位怪叔叔居然哄骗了钟奎师父,说这里没有其他人。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光头男人呢?而怪叔叔为什么要哄骗师父?他该不会是故意哄骗了,要算计他们师徒两? 这样一想,小明害怕了。就在这时,屋里那个打电话的家伙,好像挂了电话机,要出来的样子。 小明矮身,慢慢往下蹲,视线一点点的挪开,不敢继续盯着里面看。就他还没有完全挪开视线时,光头男人已经扭身正对着他。 他定睛一看,此人好一副凶恶的模样,特别是眉心那显眼的‘t’型字体,男人那青白色的面庞,以及那略带凶光的眼眸。惊得小明浑身畏寒一般颤抖着,除了急速的蹲下,把身子隐藏在暗黑的角落处外,他还想尽快的找到师父,把看见的一切都告诉他。房门‘吱呀’一声洞开,光头好重的脚力,每走一步都震动着地面似的。从屋里走出来后,噏动着鼻翼好像在嗅闻着什么在屋里出来后,往小明来的反方向逐渐走去。 见光头走远,小明灵机一动,找不到师父,不如给他叩机试试。只要拨通电话,师父一接到讯息就会立即找地方复机,即使不复机。他也会想法打听这号码来源,间接就会知道讯息号码是这所旅馆的,那么也会知道一定是自己在找他了。 第010章 夜魔魁影 在来的路上,师父就告诫小明说;旅馆里不比家里或者县城的店铺,不要随便乱走。这里有很多肉眼无法看穿的东西存在,可是在小明的心里,师父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捉鬼先生,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既然有师父在此,他有什么好怕的,也就没有把师父的话放在心里,这会更加奇葩的想要在旅馆里给师父打电话。 小明满以为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屋里,是没有人知道的。没有人知道,就不等于没有‘鬼’知道,你看他在拨打电话时,很是得意的样子。 “帮我叩。” 电话里传来,很轻,很阴森的女声:“你确信是吗?”小明后颈窝一紧,觉得这声音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那般。寒森森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确信。” “好的……”简短的两字,拖拽着颤音,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令人无比寒颤。 小明放下电话,就开始纳闷了。敢情这电话的接线员声音是这样的啊?仔细回想一下,心里越发的瘆得慌。视线落在电话线上,一点点的往下移动……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基于各种原因和条件,小明很少有机会接触电话。所以刚才他在拿起电话时,多少有些小小的激动,要不然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中,怎么还有心思去打什么电话,叩什么机? 虽然没有机会接触电话,但是最起码的原理他是知道的。既然是连接外界的电话,这电话线应该怎么着也应该是在地面视线可以看见的地方!可是他眼前看见的这根电话线,却是深埋在地下的……这……是什么节奏? 看着深埋在地下的电话线,小明的头‘嗡’一下子就大了。在联想到刚才接线员的声音,他浑身一抖,一种可怕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他的周围。 如果这电话线是深埋在地下,它会通向哪里?如果是通向地下,那么刚才那个光头男人是在给谁打电话?还有就是刚才是谁在答复自己? 小明呆了几秒钟,浑身汗毛敏感竖起,心尖儿都颤抖起来,种种可怕难以预测的恐惧画面出现在脑海。为了证实这该死的电话线,是否是连接在地下的,他什么也不想,就那么神经质的拉住电话线一端,手指紧紧握住,一点点的往下理动着。 越是顺着电话线摸下去,他的心就一直下沉。心里期待这是一个错误,或许电话线深埋一截在地下,然后绕道冒出了地面,这样心里的疑惑就明了。没有了这种诡异的疑惑,那么恐惧感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可惜的是,电话线并没有向小明想象的那样出现在地面,或者从地面冒出绕道在屋外去。而是一直延伸进地层,这……此刻的他,已经是冷汗淋漓,惶恐不安的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找下去。 越是这样,小明心里就越是想师父尽快的出现。 钟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就把小明给仍在那间会议室里了呢?他从会议室出来,就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寻觅空气里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鬼气,寻觅而去。 凭感觉,他跟踪的这只鬼,不是一般的幽魂。这只鬼可以隐藏自身的鬼气,可以在阴暗的空间随意走动,看来这是一只极不寻常的鬼魁。 钟奎知道这座旅馆已经被邪恶能量控制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徐倩和其父亲已经被邪恶能量麻痹意识,完全不能自己。 唯一可以消灭旅馆幽魂的办法,就是必须找到导致幽魂们聚集在此,制造的原因。那么这些幽魂停滞在这里不走的理由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生前在此,死后也在此,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这里会聚集大批幽魂。 按照钟奎的进一步推测和那次的梦境,加上这里曾经是神经病院来的,有一个可能就是,精神病院发生过什么大事。比如什么的,死了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还有就是神经病院里的护理人员,就像志庆岳母一样,死于非命,连遗骨都没有看到。除了这样来推测,要不然又怎么解释在一二十几年后,再次发生幽魂想要的趋势? 身处在邪恶包围的空间处,钟奎,始终临危不乱,淡定自若,气场也是稳定强大。所到之处,邪恶无不避之,虽然是避开,却也没有远离,只是在后面形成包围圈,慢慢的侵过来。 在他的后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但是你只要细看,一定会发现问题。一大簇暗黑,以鬼祟的趋势一路压制过来。在暗黑的阴影下,隐藏着一张张极其恐怖的鬼脸,他们步步紧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的钟奎还不想动杀机,他要做的事,是马上找到关于前神经病院的所有记载和档案。 现在的旅馆内部建造结构跟那次他来看见的已经大不同,一色的门,一样的装饰,连墙壁上的壁灯,也是一个款型。 幸亏的是,他有着与之常人不同的嗅觉和听力以及感触,要不然非要在这迷宫似的旅馆里迷失方向。 一轮暗红色的月亮,悄悄的爬上树梢,把原本就诡黑色的夜空,衬托得更加诡异。 迷宫一样的屋子,鬼魅的邪恶无处不在。对于钟奎到没有什么,可是要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那麻烦就大了。 他暗自庆幸,幸亏没有把小明带在身边,要不然这小子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子。想到小明,眼皮‘咯嘣’一跳,一阵隐忧的不安感‘咚’冒出脑海。 这小子应该不会离开给他设置的安全结界区域? 结界!从哲学上来解释;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界,那是笼罩在每个人周围的一种氛围。一种感觉,精神和情绪,甚至是天气,是自己的世界,结界的边界即是这里与外面世界的屏障。 钟奎利用夏老汉留下的书籍,自创了一个护体结界。一般在平日里,是不会使用,现在用是看见旅馆气氛不对,才使用来保护小明的。 因为想到有结界保护小明,他的心虽然感到不安,但是也没有因此着急返回。星芒一般的眸子,以极快的时速一瞥,已经静止住的暗黑力量。嘴角轻轻一扬,收回视线盯着手指握住的门把手轻轻一拧。 第011章 连接地狱 钟奎想一下子把房门拧开是不可能的,房门是徐老板特意从香港进口来的防盗锁,不比普通老百姓家里的铁锁那么好对付。 ‘嗒嗒嗒’拧动门锁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尤为清脆刺耳。不知道是因为他拧动门锁的声音,惊动了那位堂兄,还是别的原因。 此人突然出现在钟奎的身后,无底的目光,深幽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干嘛?” 堂兄的出现,钟奎似早已察觉,却还是做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道:“你走路没有声音来的?知不知道这样突兀出现在人的背后,会吓死人的”看着对方没有言语,却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看着自己,貌似在等待他的解释,他拍了拍脑袋,一副很困惑的模样道:“唔!我去小解过来,在这迷宫一样的旮旯里迷路了。你看看这……不是刚找到地吗?” “你走错地方了。”堂兄口吻跟他面庞神态一样的阴冷道。此刻的他,跟十几分钟前在会议室里的表现,简直是判如两人。 “这里不是会议室吗?怎么可能走错,这里面还有我徒弟呢?”某人继续装莽道。 堂兄没有吭声,审视的目光久久注视他,然后抖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道:“想进去看看?” 钟奎故作不解的看着他,夯实的样子点点头。 堂兄嘴角一闪一丝不可预见的狞笑,真的就拿出钥匙,开启面前这扇房门。 钟奎伫立在原地,同样是泰然不动的样子,看着对方的举动。 房门应声开启,一股冷风嗖地从洞开的房门里飘出来。钟奎本能的打了一个冷战,视线瞥看徐倩堂兄时,他似乎没有异常反应。 钟奎和这位堂兄的距离是半尺远。 堂兄在前。 他在后。 房门开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握住堂兄还抓住钥匙的手,顺势一推一带。两人齐齐进入开启的房间里,‘砰’一声震动巨响,房门被钟奎一脚踢飞来关上。 “……你干什么?”徒劳无力的质问,被钟奎满眼的正气遏制住。 因为惊愕,愤怒,眼珠子几乎要挤出眼眶的堂兄。手腕部位在对方的抓握下,冒出一缕卷曲状态的烟尘。他很痛苦的样子,看着对方,一张脸因为痛苦变得扭曲。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 “你是徐倩的堂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么?”钟奎冰凌一般的眸光盯着他,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注视,虎口握力加强,烟雾丝丝冒得更浓,一股腐烂的味道随之飘溢在空间里。 堂兄满脸惊慌,眼眸闪烁绝望的色彩。 “你……” “我什么我?老实说,你是什么东西,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揭穿你而已。老实交代,你把徐倩父女怎么样了?”铿锵有力的话语,威慑住眼前这具有超强邪恶能量的幽魂。 “我没有撒谎,徐倩的确是疯了……我只是来讨回一个公道而已,你为什么要干涉?”他的面庞,因为绝望加上能量在悄悄损耗中,变得透明惨白。就像一缕白色雾气,眼看就要消失那般。 “我是来帮你们的,没有针对性。对付的也只是在人间作恶的幽魂和恶煞,你就是那只冥顽不灵的恶煞,是你以邪恶的力量迷惑住了徐老板的心神,导致他一错再错,才会招来毁灭性的灾难。” 就在钟奎的话音刚落,房门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就响起鼓点一般的敲击。 “哈哈,凭你有多厉害,也不可能消灭完他们。我的队伍来了,你就等死,我们欢迎你的加入。”堂兄已经废掉一只胳膊,却还是不能摆脱对方的钳制。他绝望的大笑,把希望寄予在门外想冲进来的幽魂们身上。 “你想要我加入你们,你就得先牺牲掉。”钟奎说着手上带力,抽出隐藏在腰间的剑鞘,对着堂兄的胸口…… 看到这黑脸汉子动真格的了,堂兄面色露出一抹惊恐的神态道:“别,求求你,我答应你不在作恶……重修来世,在世为人……还有,快去救你的徒弟!他拉起了通往地狱的链接支线。” 此刻的钟奎,怎么可能相信一位濒临灭亡恶煞的鬼话呢?他没有因为恶煞的话,而停止手里的举动,却是很准确很坚决的把剑鞘深深刺进这具恶煞的胸膛里。 带着正义力量的剑鞘,在刺进这具恶煞的胸腔时,闪烁一抹耀眼金光。恶煞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在瞬间犹如飞沙,更像是燃烧之后的灰烬,整个身躯就像一朵破败的花朵。一片片,一寸一寸的消失在空间里,先是胸腔部位出现一个大窟窿,随后是下腿部,继而是脖子,下巴、长大,露出白森森牙齿的口腔,口腔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消失了。随即是面庞、眼珠子‘噗’一声爆裂开,随之惊秫般混淆在空气里变成一缕无法触摸的烟雾。 就在钟奎刺杀恶煞时,门外的动静很大,大有一股带着邪恶能量,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屋内压了进来。看情形就好像要冲进来似的。 当恶煞灰飞烟灭之后,门外那种诡异的喧嚣忽然安静下来。 钟奎凝目注视在门外,手指紧紧扣住剑鞘,随时做好应急准备。此刻的他也是绷紧了神经,要知道如是对付一批没有成气候的幽魂,对于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可如今着门外的,还不能确定是来自那种能量幽魂,他除了能够在近距离感触到一股强大的怨气磁场,其他的还不太清楚。 此刻的他,就好比是一头猛虎。而在门外的则是一群拥有暗黑力量,就象一只只张开大嘴,有着一口尖利犬牙的恶狼,在等待他出去,一拥而上撕裂他的血肉,嗜他的血液。所以他得步步小心,时时谨慎。 门外的喧嚣片刻间沉寂,并不代表就能够安枕无忧。凝神静目,听、嗅、感、探、这是钟奎多年积累的经验。 手指扣住剑鞘,稳步走到门口。目光凝然,注视着要开启的房门,只等那千钧一发之际,痛开杀戒。他一直以善心为本,打小在黑白哥俩的引导下,以善为本,乐于助人的心理来执行这一神圣使命。本不想这样大开杀戮,消灭这些心存怨念的幽魂。但是在危机面前,是不容他做出任何让步的。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但凡稍有差池,不但他就会命赴黄泉,还得搭上小明。 第012章 恶灵天下 钟奎心念一动,身形一快,一闪、衣抉飘飘人已经弹射出门外。霎时置身在一片阴冷,众矢之的围攻之中。 一阵耀眼的剑芒,包容在一团超强气场的四周。丝丝入扣,剑气入丝,带着正气能量,直捣黄龙。暗黑形成的邪恶圈子瞬间溃不成军,呼啦一下四下散开……不,还没有完全散去,就在原地中央位置,还屹立不倒着是一位,光头、面容十分凶恶的男鬼。 男鬼那带着血色的眼眸,凶暴暴,就像要把眼前这个长相挺奇葩的小丑人给吃掉。可惜的是,他还没有伸出鬼爪,稍微迟了一秒钟全身而退时,钟奎手指已经扣动正义之剑深深刺进了他的胸腔。 众鬼看向在剑芒之下一点点化为灰烬的男鬼,一个个化成一股阴风想逃逸。 “那里走?”钟奎岂肯就这样放过这些鬼魁,他已经杀红了眼,想一鼓作气的消灭他们。 就在这时,天寒地冻一般,一股超强的寒冷莫名袭来。阴风阵阵,如隆冬来临,钟奎暗惊;心知出现这种状况,一定是哪两个朋友来了。想法刚刚冒出脑海,两道惊秫般的鬼影,齐刷刷的从天而降。 他收身回首,看向两道鬼影。 “你们?”钟奎惊讶的眼神,铁青的面孔,很想质问他们;为什么要隐藏在暗处,目测到事态失控时,才出面伺机阻止他灭杀这些鬼魂的? “得饶鬼处且饶鬼,他们也是有冤屈的,你已经消灭掉恶煞。不能超越你的杀戮局限,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们不是说,不干预我的杀戮吗?”钟奎没有要收手的架势,带着几分怒气道。 “如果你超越了杀戮局限,我们就要干预,取缔赋予你身上的能力……”黑白二鬼差冷冰冰,不容抗拒的声音道。 “他们长期滞留在这里,危害人类,难道不该死?”钟奎感觉委屈,恨然道。 “你真是一个鲁莽人,就没有想到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擅自灭掉这些苦主幽魂?就不怕给人类带来更大的灾难?自然界有个循环生态链,各种生物之间相互制衡,又相互依存。你一旦抹杀超越局限,就会造成恶灵,引发更大的邪恶爆发。” 钟奎不明白黑白无常说的这些大道理,不过看他们一副肃然很认真的鬼样子,也就收住身形。僵住在原地,冷眼看着那些在黑白无常出现之后,遁地逃循的鬼魂们。 “好了,收起你的杀心。我们来找你是有急事的,救你徒弟要紧,别把时ng费在这些垃圾身上。” “小明?”钟奎乍一听,心咯噔一跳。暗自道;刚才一阵杀心顿起,居然把小明给忘记了。看黑白无常的暗示,好像他已经出事了,会出什么事?自己刚才离开时,不是已经给他设计了一个护体结界吗? “那,我得去看看他再说,你们找我有急事,稍后谈行吗?” “去!在梦境里见。”说着话,黑白嗖地消失不见。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留下的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间。几盏昏黄的灯,闪烁着脆弱的光芒,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似的。 钟奎不敢耽搁,紧走几步,辨清方位急速朝会议室靠近。 小明手扯住电话线,一寸一寸的向下摸索。当看见电话线的的确确是埋葬在地下时,他傻眼了。是继续看,还是放弃。这两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自相矛盾较量着,一个念头说;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另一个念头说;别看,还是赶紧的去找你师父要紧,这下面不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你呢! 人类具备的就是理智和冲动。 理智是智慧的结晶体。 冲动是魔鬼的化身。 身处在邪恶环境的小明,最终被魔鬼化身的冲动诱惑,决定要继续探查电话线的来源。 电话线一端深陷在由水泥浇筑的地面上,他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尖利的工具撬开地面表层。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他就用在床下工具箱里找到的榔头和锉子,撬开了埋藏电话线的地面。 伸手牵动电话线,还是在地下延伸着。小明做起事情来也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主,这一点跟师父钟奎很像,执拗、略带偏执狂那种。 撬了一会,小明发现,越是往下撬,土质层越是很松软。这样下来,不大一会儿,在他蹲的位置就堆积了一小堆泥土。 而在泥土的下面,一个逐渐形成的坑洞,慢慢展现出来。奇怪的是,坑洞先是一个很小很小就像老鼠的洞穴。当时他还瞎想,也许下面就是一窝老鼠幼崽也说不定,可是在洞穴逐渐变大之后,他吓住了。 在逐渐变大的洞穴下,一级级阶梯出现在小明视线里,黑糊糊的洞穴充满蛊惑力和吸引力。洞穴里好像传来声音,仔细聆听一下,好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小明……快来啊!……小明快来……” 听着这一声声奇怪的喊声,小明就像痴了一般。眼神变得呆滞,面部无表情,举止木然,慢腾腾的起得身来,抬腿就往下面走去。 下面可真是好冷,冷得他只打哆嗦。抱紧胳膊一直走下去,一级、二级、三级、他完全不受意识控制,机械的提腿,木木僵直的往下走。 ‘砰’一声巨响,会议室的房门在钟奎一脚踢开后,不停的颤动着。 屋里没有小明的身影,钟脑海嗡!一下,浑身汗毛惊炸……他怎么可以离开这里? 不容钟奎多想,他得赶紧的找到人才是。 一时间里,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去哪里了?之前那个鬼堂兄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急得团团转的钟奎,慌不择路,一闪、就去挨个查看每一间关闭的房门。 一边查看,他一边在想;难道小明父亲欠下的孽债,还真的要儿子来偿还吗?这种可怕的想法冒出来,他近乎疯狂一般,在过廊狂跑。 每一间屋子查看,耽误不少时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情急之下,想到黑白无常,他苦逼大喊道:“你们出来,为什么我在杀戮幽魂时,你们出来阻扰,我的徒弟不见了,你们为什么不出来帮帮我?” 可惜无论他怎么狂喊,黑白无常没有理会。除了他孤独无助的声音在周遭回荡之外,没有鬼,更没有人出来帮他。 第013章 横扫千军如卷席 想这钟奎好歹也是血性汉子,他一发怒那可是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明知道这里鬼魅暗藏,虽然他们不敢与他发生正面冲突,却可以玩阴险手段使用鬼打墙等阴暗心态来对付他和小明。 手指扣住几铜钱在手,鹰鹫一般犀利的眸光,射扫着躲避在阴暗处的鬼魁们。‘唰~唰~唰’几声金属与气流触碰产生的轻响,铜钱带着旋风,旋转出一道弧线从钟奎的手掌心脱手飞去。 铜钱射杀的位置瞬间变换,显现出另一番场景。这就是钟奎之前来第一次入住时,旅馆的原来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黑白大哥,你们这是搞的哪一出?”钟奎急红了眼,一切都是因为不见了小明。 走廊的灯,在他的大喊下,忽闪忽闪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喊声,发出的震撼力震动了头顶那些微小灯光,还是这些躲避在阴暗处的鬼魁们,在故弄玄虚想伺机报复他来的。 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虚弱的喊声:“师父救救我……师父救救我……” 钟奎警惕的环顾四周,警觉性瞬间呈高度紧张状态,因为一时的慌乱和情绪失态。他的分辨能力骤然下降,至少在瞬秒间无法分辨出喊声是人还是鬼来的。 脚,走的是八卦阵法,为了慎重起见,他自行设置结界护体。眼眸顺着声音来源去分辨。手指下意识的扣住剑鞘,随时可以大开杀戮。此时的他,觉得黑白无常太偏袒这些幽魂,完全像是把他和小明置于不顾的境况下。 心里虽然千万次的否定这种没有定论的想法,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怎能不让人寒心? 几分钟之后,喊声没有了。钟奎突然后悔起来,刚才怎么就那么愚笨,应该在第一时间听到喊声就答应才是啊! 诡异的喊声好像在故意应对他似的,就在这时喊声再次响起:“……救救我……” 吓!这不就是在电话里听见的诡异求救声吗?这求救的声音是小明?钟奎懵了,脚下的阵法有些乱,身边立马簌簌飘来股股寒气。 寒气袭来,他打了一个冷战,惊悸感浑身窜动。赶紧的规则走法,竖起耳轮,平声静气的聆听着…… “……救救我……” 呼救声来自面前的房间,看看门牌号013,抬起一脚飞踢房门。房门发出一声闷响‘咔嚓’一声弹开,以迅疾的身法闪进屋子。 屋里没有人,一间单人床,一台黑白电视机。十分诡异的是,电视启动并且还在播放中,屏幕没有节目在闪烁星星点点雪花。 看这情景,就好像是有人在看电视节目,节目已经播放完毕后自然产生的雪花屏。‘嗤~嗤’电流声很刺耳,也很耀眼,莹白色的光,映照在钟奎沉重的面庞上。 ‘嗤~嗤~嗤’就在他预离开屋子时,电视屏幕发出巨大的杂音,闪烁白亮色的雪花。突然雪花散开,露出一颗人的面孔,五官什么的模糊不清,却能清晰的听到喊声;“……师父救救我……” “小明……是你吗?”钟奎几乎忘记了这是电视屏幕,他蓦然扑向电视,颤抖着手指抚摸在屏幕上颤动的面孔出口喊道。 当手指触摸到电视屏幕时,一霎的颤抖,惊醒了他惶然的意识。神经质的缩回手,木讷的看着电视屏幕,他愕然呆住。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电视屏幕里的小明好像听得见他的喊声。在他意识紊乱的情况下,忽然答复道:“是我……师父我看不见你,你在那?” “真的是你?”再次神经质扑向电视。手指触摸到的依然是,一指温热坚硬的屏幕,没有感触到人类皮肤那种柔韧感。 钟奎甚至于把电视抱起来,看电视后面。当然除了一根连接电源的电线外,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可就是在他抱起电视时,屏幕里的小明不见了。 他拍打电视屏幕,一叠声的喊道:“小明……小明出来。” ‘嗤~嗤’一阵抖动,一阵闪烁,小明好像很累的样子,脸色很不好,他半眯眼睛道:“师父救救我。” “小明,振作起来,听师父说话。” “哦。” “你听得见我的声音?” “嗯,……师父我害怕……” “别怕,师父在这,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钟奎肚子里尽管也很多话想问,却还是挑最关键的问题来说。 “……师父……我害怕。所以就来找你,没有找到,就打电话……师父救我……师父……” “别,慢慢说,小明……”钟奎急得大喊,忍不住又接连拍打电视屏幕。可是无论他怎么拍打,电视屏幕已经没有了小明的声音。 小明,小明,小明你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我得去找你,我要消灭你们这帮混蛋……他神经质的自言自语打吼道。 身子一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屋子,来到门外,一片暗黑瞬间吞没了他。不,不是暗黑吞没了他,是他浑身的气场撵走了暗黑。 钟奎,只感觉胸口一股气要冲出来,他恨然瞥看着那些心怀叵测的鬼魂。有一种想张口吐出那股闷气的。在吐出闷气时,眼前一闪、一亮、一道红光映红了他的黑脸。这哪是闷气,分明就是一团带着炙热温度,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焰哄哄喷射出老远,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鬼魂们,发出鬼哭狼嚎般惨烈的嘶叫,瞬间成为一团滚动的火球。随之变成一缕灰褐色的烟雾,灰飞烟灭了。 火焰!!!!!他摸着嘴巴,惊愕的看着从自己口子喷射出来的火焰。这可是第二次喷射出火焰来,敢情这火焰是靠自身的能量和情绪控制的。 情绪失控,像一头狂怒的狮子。思维集中,听力、视角、感觉、嗅觉,全力以赴……火焰喷出消灭这些为非作歹的鬼魂。 这怎么感觉像是神话?不但我不相信,就连当事人钟奎自己也不相信。要不是他亲自看见火焰喷射出来的情景,任谁讲都不会信以为真的。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更邪乎,钟奎图一时痛快,喷射出火焰。烧毁了半数的旅馆幽魂,却免不了接受黑白无常的惩罚。 当然这是在救出小明之后的故事,这会他还得继续寻找小明去。 第014章 处罚 小明置身在暗黑之中,四周响彻着各种扎破耳膜的怪声。他惊魂般的呆矗在原地,凭肉眼看不见传来声音的位置。却能感觉周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霎时阴风阵阵,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就好像有某一种诡异的物体,在极力挣扎想冲破禁锢要到现实世界来的样子。 暗黑中的小明没有看见,就在他身子的四周,一双双形同枯树枝的手,一颗颗圆形奇异怪状的头颅。十分饥饿状张开大口,在一层薄薄酷似蝉翼般膜体下极力鼓动着,抓挠着,想撕裂近在咫尺的小明…… 而钟奎有了火焰的帮忙,他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般大开杀戮,旅馆里顿时成为一片狼藉。在鬼魂都被火焰消灭的同时,鬼伎俩也在第一时间消失。 鬼伎俩其实也是一种鬼魂使用的障眼法,他们利用周遭的环境,设置很多肉眼看不见的屏障。等这些鬼魅灰飞烟灭之后,周遭的环境,霎时恢复现状。 浑身犹如掉进冰窟的小明,连喊的声音都吓得,堵住在喉咙口。浑身紧张得简直跟木头似的失去了知觉,在惊恐之中,进退维谷…… 一切幻觉消失,眼前是现实状况。钟奎大眼一瞪,看见小明大声喊道:“小明……” 暗黑褪去它鬼魅的色调,光芒四射之中,光明来临。一声亲切的呼喊,震撼了呆滞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小明。触电般的转身,惊讶的看着师父,小明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极力忍住,很大气淡定的说道:“师父,我没有害怕,刚才电话线……”他呆了呆,手里捏住的是一截没有线头的电话线,又怎么给师父说刚才遇见的诡异事件?不能说明白,那就不说了。 “嗯,好,好。”钟奎揽住他,轻轻的拍打一下他的后背,用触摸的方式来安慰他。 “师父,我刚才喊你。听得见你的声音,为什么看不见你的人?”小明果然没有讲出来刚才的事情,故意轻描淡写的提及另外一件令他恐怖的景象。 刚才小明踏进暗黑的阶梯下面时,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一个蹲伏在暗黑里的巨兽,瞬间把他吞没了。在暗黑里,他能够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阴冷气息,也能听见师父的喊声,就是不能看见。差点没有把他吓得半死,可就在几秒钟前,一切消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我也不能隐瞒你。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都是那些鬼魁在作怪,走去那间会议室给你仔细的讲来。” 两师徒劫后余生,紧紧的挨着一起走向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里面有‘人’。 不是‘人’是黑白无常哥俩。 钟奎迟疑要不要让小明看见他们,想法搭配思维,他手掌心捏住小明的手,有举步不前的动向。 黑白无常哥俩却似乎洞察到他的心思,一脸阴笑,干咳两声之后,幽幽阴冷的口吻道:“他即已经入行,未必还害怕见我们么?” 看着他们俩阴森森的模样,一副阴阳怪气的神态。哪有不怕的,只是当着师父的面,怎么也要硬起三股筋。在进入室内的小明浑身一紧,打了好几个冷战,才在师父带着温暖的大手握住下,稍微感到好一些。 “你们找我有事?”钟奎明知故问。 “你小子,装、继续装。”黑白鬼差因为生气,声音尖锐刺耳,一张鬼脸变得更加可怕。小明只是那么偷偷的瞥看一眼,决然不敢在看第二眼。 “不是装,是……刚才实在是没有忍住。”钟奎深知不能得罪眼前这俩锁魂鬼差,只能说是无奈的想表达出刚才失控猎杀鬼魂的举动。 “过来,先说我们来找你的事情。” 小明见师父要到两个恐怖的鬼差面前,心里格外的紧张,一紧张就本能的拉住师父。眨巴着还没有完全从恐怖景象中走出来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师父,咱逃?” “傻,你知道他们是地狱锁魂鬼差,哪怕你逃到天边,都逃不出他们的鬼爪。”言毕扳开小明的手,昂首向前,挺直了脊梁骨,对着黑白无常直走了过去。 伫立在门口的小明是断然不敢在靠近一步,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师父走过去。心里忐忑不安,扑通扑通乱跳,均不知道这黑白鬼差究竟要怎么处罚师父。 两鬼差冷凝一眼小明,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交给你一个任务。”两鬼差阴阳怪气道。以钟奎的角度来观察,他们俩在说话时,没有动嘴,依然用的是鬼腹语。就因为这样,死气沉沉的面部,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在之前两鬼差说的话,小明是可以听见的。而此时,他只能听得见师父的话,听不见两鬼差的话。在他的视角看见的是,两鬼差一直没有说话,就好像师父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似的。总之他觉得现场气氛很怪,很诡异,说不出口来的那种感觉。 听说是要交给他任务,钟奎悬着的心,稳稳落下来。想;如果是单纯的交给自己任务,那么就不会因为刚才过失猎杀幽魂而责罚于他。 这样一想,他本能的戒备心就松懈下来。 “好,你们上次交给我剿灭恶煞的任务,已经完成三分之一。” 在听见钟奎的叙述后,只是机械的点点头,没有表示好,也没有表示不好的神态。真的是鬼来的,简直冷血,这是他心里偷偷暗自诅咒的话。 “你在骂我们?” “没有,嗨嗨!”钟奎一时大意,显露出内心的破绽。对方是谁?你一丁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隐瞒得住?自己觉得真他妈的魂淡,居然把他们当做是‘人’来对待。 “你继续骂!” “咳咳,没有……”他还在努力控制思维,极力不去想。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认真的看着两鬼差。其样子就像儿时那个听话懂事的小钟奎,以期蒙混过关,不能让两鬼差对自己起疑心。 “我们准备和你连手,建立一个灵魂中转站,你觉得怎么样?” 话题终于进入正题,这才是两鬼差来的真正目的。 “有场地吗?“粗眉毛一拧,疑问道。 “有,就在你脚下。一切看你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黑无常在白无常和钟奎交流时,很随意的飘忽起来。一下子就来到他的身后,黑无常鬼祟的举动,被小明看见不知道是第六感的感触,还是别的原因。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测,觉得黑无常要对师父下手了,呼之欲出的预感,还在喉咙里酝酿的惊叫,一颗心已经七上八下的悬起…… 黑无常已经出手,他以极快的手法,对着钟奎的颈部一拍。还没有等到钟奎反应过来,一抹尖锐的刺痛至颈部,触电似的通体窜动。浑身顿时麻木,眼前景物也模糊起来。 第015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就像一位喝酒醉的醉汉,跌跌撞撞。脚步不稳,一步、两步、三步,心里明知道遭到黑无常的暗算,却无法控制因为身体失衡而不能自己。视线里两鬼差阴笑着,一忽儿变大,一忽儿变小。 “师父,师父你怎么啦?”小明不管不顾哭喊着冲上来。伸出瘦小的胳膊试图想搂住,脚步凌乱,摇摇欲到的钟奎。 “你师父没事的。”黑无常拿出一个奇怪的兜子。一下子接住钟奎张口吐出来,一个圆溜溜的球体,声音淡淡的,冷冷的。小明却感觉一股阴寒透骨而入,’嘚!激灵一个冷战,心底突然跌入无底低谷一般彷徨起来。 钟奎在迷糊的意识下,吐出口里的球体,浑身顿时无力,一头就栽倒在地。小明措手不及没有楼主师父,被他倒地的惯力,一并拉下跪倒在地。 小明痛心的看着,师父紧闭的眼眸,甚至于有一种火山爆发般的冲动。怒意大增,捏紧小拳头,大吼道;“是你们害师父这样子的,我给你们拼了。” 他就像一头健硕的斗牛似的,低头对着黑白无常哥俩撞去……吓!他明明是对直撞的,可是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 ‘嘻嘻’“瞧这丫的,想撞我们?”黑无常怪笑着,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就继续逗他,挑衅道:“来啊!你黑无常爷爷在此,继续撞,最好把你吃奶的劲使出来。” 因为愤怒,迷糊、此刻的小明完全忘却了对方是鬼差。在黑无常的肆意挑衅下,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咬咬牙,低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状态。对峙几秒钟之后,不顾一切的冲向黑无常。 一个凡夫俗子对抗一个行走在阴间道的鬼差,那是必输无疑的,又怎么可能轻易撞击得到的?小明再次扑了一个空。 “来哦,臭小子……”黑无常闪一下,已经跳跃到另一个位置,继续挑逗道。 白无常在一旁,一脸阴笑看着黑无常玩小鬼的把戏。 屋子里,小明不停的扑跳。 黑无常频繁的变化身形。 一个累得喘气如牛。 一个嘻嘻哈哈,一脸怪笑,乐得手舞脚蹈。他没有想到,开心原来是这么简单?鬼也有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 长期游走在阴暗的地府,心也变得阴暗起来。而此刻,他跟小明疯闹一回,一丝阳光侵袭进脑海。看着上下蹦跳来扑他的孩子,心里突然滋生出一抹浅显的恻隐之心来。 黑无常故意站住,想要小明成功的扑倒自己一次,以此来满足孩子的泄愤欲。 小明脸蛋早已红扑扑的,没有了之前的寒冷,他左跳,右跳。屡次失败,心有所不甘,却也没有恼怒。反而越扑越清醒,除了恨自己没有真本事无法捉住眼前这只大鬼外,面显现出一副很是无奈的神态,脑海却在暗自思忖对策。 当下眼看着黑无常站立着一个地,没有像之前那样跳跃。小明一个健步,双手十指并拢像利刃那般对着黑无常插过去。 黑无常想的是逗他玩一玩,怎么也没有想到,小明鬼精灵的孩子,会有另一番心计。他把师父给的辟邪铜钱,卡在指尖并拢一起对着黑无常插去。 ‘嗖’一道金光,随着小明飞奔而去的力道,深深的插进黑无常的腹部。 “你这是什么东西?”黑无常痛苦的表情,拧起两道扫帚似的鬼眉毛,惊秫般的神态,看着已经近身毫无畏惧的小明。 小明在触及到对方冰冷的躯体时,心里也是那么微微一颤,却已经收不住身形。他的手和铜钱已经插进黑无常的肚腹,耀眼的金光在黑无常肚腹处豁开处闪烁。 突发事件,惊吓住了一旁看热闹的白无常。而后大惊道:“……老黑你没事!”看向呆着的小明,勃然大怒道:“……滚……”白无常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如钩的鬼爪一把拉开小明,重重的把他踩在地上。又看向痛苦,弯曲身体的黑无常道:“坚持住老黑,咱现在就离开这里。” 黑白无常一闪不见。 小明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昏迷不醒的师父。 带着哭腔大喊道:“师父……我给你报仇了。” 也许是小明的喊声,惊醒了近乎昏迷的钟奎,他的手指一弹,身子一抖。忽然睁开眼睛,不明觉厉的嘀咕道:“报仇?”然后探头纳闷的看着小明,满眼都是奇怪的神色。 钟奎的忽然苏醒,惊得小明张嘴,吃惊的看着他说道:“师父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依然不解,困惑的探寻问道。 “刚才那个黑家伙,偷袭你,我……”他激动的吞咽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你给我的铜钱,我插进那个黑家伙的肚子上了。” “什么?”钟奎脸色有些灰,再次诧异的看着小明,翻爬起来之后,摸摸后脑勺,四下看看。他究竟还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后脖颈突然一阵酸麻痛,酸麻一直持续传遍全身。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不见了黑白无常。只看见满眼泪汪汪的小明,对于小明的话,他还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看着师父好好的坐起来,小明脑袋思维瞬间卡壳了,看着师父探寻的目光。他语塞了,暗自道;敢情师父什么都不知道,他既然没有死,那么又怎么会晕倒呢? 扶起师父,小明把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给钟奎讲了一遍。 “傻,你刺伤了黑无常?”钟奎在听完小明的讲述后,不亚于听到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没有真实性。 按照小明的讲述,他亲眼看见黑无常绕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出手拍打他的后脖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出现症状的。难道黑无常真的是偷袭了我吗?钟奎扪心反复自问道;黑无常干嘛要偷袭我?想到这儿,他伸了伸脖颈,试试看那地方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小明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师父,他从师父复杂多变的神态中。没有觉得是在表扬他刺杀黑无常做得,反而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奇怪我没有觉得不舒适的地方?你说的是真的假的?”钟奎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师父,你可以不信,但是你给我的铜钱没有了。”小明不知道是做错了还做对了,老老实实的摊开手给师父看。 钟奎看小明右眼,看他左眼,一眨也不眨的直视他。心里咯噔一下,“你真的用铜钱插进黑无常的肚腹?” 小明认真的点点头,心思在猜测师父会不会因此责罚自己。 第016章 无人之境 “哈哈,不愧是我捉鬼先生的门徒,你小子可以啊!咋就没有把那厮给插死?”钟奎怎能不开心,黑无常是小明入行的第一个靶子(试验品)完全合格成为他之后的一个捉鬼先生。 看着师父高兴,小明心中的疑虑顿消。心情大好,也给师父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彼此之间达成一种默契,是那种很亲切的感觉! 和蔼的微笑,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在钟奎黑炭似的脸上。一屁股坐下,这才收敛住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小明说道:“不过,以后别干这傻事。黑白无常是游走在地府的锁魂鬼差,咱得罪不起,你就不怕他报复你?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们俩是师父的朋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师父的话,让小明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听到后面的几句话时,心里才踏踏实实放下心来。 “师父,他如果不偷袭你,怎么可能发生后面的事情。” “错,凭你一个初入道的毛头小子,以为就那么有能耐刺杀得了他一个通天入地的鬼差?” “……”小明无语。 “那是因为他故意,想满足你一回撞击,才大意中了你的招。” 钟奎所说的这一番话,也是出自心中的推测。细想之下,他的话不无道理,凭小明这样子怎么可能就轻轻松松的对付了黑无常? 听师父这么一分析,小明顿时感觉到自己弱毙。在对付完黑无常之后,内心总是有一点忐忑,但是却还是颇有些成就感的小明。乍一听师父的分析,再细细思量一番,高涨的情绪瞬间跌入低谷。 钟奎伸手刮了一下小明的鼻梁,手指触及到他的面庞,感触得到烧乎乎的热气。心里一疑,暗自道:这孩子,刚才不知道怎么拼命的对付黑无常来的,看样子也搞得够呛。 师徒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里彼此流露出关切对方的眼神。 “师父,你真的没事!”小明心里还惦记黑无常袭击他的事情。 钟奎粗眉毛一拧道:“唔,应该没事,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什么的。”然后瞥看了一眼,长条形办公桌,逐收回视线,看着小明打趣的说道:“你怕硬板床吗?” “不怕,家里都是硬板床。” “那就好,你躺下睡一会,我看着。不会有事发生的。” “师父你先睡,我是小孩子,精力好。” “滚犊子,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钟奎记得滚犊子这句俗话,好像是文根的口头禅,不知道什么时候让自己给捎带了。 看着师父一脸的严肃,小明哪还敢多嘴。 实话;刚才对付黑无常,不停的蹦跳,扑击,精力损耗过多,早就想好好的躺下休息了。只是心里惦记师父的情况,所以仅靠着一股毅力在坚持。 此时见师父没有什么事,支撑的那股毅力突然松懈,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不想再动弹。躺在硬邦邦的办公桌上睡觉,对于一个原本就在恶劣环境中生存的人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再加上,浑身疲乏极了,小明刚刚躺下几分钟,就进入睡梦中。 安顿了小明,钟奎就安静的想刚才发生的怪事。想起黑白无常,视线下意识的在地面,一寸寸的看过去。一枚油光发亮的物体映入眼帘,起身弯腰拾起一看,是一枚铜钱。 他把铜钱凑近鼻息下使劲的嗅闻一下,一股浓浓的鬼气,丝丝沁进呼吸之间。 收起铜钱,视线瞥看到在睡梦中的小明,身子不停的颤动。心想;可能是这里的温度太冷沁的缘故,导致在他熟睡之后,身体热量在极力抵御冷沁入体的热量,他才会在睡梦中颤动! 想到这儿,钟奎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脱下一件来给小明搭上。人处在陌生的环境中,可能各种感官都异常的警惕!就这么小小的动静,惊动了熟睡的小明。 看着师父身上仅剩下的一件汗褂,小明眼眶湿润了。 “师父……” 钟奎含笑“别说话,赶快睡。” 小明翻动一下身子,侧睡着看向师父,没有继续闭眼睡觉。好像在极力思索什么似的,然后说道:“师父,那位怪叔叔,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过来?” 对!小明不知道徐倩堂兄的事情,之前因为黑白无常在这,没有时间告诉他。想想,他已经经历了一些常人难以承受的恐怖情景,说出这件事他应该不会感到害怕才对。钟奎尝试着拉近给小明的距离,身子倚靠在办公桌旁,凝重的神色看着他道:“其实我们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鬼,只因为他的能量比一般鬼强势,所以我一时没有识别到他是鬼来的。” 小明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神态看着师父。听师父说那位是鬼来的,心中惊异,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没有出声。 “嗯,害怕吗?”钟奎见小明的脸色变了,有些担忧道。 摇摇头坚持道:“不怕。”心思却在极力搜索之前发生的情景,师父和那位怪叔叔的对话。师父反问怪叔叔;你也会害怕?当时他就觉得师父这句话问得奇怪,是人谁不怕鬼?为什么这位怪叔叔就不能怕?原来此人根本就不是‘人’来的。 “他在进入会议室时,一股凉气袭我面门。我就觉得奇怪,在加上几句话的对白,我就知道他不是‘人’。” “然后呢?” “他设置了很多迷惑我们的假象,都被我给破坏了,他恼羞成怒来攻击我,我……把他消灭了。”钟奎把口里喷射出火焰的片段给省略掉,他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小明在听说那只鬼已经消灭掉,没有了那种要命的恐惧感,露出一抹笑意道:“师父,你真棒。” “睡!醒来,天就该亮了。” 给师父聊了一会,小明却没有了睡意,他有心想要师父休息一会。就撑起胳膊肘,想起来“师父,我不睡了,你休息一会。” “你继续睡,我就靠在这儿。挨着你就行,别起来。”钟奎心疼徒弟单薄的小身体,才不要他起来替换自己。 “我想去小解。”小明撒谎道。撒谎是撒谎,可是当他想到要起来时,小腹还真的有膨胀感。目测真的是尿囊需要排泄了,不好意思的对师父抿嘴一笑,翻爬起来。 “哦,那就起来!”钟奎搭把手扶起他。 第017章 镜子里有人 这里是旅馆的会议室,没有私立卫生间,要去卫生间就得进到一间客房才行。钟奎记得在出去的右边,过去一点点,就是客房。 他去看了看过廊,虽然灯光暗淡,但是肉眼完全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布置。给小明指明了方向,他就重新回到会议室,靠在办公桌旁边闭眼假寐。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一个人刚刚睡下然后再起来。无论你是脱了衣服睡,还是没有脱衣服睡,在起来之后,身子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冷。 小明也觉得很冷,这种冷的感觉是在进入卫生间之后来的,他觉得这里比会议室冷很多。 在那个年代,住过招待所的人都知道,是用的公共卫生间。一般是有人清扫,卫生间还算干净。 但是有一些公共卫生间是没有人清扫的。不光是臭气熏天,蹲坑里,屎尿横溢,垃圾、纸张、苍蝇满天飞。多的时候,人一进去,苍蝇还扑打在你的脸上,信不信的有没有? 小明生在农村,在师父家里他就觉得环境不错了。这这属于高级的旅馆环境里,他更是惊讶这里的设施布置。 卫生间的设施比人住的房子还高级,地面铺垫的是进口大理石地砖,一面清澈透明的镜子在进门的位置。是进去时,还把他小小的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是自己的影像在镜子里。 整个旅馆里就只有小明和师父,安静得就像没有人在似的。卫生间就更是安静得让人害怕,映照影子的墙砖,锃亮的水阀门,光洁整齐排列的小便器,洁白没有瑕疵的蹲便池。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的新鲜,新鲜中似乎隐藏着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阴冷感。进入卫生间,小明就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扫视一眼卫生间的布局,卫生间里面宽敞明亮,四平米的空间中,最显眼的就是那面映照人影的镜子。 是人都有一个心理,那就是想在镜子面前照一照。 小明在小解完毕,随意的走到镜子面前,瞄了一眼。就在他抬眼看向镜面时,突然,在一秒钟的时间,一道白影‘嗖’地一闪而过。 小明一惊,赶紧的定睛细看,镜面上又什么也没有了。他再次环顾四周,呼吸着卫生间里阴冷的气息,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捕捉到一丝什么。 空间里还是那种安静,没有异常的现象出现在眼前。他想;师父之前都说这里已经没有鬼魂的,那么这道白影是什么东东? 莫非是镜面有雾气,加上太过疲劳看不真实?产生的幻觉?这样想,小明就走上前伸手摸了一把镜面。镜面冷沁冰人,却是很干净,没有雾气存在。 手指触摸在镜面上,冷沁感就像水银似的流窜,侵袭进他的内心。寒冷从脚底瞬间传遍全身‘嘚’一个冷战,惶然四下看着,赶紧的退出卫生间一溜儿小跑。跑在空空荡荡静悄悄的走廊里,越是渗得慌,一颗心扑跳得就像擂鼓一般,不敢看后面,也不敢稍作停留,只一心想跑进师父在的那间会议室去。 在跑进师父呆的那间会议室后,再反手把房门狠狠一推‘砰’一声重响关闭,身子倚靠在门扇上,张口不停的喘息。 关门声惊醒了假寐的钟奎,眯缝眼睛看着汲汲皇皇跑进来的小明,打着哈欠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惊动了休息的师父,小明急忙稳住身子,故作没事人一般看着他说道:“……嗨!师父,你醒了啊?”虽然他极力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小胸部不停的起伏,鼻翼也噏动得厉害,他的这一症状怎么看都是过度紧张和惊慌造成的。 “喘什么喘?看见什么了?说出来。” “我~我看见镜子里有‘人’” “什么?别不说你眼花了?” “没有眼花,就是一道白影。” “走,带我去看看。”钟奎起身说道。 “额,师父你不睡了?”小明有些迟疑的望着他,他感觉自己太不懂事,把师父的瞌睡给打搅了。 钟奎就不信了,之前明明是消灭了那些鬼魁,怎么可能还有?如果真的是还有,那就一定是隐藏在暗处,或者是别的原因,没有出现的鬼魁。 两师徒来到卫生间,小明自然心有余悸,紧跟在师父身边。 “这里面?”钟奎问小明。 “是的,就在里面镜子里。” 看着光洁溜溜的镜面,钟奎伸手摸了一把,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扭头看着面现紧张神态的小明,说道:“没有什么!” “额,刚才真的看见一道白影,嗖的不见了。” 钟奎伸手触摸着镜面,冷沁感无孔不入的侵袭而来。指尖触摸到的好像不是镜面,倒像是冰块。‘嘶!’缩手,久久凝神着镜面,却又看不出什么来。 既然看不出什么来,想想时间已经不早,钟奎就对小明说道:“回去休息!眼看天快亮了。”、“哦。”小明说着,就转身,转身时再次瞥看了一眼镜面。视线从镜面挪开,就着暗淡的走廊灯光,匆忙的在师父脸上扫了一眼,就径直朝会议室走去。 钟奎拧紧眉头,在小明挪开脚步后,也是下意识的瞥看了一眼,那一面不同寻常特别冷沁的镜面。就尾随在小明的身后,一起去会议室。 小明一直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这里既然是旅馆,多了去的舒适客房,师父为什么就不去客房里睡那,松软的席梦思,偏偏要在没有任何遮拦,光秃秃的,硬邦邦的办公桌子上休息呢? 钟奎有他的想法,他之所以没有住进客房,那是因为在江湖上行走,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欠‘良心账’‘绝不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小明刚刚才扫视一眼师父,发现他拧紧了眉头。心里就胡乱瞎想,想的是;师父一定是认为他在撒谎,故意说镜子里有什么人,所以才会不高兴的。 他默默无语的回到会议室,规规矩矩的躺下来,假装闭眼…… 后面尾随进来的钟奎,看见小明已经躺在办公桌子上,也就没有说话。轻轻的把房门掩上,预备休息,等到天亮去打听徐倩和她父亲的事。 第018章 原来是你 师徒两在长条形办公桌子上,各据一方。合身躺下,他弯曲身子,头搁置在手肘上。可能是太过疲劳,鼻息悠长,刚一会儿的功夫便入睡了。 静寂之中,一声长,一声短的鼻息,在空旷的会议室此起彼伏。不一会,另一个稍小一点的身子微微侧动一下,然后就慢慢试探着爬了起来。 这小明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脑海里一直在想师父刚才的神态,觉得挺对不起师父的。就暗自打定主意起来去搞明白刚才究竟是自己眼花,还是别的原因。 话说;这孩子的胆量也是吓出来的,第一次在家里看见婴儿嗜血。第二次,去陪伴那个于凡,这回来到这旅馆,也表示不是好地方。 可要是转念一想,师父干的就是给这些邪门歪道打交道的活儿,能走到什么好地方去?只能说那儿有邪恶,师父就得到那儿!细细再想,觉得师父挺了不起的,抿嘴一笑偷偷自傲一下还是可以的。 耸肩膀是想驱赶来自四面八方的冷感,死寂的走廊,让他害怕。但是他心里的疑问必须去搞明白才能安心,要不然师父会一直以为他是撒谎的孩子。 就因为思维误差,小明差一点因为这一次的冒失,而丢掉性命。至于他在回转卫生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会自然就要讲述出来。 小明的离开,钟奎是一点都没有察觉。直到在来日,天大亮时,外面鸟雀鸣叫,好像还有人在外面说话,才惊动了酣睡的他。 他翻爬起来,搭手一摸,摸了个空。“小明?”没有看见徒弟,他心里咯噔一下慌神了。赶紧的起来,顾不得去看外面是谁在说话,就去看小明是不是在卫生间。 钟奎是一路喊一路跑去看的,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应着,就像一部扩音器把他的喊声传得整个旅馆都听得见似的。 当他跑到卫生间时,看见的是小明卷曲在地,脸色出现青灰色,好像已经昏迷过去。 在晚上看卫生间是那种透明的白,白色是墙地砖反光造成的视觉误差。此刻因为外界的光线有变化,从卫生间的通风口影射进来的光线,把镜面衬托出一束蓝幽幽的光泽。蓝幽幽的光,给卫生间笼罩了一层阴冷的氛围。 钟奎抱起小明,探手在他额头摸一把,发现有冷沁沁湿漉漉的汗液,想必是他受到什么惊吓冒出来的冷汗所致。 再摸他的脉搏,脉搏细微,却还是在弹跳着。小明没有大事,钟奎的心稍稍安稳了些。抱住他拥住在怀里,轻轻喊道:“小明。” 小明很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噏动一下鼻翼,吃力的抬起手臂,指着镜面说道:“……师父……镜子……”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可能是太过虚弱加上倒伏在地,又昏迷过去。 抱起小明,钟奎不敢耽搁,得赶紧的送他去医院。 就在这时,出走廊传来‘咯吱咯吱’貌似有人走路发出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一步、一步、似乎就像一座敲响死亡的警钟。 谁说钟奎不害怕?此时此地,他害怕了。 害怕是因为小明的缘故,孩子身子虚弱加上惊吓,不能耽搁。却在这时来了什么东西,如果要阻挡他送孩子去医院,那就得耽搁好一会时间。 他最怕的是,黑白无常因为小明无意间的伤害,来索取孩子的性命。凭他和黑白无常斗说斗不过的,地狱、阴间、十八次地狱,他都去亲眼目睹过那些酷刑。如黑白无常真的要来报复小明,他决心以死来保护孩子。 钟奎起身,咽下唾沫,喉咙发出一阵干涩难听的声音。一手把孩子抱住,让他舒服的倚靠在肩头上,腾出一只手抓住门把手。门把手入手处滑腻腻的,原来是他太过紧张,手心已经出了很多汗。 ‘咯吱咯吱’踏步在地的声音,越来越缓慢,甚至于到了门口,好像停止下来了。顿时,他觉得一束目光穿透门,在直视他。 此刻的钟奎显得很无助,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小明所说的遭到黑无常袭击之后?还是因为现在的情况紧急? 他能够听得见小明的心跳,在要拉开房门时,他强烈感觉心脏里嘣嘣的跳几下。猛然拉开,门口果然有人,只不过不是黑白无常,而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白色的制服,凹凸有致的身段,美丽的面庞惨白惨白的…… 钟奎吓得惊叫…… 同时另外一声尖叫在耳畔响起。 两人同时出口问道:“原来是你?”继而看见他抱住的小明,又急忙问道:“小明怎么啦?” 钟奎看着冉琴,又惊又喜,忙说道:“他可能看见什么了,得赶紧送医院去。” “好,我的车在外面。”冉琴急急的退身出去。 钟奎抱住小明,疾步走在她的身后。 冉琴骑的是摩托车,钟奎把小明轻放在摩托车斗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道他不能受惊吓的?” “多话,干我们这一行,必须要经历各种惊吓。他这是身体太过虚弱才这样的,没事输液就准好。” “我看未必。”冉琴蹬动车子,充满忧虑的眼眸瞥看了一下小明道。 “没事,放心好了。”钟奎紧握住小明的手腕,感觉到他的脉搏在嘣达着,就蛮有自信道。 车身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开始在驶离原地。钟奎的视线在旅馆周边环境随意的扫视,突然他看见那辆黑色的红旗车,停泊在右边车棚下。 车子在缓缓驶离,冉琴想问钟奎为什么没有用她送的电话联系。 钟奎却忽然出口道:“等一等……”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冉琴侧头“什么?”她纳闷道。 “我想下车,你把小明送去医院。”说着话,他已经起身,跨腿下来,并且再次移动一下小明,把他往里靠了靠,说道:“你有什么给我叩机。”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旅馆里应该有电话的……” “你究竟想干嘛?小明都这样了,你还……” “就因为小明这样,我才要查清楚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钟奎看向车子,“我们昨天来时,车子说出去了的,现在静悄悄的停在那,你不觉得奇怪吗?” 冉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不是吗!车子安静的停放在那,好像没有人在车里的样子。 第019章 镜子的秘密 小明的情况不能继续耽搁,但是在这里有新的情况发生,钟奎还得留下查看。 “那你小心点。”冉琴依旧跨在车上没有下来,细细的叮嘱钟奎。扭身回看时眸光一闪,满眼的担心尽在深深一瞥间。 一个人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在不知名的地方,有一个人默默的惦记你,关心你。这种感觉,既甜蜜,也温馨,更是能够享受到一种无人超越的幸福感。幸福是心的感觉,彼此呼应,会自然产生默契感。最让人怕的,就是会不确定对方是否在惦记你。 钟奎一个粗莽汉子,自然不懂得这些细腻的儿女私情。对方满眼的柔情,就这么被他轻轻的一瞄ng费了。 “还有事?”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冉琴羞红了脸,急忙收回注视他的目光,“没事,你小心点。” “知道,你怎么给香草一样啰唆的?” 得!这叫做什么?好心没好报,嘎嘎!人家关心他,还不领情嫌人啰嗦。 冉琴秀眉一扬冷哼一声,没有做声。一撇嘴掉头,蹬动阀门,车屁股冒出一股蓝色混浊的烟雾发出突突的噪音走了。 女人真麻烦,钟奎目送着远去的蓝色烟雾和突突声音逐渐远去,收回视线看向那辆车。这辆车昨天出去里面是坐的人,今天为什么空置在这?莫非人在里面睡着了,还是别的原因? 他走近趴在挡风玻璃前面看,车里果然是没有人的,车门锁死,车门玻璃是那种深茶色的钢玻,单凭肉眼从侧面无法看清楚里面的状况。他趴在玻璃上看了许久,只能看到座椅什么的一个大概情况。一直下意识的围绕车子走了两圈,还是无法搞清楚状况。 想起什么,一模……顿住,刚才走得匆忙,忘记把背包带上。想起背包,就想起冉琴给买的砖头机,急急忙忙的跑进里面。 空荡荡的旅馆,一个人都没有的那种感觉,真心的不怎么样。在外面,虽然没有艳阳高照,却也比呆在旅馆屋子里舒适。 进入旅馆之后,冷森森的感觉,立马侵袭而来。无论你怎么抗拒,这种冷感那是铺天盖地的无法躲避。会议室的房门是半开状态,走到门口就看见背包好好的呆在办公桌子上。 穿进去一把拉住背包带子,挂在肩头,一个健步走了出来。左边是通往出口处,右边是进入卫生间,客房的通道。 在走出门口是,是人都有一个习惯,先看右边……在视线可及处,一抹影子一闪不见。如果这一幕对于平常人来说,只能是吓住,不敢吱声。再或者就是尖叫一声,惊动所有的人来看,可是此刻这里没有其他人,即使你扯破喉咙喊,也不会有人听见。 钟奎在瞥到这一抹影子是,凭直觉,觉得影子给小明昏倒有关联。小明口里说的镜子~镜子,难道这个影子是从镜子里出来的吗? 之前去卫生间的第一次,触摸到镜面是,就觉得这一方镜面给普通的镜面有很大的区别。一般家户家的镜面,冷,却没有那种寒意感。而这堵镜面,不但冷,却还寒意森森,是那种透彻心扉侵入骨髓的冷感。 影子一闪不见,完全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钟奎警惕的跟上去,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力,看、听、感、尝、嗅、摸。 嗅;气息很淡。 感;踪迹模糊。 听;几乎没有声音。 看;不存在实体。 看来这里果真还有端倪,他一路前进,发现影子没有闪进旁边的屋子,应该进了前面的卫生间里。 镜面闪烁蓝幽幽的光影,映照着钟奎的尊荣。他这是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对着镜子照,看见自己的这副模样,真心的不想继续看下去。越看越没有自信,以后还怎么面对冉琴? 就在他挪开视线时,一点酷似心脏监视器那种起跳点。嗖的出现在镜面上,白色柔柔的那么一点,滑动着那么惊秫般的一闪不见了。 小明看见的难道是这个?是这个,也不至于把他吓成那样?钟奎伸出手指,试图去触摸那一闪不见的白色点状物体。手指触及到的却还是冷感,指尖滑动在镜面上,冷得指关节好疼。 “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有本事就出来给我单挑?”钟奎对着镜面大喊道。空间里马上重复着他的话;‘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有本事出来给我单挑?’呼!沉重的叹息一声,心里恨恨的说道:无论你是什么东西,今天爷要砸碎你来看看。 话起,拳落……‘咔嚓’一声脆响,镜面瞬间在他的砸击下,绽开几道深深的裂痕。裂痕就像一条条蜿蜒蠕动的蚯蚓,慢慢蠕动,裂痕迸裂开去,留下七个奇怪的拼图几何图形。 拼图几何图均是以裂痕为界限,拼图的镜面蓝色更深,蓝宝石那种深蓝。如果不注意看,还以为这不是镜面,倒像是黑色的装饰玻璃墙体。 起初钟奎没有在意这些奇怪的拼图几何图形镜面,镜子砸了,既然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就打算退出去。就在他闪身要退出去时,蓝幽幽的几何图镜面上,忽闪忽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悠。 卫生间里亮着的是,一盏深嵌在灯窝里的小灯泡,光线很微弱。在近距离也无法看清楚镜面的影像,所以他就顺势嵌住大灯的开关。 大灯开启,唰……一道炫目的光亮把卫生间照得亮堂堂的。人不用走近,只是伫立在破裂的镜面面前,视线搜索式,一毫米一毫米的看。 看了足有几分钟,钟奎看出端倪来。 在七个拼图几何图的镜面上有‘人’,当然不是活生生的那种‘人’而是七个貌似影子的人影。 而这七个影子却又以很立体,很真实的影像映入他的视线。她们是女人,浑身流淌着鲜红的血液,眼角、鼻孔、嘴角、都是血……虽然是她们是以影像出现,但是她们悲惨的样子,足以给人一阵毛骨悚然的震撼。 钟奎从她们的面部不难看出,这几个人在临时前,都经历过十分痛苦的折磨。他没有做声,默默无语的注视着她们,似乎知道她们要对他说什么。 第020章 扭曲的灵魂 七张惨白的脸,浑身血迹斑斑,她们全无表情的看着钟奎。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人,缓缓抬起一只手指着他的后面…… 后面……他顺着镜面里那个女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堵墙,墙体表层是墙砖!墙砖后面会有什么?他再次回头想问什么……哗啦一声,七个拼图几何图的镜面,自动瓦解破脆一地。 晕!什么节奏这是?钟奎郁闷得再次看向身后的墙砖。管他是什么,撬开来看看再说,想法冒出,说干就干。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把榔头和撬棍,一阵叮叮当当后,干干净净的卫生间被他搞得是一片狼藉。 撬开的墙体砖,裸露出灰褐色的砖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撬开的墙体砖头貌似才新砌上去不久,新鲜的水泥灰浆。撬动的时候也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那么轻轻巧巧的撬开了。 越是这样,钟奎就是越是觉得奇怪。有奇怪之处,那么就一定有问题。发现问题的同时,干劲就特别的大,所以他在干劲来了专注的撬动灰褐色砖头时,背包里有音乐传来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灰褐色砖头撬开后,露出了一个黑糊糊的洞口,这是什么东东?他愣了一下,探头看向洞口。忽然,一股难闻的气味从洞开飘出来,差点没有把肚子里已经发酵的玩意给逼出来。 努力控制住痉挛的食道,屏住呼吸,探头伸进洞里去看。在他探头的位置,还有一级一级的阶梯,气味应该就是阶梯下面飘来的。 钟奎耸耸肩,瞥看了一眼搁置在洞口外,卫生间里的背包,料想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进来。就大大咧咧的弯身进了撬开的洞穴,这洞穴怎么会有阶梯来的? 在他走下阶梯时,隐隐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阶梯是顺级一路延伸而下的,看似就像是地下室那种布局。 阶梯下面黑糊糊一片,要不是他的第三只眼可以洞穿暗黑环境,要想看清楚下面的境况还得准备手电什么的。 钟奎一直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努力克制那种怪味的侵袭。越是往下走,肚子犹如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怪味浓烈得几乎让他呕吐。 足足走了十级阶梯,他才踏足在地面上。放眼看去才明白这股难闻的气味究竟是何物!映入视线的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一堆人的骸骨堆积在一起,凭颅骨处没有腐烂的黑色发丝,不难看出,这些死者均是女人。 捂住口鼻,继续环顾四周,这分明就是一间陈旧的地下室。地下室很宽敞,整个地下室里充塞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墙体陈旧已经风化,令人感到惊颤的是,墙体上血迹斑斑,就像很多血液浇筑出来的墙体似的血糊糊一片。 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能够清晰的感触到刀刃刺进皮肤脆裂声。响彻在耳畔一声声惨叫声,以及一口口冒着血沫黏性液体喷射在墙体上的哗哗声。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曾经是屠杀场,是屠杀精神病人的暴乱场所……听、闻、感、着这一切,他的心在颤抖。 看着这一堆已经腐烂的骸骨,他暗自承诺要给她们一个交代,好的安身场所。 镜面里的女人们确定就是她们无疑,钟奎有想到尽快出去找冉琴,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也好让这些悲苦的灵魂得到安息。 就在这时,在地下室不知名的位置,传来一声虚弱的叹息声。在这静寂神经绷紧的氛围中,叹息声无异于就像一个平地炸雷,吓得这位捉鬼先生是本能的一跳。 “……救我……” “谁?”虚弱的呼救声,好熟悉!钟奎大惊问道。问出话时,他才骂自己是傻子一枚,对方如果有力气回答,还需要自己问吗? 寻觅声音来源,他急忙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极力在思索。这呼救声,好像在那听到过,想几秒钟之后,恍然大悟道:“靠!这次来 a市,不就是为了这呼救声来的吗?” 之前把这呼救声给小明的呼救声混淆在一起,几乎忘记了这茬。仔细想在聆听呼救声,却再也没有听到,他着急了,疾走几步,眼睛放宽距离的扫视。 可是钟奎把角角落落都看了过遍,除了一堆杂乱已经腐朽并且上面还灰蒙蒙的什么篷布以外,没有看见伤者…… 难道篷布里面有东西?想法出来,证明他的脑子还是不笨。搭手抓住篷布一角一把掀开,掀开的篷布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还齐噗噗的跑出几只老鼠,以及一些黄褐色的蟑螂。这些寄生在人类环境里的虫子,钟奎是见惯不惊。 他惊讶的是篷布下面真的有端倪。 一具浑身血糊糊的躯体卷曲在地,分不清头发和脸,血污粘住了衣服……这具不知道是死人还是活人的躯体,不知道已经给老鼠和蟑螂呆了多久时间,也许老鼠和蟑螂在等待什么! 钟奎来不及细想,伸手探查这具躯体还有没有生命气息存在。当他把食指轻放在这具躯体的颈部时,薄弱时有时无的弹跳,给了他一阵狂喜,此人有救……。 抱住这具轻飘飘貌似要脆裂的躯体,小心翼翼的走出地下室。因为没有来得及看此人的面容,他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但是凭感觉应该是女性。 天色很阴霾,灰蒙蒙的,没一丁点色彩。钟奎在抱出这具躯体时,在旅馆外面时,他才看清楚这具躯体不是别人,正是他要寻找的徐倩。看着她惨白变得跟死人一样的脸,愧疚得心都碎了。 轻轻呼喊她的名字“徐倩……你醒醒……” 他知道,她是以顽强的意志,跟死神搏斗,跟老鼠,蟑螂搏斗到最后。记得有一种说法叫心里念力,徐倩就是运用心里念力,感应着钟奎。 也就是她求生的意志力,感动了在地下室的阴魂们,她们想帮助她逃出厄运。就发生了小明看见一道白影,而后再次在卫生间看见七个女影子出现在镜面时吓得老病复发惊厥过去。 第021章 记忆急刹车 提及到徐倩,钟奎还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有一种自然默契,当然作为当事人的他和徐倩是不知道的。只是在后来发生的事情后,他们俩才明白,彼此之间是相互搭配,相互弥补不足哦! 冉琴因为小明的状况好转,给钟奎打电话通知他这个好消息,可是这厮刚才忙着撬墙体,所以就没有接听电话。 结果她心里担忧他出什么事,只好把小明托付给那位胡主任,就匆忙赶来旅馆接应钟奎。 也就是钟奎刚刚抱住徐倩出现在旅馆门口时,她来了。 钟奎看冉琴,满眼的欣喜,想到她来了,这下好了。徐倩有救了,可以及时送进医院去。 冉琴看钟奎,神态惊恐,停住车子,一步一步的对着他走来。口里惊讶道:“钟奎,你没事?” “我没事,徐倩有事。”钟奎自顾自的说道。 冉琴吞下一口由于紧张导致的舌下腺分泌出来的唾沫,有些口吃道:“……徐……倩……在那?” “你这是怎么啦?我抱住的就是她啊!”说着话,钟奎低头看去…… 愕然呆住的不光是冉琴,还有他钟奎本人,他臂弯处什么也没有,只是手臂弯曲做了一副抱人的姿势。 就在二人愕然呆住时,从冉琴来的路上驶来一辆车。 红旗轿车?钟奎有看见。 冉琴也有看见。 车里坐了三人,车子驶来他们面前时,还特意的停下来。 从摇动下来的车窗玻璃处,伸出一个他们俩都熟悉的头颅来。 “徐老板?”冉琴惊叫道。 “二位,有什么事吗?”徐老板还是那样款款有礼的看着他们俩问道。同时,他也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钟奎抱人的姿势。 后者赶紧的收回手臂,摆正姿势,跟冉琴一起走向徐老板的车子面前。 两人都附身看着徐老板,以此借故想看清楚车里坐的是谁。 车里坐的是一位司机,而另一个人就是徐倩。她神情呆滞,两眼无光,木木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你们看够了吗?”徐老板干脆下车来,面带怒意质问他们俩道。 冉琴和钟奎见对方的情绪急躁,都各自收身站好,满腹狐疑看向之前看见的那辆车。那辆车还在,只是…… “你们来了就没有离开?”徐老板下车,把车门哐啷一声推来关上。继续质问道。 徐老板这样问,那么有一个问题可以说明。那就是钟奎和小明来的时候,徐老板刚好开车出去,也就是在路途看见那一幕,车子稍微停顿了一下。 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怎么回事?局外人冉琴是不知情的,她只关心刚才钟奎为什么会一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举止。 钟奎的视线一直盯着坐在车里,眼神呆滞的徐倩。 徐老板以为钟奎没有听见他的问话,挥手示意司机把车子驶进停车棚。再次加重语气道:“请问这位捉鬼先生,还有这位民警同志,你们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钟奎耸耸肩,粗眉毛一拧道:“你知道我是捉鬼先生,就应该明白我来的目的。”他的视线随着车子动而移动。 徐老板见状,脸色一沉,温怒道:“别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乡巴佬。” “你……”钟奎怒目圆睁,拳头捏紧,真他妈的很想很想砸在这颗,狗眼看人低的头颅上。 冉琴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心说;不好,他们俩千万不要打起来才是。面上免不了堆起笑容,却又很严谨的说道:“徐老板,我们也是发现你这里有异常,所以来看看,这不我刚刚到,你就回来了,敢问徐老板从哪里来吗?” 徐老板原本就阴沉的面庞,一经冉琴这么一问,阴霾更甚。对方是执法人员,他是纳税人,彼此的关联,不能动怒。沉默片刻之后,苦着脸闷闷答复道:“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对……” 冉琴看向在司机才搀扶下,迈动机械步伐走出来的徐倩,微微蹙眉道:“该不会是徐倩她?” 徐老板瞥看了一眼在一旁没有做声的钟奎,默默无语的点点头。 冉琴和徐老板的一问一答,旁边的钟奎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原来那位自称是徐倩堂兄鬼魁说的话全部属实,接下来就要证明徐倩这位堂兄的真实身份。以及卫生间撬开的那一堵墙,又怎么来给徐老板解释! 钟奎见徐老板和冉琴都没有说话,急忙趁机上前说道:“徐老板,你信任我不?” 徐老板拧紧的川字眉,微微一撇,想恶心这个黑脸汉子两句。可是转念想到人家好歹也救过女儿的命,迟疑间,把恶心人的话,给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信任谈不上,你有什么事就明说。” “我想澄清一些事,希望徐老板配合才好,这样对你,对你的女儿都好。” “好!进里面再说。”徐老板好像很大度的一挥手道。他这是做的假场面,谁不知道此人吝啬出了名,要是让他看见卫生间的状况,汗…… 冉琴跟在徐老板身后。 钟奎苦逼了,想卫生间那一团糟,可怎么是好!悄悄拉拉冉琴。 后者回头道:“什么。” 他想想,还是算了,待会问清楚再说。反正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未必怕他不成? 一路进入大厅,徐老板好像无视敞开的大门,径直往里走去。 在后面的钟奎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就没有问,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上锁?一头想起,之前司机搀扶徐倩先进的大厅,也有可能没有注意这一点! 进入徐老板私人办公室,他抬眼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眉头拧紧,好像在等待什么。 冉琴进来。 钟奎进来。 “二位请随意。” “好的,谢谢。”冉琴含笑道。 黑大汉心里有事,在发现某人的目光在注视他时,才急促的抬头说道:“不客气,我们来搅扰你,别抱怨才是。” “不算搅扰,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徐老板客套话一箩筐,忽而凝然正视他们俩道:“还是言归正传!这保姆还没有来,我还很多事需要亲力亲为的去打理,把你们要问的问题问出来。” 钟奎说道:“那好,我开始问,如果说错的地方,还请徐老板海涵。” 冉琴乍一听这厮的话,目光一闪,投以他惊讶的一瞥。好似在问;可以啊!在城市里呆几天,几时变得文绉绉起来? 这一探测,冉琴就探测到钟奎心里的想法。面显诧异、暗自疑惑,没有戳穿。却借故要去洗手的理由,撇下他们俩谈话,她要去卫生间看看。 钟奎问;“徐倩有一位堂兄?” 第022章 不复存在 徐老板眼眸一闪惊讶神色,“有一位,但是已经不在人世好久了。” “额,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的就是,这位堂兄过世的时间?” “前一个月施工时,他被一根从天而降的钢筋砸中死亡。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后来认识了,就在这里……”钟奎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一字一顿道。在对方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他继续说道:“不但在你这里认识他,还消灭了他。还有就是,就在你回来几分钟前,发生了另外一件诡异的事情,你没有没兴趣听?” 钟奎提及到徐倩堂兄就让这位土豪老板心中惊颤,加上他的话具备一定逻辑性,岂有不听之理。 “请讲!” “徐倩是不是出事了?她是怎么出事的?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再告诉你刚才的事情。” “你要挟我?”徐老板大眼一瞪道。 “错,我没有理由要挟你,也没有权利要挟你,只是就事论事。”钟奎不卑不亢道。 “那一晚,倩儿一直心神不宁,说老是做恶梦。我找医生给她开了几片安宁,让她服一片好好睡一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第二天早上昏倒在楼下的卫生间里。至于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今我都没有查清楚。就因为她发生事情,什么都不顺序了,保姆辞职,建筑工人悄悄离开,就连旅馆那些老员工也离职走了。” 说到这儿,徐老板硬蹦起的面孔,焕然变成一副哭丧超级无奈的表情。 “那就是了,就在你回来的几分钟前,就是你是说的那间卫生间,我看见了一幕很诡异的画面。” 徐老板面色一变道:“是什么?” “镜面上出现怪异画面,是人的影像,表情异常诡异。其中有一个女人给我指了一个位置,然后我就想法撬开了那个位置,在进入之后……” ‘哐啷’房门开启,冉琴进来暂时打断了钟奎的话。 她看着徐老板说道:“外面有一个阿姨好像在找你?” “哦,可能是新来的保姆,我招聘来照顾倩儿的。”徐老板说着话,按动一下办公桌子上的话机,稍稍一愣,苦笑道:“我忘记了,旅馆的员工都辞职了,你们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徐老板出去。 冉琴悄声对钟奎说:“你在卫生间看见什么了?” “看见很诡异的一幕,怎么啦?” 她摇摇头,纳闷道:“奇怪,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什么也没有看见是什么意思?” “我奇怪你刚才的姿势是什么意思?” “……感觉像不像是抱住一个人?” 冉琴点头“是的,就像抱住一个人。” “诡异!我自己也是清醒白醒的抱住一个人出来的,可为什么没有了?”钟奎脸上第一次凸显出很诧异的神态道。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就是想到,小明曾经说过我遭到……”他心急,差点就把小明告诉他说黑无常袭击一事给说出来了。 “你遭到什么?”冉琴可是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道。 钟奎刚想解释。 房门开启,徐老板进来,歉意的对他们说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没事,找你的是保姆吗?”冉琴客气顺便问一句。 “是的。”徐老板答复着,看向钟奎道:“我们刚才讲到那了?” “讲到卫生间墙壁。” “嗯,卫生间墙壁有什么问题?” “墙壁后面有蹊跷。” “你怎么知道?” “我撬开来看了的,发现了下面惨不忍睹的一幕。” 冉琴惊讶;钟奎这是犯迷糊了!卫生间好好的,没有撬开的痕迹啊!还看见什么惨不忍睹的? 徐老板同样惊愕,没有坐下,直接就带头走到门口说道:“是什么,带我去看看。” 钟奎跟在后面。 冉琴在他后面,悄声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卫生间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 他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固执答复道:“你没有下去看,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卫生间,蓝幽幽的镜面,亮晃晃的地砖,冷幽的灯光映照着这一切静态环境。没有撬开的痕迹,没有散乱的砖头,没有破碎的镜面,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徐老板,冉琴的目光都聚焦在钟奎脸上。等待他解释。 钟奎迷惘了,这一切发生得太短暂,也委实太过诡异。先是小明看见白色的影子,然后喊他来,继而发生小明昏倒事件。 小明送走,他有看见影子,跟踪而来。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镜面,脑海里还清晰的印记着,之前打碎镜面的响声以及看见诡异身影的画面。 可是镜面却没有一丝儿裂缝,哪怕是头发丝那么细的裂缝也没有。这是幻觉还是传说中的鬼斧神工?在短短半小时就把这里恢复如故? 想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诡异事件,他顿感焦躁无语。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也会被镜面里的幽魂给迷惑住吗?要不然就是白无常做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应该给小明刺伤黑无常有关,白无常是在报复他没有管教好徒弟吗? “徐老板,如果我答应救好你的女儿,你可否愿意配合我?” 徐老板迟疑着没有应声,好像在考虑什么。 “徐老板,我可以给你保证,钟奎既然答应帮你,就一定有帮你的办法,你相信他!” 徐老板细细的考虑到种种,联想到钟奎第一次搭救女儿的情景,第二次、第三次叮嘱他们的话;这里不能住人,修建一说陵园!沉重的叹息一声,很无奈的口吻道:“那,好!你说需要我怎么配合?” “第一件事,我需要工具撬开这里。第二,把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都告诉我,要不然我真的不能帮你做到彻底,有些事情我没有点明,你应该明白的。”钟奎认真深意的目光看着徐老板道。 这黑脸汉子的要求可真难办,徐老板有些左右为难起来。如果不答应对方的要求,倩儿一辈子就这么给毁了,但是如果答应了。那久远,已经属于历史性质精神病院里所有的秘密就会曝光。 徐老板担心精神病院秘密曝光的想法,被一旁没有说话,默默关注他们俩谈话的冉琴获悉。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后,她心下一动,更加密切关注他内心的变化。 第023章 幻觉 钟奎焦急的等待徐老板的答复。 内心挣扎许久后,徐老板终于点头说道:“你撬开这里,如果没有什么?这里的一切都由你给我负责做好。至于你说帮助徐倩的事宜,恕我无礼,不能告诉你什么。” “丫的,敢情这徐倩不是你女儿?”钟奎发怒。 “她不是我女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这徐老板真的是,顽固腐化,不可救药,他在撂下这句气话后,掉头就走。 不是有句话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这句话用在徐老板身上,再合适不过。骂归骂,气归气,出于人道主义,钟奎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再者说,徐倩那一次还亲自帮他吸小腿的脓血呢!那可是重如泰山的恩情,他不能弃徐倩不顾。 钟奎郁闷道:“哪有这样的老爹,气头上什么话都说,说徐倩不是自己的女儿。” 冉琴蹙眉,奇怪的口吻道:“我倒觉得,徐老板不像是说的气话。” “是气话,怎么可能不是气话。哪有亲爹说自己女儿不是自己女儿的,只有在气头上才会这样说。”钟奎振振有词道。 “得,是气话,跟这件事好像没有关系。还是想想,眼下怎么办!”冉琴焦虑道。 “你刚才来卫生间的时候,看见什么没有?”钟奎还在纳闷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件。 “没有,我刚才就是想告诉你,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还想给徐老板说什么这里有情况的话。” “天,你……”钟奎无语,面对这么一个能够在短时间内,透析你内心想法的女人。感觉很有压力,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存在秘密。只一眼,冉琴那双漂亮,略带笑意的眸子就看穿了钟奎现在的想法。 “好了,我帮你,你说怎么办!”冉琴嫣然一笑道。 钟奎看得呆了,冉琴笑起来还还真的好看。 “你原来笑起来蛮好看的。” “哼!”话出口,某人立马敛住笑容,恢复往日的冷漠道:“要怎么样快点,还得回医院看小明呢!” “他怎么样?” “我给你电话,告诉你他已经好转,你为什么没有看电话?” “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听,再说刚才忙活……”钟奎上上下下的摸一遍背包,“咦!电话呢?” 冉琴看他一脸的焦急的问道:“怎么啦?” “电话……电话不见了。”钟奎黑脸急得汗水都冒出来了。 “慢慢想,你放哪了?” “没,我记得……”他缓缓移动身子,看着身后的墙壁。咕嘟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冉琴,你信我吗?” 她连连点头道:“不信你信谁?” “那好,我告诉你,那部手机在这里面,你信吗?” 冉琴看着光洁溜溜的墙体瓷砖,打内心来说;钟奎此刻的表现和举止,都有那么一点疯疯癫癫的。但是他的话,从未出过差错,难道…… 看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钟奎急切的解释道:“之前,你看见我做抱人的姿势出现在门口。”话说到这儿,冉琴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话题吸引,没有做声,默默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其实,我在你还没有来的时候,就撬开这里,并且还进入里面的。你猜我看见什么?”钟奎放低声音,一脸神秘状态道。 冉琴被他的神秘状态搞得紧张兮兮的,下意识的接口道:“看见什么?” “徐倩。” “啊!!”冉琴失口,“怎么可能,刚才在徐老板的车里!” “说来你肯定不信,就连我自己也不信,在抱她走出来时,我还摸了她的脉搏,还清醒白醒的感触到脉搏的颤动。你说邪门,不邪门?眨眼功夫,抱住的‘人’不见了。” “汗,怎么感觉就像天方夜谭似的?” 看着冉琴一脸的困惑,“看看,所以说,没有人会信我的话,你能有几分相信?”钟奎苦恼的叹息一声道。 “不,我信你,你说怎么办!” “我也想查出这件诡异的事情,很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不可思议的情景。” “行,赶紧的,你吩咐。” “好,我去拿工具,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 “好的。”冉琴答应着,瞥看了一眼蓝幽幽的镜面,面色微微一变。急忙又说道:“我还是在门口等!” 走出卫生间的钟奎,答应道:“行,你就站在门口,这样我也可以看见你。” 钟奎离开的几分钟,冉琴觉得时间走得好慢好慢,冷幽的卫生间,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产生遐想。总是联想到一些不喜欢的画面出现在脑海,她不停的联想到,卫生间披发女鬼的画面。切!自己吓自己,她自我安慰,戏谑道。 钟奎是一路小跑来的,他还是在老地方找到榔头,撬锄等可以帮助他撬开墙体的工具。 因为事先已经给徐老板说好,他行动起来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只是有件事让他郁闷不已。记得刚才撬开这里时,好像很容易的样子,可是这回撬却不是那么顺利。 叮叮当当敲打了好一阵,他才勉勉强强的撬开一小片墙体瓷砖。敢情这些墙体瓷砖经过他第一次撬开之后,用了什么神奇的胶水给粘连起一般,很难把墙体和瓷砖分离开。 冉琴也在帮忙,浑身白色的制服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尘垢。 倒腾了好一会,徐老板也悄悄的来看了一眼,又安静的走开。那眼神,那表情,真的是哭笑不得。他的样子,好像没有觉得钟奎在干什么大事,倒像是在搞破坏那种神态。 在卫生间倒腾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墙体终于撬开,如愿的露出一个黑糊糊的洞口。 抹一把汗水,兴奋的口吻道:“对,就是这个洞口。” “真的?”冉琴吃惊的神态看着钟奎。他的样子好滑稽,鼻头、面颊、头发、瞬间洒满了一层灰黄色的粉末。 到底是警官学校毕业来的,没有因为对方的大花脸模样,惹笑她。反而以凝重的状态,看向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洞口。 先是钟奎进入,然后是冉琴,“捂住口鼻”他叮嘱道。话音刚落,一股股难闻的气息如期而至。 “呕……”冉琴呕吐了,感觉呼吸很困难那种,呕吐逼得她不得不弯腰,倾斜着身子。 “算了,你还是就在外面,我去看看有情况就喊你。”钟奎看着她的痛苦模样,心疼得紧,就拒绝她再往下走。 第024章 左小木 钟奎勒令冉琴回转。他一个人慢慢的往下走,走下去之后,试探着踩上阶梯果然是记忆里的阶梯。 徐老板不放心钟奎他们俩回到办公室,好一阵心神不宁。 ‘笃笃’有人敲门。他知道是谁,就是他的那位略懂风水八卦,又临时兼职司机的朋友左小木。 “进来。” 左小木;一位精明干练,看似很拉风的男人。 “老板,你就任由他们在你地盘胡搞?”左小木进来就直奔主题道。 “不是我任由他们胡搞,而是……”徐老板心虚的瞥看了一眼门口,“而是他身边有一个警察在一起,人家说这里有异常,我能怎么办?” “你完全可以无视他们,把他们轰出去,他们这是擅闯私人住宅。” “别说了,那个黑脸汉子曾经救过徐倩的命,我能随随便便的轰走他?”徐老板说着话,眼神闪现着复杂的神态继续道:“也不知道那天徐倩看见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下好了,你想得到她的计划失败了,难不成你还想要一个疯婆子不成?” “疯婆子我也要,只要你答应。”左小木嗨嗨干笑两声,尔后面上一闪狡黠目光,暗自道:人我要,地下的财产也属于我左小木的。 “‘噗!’你无非就是想……”徐老板眼眸闪烁贪婪的目光暗示道。 左小木脸上带着狡诈的笑意道:“难道你不想?我也就是想在你名下分一杯羹而已,大家合作愉快。” “得,我们别在这耽搁时间,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当初在设计框架时,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当初你在香港把这里交给我全权负责时,我可是把当成是自己的事情来做的。不会有什么差池的,有我镇压住那些东西儿,你就放心择日开工!” “我刚才说漏一句话,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那家伙的注意。”徐老板担忧道。 “什么话?” “我说出徐倩不是我亲女儿的事。” “你怎么这么大意?要坏事,走,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应该不会怎么样,你的法术那么高明,把现场掩盖得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徐老板嘴里这么说,可心里也在打鼓,看看时间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两个家伙还没有离开,他们不会是真的要撬开墙体?墙体里面究竟有什么,实话;他也不知道。 唯一知情的是就是左小木,神经病院改建旅馆,也是这个人出的主意。 左小木要求去看看两个家伙在干什么。 徐老板答应去看看。 两个家伙,一个是钟奎,一个是冉琴。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保姆匆忙走来,说道:“徐老板,小姐在胡话。” “不碍事,你给她吃一片安宁。”简单的吩咐完毕,两人就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冉琴在外面,钟奎在洞穴里面。 他记住上次的教训,这次得小心谨慎,所以在下去时,就告诉冉琴千万别大意要注意随时有进出的人。 冉琴有枪也随身带着铐子的,有这些东西助威,她倒是不畏惧什么。 地下室还是地下室,地下室里的环境还是刚才看见的样子。篷布还在老地方,当钟奎再次揭开篷布时,他的那部砖头手机,好好的被篷布下面这具尸体抱住在怀里。 懵了!这是什么样一个状况?他长叹一声,目测黑无常真的做了什么手脚,导致他身上的能力失衡。连最起码的判断和识别能力都失去效用了,现在的他跟普通人已经没有两样。也会遭到邪异力量的攻击,也会被邪恶蛊惑住。 拿起手机,依旧拉过篷布把尸体覆盖住。顺原路退回,这里他还得另想办法,他的能量消失就预示着,随身携带的镇压邪恶的武器,剑鞘和布袋已经不能用。 冉静看见徐老板带着一高高瘦瘦的男人走来,警惕的挑眉观察着。 “你们真的是在搞破坏,看看,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的?”徐老板人未到,声先到,做作的大声嚷嚷。他是在走廊看见,泼洒在卫生间门口地砖上的白色粉尘,知道钟奎已经撬开了墙体才理直气壮地说道。 “别急,徐老板,什么事情不能看表面,你耐心等待钟奎出来再说。”冉琴冷眼注视跟随在徐老板身边的男人一眼,礼节性的点点头,表示招呼过。 徐老板见状急忙介绍道:“冉警官,这位是我朋友,左小木,也是我的兼职司机,更是徐倩的未婚夫。” “你好,a市公安局民警,今天来搅扰你们,不好意思。” “美女民警你好。”左小木伸出一双修长,酷似钢琴家才具备的手,握住冉琴。前者挂着谦逊的微笑,淡淡的口吻说道。精明的目光一瞥现场,故以不解的神态看向她问道:“你们这是?” 默默凝神,却没有透析对方的心理活动,她深知遇到高手了。“哈哈,额!我怎么给你说呢?”冉琴不好意思的笑笑,如果邪恶鬼神从自己口里说出来,好像真的不合适,她看了看徐老板,淡然一笑道:“我们是徐老板请来的客人,我也不知道具体事宜,你还得问问徐老板才清楚。” 好精明的托辞,原本想利用左小木来逼他们离开的,却不料被僵了一军的徐老板面不改色冷静异常。嘴角一撇,非常淡定的语气道:“哈哈,他们俩是我的客人,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交道了,刚才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左小木,是有备而来的,却也被这位英姿飒爽,浑身正气的女警官给威慑住。他“哈哈”干笑两声,没有言语,视线落在豁开的洞口前,面色变得非常之难看。 钟奎忽然从洞开冒出一个头来,惊得他们微微一愣的同时,见他满脸都是灰尘,就像挖煤矿的工人。 他出来一看卫生间里多了两个人,索性,撑住身子钻了出来,拍打手掌心的灰尘,对徐老板说道:“我查看了洞穴里的情况,好像是一处地下室,地下室有一些……你们要不下去看看?” 听钟奎这么一说,徐老板的视线像刀子似的在他面上剐蹭。他的眼神充满愤怒,要不是有冉琴和左小木在场,说不定会爆发脾性大骂一通才会消气。 “有什么事去办公室说!”左小木及时打圆场道。 徐老板无语,独自甩开大步走在前面。 正好,钟奎也有话要问徐老板,去办公室正合他意。眼神给冉琴交流一下,两人点点头,量他一个左小木,一个徐老板也不会把他们俩怎么样,就坦然的跟随在他们身后去办公室说事。 第025章 紊乱的思绪 到办公室,钟奎没有说出在地下室看见的是什么。也没有说出之前发生在卫生间的诡异情景,他心里在困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身上的能量怎么就消失了?还有就是篷布下面那具尸骨是谁?怎么在意识里,就好像发生了一幕很真实逼真得连他都被蒙骗的修复术,尸骨为什么跟徐倩那么相像?她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冉琴心里也存在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就是关于她和钟奎一起看见的那辆车。 钟奎到底没有志庆观察入微的心思,以及严谨的处事习惯。在没有看车子的牌照号,比对车子的其他方面时就对冉琴说这是徐倩家那辆车。 在冉琴说出外面那辆车时,徐老板说;那辆车是他一个叔侄辈的车子,也就是钟奎口里的那位徐倩堂兄。 这位徐倩堂兄是干什么的呢?他是监工,也就是修缮旅馆的工地监工。 之前徐老板都说了,堂兄监工死于意外,就是从房顶上掉下一根钢筋直接插进颈部致死。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位堂兄死得诡异,却没有引起徐老板的关注。而那些在这里修建的工人,是亲眼目睹这位堂兄死亡的过程,所以工人们才会溜走的溜走,找借口的找借口,接着就发生了,旅馆员工辞职的事件发生。 徐老板说神经病院修缮的事务,都交给已经死亡的这位堂兄打理,各种细节他不太清楚。 死无对证,这下他们没辙了。 钟奎提出要去看看徐倩,起初徐老板是坚决不答应,不过在冉琴的干涉下,他最终妥协答应带徐倩出来。 徐老板出去,招呼保姆带徐倩来。 左小木说:“这里好像没有我的什么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涉及到这件事的当事人,在事件没有查清楚之前,都不能擅自离开。”冉琴坚决的说道。 左小木无奈的耸耸肩,“这下好了,我什么也没有做,也成为嫌疑人了。” “稍安勿躁,钟奎有看见地下室有问题。既然有问题,那么这里相关的当事人都暂时不能离开。”冉琴威严毫不含糊,掷地有声的说道。 钟奎微微点头,投以她赞许的目光。 “好,配合女警官办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左小木皮笑肉不笑道。 冉琴和钟奎相互支持。 他在二人的面上,来来回回的扫视,想在他们俩的脸上看出什么苗头来。 冉琴微微抬头,并以锐利的目光直视左小木。 他急忙转动眼珠子,躲避开她的目光。 钟奎看冉琴,看左小木。究竟不知道就在几秒钟前,两人经过视角战争。 徐倩在保姆的带动下,木木的走了进来。凌乱的发丝,遮盖住脸上那一刹的苍白。徐老板在她们都进来之后,把房门缓缓的掩上。 看见徐倩,冉琴和钟奎的心里,同时微微一颤。这还是那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吗?神情、举止痴呆儿般的木讷,两臂垂直在侧,身子僵硬,走路就像木头人没有一丁点灵活的模样儿。在进来后头就一直微勾,视线低垂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脚尖。 冉琴摆好一张凳子,微笑道:“徐倩,你还记得我们吗?来坐下。” 身子一动也不动,僵直的站着,跟聋子一样,没有理睬任何人。 保姆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拖拽的样子,把她死死按住在板凳上。才慢吞吞的坐下,头还是老样子微勾。 如果这里面没有其他人,就冉琴和徐倩。前者绝对不敢一个人给后者呆在一起,这是冉琴后来告诉钟奎的话。 钟奎在徐倩进来是,眼睛一直就在她身上打转,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也不能帮忙什么的,徐老板和左小木一直很超乎寻常的淡定神态看着这一切。 “好,李阿姨,麻烦你去外面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我们。”徐老板对保姆说道。 保姆没有说话,好像来自农村的女人。自打进来之后,局促得很,面色也是红红的很腼腆的样子。她安顿好徐倩,匆忙的扫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屋里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全部焦点都集中在钟奎和徐倩身上。 他沉静的看着她。 伸出手,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轻轻拉住徐倩的手。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的是一双微凉得没有温度一般的手。徐倩的手很小,很纤细,在他的手掌心,里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玉石。 钟奎从徐倩的手掌心里,感触到恐惧感的传递。 能够感触到这种恐惧感的传递,并不害怕,反而多少有些欣慰。这说明,黑无常并没有完全收回他身上的能量,虽然这种感触很微弱,却能说明徐倩此刻的内心,充满无比颤栗和十万分的恐惧。 每一个人都平声静气的注视着他们俩,冉琴在钟奎复杂多变的面颊上,感受着从徐倩内心深处传递来的恐惧感。 徐老板和左小木相互对视一眼,不敢出声。 后者好像知道这是一种探测内心心理疗法,(既是传说中的下阴,就是去常人不能去的地方,梦境、或者是曾经发生过的记忆里。)却没有说破,他也想知道徐倩在发病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说了;徐倩这种状态,如果真的是嫁给他,他还有些吃力。但是另外一点,他也非常担心,那就是在徐倩的病况得到好转之后,还会不会答应嫁给他? 屋里气氛沉闷肃穆,除了徐老板和左小木不能感触到从徐倩身上传递来的恐惧感。 冉琴和钟奎全部陷进徐倩的恐惧意识里去了。 意识里,先是出现很诡异的一幕。徐倩躺卧在床上,貌似在睡梦中,从她不断扭曲抽搐的面庞来看,梦境很有可能出现了可怕的景象。 忽然,徐倩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缓慢的欠身,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很暗。意识在极力搜索,感觉不太好,视线里好像在看见了什么。 冉琴感触着徐倩的心理活动,随着她的意识,在视线所及的位置。一张长条形三人沙发上,出现一抹黑,一抹黑在动,黑色在纷纷下滑。再仔细定睛一看,黑色是头发,头发很长很长,完全遮盖住面孔。 意识里,冉琴觉得要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心里非常害怕,却不能摆脱这种从徐倩身上穿来的蛊惑感。 第026章 厉鬼 黑云似的头发慢慢慢慢的升高,出现了一抹诡异的身影,身影拖着长长的头发。机械的扭动身子,浑身黑糊糊的一步步走来,活脱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看着这个诡异的女人,逐渐在靠近徐倩的床边。惊秫般的颤抖,她很想很想清醒过来,可是意识顽固的控制着冉琴,她不能醒悟过来,继续沉溺下去…… 作为局外人的冉琴,只是在感触到这种意识,都恐惧得就像身临其境一般。就更别说,身在其中的徐倩,是如何来经历着这种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恐惧感。 黑黑披散的头发,一直垂直至女人的脚髁。她每行走一步,都好像费了好大的力气。扭动歪歪斜斜的身体时,一种奇怪酷似关节发出的喀嚓声传来。一头乌云似的黑发,垂直遮盖在她的额头前,就那么扭曲状一点点的对着徐倩走去。 冉琴心颤抖着,冲口而出的喊声压抑在喉咙处。胸口剧烈起伏,内心深处囤积着一种火山爆发似的那种冲天勃发力,想大喊,想帮助徐倩…… 徐倩惊恐的看着慢慢慢爬上床来的女鬼,浑身颤抖得不能自己。骇然拉住被褥,遮盖住头,几秒钟之后觉得没有动静。 凭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来,好沉,好沉,‘嘣~嘣’心跳加速,紧张、好奇、恐惧交加。为了想否定看见的这不是真实一幕只是幻觉,手指紧张的拉住被褥,慢慢移开遮盖住视线被褥的一角。 探出头来的徐倩,惊恐无比看见近在咫尺的女鬼。一头墨汁般的黑发下,白色得渗人的脸上,有一对充血的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大张嘴,眼眶里流淌着泪水,却不能出声大喊。她意识里感到,就在几秒钟前……失声了……瞳孔收缩,放大,充满绝望的看着女鬼。 女鬼一步一拽的扭动着脖子,惨白的脸,一道道紫乌色的筋络,活脱脱就像在蠕动的蚯蚓凸显在面上。脖子动一下就发出‘喀嚓~喀嚓’的脆裂声音。随着女鬼倾斜的身体,破碎黑色的衣服下面,露出白森森犹如枯树枝一般的两条腿,腿上哗哗流出腥臭的血…… 徐老板和左小木惊讶的看着,钟奎、冉琴、徐倩、面上都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就好像他们在经历什么特别恐惧的景象似的。 左小木冷笑,一副袖手旁观的状态。 徐老板惊颤的苦着脸,看着他们,却是不敢做声。 就在女鬼双腿哗哗流出腥臭的血液时,徐倩突然爆发性的大吼出来;“啊啊啊啊啊……”吼出来之后,满脸都是冷汗,翻身一动,才猛然发现刚才还是在做恶梦。 冉琴在徐倩发出吼声时,顿然惊觉过来,急忙控制住自己探寻对方的心理。及时刹住继续深入徐倩意识的想法,闭眼定神,看见了左小木嘴角一撇的冷笑。 看见了徐老板一脸的不明觉厉。 看见了钟奎满头大汗,手还是握住徐倩的手,他还在她的意识里。 徐倩醒来,张皇失措的四下看看。视线落在床的另一侧,一个和她穿戴一模一样睡衣的身躯。 手伸出半空中,朦胧的意识里出现了另一个场景。一个和徐倩一模一样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采摘一朵朵,有着白绒绒细毛的蒲公英。樶起小嘴,对着蒲公英呼呼的吹。 “姐姐,蒲公英上天了,嘻嘻~哈哈!”欢乐的笑声,细碎的脚步跑来另一个女孩。两个孪生姐妹,相拥在一起,甜美的笑容,绽放在她们幸福的脸上。 徐倩有一个孪生妹妹?钟奎吃惊的继续探寻下去。 看着她的手摇醒睡梦中的妹妹,妹妹睁开眼睛“姐……” “徐睿,你再睡一会,姐去卫生间。” “哦!”徐睿乖乖的答应着。看着姐姐起身,出了房间门口,走向卫生间。 徐倩来到独立卫生间,却发现没有手纸,出来对妹妹歉意一笑道:“这里没有手纸,我去楼下。” “哦!” 下楼梯的声音很轻很轻,她好像害怕惊动谁似的,放慢脚步的走。手指扶住楼梯扶手,小心翼翼下楼。 走进阴暗的走廊,她活像一只跳跃的蝴蝶。一忽而沉寂,一忽而翩翩起舞,走廊传来她‘哒哒‘跑动的声音。 进入卫生间,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蓝幽幽的镜面。不屑盯看镜面,她也知道自己是漂亮的,去小解之后。返回时,就在水阀门下,掬水洗手,视线落在镜面上。 镜面就像一潭波光粼粼的水,蓝得耀眼,在平静之后,出现了一个浑身血糊糊,就是在噩梦中出现的女人。 吓……徐倩惊愕的看着女人,浑身一颤,脚机械的后退后退…… “幻觉,这是幻觉……不会是真的。”她自语道。 再次抬头时,镜面果真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她却觉得一股十分阴冷的气息来自身后,紧张、恐惧的扭头看向身后…… 一刹金光刺目……钟奎被什么东西,弹射回现实里。回到现实里的他,知道自己的能量已经不能够继续探测下去。眼下,只有看徐老板配合度了,如果他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那是最好不过。 “你没事?”冉琴紧张的问道。 “没事。”钟奎抖动已经酸麻的手肘,瞥眼看向徐老板和左小木。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均不知道这黑脸汉子,究竟探测到什么秘密。 “徐倩还有一个妹妹?”钟奎的问道。 徐老板,呆了呆,点点头,道“是的。”心暗自惊讶;这厮果真神了,徐倩有妹妹,他是怎么知道的? 左小木也好奇的问道:“怎么?徐倩还有妹妹?” “嗯,我刚才在徐倩十三岁的意识里,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境里有一个厉鬼。我想她出事的原因可能跟镜子有关系,还有就是在地下室……”说到这儿,钟奎看着左小木和徐老板都伸长了脖颈好像对地下室的情况,很关注的样子,就急忙刹住话头不再说下去。 的确,左小木很关注钟奎所说的地下室情况。在之前,他就想抽身离开,趁机去看看地下室的,可是这里有一位执法如山的女警官在此,他暂时打消了去探看地下室的念头。 眼看捉鬼先生要讲出地下室的情况时,这厮来了一个急刹车,急得他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第027章 将计就计 钟奎感触到徐倩儿时的记忆,再次爆发另一个故事的开端。 而目前的情况是先搞清楚,地下室里那堆尸骸的真相。 左小木急于想知道钟奎究竟在地下室看见什么。 钟奎迟疑许久还是有所顾忌,到底没有把地下室的情况说出来。 从侧面观察,钟奎和冉琴都发现,徐老板以及左小木对地下室的状况,好像不甚了解。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泄露地下室的情况。 左小木貌似有些不耐烦钟奎说讲述的这些,挑衅的口吻言辞凿凿道:“你不会只是单纯的来给徐倩治疗疯病的?治疗疯病,干什么去撬开卫生间的墙体。说什么地下室有秘密,难不成有鬼不成?你分明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神棍,居心叵测,故弄玄虚来吓唬徐老板和他家人的,像你这种恶人,应该让这位女警官把你绳之于法。” “你……”钟奎急得涨红了脸,却又词穷说不出话来。 见对方说不出话来,他更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怎么?我相信法治国家不能容忍你这种骗子。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四处骗人的就应该受到惩罚。”左小木说着话,很蛮横的神态看向冉琴道:“女警官,也不知道这位捉鬼先生是用什么法子迷惑了我的朋友徐集的,你不会徇私舞弊!他擅自破坏旅馆的建筑设施,还装神弄鬼的哄骗当事人,如果你不把他抓起来,明天我们法庭见。” 也就是左小木分散心神,想在钟奎这里打听地下室秘密。却被旁边的冉琴,探测到心理活动,她偷偷抿嘴一笑。 “嗯,左小木同志的建议很对。”说着话,她掏出卡在腰间的铐子,果然拿出来作势要铐某人。 “你干什么,疯闹!”钟奎大声呵斥道。由于不解其意,他气得面庞的肌肉一颤一颤的抽动。 钟奎和冉琴是一道儿的!他们俩怎么会在眨眼之间反目?徐老板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冉琴要铐钟奎时,急忙起身扶住徐倩,送至门口,喊来保姆重新送到楼上去。 一旁的左小木乐呵呵看着他们俩,心里巴不得赶紧把钟奎给铐走。 冉琴眼神暗示钟奎稍安勿躁,按照她的计谋来演戏。 钟奎郁闷的伸出手来,任由对方给铐住。心里努力的思考,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徐老板和左小木看着冉琴把钟奎铐住之后,对他们俩点点头,就像押解犯人那样,要把他带走。 某人心中暗暗窃喜,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啪~啪~啪!’“好!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果然是执法如山。左某,佩服至极。”左小木夸张的拍巴巴掌道。 徐老板也竖起大拇指赞许道:“是,女警官办事的效应的确让人折服。” 冉琴淡淡一笑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过奖。”英姿飒爽,带着哭笑不得的钟奎,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钟奎很是生气,怒道:“你真把自己当神了?执法者怎么啦?无理取闹。”他的意思是喊冉琴,赶紧的调派人手,来查看那些尸骸。 她一手提着给钟奎新买的背包,一手拿着砖头手机,悄悄拨号给局里。 “嘘!别这样,他们还在看我们呢!”冉琴嘘声道。 钟奎微微侧头,视线瞥看旅馆大厅,看见有两个身影一闪,躲避在活动玻璃门后面。 “坐进车子。”冉琴暗示道。说着话,她启动摩托车。 钟奎乖乖听话的坐进车斗里,他心里却苦逼极了,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还给铐住。不管是演戏,还是什么,怎么着也不该用这种损主意! 冉琴发动车子,摩托车颤动着。发出突突的噪音,冒出一股股蓝色烟雾,缓缓离开了原地。 躲避在大厅的徐老板和左小木见状,松了口气,“他们走了。”后者一副嘚瑟的表情道。 徐老板还是有些不明白,“我还以为那个女警官是在演戏,看来是真的铐走了钟奎。”他的视线还凝望着那一缕快要混淆在空气里飘忽在空中的蓝色烟雾。 聆听着摩托车逐渐远去,变得细小的噪音。左小木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他看着徐老板,做出一副很正南七百的样子道:“老徐,你以前给我说的这位,就是上次救起徐倩的钟奎?” “是的,没错就是他。” “冉琴给钟奎的关系如何?” “不知道,徐倩回来之后,没有给我说关于他们的事。” “哦!”左小木继续在打主意,一边跟在徐老板身边,一边说道:“你得小心点,徐倩的老爹可不是傻子。他遗嘱白纸黑字写好的,要等徐倩结婚之后,这里所有的一切才属于你的。” “我知道,真他妈的憋屈,为了这破旅馆,把我半生的精力都搭进来了。” “我去看卫生间,撬开的洞穴。你去不去?” “你去!我去看看徐倩的情况……”徐老板心事重重的说道。心里却在嘀咕,刚才钟奎说徐倩妹妹的事情。这件事已经埋藏在心底很多年,没想到今天会再次被提出来,心里烦躁得紧,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地下室这些破事。 听徐老板拒绝去卫生间看洞穴的话,左小木心里又是一阵暗喜。面上极力做出一副很仗义的样子道:“骗子搞的烂摊子,我还得去收拾好,要不然等新开张时,就不好办了。” “嗯,辛苦你了。”徐老板说着话,人已经踏足上了二楼。 看着这位忘年之交的背影,左小木嘴角绽开一抹冷笑。 卫生间乱糟糟一片狼藉,地上积了一层淡白色的粉末,砖头凌乱。一个黑糊糊的洞口,活脱脱就像一张等待猎物的大口,看着很是诡异。 左小木何许人也,细细看来。就知道此人心机颇深,对心理学很专业的冉琴,尚不能探测到他的心理活动,就可想而知他是受过什么特殊训练的人。有超强的反心理窥探能力,他的身份也很特殊,至于是做什么的,后面自有交代。 蓝幽幽的镜面,映照着左小木佝偻钻进地下室的身影。一股发霉的味道,混淆着刺鼻的血腥味,从洞开扑来。 第028章 身临其境 一股股味道扑来,一阵子的呕意涌上来。脚颤巍巍的站在阶梯上,一步一步移动而下,努力遏制住涌到喉头的恶感,眼睛极力的想适应暗黑的空间。 开始在阶梯人口处,他还可以借助卫生间渗透进的灯光看见下走的方向。在后来,光线越来越弱,直至最后,他消失在暗黑中,只能摸索着前进。 一下子跌入暗黑之中的左小木,完全不能适应下来。他努力的鼓起眼珠子,也无法看透暗黑之中的环境,高一脚低一脚,跌跌碰碰一直在阶梯走。那股腐臭发霉的气息更浓,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嗅闻着混浊难闻的气息,思维胡乱猜测这种气味是来自何方。想多了就乱,脑海里不由得滋生出未知数的恐惧画面来。 无论他怎么恐惧,想象力都局限于老鼠,蟑螂什么的。如是对于鬼神之说,更是嗤之以鼻。说鬼神,话鬼神,在他的想法里。鬼神就是这些愚昧无知人类的一种精神寄托,一种超乎想象的借口而已。而他心里却崇敬着一位是至高无上的神,除了这位神,没有谁可以替代在他心中神人的位置。 而左小木心里至高无上的神,是一位引人瞩目的野心家。同时他的出现,也关系到后面另一件大事…… 先不要说这位的神是谁,还是来看看他在地下室的遭遇! 太黑暗,寸步难行。鼻息嗅闻着难闻的气味,耳朵极力捕捉空间里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视线此刻起不到什么作用。 ‘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老鼠的在啃食什么,又像是有东西在地上爬磨蹭着地面发出嗤嗤夸夸的动静。 想起裤兜里有打火机来的,他努力控制颤抖的双腿,手伸到屁股后面去摸……手还插在后面裤兜里,脚下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爬过来,急速的摸出打火机,‘啪嗒~啪嗒’手不听使唤的颤动着,老也不能打着火。 左小木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种无形的惯力,拉拽着他的裤腿一带……手里的打火机刚刚冒出一簇蓝红色的火苗,身子倾斜屁股磨蹭在阶梯上,火苗一闪即逝…… “妈呀!什……么东西?”声音颤抖得失去了之前的逼人气势。浑身疼痛,特别是两个屁股墩被猝不及防的拖拽,摔得够狠此时触及在坚硬冷冰冰的阶梯上一梯一梯好一阵摩擦,真的好痛啊! 打火机在慌乱中从手里脱手飞去,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苦逼的左小木死撑住摔得麻木的手掌心,慢吞吞的爬起来。 口里难免不骂几句道:“我艹你奶奶的熊,什么东西拉老子摔跤的?”问出这句话,他自己也愣住了。在这暗黑的空间里,可只有他一个人,这……如是没有人为的拉拽,特么的会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真的有鬼?这样一想,原本就心虚的他,浑身毛孔炸开蹭蹭冒出一身的冷汗来。 爬起来,鼓起眼珠子,满眼的黑。连阶梯位置都辨不清了,更别说可以返回原地,摸索回转卫生间地面。想想真他妈的后悔,今天是撞邪了还是怎么滴,偏偏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下来看。 左小木一百个后悔,一千个恨死个徐老板。修建旅馆!还搞了一个如此神秘的场所,想也没有用,恨也没有法,得想办法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一手扶住腰部,揉揉,感觉肌肉酸痛,手指触及处有刺痛感。疼痛让他条件反射的缩回手,还得极力忍住疼痛双手张开状试图摸索到可靠的实体,此刻的左小木完全就像一位双目失明的盲人。 双手无意识的在暗黑空间里瞎摸,眨巴眼睛……妄想在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一片光明。这就是一个人从优越环境一下子跌入恶劣环境中,思维里出现的下意识反应。 第六感是人类最敏锐的触角,有人说第六感是看不见的眼睛,是无声的感应。在冥冥之中可以感应到外在的危险,可以预兆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在发生前,人的身体器官和机能出现异常的状况。 左小木第六感感觉到在他的四周,好像聚集了很多双眼睛,一种诡异的聚焦感触,集中在他身上。在他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后,整个人骇然跟遭到电击那般,僵直住……身子慢慢在众多诡异的关注下转动。 他彻彻底底的后悔了,后悔刚才的莽撞之举,后悔怎么就傻逼到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到这,充满诡异气息的空间来。 举步维艰,不敢大肆的发出动静,他战战兢兢地慢慢挪动步子。一种下意识的恐惧感,没头没脑的充塞进心底,手刚刚伸出去一点点,又神经质的缩回,他觉得在暗黑空间你,有一双枯枝一般的手在试图抓住他。 一个人置身在黑得无底的氛围空间里,脑海完全不受控制的遐想,遐想出来的物体,那是千奇百怪,要好恐怖就好恐怖,直至最后是越想越怕…… 机械的把手插进衣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故作镇定的往前迈一步……脚好像踩住什么东西,脚下的东西发出,叽叽哇哇刺耳的尖叫。 浑身一颤,赶紧的缩回脚,这种声音跟鬼叫似的尖锐阴森……哪怕是抽身缩回脚,耳畔还一直在响彻着刚才的声音。左小木要分心极力隐忍着滋生出来的恐惧感,还得憋住呼吸,抗拒空间里那股臭烘烘,几乎要逼迫他呕吐的味道。心里却在猜测,刚才踩住的是什么东西。 是老鼠吗?可是老鼠的叫声好像是‘吱吱’叫的。是……蟑螂?蟑螂好像没有叫声的,胡思乱想,跌跌碰碰,他在阴暗黑漆漆的空间里,摸索着…… 左小木也不知道这暗黑的地下室有多宽。反正是跌倒爬起来,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粘满了湿乎乎的液体。 他恶心空间里的这种气味,气味随处可闻,无处不在……有几秒钟他也有想过之前那对奇葩的男女,男的是钟奎,女的是那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 左小木这个时候倒是巴不得这对男女出现在眼前,哪怕是给他戴上手铐。他也是一百个愿意宁愿去公安局呆几天,也不要在这里呆上几分钟。 钟奎和冉琴的摩托车驶离原地,几分钟的时间到达马路上。 第029章 连铐两次 ‘吱!’是她捏住车把刹车的声音。然后侧目看向坐在车斗里的他说道:“我已经向局里汇报了这里的情况,现在咱们杀一个回马枪,看看他们俩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钟奎撇撇嘴,面色阴沉,一副懒得搭理的神态,看向一边去。 冉琴知道这厮的牛脾气上来了,他不由得扑哧一笑道:“你怎么就不开窍哦?我这是用的欲擒故纵之计。” “哼!你是干大事的人,要把我咋滴,就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糊弄谁呢!”钟奎怎能不气,想这位女警官做事也未免太过霸道,凭什么就滥用职权,随随便便用手铐铐住人家的自由?不但是铐住他,还特么的铐了两次。 “你就是一根筋……”冉琴悄声嘀咕着,知道他这是在赌气也就懒得搭理,径直把车子掉头轰鸣着油门‘突突的’回转,定准去旅馆的方位。 摩托车吼叫着来到距离旅馆一百米处,冉琴歇火下车预把钟奎的铐子打开。 钟奎倔强的扭开身子,一脸阴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趋势,稳坐在车斗里,泰然不动。 “你……不就是演戏给他们看吗?你怎么这样?” “为什么每一次演戏都是我受虐?为什么每一次都是铐住我的手?你觉得铐住人的手,很过瘾是?”他就像发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看着对方咄咄逼问道。 钟奎的话,的确也是委屈万分,想想上一次莫名其妙的铐住他,他就记恨在心里。这一次又是这样无奈的铐住他。是人都会憋屈难受的,想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不过瘾,张口大笑;“哈哈哈!笑死我……”冉琴眼泪都笑得快要流出来了,她指着钟奎一脸的黑色说道:“你……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铐住你,难不成我去铐住他们?你怎么就不理解呢?”她很想告诉他,这就是所谓的苦肉计,可是面对这厮的倔脾性。她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哭是伤心感染人! 那么笑容是欢乐,会给人带来什么效应? 别忘了,欢乐也会感染人的。冉琴在他面前从未这么放肆的大笑,她此时因为对方的执拗,倔强爆发大笑。笑得那是花枝乱颤,笑得吓住了钟奎。 “你神经病,这有什么好笑的。”把手伸出来,瞪眼责怪道。心里却在思忖,她不会是撞邪了? “你才撞邪呢!哼!”拿出钥匙,解开手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锁好摩托车,自顾的往旅馆走去。 钟奎呆了呆,这丫的随时都在窥探他内心活动,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手铐取下,手腕重获自由甩动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臂,低眼瞥看了一眼手腕上一道红色的印记。对着她的背影,沉重的叹息一声,无语的跟了上去。 旅馆大门静悄悄的,没有看见徐老板,也没有看见那位左小木。甚至于连徐倩和她的保姆都没有看见,他们会是在二楼吗? 钟奎和冉琴放低脚步声一前一后走进旅馆大厅,经过二楼楼梯时,随意的瞥看了一眼楼上。 “你去二楼,我去卫生间。” “为什么?”冉琴不解。 “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钟奎毫不含糊道。 “行,你小心点。”冉琴扭身去了二楼,不忘记叮嘱他一句。 就知道你这丫的在乎我,嗨嗨!钟奎暗自嘚瑟道。面上却依旧一副呆板模样,坚决不让她知道自己心里想法。 按照他的推测,地下室应该是有人去了。就是不知道是徐老板,还是左小木。 徐老板和左小木两个人都有让人捉摸不透的一面,前者吝啬出了名,后者心计深,机警、精明。 越是给人神秘莫测的人,他越是有隐秘的一面。换一句话说;此人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的身份,而且还挖空心思使自己的行为和做法都很合理合法。 左小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一定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或者顾忌存在。秘密在心里,还是在旅馆某一个地方?他在旅馆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单纯的就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风水师?私人司机?至于顾忌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钟奎警惕的四处查看,一路疾走来到卫生间。却意外的看见徐老板在里面,后者看见他之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同时说道:“钟奎,帮帮忙,左小木不见了。你帮我看看他去什么地方,是不是在下面?”他指着黑糊糊的洞口给进门来的钟奎说。 这还用说吗?左小木肯定是在地下室。 钟奎没有答复对方的迫切希求,反而做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说道:“事到如今,徐老板,现在你可以给我们讲实话了?” “什么实话?”徐老板继续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道。 “好!你不说,我也不用下去看,如果你想找左小木,就亲自下去看看!”说着话,钟奎很干脆的提腿预备离开卫生间。 “别,我说,我说。”徐老板抹一把冷汗,急忙喊住假意要离开的钟奎。 他停住脚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安静的等待他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你要我说什么?哪方面的?”敢情徐老板还在装?钟奎闷声不语的盯着他,眸光中充满鄙夷的神态,身子就像铁塔般,伫立在卫生间门口。 “我说……钟奎,你看要不这样,先把左小木找到,我们去会议室谈谈你看可好?”徐老板脸上没有了之前那种趾高气扬的神态,为了一个左小木,甘愿忍气吞声求起这位他一度看不顺眼的乡巴佬来。看来那位左小木是给他交情不是一般化,他们俩应该不单单是联姻关系。 钟奎等的就是这句话,话说;黑白无常哥俩,把什么灵魂中转站的任务交给他。在确认旅馆的前身发生什么事情后,就得动脑筋,游说徐老板放弃这里,修建一座陵园成为正式的灵魂中转站。 说到黑白无常哥俩,他们还有一段故事没有讲出来。就是被小明伤害那件事,延后来讲。 先来看看钟奎第三次下地下室去看见的是什么情景。 第030章 诡异的警报声 钟奎想知道旅馆前身的故事,徐老板想他下地下室去看左小木。两个人相互达成共识,各有所图,彼此心照不宣各行其事。 在钟奎下去之前,徐老板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这里不是什么地下室,而是一度成为一个消失很久,属于神秘地带原神经病院的手术室。 如果说是手术室,那么就足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地下室原本也不可能有那么宽敞。还有就是那几具尸骸,按照是手术室的说法,那么就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来解释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钟奎在对方说出真相时,拿起预备的照明工具下去了。 徐老板是跟在钟奎后面一起去的。 两人手里各自提着一管大型手电,刚步入阶梯时,手电的光束散射状照向下面。同时两双眼睛随着光束齐刷刷的盯着,僵直伫立在腐烂尸骸旁边的一个背影上。 凭单调的背影来看,徐老板认定这个背影应该就是左小木。 下面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貌似比之前更浓烈。惨白色电筒光圈映照下的左小木,就像一具蜡人像,完全没有意识一般,木木的伫立在原地。 在进入地下室是,感受着一股股恶臭味道,以及那种肉眼看不见的诡异感。心里陡增恐惧浑身一阵惊悸般颤抖的徐老板,在看见像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的左小木时,心里更是莫名的发憷,眼皮‘哒哒哒’连跳几下,紧张和莫名的惊恐像荆棘般爬上心头,喉咙突然干涩喊出的声音也是沙哑的。 “左……小木……” 在徐老板发出无力的呼喊时,左小木没有任何反应。 钟奎冷冽深邃的眸光,看着在光圈映照下,没有任何反应的左小木。他把手电递给徐老板,沉声道:“别急,我去看看。” 徐老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空旷的空间里,却也有回音。按理,近在咫尺的左小木应该听得见的,除非他是站在这里睡着了。 站着也能睡觉?这也太诡异了!更何况这里根本就不是睡觉的地,且看钟奎走下阶梯靠近左小木,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一个活生生的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以蜡人像那种姿态,僵硬伫立在在那。想必是人都会感觉诡异,就连身经百战在鬼魂里扎堆的钟奎,也不列外的被眼前看见的景象给惊吓住了。 他一步步的走向阶梯,脑海里一直在想。是从正面去看左小木,还是从侧面去看,更或者是出后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他也就只有几步远。 徐老板紧张的看着钟奎,举起手电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电筒光圈也在颤抖中,颤动着…… 钟奎屏住呼吸,抬起手,喊声和动作默契的同时发出指令。“左小木。”喊声一出,手指已经搭在他的肩头上。 对方惊恐的剧烈颤抖,瞬间就像电流般流窜到他伸出的手臂上。浑身微微一颤,同时听见到最为尖锐歇斯底里的惊叫:“她回来了……” 不光是远在一米之遥的徐老板,被左小木突如其来的惊叫给吓得浑身一颤。就连钟奎,也给吓得汗毛一紧,头发根都竖起来,只差没有撒腿跑离开去。 听见左小木发出惊叫,吓住了的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就在距离徐老板几个阶梯上面的一线亮光忽然消失不见。亮光是卫生间豁口处渗透进来的灯光。就在那一线通往外界的亮光消失之后,而在他们置身之地的下端,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呜呜……呜呜……呜呜’“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拉住左小木的钟奎懵了。扭头看向变脸脸色的徐老板,出口问道。 ‘呜呜’诡异的警报声,把徐老板吓得双腿打颤,心慌慌下意识的想跑上去,又顾及下面的钟奎他们俩。 左小木依旧很木然的样子,在钟奎的钳制下,面部凸显恐惧神情。举止木讷,口里一直重复念叨着一句话;“她回来了。” 她是谁?一时之间,钟奎没有时间来求证。他只是死死拉住左小木,往徐老板身边靠。那一声声催人魂魄的警报声,预示着某一种不祥的感觉,给人无比惊秫的感触。 三人一起踏足在阶梯上,急急的往上面跑。徐老板在前面,左小木在第二,钟奎断后。 徐老板的腿啊,颤抖得厉害,软绵绵的几乎迈不动。心里却捉急得很,很想一步就跑上去。 左小木口里还在叽咕;“她回来了。” 钟奎在推动左小木上去的时候,隐隐觉得地下室的地层有动静……有跑步声,有呐喊声,还有惊呼声。刹那间,好像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地面和地层在这一时间搞混肴了,三人跑向阶梯最顶端时,上面没有缝隙可以出去。而在下面,就是刚才发现左小木的位置,却骇然出现了灯光。 “艹!我们该不会是穿越了?”看着下面,明晃晃的灯光,徐老板满眼慌乱的神色,苍白一张脸说道。 钟奎还是第一次听徐老板骂出这句跟他身份极不相衬的粗鲁话,事情发生得突然他没有来得及答复。 左小木还是木木的念叨,一看这厮就是失魂落魄了。 看来这手术室是神经病院发生的关键所在,左小木口里唠叨的那个她是谁?这还得问徐老板才知道。 这是巨大的鬼气压阵,需要童子尿来破解。徐老板是过来人,不算是童子身。 钟奎自知上一次在梦境中已经,不能算是童子身。 左小木神志不清…… “把电筒熄灭,左小木是童子身吗?” “不可能是的,他……”徐老板紧张的熄灭电筒,低语道。 “我靠……来不及了。”钟奎低声冒粗,他感知到一股超强的鬼气正源源不断的涌来,如果三人再不离开这里,情况会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至于情况为什么会恶劣到如此地步,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在之前是钟奎一个人下去,没有发生意外,在之后是左小木下去,心存不良。而此时多了一个徐老板,一切渊源来自他身上,鬼魁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他自身的能力减弱,无法预知。 钟奎把左小木推给徐老板,让他侧身让过。几步蹿了上去,抽出腰间腾龙剑鞘,凝集一股真力。口中喝道;“临、阵、兵、剿、绝、杀、灭、开……” 第031章 迷雾 地下室一片光明,之前看见的几具尸骸已然不见,地面泛着阴森森的光泽。那是水磨石地面的光泽,跟之前看见的境况大不同。在他们浅显的意识和感知下,一时之间有些混淆不清。恍恍惚惚觉得下面才是现实世界,而伫立在的位置就是登天的阶梯,更或者是通向无禁止的地狱之门。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发出一声声脆响,一具具佝偻的背影,一张张可憎恐怖的面孔出现在他们三人视线范围内。这几具行尸走肉,不就是在之前看见的尸骸吗?钟奎知道,左小木也知道。 前者是捉鬼先生,毫无畏惧。 后者是局外人,他只是在暗黑之中感触到一刹的冰冷和腐烂气息。加上他现在的神智出于紊乱状态,就像一个痴呆人一般,根本不知道恐惧是什么。 最害怕的属徐老板,他惊魂般的看着呈机械状,歪斜着脑壳,扭曲的面孔。双手垂直,鬼模鬼样,直勾勾对着他们走来的怪物,张大嘴喊不出声来。 钟奎没有时间多想,他不能分心…… “快走……快走……”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鬼魁,突然扭动颈部,硬生生直起脖子对着他们大喊。阴森森诡异的氛围包容着他们三人,都不敢出声。 忽然,那个大喊的‘人,’口里突然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抓住大喊之人口腔一拉。那具对他们发出警告的鬼魁顿然消失在他们眼前,消失的鬼魁就像空气,眨眼不见……地面继续在增加鬼魁,一个个就像一头头饥饿的恶狼,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咕嘟,老天……”徐老板吞咽唾沫,紧张的低吼一声。不敢继续看下去,眼巴巴的期待奇迹出现。 左小木口里就像在叨念咒语似的,一直不停的说;“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 钟奎不能分心,继续发力。随着他大力踏动阶梯发出的声响。手指捏紧的剑刃划破指肚沁出点点血珠,在剑刃所指处,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随着巨响声,一个豁口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从豁口处冒出腾腾烟雾状态物体。钟奎来不及看清楚豁开的口子是什么地方,拉住左小木,带着徐老板冲进烟雾中。 冲进去之后,烟雾袅袅绕绕弥漫在他们四周,充满生命力一般慢腾腾爬动着。待他们稳定身形之后,放眼看去,在薄沙的雾气下没有看见预见的那种环境。 也就是说;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身处在何处,在钟奎破解了刚才的鬼打墙时,来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陌生环境,只有钟奎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逃脱鬼魅设置的阵,刚才的破解,只是从一个圈套里,跑到另一个圈套里。 四周是白茫茫的雾霭,没有边际,没有实体物状。他们好像完全置身在一片雾气之中的世界里,一股股阴寒见缝插针的袭来,每一个人都感到好冷好冷。 “你们跟紧我。”钟奎低语道。 “这是什么地方?”徐老板紧张得浑身颤抖,牙齿咯咯打架,眼神茫然无措看着雾气里的钟奎问道。 旁边的左小木好像清醒了似的,没有再继续念叨,眼神慌乱闪动。满脸的困惑不解,看着他们俩说道:“你们……我,这是哪里?”他神经质的呢喃,整个人还是缺乏一种人类具备的生气。 “我暂时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俩稍安勿躁。”钟奎努力拟定心神,想判断出这里的确切位置。 闭眼,极力排斥外界的干扰。心神在搜索……在雾气漫漫之中,隐藏着邪恶的力量。老天!他们这是来到幽冥鬼间了吗? 如是来到幽冥鬼间就糟糕了,幽冥鬼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体系。不属于三界之内,也不属于地府管,就是黑白无常也不能插手这里的事情。 钟奎凝神警惕注视不断撩人变化的雾气,手指下意识的扣紧剑柄。暗自蓄积能量源,口中默念结界护体咒语,暂时护住三人的真气和元神。 徐老板和左小木一左一右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充满恐惧的目光慌乱的四下扫视,希望能够看见什么。哪怕是一只老鼠,蟑螂也好。 在现实世界里,老鼠和蟑螂是人们最恶心的昆虫,但是也是象征生气的。如果这里有老鼠和蟑螂,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预想的那么糟。 可惜的是,他们三一路走,一路看,除了看见的满眼雾气外。没有看见任何一丁点生物在,哪怕是一只蚊虫也没有看见。 雾气弥漫,就像一张大口,慢慢吞噬着三人的体温。他们越来越觉得身上的温度在慢慢消失,冷沁感让他们感到手臂都快要僵硬了。 没有实体物状出现,满眼尽是雾气,钟奎也被眼前的雾气蛊惑住心智。此刻的他,无用武之地,不能发挥出极致能量。 忽然静寂之中传来徐老板的惊叫。 钟奎收住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雾气之中伫立着一个‘人’。 左小木吓得急忙躲避在钟奎的身后,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那个‘木木’呆立在原地的‘人’。 钟奎凝目注视着雾气中呆立着的‘人’忽然反手抓住左小木,往前一送…… 左小木一个站立不稳,跌跌撞撞直接就对着那个‘人’冲去。 “你干什么?”徐老板惊叫。 “那个‘人’是左小木的魂魄。”钟奎凝然的神态,没有看徐老板,而是注视着左小木扑向那个‘人’。 果然;左小木在扑向那个‘人’时,两个雾气中的形体,合二唯一。 在合二唯一之后的左小木,定睛看向注视着他的两个人。满眼困惑,脸上写满不解惊讶的神态,喊道:“徐老板?钟奎?” 徐老板点点头,对钟奎投以匆匆一瞥。眼里的疑问暴露无遗:你为什么就知道这个人是左小木的魂魄? “你想一想就明白了,左小木离开你那么久,他为什么没有喊你,在看见我,也没有出现大的反应。那是因为还有一魄没有归位。” “哦!” “那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徐老板继续疑问道。 “不知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徐老板吃惊道。 “对。”钟奎懒得继续解释,他径直向前走。 徐老板和左小木相互凝望一眼,心中自明,却是没有做声。 第032章 诡异迷局 在出现左小木的魂魄后,钟奎心里多少安稳了些。因为既然出现了左小木的魂魄,这里应该不是幽默鬼界才对。 如果这里不是幽冥鬼间,那么会是哪里?他们在踏足于雾气之中,少说也有半小时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世间万物都是生生不息,循环在生态链的束博之中。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因果,既然冥冥之中来到这里,就一定有他的根源所在。 这个根源就是徐老板。 在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时,雾气突然慢慢散尽。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栋古老破旧的建筑物,这栋建筑物,至少有两个人是熟悉的。 徐老板记忆片段里也这样的情景,这里的的确确就是神经病院原址。 在看见眼前的建筑物时,钟奎瞪圆眼睛,难以置信的样子,低语道:“老天,这不就是神经病院原址吗?” 神经病院,他曾经在梦境中进入过这栋建筑物。就是那次在梦境中和香草在一起发生的事情,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好像是昨天做的这个梦。今天却身临其境,出现在这里……这太诡异了? 徐老板呆立不动骇然看着眼前这一切,疑是梦境,却又有钟奎和左小木在一旁。梦境是独立的,不可能同时有三人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对外可以沟通的环节。 有人在跑,从他们身边跑过,也有人在喊,在哭、在狂叫。血、四处都是,墙壁上,地上,乃至建筑物前面的树枝上。 尖利的哭喊:“她来了……快跑啊!” 他们看见的只是疯狂跑动的人们,有男、有女、还有那未知不可预见的诡异气息。没有看见凶手,只是看见一具具完好躯体变成残缺不全的尸骸,看见从脖颈处喷射出来的血浆。 钟奎惊疑。 徐老板大张嘴。 “她来了。”阴森森,超恐怖的诡异呼喊。 左小木似有所悟,他觉得这句话好好熟悉。 死神好像就在距离他们咫尺之遥,也许已经瞄上他们三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感,同时出现在他们三人的心神里。 混乱的场面越发混乱,有人跑出来对他们大喊道:“快跑,她来了。”喊出来的声音,充满绝望悲怆,哀伤。 “跑”左小木害怕了,他看着纷纷逃窜似的‘人’群,一颗心提起到嗓子眼的感觉。身子随之做出随时准备弹射开跑的姿势。 大门血红血红的,距离他们三一米远左右。 此刻,钟奎也好像失去了判断力,他看着大门,算计着跑出去需要几秒钟。需要几步,需要多大的力量。 喉结上下滑动,臀部憋足劲,大吼一声:“跑。” 吼声一出,三人默契的往门口跑去。一尺远,两尺远,三尺远……吼声,喧闹声,好像已经被他们甩在身后。血红色的大门,就在举手之间,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钟奎在想;神经病院的人,怎么就那么傻,为什么没有从大门跑出去? 当他的手稳稳握住大门门栓,手指触及到一抹滚烫的质感时,来不及松开,却把门栓拉开…… 随着门栓拉开的一刹,血红色的火舌带着炙热高温tian舐而来,不知道是钟奎发出惊叫,还是左小木发出来的尖叫;“啊啊……”轰然一声,在血红色的火焰,呼啦啦扑来时。惊得三人,硬生生止步,倒退……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倒在地。 “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捉鬼先生?你快想办法啊!”徐老板带着哭腔,近乎哀求弱弱的说道。 左小木木讷的爬起来,恐惧的看向身后…… 钟奎在地上没有爬起来,手指抓住地层,深深嵌进泥土里。粗眉毛拧得紧紧的,思维急速的转换着,许久冷冷的瞥了徐老板一眼,说道:“我能有办法,早就跑出这个诡异迷局了,事情还没有完,我们暂时是出去不了的。” 左小木紧张的看着身后,之前几分钟还喧闹的环境,眨眼睛成为一片死寂。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就余下他们三人似的。 看向左小木,钟奎闷闷的问了一句:“你看见什么了?” 左小木回头,眼神里匆忙恐惧道:“游戏好像才开始。” “你说什么?”徐老板吃惊道。 “你们觉不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在玩我们?”左小木面色一变道。 钟奎赞同左小木的话,的确是有东西在玩他们。 “是什么东西?”徐老板还是不明白。 “是你旅馆里面的东西。”钟奎起身,随意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面无表情道。在他的猜测下,玩他们的一定是黑白无常跟旅馆里的东西联手来的,其目的就是要惩罚他和徐老板。 徐老板是替还上一辈人,欠下的孽债。他对钟奎有所隐瞒,导致一时之间不能透析问题根源所在。 而他钟奎是教出一个敢对抗锁魂鬼差的徒弟,在取缔了他身上能量的同时,一并来惩戒他。 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三人的视线里,都以为对方没有看见。 左小木看着徐老板,指着那个身影说道:“你们看见她没有?” 徐老板怎么可能没有看见,他在看见时,脸色都变了。 钟奎看见时,疑是眼睛花了,使劲的揉动眼眸之后,再次定睛看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那个是不是徐倩?” 左小木模棱两可摇摇头,又点点头。 徐老板肯定的语气道:“不是,她……她是徐倩的妈妈。”说出这句话是,他脸上的恐惧更甚。 “不单单是徐倩,我还记得跟另一个人很相似。”钟奎走几步,回头看向血红色的大门,咬紧腮帮子继续说道:“你们敢冲出去吗?” 徐老板和左小木瞥看了一眼大门,摇摇头,拒绝从血红色大门冲出去的建议,反而追问刚才的话题道:“你刚才说还有谁相似?” “陈叔的妻子,徐静。”钟奎认真的说道。说到陈志庆的妻子,他立马就想到陈志庆那位失踪的岳母,难道徐倩给陈叔失踪的岳母有关联? “徐静是谁?”徐老板追问道。 “陈志庆的妻子。”钟奎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前面就是进入神经病院区域的大门,身后是出去的大门。 第033章 门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同时出现在眼前的这两扇大门,一扇是死门,一扇是生门。 钟奎忽然提出来的问题,缓解了徐老板心中的恐惧压力,他的思维在极力思索徐静这个人。同时在考虑,要不要把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讲出来。而讲出来的后果,则是毁灭他们徐氏一族的清誉。 左小木不知情,暗自在想;也许那位丽人现身出来是想给他们指明路径! “我们去找找刚才那位美女!说不定她可以带我们出去。” “你去死,她……我告诉你,她已经不存在了,我们看见的都是假象。”徐老板没好气的嘟哝道。说出这句话时,他继续自我安慰;刚才看见的都是假象,没有血,没有鬼,都是幻觉。 “……怎么可能……”左小木狐疑的看了一眼徐老板,心思却活络开:哼!你徐集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么,就是一伪君子,花花肠子多了去。 钟奎懒得搭理他们俩的话题,在进入内院走廊时,浑身都处在高度警惕状况下。 “我记得这里,再往前面走一段,左拐就是通往后门的巷道。”徐老板兴奋的说道。 钟奎对于徐老板的话,却不以为然。在这里处处都是陷阱,角角落落隐藏着阴谋,他是不会信这里任何一切的。 左小木一直不敢擅自单独离开,步步紧追在他的身后,眼睛不受控制的东张西望。总是害怕什么,却又期待看见什么。 钟奎突然止步,就像徐老板说的,左拐之后在他们面前果然出现一扇门。这是一扇双开小门,小门在静寂中,显得很诡异。 徐老板不明白他为什么止步不前,“怕什么,从这里出去,就是我新修的旅馆弯廊。”他说着就急匆匆的上前去。 “等一等……”钟奎急喊。 徐老板太想马上到现实世界去,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脑海里想的是,拉开门就是属于他的世界。对钟奎的制止,他无动于衷,依然我行我素的前去握住门把手…… 钟奎的话音未落,徐老板已经拉开房门。 拉开的房门后面,是一条肉眼可见的小路,小路两侧是花花草草什么的。还清晰可见细小鹅卵石铺垫的路面,乍一看没有什么异常,徐老板是一个健步争先恐后迈步走了出去。 看徐老板走出去,加上肉眼看见的是现实环境。左小木心动了,他仅仅慢了半拍……两扇小门后面的环境突然变成一片火焰吞噬的画面,徐老板就置身在火焰与静态状伫立在小门后面的钟奎之间。 “……天,救我……”徐老板大惊,急忙紧跑前几步,手指刚刚拉住小门,小门忽然自动关闭。把徐老板硬生生的夹住在门缝中间,说时迟那时快,除了被突发事件吓懵了的左小木没有反应外,钟奎已经一把抓住死死扣住小门的徐老板。 火焰宛如灵蛇,一路吞噬而来,眼看就要把徐老板变成焦炭。钟奎捉住他的手,大力扳开快要关闭的小门。 左小木吓得不知所云,他惧怕由于扳开小门之后,引来更大的灾难,会祸及他们俩。就试图劝导钟奎放弃徐老板:“我们逃!他没救了。”他不但没有上前去帮手搭救,反而在一旁阻扰啰嗦道。气得钟奎,真他妈的想狠狠揍他一顿,无奈的是,现在还不能腾开手来,只能置之不理这厮的搅扰。 钟奎把一只脚卡在小门中间,抓住徐老板的手,一点点的往里面拉……小门却像遭到魔法诅咒似的,不停的上下闭合,徐老板的额头,胳膊肘,多处受到小门的夹击。 小门后面那股诡异的力量超强,钟奎有些吃力,眼看刚刚拉进一个头来的徐老板,再次被拖拽了出去。他急得嘴唇瞬间起了一层水泡,抽出腾龙剑鞘插在小门中间,替代了他的腿杆。腾出双手,再次把吓昏厥过去的徐老板,往里面挪动。 左小木见徐老板大半身子已经被钟奎拖进来了,也急忙来帮忙。 两人的力量到底大了许多,当徐老板成功脱离小门的夹击时,钟奎惊异的看见,刚才昙花一现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女人,就在火焰里恨恨盯着他,然后消失掉。小门发出一声砰然巨响,自动关闭,任谁都不能再开启。 累得够呛的钟奎拾起掉在地上的剑鞘,小心翼翼插进腰间。视线瞥向昏迷的徐老板,衣裤已经烧得破烂不堪,完全是一副衣不蔽体的狼狈样。 “怎么办?徐老板受伤了。”左小木在料理徐老板时,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烧伤,皮肤溃烂处冒出许多水泡。 “走,把他扶起来,找一间安全屋子,再说。”钟奎心有余悸的瞥看了一眼,紧闭的双扇小门,暗自嘀咕这算是什么门? 过廊里是左小木和钟奎粗短不匀的呼吸声,还回应着他们沉重的脚步声,两人的心都沉甸甸的慌乱。 钟奎一向做事都没有这么慌乱过,刚才那生与死的拔河运动,让他害怕了。 徐老板太过自负狂妄,就像他对左小木说这一切都是假象。就因为他有了这种轻视一切的想法,才会遭到邪恶袭击。 他的伤势很重,在被钟奎他们扶住寻找安全地方时。可能是烧伤原因,虽然是闭着眼睛,喉咙里却一直哼哼唧唧的呻吟着。 一扇扇紧闭的房间门,一排排标示着阿拉伯数字的号牌,钟奎难以抉择那一扇房门是安全的。可是徐老板不能继续等,他的伤口在流血,水泡在爆裂开,皮肤溃烂程度在扩散。 一组8号字牌,出现在钟奎他们眼前。看看标示的名字是;病员休息室,他坚定的对左小木说道:“就这里了。” “哦!”还没有从恐惧阴影中走出来的左小木,神经质的盯着8号字牌发愣。 “进去啊!”钟看催促道。他知道徐老板已经不能坚持了,得想法安置下来,再找些药物来给他敷上。 左小木心惊胆战的推开房门,房门吱呀一声,慢慢开启。在习惯性的举动促使下,钟奎伸手在门边墙壁上摸索一下,找到电灯开关一按,哗然一下,房间立马亮晃晃的。 房间一应具备,有床、有一方木桌子,还有暖瓶。这里跟现实世界里的病房没有区别,看这里的摆设,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人早就知道他们要进来那般,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铺位,以及一些必备物品。、“这……太诡异了……”左小木惊慌道。 第034章 孽缘(一) “不管了,先给他敷药要紧。”钟奎扶住徐老板,轻轻放下在床铺上,然后脱下他身上粘连住的零碎衣衫。脱下丢在地上而他们看见徐集的衣衫下面,简直是惨不忍睹,血肉模糊,分不清哪里是好肉,哪里是烫伤,尽数肿胀的水泡一个个惊秫般映入视线里。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药来。”钟奎吩咐左小木说道。 “这里怎么可能有药?你……还是别走。”左小木紧张的吞咽唾沫,不想一个人呆在这。 “你不知道这里就是徐老板旅馆原址,那座消失的神经病院后院?” “什么?”左小木大惊,脸色骤变,恐惧更甚。他知道徐老板旅馆是原神经病院改建的,却不知道还有什么消失的神经病院后院。 “这么给你说!徐老板想要在这座旅馆发财,就把原来的神经病院改建,他不知道的是,神经病院的原址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就是,原址神经病院后院是两排房舍,在他来的时候只看见一排。就是我和陈志庆遭遇鬼魁的那排房舍,最凶恶的其实就是神经病院发生的这一排房舍,你害怕吗?” 钟奎说的这些,左小木还是没有明白。不过他在听说这里就是原神经病院的后院时,小眼睛咪跳了一下,同意一个人呆在这,让他去找药的建议。 可就在钟奎预备离开时,床上的徐老板骇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血糊糊起满水泡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他的手,一颗混浊带着懊悔情感的泪珠随之从眼角流下,噏动鼻翼,艰难的呼吸着,大力的张开干裂起泡的嘴唇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们ng费时间在我身上,我这是遭报应,就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额!看着这一幕,左小木语塞了。人徐老板这样子,不让钟奎离开,那找药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他身上。 看着左小木要出去的样子,不用说也是去找药的。 “你知道一种白色的药粉吗?名称叫做云南白药。”钟奎叮嘱道。 “知道,云南白药,治疗外伤的特效药。”左小木点点头道。 “嗯,小心点。”他很不放心的样子,然后想了想,拿出短柄剑鞘,递给对方道:“带上这个,你别小看他短小,却是十分锋利的。” “好。”钟奎的豁达,大度彻底让左小木自感惭愧,想想刚才的举止,他暗自骂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怎么跟娘们似的胆小怕事。 左小木离开房间。 钟奎挨着徐老板,握住他溃烂的手,鼓励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徐老板眨巴着眼眸,脸上很平和,遍体鳞伤的他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楚了。 接下来就是徐老板娓娓道来的故事…… 那个时候徐集还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因为战乱父母双双死亡,他和大十一岁的哥哥在香港相依为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哥哥突然想起回家乡办慈善事业,他要办的慈善类型就是修建一所神经病院。 徐集后来在哥哥口里得知,其实他们是三兄弟的,在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哥哥。也就是说,徐集还有一个二哥,据说在内地。 哥哥想要回家乡办慈善企业的同时,也想顺道寻找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徐国锋。 那个时候国家贫穷,有海归回家乡办企业,那是天大的好事。所以一切程序很顺利,也简单,可以说没有一丁点困难就办好了。 也是天随人愿!在神经病院修建期间,徐集的哥哥最终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找到徐国锋。 钟奎听到这儿愣住了,他忍不住打断徐集的话道:“徐国锋……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徐静?” 徐集点点头,说:“那个时候徐静好小,三四岁!” 故事一开头,在说出关于故事里的人时,钟奎已经明白了几分。徐静的妈妈后来,加入徐家大哥的神经病院做护士长,这样原本是好事,可是后来怎么就出事了呢?这是他心里的想法,面子上还是继续鼓励徐集讲述后面的故事。 徐集讲道:“哥哥没有家室,辛苦一辈子,在后来神经病院修建好之后就在内地招聘员工。二哥知道神经病院需要护士,就主动给大哥说让嫂子来帮忙。” 果然不出所料……钟奎无语,点点头表示理解。 可是在后来,徐集的大哥,对这位漂亮的弟媳妇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加上二哥长年累月不在家,嫂子也感寂寞难耐,这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发生了羞辱门风之事。 而且这件事还是徐集亲自撞见的…… 徐集来哥哥的神经病院度假的,他来之前告诉哥哥的时间和出发的时间不吻合,提前了一天来到神经病院。 徐集是神经病院院长的亲弟弟,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所以他进来犹如入无人之境,很顺溜的找到哥哥办公室。 办公室里,徐集大哥正在偷香窃玉…… 一个正当壮年,成熟干练,魅力非凡。 一个倍感寂寞,韵味十足,阿娜多姿,楚楚动人。 两相吸引,相互欣赏,两人是一点就燃。 男人手顺势而下,雪白霞峰之巅,食指大动,揉捏有度,恰到好处,一路tian舐。那是直捣黄龙,进入圣地,他这一番熟络的爱抚,力挺,折腾得身下娇柔人儿香汗淋漓,低声欢叫…… ‘哐啷’“哥哥……”徐集惊讶看着眼前的成人节目,一时呆住,愣在原地。不忍直视眼前的景象,急忙低下头时,脸已经滚烫滚烫的了。 “额!魂淡集。”大哥发怒大喊道:“出去,待会进来。” “你弟弟……?”看着粉面桃腮的徐集,她的内心荡漾开来,急忙阻止男人道:“别吓着他了。”随之露出一抹羞涩的微笑,看着徐集娇声道:“你……出去一会,我们马上就好。” 因为徐集的闯入,大哥顿然没有了兴致,草草完事收场。 后来徐集才知道这位是二哥的妻子,自己的嫂子。 他也劝导过大哥,不该这样子。 大哥就是天,是地,怎么可能听一个十六七岁孩子的话,他继续冥顽不灵,一直给二嫂子纠缠一起。 第035章 孽缘(二) 因为家里缺一个女性,缺乏母性关心的情况下,徐集打小对女人有着好奇心和好感。这位二嫂子对他还不错,处处关心他,爱抚他,让他倍感享受。也渴求能够有一位像二嫂子这种善解人意的女性来爱他,哪怕是在梦里出现一次也好。 徐集虽然不齿二嫂子和大哥的作为,但是在得到大哥和二嫂子的关心爱护之后,这件事在心里逐渐淡漠,甚至于忘记了。 也许二哥给徐集根本就不存在感情,没有感情何来同情?他没有同情二哥,反而同情二嫂子的孤单寂寞。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接下来的几天后,徐集终于认识了神经病院里另一名护士。叫冷情的,两个人很快就坠入爱河,在后院,马路上,随处可见他们俩相依在一起的身影。 有一天徐国锋来神经病院接妻子回家,当时还有徐集在场,他亲眼目睹二嫂子冷漠对待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哥。 在香港的习俗和内地大不同,香港相比内地开放,什么事都看得很开。对于婚姻更是无足轻重,离婚、结婚什么的,好像很随意。 但是在内地,这个年代,这个时候,都还在包办婚姻和封建传统中挣扎。徐国锋如何能够容忍妻子的红杏出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海归哥哥会霸占内地弟弟的妻子。 徐国锋是文化人,他没有吵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去宣扬以此来报复什么。他唯一的只是感到很痛心,在默默无语转身离开时,剑眉下一对充满忧伤的眸子,深深瞥看了一眼拒绝回家的妻子,丢下一句话道:“你会后悔的。” 不知道是徐国锋的话,起到诅咒的作用,还是别的因素,造成神经病院最终爆发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先是出现护士长的助手偷偷跑到偏僻的一扇小门,上吊自杀。然后徐集大哥出事,暴死在实验室里,然后新的一轮领导班子接替了徐集大哥的职位。 徐集最后一次看见二嫂子时,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浮肿,大腹便便,据说要生产了,腹中的胎儿是徐集大哥的,还是双胞胎。 还有几天孩子就到了临盆期,嫂子好像不能坚持下去了。徐集要求嫂子去医院待产,嫂子却执意留下在神经病院里的病房里,他只好叮嘱女朋友侍候嫂子生产。 那一天,天空还是蒙蒙亮,神经病院发生了一件事。走失了一名标识‘t’字形体的女病人,女病人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因此院长大发雷霆,责罚护士,怒骂神经病院里的医师们。 就连守候在嫂子身边的冷情也被喊去训话。 嫂子突然感到不舒服,翻来覆去在床上滚动,腹痛如绞,像是胎儿要出来的预兆。疼痛让她肝肠寸断,大汗淋漓,床边的被褥被她生生撕碎。 “……救我……救我啊……” 会议室院长训话,所有医生,护士一个不许离开。包括徐集作为接替股东,也不能离开。 神经病院里所有的病人,统统关禁闭。 病房里产妇还在呐喊,眼眸绝望的看向门口,希望出现她熟悉的人。腿部哗哗流出血液,越来越多,她的力气在减弱,她的精神,毅力快要崩溃了。 神经病院今天特殊,足足开了半天的会议,总结病人何故在半夜三更逃跑的原因。 等散会后,医生、护士一个个都饥肠辘辘,全部去食堂吃饭。谁也没有想起去看一眼,在病房里待产的护士长。 一位在神经病院做清洁的婆婆,中午必须要清扫走廊一次,当她清扫到护士长的病房时。看见病房里触目惊心的一幕,产妇倒伏在地,双手死死抓向门口方位,床上是血,地上也是血…… 婆婆大叫出事了。 在食堂的医生护士还有徐集才蓦然想起产妇来。 他们跑来了,看见的是死人。 徐集看见嫂子已经死亡多时,双腿被血染红……血还在流淌着…… 他痛心的看着嫂子惨白的面孔,看着她凸起的大肚子,忽然,她的眼角滚动出一颗泪珠,眼睫毛貌似抖动了一下。 “等~等。”徐集大喝一声,制止前来收尸的老头,扭身对围观的医生说道:“嫂子死了,她肚子里的宝宝应该还是活的,你们赶紧想法给她动手术。” 冷情也在围观人群中,她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原本不想出声的。可是在看见徐集阻止拉尸人时,她出声了:“你疯了,人都死了,还动什么手术?” 徐集坚持道:“听我的,你们权当帮助我大哥一回!她肚子里可是我大哥的骨肉。” 人群骚动一下,有几个身穿白色医生服装的出来,帮忙把死亡的产妇用推车推到手术室。大型荧光灯开启,一场争分夺秒的手术开始。 破腹、剪切、抱出死者肚腹里的脏器,两个可怜已经足月份的婴儿活生生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有人惊喜:“孩子是活的。” 孩子得救了,是两个漂漂亮亮的女婴。 两个一出世的孩子,就继承了徐集大哥一笔巨额财产,包括这所神经病院最大的股东。在两个小小生命来到人世间之后,有喜有悲,还夹杂着别有用心人们的妒恨和羡慕。 徐集大哥是知道他会有孩子的,在他私人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一份他亲笔签名的遗嘱。孩子顺利长大到婚龄,财产会分一半给监护人,孩子的监护权和抚养的义务自然落在徐集身上。 不久之后,徐集和冷情结婚。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冷情善待大哥留下的这对孪生婴儿。 就这样,徐集一家四口去了香港定居。 就在他们离开神经病院几年后,这里不间断的发生了许多诡异事件。 屡屡到了晚上10点,神经病院里某一处就会发生电力故障,而发生电力故障的原因一直没有找到。但是一旦发生电力故障,病院里就会死人。 那个时候,冷情已经有孕在身,一对孪生姐妹也已经几岁了。不韵世事的孩子,爱爸爸徐集,不喜欢妈妈冷情。 徐集在接到神经病院的院长电话后,急匆匆的赶回内地。 那一晚他和院长亲自潜伏在病院里,密切注视病院里的情况。 10点准时来到,医师梁寒梅的寝室,发生电力故障,寝室里的灯光忽闪忽闪好几下。 第036章 孽缘(三) 徐集和院长赶紧往梁寒梅的寝室跑去。 已经睡了的梁寒梅,忽然醒来,木讷的看着忽闪忽闪的灯光。酷似梦游一般僵直的从床上起来,伸手按下关闭按钮,没有停下举动,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阳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毫不犹疑的往下跳去。 还没有跑到目的地的徐集,惊讶的看着梁寒梅就像一片飘落的树叶。从二楼飘零而下砰然坠地在一方用来垫脚的石坎上,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梁寒梅死了。她属于自杀,没有预兆的自杀性死亡。 前前后后半月下来,神经病院死亡了数名医生,整个病院就像突然被笼罩了一层无法穿透的阴霾雾霭。雾霭里隐藏着诡异无限的杀机,给病院里的人们心理、生理、产生了压力和恐慌感。 钟奎一直好奇,额头t字形体的来由。当徐集讲述到失踪女孩时,他不由得想起了梦境里发生的那件事。就是香草和他一起出现在梦境中,然后跑到老家的情景。 梦境是虚无缥缈的,忽东忽西,它是随着大脑记忆来支配的一个虚幻空间。 钟奎记忆里存放着香草,再加上第六感的触角反应,虚幻空间形成。在徐集讲述出那个跑掉的女孩时,香草就浮现在脑海,那个女孩会是香草吗? 当然这个时候不是谈论香草的时间,他得从徐集口里打探一直存放在脑海没有解开的谜题。 “t字形体代表什么意思?为什么有的病人有这种字体,为什么有的病人没有?” 徐集沉重的叹息一声,砸着干裂的嘴唇说道:“其实我大哥也是受害者,在修建这所神经病院时,受到蒙蔽不知不觉的上了贼船。这所神经病院是一个神秘组织设计的,他们从四面八方拉来一些ng汉,无家可归的男人,女人、小孩,还有被人为送来的人,比如那个跑掉的女孩。” 徐集接下来讲述的细节,才是钟奎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在进入神经病院里的人们,在保证一日三餐外,还得接受一些不明觉厉的检查。检查最终的目的就是区分他们,在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群里,有健康人,有真的是神经失常的人。为了区分类型,他们就把健康人和不健康的人做一个记号。 不健康的人包括,身体器官,识别能力,智力、意识、记忆、都不正常的人群。 健康的人,智力、意识、记忆、都符合正常人的就在额头打一个英文缩写字母t。 不健康的类型,放置在神经病院显眼的院子里游走,玩耍。他们在这里只是做了一个掩护作用,外界人士乍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属于福利场所,不会对这里的环境产生怀疑。 而进入这里的健康人,却要受到不公平待遇,他们长期被禁锢在一个十平米的屋子里,随时接受各种检查和实验。 他们的身上,满身是实验针孔和抽血留下的痕迹。也有人受不了,大闹想跑的,然后就会遭到更残忍的对待。直接注射一管导致你神经错乱的药物,保管你不到一个时辰就疯掉。 徐集大哥不知道这些属于内幕的机密,他沉溺在与护士长的儿女私情中。当有一天发现不对劲时,知道自己难逃厄运,就悄悄留下遗嘱。果不其然的是,他真的暴毙在实验室里,死因不明,徐集也无从查证。 知道这个秘密的医生护士,不能走出这里,须得终生留守。徐集的妻子冷情是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所以她在给徐集结婚后,没有受到伤害,却死在一次诡异的事件中。 “那个神秘组织是谁?你告诉我。” 徐集艰难的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是半途介入神经病院,对于内部情况一知半解,他们不要我插手关于这里面的任何机密。” “也就是说,你哥哥陷入一场大阴谋,暴毙死亡。然后因为一个女孩丢失,造成更大的轩然大波。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诡异死亡?是这样吗? 徐集点点头,“基本情况应该是这样。” 钟奎矫正一下身子,继续追问道:“我想知道神经病院是怎么没落了的?” 徐集砸砸嘴唇,伸出舌头tian舐一下起泡部位,貌似想缓解一下疼痛。然后缓缓说道:“我来神经病院之后,又接连发生了几宗诡异死亡事件,我建议报警。他们都不答应,也不许泄露这里的任何情况,神经病院几乎被封闭。我惦记家里的孩子和怀孕的冷情,也没有在这里耽搁太久,就回去了。就在我回去半年之后,神经病院发生了。” “额!”钟奎低吟一声,没有要打断对方的话。 “那位院长用针头扎在自己的颈动脉自杀死亡,至于为什么他会那样做,谁也不知道。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神经病院里有不好的东西存在。” “是人还是……” “他们猜测是我大哥,因为我进出几次神经病院都安然无恙,所以他们都认定是我大哥的鬼魂在作怪。” “那么你认为呢?” “……不是我大哥……是她来了。”徐集说到这儿,满眼的恐惧,紧张的看向门口。“你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吗?” 看着徐集的神态,钟奎嘚嘚的打了两个冷战,视线也看向门口。 话说:左小木可是还在外面,他去了好一会,都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左小木战战兢兢地挨个查看标示有牌子的房间。 一间标示有药理科的牌子,吸引住了他的眼球,走到门口。神情还是很紧张的仰望一眼冷冰冰的门框,心思琢磨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知道是意识不受控制,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想法还没有成熟的状况下,他下意识的举动已经把房门推开了。 这里果然是药理科室,进入里面有各种药物味道,特别是碘酒味道随处可闻。眸光散乱的看着,左小木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中。 阴暗潮湿的空间里,好像隐藏着一种肉眼无法洞穿的诡异存在。他视线触及到一个人,这个人躺卧在一张病床上,凑近了看,眼睛、鼻子、嘴巴,人类具备五官都有。的的确确是一个人,不但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在说话的人。 “……救我……” 第037章 孽缘(四) 左小木看见的是一个女人,她躺在一张木床上在喊救命。疑心自己眼花,使劲的揉揉眼眸,再定睛看时,的的确确是一个女人。心说;我去!这是什么节奏?钟奎不是说这里没有人在吗?这间屋里怎么会有一个人?思维紊乱迷糊,甚至于把眼睛看见的联想到,刚才看见那一幕场景里去。难道是刚才时,这个女人逃跑进这里躲起来的? 实话;当一个人身处在陌生环境里,迷惘无助时,猛不丁的看见自己的同类,哪怕是异性也没有关系。左小木在看见呼救的女人后,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他要在这个脆弱的异性面前大显一番英雄本色。 钟奎的叮嘱他忘记了,寻找云南白药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左小木上前,伸出手扶住病床上的女人……扶住的感觉……,轻飘飘的,心里觉得奇怪,视线随意在女人后背一扫视…… “哇靠!!什么东东?靠!靠!靠……天!……” 钟奎听见了从左小木喉咙发出的大叫,不,应该是无比惊恐的尖叫声。他来不及给徐集说什么,就跃身而起,身子如螺旋一般弹射出去。 左小木究竟怎么回事?他在扶起女人时,就赶觉不对劲,女人的身子轻飘飘如一片纸张那么轻,几乎没有用什么力就把她扶起来,在奇怪之余之后他随意的瞥看了一眼女人的后背。 女人就是一张皮,一张有五官会说话的人皮,在她的背后是密密匝匝,爬满数以万计的蛆虫,蛆虫蠕动在他的视线里。 吓!没有时间恶心,左小木只感觉到,浑身肌肉,毛发、脏腑都在抽搐。条件反射,神经质扔掉扶住的人皮,声带一张,喉咙夸张的发出了,超分贝的狂喊,发疯般跑出药理科室…… 钟奎在凌乱的屋子里穿梭,四处寻找左小木。慌乱能让人失去基本的判断力,他被左小木的惊叫吸引了出去,却忽略了徐集的安危。 徐集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莫名其妙眼巴巴的看着钟奎跑出去。房门轻轻颤动着,好像预示外面会有人进来。 意识陷入难以自拔的恐惧中,模糊的视线里,门口突兀出现一抹黑丝。黑丝带着蛊惑,诡异感慢慢慢慢的探出来。 黑丝后面是一颗低垂的头,接着是一具没有生气的‘人’豁开的肚腹,血淋淋一路滴血,拖拽着一截链接婴儿和母体的脐带,一步步从门口走进来。 时间仿佛凝固,徐集紧张,恐惧得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浑身的疼痛。在记忆里,他记住了这一段细节,医生们在破开嫂子的肚腹取出孪生婴儿时,没有谁在意是否给死亡的产妇缝合伤口。 “……嫂子……我想帮你的,真的,我徐集从未撒谎,真真切切的想帮你,那天只是事情太多,我……我错了……”带着哭腔哀求的口吻,看着女鬼一步步逼近,徐集的心碎了,绝望了。他觉得自己的哀求,在此刻简直就是奢望,整个神经病院唯一的生还者就是他。 他为了想查出大哥死亡的原因,以及整个神经病院死者的原因,再次以身试险进入神经病院来查找线索。没想到,非但没有查找到线索,反而把自己的性命搭进来。 就在徐集闭眼流泪的时节,女鬼紧挨着他躺下……炙热的疼痛,顿时被一股阴寒气息冷却下来。他感觉好舒服,可是神智却异常的清醒,越是这样他距离死亡就更近了一步。 “不要啊!嫂子……求求你……你已经把她杀死了,不能这样对我。”徐集苦苦哀求,大滴大滴的眼泪水,滴答在床板上,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导致神经病院没落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这位给哥哥一起制造了一幕给家族蒙羞,故事的嫂子。 嫂子死于怨恨之中,她恨所有在神经病院里的人们,恨他们没有一个人有好心来看她一下。恨他们把她当做是一具试验品,破开的肚腹,就那么随意的扔在停尸房里。她要报复,她要孽杀这些伪君子…… 女鬼侧目看着徐集,无珠眼眶里除了空洞的怨恨和血液没有任何色彩……他们共同躺卧的床板,忽然一动,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焰,一下子就把一只女鬼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拉了进去。 钟奎找到左小木时,这厮吓得几乎半死。好一阵安慰,他才缓过气来,两人跌跌撞撞赶紧回来看徐集。 走到门口时,看见房门洞开。钟奎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滋生出脑海。 跑进房间一看,除了床上的徐集不见了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动。 “徐集……”钟奎大喊扑向床板,撩开被褥。看见的只是一张杂木制作的床板,别的没有什么异常。 “……他会不会自己离开了?”左小木颤抖着嘴唇说道。虽然这种说法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实,但是不这样说,那么应该怎么解释徐集不见了的事实? “出去找找。”钟奎狠狠咬牙,懊悔刚才怎么就把徐集一个人扔在这。如果是找不到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经神秘失踪了,也就是说意味着死亡。 两个人跑出房间,挨个的找,没有就是没有。不但没有找到徐集,甚至于连出去的路都没有,难道他们俩就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不,这里不是结局,他钟奎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比如说;灵魂中转站,还有志庆的事情,还有香草和文根的大事。还有小明需要他继续带,还有好多好多需要他继续坚持下去理由。 当他们俩再次来到血红色的大门前时,已经无路可走。 钟奎急红了眼,看着血红色的大门,他咬咬牙对左小木说道:“我打算从这里冲出去,你看……” 左小木,一边后退一边摇头,口里一叠声的说道:“不,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钟奎再也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哪怕就是死,也要在一起,这样才心安理得。就在左小木节节后退时,他不由分说,一把拽着左小木的胳膊,齐齐对着血红色的大门冲去。 钟奎是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喊声音醒来的。睁开眼一看,四周是雪白的墙壁,屋子里一股浓幽的药味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冉琴,他还处在紧张恐惧的氛围中,在看见她时,失口惊叫道:“你怎么进来的,这里太可怕了,你赶紧跑啊!她来了。” 第038章 柔情似水 钟奎好大力,在他的嘶吼大叫下,冉琴加上另外两个护士,还有一名男医生才把他摁住制止了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 尽管历经过军事化集训的冉琴,在训练基地上,摸爬滚打,锻炼出汉子们的那种坚韧硬性。在看见钟奎出现少有的惊恐状况是,也急得眼泪水骨碌碌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的,钟奎你已经安全了,还有左小木也安全了。”她柔声的安慰着,以往的那种冷漠荡然无存。一举一动尽显母性温柔,很体贴的关怀着他,一抹温馨之感,感染着在病房里里的每一个人。平声静气的关注,观察着刚刚苏醒过来的他。 钟奎定定眼神,环顾四周。情绪稍微稳定了些,面色也好转过来,“徐老板呢?”他心里还惦记着,突然失踪的徐老板。 冉琴眼珠子一红,给他理了理被角,淡淡的口吻道:“徐老板死了,我们看见你们的时候,你们横担在阶梯上,洞穴里有一种致命的毒素。人一旦呼吸进身体内,就会产生幻觉,导致神智错乱,徐老板因为吸进这种毒素太多,加上年龄大抵抗力低,所以抢救无效死亡。” 听着冉琴的讲解,钟奎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亲身经历的事件。目睹徐老板失踪的情况,蹙眉沉思瞬秒他情绪失控一般,惶然大声辩解道:“不对,不是这样的……” 看着他憋红了脸的闹嚷,“……别急好吗?你知道你已经睡几天了吗?”冉琴带着哭腔道。 钟奎迷惘的看着病房里的人们,他们都好紧张的看着他。 “几天?” “三天,你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刚刚醒来才十几分钟。” “……三天?”钟奎呢喃着,大脑还是惛惛罔罔,冉琴的声音或远或近,就像是在梦境中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就着这时,病房门口出现一张稚气的脸,“师父……你醒了吗?”小明扑到病床前,眼泪哗哗流下。 “小明?” “是我,师父你没事?”小明轻轻哭泣着,肩膀也在微微抽动。 “小明,你师父好好的,哭什么哭?不许哭!”冉琴呵斥道。随即轻轻把手搭在小明的肩头上,暗示他别哭了。然后看向病房里其他人道:“谢谢你们,谢谢胡主任,你们去忙!这里交给我。”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胡主任淡然一笑道:“那好,这里就交给你,注意别让他太累。” “好的。”冉琴答应着,跟在他们身后,等他们鱼贯出了病房之后,拉住房门缓缓关上,回身看向钟奎说道:“想喝水吗?” 钟奎tian舐一下嘴唇,点点头,“想。”视线却停滞在小明脸上,看着他满脸泪痕责怪道:“咱是男人,不能流泪的,把眼泪收回去。” “哦!”小明见师父不高兴,赶紧手忙脚乱一阵乱抹,用袖管把脸上的泪痕抹干净。 冉琴用水杯端来半水杯凉白开,坐在钟奎头的一侧,伸手预扶住他起来喝水。 某人却有些不好意思,掘过头,倔强的说道:“我自己来。” 冉琴动怒,“无论你以前多么有能耐,现在都得听我的,你是病人,需要帮助别逞强。” 钟奎语塞,秃废的低下头,木讷无助的任由冉琴扶住肩头缓缓撑起半拉身子来。 一旁的小明,见师父也被威慑住。不由得低头,心说:妈呀!师父就够霸道,没想到冉琴阿姨也够厉害的。嘴角一抿,窃笑;嘻嘻,以后有得师父受罪的了。 小明的举动,早就被欠身起来的钟奎尽纳眼底,他低声骂道:“臭小子……乐呵什么呢?” “啊……,没……师父我去给你倒痰盂……”说着话,他就矮身挪出痰盂来,头也不敢抬端起痰盂就往门外走。 “倒了记得冲洗一下。”冉琴叮嘱道。 “哦”小明答应着出去了。 水杯递在钟奎的嘴唇边,他此刻除了服服帖帖的听话,好像别无他法。抿一口水,叹息一声,躲闪着冉琴注视的目光,词不达意道:“徐倩怎么样?” “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一点,我就把前前后后事件经过都讲给你听。”冉琴用手帕拭去他嘴角残留的水迹,体贴的口吻道。 “我想知道她有没有事?” “她没事,不过有件事很奇怪……”秀眉一扬,冉琴陷入沉思…… “什么事?”钟奎追问。 “是徐倩带我下楼来,找到你们的。” “她不是疯了吗?怎么可能?” “当时我和你分开,我去徐倩那……” 小明进来,打断了冉琴的话题,把痰盂塞进病床下,发出瓷器和水泥地面摩擦的‘嗤嗤’脆响。 “小明,你要学会轻拿轻放,这样就没有响声了。”冉琴蹲下,示范给他看。 病床上的钟奎,粗眉毛习惯一拧,心说;女人就是麻烦,做什么事都得来一个细节。他急于想知道下文,就催促冉琴道:“好了,你快点给我讲。” “慌什么?我之前说过得等你好一点才讲。”撑身站起的她,认真的说道。 “你……”钟奎瞪圆眼睛,却很是无奈。 小明看看师父,看看冉琴。然后对师父说:“师父,我给你讲。” 钟奎眼睛一亮,说道:“你知道什么?快点给我讲出来。” 小明敛住笑容,认真的神态看着师父道:“就是我为什么会昏厥在卫生间的原因。” 冉琴气啊!这小明,之前无论怎么问他,他都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现在倒好,主动要给师父讲。讲就讲呗,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讲,她想阻止小明。却又担心钟奎动怒,迟疑之下,她莫奈的对钟奎说道:“小明讲可以,你别听见什么就要起来。” 钟奎没有言语,只能是默认。 小明讲述的故事…… 小明没有睡意,蹑手蹑脚爬起来,悄悄的离开会议室。轻车熟路的摸到卫生间去,想看过究竟,同时也想证实自己没有撒谎来的。 就像师父说的,自己是捉鬼弟子,怎么能够有胆怯害怕的心态? 这样一想,小明越发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 走进死寂般的卫生间,因为心里有底和想法,这次他没有感到害怕和恐惧。在进入卫生间后,他很随意的瞥看四周,视线最终落在镜面上时,看见的是自己的影像。 第039章 蹊跷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光忽然,闪动起来,忽闪忽闪的灯光变得诡异莫测。原本是没有害怕的小明,毛发突然竖起,恐惧也间接冒出来。 他的视线定格在镜面上,镜面里的他,直勾勾的盯着镜面外的自己……就在小明盯着镜面里的影像时,突然从影像后面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来,作势要抓他似的。惊恐的看着,这无比恐惧的一幕,小明大脑瞬间空白,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完小明的叙述,冉琴惊愕得就像她亲自看见一般,脸色都变了。 钟奎点点头,独自低语道:“这就是了,问题就出自那面镜子。”他看向冉琴,目光充满关注和探究道:“徐倩遭遇到的情况,是不是跟小明的一样?” 冉琴迟疑着秀眉拧紧,暗自思忖要不要把徐倩的情况告诉钟奎。 “讲啊!”钟奎瞪眼催促道。 见师父和冉琴阿姨又开始顶真了,鬼机灵的小明端起师父水杯看看里面水不多了。借故去倒水之际,离开了弥漫火药味的病房。 冉琴知道小明这丫的鬼精灵故意离开。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钟奎,嗔怪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把小明吓得的。” “我什么样子了?喊你快点说徐倩的事,你就拖拖拉拉的。我这是着急……”钟奎说着说着,情绪急躁起来,作势要起来的样子。 “别啊!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好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要不然我喊护士来扎你针。”好一个冉琴,就知道某人害怕那尖尖细细的针管,灵机一动拿出这个损招来吓唬他。 “得!我听你的好了。”提起的腿,乖乖的放好,急躁的心态,也被针管给吓唬回去了。 冉琴端来一张凳子,放置在病床边。含笑盯着钟奎,心里好一阵窃喜终于逮住这厮的软肋。一个大男人害怕针管,看来以后用这招收拾他蛮不错。 从对方晶亮的眸子里,看出几分狡诈。钟奎心里嘀咕开了,这娘们,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面上却显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准备好了,我就开始讲?”冉琴似乎有所顾忌,还是在迟疑要不要讲出徐倩的事情来。 “哎呀,我的大姐,你就讲!” 看着对方很着急询问徐倩的情况,冉琴心里莫名的涌出了一丝醋意。视线急忙挪开,看向别处……思维在极力回忆看见徐倩的那一幕。 钟奎去卫生间。 冉琴去楼上。 保姆在熬药,是那种很熏鼻子的中药。 徐倩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活动轮椅上,面对着大门口方向的窗户。窗户是落地窗,窗帘是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的。 冉琴敲门,‘笃笃’里面没有反应。她慢慢推开房门,暗淡的光线,满屋子的幽幽淡绿色。越过空间暗淡光线,看见徐倩孤寂呆坐的背影。 徐倩身着ru白色睡裙,整个人木讷的姿势,就像木偶。 冉琴轻轻的走上前,脚下是沙沙的脚步声,玻璃窗户有一扇是开启的,风从开启的窗户外,钻进来调皮的撩动着落地窗帘。 许是徐倩听见身后有动静,她身子微微一颤,没有出声。视线依旧直勾勾的盯着,随风飘动的窗帘,窗帘上是绿色的花花草草,甚是好看。 冉琴拾步上前,手轻轻搭在徐倩的肩头。柔声道:“徐倩,屋里的光线好暗,要不要把窗帘拉开?” “不要。”徐倩的回答,冉琴在听见时,偶感意外。这不像是一个神经不正常人说的话!但是她没有揭穿,却按照徐倩的话,顺势说道:“为什么?不能拉开窗帘,外面有阳光的。” “冉琴姐,我没有疯。”徐倩幽幽的说道。 冉琴惊讶,附身看向她:“徐倩,你没事?” 徐倩扭动轮椅,警惕的瞥看了一眼门口,满眼的恐惧神态道:“真的,我没有疯。”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冉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徐倩为什么要装疯子来骗自己的父亲。 “冉琴姐,徐集不是我亲爹。他们俩想对付我,所以我……你看……”徐倩说着,撩开衣袖,露出一截有着雪白肌肤的手臂。手臂上是一道道血红色酷似鞭痕的印记,看着这一道道怵目惊心的鞭痕,冉琴眼睛潮湿了。 “他们打的?” 徐倩摇摇头,“不是……” “那这是什么?” “冉琴姐,帮帮我。”徐倩呜咽着,眼泪水瞬间溢满眼眶,哭泣着说不出话来。 “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告诉我。”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保姆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小姐喝药了。” 徐倩立马恢复痴呆模样,眼泪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咳咳,你先放了,待会我看着她喝下去行吗?”冉琴急于想把保姆支走,就急忙说道。 “不行啊!徐老板说了,一定要我看着小姐把汤药喝完了才能去做别的事。”保姆真实的是老实巴交那种执拗脾性,执意要徐倩立马喝药。 这人没有病,喝药干嘛?冉琴来气了。她看着保姆,寻思着想什么办法来应对眼前的僵局…… 保姆也在看着冉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徐老板说了,小姐需要休息。不能随便打扰的,你出去!” “……我是徐老板请来的客人,专门来给徐小姐看病的,他没有告诉你吗?”冉琴一急,急中生智道。 “哦,徐老板没有告诉我这事。”保姆看看汤药,琢磨着要不要放在桌子上,把汤药碗放在桌子上后。保姆做了一个令人倒胃口的举动来,她居然伸出粗糙粗且短胖,看似脏兮兮的食指,戳进黑色的汤药里去试温度。 保姆热情的招呼徐倩道:“小姐,快喝!不烫了。” 看着保姆这惊人的一幕,冉琴的喉咙一阵痉挛,想呕吐的样子。 背对保姆坐在轮椅上的徐倩是没有看见这一幕,在保姆喊让她喝药时,也许她想打发保姆尽快离开!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就任由保姆端着汤药,用汤勺舀来给她喝。 “别喝……”冉琴阻止道。对于旁人的阻扰,徐倩没有任何表情。 保姆却露出惊讶的神色道:“为什么不能喝?” 第040章 恶魇 “因为我刚才细细观察徐倩,不能喝中药。鉴于徐小姐这种症状,用中药来治疗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即使是病的症状治好了,但致病的根源不能清除。” 冉琴的话说得是头头是道,诈唬住了保姆,她迟疑缩回端汤药的手。认真的盯着对方道:“那,待会你给徐老板讲清楚,我笨嘴笨舌的说不出来什么大道理。”说着话,她就端着汤药走了出去。 “谢谢你冉琴姐。” “好了,你都没有看见……额!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什么?” “没事。”冉琴淡然一笑,没有把看见保姆的举动告诉她。“好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紧挨在徐倩的身边,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亲和力,对她说道。 徐倩没有言语,而是默默无言的挽起睡裙给她看身上。看着她身上一道道血红色的伤痕,就像鞭打在冉琴的心里,真的很疼很疼。 眼眶的湿润加重,轻轻抚摸着徐倩伤痕累累的手臂,“疼吗?是他们打的?”她在问话时,鼻子酸溜溜的,眼泪几乎要滚出眼眶。 徐倩摇摇头,仰望的姿势看着冉琴,讲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件来。 那一晚,徐倩因为钟奎的建议和父亲发生口角,两父女因此闹得不可开交。她赌气早早的睡觉,迷迷糊糊刚刚入睡的她,觉得房间门,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徐徐开启…… 同时她觉得身子不能动弹,完全被某一种神秘的力量禁锢了一般。思维却是清醒的,眼珠子尚能灵活转动。 接着从开启的房门涌进来几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印象中好像是女人。这些鬼魅的身影,传输着一句话给她耳畔;“她回来了,快跑。” 徐倩不能控制的被那种神秘力量托起,接着又从半空重重的摔下来。吓得她大声的喊,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这种诡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半小时,才慢慢的消失。当徐倩缓慢的从恶魇中醒来时,她第一时间就是去找父亲徐集。 徐集在办公室和一个人谈事,刚刚伸出手预备推开房门的徐倩,蓦然听见里面传来谈论她的话题。 “你急什么急,要想得到徐倩,还得从长计议。”这是徐集的声音。 “徐老板,你可别言而无信,咱先就说好了的五六分成。”另一个她认识,就是父亲口里的朋友,那位风水先生左小木。 徐集辩驳,得意洋洋道:“我没有言而无信,是你太心急了。在之前徐倩就喜欢上一个乡巴佬,还不是靠我把那乡巴佬给轰走的。” 左小木嘚瑟的冷笑道:“那太感谢你了,我只要得到她,余下一切都属于你的了。” 门外的徐倩乍一听徐集的话,惊呆了,敢情自己根本就不是徐集的亲女儿?难怪妹妹出事他毫无怜惜之情。难怪他老婆的死亡,也归罪于妹妹。她不能进屋,得悄悄的离开这里,去寻找钟奎……这样一想,她就慢慢慢的缩回握住门把手的手,预退身回转。 半开的房门在徐倩的松动下,微微颤动。 微微颤动的房门引起了徐集和左小木的注意。 “门口有人?”左小木机警的瞥看着门口说道。 “是风?”徐集说着话,就起身来门口看。 徐集要来门口,怎么办?跑回二楼楼梯已是来不及,徐倩看向不远处的卫生间,只能跑去卫生间而且要快。 徐集走到门口,一把握住门锁扣,拉开……一股冷风扑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好似瞄看到有一抹身影,从门口左角处一闪而过。 他闪身出门,看向右边二楼方向。然后再看向卫生间位置,回身对左小木说道:“我去看看。” 屋里的左小木见状,也急忙跟了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径直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跑进卫生间的徐倩,无路可走,这是男女共用卫生间。凭感觉,徐倩知道徐集他们俩一定要来卫生间查看的。要是在里面把门锁上,明显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如是不锁上,他们俩很有可能进来查看,一眼就会看见她在里面,那么刚才在门外偷听到的话,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敢设想,也没有时间去想。 看着蓝幽幽的镜面,徐倩冷汗都急出来了,由于紧张,胸口剧烈起伏……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因为慌乱的原因,还是镜面里的确有问题。 徐倩看见镜面里她自己的影像在冷笑,眼眸充满恨意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这是自己的神态吗?很诡异的视觉感,令她狐疑的盯着镜面发呆。 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是人都会吓得魂不附体。徐倩也不例外,在惊恐之下,她没有敢大喊出声,而是想证实镜面里的人是自己,还是什么。就伸手摸着镜面……就在她伸出手时,镜面里的‘人’也在伸手,粗略的看,是看不出问题来的。 完全就像一个人在照镜子,一举一动几乎如出一辙。 当徐倩的手触及到镜面时,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息,从镜面伸出的手指间传递给她。一声声充满蛊惑鬼魅的呓语,响彻在耳畔;“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无比惊恐的瞪大眼珠子,一步一步的后退,惊魂般的看着镜面。神经质的捂住耳朵,想抗拒那种蛊惑的呓语继续侵扰耳膜。徐倩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喊:“啊啊啊啊啊……”两眼一黑,扑通一声倒伏在地。 在听到这儿时,冉琴的脸色都变了,“那后来怎么样了?”她紧张的问道。 徐倩苍白的面庞,无助的看着她说道:“是徐集在听见喊声后,跑了来,伙同左小木一起把我送进医院。我在医院醒来之后,就发现浑身都是伤痕,每一道伤痕都好疼,疼得我半夜不能睡觉。我一言不发,就那么傻傻的呆着,脑海里想起很多很多发生过的时,想起我可怜的孪生妹妹。” “你怀疑身上的伤痕是徐集他们用鞭抽打你的?”冉琴吃惊道。 “要不然怎么解释?”徐倩扑闪着空洞无神的大眼睛道。 冉琴真挚的眼神看着徐倩,认真的说道:“等时间,我陪你一起等。钟奎已经决定帮你了,你要坚强起来,答应我好吗?” 第041章 记忆噩梦 “他现在那去了?”问出话时,徐倩突然紧张起来。手指来回磨蹭在膝盖上,不停的抓挠,眼眸目光也变化不定。 “他去卫生间了,在那里发现一个黑洞……” “……啊……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没想到冉琴的话音刚落,徐倩情绪忽然失控。大声尖叫,趁对方不备,一溜烟跑出房间。 徐倩的这一变故,差点没有把冉琴吓懵。 急忙跟了去,追了好久,才发现她往卫生间跑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跑到卫生间。 冉琴跑到卫生间时,徐倩已经钻进洞里去了。不由分说,跟着钻进去时,就发现阶梯上横搁着三个人。 钟奎和左小木得救了,徐老板身体冰凉,已经死亡多时。 冉琴讲到这儿停顿片刻,端起小明送进来的水杯,抿一口。随意的伸手一抹递给钟奎。 接过水杯,他没有喝,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追问道:“她现在那?” “在心理辅助治疗住院部,她不但身上有伤,还得需要时间来愈合的心理创伤。”冉琴同情的口吻道。 神经病院事件,死亡很多人。其中有护士在手术室遭到扼杀毁容,而徐倩身上的伤痕,很有可能跟这些不甘死亡的护士有关,也许出现在她房间里的正是那些不甘亡魂。 徐倩看见出现在镜面里的应该是她的妈妈,那位惨死在病房里的护士长。她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女儿,却试图转达心里的怨念,想让女儿明白理解她的苦衷。 徐集是神经病院唯一一个还在人世间的生还者,也就是一切恩怨都会在徐集死亡后,结束……是结束了吗?但愿结束了! 长长叹息一声,沉默代替了相对的疑问。钟奎独自这样推测,遐想着。他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和推测告诉对方,是不想在没有明确事实前,妄自下结论。 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徐集的爱人,以及徐倩的孪生姐妹,徐倩的母亲,这几者是否有关联或者是有什么瓜葛? “我想去看看她。” “不行,你现在还是病人,不能随便出去的。” “我身体棒得跟牛似的,又不是娘们来的,你怕什么?”说着话,他掀起被褥,作势要起来。脚悬吊吊的空在床边,没有看见鞋子。 小明见状急忙把床底下的鞋子,挪动出来。 “你答应我的,在听完之后,不能起来的。”冉琴面色绯红,要想阻止他。 “好了,你们女人真麻烦。我答应你是暂时性的,又不是答应你一直不起来。再说了,这好脚好手的,干瘪瘪的这么躺着像什么话?” “……你……”冉琴语塞,莫奈的看着他穿鞋子,身子在从床上站起来时,微微一晃。吓得她赶紧伸手,却没有直接去楼住,伸出去的手,在思维跳出一些敏感想法时。霎时觉得自己唐突了些,手臂僵住在半空,硬生生的缩回,面上滚烫滚烫,越发的让她不自在起来,一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显得实在是多余,越想越是万分尴尬无地自容的感觉。 ‘噗!’“嗨!你还没有抱住我,羞什么羞?”钟奎双手笨拙的扣衣服扣子,玩不来幽默,却破天荒的说出这么一句幽默话来。 一旁的小明裂嘴一笑;“嗨嗨。”笑声出口,见没有起到活跃气氛的作用,赶紧又闭嘴不敢言语。 小明是没有见到,其实他的这一笑。多少起到一点点催化作用,羞得某人满脸涨红,一时间局促得手不手,脚不脚的。 “笑什么笑,小孩子没事瞎凑热闹。”钟奎冷逼着脸,没好气的说小明道。一阵草草的整理,完事后,不管不顾的径直走出病房去了。 “还不跟你师父去。”冉琴看着小明,吃惊道。她还不能离开,首先得收拾收拾钟奎换下来的脏衣物,接下来得去找胡主任说说他离开的理由。然后还得赶紧的去心理科室找主治医师了解徐倩的近况,既然有他先去,她就可以迟一步去。 “哦。”小明貌似有些感冒,伸出手揉揉鼻头,再次对冉琴一笑,扭头就追师父去了。 听到身后咚咚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钟奎也知道是小明追来了。 “你怎么来了?” “冉琴阿姨让我来的。” “丫的,你什么时候改口喊她阿姨了?以前不是喊姐姐的吗?” “额!是冉琴阿姨告诉我这样喊的,她说,你是师父,她是姐姐,低你一个辈分,不划算……” ‘噗!’“浑小子,你就逗我。” 小明紧跑几步,认真的看着师父说:“真的,骗你是王八羔子。” “好了,丫的,给师父说这些有屁用。” 钟奎不喜欢医院的走廊,太安静,冷幽感无处不在。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在他的印象中,走了好大一截走廊,都没有看见一个医生和护士。整个走廊里就他和小明,视线扫视着一间间标示有阿拉伯数字的牌子。他心思琢磨着,左小木会不会在这里,如果是在,可以顺道去看看他。 小明好像看出师父心里的疑问,“师父,这一层住院部没有几个病人,我没事的时候挨个看了的。” “哦!”这么说来,左小木应该没有在这里才对。 心理辅助治疗科室在三楼,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四楼。四楼也就是医院最高的楼层,在四楼上大多数是化验室,ct室,手术室,档案室什么的,四楼的病房很少,至多专为重病患者预备的。 因为那个时候电梯还没有普及,重病患者住进来,一般要安排靠近手术室位置,才方便治疗的。 徐倩是冉琴送来心理治疗科的。她个人觉得,徐倩不单单是表面的伤痕,重要的是,内在心病。 在给徐倩谈话是,发现她手指紧张,神经质的相互抓挠着,目光也闪烁不定,满眼的惶恐不安。这种举动,只有间隙性神经病患才有的举止。所以在钟奎没有苏醒阶段,她自作主张把徐倩送到心理辅助科室封闭治疗。 钟奎直接去找了徐倩的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是男性,叫张毅。用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洁白干净的医生服装穿在他身上,越发凸显出修长高挑的身段。 张毅说:“徐倩是一个很特殊的病例,沉默寡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从单方面来看,她酷似一位痴呆的老年人。吐词不清,神智紊乱,失眠多梦。” 第042章 判如两人 “不会!”钟奎不相信,刚才明明听冉琴说徐倩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反复无常的病况? “病人很特殊,在送来之后,就没有讲过一句话。屡屡到了夜晚,就哭闹不止,摔打东西,还自残。所以她的单间卧室里,什么都不敢放,唯一留下的就是一间床,一床被褥。” “她自残?”说到自残,钟奎就联想到徐倩身上的伤痕。可是这样有些说不通!要说她自残手臂什么的还符合逻辑性,冉琴还说她背上还有伤痕来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会的,她不会自残。” “……间隙性神经病患者的内心世界,不是我们能够懂的,如果你是患者家属,我现在可以答应你去看看她。”张毅试探性的问道。他的意思很明确,不太相信眼前这位黑脸大汉跟病患有什么关联。 门外传来敲门声,‘笃笃’站在门边的小明,没有等到医生同意,就急忙拉开房门。敲门的是冉琴,她进来含笑对张毅介绍道:“这位是徐倩的未婚夫,你把细节对他讲最好不过。” 吓!冉琴搞什么鬼?钟奎被冉琴的话惊得愣住了。 小明也不明觉厉的看着他们俩。 张毅在听完冉琴的介绍后,一抹微不可见的欣喜神态勾起一抹笑纹,随即散开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之后就又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看着钟奎道:“那好,我带你去看看她。” 张毅把他们带到一间三十平米的接见室,就吩咐护工把徐倩带来。 他们几个人进入屋里,屋里的光线不好,很潮湿的感觉。靠窗子摆放着一张木桌子,两张木凳,余下的空间显得很空旷,也很冷清静寂。 钟奎一见这里的环境,粗眉毛拧得像麻花。他觉得这间屋子里太寒碜,视线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冉琴。暗自想,她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既然说徐倩没有精神上的问题,干嘛弄到这里来? 三人呆在接见室等了许久,房门开启。一位身穿蓝色护工制服的女人,带着徐倩走了进来。 按照冉琴刚才所讲,徐倩在看见钟奎时,应该认识他的。至少会主动招呼一下!可是在进来之后,她不但没有招呼谁,那一头黑发完全遮盖着面庞。 从正面看,在屋里的所有人,根本无法看见她面部的表情。 冉琴好像早就预感到徐倩会以一副木讷呆滞的模样出现。她无动于衷的抱住胳膊,没有主动上前去招呼,伫立在一旁保持一副很平和的神态看着她。 见徐倩这样,钟奎心里多少理解了冉琴的做法。 徐倩这样子,怎么可能正常? 护工扶住徐倩,走向办公桌。她这副样儿,就像那天在旅馆看见的如出一辙。钟奎暗自疑惑,徐倩这样子是不是害怕什么?或者是故意装的也说不定。 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徐倩不适合呆在这。 徐倩被安置在木凳上,除了那位张毅医生有特权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其余的人,均已陪同的方式,站在一旁。 徐倩低垂头,就那么木木的坐着。满头的乌云遮盖住面庞,看见的是一抹黑。跟传说中的女鬼形象差不多,小明都不敢多看,一直躲避在师父身后。 冉琴悄悄的拉拽了一下钟奎,横一小步,靠近他轻声说道:“给我那天看见的简直是判如两人。” 接下来是主治医师,实行例行性问诊:“昨晚好睡吗?” 徐倩低垂头,只有头发丝在无名冷风的吹动下,簌簌抖动,整个人就像木头似的呆滞不动。 “最近有做恶梦吗?”张毅一只手拿着水笔,随意的敲打着办公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期待和失望交织在眼眸里。对于倾注在徐倩身上的治疗方案,他是很有自信的,没想到,经过几天的观察下来,不但没有减轻她的症状,好像还加重了似的。 他记得冉琴初带徐倩来时,她还客客气气的给他说话,后来就逐渐没有了语言。 无论张毅怎么询问。 徐倩都是置之不理,可以说是无视一切,包括钟奎他们在内。 见张毅没辙了。 钟奎走到办公桌旁边,视线落在徐倩满头的黑发上。犀利的眸光,貌似想穿透如丝的黑发,想看清楚她面庞的表情。 “给我半小时,我想单独和她沟通,行吗?”他撑住桌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毅,很认真的说道。 张毅没有马上答应钟奎的要求,而是把目光投向冉琴。 后者默默无语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无异议。 张毅收回视线,看向钟奎,逐站起身收拾一下桌子上的纸笔。“好,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我们去外面等你。”说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想;哼!我一个对心理学颇有研究,是心理科室响当当的心理咨询师,都拿她没辙,你有什么能耐能够和她沟通? 冉琴和小明以及张毅都走了出去。 屋子里留下钟奎和徐倩。 “徐倩,我有半小时的时间和你沟通,如果你想要我帮你,就得配合。” 徐倩没有做声。 “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呆,如果你配合我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她微微动了一下头。 “关于旅馆的情况,基本就这样了,你父亲已经死亡。左小木受伤,应该把你心里的恐惧释放掉,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徐倩抬起头,如丝的黑发,缓慢的滑开。露出秀挺的鼻梁,苍白的脸。 见她有反应,钟奎的视线,从鼻梁慢慢挪动到她的眼眸处。 这是一双充满幽怨和恨意的眸子,虽然长得跟徐倩一模一样,但是从她的目光中,钟奎断定她绝对不是徐倩。 “你是谁?”钟奎惊疑的质问道。 徐倩抬起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嘴角一撇。冷哼道:“我就是徐倩。” “你不是……” “……凭什么说我不是?”徐倩暴怒道。 “因为你是徐倩的妹妹。” 秃废般的耸耸肩,使劲的晃荡头,双手弯曲向上伸直。神经质的举起,就像想抓住空气里的什么似的,面部五官扭曲,鄙视的神态看着钟奎道:“我不是徐倩,你能耐我何?” “徐倩心存愧疚,被你趁机而入,但是你始终不能完全占据她的身体。别把我当傻子,我的大名,你应该知道,别逼我出手。”钟奎毫不畏惧,拍案而起,几乎是面对面的逼视对方道。 第043章 蝴蝶兰的梦 钟奎失态拍案而起,惊动了在屋外的他们。除了冉琴在接听电话外,其余的人都推开门蜂拥冲进来看,以为出什么事了。 屋里一人,一鬼,剑拔弩张的局面,突然被外界闯入的喧闹惊扰。整个空间氛围就像一根跳动的音乐旋律,瞬间戛然而止住,一切恢复如旧,徐倩还是以一副木木的神态正襟危坐。 钟奎身子前倾,怒目而视…… 医生与病人之间有史以来就达成一种默契。病人永远是弱者,医生是保护弱者的上帝。作为医生的张毅,看见这一幕,就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的病人发脾气?” 吹胡子瞪眼的钟奎,收回视线,冷冷的瞥看了一眼,这位半途杀出的程咬金。没好气的说道:“我心中有数,不劳烦你来评论。” 张毅被钟奎没头没脑的话噎得愣住当场。眼珠子却骨碌碌的转动,细细的想来;是啊!这位是徐倩的未婚夫,人家小两口吵架,他虽然是医生,也无权干涉人家的私事争论。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这里是医院,徐倩是病人,他是医生,无论怎么样,这里都不是他们吵架的场所。再退一步来说,徐倩还处在神志不清的病态中,又怎么可能和这厮吵架?难道他也是神经病不成? 钟奎没有理会对方想什么,他在找冉琴。 “小明,你冉琴阿姨呢?” 小明答复:“在外面接电话。” “去,去给我喊进来。”钟奎大刀阔斧的挥手道。 “哦。” 钟奎在指挥小明去喊冉琴。 张毅在一旁默默无语的观察他,心想;看他的举止,又不像是神经病来的,如果他是正常的,又怎么会给一个神智不清的病人吵架? 视线随着小明到门口的钟奎,从侧面感觉张毅在注视自己,猛然扭头对着他看去。他没有刻意回避对方的目光。而是从他目光中看出狐疑和耐人寻味的感觉,这种目光是医生对病人有目的询问病情以期达到了解患者病情的眼神交流法。 钟奎怎么可能想到,对方已经把他当一神经病来看,既然不知道,所以就得说出心里的疑问来;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毅,很淡漠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难道我有什么问题?” 张毅被对方的目光逼得赶紧挪开,呢喃似的嘀咕道:“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应该知道。” “哼!笑话,我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如果你继续使用你那狗屁的心理治疗法来治疗她。”钟奎指着徐倩说道:“你……” 张毅追问:“怎么样?” “距离死期就近了。”钟奎一字一顿道。 “危言耸听,你吓唬谁?”不信邪的张毅,鄙夷道。 冉琴和小明进来,看着二人的脸色,就隐隐感觉气氛不对。 张毅是她多年的同学,年轻气盛,刚愎自用,这一点她知道。钟奎粗莽,各自生活的环境不同,加上没有接受正规的教育方式,两人言语沟通肯定有难度,发生矛盾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俩怎么啦?”小明刚才在喊她进来时,就悄悄把屋里的事情告诉她一些。在进来后,发现果然有事,说出这句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想缓和一下气氛。 钟奎不领情,面色依旧阴沉,气呼呼的对冉琴说道:“徐倩是你送来的,你马上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其他免谈。” 张毅顾及冉琴在,没有多说话,也是很生气的样子。撇开他们,独自走向徐倩附身关切的询问起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在开口之前,他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别说能够问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哪怕她冒一句废话也是此刻奢侈的希求。 “你冷静一下行吗?” 面对冉琴的话,钟奎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目不苟视注视她的眼睛,然后很认真的说道:“你给我听好,马上给徐倩办理出院手续。否则来不及了,出了大事,你会愧疚一辈子。” 嘶!看着对方的眼睛神态,心理活动,没有半分像是玩笑或者是冷幽默来的。冉琴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难道还会发生什么状况吗?钟奎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马虎的。 这样下来,冉琴赶紧的对张毅说道:“张毅,我想给徐倩办理出院手续。” 张毅瞥看一眼,死眉瞪眼呆坐在凳子上的徐倩,心里很不爽。话说;这可是他的病人,也不知道冉琴那根神经短路了,不把病人留在医院医治,还要接出去。 “随你。”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松开抱紧的胳膊肘,懒得搭理钟奎。径直一个人走了出去。 ‘砰’是张毅发气狠狠摔门的声音。声音不大,惊得冉琴微微一怔,同时惊得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的徐倩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姐姐……我喜欢蝴蝶兰。” “她在说话?”冉琴惊讶。并且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再次低垂头,跟木头人似的徐倩。 “她不是徐倩,是徐倩的妹妹徐睿。躯体是徐倩的被附身了,凭刚才她说出来的话,应该把徐倩圈禁在属于她们姐妹俩的梦境里,正在做蝴蝶兰的梦!”钟奎放低声音道。 “……这……”冉琴惊疑。 看着钟奎招呼小明过来搭手,随意的撩开徐倩额头前头发,冉琴一眼看见。就在徐倩的额头上,牢牢粘住一枚铜钱。这一枚铜钱可不是一般的铜钱,它是小明袭击黑无常之后,从黑无常身上掉下来的,要不然单凭钟奎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控制得住附体幽魂。 “你去办理出院手续,我和小明扶住她出去,在外面汇合。”钟奎吩咐道。 “不是,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冉琴着急的口吻道。 “快点讲。”钟奎制止小明的举动,极不耐烦道。 “刚才局里给我电话了,派遣去新泰旅馆的人员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以及查找到关于新泰旅馆前身神经病院的秘密。” “嗯!继续说。” “原来这座神经病院的前身,曾经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化工厂,你猜化工厂的主人是谁?” “谁?” “是倭寇侵华时修建的,化工厂的主人就是倭寇一名军曹。” “天!”钟奎吃惊道。 第044章 逼魂 冉琴说的这件事,无异于一枚炸雷惊炸了钟奎和小明。 他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地层下的毒气是倭寇遗留下来的?” “对,他们下去勘测都是戴了防毒面具下去的……”冉琴说到这儿,盯着钟奎继续说道:“你曾经说地下室有几具尸骸。” “对。” 冉琴摇摇头“几具尸骸死亡状态都很恐怖,全部是用一种很锋利的刀片划破喉咙放血致死。已经送去火化,是在角落处发现一大捆破烂的篷布。旅馆已经设置警戒线,也有当地部门和排毒专业人士,在你昏睡几天的时候,把新泰旅馆里里外外全部清场。非特殊情况下,任何人不能进出。” 钟奎点点头,没有把心里的隐忧说出来,而是面色沉重的说道:“嗯,地下室就是徐集说的手术室,在手术室发生。你想想,发狂的病人,手里拿着冷冰冰的手术刀,一刀刀划开猝不及防人们的喉管……”他在无心无意阐述出发生在神经病院最血腥,最恐怖的一幕幕。 冉琴脑海里生动的浮现出一汪汪,血红色粘稠带丝的血浆……一阵恶心的感觉没来由的涌到喉咙,“别讲了,呕……”喉咙一阵痉挛,难受感呛得她眼泪滚滚而来。 看见冉琴这样,钟奎一叠声充满歉意的说道:“好,不说了,不说了。” “嗯”她答应着,隐忍着恶心感。看向钟奎秀眉微挑,一抹牵强的笑容道:“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 “新泰旅馆更名新泰陵园,由国家出资,修建一所陵园来缅怀被倭寇毒气害死的无辜人们。” “真的?”钟奎大喜。 冉琴点点头,“千真万确,你们带徐倩离开,我去办理出院手续。”走几步,貌似又想起什么,她又说道:“关于左小木和徐集密谋的事,我们要不要采取措施?” “不用,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对付徐倩了,我们得想法尽快把她救出来。”钟奎说着,冉琴点点头预备离开。“等等。” “什么?”走到门口的她,回头看着他。 “你办理了出院手续,咱们分工行事,去查一下徐集的妻子冷情娘家还有些什么人,看她们知不知道冷情和徐集结婚之后的情况。” 默契的点点头,她没有言语,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明和钟奎一边一个,扶住徐倩也随即离开了接见室。 钟奎心里有一种预感,在徐倩梦境里出现的恐怖女人,应该就是冷情。冷情和徐倩是什么关系?在徐倩不知情的情况下,应该属于是母女关系。 好,冷情出现,那么问题出来了。冷情为什么要出现在徐倩的梦境里?而且还是以如此恐怖的模样出现的。 而徐集对于妻子的情况,是只字不提。 接下来的办法就只有靠徐倩,看是否从徐倩口里打探到关于徐集和妻子的细节情况。 钟奎准备了第二方案,那就是之前吩咐冉琴去查找冷情娘家的情况。 这是他预备不能从徐倩处打探事情真相的情况下,提前准备的预防措施。 冉琴顺利的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张毅的陪同下下走出来。说是陪同,还不如说是某人不舍她的离开,为了想和她多呆一会,就顺道走了出来。 大实话,张毅很不爽钟奎把徐倩接走。 有了徐倩,他可以有机会接近心目中的女神。可以有机会表达心中的爱意,可以想方设法套近乎。 冉琴对张毅的表现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装不知道。在她的心里,已经搁置不下第二个人了。凡是有钟奎在的时候,她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车子还是冉琴的坐骑,那辆发出震天噪音的摩托车。 徐倩被安置在单人车斗里,钟奎和小明坐三轮车尾随。摩托车发出突突的噪音,从微翘的烟囱屁股里冒出一股股的蓝色烟雾,定准方向新泰旅馆。 蓝色的烟雾,就像缥缈透明的蓝色薄沙。从冉琴驶离原地的位置看向后面,蓝色的烟雾,遮盖住了伫立在原地,视线追随着离去摩托车影张毅充满失落感的面庞。 钟奎让冉琴把他们送到门口,然后他和小明挟住徐倩往里走。到达旅馆大门时,看见一些曾经设置过红色警戒线的痕迹,因为有了冉琴的职业之便,他们可以畅通无阻进入已经被封闭的大门,进入之后还是选择了那间稍微大一点的会议室作为施法的场所。 一切安置妥当,钟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双木筷。 后来小明从师父口里得知,木筷是师父从医院顺带走的,当初拿走这副木筷时,钟奎也没有想到木筷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排上用场。 这是一双酷似红木的木筷,拿在手指上微微感到有些分量。钟奎也就是喜欢这副木筷,才顺带走的。据后来冉琴说这幅木筷是那位胡主任送饭带来的,果然是红木木筷。再后来这副木筷在他身边一呆,就是十几年。 钟奎让小明找来一根粗麻绳,把徐倩结结实实的捆住在凳子上,再拿出木筷,捉住徐倩的右手中指…… 看着师父用木筷夹住葱白色的指头,他想起了吃窝窝油糕的情景。心里涌出一个奇葩的想法,师父是不是要把她的手指吃了?想到这儿小明最终忍不住好奇心理,忽然出口问道:“师父,你……要干嘛?” “别出声。”钟奎微微闭眼,口里默默念叨着什么,手上发力捏握住的木筷…… 被捆绑在凳子上的徐倩,口里发出凄厉的狂叫“啊啊……啊啊……啊啊!”头不停的摆动,眼珠爆睁冒出凶狠的眸光。口大张,露出猩红色的舌头和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小明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情景,吓得浑身一颤,要不是有师父在场。他好怕被不小心咬一口,很有可能是选择退几步至少要保持距离,不能太接近看似疯狂般的徐倩。不是徐倩,应该是徐倩的妹妹徐睿。是徐睿寄宿在徐倩的躯体上,而徐倩则被她圈禁在梦境里出不来。 人被附体是很恐怖的,人为什么会被附体?说到这儿,忍不住啰嗦几句。 人体存在一种磁场,也有神经网络,神经网络会产生电流脉冲。有了电流就会有电流磁场,电流磁场会随着人的思维变动而变动。当某些人的磁场,与灵异的磁场接近或相同就会发生叠加,合并或是共振现象。这时人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为,会做出一些难以想象匪夷所思的举动来,也就是鬼附身。 第045章 损招 还有就是,一般发生鬼附体的人,大多数是身体衰弱。抵抗力低的人群,才会容易被鬼魂附体。 施用木筷夹击逼魂法的钟奎,瞥见小明脸色都变了,微有怯意。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出口呵斥道:“赶紧的按住她,不能放手。” 被师父看穿心里的怯懦,小明很不好意思,面红耳赤,赶忙重振一下心态。悄悄的答应道:“好的。”说着也不管什么害怕不害怕的,伸出手死死摁住她的肩膀。 凳子在徐睿的极力挣扎下,发出哐哐的声音,不停的跳动着。情景真的吓人,钟奎咄咄逼视着徐睿,见时机成熟大喝一声道:“出!” 用木筷夹击逼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从能力减弱之后,钟奎就感到在每一次想收服鬼魂时,都有些力不从心,因此为了慎重起见,他只好用这个土法子来逼出徐睿的魂魄。 他在大喝一声出之时!面前这具寄宿躯体的四肢,五官好一阵抽搐,扭曲……随之一抹淡白色的身影,生生和坐在凳子上徐倩的躯体分裂开来。 这一幕钟奎曾经亲自看见过,他记得爷爷离开时,也是魂魄和分开就像影子一样飘走。 可是目前的情景,却不是爷爷离魂时那种氛围。而是一缕幽魂寄宿在一个活生生的躯体上,如果不及时驱除,久而久之徐倩就会成为一具名副其实的植物人。 在钟奎瞎想之际,那淡白色的身影在地上一滚,转眼就想逃循…… “哪里走!”一枚铜钱在手,哧溜飞了出去。铜钱带着钟奎的体温,闪烁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稳妥的打在淡白色的身影上。 小明利索的抖出布袋,递给师父。 钟奎收进徐睿的魂魄,对他吩咐道:“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清水什么的,给我端一碗来。” “有!卫生间那边。”说到卫生间,小明脸色微微一变。 “毛,你还害怕?去!没事的。”钟奎安慰道。 “哦。” 徐倩的躯体软绵绵的摊到在凳子上,惨白无血色的面庞跟死人没有两样。看着她,脑海里就浮现亲自用口吸他腿上脓血的一幕。 钟奎不懂得儿女情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却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轻轻捉住徐倩微凉的手,抬起她纤细的手指,看见没有了月牙白的指甲。 他一边揉捏着徐倩的指头,一边焦急的等待小明端水来。 一阵熟悉的轰鸣声来至旅馆门口方向,心里自知是冉琴来了。 房门开了,以为是小明,钟奎出口就说:“快点。” 进来的是冉琴,她不解道:“什么快点?”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微微侧头,急忙让开。“你们拿水做什么?”看着小明端来的清水,边好奇的询问,一边跟随进来,看见徐倩仰起在凳子靠背上的头。吓了一跳,以为她…… “嘘!”钟奎发出嘘声,制止冉琴的惊慌神态。 后者立马自己捂住口鼻,规规矩矩的靠一旁去,不敢做声。 小明把水递给师父,这才回头给冉琴打招呼。 冉琴报以咧嘴一笑的他,微微点头,依旧不敢出声。 钟奎施用招魂法,习惯性的粗眉毛拧紧,口里默默念叨引导咒,把迷途在梦境里的徐倩引导出来。人围着徐倩仰靠的位置走着八卦步伐,左手端起水碗,右手深入碗中,指尖很有规律的弹动水滴在徐倩的面庞上。 小明很专注的样子,完全定格在师父的一举一动上,小嘴也砸巴着,好像在念叨咒语似的。 现场气氛很庄严肃穆,好像这里在举行什么很正规的仪式。冉琴连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盯着钟奎,视线随着他动而动。 就在这时,钟奎对她招手。 “干嘛?”问话,也是悄悄咪咪的,很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待会我喊起,就用你的发丝,刺挠徐倩的鼻腔。” “哦。”尽管她不明白钟奎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但是在此时此刻问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 一旁的小明更是摸不着头脑,骨碌碌的转动眼珠子,看看冉琴,又看向师父。好奇的念头,就像毛毛虫在他背上爬动似的,憋得脸蛋儿通红吭哧吭哧着,到口边的话儿被他努力压在喉咙不敢问出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徐倩的眉心由阴暗转为明朗。钟奎跺脚大喝一声“起!” 冉琴早已把发丝捏握在手中,只是心里有些紧张,握住发丝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递送到徐倩的鼻孔下,老也不能顺利的把发丝刺挠进去。 “稳住,别慌……”钟奎粗眉毛一拧,觉得女人就是笨。看似好简单的事,眼睛都眨巴好几下了,还没有搞妥。 冉琴伸伸脖子,吞咽下唾沫,终于把发丝送进徐倩的鼻腔里。 发丝塞进鼻腔,这是一招损招,就是逗人打喷嚏来的。小明恍然大悟,忽然想笑。笑容刚刚展露出来,钟奎咳嗽一声,立马僵住。 徐倩的鼻翼在发丝进入两分钟之后,开始有小小的噏动,随即眉头一皱。一声破空的喷嚏声发出来“阿嚏……” “哈哈……好了。”钟奎高兴的大笑道。实话,刚刚几秒钟前,他还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徐倩不能醒来。才会想到这一损招,让冉琴的发丝刺激她的感官神经,刺挠之后,引发喷嚏,以期唤回沉溺在梦境里徐倩的意识。 徐倩睁开眼睛看见钟奎,看见冉琴,看见小明…… 虚弱的侧动一下身子,吃力的说道:“你们还在啊?” “在的,在的,徐倩你终于醒来了。”冉琴也激动得忘乎所以,走上前很想用力拥抱一下醒来的她。 “别激动,冉琴你陪着,多和她说话。”钟奎揉揉眉心,略带倦意的双眼瞥看了一眼徐倩,吩咐冉琴道。 “好的,没问题。” 小明急忙端来凳子让师父坐下。 钟奎又说道:“冉琴,你还没有告诉我去查找的情况。” “你看看我,差点就给忘记了。”说着话,她看了看徐倩,然后走几步到钟奎身边。小声说道:“冷情嫁给徐集,是没有经过家里的同意,所以他们家说早就给冷情断绝了关系,对于她一切,都不想知道,也不想过问。”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钟奎气愤道。 “别急,我听别人说,她们家的家风严。可想而知,冷情背叛家庭束博,还能得到亲人的关爱吗?” 尽管冉琴和钟奎交谈的声音小,但是徐倩还是听见了。 “你们在说我冷情妈妈?” 冉琴急忙说道:“没有,你听错了。” 第046章 童年残梦 徐倩却没有因为冉琴的否认,而放弃固执的追根问底,“冉琴姐,我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谈及我冷情妈妈的?” “这个……”冉琴求助的目光看向钟奎。 “徐倩,我也想知道你的故事,可以讲给我们听吗?”钟奎知道,只有消除徐倩心理方面的顾虑。讲述出心里的恐惧秘密,才能从徐睿的阴影中走出来。也可以摆脱徐睿的纠缠,心病就自然化解。 钟奎提出让徐倩讲述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后者在听到这儿时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霎时感觉周遭的空气意外的冷,如同心底结冰那么寒冷。 冉琴透彻到徐倩心里的顾忌,急忙投以她温和的微笑道:“大胆讲述出你心里的恐惧,什么也别想,也别怕。生命像一股激流,没有岩石和暗礁,就激不起美丽ng花!你得把心里存放的暗礁讲述出来,这里有我和钟奎帮助你。”然后看向小明,又补充道:“还有这个小家伙呢!有什么好怕的,你说是?” 乍一听冉琴阿姨提到自己,小明的心一阵激动。小小的乐呵荡漾了一下,原来自己也可以替人分忧做大事了。脸上更是凸显出掩饰不住的嘚瑟神态,却感觉到师父的视线在注视,连忙凝注心神不敢在心猿意马。 冉琴真挚的言语,打动了徐倩结冰的心底。她抬起深意的眼眸,探寻的目光看向钟奎,内心一叹,眼睛渐渐乏起泪花…… 徐倩的童年很特别……曾经发生了很多难以忘怀,却刻意隐藏在记忆里的残梦。从牙牙学语开始,她就知道身边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那就是孪生妹妹徐睿。 在香港一座偏僻小镇的小庭院里,进门就可以看到大盆蓝色的蝴蝶兰。这是徐集专门为了冷情购买的一处休闲小院,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流通也新鲜,对孕妇很有好处。 徐倩屡屡看见妹妹面庞带着泪痕,心里就特别的难受。她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冷情妈妈的孩子,她却不喜欢她们,曾经也有问过爸爸徐集,可是爸爸的答复总是模棱两可,敷衍了事。 徐集常年奔波于香港和内地之间,在家里的时间较少,给徐倩姐妹俩沟通也不多。因此在徐倩的童年记忆里,爸爸徐集和她们呆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不多。 冷情脾性怪异,总是蹦起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爱在餐桌上对她们姐妹俩冷嘲热讽。 徐倩受不了她的态度,就开始抗拒她。在饭桌上,在相互之间发生矛盾进而争吵的事例也屡见不鲜。事后又总是徐倩先自离开,遭殃的自然就是徐睿。 发现妹妹手臂突然几处淤青和紫乌色的伤痕,她就牵着妹妹的手去质问冷情妈妈。 “你是我们的妈妈吗?为什么这样对待妹妹?” 冷情蛮横傲气的扬起头,懒得理睬两丫头片子。 “妈妈,你怎么这样?”徐倩继续质问。 “不听话的孩子应该接受教育,我有什么错?” “可是,她是你生的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妹妹错了,她错在什么地方?”小小的徐倩,就像生母那般伶牙俐齿。 冷情最受不了就是看见这丫头伶牙俐齿的模样,看见徐倩这样,她脑海里就浮现护士长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狂妄神态。 她要不是顾忌徐集曾经告诫的话,真的很想很想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丫头片子。以此来雪耻当年矮人一截,在她们护士长母亲手下处处谨慎低人一等的处境。 “……哼!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才有权利教育。”说着,冷情就叉腰,逼视着姐妹俩道:“你们还是小学生!难道没有听说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吗?如果我没有把你们教育好,以后你们不定会给我们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我们就成为别人的笑柄,就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 “姐姐,算了……我们回房间做作业!”徐睿怯懦的瞥看了一眼,恶狠狠灯着她的冷情妈妈,拉扯徐倩的手道。 对于大人的世界徐倩不懂,但是她觉得妈妈这样对待妹妹就是错误。可是妈妈的做法,令她感到很难理喻。在几分钟前,明明是她和冷情妈妈吵架,可是妹妹却因此受到责罚。 而且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知道n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惹来冷情的大动干戈。 徐倩也好几次把冷情妈妈对她们不好的事情告诉爸爸徐集,可是每一次爸爸都支支吾吾的没有表明态度,更没有因此去责怪冷情妈妈。 在回到属于她们的小天地之后,徐倩用红药水给妹妹敷,药水的药性蜇得破皮处很疼。疼得徐睿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坚强的咬住嘴唇,没有叫唤出来。 徐倩心疼妹妹,愧疚感悄悄爬上心头。她拉住妹妹的手,老气横秋的说道:“徐睿,以后姐姐保护你,爸爸妈妈打你,我找他们算账。” 看着姐姐就像一个小大人似的,说出这番与之年龄极其不符合的话来,一下子就把徐睿逗乐了。她破涕一笑‘咯咯’“徐倩你真逗。” 外面阳光和煦,耀眼的光束顽皮的伸进姐妹俩的房间里来。 “徐倩我们去看蝴蝶兰开了几朵。” “好啊!” 姐妹俩来到庭院里,双双围在蝴蝶兰盆栽旁边,托腮凝视着这小小叶片,开着透明蓝色花瓣的蝴蝶兰。两姐妹都默契的喜欢蝴蝶兰,她们喜欢它的淡雅清新,喜欢它的默默无闻。 “徐倩,它真漂亮。” “嗯!” ‘啾~啾’两声清脆的鸟叫声,吸引了两姐妹的视线。那是一只鸟笼,笼子里关着两只红嘴,绿毛的虎皮鹦哥儿。也是冷情闲来没事,逗趣的宠物。 在徐倩的心里,她觉得冷情妈妈疼爱这对鹦哥胜过她们两姐妹。看着漂亮的鹦哥在鸟笼里跳跃,浅显的醋意冒出脑海,她心里突兀产生了一个很损的想法…… 晚上,两姐妹正襟危坐在饭桌上,不敢伸手拿筷子吃饭。冷情,虎视眈眈的眸光逼看着她们俩,屋子里有一股潜在极不寻常的氛围。 就在几分钟前,冷情发现她鸟笼里的两只虎皮鹦哥儿死翘翘了,不但死翘翘,还死得很恐怖。 两只鹦哥儿毛发凌乱,没有外伤,扳开嘴壳才发现,鹦哥儿咽喉红肿起了很多水泡。一看就是用滚烫的沸水,直接灌进喉咙致死的。 第047章 罪魁祸首 冷情要查出搞死她鹦哥儿的元凶,首当其冲的就是先逼问徐倩。 徐睿吓得在一旁不敢做声,也不敢离开。 饭桌上摆放的是丰盛晚餐,冷情用丰盛的晚餐做诱饵,诱惑姐妹俩相互指认究竟是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搞死她这对可爱的鹦哥儿的。 徐倩抵死不承认。 徐睿吓得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冷情终于发飙“你们这两只猪,老娘我就像佣人一样成年累月的伺候你们,把你们当成仙人一样来对待,你们居然下狠手弄死我的宠物。今天你们如是不老实交代,是谁出的主意,是谁出手弄死我的鹦哥儿的,你们别想睡觉吗,别想吃饭。” 冷情把徐倩两姐妹形容成为猪,猪!是一种侮辱性语言。 徐倩气哼哼的昂起头,敌视冷情“你才是猪,你是大母猪,生了我们,还要生一只猪……” “啪!”说时迟那时快,徐倩的话还没有骂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狠狠落在她的面庞上。这一记耳光把她打懵了,耳膜也轰轰响了一阵…… 冷情下手的确很重,连她自己在打了徐倩之后,手掌心瞬间滚烫麻木起来。 挨打的徐倩,呜咽着捂住冲口而出的呜咽声,扭头不管不顾的跑了。留下呆如木鸡,吓得浑身哆嗦的徐睿和还在气头上的冷情。 她瞥看着浑身颤抖的徐睿,怒火熊熊燃烧,恶狠狠的冲上去,一把抓住徐睿的头发。边骂边左右开工的扇耳光…… “啊……呜呜……别打我,我错了……”徐睿除了哀叫,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也不敢对大腹便便的冷情怎么样,只能逆来顺受的挨打。 跑出屋子的徐倩,置身在冷风中,她很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疼爱,为什么她和妹妹就没有人疼爱。既然爸妈不喜欢她们,为什么要把她们生下来? 整死鹦哥儿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引起冷情妈妈的注意,注意她还有两个比鹦哥儿还可爱的女儿。可是事态发展好像没有按照姐妹俩的想法来发展的,鹦哥儿的死,不但没有唤起妈妈的爱怜和母性,反而把事情变得更糟糕。由此看来鹦哥儿占据了冷情妈妈所有的爱,至少在冷情妈妈还没有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前是这样的,看冷情妈妈刚才暴怒的心态,鹦哥儿比她们俩的生命还贵重。 扑身进迎风欺负的狗尾巴草里,小小徐倩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屋里冷情情绪完全失控,她不顾自己身怀有孕,大力拖拽住徐睿往厨房走去。 厨房碗柜上有一瓶烧酒,是用来拔鸡毛时烧的。冷情原本想提起暖瓶用同样的方式来惩罚徐睿,可能还是想到那样做不太好,怕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就不好了,何况她马上还有俩月就要临盆,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看看碗柜距离最近,她就抓住那瓶酒,扭开盖子。不顾徐睿的哀求,哭闹,狠狠把她掼在地上,倒扣酒瓶,把烧酒尽数泼洒在她身上。 “你去死,去死,死丫头……”口里不停的恶骂,手里不停的泼洒烧酒。 徐睿无助的抱住头,吓瘫在地,身上、头上、地上、都是烧酒。 看着吓得面无人色的徐睿,冷情的心里得到小小的满足。却没有丝毫想停手的意思,为了进一步起到恫吓的作用,她拿出灶台上的打火机,一下点燃,舞动在徐睿身边威胁道:“今天老娘教训你了,你去告诉你那个八婆姐姐,让她来找老娘。” “……不要……不要……”泪流满面的徐睿,看着打火机蓝幽幽的火焰,惊恐的摇头大喊道。 从外面进屋来的徐倩,在客厅没有看见徐睿。却听见她呜咽的哭泣声,心里咯噔一跳,暗叫不好!刚才自己自顾跑开,忘记了还有徐睿在屋里。 想到冷情对她们姐妹俩的态度,徐倩心里很痛心。她坚决不能再让徐睿为自己受苦,得想法保护她…… “死丫头,不教训你,不知道老娘的厉害。告诉你们,你们……” “你想干嘛?”徐倩突兀从冷情身后扑来,她为了妹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有孕在身的人。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出乎预料,就在徐倩扑来时,不但把冷情扑倒在地,也把冷情手上点燃的打火机一并扑下。 打火机火苗一接触烧酒,怦然一响,火势迅疾窜动起来,越烧越旺……看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徐倩惊愕得呆住了。 特别是在听那团滚动的火焰里传来,徐睿凄厉的尖叫,她更是吓得三魂失了两魂,冷情倒地阻挡在徐睿和徐倩之间,要想救起徐睿就得拉起冷情。 冷情因为跌倒,肚子突然剧痛无比,下腹坠胀大有流产的迹象……丢开她意味着什么?徐倩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不丢开她,妹妹就将要葬身火海。 “徐倩救我……救我啊!”那团火焰在滚动着,痛苦的哀叫着……火焰在蔓延,厨房瞬间成为一片火海,距离液化气罐很近很近。 附近邻居赶来了,有人帮助扶住了冷情出去,喊了120来拉去医院。 徐倩奋不顾身的要冲进大火已经封门的厨房,厨房里还有液化气罐。这怎么可能让她进去,人们自发的拉住她。 她拼死的往里冲…… 冲进烟熏火燎的空间,徐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抓住了什么,反正当她抓住那团燃烧已经没有声音的火焰时,自己也昏厥过去。 苏醒过来想徐倩精神状态很不好,徐集没有马上就把她接回家里,而是把她暂时安置在一位懂得心理治疗的朋友那里。 冷情真的流产了,同时医生还告诉她一个非常残酷的事情,那就是在以后的将来,她都不会再有小孩子。 徐集安稳她;“没有孩子没什么,我们以后对徐倩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孩子可是自己身上的肉啊!就这样给弄没了,她除了无语的沉默,还能怎么样? 满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化干戈为玉帛的徐集,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大的隐患还在后面。 第048章 妈妈 徐倩是在一个礼拜天的下午被徐集接回家的,在她的感觉里,妹妹徐睿就在身边。她许久没有看见妹妹,两姐妹相互凝视都没有说话。 家还是老样子,因为没有了她们俩的闹腾,以及那两只鹦哥儿欢悦鸣叫的声音,偌大的庭院多多少少显得冷清静寂。 从车上下来,徐倩没有急着进屋,她看着徐睿嫣然一笑。默契的往距离家,不远处那条小河流跑去。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小河流,清澈见底,鱼儿们在绿幽幽的河水里自由自在游荡。 在小河边搭建了一座木凳,伸缩在河里的木凳,可不是家里坐的那种木凳,而是从岸边伸出到河面的那种简易木踏。附近的人们会站在木踏上洗衣服,或者挑水回家喂牲畜都很方便。 在平日里,徐倩和妹妹徐睿最爱来这样玩儿。两姐妹,脱下鞋子,打着赤脚,把脚伸进冰凉的水里戏水玩闹,一直要玩到黄昏临近才会依依不舍的回家。 徐倩喜欢这里的宁静,这里没有家里那种压抑奇怪的氛围。这里除了她和妹妹,就是河两岸葱葱郁郁倒影在河水里的柳树。 脱下鞋子,仰望湛蓝湛蓝的天际。徐倩心里多了一份忧郁,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要怎么给冷情妈妈相处下去。 徐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那么哑巴似的挨着她。 收回仰望的视线,看向徐睿。 徐睿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从河面上收回视线,回望着徐倩。姐姐看妹妹的眼眸充满忧郁,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想告诉我什么?她还欺负你吗?”徐倩捉住徐睿的手,妹妹的手好冷。“你冷吗?我们回家!”徐睿温顺的点点头,起来尾随在姐姐身后回家。 徐倩回家,冷情很意外的高兴。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徐集默不作声的喝酒吃菜。 冷情殷勤的给徐倩夹菜,嘴里不停的说这说那。 徐倩很反感,把冷情夹来的菜,扒拉开,慢吞吞的站起身。对徐集,也是对冷情说道:“我吃好了。”话毕,没有理会他们是否有听见,就独自离开餐桌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 徐睿的房间在右边,徐倩的房间在左边。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床上摆放着一个大胖子洋娃娃,这是陪伴徐倩度过无数个恐怖夜晚的随身物品。 夜如期来临,乡村的夜晚宁静也热闹。宁静是在后半夜之后,热闹是在前半夜蛙鸣之声不绝于耳。一番辗转难眠之后,终于入睡的徐倩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睁开眼睛一看,是什么东西从被褥下端至上慢慢慢慢往她头的方向钻来。她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只有妹妹徐睿才有这种举动。屡屡在夜深人静时,妹妹在自个的房间里感到害怕时,就会偷偷溜进来进她的房间,然后钻进被褥里来给她一起睡。 这一晚徐倩做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噩梦,梦境里,到处都是血。她的身上,手上、衣服上,很多血……她感到很无助,大喊徐睿的名字。 徐睿就站在距离她两尺远的位置,只是背对着她…… 看见徐睿,徐倩很高兴。 走上前,随意的拍了一下妹妹的肩头……背对着她的身影,慢慢转过来……这是妹妹吗?一张烧焦翻出血红色肉皮的脸,一双血糊糊爆裂开的眼珠子流淌着黏糊糊的脓血,直勾勾的盯着她…… 吃惊的捂住口鼻,隐忍着呼之欲出的尖叫,身子簌簌抖动。脚不听使唤的跌跌碰碰,后退,后退,继续后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是谁?” 恐怖的面孔,没有答复她,只是那么木木的注视她跌跌撞撞,吓得不知所措的模样…… 呼呼!喘息的声音,清晰可闻。徐倩自己吓住了,突然从梦境中醒来。 醒来的第一眼她就看见妹妹徐睿好好的就睡在一旁,想起梦境中恐怖的情景,她下意识的举起手细细的看。手指节上,果然有血迹……愕然一呆,急忙撩起被褥,被单上也有血迹。 继续大范围的撩开被褥,她发现妹妹徐睿的睡裙上有血迹…… 妹妹来例假了,作为姐姐的徐倩很高兴。可是卧室里没有卫生棉,还得去冷情妈妈房间里拿。 徐集一早出了门,冷情还没有起来。 徐倩进去,瞥见冷情在睡觉。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搁置卫生棉的位置,踮起脚拿起一包就走。 “你干什么?”冷情突然出口问道。 “徐睿来例假了,我拿一包卫生棉。” “徐睿?”冷情冷笑,又说道:“为什么你的例假给我一起?” 徐倩没有理睬冷情,径直拿着卫生棉走出了房间。 也就是冷情这句话惹祸了,作为一个有思想,也思维能力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于她的话,无动于衷? 徐倩想;冷情一定不是自己的亲妈妈,如果是的话,她怎么也应该关心一下徐睿的情况。退一步想;如果冷情不是自己的亲妈妈,那么自己的亲妈妈在那里?会不会是被冷情害死了?她继续假设:亲妈妈不漂亮,冷情漂亮,爸爸离开亲妈妈,然后接回冷情。 越想越是这个理,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笼统想一遍,冷情对她们俩姐妹的态度完全符合她推测出来的细节。 妹妹徐睿还在睡觉,徐倩喊她起来,一起去了卫生间。并且帮助徐睿换了底裤,放好卫生棉走出卫生间时,冷情在楼梯口堵住她。 “你去卫生间干嘛?”无理取闹的质问。 徐倩拉了拉徐睿,理直气壮地往前一站道:“去卫生间你也管?”说着,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又放低声音道:“徐睿底裤脏了,我帮她换,就去了卫生间。” 冷情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徐倩,让开她,目视着她的背影走过。随即赶紧的跑到客厅茶几上,拿起电话添油加醋,如此这般对徐集汇报所见到徐倩的各种奇怪举动。 “你在告状?”一声质问来自冷情的身后。惊得她那个心啊!‘嘣’一下子跳起老高,再定睛一看是徐倩,她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一处隐蔽的墙角偷窥冷情。 第049章 碗柜下面的暗影 徐倩给徐睿长得太像,之所以才会把冷情吓一跳。她很多时候错把徐倩当成徐睿,把徐睿当成徐倩。 “干什么?”捂住蹦跳的心脏,冷情强自镇定道。 徐倩冷漠的视线,一寸寸的在冷情脸上扫视。忽然她做出一个让对方措不及防的举动,伸出双手扑向冷情。 “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我爸爸找回来的狐狸精。”徐倩哭闹着,跟冷情纠缠在一起。 冷情也不甘示弱,既然这丫头已经知道这个秘密,看来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这样一想,她也顾不得徐集的叮嘱,就使出大力给徐倩扭打起来,口里还不忘记骂道:“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其实你妈妈早就死了,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女儿,就该懂怎么来尊敬我,才可以继续呆在这里。” 徐倩原本对于自己的推测还存在狐疑心态,可如今真的听见冷情这么说,她的心,就像被活生生的撕裂一般疼。眼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ng的眼,迷糊住视线,冷情的手,就像雨点似的无情的掐、捏、打、在她身上。 混乱中徐倩狠狠抓了一把冷情,挣脱开她的掐捏,一溜烟的跑了。 跑进房间里狠狠把自己摔在床上,抱住被褥呜呜哭起来……想到从小就缺人疼,少人爱,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眼泪就像绝提的洪水哗哗流满一脸,呜咽哭泣一阵,抹一把眼泪忽然想起徐睿来,心里突兀滋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不安感来。 楼下的冷情气呼呼的撩开衣袖,看着手臂上血红色的抓痕,气得只差没有拿刀去把徐倩捅死出气了。想起卧室里有红药水,就预备去卧室,移动步伐,猛不丁的踩到什么东西。挪开脚一看,是一根手链,手链是用五颗星星串联起的,五颗星星五种颜色。由红、绿、蓝、粉、橙组成,此链代表五个心愿,还是徐倩妈妈留给她们唯一的念想。 看着链子,冷情心里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她弯腰伸手去拾手链,手指还没有触及到手链时,忽然从近旁碗柜伸出一双黑糊糊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吓得她毛发顿时竖起,口里大叫“啊!”整个人也像是被电击一般,节节后退,再看手背上,没有留下什么异常,只能感觉到一种很真实的抓挠感存在。 也就是能够感触到这种很真实的抓挠感,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她颤抖着刹白一张脸,意识还没有完全从几秒钟的极度惊悚过程之中反应过来。 再定睛看向刚才伸出黑手来的位置,只是看见手链在原地,没有什么黑手。冷情素来不信鬼神,她自己也是医学院毕业的,临床解破尸体时习惯了那种血腥和各种类型恐怖无比的五官。 也许刚才是自己太神经过敏了,加之在之前和那死丫头扭打一阵,心里原本就紧张。所以才会神经过敏,这样一想,她就把过错往徐倩身上推。 再次弯身拾起手链,并且鼓起勇气趴伏在地,视线投向伸出黑手下端木柜的下面,仔细看了一个遍。木柜下,除了ps管子,什么都没有。 纳闷的直起身,还没有站稳,身后突如其来的劲力,猛然把她推了一把。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谁从身后推的她,身子失衡,砰然碰撞在木柜侧面三角形墙角上。 当徐倩一头想起徐睿,匆忙跑下楼来,四处找徐睿没有找到。却在厨房里看见倒伏在地,血流满地的冷情。 看见血腥,徐倩浑身痉挛般颤抖,条件反射的后退。口里一叠声的说:“不是我干的,她不是我杀的。” 徐集回家,见客厅没有人,就信步上楼去看了一遍,没有人就下楼,口里喊道:“冷情……”没有人答应,然后走到厨房,也没有人。不过地面上一道很粗狂的血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见血痕,他的眼皮咯嘣弹跳机械,心里毛毛的瘆得慌。怀揣各种猜测和不安,沿着血痕,他一路看去,发现血痕到达靠最里边那座超大冰箱前就消失了。 手指握住冰箱的把手,心里万般恐慌。究竟不知道他没有在家的时候,冷情和徐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握住的把手,缓缓拉开冰箱,一坨用麻布口袋装的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麻布口袋上也是血迹斑斑,眼皮再次弹跳几下。心中的不安感陡增,墩身、预备解开麻绳……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已经扑鼻而来。 可想而知徐集在解开麻布口袋看见的是什么样子的情景,当然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冷情卷缩在麻布袋里,已经死亡。 她的额头有一个好大的血窟窿,血液就是从血窟窿里流尽的。 冷情不是徐倩杀死的,因为伤口是碰撞创伤。这是法医鉴定的结果,也是徐集没有想到的结果。 徐倩吓得卷缩在床上,把房间门锁死。任凭徐集怎么喊,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门。后来还是硬撞开,才进去的。 进入徐倩房间的徐集,看见她一脸苍白,面庞凸显惊恐无比的神色,嘴里不停的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是谁?”徐集质问道。 “冷情杀害虐待妹妹,杀害妈妈,她死有余辜。”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再次重复在徐倩脸上,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徐集,对身边的徐睿说道:“徐睿,你把冷情是怎么虐待你的,告诉爸爸。” 失去了冷情,徐集不能再失去徐倩。留下她有他的目的,“你疯了,徐睿早在一个月前就烧死了,你成天疯疯癫癫的,是不是想我送你进神经病院?” 徐倩乍一听徐集的话,懵了,她看着躲避在一旁,抽噎哭泣的徐睿大声说道:“徐睿,你告诉爸爸,你是怎么忍受冷情虐待的。”然后又对徐集说道:“你从来就没有管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受了多少苦,是妈妈杀死冷情的,不是我,也不是徐睿。” 徐集听到这儿,知道徐倩精神已经崩溃。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看见的环境给正常人是不一样的。她有属于她的世界,正常人永远无法懂她们的心思。 徐倩被送进神经病院,这一去就是好几年,直到成年之后才从神经病院转出来。后来徐集换了住家,环境什么的都变了,徐倩也就没有再犯神经病。 冉琴听到这儿,已经不能控制情绪,掩面流泪起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富家女的背后,还有一段如此心酸的故事。 第050章 潜伏的邪恶 冉琴伤感,小明也是憋红了一对眼眸,眼珠子没有释放出来眼泪水生生的被蜇得通红。就连一向以铁面无私出了名的钟奎,也为之动容,只是没有在表面流露出来而已。 徐倩更是止不住的流眼泪,她的手帕湿透了,冉琴又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抹眼泪。 钟奎最看不得女人流眼泪,说不出柔情蜜意的安慰话来,急得头大。 “别哭了……”一声粗暴的大吼,吓得哭泣的徐倩立马住声。 “……你怎么回事?……”冉琴惊讶钟奎为什么这样粗鲁对待徐倩,看他铁青一张脸,质问的话,硬住在喉不敢说出来。 钟奎血红一对眼珠子,骇人的盯着她们。肃然的神态说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们以为旅馆就平静了吗?别忘了,徐倩是旅馆第二个生还者。还有她妹妹也在这里,我们捉住的只是,她妹妹一缕怨念产生的幽魂。元神应该还在这里没有出现,我想问的是,徐倩进的卫生间和小明受到惊吓的卫生间,是同一个地方吗?还有就是徐倩你是否有把属于妹妹的贴身物品,携带在身上?如果是,你赶紧的拿出来我看看。” 徐倩泪痕犹在,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儿,钟奎不懂得欣赏美感。只是虎起脸,催促她拿出徐睿的贴身物品来。 一个方方正正,很精致的盒子里,装满各种姐妹俩喜爱的小玩意。一对星星手链吸引住钟奎的目光,他问道:“这对手链是你和徐睿的?” 徐倩点点头“是的,我们姐妹俩唯打小就戴在手上的。” “好,把这对手链留下。”钟奎看着冉琴,“你马上带着徐倩去医院,看看左小木的情况。” 在钟奎他们离开医院时,左小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出来。冉琴知道这些,她就不明白钟奎为什么要喊去看他。从对方眼眸看出疑惑,钟奎对徐倩和小明点点头,让他们在原地呆着别动。很随意的伸手拉住冉琴胳膊,往外走。 走到门外,把房门关上。习惯提高警觉性,视线左右看看,然后悄声对冉琴说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徐倩妹妹和妈妈的怨念太深,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进入这间神经病院里,触及到神经病院秘密的人,包括你我,还有左小木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猎杀的目标。” 吓!对方的话,着实把没有心理准备的冉琴吓了一跳。她顿四周阴风阵阵,一股莫名的冷感,嗖的从脚后跟蹿上身,浑身一哆嗦……脸色一变,声音打颤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钟奎手指捻动徐倩手链上的星星,如有所思道:“但愿星星手链上的爱意,能够感化徐倩妹妹和妈妈心中的怨念。”这是他言不由衷无奈的话,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没有发生小明错伤黑无常。没有发生徐倩妈妈含恨死亡在病房里,没有发生冷情虐待徐睿,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死亡事件。 看着这串五彩斑斓的星星手链,冉琴心里很是不安。 实话;如是按照钟奎所说,凡是接触神经病院秘密的人都要死,那么牵连就宽了。不光是他们要死,那些进入神经病院查找到关于倭寇留下毒气事件的人员,都有可能要死。细细算下来,就有十几口人。 “徐集的事,要不要告诉徐倩?”钟奎打断冉琴的沉思,凝目注视她道。 “怎么给她说?还有之前她被附体一事,又怎么说?”冉琴很为难道。 “呼!说!藏着掖着于事无补。还是告诉她,这些她都应该知道的。” 看着钟奎坚定的目光,冉琴点点头“我们去了医院然后呢?” “转道去文根家等我,我们要把徐倩交给徐国锋。徐静是徐倩同母异父的姐姐,我想她应该可以接受徐倩的。” “额,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她眼含柔情,却好似的触碰到一抹冰墙。热度骤然降低,莫奈的叹息一声,扭身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小明留下和师父一起,冉琴预备带着徐倩离开旅馆,去医院看左小木。 刚走到门口时,钟奎再次喊住冉琴。 后者面色一红,思维细腻猜测他喊住自己的企图是什么。 喊住冉琴在一边,钟奎黑脸也是很不自在,憋了许久,才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咳咳,那个事走了没?” “……什么?……” 扭捏许久,猛然抬头,目光却看向别处“你大姨妈……走了?” 冉琴惊讶,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好问,偏偏关心女人的那个事“你……想干嘛?”面颊滚烫,羞得手足无措。 小明,徐倩都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但是看两人暧昧的神态,想必也是在谈……后者面色一冷,收回注目的视线,看向别处,一只鸟儿站在碧绿色树枝头,叽叽喳喳叫嚷着的情景。 钟奎狠狠瞪了小明一眼,逼得他赶紧挪开视线,这才正式对冉琴说道:“别误会,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爽快点不行么?快点说啊!”冉琴郁闷得的,一个男人家家说话也学会吞吞吐吐,跟娘们似的。她很不喜欢钟奎有这种态度,不由得激将道。 钟奎粗眉毛一拧,好像是下了决心的样子,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递给冉琴面前道:“我要你大姨妈。” “啊!你……那么脏的东西,你要来干嘛?”冉琴羞得脸更红,心说;这厮是怎么就瞧出来她来大姨妈了?可是这话不怎么好出口问,还是别问了。 他也是在书籍上看到的,女人经血和黑狗血都可以扼制邪气。可是目前情况紧急,如果不在邪灵发飙收拾左小木之前,控制住局势,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要在最短时间找到黑狗血,那比登天还难,事出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用经血,在之前他不敢确定冉琴是否正在大姨妈,后来仔细观察她走路的姿势,跟平日里不同,加上她的嘴唇微微淡紫,就认定她一定是在大姨妈的推测。 “就是因为脏,才用来对付脏东西。” 冉琴犹疑不决,踌躇许久,才羞红一张脸。一把夺过钟奎手上的瓶子,车开身子,扭身回走,去找卫生间。 第051章 风中影子 看着冉琴去的背影,钟奎蓦然想起什么。紧跑几步追上,叮嘱她道:“直来直去,别去看镜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叮嘱,但是据目前的情况看,他说的话,还是必须得遵循的好。 钟奎没有告诉冉琴卫生间镜面凝聚了阴气,吸收大量的鬼魄,怕的是在告诉她之后,不敢再照镜子了。 她再次出来的时候,面色已经平和,只是在递给钟奎瓶子时,还是显得拘谨小心翼翼的。 冉琴他们离开旅馆十几分钟后,钟奎拿着装经血的瓶子进了卫生间。在之前的会议室里找到一只毛笔,用毛笔蘸经血,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大大,草书字体血红色的‘敕令’这是镇鬼符。 以此来镇压住镜面里的七个鬼魂,以免她们再度作怪,镇压的时间要等到黑白无常前来锁魂为此。 先不说钟奎在旅馆后面又会遇到什么事,镜头挪动来看看冉琴和徐倩去医院的情况。 左小木在地下室呆的时间最久,吸入的毒气侵入肺部,导致昏厥无法正常呼吸。幸亏的是他年轻,抵抗力也想比徐老板强势,才会躲过这一劫难。 心脏监控器,滴滴的响着,氧气冒腾气泡,趴伏在病床边的陪护已经熟睡。重症监护室外走廊,也是静悄悄的,好像是在午休!几乎看不见一个医护人员走动。 左小木做了一个梦。梦境很真实,以至于他误以为是在现实里。 一排排座椅,一个高高的讲台上坐着他的神。一面象征太阳神的旗帜飒飒在风中飘动,他充满崇敬的目光对旗帜,对那位至高无上的神,行注目礼。 在左小木的遐想里,他荣归故里,光荣完成任务,应该得到崇高荣誉奖章。应该有掌声,有鲜花,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在眼前才是。 可是此刻的他置身在,这庄严肃穆的欢迎仪式上,却隐隐感觉缺少了什么。又多了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存在,而在几秒钟之后,他悍然发现,这些不好的东西,原来是这种太过安静死气沉沉的氛围让他感觉气氛不对。 他的神,低垂头颅,秃废一般矮身坐在象征身份和地位的真皮椅垫上。 而那些坐在一排排观众席上的达官贵人,面色深沉,目视前方。就像一尊尊摆放的雕塑,没有人类生气一般。 一脸欢喜笑容霎时僵住在左小木面庞上,他不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一切,伸手抓住就近一位身穿名贵服饰的男人。问出的话还没有出口,手抓住的男人,只剩下一件衣服,整个身体都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里了。 吓!这无比诡异的一幕,吓得他汗毛一炸,浑身哆嗦……一个个挨个的抓起来看,口里下意识的喊道:“你们这是怎么?一个个都怎么回事?难道天要灭我神国?” 一具具人傀儡被他抓起扔下,最后他神经近乎崩溃的看向高高在上那位不可一世的神。希望神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神依旧佝搭着头颅,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左小木的心瞬间碎裂一般疼,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没头没脑滋生出脑海。浑身战栗,脚步忽自牀起,颠倒跄踉。一步一步面向神走去,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近神,却感觉到一种肉眼看不见腐臭气息,随着他靠近的距离而扑来。 脚登上阶梯,还有四个阶梯就可以触及到神的身躯。左小木颤抖着手,连大气都不敢出,慢悠悠的伸过去,一点点的伸过去……恐慌和混织,不敢设想将要看见什么样子的状况。他控制不住心砰砰狂跳,手指慢慢触碰到神…… 神!身子一歪,整个滚下高台来,眼珠子咯嘣一声从眼眶里爆开。吓得左小木连滚带爬退回到原地,恰好一只眼珠子就落在他的脚下……“啊哦……”一声嘶哑惝恍迷离的大叫从他喉咙迸发出来,吓醒了趴伏在病床边的陪护,也吓得他自己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汗湿…… 徐倩和冉琴有听见左小木发出的喊声,她们那个时候刚来到门口。进入医院几分钟是,她们还得换上一身无菌制服才能进入重症监护室,所以就错过了经历左小木在睡眠中经历噩梦细节的各种状态。 陪同一起的医生,在进入重症监护室时,急忙对苏醒过来的左小木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只是心律不齐,有点不稳定,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苏醒过来的他,眼眸忧郁迷惘,还沉溺在几秒钟之前的噩梦环境里。他很担忧梦境里的情景,会不会成为真实现状。 游动的视线和刚刚进来,身穿特制无菌制服的冉琴相遇。两双视线深入探究对方,左小木立马警觉起来,急忙运用反探寻意识去触及她。 左小木注视冉琴,暗自思忖;她高挑的个子,一身医护人员打扮,她眸光中似乎有熟悉的感触。 冉琴注视左小木,心说;看来此人果真不简单,在如此病况下,也能反守为攻。把心思封闭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能透析一点点心理想法。 徐倩一进来就感觉这里面好冷,冷让她不由自主的抱紧胳膊,簌簌抖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面呆。视线散乱的瞥看着,监护室那些鸣叫着的医疗器械,就在靠窗位置一抹风呼呼微动。一线隐约可见的影子一闪不见,面色一变,她惊愕的盯着一闪不见的影子方向发呆。 见徐倩面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冉琴急忙靠近她小声问道:“怎么啦?” 怯意的视线急忙收回,急促的语气道:“我看见风中的影子。” “在哪?”冉琴随着她刚才看的位置看去,除了微微颤动的百叶窗片儿,什么都没有嘛。 “不见了。”眼眸装满担忧,天色逐渐暗下来,刚才看见的影子是谁?会不会是钟奎所说的妈妈,她没有得逞,是不是去旅馆了? 左小木需要继续观察,冉琴不能擅自离开。她得在钟奎处理好旅馆事情后,才能带着徐倩去文根家。 坐在冷寂暗淡光束映照下的走廊板凳上,她给徐倩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徐倩在听到说是徐睿附体在身时,连连摇头不相信这是真的。在她心目里,妹妹就像天使,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可能要附体在她身上来作恶,当冉琴把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讲述一遍,她才沉默无声低下头。 第052章 鬼差在线 冉琴关注徐倩的承受力还算好,就顺带把徐集在旅馆出事的情况一并告诉她。 对于徐集的事情,徐倩神态淡定没有表现出大的举动来。 天色到底在她们隐忧的担心下降临,为了慎重起见,冉琴在夜幕来临时,就预先把徐倩送到文根家。尔后匆忙返回,去守护左小木。 她面上淡定,心里却焦灼异常。惦记着在旅馆里的师徒二人,预测他们将要面临什么样子的境况。 在旅馆里的钟奎用经血在镜面上画‘敕令’镇压鬼符,小明在一旁护法镇守结界。夜魔舞动鬼魅的触角,徐徐送来阴冷的风,飘荡在他们周遭。 一袭冷感扑来,冷得小明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尿颤。 钟奎转身,心知有异,却是不动声色。一把捉住小明的手,朗声道:“胸口挺起,凝聚正气入丹田,无畏惧邪恶,才不会被邪魅力量侵蚀。” “嗯,知道师父。”小明坚定的点点头道。 小明答应着,手却还是被握住在师父大手掌心里。随着他握住的姿势,师父手上的星星手链轻轻滑进他手腕上,接着另一只手也戴上相同的手链。 不明原委的小明,也不敢问师父这是什么用意。只是惊讶的瞥看了一眼,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的玩意,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一声很轻微的叹息,一股阴冷的风如期而至。钟奎猛然把小明拉住在身后,抽出腾龙剑,锐利眸光发挥最大效能。灵敏的听觉也开始工作,尽可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周围的一丝儿异动,然后辨清传来异动的位置,信息传递到大脑就可以采取相应的措施。 几秒钟之后,一切好像归复于平静,除了鬼祟的冷风不知疲倦的游来荡去,好像没有别的异常发生。按照钟奎的推算,邪灵即使在旅馆,她也不可能现在就出现。 徐倩的妈妈死亡在大白天中午11点至12点死亡,在古代素有午时三刻问斩犯人,其实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阳气最鼎盛。定在午时三刻问斩的目的就是要,所受刑的犯人在死亡后连鬼都没得做。 徐集所讲述给钟奎徐倩妈妈死亡的时间,不确定,只是在慌乱中说了一个大概。所以他没有办法推测邪灵在那一时刻产生形成的怨念,在古代一昼夜划分成为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为一百刻。 也就是说,徐倩妈妈死亡时间错过午时三刻,那就是大凶之兆。目前的情况下,要在邪灵现身之前,找到她的墓穴。 钟奎带着小明去采摘柳树叶,又去寻找一把剪刀,需要五帝钱。五帝钱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 传说中五帝钱可挡煞、避邪。把五帝钱放在门槛内,可挡尖角冲射、飞刃煞、枪煞、反弓煞、开口煞等。放在身上可以避邪,不被邪灵骚扰,或用利是封包装着,或用绳穿着挂在颈上,可增加自己的运气,颜色可用喜用色的颜色。大多数是用红色串联起的,在民间多有这样的做法。 他此刻需要的五帝钱,是用来在寻找到徐倩妈妈墓穴位置是放在棺木里的。 如果寻找到徐倩妈妈墓穴那么问题就好办了,但是徐集却没有透露一点点,关于徐倩妈妈墓穴的讯息。这就给钟奎盲目的寻找墓穴造成一定的难度,首先地点,就是一个问题。偌大一个旅馆四周,到哪去寻找墓穴? 就在钟奎焦头烂额时,周遭空气骤然下降,酷似隆冬来临那般。 气候出现异常,本就不是寻常事,钟奎更是知道别有蹊跷。他暗自一疑,尔后释然,心知会出现什么情况了。 就在这时,一对晃晃悠悠的鬼影出现。果然不出钟奎所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消失在会议室的黑白无常哥俩。 在看见他们俩时,小明吓得赶紧躲避在师父身后去。 钟奎堆满一脸的歉意,抱拳在手,“黑白大哥,咳咳,实在对不住,我教徒无方。对你们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黑白无常一副鬼样子,却是不凶恶,给他们师徒两始终保持距离。用鬼腹语丢给钟奎莫名其妙的几句话道:“相信有因就有果,你如果是把这一恶煞收服,就完成了三件。记住心诚则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道理,慢慢琢磨琢磨,我等还有事,就不能陪ng费时间了。”说完,俩鬼差嗖的不见,消失得干干净净的,给人的视角就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钟奎苦笑,心说:你们倒是说得轻松,为什么就不把我的能量还我?唉!他苦逼的摇摇头,对小明说道:“师父记忆什么的都不好了,你快琢磨琢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含义是什么意思。” 看见黑白鬼差消失,小明大着胆子从师父身后走出来,说道:“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知道还不说?”钟奎是何许人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黑白无常的暗示的意思。故意让小明想,也是在给他学习的机会。 黑白无常暗示邪灵就在旅馆里。 镜面封住的是七个怨妇。 徐倩妈妈的怨念邪灵体在什么地方? “就是说,你要找的东西就在旅馆里。”小明说完,看着黑漆漆的周围,犹如一座死城的旅馆,他不由得嘚嘚的打了一个冷战。“淡定。” 镜面是凝聚阴气的物品,曾经在地下室篷布下面发现一具与之徐倩相似的幽魂,还迷惑住钟奎的心神,抱住出来的,这具幽魂应该就是护士长,也就是徐倩的妈妈。 徐集说徐倩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动手术取出胎儿……然后就没有听到说出下文。 手术室?他灵光一闪,啪一声打在自己的脑门上。低声嘀咕道:“尼玛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手术室呢?” 思维在循序渐进中,钟奎捏紧五帝钱,定准方位卫生间下面那座已经被清场的手术室。一路走,警惕凝目注视周遭的变化。他努力继续回忆在之前和左小木还有徐集一起看见那位丽人的位置,脚机械的迈动前进,每走一步都密切注视环境变动。 尾随在师父身边的小明,转动在一对眼珠子,骨碌碌的四下寻看。他要学做师父这种顶天立地的男人,要做大事,就不能有所畏惧。 就在这时一袭异常感触来自身后,钟奎和小明同时转身看去。 第053章 怨念 钟奎怎么也没有想到扭身会看见小菊花和小虎牙。 小明更是不相信的揉揉眼睛看着他们俩,惊喜道:“是你们?” 小菊花抿嘴一笑,没有做声。 伶牙俐齿的小虎牙却快嘴说道:“香草姐测算出老大有困难,就责令我们前来相助。” “你香草姐进步很大,她怎么样?”钟奎眼中带笑道。 “香草姐可忙死了,前来找她的人多了去。要不是老大平日里教会她几招,镇压邪鬼的法子,可真真的没法应付了。”小菊花怕小虎牙讲不清楚,急忙上前一步对他说道。 “好,太好了,有你们来帮我,看来今晚事必成。” 究竟是小孩子来的,小明在看见有小虎牙和小菊花后,心中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很想在他们俩面前表现一番,故而做出一副很正儿八经的样子,摆起师兄的谱来。 卫生间就在前面,钟奎忽然想到镜面上有镇压鬼符,小菊花和小虎牙要是经过那里,必定要受伤。 “你们俩躲进我的布袋来。”说到布袋,蓦然想起徐睿在里面,生鬼、熟鬼在一起难免又要掐架。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他收住布袋口子,郁闷的看向小菊花两人。然后牵扯开随身的衣兜,对他们俩说道:“你们暂时钻进这里来,等我下去才把你们放出来。” 小菊花和小虎牙果然钻进钟奎的衣兜不敢动弹。 卫生间那一方豁开的洞口还在,只是给有关部门附上了封条。钟奎让小明在外面深吸一口气,然后跟随他在揭开封条时矮身钻进洞里。 下面阶梯依然存在,只是在经过有关部门的清理后,洒满了很多白色的粉末,貌似是石灰水或者是消毒粉!反正他们在下去之后,空气就变得稀薄气味也混淆不清,不知道是消毒粉的味道,还是石灰水的味道,更或者是以前遗留下的血腥气息。 “难闻!”钟奎关切的看着小明问道。 “不碍事。”小明皱着眉头,故作没事一般答复道。 “别死撑,难受就说出来。”地下室回应着钟奎的声音,很深幽的感觉氛围,悄悄包容住他们。 钟奎从衣兜里放出小菊花和小虎牙,吩咐道:“你们挨个嗅闻这几堵墙壁,主要以嗅闻气息为主。”然后让小明把手腕上的手链脱下来。 东南西北,四堵墙,小菊花和小虎牙各自嗅闻两堵墙。 钟奎则带着小明查看四周,地面上因为抛洒了那些粉末,粉末上留下许多脚印。置身在这充满鬼魅气息的地下手术室,是人都会感到一阵惊秫之感。 小明不能在俩鬼孩子面前掉链子,他得硬撑下去,要随时跟在师父身边学到真本事。要不然在完事后,回家拿什么资本在弟弟妹妹面前炫耀。 钟奎深邃的眸子,淡定的神态,暗自推测出原来手术室的布局。假设出,这里进进出出飞医护人员,在给徐倩妈妈动手术的情景。 手术床上历来都是躺卧的是活人,医护人员第一次面对着给一位死亡的孕妇接生。 手术刀轻轻很小心翼翼的划开,已经不能感感触到痛楚孕妇隆起的小腹。乌黑色的血液在,手术刀的刀刃下,慢慢侵透出来…… 婴儿顺利抱出来,虽然比一般正常生产的婴儿虚弱好几倍。但是凭她们顽强的求生意志,最终战胜濒临的险境,成功的活了下来。 医护人员在做完这一特殊的剖腹产手术后,他们会怎么处置已经死亡,没有亲人在旁边孕妇的尸体? 在之前钟奎就听徐倩讲述冷情的冷酷,冷情是孕妇的助理,她和她之间有什么值得记一辈子仇恨的瓜葛?按照常理,护士长的助理应该守候在手术台边,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一层微妙的关系,那就是妯娌联系。 徐集不会置身为嫂子的护士长不顾,要不然也不会让冷情照顾有孕的嫂子。 那么在孕妇手术之后,处理后面事宜的应该就是冷情无疑。 而她对她充满嫉妒和仇恨,那么……她会把开膛破肚的孕妇怎么处置?看着四面冰冷无情的墙壁,斑驳脱落的墙体,一种不好的推测冒出脑海。 钟奎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小菊花一直停留反复嗅闻的位置。 他拿起准备好的榔头,撬锄、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墙体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风化,在加上他的敲打。没有好一会儿,墙体就凿开一个窟窿。 在撬开的窟窿下端,意外的出现一樶发丝。人类的肌肤可以在岁月下,腐烂、化成一滩液体侵进地层,但是毛发却具有生命力一般,可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在看见毛发时,钟奎的心,隐隐灼痛。他知道即将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一幕,徐倩的妈妈,呈仰卧的姿势,被人为镶在墙体里。 最为恐怖的是,她的肚腹没有被缝合上,肚腹里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什么东西吃了。看情形应该是老鼠蟑螂什么吃的,她的眼眶空洞无眼仁……一股股刺鼻的腐烂气息充斥在每一立方米的空间里,令人窒息呕意阵阵。 小明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浑身嘚嘚的抖个不停,他再也不能淡定。吓得脸色都变了,这个女人死得太恐怖,比吊死的婶母还恐怖。 更糟糕的是,小菊花和小虎牙幽幽的哭泣起来。 钟奎来不及管他们三,他得尽快的把事情办妥才行,首选重要任务就是要把这对充满爱意的手链给女尸戴上手腕。希望这对有着她亲生女儿气息的手链,能够起到最好的效应,来化解掉她心中的怨气。 小明越是害怕,越是不敢看女尸,他后退着,后退着……不知不觉竟然退出了师父设置的结界范围……突然感觉来自身后阴寒的风,慢慢慢回头一看……吓懵了。 一抹暗影,僵直状态,就伫立在他身后一尺远处,黑是乱糟糟的是头发,惨白的是面孔,面孔有两个空洞无眼珠子的窟窿是眼眶,塌陷的鼻梁露出两个朝天洞洞是鼻子,垂直在侧的是手臂,豁开露出血红色腹腔的是肚腹。 小明忘记吞咽唾沫,来不及大喊,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意识,快要死了…… 钟奎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扭身看时,小菊花和小虎牙一边一个死死按住来势汹汹的邪灵。 情况万分紧急,如果去对付邪灵,就不能处理由本元神蜕变的邪灵体。等于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他只要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感化邪灵体,那么出现在视线里的邪灵就自然消失不见。 第054章 感化 不能分心,心里默念大悲咒以此来消散怨念,希望邪灵体能配合他顺顺利利的戴上那对手链在给她戴上手链之后,就可以用钢针缝合那豁开已经风干成了一张皮囊的腹腔。 只要爱意感化,缝合好她的腹腔,怨念减弱再进行超度感化。钟奎相信,哪怕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也给捂热了。 还有一件事他也明白,为什么黑白无常可以暗示他确切位置,却没有还给他能量。也就是因为尸体是有怨气,需要他自己的人性化力量,来感化这只充满怨念的邪灵体。 女尸的手腕形同枯树枝一般枯槁,细细密集的血管,像一条条蚂蝗黏住在枯木的胳膊上。手指触到干煸没有韧性且冷冰冰,没有肌肤的手腕,一阵恶心和麻酥酥的感觉让钟奎苦逼极了。 抬起女尸沉甸甸的黏糊糊,却没有半两肉的胳膊,看着鸡爪一根根腐烂变形的手指骨节。钟奎暗自发誓,从今以后,不再摸女人的手指了。 手链很大限度的被钟奎五指撑开,一点点的往里撸,他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很怕一不小心就把链子给拧断了。 身后传来小菊花和小虎牙的惊颤鬼声,他顾不了那么多,得集中精神做好眼前的事。此刻的钟奎活脱脱就像在走钢丝那般心态,既紧张,也恐惧,绷紧了的神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滑过指尖关节,再往里面撸一寸,经过手掌心就可以达到手腕…… 咔……手链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惊得他汗毛簌簌竖起。冷汗大滴大滴的从额头冒出来,连手掌心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星星手链是有菱角的,所以没有珠子手链和圆形手镯好套。一忽儿挂在骨节上,一会儿卡在手掌最宽的位置。 小虎牙和小菊花没有多余时间顾及,被邪灵掐了一下脖子昏厥在地的小明,他们极力牵制住邪灵。为了老大,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钟奎终于成功的套好一只手链,手链带着一抹纯洁的爱意,乏着一道浅显的光芒稳稳套在女尸的手腕上。 和小菊花搏斗的邪灵,在手链套上之时,微微一顿。一只手忽然失去力量,瞬秒之后,突然变得好像很狂躁的样子,另一只鬼爪招招狠毒发出凌冽的攻势,对小菊花和小虎牙扑来。 钟奎套好第一只,有了一定的经验,在套第二只时,心里平静了许多。尽管身后传来,三只鬼魅的打斗声,他都心若止水般,安然自若,很淡定的心态,一下子很顺利的给女尸套好第二只手链。 两只带着爱意的手链,套在女尸手腕上。邪灵鬼魅的身影,突然就像短路的电灯泡,忽闪忽闪起来。不但是邪灵忽闪忽闪起来,就连钟奎放置在阶梯上的电筒也忽闪忽闪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邪灵在感动中!她还没有完全泯灭的意识里,深切感受着来自手链上亲生骨肉的讯息和气息。 钟奎说时迟那时快,乘此机会赶紧的把女尸放平下来,拿出预备好的缝衣针。缝衣针是他必备物品之一,这根缝衣针可不是简单的缝衣针,而是黑白无常曾经打他一耳刮子之后。总是感觉面颊火辣辣的滚烫,就找来香草帮忙看看,结果发现一根透明精细酷似缝衣针的玩意,插进皮肤里,他当时还骂娘说黑白无常心黑,想要了他的命,居然弄一个木签子插进他的面上。 缝衣针很细,很小,小得真的就像一个木签子。别看它小、细,却是很好用。钟奎在缝衣针的配合下,三两下的功夫就把一具体无完肤,支离破碎的尸身给缝合好了。 小菊花和小虎牙在邪灵消失时,没有歇息一下,赶忙的扶起小明查看情况。 有小菊花和小虎牙照料小明。 钟奎就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超度程序。双手合十虔诚的,围绕着女尸走几圈,一边走一边念叨‘大悲咒。’夏老汉的遗留书籍里有‘大悲咒’‘大悲咒’是超度亡魂的经文之一,‘大悲咒’主要是用在“洒净”法事活动中。超度亡魂的经文。 女尸得到爱意感化,得到‘大悲咒’超度,空洞的眼眶里流淌出血线来。小菊花和小虎牙扶住醒过来的小明坐在阶梯上等候钟奎。 看着流出眼眶的血线,这是一种无声的感激。 在民间有一个传说,那就是尸体在看见自己的亲人时就会有所表示,要么是鼻子流血,要么是流淌眼泪。女尸没有眼珠子,所以只能流淌出血线来以此感谢他! 钟奎点点头,“好了,你不用感谢我,你好好的去!黑白使者会带你进地界,去服刑赎回你的过错,修得来世好好做人。” 女尸安静的躺卧在地,干煸没有肌肉的嘴唇,貌似在微笑…… 钟奎给冉琴打了一个电话,告知她这里一切顺利。 冉琴趴伏在走廊的板凳上几乎要睡着了,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搭在身上。条件反射的一下坐直身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毅拿着一件白大褂在准备给她披上。 “我给你安排一间病房,你进去休息一会?” 冉琴摇头,看看时间,十一点钟。心说;钟奎那边怎么样了啊!怎么还没有来电话?想神神到,电话忽然嘀铃铃的响起,拿起一看,乐了…… 抬眼瞥看一下,伫立在原地呆呆看着她的张毅,不好意思道:“我接个电话,要不去忙你的……” 张毅脸色很是不爽,他感觉这个电话,和那个黑脸粗莽汉子有关。虽然冉琴出口让他离开,可是他还是固执己见不想离开,干脆一屁股坐在她刚才躺卧的椅子上。 因为对方初次使用电话,加之信号不好,冉琴必须要走到通风口窗台边去接听。 钟奎在电话里告诉她一切顺利,她悬起的一颗心,真真实实的落进肚子里。心情也随之大好,一个人走在走廊里,还忍不住哼起歌曲来。不经意间瞥看到墙壁上标示的肃静字样,才赶紧的捂住嘴,吐吐舌头偷笑一下。 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数吸纳进另一个人的视线里。 张毅不明白那位黑脸丑八怪有什么好,为什么接了一个电话就高兴得这样? 第055章 鬼脸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思维很单一,空荡荡的走廊,冷森森的氛围。如是他们俩之中有一个拥有钟奎的能力,不难看到,就在他们俩的身边,远近、游走着一具具佝偻着的影子。这些都是医院里新近死亡病人的魂魄,在短时间内,这些游走的魂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他们身处在第三度空间里就像现实里的白昼,直到黑白无常前来锁魂时,才会明白自己已经不属于现实世界里的一份子。 张毅脸色不好看,疑问、愤怒、几多复杂中略带醋意。 “谁给你的电话?”尽可能的放缓语气,却还是在问出话时有些生硬。 “咯咯!你没事!谁给我电话,有那么重要么?”冉琴无视他的态度,很大度的挨着他坐下,故作不解的神态看着他“你今晚值夜班?”话毕,手指捏住手机,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 “早下班了,看见你在,就没有离开。”张毅很想很想把心里的爱慕之情表达出来,可是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你不会要一直在这里守护?”说着话扭身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看也是白看,因为有厚重的钢玻,阻碍了他逾越前进的视线。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随便问问。对了,你打算一晚上都呆这?还是要离开?” 旅馆大功告捷,左小木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冉琴按照钟奎的安排,要去文根家看徐倩。 “要离开。”她答复着就势起身,“你呢?要不咱一起走?” “嗯,走!我送你。”张毅也起身,恢复一如既往的神态道。 冉琴含笑道:“好啊!可以同走一截路的。”在起身时,感觉一股冷意袭来,不由得紧了紧胳膊肘。 “冷?”问出话来时,张毅已经把面上的衣服脱下来一件,预备给她披上。 “不要,没事的,走一会儿就热乎了。”冉琴拒绝。 拿住的衣服僵住在半空,“那好!”迟钝的收回视线,把衣服重新穿在身上,慢半步尾随在她身边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无话,各自在想心事。 张毅在想;自己无论是相貌,才华、都比那个黑脸粗莽汉子高出一筹。黑脸汉子根本没得比,他有什么资格追求冉琴! 冉琴心里惦记钟奎,不知道他们师徒两今晚怎么把这漫漫长夜熬过。 旅馆里,钟奎大病起来,都还没有复原,前前后后好一阵忙碌。加上运用心神凝聚之力感化邪灵,这这一番折腾下来着实累得够呛。 邪灵体,女尸的尸骸,还得等到天明找到一合适的地段埋葬,才能让逝者入土为安。封住在镜面里的幽魂暂时还不能放开,至少得等到黑白无常哥俩来了看情况说话。 在回到地面时,小虎牙和小菊花再次缩进钟奎的衣兜里。 小明心里一直存放着一个疑问:那就是师父明明准备好的五帝钱为什么没有用? 在走出地下室,回到地面时,钟奎看出小鬼头心里的疑问。 “你刚才的表现很不好,如果今晚没有小菊花他们,你就命丧在此了。”钟奎责怪的眼神,径直走进过廊头也不回的进了那间会议室。今晚他打算就在这里休息,同时感觉到黑白无常会来。 放出小菊花和小虎牙,两小家伙又是一阵调皮。 小明因为受到师父的责怪,情绪很不好,怏怏不乐的低垂头,一声不吭的进来,就伫立在一边不说话。 “还在生气?”钟奎坐下的身子很重,压榨得凳子一阵怪响。视线看向小明,“你在之前怎么对我说的?要是你继续这样,我就只有把你送回家去。” “师父……我错了,我看见她的眼眶,心里害怕所以就……” “我设置结界护体,就是想你还不习惯这种环境,担心你出什么意外。给你手链,是害怕邪灵出其不意的袭击你,只要她能够感触到手链的爱意,就不会生出杀机。有我在,你害怕什么?” “……师父,我错了……” “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发出五帝钱吗?” 小明微微一抬头,触及到师父倦意却不失威严的眼眸,逐又赶紧的低垂头,从喉咙挤出一句话道:“不知道。” “抬起头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这样畏首畏尾的?” 听到师父话里的怒意,小明立马纠正身姿,挺直脊梁骨目不斜视迎战师父的眸光。 “我不是要你的现在表现,是要你以后长此以往都是如此,要不然你那天把小命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小明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你肯定想问,刚才那么惊险时刻为什么我没有用五帝钱?” 小明点点头。 “就知道你这丫的有这一问,告诉你!”钟奎伸手挠挠头皮,倦意的眼眸半睁半闭“记得我在老家也用过五帝钱,那个时候还刚出道,不懂得五帝钱如何使用,后来慢慢琢磨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发出五帝钱时,其威力不亚于定位铜钱,刚才是有小菊花和小虎牙在现场,如果我发出五帝钱,势必会伤害他们俩。” 小明豁然大悟道:“哦!这样!”然后羞愧的神态,慌慌张张瞥看一眼在一旁的小虎牙他们俩,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手下意识的揉搓起衣角下摆,以此来分散瞬秒间的局促和尴尬。 钟奎教导小明,小菊花和小虎牙呆在一旁,不敢喧闹,不敢调皮。他们从没有看见过老大这么正儿八经的说事。 钟奎话音刚落,灯光忽然无预兆的忽闪忽闪起来。灯光莫名出现这一状况必定有猫腻,光影忽闪着在室内的师徒两身上,给人寒森森的暗淡感,同时一下子跌入很诡异的氛围中……同时室内温度骤降,大有那种哈气成冰的效应。 钟奎意识到某种东西可能要出现了,只是默不作声,支起脖子,警惕的闪动眸光查看着。 小明身子骨单薄,骤降的寒冷,冷得他嘚嘚的抖过不停。 小虎牙和小菊花,更是浑身一紧,顿感一股外在很压抑的感觉侵入。他们俩哜哜嘈嘈就像老鼠嗅闻到猫儿要来那般,惊慌失措,齐刷刷的闪到钟奎身边还没有来得及躲避起来,黑白无常就像从空气里突然变异出来,骇然现身在他们面前。 黑白无常鬼魅鬼眼出现,惊得小明浑身一颤,躲避不及,只得硬起三股筋抱紧胳膊倚靠在桌子边。却是不敢出声,双腿那是控制不住的抖动。 “怕什么,快喊黑白叔叔。”钟奎一脸认真的神态,勒令他道。 第056章 锁魂 小明清了清喉咙,结巴许久才憋出一句囫囵话来喊道:“叔叔好。” “嘻嘻~哈哈哈!”怪声怪气的鬼叫,算是应允!一副鬼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黑白无常近在咫尺,丝丝寒气袭来,无论如何小明是不敢多看一眼这哥俩的脸的。低声喊出口,一直不敢抬头的他在想,这对鬼脸,如是谁敢多看他们俩一眼,可能都要吓得半死。 白无常在给钟奎用鬼腹语交谈,交谈的话题可能是关于灵魂中转站!只看见后者面色神态变幻莫测。时而复杂,时而凝集,时而沉默,时而粗眉毛微拧。 黑无常存心要逗小明玩儿,他嘻嘻哈哈的来到小明面前,伸出冷森森的鬼爪,捻起他微翘的下巴。 “小子有意思,要不我们再玩一把?” 钟奎担心黑无常玩笑过火,忙停住和白无常的交谈看着黑无常道:“黑大哥,你没皮没脸,好意思给一个孩子认真?” 黑无常嘻嘻一笑,对白无常一阵挤眉溜眼,好像在暗示什么。 白无常会意,一丝阴笑一闪而逝,就连近距离的钟奎也没有察觉到。 小明看见了,但是在第一时间他的思维一下子失去自制力,明明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拼力抬去手臂想对师父指他们,使了好大的力,手臂还是一动也没有动…… 小明不知道思维失去自制力的后果就是,视线观察到以及第六感感官触角感触到的讯息。不能及时反馈到大脑,不能反馈到大脑,就不能做出相应的对策。比如声带也随之失去功能,不能喊出声音来,反应也间接变得迟钝近乎麻木状态。 他只能呆呆的看着白无常,伸出冷森森的鬼爪,一下子拍打在师父的后脖颈处。 遭到猝不及防拍打的钟奎,除了眼珠子还可以骨碌碌转动外。整个身子霎时跟木头一般完全不受控制,浑身血管好像在窜动着水银一般……麻木且带着一阵针刺般的痛感袭遍全身。 失去自制力的钟奎,双耳却能清晰听见黑白无常对他说的话。 “用一句你们世人说的话,丫的,取走你的火龙珠,赋予你超强的能量。你小子走运了,应该怎么感谢我们哥俩,你看着办!” 心领神会,钟奎明白他们俩的话。他们这不是在害自己,而是在归还属于他的能量,并且还加倍的赋予他更多能量。 至于是什么能量,他一时还不知道。目前的状况下,不能用语言表达感谢之意。他唯一能够表达的就是,使眨巴眼睛,努力展示出笑意来表示对黑白无常哥俩的敬意。 “灵魂中转站规模形成,这是你的功劳。不过在以后你面临的困难还要艰险,赋予你能量不是用来炫耀和滥用的,这个你明白就好。”黑无常附耳对钟奎说道。在送进这些鬼语时,丝丝冷沁感,侵入耳膜,几乎要把耳轮冻僵那般。 白无常怪笑着,瞥看了小明一眼,这那么小小的一瞥,一抹冷森森的感觉,瞬间包容住他的心神,极力抵御,抗拒、却也免不了心生畏惧。 钟奎浑身麻酥之感延伸蔓延着,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视线里的黑白无常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黑一白两个棋子般大小的点…… 黑白无常解了禁锢小明的蛊惑力,退后一步看着他说道:“你师父太累了,需要休息,余下的事务由你来交涉。” 耳畔传来钟奎呼呼大睡的酣声,看着师父睡得如此香甜。小明顿悟,敢情师父是被他们施法睡觉了。他有些不明觉厉,胆怯问道:“余下的什么事务?”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叽叽哇哇怪笑,笑得啊!只差没有背过气去。 “这就是小钟奎收的徒弟么?怎么就一白痴,什么都不懂!” “谁说我不懂了!”小明被对方一激,憋红了脸大声说道。说完,又急忙回看一眼师父,怕的是不小心把他给吵醒了。“你们说怎么做!”逐放低声音问黑白无常哥俩道。 “那好,跟我们走一趟。” 跟这锁魂鬼差走一趟!去哪?地府?小明紧了紧身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刚才为什么要逞能,怎么办?他瞥看师父,师父睡得正酣…… 看黑白无常怪模怪样的瞅着他看,小明心慌意乱起来。去还是不去?挣扎许久,师父之前的教诲,犹在耳畔。‘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一个男人,一定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利利索索,痛痛快快,千万不要扭扭捏捏,婆婆妈妈。’想到这儿,小明发狠的咬咬牙!昂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去就去。”他感觉自己在脱离什么,扭头看时,吓了一跳,他自己还卷缩在师父旁边,而走出来的他是另一个小明。 这就是魂魄出窍!小明愕然一呆…… 见这小家伙毫无畏惧的神态,黑无常和白无常一愣,尔后又是一阵捉摸不透阴阳怪气的大笑。就飘飘忽忽的飘忽出去,小明在离开会议室是,再次瞥看了一眼师父。心有些伤感的味道;师父,徒儿走了,你要多保重。 小明以为黑白无常既然是锁魂鬼差,凡是带走的都只能是去地府报道的鬼魂。没想到!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被鬼差提出魂魄给带走。想到这一走,就再也看不见师父了,在临出门时,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黑白无常在前,小明在后,一路飘飘忽忽的来到之前收服邪灵体的卫生间处。一阵哗哗金属锁链发出的响声,七个白影嗖的从镜面钻了出来,等小明定睛看时,白影已经被锁链套住。 这些白影均是长发,低垂头颅,长发遮盖住面庞。一副死气沉沉,佝偻着身子,温驯木然的状态。这分明就是女鬼,小明断然不敢久看。就在他愣神之际,锁链再次发出哗哗的响动,一抹暗影就像一缕烟雾,袅袅绕绕的从地下室升腾出来,然后以‘人’影的形态低垂头,被锁链姥姥套住。 暗影就是邪灵体,也就是钟奎之前感化的女尸,更是徐倩的母亲。 接着布袋里钻出徐睿的魂魄,也以同样的方式被锁链套住。尔后小明又目睹更多的幽魂,在锁魂鬼差的锁链下出现。当然除了那些被钟奎消灭,魂飞魄散的幽魂不会再次进入地府外,应该现形的都现形被黑白无常套住拿走。 小明仔细一看,好多、好多、一个个排列成队,每走一挪动一步,锁链就发出哗哗的响动。 这种诡异的响动他知道,在小明小时候就听老一辈说过。夜深人静的时候,锁链响,鬼差到,哪怕你是躲避到床底下也会把你的魂魄拿走。 旅馆里所有的鬼魂都锁住了,小明知道下一个应该轮到自己了。神情沮丧的他,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来时,一阵哗哗的锁链响动清晰传来。 第057章 虚惊一场 在深夜时分,四周一片死寂。在死寂的空间氛围中,聆听着这无比诡异不存在实体的锁链响声。各位害怕吗?小明不是害怕,而是绝望…… 一袭细细柔柔的声音传至耳膜,“师兄好好照顾老大,我们走了。”听声音貌似是小虎牙和小菊花的。 小明没有答复,任由冷风呼呼吹散他额头自然卷曲的发丝。伸出手时大脑一片空白,无暇顾及其他,不敢设想下一步要经历什么样子的恐惧场面。 可是手伸直停留在空空荡荡的空间里许久,没有感觉到冷冰冰锁链套上的触感,就连哗哗响动的锁链声音都在瞬间消失。 难道锁魂鬼差套魂魄是没有感觉的吗?收回手臂,慢慢睁开眼睛,身子一抖……头磕碰在桌子边沿,很真实的疼痛感,疼得他好一阵呲牙咧嘴。 疼痛让他醒悟,刚才所见均是梦境来的。 感觉下巴部位黏糊糊的伸手一抹,原来是哈喇子流了一嘴直至下巴处。小明黯然一笑,脸滚烫羞涩很慌张的抬头四处瞄看,见师父还在熟睡中,小虎牙和小菊花不见踪影,顿时想起梦境里的情景。 敢情小菊花和小虎牙已经被黑白无常捉走了吗?这可不得了!小明抹干净下巴处的哈喇子,翻身爬起就想喊起师父来说这件事。 小明的手还伸在半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喊师父。 钟奎鼻头抽动,一个喷嚏突然醒来。可能是室内温度低,加上身上没有盖御寒的物品。所以他在睡梦中冷醒过来,睡眼惺忪的他,瞥看到小明的神态。 见师父醒来,小明急忙缩回手,神态极其不自然呆愣住看着钟奎。 他捂住嘴,压制住想要打哈欠的,眯缝眼睛看着小明问道:“慌里慌张的,有什么事?” “师父小菊花和小虎牙被黑白叔叔捉走了。” “嗨嗨!别瞎说,小虎牙和小菊花这是去投胎,他们俩功德圆满,黑白无常哥俩带他们去投胎的。”说着话,一只手撑住在桌子边沿,“这里总算太平了,你也功不可没,帮我办好最后一道交接程序。我去看看那些房间里,有没有可用的物品,咱们不能就这么冷下去,会生病的。” 听到小虎牙和小菊花可以投胎做人,小明很是替他们高兴,急忙对师父说:“我跟你一起去。” 钟奎大手一挥道:“走。” 他知道小明心里还是顾忌,却是没有点破。 之前故意让黑白无常吓唬吓唬小明,也就是想破他的胆子。在经过交接幽魂程序之后,小明没有做出大的惊惧反应。那么他以后一定会成为钟奎的好帮手,退一句话说:一旦在经历交接幽魂程序,他吓住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他罗小明不适合做捉鬼先生,得尽快把他送回家去。 两师徒径直出了会议室的门,去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间卧房里。在进如房间时,钟奎忽然出口道:“让开让开,我来了。”说着就在房间木柜子里抱出两床酥软带着一股淡淡香味的被褥。 把被褥铺垫在长条形办公桌子上,钟奎一边整理,一边使劲的拍打被褥。其目的是要把躲避在被褥里的邪气拍打散,这是出门人必须要做的一道程序。 小明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在进屋时大吼,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拍打被褥。磨磨蹭蹭,迟疑许久他才吞吞吐吐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师父,我想问,你刚才在进入房间是,为什么要大喊几声?还有这被褥干干净净的,你怎么一个劲的拍打?” 见小明主动问话,钟奎黑亮的脸膛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然后停住手里的活儿,说道:“嗯!不懂就是要问,我以为你哑巴了。好!现在就告诉你出门必须要做的几件事。” “生水不可欺,就是不熟悉的潭水河边,不要去洗澡。疑食不可用,别胡乱吃饮食。进门就是客,礼再先,后谦让。进门得先打招呼,屋里或多或少很有可能住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喊出声时,它们自然是要避让的。” “哦!师父你好有能耐!” “滚丫的,不要捧你师父我的臭脚丫,懂了就赶紧睡觉。” 因为疲倦,躺在铺垫好的被褥上面,身上又搭上一床被褥。两师徒美美的大睡一觉。直到日上三竿,外面的鸟雀叽叽喳喳站在树枝头唱歌,他们俩才起来。 其实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其实钟奎还想继续睡觉。可惜的是,肚子不听话,大早就咕咕的得欢。 师徒两起来,匆忙整理衣物,完毕就步行到马路边预备搭车去市区填饱五脏庙。 一辆车静悄悄的滑动前来,稳稳的停住在钟奎身边。 小明很惊奇,这个是一辆蓝色面包车。他还没有坐过这种款型的车子呢!看向师父,一脸的冷漠,完全无视停靠在身边的车子。 他忍耐不住好奇心,探头看向驾驶室…… 钟奎一把抓住他玩后退,随即大声呵斥道:“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我面前出现。” 自始至终车子都没有打开车窗玻璃和车门,师父干嘛随便骂人?小明纳闷的稳住身子,看着车子缓缓的离开,视线送车子到好远好远才依依不舍的收回。 “师父?” “这是一辆鬼车,你也想坐?” 小明狂汗。 钟奎也郁闷,一大早看见鬼车,真他妈的晦气。要不是,黑白无常叮嘱他该管的就管,不该管的别管,他早就把这丫的鬼魂给绳之于法了。 一辆短途载客面包车驶来,师徒两这才搭车前往市区。在车上,钟奎也不忘记给冉琴拨打电话,告知他们将会去市区吃饭的安排。 师徒两在下车后,放眼看市区,总觉得少了什么。想了许久才明白,原来是电车没有了长长的辫子。 到达车站时时间是十一点十分,车站内,有好几家小食店。有卖包子的,酸辣粉的,还有卖烧菜的。 最后钟奎选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烧菜店,两人进去之后,店铺里座无虚席。拥挤不通,店铺小工穿梭在食客们中间,里里外外忙碌。 靠近门口那位就餐的客人生得是肥头大耳,面前饭桌上摆了几大碗烧菜,一瓶老白干已经喝德差不多了。 这位客人可能是喝酒醉了,他斜眼看向进来的这两个,土得掉渣的乡巴佬,心里就别扭。暗自想;爷今天想玩玩这俩土包子,想着就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他偷偷的伸出一只脚,故意横在师徒两要经过的桌子旁。 第058章 人肉炸弹(奖励亲们一个小故事 小食店得天独厚的环境,生意好得不得了。加之时间正值下客高峰期,下车的客人们一个个饥肠辘辘,都在寻找填饱肚子的地。 这家烧菜馆看似不错,就连钟奎也感觉挺好。所以他也就是想凑热闹,来品尝这烧菜的味道。 师徒两那里又知道,他们的出现引起某人的不乐意,并且已经悄悄设下陷阱等他们来碰套。 钟奎在前台点菜,扫视一眼店里,发现还有一张桌子没有人坐,就喊小明赶紧的进去占位置。 不习惯人多场所的小明,神情紧张,东张西望,一下子就被横空伸出来的腿杆给绊倒。 ‘砰然’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小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醉汉揪住衣领,喷着满嘴的酒气骂骂咧咧道:“那里跑出来的土豆,尼玛把爷的脚踩好疼。” 醉汉的大喝吓得小明浑身一抖,挺郁闷的。刚才明明是自己摔跤,他特么的还骂人。不由得火冒三丈,气冲斗牛,“是你绊倒的我,你怎么骂人?” “爷的腿有那么长,你个王八羔子今天不给爷认错,休息离开。要不把爷这顿饭钱给包了,爷一高兴就放你过去。”醉汉红脸张飞,连脖子都红得活脱脱就像火鸡脸。身子歪歪斜斜,带着醉意,借酒发疯道。 他们俩的吵闹霎时吸引了店里的食客们,人们的目光都投向醉汉和小明。 在前柜台入口处点菜的钟奎听见了吵闹声,急忙走了过来。 仔细询问之后,他断定小明的摔跤,铁定是这丫的酒醉汉子使坏。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看不起乡下人,其做法和心态相当恶劣。 他在仔细查看此人的面容,不由得暗自一惊。忙对醉汉说道:“大哥,你快别给小孩子一般见识,赶紧的去医院!” “我艹你奶奶的熊,你敢诅咒爷?”醉汉说着自持身材高大肥厚,扬起肉拳就想给面前这位黑脸汉子砸来。 钟奎伸手顶住他的拳头,粗眉毛一拧,大眼一瞪道:“善意提醒你,你不信,再耽搁过半小时你就性命不保。现在去医院,说不定还有希望。” 店里的食客们,乍一听这位看似不怎么样的黑脸汉子,说出如此奇怪的话。一个个没有了吃饭的兴致,纷纷拥挤上前来观看。 钟奎见状,暗叫不好,急忙扒拉小明暗示他快出店去。小明在师父的呵护下,往后面撤退。 醉汉见踩人的孩子要走,就耍横伸出大手一把揪住他不放。 围观的人们,有起哄的,有看热闹的,也有想趁此机会揩油的。揩油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有一手绝招,可以把别人的钱偷偷挪地,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醉汉把小明抓住在手,不依不饶,身子摇摇晃晃,一副醉翁的模样。 起哄的人们,也不属于搞怪的人,其实也就是想把事态搞大,搞得沸沸腾腾才热闹。 “叫这孩子叫他一声爷好了。” “黑脸,你刚才说他最多不过只能活半小时,可有根据?” “我说酒醉汉,你的命休矣,赶紧拜这位黑脸大汉。说不定他已经给你施法,下了诅咒。” 现场气氛一度高涨,叽叽喳喳喧闹不休。苦了烧菜店老板,急坏了那些辛苦了大半天在店里打工的服务员。 老板说;今天的饭钱如果少一分没有收回,都得要他们滚蛋或者扣除工资。 实话,现在的闹剧还在之中,谁能够阻止?除非来一警察才能维持次序,否则事情还得继续闹腾下去。 醉汉原本就想闹事,加上这些凑热闹的人群起哄,他更是有恃无恐的大闹特闹,只差没有把烧菜馆里的屋顶掀翻了。 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钟奎心里急啊! 他暗地里凝聚一口气在胸口,然后徐徐吐出,突兀大吼一声道:“店里所有的人如不尽快撤离,你们也会遭殃。” 钟奎的吼声一出,现场顿时肃静下来。可也只肃静了几秒钟,尔后就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大笑。 笑的人们还指指点点,讥笑他危言耸听。也有声戏谑道:“尼玛果真是狂人来到大都市,你告诉我们待会要遭什么?难不成是地球要爆炸么?或者是外星人入侵地球?” 戏谑的人话毕,又引起一阵放肆的大笑。 在人们发出肆意的大笑时,有人发现那位醉汉脸色变得很难。他不是不高兴变得难看,而是整个脸孔,由红变成紫乌,甚至于连嘴唇都在抖动,就是骂不出一句话来。 人们开始骚动起来,目光尽数倾注在醉汉身上。 小明也在这一时刻,轻轻巧巧的从醉汉揪住的手里脱身。钟奎立马拉住他就往外面走,拥挤在醉汉面前的人们,见此情景,也急忙散开。 烧菜馆老板不动声色,走到外面拦住预备离开烧菜馆的钟奎。要求他对刚才的事情,做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钟奎认真的说道:“你赶紧喊120!他没救了。” “怎么可能?人家身强力壮的。” “此人身形恍惚,脚步虚浮,印堂煞气,恐怕三个时辰就要死。” 老板半信半疑,却还是真的拿出手机拨打120来。 就在老板和钟奎在外面交涉时,那位醉汉突然一个仰八叉,就像他故意绊倒小明那般,摔了一个狗吃屎。 人们慌乱了,都赶紧的付钱离开店里,去到外面拦住要想离开烧菜馆的师徒两。他们都怀疑是黑脸汉子钟奎施了什么妖术,祸害了那位醉汉,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惹事的起因自然就强加在他们师徒两身上。 钟奎想;尼玛,一大早看见鬼车。果然是不祥之兆,竟然遇到这么一桩倒霉事。 醉汉很快就被120拉走,钟奎和小明则被那些豪气万丈的人们,暂时扣押在烧菜馆。 扣押归扣押,却不能委屈了五脏庙。他钟奎完全不把这回事当一回事,掏出钱来,点了一份红烧牛筋,一份土豆烧肥肠,不管三七二十一美滋滋的吃起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烧菜馆老板随时关注被120拉走的那位醉汉情况。跟随去医院的工人告诉他已经把醉汉送进手术室了,好像要开刀什么的。 就在烧菜馆老板把电话放下时,时间刚好是钟奎预计的半小时,工人的电话来了…… 烧菜馆老板接听电话时神态挺吓人。 醉汉忽然昏厥,120拉走,送进手术室,医师预备手术……医护人员为躺卧在手术床上的病人注射麻醉,医师举起手术刀预备开始…… ‘砰’一声巨响,医师被突如其来的满脸腥臭惊愕。他间接浑身受伤,导致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躺卧在病床上醉汉的肉身。 醉汉整个人爆炸了,你信不信有没有人肉炸弹? 后来经过医院的会诊,结果很快出来。醉汉在发病之前,暴饮暴食,摄入大量的食物,喝酒。食物和酒精在胃囊里发酵,产生沼气。 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有氧气,有预防病人感冒搁置在手术病床边的烘烤炉。爆炸是肯定的,跟钟奎半毛钱关系没有,只是巧合遇见他从对方面色中断定醉汉要出事而冒出这一逻辑性推测。 第001章 相聚就是情 神经病院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徐倩和徐静相认的细节。 钟奎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冉琴去办,因为她可以利用职业之便来说明一切。 陈志庆的妻子徐静,在见到同母异父的妹妹之后,自然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同样有复杂心态的还有其父徐国锋,妻子的背叛,已经让他心碎,而如今看见妻子和大哥所生的女儿,他悍然无语。在得知妻子在一次意外死亡后,更是心痛如绞。 徐倩的样貌就像妈妈。 徐静的容貌像父亲。 徐国锋看见徐倩,就像看见妻子那般。虽然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但是作为,有着非凡人生,饱经风霜,久经岁月洗礼和验证的他,把不愉快和伤痛都抛之脑后,展以和蔼的微笑,大度的气节,欣然接纳了徐倩成为自己的女儿。 冉琴办好这件事后,又顺带询问了一下关于志庆他们的情况。 徐静说志庆前不久来消息,因为准备工作没有做好,时机不成熟。他们挺进无人荒岛的计划延后,改道去了临近的山脉勘测。 有了陈志庆和刘文根的消息,徐倩的事情也办得很顺利。冉琴的心情大好,张毅再次邀请她去公园时,也没有拒绝,就爽快的答应了。 这是张毅追求冉琴的第一次约会。 张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还特意的去找本家大哥,借来一套崭新的西装穿上。 那个年代,不但时兴借衣服穿。还借家具,家电什么的,为了的是装门面,给前来相亲的姑娘看。 年代的不同,给现在没法比。在那个年代,只要填饱肚子,身上穿暖和,比什么都重要。至ng漫,时髦、这些在新时代里挺时兴的玩意还没有开始流行。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新一位伟人上任。 这位伟人说;只有小家富裕了,大家才能富裕。要想大小家都富裕,那么就得创新,改革、丢弃老观念,老传统,走新的路线。多搞副业,支持商业,以农村向城市转移的目标来实行应对方案。 冬去春来,大地回春,世间万物都呈现一派欣欣向荣,勃勃生机的氛围。 钟奎回家。 香草正忙得不亦乐乎。 大妹去菜市买菜还没有回来。 店铺外,好几名等待着铜钱测祸福的婆姨们。有老有少,中年妇女居多,她们都是因为夜晚做恶梦,前来找香草寻一个心理安慰的。 只有角落处正襟危坐,坐在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汉。 香草告诉钟奎;这位老汉已经前前后后来了数次,每一次来就是看捉鬼先生回来没有。每一次都是郁郁寡欢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的张望。 看着老汉,脑海里就浮现夏老汉的身影。 “老人家,你有什么难事?”钟奎让小明把背包放进铺面里,顾不得休息立马就询问起老汉来。 老人憔悴的面庞,失神的眼珠子深陷在眼眶里,沟壑纵横的皱纹,隐藏着岁月留下的苦寒沧桑。 “你真的是捉鬼先生?” “是的,我就是。” “帮帮我。” “嗯,请讲。” 老人张张嘴,话还没有出口,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他给钟奎讲了一件非常离奇的故事。 老人名章字明轩,有一个女儿章邯。 章邯在几岁时因为家境困难,得了小儿麻痹症,腿脚一瘸一拐的走路很不方便。 因为身体的残缺,不能给同伴玩耍。即使偶尔出去一下,也得倚靠木架子拐杖帮忙,才能勉强出去晒晒太阳什么的。 身体残缺给章邯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她很自卑,也沮丧、秃废的心态随时都存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那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像正常人一眼站起来,可以像同伴一样,得到应该得到的一切。 这个梦想没有实现,却让她陷入自闭状态。最终在家里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自杀死亡。 死亡后的女儿,无数次出现在父亲的梦境中。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那她是以什么样子出现的?”钟奎问道。 “不记得,梦境里很模糊。”老人干咳一声,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最近我身子骨也不好,老咳嗽,女儿一直在我梦里出现。醒来心里就难受,不踏实。” “老人家,你要好好保重身体,逝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存不是?”钟奎安慰着,在听完老人讲述的故事,他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想的是;老人这是因为失去女儿心里悲伤,导致心理压力超负荷,得了忧郁症,所以就会夜夜噩梦。 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岁月不饶人。老人身子骨可不是经得起折腾的,如此长期下去,没事都要变成有事。 为了给老人一个心理安慰,钟奎特意的用五帝钱给老人穿上红色丝线,让他戴在脖子上。并且保证他夜夜好睡不会在失眠。 老人在听捉鬼先生说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自己思念过度造成影响自身生理循环所致,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进肚子里。 老人前脚走,钟奎就忙活着帮助香草招呼那些婆姨们。 一个解梦。 一个问询。 不屑一盏茶的功夫,拥挤在店铺门口的人就散开去。 店铺安静下来,一段时日没有看见对方。香草喜不自胜嘘寒问暖,又看向小明“嗨!这家伙,又长高了。” 大妹提着菜篮子出现在门口,看见小明先惊喜的喊一声:“哥。” 小明嗨嗨一笑道:“你没有喊师父。” 大妹羞涩低头,瓮声瓮气的喊道:“师父。”等不及钟奎答复,看向香草“我去煮饭。” 香草赞许道;“去!” 一阵寒暄,一阵热乎的关切之后。各自忙活,香草去厨房协助大妹煮饭。小明把师父和他换下的脏衣服泡进木盆里,钟奎随意的查看柜台里面存货。 柜台上摆放着一尊,酷似柳树枝的手工制作小盆景。 柳树枝的独特,栩栩如生吸引住钟奎的眼球。忍不住端起来仔细看,这盆景的制作方法果然别出心裁,很有创意。 第002章 柳树枝 它的柳枝是用几根细细很像头发丝捻在一起,柳叶则是一樶细丝粘在一片儿。粘得细密的柳叶上,还能很清楚的看见,柳叶片的脉线。下面的柳树杆,则是用很多很多细丝捆绑在一起。 钟奎看得入神,他试着用手去触摸柳枝,感觉软软的,很像摸着年轻女孩的头发。心里微微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手指继续延伸摸向柳叶,一片柳叶微微颤动。倏然一点点蚂蚁夹疼的痛感袭来,他定睛细看指尖处冒出一颗血珠。 钟奎手一松,盆景滚落在地。 一时不知道手指怎么就给扎了,他没有来得及去拾起盆景。揉着自己的手,然后才想起去捡掉在地上的盆景。 “哥,遭扎了?” “你这上面有什么东西?”看着香草拾起来的盆景,钟奎又看向冒出血珠的手指。 “你摸了柳树叶?” “是啊?柳树叶也扎人?” 香草咯咯大笑,“才不是柳树叶扎你,是柳树叶上面的针扎到你。” “针?” “你看,这里……” 果然在香草的拨弄下,细密的细丝里隐藏着一根,肉眼无法看出破绽的针。 “这小小的工艺品做得喊蛮精致,手工也精细。” “那是,哥你知道这一盆景值多少钱吗?” “多少?” “300块。” “那么多?一个铁饭碗工人三月的工资?” “嗯!”香草认真的点点头道。 “你那里来的钱?买这玩意?” “不是我买的,是一个找我算卦的阿姨送我的。” 钟奎粗眉毛一拧,再次从香草手里接过盆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过遍。“你觉得这盆景里面的细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觉得啊!不就是一种很柔软的化纤细丝罢了。” “可我摸到的感觉怎么像是人的头发丝?” 说着话,视线落在香草乏着光泽的头发上。在说出心里的质疑后,钟奎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心暗自想道:要真实的是人头发丝制作的盆景,那么它的原材料也来得太不正常了。 钟奎把盆景放置在柜台上,托腮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盆景。清晰的记得摸触柳枝的质感,质感细腻真实,完全就像是人的发丝无疑。 香草见对方一副专注的神态,不由得乐了。她就知道钟奎哥粗中有细,对这些精细的玩意一定会喜欢的。柳树是他们俩儿时难以忘却的记忆,时过境迁的岁月里,在没有褪色的记忆里,始终有对柳树之作的情怀。 “哥,你想什么呢?别把好事当做坏事来想。”香草怎么可能会信这是头发丝制作的盆景,她认为是钟奎平日里接触诡异东西,接触多了,才会看什么东西都带着诡异感。 “没有,只是刚才手接触到那种软软细腻的感觉,才想到这一层上去的。”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看着香草。心里的疑问顽固存放在脑海,口里佯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甚。 小明要回家去,顺道把大妹送回去,帮助家里春耕。开春之后,家里的农活开始多了,要除草,要翻土,要播种。而且又一个弟弟要上学了,他还得留置在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钟奎果然是粗中有细,他在回县城时买了一些在县城和农村看不见的稀罕食品,让小明带回家孝敬母亲。 小明和大妹离开县城后,黄昏转眼来临。 香草照例是要回那栋四合院里,钟奎驻守铺面。 一路的奔波劳累,风尘仆仆,想想眼下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得养精蓄锐,明天就去查访盆景制作作坊。当时钟敲响时,指针刚好指向九点正。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在想手指触及到柳树枝的感觉。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闭眼,给周公会晤时。一阵嘤嘤哭泣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飘进了他的耳膜。 下意识的翻身坐起,下床,好像一切都在预兆中似的。没有亮灯,他也可以看清楚屋里的状况,嘤嘤哭泣的声音好像来自柜台处。 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是谁在柜台门口哭泣。 柜台边一缕暗黑影子在嘤嘤哭泣,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让人意志消沉。 “你胆子大,竟然跑到我这里来闹事?”钟奎大喝一声,吓得哭泣的鬼影瞬间隐身。 鬼影消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缕没有消散的鬼气。 噏动鼻翼,使劲嗅闻鬼气来源处。目光聚集在盆景上,柳树叶片在颤抖着,好像害怕什么似的。 是冷风拂动叶片儿颤抖,钟奎在大白天就嗅闻过盆景,没有发现有诡异的气息存在。这半夜三更出现在店铺里的鬼影影,一定是有难处需要帮忙,要不然也不会冒冒失失闯进来哭泣。 凝神聆听片刻,他突然对着门外喊道:“进来!有什么冤屈告诉我,我会秉公办理。” 话音刚落,眼前一闪,刚才那哭泣的鬼影倏然出现在面前。 鬼影低垂头,好像很惧怕钟奎的样子。 “有什么冤屈就讲出来,别怕。” “我想求你救我女儿。” “你女儿?” 鬼影点点头,始终不敢把头抬起来面对钟奎。 后者视线落在鬼影身上,鬼影呆立僵直的样子,渗人得紧。目测感觉一股冷意没飘来。他随意的拉了拉衣襟,“你女儿在那?” “医院。” “县医院?” “是!” “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鬼影迟疑片刻,欲言又止,“都是我祸害她的,求你帮帮她。”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梁玉枝。” “因为什么事求我帮忙?” “………我罪孽深重,拖累她了……” 看来鬼影是刻意隐瞒什么,可又想喊自己去帮她,钟奎沉思几秒,抬头模棱两可答复道:“好,我答应你,你应该离开这里放心去地府报道了。” 鬼影稍稍抬头,好像在看柜台,然后款款扭动一下身子,冷森森说道:“谢谢你,我这就走。” 天边还是鱼肚白的时候,大街上就有贩子吆喝买卖。有卖醪糟汤圆的,有卖茶叶蛋的,被喊声惊醒的钟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他还记得昨晚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醒来是还依稀记得梦境里有一个女鬼来着。 第003章 梁玉枝 梁玉枝!钟奎没头没脑的叨念着这个名字足足半小时。 一旁忙碌剪纸的香草,有意无意的瞥看了他好几眼。想问他口里念叨的是谁,却要顾手上的活儿。 香草心灵手巧,剪窗花什么的,无师自通。比那些爱说大话的婆姨们剪得还细致还生动,附近街坊有一位大龄剩男要结婚,就委托她剪窗花,剪几对大红喜字,还有鸳鸯戏水那些能够洋溢喜气的窗花。 钟奎视线落在柜台处,失神盯着看了许久…… “我去医院一趟。” “去医院?干什么?”香草停住手里的剪纸问道。 “去找一个人。” “梁玉枝?” “你认识?” 香草摇摇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蹙眉抬头,探究的目光对视他“你怎么想起找这么一个人的?” 钟奎的视线在看那些过往行人,一大早街道上过往行人不是很多,但是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他知道这些一早出现的都是街坊邻居,手里提着挂面和礼物是要去隔壁喝喜酒的。 他蹬的还是那辆破破烂烂,发出吱嘎吱嘎怪声的自行车。沿途少不了要招呼些熟人,在县城这巴掌大的区域,他钟奎的名声也算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人们尊敬他,有孩子崇拜他,也有曾经让他十分难堪,一度奚落嘲笑他的,现在都对他表示友好主动招呼“捉鬼先生好!” “好!好!”自行车叮叮当当响彻一路,车轮子哒哒哒的滚动着向县医院驶去。二月份的天空,雾蒙蒙,没有任何色调,连风也变得懒惰起来,要等到菜花盛开的季节才会席卷回旋而来。 三月的风是放风筝的季节,大人孩子们,会一手拉着风筝线,一手举起自制的木叉线胶,满眼期待的遥望纸糊的风筝。 县医院最近在搞维修,门口有些凌乱,砖头瓦块遍地都是。有一个挑黑色塑料桶儿的小工,身穿军绿色上衣,下穿蓝色军用大腰裤,一边随手抹鼻涕,一边脸上带笑让出唯一一条很狭窄,没有被水泥浆溅湿的地面,让推车的钟奎进到里面去。 县医院在扩建是因为最近政策变革,有很多商业人士看好这里的自然美景,预备来这里投资建农家乐。有了这些商业人士的投入,肯定就会吸引更多的人群来这里游玩,那么医疗配备设施是首要必备的。 同时也有可能带动附近的农民发家致富,只要农民发家致富了,他们的素质也会逐渐提高。 县医院不宽,进去一眼望到底。医院的坝子右边是门诊室,左边是寄放车辆处。放眼看正面是一个小过廊。过廊右边是挂号台,左边是付款带咨询处。正对方位的前面就是取药处和划价处,里面有两三个穿白大褂的男女在忙碌。 钟奎趴伏在咨询处台面上身子前倾,努力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对里面那位气质颇佳,戴一黑色镜框的美女医生问道:“请问你们这里住着一位叫梁玉枝的病人吗?” 美女医生冲他莞尔一笑,露出一口用钢丝矫正的牙床,说道:“对不起,你去询问一下住院部。” 收回身子,视线迷惘的看向左边延伸暗淡的过道,自语道:“住院部?” “对,你往左边走,看见一楼梯直接上二楼就是住院部。”美女医生还真的挺好,直起身子对他指划道。 “谢谢。”也不知道对方听到没有,说出这个谢谢之后,钟奎已经走了过去。 看着阶梯,他很不自在,总是要联想到神经病院发生的那件事上面去。不过县医院的阶梯,是用水磨石磨出来的,干净且好看,踩在上面还可以看见自己留下的脚印。 医院总是给人一种,很不好的联想。这里不是死人,就是活人,跟这两者没有关系的就是,那些身穿白大褂,风度翩翩,背负着期待渴望,身上笼罩着神圣光环的医护人员。 雪白的墙体被一道翠绿色隔断开,上面是白色,下面是绿色。看见绿色,就想起树丫,钟奎还记得门岭村的孩子们。菜花开的季节,就去蜂拥去山上,骑跨在树枝上掏鸟蛋,扳树丫做弹弓…… 面前就是医生办公室,钟奎正预推门而入时,赶紧停住。嘴角一撇,暗自苦笑一下,举起手来……办公室的门却突然开了。同时从里面走出一位皮肤白静,身材瘦小的姑娘,姑娘是低着头,好像刚刚哭泣过似的。在经过他身边时,隐隐听见有抽噎声。 姑娘出来,他进去,两个人就在门里,门外相遇,差点碰撞在一起。门里的人微微一怔,门外的人,也是呆了呆,双方默契的错开身子各自走了过去。 问出梁玉枝是不是在这里住院,办公室里面的医生都摇头说不认识。 却说出刚才是有一个叫梁玉枝的,但她不是病人,是病人家属。 钟奎这一打听糊涂了,是自己搞错还是把现实和梦境混淆了?接着他提出要看看这位病人和病人的家属。病人住在危重病员区域,病人家属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位姑娘。 张口提出来的要求很简单,但是要经过医护人员这一关好像挺麻烦的。对方要求看他证件,是出于什么理由来查探病人情况,或者是病人的亲属? 钟奎说自己不是病人的亲属,也不是什么调查人员,而只是因为一个梦境来看看。 实话;这破医院谁闲得没事愿意来?医院里有很多隐晦肉眼看不见的诡异气息存在。当然钟奎是特殊了些,在进入医院时,他就感触到这里的异常。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而医护人员拒绝他查探病人时,他很生气却也无奈,还得想其他办法来试试。 从医院出来,下意识的回望一眼,在三楼危重病员区域一扇窗户下,好像一闪而过一抹暗影。是病人?还是谁?无论是什么问题,现在好像都急不来,还得尽快回家找香草帮忙。 钟奎前脚走,后脚医生们就聊开了。 病人的主治医师说道:“刚才那姑娘求我们给她母亲做手术,可是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适时宜动大型手术,我的建议还是保守些治疗,你们看……”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我觉得你的临床经验还是可信的,这是你的病人,你决定就好。” 就在这时,病房门吱呀一声开启。 办公室里数名医生的视线都齐刷刷投向门口,他们满以为是刚才那位莽撞钻进来的黑脸汉子。没想到却是那位,长期卧床不起,现在突兀出现在眼前的病人。 病人佝偻着腰,看不见面部表情。低垂手臂,一声不吭,很慢很机械的动作,对着所有的医生鞠躬…… 这是什么意思?医生面面相觑,看着病人的举动,觉得很诡异也很奇怪。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奇怪在那里,反正就是觉得那里不对劲! 医生相互凝视,相望,都没有出声。巧的是,一袭莫名的冷风,呼呼从门口吹来,他们再次定睛看向门口时,病人已经不见。 第004章 感谢致敬 不是说病人的做法让人感觉奇怪,问题是这位病人都知道是卧病在床,女儿梁玉枝很少来看她。宁愿出钱请看护,也不愿意来守候她的妈妈。 病人刚才的表现,分明是来感谢这些医治她的医生。可是她怎么一下子就起来,还走一大截过道来医生办公室鞠躬的? 主治医师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索性起身要去病房查看。 医生来到16号病房,出病房门上的半玻璃处探头看向里面。发现病人仰卧,面部好像没有什么表情。在陪同护士推开病房门后,他们走了进去。 几个人走进去,再怎么着也有响动!病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医生问“陪护呢?” 护士答:“今天她女儿来了,说给陪护休假一天,陪护可能回去了。” 说着话的时候,医生已经走到病床前,并且伸出五指轻轻摁住病人手腕脉搏。瞬秒间,医生的手就像触电一般缩回,脸色倏然一变,吃惊道:“……她死了……” 就在这时,钟奎和香草赶来医院,还是去了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好几名医生,都在议论着什么。当香草敲门是,从里面传来颤抖的答复“……请进……” 香草和钟奎进去,几名医生见又是刚才那位黑脸大汉。立马阴沉着脸,严厉的口吻呵斥道:“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闹着玩儿的地,我们正在开会呢!” 医生会诊?时间不对!钟奎不知道,香草还不知道么? “我们是有急事来的,梁玉枝的妈妈是我姨表亲,多亏他告诉我说姨妈生病了,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听香草这么一说,几名医生相互凝视一眼,其中那位主治医师急忙说道:“你怎么不早点来,她……她已经走了,就在几分钟前。” 钟奎乍一听心里一惊,面色阴霾,粗眉毛一拧。大手一挥道:“死了,我们还得去看看才行,要不咱良心不安咧!” 香草原本在听说病人已经死亡,想退出去走了算了。特么的,人都死了。要想从死人口里打探事情,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见钟奎很坚持的样子,她只好附和道:“对,我们得去看她最后一眼。” 亲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医生焉能不答应?再说了;病人过世,家属没有在场,还等他们来签子才能把尸体送进太平间。 医生答应了香草和钟奎去16号病房看死者。 香草和钟奎去的时候,16号病房的房门是关着的,由一位护工守候在门口等待死者家属来。死者已经移动下地,放置在一张薄布单上。病床上所有死者用过的物品,统统换下来去漂洗消毒。 两人在进去后,钟奎一眼就认出死者就是昨晚在梦境里哭泣的女鬼。 看来这位死者的魂魄早就脱离躯体,才会托梦给他。也在后来发生了她给医生鞠躬的那一幕,当然钟奎还不知道死者给医生鞠躬的事情经过。 只是当他和香草正在查看死者时,门口身影一闪,继而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门口那位护工告诉他们,刚才跑开去的,正是死者的女儿梁玉枝。 钟奎闻言,暗自疑惑,思忖片刻之后。决然对香草说道:“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一会。” 梁玉枝去找医生吗?或者是觉得自己的母亲死亡,医生一定要给一个答复!这是钟奎从病房出来时的想法,一路跑去医生办公室,结果医生却告诉他,那位梁玉枝根本就没有来医生办公室。 看来梁玉枝在看见母亲死亡后,不但没有去找医生,可能还想弃之不顾。妄想赖账,据说她们拖欠医院好大一笔医疗费用。 钟奎这好不容易逮住一条线,怎能甘愿放弃?他还得去追…… 16号病房里,留下香草一个人面对一具逐渐冷却的尸体,阴森森的寒意簌簌爬上身体。那位一直在门口时候的护工,不知道是去卫生间了还是借故离开了,反正门口没有看见人。 就在香草面对那具尸体时,她的身后传来动静。扭头一看……身后一位中年妇女的背影,在整理病床上的被单。 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香草疑问还没有从口里冒出,那位妇女已经回头看向她……妇女的面孔好熟悉,眼珠子全是黑色无白色瞳仁……她……她不就是躺卧在地上的死者吗? 吓啊!香草吓得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恨不得自己长四条腿。可以一并齐跳就像跳蚤那般的他弹跳力,一下子就弹跳出病房去。 在楼下寻找一大圈的钟奎,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只好莫奈的回来,刚刚走到病房过道,就瞥见香草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弹射出病房来。 香草跑出病房,心,还蹦蹦跳。极力克制恐惧,捂住狂跳不止的胸口,喘息着看见了钟奎。 “你怎么啦?” 香草扭头看向病房里,地上还是摆放着那具尸体,没有刚才看见的那只鬼。见香草,脸色惨白的站在房门口,双手掩口惊慌失措的样子。 钟奎就猜到七八分“看见她了?” 由于受到突兀的惊吓,香草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钟奎没有言语,进病房,神色凝重的看着死者。“香草,咱还有多少钱?” 稍微缓过来的香草,答复道:“不多,大概就是三百多块!” “你算算,把房租收齐,够办理这位阿姨的住院费用吗?” “……哥!你什么意思啊!我们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凭什么帮她缴纳费用?” “死者为大,你刚才还不够害怕吗?她昨晚托梦给我,好像要我帮她做什么事情。好了,时间不等人,我在这里等,你回家拿钱去。” “额!”香草埋怨的话,堵住在喉咙,她忌惮躺在地上的死者,钟奎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真的招惹了死者的刚性幽魂,也表示不是好玩的。 香草回家拿钱不提。 钟奎围绕着死者走了一圈,暗地里把她的魂魄。暂时禁锢在结界圈内,目的是不让她出去吓人。 有护工在门口探头探脑。 “有什么事?” “嗯,医生在催,你们于要不把手续办理了,签子就好送她去太平间。” “大姐,可不可以给我十分钟,我身上没有钱。妹子回家去凑钱了,有劳你帮说两句好话行不?” 护工很为难的样子,迟疑着瞥看了一眼钟奎。却是没有离开,好似有话要说。 第005章 深明大义 护工没有马上离开,犹疑不决的样子,好像有话要对钟奎说,却又不敢进来。对方不敢进来,他只好走几步来到门口。 “大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说,你们真是她亲戚吗?我记得她只有一个女儿来的。” 钟奎摇摇头,“我们不是她亲戚,只是赶在这个时候了,权当做一回好事!”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认识她的女儿?” “不是很了解,她老母亲生病时来了几次,后来不见好,她来的时间就稀疏了很多,后来求主治医师给请了一位陪护。她就更加来得稀少了,今天不知道来没来,好像没有看见!” “你知道她女儿是做什么的吗?”问出这句话时,钟奎莫名其妙的想到,店铺里的盆景。 “这个我怎么知道。”护工摇摇头,在说话时,东张西望,好像害怕什么似的。然后一副神秘样,看向钟奎,说道:“我刚才倒是听见一件事,一件很……”她咽咽口水,眼神闪烁不定继续说道:“你还是去问医生,我……嗨嗨,还是少说话的好。”说着说着,她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问医生?钟奎纳闷的思忖着护工扔下的话。若有所思的看向她走过去的背影,暗自道:莫非医生有什么跟死者有关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吗? 对方扔下这么一句话,彻底勾引出钟奎的好奇心。杵在原地,思量一会,决定去找医生问问。 见到过死者鞠躬的几名医生,今天心里格外的不舒畅。闷闷不乐,没有心情工作,呆在一起一直在议论之前发生的怪事。 女人来办公室鞠躬,几分钟去看,她就死亡在病床上。这真的是太诡异了,想想就渗人。 ‘笃笃~笃笃’医生的办公室门,不像是病房门那样有半玻璃。所以在里面的人,是看不见外面敲门的是谁! 这刚刚在议论死者,房门就传来敲门声。“……谁去看门外?”一名医生大胆的问道。他的大胆只是局限于在室内,凭他有这胆还是不敢去开门看外面。 门外的钟奎郁闷了。敲了好一会门,没有人开门不说,连支吾一声都没有?这是什么职业道德?就在他转身预备离开时。 那位护工出现在楼梯处,她一边拿着扫帚清扫地面,一边看向伫立在门口的钟奎。 “你敲门了?” “敲了。” “我来试试。”护工还真的是热心肠,说着话,就停住手里的活儿。走到门口,举起手来拍击房门,口里喊道:“王毅医生……” 办公室里几位,在听见这熟悉的拍击声音时,都知道是负责他们这一层楼卫生的护工阿姨。一个个都松了口气,有人起身来开门了。 办公室的门一开,医生看见黑脸汉子和护工阿姨。 “是你们敲门?” “是我敲的。”钟奎上前一步道。 “哦,找我们有事吗?” 护工阿姨见没有自己的事了,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去拿自己的工具开始工作。在走过去时,再次回头瞥看了一眼钟奎。低下头好像在思索什么,最后抬头很肯定的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那位叫什么来着?……” 在医生的招呼下,预备进办公室的钟奎愣住,扭头看向已经走下阶梯的护工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嗯,你是不是那位捉鬼先生?”护工终于想起来,他就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裤裆街口那位捉鬼先生。 “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过你的大名。” 几位医生看钟奎,听着护工阿姨和他的谈话。联想到发生在十几分钟的那一幕,不由得哑然失笑。这说神神到,说鬼,捉鬼先生到! 护工继续忙碌,她其实很想很想给钟奎说一会儿话。无奈的是在工作时间,停住工作,医院负责人看见要扣工资的。 对方是捉鬼先生,医生们忽然对他客气起来。在进入办公室时,有人让座,有人赶紧拿出私藏的茶末给他泡上。 一下子得到人的尊敬,而且还是这些有着神圣职业水准的医生们。钟奎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也变得拘谨起来。 完事后,医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对他讲述,死者来给他们鞠躬的那一幕。 钟奎无语的聆听他们的讲述,最后告诉他们这是好事。鬼其实也区分好鬼,恶鬼,讨厌鬼,大烟鬼,等等! 同时还告诉他们,来给他们鞠躬的不算是鬼,应该属于魂魄。因为死者那个时候还没有咽气,她的魂魄却离开了躯体,晃晃悠悠的四处游荡。去到她曾经去过的地方,走她走过的路,去了结生前的夙愿。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魂魄已经散开,在浅显的意识里,死者还以为自己是活生生的,所以在魂魄离开躯体时,内心很是高兴。 因为她的身躯已经属于枯木,不能像正常人那样随意走动。而魂魄却不同,可以自由自在的走,这样一来,就来感谢医生医治好了她的病。 也许她的死亡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在承受病痛的折磨。 为了给医生吃一颗定心丸,钟奎送给五帝钱,给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用一根红丝线穿起来。叮嘱戴在脖子上,一直戴到过了死者的忌日就没事了。 作为医生,他们只有苦笑的份,曾经面对血淋淋的尸体,无数次的临床解破,面对的都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场面。都没有在看见死者魂魄来给他们鞠躬这么害怕。只因这件事发生得诡异,也不敢大肆的宣扬,只是各人悄悄戴好五帝钱来并且把掖进衣领里藏起。尽可能的不要惊动其他人,要是让医院领导知道,还不得受到责罚?这可是封建迷信来的。 钟奎对医生说,他决定替死者缴纳所欠的医疗费用。并且表明和死者半毛钱关系没有,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理念来帮人。 见一个跟死者素无瓜葛的捉鬼先生都如此深明大义,医生们岂肯落后。办公室里立马活跃起来,他们开始十元,二十元的凑钱来共同承担死者拖欠的医疗费。 钟奎推辞不过,接下了医生们的钱,准备去办理手续。 就在这时,那位护工,慌慌张张跑来说了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第006章 车祸男子 护工来告诉医生和钟奎,就在他们谈话之际,死者的女儿再次出现在病房里,并且还把死者拖欠的医疗费都缴纳清了。 死者已经送进太平间去,梁玉枝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 钟奎来不及细说什么,扔下医生凑数的钱,一溜烟跑了出去,他要找到梁玉枝。 配合梁玉枝办理手续的是主治医师副手易水英。 易水英告诉钟奎,死者的遗体存放在太平间。同时存放进来的还有一具男尸,据说是出车祸来的。 他不明白了,男尸给梁玉枝有什么关系,和死者又有什么关系。也许就是巧合!死者进太平间,刚好外面发生车祸,两具尸体同一时刻存放进太平间,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易水英告诉钟奎,车祸男子不但给梁玉枝有关系,给死者也有拎不清很复杂的关系。 究竟她们之间有什么复杂关系,还是得找到当事人梁玉枝才搞得清楚。 钟奎还不知道县医院的太平间在什么位置,实话;谁没事闲得蛋疼来找太平间?莫非想死么? 他就问了一位护工,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距离医院后大门,五米远的位置看见一处,孤零零矗立在那的太平间。 太平间是一三开间的平房,有一喝得醉醺醺的邋遢男人看守。 太平间是一处独立单间小院,同样载满各种树枝花卉,它就是没有医院正大门那边阳气。总是有一种潜在的诡异感存在,如是一个人还真的不敢来。 邋遢男人喝酒的原因大家都知道,驻守太平间,原本就是一份特殊的职业。没有哪一个脑壳正常的人愿意来,除非就是一些无家无室的单身男人,愿意为了百十块钱的工资来这里跟死人作伴。 守在这里久了,逐渐就脱离了外界。人变得痴呆麻木,继而开始酗酒,用醉酒来麻痹自己,喝醉酒之后,一个人就叽叽咕咕的说胡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给太平间里面死人在交谈。 同时在香草拿着钱赶来时,去了病房发现死者已经拖走,钟奎没有在。去问医生,都猜测可能是去了太平间。 太平间?香草很不情愿的继续找去。 果然他刚好在太平间还没有离开。 两人见面,相互点点头,谈正事!给梁玉枝再次擦肩而过,在听说车祸男子跟她们有关联时,钟奎想要看看车祸男子。 这是什么地方?凭什么给你看?这是太平间管理员的原话。钟奎对香草附耳讲了几句话。 后者没有做声,只是点点头,扭身顺原路回转进了医院后大门。 香草是去找医生要‘通行证,’一纸签字便签。 邋遢男人今天破例没有醉酒,说起话来蛮精神的。在看见香草时,眼睛贼亮,视线目送她到大门后面,才很不舍的收回来。 不肖一盏茶的功夫,香草再次出现在医院后大门,手里多了一份便签纸。 邋遢男人接过香草递给的‘通行证’‘嗨嗨’干笑几声,吸吸鼻子,一边把那张便签折叠起来,放进脏兮兮的衣兜里,一边讪笑道:“这就好,这就好,我也有交代,你们也可以随便看。” 邋遢男人摸出一把钥匙,开了太平间的大门,还在继续唠叨道:“你们是这里的稀客,以往那些送死人来的,话都懒得给我说。” “是吗?”钟奎敷衍答复一句,人已经进了太平间。身后的香草,磨磨蹭蹭的,一时不知道应该跟在后面进来,还是呆在门口等待。 好久没有看见女人,邋遢男人在第一眼看见香草时,就觉得眼前一亮。每个人都存在着很强的表现欲,希望得到别人认同与赞赏。他也不例外。多出来的话,都是为了博取这位美女的关注,哪怕是小小瞥看他一眼,也心满意足了。 熟料到,香草不但没有看他,还十分厌恶的样子,一直把视线投向那位进入太平间的黑脸大汉。 “姐姐,就不必进去了,里面脏!”他眨巴着眼睛,极力讨好香草。 香草皱着眉,没好气的瞥了对方一眼,不在犹疑。毅然跟进太平间去,她宁愿面对里面的死人,也不要面对眼前这个邋遢猥琐的男人。 先进去的钟奎,挨个翻看覆盖在死人身上的布单,查看新送进来的死人,那一具是出车祸死亡的。太平间一共停放了12具尸体,他最后把目光定格在编号(012,)一位额头有一个血窟窿的男子身上。 邋遢男人原本想在美女身上,揩油,小吃一点点豆腐什么的,没想到人家不甩他。为了再次想争取表现一次的机会,他赶紧儿的进来,对钟奎大献殷勤讲述这位车祸男子的死因。 这位车祸男子是肇事车主,他在一边加油站加满油,一路狂飙。想这位驾驶的是那种微型面包车,不适宜在爬坡阶段狂飙,这一狂飙之后,在下坡路段不能及时刹车。 车子接连碰撞路边的防护栏,碰撞了一共14节防护栏之后,一截防护栏直接穿透车前面的挡风玻璃,斜刺角度刺进司机的额头再穿透至后脑勺。 这位男性司机当场毙命,交警处理完毕一切事物,就把他送来这里存放。等上级批阅下来立案文件,就送去火葬场焚化。 男子血窟窿就像一张张开的大嘴,很吓人的豁开着。香草倚靠在钟奎身边,捂住嘴,一直是半眯眼,不敢直视。 钟奎和香草从太平间出来。 后者不停的干呕,胸口恶心,想吐的感觉。 在邋遢男人这里是打听不到有价值的线索,钟奎决定要去交警队看看,车祸男子的面包车。 香草还得跟在他身边,因为有一位美女出面打点,究竟好过他大眼瞪小眼的好。加上他自身笨拙的口才,说不出一个123来。 有香草一起,满以为办事会很顺溜。 交警也表示不是吃素的,他们要求看来人的身份证件,以及查看肇事车的理由。 身份证件很简单,钟奎一直是带着在身边的,伸手拿出来便是。理由……香草还是把原来编制的谎话故事,重新再次在交警面前阐述了一遍。 面对这么一位清纯得犹如一潭清水的美女。交警们实在不能再为难他们,只好让他们看肇事车子。 车子方向盘前面,整个扭曲就像麻花似的,挡风玻璃蜿蜒碎裂留下一个实体空洞。钟奎仔仔细细的查看,方向盘位置下面,当视线一点点往下移时,最终捕捉到他最不想看见的事实。 第007章 又见柳树枝 在扭曲得变形的驾驶室方向盘下端,一些破碎的瓦片,进入钟奎的视线。他找的就是这玩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太平间听说这位男子跟梁玉枝母女有关系时,脑海就联想到柳树枝盆景上这件事去。 那么梁玉枝究竟是干什么的?钟奎怎么会把柳树枝盆景联想起来到车祸男子身上? 话题还是扯到梦境里出现的女鬼身上,钟奎清晰的记得,在梦境里女鬼一直没有抬头。偶一抬头,视线好像瞥看了一眼摆放在柜台的柳树枝盆景。 而就在第二天,钟奎起来寻找盆景时,那玩意不见了。 钟奎对交警说希望能够拿到驾驶室里面破碎的瓦片。 交警无动于衷,让他自个想法。 香草不明白钟奎为什么非要拿驾驶室里面的破烂玩意,但是却拗不过他。只好伸出纤细的手臂,试图拧开驾驶室的车窗。 交警见状,不能袖手旁观了,一个年轻的见习交警,急忙上前来帮忙。 这一来二去,香草很快就和那位年轻的交警混熟识。她从对方口里得知,就在十几分钟前,一位叫梁玉枝的女人来过,指认了车辆,并且配合交警的工作,为那个死亡的车祸男人签字承认肇事车负全部责任。一切跟旁人无关,车辆报废由交警队处理。死者在鉴定出血液里没有含超标酒精量后,由保险公司负责善后事宜。 乍一听交警提到梁玉枝,钟奎怔怔的呆了一下,暗自道;这位梁玉枝可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每一次都是错过?第一次在办公室门口错过,第二次在太平间错过,这次又在交警队错过? 有了交警的帮忙,车驾驶室很快撬开,他和香草在驾驶室里看见的是一片狼藉。血迹四处都是,那柳树枝盆景破碎一地。用细丝扎的柳树变得面目全非,只能拾起地上的瓦片,他的已经成为破烂……很意外没有看见柳树枝的残骸…… 瓦片到手,钟奎送至鼻下嗅闻片刻。已经知道七八分,他用一张纸做得很小心的样子,包裹好瓦片。其做法就像是刑侦案列取证那种,看得一旁的交警莫名其妙的,也让香草百思不得其解。 时值中午,没有风灰蒙蒙一片的天空,阴沉沉就像一张情绪低落没有表情的脸谱。一群黑压压的什么鸟儿,至北飞来,向县城的百货商店方向飞去。 从交警队出来,香草告诉钟奎,那个年轻的交警还在看她。 他回头一望,果然!那位年轻的交警,远远的遥望,他们离去的背影。在他回头一望时,交警还对他挥挥手,好像在笑。 “文根快要回来了?”钟奎故意把话题岔开,他可不想妹子见异思迁。再说了;一女不能许二夫,这是古来就传承下来的规矩。 “额!”香草闷声闷气支吾道。又下意识的回头望一眼,交警已经没有在那看了,好像已经进屋去。有点小小的失落感,“哥,你那瓦片干嘛?”想知道这个事情,也想掩饰刚才的失落,她就随口问道。 “咱铺面柜台上那盆柳树枝盆景,你收起来了?”钟奎答非所问道。 “没有,我还以为你喜欢收起来了呢?”香草惊讶道。 “回铺面在仔细找找看,不定落在什么地方去了!”钟奎低语道。 “嗯!” 自行车稳稳奔跑在柏油路面上,没有感觉到颠簸,坐在后面很舒适。香草下意识的把手,伸出轻轻揽住钟奎的腰身。 他微微一怔,腰身一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间荡漾开来。脑海立马浮现冉琴的模样来,可是后面不是她,是另一个异性女子香草。“把手放好。”明明很受用这种被拥住的感觉,却极力表示排斥,他低语责怪着。面颊随之滚烫起来。古来有之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这句话的涵义也有多种解释,但是他实在觉得香草这么做,有伤大雅。 “咯咯!”香草在笑。她知道这是某人害羞产生的条件反射,做出的反应。就是乐意这样做,偏要这么做,看他能怎样? 钟奎是男人,而且正当壮年,怎么可能对异性没有感觉?只是定力超强,一直可以泰然自若的面对一切。香草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他如今的妹妹,可是在他心里却放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冉琴,想到冉琴,自卑心理就开始作祟。 在他的人生中,出现三位女子。都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冉琴给人一种仰望蓝天的感觉,美丽、活跃、勇敢。 香草母性味十足,细腻心理,体贴入微,是绝好的家庭主妇型。 徐倩情绪变化不定,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 经过一根根电线杆子,细细的电线上,一排排小黑点映入钟奎的视线。香草的手,没有撤退还牢牢圈住他的腰身。 这样钟奎蹬车就不能全身心的发力,腰部被她这么圈住,受用的同时,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车轮子,滚动着,香草坐在车后座,仰望天空,空荡荡的感觉。视线落在不停晃动犹如一堵墙厚实的背脊上,眼眶湿润,她很自私的想:这应该是属于她的墙,可惜的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哥!”轻轻地喊出口,又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 可是钟奎已经听见,微微侧身,脚下还是努力的蹬车。出口问道:“什么?” “我送礼了。” “哦!去!今晚我也去凑凑热闹。”猛力蹬一下脚踏板,“随礼钱是多少?” “三十。” “嗯!不错了。” 身边的景物逐渐甩在身后,“丫的,妹妹你好像长胖了,我蹬得有些吃力了,你把手放开我好使劲。” 吓!香草细细回味一下钟奎的话。神经质的赶紧把手放开,羞得满脸通红,“哥!你刚才的话,是……是荤话!” 原本是一句无心无意的话,一经香草这么一说再仔细一想。钟奎也羞愧起来,他没有做声,唯一能表达的就是使劲的蹬车。 两人都陷入尴尬的氛围中,一路上出了车轮子不知疲倦发出哒哒的响声外。两人几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快要到铺面遇到一位熟人,给他们打招呼,他们在停下车子打破了之前的尴尬局面。 这位熟人是从办喜事那家人那出来的,看见钟奎兄妹俩后,就急忙告诉他们。马上就要看见新娘子拜堂了,还说很热闹。 新娘子一定很漂亮,这是香草各人想的。 第008章 桃花运 新娘子肯定漂亮,香草顾不得等钟奎,从车后座跳下一个人就乐颠颠的跑去看热闹了。 钟奎还不能去,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回到铺面,又仔仔细细把柜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就是没有看见柳树枝的盆景。 没有找到柳树枝盆景,好像在他的预料之中。踌躇再三把从交警队带回的瓦片,塞进布袋里装好,就去附近找一种叫艾叶的植物。 婚礼进入时,钟奎才出现在主家门口。 主人家热情的迎接他进屋,新娘子和新郎刚好拜天地完毕。 那个年代结婚有很多传统礼数,新娘子要给公公婆婆敬茶,公公婆婆要给新媳妇封红包。新娘子薄施淡粉,那个年代好像还没有流行唇膏,只能用红纸代替唇膏,在红纸上使劲的一下,嘴唇就是红艳艳的了。还有新赶时髦的,用铁丝烧红稍微冷却一下,就拿来烫刘海,据说烫了刘海人格外精神漂亮。 新娘子在被送进洞房之后,要换一件婆家的衣服出来,给前来贺喜的客人斟酒以此表达谢意。 可能是腹中饥饿,钟奎在这对新人的热情款待下,不忍心拒绝新人的美意,接连痛饮三杯酒。酒是好酒,是那种纯高粱酒,开始觉得没有什么,可是一盏茶功夫,他就扛不住了。 香草在隔壁一桌,被一群女人们围住,趁机讨要一些家用辟邪方法。根本不知道钟奎此刻已经不胜酒力,醉得稀里糊涂的。 打着酒嗝,害怕因为自己醉酒出洋相,所以赶紧的趁头脑还清醒时,踉踉跄跄的离开酒宴预备回铺面去。 从喜宴离开之后,走出灯火通明的四合院,眼睛一下子就陷入黑暗中。迷糊的他,也知道自己有三只眼来的,在暗黑中也安然无恙的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办喜宴这家人在巷子深处,需要走出好大一截路,才能到达主街道。街道上有暗淡的路灯,在路灯下,他看见有一个女人。 女人很孤寂的伫立在那,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第一次醉酒的钟奎,想到一个女人家呆在路灯下很不安全,就好心上前去询问:“大姐,你这个时候不回家,在这干嘛?” 女人缓缓抬起头,看向钟奎,羞答答的说道:“你不认识我了?我这是在等你。”随而竟在脸上绽出一抹妖娆的微笑。 “等我?”钟奎一愣,努力的回想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此女。可是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酒劲越发的厉害起来,眯眼看对方时,心里倏然一惊“冉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说着话冉琴上前,温柔体贴的扶住他。 大白天是香草用一双小手圈住腰身,在此刻是冉琴近身扶住他。一股女儿家的体香气息,沁进鼻息挑逗着他的极限。 酒是醉人的药,也是穿肠毒药。 钟奎第一次酒醉,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实实在在的控制住。他被带到一间房子里,房里摆放着一张松软舒适的大床。 床!是人类赖以生存之一的休息场所,也是繁衍子孙的道具。高一脚低一脚,被人扶住完全不能自己,轻轻的放倒在床上,一双灵活的手开始为他宽衣解带。 半醉半醒之际,鼻息贪婪嗅闻着一缕缕送至鼻息间的体香。瞬间的迷乱,在雄性荷尔蒙旺的助力下,他再也控制不住一个正常男人生理需求的冲动。 他只觉得女人肌肤白皙光滑滑的,腿形十分匀称诱人。 之前女人一直都显得很矜持,然后一上床。她就判如两人,完全就像是有备而来,好像专门为了这件事来的。随着钟奎手的动作和口里呢喃轻喊,她敏感的做出反应,扭动身体,大声呻吟。随着钟奎手的动作和口里呢喃轻喊,她敏感的做出反应,扭动身体,大声呻吟。 他进入她的身体时,他眼中的冉琴。一双手指甲死死扎入他的后背,随着的逼近,她一连声喊了十六次钟奎的名字。 意识里,钟奎为了迟些一泻而出,拼命的数着次数,之后他昏沉沉疲倦的睡了过去……梦境里出现了香草,她责怪的眼神,剑芒一般逼视着他。 香草在得知钟奎喝醉酒匆匆忙忙离开时,心说:不好,要坏事。就急忙告辞回家,她先去了铺面,发现铺面是关门的,就在门口敲打铺面木板门。 结果敲打许久之后,都没有反应。她急了,赶紧的往家跑。跑回家,也没有看见钟奎的身影,这下她更是急得火上房似的。胡乱在附近找,呼喊,深夜里,很远很远的地方,都可以听得见香草喊钟奎哥的声音。 钟奎是在梦境中听见喊声,忽然醒来的。 醒来之后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感觉半边脑袋重重地直往下沉。翻身坐起时,发现自己浑身,惊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条件反射的跳下床,找到衣物匆忙穿戴好。也没有看见屋里的人,就慌慌忙忙寻找到房门,惊慌失措的冲进暗黑之中。 来到外面,一袭冷风扑来,大脑瞬间清醒。随即就是一件一件依序回忆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每一件都仿佛夹在两三片玻璃中间,虚无缥缈,恍如梦幻。 他不记得昨晚和谁发生了的荒唐事,在醒来那一刻,女人的样子,活脱脱就像风中的沙尘,瞬间飘走不见了踪影。无数次的拍打脑袋,暗自诅咒该死的高粱酒。无论他怎么糊涂,记忆里却清晰记得所发生的过的细节。 但那无疑是在他身上实际发生的……背上还隐隐作痛,是记忆里那双指甲扎的。远处传来,脆生生,荡气回肠的呼喊:“钟奎哥,你在那?”声音悠长带着些微颤音和哭泣声,香草这是着急啊! 钟奎想想自己之前的行为,低语呢喃;香草!羞愧得面颊滚烫,赶紧循声跑去。 寻找钟奎的香草,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挨个巷子找。大声的喊,就是没有看见人,就在这时不知道从那一条巷子里跑出一个黑影来,黑影是对着她跑来的。 香草信了他的话,因为在她的心里,钟奎哥不善于撒谎。既然他说是酒醉后,迷路走错了方向,那么就一定是的。 香草是不知道钟奎有三只眼,更不可能把他联想到风花雪月去。 可是在后来,钟奎才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009章 大烟鬼 艾叶是用来辟邪的,钟奎在下午时,无意间瞥看见香草额头沉淀有黑云,之后又去了交警队接触过那辆凶车。心下担心,就去搞了一些艾叶让她带回家,悬挂在门口,其目的就是不能要邪气侵入。 安静下来之后,香草猛然想起在医院看见的那一幕。她把看见梁玉枝母亲的魂魄,告诉给钟奎。 “这就是了,梁玉枝的母亲心有不甘,却没奈何必须离开。你看见她,很有可能是想要告诉你什么事情。” 香草顿了顿,摇摇头道:“没有,她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理整被褥,一对眼眶很吓人。完全变成黑色没有白色瞳仁,吓得我跑到门口,再次回头时却又不见了。” 钟奎沉默,突然抬头道:“你说看见魂魄在理床铺?” “嗯~” “这样,你回家,我去医院一趟。”钟奎说着话,就先退出到门口。站在屋里暖和,出来随便怎么着有有些微凉,冷风一扑让人不寒而栗。待香草出来,他又说道:“柳树枝盆景我没有找到,你仔细想想是谁送你的,回头告诉我。” 香草答应着推出自行车离开店铺。 钟奎要去医院。到医院,医生告诉他,16号病床已经住进了一位病人。病床上所有的被褥其他物件,都已经焕然一新。 失望的从医院出来,天越发黑得就像墨汁伸手不见五指。他估计时间应该距离11点不远,在糊里糊涂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后,回到铺面时,看见小闹钟的时间刚好是10点正。来来回回去医院耽搁,大概快要耗费掉一个小时。 小县城在黄昏临近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时,很早就进入安静状态。就更不必说想要在11点正的时刻,看见有两只脚的人在路上走。 即使看见有在路上走的,那就绝对不是人,而是鬼。 钟奎看见了一只鬼,懒拖拖的走在路上,走路的姿势以及瘦骨嶙峋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死了多年的三癞子,三癞子在生前就好一口酒,大烟(吸毒)搞得是倾家荡产,家徒四壁,家无隔夜粮,身无御寒衣。 车轮子碾压在路上发出吱吱的声响,他没有出声。身上的气场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那只鬼好像有所察觉,一闪不见,躲避进旁边暗黑树木后面去了。 钟奎抿嘴一笑,懒得搭理,径直蹬车继续往前走。 “钟奎老板!” 车轮子经过路边树木,身后立马传来森森喊声。微微一顿,就地撑住车笼头,双腿骑跨脚踩在地上。 那只鬼耸耸肩,一副沮丧的神态,无声的飘忽到钟奎面前。 “……三癞子?……” “是小的,你老有什么吩咐?”三癞子还是那副死德性,要脸不要命的糗样。 “你不怕我捉了你去地府?”钟奎凛然道。 “别,我……啊……烟瘾来了,手边……没有钱。”三癞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扣下一颗遮盖视线的眼屎,一副可怜相对钟看继续道:“求求你老赏赐几个给我,解解馋行不?” 钟奎知道,三癞子也就是一地痞流氓,没有做大奸大恶之事,罪不当诛。黑白无常也就没有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单等他的罪孽期满,就可以轮回转世。 在地府也有这个说法,鬼魂们还得像人世间那样给上面的鬼差上供,就是人世间所说的走后门一说。特么的鬼差在收受贿赂之后,就会网开一面,免去上供鬼魂的刑期和刑罚。 同样,在人世间有什么,地府也同样有什么。比如,赌馆、大烟馆、妓院、只要在人世间的亲人给鬼魂们焚烧冥币,他们就有机会去快乐。 这三癞子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在人世间是一个赌徒,瘾君子,烂酒罐。死了,还是瘾君子,大烟鬼,更是烂酒鬼。想必在地府钱不够花销,才会想到来人世间蹭钱! 当下,钟奎眉头一皱,问道:“你姐逢年过节的没有少烧冥币给你?” “前几年,堂姐还记得我的阴生。后来逐渐就把我给忘记了,每到逢年过节,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开开心心的去银行领取亲人给的钱财衣物,唯独我孤苦无依。只能当偷儿,去冒领别‘人’的钱财和衣物。后来就不行了,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打我、撵我、放狗咬我,我无路可走了,只好冒险出现在这里堵截钟老板,求求你施舍点钱给我,我在地府保佑你天天有美女陪伴。” 在听到三癞子提及女人,钟奎脑海突兀浮现在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心里发虚,连忙呵斥道:“说的什么屁话?你丫的不许给我提女人,提女人我给你急。” 三癞子急忙低头,很卑微的神态道:“不提,不提,你帮我,以后我就是你的狗。” ‘噗’“滚粗,尼玛,人穷志不短,你给老子听好。你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你,但是你必须尽快戒掉烟瘾,要不然你三生三世都是烟鬼,几辈子都没有机会翻身。” 三癞子感激涕零得只差没有给钟奎下跪了,他点头就像鸡啄米,一叠声的阳奉阴违道:“不愧是家喻户晓的好人,小的谨遵教诲,一定要戒掉烟瘾。” “别忽悠我就好,走!我还得去铺面里才有钱给你。” 钟奎说着话,他已经蹬车射出老远。 三癞子青白色的面孔扯出一丝古怪表情,嗨嗨诡笑一声,身子轻飘飘的飘到钟奎前面去了。 捉鬼店铺大半夜在焚烧冥币,一缕缕蓝色的烟雾卷状,徐徐缭绕飘融进夜雾之中。 瓦盆里的冥币化为灰烬时,呆在不远处的三癞子手上嗖的多出一摞,崭新的冥币。他乐呵呵的数着钞票,眼皮下闪烁着贪婪绿光。 “你给老子记住了,下次在让我看见你,你烟瘾如是没有戒掉。就把你交给黑白哥俩打进十八层地狱去,让你尝尝扒皮地狱的滋味。” 钟奎的话吓得三癞子鬼脸变得更白,身子一哆嗦,赶紧儿的消失在空间里,一闪不见。 打发走三癞子,看看时间,刚好是11点58分。疲倦袭来,一丝困意爬上了眼梢。他还不能睡觉,还得处理从交警队拿回来的玩意。为了使自己打起精神,他进铺面用冷水侵头脸。 第010章 深更半夜敲门鬼 瓦片是车祸男子车上遗留的物品之一,钟奎预备用这一小小的瓦片,召唤游荡在外车祸男子的幽魂。想了解事发经过,更想知道梁玉枝和其母亲的故事。 在以前!有七小鬼帮忙,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在店铺供案下边施法…… 法器,一把腾龙剑。香、蜡烛、招魂咒一应具备,只欠东风……就是一张死者生前的相片。 钟奎暗自想;要是有徐倩在这里,一定可以帮他的忙。 就在想法冒出时,关闭的店铺门,传来一阵诡异的叩击声…… 先不说钟奎这里是谁在叩击店铺门,来看看香草的情况。 钟奎在喜宴之后,那么多人寻找了好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自己跑了出来,满脸汗涔涔的,却很镇定的说刚才是迷路了。在县城少说也呆了几年,他怎么可能迷路?在当时香草就觉得奇怪,只是在听完他的解释后,半信半疑的没有继续追问。 因为钟奎不善于撒谎,也从没有撒谎过,他的话怎能不信? 可是他刚才的话,却漏洞百出……手指捻住铜钱,她要悄悄的测算一卦,预备测卦之人是钟奎。 想到要用传授之人的法子,对付传授之人。香草的心,隐隐作痛,可是鉴于好奇心理作祟。她在犹疑片刻之后,毅然拿出铜钱口里念念有词,侧立铜钱…… 铜钱稳稳当当伫立在青条石上,香草的测算准确。钟奎是因为女色,迷失了心智,从而消失了一个多小时。 她在继续测算迷惑钟奎的人是谁时,铜钱拒绝配合。应该不是铜钱拒绝配合,而是有鬼祟东西在作怪。 不能继续测算,只好放弃。心里莫名奇妙的恐惧和难受起来,继而眼眶湿润,在极力克制之后。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在一个多小时的情况下,迷惑住大名鼎鼎,浑身正气的钟奎? 跌坐在沙发上,把身子深深埋进沙发里,半眯眼,不想拧开黑白电视机。只是想慵懒的躺一会,安静的养神,然后洗洗睡觉。 躺卧在舒适的垫子上,很容易犯困,眼皮沉甸甸的几乎睁不开。恍惚中,她觉得客厅有另外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神经质的欠身看向客厅时,视线所及之处除了那些静态状的家具和摆设外,没有人。 就在她迷惑不解时,死寂般的空间里,‘笃笃’房门响动的叩击之声。 浑身下意识的一颤,胸口心跳加速,神情颇为紧张,语气也变得结巴起来:“……谁?……” ‘笃笃’门口那个人好像是哑巴,不出声,貌似很顽固的继续敲打门板。 香草越发紧张了,大气不敢出,“是哥吗?”问出的声音很苍白,完全就像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似的。 越是这样,她越是害怕。蓦然想起钟奎在店铺里对说的话,他说艾叶带回家,悬挂在门口用来辟邪之用。艾叶呢?忘记带回来!老天!怎么办啊? 这一刻,敲门声好像停止。客厅里那座老太太留下的座钟,不适时宜敲打了一十一下‘当~当~当……’是11点正了? 香草忽然想起,那位年轻的交警告诉给她,停放在太平间车祸男子死亡时间正是午夜11点正。想到这一茬,她的内心充满恐惧,甚至于有一种冲动,想冲出房门去找在店铺的钟奎哥。 克制住慌乱与冲动,面上看似平静冷漠,可那抓紧铜钱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此时心中的恐慌。心理在搏斗,要不要去开门看看外面? 香草一紧张就要不停的吞咽唾沫,她咕嘟咕嘟吞咽唾沫。吞咽的声音,在这静寂的空间范围里,她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笃笃’外面果然传来叩击声,这次是很轻很轻那种,好像是用的手臂在碰撞木板似的。 不管了,我怕什么?难不成外面的是鬼么?香草自顾的低语着。鬼在她眼里,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想想在以前,她不也是和七小鬼相处得很好吗?他们就不是那种吓人的鬼。 想到这儿,恐慌感顿渐减弱,身子从深埋的沙发里探出来。踏足在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再次没有动静的房门,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躺在沙发上,而不是进房间去睡觉呢? 走几步,靠近房门,附身想从门缝隙里看到点什么。 “香草开门。” “天!”门外面的喊声吓得香草浑身一抖,差点没有回跑到房间里去。仔细分析一下声音来源,拍打一下脑袋,呼应着外面道:“钟奎哥,是你吗?” 外面立马传来答复“是我,怎么啦?开门,你忘记我叮嘱你的事情了?” 是钟奎哥?香草哭笑不得,急忙拉开房门。 房门打开之后,她看到一片墨汁黑的中央,真的站着钟奎。他手里拿着一把艾叶,原来是来给香草送这个的。 进屋之后,钟奎瞥见香草的脸色不好看,苍白得没有血色,以为刚才来得太急把她吓住了,就急忙解释道:“我在做事,看见艾叶在柜台上,赶紧的给你拿来。” “哥,你告诉我,你是来了很久了么?还是刚来几分钟?” “没有几分钟!十几秒钟,怎么啦?”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香草的面色更加惨白。 “哥,那个人可能跟来了。” “谁?” “车祸男人。” “什么时候的事?” 香草吞一口唾沫,“就在半小时前,我躺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门口就断断续续的响起敲门声,我还喊你的名字,可是没有答应,后来就一直没有动静,几分钟之后,再次响起……” 钟奎一愣,心说:难怪刚才招魂没有反应,敢情来了这里? “不怕,你是捉鬼先生的妹妹。也是测字卜卦的仙姑,怕什么?让人知道变小掉大牙!” “哥,你是不怕。可是我和你去太平间看了他的尸体,脑海里一直记住他额头那一块血窟窿,所以……所以就……” “好了,别说,马上动手。把艾叶点燃熏屋子,把我平日里教会给你画的镇压鬼咒贴一张在门扇上。接下来,你看我的。” 第011章 痴鬼圆梦 由于车祸男子的搅扰,香草目睹了他的死相,心里陡增畏惧。 召唤魂灵不成,还得等到死者回阳之日。因为香草的原因,钟奎不能去店铺驻守,要留下陪伴她。 两兄妹无话可说,各自洗洗睡觉。 一个是因为刚才的诡异事件,无法入睡,在床上辗转难眠。 另一个是因为心里有愧,觉得做了对不起某人的丑事,内心难安,好一阵折腾。久无睡意,百思不得其解,那么真实的感觉,却不见了合体之人。 迷迷糊糊的感觉,意识模糊不清,视角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身影很纤细,一看就是女人来的,女人的体香很浓幽,远远的就可以嗅闻得到。 钟奎对她既熟悉也陌生,熟悉是她身上的味道,冰冷中的幽幽体香。陌生是因为,在记忆里没有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梦境里的? 在意识里记得,有这么一个片段,黑白无常曾经戏谑他。说他桃花运来了,档也挡它不住,原以为说的就是徐倩,冉琴、香草她们。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有过一回肌肤之亲的鬼女子,会潜伏在他的内心深处,就像他身体胸腔里一匹肋巴骨似的,牢牢寄宿在他的内心里。 艾叶对她无效,镇压鬼符咒也对她没有杀伤力。只因为她曾经和这位捉鬼先生有义,黑白无常更不会对她怎么样。 女鬼对钟奎款款施礼,不紧不慢的在他耳畔偶偶呓语,讲述出发生在那间黑屋子里的故事。 果然是她!他悍然无语,只能慢慢承受良心煎熬。原本就觉得矮人一截的他,此刻更加觉得不能匹配冉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钟奎这是英雄难过鬼美人关。要想绝了鬼女的痴恋,就得想法找到她的墓穴,用五帝钱,活柳树枝,锋利的剪刀一把,黑狗血,以此来控制住她的痴恋并不难。 虽然是人鬼殊途,看她的举止,仍然是古典式的女鬼形象。更是男人对完美情人或者爱情的想象,她聪明智慧风情万种集于一身,一颦一笑间没有世俗女人的扭捏和三从四德的压抑。 女子真的很美,只是一如既往的随意梳个发髻,垂着长发,五官秀美得有点不正常的白。他一直半眯缝眼睛佯装酣睡状,瞥见女子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说道:“你我二人乃是前世未结之缘,我是来偿还的,你别对我充满敌意。” 钟奎还是没有做声,偷觑对方一眼,惊颤的看见。女子面庞在灯光下奇异地浮上一层亮光,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清晰看见女子眉心的有一颗美人痣。 现场气氛顿然凝固,一种不可抑止的压抑感涌上心头。两次的偶遇,合体、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这次是如此近,近得都能够感触到她的冰冷气息。事实上,无论她怎么美丽,也只能是一只痴鬼,心里极力淡定,他飞快地将这股抑郁压了下去。明知道这太不正常,却拧着眉头没有对她做出大的举动。 有那么一刻时间,钟奎把女子联想到狐仙上去。他不想询问女子的名字,也不想和她说话。 他的无情好像惹哭了女子,女子浑身的素白色微微在颤动。很轻很轻的泣立声,却还是搅扰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既以圆梦,你走!”钟奎硬邦邦的抛下这句话,再也不想多说什么,拉动被褥把头整个的盖上。等了很久很久,他觉得房间里没有动静了,才慢腾腾的伸出头来看。 女子已经离开,女子身上带着钟奎悄悄别在身上的那颗针离开的。 夜已深,女子果真没有再来搅扰钟奎,困意浓浓,没有多一会,他就进入沉沉梦乡。 香草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境里看见钟奎手里捧着一柳树枝盆景,他不停的从柳树枝盆景里抽出细细酷似毛发的细丝,越抽越多,地上堆积了好大一圈黑乎乎很渗人的头发。 梦境太过诡异,给置身在梦境里的香草,一种未知的恐惧感。意识里知道这是梦境,她极力醒来。醒来之后很困惑,却又困意深深,不能立马清醒过来。 没有睁开眼睛,下意识觉得翻身侧睡,可以丢开刚才可怕的梦境。意识再次迷糊,在感觉中好像是谁在结婚,满眼的红色,四处洋溢着喜气,在厅堂上,一对新人在拜天地。 香草在睡梦中笑了,这就是臆梦。就是在大白天目睹了一场婚礼,然后重复在梦境里出现。 可是事实上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没有宾客,没有媒婆,在那对新人拜的最上面也没有看见受礼之人。只是摆放了两块牌位,牌位上的字体很模糊,一时之间看不太清楚。 就只是这么一幕,已经把梦境中的香草给惊呆了。这不是臆梦,好像跟大白天的婚礼没有关联,两个新人也不是大白天看见的那对新人,而是…… 而是香草本人和文根。 当新人拜毕牌位转身时,香草惊愕的看见,新娘居然是自己,新娘身边的就是脸色惨白的文根。 诡异的梦境再次把香草陷入无底恐惧中,她摆不脱梦境的蛊惑感,尽管心理极力排斥这个梦境的束博,可她就是没法像之前那样可以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婚礼在继续,新人送进洞房,新娘子端坐在床头。新郎文根端起一杯酒,酒血红血红的,好像人的血液。他执意要和新娘共同饮一杯交杯酒。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的香草很紧张,她好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件。口里下意识的对新娘子就是梦境里,另外一个她说道:“别喝酒……别喝酒。” 新郎的手高举酒杯已经和新娘子挽住臂膀,在相互递送到各自的口边…… 香草的一颗心随着那杯酒递送到口边时,嘣嘣的狂跳起来。几乎都到嗓子眼了,她很想很想夺过那杯酒,倒在地上,这样就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件。 酒杯如期送至口边,新娘子已经在喝酒了…… 睡梦中的香草大汗淋漓,头剧烈摇动,口大喊出声“别喝啊……”喊声一出,人也立马醒来,翻身坐起,浑身汗湿透,睡意全无,贴身小衣湿漉漉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可能是香草的梦魇声,惊动了钟奎,他在门外大声询问道:“香草?你没事!” 第012章 丢失的自行车 钟奎在门外喊。 翻爬起来暗黑中摸索开关‘啪嗒’一声摁开。香草在房里面抹汗,由于噩梦起因惊惧感还没有完全过去。神经处在紧张氛围中,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在听到外面传来钟奎的问话时,她支支吾吾的答复道:“没事!哥,我刚才梦魇了。” 梦魇!他低语嘀咕一句,逐抬头看向从房间门框缝隙渗透出来的飒飒光束,关切道:“没事就好,别把手放胸口,注意睡姿! 钟奎原本就是睡梦中被惊醒的,既然香草说没事,他就回去躺在床上继续睡觉。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入深睡眠状态。 听到关切的话语,鼻子酸酸的感觉,香草直起脖子答复道:“好的……”手指还神经质的抓住被褥,呆呆的仰望着耀眼的电灯泡。大脑里浮现出一幕幕梦境中的情景,酒杯里面是血吗?为什么在意识里自己好像很害怕那杯酒?文根的情况好吗?钟奎哥回来说他挺好的呀,那么刚才的噩梦究竟是出自什么预兆? 想了许久,想得头大,混混噩噩,慵懒不想动弹。一道刺目的光束,从门缝渗透进来,一看这光束就像七节电池的电筒。是什么?想起来去看看还不想动弹。嘴唇干干的感觉,tiantian嘴唇,喉咙也好像有点干涩,剐蹭得不舒服想起来去倒杯水,顺道看看刚才的光束是怎么回事。 起来倒水的香草,随意瞥看了一眼外屋子的房门,不由得吃了一惊。房门什么时候给打开了? 在死寂般暗黑中,双扇门安静的敞开着,这是什么节奏?莫非是偷儿潜进来了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听大人们讲过,偷儿也区分好几种。 靠门贼!就是在夜晚来临是,倚靠在门边的偷儿,趁家里主人不注意时,一闪进屋找到一处隐蔽的位置躲藏起来,等主人家都休息时才出来慢条斯理的挑选可以拿走,又很值钱的物品。 还有跟屁贼!一般在大城市这种情况很少。多数发生在山里那些整天忙忙碌碌,累得跟狗似的山里人们身上。在白天,人们忙碌于田间的农活,临到晚上还得估摸着找煮饭的柴火。 老太太喜欢背比自己个子还高出许多的背篓,背回一大背篓柴火时,也顺带回一个跟随在背篓后面的贼娃子。老太太把柴火倒进灶间,贼娃子也顺势倒下去柴火一下子就把他给掩盖住,到半夜三更时,他就会从灶间走出来偷东西。 往往在主人家遭了之后,还不知道这些偷儿什么时候进的屋子里。只能说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还少不得骂几句:“挨千刀的贼娃子,你祖祖辈辈都是棒老二出生的。轮到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一个好吃懒做没有胆量的贼娃子。” 棒老二,又名棒客,为四川、重庆及云南、贵州部分地区的方言。意思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土匪”。 话题莫扯远了,要不读者亲们要生气了。还是来看看这头,香草暗叫不好,以为是贼娃子进屋里来了,急忙按开客厅电灯开关,仔仔细细检查挨个的数一遍,家里有没有丢失的物品。 检查完后,她松了口气,貌似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就连停靠在阳台上的自行车都还在。阳台上停靠的是一辆较好的自行车,破旧的那一辆是钟奎骑来的,可能在外面过道上! 想想贼娃子应该不会偷窃那辆破旧得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自行车的。(笑话)走到门口,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还是下意识的伸出头去窥看过道上那辆破车。这一看,真的把香草吓住了,过道上没有那辆破车。 钟奎哥可是很舍不得这俩破车的,三番五次让他换了,一直拖。他是对这辆车有感情来的,记得在好几年前,这辆车的主人陈志庆,第一次把车子交给钟奎时,他珍爱得每一天都要抹一遍灰尘。这丢了!可了不得! 香草不喜欢大惊小怪,可此时她也变得大惊小怪起来。来不及关门,一溜烟跑去钟奎的房门口,拍打他的房门大喊道:“哥,起来~起来,你的车子不见了。” 老房子的结构很牢固,也很幽深,香草的喊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悠长尖锐,稍微停下来,一种不可预见的诡异感就自不自然的冒出脑海。 芊芊手指伸出,触摸在冷冰冰的门板上,侧耳仔细聆听钟奎是否已经熟睡。要不然喊这么大声,他都没有答复?没有答复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刚才自己梦魇惊醒了他,他现在是睡的回笼觉,一定会很香甜所以才不会喊醒。 这样一想,香草就没有再继续拍打钟奎的房门。而是赶紧的退出到客厅,把大门拉来关上。破车子丢了就丢了,正好找借口给他换一辆新的。 香草自个儿卜卦也攒了几个钱,原来是用来做嫁妆的,看来还得先给钟奎哥买一辆车才行。要不去旧货市场买一辆半新旧的也可以,这半夜三更的起来瞎折腾,感觉后脖颈酸痛酸痛的,挨个把客厅里的灯关了,进入卧室重新把自己掩盖在被褥下面继续睡觉,一切都等天明再说。 这是香草发现钟奎自行车丢失的第一晚。 在第二天,香草煮好稀粥满以为钟奎还在睡觉,却看见他从外面买了她喜欢吃的豆沙包子回来。 “你去晨跑了?”她很惊讶的样子。怎能不惊讶,钟奎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晨跑。 “晨跑,额!饿坏了。”从塑料口袋里拿出一枚包子,整个的塞进口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大力咀嚼。香草理解他,晨跑可不是一般的运动,得耗费大量的体力,却能够增加肺活量。 在以往,钟奎的胃口香草是知道的,可是今天他胃口出奇的好。十几个豆沙包,半铝锅稀饭,都被他一个人狼吞虎咽给送进肚子里去了。 他抹嘴,随口问香草:“你吃了没?” 她调皮的翻翻白眼,撇撇嘴道:“吃什么?我的那份全部被你给吞了。” 香草说完这话,就连钟奎自己也吃惊,特么的刚才怎么就稀里糊涂吃那么多东西? 第013章 诡异的疑惑 钟奎傻眼,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豆沙包,稀饭……“我真的吃那么多?” “嗯!”香草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点点头确认。又关切的问道:“哥,你……没事!” 他无语,“我没有事,挺好的。”说着粗眉毛拧紧,再次奇怪的瞥看了一眼香草,好像有什么事没有想明白似的“我去铺子上,要不你煮面条吃。” “哥,你去铺面骑车呗!” “车放外面呢!”钟奎头也不回的答复着。 车在外面?香草疑惑不解,随即跟几步到门口,探头一看,果然那辆破车因为没有脚架,靠在墙边根本没有丢失还好好的在那。 奇了怪了,香草低语。 推起车子的钟奎有听见,问道:“什么奇怪?” 香草抬头看向院坝里一颗冬青树上悬挂着的鸟笼,说道:“我是说这只鸟儿谁家的,一大早就挂在这叽叽喳喳的。” “是张婆婆家里的,刚才看见张师傅提出来挂的。”钟奎推车下了踏脚石,“你忙完尽快来,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哥,你先去呗,我待会就来。” 巷子里是不能骑车的,因为有老人和孩子。钟奎只能推车走出院坝。 目送着钟奎的背影和他那辆破自行车,香草迷惘了。 院坝里的房客,主动给她打招呼“香草妹子,早!” 她半天才回过神来。“啊哦早。” 人家又说话了“香草妹子,昨晚你看见什么没有?” 支吾着,收回视线看着对方“什么?” “昨晚我们那口子,看见从你们家门口,一闪一道红彤彤的光亮,吓得他不敢吱声。现在还没有起床,说是昨晚吓得不敢睡,现在想补一觉。” 光亮!香草努力的回想,昨晚好像是有一道很刺目的光亮,她当时还以为是谁家用超强手电筒呢?她点点头道:“阿姨,我也有看见,会不会是邻居用手电筒照的?” 阿姨说;“不是的!”还想说什么,家里好像有人在喊,就对香草歉意一笑道:“我得回去了,家里在搞卫生呢。” 究竟是什么?不光是自己看见,还有别人看见。香草没有感觉到饿,她要去铺面找钟奎问个明白。 钟奎在拼凑瓦片,他要把瓦片拼凑成形……香草是走路来的,踏进店铺遮挡了光线。 “哥你搞这样一个破碎玩意干啥?你知道咱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钟奎停住手里的活儿,不解的抬头看着她“出什么事?” ‘呼!’长出一口气,左右看看,生怕别人看见似的,很神秘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昨晚我起来,发现咱家的大门敞开的,还有就是你的破自行车不见了。” 钟奎摇头,“没明白。” “这么说!昨晚我梦魇,你起来有没有去开门?有没有起来打手电?有没有把车子挪动地方?” “什么玩意,你怎么跟快嘴八哥似的咿哩哇啦乱叫一通,要我怎么回答你?” “照实说。”香草很认真的样子道。 “我没有开门,没有起来打手电,没有把车子挪动地方。”钟奎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不出一丝纰漏和虚假神态。 “嗯,最关键的来了,你注意听好。” “卖关子?故弄玄虚?我没有兴趣给你玩,还得去做另外的事。”钟奎没好气的,把没有拼凑完整的瓦片,重新装回布袋里,就想出去。 香草见对方对于自己的话题甩都不甩,一下子就火冒三丈道:“钟奎,你给我听好,如果家里出问题。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捉鬼先生,还有什么颜面在这县城混下去。” 钟奎停住脚步,还是那副木讷的表情扭头看着香草道:“你言重了,你哥哥我不是吓唬大了。”说着退回一步,很随便的伸手预备去摸一下她的额头。 香草闪过面带温怒道:“我没有感冒,也没有发烧。” 钟奎的手僵住在半空,硬生生的缩回,语气略有些尴尬道:“说!你究竟怎么个回事,今天突然这样莫名其妙的,讲些幼稚话出来?” “你一天到黑,都忙别人家的鬼事,咱家你都没有管。昨晚的看见光亮,看见你的车子不见了,看见咱家的大门敞开着。这些难道不是问题吗?那里幼稚了?”香草咄咄逼人的气势,逼问钟奎道。 “你说的这些根本不存在,有什么问题?”钟奎很焦急的看看,从天边滑过头顶的日头。指着那辆破自行车,“你说的车子不见了,可它明明白白的就靠在那,你说大门敞开,我早起时大门关得好好的,你说光亮,说不定就是月光什么的,或许是邻居用手电影射过来的也有可能。” 钟奎的振振有词,把香草噎得再也说不出理由来。他说的这些,也的确是事实,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有急事要去办,再继续这么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人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僵持了几分钟,香草缓了缓心里的憋闷压抑之气。随意拿起掸帚子,灵活的清扫着柜台上的灰尘,一边说道:“我明白了,哥,你去忙!早点回家吃午饭。” “嗯,放心,家里没有事的,你要相信你哥我的能力。”再次紧店铺,拿上罗盘。安安心心的出了门,身后是香草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目送他到拐角处看不见为止。 其实香草的疑问,也在钟奎平静的心里,乏起一层小小ng花。 他也有疑惑之处,可就是没有真凭实据来说明这件事是真实的还是梦境中发生的。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也很诡异…… 同时钟奎也深知,香草担心他每天给这些邪门歪道打交道,害怕把邪气带回家,更害怕他三长两短什么的。 现在他要去的地方,是寻找昨晚纠缠自己的女鬼。一根细细的针,带着一种新近研制无色却有着只能是他嗅闻到的一种独特气味,别在女鬼的身上。 钟奎要重新在家门口出发,嗅闻这种气味要聚精会神不能有半点的分心,否则前功尽弃。 现在的他能力大增,无论是嗅觉、听觉、视觉都比之前超强十倍。有了这种超强的能力,相信在以后的捉鬼生涯里,必定是事半功倍。 第014章 三生三世 县城火葬场修建了近一年之久,钟奎这是第一次来公墓,他是为了那个女鬼来的。不巧的是,在女鬼旁边一座公墓,已经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他认识,是那位求他帮忙的老汉。 老汉一张慈善老脸,横七竖八的沟壑皱纹,眼角还挂着一颗没有落下混浊的泪珠。手上拿着从山上采摘来的一束,各色小野菊。 老汉无视侧面来的人,一直肃穆的伫立在墓碑前,嘴里轻轻念叨着什么…… 钟奎凝目注视镶在墓碑上的相片,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老汉默哀数分钟,这才扭头看向侧面的他。 “老人家还记得我?”钟奎凝重的眼神,看向对方。手指暗暗捏住一枚铜钱,粗眉毛下,一对眸子正气逼人。 凝视钟奎许久,老汉似有所悟道:“噢!你就是那位捉鬼先生?” “是我,是我,老人家你这是?”他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又看向老汉,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是你女儿?” 老汉点点头“是的,她就是我可怜的女儿。”然后顿了顿,好像想起什么,又说道:“钟先生我还得感谢你的五帝钱,自从你给我那个五帝钱之后,我就没有在做恶梦。只是有一天洗澡,忘记带,又梦见了女儿,再次看见她时,她怎么是光秃秃的头,没有头发,吓得我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光头?你女儿在世时剃头了?” “没有,我女儿身体残疾,可是头发却出奇的好,一头黑发又光又亮。”老汉说着话,视线投向钟奎面对的墓碑,“她是你的?” 钟奎回望一眼墓碑,苦笑,摇摇头道:“她不是我什么人,只是有些渊源没法破解,想要来查找原因。” “我倒是对她有一点点了解,你如是有兴趣咱们找一个幽静的茶馆,聊一聊。” 老汉居然认识这个女鬼?钟奎大喜,哪有拒绝的理由,立马满口答应道:“好,这就去。” 钟奎平日里没有时间来品茗茶,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熏陶茶文化。对于‘清茶馆,’他是早就听说过,却是第一次来这里。 进入茶馆,映入眼帘的是,这里体现品茗茶为主,饮茶的主题较为突出。看那摆放的方桌木椅,悬挂的文人墨客画像,越发显得这里陈设雅洁简练。 清茶馆还有一个特色,那就是茶具都皆用盖碗茶。老汉还告诉他,这里的春、夏、秋三季还在门外或内院高搭凉棚,前棚坐散客,室内是常客,院内有雅座。 闲话少说,还是转入正题。 钟奎招呼茶馆伙计摆放=两只茶盅,要占据一张方桌。开始茶馆伙计不答应,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 坐在方桌边,钟奎隐隐听见有临近的茶客在议论什么。侧耳聆听片刻,听到这么一句话:“那位置是赵老汉的,这厮胆子够大,居然敢坐。” 老汉不但认识那个女鬼,还能说出她的姓名,家的住址。 钟奎感到意外了,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老汉给搞错了?接下来老汉却真的讲述出一个跟他有关联的故事来。 女鬼名字叫小蝶,全名叫赵小蝶。 在县城初建焚化场那阵子,没有谁愿意自己的亲人在一瞬间就化为灰烬。所以县政府就下令凡是自然死亡的,都得送到火葬场焚烧,送去焚烧的还有奖励,没有送去的就得接受罚款。 有人就悄悄的琢磨开了,把死亡的亲人偷偷埋葬在蒜苗地里,上面在稀疏的插栽几颗蒜苗来掩盖。 小蝶是老汉家的邻居。 自幼多病,有去庙宇求得意签,解签人说:“此女要是能许配给一个浑身邪气,可以扼制她身上戾气的男子,就会痊愈。小蝶父亲寻访了很多有男孩的家庭,均不能如愿。直到八岁那年,有一个姓钟的斩穴人来到他们村子。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小蝶父亲在得知这位斩穴人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后,就有心想把小蝶许配给他做媳妇试试,看有无效果。 在那个穷困潦倒的年代,没有谁计较身世条件什么的,要的就是一个人的实诚态度。斩穴人很爽快,在他看来这妞身体也不咋地,浑身乏着戾气要真的在答应这门亲事之后,若能磨掉她一身戾气,可以大好也算是功德一件。 果然不出所料的事,在这位斩穴人答应这门亲事后,小蝶的身体逐渐好了。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小蝶婚嫁年龄过了的时候,她突然病发身亡。 钟奎糊涂了,敢情这小蝶跟自己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细想一下,觉得不太可能。老爸钟明发可从来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转念又一想,小蝶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即使大,也是他大她一两岁。 见他沉默无语,老汉又说道:“钟先生,你听说过三生三世吗?” “三生三世?” “对!” 茶馆伙计过来,给钟奎斟满茶水,笑嘻嘻道:“这位哥老倌,是生面孔?” 钟奎点点头道:“一回生二回熟,见谅!” “客气,客气,欢迎常来。”说着话,茶馆伙计提起茶壶离开。 “老伯,你可以现身了。” 老汉黯然一笑道:“不愧是捉鬼先生,你早就识破我的身份,却没有点穿。佩服佩服!” “我想老伯可能是这里才常客,才会带我来这里,我怎么可能忘恩负义?感谢你还来不及呢。”钟奎歉意道。接着又说道:“其实小蝶才是你的亲女儿,你协助她完成了生前的夙愿,她也应该瞑目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者需要我帮忙吗?” 老汉苦笑一下道:“小蝶是我女儿,小轩也是我女儿,你给我五帝钱,我回家就取下来,想自己已经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不在乎能够活多久。就是可怜我那两个苦命的女儿,她们正当年华不该死啊!所以自从那一晚,我就沉溺在梦境里,想要看女儿究竟为什么哭泣,后来果然看见了,我……我也吓死了。” “老伯,生死有命,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既然我答应帮你,你为什么就不配合呢?逝者已矣,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自断生命路?” “女儿死了就死了!还被人给剃光头发,甚至于连发汝都全部弄走,我不甘心啊!” “嗯,老伯,我答应你帮你查找剃光你女儿发汝的凶手如何?” “甚好,甚好,我感恩戴德……” 茶馆伙计和茶馆里面其他茶客,都很奇怪的看着钟奎,见他他一个人对着一杯无人饮用的茶水在说话。一个个惊慌失措胡乱猜测,以为他中邪了。 第016章 冤魂诞生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站在高处看东西的是那么舒畅。半月来的痛楚,在此刻变得异常的平静。她望着远处在云层中扑腾的风筝,望着那犹如是蚂蚁一般在地面爬动的小黑点,她笑了,笑得很诡异,却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发现。 夜晚的县城,被一层淡淡的雾霭营造在冷漠所包围。不意外的话,这对狗男女现在应该在恐惧中。她稍微清醒的时刻,也会想起三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三人在一起的时光像一场梦,或许可以说是一场游戏。她选择了最残忍的报复手段,明天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就会印记下她的一切。 自己是做美容美发的,整天忙碌为了别人的美丽而碌碌无闻。也许明天之后,别人也会为了自己这张飞摔破的面孔操心。 嘴角勾勒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红色的衣服随着风,吹拂的起舞着,这身衣服是她特意选择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悠然地飞舞着,伸直双臂作势要拥抱天地一坠而下。 很多人跑来围观,看一场真人从三楼坠下的表演,演员在坠地时血溅当场死亡。她其实不应该死的,至少在三楼这样不算高的位置掉下来,怎么可能死? 可惜的是,在她掉下来时就铁了心要寻死。一个人求生很艰难,求死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成功了,却吓住了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男一女……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真的吓住了他们俩。 有人看见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吐了。还有小女孩吓得直接嚎啕大哭,老人们不敢继续看,有人报警。 警察来了,围住现场,她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冷眼观看那些围观的人们,无辜的人们,观看一个身穿红色衣服跳楼的女子,现场像足了是一场闹剧来的。 女子的怨恨很重,那是因为她穿了红色衣服所致,只是想试试到底传说中是不是真的红色衣服可以做怨鬼,没想到果然见效。 他们俩隐藏在人们的身后,唯唯诺诺,畏首畏尾不敢上前来看。 女人一脸惨白在不停呕吐。 男人一脸愧疚和不安,手忙脚乱的在安慰呕吐的女人。 警察在现场例行询问笔录证词和口供,两人匆忙说几句,就急速离开了现场。 她哈哈大笑,恶狠狠的说道:“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们,让你们尝尝恐惧的滋味。” 女子故意在他们俩之间制造矛盾,迷惑他们的心智,让他们不得安宁。她在暗处窥看他们吵架,满足于他们俩的怨气陡增。 她想此刻要他们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转念一想,不能让他们俩就这么没有痛苦的死亡,与其让他们俩这么毫无悬念的死亡,还不如留下来让他们俩成天生活在恐惧之中还刺激些。 女子发狂般的大笑,阴寒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她感到一丝凉意从面庞飘过。眼眸充满恐惧,四下张望……同时也看见了他眼里的惊恐。 最终他们俩达成一致,搬出了三口之间的屋子。女子也尾随在他们俩的身后,住进了新的屋子。 两个人为了每一天的油盐酱醋吵架,为了新环境的不适应大闹,最后导致各种不合适分道扬镳。 女子恨他们,她为了想惩罚他们的自私付出的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可是男人还是花天酒地,女人还是花枝招展,好像他们俩分手后,心里再也没有了愧疚感反而愈发的快活自在了。 女子怒气冲天,在天空之上可以像风筝那样飞得好高。在高处她第二次看见渺小的人类,看见他们俩变得不堪一击。 她决定要处罚这个男人。因为他夺走了属于她的幸福,于是她每时每刻都跟在他的身边。 男人放弃了痛苦的纠结,换了一副嘴脸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戴上一副伪善的面具,一个对情感专一不屑于那些灯红酒绿的世界。对这个信认识的女人说道:“林芝,你知道吗?能认识你,是我的福分。我这一辈子从未爱个别的女人,但是在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爱,你是我的唯一。” 很快,男人得到了林芝的心,他们俩很快订婚了。 女子设置了一个甜蜜的圈套…… 那一晚,在灯光迷乱的房间里,男人像极了发情的公狗,娓娓道来他成功俘获一个女人的开场白感言。 在他眼里一个纯真的美人胚子,林芝今晚比任何时候都漂亮迷人。一把捉住林芝的小手,贪婪的目光,就像锋利的刀刃,一寸寸拨开对方包裹住身体的衣服。 视线移动着,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林芝却矜持含笑推开他一次次进犯的手。笑容很鬼魅,看着他问道:“你以前就没有爱过别的女人?”这句话似乎点中他的软肋。 神色有些慌乱,而后稍作镇定,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怎么突然不相信我了?我真的只爱过你一个人,今天是咱们定亲的好日子,我想要你,你就给我!”说着话,他的手再次侵犯过来。 ‘啪’笑容消失,林芝冷漠一张脸,狠狠拍打开对方伸来的手。继而仰头狂笑,看见他露出惶恐的神情,她逼视着他“你真的没有爱过别人?”进一步逼近他的脸,直视他慌乱的眼神。对着他的脸吹气,冷森森的气息在他脸上掠过。他的面皮不停抽搐弹跳,恐惧更甚,脸上笑容僵住,满眼的害怕和恐慌,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林芝。 林芝淡然一笑“我和你开玩笑,你紧张什么?” 男人看着林芝良久,好像松了口气。 林芝慢慢扭身拉开和他的距离,走向窗口。 男人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几步就追上来,伸出手,“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说着就从背后试图圈住林芝的小蛮腰。 他的手指触及到林芝身体是,吃了一惊,“你冷吗?” 林芝依旧面对窗口,“不冷,冷的人是你。” “好了,今天是咱喜庆的日子,开心最重要。从今天起,我们俩彼此都要相互信任,我的心永远是爱你的。” “你想看我的心吗?” “什么?” 林芝回转身子,在他面前剥开衣服,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颈下端,隐隐凸显一线亮点。同时伸出一只手进敞开的衣襟外套处,忽然抓出一颗‘嘣嘣’弹动的心脏…… 第017章 恐怖的感应力 女子看见了他无比惊恐的眼脸,尖叫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可以传播的空间范围他开始躲避,跑跳、一溜烟的下楼,不敢再回一次头。 吓得魂飞魄散的他,钻进自己的车里,扭动车钥匙老也打不着火。视线里出现柳枝盆景,盆景上一抹发丝在扭动着。疑心是自己眼花,再次揉眼细看,柳枝没有异常,车子终于打火成功,如离弦的箭,咆哮着驶离原地。 钟奎知道感应力是先天而天生的,非后天能得到的,命中八字五行土多的人,第六感觉(直觉)强。而意念力跟感应力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感,一个是做!意念力是存在的,它来自于人体的能量场,但人的这一能量场会随着后天不断产生的而减弱。意念力可以在短距离内控制一个人的心智,就像催眠术那种。也有怨念太深的鬼魂用意念力报仇,杀死恨之入骨的人。 徐倩用的感应力,而在感应的意识里,看见的是一缕,用意念力杀人的经过。因为在她感应意识里,没有看见鬼魂,却感触到一种超强的煞气潜伏在车驾驶室里。 车子起初是平稳的前行,后来在进入一段隧道时,在暗淡的隧道灯光衬托下,一闪而过的灯光光束,很实体的映照在男子脸上,驾驶室里的氛围突然变得鬼魅起来。 刚刚驶出隧道,盆景上捆扎的柳枝。变异一般冒出一撮撮幽黑的发丝具备生命力一般,簌簌的分解出衍生物出来。 驾车男子惶恐,恐惧的盯着这盆景,盆景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赠送给他的。前面五米处是一弯道,弯道多有事故发生,得小心才行。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衍生物包裹着一颗扑通扑通跳动,酷似心脏的玩意出现在视线里,怎能在淡定下来。因为惊吓和恐惧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嘴里不干不净一个劲的诅咒骂。一丝儿冷风从刚刚摇动下来的车窗扑来,冷得他直哆嗦,弯道终于平安走完,前面是一直行小n字路线。男人心想;只要把盆景丢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想法一出腾出一只手抓住把盆景就甩出车窗外去。 不甩出柳树枝盆景还好,甩出去之后,车身突然一阵剧烈震动。就像地震那般,整个大地都在颠覆抖动,万物瞬间在转动。 车子也在第一时间失去控制,歪歪斜斜,横冲直闯。无论他怎么想扭动方向盘,方向盘忽然就像凝固的水泥,变得死死的,完全不灵活了。把握不住方向盘,男人更是急得六神无主。胡乱猜测这件事跟之前在订婚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否有直接关联。 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还惊惧不已,此刻接踵而来的恐惧。都快要把他逼崩溃了,惊恐的不能控制车子,意识紊乱,汗如雨下。 车就像是一头疯牛,连撞两处栏杆后都没停下。第一根护栏,第二根,第三根…… 他绝望、秃废、惊恐、最后歇斯底里抱住头。对着空气苦苦哀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如果有来世,我宁愿弥补在这世让你所受的伤害。” 空间里鬼魅般的气息,还有颠簸失去控制的车子,他没有听见她的答复。尖细古怪的车轮碾轧声散发着森森鬼气,他瞪圆一双无比惊恐的眼珠子,全然失去抵御的意识,一动也不动看着一截断裂的栏杆,斜刺刺的出挡风玻璃穿透进驾驶室,直接戳到他的眉心处又穿透至后脑勺。 男子头呈仰望姿势,额头深深穿插进一截栏杆钢管。在金属戳破肌肤插进额头那一瞬间,他没有感到痛楚,也许整个人在那一刻已经吓傻了。 徐倩大汗淋漓,在被钟奎唤醒时,眼珠子白色的瞳仁好久都没有转动过来。并且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吓得在外面窥看的冉琴和香草一声冷汗。 钟奎握住徐倩微微发凉的手,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头。在冉琴看来,他这就是和徐倩暧昧。心里酸溜溜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是究竟是见大世面的人,面上看不出心里的不痛快。 徐倩成功感应到车祸男子的讯息,这无异于帮了钟奎的大忙。虽然还不能感应到出现在车祸男子身边的女鬼是谁,但是只要有了这条线索,他相信这些看似毫无相干的事件真相不日可破。 接下来,钟奎给冉琴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利用她的老关系,去查找梁玉枝的下落。 徐倩需要休息,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还得安排香草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因为她属四柱纯阴之体,有常人没有的吸引磁场,刚才是有钟奎在场才没有出现大的乱子。 想那车祸男子,也算是凶死,他虽然没有怨念,却有煞气。煞气也会害人,这是捉鬼行业里都清楚的事情。 左小木也有事情做,那可就是和钟奎一起去查找柳树枝盆景作坊。 说到柳树枝盆景,钟奎就想起刚回来时,看见柜台上摆放的盆景。一说出来,几个人就开始寻找。 寻找的范围不大,也就是在店铺柜台到大门口的距离。柜台和门口相距有半尺远,找几次都好像忽略了这个位置。他们在找其他地方,钟奎无意的探头瞥看了一眼柜台和大门之间,发现柳枝枝盆景好端端的卡在那。 柳树枝好几天都呆在这个不引人注意的缝隙处,上面挂了几丝尘线丝。钟奎拿起,拂掉尘垢线丝。找到柳树枝盆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围拢来看。 “呀!这是什么玩意,做得好精细?”徐倩在香港看的精致玩意也不少,可是在第一眼看见柳树枝时,就爱不释手,喜欢得不得了。 看着如此精致的玩意,她好想好想触摸一下。纤细的手指下意识伸出去,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缠绕成型的柳枝…… “别!小心扎手……”钟奎急喊,可惜太迟。 徐倩的手指尖瞬间冒出一点红色珠子,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蹙紧了眉头。 第018章 奇怪的女人 徐倩手指遭扎,神情忽然紧张起来,急退几步,冷不防踩了身后的人左小木。慌乱中,钟奎没有出手帮助她,反而迅速离开了。 后者急忙伸手搂住趔趔趄趄眼看就要摔倒的徐倩,当看见她手指尖那一点像红梅花的血时,就势捉住她的手……还没有做下一步的举动,‘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声,实实在在的落在他脸上。 一旁的香草惊愕了,她看看挨打的左小木,又看看打人的徐倩。一时间不明白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刚刚看见他们俩暧昧的拥住在一起,一忽儿又剑拔弩张的。 “……你……”左小木松开搂抱着的徐倩,捂住滚烫的面庞,吃惊的看着她。 打人的徐倩,扭开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苦了那只被扎的手指。紧紧捏住那只受伤的指尖,十指连心的痛楚,疼得她蹙紧眉头…… 钟奎并没有走远,他是去了里屋找来云南白药,要给徐倩敷伤口的。 见他并没有离开,她的眼眸一闪,貌似有些感动。 香草察言观色,急忙接过钟奎拿来的白色塑料药瓶。从瓶子里抖出一团白绒绒的棉球,然后还有一个麻灰色的药丸,之后才是石灰色的药粉。 云南白药素来有治血化瘀的疗效,瓶口的那团棉球就是预防药粉发潮,那颗麻灰色药丸是保留药性不会流失的。 一点点药粉抖动在徐倩的指尖上,血珠子立马止住没有外侵,细心的香草再去墙壁上摘来,一枚蜘蛛网膜轻轻的覆盖在敷药部位。 “香草,你可以做赤足医生了,还真不错,不疼了。”徐倩过于苍白的面颊,展露一抹笑意道。 “这哪是我的功劳,是云南白药的疗效起作用了。” “这个以后洗得掉吗?”徐倩担心的看着黑乎乎蜘蛛网膜道。 “洗得掉的,别担心。” 钟奎已经把柳树枝盆景收拾起来,准备就拿着这个去查找作坊。 左小木很奇怪,既然有这个盆景,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追根问底找到来源。只要找到来源,不就知道它的作坊在什么地方了吗?何必兴师动众的去查找? 为了方便寻找,钟奎决定和左小木步行挨个查找。反正县城也不宽,至多走三个小时打来回,时间也刚好是临近晚饭时刻。 看着左小木纳闷的眼神,他嗨嗨一笑道:“这玩意是别人送香草的,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送的,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我只好挨个排查看。反正县城经营这种作坊的商家不多,因为这个玩意在县城好像不太受欢迎,一个是因为人们腰包里还没有这个闲钱来摆谱,二个是县城还在发展中,都在忙忙碌碌的为了生活奔波,没有谁注意这个东西。” “哦!这样。”左小木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前面是一家剃头铺,一个专门剃光头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剃刀,唰唰把人的头发剃得乏青光。剃头价格便宜,好像是两毛五一个头。 在钟奎的记忆里,现今社会流行八大员。剃头匠好像算一员!‘售票员、理发员、炊事员、售货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服务员。 摸着满脸的胡渣,他忽然想起要去剃头。除了剃头匠的剃头担子可以随处走动外,其他的都属于固定上班族。两人放眼看集市、在街头、马路边,一个老汉手拿一刀、所带的家具就是,一椅、一水桶。剃头的程序;一推、一刮、一清洗。 神态稳定的坐下,怯意安然置身在很随意的场所。看着剃头师傅这些简陋的工具,他娴熟的技艺,十多分钟过去,钟奎不久前还乱蓬蓬的头发变得清爽了。 接着便是刮须,先用热毛巾敷软,涂上皂沫后,剃须刀在蹭刀布上反复“喳喳”地擦蹭,当觉锋利后便开始下刀。那剃须刀在他脸部五官中绕来绕去,若即若离游刃自如。 剃头匠神情专注,剃头人的他悠闲安然,人与人的交流沟通居然如此简单,一切似乎都与环境和设施无关。 一旁的左小木究竟是大城市来的,他咂舌般看着剃头匠手里灵活游动的剃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把刀片划在钟奎的脑瓜上。 离开剃头匠,他们径直去了一家名字叫魔发屋的小型作坊。说是小型作坊,其实也就是一间不大的销售点。 店铺不小,但是摆设却很精简。 店里很冷清,也许是跟今天中午下了一场过时雨的缘故。店主是个年近半百却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只抬头淡淡的瞥看了他们俩一眼,就再度低头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就这不经意的一眼,足让进门来的钟奎和左小木过目不忘,女人的眼光很凶残。 钟奎定力强大,只是淡然处之。 左小木却在对视一眼后,微微一颤,有一种惋心的感觉。 在靠门边摆放的是柜台,柜台里一溜儿摆放着各种手工艺品,这些手工艺品都是一种原材料做成。就是那种摸着柔韧性很像人类头发的细丝做成,仔细儿的挨个看去,却是没有他随身携带的那种柳树枝盆景。 拿出柳树枝盆景,“老板娘,请问你们这里制作这种盆景不?”钟奎把柳树枝盆景,摆放在柜台上,出口问道。 起初女人是因为手里忙活着另一个要出炉的手工艺品,所以懒得搭理他们俩。此刻见对方拿出柳树枝盆景,她的眼眸一闪,脸上闪现一丝儿奇怪的神态。急忙搁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来。 这手工艺品还是要区分上中下三层次,柳树枝盆景算是上上层次的精品。所以它的出现才会引起,老板娘的关注。 “你这柳枝盆景,是咱小店唯一一件精品,你是怎么得来的?” 在女人问出话时,钟奎和左小木都愣住一时没有搞明白。不是女人的问话,把他们俩给问住了,而是女人出声把钟奎惊讶了一把。 看女人的年龄也足可以做他阿姨了,可是声音却跟一个小姑娘似的稚嫩,充满甜腻腻的韵味。 第019章 两个女人讲的故事 女人告诉钟奎,曾经有一个老头经常来店铺里看这些手工艺品。后来柳枝盆景问世,老头就愈发的跑勤来看,每天下午准时在4点过几分钟就来。只是看,就是不买。 这柳树枝盆景做工精细,复杂化可想而知,需要很好的耐力和技术才能做到这个份上。所以新出炉的唯一一件精品,标价很高;300元。 老头好像在凑钱,一时没有凑够,可还是风雨无阻照常来看盆景。一看就是好几个钟头,直到掌灯时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后来老头终于凑足钱,匆忙的跑来时,盆景已经出售给一位不知名的女人。再后来,老头来的次数就少了,最后一次出现是,人憔悴已经变得很虚弱了。 听对方说出这位老头,“老头叫什么名字?”钟奎脑海里浮现赵老头的影子,急忙问道。 女人点点头道;“最初,懒得搭理他。后来混熟了,就随口问问,他说姓赵。”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来你店里看这些手工艺品吗?” “据我知道,这位老赵头是一个顽童性格,玩心大呗。”女人蛮有把握道。话毕,女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他手捧着的柳树枝盆景上,继续好奇的问道:“你还没有答应我,你这个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钟奎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绕着弯子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情。” 钟奎在跟老板娘谈论话题时,左小木也被那些精致的手工艺品所吸引。 他当即就拿出钱来,购买了一只帆船。 看似雅静的店铺,隐隐潜伏着一种不可预见的邪气。钟奎吸吸鼻子,故作没事人一般,张望着…… 在他们俩要离开时,老板娘再次重复问道:“大兄弟,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柳树枝是怎么得来的?” 钟奎看着女人,很淡定的神态答复道:“一位叫梁玉枝的姑娘送我妹妹的。”说着话,淡然的瞥了一眼对方。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他仍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和惊慌神色看来女人不但知道梁玉枝这个人,还知道很多事情。 钟奎不动声色,视线投向靠里面一扇紧闭的小门。他对这种小门,天生就好奇,第六感的感触告诉他,最大的秘密,应该就是在小门后面。 而往往小门后面隐藏的秘密大于眼睛看见的,说不定很多真相就隐藏在小门后面。为了稳妥起见,他暂时不想打草惊蛇,加上这里的情况还不太明确,就更不能显山露水的,让对方产生怀疑。 从手工艺品店出来,左小木还痴迷的看着,用精美包装纸包裹好的这只新买帆船。 钟奎想趁冉琴那边还没有来消息的情况下,想要去看看赵老头的家。 赵老头的家,住在县城西边。从他们所在的方位到西门,需要经过外围青羊镇,包括金沙镇交界处,然后经过小型汽车站,才能到达西门。 赵老头的家里,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她是赵老头的老伴,说起赵老头她就泪水连连,一双老眼都快哭瞎了。 在赵老头的老伴,断断续续叙述中,钟奎终于真正了解到赵老头的死因。 原来赵老头一辈子都是勤俭节约的人,他和老伴是表亲结婚,也就是传说中的近亲结婚。老伴前后给他生育了两个闺女,两闺女都很可爱,可惜的是,有点先天不足的样子。 在大闺女八岁,小闺女四岁那年。赵老头去市场买米,那阵子买米都是在口袋里摸手估价。 终于买好大米,这一袋大米花费了他两个月的工资,是一家四口两个月的口粮。赵老头是推的鸡公车去买米,把米口袋放置在鸡公车上,在市场门口看见有买米糕的,就想要给家里的老伴和女儿买一块尝尝。 市场门口本来就是人潮涌动,加上又是赶集天。人流量更大,米糕买好,侧身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挨千刀的偷儿把一口袋大米给扛走了。 赵老头当时就懵了,犹如五雷轰顶般呆住了。许久之后,市场门口的人群,推搡了一下呆住在门口的他,他才呼天抢地的大哭出声。 “老天啊!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你为什么就没有把我的老命收了去?挨千刀的盗贼,你把我一家老小的口粮偷去,这叫我一家人怎么活?”他哭得天地动容,老泪纵横,惹得围观的人们都唏嘘不已。 赵老头原本是一位豁达开朗的大好人,自从丢失大米之后,整个人变得神戳戳的。因为家里的口粮丢了,俩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饿得整天闹,老伴没法只好厚起脸皮到市场上,捡那些菜贩子卖不掉的烂菜叶子来熬汤充饥。 话说;祸不单行,果然不假,就在闹饥荒时,小闺女得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她的腿却残疾了,伸不直,好像叫什么小儿麻痹症。 幸亏的是,在后来赵老头的神经病逐渐好了。对女儿更是疼爱有加,可是大女儿的体质一直很弱。他去庙宇求签据说要把女儿配给一位身世坎坷,历经磨难无数的男子婚配,身体自然就大好。 可惜的是此女没有救星,只能算是有缘无分。在她生病期间,刚好是钟奎大难之时,后来有幸在停尸间看见,已经是阴阳相隔了。缘分始终是缘分,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要不然小蝶也不会冒冒失失的诱惑住钟奎,让他在睡梦中。 听到这儿,钟奎满脸的愧疚神色。除了安慰几句外,他无话可说。 赵老头的魂魄给他老伴所讲的不谋而合,这说明小蝶的的确确就是,钟明发和赵老头玩笑私自订下的联姻。 接下来赵老头的老伴还讲到,说赵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回来一串五帝钱,说着,她就从脖子上取下来给钟奎看。 五帝钱串联在一根红色的细丝带上,现在看到的是,已经没有原来的红颜色了。赵老头不放心老伴,他把五帝钱给了老伴,自己却沉溺在思念爱女的梦境中死亡。 钟奎在赵老头老伴口里得知,赵老头在小女儿生病期间,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东奔西跑,每一天很准时的出去,要到黄昏临近时,才会回家来。就因为这样,女儿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所以他心里万分愧疚,心病加重沉甸甸的压得他身心交瘁。 两老口儿,早就分居各自占据一屋。赵老头没有按时起床,老伴觉得奇怪,就去推门,结果可想而知,房间门推不开,喊来邻居帮忙推开,才发现赵老头已经死亡多时,身体已经冰凉硬挺躺卧在床上。 第020章 环环相扣 从老赵头家出来,钟奎总结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赵老头在小女儿病危阶段,他是手工艺品店的常客。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去手工艺品店?来来回回,没完没了的折腾难道就只是为了看一眼那些摆放在柜台的手工艺品吗? 天色暗淡中,预示黄昏临近。左小木好像很累的样子,神情沮丧,极不情愿磨磨蹭蹭落在后面,从他买了帆船之后,就一直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驻足不前,是为了等待左小木。 “你把那玩意放放好,拿着在手里碍事不说还忘记走路了。” “奇怪了,这玩意就像具有魔力那种,看得我……”左小木纳闷道。说着话,很莫奈的把帆船装回手提袋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左小木一句有魔力的话,引起了钟奎的思维爆发。表面上,他貌似在专心走路,内心却在想;赵老头去手工艺品店,流连忘返!左小木购买帆船,爱不释手、喜欢得忘乎所以,难道说这手工艺品的确具备魔力? 远处淡淡飘柔的薄雾渐渐弥漫进县城。淅淅沥沥的细雨,在还没有滴下来时脆弱的被,飞逝而过的风拍击得粉碎。 路灯杆孤寂的矗立在薄雾中,一盏盏朦胧或隐或现闪烁着暗淡光影的路灯,出现在他们俩的视线里。 钟奎和左小木回到店铺时,冉琴已经等他们俩多时了。 他责怪她没有给电话。 她责怪他无视电话,一直关机。 一经说明,才知道某人只知道电话,却不知道电话是要充电的。所以人家冉琴不知道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提示该手机用户关机。 不光是冉琴对钟奎的迟钝哑然。 就连其他人也很是无语。 余下的重点是手工艺品店,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以及摆放在柜台里那些精致的手工艺品。手工艺品原材料最为可疑,原材料的质地,跟人类毛发很相似。 可要是单凭人类毛发来做手工艺品的原材料,那么仔细算计一下,那要需要多少原材料? 因为就像左小木购买的帆船,丝丝入扣、栩栩如生。哪怕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小细节,也做得是那么精细,精细得用肉眼都能看出物品的脉搏似的。 有女邻居行色匆匆经过钟奎店铺,顺道给他们打招呼“钟先生……香草,吃饭没?”这是一句很平常的问候,也是天朝国人最喜欢挂在口里的见面口头禅。 不论是男女老少,早、中、晚、见面的第一句就是:“你吃饭没有?”就像现有评书讲,那个时候是饿饭的年代,人们把饥饱看得尤为重要,所以见面第一句就是吃饭没有?相互关心,别饿着了。 话题扯远挨骂! 这位女邻居在店铺小小停留一下,就八卦几句道:“作孽!你们知道张家出什么事了吗?” 香草和钟奎对视一眼,均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知道。”香草继续追问道:“好好地,张家媳妇闹离婚呢!” 话说张家刚刚办完喜事闹腾什么?香草惊讶,钟奎好奇。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那个张家,也不知道谁家媳妇怎么了。 邻居左右看看,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接着八卦道:“你们都不知道,张家为了接回这个媳妇,搅扰了十几家人的安宁。” “……你快点说!”钟奎一向不喜欢这些八卦邻居,可是见她说到这事,心底也难免产生好奇心理。急于想听下文,就急忙催促道。 “张家在办喜事的前几天,就四处求人情,东拼西凑、求借家具,摆设。就连新人屋里的蚊帐和被子都是借来的。” 在新人拜完天地,宾客闹完洞房之后。一对喜结连理的新人,正脉脉含情,相互发电,预备进入状态时。忽然拥挤进来一群刚才还嘻嘻哈哈祝福新人的邻居,他们进新房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来搬走张家借来的家具,蚊帐、被褥什么的。 看着刚才还光鲜华丽的新房,瞬间变成家徒四壁的贫穷状态。新娘子欲哭无泪,那一晚她拒绝和新郎一起。又哭又闹好一夜,直到把新郎推出新房,才一个人卷缩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担惊受怕的休息一会。 这…… 作为邻居的钟奎他们,一时犯难,不知道应该帮助张家,还是应该同情新娘子。 香草是热心人,也是耿直性格,眼睛里最揉不得沙子。她在听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时,肺都气炸了。她要去帮新娘子讨公道,并且支持她离婚。 钟奎拦不住香草,只好叮嘱几句,不要去把事情闹得太大。只能劝,不要搅浑就行。再说了;俗话不是有一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钟奎的意思说;如果新娘子喜欢新郎的这个人,那些摆设什么的都想虚的。摆设可以用金钱买来,相亲相爱的感情可是无价可比。 退一万步说;新娘子原本就是奔张家的条件来的,新郎在她心里也就无足轻重,离婚是必然的。说到这儿,还有一句俗话;‘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论钟奎他们怎么想,怎么推测,新娘子和新郎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一家人,就是两口子的意思。他们外人是不好插手去管的,所以香草大义凛然的做法貌似有点过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却远远超乎他们的推测和假设。 新娘子没有回家,却跑到三里外的南门桥跳河了。 别以为这段故事跟钟奎没有关系,继续看下去你就会看出来,故事是环环相扣的,没有关系也会变成有关系的。 新娘子跳河,是因为受封建思想的毒害。在那个年代,离婚是一件很可耻也是惹来非议的问题。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扎根在脑海里,男人永远都是对的。女人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很有可能是唾沫伴随你一生,让你生不如死。 新娘子也算是家风严谨出生的女孩,她在媒婆三寸不烂之舌的蛊惑下,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一个是为了满足爹娘,一个是为了家里的名声。 一女不能许配二家,进了人家的门就是人家的人。这是母亲在她耳边谆谆教导的话,她牢记在心中,在发现一切都是欺骗时,她愤怒了……不能回家,就去跳河……以死明志,来扞卫自己的尊严和清白。 第021章 半夜火光 张家媳妇跳河,南门桥河水湍急,漩涡一个接一个,人一跳下去立马就被湍急的河流,冲几个翻滚。加之情况发生得突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河边有人跳水,等发觉时,人已经在河水的冲击下,接连翻滚消失在水流中不见了。 细雨飞扬,雨滴像一颗颗细小的珍珠,挂在那些围观人们的头发丝上。河边梧桐树下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附近的善心人士,从家里拿来晒衣杆,伸进河流里去戳。 张家闻讯赶来,懊悔不已的大哭。亲戚也加入沿着河岸寻找呼喊中,新郎近乎崩溃般哭丧着脸绝望的看着河流,大喊道:“香儿……香儿你出来!什么事好商量,你别寻绝路啊!” 新娘子名字叫周奉香,年方十八。可怜她花容月貌的好女子,受到旧时传统习俗那种坚如磐石的旧思想,旧理念的压制和影响,再被强迫性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礼数,虽然渴望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惜她一个弱女子还不懂得利用法律保护自己,能做的就是以死来抗争。 周奉先香的遗体在下游一个拦水坝找到,她已经死亡,因为属于是异常死亡,家属不能随便带走尸体。还得等公安局法医鉴定,以及有关方面的程序,才能处理后事。 好好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很突然,突然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钟奎等人回到店铺时,每一个的内心都沉甸甸的。谁也没有打破沉默,一个个呆呆坐在板凳上,就那么愣住…… 钟奎脑海里还印记着,看见新人斟酒的情形。 特别是香草,她还亲自给这对新人,铺床、洒满枣子,花生等当地的土特产。据老一辈说,新人结婚时,在新床上洒枣子涵义就是(早生贵子)花生(开花结果)这是很多地方一直流行的风俗习惯。 事情不发生已经发生了,无论是钟奎还是张家人都不能怎么样。 余下的是活着的人应该咋办?香儿的娘家人,张家应该怎么来解释? 香草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钟奎让她第二天去看看香儿娘家人来怎么说,意思是喊她见机行事。如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 因为第二天还要做事,大家各自准备休息。 冉琴和徐倩还有香草住家里。 左小木和钟奎暂住店铺。 钟奎闷闷的心里堵得慌,在香草她们离开店铺后,他们俩也没有多说话,各自洗洗睡觉。 实话;左小木很不乐意在这卖死人用品店休息。可是人家主家安排,自己岂能违背?再说了,他只是陪伴徐倩来的。至多住上几天还得走,几天时间,他可以坚持下来。 县城好城市的条件是不能比。不能说人比人比死人,单说那大城市的电灯都比县城亮堂。 大城市现而今开始时兴霓虹灯,灯光一闪一闪的很漂亮。这县城,到了晚上,四周就变得黑咕隆咚的,即使有路灯什么的,也特么的跟鬼火似的。 巧合的是,他们三今天一来县城,就遇到张家媳妇跳河自杀死亡的这桩倒霉事。能不是晦气吗?左小木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感到县城不如市区。 他郁闷的是,也不知道这钟奎是怎么睡着的。床上好像有跳蚤之类的,反正在他左小木上床之后,浑身就感觉有东西在爬,不时还偷偷的蜇他一下。 很疼很疼的感觉之后就是痒,他抓挠了腿部,腰部好像又有遭蜇。我去!他低声咕哝着,反反复复的抓挠,就这么折腾了好一阵,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 一抹黑糊糊的东西,鬼魅的出现在他视线里。远了看不清楚,他就试探着走近了去看,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好像在蠕动。 左小木迷糊了,他记得刚才是睡在钟奎的店铺里。这会儿怎么来到一个既陌生,好像又熟悉的地方?他东张西望随手拾起地上那黑糊糊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他在手工艺品店买的帆船。 帆船不是在手提袋里吗?怎么又回到手工艺品店了?他端看着帆船,黑细丝是帆船的主体,一最最细丝是桅杆,很精致的样子。 店里好像没有人,偌大的空间里,死寂般的安静。“有人吗?”另一个地方好像在回应他‘有人吗?’吓!听到这一声若有若无的回应,他脸上蹭蹭的冒出冷汗来,浑身瞬间被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包容。 忽然一袭很轻柔冷森森的女声,就像空间里的空气一般出现,“你是在找我吗?”不停的索绕在左小木耳畔,又像是跟他呓语那样。 “谁?”身子机械的团团转,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身后,又像是在耳畔,更像是就在自己的身体里传来的。 好诡异的声音,带着一股蛊惑感,让他欲罢不能,无法摆脱这种扼制。左小木使出浑身解数,极力克制自己内心不断滋生出来的恐慌,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左小木被梦魇困扼在梦境里时。一道刺目的光束,嗖地扫射在他眼眸闪,眼眸一亮……浑身一抖,他蓦然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四周,黑乎乎的……手指摸索一阵子,才恍然大悟刚才是在做恶梦。 翻身爬起时,怀里有一个东西搁了他一下……伸手拉开电线开关,仔细看清楚怀里的玩意。原来就是那只在手工艺品店买回来的帆船,在睡觉前,老也不能入睡,就把玩着帆船……帆船?会不会跟刚才的梦境有关系? 想想!又想起是什么东西惊扰他。视线看向电灯光束,脑海浮现一刹那的印象,对,是火光!火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想着他就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钟奎。 钟奎和左小木各自睡一张床。视线落在那张床上时,除了凌乱的被单,根本就没有人!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者是去外面公共厕所小解去了?左小木不停的推测,却是不敢起身去看。 左小木卷缩在床上,坐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见钟奎出现。心里发虚的他,目光散乱,张皇失措的四下看。 四周静悄悄的,安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特别是那些靠在墙角纸糊的‘人’纸人衣服是蓝色的,脸是白森森的,眼珠子是画圈圈那种黑色。 他不想看,但是视线却挪不开,盯着一只靠墙的纸人。就在这时,纸人白森森的脸微不可见的动了,黑圈圈的眼睛忽然眨巴一下,好像在对他笑…… 第022章 救命 我去!一定幻觉!使劲的眨巴眼珠子,再次定睛看时……,又是一惊……刚才明明看见的是纸人,现在看见的却是一个,好像是一个孤寂独立站在那的女人。 垂直的手臂和那一动也不动的诡异姿势,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好一阵惊秫之感。想法不停的自我安慰,这是幻觉来的,一定是还在噩梦里没有醒来,这样一想他就努力的控制颤动的身子。试图拉动被单来覆盖住头,可是意识却不受控制,老是想看这个‘人’是谁,心里的想法和意识不能达成共识,想法;明明知道如果继续看下去,一定会看见更加恐怖的画面,意识却固执的停滞,在这一刻脸上的五官好像都不属于是他的,眼珠子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这个诡异的‘人’慢慢慢慢转动头。 他想喊,想大喊……大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越来越可怕……他惊得想狂呼…… “……救我……”一张青得乏白的脸,活脱脱就像死人脸。死人怎么可能会有表情?那张青白色的面孔在左小木此刻的视线关注下,充满惶恐,满头的发丝湿漉漉的,好像刚刚从水里打捞起来一般。被吓到不敢动弹的左小木,惊愕得面部五官都错了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差点把自己吓得半死的女人是来求救的。 对方是女人,加上还在求救,左小木立马镇定下来。虽然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卷缩在床上,但是思维和想法已经恢复正常。想;刚才没有看见钟奎,女人怎么进来的?难道是他出去忘记关门了吗? 几秒钟前以为是梦境,感触却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把所看见的一切,都混淆进刚才荒诞的逻辑思维去。看看求救的女人,迷惑的抬眼,看向空荡荡只留下他一个人的空间。如梦如幻的感觉让他再度迷糊起来。 女人低垂着头,一线惨白时隐时现就像飘忽没有生命力的物体,就在左小木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吃力的咽了咽唾沫,干巴的声音还没有说出来…… 忽然从女人身后的墙壁里,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一把死死揪住女人的头发,揪住女人头发的手,一阵撕扯拖拉拽!女人头上顿时血糊糊一片,女人绝望、舞动双臂极力挣扎、充血的眼珠子木木的盯着他!!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尖锐的传进左小木耳朵里,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那双手是从墙壁伸出来的。这……太诡异了,冷森森的寒颤接踵而来,左小木刚刚平定下来的心脏,再次发出‘嘣~嘣~嘣’就像擂鼓一般的撞击声。 他不敢去救女人,也不敢发出声,唯一的举动就是赶紧把被单拉来覆盖住全身…… 女人被那双邪恶的手,一点点拉住往墙壁里去,头上哗哗冒出一片血红……血顺着女人惨白的脸,就像水液继续流淌在地,地上的血酷似小溪流,弯弯曲曲流淌向左小木睡觉的床边。 意识里,左小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血液会在瞬间淹没他……“アニマアニマ!”他大叫! “左小木……左小木!” 那个女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左小木越发惊恐。也一种想爬起来冲出去的念头……看来女人也是鬼来的,想法在脑海一闪,他更是吓得要死。 越是害怕,可是越是想看清楚女人是否已经被拉进墙壁里了。微微侧目,还是眼角看见的,女人满头是血,那披散的头发已经被墙壁伸出来的那双手,给生生撕扯去了。 女人眼里在滴血,头上在流血,青白色的脸上血糊糊一片。她已经一把抓住左小木,声嘶力竭的大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救我?”浑身要被摇散架了左小木除了拼命的摆手,腿脚乱蹬之外,完全没有抗拒的力量,要命的恐惧已经快要把他吞噬掉。 ‘啪’一声轻响,一枚温热的铜钱,稳稳贴在左小木额头上。 恍惚的意识恢复,左小木睁开眼,看见好多人围观在他身边。有徐倩、冉琴、钟奎、香草还有手工艺品店老板娘。 他虚弱的抬头,困惑不解的看着他们“你们?”视线落在钟奎脸上,看出几分担忧的神色。 “好了,车子来了。”冉琴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是一辆三轮车。是钟奎找来的,大清早三轮车还真的不好找。可是左小木身子虚弱,还得坐车回店铺再说。 左小木怎么会在手工艺品店?除了徐倩和冉琴不明原委,钟奎很清楚他这是中邪的表现。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不能说破,也不能让手工艺品店老板娘觉察到什么。钟奎不动声色的安置好左小木,然后就对所有在场来围观的人说:“左小木是我朋友,因为昨晚喝酒过量,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来闹事。实在对不起大家,搅扰!搅扰!” 还没有离开坐在车上的左小木在听见钟奎的话后,如坠五里云雾,有些摸不到北。 徐倩冉琴是蹬车来的,两人搭车走。 中途冉琴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县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内容是昨天寻找梁玉枝的事情有了一个结果,并且希望她尽快去一趟。 冉琴去县公安局,钟奎是必须要同去的。因为具体事宜,还得他出面去看才行。 回到店铺,左小木终于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你们谁告诉我,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的话问出,钟奎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由他出面说道:“你昨晚可能是梦游,我凌晨四点醒来时发现你不见,就急忙起来找你。结果四处都找遍了,没有看见你,后来发现不但你不见了,还有你新买的帆船也不见了。所以就联想到你大白天的情况,还有就是……你来县城我就观察到你额头乌云压顶,必定有一劫,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我梦游?我没有这种病症,怎么可能梦游?”左小木难以置信道。把视线看向冉琴和徐倩,希望她们俩做一个解释。 徐倩扭开头,故意不搭理。 冉琴叹口气看向钟奎,尔后收回视线再次看左小木道:“他说的没错,你的确是梦游了,你去了手工艺品店,倚靠在店铺大门口睡觉,怀里抱住的是你新买的手工艺品帆船。” 如果一个人说这话,左小木可以怀疑,可是现在是二个人说他梦游。焉能不信?求助的目光看向徐倩,他希望她给一个答复。 第023章 会错意 徐倩无声的点点头。赞同冉琴和钟奎所说的都是事实。 得到第三人的证实,左小木彻底无语了,心里塞满莫名的惆怅。 瞬间的沉默,停顿!“帆船!”左小木口里呢喃道。 钟奎硬邦邦的甩给他一句道:“被我砸碎了。” 左小木心疼砸碎的帆船,钟奎和冉琴要急着去公安局处理梁玉枝事件。来不及说明为什么要砸碎他的帆船,就匆匆忙忙离开店铺去公安局了。 钟奎一直奇怪,左小木怎么会跟冉琴她们一起来的县城。她说左小木是为了徐倩才来的,徐倩是因为心理因素一直忧郁,闷闷不乐的。 恰好冉琴有半月的休假机会,所以决定带她来钟奎的家乡铜川县城来玩,其用意是好的,为的就是让她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看看田园风光的自然美景,这样对身体恢复大有好处。 左小木也刚好从医院出来,举目无亲的他,惦记的唯一朋友就是徐倩。显然他还不知道对方已经窥听到,他和徐集的谈话,要不然怎么可能冒冒失失的去找徐倩呢! 徐倩肯定的拒绝了左小木,要不是冉琴出于人道主义,才不会顺道把他和徐倩一起带来县城修养散心。 县城公安局;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来算是冉琴的老同事了。所以在她提出想查一件事情,和一个人的名字以及详细的情况时,同事们都很乐意的帮助她。 县城说大不大,叫梁玉枝这个名字的却不少。一查就查出几十个,缩小查找范围,首先排除出男性。余下的二十几个女性,再逐一排除缩小查找年龄范围,把30岁—40岁的排除。就还剩下十二名,年龄都在30——18岁。 十二个来自不同的区域和小镇,其中有四个是县城居民。根据推测,范围再次缩小,留下这四个县城的来摸底。 四个县城的梁玉枝,家庭背景继续摸查。根据钟奎提供的线索,四个梁玉枝都不符合查找条件。 难道线索在查找梁玉枝的这件事上断了?或者说这个梁玉枝就像当初的钟奎,没有留下个人资料和其他出生证明的记录? 然而,冉琴的老搭档,小崔却给她讲了另外一件看似不相干的故事。 小崔说半月之前,有一名跳楼自杀的女子,也叫梁玉枝,年龄大概在22岁。 冉琴觉得这名死亡的梁玉枝不可能是钟奎需要查找的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边的钟奎却要求小崔把死者的相片和档案,给他们俩看看。 经过上级的同意很认可,小崔抱出一大摞积压下来的卷宗。挨个的翻看和查找,名字年龄符合的档案。不一会小崔抽出一封皮发黄的档案卷宗,递给冉琴。 卷宗下端是死者的资料记录,上端贴着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乏黄看似很普通的相片带着那个时代的特定气息。女孩面容清秀,一双略显忧郁的大眼睛显得楚楚动人。 “她就是梁玉枝?这么清纯的姑娘,自杀了……好可惜!”冉琴看着相片,很惋惜的样子问道。 钟奎看着相片上的女孩,觉得女孩的眼眸很熟悉……但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小崔介绍说,该女子家庭环境复杂,亲生父亲在她几岁时得了一场急症死亡。而梁玉枝的母亲好像一直都健在,住在簸箕街符45号。 听小崔这么一说,钟奎和冉琴都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去查。因为那位托梦的女人已经死亡,好像跟这个自杀的梁玉枝没有直接关联。 自杀的梁玉枝,托梦的女人,还有出现在医院两次又很神秘消失的梁玉枝,以及车祸男人。他们四个人有关联吗?究竟是什么关联?钟奎最擅长的是跟鬼打交道,这些细节需要动脑筋,他才没有这个耐心来分析。 但是也把心里的疑惑逐一告诉给了冉琴。 冉琴就像一个小诸葛,她思维敏锐,善于洞察对手心理活动。加之逻辑思维的推测和分析能力,应该没有什么困难难得住她。 暂时因为查找梁玉枝受阻。钟奎只好把目标定格在手工艺品店那位老板娘身上,他总觉得手工艺品店实在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目前至少有两点令人感到奇怪。 第一;赵老头,他为什么就像失魂那般不顾女儿的生死,天天玩手工艺品店跑? 第二;左小木购买了一帆船,就变得神经兮兮的。 难道是自己会错意?钟奎沉默着,暗自把托梦女鬼的话,挨个细细的回想一遍。然后讲述给冉琴听,后者听了之后,秀眉拧紧沉思…… “我觉得问题出在医院方面。” “医院?” “对,你想想,托梦给你提到梁玉枝。你没有看见本人,只能说是从侧面听到关于梁玉枝对母亲的做法,你应该继续追查梁玉枝,把她神秘的面纱揭开,看看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是这个理,……冉琴……”钟奎点点头,好像想说什么,又似乎拿不定注意。犹疑一小会,果断的说道:“我预感,手工艺品店的第二个精品要问世了。” “什么意思?” 钟奎摇摇头道:“不清楚,只是预感……” “要不这样,我去医院继续查梁玉枝,你去手工艺品店看看?”冉琴建议道。 “行。”钟奎赞同道。继而又说:“医院距离这里不远,几分钟就到,那我先走一步。” “好的,店铺汇合。”冉琴说着人已经离开原地,大踏步对着医院方向走去。 钟奎要去手工艺品店,可以顺道回家看看左小木的情况是否好转。 当他来到铺面时,意外的发现铺面里没有人。 香草、徐倩、还有左小木都不在。他们去那了?钟奎急得抓耳挠腮,暗自想,等再次去a市,一定得给香草买一bb机,找起来也方便,再不然就把店铺安装一公用电话。 因为在70年代,安装私人电话还是一种奢侈的想法,只有申请安装公用电话,成功的几率要高一些。可是转念一想,这捉鬼店铺专门安装公用电话有些滑稽的感觉。无奈的摇摇头,推起他那破烂自行车预备去手工艺品店看看。 第024章 惊秫之感 钟奎来到魔发屋手工艺品店,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店铺门口张贴了一个公告,公告的内容如下;各位新老顾客,因本店需要发展就得开拓大的市场空间,所以本店决定择日修缮内部设施,给新老各户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突然修缮?是因为左小木的事情惊扰了老板娘?还是别的原因?钟奎来不及多想,回转身就去找香草他们。 捉鬼店铺,香草已经回来了。 一经钟奎询问,才得知是香草把左小木和徐倩带回到家里,取艾叶熏烤给他驱邪气! 在说话的时候,香草目不转睛盯着的不是钟奎,而是他的那辆破烂自行车。 “你……看什么?”钟奎自个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质问香草道。 “哥,你昨晚去什么地方了?” “……你说什么?” “我!”香草话到口边,停顿下来,顾忌的扫视一眼左小木和徐倩“算了,等以后再说。” “死丫头,吓唬你哥?”钟阴着脸道。 “钟奎,你得赔偿我帆船。”左小木好像在艾叶熏烤驱邪后,精神也好了很多。这丫的,精神一好起来就忘本。 “噗!卖那玩意的在装修,即使我要赔偿你,也没地买去。” “装修?”香草惊讶道。 徐倩也急忙走了过来,好奇道“那店好好的,维修什么?” 在左小木发生事情时,她也趁机去瞅了瞅里面的玩意,一看的确不错,当时就想买一件以后好带回香港去。没想到居然半天时间,店铺关门大修,这太突然了! 左小木在听到钟奎说手工艺品店关门了,貌似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傻乎乎的呆了呆。沉重的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吭声了。 “妹子,我还得去接你冉琴姐,你们就别离开了,有什么事待会我回来再说。” “冉琴姐在什么地方?” “医院。”已经跨上自行车的钟奎扔下一句话,人已经跑好远。 冉琴究竟是女性,处理事情方面远远胜过粗汉子钟奎。她从侧面去了解,多方摸查,最终搞明白一件事。 是护工,医生、护士搞错一件事。 的确有梁玉枝这么一个人,她的妈妈,的确是在住院。刚刚动了子宫肌瘤切除术没几天,也就是说,那天在医生办公室看见的梁玉枝,就是求医生给妈妈动手术的女孩,也就是在门口和钟奎错过的女孩。 至于那个死人的女儿梁玉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冉琴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就在她打算放弃追查时,一位年纪较大的护工告诉她,最清楚死亡女人事情的是那位王英陪护。 陪护是医院指认的,也是医院临时护工。 冉琴没有多费周折就找到眼前这位个子不高,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皮肤黝黑,身上穿着一件蓝色护工服,脚上穿一双自做的布鞋。 “你好……请问你是王英吗?”冉琴含笑伸出手道。 王英老实巴交的咧嘴一笑,手使劲的在蓝色护工服上蹭蹭,还是不好意思伸出手来。她看着对方白皙嫩如藕节的手,憨厚的笑道:“……你好……我是……我手脏……” 对方腼腆质朴的模样,让冉琴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心里顿然滋生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她不介意的一把捉住对方的手,手掌心和手掌心接触,才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心真的好粗糙。 握住王英的“阿姨,你能告诉我前段时间你陪护那位女病人的具体情况吗?” 王英再次咧嘴一笑,避开话题道:“妹子!我显老!” “不!不!你多大?”王英反问一句,倒把冉琴搞得尴尬起来,要是对方的年龄真的不大,自己喊人阿姨那就太不礼貌了。 “我35岁……” 冉琴惊讶,暗自不好意思起来。心想;丫的,果然把人喊老了,对方35岁,比自己大几岁。可是看她的面容,真的好苍老,就像四五十岁的样子。 “农村人苦命,还得拉扯三孩子。家里老老小小的,靠我们两口子……”可能是冉琴的亲和力,感染了王英,她就像拉家常似的絮絮叨叨起来。见对方没有反应,才猛然想起人家还在等她的回答。“不好意思啊!你刚才说我陪护的那位病人?想知道什么?” 靠前一米远的位置,就是一排排靠椅。冉琴拉住王英坐下,含笑道:“没事,没事,就是这样随意才好。” 王英磨蹭一下屁股,好像故意挪开距离,可能的顾忌什么。一对很精神的眼睛看着冉琴,说道:“这位女病人情况很特殊,从住院到死亡,她的亲人都没有来看一下。听别人说她有一个女儿叫梁玉枝的,好像在她发病时,是一名叫梁玉枝送来的。” “就是说你也没有看见过她女儿?” 王英摇摇头,“没有,不过我看见过一个男人来,男人跟女病人的关系很复杂。说是夫妻关系!好像说不过去,说是兄妹关系,那有对自己的姐妹置之不理的?反正很奇怪。” “男人多大年龄?” “30-40岁!比女病人的年龄小。” “那是谁给女病人结账的?”冉琴从钟奎口里得知,女病人拖欠医院治疗费用一事。可后来,一位自称是女病人女儿的梁玉枝偷偷把账结算了。这发生的事件,实在太令人费解了。 王英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么多,冉琴决定去结算处看看。 钟奎刚好出现在划价处,冉琴下楼来。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向结算处。 按理医院有义务保护病人的权,冉琴的职业之便再次起到作用。拿出工作证,说是在调查一位流窜犯,需要有关部门的协助。 特殊事件特殊处理,不会儿,他们俩就被喊进了结算处办公室。 原来医院方面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梁玉枝这个人,女病人的所有医疗费用,都是靠银行卡打来结算。女病人初次进医院时,就求医院给她保密,谎称说是女儿梁玉枝送她来的。 据说女病人害怕什么人,而这个人曾经伤害过她和女儿,并且还骗走了她很多钱。出于人道主义,院方单方面答应了病人的要求,而且就在前日已经把女病人的遗体火化。 第025章 源头 钟奎头大了,没想到他和香草意在忽悠人。却被别人忽悠去了,如果不是冉琴出现,他还固执的寻找那个根本已经不存在的梁玉枝。 细心的冉琴提醒他,女病人的确是有一个女儿的,她的女儿名字真的叫梁玉枝。还有就是交警队不也说梁玉枝去签字善后事宜的吗?说到这儿,他们俩同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自杀死亡的梁玉枝! 想到已经自杀死亡的梁玉枝,活生生的出现在交警队签字!冉琴浑身一紧,吓!莫名的惊秫之感,冷森森的爬进心头。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化了,把所有发生的事件重新梳理,手工艺品店突然关门维修。女病人与自杀死亡的梁玉枝,还有那个神秘出现在医院的男人,以及车祸男子。 假设神秘男人就是车祸男子,那么梁玉枝和女病人之间是否是母女关系?还有巧合的是,手工艺品店关门维修? 一时间两人面前出现两个可疑之处,一个是手工艺品店。一个就是自杀死亡的梁玉枝,以及她的母亲。 手工艺品店,只是一个手工制造作坊外加销售礼品店。人家五证具备,怎么也不可能给随意扣上违规什么的罪名去,去起诉左小木受到惊吓?还是说他在手工艺品店买到的帆船带着邪气? 这些不科学的说法,还带着那么点迷信色彩,怎么可能行得通? 最后两个人决定暂时不理会手工艺品店,先去查找梁玉枝的线索。 转来转去的,他们俩再次出现在县城公安局,找到梁玉枝的家庭住址。 当钟奎他们俩好不容易找到梁玉枝生前的家庭住址时,发现这里已经物是人非,跟局里同事提供的地址完全两码事。 冉琴同事提供的地址,应该是那种旧式筒子楼。而现在眼前看见的是,一栋三层新修的楼层,裸露的橙色砖头,还没有涂上涂料。 他们俩无奈只好找人打听情况。在附近,凡是可以问的,他们都不放过。也不知道问了好多人,最后才在一位貌似退休工人的大伯口里,打听到关于梁玉枝母女的详细故事。 梁玉枝果然就是那位自杀女孩。 其母真实是那位得了不治之症的女病人。 梁玉枝很小的时候,父亲在外做生意得了一场急症,就是那种闷心痧。引起心肌梗死,导致死亡。 虽然梁玉枝父亲来往于茂县松潘等地走私药材,也小赚一笔,给母女俩积攒下一笔可观的钱。 父亲死后,其母继续跟父亲之前的一些朋友来往,准备大干一笔接手做药材生意。几年下来,她还真的赚钱了,女儿梁玉枝也出落得跟出水芙蓉似的惹眼。 父亲的朋友中,有一位很年轻,又帅气的男子。叫李浩的,他很同情这孤儿寡母的,就经常有事没事来串门,意图帮助她们娘俩。 梁玉枝的母亲,年轻时就是一位很出众的人物。人漂亮,做事也表示不含糊,干练利索。虽说现在年龄大了一点,可是却还是风韵犹存。渐渐的,她对李浩有想法。 她却不知道,李浩对她的女儿也有想法。 可能是梁玉枝的母亲感觉到什么。 ‘爱情是自私的。’这句话哲理性语句不知道是谁说的,还真的体现在梁玉枝母女身上。 梁玉枝其实早就暗恋李浩,只是碍于母亲的面子,才故作矜持保持着一个未出阁女儿家特有的羞涩状态。 梁玉枝的母亲,毕竟是跑江湖见世面来的。在争夺李浩这件事上,不留情面,完全不顾及母女情分,没有想让步的想法,果断的和犹疑不决的李浩同居了。 同居之后的李浩,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跟梁玉枝疏远距离。反而因为登堂入室之后的便利,对梁玉枝更是步步紧逼纠缠不清。 有一天,梁玉枝的母亲办完事,提前一个小时回来。发现房门紧闭,女儿梁玉枝和丈夫李浩都不见,心里暗叫不好,就急忙去敲门。 可想而知,她自然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女儿惊慌失措衣衫不整跑出来去了她的房间,李浩在房间里慌慌张张胡乱拿起裤子当衣服套在脖子上,一只脚穿了女儿的袜子,一只脚打赤脚。 梁玉枝的母亲手握经济大权,这一点李浩是最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为了想得到梁玉枝母女俩,耗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所以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完全没有起色,只能靠住梁玉枝母亲来一次鲤鱼翻身。 梁玉枝母亲逮住女儿和丈夫的丑事,气得差点吐血。 她恶狠狠的诅咒女儿,并且拿出泼辣的悍妇脾性,把女儿毒打羞辱了一顿。对于李浩,则进行经济控制,一个月不让他接触梁玉枝。 随便走到那,她都把他带走。 一段时间里,梁玉枝痛不欲生。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她不能说出去,也不能抱怨什么。只能忍气吞声把自己关在家里,直到自杀死亡。 梁玉枝自杀之后,家里不在太平,随时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李浩和母亲只好搬家,到了另外一个环境,心想这下总会安静些! 没想到的是,安静日子没有过几天,再次发生很诡异的事情。吓得李浩去找道士以及江湖术士来镇压住宅里面的邪气,一番折腾下来收效甚微。 因为长期的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李浩不乐意了。就假意欺骗梁玉枝的母亲说要去做一笔大生意,就拿走了其母三分之一的钱溜之大吉了。 其母在李浩离开后,郁郁寡欢,不久之后感觉身体不适。就去医院检查,发现得了不治之症。 在医院期间,李浩也假惺惺的找到她,试图从她口里掏出余下的钱。她警告他说梁玉枝就在病房里,才把他吓住。 就在梁玉枝母亲死亡半小时时,李浩在和另一个女人定亲之后。遇到邪事,心知只有梁玉枝的母亲能够救他一命,就想尽快到医院来找她,却在路上出了意外被撞坏的栏杆戳穿额头死冉琴说:“真是可悲的家庭,可悲的母女。” 钟奎没有言语,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徐倩感应的情景,发现李浩在出车祸前,有鬼魅的东西在驾驶室里,究竟是什么?柳树枝盆景?还是别的什么? 第026章 迷离 按照钟奎从徐倩意识里感触到的讯息,在车祸男子出事前不但有鬼魅的气息存在,还有一股无比邪恶的冲天怨气。 为了证实车祸男子是否是李浩,冉琴和钟奎折回医院去查询。 说到这儿,某人开始唠叨了。 “你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打听他的名字?” “……” “你们男人做事总是粗心大意。” “……” 自行车吱呀吱呀的响动。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钟奎闷声闷气道。 “干嘛?赌气?”冉琴也来气了。 “我们哪敢跟你比?你是有特别身份的人,一张纸片可以当我们几张口,我们想打听,人家凭什么告诉我们?” 冉琴哑然“好!我错怪你了。”她手木然的抓住自行车后架,极力稳住身形。 钟奎隐隐察觉身后所搭之人好像害怕摔倒,很想出口说;你可以揽住我的腰,可是话到口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前面一辆车,滴滴的鸣叫着喇叭,很蛮横的刺拉拉冲了过来。 冉琴很生气瞥看了一眼车子前面驾驶室,不知道她看见什么了,反正是很惊慌的,腾出一只手来使劲抓一把钟奎的后衣襟,颤动着舌头说道;“……无人驾驶的车子是什么情况?” 钟奎纳闷,因为他专心的蹬车和闪避迎面驶来的面包车,没有注意车里有没有人。 在冉琴说出这辆车是无人驾驶时,他也惊愕了。如果车里无人驾驶,却又在跑,这是什么节奏?那就说明车里有诡异的东西存在。既然车里有诡异的东西存在,它的出现一定是有目的的。那么他的责任就来了,身为一位捉鬼先生,他就得有义务得尽自己的力量,阻止事态的发展,把将要发生的恶件扼杀在摇篮里。 冉琴说的那辆无人驾驶面包车,在超越过他们俩之后,前面要经过一段人流分支高峰路段,行驶明显减缓。接着红灯亮起,面包车屁股后面突突的冒出淡褐色烟雾无奈的停顿下来。 钟奎甩开大腿的极限力量,拼命的托着冉琴去追面包车。终于追到在等待红灯的面包车,让搭车的她下来,把车子靠好就想上前去查问,却被冉琴拉住。 因为就在这时,她看见车玻璃好像摇动。从下端伸出一只手来,接着就是一颗卷发女人的头来,然后车窗喷一口浓痰出来差点就吐在她身上。 鬼怎么可能吐痰?鬼怎么可能是卷发?还有那涂满颜色的嘴唇? 还没有等到他们上俩前去看,面包车再次冒出一股淡褐色烟雾,车身微微一震启动了。 冉琴推测,面包车不是无人驾驶,而是一位身高仅限于120厘米的女土豪。之所以她在之前没有看见司机,其实就是因为她的身高太矮,只能在有限的情况下伸出手握住方向盘,身子却嵌在座椅里面。 钟奎是缺乏幽默笑神经也特么的不太发达。折回原路时,他没有什么症状。 冉琴一个人独自在想,独自在笑。笑得花枝乱颤的“哈哈哈!……哈哈哈……”笑完,好像呛了,又咳嗽‘咳咳!咳……’丫的,有路人看见冉琴在笑,都投以她看着很异类的一瞥。 被一抹抹,看怪物似的目光扫视,冉琴低吟一声‘额’赶忙收敛住狂笑。 没有听见后面传来笑声,钟奎反而奇怪了,没有回身“怎么不笑了?” “噗!神经病!”冉琴回敬这厮一句,想想刚他们俩追面包车的举动……隐忍不住笑神经又要发作,极力的屏住,克制大笑出口,腮帮子掀一掀的真的很难受哎! 蹬车的使劲蹬车。 在车后座搞怪的继续搞怪。 转弯进入医院那条街时,要经过一间小卖部。钟奎让后面的冉琴下车,并且扶住这俩破烂自行车,径直进了小卖部。 冉琴正在一边笑,一边奇怪这厮进小卖部干嘛?就见他手里捧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出来。 一分钱一个的水果糖,是买来给她的。 口里抿着糖果,果然没有再笑。味觉甜腻腻的,心里甜滋滋的。钟奎这厮果然是粗中有细,知道刚才某人闹了笑话,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思维遐想,估摸着会因为思维的臆想而发生不间断的爆笑。就想到利用吃糖果来吸引开她思维的注意力,特意的去给冉琴买了一块钱的糖果来。 车祸男子的的确确是李浩。是此人那就好办,至少可以免去一件烦心事。也就更加肯定,徐倩所感应的情景里,存在着一种十分邪恶,且怨气冲天的幽魂。 据他们俩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冲天怨气不是出自别人,而是梁玉枝。 证实了这件事之后,钟奎和冉琴返回店铺已经接近中午,肚子也在咕咕的唱空城计了。 香草告诉钟奎,左小木偷偷跑去看手工艺品店去了,还没有回来。 徐倩告诉他说左小木之前在手工艺品店发疯时念叨一句‘アニマアニマ’岛国语言,而且还是骂人的话。 他怎么会懂这句岛国语言?是因为他学识渊博,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没有引起钟奎的注意。 却引起了冉琴的关注,她觉得要好好的观察一下左小木这个人。 香草和徐倩到家里做饭。 店铺留下冉琴和钟奎。 左小木兴冲冲地回来了,看他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两人暗自猜测,他一定又得到什么好宝贝了! 待他进来,兴高采烈地讲述,并且说出要求他们俩凑钱买一件物品时。 两人才明白,他原来是去手工艺品店纠缠老板娘买到最近新出的一件精品。 精品就是柳树枝盆景,看他猴急的样子。钟奎和冉琴是哭笑不得,他们俩都善意的提醒他,要考虑好,别上当才是。 可是左小木好像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偏就要他们俩凑钱帮忙买回那件精品。 为了慎重起见,加上钟奎原本就对手工艺品店有狐疑之处。两人达成共识,决定趁机去看看。 当钟奎和冉琴来到手工艺品店时,那位老板娘好像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似的。蛮高兴的接待他们三人,并且拿出新出来的精品。 这是手工艺品店的第二件精品,一盆崭新的柳树枝盆景,跟钟奎家里那一盆一模一样。 老板娘告诉他们说这是唯一的精品了,比之前那件造价还要高,价值400元…… 身为书香门第的冉琴,很小就懂得所谓收藏的价值观。收藏可以获利,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个年代的人们讲收藏羞于谈钱。 一些微不足道的收藏品,只要断了制作根源,在随着岁月的流逝。年轮的提升下,就会升级为价值不菲的高档收藏品,利润那是翻倍的增长。 凭她的眼光,左小木预备购买的这一件柳树枝盆景,的确是一件好东西。做工独特,细节到位,简直栩栩如生。目视它,不知不觉中会让人产生一种蛊惑无法抗拒的遐想。 第027章 蛊惑 在老板娘拿出盆景时,钟奎就很专注的看了一眼柳树枝盆景。发现它除了外表和家里这一盆是相同外,似乎还多隐藏着另外一种很诡异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存在。 当然他暂时不能把这种感觉说出来,还得继续观察这位老板娘的举动。 左小木痴迷柳树枝盆景,就像之前钟奎看见它的第一眼时那样十分喜爱。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表现在颤抖的手伸出来那一刻。 冉琴看左小木的眼神很惊秫。闪烁异彩的瞳仁,直直定定的看着盆景,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盆景上面。完全无视身边的他们,无视人来人往穿行的彩色,无视现实世界的喧哗。 她和钟奎相互凝视一眼。 两人的眼神交换……冉琴很困惑一尊小小的柳树枝盆景,怎么能够把人痴迷成这样? 钟奎眼神答复;这就是赵老头死亡之谜,他也是这样痴迷的来来回回跑来这里,结果错过了守护小女儿最后一程的时间,心里万分愧疚,最后忧郁而终。 冉琴假意验货,在钟奎的叮嘱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摸触着柳枝上的细丝……指尖触感传输着细腻的感觉,输送进大脑……瞬间她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臆想,指尖在接触到细丝时,仿佛是在梳理自己的头发那么真实。只是这种细丝的质感很冷沁,没有头皮上那种特有的温热度。 钟奎看着冉琴的面色一白,心知她已经感触到异样。故而默不作声的继续观察,在一旁的老板娘,她此刻正在盘算着这一笔大赚的想法,兴高采烈地拿出账薄来给他们看。 “你们看这些款型,怎么样?” 冉琴上前,客气道:“不错!不错。” 老板娘越发得意道:“不瞒你们,来我这里下单的客户不少,他们订制的礼品物,都是由客户自己喜欢的类型来设定,我们要求的价格他们也很满意。”介绍完毕,她意味深长的瞥看一眼左小木,然后看向钟奎,冉琴道:“至于你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价格方面绝不会亏你们。” “好,好。”左小木好像认定了这柳树枝盆景就是他的,竟然招呼老板娘道:“快点给我包装好,给我打折少点,以后我带人来你店里照顾你生意。” 老板娘喜不自胜的一笑,娇滴滴的声音道:“谢谢了,不过在年后我可能要搬迁去那些大城市?。”说话的时节,一丝隐忧神色在脸上一闪道:“县城实在是太小,受经济环境的影响,店里才会积压一部分存货,相信如果是在大城市,我的货一定是供不应求。” 老板娘在和左小木交谈。 钟奎和冉琴暗自眼神交流。 “老板娘,你们这一件精品得做几天!”话是冉琴问出来的,问这话时,她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看似很随意的样子,敏锐的心理探测却在一分一秒间开始了。 老板娘心理抗衡很强,看不出丝毫的心理活动。就好像她内在心理的潜意识,早就知道对手要窥测她心理活动似的,完全屏蔽了对外的想法。 老板娘狡黠一笑,揶揄的口吻道:“我可以不回答你吗?这可是我家传的秘密,不能对外的。” 冉琴无奈的对钟奎示意,窥测心理术失败。 后者背起手,随意的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老板娘说道:“刚才来得匆忙加上左小木没有把情况说明白。所以现金没有带多少,还得回家去拿才行。” 听到这话,老板娘不乐意了。接着就叽叽呱呱唠叨埋怨开了,刚才的殷勤笑容全然消失,一脸阴霾说道:“我店铺还没有维修好,你们的朋友就来找我,说急需要什么帆船,帆船类型只有一件。我说没有,他就要求看其他的,我想起刚刚新做了一件精品出来,就拿给他看看,没想到他一看就很满意,说马上就买,我这才勒令工人停止维修,打算把这笔生意做再继续。可是没想啊,你们居然在忽悠我。” 看来这位老板娘势在必得要做成这一笔生意,为了稳住她。 冉琴摆摆手示意钟奎别出声,逐对老板娘含笑道:“老板娘,你误错意了。我们是钱不够,回家拿钱来,并不是说不要这件精品。” “哦!那就好,我等你们。”嘴上说着话,好像害怕左小木把盆景搞坏似的,急忙拿起盒子来盆景装好。又对摸不着头脑的他假惺惺的表示歉意道:“对不起,我暂时把它收好,等你朋友凑足钱,我们继续谈。” 左小木乍一听老板娘的口吻就来气。听老板娘的意思,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有钱来买这个精品,而是来白看的。 他忽然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圆乎乎名字是怀表的玩意,气冲冲的对老板娘说道:“这是我家里祖传下来的宝贝,我再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你可愿意把盆景让给我?” 见左小木这样,钟奎和冉琴心里很着急。 他们俩的用意是想借机去把徐倩和香草喊来。 徐倩可以有感应的,如果这尊柳树枝盆景,有问题应该感应出来。 香草也不赖,测算越来越精确。 左小木在掏出怀表时,老板娘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冷冷的说道:“我一个娘们,拿你那破玩意没有用,还是现金交易的好。”说着又看向一旁干着急的钟奎他们俩道:“咦!你们不是说回家取钱吗?怎么还没有走?” 见老板娘答应他们回家取钱的要求,钟奎假装很感激的样子道:“太感谢老板娘的豁达豪爽,我马上就回去,给我半小时时间。” “没问题!”老板娘说着,冷冷的瞥看了一眼,呆呆出神的左小木。轮了一眼冉琴,就抱起盒子进了里屋。 冉琴见状,立马蹑手蹑脚的跟了去。 左小木不明原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有走几步,忽然折身回退,可能是来不及了。一个急转身,就伫立在一方摆放手工艺品的柜台前,视线很专注投入的模样看着柜台里面。 “怎么样,妹子也有兴趣选择一件?”老板娘预计精品盆景出售应该没有问题,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见冉琴在看其他的类型,就急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说道。 演戏也得演好,冉琴故意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转身看着老板娘说道:“你的这些手工艺品,真的好好,我都想买来收藏,可惜没有那么多钱。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些手工艺品的原材料是什么来的?摸着的感觉很细腻,而且韧性度极好,就像真人的头发一样。” 第028章 极度深寒 冉琴演戏是为了牵制老板娘的注意力 左小木来回走动,是因为心情烦躁不安。他很急迫的想得到柳树枝盆景,心里担忧钟奎是不是在忽悠人。在他眼里,钟奎这厮就是一不可理喻的怪咖。怕的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一旦半小时的时间一到,这店里会不会重新来买主把柳枝盆景给抢购了去? 先不提左小木和冉琴在手工艺品店的情况,先来看看钟奎。 从手工艺品店到捉鬼专门店,几乎要围绕县城走半圈。幸亏的是,县城不大,钟奎蹬车的技术加上,28圈的轮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小时绰绰有余。 有些事情就是难以预料,这不,刚刚出去的钟奎就遇到麻烦事了。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蓬头垢面浑身酸臭的ng汉,ng汉是看见他从手工艺品店出来之后,就不要命的跟在他车子后面飞跑。 起初钟奎没有理会,没想到这疯子越追越起劲。有人在大笑,也有人在摇头叹息;唉!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就变得这么疯疯癫癫的了。 蹬车的钟奎其实早就放慢了速度,所以那位叹息之人的话,才会一字不落的顺风飘进他耳膜里。 听这话,他急忙捏紧刹车,停住下来。喊住那位叹息说话的路人,回头指着已经追上来的这个年轻ng汉问道:“你认识他?” 路人撇撇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认识,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就是我们这一段的小有名气的秀才,以前多好一个人的,后来就是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变成这样子。唉!真的可惜了,他妈老汉还巴望这家伙出息呢!”路人很气愤的样子,又貌似有所忌惮,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视线惶然的扫视一眼,钟奎刚才出来的方向,然后压低声音,很神秘的样子说道:“都是让那玩意给坑了。” ng汉一脸怪诞的笑,十足像极了疯子。手伸出来,黑乎乎脏兮兮的,看似很顽皮的拨弄着自行车的铃铛。 “什么玩意?”钟奎问道。手死死的撑住车子,生怕ng汉把车子给抢走了那般。 路人左看看右看看,挨近钟奎。两人如此这般的叽咕一阵子之后,路人很惊讶的样子,又说道:“你是好人,真了不起,看看他可怜见的,唉!”路人摇摇头离开了。 ng汉很奇怪,没有跟那位认识他的路人离开,反而盯着钟奎的眼睛。很深幽的目光看着他,面上不带一丝表情的说道:“你看见她没有?” 这家伙!钟奎凑近了一看疯子。瞳孔混浊不清晰,眉毛散乱,额头晦暗无光泽。口齿不清,一看就是得了失心疯的症状。 他记得香草娘就是得了这种失心疯,变成疯疯癫癫的。在医学上讲,‘失心疯’又叫‘失心病’就是心里的承受能力小于外界的压力,所产生的心里,行动、意志等的扭曲失态不能自控,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来。 疯子问出话来时,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在等待钟奎回答。 “我看见了,这就带你去。”他挤出一丝笑意对疯子说道。然后拍一下自行车衣架“来坐这里,我带你去找她。” 钟奎刚才就告诉路人,他有办法医治这个年轻的疯子。并且让他转告疯子的父母放心,这就把他带到家里去看看情况。 回家他如此这般的把情况告诉香草和徐倩。 疯子暂由香草看着,她有的是办法对付疯子。把文根曾经无聊在地摊买来玩耍的积木拿出来给疯子玩,让他修建一座漂亮的房子,房子修建好了,她就回来了。 钟奎则搭载徐倩直奔手工艺品店。 一路上,他一直在回想一件事。这件事跟在县公安局看见的自杀死亡女孩梁玉枝相片有关,刚才在手工艺品店,无意间再次接触到老板娘的眼神时,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这个女孩。 时间刚刚好,钟奎承诺的半小时,超出几分钟。 徐倩来店里。 左小木眼前一亮,急忙喜滋滋的把想要购买柳树枝盆景,送给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徐倩对于他的大献殷勤,表现出一副很淡漠的样子。 在老板娘去里屋拿柳枝盆景时,钟奎以极快的交流方式,把刚才遇到疯子的情况告诉了给冉琴。 柳树枝盆景出现在徐倩面前,她很紧张的看着这非常精致,吸引眼球的物品。慢慢伸出一只手,半眯眼…… 一旁的老板娘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她很奇怪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忍不住想说出什么来。被冉琴竖起食指堵住嘴巴,发出嘘声道:“别出声……” 钟奎则递给左小木一支烟,假意让他去外面透口气,其目的就是不想要他惊扰进入感应之中的徐倩。 徐倩意识进入极度深寒,又像是一个血红的空间。好冷的感觉四周都是血,这种情景好像她曾经做的一个噩梦。血就像溪流一般涓涓流出,很多颗头,血淋淋的头颅。凄厉的哭喊声音好像来自地狱,蠕动的白色脑花,黑黝黝如丝的头发,跟蜘蛛网似的,好多好多…… 忽然,浑身湿漉漉的新娘子,血糊糊的出现在她意识里“救救我……救救我……”异度空间里的鬼哭声,还有地上爬行来的佝偻身影,她们除了身形不同之外,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丢失了自己的头发…… 徐倩浑身战栗,脸色很苍白,继续感应着…… 左小木随着钟奎进来时,看着徐倩的样子,吓懵了……刚想出口说她的疯病犯了,嘴巴已经被钟奎给捂住。 并且悄声告诉他,别出声,待会会真相大白。 一旁的老板娘见状,暗叫不好,预备溜走。 冉琴一把捉住她的胳膊,顺势掏出腰间的手铐给她咔嚓一声拷上。 左小木听钟奎这么一说,心里虽然惊惧不已。浮躁的心态也暂时的安定下来。 徐倩的脸色很不好看,白得就像透明的宣纸…… 钟奎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他得把她从恐怖的感应中拉回来。可惜太迟了,就在他念力启动时,她身子一晃,突然昏厥过去…… 第029章 欲壑难填 徐倩感应太深入,昏厥过去。钟奎一时脱不开身,还得让左小木这厮把她送到医院去。 铐住手的手工艺品店女老板,开始还老老实实的低垂头,一副沮丧的样子坐在板凳上。就在冉琴视线挪开,看着左小木把徐倩抱出去放置在临时召唤来的三轮车上时,被铐住的老板娘低垂头,蠢蠢欲动突然要想发飙的趋势,同时口里‘嗷嗷’发出异常的嘶叫。 惊看着这无比恐惧的一幕,冉琴急忙跳开…… 钟奎冷笑一声道:“梁玉枝够了,你的大仇已报,如是继续危害无辜的人们,你的罪孽就太重了。” 梁玉枝??? 冉琴惊讶。 女老板低垂的头突然抬起,好一张鬼脸。外衣由原来的黑色瞬间变成通红,青白色的脸,血红滴血的眼珠子,呲牙咧嘴。冉琴定睛一看,她根本就不是刚才的老板娘,活脱脱就像一只厉鬼来的。 一向很淡定的她,也吓得心突突狂跳,惶然的闪避开去。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没有把钟奎贴在手铐上的镇压符咒给撕掉。 的确她正是自杀后变成厉鬼的梁玉枝。魂魄是梁玉枝的,躯体是老板娘的。 这是老板娘太过贪婪,她不但四处用低廉的价格购买女人的头发。还和火葬场勾结,用死人的头发来做手工艺品。在之前说维修店铺,其实就是一个惯用的招数,关闭铺面维修店铺的时候,她正在用那位跳河自杀新娘子的头发做第二件精品。 老板娘把稍微好次一些的发丝用来做其他工艺品,稍好一点的就做精品,更好一点的就做发汝,给自己留用。 老板娘最喜欢的就是梁玉枝的发汝,所以才会被梁玉枝的魂魄占据躯体,占据老板娘躯体的梁玉枝,去交警队办理签字,也去医院偷窥母亲死亡的经过。那在门口一闪不见的人就是她,她也去太平间瞧李浩和母亲。 钟奎家里那只柳枝盆景,恰恰不是死人的头发制作的,而是老板娘购买的活人头发加工来的。所以他没有从上面感触到什么,而店铺里那些不起眼的手工艺品,绝大多数都是死人头发做的。 因此就发生了,赵老头被这些附带鬼魅气息的手工艺品迷失心智,才会一趟一趟的跑来找原因。来了之后心慌慌的,还是没有一个结果,之后就成天精神恍惚,夜不能寐时时在噩梦中度过,梦境里出现的都是一些妖媚模糊的女人,来迷惑他的心智。 左小木也是其中受害者,只不过他有钟奎在旁,心智暂时还没有完全迷失。 而那位小秀才真真切切的是受到迷惑。他第一次无意间经过这间店铺时,就被一件小小的手工艺品所吸引,之后就每天必来,久而久之下去之后,就荒废了学业整天生活在恍恍惚惚的臆想中。 路人告诉钟奎,这间店铺不能进去,里面有鬼…… 此刻的厉鬼梁玉枝好像还不甘心,一双血红眼珠子,凶恶的瞪着这位年轻的捉鬼先生。 钟奎知道这只厉鬼不是那么善哉的。要想绳之于法这只厉鬼,还得有一次恶战。眼看厉鬼就要挣脱开手铐的束博,他急忙示意冉琴出去。 冉琴出去。 厉鬼挣脱手铐,发狂般抓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她…… 钟奎一枚铜钱嗖出手,铜钱发出一声轻响‘叮’飞向厉鬼伸出的鬼爪。一道闪光,鬼爪受到铜钱一隔,缩回,身形一变,带着一股凌厉的疾风对着钟奎扑来。 钟奎淡定一笑,暗自道;来得好……拔出腾龙剑鞘,斜刺对着厉鬼刺去……在电光火石之间,剑气释放,厉鬼身子灵活一闪,轻飘飘的越过他的头顶,整个人飞起来贴在房顶上。 他暗自凝聚真力,召唤出黑白无常赐予的能量外加五小鬼。 这五小鬼可不是之前那些小鬼,这五小鬼是黑白无常赐给钟奎,助力他完成使命的。能力自然是要比小菊花和小虎牙他们强势十倍。 钟奎召唤出小鬼,来给厉鬼周旋,意在消耗厉鬼的鬼气。 厉鬼和五小鬼好一阵周旋对峙。 他在一旁快速的用五帝钱加红色丝线,串联成为一柄铜钱剑。铜钱剑合并腾龙剑,一道金光簌簌散开,就像彩虹那般炫目惹眼。 炫光刺得厉鬼浑身鬼气散发开来,同时受损的还有五小鬼。 钟奎大喝一声,五小鬼缩回布袋。合并剑出手…… “为什么要收我?外面那么多鬼魂你不去,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你知道我的苦楚吗?”厉鬼在剑刃的刺痛下,流淌着血眼泪,哀声质问。 “我刚才就说了,既然你的大仇已报,为什么要继续残害无辜?”钟奎大喝,暴涨力道,手腕轻绞剑刃。 剑刃带着金光,深入厉鬼魂魄。厉鬼视线模糊,剑刃刺痛的感觉逐渐变得缥缈起来。她知道自己在化为灰烬,留下的是一具形同傀儡的躯体。 厉鬼的眼角流下最后一滴血泪,有些眷恋的瞥看了一眼这不属于她的空间…… 老板娘躯体倒下,就像死人一般。 钟奎巧用分魂术孽杀掉附体在老板娘躯体里的魂魄,也是有一定风险的,一不小心就把老板娘也送到西边去。 老板娘醒来的时候,手上还是戴着铐子。 冉琴的同事们来到手工艺品店,搜查了这里所有的角角落落。找到若干死人的骷髅,还有一些没有做出来的头发。 梁玉枝的母亲托梦给钟奎,就是想暗示他,柳树枝盆景有蹊跷。不连贯的鬼话,误导他去医院寻找梁玉枝。 李浩被附体的盆景所杀,自杀死亡的梁玉枝不停在他面前演绎从高处跳下血溅当场的情景。逼得他几乎发疯,驾驶车子逃离是想去医院找到梁玉枝的母亲,求她保护自己。没想到却在路途遭到孽杀。 之后钟奎果然用一土方治疗好了那个男子的失心疯,至于是怎么治疗的,他好像还保密没有说出来。 左小木身份还是一个谜,有待冉琴进一步跟进查询。她的半月假期已满,得回局里上班就顺带查询此人的真实身份。 徐倩却喜欢上这,暂时不想回去。她不回去,左小木自然是不会离开的。 钟奎接到黑白无常的指令,要去灵魂中转站报道。顺道带上小明,在临走时,香草一直想问他一件事。那就是左小木也和她一样看见他半夜三更不见了,同时也看见一道火光的原因。 第001章 指令 要说半夜三更出现异常火光的原因,钟奎自己还糊里糊涂不明原委。在模糊的记忆里,他只是觉得整个人就像做了一个很邪乎的梦,可以很洒脱的脱离肉身,然后浑身着火去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 而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成为他的坐骑。很奇怪的是,自行车会变身,成为一匹口吐火焰的骏马,他在醒来那一刻,感觉这个梦境很好笑也荒诞,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 徐倩喜欢和香草呆在捉鬼专门店,想学她卜卦。 钟奎却不答应她的这种要求,因为他觉得她的体质和其他方面不适合做这个。一个卜卦的仙姑,不能时时被卦象里的鬼魅迷惑住或者附体。 小明春耕忙完刚好就是钟奎接到黑白无常的指令到灵魂中转站去报道。 冉琴半月假期已经结束,必须得回a市,这不就和钟奎还有小明一道走吗? 钟奎是没有把再次返回a市的原因告诉她,以至于某人心里还美滋滋的在想,这厮终于开窍了,也懂得怜香惜玉要亲自送她回城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钟奎就是钟奎,根本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思。在车子还没有到总站时,他就告诉冉琴要提前下车的想法。 “你干什么?”冉琴很是不解。她不明白他半途下车的目的是什么? “去新泰旅馆。”钟奎答复着人已经站起来,八字脚站稳,避免车身摇晃把他摔倒。一旁的小明,看看冉琴,看看师父究竟,不敢多说什么话。 “新泰旅馆已经不存在了,你去了也是白去,那个地方现在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冉琴很小声的对钟奎说道。 车子在喊声中缓缓停在招呼站,“我知道,等也时间告诉你细节。”钟奎一边和冉琴说,一边扶住小明,示意他赶紧下车。 冉琴满心的失望看着师徒两下车的背影,决然的扭头看向前方。委屈感摧残着她坚忍不拔的意志,人到伤心处不得不落泪,意志力坚强的她,此刻也隐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微微低头,掩饰性的抹去面庞泪水,暗自想;自己在钟奎的心里分量有多重,是不是还不如那些孤魂野鬼重要? 其实钟奎心里是有感觉和想法的,只是表达不出来那种感觉。下车之后的他,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冒出一缕烟雾,已经驶离原地的公交车屁股后面,很想再看看冉琴坐的位置。 新泰旅馆果然就像冉琴所说,除了一座光秃秃的墓碑外,就是一些残破风雨飘零中挣扎的建筑物。 建筑物破旧是破旧了点,却还是可以住人。师徒两进去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话,找一较干净的位置搁置好随身携带的行李,就悠闲地四处逛逛。 小明几次张口想问师父,这里已经没有需要消灭的鬼魂,为什么还要来?的确在他眼里这里没有什么,可是当钟奎把他带进里面时,他惊愕了…… 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照见他们的身影,空旷宽敞就像大型汽车站。只是给他的感觉很冷,很肃穆的感触。 小明免不了有些紧张,思维不停的瞎想;“师父!” “嘘!”钟奎竖起食指。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师徒两好像没有别人,师父为什么要做得很神秘的样子?小明赶紧自己捂住嘴巴,不敢出声,玻璃珠子似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 忽然四周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缥缈的雾气中,慢慢走出黑白无常来。 “你们来了。” 他们俩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又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强调,小明乍一听,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 钟奎抱拳,没有表情的看向他们俩道:“来了。” 黑无常斜眼看向小明,却没有像上次那样逗乐子,而是拿出一部厚厚酷似书本那种薄子。 白无常大手一挥,原本空荡荡的空间,骇然多出一张桌子,几张凳子。 记录薄上用红色笔勾画了第一批即将进入灵魂中转站的幽魂,黑白无常要求钟奎在近期内查出这些幽魂的死亡原因,以及根据他们在阳间的善恶,来把他们的魂魄分类。 这就是灵魂中转站初始阶段,执行人必须是钟奎。 他曾经在一部书上看到一些关于奈何桥的传说,传说中提及到阴间和阳间的界在什么地方?有人说是奈何桥,奈何桥也是阴界和阳界的分隔线就是生死河,河上的奈何桥是连接阳间与阴间的唯一联系物。 而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界,这个在现实里出现的界大多数都是阴气大于阳气。就像埋葬死人的坟墓集中点,那里在大白天都阴气森森的,就更不必说大晚上谁敢闲得蛋疼去墓地赏玩月色看风景了。 a市的界就在新泰旅馆,也就是现在钟奎他们所处的位置。因为前期就是倭寇建立的化工厂,这里的地层下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国人的残骸。 其实倭寇也是信奉神教,他们信奉的神教就是野心家。在侵略国人的土地时,带着伪善的面具,以禽兽的形象出现,残忍杀害无辜公民。 用各种手段迫害、活埋、毒气弹,肆意杀戮公民。双手染满国人鲜血,欠下血债累累。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建立一个化工厂,一个占的是地理优势,这里在几十年前是一处荒僻偏远的山村。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风水!这里的风水属阴。山属阴,水属阳,在新泰旅馆的两侧,有两座山峰分别称为次峰和侧峰。这些山峰阻挡东方太阳直射进旅馆,这种天然形势培修完善的情况下。 倭寇的诡计得逞,在平日里老百姓一般都忌惮来到这阴森森的地,所以在后来要不是倭寇领导宣布战败,驻扎在这里的倭寇仓惶撤离,人们当地的政府部门还不知道这里是一个非法的化工厂。 据说这一小股倭寇组织在仓惶撤离时,撤退到一个地方,却恐怖离奇的消失。当然在后面,无人荒岛就会揭开倭寇离奇消失的故事,这里暂且不提,先说灵魂中转站的故事。 从小明陪同师父加入灵魂中转站的这一刻,就正式成为钟奎的入室弟子,也成为以后链接黑白无常的信使。 看着红色勾魂笔下的名字,小明好一阵心惊肉跳。他可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勾魂鬼差操纵活人变成死人的经过,知道他害怕,钟奎安慰道:“怕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你没有作恶事,就不会怎么样的。” 第002章 风流鬼 夜慢慢聚集浓意,墨汁般的黑,愈发凸显出那些灯火通明的区域,是城市夜景的亮点。 在a市一繁华比较潮的集中点地段街,街道名字;‘步行街。’步行街的侧面就是一广场,广场四周均是许多白领人士上班的公司,私企等单位。 在步行街一偶,一间刚刚盛行起来的ktv。在夜幕来临时分正是营业高峰期阶段,进进出出的靓丽美女,高姿态,风流倜傥的帅哥,牛叉的钻石王老五,都不一一进入这里来消遣在美好时光。 从正面看,两个闪亮鎏金红色字体‘温莎ktv’招牌很是惹眼。 进出ktv的人,大多数是下班的男性白领人士,以及钻石王老五们。他们来这里小憩或者释放各种工作带来的压力,也有些寻求情感刺激ng子,在这里花天酒地,左拥右抱。 进入ktv大厅,视角还得适应里面的光线。有点昏暗的感觉,小的直筒吊灯,柔柔的光束,映照印花墙纸上。 身着统一服装的侍应生和美女们是ktv最大的亮点。 前台是俊俏的帅哥调酒师,还有故意把脸蛋和发型搞得很张扬的妹! 8号包间里,一首刘德华唱的‘爱你一万年’刚刚落下帷幕。另一首张雨生的大海接踵而来,聆听着这婉转,押韵的歌曲,嗅闻着令人陶醉或清新、或甜美、或妩媚的淡香。谁说女人只能有一种样子?接下来就一起来看看到底女人可以呈现几种模式出现在他面前。 他是一个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爱自由众星捧月似的人物。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是他经常引以为傲的口头禅! 他刘庆锋,有着一张青铜色的脸庞,一双不大的眼睛却透露出坚毅的目光,坚挺的鼻梁,削减的下巴,微微上翘的嘴角,显示出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的霸气。 在刘庆锋的个人记载里,他上了床的女人足足可以编制三个半连。 此刻的他深埋在女人的柔软之处,贪婪嗅闻着那酥软处的体香。鼻翼噏动深吸一口气,就像十足的鸦片君子那般,痴迷于这种rouyu的满足,一丝难以驾驭的念想突兀在下体表现出来。 在他身下的人儿,穿着一件纹样精致的米色镂花上衣,不同于蕾丝的性感。肌肤光洁,渗透出迷人醉香……他深埋进的嘴唇,埋伏在酥软处一寸寸的搜寻那颗,令人心颤的花蕾…… 女子柔柔眼眸闪烁无边的情怀,她暗自窃喜终于可以得到他的青睐,为了这一次的约会,她可没少下可以让他一眼就喜欢的眼界功夫。 刘庆锋在急迫中喘息,手开始不老实的游走,一路点火火势头迅猛……软人儿更软,轻微的呢喃呻~吟,越发挑逗他的极限。 视线下移,一条惹眼的粉红小内内映入眼帘。在小内内处若隐若现着一小片褐色地带,更是火上浇油般,点燃他内心的焦渴……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在想象那隐秘之处的芳香…… 这是他预备要上的第500个女人。 也是他最后一次的风流快活。 钟奎黯然出现在门口,他将要执行第一单灵魂中转站的交接任务。 ktv的侍应生,惊诧!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他的模样,怎么可能有条件进这高档的ktv? 侍应生笑脸顿减,大喝一声道:“出去~出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钟奎面无表情的样子道:“救人。” “救人?”侍应生奇怪的看着他,“去~去,你救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着,侍应生就把手里的托盘,递给一旁的伙伴,伸出手来拉扯这位看似凶巴巴的黑脸汉子。 8号包间里的刘庆锋,正在痴迷的如痴如醉,蓦然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就很烦躁的停下手里动作,胡乱扣好扣子,随手拉开房门探出半个身子质问侍应生怎么回事。 侍应生指着钟奎急忙歉意的答复道:“对不起搅扰你的安宁,你老继续,我这就赶他走。” 钟奎甩开侍应生拉扯的手,视线很犀利的盯着探头出来的刘庆锋道:“我是来救你的,快点跟我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刘庆锋原本在听见侍应生说要把这个闹事的家伙揪出去,已经不打算在追究搅扰自己好事的责任。没想到这个闹事的家伙,如此狂妄敢对自己妄言说什么救他来的。他沉默几秒钟之后,再次伸出头来,惊讶的望了钟奎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丫的从什么地方来的,给我滚蛋到什么地方去。”随后一掀手臂,‘砰然’一声关闭了包间房门。继续去玩他的禽兽游戏去了。 见对方一副顽固不化的神态,钟奎黯然摇摇头,瞪了侍应生一眼无语的走出ktv。却是没有走远,而就在门口等待…… 在8号包间里,在女子的热情呼应下,刘庆锋浑身血液再次沸腾起来……他恨不得一口囫囵吞下眼前这个令他失魂落魄的人儿。 就在他成功进入时,身下话儿一阵惊悸般的颤抖……他没有感觉到那种飘飘欲仙的享受,却好似觉得在喷血的那种刺痛!心里害怕和恐惧,心脏也突然失衡,疯狂的嘣嘣剧烈跳动,眼前视线模糊……大脑瞬间失去支配能力。随之身子一软,耳畔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他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飘出包间…… 轻飘飘飘出来的刘庆锋,被门口等待的钟奎一把拿住。 如果是活生生的人,这厮还可以狂妄、无理的辩驳。如今成为一具亏损精血的风流鬼,他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去。 一滴精,是42滴血融合成。刘庆锋在年仅32岁就和几百个女人发生关系,他的身体严重透支,已经成为一具没有精血的空壳。形同行尸走肉,不但没有机会轮世为人,还将要受到因果报应。 身躯成为了一具空壳的他,带着几多的不甘和愤怒,颓然、成为一具刚性幽魂。在他的视线里,钟奎活脱脱就像一位神人,浑身乏淡淡的光芒,一种不可预见的威慑力量把刘庆锋收服。这具刚性幽魂规规矩矩的跟着他离开了ktv。这是他执行第一单交付给灵魂中转站第一具刚性幽魂的任务。 刘庆锋,年龄32岁。善恶记载;积善无!恶;肆意玩弄异性情感,伤害无数异性的心。 她们怨声载道哭泣,怨气冲天!惩罚:他的灵魂不会得到安宁,将要在这些怨妇们的哭泣声中度过日日夜夜,永世不得超生! 第003章 前世今生 在钟奎成功完成第一单幽魂交接任务后,冥府各个区域都得到黑白无常的消息。地府通牒发出,告知方圆几百里乃至几千里的幽魂来这里报道签到。 小明觉得来到这里之后,就有些分辨不出白天黑夜来。他干的都是一些,感觉很无聊的事情,比如提着一只亮晃晃很破旧的纸灯笼。 然后去接从外面回来的师父,而在师父身后则跟随着让他产生恐惧感的幽魂。 这一点还不能让他感到恐怖,最最可怕的是,他在一旁亲自目睹师父把在人世间做尽恶事的幽魂,送进地府受到十八层地狱的惩罚。 各种刑罚清晰出现在小明的视线里,就像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那么真实。 黑白无常只是在钟奎成功捉住幽魂时才会出现。同时他们也给他一个难题,那就是这个人如果不是恶贯满盈的情况下,他可以救赎这些已经被红色勾魂笔勾画了名册的名字。 机会只有一次,就像之前钟奎想要救那位风流鬼,可是那位却不领情,不但不领情还恶意相伤。 灵魂中转站就像一个不死的空间,就是没有白天黑夜那种感觉。进出这里的‘人’走路都没有声音,小明有时候混混噩噩,觉得自己也像死人那种感觉,走路没有声音。 阴冷的空间,空旷且死寂。偶尔或隐或现出现肉眼看不真实的影子,这些影子随风摆动左右摇晃抓不住,摸不着,也喊不应。他开始不明白缘故,也感到害怕,后来师父告诉他,这些都是普通幽魂,不会伤害人的。他们来这里是签到的,从这里签到之后领取一张通行证进入地府,经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轮回转世。 师父出去好一会还没有回来,小明抱紧胳膊,大气不敢出的呆看着身边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的幽魂。 钟奎的第二单任务是去捉拿一个跨界幽魂,跨界的距离不远,就在a市的邻居城市d市。 d市是发展中城市,经济各方面都比a市强势。 d市乃是藏龙卧虎之地,自打文革以来,这里就潜伏着文革暴发户。什么是文革暴发户?这个不难理解,就是趁火打劫,鼓动暴乱,搞派队的一些邪恶分子。 而这些邪恶分子的首脑,就是d市现如今已经身居高官的某人。 在官场上讲的一句行话,传说此地油水多,贪官多,洗黑钱的也多。 洗黑钱;意思可能都懂,就是把来源非法的钱转变成来源合法。 在d市的云头山一座小型飞机场的外围,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身着浅蓝色中山装的男子。他那平静毫无波澜的面孔,看起来倒是非常正直。 他的视线很谨慎地,看了一眼已经走进机场的老婆女儿,面上如释重负的神态一闪而过。 在中央下达反腐倡廉工作以来,正义之士出现在d市,步步为营查找分子。动荡的岁月成就了这些分子的诞生,他们就像一根根吃得肥嘟嘟的寄生虫,扎根在d市,继续做着一些不可见人的勾搭。并且逐渐形成规模,成为一个毒瘤般的集团。 检查小组的深入调查,波及的范围之广,涉及的人数之多。也惊动了d市一些高层人士,在官场中引起不小的涟漪,官场人士人人自危在他们之间发生着微妙的小小骚动。 送走妻子女儿,这位d市位高权重的人物李青山心里很平静也很淡定。 在走出机场时,迎面和一个黑脸汉子擦肩而过。黑脸汉子冷冷的瞥看了他一眼,陡然转身逼视着他说道:“你的死期近了。” “呸!你什么东西?”李青山勃然大怒道。一口唾沫喷射出来,却被对方一闪躲避开去。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钟奎依旧一副很冷漠的神态看着他道。 李青山眼里看着的这位,分明就是一不学无术的讹诈犯,最近的心神不宁都是来自这个黑脸汉子的跟踪。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跟踪我?想要钱?” “不要钱,要你的命!”钟奎咄咄逼人的眼神冷得李青山浑身一抖。前者泰然不动,后者汲汲败退。 “你是杀手?” “不是。” “那你是?” “别猜测我的身份,给你一次忏悔的机会,把所得的赃款和黑钱尽数退还去自首!”钟奎真挚的语气,抛给他一次唯一的求生机会。 “凭什么?你是什么人?哈哈哈,笑话,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就不怕报应吗?不怕下地狱?不怕轮回之苦?” “哈哈哈!报应是什么样子?地狱根本不存在,轮回之苦?下辈子谁还记得上辈子的事?你这不是废话么?” 李青山洋洋得意的哈哈大笑,据理力争反驳对方的话,就在他仰头大笑是。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黑脸汉子,突兀不见了,就像空气一般消失掉。 “人呢?”李青山惊慌失措团团转看着前后左右,在他站立的位置,距离通道还有好几米远,一个活生生的人除非飞上天去了,怎么也不可能在瞬间消失。 “你是谁?”李青山第一次感到恐惧,感到莫名的不安。一种不祥的感觉滋生出来,他惶恐的继续寻找刚才那个人。 突然一颗流星似的弹头,很近的射程,在没有看见执刑人的情况下,‘噗’准确无误射进他的额头……一丝痛感从额头传遍全身……浑身一抖……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嘀铃铃~嘀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卷缩在沙发上上瞌睡的李青山。翻身爬起那一刻,脑海里还印记着刚才的噩梦。 起来抹一把脸,细细回想。记得送了老婆女儿之后,在回家的时候,遇见一位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跟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离开了。之后他就觉得黑脸汉子在跟踪他,回头看了几次,却没有看见。 回到家很是疲倦,躺下……所以就发生了刚才的噩梦,原来只是一个梦!想到这儿,他吁了一口气…… ‘笃笃’忽然房门传来敲门声。 刚刚安定下来的李青山,再次因为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变得神经质起来。 第004章 执行枪决 李青山慢慢慢的起身,思维在极力猜测敲门之人是谁?手下意识的伸进沙发垫子下面,摸出一把私藏的五四手枪。这只五四手枪还是他在运输部队那年进藏时配置的,在各种运动结束后,利用上级领导的对他信任,撒谎寻找诸多理由把这只手枪据为己有。 手指扣住手枪,灵活的一闪跳到门口,背靠着房门大声喝问道:“谁?” 随着他的问话,外面的敲门声戛然而止。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耳轮悄悄贴着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一阵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夹带风声传进耳膜。 刚才莫非是听错了?应该是风拍打房门,错觉听成是人为的敲打声? 想想最近的奇怪现象,想想之前的噩梦。李青山心里越发不安,视线投向搁置在厨房阳台上的花盆,花盆里的秘密…… 再次把倦怠的身子深埋在沙发里,慵懒得再也不想动弹。以最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继续假寐沉思……他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尽头,就在昨天接到调查组要调查他的消息,才及早把老婆女儿送走。 至于他也在上级的安排下,继续休假,名为休假,实为停职留薪。这是暴风雨的前奏,身在官场打滚那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于官场的风云变幻。 如果大难不死能够熬过这一关,他的地位也会随之晋升。可要是在这节骨眼上载了跟斗,那将是灭顶之灾,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淡定!一定要淡定!他对自己说……因为舒服的躺卧,身心逐渐放松,意识再次变得混沌起来…… 在李青山的意识里,静谧的氛围突然喧闹起来。客厅里来来往往好多人,有男人、女人、还有老人。在他浅显的记忆里,这些人都是低级的类型。 而这些出自人类低级的类型,用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说;他们就是一ng费粮食的刁民,妄自披了一张人皮的废物。 他们没有文化,没有远大的志向和目标。有的只是固执,认死理,不屈不饶的个性。李青山在d市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走到那,礼单跟到那。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可以变成黑的,只要他一句话,一份签字没有办不了的事。 记忆里,那些人就像走马观花一般,在围绕他转动。 在数年前之前,酷爱历史文风的他,读过不少史书,特别是权谋争斗的片段。如今,他将成为权谋争斗的牺牲品。 明知道自己再次跌入噩梦的环节里,就是不能醒来。一个个鬼魅似的身影,木然的神态,僵直的对着他,伸出一双双白森森的手。 他们要什么?要命?要他们的血汗钱?李青山害怕了,下意识的移动身子,想往沙发的角落处缩。无论他怎么躲避,可怕的意识里,觉得那些白森森的手,青白色的面庞,还有那黑洞洞无珠的眼眶,周而复始的在脑海里旋转。 他的一个签字,就可以随意掠夺一个人生的希望。他的一句话,就可以把死囚犯变成缓期执行。他的一个眼色,就可以让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人士身体致残。 他李青山就是d市的土皇帝,一手遮天,欺男霸女,无所不为。 李青山在噩梦的摧残下,浑身不停颤抖……一声声嘶哑尖利的嘶叫,一双双冷冰冰形同枯槁的手,一个个残缺不全,晃晃悠悠的鬼影,重复交叠在他的梦境里。 浑身冷汗沁透衣衫,还没有来得及从梦境中醒来,房门再次响起‘笃笃’。这次是真真切切听见房门响声,蓦然从梦境中惊醒来的。 在翻身爬起时,抹一把满额头的冷汗。惊慌失措的看向门口,疑是幻觉或者风声…… ‘笃笃’“有人吗?快递!门外传来陌生人的喊声。那人的声音虽像人声,却没有人的那股生气,冷冰冰让人心里直发毛邮递员?李青山一愣,心想可能是老婆发来的电报,也许她们已经到了彼岸及时发来报平安的邮件! 在灯光透亮的屋子里,加上刚刚瞌睡起来又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所以毫无心理准备的李青山,在想到是家人发来的报平安邮件时,蹭蹭的从沙发上爬起来,二话没说走到门口,伸手一搭把房门打开…… 打开的房门外,呼呼吹刮进来一股冷风。冷风刺痛他的面庞,钻进衣领,沁进肌肤,冷得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注意到,门外根本就没有人,而且已经是深夜时分,映入视线里的是黑乎乎一片,在一瞬间他迷糊的感觉,面对的不是一道门外,而是一个无底的黑洞。 门外地面湿漉漉的好像还在飘着细雨,细雨夹带冷风没头没脑扑来。形同一双双冷冰冰的手,在抓扯他面部的肌肉,一颤一颤的抖动,他惘然一惊,急忙后退……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突兀一闪,一道雪亮的光束,映照着伫立在墨汁般暗黑的空间里一个身影。黑影和暗黑混淆,在短时间内,分辨不出黑色的是人影,还是鬼影,或者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砰然’一声巨响,是李青山大力拉动房门,很沉重的关闭声。 浑身情不自禁的颤抖,一步一步的后退,他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那扇刚刚关上的门,会忽然打开……他被这无影无形的诡异感折磨着,忽而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一阵尖锐的警车鸣叫声。 聆听着貌似越来越近的警车声,他突然好绝望。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到惊吓,处在敏感时期的老鼠,惶惶不可终日般的胡思乱想,觉得警车就是奔他来的。 他好像看见一队荷枪实弹的威武警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拿出一把锃亮的铐子…… 由于心理压力和各种遐想,李青山还没有等到执法的民警前来,他就用那一把据为己有的五四手枪,结束了自己道貌岸然的一生。 在灵魂中转站审判大厅,钟奎犀利的目光看着这个现实世界里的最大贪污犯,一个自由集团的老总,这个由李青山为首的贪污集团自xxxx年以来,共贪污人民币xx万余元,相当于d市龙头企业现有固定资产的两倍。 “李青山,你知罪吗?要对你曾经害死的那些无辜人士忏悔吗?” 第006章 夜袭 将帅是执意要送冉琴的,可惜人家不领情。无奈的他只好坚持把她送到巷子口,幽深的猫儿胡同就在眼前,穿过猫儿胡同再走一截路就到她们家那条街。 猫儿胡同还是有灯的,只不过是那种灯罩罩住的小灯泡。几米远一盏,昏黄昏黄的光,根本就照不到地面上去,只能勉强照射在灯罩附近的位置,远远看着就像是旧时用的马灯,稍微大一点的风一吹,忽闪忽闪的还挺吓人。 深一脚浅一脚跌入暗黑的猫儿胡同,冉琴的抱怨就来了“是谁这么没有道德,安装的灯等于没有安?她皮鞋踢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平日里看似很单调,极其普通的脚步声,在此刻显得很不同寻常。 一个人走路那种感觉可能有很多人都尝试过,走一路,停一下,总是莫名其妙的怀疑后面会有人跟来。特别是这令人黑黝黝的猫儿胡同,冉琴不得谨慎不小心翼翼的走。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紧张的回望一眼,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不见了。一颗心提到嗓子了,却也故作镇定稳步前进。 一步步的走,耳畔是呼呼风声,胡同里回应着她独自一个人沙沙踢动地面的声音。因为有回应,所以单调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凌乱,给她的错觉越发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踪。 冉琴不是怕鬼神,而是怕曾经抓捕又释放的那些,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地痞流氓报复。 最近因为邻市一位贪官饮弹自杀事件,局里把个别配置有持枪证人员所有的枪支收回。携带惯了枪支在身边的她,第一次感觉很无助。 屡屡有这种无助的感觉时,她就会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在半途下车的钟奎。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给钟奎拨打了n多次电话,均无回应。提示都说;不在服务区内! 一次不在服务区内,到没有什么,可是接连几次提示不在服务区内,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钟奎拒绝接听她的电话。 想到这儿,鼻子忽然酸酸的,眼睛也不舒服起来。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个人的好来,那个人就是张毅。 张毅是她高中同学,成绩名列前茅,性格孤僻兀傲。但是内心一直是喜欢她的,只是那个时候受制于年代观价值的束博,他没有向她吐露出自己爱慕的心声。 才会一次次的错过,错过彼此的联系,错过缘分。有了他们之间的错过,才有了钟奎入驻她内心深处的机会。 胡思乱想着,走起路来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还有一米远就走出了猫儿胡同,冉琴心里霎时平静下来,很淡定的朝前走。 就在她精神放松,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此人堵住胡同口,在路灯的映照下,身穿一件米黄色较宽大的风衣,对着她嗨嗨傻笑…… 冉琴见此人不正常的举止,脑海立马就联想到此人一定是神经病来的。想法刚刚冒出来,那家伙一把拉开遮盖在前身的风衣,露出裸黑乎乎一片的下部…… “该死,臭流氓,你……”冉琴惊叫,下意识的捂住眼睛。那个变态男人,好似在听到她的惊叫声,得到满足的快感那般。浑身一抖,脸色一阵很快意的大笑,竟然放肆的对空,‘嗷嗷’发出高昂的酷似野兽那种嘶叫。 这厮也可能真的是不知道冉琴的身份和职业,要不然他在得到刺激的满足之后,也不会如此我狂妄的嘶叫。 他的嘶叫,激怒了冉琴的底限,那刺耳的嘶叫声好似在嘲笑,戏谑她。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居然被一个无名鼠辈吓得面无人色。 没有枪支,她可以有擒拿术。 好一个冉琴,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在狂徒的嘶叫之后,勇猛的冲了过来。她暗自下决心,今晚就要把这厮,绳之于法…… 狂徒瞥见对方追来,心里暗叫不好。看来今晚骚扰的货色不简单,居然不怕他……跑字出口,腿就像弹簧那般弹射开去,人已经距离冉琴一米之遥。 她秀眉一扬,奋力直追…… 暗黑之下的空间里,两条影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阵急促的喘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两人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狂徒很嘚瑟,这一片区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早就踩好了应急时藏身的位置。一闪,一拐,他跑进了一条,更加黝黑的胡同里,身子潜伏在凸出的墙角处,一动也不动的窥测后面追来,停滞不前的冉琴。 娇喘声,胸口微微起伏,敏锐的视线,警惕的看着前面隐蔽处。她做好以不变应万变的举措,一步步逼近狂徒的藏身之所…… 窥看到这个不怕死的女人追来,狂徒暗自心惊,急忙挪动脚步往后退。在他的身后,是一家私立幼稚园,幼稚园门口是那种带着尖刺的栅栏门。一般这种私立幼稚园是违规的,只是在冉琴追狂徒时,不知不觉追到这儿碰巧看见。 狂徒在后退,一步一步,正预备扭身开跑时,冷不防脚下踩住一个什么东西。哧溜,一滑,身子失衡前倾,在把持不住的情况下,蹭蹭急速往前窜……一个不稳,‘噗’仰跌在尖刺上,尖刺直端端的刺进他的口腔……瞬间一股带着热气的血沫噗噗冒了出来。 在另一侧的冉琴听见异常动静,急忙跑了过来,看见了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而就在狂徒男子出事的两米远,有一个伫立在暗黑空间,泰然不动的身影……她忙着看狂徒男子,所以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人。 冉琴看见狂徒男子已经死亡,还不得赶紧的报警。蓦然想起自己就是警察,急忙守住身形,掏出手机给局里打电话。 狂徒男子,身子还趴伏在尖刺上,口角继续在流淌血液…… 冉琴忽然看见无比诡异的一幕,狂徒男子分身出一个影子来,随即跟在远处视线看不清楚的暗影身后而去。 不用说,这就是钟奎平日里给她讲的灵魂,狂徒男子死亡了。他的灵魂脱壳,走出了躯体…… 暗影是什么东西?黑白无常?可是不太像!是人?人带着一个刚刚出窍的鬼影干什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那个暗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007章 熟悉的第六感 漫不经心的一瞥,冉琴一惊,那暗影好像也在瞥看她一般。准确的说,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让她倏然一呆。他看着她,隔着咫尺间的距离,却似咫尺天涯一般。很想伸手的冲动,她在他专注的眼神下,有些迷惘…… 暗影机械状态扭身头也不回的离去……身后跟着一抹佝偻着头的魂魄…… 他是钟奎?后面的是狂徒男子的幽魂?想到这里冉琴不禁打了一个寒。后悔死了,刚才怎么就没有出声喊住他问问? 钟奎不会怎么样的,他没事的……冉琴不敢设想,也极力克制住意识的冲动,老是不受控制的去瞎想…… 冉琴不能离开,她得保护现场。虽然这里较为僻静但是还是得提防那些不速之客,怕的就是在看见尸体时,大惊小怪惊扰了附近民众的安宁。 幸亏的是,这一段除了一家私立幼稚园外,好像住家很少。 在冉琴的电话联系下,警车鸣叫着驶来。随同来的还有一辆120救护车,车子只能停靠在巷子口,有医护人员把担架拉出来时,在得知死者已死,救护车没有多停留就离开了。 留下的就是法医和警员,看着死得如此惨状的狂徒,法医和男警员们都为之咂舌。刀刃一般的尖刺,刺进狂徒的口腔,活生生的把喉管刺穿,间接刺破气管导致死亡。 警员紧急设防警戒线,法医鉴定死亡原因,死亡性质,死者身源死亡时间。以及有无他杀的可能性,在排除他杀的可能性后,确定死者属于意外性死亡。罪魁祸首就一管滑倒他的塑料瓶子。 之前勇追狂徒,她不害怕,现在鼻息嗅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加上在路灯的映照下看见,狂徒血淋淋的口腔,以及在警员们大力的拉扯下,拔出来的那一截舌头…… 冉琴再也忍不住了,她哇!食管痉挛抽动,抽动得她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似的那么难受。她俯身呕吐,呕吐得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朦胧的视线里,仿佛看见钟奎就在不远处关切的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向前方,是一堵冷冰冰没有表情的围墙。 侧面不知道是谁递给一张洁白的手帕,没有看,也没有考虑,难受的她接过来就抹额头冷汗。 “好点没有?”是将帅的声音。 “额,对不起把手帕给你弄脏了。”由于呕吐导致嗓音干涩嘶哑的冉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歉意的对将帅说道。 “没事儿,忍忍就过去了,我送你回家。” “好!那谢谢你。” “走!”将帅伸出手来搀扶住冉琴。被人搀扶住的她,很拘谨有点放不开的样子。脑海还在回想刚才看见的是不是钟奎,移动脚步时,才发现右脚貌似韧带扭伤,更或者是崴脚了,反正移动脚步就一阵钻心刺骨的刺痛感,疼得她忍不住低声呻吟“哎哟!” 冉琴的呻~吟惊叫声,惊得将帅浑身一颤,紧张的问道:“怎么啦?那里伤着了?”他知道这位是局里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的女汉子。吃苦耐劳了那是无人能比,她都在喊疼,那么就一定是很严重了。 冉琴额头再次冒出细密的汗珠,可是口里却逞强道:“没事,歇一会就好了。”嘴里这么说,心里猜想;可能是刚才追得急,不注意崴脚了……在别人的搀扶下,不能全身靠在别人的身上,脚还得用力走路不是,刚刚把脚放下,整个腿肚子都颤抖不已。 “你这怕不行,我……”将帅看看已经离开的同事,现在就剩下他们俩,就毫不犹疑的蹲下身子,对冉琴说道:“来,我背你。” “不可以,我慢慢走。”冉琴拒绝,并且倔强的想自个儿走起。“嘶!”脚踏在地面,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呲牙咧嘴,低声轻叫。 “看看,逞强的好处,你别不好意思了。你如是再拒绝,我就不客气的抱起走……” “别~别!”冉琴乍一听对方的话,吓得她脸一阵滚烫,急促的制止,然后很无奈的说道:“好!我答应你帮我,但是不能让我爸妈看见。” 很陌生的感觉,陌生的人,没有那种想象的熟悉感。冉琴觉得自己趴在一个平日里很熟悉的同事背上,感觉怪怪的,她联想到如果这是钟奎的背,也许…… 钟奎心事重重的样子,带着狂徒魂魄回到灵魂中转站。 小明接到师父要回来的讯号,蓦然从睡梦中醒来,提起准备好的纸灯笼,来到门口迎接……暗黑的夜晚,一闪而过的流星,都是那么的瞩目显眼,一束老远看着酷似火焰的滚动物体,逐渐逼近手提纸灯笼在冷风中簌簌抖着一团的他。 小明心里一惊,看着那团火焰越逼越近,暗自猜测是什么鬼东西……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暂时回避一下这个鬼东西时,听觉听到前方有动静,同时那团奇怪的火焰也消失了。 难道是?想法和猜测还没有完全定性,前方传来钟奎的说话声。 “小明?” “师父!”小明欣喜的叫道。 “嗯!”鼻音很重的答复。 师父貌似有心事。 小明这样猜想的。 狂徒的魂魄没有死亡时那种恐怖样子,只是那种独特的鬼气,是小明这几日最熟悉的。他在帮助师父的同时,也学会了很多真本事。比如嗅、听、感、看、他可以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嗅闻到空气里有没有鬼气存在,是刚性的幽魂气息还是柔性有级别的幽魂气息。 在狂徒魂魄从他面前一过,小明就知道了这具是刚性幽魂,死亡不过半小时的样子,对人类暂时无害。但是对于一些体质较弱的,就不好说了。 这种刚性幽魂初始时,还不知道自己死亡,一看见生人就有一种想扑去附体的冲动。而被钟奎捉住的这些刚性幽魂,则都已经经过他的手段制服,送到灵魂中转站来的,所以没有危害。 钟奎在执行黑白无常交给的任务时,也逐渐明白了他们俩的良苦用心。 黑白无常特意让师徒两来灵魂中转站拘捕幽魂的目的,其实是他们俩想要给钟奎一次赎回滥之前杀幽魂的过错。 第008章 执迷不悟 他们俩希望在他善意的劝导下,这些十恶不赦的幽魂们可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要求钟奎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让这些做恶事的幽魂,不要带着怨恨和冲天怨气成为危害人类的恶煞。 倘或这些幽魂拒绝忏悔,死不悔改的情况下。从而间接放弃了忏悔机会,就必须诛杀之更或者打入十八次地狱去受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小明用纸灯笼在貌似在睡梦中的魂魄前晃了晃,魂魄蓦然醒来,惊讶的环顾四周。有些不明白的样子,“严明,你可知罪?”钟奎问出这句话时,多么希望他或者她,说出一句我错了的忏悔话。 纸灯笼有两个绝妙的用处,第一个就是用来给新来的幽魂引路。另一个用处,就是用它来唤醒被钟奎控制念力的幽魂。 严明;男。职业;律师。年龄;42岁。一位锋芒毕露屡遭挫败,却绝不轻从的男人。最终他凭借智慧和卓尔不凡的口才成就了梦想,梦想做一位正直乐于助人的律师。 梦想达到,却事与愿违。他厌烦了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逐渐沉溺在灯红酒绿的醉梦中。一摞摞崭新的钞票到手,他逆反辩驳,有理变成无理,无理变成有理。 反正一经他参与的案子,凭借他的口才,屡战屡胜。冤假错案在他精彩的口才辩论下诞生,无辜绝望从而走向绝路的败诉者,成为他金钱筹码下的牺牲品。 “错?哈哈哈,我错在那?” “你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感?你知道你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士吗?你做恶事吓唬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害人家得了神经质综合征,你心里感到舒坦吗?” “这是我自娱自乐的游戏,管他人干什么?”严明说到这儿,看着眼前这位黑不溜秋的汉子“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不是我审判你,是你自己审判你自己……”说着话,在严明眼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同样的装束,同样的表情。他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自己,还是那个人才是自己。 变化成严明的‘人’是黑无常。黑无常突然出现,这是钟奎没有预料到的。 黑无常嬉笑着,模仿严明的一举一动,模仿得惟妙惟肖。不但惊愕住了询问的钟奎,还吓住了一旁的小明。 白无常也在第一时间现身。他翻看着严明的档案记录,阴冷的目光,鄙视着吓得一脸惊恐的严明。 黑无常诡笑着,以严明的模样和严明对视着。无论真的严明做什么动作,黑无常变化的严明也做同样的举动。一时之间,钟奎也区分不出哪一个是真的严明,哪一个是假的严明。 有了黑无常的参与,钟奎可以退下来休息一会。 黑无常扭动脖子,那颗灵活的头颅,转换着角度看着真的严明“你真的没有忏悔之心?” 真的严明此刻心里狂妄的想;人生在世不称意,死后可以做鬼雄。人生在世也就是几十年的光景,在过二十年,特么的又是一条汉子。 这样一想,严明心一横,“忏悔可以换取我的生命?可以让我来世飞黄腾达?我靠的是自己的演技,自己的口才赚钱。他们把我当成狗来使唤,只有到了晚上我才属于自己。在属于自己的时候,才可以自由自在的发泄一通,来寻找存在感,我何来错?这都是你们诬蔑我的,你们凭什么来责问我?” 看着严明的一副嘚瑟神态,以及那滔滔不绝言辞凿凿的样子。钟奎心里无比的厌恶,恨不得狠狠砸他一拳才能解气。 黑无常变化的严明,停住手舞脚蹈瞪眼看着他。眼睛对视眼睛。黑无常的眼珠子忽然变成灰色,眼珠子中央活脱脱就是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道灼热的光束,从灰色的瞳孔里射出,砰!一声沉闷的响声,夹杂一股呛人的烟雾,真的严明消失不见了。 严明不是不见了,他在另一个无比恐怖的空间里。这是一个血盆地狱形成的空间,血浆里冒出许许多多的鬼头,鬼头张开白森森的牙齿,狠命撕咬着他……周遭一阵阵无比恐怖酷似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传来。 黑白无常是可以看见他此刻的痛苦模样,黑无常对他说道:“你不愿意忏悔,自然应该受到歼灭,连下第十八层地狱的资格都没有。你就好好享受被恶鬼,怨灵、恶煞、的撕咬!” 严明得到应有的惩罚,黑无常恢复原样和白无常双双现身在钟奎面前。 “怎么样,小老弟我们送你的坐骑还满意?” 钟奎憨笑“不错,谢谢你们哥俩。” “别高兴得太早,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好了,我们还有事要忙,不能耽搁了这里就全权交给你负责。”黑白无常说着话,一闪不见。 急得钟奎抓耳挠腮,大声喊道:“哎!你们哥俩可不可以别这样?我们总不至于一辈子呆在这儿!”他说着话,看向小明。 实话;钟奎一切都是在替小明着想。倘或真实的要留下他们俩一辈子在这,那么小明怎么办?冉琴怎么办?还有香草?以及陈志庆和文根。 就在钟奎当空大喊一秒钟之后,黑白无常答复道:“时辰到了,结界解体,你和你徒弟就可以离开了。” 尼玛!钟奎低吟一声,满脸的无奈。 一旁的小明看向天空,收回视线又看向钟奎问道:“师父,结界解体是什么意思?” “这个结界是你黑白无常叔叔设立的,我也没辙。他们俩的意思是我们的任务完成,这个结界体就自动散开,这样我们才能离开这儿。” “额,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容我看看……”钟奎说着,就翻看勾魂笔下的花名册。 血色的勾魂笔下所勾画的花名册名字;蔡小荣,性别;女。年龄十九岁,死亡因素,情感破裂自杀死亡。 蔡小荣,正是花样年华。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寻短见?钟奎细细的琢磨着;按照时辰来计算,她此刻还没有自杀!如果可以在时间上寻找破绽,赶在她自杀之前出现,阻止她自杀那么是什么样子的结果? 第009章 意乱情迷 “蔡小荣。” “干嘛?”蔡小荣扭头看向自己的闺蜜。 “你真的不去看电影?”闺蜜韩秀碧比蔡小荣矮一个头,容貌一般,就是站在人堆里不出众的哪一类。可她却是一个阳光、乐观、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 她是属于秀外慧中那种类型,虽然没有惊人的外貌。有着内在智慧的她,在与异xj往时谈吐方面也是超凡脱俗的。 韩秀碧处世为人方面总抱有那么一种乐观主义心态,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好感。就因为她有这方面的交际能力,加之事业一帆风顺,才成为某一些人妒忌的目标。 “不去,要去你去。”蔡小荣赌气道。 “那,我真的去了,你不后悔?”韩秀碧含笑道。事业有成的她,唯一的遗憾就是还缺一个了解自己,关怀自己的异性朋友。 蔡小荣的男朋友,是公室出了名的大众情人梁波。 他和蔡小荣马拉松的恋爱长达三年,分分合合,几经波折。 梁波对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特别是对异性朋友,那眼角笑得勾魂儿似的。 蔡小荣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冷美人。从小心高气傲的她万事都是第一,不知输的滋味,平常云淡风轻一副什么都不在在乎的样子。 只有梁波知道她内心是孤独的自卑的,也只有他能容忍包容她的坏脾性。 对于韩秀碧的调侃,蔡小荣唯一只能用沉默来对抗。昨晚梁波就约她,下午下班时在老地方不见不散,相约去看电影《小花》据说这部电影是刘晓庆和谁主演的,剧情很好看,拍摄地点好像是在四川乐山某地。 两女默默无语的走出公司大门,迎面走来一位男子,男子如丝缎般的墨发上,架着一副宽边蛤蟆镜,衬得他和一副张狂阴戾的模样。 他就是大众情人梁波。 蔡小荣究竟是傲娇了些,她冷眼瞥看了下对方,没有停住脚步径直和他对面擦肩而过。 韩秀碧却很礼貌的招呼道:“嗨!帅哥好。” “好。”梁波口里玩儿着一根细细的竹签,扭头一脸惊讶神态深邃的目光,看向蔡小荣的背影,问韩秀碧说道:“她又抽了?” 韩秀碧扑哧一笑道:“哪有抽?可能心里郁闷!” 梁波耸耸肩,无奈的语气道:“她郁闷!我才郁闷呢!这好不容易抢来的电影票,眼看就要报废了,唉!可惜可惜。” 听梁波这么一说,韩秀碧眼睛一亮道:“要不给我?” “给你,你和谁去看?” 韩秀碧摇摇头,苦笑道:“没有人。” “得,好人做到底,要不咱们俩去?”梁波嬉皮的调侃道。 韩秀碧喜出望外,“真的假的?你……不怕她?” “噗!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想要,又不敢说,还做得扭扭捏捏的样子,装矜持?” “……去……我没有装,不就是怕她生气吗?”韩秀碧再次望了一眼,已经走来没有影子的蔡小荣,急忙解释道。 “只要你敢去,对付她,我有办法。”在他的想法里,女人需要的就是哄,随便怎么生气,只需要一点点口舌,就搞定然后不失时机的加上一个吻!梁波这样想着说着,白皙的皮肤,微微乏上一层淡色的红晕,越发凸显出俊朗超凡的帅气。 看着梁波,韩秀碧微微一怔,心思动了一下。然后好像下了决心的样子说道:“好,去就去,谁怕谁。” “那,一言为定?”梁波呸掉口里的竹签,嘚瑟的打了一记响指走了。 蔡小荣一路闷闷不乐的走,几次回头看闺蜜好像都没有跟来。她貌似还在给梁波说话!他们俩在说什么?胡思乱想,忽然觉得身后有一个行踪诡秘的人,高高瘦瘦的样子,一直若即若离的跟在她身后。 她停住,后面那个人也立马停住。她走,后面的那个人就,东张西望的继续走。 蔡小荣要去的地方是宿舍,这该死的宿舍,偏偏修建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一般在平日里,没有多少人走那条胡同,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就更加冷情。 胡同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单调孤寂的身影,脚步声很轻;沙沙的响,沙沙的脚步声似乎隐藏着某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蔡小荣下午是不用上班的,昨晚加班,今天补休。 死德性梁波,我在你心目中究竟算什么?今天和这个勾搭,明天和那个勾搭。整天价里,就没有一个正型,气死我!哼!蔡小荣一边嘀嘀咕咕的低声骂他,一边回头张望…… 目测是自己搞错了,后面根本就没有人跟踪。起初还以为是梁波那厮追来,可是在看见身后没有人时,心底莫名的失落起来。 再深入的想一下,人家现在在和韩秀碧谈情说爱呢!谁会闲的蛋疼来理会自己?自怨自怜一番。赌气的踢飞地面一颗小石子,蹭蹭加快步伐往宿舍走去。 快到宿舍时,心有所不甘,走进宿舍门卫室,拿起电话就拨号……可是在她脑海里有两组bb机号码,一个是闺蜜韩秀碧的,另一个则是梁波的。 蔡小荣在门卫室打电话。 钟奎已经来到她的宿舍门口,他要想在发生惨剧前挽救这条年轻的生命。 电话叩机,还需要等待几分钟,才能得到对方的答复。蔡小荣蹲在门卫室等了将近半小时,闺蜜没有回复,梁波没有回复。 他们俩在干嘛?闺蜜之前说要和她一起回宿舍休息的,下午好继续上班。她为什么在遇到梁波之后,就改变主意了呢? 失望的放下电话,一丝隐忧爬上心头。拒绝了门卫室大爷热情的凉白开,郁郁寡欢的离开门卫室,去她和韩秀碧共同的寝室。 胡思乱想,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联想到梁波现在很有可能跟韩秀碧一起。两人亲亲热热的说说笑笑,完全无视她的感受。蔡小荣针扎在心尖的疼痛,让她骨子里透出将要跌入黑暗的绝望感,她突然恨梁波无情,恨韩秀碧无义。 想到远在北京的父母。在她一生中,只有父母才是最疼爱她的人,委屈感摧残着她脆弱的意志,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一丝儿阴冷的风,酷似顽皮鬼魅般的拂动着,额头前的刘海。她此刻的心情无比沮丧,一直下坠跌入低谷摔得粉碎那般。 不知名的压抑和秃废感沉甸甸的压制得整个人都忽略了生存的意义,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有想要让闺蜜和男朋友得到良心的谴责。 第011章 血色抑郁 黑脸汉子就是钟奎,他想来告诉梁波蔡小荣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却误会他是一个闹事的地痞,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对方,驻足不前道:“你赶紧去看看你的女朋友,她很有可能要出事。” 一个看似邋里邋遢的男人,突然走来对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说;你赶紧回家,家里可能要出事。这无凭无据的谁信? 蔡小荣矫情惯了,又一贯是以自我为中心,喜欢那些相干的不相干的男人们围着她转悠。但凡看见别的女人在那些男人们身边时,她就会莫名的吃味,总是敌意的目光看她们。 韩秀碧很了解蔡小荣的脾性,所以在看见这位黑脸汉子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她貌似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就要回宿舍。 聊得正欢呢,话题是围绕梁波和韩秀碧聊起头的,这主角要离开,不就是没有了那种调侃兴趣了吗? 韩秀碧要离开的原因,他们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深究。只是很简单的下定论,说是这位黑脸汉子搅扰了他们的雅兴。 这笔糊涂账自然就要算在这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身上。梁波的朋友哥们见他提酒瓶起来,也都纷纷效应,酒也不喝,饭也不吃了,都起来团团围住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其实就是钟奎,见对方貌似不信任他的话,急得把手里的柳叶水果刀和那串钥匙扣拿出来给他们看。 胆小怕事的店主,见黑脸汉子掏出一把水果刀鞘,吓得急忙跑去报警……刚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放下手里的凶器,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 发出大喝的人是两名精壮男子,他们俩是公安局的便衣,素闻这里的小菜颇有名气,就来这里打尖吃饭。巧遇看见梁波几个人在这里,后来又看见一位黑脸汉子出现,手里貌似拿着凶器,为了不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造成不好的后果,他们俩逼不得已给局里拨打了电话之后现身出来喊住他们。 不容黑脸汉子解释,闻讯前来的民警蜂拥而上,把闹事的黑脸汉子和梁波等人全部带走。 黑脸汉子钟奎。很是郁闷,原本想在发生惨剧前救赎蔡小荣的。这下倒好,反而成为闹事者被带进了公安局。 冉琴因为脚崴伤还没有痊愈,但是也只是在脚脖子上固定了一个石膏板,照样上班中。 在看见民警带进来一干人,其中就有钟奎时,她愣住了。 钟奎他们这是属于民事纠纷,所以不归她管辖。她暂时不能过问,只能委托同事问问清楚状况。 当他把所谓的凶器,那串钥匙扣拿出来时递给做笔录的民警时,他们才发现水果刀鞘里面没有刀片。这是怎么回事?一把没有刀片的水果刀,怎么可能成为闹事和攻击人的工具? 没有刀片的水果刀鞘,那么就不会构成威胁人生命的凶器。那么接下来钟奎就会无罪释放,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串奇怪的钥匙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记得在之前这把水果刀片是好好的,怎么可能瞬间就不见了? 不光是那些民警赶到诧异,就连手持钥匙扣的他也暗自一惊。惊讶之余他猛然想起蔡小荣,突兀把不见了的刀片跟她联系在一起,再次愕然……不行,得尽快去蔡小荣家,这是钟奎的想法。 冉琴脚伤没有好,不能去。他把视线投向几个民警,转念一想这些民警应该不会相信他的话。唯一可以去找蔡小荣的梁波等人,因为他们系当地人而且也给公司电话联系,在有人作保的情况下,做完笔录后先行离开了足有半小时。 冉琴委托同事打听到关于拘留钟奎的理由,就想帮他,民事纠纷组有表示因为证据不足马上就释放他。 梁波先行离开,他应该要去看看蔡小荣的。因为钟奎知道蔡小荣死亡的时间是下午临近黄昏时段,那个时候是晚场电影结束时。 这么早的情况下,他怎么也应该去看看女朋友的。这样想来,钟奎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些。 冉琴脚受伤,钟奎于情于理都不能无视她的现状。办公室里嘈杂,他无奈只好捏住喉咙悄悄的问候,话声未落一片绯红早已飞上某人的面颊。 办公室,众目睽睽下,要想让一位粗莽汉子表达什么柔情蜜意,那比杀了他还痛苦。加之将帅他们都在,并且注视他们俩很久了。 将帅很奇怪,漂漂亮亮气质颇佳的冉琴怎么会认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黑脸汉子钟奎。 钟奎心里慌,慌着要去看蔡小荣的情况。又丢不下冉琴,看着她脚脖子的石膏板,心里隐隐的爬上一丝内疚感。 蔡小荣在床上趴了一会,脑海凌乱得就像一把没有头绪的乱麻。轻轻抽噎,起来用纸巾抹一把泪痕,对着镜子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房门传来‘笃笃’的敲击声,极不情愿的走到门边,带着哭腔的语气问道:“谁?” 门外没有答应,但是她还是随意的扭动房门门把手,拉开一条缝来窥看外面是不是那位黑脸汉子在捣乱。 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甚至于连一只老鼠都好像在午休。掩上房门,回身……韩秀碧端坐在床上。 很惊讶的看着她,蔡小荣出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韩秀碧没有说话,诡异的姿势低垂头半举着露出一截雪白肌肤的左臂腕,右手拿着什么东西在腕静脉部位摩擦…… 应该是刀片来的,因为她看见一缕细线一般的血线从摩擦部位流淌下来。“你干什么?”蔡小荣惊叫道。随即就二话不说扑上前,作势要抢下韩秀碧手里的刀片。 蔡小荣在接触到韩秀碧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浑身冰冷的她,怎么像一个死人的温度? 韩秀碧躲避着蔡小荣的抢夺,抬起一张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孔,对着她露出一抹诡异的怪笑…… 不经意间看见这一抹怪笑的蔡小荣,浑身顿时僵住……大脑也像短路一般完全空白一片。整个人就像着魔一般,慢吞吞的睡到在床铺上,眼神呆滞她面无表情伸出自己的左手腕,任由那闪烁寒光的刀片在手腕静脉处划动…… 第011章 血色忧郁 黑脸汉子就是钟奎,他想来告诉梁波蔡小荣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却误会他是一个闹事的地痞,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对方,驻足不前道:“你赶紧去看看你的女朋友,她很有可能要出事。” 一个看似邋里邋遢的男人,突然走来对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说;你赶紧回家,家里可能要出事。这无凭无据的谁信? 蔡小荣矫情惯了,又一贯是以自我为中心,喜欢那些相干的不相干的男人们围着她转悠。但凡看见别的女人在那些男人们身边时,她就会莫名的吃味,总是敌意的目光看她们。 韩秀碧很了解蔡小荣的脾性,所以在看见这位黑脸汉子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她貌似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就要回宿舍。 聊得正欢呢,话题是围绕梁波和韩秀碧聊起头的,这主角要离开,不就是没有了那种调侃兴趣了吗? 韩秀碧要离开的原因,他们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深究。只是很简单的下定论,说是这位黑脸汉子搅扰了他们的雅兴。 这笔糊涂账自然就要算在这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身上。梁波的朋友哥们见他提酒瓶起来,也都纷纷效应,酒也不喝,饭也不吃了,都起来团团围住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其实就是钟奎,见对方貌似不信任他的话,急得把手里的柳叶水果刀和那串钥匙扣拿出来给他们看。 胆小怕事的店主,见黑脸汉子掏出一把水果刀鞘,吓得急忙跑去报警……刚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放下手里的凶器,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 发出大喝的人是两名精壮男子,他们俩是公安局的便衣,素闻这里的小菜颇有名气,就来这里打尖吃饭。巧遇看见梁波几个人在这里,后来又看见一位黑脸汉子出现,手里貌似拿着凶器,为了不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造成不好的后果,他们俩逼不得已给局里拨打了电话之后现身出来喊住他们。 不容黑脸汉子解释,闻讯前来的民警蜂拥而上,把闹事的黑脸汉子和梁波等人全部带走。 黑脸汉子钟奎。很是郁闷,原本想在发生惨剧前救赎蔡小荣的。这下倒好,反而成为闹事者被带进了公安局。 冉琴因为脚崴伤还没有痊愈,但是也只是在脚脖子上固定了一个石膏板,照样上班中。 在看见民警带进来一干人,其中就有钟奎时,她愣住了。 钟奎他们这是属于民事纠纷,所以不归她管辖。她暂时不能过问,只能委托同事问问清楚状况。 当他把所谓的凶器,那串钥匙扣拿出来时递给做笔录的民警时,他们才发现水果刀鞘里面没有刀片。这是怎么回事?一把没有刀片的水果刀,怎么可能成为闹事和攻击人的工具? 没有刀片的水果刀鞘,那么就不会构成威胁人生命的凶器。那么接下来钟奎就会无罪释放,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串奇怪的钥匙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记得在之前这把水果刀片是好好的,怎么可能瞬间就不见了? 不光是那些民警赶到诧异,就连手持钥匙扣的他也暗自一惊。惊讶之余他猛然想起蔡小荣,突兀把不见了的刀片跟她联系在一起,再次愕然……不行,得尽快去蔡小荣家,这是钟奎的想法。 冉琴脚伤没有好,不能去。他把视线投向几个民警,转念一想这些民警应该不会相信他的话。唯一可以去找蔡小荣的梁波等人,因为他们系当地人而且也给公司电话联系,在有人作保的情况下,做完笔录后先行离开了足有半小时。 冉琴委托同事打听到关于拘留钟奎的理由,就想帮他,民事纠纷组有表示因为证据不足马上就释放他。 梁波先行离开,他应该要去看看蔡小荣的。因为钟奎知道蔡小荣死亡的时间是下午临近黄昏时段,那个时候是晚场电影结束时。 这么早的情况下,他怎么也应该去看看女朋友的。这样想来,钟奎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些。 冉琴脚受伤,钟奎于情于理都不能无视她的现状。办公室里嘈杂,他无奈只好捏住喉咙悄悄的问候,话声未落一片绯红早已飞上某人的面颊。 办公室,众目睽睽下,要想让一位粗莽汉子表达什么柔情蜜意,那比杀了他还痛苦。加之将帅他们都在,并且注视他们俩很久了。 将帅很奇怪,漂漂亮亮气质颇佳的冉琴怎么会认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黑脸汉子钟奎。 钟奎心里慌,慌着要去看蔡小荣的情况。又丢不下冉琴,看着她脚脖子的石膏板,心里隐隐的爬上一丝内疚感。 蔡小荣在床上趴了一会,脑海凌乱得就像一把没有头绪的乱麻。轻轻抽噎,起来用纸巾抹一把泪痕,对着镜子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房门传来‘笃笃’的敲击声,极不情愿的走到门边,带着哭腔的语气问道:“谁?” 门外没有答应,但是她还是随意的扭动房门门把手,拉开一条缝来窥看外面是不是那位黑脸汉子在捣乱。 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甚至于连一只老鼠都好像在午休。掩上房门,回身……韩秀碧端坐在床上。 很惊讶的看着她,蔡小荣出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韩秀碧没有说话,诡异的姿势低垂头半举着露出一截雪白肌肤的左臂腕,右手拿着什么东西在腕静脉部位摩擦…… 应该是刀片来的,因为她看见一缕细线一般的血线从摩擦部位流淌下来。“你干什么?”蔡小荣惊叫道。随即就二话不说扑上前,作势要抢下韩秀碧手里的刀片。 蔡小荣在接触到韩秀碧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浑身冰冷的她,怎么像一个死人的温度? 韩秀碧躲避着蔡小荣的抢夺,抬起一张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孔,对着她露出一抹诡异的怪笑…… 不经意间看见这一抹怪笑的蔡小荣,浑身顿时僵住……大脑也像短路一般完全空白一片。整个人就像着魔一般,慢吞吞的睡到在床铺上,眼神呆滞她面无表情伸出自己的左手腕,任由那闪烁寒光的刀片在手腕静脉处划动…… 第012章 魂断情殇 钟奎呆在公安局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是瘆得慌。他拉住警员就神经质的喊去救人,说时间拖久就无回天之力了。 其中包括冉琴都觉得他神经过敏,再说也没有听到报案什么的。怎么可能会出什么大事?这样一来,钟奎就更加不能尽快的出公安局大门。因为警员怀疑他有间隙性神经病,后来还是冉琴一再的说明,他才得以释放。 在电影院的梁波和韩秀碧,一边嗑瓜子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电影。电影真的很好看,刘晓庆饰演的小花,因为家庭贫困为了生计亲生父母把她卖掉,之后又收养了一个红军生下女婴取名也叫小花。故事的渲染和感染力很强,好多人看了都唏嘘不已。 bb机好一阵震动,惊扰了专注于电影情节的梁波。他取下叩机,对着电影屏幕一晃。光线太过暗淡,看不清楚屏上的数字。 “秀碧我去回一个电话。” “去!对了,顺便带一只冰棍进来,我好口渴!” “好,没问题。”梁波答应摸索着,黑漆漆的电影院,一张张一动也不动的头,木木全部面对前方痴呆一般盯着那不停变换的电影屏幕看着。为了不引起别人的骂声,他只得猫腰离开座位,左拐进狭窄的通道,对着那两片厚重的门帘走去。 看着bb机,拨号……电话通了……滴滴的响,没有人接听。梁波奇怪的再次把bb机放在手掌心,细细的看来屏幕上的阿拉伯数字没有错!可就是打不通? 困惑不解的从外面再次掀开厚重的门帘,顺着电影院的地势身子微微前倾,一步一矮的往前寻找韩秀碧坐的位置。 钟奎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一股很强的刚性幽魂磁场波,磁场波巡回不断的冲击他大脑思维。当下掐指一算面色一变心知不好,也没有来得及对冉琴讲明什么原因。就急匆匆的从公安局溜走了,他前脚溜走,后脚立马就有一个人悄悄尾随在身后跟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零星小雨,天灰蒙蒙的一片,略带忧伤的感觉。溜出公安局的钟奎,慌不择路一阵乱跑。最终攀上一辆通往蔡小荣宿舍区的公交车,才从跟踪人的视线脱离开。 跟踪钟奎的是将帅,虽然冉琴没有告知此人是干什么的。但是出于职业习惯经过他敏锐的观察力,他觉得这位黑脸汉子举止貌似给一般的正常人不同。 钟奎心急如焚一路急赶来到蔡小荣的宿舍区,而此刻的时间距离她死亡记录的时间还差一个半小时。按理说她不应该在这么早出现状况,那为什么会出现幽魂磁场? 不管三七二十一,‘噔噔’快跑来到宿舍区楼下。门卫室里收音机在播放黄梅戏,那位守门的大爷眯缝着老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翘起二郎腿嘴里哼哼唧唧在模仿黄梅戏片段。 钟奎一闪身从门口经过,守门大爷是断然没有看见的。 话说:自打钟奎和小明一起来灵魂中转站捕捉幽魂以来。一般晚上大半夜出工的时间较多,这一回是第一次大白天捕捉幽魂。 难度肯定是也难度……但是对于钟奎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还想救赎这颗年轻的生命。 蔡小荣记忆里还残留着父母和蔼可亲的笑容,母亲在擀面,父亲在准备他最喜欢吃的菜肴。父母两人都把视线投在家里那座古老的闹钟上,暗自思忖她回家的倒计时时间。 她的叩机闪烁着,震动不停,明天就是母亲的生日……家里在催促她回家…… 蔡小荣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远离躯体,手腕已经没有了疼痛感,有的只是一种麻木的感觉。那根口子划得很深,深得几乎割断整个颈动脉。血涓涓流淌出来,慢慢慢侵湿透了身上的睡裙,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她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人。不是人,应该是血红色的尸体。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儿轻纱般轻飘飘的起来,很迷惘的意识,感却停滞在身后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里。 在距离床铺不远处靠墙壁边摆放的是衣柜,衣柜上有一面镜子,镜面闪着蓝幽幽的光亮。蔡小荣磨磨蹭蹭的走到镜面面前,习惯性的照照镜子……镜面很干净,干净得看不见她自己的身影。 目睹镜面蓝幽幽的空荡,她下意识的一抖。青白色的面孔更加难看,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爬上心头:我死了么?慢腾腾扭身看向床铺上,那具没有活力的躯体,她僵直在空间里不敢动弹!……一颗血红色的液体滚动着滑落下来,就像水滴一般滴落在空间里。 一股带着杀伤力的吸力,忽然出现在门口。一个面貌丑陋,皮肤黝黑曾经说要救赎自己的那个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既然你选择死亡,那么就跟我走!“来人是钟奎,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说道。 蔡小荣看着血糊糊的bb机,很奇怪为什么死亡之后还能感觉到心疼?而且在心疼的时候,眼睛不断冒出血红色的液体来,这种液体酷似眼泪……一滴……二滴…… 钟奎知道一个人在冲动的魔鬼蛊惑下,会失去基本的判断力。蔡小荣的魂魄之所以会流淌血眼泪,是因为心里还存在着对亲人的内疚感。 灵魂中转站,小明提着灯笼准时出现在门口。 公安局,冉琴在几个同事的搀扶下,来到蔡小荣自杀后的现场。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第六感的感触,她觉得这件事跟钟奎忽然出现在饭馆里有关。从将帅口里得知钟奎一下子就不见了的事情,就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就决定要到以前的化工厂,现如今的新泰陵园来看看。 冉琴坐在警车里,视线投进暗黑的空间,墨汁般的夜空稀稀落落点缀了几颗不知名的星宿。脑海里还残存着检查割颈动脉自杀女孩蔡小荣遗体的情景,那蚯蚓似的划伤口真的很恐怖。 警车缓缓的驶向那一片无人居住区,在大白天附近的农民,很忌惮这里。一般都是在清明节,鬼节等相约几个人一起才敢来。 此刻他们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心里未免生出一些现实以外的想象来。 “快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同事的惊叫,把独自在沉思中的冉琴吓了一跳。 第013章 种子 发出惊呼的警员把沉思的冉琴吓得赶紧撑起身子,看向同事所说闪烁光亮来源处。她看见的是一团黑,除了影影绰绰模糊不清的树枝外,没有其他。 “没有了……”同事低声道。 “什么没有了?”冉琴问。 “奇怪,我刚才明明是看见你说的那个旅馆方向。有一坨淡红色跟星星似的那种光亮,一闪一闪的,足有好几秒钟,一下子就不见了。” “八成是磷火。” “鬼火?” “错,这种磷火,在民间俗称是鬼火。是磷化氢燃烧时的火焰,那是因为磷与水或碱作用时产生磷化氢,是一种无色可以自燃的气体而已,那哪里是什么鬼火!”冉琴对同事撇撇嘴道。 “嗨嗨!我老家是农村,小时候爱躲在大人堆里听他们唠嗑,讲的就是这些诡异故事。说什么灵魂死后,就会变成一坨火,然后在半夜三更的时候飞出来。”另一个同事笑嘻嘻的说道。 将帅驾驶警车,对于同事们的瞎侃不以为然,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听说什么鬼火,就来了兴趣道:“丫的,你们说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 “不知道。” 冉琴“噗”一声偷偷的笑。 另一个同事挠挠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你笑什么?” “某人来兴趣,话题是由你们提起的,现在人家在问,你们居然说不知道?” “好,到了,别废话。”将帅刹车,言归正传道。 警车就像一尊潜伏在暗黑之中的魔兽,几个移动的黑影,悄悄靠近原新泰旅馆那条马路。在以往,新泰旅馆好歹还有那么几个过路旅客来住宿,现在这里完全荒芜,变成了一座祭奠亡灵的陵园。 在徐集那个时候,他目睹香港场所的旺盛阶段,以及那些大佬们慷慨大把砸钱的情景。所以这座旅馆原来是他想多方面发展的基地,结果功亏一篑成为一段谈之色变的历史故事。 冉琴脚伤还不能下地,只能呆呆的坐在车里,趴伏在车窗口看着蔓延的黑色发愣。想象力却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想钟奎会不会在这里?想他昙花一现的出现,想那位痛哭流涕小白脸的梁波。同时脑海还浮现另一个人,那就是陪同梁波一起出现在现场的韩秀碧。 据梁波和韩秀碧提供的线索,冉琴越发肯定钟奎跟这件事有关。 他有过人之处,她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死者的朋友面前?他见过死者还是给死者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可最后查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钟奎跟这位死者有什么关联。包括那位梁波也说从未见过他,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个黑脸汉子的。 钟奎在接受黑白无常的训斥。 黑无常一脸阴气,逼视着他“你这样子冒冒失失的出现在人类面前,会给你,给我们带来麻烦。人类也着像猎狗那般敏锐的嗅觉,他们会寻觅着你的气息找到这儿来的。” 钟奎耸耸肩,不屑的神色道:“你们就知道勾魂,难道就没有一丁点仁慈之心?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翘翘,所以想救赎……” “你这不是扯淡吗?你这么做,我们的勾魂笔岂不是报废了?”白无常逼近一步,黑、红、白、三色眼珠子,鬼气森森的盯着钟奎道。 白无常的鬼样子没有吓着钟奎。他关切的瞥看了一眼,被黑白无常蛊惑住,昏昏欲睡的小明,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没有反驳也没有出声。 一阵静谧,在钟奎身处的环境下气氛异常安静。 由于黑白无常暴怒,鬼气陡增,寒气逼人。浑身冷得快要僵硬的他,尖突的喉结像一枚橄榄上下滑动两下吞咽一口唾沫,发出咕嘟清晰的吞咽声,视线挪动到低垂头在臆梦中假寐的蔡小荣幽魂身上。 “我没有救赎成功,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钟奎咂咂嘴干巴巴的声音道。 黑白无常诡异一笑。两个鬼差同样的表情,都没有张嘴,他们俩用鬼腹语对钟奎说道:“一个生物个体从胚胎到成年,她将要吸食孕育生物母体的各种精血能量和机能,可惜的是她没有好好珍惜,自损阳寿,无奈他们之间的亲情血缘还没有完全断绝,你看怎么处置才合适?” 钟奎乍一听黑白无常的话,心中大喜。暗自道:既然他们的亲情还没有完全断绝,那么就可以让她还阳?这样一想他就兴致勃勃道:“可以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让她还阳如何? 这话一出,他信心满满的满以为黑白无常哥俩会答应。 “此话差矣,你的建议不可取。简直是痴人说梦,人死了怎么可以随便还魂的?你想多吓死几个?”白无常嘻嘻一笑道。他觉得钟奎脑壳真他妈的笨死了。 黑无常咯咯也是一阵鬼笑道:“好好想想,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钟奎语塞,暗自道:看来这一招不行……想了一会儿,他蓦然抬头,剑芒一般的目光逼看黑白无常二鬼差。 “我想到一个问题,按理说蔡小荣不应该那么快就出事?你们是不是?”他怀疑蔡小荣的自杀成功,是黑白无常搞的鬼。 ‘嘻嘻哈哈!’黑白无常一阵挤眉溜眼的怪笑,忽然竖起鬼爪,一抹捉摸不透的怪样子对钟奎说道:“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哥俩岂能让你坏事,她之所以提前扑黄泉,还不是你催命给催来的。” “什么?” “勾魂笔下想逃生?要不是你想精想怪的去救赎,我哥俩二鬼,怎么可能想出一招诱逼情节?” “你们……真的是太冷酷……” 黑白无常见钟奎发怒,倏然收住嘻皮涎脸道:“你想帮她可以,拿出你的想象力来,看用那种招数既可以帮她了却世间牵袢。也可以帮她积德,以助她在来世可以好好做人。” 钟奎粗眉毛一拧,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那就罚她做一枚种子!让她在父母的亲自浇灌下,生根发芽开花,陪伴他们直到终老。” 第014章 托梦 那一晚冉琴他们出动新泰旅馆,什么也没有查到。连钟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更不必说看见其他什么。 在回家之后,她却意外的做了一个梦。梦境跟现实没有区别,钟奎还是老样子,傻呆呆的感觉。黑黝黝的面孔,胡渣就像菟丝草那么旺盛茂密,满满的圈住了嘴唇和下巴。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紧张,一丝期待,那种神情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手指紧紧的捏着什么东西,很复杂的表情,让冉琴捉摸不透。 她下意识的仰望着他“你好吗?为什么就不能看见你?”心里纠结着,很真实的觉得,他触手可及,却抓不住。 “我没事,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钟奎说着话,低头伸出那只拽得很紧的手掌心,然后慢慢摊开。 冉琴看见,他摊开的手掌心中央,是一枚不知名的种子。 “干什么?” 钟奎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苦笑道:“你帮我把这一枚种子,送到北京去,给那对可怜的老人。” “谁?” “蔡友全。”说着话,钟奎慢慢慢的后退,眼神很奇怪的看着她…… “哎!”冉琴惊叫出声,浑身一抖……娘的,原来是南柯一梦!吓!伸手撩开湿漉漉的刘海,拉开电灯开关。款款下床预去抹一把脸。 赤脚下地,踩在地面上真心的凉爽。‘啪!’一声很细小的声音,随着她身子下床之后从床边传来。随意的扭头看向身后,她的眼睛突然定住了。 掉在地上的是一枚种子,一枚很奇怪的种子。它的奇怪不是形状,而是来自梦境中的默契。冉琴很清楚的记得,梦境里钟奎把一枚种子塞进她的手掌心里,那种手指与手指触及的感觉真心的很真实,就像瞬秒间发生的事情。 她的脚还微微有一点疼,已经快痊愈了。脚伤麻烦,做事不方便,这段时间以来多亏母亲去市场求人买来骨头,炖汤给她喝才会好得这么快。 难以置信的拾起地上的种子,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种子很小,小得让人忍不住滋生出想要呵护它的念头。回想梦境里的情景,以及手指捏住的种子,她暗自决定明天请假去一趟北京。 冉琴不能说出去北京的理由,只能说是去北京见一个人。 北京,首都、令人神往的地方。那一张张质朴的面孔,那一辆辆打着铃铛的自行车队伍。自行车旁边挂了一个侧轮,侧轮上安防着一个铁皮做的坐篼,坐篼里坐着一个孩子,或者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 冉琴视线里的北京,跟a市的区别就是,这里的人们大多数都在头上包了一张帕子。交通岗亭上,站着英姿飒爽的交警,身着洁白的制服,冒着寒暑,一丝不苟的打着手势,舞动着红白色的指挥棒一左一右,指挥着车辆行井然有序的行进中。 一位小脚老太太,犹疑不决,东张西望,貌似有些不敢过马路。冉琴上前一把扶住,询问之后,知道老太太果然是不敢过马路。 正好,她趁扶老太太过马路之际,从侧面打听蔡友全的家庭住址。 老太太不认识蔡友全,她只好去找就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在看见她的身份证件时,极力配合,最终找到蔡友全。还顺带告诉她蔡友全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对方讲述出来的,正是关于蔡友全女儿自杀事件。 冉琴要亲自把手里这一枚种子交给老人,就得去见他们。在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确定了蔡友全的地址,一路打听,她终于从一路过的阿姨口里得知蔡友全的情况。并且告诉她;按照她拿的这个地址找的话,应该从东风市场原(农贸市场),绕进露天进口右边平房那边卖包子的胡同口进去,最靠里边那几家去问问有没有这个蔡友全。 蔡友全一位年过半百的退休工人,闲暇时就扛起一补鞋工具去街边摆摊补鞋子。老伴则给人缝缝补补衣物,目的是混日子,其实是想给女儿蔡小荣攒钱。 老伴生日那天,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专门去一趟市场买回女儿爱吃的菜。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家常菜,等待女儿回家来品尝。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伴随着焦虑和担心。女儿没有如期回家,却传来她自杀死亡的噩耗。老伴哭得死去活来,蔡友全一直不敢大意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 冉琴听到蔡友全讲述到这儿,眼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轻声的抽噎着…… “闺女,你是好人啊!”蔡友全老泪纵横,一双老眼被泪水迷糊住视线,在迷糊的视线里,他好像看见的了女儿蔡小荣在对他笑。 冉琴把那颗神秘的种子交给蔡友全,怀着沉甸甸的心情走出了他们家。 后来,她从蔡友全打来的电话得知,那颗种子很奇怪。栽在一个盆子里,几天功夫就冒芽,又是几天功夫长出一根嫩嫩细细的藤。一个礼拜后,长出一颗花骨朵,在半月后,花骨朵盛开,盛开的花儿很漂亮也奇香无比。 蔡友全的事情办好,冉琴的心却没有轻松,她惦记那个粗莽汉子钟奎。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每一天都有生,也有死。生与死之间只是间隔一层薄得像沙一般的距离。建筑工地上,一位财大气粗的汉子,正在呵斥小工。 “你奶奶的,动作麻溜点。磨磨蹭蹭的偷懒,劳资扣你工钱。” 汉子是包工头,脾性暴躁的他,每一天都要在工地上骂人。背地里,工人给他取一绰号,黄世仁!其实他的名字叫黄石人。 黄世仁是谁?不就是白毛女里面那坏蛋吗?特么的这黄石人,真的是够倒霉催的,什么名字不好取,取了这么一个挨骂的名字。 黄石人为人处世不怎么样,对待工人更是势利出了名。要不然工人们怎么会给他取一个如此奇葩的名讳! 黄石人家在郊区,他和老婆奋斗两年,拥有了一个年满九岁的儿子。 钟奎看着勾魂笔下面的名字;黄石人黎水连黄宝不由得粗眉毛一拧,暗自道:娘的,有没有搞错?一下就勾三! 第015章 逆梦 在70年代中期。绝大多数农村人才刚刚填饱肚子穿暖和衣服,还没有那个闲钱修房造屋。最好的布料就是的确良,最亮眼的就是能够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最洋盘的就是手臂一滑动露出手表,最时髦的就是,能够有一件全连合的衣服,现在称之为拉链夹克!在随后的岁月里,又兴起一种有钱人的别称,万元户! 无论是谁家里有存款达到一万元就是万元户,黄石人是村子里的万元户。 他准备修建三间平房,现在家里条件也不错。新式衣柜,老婆手腕带上一只据说是上海牌手表。她时不时的把手臂亮起老高,让人听她手表敞亮的滴答滴答声。 人们表面没有说什么,心里骂开了;尼玛的不就是一乌龟壳子扣在手腕上罢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他儿子也不赖,老汉有钱,他就用老汉的钱买人帮做作业。买糖来收拢人心,拥护他做学校的霸王。 黄石人要修新房子了,这是家喻户晓都知道的事情。他们家的老房子不宽,隔壁邻居家的地基倒不错,可惜中间横挡住三座墓穴。 偏偏那三座墓穴是孤坟,据说这三座孤坟的没有后人。邻居家后院是毛竹,毛竹笋子四处窜,有些已经窜到坟莹上面。 为了扩建屋基地,黄石人打起了那三座坟茔的主意。找来懂风水的王半仙看,王半仙一装模作样揪一把乱糟糟的胡须。故作姿态的闭眼,四根指头就那么有模有样的掐指一算。 “黄老板可是真的有眼光,你如是把这三座坟茔移开,修建房屋在此地。一定大富大贵,可庇荫六代子孙。” 原本是瞎胡扯的几句话,听得黄石人那是满心欢喜眉开眼笑。一高兴就赏给王半仙几张崭新面额十元的票子外加五斤粮票。 拿到钱的王半仙眼睛笑得眯缝着看了好久,才紧张的把这来之不易的票子揣进衣兜里急忙告辞要走人。 “等等!”黄石突然出声喊住,吓得王半仙心里咯噔一下,暗自道:奶奶的,这个势利东西会不会喊退钱?想是那样想的,面子上还不得作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嘛事?” “你就这么走了?也不告诉我那一日是良辰吉日?那一天可以动土掘坟?” “哎哟!你看看我这是老糊涂了,都还没有给您交代清楚就想走了。”王半仙故作惊讶状,拍打一下自己的面门,豁然顿悟道。 乍一听对方的话,黄石人暗自道:你这厮分明在装蒜,不就是嫌劳资给的酬劳份量不足吗?还特么的卖关子!心里想着,面子上还得装莽。急忙抽出一支经济烟递上,口里恭维道:“那还得麻烦王老师才是。” 溜走不成,王半仙只好硬气头皮留下来在糊弄一下这个有钱人。眯眼……掐指……嘴唇动了动,眼珠子泛起转转。 装神弄鬼的前序完成,然后煞有介事的神态,看着对方道:“山人仔细给你算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可以动工掘坟。” 黄石人睁大眼睛“真的假的?”他觉得王半仙是不是在糊弄,在乡村有一个习俗,如果不选择好吉日做事。要犯煞的,看对方这么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暗自猜测;现在动土吗?会不会出问题? 王半仙素来就是行走民间骗吃骗喝之流,他也是经人介绍来给黄石人看风水的。对于最简单的子丑寅卯都搞不懂的他,怎么知道什么避凶趋吉!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演戏的闹剧。 再说了;钱已经到手,还不尽快溜走,那就是傻逼一枚。 “嗨嗨!听我的没错,你以后大吉大利,发大财就赏我一杯酒就是。” “好!就信你一回。” “那……我就此告辞!”王半仙噏动鼻翼,嗅闻着黄石人老婆搞出来的饭菜香。心说:要是你再留下我,我可不客气的要吃午饭了。 黄石人是谁?不就是一个吝啬家伙吗?他岂肯留人吃饭的。丫的,有让这王半仙吃的,还不如给看家狗吃。 “那就不送王老师了。“黄石人满怀笑容的应道,但笑容中带着一丝虚伪。巴不得王半仙快点走,他的肚子已经咕咕的叫了。 五月份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热,工地上的工人们不敢休息,还坚持在炙热温度的烘烤下工作。 黄石人在睡午觉,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里他在掘坟……掘开坟茔看见三副棺木。奇怪的是,棺木里没有尸体,没有就没有!他就把空棺撬开,用撬锄把棺木扛起到坎上。 就在他把棺木撬上坎时,怪事发生了。他发现坑底有一具尸体,尸体穿的是老婆的衣服,旁边另外一座墓穴里还有一个孩子。好像也是尸体,不过穿的是,他儿子的衣服。 尼玛什么玩意,黄石人就偏不信这个邪,他又看看自己处在的位置下面。这不看则已,一看还真的把他吓一跳。 就在他脚下,果然还有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穿的是,他自己的衣服。 静寂之中的氛围,感觉十分诡异。这是梦境特有的蛊惑感,虽然在半梦半醒之际,意识也感觉是在梦境中,可是那该死的恐惧感,却很真实的印记在大脑。 他看着这具伏卧的尸体,脑海闪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尸体翻过个来看看,究竟是谁! “住手!“一声破空大喝,吓得黄石人一哆嗦。踮起脚想看看是谁在喊,脚下泥土松动,那具尸体貌似在……不对……是地下的泥土在往下陷。 他突然害怕了……急忙伸手抓住墓穴旁边的一颗树枝,抓住之后觉得不对劲,这颗树枝怎么冷冰冰的。他再次定睛一看,妈呀!那是抓住的树枝,这分明就是一条麻灰色的蛇。 一看是蛇,头皮一麻,一炸!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来不及大喊,神经质的赶紧丢开蛇,身子却在这一时刻更往下陷入。 身子在下陷,他就手忙脚乱的往上面爬,眼看要爬上去时。脚下的那具尸体,貌似活了一般,伸出一双糊满泥土寒森森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脚,死命的把他往下拽。 第016章 心慌慌 黄石人使劲的蹬腿!蹬!蹬!蹬出一身大汗,蓦然醒来,心还在嘣嘣的跳。一霎的光线从窗口影射进来,他才豁然顿悟原来是做恶梦了。 醒来之后的他,对于刚才的噩梦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草草的洗一把冷水脸,就四处吆喝请人来帮忙,条件是要求身强力壮的,做事麻溜不拖沓的。做工时间不长,也就是三小时。但是出的工钱却是很诱人,三小时的工五十块钱。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有老一辈的乍一听黄石人要掘坟修建房舍,就好言相告,说这样子做不好,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会招惹来横祸的。 在民间还流行这样一句名言警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对于老一辈的话,他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黄石人按计划开始掘坟,他遵照照王半仙的指点。用家用淘米水在三座坟茔周围泼洒三圈,就不顾邻居的阻拦,老一辈的劝告开始掘坟。 掘开的坟墓,果然如梦境中的一般,有三副空的棺木。从腐朽的棺木分析来看,应该是那种质地不怎么样杉木做成的。 可是无论尸体怎么腐烂,尸液怎么流失,但是棺木里也不至于就一丁点尸骸都没有!在帮工的几个青壮汉子,都哑然无语,心却忐忑不安。 挖掘坟墓的心里不安。主人家黄石人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在他认为这三座坟茔之所以没有尸骸存在,那是主家埋葬的是衣冠坟。 退后几十年,内忧外患,兵荒马乱的岁月。老百姓流离失所,苍茫大地,尸横遍野。从而出现了万人坑,千人坑,百人坑,埋葬的不记名人数成千上万。 而在死者的家乡,亲人们期盼他们归家无望,却成为永久难以磨灭的噩耗。无奈之下,家乡的亲人们只好,给他们做一座衣冠坟,以此来缅怀他们。 黄石人这么推测也合情合理。在他的安慰和金钱的慰劳下,帮忙的人才稍微安定下来,一个下午就把三座孤坟夷为平地。 地基出来了,他喜不自胜的杀了一只大红公鸡来敬天地。第一次很豪爽的样子,请周围的邻居来喝一杯,并且偷偷的封给邻居,一人一张面额十元的票子来堵住悠悠之口。 在半月后,一栋三开间的平房拔地而起。 老地基是正三间,一左一右是厢房,正中间是堂屋。就这样子的构架,已经足以让邻居们眼红羡慕了。 黄石人把那新开发出来的三座坟茔地基,扩建成为自家的柴房,还把看见狗拴在那。 新房建好,黄石人喜滋滋的搬进去。 奇怪的是,新房的屋顶老是传来‘咚!咚!咚!’好像是有人在屋顶玩皮球,砸出的响声。每天无论是夜晚,还是大白天,那种诡异的‘咚!咚!咚!’声,一声声就像砸在他们一家人的心坎上那般心惊胆战。 黄石人老婆紧张了,就四处去求仙姑,去庙宇求签祈福。特么的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那种诡异的‘咚咚’声,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的密集了。 接着就是出事。 黄石人在巡视工地,被一块飞来的半截砖头砸伤。 黄石的儿子走在上学路上,一辆车飞驰而过时,碾压到一块小石子‘嗖’飞来刺穿皮肤,钻进他的手臂。你说倒霉不倒霉?这还得去医院动手术,取出那颗可恶的小石子,特么的又花费一笔钱财。 黄石人老婆急了,就开始埋怨丈夫,不应该占据那三座孤坟的地基。两口儿,因为这件事没有少吵闹。 屋顶还是照样‘咚咚咚’的响。久而久之,这种现实里发生的诡异响声,成为他们一家子生活中的一种习惯。 该上学的还是继续上学。 该监工的还是照常监工。 黄石人老婆依旧在家里做贤妻良母,依旧把手臂上的手表,亮出来炫耀。 最近几天,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他们家的看家狗。老是爱莫名其妙的狂吠,而且是对着柴房阴暗的角落处,扑咬! 正在厨房煮饭的黄石人老婆,在听见看家狗又在狂吠时,就急忙跑去看。 天色昏暗,柴房光线不怎么好。黄石人老婆一边大声呵斥看家狗,手里捏着火钳走到柴房里面去看那角落处究竟有什么东西。 一抹黑色首先映入她的视线,起初误以为是柴房原本就暗黑所致。可是在瞥看见那一抹黑色就像烟雾似的慢慢缩进角落里时,才毛抓抓的吓了一跳。 慌忙退出柴房,心下忐忑,暗自思忖刚才看见的是什么玩意。原本还想再进去看看,证实一下。‘笃笃’身后忽然传来敲门声,全副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才那一瞥的暗黑阴影下的她,再次被无预兆的敲门声,惊得一怔。 黄石人回来了吗?她在去开门时这样想的。 拉开房门,一股冷风扑来。冷得她后脑勺都冷森森的感觉。疑心是邻居孩子在顽皮,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回身……瞬秒间,兀然一呆,眼前这位铁搭似的黑脸汉子怎么会很突然的出现在身后。 “……你是谁?” “我是我。” 对方凝然审视的眸光,冷冰冰毫无情感的语调。她心里又是一惊“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进来我家的?” 面对主人家的询问,黑脸汉子没有做声。灼灼眸光凝视屋子……一副泰然不动,胸有成竹的神态“你们得赶紧搬走。” “你是谁啊?闲得来的?”女主人好像不领情的样子,大声呵斥道。 黑脸汉子扭身,面对面看着女主人。只见她一脸晦气,暗藏乌云……“你……”很想道破天机,又怕遭天谴。他习惯性的拧起一对粗眉毛,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你们家快要遭灭顶之灾了,识时务的赶快想法避之。” 女主人上上下下的把黑脸汉子,扫视一遍。一件脏兮兮的蓝色布褂对襟衫,一双深邃看不透的眼眸,一脸毛刺刺的乱胡须,怎么看都是一不修边幅的一落魄ng臭男人罢了,还装腔作势来讹诈老娘。 “滚!哪里来的骗子,敢来老娘这里骗吃骗喝?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说着话,女主人就挽起袖子,作势去操起扫帚,心里还寻思着要不要放看家狗来帮忙。 第017章 魂归西去 也难怪黄石人老婆这么对待这位想要帮助他们的黑脸汉子。 在前几年,还处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劳苦大众,迫于生计四处逃荒乞讨。特别是那些贫苦的一带,出外ng,乞讨的人数高达好几万人。 乞讨的人员,有些在外面安家,勤勤恳恳的过日子。 有些则好逸恶劳把乞讨当成是一种职业,大白天乞讨,晚上做高级旅馆的大有人在。 所以有了这些那些的先列,黄石人的老婆才会如此对待黑脸汉子。 退一万步来说,黑脸汉子果真是乞讨来的。要想在黄石人老婆手里讨得几毛钱,那简直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见对方不领情,黑脸汉子的脸色更黑。他不是同情黄石人两口子,而是惋惜那才刚刚涉世未深的孩子,孩子不懂事可以调教,大人不懂事就是自寻死路。 黑脸汉子没有多说什么,默默无语的退出他们家。 黄石人老婆嘚瑟的撇撇嘴,还不忘记追骂一句道:“那丫的臭乞丐,也不打听打听老娘家里当家人是谁,就摸瞎来乞讨,呸!” 黄石人老婆骂人的话,黑脸汉子是有听见的。他唯只有摇头叹息的离开,要到晚上才会再来,再来之时,就是他们一家三口魂归西去之日。 黄石人老婆今天要去赶集。她把黑脸汉子撵走之后,就把烧好的饭菜放置在锅里,等下午儿子放学回家好打尖。 赶集的目的就是要买回一口,烧炭的炉子。她要做村里做第一烧炭户。 那个时候烧炭还是奢侈的想法,有村人听说她要去买炭炉。很是羡慕!暗地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村里的亲戚悄悄劝阻,让她别这样招摇过市,会惹来麻烦的。她大言不惭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家过上了好日子呢,人家当然会眼红了,加上我丈夫事业有成锋芒四射,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管他的。” 炉子买回家时,丈夫和儿子还没有回来。她急忙把炉子升起,因为第一次使用炭炉,也不懂得怎么接火种,一阵烟雾熏烤之后,终于把炭炉火种接好。 五月份的天变幻莫测,之前还是和煦阳光,下午黄昏时分乌云滚滚压顶而来。 黄石人接到儿子一起回家中,两父子的衣服都被及时雨淋透。五月份气候概况,平均气温略偏高,光照、降水量偏少。 但是这一场雨来得突然,就这么漫不经心的一淋。感冒找上他们俩,一个打喷嚏,一个流眼泪,很是痛苦的样子。 到了晚上,感冒症状加剧。感觉忽冷忽热,开始打起冷摆子来。 孩子没有胃口,早早的上床躺下。黄石人老婆看着抖着一团的孩子,急得跟什么似的,把老榆木衣柜里的被褥抱出来,搭在孩子的原被褥上,他还是在喊冷。 黄石人头一抖,一点的进儿子的卧室,纳闷道:“真奇怪,这五月份的天怎么可能会这么冷?” 搭好被褥的黄石人老婆,没好气的白了丈夫一眼道:“去医院呗!瞧瞧啊。” 黄石人,包括他老婆都心疼钱。上次因为孩子遭小石子袭击,花费了好多钱,两口儿心疼了好久。这次无论怎么痛苦,拒绝去医院。 老婆没辙,想了许久,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到炭炉。她喜形于色道:“哎呦呦,看看你们俩!唉!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们俩不会这么冷。” “婆娘,你有什么法子就使出来,别磨磨唧唧的。”黄石人抱紧胳膊,抖着一团道。 黄石人老婆摸一把孩子的额头,冷沁沁的。看着他小可怜的模样,心疼得的。就没有搭理丈夫,径直去把炭炉搬进儿子的卧室里来。 “你想干嘛?”丈夫不解。 “你看好就是,待会就行了。”老婆洋洋自得道。躺卧在床上的孩子,不知道老娘要干嘛,这是卷缩在被褥里不想动弹。 黄石人老婆把煤炭用撮箕装好拿进来,抖进炭炉,一阵火焰星子呼呼冒出炭炉口子。 室内温度在炭炉的烘烤下,骤然上升。 躺卧在床上的孩子,也乐呵呵的探出头来“我想吃饭。” 果然有效!老婆大喜,急忙多添加煤炭进炉子。然后去厨房端来饭菜给儿子吃。 “我喝点酒。“黄石人感觉身子暖和了,喝酒的兴致也来了,就想喝两盅。 人好了比什么都好,老婆也高兴,就兴冲冲地去拿来酒盅,给丈夫满满的斟上。 黄石人老婆也有些酒量的,丈夫喝得脸红脖子粗,她也来了酒瘾。 看着两口儿喝酒的雅兴,让我想起一个搞笑的广告台词:‘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好像是酒的广告! 广告画面是一男子把酒杯,仰望天上一轮皎洁明月,明月里飞来天仙嫦娥…… 在黄石人的眼里没有嫦娥仙子,人老婆满脸的雀斑和老婆身后一束暗影。 暗影是从墙壁里出来的,扩散得很快。就像月全食那种情景,慢慢的大地成为一片阴影。 暗影就是这么迅速的速度出现在黄石人的眼里,他惊讶得张大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是酒精麻醉了他的神智,加上看见暗影之后的惊惧,他突然失声了。但是意识却很清晰的看见,暗影依附在老婆身上,一扯一扯扯出来老婆的魂魄…… 接着那一抹恐怖的暗影又扑向昏昏欲睡的儿子,暗影慢慢侵入儿子的身体,再次出来时。他看见儿子的魂魄,脱离躯体,青白色的面孔上七窍流血! 老婆和儿子的魂魄,齐齐走向他来…… “不要……不要啊!”黄石人发出无声的大喊,极力抗争着。 在第二天,人们发现黄石人一家没有开门。没有人想到他们家会出事,也就没有人主动去看看。 第三天,黄石一家还是老样子关门闭户的。 第四天,艳阳高照,温度炙热。黄石人一家还是那样没有动静,儿子的班主任也来看看,孩子为什么会没有去上课。这才引起邻居们的好奇,在众人齐力鼓动下,有人想法弄开了他们家的大门。 第018章 作茧自博 黄石人家大门紧闭,在众人的全力协助下,终于把大门打开。打开大门之后,一股异臭味道扑鼻而来,并且还有成群结队的苍蝇,‘嗡嗡嗡’在屋子里飞旋。 那些黑压压在屋里飞旋的苍蝇,受到惊扰乱哄哄扑打在进入屋里人们的脸上。有人胡乱拍打脸,随便一拍就是一只死苍蝇。那股臭味更是熏得人们只能捂住口鼻才勉强可以支持下去,一边行进中还得一边挥手驱赶苍蝇慢慢靠近黄石人两口子的卧室。 人们没有在卧室里看见他们俩口子,有人在另一间小卧室大喊。 “妈呀!你们快点来,出事了。” 大喊出声的是黄石人的邻居,他吓得脸色发青浑身战栗。在发出喊声之后,抬起的手臂哆嗦指着黄石人一家三口的许久说不出话来。 黄石人一家三口,围绕在炭炉旁边陈尸在小卧室里。裸露出的皮肤已经开始水肿生蛆腐烂,一群群的苍蝇,就是奔着他们的尸体来的。 苍蝇在他们的脸上,眼眶上,张开的嘴里产卵…… “呕……”有人发出呕吐声。 “快点报警!” “尼玛这是作的什么孽?” 愣住在屋里的人们,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和议论,惊慌失措的跑出屋子,一个个变脸变色的伫立在外面干呕! 不久之后,相关部门来勘察案发现场。最终得出结论,黄石一家三口是中一氧化碳中毒。 一氧化碳是煤炭没有充分的燃烧而产生。 一氧化碳是无色无味肉眼看不见的气体,它的产生是因为他们关了门窗,跟外界气流不通畅,从而导致一氧化碳进入人体之后会和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结合,进而使血红蛋白不能与氧气结合,从而引起机体组织出现缺氧,导致人体呼吸系统紊乱而窒息死亡。 灵魂中转站,黄石人一家三口佝偻着身子,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安静的伫立在钟奎面前。 一旁的小明大气不敢出,他一直不敢正视这三人的死相。他们的样子真心的恐怖,青白色的面孔外加七窍出血,看了一眼就会让人隐忍不住发出惊叫那种。 最可怜的还是那个,才几岁大的孩子。 “黄石人,你可知罪,由于你的罪孽深重,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和老婆,才勉强把你的罪孽减轻。你可愿意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黄石人抬起阴森森的面孔,转动一对死鱼眼珠子,瞥看了一眼老婆孩子。毫无内疚和悔意的腔调说道:“不能同生,却能同死。同赴黄泉,此生无悔。”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了孩子着想,忏悔!”钟奎继续劝导他道。 “忏悔?凭什么忏悔?劳资大不了去地狱走一遭,二十年后,劳资又是一条好汉。” 钟奎剑芒般的眸光逼视他说道:“你知道你的来世是做什么吗?知道你老婆的来世是做什么?知道你儿子的来世又是做什么?” “老婆来世自然还是我老婆,儿子还是我的儿子,这个有什么好说的?” “噗!你真是一头倔驴。”钟奎很想告诉他,他的来世就是一头猪,被人养肥了卖肉还这世所欠下的债。他老婆的来世是一只鸡,它可以随意炫耀自己的羽毛,好引起公鸡们的青睐。至于他的儿子…… 无奈的是钟奎只能点到为止,不能泄露天机。要不然自己就要受到,黑白无常的惩罚,或者遭到天谴。 天谴的惩罚很可怕,什么五雷轰顶,无故出意外等等! 见黄石人毫无悔意,钟奎也不能帮他什么。 小明焚香,黑白无常手提一根爆粗的锁链前来。锁链磕碰在地面发出‘哗哗’无比惊秫的响声。 三鬼魂,见锁魂鬼差来到,加上那粗大的锁链一阵在地面拖拽发出的响声。黄石人才真的害怕起来。他突然下跪,痛哭流涕道:“我错了,求求绕过我的孩子。” “迟了!走!”黑白无常冷漠的语气,冷森森的说道。说着话时,那鬼爪提着的锁链,哗啦一声飞起来,自动锁扣上黄石人的脖子。 锁链貌似很沉重的样子,一下子就把黄石人的脖子压低,低得抬不起头来。 “宣判如下:黄石人为人势利,剥削他人血汗钱,得到罚去第十二层地狱受‘磔刑地狱’你在世挖坟掘墓,不顾他人感受。地府,有三鬼魂在冥王面前已经告你一状,你就等着受刑罚,然后轮回为猪。” 听到黑白无常的宣判,黄石人一下子瘫坐在地,就像一滩烂泥。 黄石人的老婆,更是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做声。 “宣判黎水连,为人张扬跋扈,不思进退。作为黄石人的枕边人,多多劝导行善才是,可惜你为虎作伥还鼓动其夫作恶。罚你去‘拔舌地狱’受苦。你的来世就是一只不会说话,只能做一只‘咯咯咯咯’叫唤的鸡。” 黄石人的老婆,吓得魂飞魄散一般,扑通下跪,嚎哭道:“我不要,求求你们,我……我发誓以后有机会做人,我会好好珍惜的。” “住嘴!”黑白无常呵斥一声,鬼爪一挥,黎水连一下子就大张嘴,只能发出唧唧哇哇的声音,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黄宝!”黄宝乍一听在喊他的名字,吓得浑身一抖,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原来魂魄也会吓得尿失禁? “你小小年纪好逸恶劳,欺压弱势群体,姑且念你受了恶父母不好的影响,你就变成一只鸟儿,一早一黑鸣叫,提示世人引以为戒严。” 黑白无常带着黄石人一家三口一闪消失在空气里。留下小明呆呆的愣住在原地出神,刚才亲眼目睹那个可怜孩子的遭遇,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世。 父亲也是犯错之人,曾经听师父钟奎说过,父债子还的道理。他九死一生,也是为了偿还父亲所欠下的债,幸亏被师父一次一次的搭救。 小明暗自发誓,在以后的人生道路里,一定要做一个好人。 “怎么?想起以前了?”钟奎瞥看一眼小明,见他神色异常,就知道他一定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故而猜测道。 小明面色凝重,看着他问道:“师父,我父亲现在轮回了吗?” 钟奎摇摇头道:“这不是我们能知道的,我们赶紧休息休息,养好精神准备开工。” 第019章 残梦一瞥 钟奎师徒两到底不是神人,他们还得休息不是?所以暂时让他们休息,先来看看冉琴在干什么? 冉琴把关于黄石人一家三口一氧化碳中毒的卷宗放进文件柜里。 张毅突然不请自来。 将帅感觉很意外。 “嗨!你是?” 张毅大笑“怎么,老同学把我给忘记了?”将帅是他小学同学,两人曾经好还是同桌。他们俩可是从幼稚园就在一起的。 将帅撩起额头一樶发丝,露出一小块疤痕戏谑道:“怎么可能忘记,我这块疤痕,可是你给我留下的。” 冉琴从档案室出来,进办公室“嗨!你怎么来了?”她是在问张毅。 将帅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俩“你们俩认识?” “当然认识,我和她……”张毅说着话,就势靠近冉琴。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冉琴一闪躲避开他的暧昧举动,一时之间尴尬的断了话头。 将帅看看冉琴,看看张毅,很不解的样子,耸耸肩道:“你们怎么样?” “没什么!”冉琴虽然很平静的口吻,但是面庞却悄悄爬上一丝阴霾。 察言观色,见冉琴躲避开张毅之后脸色挂不住。同时觉察到张毅的举止忽然变得僵直不自在起来,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将帅哈哈一笑道:“冉琴你知道我额头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已经走到自己办公桌子旁边的冉琴,脸色一缓诧异的看着将帅。他好端端一张帅气的面庞上额头位置,现出一小块月牙儿似的疤痕,就好奇的含笑问道:“怎么来的?” 说真话,要不是将帅主动掀起那一樶遮盖疤痕的发丝,别人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额头有疤痕来的。当下办公室所有的同事都对这道不太明显的疤痕来了兴趣,在冉琴问出话来时,纷纷要求他把原委讲出来听听。 将帅含笑不语,看着大家,片刻之后,忽然‘噗!’笑出声来道:“这件事还得麻烦我的老同学张毅讲出来才行。” 正尴尬不已的张毅,冷不防的被将帅将了这么一军,急忙摆摆手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不提也罢!” 张毅越是这样子,大家伙就越是想知道,他和将帅在幼年时期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 在大家伙的催促下,张毅勉为其难的讲述出,他和将帅在幼年时期的一段小插曲。 张毅很小的时候,家在北校区,在记忆里,他不知道家搬了几次。在几岁那年,爸妈因为他上幼稚园的原因再次搬家。 幼稚园距离他们新家几个站点。 张毅从小性格孤僻,有轻微的自闭症,就因为这样,父母才煞费心机的搬家。搬家的目的就是想让孩子可以开心快乐起来,这次搬家是为了让他可以有条件接触那些同龄的小伙伴。 幼稚园里果然好玩,可是对于张毅来说,一点也不好玩。他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一个地方,看着别的小朋友坐滑滑板,跷跷板等游戏。 忽然一个比他个子稍微高一点点的小男孩对着他走来。 “你来给我玩吗?” 张毅没有出声,依旧玩自己的手指。 小男孩不甘心,伸出小手拉他“走嘛,前面有跷跷板,我们俩去玩。” 张毅抬头看向跷跷板,很想很想坐感受一下坐在上面的感觉是什么样子。收回视线,露出一抹浅显,很难得的笑容。对小男孩点点头,答应了对方的邀请去坐跷跷板。 跷跷板忽上忽下,真的很好玩。张毅在玩一会之后,知道小男孩名字叫将帅。 将帅长得就像洋娃娃,很可爱的样子。幼稚园的老师以及那些小朋友都很喜欢他。 相反的是,小朋友不太喜欢张毅。因为他的孤僻和沉默寡言。 小朋友们看见将帅和张毅在玩儿,一个个的都蜂拥而来,闹嚷嚷要把张毅挤下来他们要和将帅玩跷跷板。 将帅大声喊道:“我不会和你们玩,我就喜欢和张毅玩。” 小朋友不明白了,平日里的将帅是众星捧月的小人儿,今天怎么反常不喜欢和他们玩儿了。小家伙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议论开了。 将帅看不能安静的继续玩,就赌气要下来。 张毅以为将帅不给他玩了,心想刚才是他喊来的,这会儿,自己都还没有坐过瘾他就要离开。不由得嘟起嘴,很生气的样子,故意把跷跷板翘起老高,再重重的放下。 这下好了,将帅一个不留神,就从跷跷板上摔下来。 摔下来的将帅,也不知道伤到那儿了,反正脸上流血吓得别的小朋友尖声哭叫大喊老师救命。 将帅可是家里的宝贝儿。爷爷奶奶,父母姑妈什么的听到孩子受伤了,一个个跑来幼稚园找张毅父母闹事。 张毅讲到这儿,戛然而止。急得一旁的冉琴急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对家里人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将帅及时补充道。 听故事的同事们,在故事讲完后,一哄而散,各自忙去。同事们散去,留下三人在原地。 接着刚才的话题,“嗯!”冉琴投以将帅一抹赞许的目光。 只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被张毅纳入眼底。心底飘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不由得想起在医院里看见冉琴接听电话的喜悦情景,暗自猜测那个电话看来不是黑脸汉子的,应该是将帅的无疑。 “看来真的是缘分,我和张毅是高中同学,你和他是幼稚园到小学的同学。真的是奇怪!”冉琴说笑道。 “是啊!你看看咱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这会儿阴差阳错成了同事。要不是张毅来这里,我还不知道咱们三人的关系这么复杂。”将帅也打趣的说道。 “复杂吗?”张毅阴冷的眸子一瞥将帅,动动嘴质疑的口吻,审视的目光看着将帅道。 将帅不明白张毅话的意思,很白痴的问道:“什么?” 冉琴看得出张毅心里很不爽,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僵化,她急忙打趣的说道:“嗨!要不咱们三出去走走?” 张毅没有意见。 将帅很是赞同。 在灵魂中转站的钟奎醒来,第一件事就看勾魂笔下的花名册。他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第020章 意-淫 钟奎不相信眼前看见的名字,如是要他亲自去捕捉这个人的魂魄,还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心里的这个人,不知道她在得知是他捕捉了他的灵魂,将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受和心情? 每当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就会乱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无病呻吟!还是真的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静谧的空间里,他呆呆的愣了一会,自我安慰道;也许这个是巧合,名字一样! 无论钟奎怎么想法安慰自己,第六感敏锐分析洞察能力,一次次推翻他的想法。这个人的名字,是由另一个人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在权衡利与弊,要不要再次现身去找她,看能不能化解此人的这场劫难。 灵魂中转站的结界玻璃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四周氛围显得幽静而深远。他无声的一路踩踏,心里总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钟奎没有惊扰小明的酣睡,独自一人走出灵魂中转站结界。放眼看西边天际一片绛红中,绛红中显现出一种美人迟暮的凄凉,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久久不能平息。 小明的瞌睡好香!他可不是在那冷森森寒意阵阵的灵魂中转站大厅睡觉,而是在一处别有洞天的微小空间里休息。 黑白无常表示也不是那么冷酷,在他们的认知里,钟奎和小明乃是一凡胎。机能和抗体都不能抵御鬼气的侵入,呆久了他们就会出毛病,首先是器官衰竭导致多种并发症的爆发引起死亡,鉴于各种所以不能跟这些鬼魂呆在一起。 可是他们还得继续完成任务不是吗?黑白无常哥俩想了一个办法,利用结界护体法,在虚拟的空间里给他们俩独自劈开一道微小空间。 微小空间里一应具备,舒适的床铺,摆设!跟灵魂中转站的中心大厅完全是天壤之别,有花有草好一处别具一格的环境。 钟奎在等待,等待那一刻的来临,时间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把整个身心,融入进周遭安静的氛围中,她那带点恨铁不成钢责怪的眼神,时不时浮现在脑海里。 张毅在冉琴的邀请下,跟将帅一起小聚了一会。他们谈天说地,从现下流行的服装背带裤、连身裤,大蝴蝶结的发带、腰带等畅所欲言道踢毽子,捉迷藏,到看露天电影的话题。 说到露天电影,张毅眉飞色舞话也多了起来。并且告知冉琴和将帅,他们住家附近就是一郊区,今晚有露天电影看。 冉琴记得儿时也在外婆家看露天电影来的,在听说有露天电影看时,一种怀旧的感觉滋生出脑海。她果断就鼓动将帅一起去看露天电影,后者在她的邀请下安能淡定?肯定是乐不可支的答应咯! 露天电影真的是很热闹,一片空地上,一张两张方桌大小的屏幕挂在两根电线杆上。在距离屏幕两米远处,坐着黑压压的人群。 有嗑瓜子的,有玩闹嬉笑的,还有扯皮的,更有说长道短的。汉子么口里嗒着叶子烟,一口唾沫一口烟美滋滋的吸着。 顽皮的孩童不是来看电影的,他们是来凑热闹,扎人堆的。在玩捉迷藏游戏,再不是手里揣着一毛钱,却不想马上出手,就那么痴痴呆在卖瓜子胡豆的商贩摊子前不舍离去。 冉琴身着白色连衣裙,在两位护花使者的陪伴下来到露天电影坝头。 露天电影坝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像样的厕所。那些男人汉子们,要是尿憋不住了,随便往那一站撩起裤头掏出那玩意就撒尿。 胆大的女人看见,还不适宜的调侃几句。 胆小的女子看见,一边捂住眼睛,一边做作就像看见稀罕物那般惊抓抓的大叫。 将帅要去小解。 留下张毅和冉琴在原地继续看电影。 人头攒动,看不清谁是谁。偶尔电影屏幕的光线强势一点,就会扫到一张张有着千奇百态观众们的面孔上。 张毅见将帅离开,趁机想表达什么,就一把拉住身旁的冉琴。 “你干啥呢?”冉琴抗拒。并且悄声呵斥道。 张毅紧张得声音都走调“……不……不干啥……”但是却没有停住动静,他的手把冉琴,拉住往一个地方蹭…… 猝不及防被拉住的冉琴,手背无意识的触碰到一硬物,那硬物却是在张毅的敏感位置。她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感情这厮在意y?想要她给一点点刺激?想到这儿,她面颊刹那间就像火烤那般滚烫起来,心底无比厌恶使劲甩脱对方的手,就想离开…… “别!我……我……”张毅结巴着,手快速解开裤头…… 冉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哧溜一下子射到裙子上,手指下意识的去摸一把。她狂汗!是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呕意阵阵!她突然想呕吐! 冉琴扭身一溜烟跑离开张毅。 将帅从外围挤进来,找冉琴和张毅。 他伸手拍打一下站在张毅身边的冉琴。在暗黑之下,看不清楚她的面孔,只是觉得她跟刚才不一样。 由于三人之间都存在在一种不可示人的微妙关系,将帅没有惊动张毅。就暗示冉琴出来说话,她好像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吭声,就那么乖乖的跟随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将帅见冉琴这么配合,心里乐开了花。暗自琢磨着待会应该如何对心目中的女神表白爱意。 冉琴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无声的看着他。 他很想很想凑近点,看清楚她的面部表情。可在暗黑的夜幕下,他分辨不出她的五官轮廓。 奇怪!将帅暗自纳闷! 跑出外面的冉琴呕吐得一塌糊涂,回想刚才那一幕,她打死也不愿意再回到张毅的身边。 张毅就是一性格孤僻,举止怪异的怪咖。现实里没有要好的朋友,更不必说可以交往到志同道合的异性朋友。 她是他唯一可以交流心里话的异性朋友,却不知不觉的伤害了她。 越想越生气,冉琴不能进去,就只好在周围徘徊,试图等电影结束和将帅一起回市区。 就在她徘徊到一对貌似是情侣的身后时,直觉告诉她,这对情侣中那位男子就是将帅。他正在低头想要亲吻身边的女子,女子是一头披肩长发…… 第021章 真相 将帅优雅的姿势圈住身边的可人儿,微微颔首低头……眼看他的嘴唇要接触到对方的嘴唇时,却突然停住举动,以很惊讶的口吻道:“你冷?”在近距离的感触下,冉琴浑身冰冷没有一丝儿热气的感觉,活脱脱就像以往那停尸房的尸体那般。 旁边的冉琴,目不转睛盯着将帅的举动。看着他们俩暧昧的样子,忽然想笑!将帅这个人还真ng漫的,在这么多人的背后,搞暧昧小动作。只是她不知道哪个女人是谁,很想看看清楚,就在这时冷不防从人堆里冲出一个人来,一下子推开将帅。一把捉住在将帅身边的女子,发狂般的喊道:“冉琴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她!” 冲出人堆的是谁,冉琴和将帅都没有看清楚,但是听声音却是张毅。 就在张毅把那个女人捉住大声嚷嚷时,在电影屏幕一闪即逝的关照下。冉琴看见了女人的侧面……一张白森森没有五官很平坦的面孔,她……她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只鬼…… 同时将帅也看见冉琴,他惊愕的看向被张毅拉住胳膊的女人…… 也有人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惊扰看电影的兴致扭头看他们,也看见了女鬼…… “鬼啊啊!”一声尖锐声嘶力竭的狂喊,猛然刺破了露天电影坝子的安宁。有人惊讶,有喊自己家孩子的名字,有人搬起凳子拔腿就跑。 一阵横冲直闯的慌乱,人群顿时就像炸窝的蜂巢。人们见缝就钻,看谁跑得快,孩子哭闹声夹杂骂娘的声音。有踩踏人了的,板凳和板凳扣在一起打架的。 坝子头要好乱就有好乱,冉琴被混乱的人群好几次几乎和将帅冲散。最后他们被人群,推推搡搡到一处安静的位置才稳定下来寻找张毅。 张毅不见了,他和那个女鬼一起不见了。 看着蜂拥闹嚷如潮的人群,他们俩双手做出喇叭状捧起对着人群大喊张毅的名字。人声鼎沸的嘈杂声,把他们俩的喊声淹没,根本听不见答复也看不见张毅的身影。 “完了,只有等这厮来找我们。”将帅无力的叹息一声道。 “嗯!也只有如此了。” 就在两人很无奈的蹲在原地等张毅时,他突然好意外的出现在他们俩面前。 “嗨!你们在等我?” “你这厮……”将帅很想骂句粗话出口,可是话到口边还是忍住。暗自想;刚才要不是他出现,特么的出洋相的就是自己了,而且还会被冉琴误会。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张毅解围才对,想到这儿他扫视冉琴和张毅一眼奇怪的问道:“刚才是谁喊的?” 冉琴摇头,狐疑的目光看向张毅。 张毅也摇头,没有解释刚才发生的怪事。 三人各自心照不宣,刚才的的确确看见的是女鬼,但是出于他们俩的职业关系,不能说出来。三人无语的坐上摩托车,随着零落散乱的人群离开了露天电影坝子,往市区方向走去。 将帅驾驶摩托车,脑海不停浮现刚才事件发生的经过。他觉得张毅好深沉,特么的对于刚才的发生的怪事,只字不提。 冉琴也满腹心事一声不吭,在沉思张毅之前做的那件恶心时。 车子行驶到半途,张毅忽然出口喊住将帅。 “我就在前面下,你们保重!” “你这厮说什么呢?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说得那么严重?”将帅叽咕责怪道。 冉琴因为刚才的事情,多少有些尴尬,她倒是巴不得张毅赶紧的离她远点。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只是那么淡淡的苦笑一下。 张毅下车,很奇怪的回身,默默无语注视他们俩几秒钟,然后举起手来对他们俩说道:“再见!” “我去!这厮八成神经病。”将帅看着张毅的怪异举动,低声骂道。 冉琴一直没有正眼注视哥张毅,也没有看他离开的背影。无动于衷的黯然坐着,没有答复将帅的话。摩托车‘突突’震动着继续前进,冉琴也就是那么随意的一瞥,她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就在张毅去的方向,伫立着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很熟悉,除了钟奎还能是谁? “停一下。”她急喊。 将帅捏住刹车,回头看向她问道:“怎么啦?” “我想我看见什么了,你等等!”说着话,冉琴紧张的从车斗里出来,下车后视线一寸寸的扫视,刚才看见身影的位置。在视线所及之处,一前一后两个机械状态走动的影子。 四周一片寂静,唯独摩托车发出低沉的鸣叫声。 一声破空的喊叫,是冉琴喊出来的名字:“钟奎!” 移动的身影微微一顿,也只是那么几秒钟的停顿,继而就快速闪出她的视线范围。再继续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了。 将帅纳闷,冉琴看见什么了?钟奎是谁?见她重新坐回车斗里,在启动车子时,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钟奎是谁?”他觉得刚才明明是张毅走的那个方向,她喊出来的名字却是另外一个人。 “我的一个朋友。”冉琴闷闷不乐道。 将帅把冉琴送到家门口,一夜无话。在第二日,他们俩上班时,局里有了新的任务。并且好从同事口里得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件,就是昨下午来找冉琴的那个人死了。 冉琴和将帅都成为接触死者嫌疑人。 死者死相很惨,他的下体完全什么东西给扯烂了,导致失血过多死亡。而且令他们俩更加惊讶的是,死者死亡的地点就是露天电影坝子。 从死者体无完肤的状况来看,死者是在死亡后,经过了无数人的踩踏,才会变成面皮破碎身上多处踩踏骨折。特别是那双手,手指、手背均是血糊糊一片,有些地方还露出了红兮兮的骨节。 冉琴没有把张毅骚扰的事情讲出来。 不过张毅和他们俩一起离开坝子头的情景,却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亡,怎么可能还会给他们俩一起离开?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圆满的答案。 冉琴知道唯一能够解释清楚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钟奎。 第022章 古老的故事 灵魂中转站,小明睡了一个好觉。在梦境中听见师父在喊,醒来时,果然是师父发出讯息通知他要带一刚性幽魂回来,要他去门口引路就急忙把纸灯笼提起前去。 钟奎阴沉着脸,引导着已经被控制念力的幽魂来到门口。一见小明已经提起灯笼过来,就无语的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面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毅,钟奎很是无语。在刚才带这具幽魂过来时,貌似听见冉琴在叫喊他的名字。 只因为曾经答应了黑白无常,在执行任务期间,不会混淆现实事件进来。所以在冉琴动情的大喊时,他硬起心肠没有答复对方的呼喊。 张毅是失血休克性死亡,浑身的血液都随着那根传家宝流失,所以他的面孔白得渗人。 黑白无常在小明焚香之后前来,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对幽魂进行审判,而是要直接带走到地府交差。 小明觉得奇怪,在黑白无常还没有离开时,他隐忍着好奇心,不敢多言。直到看见黑白无常抖动锁链拉走幽魂之后,他才惴惴不安的问道:“师父,这次给前几次不一样呢?” 钟奎摇头苦笑道:“这具幽魂还在偿还前几世的债,他的前几世,有一世是太监。” “噢!太监可以轮回为人?” 钟奎道:“一个人在死后,名誉、地位、财产,一切都只能放弃,只剩灵魂。大多数灵魂开始新的旅行,经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再度轮回。” “嗯,我听老妈讲过,说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明托腮转动在眼珠子,很老成的样子说道。 钟奎赞许的笑笑道:“对!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殊荣,可以行程在再度轮回的旅途中。还得看你在现实世界里走一遭之后,是否把纯洁的灵魂污染,携带了人世间那些不应该有的杂念和贪婪以及杀戮之心。如果有就会得到相应的惩罚,也就是说从一个人的生到死这一期间,怎样保持自己的灵魂永远是纯洁的,这才是人生在世最起码的标准和目的。” “感觉好复杂的样子。”小明有些急躁道。 “这样告诉你!张毅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但是有一个人认识……”说到这儿,钟奎顿了顿,暗自琢磨要不要把张毅和冉琴认识的事情说出来。 “谁?”越是往深里说,小明越是想知道真相。特别是师父在说出,概幽魂的前世是太监来的,他就更想知道前因后果。在他的心里,师父就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包括幽魂的前世今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可是还有一层小明是不清楚的,因为在那勾魂笔下的花名册记载里,就详细记载了该幽魂的前世今生。善恶积分,是否欠下前世的孽债什么的,都记录在案。 但是勾魂笔下的花名册,只有钟奎能够看得懂。这都是属于天机,不能随意泄露出来,但是既然小明好奇,他觉得讲讲也无妨。 勾魂笔册在小明看到的只是一部发黄,很破旧的线装书罢了。他根本不知道这破旧的线装书,隐藏着很多不可示人的秘密。 钟奎迟疑片刻还是照实说了冉琴和张毅之间的渊源。 他说;“张毅的前世在几十年前,乃至一百年前。都有可能是一位张扬跋扈,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监总管之类的人物。” 而冉琴给他有很深的复杂关联。 小明听到这儿张大了嘴,神情很专注的样子看着师父。 “冉琴的前世在张毅是太监时,是一位受苦的宫女。宫里太监和宫女很多,他们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旷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畸形现象。” “他们就不可以出宫给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吗?” “宫女自打进入宫中,死是宫中的鬼,活是宫中的鸟。她们身处宫苑,得不到帝王恩宠,就会孤身到老。太监也可以成家的,太监成家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在朝野上下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他们为了寂寞而互相安慰,大家私下恋爱,不能同床,只不过相对吃饭,互慰孤寂。” “哦!那刚才那个幽魂,他貌似没有犯错?”小明担心的样子看着师父说道。 钟奎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他发错了……” “……”小明愕然愣住,没有出声,还期盼师父继续讲下去。 “下面少儿不宜,我不讲了。”钟奎打住话头,欠身起来,走几步看向小明。这孩子还眼巴巴的看着他。“噗!还想听?” 鸡啄米般的点头:“嗯嗯!” “……好!给你讲,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能讲给别人听。” “嗯嗯!” “太监不能人道,他们就想方设法的满足自己的欲念。把可怜的宫女,剥掉衣服赤条条捆绑架起在一根长条凳子上,手里举着烛台,把滚烫的蜡烛泪,滴到她们的那个地方……”讲到这儿,钟奎面孔由黑变红,就像要滴血那般。 小明眨巴在眼睛看着师父“滴在什么地方?”问话之后,又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看着钟奎。 “你个小鬼头,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想害死我?”钟奎拒绝继续讲下去。凭感觉今天的时间还早,可以早点休息。预备养好精神明天才好出工。 鬼精灵的小明见师父讲到关键之处,不讲了,急得抓耳挠腮,转动着眼珠子在沉思……视线扫视到那部线装书。面色一闪惊喜神态,就起身一把抓住线装书,胡乱翻译阅起来……这一翻阅,他傻眼了,线装书上除了血一般红色的勾。根本没有其他记载,哪怕是一行小小的提示都没有看见。 瞥看到小明猴急的样子,钟奎忍俊不止想笑,一把夺过线装书呵斥道:“你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明白这里面的奥妙?” “师父,你……” “怎么?” “这上面没有记载什么啊?只是一个勾……” “毛!你懂!才怪。” “额,师父教教我呗!” “给你说了也不懂,好!我告诉你简单易懂的,挺好!我们完成一件任务,到了时辰,它才会显示第二天要执行的任务。” 小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懂了就好。”钟奎敷衍着小明,他是断然不会把太监滴蜡在宫女胸部和隐的故事讲述出来的。张毅在前世,虐待宫女,肆意践踏她们的灵与肉,无数次的逃脱阴司官和黑白无常的锁魂还债,这次由黑白无常和他联手,终于把他绳之于法捉拿归案打入地府受酷刑。 第023章 吓人 扳手指数日子,钟奎他们来灵魂中转站已经快一个礼拜了。从表面看来,灵魂中转站的任务完成得相当顺利。 顺利得太不正常,一切都是安静无乱的情况下完成。越是这种安静的氛围,越是有异常状况发生,这是钟奎长期捉鬼积累下来的经验。 在a市一僻静的私人诊所里,一个半大的孩子躺卧在木板病床上。孩子的膝盖扎入几块碎玻璃片,血糊糊的伤口处,可以清晰的看见,碎玻璃片的残渣叮住在血肉里。 医护人员在没有注射麻醉药的情况下,用镊子夹出来好几片碎玻璃。孩子疼得呲牙咧嘴,额头沁出颗粒大的汗珠,却是抿紧嘴唇隐忍着疼痛,没有喊出声来。 诊所里没有多余的病房,唯一的一间病房已经被一位垂死的病人占据。一道布帘子成为劈开病房一分为二的界线。 孩子是从很远地方ng来的孤儿,他告诉医护人员说腿伤是在河里摸鱼跌入河底被河里的碎玻璃扎伤的。并且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被送到这所由一位退休老中医开的诊所来拔出碎玻璃继而养伤。在拔出玻璃后,由于创口较大需要考虑清创缝合治疗,然后进行抗感染输点滴治疗。 诊所里有一名护士一名医生,医生就是那位老中医。老中医是有信仰的好人,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都知道他爱做善事,所以在发现这个孩子受伤之后,就送到他这儿来的了。看着他慈祥的面庞及和蔼的笑容,孩子舒心的笑了。 孩子被护士推进病房,他就瞥看到布帘子后面仰卧着一动也不动的那位病人。 垂死病人的屋里,都有一股那种异常难闻的味道,以及一些隐晦肉眼看不见的气息存在。孩子在进入病房后,好像感觉到什么,就嚷嚷道:“姐姐,我……我不想住在这。” 护士一脸甜笑,附身给孩子拉了拉被单,柔声道:“乖,他有可能明天就走了,咱们这里没有多余的病房,你还需要继续治疗。所以就暂时坚持一晚上,等明天这间病房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孩子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再次瞥看了一眼用布帘子遮住的那一边,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病房里那位靠点滴生存的垂死病人,随时都会有人神秘兮兮的来探望。来的基本都是大人,他们来了之后就会围在那位垂死病人的床边,悄声嘟哝默默祈祷着什么。 孩子究竟是孩子,天生的好奇心理,萌发出想要探看布帘子遮住那一边病人的模样。起初只是想看看病人,在努力撩开布帘子后,发现床头柜上摆放着之前来的一拨人,买来看望病人的食品。 看着食品,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着,好似在催促他去把床头柜上的食品拿过来似的。既然动了歪念,孩子起初的恐惧感,被那诱人的食物代替。 孩子歪着头,试探着想把输液的杆子用来挑动布帘子。布帘子在输液杆子的挑动下,轻轻滑开,露出那位垂死病人的头,一张死灰色的脸,还有苍白得透明的耳轮。 看着垂死病人的样子,孩子好像不害怕。他早已习惯了露宿车站ng漂泊的岁月,更是在社会摸爬滚打好几年,很早就开始了艰苦坎坷的ng生活,练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 此刻见垂死之人那一副尊荣,他不但不怕,反而下定决心要把床头柜上的食物拿到手。腿不能用力,他就磨蹭着屁股,手臂高举输液杆,想用输液杆把食物挑过来…… 他在挑那边床头柜的食物,眼角却瞥到在左侧位置伫立着一个人。急忙缩回手,回身看时……毛人没有!吓!刚才明明感觉是有人的!怎么回事? 挪动身子,他再次打起了拿食物的主意。 ‘哗哗’一阵诡异的响声传来,孩子寻觅声音看去,哇!那布帘子的塑料扣子自动在滑动……见鬼了么?还是眼花了?他使劲的眨巴眼睛,再次定睛看时,布帘子的的确确在一扣一扣的滑动。 “妈呀!”孩子惊叫,手使劲的拍打木板床,试图惊动门外的那位护士进来。 布帘子继续在滑动,并且是无人操作之下滑动得很快,酷似真的有人在撩动布帘子那般。 ‘咚咚’“来人啊!来人啊!”孩子一边用手拍打木床,一边大叫。 病房门砰然一声被护士推开,她顺手拉开电灯开关看着吓得变脸变色惊叫的孩子问道:“你喊什么?” 护士进来,布帘子骤然停住一动也不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姐姐,你……”咕嘟一声,吞下紧张的唾沫“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起来了?”孩子颤抖着手,指着布帘子那边的垂死病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护士顺着孩子手指的位置看去,那位垂死病人仰卧的姿势还是老样子。病人的手臂,蚯蚓似的血管已经干枯,一直是靠打强心针维持到现在,他怎么可能会起来吓人? “没事的,好好闭眼安静的睡觉,有助于你的伤口早日痊愈。”护士再次关切很有爱心的样子给他掖了一下被单,悄声嘱咐道。 孩子没有出声,果然安静的闭眼假寐起来。希望在睁开眼睛时,那位垂死的病人已经被推出去了,那么这间病房将是他一个人的。 意识模糊……孩子梦见了那位垂死病人出现在他的床前。病人身体,背上刺青是一个圆形的字符酷似什么咒语,病人的样子很凶残,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看。 孩子极力的想从梦境中醒来,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他只感觉浑身疼痛,身上好像压住千斤巨石那般沉重。 孩子终于挣脱梦境的束博,睁开眼睛……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好像觉得身上真的趴了有什么东西。浑身一激灵,再次定睛看时,身上趴伏的是一个形同枯槁的男人。 “放开我……”孩子挣扎,鼓起最大的力量,想推开趴伏在身上的怪物。当他大力推动时,那个男人突然口吐一汪汪血红色的水液,水液带着一股恶臭味道,哗哗的倾吐在他脸上,身上、脖子上…… “啊~啊啊!”孩子大叫。 病房门再次被护士从外面推开,她惊讶的看见孩子已经摔倒在地,在地上很艰难的爬动着。 第024章 续命 护士扶起孩子,孩子惶恐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那一对充满恐惧的眼珠子,神经质的回头看向布帘子遮住的那边。喘息着,艰难的说道:“他……他刚才起来了,还……还趴伏在我身上。” “什么啊?”护士困惑不解的瞥看了一眼,静态状的布帘子,她什么也没有看见。而那位垂死病人也还好好的躺卧在病床上。 孩子拒绝再回病床上,护士立马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孩子架起来强按住在病床上躺下。接着去拿来一管镇静药剂,按住他的胳膊,把一针管镇静药剂强行注射进孩子的血管里。 孩子的意识在逐渐模糊中,但是他还可以听得见护士和那个汉子的对话。 “大师的血管已经枯竭,不能注射药物维持下去了,看来续命计划得提前。” “嗯,刚才这孩子说看见大师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许是真的,大师有高强的道法,也许他也等不得了才会出窍想进入孩子的身体。” 在灵魂中转站的钟奎,已经出发。他得赶往他处,去制止续命邪术的阴谋得逞。那部勾魂花名册奇特之处就在这里,它在显示下一轮任务时,就像一个活动的小型电视屏幕,可以暗示你即将要发生的情景。 显示出来的情景,也只有钟奎懂得其中的涵义。比如一行行字体间流出血液,还比如看见勾魂笔下的名字在跳动。 而且也只能是他的第三只眼才能看见,所以小明看见的只是一部乏黄,寥寥几笔勾勒的名字。 预备接下一轮任务时,钟奎习惯的要走出结界体,去外面透透空气。夜观天象下,他惊异的瞥看见来自北方一股涌动异常的隐晦之气生出五缕黑烟直插天际,这情景就恰似预示有大凶之罩即将出现。他再定睛看时,那一霎出现的异常状况烟消云散,四周无风无雨静得出奇,夕阳即将带着最后一抹余辉落下。 这邪魅异常的出现,预测着下一轮任务的起端。他淡淡一笑,果然如同所料,前面几轮任务太过简单,这一次的任务却是艰险无比。 钟奎凭刚才那一霎的异响,就知道在市区某一处僻静的角落,有人在用邪术续命。被选中续命之人自然是除了死亡别无他法,接受续命之人则就像强盗,会使用茅山道士之中最为邪恶的手法,用分魄针、锁魂红衣、坠魂砣施法在受害者的身上。 泳衣为水,红衣为火,秤砣为金,横梁为木,地为土。施法者的目的,就是要将受害者的魂魄从身体中逼出来,然后据为己有。 要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去魂是非常麻烦的,必须要把分魂针从受害者的头顶插入,这样做一是分魂,而是泄魂,三是定魂,这样受害者的魂魄在出来后就不会丢失。所谓人有三魂七魄,丢失任何一魂一魄都得不到完整的至阴魂魄了! 钟奎知道要去阻止续命邪术的进行,很有可能要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施用续命邪术的绝非等闲之辈,他一定有应急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他推出那辆破烂的自行车,走出结界圈子,进入现实空间时。才发现,刚才还风ng静的空间,突兀刮起了大风。 大风是奔着钟奎来的,是一股邪风,大风预示暴风雨即将来临。大地咆哮沸腾,就像千军万马在扬蹄奔跑嘶鸣,回首遥望身后这座风雨飘摇中的原新泰旅馆显得是那么渺小脆弱。 风驰电逝般的速度,一道火焰腾空而起呼啦射出原新泰旅馆大门方向。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枝在那道火焰腾空时,咔嚓一声随着大风的席卷而来应声倒伏在地,同时拦腰阻截住腾空跨上坐骑的钟奎。 他没有预料到会被凭空给这么一拦,整个人摔在地上摔得不轻。浑身的疼痛,酷似各个关节都移位那般。痛楚没有影响到他的意志,从地上爬起来,犀利的第三只眼,一寸寸搜索距离身边一米远的位置,看是否有邪恶鬼魅潜伏。 钟奎没有搜索到潜伏的鬼魅,却感应到一股超强的干扰念力。 看来那续命的邪恶鬼魁势在必得要在今晚续命,续命的受害者即将悄然殒命。而续命之人却要潜入受害者的躯体取而代之。稍稍镇定片刻,辨清方位,再次重振旗鼓,跨车前行。 意念聚集,骤然大力推开压住身子的树枝,推起那辆破烂自行车。再次骑跨上去,正预备起跑时,一道从天而降的霹雳,直端端的打在钟奎的身上。 浑身忽然遭到重击,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站起来,胸口针扎般的疼痛。这就是天谴,因为他给小明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故事!尼玛!这是什么节奏,难道老天也在帮邪恶的续命之人吗?特么的早不打晚不打我,偏偏这个时候打我?身上着烟,头发被霹雳打成卷装的他一边嘟哝骂道,一边起来拍打身上的烟火。 嗅闻着来自身上的焦臭味,钟奎很无奈的暗自嘀咕;奶奶滴!真够倒霉催了,身上的衣服经霹雳这么一打,越发破烂了。仔细看,没有几处是完整的,就像一破烂的麻布口袋。 经过这么一前一后的折腾,钟奎心知想要阻止续命邪术的得逞已经是难上加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续命邪术得逞之后,可以找到续命宿主用其他办法逼出寄宿在受害者身上的魂魄,再想法让受害者归位复活。 不过这样子下来,就要耗费一些时日。天命难违!钟奎沉重的叹息一声,视线看向车子后轮,车轮子瘪瘪的跟麻花似的目测已经报废掉。 这一道霹雳真的是来得太及时了,不但帮了续命邪术的得逞,还他妈的把钟奎的车子给弄坏了。 小明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睁开眼睛看见师父一脸沮丧的神情在更换衣服。再探头看仔细,发现他头发呈现自然卷状,而且室内有一股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师父你玩火了?” “毛!哪有玩火,是那该死的天谴,你师父我差点没有被劈死。” “啊!”小明乍一听师父这么一说,惊愕的差点把下巴搞掉。 第025章 地府密事 霹雳可大可小,一道凶猛的霹雳可以有劈死五十头猪的威力。 而钟奎刚才遭遇到的霹雳雷,连三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就因为他快言快语把不该说的讲出来给小明听。才会受到天谴,却没有要了他的命而只是小惩大诫警告一下。 小明听到师父说出门遭到霹雳雷的攻击,惊骇不已,同时看着师父一脸焦黑,头发成卷状……并且发现他的额头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钟奎浑身酸痛,身上感觉有灼痛感,小明直愣愣的瞅着他看。这才感觉眉骨处有些凉悠悠的,急忙伸手一摸。妈蛋!眉毛没有了!吓,自己特么真的成为一个怪物了。 “师父……”小明喊出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担忧的看着钟奎。 “吞吞吐吐的,说!”钟奎重新振作,预备出门。看着小明眼里存在狐疑神态,心知这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遭霹雳雷劈跟黑白无常有关联?” 小明不语,怔了怔后,便点点头眼中尽是惊悸好像不愿意说出那让人忌讳的名称。他打心眼里害怕黑白无常,总觉得他们俩怪里怪气的浑身带着一股邪气,难以靠近的感觉。 “你丫的,想什么呢?我们现在是黑白无常的帮工,他们俩怎么可能会伤害我?亏你还是中学生这点常识都没有。我出去了,你好好想想,琢磨琢磨就明白了。” “额!”小明挠挠头,真的想到了之前无意间伤害黑无常的事件,看得出他们对师父蛮好的。 钟奎出去,小明不能跟随,他相信师父会平安回来的。至于去什么地方,他不敢多问,即使问师父也不一定就会告诉他。 在钟奎和小明念叨黑白无常时,在地府的哥俩,忽然齐噗噗的打了一个喷嚏。 哥俩挤眉溜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咱们来猜一猜,是谁在念叨我们哥俩?”黑无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对白无常说道。 “噗!不会是不想活的人在念叨我们,你说是不是牛头马面,或者鸡脚神和吴二爷在念叨我们?”白无常嘻嘻一笑道。 黑无常噏动朝天鼻孔“鸡脚神和吴二爷不是要送那些新鬼回家告别吗?怎么有时间念叨我们,我倒觉得是哪个跟随在钟奎身边的小鬼头在念叨。” “确信?” “当然。” “你是不是想戏弄戏弄那孩子,记得你吃亏在这孩子身上,还被阎王好一顿训斥。”白无常提醒黑无常道。 “还是别,咱们这里鬼王宝座还没有暂定人选。那孩子可是钟奎的弟子,咱怎么也得给这厮三分薄面,以后同在地府当差,大家彼此好相互照顾。” 白无常点点头,忽然看向晶壁墙,心不在焉的说道:“你的话在理……”说着,三角眼骨碌碌转动一下,扭头对黑无常说道:“丫的,钟奎这次有麻烦。” 黑无常正在寻思着白无常的话,地府缺席一位管辖十八层地狱的鬼王。地府所有稍有级别的鬼差,都觊觎着鬼王宝座。在听到他说钟奎有麻烦时,没有做出大的反应,好像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黑白无常在地府是受阎王和城隍爷差遣去阳间锁魂的鬼差。由于他们俩情深意重,被地府差役们称之为‘七爷,八爷’他们俩的前世是纵横沙场谢将军与范将军,死后为鬼雄说的就是他们俩。 鸡脚神和吴二爷是直接由阎王管制,受差遣负责于死亡三日之后的鬼魂回家告别的。 牛头马面哥俩是专门负责接送那些受酷刑鬼魂们去十八次层地府的。他们互不干扰,各行其是,除非是发生大的事情,一般不会聚集在一起。 在地府,阎王的官职比鬼王稍微大一个级别,鬼王有五小鬼跟随…… 上一次小明无意间伤黑无常,差点没有把他的元神魂魄给毁灭。还得受到吴二爷和鸡脚神的戏弄,牛头马面倒还义气,悄悄去逮住一条修炼千年的大虫,来掏出聚天地精华的胆,让黑无常当即服下才算化险为夷。 为此黑无常也被阎王好一顿训斥。阎王训斥黑无常是因为牛头马面徇私救他,不惜一切代价,孽杀那条千年灵虫,灵蛇修炼不易就这么给毁了委实感到可惜。 此刻白无常说到钟奎可能有麻烦,黑无常表面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有些担心,他决定要去看看。 白无常制止他道:“你不能违规去帮他,如果去帮他,那积善修德记录薄上累计了一些功德就毁之一旦了,功亏一篑之后岂不是害了他?。” 白无常口里所说的修善就是修阴德,这种修阴德一般可分为两大类:一是积善修阴德,就是做了善事不被人知,在世间没有显出福报来,但却记在了法界灵界的功德录上。成为你轮回来世的依据凭证,在民间有一句警言名句;论你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切皆有定数。 白无常言之有理,黑无常照章办事,不能徇私舞弊,只好看钟奎的造化了。 钟奎出去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很沉很沉大脑混沌得一塌糊涂。就好像还没有完全从睡眠中醒过来似的,实在不行,他只好闭眼继续睡觉…… 在私人诊所里,被强行注射进镇静剂的孩子,在昏睡之中。恍恍惚惚,他觉得刚才看见的那个垂死病人,再次出现在视线里。 他拼命的挣扎,抗争、都无济于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周死寂一片,连夜虫子都停止了鸣叫。一种不可预见的诡异氛围在私人诊所里慢慢聚集,那位和蔼的老中医,很虔诚的双手合十跪伏在地。 他拜的是,卧在床上的孩子…… 孩子醒来,漫不经心的瞥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老中医。之前那双充满稚气的眼神已经荡然无存,换之而来的是一双恶毒霸道鹰鹫时的眼神。 跪伏在地的老中医见孩子没有什么反应,就暗示护士进来,让她试探性的拉住孩子的手,作势要给他注射什么药剂。 孩子瞳孔爆睁,眼眸中闪烁着一束摄入魂魄似的眸光,咄咄逼人的逼视着护士大喝道:“滚开。”虽然躯体是孩子的,声音却是那位垂死病人,他们最崇敬的茅山大师的声音。 老中医大喜,续命成功了。 第026章 混淆不清 小明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飘出了屋子。在梦境里,他可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看得见那透明酷似玻璃的结界体墙壁。 冥冥之中,自己潜意识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一直循规蹈矩,遵循着一个奇怪的路线出去。去什么地方?不会是地狱!现在师父不在,要是自己的魂魄脱离去了地府,那将是什么样子的后果? 小明很想控制自己不要飘出去,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停下来。就像一片随风飘舞的树叶,很诡异的飘了出去。 外面混沌的暗黑,在视线能见度的情况下,他感触到外面在下雨在刮风。风把小明吹得飘起来,他有一种很无助想要抓住什么实体的。 雨滴滴答在脸上很真实的感觉到冷冰冰的,说清醒,又糊涂起来。如说是自己的魂魄离体,魂魄怎么可能感触到现实世界的环境?糊涂是这种无法控制的蛊惑力,就像吸铁石牢牢的把他吸住,不能自拔。 因为他心里在抗拒,所以一直慢吞吞的行进得很慢…… “你不快点,要出大事!”突然一声大喝,就像闷雷般破空响起,惊得他战战惶惶,汗出如浆。真的出汗了,他自己都觉得手掌心什么的滑腻腻的感觉。 是谁在说话?小明东张西望,没有了抗拒的心理,随风飘向不知名的地方。飘了一会儿,前面发现一对绿幽幽的灯笼在闪烁,看着绿幽幽的灯笼,小明脑海立马想到是狼或者野狗。 他有些想退缩,怕野狗会扑来攻击他……可是身形无法控制,就那么一直对着野狗飘去。 “滚!滚!”他紧张的大喊,把野狗从视线里驱赶走。 那一对绿幽幽的灯笼最终很不舍的离开,小明继续飘过去,飘过去之后才发现,野狗刚才不舍离开的地方,有一根拦腰倒伏在地的树枝,树枝下好像压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小明上前,凑近了看,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有把他尿给吓出来。老天!要不是他出来,这树枝下的躯体就遭野狗给撕咬来吃了! 树枝下压着一辆车,一个人。车子是师父那辆破车,人一时之间看不清楚是谁,但是凭那辆破车不难看出,人应该不是别人,是师父无疑。 在看见是师父时,小明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刚才特么的还想退缩,要真的是退宿了,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不敢再想象下去,得想法尽快把师父从树枝下面挪动出来才是。 在拉扯无力之后,小明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惊慌的东张西望之后,沮丧的看着师父,蹲下身试图去摸他……大颗大颗的眼泪滑下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走出了灵魂中转站的结界圈子,现在面对的是师父烧焦了的躯体。 手指触及到冰冷的躯体,鼻息嗅闻着一股难闻的烧焦味道,小明泣不成声的大哭起来。刚才师父进来说遭霹雳雷劈了,心想的不可能那么简单,无论霹雳雷的威力大小,都不可能,单单是把他的脸搞黑,头发成为卷状那么轻松。 想到这儿,小明又是愕然一呆!师父难不成魂魄出窍?要不然刚才是谁进来给自己说话,还说要去出工的? 接连使出大力几次想把师父拉出来,都无法拉出来。小明懵然呆住,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空荡荡没有人来往的公路,不能淡定焦虑烦躁起来,忽然他做出一个违反常理的举动,双手捧起做成喇叭状对着夜空大喊:“黑白叔叔你们出来救救师父!” 小明相信,刚才一定是黑白无常让他出来看见这一切的,那空中发出来的喊声,铁定是他们俩无疑。 黑白无常没有现身,小明无奈的哭泣着,再次搬动树枝一点点的把师父移动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师父终于被挪动出来。 钟奎个子高大,小明勉强扶住搬起靠在自己的背上,他的一双脚还拖拽在地一长截。幸亏的是,这里距离灵魂中转站不远,小明可以慢慢的挪动,一尺远一尺远的把师父往那边搬。 小明很坚强,也很有耐力,他就靠自己微薄的力量,真的把钟奎挪动回了灵魂中转站。 在不远处窥看他的黑白无常哥俩,终于松了口气。 钟奎的魂魄出战去会续命邪术,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天意!他们俩帮不上什么忙,对方是一缕万恶不赦的邪术幽魂,他是一缕集天地正气为一身的正义之士之魂魄出窍。 所谓的邪不能胜正,也是有典故来的,不是空口白话! 小明把师父的躯体移动回去之后,给师父细细抹干净身上的脏污。然后用师父传授的法子,来保持师父身体的温度,直到师父再次完成任务回来才能进入躯体内复活。 先不说小明,来看看钟奎的情况。 好一缕带着神圣使命的魂魄,跟真人真实环境没有区别。那辆破车变化的火焰车,坐着一个浑身冒火焰的他是钟奎吗? 他是钟奎,这里有点神话感觉。也有点夸张写法,他身上的火焰是正义之火,正义之火要把邪恶之火消灭,从而逼出寄宿在那可怜孩子身体内的茅山邪术法师。 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具躯体不能容下两缕魂魄,孩子被霸占躯体被逼挤出来。 他很困惑,也迷惘,四周静悄悄的,瞬秒间他就像进入一座荒无人烟的沙漠。在清晰的潜意识里,他还记得刚才被护士和那个好高大的男人给强摁住在病床上,然后就感觉胳膊有什么东西扎进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路走,没有脚步声,眼前看见的是一片空旷。唯独风沙不知疲倦在身边鬼祟的吹拂旋转,他想起了远在他乡的父母,想起了儿时的玩伴,深深懊悔自己不听父母的话。 孩子名字叫松! 松记得清自己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情景,那是他翻墙进邻居家的屋,把邻居家唯一的一块腊肉给偷了。并且还放肆的留言:你们家的腊肉不好吃,希望下一年的腊肉味道还可以提升一些。 第二次他再次翻墙进入邻居家,把邻居家里的摆放在饭桌上的橘子吃了个精光,还特意的撒了一泡尿在他们家的饭桌上。 第027章 顽劣的报应 松走得很累,很疲倦,也很口渴。茫茫荒野,看不见一点绿洲。沮丧、秃废、消沉、绝望就像并发症那般袭卷而来。 松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他视线慢慢的看向自己的腿。记忆里,他记得自己的腿受伤了的,现在为什么走路一点也不疼? 看着、想着、伸手掐一下胳膊,没有疼痛感?这是怎么一回事?带着这些疑问继续前进。就在他口渴难耐时,前面凹陷处貌似有一汪清亮的潭水。 一步步走过去,饥渴的看着那一汪诱人的潭水。松累坏了,急忙快跑几步上前,墩身下跪!伸出手就想去掬水…… “孩子停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吓得他伸出去的手,急忙缩回,惊慌失措的回头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满脸焦黑的男人,一副破败邋遢的样子,跟ng汉似的。 在这荒芜的咳咳空间里,这个黑脸男人是松看到的第一个,可以用语言沟通的男人。他当然惊喜,也很意外。 “你是谁?”松很无力的问道。 “别问我是谁,你不要随便去碰那个水。”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碰?” “我说不能碰,就不能碰,一碰你就彻底完蛋了。” 松,焦渴难耐,贪婪的视线,看着清亮的潭水,潜在的冲动很想俯下身掬水喝个痛快。对于这位的建议,他不能也不想接受。 这位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魂魄出窍的钟奎。他风驰电逝般赶来,就是要阻止松的盲目之举。 “你会后悔的。”钟奎大喝道。接着走近他,一把捉住松的手“你碰了水就会消失,你看看这边……”说着话,就在他们俩的前后左右,身边……忽然出现好多,影影绰绰,飘忽不定的人影。 这些人影都不是人类,是客死他乡的孤魂。不要认为一个人死后,就会有黑白无常出来引导你,或者锁你去地府。这还得看你各人的造化,如果你是在家里死亡,经过亲人的帮助焚香祷告,燃放鞭炮等一系列程序,那么你就得到黑白无常的眷顾,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来把你领走,去查看功德薄然后定论你轮回转世的日子。 退一步来说,如果你是一个孤苦无依,又是客死他乡的异鬼,就没有那么幸运的得到黑白无常指引。而是变成一孤魂野鬼,没有着落,四处飘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替身,得到轮回转世的机会。 这一汪清亮的潭水就是贡给这些孤魂野鬼断绝尘念来的,一旦触碰到潭水。鬼魂们会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腐烂,手也开始腐烂,在万念俱灰的瞬间。他们的元神继而消失在空间里,成为一缕没有念力和意识的鬼。 松,停住举动,惊诧的看着漂移在身边的人影……这些人影就像他之前一样,在看见这一汪潭水时,简直是迫不及待的跑上前,掬水狂饮…… 看着他们掬水狂饮,松tian舐一下干裂的嘴唇,却没有前往。接下来他看见最为恐怖的一幕,才吓得急急后退,靠近钟奎身边不敢再妄想喝水。 那些无数的人影在掬水狂饮之后,面部很突然的冒出一个个脓疱疮似的水泡,接着溃烂流出粘稠的液体。他们也感到疼痛和恐惧,神经质的看着手在慢慢溃烂,口里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人性原来是这么脆弱,不堪一击,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深深深扎进松的心。 钟奎告诉他,这一切都源自他太顽劣得来的报应。只要以后改过自新,度过这一劫,好好孝敬自己的父母就没事了。 他信了钟奎的话,规规矩矩的钻进,他随身携带的布袋里。要去寻找自己的躯体,逼出那个占据自己躯体的邪恶幽魂。 在松的记忆里,钟奎毫不费力的找到这所私人诊所。 这里好像正在举行什么仪式,两旁伫立着男女数人,一张轮椅上坐着松!不是松,是那个邪恶的茅山大师。 他居高临下的眼眸,傲然接受众人瞩目的目光。一双双充满痴迷,崇敬、渴望、贪婪、希求、的目光,目送着轮椅上的这位大师,去他那高高在上的宝座。 电光火石间,一道剑芒凭空射来,噗!深深扎进这位不可一世霸道十足茅山大师的头顶。剑芒是钟奎那颗比头发丝还细的绣花针,绣花针扎进此人的头顶,锁住了魂魄不会外泄。 他是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绣花针扎进大师的头顶,这些教徒们还不知道,还一个劲的拜! 钟奎现身,出现在那属于茅山大师的宝座上,犀利的目光鄙夷的看着他低垂头颅,已经被封住在体内的魂魄。 那些痴迷于这位大师的门徒们,惊讶的看着,再度熟睡的大师,却是不敢言语。 这些人是看不见钟奎的,唯独其中一位大汉看见了。他急火火的四下环顾,想问那位伫立在大师位子上的是谁。可惜的是,没有谁也没有看见钟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位置的。 大汉粗声大气的质问道:“你是谁?”霎间又急忙捂住口,好像害怕自己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大师。 钟奎冷笑“你既然都可以看见我,那你就该倒霉了。”说着话,他隐身而起,一鼓作气冲刺到茅山大师的身边,一把掐住他的刚刚冒出一个头来的魂魄,顺势把松的魂魄在躯体上一掷。 茅山大师表示也不是善哉的,钟奎伸手来捉时,虚晃一招,急忙变换身形嗖离开原地。 钟奎急追。 轮椅上的松醒来。围观的男男女女急忙上前,很虔诚的扶住轮椅扶手,再一步步的把他推着往前走。 “我不是……我是松!”松忽然大叫,吓住了当场的他们。 怔怔的僵持片刻,松讲述出前因后果。那些男男女女是面面相觑,在他们的印象里记得有一个叫什么钟馗的,据说是地府鬼大王,按照这孩子的话来说,鬼大王出面,那么茅山大师的续命计划很有可能夭折了。 当下这些虔诚的门徒们,除了叹息,心里还是忌讳松这孩子口里讲的那位钟馗,任谁敢毫无畏惧的给鬼王作对?没有!作对能有好下场吗?一时间现场犹如鸟飞雀散,一下子跑的跑,走的走,现场就留下那位大汉和松。 大汉虎视眈眈的盯着松,他的目光带着一股杀气。 第028章 邪与正 茅山邪道一溜烟的想遁走,好一个钟奎衣抉飘飘以闪电的速度,飕飕风声紧随其后。一路追随进入一座不大的林子里,这座林子距离那座私人诊所不远。 林子里阴风阵阵,那茅山邪道还不知道对方也是可以隐形的魂魄。他狞笑着躲避在一颗树枝后面窥看随后进入树林的钟奎。 眼睛盯着钟奎的茅山邪道,伸出一双枯槁的爪子,拼命的对着他扑来。哪知却扑了个空,对方已经闪到他的身后。 见对方闪、躲、避、忍、追、包括浑身暴涨的气场,茅山邪道深知遇到高手了。茅山邪道的眼眶发青,气冲冲的吼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给我过不去?”一双凹陷的眼睛好似猫儿一样,有着狡黠的光,眼梢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煞气,冷冷的注视着钟奎。 “你为了个人私欲,肆意掠夺他人性命就是在给我作对,在跟天作对,像你这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怪物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哈哈哈哈!笑话,凭你能奈我何?”茅山邪道狂妄的大笑道。 钟奎目不苟视坦言道:“你心里已经发虚,为了遮掩内心的恐惧,才会发出狂妄大笑来掩饰。”看似漫不经心的对话,他心里却思忖开了;心知要想捉拿住这厮,单凭一枚铜钱是不可能做到的。还得用五帝钱和腾龙剑鞘融合,汇成剑气如虹才能搏杀他。 茅山邪道好像看穿了钟奎的想法,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已经欺身过来。作势想一把捏住对手的喉咙,那带着邪风和杀气的鬼爪伸来。 钟奎也早已有准备,嗖拔出腾龙剑轻轻一划手指,血上剑刃…… 而在灵魂中转站的小明,在细心的护理师父躯体,突兀看见师父的手掌心冒出血口子。吓得他脸上骤然大变,以为师父是不是被邪魂附体。不停的给他拭去冒出来的血珠,不停的暗自祷告,几乎是用求的方式对着空间大喊“黑白叔叔,求求你们帮帮我师父” 钟奎刺出剑刃,哧溜一声轻响,腾龙剑忍把茅山邪道伸来的鬼爪活生生劈开……劈开的鬼爪冒出一股黑色的血浆,这是茅山邪道在占据松的躯体时,吸收的能量源,暂时还没有转换成为人类的血液。他现在流出来的黑色血液是冷的,跟那些冷血动物没有区别。 受到重创的茅山邪道,冥顽不灵的继续纠缠下去,他忽然做出一个奇怪的举动。毅然用背部来对着钟奎,他为什么要用背部来对着钟奎? 之前就说过,茅山邪道背部有一圈看似符咒的玩意,他就是用这个邪乎的符咒占据了松的躯体。此刻他也想用这个办法来对付钟奎,在他眼里看见的对手就是一个真实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手也是魂魄来的。 茅山邪道大意失策就在于此。 钟奎见他用背部对着自己,继而看见了他背部那一圈邪恶的符咒,不由得冷笑一下,毅然拔针在手…… 邪恶符咒发出一圈圈奇怪的光晕,钟奎感觉一阵阵超强的磁力在源源不断涌来,好像在吸收他的魂魄。说时迟那时快,他不能继续坚持,手指轻轻那么一弹。 绣花针嗖!破空的轻响,带着微微的凉意直端端对着茅山邪道背部飞去。 随着绣花针刺进符咒光圈最中心点,茅山邪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哎哟”见绣花针得手,五帝钱已经成功组合。钟奎乘胜追击……忽然阴风阵阵,树叶飘零,林子里光线顿时暗淡无色,接着从隐蔽处的位置,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喝。 “住手!”随着大喝,黑白无常嗖的从天而降。 见黑白无常出现,钟奎立马停住。 茅山邪道却趁机偷袭他……鬼爪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趁其不备,一下子刺进钟奎的后背…… 他疼得粗眉毛一拧,痛心疾首道:“你……来!杀了我,阻止我绞杀你们这些邪恶的家伙,破坏我的天命,或者你被我击杀。” 对于茅山邪道偷袭钟奎事件,黑白无常哥俩甚是岔怒。只见黑无常鬼爪一扬,对着匕首甩出幽冥摄魂冲击波。 幽冥摄魂冲击波夹杂一股飓风的力道,实实在在的砸在茅山邪道魂魄上。随之两条灰影如飞鸿一闪而出,‘人’尚未到,一道半弯的白光‘嗖’带着凌厉的疾风,斜刺刺酷似灵蛇一般缠绕在茅山邪道委顿的魂魄上。 茅山邪道是地府一普通鬼差偷偷轮回到人世间,就在钟奎立志要毁灭他的魂魄时,黑白无常出现。他当即被白无常带回地府,要去领受刀山火海酷刑之苦。 在灵魂中转站的小明,发现师父不但是手掌心出血,浑身都好像被鞭打过似的,遍体鳞伤,血糊糊一片,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看着师父奄奄一息的样子,鼻子一酸“师父,你不要死,求求你师父,你快醒来……”小明再也不能淡定,他忽然泣不成声嚎啕大哭起来。 在私人诊所,汉子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凶暴暴的盯着松。 坐在轮椅上的松,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都是你破坏了大师的计划,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骂着,就上前一把掐住松的脖子,往死里掐,试图在掐死松之后,那位在他们心中的大神仙,就可以复活了。 一道灰影闪现,阴风阵阵,电灯忽闪忽闪。鬼气森森的大喝“作死”话声未落,大汉眼珠子一翻,一个硬挺扑通一声仰倒在地。 事后,冉琴在距离原新泰旅馆的那片废墟中,找到奄奄一息的钟奎,还有哭得死去活来的小明。 据冉琴在后来对钟奎讲,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里梦见两个奇怪的男人,告诉她说看见钟奎生病了,肚子上长了一个很大的疮,需要她前去帮助。 钟奎和小明都心知肚明,没有把前后事情的经过告诉冉琴。他们不敢再尝试被霹雳雷袭击的滋味,同时也没有提说黑白无常照葫芦画瓢,用牛头马面救治他的方式,经过阎王的同意,孽杀了一条千年灵虫取出胆来喂给昏迷中的钟奎服下,再施法让他魂魄合体之后才在梦境里通知冉琴来帮助他们师徒两。 钟奎在医院里叹息,特么的真的是邪门,这辈子就给医院纠结上了。就在他伤势快要痊愈时,接到一个消息,文根回家了。 得知文根的消息,那么陈志庆也应该回来了? 第001章 疑惑 文根回家的消息是冉琴带来的。她在送徐倩去徐国锋家里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给徐静联系。一个是为了钟奎能够及时听到有关陈志庆的消息,一个是方便了解徐倩和徐静的关系发展趋向。 钟奎在得知文根回家的消息时,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很想马上就去看他。 冉琴很奇怪在说出文根回家的消息后,却刻意的避免谈及,关于文根关于陈志庆所有的话题。她的这一异常举止,引起了钟奎的怀疑。表面上他没有表示什么,内心却悄悄的琢磨开了;难道文根出了什么问题吗? 钟奎故作镇定,克制心里的想法是不想让对方看出来,故意避重就轻的问道:“你有没有通知香草,让她来看看文根?或者文根有没有主动提出要去看香草?” 迟疑片刻,冉琴勉强的突出一个字道:“……没……”继而脸上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看着他说道:“你好好养伤,这样胡思乱想对你康复期有影响。” “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不能安心。”钟奎粗眉毛一拧,直视她道。 冉琴避开对方的视线,多此一举的理了理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被褥“你倔!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你就让小明通知我。”说着就想离开。 钟奎没有因此挪开定格在对方身上的视线,见她要走,急忙欠身出口喊道:“冉琴。” “什么?”她惊讶疑问道。 “我们认识还是有些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情?” “额!你别急好吗,待会徐静会来看你,她回把一些细节告诉你的。”冉琴蹙眉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凝重,提起自己的小花布包蹭蹭站起身就离开了。 看着微微颤动已经关闭的病房门,钟奎陷入了无边的遐想沉思中。老实话:他不希望文根,或者是陈志庆出什么事。 病房门再次开启,是小明买了一碗稀粥和一个馒头进来。 “师父,我没有买到芽菜,你看要不我去楼下买咸菜。” 因为心里牵挂文根和志庆的事情,他没有胃口吃饭。漫不经意的瞥看了一眼,清汤寡水的稀粥,摆摆手道:“算了,凑合凑合!” 小明趁师父吃饭的时间,用热毛巾敷他肚皮上的伤口。茅山邪道那一刺没有要了他的命,却差点伤及肝脏。 有一件事小明一直搞不明白,那就是他亲眼目睹师父的躯体在屋里躺着,出去的只是一缕魂魄,怎么可能也会受伤? 还有就是师父受到霹雳雷袭击,脸上的黑好像胎记,无论他怎么洗都洗不掉。他害怕在师父痊愈之后,去照镜子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不知道师父会做出什么样子的反应。 徐静是快到中午时来的,她带着孩子一起来看钟奎。 孩子长得真心的可爱也乖巧,简直就是陈志庆第二。 一番寒暄之后,徐静在钟奎的期待中,告诉他一件奇怪的事情。 文根回来,居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陈志庆的家。 钟奎粗眉毛一拧,“也许是志庆委托他来看你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徐静摇头,带着哭腔道:“不是的,我怀疑志庆一定出事了。” “何以见得?” 她咬紧嘴唇,迟疑片刻娓娓道来文根来家里的异常表现。 在5月26号晚上,徐静安顿好孩子,就准备休息。在休息之前把她和丈夫的合影照拿出来看,这是丈夫久未在家养成的习惯。 看着丈夫俊朗的面孔,刚毅坚定的神态,手指轻轻抚摸,悄悄吞噬思念之苦。丈夫一年半载的远离家,长年累月在外忙碌。她只能把爱慕之意全部沤在心里,让它年复一年地憋屈,等待那一刻的来临,最后转化为爆发的力量。 夜深人静的时候,门外传来很清晰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徐静熟悉这种敲门声,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屏住呼吸,侧耳继续聆听,在确信真的是有人在敲门时,才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口里喊“志庆是你吗?”房门应声开启,她一下子愣住了,门口站着的是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文根。 “你……“徐静惊讶,再把视线投向文根的身后,希望看见丈夫的身影……就在她分神看向文根身后时,没想到他做了一个令她感到很意外和惊恐的举动。 文根带着一股酸臭味一下子拥抱住伫立在门口措不及防的徐静…… “你干什么?”徐静利索的推开对方,吃惊的大叫道。 文根眼神慌乱神经质胡乱抓扯头发,眼神呆滞的看着她。一句话没有说,却是没有想要退出去的举动。 门口的闹嚷声惊动了徐国锋。 拖鞋哒哒走来的声音,徐国锋出现在客厅“静儿,你在干啥勒?”说着话,他视线看向门口,同时看见了文根“文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了,怎么不进来?” 徐静狐疑的瞥看一眼,因为她的拒绝,举止瞬间有些局促的文根,在听到父亲的话后,急忙闪开一边,示意文根进来说话。 徐国锋在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11点正。他也有些纳闷,在这个时候文根怎么会出现在自家门口。看着进来的文根,无拘无束的坐在沙发上,一个疑问冒出脑海随之冲口而出道:“你师父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文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徐国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到底没有说出来。就那么反复扳动十根指头,关节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神态貌似很复杂纠结的样子。 徐静怔怔的目光,意外的发现,他的手指甲好长好长。在和父亲徐国锋相互对视一眼,前者无语的扭身回卧室。 “文根,去洗洗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徐国锋语重心长的说道。 文根没有大的举动,木讷的眼神瞥看了一眼徐国锋,也没有要求对方指引。就那么轻车熟路的径直进了洗澡间,伫立在客厅的徐国锋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文根对于他们家里的情况也是很熟悉的,只是他的举动,太不符合清理。在这里,完全就像一个主人家那般,太过随意的样子。 徐静见文根进洗澡间,急忙给两个人打了电话。一个是冉琴,另一个是文根的父母。 文根父母家也是新安装的电话。目的也是想到一个方便,儿子出门在外,有时候想想就可以联系。在接到徐静电话,得知文根回来了,二老那是一整宿都没有睡好觉。 第002章 抢衣风波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文根既然回来了,那么怎么也应该先回自己的家,然后再去师父家,这才符合情理。 徐静讲述完毕,连钟奎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他现在在那?” “他父母来接回去了。” 钟奎示意小明去倒水来,把他支开然后问道:“你知道,冉琴有通知香草吗?” “好像还没有来得及,要不我通知?”徐静说着就把父亲的砖头手机从挎包里拿出来递给钟奎。 “这玩意我有,只是坏掉了!小明搞去充电还没有好。拨号挺麻烦的,还是你拨……” “这个好像比蜂窝式移动电话好用。”说着话徐静微微一笑示意对方说出号码来。 “号码!号码!”钟奎粗眉毛拧紧,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香草bb机号码。而后才记起身上还一个小的记录本,就是小型日记本,还是细心的冉琴在街边摊子给他买的。 “换下来的衣服是小明在收拾,待会他进来我问一下。” 小明进来,把水递给师父就忙着去翻找那件破烂衣服里的笔记本。他不敢告诉师父,就在几分钟前,他遵照冉琴阿姨的话,已经把那件破衣服丢进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了。 小明一溜烟的跑出病房,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暗自祷告;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找到师父那件破衣服。 钟奎在病房里和徐静带来的孩儿说话呢!这孩子很聪明,就是调皮了点。一会儿拉出床头柜的抽屉来,一会儿又撅起屁股,把板凳当车子推嘴里‘嘟嘟~嘟嘟’叫着,两片嘴唇儿颤抖在唾沫星子飞溅下。 小明跑到医院门口,恰好看见一个浑身邋里邋遢,头发乱糟糟,脸脏兮兮的乞丐。从垃圾桶里抓出一件蓝色的对襟衫布卦来,就急忙大喝道:“放下,那不是你的。” 垃圾桶里的东西,当然不是乞丐的,但是乞丐认为也不是这胡搅蛮缠的孩子的。这件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总还是可以遮点丑!瘦骨嶙峋的乞丐,也够可怜的,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在看见这么好的衣服被扔进垃圾桶,感到怪可惜的,所以就想捡起来拿回家去缝缝补补可以遮丑。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愣说这件衣服是他什么师傅的。 两人就因为一件破烂衣衫在那争吵起来,衣服兜里可是装有师父需要的笔记本,要是被乞丐得到衣服,那么自己怎么去给师父交差?小明急得差点没有落下眼泪来。 幸亏医院门口的补鞋子大爷出手相助,帮小明把那件衣服夺回来。但是在争夺的时候,‘嘶’一声清脆破响,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衫顿时成为两截。 衣服破碎成为两截,小明傻眼!乞丐惋惜,那位补鞋匠大爷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大爷是因为看见小明进进出出的在医院里,一回生二回熟,他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小明。 小明害怕极了,不知道师父在看见这件破碎衣服时,会怎么责怪自己。拿着破碎得不能拼凑的衣服,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莫奈的一步步蹭回医院去。 “看你做的好事,呸!年纪轻轻做乞丐”大爷愤愤不平对着乞丐骂道。 “我呸你哦!死老头。”乞丐也不是善哉的,回骂一句,悻悻然的离开了。 小明一边走一边伸手去翻找衣服里面的笔记本,这一翻找,惊愕得他脑门子蹭蹭的冒出一头冷汗来。尼玛!衣兜里没有笔记本?难道是被叫花子给拿走了?可是刚才明明看见他是两手空空的啊! 微微一愣神,不敢怠慢,一个急转身,唰唰的就往外窜。跑到门口,乞丐不见了,补鞋子的大爷在收摊,到中午大爷就要回家吃饭。 “大爷,你看见乞丐手里有没有一个本本?”小明真的急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本本?你不是要衣服吗?” “就是……怎么办?”小明也不知道师父的笔记本是什么样子,急得不知道怎么给大爷讲,他才会明白。一阵慌乱,视线移动,无意间瞥看到垃圾桶,心里突兀一跳……但愿!但愿!菩萨保佑…… 大爷收拾完摊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孩子转弯,离开了。 垃圾桶臭气熏天,苍蝇嗡嗡嗡的在垃圾桶上飞旋。小明捂住鼻子,凑近了看……好家伙,一个牛皮纸封皮的小巧笔记本,好端端的躺在那些垃圾上面,还有好几只苍蝇在笔记本上面展翅,梳理触角。 钟奎奇怪小明去拿笔记本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徐静的孩子玩腻了病房里所有可以玩的东西,就嚷嚷要妈妈回家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仅有的一袋白糖拿出来哄孩子。 小明进来,满头大汗。把笔记本递给师父,视线却很紧张很专注的盯着他看。 笔记本上湿漉漉的,钟奎没有问小明是什么原因,就直接把笔记本递给徐静说道:“嗯,就是这个,徐静你帮我看看里面有香草的名字,后面就是她的号码。” 徐静拨号码给香草。 小明带着孩子一边去玩。 钟奎认真盯着徐静手上的机子,实话;他也想香草了,离开县城接近一个月来,他们都相互没有联系。不知道香草还有徐倩和左小木的情况怎么样。 徐倩不喜欢左小木,是在钟奎和小明他们离开三天后发现的。 左小木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女人就是感性动物,只要能坚持不懈的努力,她总有一天会感动的。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计划,留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真正目的是借机接近香草。 香草多好啊!既漂亮,又热情。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捉鬼哥哥,还有房产还有店铺,最可贵的是,她还懂得一些法术。 在香草眼里,左小木这个人看似很阳气,至少比文根强势,徐倩怎么就看不上他呢?暗地里,香草偷偷的问过徐倩,她为什么就不喜欢左小木。 徐倩道:“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谁。我与他之间没有那种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所以就无好感。”这是她由衷的心里话,为了不想伤害一个跟她毫无关联的人。故意遮掩了左小木最为阴险的一面,她却没有想到就因为这句话,差一点就害了香草。 第003章 可怕的预示 香草很善良,因为有了徐倩和左小木在店铺,她的性格各方面都开朗了许多。 徐倩反而显得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样子。为了能让徐倩开心起来,香草带着她钻山林,采摘那种野菊花,用藤条编制花篮,用小野菊扎成花冠戴在头上。 起初好像没有取得什么效果,直到有一天路过一个村庄,看见那些光着屁股蛋儿的孩子撒丫子在路上跑,一下子就把她逗得‘咯咯’的笑个不停。 徐倩笑起来很好看,她玉骨冰姿,肤清胜雪。宛如冰雪玉雕一般!连女子见到她多回也都倾慕嫉妒有之心。可惜天妒红颜,让她美中不足是四柱纯阴之人。 一旦和命相不好之人结合就会铸成终身遗憾,唯有钟奎深知她的情况。左小木以及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徐集都不知情,香草也是从侧面感觉到徐倩的不寻常,但是却无法测算出她的命理因果。 香草和徐倩比起来,一个属于冷艳,一个是属于理性。左小木更喜欢前者,只是碍于徐倩在,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对香草说什么暧昧话。 这一天,左小木自告奋勇驻守店铺。香草要带徐倩去小明老家看大妹,人就是感性动物,大妹给她呆了几个月,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 蜿蜒的公路酷似一条延伸的灰色丝带,弯弯曲曲绕到那视线看不见的尽头……香草和徐倩乘坐的是三轮车,所以一直跟着丝带走,尽头永远都在前方。 小明的家,有截很长很长的机耕道,机耕道必须要经过那个什么乱坟岗。 说到这儿,香草忽视了钟奎的叮嘱;说无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把徐倩带到阴气特别重的地方。 三轮车到了机耕道就再也不愿意进前一步,宁可少收费也不想进那条机耕道。香草无奈,只好就此下车,把车费给了三轮车师傅,就和徐倩徒步往小明家走去。 那一片遭焚烧的乱坟岗小树林,如今已经变成大树林。树林里密布大片的松树和杉树,由于树木太过茂密,远远地看上去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 香草听说过这里有一个乱坟岗来的,她自持有测算卜卦术,也就没有把这片看似阴森森的环境放在眼里。当她和徐倩经过这里时,一阵微风徐徐扑来,后者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冷战。视线无意识的看向树林深处…… 在徐倩的视线触及处,她骇然看见一颗高大的杉树下,安静的伫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缓缓缓缓一点点的抬头,貌似在说着什么!瞬间她的意思禁锢一般,顿时觉得四周变得黑漆漆,沉得就像墨汁! 徐倩很迷惘的伸出手,想拉住香草。却感觉自己的手,仿佛伸进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又好像探入墨汁里,手臂已经不知去向了。 眼泪失控的从苍白的面庞上流淌下来,那个抬起头看不见面孔的女人发出一声无比尖锐的声音,顺风传送进她的耳畔:“你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 徐倩盲目的用双手抱住头捂住耳朵,可是还是躲不过那个声音的冲击。 “你没有前世,没有来生!” “不!”徐倩大叫。并且在黑暗中狂跑,完全不理睬周围的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脚下的路柔软有弹性。空气中弥漫着恐怖以及的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淡得就像她曾经品尝过的葡萄酒酒精。 徐倩突然无预兆的发狂,吓坏了香草。 她陷入在那种异常的蛊惑中,没有分辨方向,也不想去辨别方向。只是想跑出这个奇怪的圈子,逃离那追随她的声音“你没有前世,没有来生!” 徐倩疯狂的跑,却好似被什么东西牵绊住,总也无法摆脱声音的冲击。 她意识紊乱,不知道那牵绊的力量,是香草死命的拉住她。在她的前方,是一处通往树林深处的地带……要是香草不能拉住她,她跑进树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子的后果。 香草逼急了,急忙掏出脖子上系的五帝钱丝线,一下子就套住在徐倩脖子上。 暗黑瞬间散开,眼前是香草紧张得快要哭的样子。左边是那座阴森森的树林,树林幽深处颤抖着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这是怎么啦?”徐倩面色惨白,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什么,咱们赶紧离开这。”香草见徐倩清醒过来,暗自吁了一口气,心说:妈呀吓死我!她真的后悔了,今天不知道犯哪门子毛病,怎么就糊里糊涂把徐倩带来这儿? 惴惴不安的徐倩,还神经质的不停回头看向树林“我……我刚才看见一个可怕的女人,她说……说……”由于紧张,她感觉呼吸有些不通畅,结结巴巴起来。 “徐倩姐姐别说了,我们到大妹家就好了,待会喊他们送我们回去。”香草心有余悸的顺着,徐倩回望的视线看向树林,急忙安慰道。 大妹和母亲正在忙农活,此刻正是双抢季节,要收回砍到在田间地头的油菜籽,要栽种下秧苗。幸亏的是,大妹家的田就在家附近,香草和徐倩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就找到大妹和母亲。 到了大妹的家,香草立马就要测算徐倩刚才在乱坟岗遇到的诡异事件,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测算下来的结果,令她不敢说出来。这是一卦大凶卦象,不知道是预测她还是预测其他,反正卦象很不好。 既然来了,香草和徐倩还是打算帮忙。可是大妹和母亲断然不要她们做什么,还去幺店子买了一斤猪肉,来款待她们。 其实香草是假借看大妹来给她们送用度的。 香草测算卦象,也去采摘一些中成药,切成细末晒干,给人服用医治一些常见小毛病什么的。一般是不收钱,人家硬要给,就勉为其难的收下,这样子下来,她还真的积攒了一些钱来资助大妹他们家。 稍微安顿好之后,徐倩这才镇定下来,继而把刚才看见的怪异情景,讲述给香草听。 香草听后,正如她所测算的卦象一般无二。看来的确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们身上了,不由得担心起钟奎哥,文根还有陈志庆来。 第004章 辟邪法 香草问大妹和她母亲,距离这里的乱坟岗有什么异常没有?两母女答复说就在不久前有一个女人给家里人发生口角,就去树林里吊死了。 还有人说这是小明婶母找替身,那个女人就是她需要的替身,所以就吊死了。一经徐倩证实,那个吊死的女人,果然穿的是黑色衣服。因为死相特别恐怖,家里人请道士诵经超度她,并且用一张开光符帕遮盖了她的脸。 想到视线看见的那一抹黑,一阵惊惧之感油然而生“难怪我看不见她的面孔……”徐倩无力道。 “怎么,你们看见了?”小明母亲惊讶道。 徐倩点点头,脸色更白。 香草安慰道:“没事,咱们这就走。我看她敢在出现。”说着话,她眼眸闪出一股杀气。在之前,那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很突然就发生了,吓得她手忙脚乱,现在在回转,她就做好了应急准备,保管那鬼魂有来无去。 当下,她预备了钟奎曾经传授给的几招,对付鬼的办法。也顺便教给大妹,希望对他们能有用。一,唾沫人的阳气是鬼惧怕之一。一个人的阳气只要足够,看见脏东西时呸几口唾沫,鬼魅自然消失。其二就是大蒜,大蒜味道属于烈性,百虫不招,可以辟鬼。却不能产生攻击作用。 狗牙据说有辟邪的作用,狗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脏东西,在看见时就会求自保,从而疯狂吠叫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对那东西发出警告。但是这种办法对一般的鬼有效果,对那些凶猛的厉鬼成效不大。 桃木有辟邪之气,且有一股浩然正运之气。大的是桃木剑,小的剑形桃木饰物都具有辟邪之用,摆放,悬挂于卧室,客厅等经常出入的位置。但是这个如果保管不好的话,就容易失效,受潮,或者受到污秽之物弄脏,失去威力那么就形同废物,没有了杀伤力。 说了这么大,大妹那能全部记下,无奈之下还得烦劳徐倩帮忙记住在一张纸上。 从大妹家出来。徐倩好生佩服香草。大妹和母亲执意要送她们一程,拗不过她们热情,就随了她们的意愿跟随着在身后。 “香草,你真不赖,跟你哥学了这么多本事。”言语之中略带羡慕之意。 香草苦笑一下道:“这不算本事,我哥那才是本事,他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的鬼。” “嗯,我……”徐倩迟疑着想要把钟奎在浴缸救她的事讲出来,可是一头想起在救她时,他那么近距离接触衣无寸缕的她,一阵羞涩感涌上心头,面庞腾腾爬上红晕。 香草在等待她的下文,许久没有动静,这才认真的盯着她看,发现她面色绯红。不由得紧张起来道:“徐倩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会无缘无故面色发红?” 躲避开对方伸来的手,茫然看向前方。 “那么远的路,我们怎么回县城?”徐倩故意岔香草的注意力道。 “咯咯!没事儿。走到公路上,多了去的三轮车。” “那就好。”徐倩轻轻一挽额头秀发,淡然一笑,露出嘴角两颗深深的梨涡。 香草看得呆了,“徐倩姐,你真美。只是笑容太短暂,要是可以多笑笑,那该妒恨死多少女人。” “别胡说。”收敛笑容,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落寞、迷惘、孤独、惆怅,又变成一个另类人物。 “徐倩姐,你刚才貌似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香草是故意的,想把徐倩的注意力吸引开,为的是不让她专着去看,眼看就要临近的那一片树林。 一个人是有思想的,想象力和念力是一对很默契的亲姐妹。徐倩属阴性人,一旦她的思维出现刚才看见的情景,那么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那一幕恐怖的画面。 香草倒不是害怕看见什么,担心的是徐倩,她可是有特殊病例的人。一旦发作,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区,很有可能因此把命给丢了。想想就害怕,还是不敢设想下去。 上次冉琴姐已经把细节告诉她了,也只是大意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脏东西。在看见徐倩出现异常,就像癫痫病人那般发狂时,蓦然想起钟奎哥的叮嘱,却后悔莫及…… 一路走来,一路小心翼翼,一路紧张忐忑不安。微风徐徐没有恶意的轻拂她们的面庞,沙沙凌乱没有节奏的脚步声,偶尔传来身后母女俩窃窃私语声。 说静谧,却也喧闹。说喧闹,却感觉喧闹中隐藏着肉眼看不见的诡异。树林深处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在徐倩的意识里,有鸟叫就预示没有什么异常出现,因为在来的时候出现异常时,几乎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好像连风都懒惰得没有动力似的。 鸟叫声婉转动听,酷似一首天籁之音,赐予她们无穷的力量。神奇的天籁之音让她们紧张得绷紧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下。 也许是香草太过担心,或者是那鬼东西知道她这次是有备而来的,才没有现身出来吓人!这一回转却是风ng静没有什么异常出现。却意外的接到,从a市发来的讯息。 郁闷的是这公路两旁除了树林,农田、没有可以回复讯息的电话亭。还得赶紧的回到县城再说,大妹母女俩没有少送一些土特产给香草和徐倩,在喊住一辆三轮车时,大包小篮的东西堆了一小堆在脚下。 左小木驻守在店铺,却不能淡定下来。他很忌讳店铺里那些纸人,脑海总是有意无意浮现纸人白森森的面孔,以及那黑圈圈转动的眼珠子。因为害怕,所以在香草她们离开一会,他就端起一张木凳子,特么的坐在外面晒太阳。甚至于连午饭也懒得进去搞,匆忙去一家卖小吃的店,端一碗酸辣粉来填肚子。 太阳从东边升起,一路滑动到西边。左小木就随着太阳的移动,来调换坐的位置,就那么死死的守在门口,非要等到香草她们回来才进店铺不可。 有隔几条街不认识左小木,而认识香草的。路过这里,看见左小木,还以为他是来测算卜卦更或者是来找捉鬼先生的。就善意提醒他说捉鬼店铺老板好久都不在这里了。好像捉鬼生意做大去大城市开店铺了,把这里交给香草打理,让他去大城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钟奎。 第005章 山野花灿烂 左小木婉言谢绝了这些好心人的建议,并且一再解释他是香草家的客人。 香草和徐倩回来时,正看见他身边围了几个人在说着什么话。 香草心眼好,把大妹家给的那些新鲜蔬菜和其他土特产,留一小部分给自己,其余的都瓜分给邻居们。因为不懂得bb机号码怎么回复,只好喊上左小木去杂货店打电话问问。 她暗自猜测这个讯息是钟奎哥发来的,心里也委实老惦记他。因此很着急想知道他的情况,苦于自己不懂怎么打电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左小木拿起电话拨通那边的号码。 接通电话是一个女声,左小木迟疑着要不要把电话给香草。捂住话筒的他,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对香草说道:“没事儿,好像是你嫂子打来的。” 在香草的心里冉琴就是嫂子。 电话里告诉左小木,刘文根回来了,希望香草有时间去看看,顺便把徐倩送到徐家去。那边接电话的是徐静,她也奇怪为什么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 左小木捂住话筒给那边通话。 呆呆站在旁边的香草,一句也没有听见他说的是什么内容。 左小木放下电话,耸耸肩,很愉悦的表情看着香草道:“没事,你哥好着呢!他只是要喊你采摘什么菊花来晒干,等段时间就回来了。” 失望的表情,不舍的看了一眼,那蜂窝式的电话机。香草如有所悟道:“……哦……我知道了,现在是五月底,山上的野菊花在结果实。结完果实,要等到明年春天来了,才会开花。我哥的意思是让多采摘野菊花来晒干,用来存储,方便以后泡水,熬汤什么的,都好,这种野菊花对亲热解毒很有效果。” “真的,那我也去采摘。”在听到香草的话后,左小木故作惊讶的样子。暗自却微微松了口气,眼神中滑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嘴角轻轻牵起,一抹浅显的笑意。 香草还想着电话,没有亲自听见钟奎哥的声音,心里小小的有一点失落感。一时分心没有答复左小木的话,匆忙的向前走,略略低着头,眼角轻瞥在他面庞上,究竟不知道他高兴的是那般。 “你刚才干嘛呢?那么多人围着你看?”香草想引开话题来掩饰心里的难受,在平日里有徐倩他们陪伴着,倒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可是一旦听到有钟奎哥的消息,却又受条件限制不能给他说话。鼻子没来由的酸溜溜的,那种莫名的失落感纠结在心里堵得慌。 左小木干笑两声“嗨~嗨~不就是这大白天太长难混呗!无聊得很,所以就在外面拉场子瞎侃。” 香草仰望一眼湛蓝湛蓝的天空,微笑道:“嗯,现在是白天比夜晚长一些,这种现象要持续到冬至来临。” “哦!这个还得看气候?”关于气候和季节方面的话题,左小木不是装的,他的确不懂。 “不是气候,是季节变化,我们民间有这么一个季节性的谚语说:“春分秋分,昼夜平分”,“吃了春分饭,一天长一线”含义是栽种在田地里的农作物,在春雨的浇灌下,茁壮成长。气候也因此发生微小的变化,从这一天起,太阳直射位置渐向北移,北半球的白天好像渐渐长起来了。” 左小木没想到,香草来自农村,也懂得这么多。 看着对方探究的目光,香草莞尔一笑道:“别误会,这些都是我冉琴姐教我的,我才不懂什么北半球。” “难怪,你那个冉琴姐可真是才女。” “岂止是才女,她可是威风凛凛的女警官。” “知道”左小木对冉琴独特的气质各方面都深感佩服。包括敏锐的思维分析力,高深莫测的心理探测术早已经领教过了。此刻话题扯到这儿,他唯有的只是暗自窃喜,躲开她越远越好。 到店铺,时间距离夜幕来临还早。店铺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生意,香草打算去山上采摘野菊花,并且答应带徐倩一起去,并且在夜幕来临之前回店铺。 有了起初的惊吓,这次去附近山上,香草多了一个心眼。她带上平日里没事时用桃木做的木剑,临出门时,左小木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也就是去两个小时的时间,干嘛要带上什么预防鬼怪的玩意。 他一看见这些给鬼怪扯上关系的玩意,心里就惴惴不安,特反感! 香草才不会听他的话,照例带好木剑,背起大背篓就领头带着他们俩向山上进发。 他们三人走的是最近一座山头,在步行上山之后,红彤彤的日头已经滑到西边。山上真心的凉爽,微风拂动,万物飘摇,刚刚湿透了的汗水,在风的吹动下,衣服瞬间就干了。 放眼看去,这里的野花野花还真不少:树林子里,草棵里,河滩上,山坡上,土坎边,悬崖边,那些开得率真、野性的花,应有尽有。那一簇簇紫色的小野菊在夕阳的映照下,凸显出淡雅清新的美。 徐倩很兴奋,不一会儿就采摘了一大把在手里。那翩翩起舞,一只只白色的、五彩斑斓的、还有翅膀上各自有一只眼睛的蝴蝶儿,吸引了她的眼球。一路追,还得提防磕磕绊绊的藤蔓。 香草背起背篓,虽然也是手脚麻溜,却也不能时时盯着徐倩的踪影。 徐倩一闪不见了,一定是去追蝴蝶儿了。 香草刚才就叮嘱徐倩不要走得太远,待会一定要在夕阳落坡时在这里汇合。就在她犹疑不决要不要大声喊徐倩时,只看见左小木,手里捧起一大把另类的野花,兴致勃勃的对着她走来。 “徐倩呢?” “在那边,她特别喜欢捉蝴蝶。” “哦!”答应着,看着对方手里捧起的野花,这是一把野生康乃馨。康乃馨是世界名花,因为重瓣的康乃馨花瓣层层叠叠的紧紧围护着花蕊,就像母亲亲密的呵护着自己的孩子那般紧凑。 “……我送给你可以吗?”左小木直视对方的眼眸,很直白的说道:“在我母亲那一辈,女性得不得相应的尊重,但是我认为女性是源自人种进化的根本,值得尊重,把这束花送给你聊表我对你的爱慕之情。” 第006章 玻璃心 香草被左小木直白的表达方式吓懵了。甚至于在对方把花送到面前,她还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应对他。 她用迷离的目光看着他,脑海里一片迷惘。仿佛这一刻周遭就只有她和他,两人相互对视着。忽然,左小木一把抱住香草,然后用力的吻她,吻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整个大脑都木木的失去了知觉一般,文根、钟奎的身影重叠在脑海里。 香草嗅闻着一股昂奋异常的异性气息,感触到来自他怀里的黑暗和潮湿。迷惘还有惊慌,导致心脏承受力超负荷的感觉,无比的慌乱让她一时难以抉择。 挣脱开夺去她初吻的这张不怀好意的嘴。猛然,香草大力推开对方。由于惯力‘噔噔’接连后退几步,大背篓抵住一颗树枝,才停止下来。因为紧张,胸口剧烈起伏,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就像擂鼓那般狂跳。 刚刚站稳,左小木原形毕露,露出一副很夸张的神态,一下子扑将上来。背篓不堪重负脆弱的发出喀嚓声,在左小木扑向香草的压力下,脆裂在她惶恐不安躲避不及的决然倒地下。 “啊!你干什么?”被扑倒在地的香草极力挣扎抗拒。同时她惊恐无比的看着,左小木扭曲变形的面孔,坚定的伸出手指,对着他的脸,狠命,深深的挖了下去。挖下去那一瞬间,她感触到一种快意的清爽,并且知道指甲里一定有他的肉。 “熬!”左小木吃痛,稍缓了一下举动,随即扬起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香草的脸上。“臭娘们!给你脸不要脸,老子看得起你,才要你。”恶骂着他没有停住进犯的举动,继续撕扯香草的衣裤。 屈辱的泪水缓缓流淌下来,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香草悔恨不已。干什么要相信这个王八蛋的话,为什么刚才就那么傻,要给他这个欺负自己的机会? 眼看左小木就要得逞,霎时昏天黑地,飞沙走石,阴风阵阵。就连倒伏在地,无力动弹的香草也惊愕得愣住了。 昏暗的山林间,在左小木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怵然呆立的‘人’。怵然呆立的‘人’好一张恐怖的面孔,他以极快的速度‘嗖’扑向袭击香草的左小木一闪不见。 左小木突然静止不动,神态僵直的盯着香草,然后缓缓从她身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机械的退后,继续退后……翻爬起来的香草,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服,就赶紧去找徐倩。 徐倩果然在捉蝴蝶,并且迷路了。当香草找到她时,她正团团转不知道应该玩那个方向走。 在看见找来的香草时,徐倩大惊失色道:“香草,你怎么啦?” “徐倩姐……呜呜呜呜……”香草再也隐忍不住委屈感,趴伏在徐倩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谁欺负你了?啊!” “是……是左小木……”香草站直身子,呜咽道。在之前她对这个人还是存在那么一点好感的,可惜在瞬秒间就像玻璃一般脆裂。 “那个混蛋,我……我……”徐倩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那个王八蛋。同时也在自责,为什么就没有把左小木阴险的一面告诉香草,以至于让她吃这么大的亏“他在那?要不咱去报案?” 香草认得刚才突兀出现的‘人’他是三癞子,已经死亡好多年的。刚才多亏他救了自己,三癞子突然出现,左小木一定是吓坏了,她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坏蛋去了什么地方,心想的是;不见了就不见了,反正最好是不要再见到他才好。 香草抹一把眼泪,理了理衣服。对徐倩说道:“不知道他去那了,徐倩姐咱们回去!”说着话,鼻翼还轻轻的在抽噎着。 徐倩爱怜的理了理,香草凌乱的头发。迟疑片刻,善意关切的询问道:“他有没有得逞?”在问出这句话时,颇有些后悔,知道这么直接问香草,她心里一定更难受。 香草嫣嫣的神态,挺难为情的摇摇头道:“没有,刚才突然出现一个人,把他打走了。” “没有最好,你知道吗?女人一旦失去这个,以后的颜面就……”徐倩紧张道。 “我知道的。”两人说着话,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她们俩还得赶紧的下山,那破碎的背篓已经没有用了,采摘的野菊花也没有心情拾起来就急急忙忙下山去了。 有些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是不会随便的怀疑什么的。一旦发生了大事,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推翻重来。香草对左小木的企图产生了怀疑,她怀疑下午那个电话内容的真伪。 回到捉鬼店铺,徐倩就赞同她立马按照bb机上的号码再次拨打过去问问。 这一问可想而知,真相一下子就戳穿了。徐静对香草说她哥哥在住院,文根回来了,并且希望她在去a市时,顺道把妹妹给她送过去。 那一晚香草和徐倩都没有敢安心的睡觉。她们害怕左小木回来找麻烦,就那么一直呆呆的相互对视,相互讲述对方的苦难身世,直到实在太过疲倦才勉强睡下。 香草在睡梦中果然看见文根。 文根是背对她而坐的。 “文根!”香草惊喜的喊道。 文根没来由不理睬她!可是好几秒钟之后,他的的确确没有动一下。那一抹令人揪心的背影,还是很孤寂的对着她。 在香草的意识里,她明白这只是一个噩梦。所以就想的是,翻身可以换掉噩梦。翻身之后,她迷迷糊糊的再次进入梦境。 梦境里四处都是水,一串串的水泡,酷似在身边那般真实。既有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又似梦境那般深邃而悠远。 蓝幽幽的水,像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一个人。那个人有一张被水泡得白森森却没有腐烂的面孔,紧闭的眼眸酷似在熟睡中,他以垂直的姿势立体形态漂浮在水里。四周有水藻,浮游生物,一个随波粼动的人,此情此景不像是在梦境中,活像是一幅生动的油墨画,悬挂在水幕墙上一般。 他紧闭的眼眸,给香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预感到他会突然睁开眼睛,想法配合思维,就像讯息传递给眼前看到的这个人,蓦然他眼皮一动。吓得她一颗心陡然一紧,呼!再次从梦境中醒来,心还处在惴惴不安中。 第007章 异常 一晚上的噩梦搅扰得香草疲惫不堪,没有睡好觉面色自然难看些。神情沮丧,面容也格外的憔悴。无论徐倩怎么询问,她就是三缄其口没有把噩梦情景讲述出来。 在车站接香草和徐倩的是冉琴。 看见冉琴,就像看见自己的亲人般,香草喉咙发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拥抱住她久久不舍放开。前者不明原委,秀眉一扬故意调侃道:“嗨!丫头撒娇呢?我可不是你哥。” “冉琴,你就让她亲热亲热你呗!”徐倩暗示道。 冉琴从徐倩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不寻常的讯息。急忙用手扶住香草,“妹子,受委屈呢?告诉我,姐给你做主。” 不说还好,这一说,一下子就把香草憋屈在心里的泄洪阀门开启。她哭得是稀里哗啦,哭得是花枝乱颤,惹哭了徐倩,惹得围观的人们也唏嘘不已。 冉琴虽然没有哭,眼珠子却红得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轻轻拥住香草的冉琴,母性味十足的拍打着哭泣的她柔声安慰道:“好妹妹,没事,哭出来就好了。”说着话,忽然发现回来的就她们俩,这才奇怪的问道:“怎么?左小木没有给你们一起?” 问出左小木,徐倩脸色一变,急忙制止…… “姐……”刚刚停住哭泣的香草,在听到左小木的名字时,再次爆发悲苦之声。 冉琴纳闷的拥住香草,看向徐倩……在之前,她没有对她们俩进行心理窥测,实在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现在窥测到对方心理的活动,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前来接香草她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对左小木这个人进行一次细致的窥测。 左小木系岛国兵士和一个本国妓女所生的混血儿,他老家在东北,暂住在a市,政治背景还不太清楚。但是从他所崇敬的信仰来看,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他是来者不善。尽管是母亲赐予给的身躯,血液里却混杂了岛国人特有的野心家,所具备的狂妄,暴虐、私心、占有欲。 冉琴告诉香草,钟奎现在还在修养中,身体复原缓慢。希望她不要把这件事暂时别声张给他知道,以免影响他的心情,从而恢复期受到影响反而不妙。 为了哥哥,香草岂能不答应?她红着眼珠子,坚定的点点头,抹干净眼泪,故意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惹得徐倩再次落泪。在以前她还嫉妒香草,冉琴、觉得自己才是世间最命苦的女孩。没想到香草和钟奎的命运,比她还坎坷多波折。两个毫无关联的兄妹,感情不比那些有血缘关系的弱势。 三人商量好说辞,就急急忙忙去医院。 医院里小明在给钟奎读报纸,开始他还能安静的听,后来有些烦躁了。就拉住被褥,蒙头大睡,他心里堵得慌,想要见见文根,冉琴这丫的死活不答应。 病房无声的开启,蹑手蹑脚进来三人。 小明惊喜大叫“香草姐!”视线看向她的身后,有徐倩阿姨,有冉琴阿姨。动动嘴还想继续招呼…… 嘘!香草做作的竖起食指,视线看向蒙头大睡的钟奎“我哥还在睡?” 小明点点头,悄声道:“刚睡着。” 看着他手上的报纸,香草噗哭脸变笑脸道:“你用报纸把我哥催来睡着了?” 小明挠挠头,不解的看着香草,又急忙摇摇头“不是的,师父不高兴。” 病床上的被褥动了动,钟奎一下子拉开被褥来,一抹惊讶的目光看着三。看向香草“你丫的瘦了,怎么回事?”香草心头一热,那股憋屈的情感蠢蠢欲动在心底,极力忍耐…… 钟奎等不及香草回答,又看向徐倩。她还是那么冷,苍白的面孔,就像高山的结雪。相互对视,含笑点头“好!没事就好。”再看向门口“左小木没有给你们在一起?” “额!他先下车,说有其他事就给我们分开走了。”香草浅显的神态,眉宇间隐藏一丝阴霾。 “妹子,你去看看文根,看他究竟怎么回事。还有,问问他志庆的情况。”说着,钟奎粗眉毛一拧,似有疑虑的口吻道:“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香草看向冉琴,也是相同的疑问:“文根有什么问题吗?” 冉琴无声摇头,暗示她别多问。撩起手腕露出手表,对她指了指,动动嘴口语说道:“我这就带你去。” 香草极力配合,点点头,看向徐倩…… “丫的,你们打哑语?”钟奎察觉到她们俩的举动,欠身借故让徐倩给垫垫枕头,视线看向她们俩质问道。 “额,哥我这就去看文根,有什么情况立马向你汇报,这里就留下徐倩姐和小明照顾你。待会冉琴姐给徐静嫂子打电话通知一声,告诉她徐倩姐姐在医院里就是。” “那敢情好,你去!” 冉琴嘱咐徐倩应该注意钟奎那些不应该的举动,首先不能让他偷偷溜走,其二要让小明随时不离他左右。这次一定要让他安心的休息,把身体养好再说其他。 香草心事重重,不知道冉琴为什么会做得很神秘的样子。她好像在对钟奎哥刻意隐瞒什么?反正待会就可以看见文根,心里担忧和疑问暂时搁置在一边。 冉琴还想询问关于左小木欺凌她的事情,可这是敏感性的问题,搞得不好再次把香草惹哭就不好了。 香草好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在坐上摩托车时,她主动告诉对方道:“冉琴姐,我没事的,他没有得逞。” “嗯!好姑娘,坚强些,一切都会过去。还有这种事情,就到此为止,任谁包括你哥,你最亲近的人(丈夫)都不要讲出来,一个女人的名誉很重要,哪怕是沾了一点污点,它就会像一座泰山似的压得你一辈子度抬不起头来。” “嗯!我知道……”香草声音变调,眼眶一红,看似又要落泪的征兆。冉琴专注的驾驶摩托车没有注意她的神情,摩托车油门哄哄的响起,一阵颤动,驶离了原地。 文根被父母关在家里,就是那间属于他的小屋子里。当香草和冉琴出现在他面前时,头发长得就像丝毛草,他神情依旧木讷,在用嘴巴撕咬手指甲。 冉琴对于神经方面的病症,还是有一定的认知。她认为,一个人精神不正常时,其他思维方面失去判断力,就像一部机器,突然停止运转就会生锈一个道理。 文根的神情呆滞,完全丧失思维能力。之所以他的手指甲才会蹭蹭的长,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第008章 语无伦次 冉琴和香草出现在文根面前时,他黯然无语的瞥看了她们俩一眼,继续我行我素的撕咬他的指甲。 文根父母老泪纵横,呜咽哭泣的诉说,儿子在回来之后的异常情况。 文根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那般,对家里的情况摸不着北。总是爱一个人蹲在暗黑角落处,一声不吭,神情木纳呆滞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香草凑上前,视线盯着文根眼球认真的看。她神色凝重的伸出五根手指头在文根,眼前来回晃悠了几下。他一脸痴呆,眼球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一个地方发愣。 “文根,你认识我吗?”看着他一副异常的神态,她的喉咙一硬,干涩、发颤的语调问道。 听到喊声文根木木的抬起头,冷冷瞥看了她一眼,就像一尊木雕般对她的询问置之不理。 文根这样,香草心里顿时毛抓抓的焦躁起来。她有想到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给钟奎哥知道,可是在路上冉琴已经说过暂时不能惊扰他休息。 据冉琴透露,钟奎身体机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严重超支,也就是说;他不单单是腹部莫名其妙长出一个奇怪的包块来,而且他好像在最近很劳累的样子,总是一副睡不够倦怠的神态。 冉琴还告诉她,在一个月以来,她总共看见钟奎哥三次,都是那种奇怪的场合,充满诡异环境的氛围中看见。在看见时都是匆匆忙忙,连一句话都没有沟通过。 这要是换做一个不甚了解的人说出这些话,香草是无论何如也不会相信。可是这话是从她喜欢的冉琴,未来的嫂子口里说出来的,岂能不信? 香草觉得要想找到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小明身上寻找突破口。 冉琴又说了;这个办法她也试过,小明就像早就和师父达成共识,她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和口水话,都没有从小明口里探听到一丁点虚实。 目前出现在香草面前两大难题;一,文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二,钟奎一个月来做了些什么? 文根还是那样双眼很空洞无神无视眼前的一切。 香草手捏住一枚铜钱,想给他测算一卦,却又顾忌文根父母二老。怕他们误会她的好意,这种测算卜卦,在农村和县郊还行得通,一旦用在这里,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文根的父母则认为,文根之所以出现这种症状,是因为想女人想的。他们的意思是要求,香草尽快和儿子完婚。一个是了却了他们一直的期待和愿望,另一个则是一种民间流传的方法,叫着冲喜。 在当时冲喜也是一种颇为流传的习俗。比如;家中有人病危时,企图通过办喜事来驱除病魔,以求转危为安:应该赶紧给他/她(或其儿子、兄弟)成亲冲喜,病就会好。这种冲喜的习俗一直流传到至今,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的客观理念和素质的提升,这种颇具迷信的方式方法已经逐渐被淘汰。 文根父母在说出要求香草和文根完婚时,当事人香草没有表态,旁观人冉琴是一百个不赞成。 香草是因为受到各种理念观的限制。作为文根的未婚妻,她只能是无条件接受二老的安排,不能表示出不瞒的神情,唯一抗拒的就是用沉默来面对。 冉琴是懂法的人,她觉得文根现在的情况,不同于正常人。根本不适合结婚,如果勉强结婚那岂不是害了香草? 文根父母思想陈旧跟不上时代,思维力还保持在他们那个年代里。以迂腐,不合拍,顽固霸道来约束他们的孩子。 见冉琴这么说话,好像不尊重他们二老的样子,脸上就挂不住了。 文根母亲拿起扫帚扫地。 文根父亲则气呼呼的扭头进了厨房。 有客人在家里,主人家拿起扫帚扫地,是最不礼貌的举动。 冉琴和香草都知道这一点,文根父母这样做,无非就是在下逐客令。她们俩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为了文根她们还不能马上离开。 “文根,你师父呢?”香草耐心的用剪刀,捉住文根的手指,挨个把长指甲给他修掉。 意外的是,文根居然没有拒绝香草,很温驯的任由她把长指甲给剪掉。无神的眼睛盯着她看了足足几分钟,忽然动动嘴吐出一句话道:“死水……救人……船……师父。” “他说的什么?语无伦次我听不懂!”香草惊讶道。 “我也没有听懂,不过好像在说什么死水。”冉琴蹙眉,审视的目光看向文根。试图探测他心理活动。可惜的是,他心理活动紊乱,没有条理看不出什么来。“我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受到什么惊吓刺激。”她肯定的语气道。要不是文根父母拒绝送他去医院,他现在已经呆在医院接受医生的检查和治疗了。 “他会受到什么惊吓?” “不知道。” “冉琴姐,我想……”香草看了看门外,暗示的拿出铜钱悄声道:“我想给他测算一下,看是什么原因。” “这里恐怕不行。”冉琴担忧道。 “那怎么办?不能送医院,不能给他测算,不能惊扰我哥,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冉琴低头沉思片刻,再次抬头,认真的看着香草说道:“有办法。” “什么办法?”香草惊喜道。 “徐倩可以感应,我们这样……”冉琴偷偷对香草耳语道。 “不可以的,你忘记了,徐倩有那种病。如果感应陷入感应磁场中,我们不能及时把她弄醒,那就麻烦大了。” 香草的话很有道理。 冉琴怎么可能忘记那一次在县城发生的事情,要不是钟奎在,徐倩很有可能出大事。 应该怎么办?冉琴最后还是把希望放在香草身上。她是文根未来的妻子,那么也就是文根父母未来的媳妇,媳妇提出把未来的丈夫送进医院,他们二老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这样想来,她就把想法告诉香草。 香草是极力赞同的,接下来就是看二老的意见。 冉琴决定了,如果文根父母还是不答应送去医院,唯一的寻找真相途径就是根据文根口里的话,再查询他们最近勘测的地点,或者想法找到陈志庆领队中的成员来找线索。 第009章 死水河 果然不出所料,文根父母俨然拒绝香草要把文根送医院的建议。他们不想让邻居在背地里议论自己的儿子是神经病来的,只期盼他在安静中慢慢好起来。 冉琴和香草很无奈,只好放弃强送文根去医院的想法。果断采取第二措施,去陈志庆所在的勘测队寻找线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徐静在她们先一步已经去过了。并且了解到,勘测队因为前些时候要进驻无人荒岛计划落空,就全班人马撤回,在撤回中陈志庆和文根临时有事,领队暂由一名叫秦南的组长把队伍带回。 也就是说,陈志庆和文根两人给队伍失去联系足有半月。勘测队也不知道他们俩的近况,为了想多了解情况,香草和冉琴再次光临勘测队,不巧的是,那位叫秦南的小组长好像很忙,没有时间来接待她们。当她们从侧面打听到的事情和徐静在电话告知的情况差不多时,只好莫奈的走出勘测队,香草的心空落落的,迷惘无助感满满的塞在心头。 冉琴同样的心情,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刚刚走出去,许久,两人相互没有说一句话。身后传来喊声:“等一等!”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浅笑,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很有个性微微上翘的嘴唇,无一不在张扬着不凡的气质和豁达。他就是秦南,陈志庆的助手。 香草和冉琴同时回头,异口同声道:“什么事?” 秦南对她们俩施以歉意的一笑道:“对不起,刚才忙着处理其他事,回办公室才知道你们来了。” “没什么,不客气。”冉琴微笑,上前一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冉琴。今天来主要想了解一下关于陈志庆他们和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还有就是他们会不会是单独接受你们勘测队的任务安排,才会和你们分开的?” 秦南腼腆一笑,同样伸出手来,优雅的轻握了对方的手道:“你好!我知道你,刚才他们告诉我了,你是局子里来的。” “嗯。那个不足挂齿,今天没有想要显示我的工作单位,是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曾经去局里办事,看见我,所以你懂的。”冉琴露齿一笑道。 “花花!我知道的。出来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下,在我们和陈队长分头走时,他好像说过要去什么死水河。” 香草和冉琴一听,眼睛一亮道:“死水河在那?” “好像距离无人荒岛不远,是去无人荒岛的必经之路。”秦南顿了顿,继而又强调道:“死水河其实不是死水,据当地人说,那里曾经是一个天然湖泊,后来屡次遇到山洪爆发冲击,淹没了当地的农作物和民用房,损失惨重,才把湖泊改建为活水河。 “这个我好像听钟奎说起,是不是河边还有芦苇什么的?好像还有一艘什么船!”冉琴极力思索,急忙补充道。 秦南模棱两可道:“我对那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不过那边的确也很多奇怪的传说。”说着话,他仰头看向天空,抬头看着那一朵白得刺眼的云在天空中缓缓移动,然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时间还早,要不你们到我办公室去谈谈?” 呆久了,冉琴总是习惯去窥探别人的心理活动,这样很不好,没有道德心。她急忙刹住念头,故意说道:“算了,就这样。我们还有别的事情,你忙!” “那……好!”就在这时,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脆生生的声音对着他喊道:“秦南,你的电话。”香草随着喊声扭头看去,是一个女孩子,一闪进了办公室。 告辞秦南,两人决定去医院看看钟奎。 冉琴说徐静很有可能在医院。 香草这才蓦然想起答应她说要把徐倩送到家的,却因为别的事情把这件事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待会如是真的在医院看见,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医院时,徐静果然在。 徐静早就得到冉琴的嘱咐,说不要把文根的事情告诉钟奎。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把文根回来那一晚发生的情况,简要明了的告知一部分。 钟奎预继续追问文根的情况时,她就东支西吾,没有把详细情况说出来。 钟奎表示也不是吃白干饭的,他从徐静忧郁的神色中,隐隐觉察到陈志庆和文根一定出什么事了。 香草和冉琴来医院,脸上带着伪装的苦笑,用各种方式敷衍钟奎。 钟奎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独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他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阴霾的目光在她们脸上扫视。 香草感触到他的目光带着质问责怪。 冉琴感触到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不信任。 徐倩感触到他的目光,就像利齿撕咬着她的内心。 小明和孩子玩耍,不小心惹哭了孩子。孩子哇哇大哭,哭着要爸爸!这才是关键性的爆发,钟奎眸光犀利盯着徐静。 “孩子要爸爸,他的爸爸在那?”徐静被对方沉闷的声音惊得微微一怔,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硬咽的声音“他……他爸爸……”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在徐静光洁的面庞上。突然没来由的哭出声来,轻轻的泣立声搅动着每一个人心里那维系着的敏感。 “谁告诉我发生的情况?”钟奎大怒道。 钟奎发怒,香草害怕,冉琴害怕,徐倩更是不敢靠近。 徐静抹一把眼泪,苦笑道:“没有什么,你好好的养好了再说。” “养好?你们这样对我,我能安心养好?你们如是不告诉我真实情况,就坐等收我尸体!”说着气话,他就势仰头一倒,拉过被褥把头整个蒙住。 见钟奎这样,几个女人都面面相觑,聚焦的目光看向冉琴。都希望她尽快拿出一个主意来。 看着钟奎这么倔强,冉琴心头一酸,眼圈儿一热。仰起了脸,强忍着不让眼泪再流出来,但是喉头一硬话堵住一时不知道怎么来表达。 第010章 浅谈死水微澜 香草、徐倩都把目光看向冉琴。她刚想说什么,电话突然响起,对钟奎报以歉意的苦笑,就急忙去接电话。 冉琴出去之后,病房霎时安静下来。 只有小明在教徐静的孩子用纸张折叠纸飞机玩。 徐静忐忑的瞥看了一眼钟奎,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急忙挪开来去看孩子手里折叠的纸飞机。 “徐静,如果你再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陈志庆就真的会出大事了。” 听到钟奎一言,徐静浑身一震,就像得了强迫症似的。直勾勾盯着他,动动嘴许久才吐出一句话道:“你说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你应该告诉我文根的实情,然后我们按照他提供的线索去找志庆才是硬道理。” 徐静满脸惶恐,好紧张的看着钟奎“文根回来的情况我已经给你讲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举止怪癖。是我爸把他送回去的,奇怪的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香草点点头,急忙补充道:“我和冉琴姐去看了,他还是那样子,神戳戳的,一个劲的撕咬手指甲。愣是问什么话,他都置之不理。” 根据徐静的描述,文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捱到a市。可想而知,或者是扒飞车,或者是蹭那些残羹剩饭吃,饥一顿饱一顿就那么混一天算一天。 听到这儿,加上细致的联想。钟奎不能继续淡定了。深切的感觉到了事态严重性,不顾香草的阻拦,喊小明把衣服拿来他要起来。 钟奎是急性子,听不得什么事。徐倩也上前劝说,让他等一会,等冉琴姐进来再说。三人正在拉拉扯扯时,外面打电话的冉琴进来。 “别这样!行吗?”不轻不重的语调,她成熟稳重的仪态。自然形成一种宁静的气场,宁静可以主宰急躁。 钟奎停止制造麻烦,探寻的目光看向她。 “那你告诉我文根的细致情况。” 冉琴示意香草和徐倩放开钟奎,认真的神态看着他。 这双好看的杏眼清澈澄亮,眸光氤氲。可里面闪现的情绪却是他看不透的,微微一怔:“你告诉我文根的细致情况,我看看他究竟出什么大事了。” “其实我们比你急,在徐静告诉我文根的情况后,我就预感他们俩可能出什么事了。可是我担心你,加上左小木的事情……” 一旁的香草猛不丁听见冉琴提及左小木,心里砰然一惊,面色微动。却不敢妄自猜测她是什么意思。既然喊自己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来,她为什么要对钟奎哥提到这个人? 左小木的身世在之前,冉琴就已经告诉她了,所以心里更是恶心他。 冉琴接下来的话,不光是让香草大吃一惊,就连钟奎和徐倩也惊讶得跟什么似的。 左小木继承其父亲的职务,一直在给一家神秘组织提供有关岛国倭寇侵华,在二战失败后撤退遗留下的一些站点和危害品的精密情报。 新泰旅馆也是岛国侵华的一个试验点,所以左小木趁徐集需要人帮忙时,趁机打入他的内部。想要找到毒气实验方案,把窃取到所有新泰旅馆的情况,反应给他的上司。 左小木虽然生长在国人土地上,但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岛国人,却是空有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连骨子里任何想法和野心都像极了他的战争狂人祖父。 一旁提心吊胆的香草见冉琴没有把那件事讲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继续竖起耳朵聆听下去,冉琴在听到香草说左小木不见了的消息后,暗地里就安排上立马去县城周边寻找。 刚才电话来就是告诉她,经过当地警方的配合。他们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没有左小木的身影。 说到这儿,香草急忙对钟奎说看见三癞子。 “三癞子这是报恩,因为我帮了他。这厮还不错,至少比现实里的人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粗心的钟奎没有仔细询问香草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在什么样子的状况下看见的三癞子。只是赞许的点点头,淡漠的口吻道。 左小木凭空消失了么?香草说三癞子就是站在他身后,然后左小木出现异常状况的。 这一点钟奎感到奇怪了,难道三癞子的鬼魂知道左小木是岛国间谍?要不然用什么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男人? 香草说左小木一定是被三癞子给灭了,这是她由衷的想法和期望。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关于左小木的问题,暂且搁置在后。钟奎现在一门心思的在想,文根和陈志庆的问题。 香草告诉他,文根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死水……救人……船……师父。” 他细细回忆当初陈志庆告诉给他,说过无人荒岛事件,据说那座岛的周围就是一座湖泊。湖泊上长了很多芦苇,芦苇里隐藏着一只诡异的鬼船。 志庆讲述的故事里,也有水、船,难道他出事了?钟奎粗眉毛拧得就像麻花。 “他们勘测队怎么说?”他问道。 冉琴叹息一声道:“半途好像是志庆他们主动提出分开走的。至于为什么要分开走,勘测队的小秦也说不知道。他们也爱莫能助,只能在队里等他们俩的消息,不过我暂时没有把文根的情况告诉他们。” “嗯,这件事暂时不要泄露出去,就权当文根还没有回来,等我们准备好去无人荒岛再说。”钟奎说到这儿,神态有些气馁的暗淡下来。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这就是冉琴不让他分心的原因,那茅山邪道的功力也真够强大。加之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遭到他的暗算。当时如不是黑白无常在存心要保住那厮的元神,他真心的要把那狗东西魂魄打散了。 钟奎莫名受伤。 冉琴到如今都还不明原委。 徐倩也是一肚子的疑问,虽然在之前有一定预兆和感觉,却还不知道事情出在钟奎伸身上。 唯独香草心里最清楚不过,钟奎哥这是受的鬼爪伤。鬼爪伤,可不比一般的伤,他伤口上由鬼爪带入沾了尸气。如果不及时控制尸毒扩散,皮肤就会小面积腐烂,流脓水,直至死亡。 也幸亏了黑白无常给他弄来千年灵虫,排挤出毒素才能化险为夷。 第011章 远足 香草在得知钟奎在医院时,就偷偷的包好了一小包艾叶灰。艾叶灰还必须是那种年生很久烧制而成,生长在深山里老艾叶的老藤年生越久越好,才能有扼制恶邪的效用。 钟奎伤口上就是新敷了香草带来的艾叶灰,再加上药理的疗效,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原来溃烂的部位在几个小时后,慢慢停止扩散,已经结疤。 冉琴要想给他们一起去无人荒岛,就得想办法找充足的理由才能让上级信任而得到批准。 钟奎粗中有细,也希望她能给他一起去搭救陈志庆,所以想了好一会蓦然提示道:“你可以拿左小木说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豁然大悟道:“嗨!就这么办!”原本是钟奎一句无心的话,没想到在后来果然窄路相逢左小木。又牵扯出一段很离奇的故事来,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目标是去搞清楚刘文根和陈志庆的状况。 有钟奎出马,文根父母那是服服帖帖的不敢多言。谁叫他是大舅哥,并且还是大名鼎鼎的捉鬼先生钟奎。二老的耳朵背,一直把钟奎当成是传奇捉鬼大王钟馗来的,所以对这位大舅哥可是崇敬有加。 他们答应钟奎带走文根,前提条件是必须要钟馗保证在带回文根时。让他恢复正常,然后给香草完婚延续老刘家的香火。 徐倩也在姐姐徐静,香草的陪伴下,做好之后要远足的准备。带上有些必需用品,所谓的必需品包括很多,三言两语是说不完的,就像钟奎说的一句口头禅:女人事真多! 可不是吗?女人穿一件衣服,要在镜子面前左右比划。女人每一个月有几天大姨妈,女人矫情,心眼小,却又有着男人没有的细腻心理,对什么事都是观察入微,爱拧起一股劲。女人出门,大包小包。里面装的全部是零食,衣物、还有就是生理期用的玩意。 男人洒脱!首先豪爽不在话下。做事干净利落,说话粗犷不拖泥带水,大口吃肉,烟、酒、就是男人们交谊沟通的纽带。男人出门,一支烟,一句话,一个眼神,一杯酒完事。 冉琴预备了一张简易的地图,他们将要寻觅着地图上标示的红色箭头,陈志庆他们曾经走过的路线行进。这张地图应该没有错,是秦南给她的,据说他们也是按照这张地图标示的方向寻找勘测点的。 文根木木的眼神,看着钟奎,匆匆的看了一眼急忙低下头。 也就是那么一霎的时间,他已经看到文根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应该是一股邪气,这股邪气滞留在他的眼神里。 时间好像很仓促,准备出发前显得有些凌乱,几个女人慌慌张张,忙忙碌碌的还没有准备好。 钟奎趁机想在文根口里打探到什么,他的眼球看着文根的眼球。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这是一双什么样子的眼球?死鱼眼那般,眸光散乱无神没有一丁点光泽的瞳孔布满血丝,暴戾的色彩在眼底…… 徐倩进来打断了他的探测,扭头看向她,还有徐静陪伴一起来的。 徐倩是替代姐姐徐静去寻找姐夫陈志庆的。 在临走时,徐静很是不舍这个刚刚才认祖归宗的妹妹离开。可要是她不去,家里有老有小的,不能丢下不管!想念丈夫的心情,没有谁可以替代她。漫长的日日夜夜,孤灯对影,心里的苦楚那是无边无际。日复一日的想念就像荒原的枯草,春风吹又生那般永生的孤寂折磨着她。 屡屡泪枕畔,总是希望在睁开眼那一刻,他就在身边……可是每一次的期待和愿望,都成为积压在心底最奢侈的想法! 徐静把希望寄托在钟奎他们身上,在没有得到陈志庆遇难的消息。没有听到特别的新闻报道,心存侥幸,不想去假设现在的情况,一心只巴望着他们这一次出去,可以给她反馈好的消息来。 就在他们准备就绪要出发时,冉琴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秦南打来的,他在听说到她们要去寻找陈志庆时,就自告奋勇的前来做向导。 颇感意外的是,秦南来的时候身边还多带了一个人。 这个人香草见过一次,她就是一闪进屋子里的那给喊秦南的女孩。 秦南给她们介绍说这个女孩名字叫婉儿,全名是林小婉。小碗是刚加入勘测队的,她很活跃,话也多,三两下的功夫。香草她们就都知道,婉儿的老爸是一位古董收藏家,家里条件好,只是不想成为温室里的花朵,才加入勘测队来锻炼的。 勘测队在那个时候,条件相当不好。工资也少得可怜,大部分时间都是自费,自发组织去勘测地理环境什么的。 小碗的举动,让香草很不理解。特么的那么好的条件,何苦来! 徐倩、香草、冉琴、钟奎,小明,文根,秦南,林小婉八个人。 因为各种交通不方便,钟奎一行人从最后转乘车下来之后,就只能徒步远足。小明成为这次远足队伍中,最小的队员。 逐渐远离市区,远离喧闹的人群。经过的地段越来越荒凉,人烟越来愈少,从稀稀落落的零星住户,到偶尔看见山林里搭建的护林员窝棚。直至最后,连护林员的窝棚也成为稀罕的看点,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要不就是光秃秃的的山梁,要不就是绿幽幽的树木,灌木林…… 秦南是队伍里的佼佼者,帅气、气质不凡。小碗是队伍里的开心果,她的滔滔不绝,莞尔一笑,都是那么惹人注意。 小明沉默寡言,一直默默无语做事,默默无语接受师父的调教。 徐倩默不作声,却并不代表没有想法,她时不时的可以感触到,从另一个角度投来的目光。有时候,她突然一个回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有钟奎,有秦南,冉琴,香草……可是在回头后,看见的是,每一个人都专心的走路,根本没有谁刻意的抬起头看她。 徐倩和婉儿究竟要矫情一些,走了几里路,她们就叫苦不迭。脚趾头都打起血泡了,多亏香草用一种植物的刺,挑破血泡,再敷上随身携带的中草药粉末,也就好很多了。 前途未卜,他们行走的是勘测队行走的路线,一路上偶尔可以看见有堆积的石块记号。还有烧焦了人为临时灶用的石块土块疙瘩,还有搭建帐篷时钉在地上的木桩痕迹。 崇山峻岭中,沐浴粗犷的山风,行走在崎岖坎坷的山路,有点豪情万丈的感觉。放眼看周遭绿茫茫,葱葱郁郁的树木。空气新鲜级百分之一百!徐倩和婉儿,夸张的张开手臂,用拥抱大自然的姿势,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 山上风大,吹得秀发飘拂,吹得是衣抉飘飘。忽然从莽莽山林中顺风传来,沉闷、且悠长,酷似敲钟的声音‘当~当~当!’ 【012 一座古刹 谁听到钟声,徐倩惊讶的问道:“大家伙都摇头。” 秦南也肯定的对徐倩和其他人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寺院,一定是她耳朵听岔了。 说徐倩听岔了,香草却也有听见。两个女生听见钟声,那么怎么也得去看看。 冉琴却不这么认为,她说这次出来表示不是来旅游,也不是来欣赏名胜古迹的,而是要去救人的。 乍一听这深山老林里有寺院,随同秦南一起来的小女生,李小婉兴奋的大叫,一定要去拜寺院里的菩萨。 钟奎赞同冉琴的话。 他对于佛道一窍不通,什么参悟,打坐,‘论道会’更是门外汉。但是对于寺院,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心想既然已经来到这儿,那就去寺院里瞻仰一番那些供奉的泥菩萨。在他深邃的记忆深处,泥菩萨好像跟他有一定的渊源。 如真的说有寺院,那就去瞧瞧也无妨。小碗说要去寺院求一贴平安符,徐倩不想去,香草要照顾文根。一时之间几个人的意见起了分歧,可是在这荒郊野岭的,总共才这么几个人,不可能就分开!虽然这里没有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但是也须得小心行事才好。 “你们别大意,山林里少不了那些豺狼虎豹的,谁不想活命就试试。”钟奎可不是糊弄人的,他曾经听爹讲过老虎吃人的故事。 钟奎的话,果然吓住了小碗和徐倩。最后达成一致的意见,去寺院耽搁几分钟,就赶紧离开。 在秦南的带领下,钟奎和小明挥起砍刀,砍掉阻拦他们去路的荆棘,各种毛刺刺的藤蔓。寻觅着钟声来源的方位找去,足足找了半小时,他们最终在一处隐蔽,地处凹势地带的位置找到一座寺院。 寺院环境一派幽静,肃穆气氛。特别是环绕在寺院周遭的那些参天古木,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座寺院门口大门紧闭,无论他们喊、敲、等、都没有人来应声。 秦南等人在敲大门。 小碗和徐倩等女眷好像有些内急,巴望着寺院开门。 钟奎习惯性的拧紧眉头,警惕的目光,扫视着他们周围。视线落在寺院门口的两尊石像上,很奇怪的石像!看着石像,他面部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文根在香草的照顾下,倚靠在寺院门口的石像旁边休息。他眼神依旧呆滞无神,口齿不清。在临出发前,冉琴有提到把他送进神经病科室去看看。 但是钟奎仔细观察了文根的状况,他的病源来惊吓和压力,以及外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所致。非医院能治愈的,还得寻找致病根源。 文根的情况不明。 寺院久久没有打开大门,时间不能继续这样消耗下去。 “得!这座寺院既然隐居在山林,那么它很有可能是不对外开放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去办正事要紧。” 冉琴点头附和道:“钟奎的话,很有道理。” 秦南说:“好!” 小碗嘟起嘴,气呼呼的踢了一下紧闭的大门,“什么玩意,还不对外开放?敢情这里面的人不是人么?就像泥菩萨那般,不吃不喝?” “甭管,走了呗!”秦南拉住婉儿就走。 “哎!原来是想进寺院方便方便的,没想到……”冉琴叹口气,再次回头看向寺院大门,仿佛觉得大门微微一颤……怀疑是自己的眼睛看错,她稍微停顿一下,再次会看。大门好像又没有动静,摇摇头,回身,看钟奎他们一行人已经走远,急忙急跑几步跟上。 “秦南,你没有记错,这里是你们走的路线?” “没有!” “那这座寺院,没有标示你这个地图?”钟奎抖动路线图纸,纳闷道。 “不知道,对这座寺院没有印象,我们经过这里也没有听到钟声之类的。” “嗯!”钟奎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一路上,女士们都安静聆听钟奎给秦南的对话。在他们俩停住对话后,冉琴插一句说道:“我觉得那座寺院,有点奇怪。” “就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李小婉拉拉背包带子,脆生生声音的接茬道:“我们敲了那么久,大门都不开,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我说的奇怪不是这个。”冉琴纠正小婉道。 小婉动动嘴,还想继续争辩。 “好了,无论寺院怎么奇怪,我们现在都不要去理会,等把文根和志庆的事情办好再说。”钟奎制止她们继续争论的话题,一本正经道。 香草很有能耐,能够识别一些在县城看不到的草药标本。这一路上,不停采摘一些新鲜的草药塞进背包里。 山林里什么都有,有那种红得剔透令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的野草莓。还有那酸涩还没有成熟的桑果,叶柿子是香草第一次看见的,半生不熟的野柿子,送进口里苦涩得伸不直舌头。 他们不知道走了好远的山路,翻越了好多陡坎山梁。最终到达一个较为平坦,四周有环形小山丘的地方。 秦南指着地图说,再翻越一道梁子就到达他们和文根分手的地方。在到达他们分手的山梁时,他们的面前出现两条路。一条路坑坑洼洼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一条路道士平坦虽然也是杂草丛生,却好像是经过人踩踏出来的痕迹。 不错,钟奎最终选择了有人类足迹走过的那条路,那条路直通一座村庄。 死水湾,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此地位置根本没有在地图上定位。可以说是地球的一颗小不点,这里的人口数量大概是有几百人!人均面积不宽,出外面看,他们的村庄就像一座孤岛,但是孤岛之外还有一座大的孤岛。 据说这座村庄里人们的先祖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为了堵住溃逃的倭寇,不得已留守在这里,继而繁衍子孙成为一座远离闹市的孤村。 整个村庄被一座弯型湖泊包围,湖泊豁口处就是村庄的入口,而在湖泊的那一端。给村庄形成对立的位置,就是一座看似光秃秃的无人居住荒岛。 这里的民风淳朴,村民乐善好施。在钟奎他们风尘仆仆赶来时,就被当成贵客一般接待。有人杀鸡宰羊,有人取来自酿米酒,还有人告诉他们,在之前来了两个人,一个人失踪,一个人还在昏睡中。 冉琴她们在听到村民的话后,都惊讶了。 “是他吗?”钟奎急忙把文根推到他们面前问道。 “对,对就是他。”村民们都异口同声道。 看来文根有故事,他为什么在村民口里是失踪的?为什么会变得神戳戳的? 失踪的人是文根?那么昏睡的会不会是陈志庆?这个想法从脑海冒出来,钟奎立马就对村民说道:“那,我可以看看昏睡的那个人吗?” 第013章 链接危险 村民们之所以好客是因为长期没有与外界沟通,才会在看见陌生人来时,分外的热情。在钟奎一再的要求下,村民带着他去了一家住户,那个昏睡的人,就在这家住户的柴房里。 当钟奎和村民走进柴房时,村民吃惊道:“咦!那个人什么时候走了的?怎么就不见了?”村民在惊讶的说着比划着,他就扫视着这一间不大的柴房,凌乱且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村民说当时是送一个在柴房里,接着外面又看见一个,就把两个人一起送进柴房里。这里有稻草堆积起来的草垛,草垛存储在这里用来喂养牲口的。 稻草垛下,的确有一个圆乎乎的凹痕迹,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睡过似的。村民看钟奎一脸的狐疑神态看着,那稻草垛下压得就像蒲垫似的地方发呆。就急忙解释道:“村里多狗们,这窝应该是狗窝。” “那你说的昏睡的人睡那?” “记得当时扶起进来时,就随意的放置在稻草垛边,反正每天有村里的人,轮流送饭来。” “什么话!狗和人同睡在一个稻草垛下?还一起吃饭?” 这老实巴交的村民也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个没完,让钟奎他们都摸不到头脑。 “不是的,我……怎么也没法解释清楚了。反正这稻草垛下,时常有家养狗们进来歇息,但自从我们送进来那个昏睡的人后,就没有放狗进来了。” “好!你的意思说昏睡的人不见了?失踪的人就是我们那位兄弟?” “对的。” 看着这位憨厚的村民,钟奎莫奈的叹息一声,伸出蒲扇大手,颇具亲和力的拍打一下对方的肩头。递给一只烟卷说道:“大哥,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来是找人的。跟着我们一起来的兄弟叫刘文根,同时给他一起的还有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是他师父叫陈志庆。他们俩都是a市勘测队的队员,为了工作不辞辛劳,从大老远跑来,结果出现状况,所以我们赶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嗨嗨!你咋不早说。走~走,去找李老幺,让他告诉你们。” “好,好!太好了!”钟奎答应几个好,就急忙喊上冉琴她们一起跟在这位村民身后去那个李老幺的家。 李老幺;一位敦厚朴实的打鱼人。虽然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但是良田奇缺。人们一日三餐都成问题的情况下,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那波光粼粼的湖泊上。这里的村民仅靠在湖泊里打鱼,摸虾度日。几乎每一家都有一艘独木舟形状的捕鱼船。 每一家的门口三角木叉上都晾晒着渔网和鱼干,一股特别浓幽鱼腥味随处可闻。嗅闻着空气中的鱼腥味,让人错觉就像来到了沿海地带。 据李老幺讲述,半月前的一天,天空阴霾,阴云密布得就像一大块厚重的幕布,把天地之间遮盖得结结实实的,让人很压抑,几乎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加之整个空间闷热无比,按照人们熟知的气象预兆,这一看就是要下雨的前奏。 就在这时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年轻后生仔了,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很有学识的样子。他们俩来的目的是租用一只船,租船的目的据说是想去学捕鱼。 李老幺当时就没有答应租船给他们俩,可是他们俩就是赖着不走,并且一再的加价说好话。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谁不稀罕钱就是傻子。 李老幺接了对方的钱,殷勤的把独木舟推出临时搭建的港湾,亲眼看着他们俩坐上独木舟。见他们俩可以娴熟的操纵独木舟,就叮嘱他们俩注意掌握独木舟的行驶范围,千万不要太过接近那片芦苇,而且要在大雨来临之前赶紧回到岸上来。 当时他们俩都很爽快的答应了李老幺的要求,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就继续去和妻子补渔网去了。大雨是在他们俩去湖泊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降临的,大雨滂沱下,李老幺还穿去=起蓑衣戴上斗篷去查看他们俩是否已经回来了。 可是他在岸边等了好久好久,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看见他们俩回转的影子。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了,可是怎么办呢? 李老幺只好冒着大雨去找村长。 村长自然是大骂一通李老幺的贪财,不顾他人死活的做法。骂归骂,村长是好人,他就得做一个好人的样子来,当下在村长的召唤下,喊来十几个熟知水性的汉子,连夜下湖去寻找那两位外来客人。 两位外来客人没有给李老幺留下身份证明,最起码应该把名字告诉他!可当时看在那钞票的份上,他怎么可能想到会出事?村长带的汉子们,均是穿的蓑衣头戴斗篷,一声声的大喊,响彻在湖面上。湖面上除了哗哗雨水击打在湖面的水声,就是ng轻微拍打岸边的回流声。 没有回应,没有听到呼救,他们俩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李老幺一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心里是惴惴不安,懊悔不已。 “你们看那边。”就在这时,有伙伴在大叫。风雨中,只间一艘随风随雨转动在湖面的独木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独木舟上只有一个人,浑身湿透,面色惨白,貌似已经昏迷过去。村长和其他人一阵手忙脚乱,把独木舟上的人,连带独木舟一起拉回岸边,就忙着用姜汤灌给这个租船的客人喝,好去除湿气。 结果这个人在半夜三更醒来,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会说,就那么木木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发愣。村民们害怕招惹上不好的东西,吩咐避之,不愿意要这位客人去家里,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村长只好让人腾出那间柴房来,把这个人暂时安置在柴房里去。 在安置好这个人之后,大家伙就自行散去。由于是李老幺贪财惹出的事,在没有找到另一位客人时,他的心里总是不能安心。 所以他就想在这位救上来的人身上,打听那位客人的去向。就在他来到柴房时,看见外面有一个人好像在小解的样子,他没有说什么,就径直进去想在里面等。 进去之后看见那个人还睡在稻草垛下,就觉得奇怪,后来想!可能是那个人回来了,既然人家已经安全回来,尼玛还不如回家睡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第014章 诡异的传说 李老幺一夜的噩梦,都是因为之前一直心里牵挂着两位租船客人的安危所致。一早起来,就急忙跑去柴房看两位客人是否还在。结果去看,就只有那最先救起来那位还在昏睡中。 李老幺纳闷了,明明看见的是两个人怎么就没有了?天大亮时,村里许多人都来看,看见那位还在昏睡,就把医牛的老马喊来看看。 老马傻眼了,自己一医牛的,今天被村长喊来医人。他不能见死不救,只好硬气头皮上前,用医牛的方式,先扳开昏睡人的嘴巴看牙口,然后摸一把他的鼻子。就凭观察和以往的经验,随便给昏睡之人开了一剂药。虽然药剂的药效,不保佑人,也不害人,但是这毕竟说牛药啊!他还得在分量上酌量稍减,要不然不知道会把这个人给医成什么样子。 就这样这个昏睡半死不活的人,就被老马一直看护着用牛药维持着生命。可是怎么说没了就没了?李老幺感到事情太过诡异,不由得想起死水湾迄今为止一直流传下来的诡异传说来。 钟奎、冉琴、徐倩、还有李小婉以及小明,加上秦南,团团围住在李老幺身边。听他讲述发生在文根他们身上的故事,发生在死水湾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 香草和文根在一起,在另一处村民安排的地方,她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因为要照顾文根,她不能像他们一样单脚利索的,可以随意走动。每走一步都要顾忌他,都得留意他的举动。 就在几分钟前,她去村民的茅厕一小会,回来时。蓦然看见一个人附在文根身边,貌似在悄悄私语那种姿态。呆了瞬秒,骇然惊看见附在他身边的身影一下子就像空气,更像是一个融合体真真切切的就在她眸光注视下和文根合二为一。 疑心是自己眼花,使劲的眨巴,然后用手再掐一下胳膊。刺骨的疼痛让她明白这不是在做梦,是现实里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香草对于邪恶的东西有一定的敏感感触,她感触到那一抹身影不似邪恶东西来的。而且发现在那东西融合进文根的身体时,他的面色和眸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接下来的变化,更是令她膛目结舌。 “香草?”很吃惊的口吻,熟悉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喊她的人是文根,他的无预兆清醒吓住了她。 “哥!冉琴姐……”香草风风火火,扶住依旧有些虚弱的文根,急急火火大叫着从外面跑进李老幺的家。 李老幺还没有开始讲那个诡异的传说,却被突然出现的香草和文根给打断了。 众人的目光,就像聚焦,齐刷刷的盯着香草和文根。 同时有两个人发现问题,一个是钟奎,另一个是冉琴。他们俩都发现文根与之前大不同,神色、举止…… 接下来只有一个理由解释发生在他们面前的怪事,发生在文根身上的怪事。文根的肉身在死水湾,魂魄出窍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意识里是要去告诉徐静发生的事情,可是由于牛医生用医牛的方法在草药里加了大量的药剂,导致他短时内,舌头发生麻木僵硬状况,所以不能说话。 文根有梦游史,这是事实。钟奎没有答应带他去医院,就是看出他的眼眸中带着一股邪性,不是人类具备的。 文根魂魄出窍,加上一股不明的邪性,几乎蒙蔽了专业捉鬼的钟奎。连他都没有识破文根的真实情况,这股邪性来自什么?还是一个谜!现在先来看看苏醒了的他,给他们带来什么内容的真相。 那一晚,发生在文根和志庆身上的故事果然恐怖。 他们俩来死水湾租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去无人荒岛打探测地理环境的。想要在勘测队休整期间,把无人荒岛的真实数据搞出来,所以就想到了来死水湾租船去查看的念头。 两人都不是水鸭子,对于水性简直就是门外汉。不过划船,操纵船只,志庆很有一套。 在大雨来临之际,他们俩的独木舟才划到湖泊中心地带,就是要接近那片神秘的芦苇区域。天阴沉沉的吓人,大块大块铅灰色的云层,滚滚流动着向南方漂移。 文根胆小,就建议师父明天再去看。 可是这一来二去的要耽搁时间,志庆一向把时间看得比金子还珍贵。要是返回,又得多耽搁半天,还不定明天是否下雨什么的,他深知这里的习俗,下雨是没有人愿意租凭船只给他们的。这样一想他也就没有听文根的建议,继续执拗的向前划桨。 雨最终在风的助力下,哗哗的降临。密集的雨点,滴打在湖面上溅起无数个小漩涡。雨越下越大,伴随着轰隆隆的闷雷声,形成一大片白茫茫的雨雾。 雨雾中,岸边景物模糊不清,在他们前面那一片随风倒伏扬起的芦苇触手可及。这样一来,志庆就更没有理由返回。 他执意要继续冒雨前进,文根心里虽然担忧,但是不能拽住师父返程!看着慢慢吞噬他们俩的雨雾,一丝隐忧爬上心头,浑身湿透的他们俩,就这么一点点的靠近危险。 雨雾越来越浓,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他们拼命的划动船桨,那独木舟好像呆然不动似的就在原地打转转。 无论他们俩从哪一个地方划动前行,最终看见的环境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一种不可抑止的恐慌感,悄悄涌进他们俩的心里。 志庆对文根说他们很有可能迷路了。 夜很黑,雨肆意的冲击着独木舟和独木舟上的两条生命。湖里的水因为突降暴雨好像在增长,一波一波的ng,在把他们俩的独木舟推向那片可怕的芦苇。 芦苇里隐藏着不可预见的邪恶,一只安静的小船,静悄悄的从芦苇深度区域随波逐流般出现在文根他们俩的视线里。 这是一只乌篷船,比他们俩乘坐的独木舟大两倍。这种乌篷船的好处大于独木舟,在水里行驶起来平稳且可以阻挡雨的冲击。既可以在雨中行驶,也可以在ng中坚韧前行,要是可以把乌篷船借来用一下该有多好!不知道乌篷船的主人,会不会答应!这是志庆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之后,冒出来的想法。 第015章 神秘的乌篷船 雨越大,他们俩想换船的想法更甚。不知道是冰冷的雨水淋湿全身,冷意倏然惊醒了志庆,还是他突兀想起曾经听到过的传说。 传说中就是提及到一艘船,他还把这个故事讲给钟奎听的。以前是有那种想来探究一番的想法,却没有想到果然看见雨雾中出现的船只。 稍稍一愣神,志庆急忙对文根说道:“走,咱还是不要去招惹那只奇怪的船。想点办法能否离开这里,或者找到冲出雨雾的路线,上岸去看看。” 文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又突然要放弃那只船了,要是可以登上那只乌篷船,他们俩不但不会在淋雨,还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但是师父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岂有不听之理?何况师父是湖,无论阅历还是见识都比自己强势百倍,他的决定一定有道理。这样一来他也窳惰去想,就言听计从划桨预备拉开乌篷船的距离。 雨夹带阴冷的风吹刮在他们俩的脸上,两个人都苦逼极了。簌簌的冷感袭击全身,雨水肆意流进眼眶,灌进衣领…… “师父,要不咱们回去!” “嗯!能够回去最好。”志庆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瞥见那艘奇怪的乌篷船,悄悄无声息的跟上来了,就在距离他们身后一米远的距离。 而目前在雨雾中,他们俩的视线能见度也就是一米远左右。而且还是在那艘乌篷船船头上悬挂的马灯映照下,才能透过雨雾看见周遭的环境。 要是在之前,除了他们俩的独木舟,要想看见一米远左右的距离都难。在记忆里,那个传说好像没有提到乌篷船有马灯的。再说了;如果这艘船真的是无人驾驶,它怎么可能会悬挂一盏马灯? 回身看向乌篷船,马灯在风中,雨中闪烁,簌簌抖动。不去想,不去猜测,给他们俩的错觉,就是这艘乌篷船在故意给他们照明似的。 文根的胳膊都划桨划得酸痛了,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打,让他很不舒服。 志庆默不作声,一直在密切关注那艘乌篷船的动静。乌篷船还是不紧不慢跟随着他们的独木舟,独木舟和乌篷船之间就像达成一种无声的协议,一个在前汲汲皇皇在涌动的ng上滑行,一个则乘风ng隔岸观火般,慢吞吞的关注他们,关注这艘在冷风中挣扎的独木舟。 独木舟开始进水了,是因为师徒两浑身湿透,加上雨水的侵入。一时不能排出独木舟里面的积水,导致独木舟岌岌可危,一忽儿左边倾斜,一忽儿右边倾斜。 文根是又惊又怕,外加寒冷,牙齿磕碰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眼眸中充满惊恐和惧怕。他惶然不安,手指神经质的抓住船桨,一个劲的划!划!划!啪一声脆响,惊得志庆急忙回身看,只看见文根手里的船桨,俨然从中断裂…… 独木舟停住在原地打转转,那艘乌篷船也停住不前。 志庆冲着乌篷船恨恨的说道:“用手划,我们去看看船上的老大是谁,不带这么吓人的。”质疑并且认定一定是乌篷船船主在故意吓唬他们,如果对方没有恶意的情况下,他们俩还可以在乌篷船上躲雨,还有希望上岸。 鬼使神差般,文根在听到师父的口令后,果然把手伸进冷冰冰的水里,用力的划动水波。在两人的努力下,独木舟一点点的后退,逐渐靠近乌篷船。 文根讲到这儿,忽然停住,顿了顿。脸色变得阴沉,眼眸闪烁恐惧之感。 李老幺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唉!都怨我,我他妈缺德……贪财,害得你们这样。你们可不要接近乌篷船,那是一艘鬼船啊!” 文根就像得了强迫症似的,头控制不住的摇动,嘴唇嘚瑟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视线落在钟奎面庞上,复杂且古怪。 李老幺接着讲了这艘鬼船的来历。 传说的年代,要退回到二战期间那个腥风血雨的年代。那个时候湖泊还是一汪静湖,就是死湖,湖泊表面看着是安静。湖底却有一股暗流源源不断涌进新鲜的湖水,而另一个暗流通道,这经久不息的排泄出陈旧,有青苔的湖水。 如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时候,就像一面蓝幽幽的镜面。安静的湖面只有在微风吹动时,才会有轻微的动静。在阳光的映照下,微风的鼓动中,镜面瞬间显现出一圈一圈细致不断扩展划动的涟漪。 战火纷飞的年代,最惨的还是老百姓。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扶老携幼四处逃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的湖泊上出现一艘来玩于东南西北的乌篷船。 乌篷船上摇橹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着乌篷船里是她的家人,有老人孩子。他们是从很远很远逃难到这里,发现这一处世外桃源。 湖泊附近有一座山,山上有各种野味,少妇每天摇橹捕鱼。丈夫就在山上打猎,捕捉野兔等野味,时不时还采摘一些野生蘑菇等回家来煮来吃。 家里老小都得到妥善的安顿,饥饱也不成问题。在那个年代,他们这种日子应该算是神仙日子了。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和和睦睦在一起重要,老人在享受应该属于他的天伦之乐。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来了一群溃败的倭寇,他们指手画脚要求少妇用乌篷船把他们送到对岸那座山上去。 为了年幼的孩子,老人、避免受到这群坏蛋的残害。少妇只要委曲求全,决定打发这群看着就是坏蛋的倭寇溃兵,并且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跟魔鬼打交道是什么样子的下场。 少妇前脚把乌篷船推出港湾,后脚她的孩子,老人已经死亡在倭寇的刺刀下。是那种活生生用刺刀挑死的,根本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倭寇看少妇一张姣好的面庞,以及那风韵犹存的气质,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段。一个个贼眉鼠眼,眼睛流露出贪婪的绿光。 少妇不敢看他们,一个劲的摇橹……心里巴望着丈夫,千万不要出现,因为丈夫手里有一管猎枪。禽兽们会以各种借口扼杀他的。 就在少妇担忧的期待时,从乌篷里钻出来两个吊儿郎当的兵痞。 第016章 贞洁烈女 从乌篷船出来的两个兵痞,嘻皮涎脸,一左一右走向少妇。 少妇秀眉微微一皱,娇声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嘻嘻,花姑娘大大的漂亮,我们来是请你去船舱里玩一玩的,陪陪我们大佐喝酒的。” “呸!老娘可不是你们的玩物。”少妇秀眉倒竖,试图大声呵斥住对方的举动。 可是凭她一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斗得过群狼。少妇被两不怀好意的兵痞拖进船舱,另一名兵痞去替代少妇摇橹。其余的都围住少妇,色~眯眯的看着她,还动手动脚的。 看着一双双绿豆似的带着贪婪凶光的眼睛,少妇一颗心吓得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的心在流泪,在滴血,面对这群豺狼,深知今天难逃一劫。 “你们别乱动,我……我答应你们跟你们玩,但前提是一个一个的来。”少妇强忍紧张惶恐和愤怒,故作镇定道。 “哈哈哈哈!够劲!有味道!本大佐喜欢……”其中一个男人非常显眼,穿着比旁人都好,也显得特别强壮,虬扎的肌肉分外狰狞恐怖,一双吊销三角眼透着唯独野心家才具备狠厉的光芒。 “哟西!你们的滚出去。”男人死盯着少妇,吆喝那些围观的兵痞出船舱,就一步一步的靠近少妇。 看着魔鬼靠近过来,少妇绝望的闭眼,一颗美丽晶莹带着愤恨的眼泪,从眼角处滚落下来。她手指紧张颤抖着,也在预备着…… 魔鬼带着浑身的浊臭靠近少妇,伸出那只沾满国人鲜血的手,托起少妇饱满微翘的下巴。他近距离能够感触到,对方在颤抖“骚娘们,别紧张,我会好好的让你快活的。”男人说着话,一张带着口臭的大嘴,就迫不及待的伸了过来…… 一声惊叫,一口血液喷溅……一道娇小的身影冲出船舱,还没有等到那些在甲板上意~y家伙们看清楚,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零碎的雪ng花溅起处,那冲出船舱娇小的身影,已经跃入深不见底的湖泊里。眨眼不见,一圈圈荡起的涟漪,似乎在诉说少妇的怨气。 少妇投湖身亡,那个欺凌她的侩子手,脸上被深深挖了五道血淋淋的口子。 “该死!”钟奎气呼呼道。 一旁的冉琴她们早已眼眶湿润。 李老幺叹息一声道:“事情还没有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湖泊突然就出现了一艘乌篷船。每一次出现乌篷船时,就要出事。” “她是咱们的姐妹,应该不会残害自己的同胞!”徐倩细声细气,惊讶的口吻道。 “谁知道呢!据说在少妇死亡后。她的丈夫,在回到家里时安葬了老人孩子,就四处寻找妻子的下落,驾着乌篷船到处找。后来,没有谁看见乌篷船上的主人,有人看见的是一艘,无人摇橹的乌篷船。”李老幺讲述到这儿,似乎有所顾忌,急忙住口。 文根休息一阵之后,接着讲述他和师父的恐怖经过。 雨还在下,冥冥之中,乌篷船好像知道他们俩要上去似的,居然一动也不动呆在原地。当独木舟靠近乌篷船时,问根心里涌起一阵小小的喜悦。同时也莫名的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在这个时候,什么感觉都是虚无缥缈的,唯独眼睛看见的才是真实的。 独木舟就快要侧翻了,情势危急,他们俩必须要登上乌篷船。 他们俩对着乌篷船大喊“有人吗?我们需要帮助。”回答他们的除了风声,雨声、波涛滚动声,没有谁答复他们。 迟疑着,呆看着乌篷船。志庆心里预测了多种意想不到的结果,看着独木舟侧翻在即,他莫奈的叹息一声。 前面是坑,是暗黑无边的地狱,或者是有一只无比狰狞的鬼魁在等待他们送死。依照现在这种状况,对于他们俩都没有考虑的余地。 乌篷船那盏马灯发出诱人的光芒,为了安全起见,志庆叮嘱文根先由他一个人去看看。如果乌篷船里有人,或者是安全的,再让他上。 志庆攀上乌篷船船舷,心紧张得要命,管不了雨水的侵入。一步一步,一尺远一尺远的走向船舱,那里面才是他必须窥看的秘密。 甲板间隔船舱距离位置,一道蓝色细碎花布布帘在马灯的映照下,给他以冷森森诡异的感触。就在那么一瞬间,他还回头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文根,就一个健步跨进布帘位置,一把掀开布帘一脚踏进船舱。 文根一个人呆呆,在雨中久久凝视着安静无声息的乌篷船。师父已经上去好一会儿了,怎么还不见下来,也不出来喊他上去? “师父,你好了么?”文根战战兢兢地问道。 “……”没有人答应。 “师父……我要不要来?” “……”没有人答应。 文根害怕了,却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去看看!这个想法在心里顽强的冒出来。他用手划动水波,把独木舟的距离再给乌篷船靠近一点点。 文根用裤腰带把独木舟系在乌篷船的一侧,就登上乌篷船去。一点点靠近,心扑通扑通狂跳,很不安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原因不安?文根没有时间都想,也不想去想。他只想的是,师父在船舱里和船主在谈话,说不定马上就出现在他面前,和蔼的玩笑道:“你快进来,外面风大,雨冷。” 可是遐想终究不能成为事实,师父没有出来,也没有看见他和蔼的玩笑。唯一让他浑身一紧的是一股突然袭来的冷风,冷风演变成阴风阵阵,他忽然胆怯了,步步后退……在预想中,他已经够靠近师父的距离,可为什么他还没有出来? 当文根后退到极限时,停住了。脚边就是船舷,要是就这么离开重新回到独木舟,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独木舟在减轻重量加上雨好像在减缓中,乘坐他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师父呢!师父在乌篷船里啊!瞬间的呆愕,大脑支配思维,再次试探着前进…… “快离开这里……”突然一声无比诡异阴森的声音貌似发出警告传进文根的耳膜,声音是师父的……他听得真真切切,的确是师父的。 “师父?”文根惊惧的大叫。簌簌发抖的身子好软好软,同时他感觉到师父在黑暗中和谁在搏斗。而这股暗黑力量,不是他能够对抗的,也不是师父能够对抗的,师父之所以这样发出警告,无非就是已经知道一切。 又惊又怕的文根家加上感冒,在退回独木舟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017章 烈女冤魂 志庆就这么消失了?钟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的感觉里,志庆还存在。徐倩早已泣不成声,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香草眼眶红得就像得了红眼病,她把在梦境里看见的一切,娓娓道来给钟奎。 “好,你这个梦境就是预示,太好了。”钟奎在听到香草的预示梦境之后,就更加肯定志庆还活着。 冉琴隐忍悲痛,极力赞成钟奎的想法。因为他不是超人,但也不是常人,既然他能够感觉到对方依旧存在,那么就一定有合理的定论。 秦南和志庆相处时间不长,加上有女朋友陪伴在身边。一直沉溺在儿女情长的甜蜜爱恋中,他没有像钟奎他们那样情感大爆发,很哀伤的样子。 这里提及到小碗和秦南,他们俩还有一段可歌可泣,很悲情的故事。 现在钟奎要去找志庆。至于方案,他和冉琴商议。他们决定暂时不要把文根魂魄出窍,凭着执念回到a市的事情告知村民。 但是志庆失踪的事情,必须要惊动他们。一只只白色的蜡烛,一把破烂的扫帚,一只公鸡,一盆黑狗血都是钟奎需要寻找志庆的必备物品。 仔细算一下,志庆和文根出事的时间已经快一个月了,他还能生还吗?没有谁敢相信会有这种奇迹发生。就连钟奎也没有把握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志庆。 湖面一如既往的平静,从表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状况来。却不知它的最底层,有一个非常诡异的故事存在。 一个由人工编制的草甸子,点燃白色的蜡烛,公鸡掐冠出血涂抹在草甸上。由十二名自愿加入寻找志庆的村民,跪拜在河边,不断的祷告焚烧冥纸。 二条独木舟出了港湾,一条乘坐上钟奎,徐倩外加一盆黑狗血划动出港湾。另一条则是村里最熟知水性的壮汉,他们前去协助这位能人先生找到失踪的志庆。 扫帚是用来定位,扫帚上张贴着志庆的生辰八字,此扫帚就是寻找他魂魄的引路帚。黑狗血是用来预防不测的,如是那烈女冤魂十分难缠,就要用黑狗血来泼洒她。 村民们焚烧的冥纸是祷告四方幽魂不要参与这件事中来。 钟奎他们的独木舟跟随在那把扫帚后面,慢慢的划动着前行。湖面风ng静,看不出也什么异常。除了岸边黑压压的村民围观,湖面上几乎没有捕鱼的船只。这是村长和李老幺提前就给村民们打招呼,说是有一位很有本事的先生,要在这里做一场超度那位烈女冤魂的仪式。 这些村民早就期盼有人来帮助他们,在以前经常有出门捕鱼的村民无故失踪,即使有人侥幸逃脱乌篷船的;孽杀,回到安全地带却吓得魂不附体,要病上好久才回康复。而那些出事的村民,到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特别是下雨天,湖面腾腾滚动出白茫茫的雾气时。村民们就要拿出香蜡冥纸来叩拜,祷告!他们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那鬼魅的传说。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却又奈何不了。每一次气候稍微变化,村民们就恐慌不已,担忧自己的家人、朋友、邻居、生怕他们出事。 围观在岸边的男女老幼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条,带着神圣使命的独木舟渐渐远离他们的视线。 当钟奎他们来到湖面中央时,一阵徐徐的微风拂来。 徐倩微微一颤,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 “冷?”钟奎挪开盯着扫帚的视线,扭头看向她悄声问道。 “……没事……”徐倩抱紧胳膊,紧张的盯着扫帚,暗自猜测待会会感应到什么样子的情景。心里兀自不安起来,不由得回头看向岸边。 岸边冉琴目送着他们,在瞥看到徐倩回头时,急忙舞动双手鼓励她。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在风ng静前,任谁也无法估计待会究竟会出现什么样子的状况。包括钟奎,他表示也不是那些书本里写出来的人物,有出神入化的本事,他只不过就是一个与常人不同的捉鬼先生,多的是几分睿智果断,以及天生的能量。 一个小小的漩涡,拦住了扫帚的前进。这里已经远离岸边,回头看岸边时,那些围观的人们就是一个个小黑点。 眼前出现的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芦苇随风摆动起伏着,湖水安静的在芦苇丛中流淌。扫帚还在原地打圈,这里没有显现出水流湍急的状况,也没有可以拦住扫帚的阻碍物,“那么就是这里了。”钟奎断然道。 两个壮汉腰间系上一根粗大的麻绳,等待着先生发号施令。 “徐倩,闭眼!” 听到指令的她,深深看了一眼钟奎,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着。 “放松!你别把这里当做是湖面,当做是平地。” 徐倩闭眼点点头。 “认真,我说话你如是认真进入感应,是不应该听得到的。”钟奎对徐倩的举动,有些不满意。 徐倩极力摆脱大脑杂乱混淆的思维,全身心的搜索湖面所有的动静。一两声不知名鸟儿的叫声,在听觉中逐渐远去,意识专注的捕捉湖面,直至湖底传来的磁力感应。 一阵惊悸般的触动,她的磁力感应成功链接湖底源源不断涌出湖面的磁力感应。 开始眼前是一片墨汁般的黑!失去重心的感觉,一只冷森森的手出现在意识里,狠命拉拽着什么东西在往下坠!咕嘟~咕嘟~咕嘟~是水泡的声音。极力挣扎的拨动,一双手在拼命抓住什么,一张阴森森惨白的面孔从她面前急速飘过。她的意识在下沉,在下沉…… 钟奎握住徐倩的手,由她身上的磁力感应,传输着意识感应到的异常讯息给他。 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就像要下雨的征兆。这也是村民们惧怕的变数,两名壮汉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也不敢擅自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钟奎扬起一枚铜钱,沾上黑狗血,对着徐倩额头一贴。两名惊慌失措的汉子,惊奇的发现,密集的乌云瞬间散开。 “了不起!”汉子钦佩的目光看向其貌不扬的钟奎,偷偷竖起大拇指。在几分钟前,他们俩还悄悄鄙夷他,看他这样子就像一个江湖术士骗钱的,能有什么本事?跟随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看他玩什么骗人的伎俩。 第018章 湖底秘密 徐倩深入感应中,她所感应到的,钟奎也同样感应到……冰冷的触角抚摸着她的全身,她就像身临其境般沉入湖底,未知的恐惧感延伸向无止境的深度,一股压力压迫得胸口肋巴骨生生作疼。 在湖底,那种冷沁感加深,独木舟里的徐倩浑身冰冷,手指、脚髁、整个关节处完全冻得僵硬。同时感到这股异常寒冷的还有钟奎,他紧握住她的手,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是麻木替代了一切。 钟奎的头发瞬间灰白色一片,就像眨眼见白了头发那种。脸上一阵阵冰凉划过,跟遭了霜冻似的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在他们俩共同的感应中,意识里出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在湖底立体式直立着一个人,此人貌似沉睡一般,眼皮紧闭,嘴唇很生动的微微张开,就好像在说话似的。 徐倩很慌张,意识里没法看清楚漂浮在水底人的样子。可是凭钟奎的直觉,此人不是志庆。 钟奎潜在的意识告知徐倩,重新搜索…… 意识好不容易潜在湖底,要重新来一遍,真的好困难。还得再次感触之前的痛苦寒冷,再次接受磁力与磁力相互接洽的难度。 两位壮汉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呆然屹立在独木舟里的这对奇葩男女。 “他们……不会有事!” “好邪门!” “哥们,要不咱回去搬救兵来?” “还是等一等,看看他们的情况再说。” 就在两个汉字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讪时,在他们停船的位置,霎时阴风阵阵。已经散开的乌云,再次聚集在一起,大坨大坨的飘来。 “求求老天千万不要下雨。”大汉双手合十祷告道。他们的祷告根本没有起到作用,乌云越聚越密,几乎贴近湖面般挨得很近,仿佛都在触手可及的距离。 天越来越灰,就像一个暗黑的盖子,把他们盖住在下面,几乎看不见两米远的距离。两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紧张得一颗心都要扑跳出来那般。 这是仇深似海的冤魂,她的怨气冲天,导致感应到这种念力的人,周遭俨然就像寒冬腊月一般寒冷。 钟奎和徐倩浑身几乎都要冻僵硬了。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在他们视线所及之处,慢慢慢慢卷起来一层,薄薄的雾气。 两位陪同来的汉子见状,面色大变“天!要出事。”他惊魂般的低吼,紧张的看着那片在微风中,摇摆不定,上下起伏的芦苇。 在他的直觉里,那一片芦苇隐藏着可怕的东西。每一次湖面上空刮风下雨,那艘令人恐惧的乌篷船就会悄悄的划出来。 雨无声的滴答着,芦苇诡异的摇摆之后,意料之中的乌篷船,果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名大汉吓得紧闭眼睛,浑身抖个不停…… 徐倩再次感应失败,钟奎要进行第二步计划。第二步计划,必须要出现乌篷船。 当乌篷船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时,他心里一阵狂跳!他要的就是这艘乌篷船出现,冷眼瞥看着带着一股邪气的乌篷船,他急忙把徐倩从深度感应中呼唤回来。 浑身冷得直哆嗦的徐倩,慢悠悠的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艘,谈之色变的乌篷船。 两艘独木舟的距离紧挨着,钟奎瞥看了一眼两个大汉,悄声问道:“你们敢登上乌篷船么?” “不~不~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娘。” “对,先生,你厉害。我很想帮你……”钟奎闻言一喜,对方再次说道:“不过,我老婆马上坐月子,我……还是别太自私了。” 尼玛,这就是村长给他安排的勇敢男人吗?钟奎眯缝眼睛看着他们俩,轻轻摇摇头,收回视线看向徐倩道:“你敢去吗?” “敢!” 见钟奎要派遣这位弱质女流去乌篷船,汉子急得跟什么似的,明知道去了就是死。可惜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别啊!你怎么不去?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你就忍心送进魔鬼的口里?”汉子打抱不平道。 “你们不去,只好派她去。”钟奎阴沉着脸说道。 “去!我去!”汉子甲急忙说道。说完他看向同伴道:“如果劳资没有回来,记得告诉我老婆,好好抚养孩子,我在地下一定保佑她们母子。” “真实是一条好汉子!”钟奎赞许的点头,暗自称赞道。接着他用随身携带的丝绳,串联起五帝钱随手丢给汉子甲道“戴上。” “临到死了,还戴这破玩意干嘛用?”汉子甲没好气的说道。 钟奎眯眼做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戴上没有坏处的。” “戴上!他给你一定是好东西。” 徐倩开口,汉子甲就毫不犹疑的把五帝钱戴在脖子上。然后就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面对着静寂停靠在不远处的乌篷船。 “划过去。”钟奎悄声道。 两艘独木舟摇摆在水波里,慢慢靠近乌篷船。越是距离乌篷船不远,汉子甲心里越是紧张得要命。浑身的肌肉紧绷绷的,跟斗牛士那般随时准备出击。 “记住,你如是坠下湖底,看见人以最快的动作,及时拉住一把托起来。注意要点,紧闭嘴巴,不要说话,不要看其他,即使看见的均是幻觉来的,记住无惧无畏!”临到要登上乌篷船时,钟奎这才把关键的话,说给汉子甲听。 汉子甲认真的点点头,之前的满腹牢骚,此刻转化成为豪情壮志,他觉得自己不是去扑死亡之湖。倒像是一位去救人的勇士,这样一想,他浑身都充满力量,大踏步果断的登上那艘乌篷船。 正如文根所讲,钟奎所料,汉子甲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乌篷船上那两盏马灯,就像魔鬼的眼睛,在吞噬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之后,继续窥探发出诱惑的光芒,试图诱惑其余的人登上乌篷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钟奎还自信满满的捣鼓着那把伴随他出生入死的腾龙剑外。其余的人,心急如焚,一次次满怀希望的看湖面,死寂般的湖面,完全就像一座面无表情的死水,连风都好像停止了鬼祟的举动。 一次次的希望变成失望,他们的心瞬间揪得好紧,悬挂起老高。可怕的预想,各种推测,无数次在心里莫名的纠结,未知的感觉很可怕,他们深知一旦出事之后的效应,那就是悬挂在老高的心,会滴血会摔得粉碎! 在漫长的等待中每一个人的神经绷紧,犹如箭在弦上几乎要崩溃时。独木舟侧面一尺远处,咕嘟咕嘟冒起一圈圈混浊的水泡。 “赶紧准备救人!”钟奎大叫道。 第019章 想象力 汉子甲冷得嘴唇紫乌,浑身哆嗦!看得徐倩也忍不住打了冷战。他抹一把脸上的水液,托着一具看似僵硬的人拖拽过来。 钟奎,徐倩定睛一看。吓死!他拖拽起来的不是陈志庆,而是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的衣服很怪异,不像是现代那些布衣对襟衫。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既然已经费那么大的力拖起来,出于人道主义应该想法把她安顿下来。 汉子甲累得够呛,爬上独木舟好久都没有缓过气来。在钟奎的预测和估算下,怎么着救起来的也不应该是女人。 同时钟奎有注意到,另外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就在他们身边悄悄发生。那艘诡异的乌篷船在汉子甲托起女人来时,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乌篷船消失之后,那诡异的雾霭却久久没有散去。雾霭呈现卷曲状,时而蠕动,时而静止…… 警惕的眸光扫视一眼雾霭,低下头看向托出湖面的女尸。她貌美如花,很到位的立体感触,她不是尸体,根本就是一个睡美人那般。 心里揣着不安和不甘,钟奎深邃的眼睛略带一丝凄凉感。抬起凝重不可逼视眸光光莫奈的下达指令,把在湖底拖起来的女用独木舟运回安全地带。 在岸边遥望的人们,久久不舍离开。尽管艳阳高照,炙热的光线把每一个人的皮肤烘烤得滚烫,他们还是一直在原地坚持。 说到这儿一定有人奇怪了,会以为是我搞错! 在湖的另一端,出现那艘诡异乌篷船时,钟奎他们经历的是另一个气候。犹如隆冬来临,浑身热气变成霜冻。 而在岸边,翘首企盼的人们,却在经历正常气候的烘烤。此时正值黄金六月,夏至来临的季节,温度高涨,炙热难耐。 当几个小黑点出现在岸边人们的视线里时,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哗然声!欢声雷动瞬秒之后,又是一片静寂的期待。 几个小黑点越来越近了,期待转换一种默契。默契感相互传递出震撼每一个人心灵的力量。人们无声默默祷告他们的成功,希望从此以后湖泊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当独木舟靠近岸边时,人们蜂拥上来,都想目睹在湖底呆了半月之久的人,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可就在独木舟靠岸,人们的目光看向独木舟躺卧里被救起来的女人时,‘呼啦’一声人们突然做出一个非常意外的举动。 人们面现恐惧之色,一下子四处散开,有的往家里跑。有的指指点点不敢靠近,还有的拉住自己的孩子就走。 徐倩抱紧胳膊,在此刻的太阳映照下,她还是感觉好累好冷! 人们散开,包括那两位汉子也在家人的吆喝下赶紧上岸,三步两步抛开钟奎他们,跑离开去。 钟奎阴霾的面孔,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变化。他视线落在救起来的女人身上,再次把狐疑的目光看向惊慌逃散的人们,好似明白了几分。 村长左右为难,他不知道怎么来应对眼前的变化。据村里那位高龄老人讲,这位自称是捉鬼先生的人,居然把传说中那位烈女少妇的遗体拉上岸来了。 这是凶兆还是另有端倪?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钟奎知道!烈女和丈夫阴阳相隔,一个死于倭寇溃兵的欺凌下。只因她传承了国人不屈不饶的本性,为保清白之身和不甘受辱,在抓伤魔鬼之后毅然选择跳湖自杀。她不死的念力意识里却牵绊着世间的孩子老人,一缕芳魂久久徘徊在湖面。 妻子不能给丈夫见面,乌篷船儿就像幽灵似的出没在湖泊上,乌篷船上傻傻站着妻子…… 唯一可以化解湖泊幽魂的办法,就是找到烈女少妇的丈夫。只要把他们俩合葬一起,出现在湖泊的邪气都会烟消云散。 上述是钟奎的想法,但是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难道发生在死水湾的邪魅事件,都是那位烈女搞的吗?他刚才仔细查看了,那一袭追随细雨藤然而起的雾霭,觉得雾霭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此刻钟奎还不能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得先处理好眼前这一桩难事。总得给村民们一个交代才行,要不然他和其余来的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冉琴,徐倩、还有香草的央求下,村长勉强答应给他们一间屋子来停放这具古老的女尸。在人们眼里这就是一具女尸,但是在钟奎的眼里,却不然…… 一间临时拾叠好的屋里,钟奎盘腿而坐,口里呢喃念叨度魂咒! 秦南不明原委,觉得钟奎这是装神弄鬼。该找的人没有找到,还有闲心思在这瞎搞,他懒得管,就拉住女朋友小碗去四处玩。 冉琴、徐倩、香草以及文根,对于钟奎的做法也颇有微词。却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一个个躲在门口,偷偷窥视他的一举一动。 钟奎知道门口有几双眼睛在看自己,不由得一阵苦笑。念叨一会度魂咒,起身俯瞰的姿势,看向女尸颈部。 “他想干嘛?”冉琴紧张得跟什么似的。那女尸说来也怪,明明在湖水里侵泡了若干年,居然还栩栩如生。完全是一副虽死犹生的样子,无不让她们心生嫉妒和疑惑。 香草紧张就不停的吞咽唾沫,咕嘟一口之后,答复道:“不知道!” “他不会是喜欢这具尸体!”文根没头没脑冒一句道。 “才不会,我哥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看,你们看~”徐倩惊叫。 钟奎在俯瞰女尸的颈部几秒钟后,果断的伸出手,伸向女尸颈部以下几寸部位…… “……”冉琴无语,惊讶得张大嘴,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奇怪的画面。钟奎伸出手掏出一对白森森的宝贝!想呕吐!她跑开了去。 徐倩眼神惊得定定的盯着钟奎,一时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香草害怕了,她自认为一定是志庆哥的失踪,害得钟奎哥精神失常了。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常人不能苟同的事情,她的想法和冉琴基本一致,觉得下一步,他会蹂躏女尸! “去!钟奎有这爱好?”文根惊愕得下巴差点掉了。 第020章 蜕变 除了冉琴呕吐跑开外,在一条线似的门缝处,还有三双眼睛正在窥视钟奎。 他泰然不动,他义无反顾在三双眼睛密切的关注下,把手伸进了女尸的脖颈下…… “我倒!”文根捂嘴! 徐倩恨然,暗自骂自己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变态? 香草哭丧着脸,很想很想冲进去制止钟奎哥的下一步举动…… 钟奎继续游动着手指,轻轻巧巧的挑出来一根细细的丝线,而后附身对女尸说着什么话。 香草不能继续淡定了,她伸出手哐啷一声大力把房门推开。 钟奎好像知道香草要推门进来似的,他没有因为对方的推门而入变动姿势。依旧保持原来的坐姿,伸出手扶起躺卧在床上的女尸……不是女尸,至少在香草进入屋里时,看见的不是女尸,是志庆大哥! “志庆大哥!!!!!!”香草难以置信的惊叫,甚至于怀疑自己是否眼花看见的是幻觉,就不停的揉眼眸。 门外的人听见香草惊叫,都跑了进来。愕然惊看着虚弱无力倚靠在钟奎臂弯里的志庆,说不出来一句话,就那么呆呆愣愣的傻站着。 “看什么看,赶紧儿的去搞一碗米粥来,要那种清汤寡水的,不要米粒儿的稀粥。”钟奎粗眉毛一拧,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就去!”随后进来的冉琴,急忙说道。就跑了出去,到村民家里去讨要米粥来。 志庆无力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酸。他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儿活人的光泽,灰白色的嘴唇,噏动许久也没有说出一个囫囵字来。 香草喉咙发硬,视线挪动到钟奎哥刚才挑起来的那一根丝线上。丝线上系着一枚定位铜钱,在她的记忆里,这一枚铜钱还是钟奎用来消灭那颗老槐树时,志庆哥随手拾起来,之后用一根丝线串联起戴在脖子上留念想的。 没想到一念之差的想法,却救了他的命。是这不起眼五帝钱中的一枚铜钱,救了志庆的命。他记得踏入暗黑,只感觉到无助的滑落进深渊,阴冷、黑暗包容住他,念想里,惦记文根,想要警告他不要过来,不要登上乌篷船。 他一直在下沉下沉,手足无力蹬动,映入眼帘的是,漫无边际的黑。一种蛊惑鬼魅的声音在耳畔呓语;你沉睡!度过那难熬的日日夜夜,等待光明出现的一天!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奇了怪了,刚才明明捞起来的是女尸,怎么就变成师父了?”文根傻乎乎的问道。 钟奎狠狠瞪一眼文根,视线扫视在屋里的每一个人“你们就不奇怪?女尸在若干年之后再次浮面,暴露在艳阳高照之下,却没有发生异常?没有腐烂,没有出现尸臭,等!应该有的症况?” 香草、徐倩、一贯木讷的文根。加之后面进来的秦南和小碗以及村长,都摇摇头。的确在当时忙乱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上来。 “哥,你就讲给我们听呗!” 钟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娓娓道来关于女生蜕变志庆的细节。 在汉子甲把女尸托起来时,他不经意间的触碰到女尸就注意到。女尸尸身柔软,手指关节灵活柔韧有力。 作为一个沉淀在湖底若干年的女尸,怎么可能有这种症状?那就只有一个理由说明一切,女尸是假象,那位贞洁烈女的目的就是要试探打捞人员的心态。 如果打捞人员在看见打捞上来的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轻易的放弃女尸,那么再次沉入水底的不是女尸,应该是陈志庆。 这一根维系地狱和现实世界丝线,链接了烈女幽魂念力意识。在两者的意识中,她了解了她的内心世界,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才想方设法维持住他的生命,让他进入深睡眠中。 接下来在志庆的恢复阶段,他说这段时间做了很多梦:梦境里其实每天都跟钟奎在一起,看见他捉拿鬼魂,看见他遭到霹雳雷的攻击。他附体在一只野狗身上,一直守护在钟奎身边,等到小明出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还说;看见文根被人救起,看他魂魄出窍。看见文根默不作声的样子,他在一旁干着急。 志庆还说出了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出现在湖面的雾霭……雾霭中夹带着杀气和煞气,并不是乌篷船烈女幽魂制造出来的,而是另有隐情。 他的身体需要调养,附近络绎不绝的村民前来观看奇迹生还的落水者。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那艘诡异的乌篷船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们在暗自庆幸之余,再次因为雾霭的异常发愁。 湖面上的雾霭在逐渐逼近岸边,一次比一次近,肉眼无法洞察到雾霭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有多事的造谣者说这是,上天要惩罚这些来历不明的人。说是钟奎他们破了死水湾的风水,接下来会有大的灾难降临。 这位造谣者,是一位不学无术靠招摇撞骗来谋生的单身男人。他嫉妒受到村民钦佩的钟奎,就尽一切办法来诋毁他。 村长没有听信这厮的话,照旧对钟奎尊敬有加。 准备造一艘大一点的船只,过度去湖泊的那一边查看无人荒岛。 那诡异的雾霭,时而几天不出现,时而隐隐诺诺,很是让人捉摸不透。 造船只,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完成了的。需要大的过程,砍伐年且没有受到虫蛀的树木,设计、等程序。 花开几朵,话分两头。话说;钟奎他们要去无人荒岛探查,而在他们经过的那座寺院却发生着触目惊心的一幕。 就在钟奎他们离开后,寺院山门突然洞开。接着走出来几个携带包裹的僧侣,在僧侣中有一个刚刚梯度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男人。 他就是失踪的左小木。 寺院是左小木土生土长的地方,在混乱年代其祖母被寺院里的长老收养,后来生下他父亲。祖母去世埋葬在后山。 父亲在当地勾搭了一位不韵世事的女孩,生下了左小木大出血死亡。父亲万念俱灰,去了寺院梯度出家,后来因为一次突发疾病死亡。 在那位好心的长老去圆寂之后,寺院已经物是人非,里面的一切都变了样。 孤苦无依的左小木只好寄宿在寺院里,寺院里的他们都是老人。他喜欢看那供奉的猪头像,据说他的家乡都是供奉猪头像的。 第021章 拯救 寺院里的僧侣年龄都很大,他们无牵无挂,无亲无辜,呆在这座寺院已经好几十年。所以年轻的左小木,在这一奇特的队伍里很惹眼。 左小木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全身不适、发烧、疲倦、不安、面部抓痕部位疼痛,整个人随时陷入一种幻觉中。 领头的僧侣犯难了,左小木可是头委托他照顾的孩子,要是出什么意外,以后在天之灵怎么好去面对他? 僧侣们想尽各种办法来救治他,均无效果,最后只好采取隔离措施。准备把左小木带到一处僻静的山谷里,山谷中有一座神秘的山洞。 他们走的这一路有许多碎碗,祭奠孤魂野鬼就用的这种碎碗。附近山林间隔很远有一座村庄,村子里的人们大多数青壮劳力都出去打工。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孕,还有就是孩子。 只因为这一段属于复杂的少数民族区域,钟奎他们怕麻烦一般都寻找的僻静路线走,没有惊动那些稀稀拉拉村庄里的人们。倒也省了不少事,现如今他们还不知道寺院即将发生大事。 这里的村民信仰超简单,他们信仰的是一颗千年棕榈树。这颗棕榈树很神奇,也很灵验,有求必应! 也流传这么一个说法,说这颗棕榈树是恶鬼化身,因为在得到附近村民的祭拜可以得到很多食物。他也就没有在人世间作恶事,但是如果谁要是不小心招惹到他,那么这个人就会成为依附在棕榈树里面恶鬼的替身。 此刻左小木被僧侣们带着必须要经过这颗棕榈树,棕榈树上上下下悬挂着一些五彩丝带,还有风铃。仰头看着五彩丝带以及风铃,他没有高一脚低一脚,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踩踏在一只碎碗里。 碎碗里装的是那种糯米做的祭糕,黏糊糊的,在拔出脚来时连带碎碗一起带着走了几步。 “靠!真他妈晦气!”左小木低声诅咒恶骂道。把脚使劲的在地上蹭,才把粘住的碗片给蹭掉,还得赶紧的跟上前面僧侣师父们。 僧侣师父答应左小木,等他病好了之后就联系有关人士把他送回自己的国家,送到属于他的家乡去。怀着满心的期待,浑身不适,忽冷忽热,尽管他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单子,还是感觉到寒冷。就跟打冷摆子似的,抖个不停。 实话;左小木很不愿意来这里,冷森森的山洞,让他倍感孤寂寒冷。山洞里供奉着一尊看似很威武的将军石像,僧侣们告诉他这是他们国家的皇上。 僧侣们带左小木来这里就是想要,用他们本国的一种叫魂的妖术,以期来控制他的病情。僧侣们把他的衣服,头发、指甲、包裹去来。装进一个精致的木盒里。木盒的四周,然后团团围住其他几名精通这种妖术的僧侣,口里念念有词…… 聆听着嘈杂的呢喃祷告声,左小木烦躁的东看看西看看,头痛欲裂般,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窥看着老年僧侣们不厌其烦的念叨,僧侣脖颈裸露出来那突突弹跳的颈动脉。 左小木努力控制心中陡增的狂躁感,心底滋生出来的那种不可抑止的暴虐心态,让他很想很想咬人! “孩子,你要安静下来,平声静气排除一切杂念。我们才能帮助你,只要你的病好了,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祖国,回到亲人的怀抱。”一位年长的僧侣,担忧的看着左小木说道。 同时他喊住念叨的僧侣,要用一根粗大的麻绳把左小木捆绑起来,要不然他在失去控制时。一冲动就跑出去,反而不好。 这一天年长僧侣在吩咐人用麻绳捆绑自己,左小木突然紧张起来。精神一紧张,全身痉挛,同时看见无数个的鬼怪在他面前晃悠。 “啊!熬~”口里发出恐怖的吠叫,就像野兽那种叫声,吓得其余的僧侣都上来用麻绳及时捆绑住他。“放开我!你们这帮坏蛋大师,你们不是说救我吗?为什么要捆绑住我……” 左小木嘶叫着,狂躁感更甚,他左冲右突想要挣脱麻绳的束博。那位年长的僧侣距离他最近,被他一把抓住狠狠的在手臂上留下血糊糊的口痕。 “啊哦哦!”年长的僧侣捂住手臂,痛苦的拧紧眉头,吩咐僧侣们把左小木困结实点。 他们就像困粽子似的把左小木控制住,年长的僧侣,在被咬之后,感觉头昏目眩,浑身无力……“我先撤了,你们念叨一会也撤!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安静一下。” 年长的僧侣扭头看了一眼左小木,他的嘴角还有一丝,刚才咬他留下的血迹,眼珠子血红色很吓人的样子。 年长的僧侣,狐疑的摇摇头,他觉得左小木得的这种病症不单单是感冒发烧丢魂那般简单。 在年长的僧侣离开后,其余的僧侣继续念叨。 在左小木的感触里,一声声恐惧可怕的声音,酷似鬼哭狼嚎强迫性的灌进耳膜里。风灌进山洞发出的巨大回应声,就像雷声轰隆隆近在咫尺的感觉。 他惶恐、彷徨、慌乱、恐惧、抓狂的感觉。想冲出去,想继续嗜血咬人,只要咬到带血的东西,他就会感觉到一种爽到极致的kuai感。 满脸涨红,眼珠子充血闪烁着野兽才具备的莹莹凶光,虎视眈眈死盯着那些在念叨祷告语的僧侣。 僧侣看他的情形不对,有人赶紧暗示离开这里。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山洞就留下左小木一个人,绷紧的麻绳,没有丝毫让他挣扎的缝隙。 左小木自己也觉得不对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此刻的脑海没有思路,没有思维。一幕幕记忆破碎在濒临崩溃来临时刻,面部溃烂流出血水…… ‘喀嚓’一声碎裂响动,捆绑他的绳子断裂。一声声如雷鸣的吼声,一个个飘忽不定的鬼魂,重叠在左小木面前。 他跌跌撞撞冲出山洞,依稀还记得回寺院的路。此刻的他全然失去了人性,凡是看见活生生的生物,就有一种想要咬住的冲动。 路过棕榈树,幻觉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伫立在棕榈树前。左小木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一步步靠近棕榈树,并且一把抱住棕榈树一阵乱啃。 “妈呀!作死咯!这是要遭报应的。”有女叫。 他循声慢慢回头……那个女人手里提着祭品,看见他的样子,吓得熬一声大叫,赶紧撒腿就跑! 第022章 投石问路 “你说说寺院门口的石像有问题?”文根和志庆齐刷刷的盯着钟奎说道。 “对,我发现那座寺院门口供奉的石像,跟其他寺院,庙宇供奉的不一样。其形状就像一头猪,却又不像是猪,当时看到就感到很刺眼,只是一时说不清道不明的。” “猪头像?”志庆愕然。原本就还没有恢复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凝重。 冉琴和其余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知道他走南闯北,人文地貌都很精通。那供奉在寺院的猪头像,他一定知道来由。 “在历史记载中,岛国供奉的神像就是猪头像。”说到这儿,志庆看向钟奎,紧巴着眨巴一下眼睛。认真的神态,直视他“你确定没有看错?这可是非同小可的问题,关系到种种。” “去!别吓唬我,什么大不了的。”钟奎不明原委道。转念一想,不对!这岛国的神像怎么会供奉在咱们国土?“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志庆面色一沉道:“嘘!先别声张,要不咱把进发无人荒岛的事情搁浅一下,先把寺院疑点搞清楚?” “额!时间上来得及吗?”钟奎担忧的是那诡异,慢慢侵袭而来的雾霭。他总觉得雾霭里隐藏着邪恶的东西,雾霭在逐渐靠近岸边,一定有什么目的。 志庆看向村长,剑眉微微一挑道:“村长,你预计现在的晴天能够持续几日?” 村长动动嘴嗫嚅着说道:“照这个日头来看,晴过四五日不成问题!” “四五天的功夫,我们能够走来回吗?”志庆看向冉琴,急需她计算出准确时间来。 “可以是可以走来回,只是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宜太过劳累。”冉琴求助的目光看向钟奎,希望他劝导志庆改变去探看寺院的主意。 一语惊醒梦中人,钟奎豁然大悟急忙对志庆说道:“陈叔,实话,你的身体吃不消长途跋涉的。” “姐夫,钟奎说得对,你不能这样。” 志庆哑然,这是谁?怎么突然喊自己姐夫! “去!我怎么就忘记这一茬!”钟奎低吟一声,大笑道“哈哈哈!陈叔,你猜猜她是谁?” 听对方这么一说,志庆认真的看向徐倩。 香草、冉琴、还有林小婉,都含笑盯着志庆看。满心希望他一下子就猜到徐倩的身份和关联到他的关系。 秦南和小明一旁忍不住想笑。 志庆盯着徐倩,从对方的神态中寻找线索失败。她太冷,容貌有几分相似妻子徐静,如果说她是失踪的岳母,这岂不是闹笑话吗?可是她喊自己是姐夫!这……他摇摇头,一脸苦笑“我猜不到,你们就告诉我好了。” 徐倩在听到志庆的话后,多少有点失望。冉琴轻扶她的肩头,笑吟吟的看着志庆说道:“她是徐静的亲妹妹,她们刚刚认亲呢!怎么样,忽然多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姨子,心里是什么感想?” 冉琴幽默风趣的调侃,化解了徐倩心中的不快,惹得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唯独,某人依旧一副呆板的神态,就像世外人似的,在蹙眉沉思中。 那一晚皓月当空,繁星满天。志庆一直在咯吱咯吱磨牙,这是他潜水时间太过长久的原因,身体虚弱造成精神久不能复原所致。 窗外,明晃晃的月光,映照得四周环境如同白昼。几个黑影蹑手蹑脚的向南方走去,另一个位置伫立着两个娇小的身影,娇小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男子。 “徐倩姐,要是陈叔知道钟奎哥他们去寺院,没有喊上他,你说他会不会生气?”问话的是林小婉。 徐倩抱紧胳膊肘,默默无语的看向瞬间消失在夜雾中的钟奎他们。心里担心他们在夜间行走,会不会碰到蛮夷什么的,据说蛮夷蛮横无理,杀人不眨眼…… 在听到小碗的问话时,她下意识的摇摇头道:“不能告诉他,就说钟奎他们在帮助村民造船。” “撒谎?可是我不擅长撒谎!”小碗视线投向男朋友秦南。 后者动动嘴想说什么,徐倩接茬道:“没事,等明天再说。走,我们都回去休息。” 秦南急忙答复道:“好!”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感,刚才钟奎喊他一起去寒山寺一趟,因为小碗的原因他拒绝了。 徐倩收回注目在远处的视线,随意的瞥看了一眼湖泊方向,隐隐感觉到一种鬼魅的讯息。心里微微一寒,没有再说什么,就三步两步走向屋子走去。 秦南揽住小碗的腰肢,停住脚步,嘴唇凑近她耳轮,呼呼热气撩人心魄般搞得小碗痒酥酥的,却也相当受用。 那几个夜行人,磕磕碰碰,招惹一路家养狗的狂吠,高一脚低一脚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真的不是好玩的。 往回走的路近,寺院和死水湾的距离,以及a市的距离,想想就让人揪心。他们就像一群落魄,行走在他乡的异客! 文根随口瞎胡扯道:“身在冷风少人问,饥饱不均耐饥寒!” 除了凌晨微风和凌乱的脚步声回应他,没有人理睬他的雅兴。 置身在繁华地带不觉得哪里好,可是一旦进入偏僻,人烟稀少,被人们遗忘的角落。无论是谁,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走夜路对于钟奎和香草来说,没有难度。但是对于土生土长在大都市的冉琴来说,太难了!她一会儿平白无故的摔跤,一会儿被树林里的猫头鹰吓得不敢挪步。 文根经过诸多事宜,好像变得老练精明,做事也不是以前那么目空一切的。现在的他,走一路都格外的小心谨慎。 他们走了好几个时辰,实在走不动了,就地安营扎寨休息。夜晚走路比白天快,在第二天被一阵欢畅的鸟叫声惊醒的钟奎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昨晚走的路线是否正确,走到什么位置了? 结果他一出帐篷,就看见似曾相识的环境。敢情他们已经走出了死水湾地界,距离那座密林寺院还有好几座山,好几段岭的路程。 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碧绿的枝叶上滑动,最后依依不舍的从枝叶尖上滚落在地。碎了露珠,湿了地面,地面上的草叶子上也同样顶着一颗小小园园透明的水珠子。 可惜的是,被这群早起的人给踩踏得没有了踪影,唯一可以看见露珠留下的痕迹,就是他们脚上的鞋子。行走在山间路上,最大的特点就是,那黏糊糊无法搞掉的黄泥巴。 他们行走了好久,偶尔看见山间,峡谷有炊烟冒起。放眼看去,距离太远,一次次的放弃,想要去讨要一口热粥来吃的。 第023章 彷徨 浅白色淡淡的雾霭缭绕在山林之间。偶尔有穿着怪异服装的少数民族山民,背着一个锥形背篓从他们身边经过,投以这几个身着汉人服装男男女女探究的目光。 脚下的路错综复杂,前一次来的时候机缘巧合,有钟声指引。现如今从去的方向回到原点,加之没有了秦南的带引却有些辩不清方向。举目四望,莽莽山林中,那座小小的寺院,究竟在何处? 擦身而过之际,钟奎目光一凝盯着这位汉子问道:“大哥,请问寒山寺怎么走?” “寒山寺?”对方可以汉语,这无疑给钟奎一个意外的惊喜。接着又给他一个失望的表态,对方摇摇头“不知道!”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算了,我们别问,去附近转悠看看有没有市集。那里人多,说不定有人知道。”秦南及时建议道。 “你们看呢?”钟奎争取大家的意见。 香草点点头,望了一眼秦南“我赞同这位帅哥的建议,走到这儿简直是摸瞎,看见的都是树林,山脉、连泥土都差不多,怎么找那座鬼寺院?” “是啊!咱们得抓紧,时间太仓促。”冉琴附和道。 “那好!去集市。”钟奎最后一锤定音道。 想象和做完全是两码事。在钟奎他们的想象中,集市就是人多嘈杂的地。可要是在这崇山峻岭中寻找从未出现在印象中的集市,那真的是难上加难! 冉琴叮嘱钟奎他们,在这一片区域要谨慎行事,注意这里的民风民俗。这里是少数民族分布最广的区域,有壮族、回族、满族等多个民族。而每一个民族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每一个风俗习惯都很有特色。 “冉琴姐,那你给我们讲讲这些民族都有哪些活动,我们也好注意一下。”香草很好奇的样子说道。 “对,说说看。”得到钟奎哥的呼应,香草有点小小的得意。 文根撇撇嘴,嘀咕道:“瞧你丫的,这不是赶路吗?谁有闲工夫给你讲解这些?。” “要你管,我就要听。”香草不屑一顾的样子,故意逗文根。 “好了,两个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老大不小的斗气?”钟奎呵斥道。一边顾着脚下,一边看向走在前面的冉琴“要不,你就给香草科普一下,也让我们长长见识,反正这一路也够郁闷的,没有遇到一个两条腿走路的。也不知道集市还有多远,混混时间也不错。” 冉琴嫣然一笑道:“好,我先来讲蒙古族,蒙古族过的是游牧生活,中国大部分草原都留下他们的足迹。每到七、八月牲畜肥壮的季节举行‘那达慕’大会,会有惊险动人的赛马、摔跤、射箭、歌舞等令人目不暇接的节目展示出来。” “‘那达慕’是什么?”香草问题可真多,钟奎最有体会。她的话匣子问题一打开,奇葩问题是接二连三的来,让接招的人招架不住。 冉琴矜持一笑,好似早已有应对准备道:“‘那达慕’是蒙古语,‘慕’是蒙语的译音,意为‘娱乐、游戏’以表示丰收的喜悦之情。” “哇!好深奥!还有吗?”香草喜悦道。 “听是听,说是要说,不要忘记正事。”文根嫌香草自顾听故事,忘记的走路,一直磨磨蹭蹭的。 “切,走!走!要不我们俩来赛跑?”香草赌气道。 “别闹。”钟奎加重语气道。又停下等上冉琴,说道:“还有别的需要我们注意,你就支吾一声,提个醒!要不犯错就麻烦了。” “嗯!”冉琴答应着,对香草说道:“妹子,这会儿还真的不是讲这些的时候,等我们把事情办完,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行吗?” “行啊!谢谢冉琴姐!”香草极不情愿的样子答复着,就蹭蹭几步挤到文根前面去。 “丫头就是爱使性子。”文根嗨嗨一笑道。 “不管了,她是你的人,你以后管好了就是。”钟奎打趣道。他在说这句话时,跟随在旁边的某人,脸唰一下子绯红,不好意思的样子故意放慢脚步。 “干啥呢?”钟奎纳闷的看着冉琴道。 “没事!” “师父你们看前面。”一直没有吭声的小明突然惊叫道。 前面稀稀拉拉有好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人,从他们提、背、挎、顶着物品的样子来看,一定是去赶集来的。 钟奎几步上前刚想问出口,却被及时赶到身边的冉琴阻止。 “别急,让我来。” 冉琴碎步前去,笑吟吟的对他们点点头,选择性的看着一位面容和善,皮肤黝黑的妇女,用生硬的藏族语言问道:“阿姨,请问寒山寺怎么走?” “寒山寺?”这位妇女粗黑的眉毛,很惊讶的神态看着冉琴,用藏语吃惊的嘀咕着,然后抬手在额头,一点双手交叉起放在胸口,对她微微躬身道:“不知道。” 冉琴从对方的神态中观察到,这位阿姨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说不知道呢?想着,也来不及给钟奎说什么,就急忙再次颔首含笑问道:“那么阿姨这是去集市吗?” 妇女匆忙点点头,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带着狐疑的目光。怔怔的扫视了一眼冉琴身后的他们,车身撒丫子像跑似的快速离开了她。 妇女一溜烟拉开了与冉琴的距离。留下她莫奈的耸耸肩,回身看向钟奎。挤出一丝怪模怪样的苦笑道:“这里的人,好像对寒山寺忌讳,不愿意提及。不过她们好像真的是去集市,我们只需要尾随在后面,一定可以在集市找到关于寒山寺的线索。” “嗯,也只能这样了。”钟奎赞许道。 果然,钟奎他们尾随在那些身穿奇装异服的人们身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前面就出现一处热闹的集市,集市上横七竖八悬挂着彩带、横幅、还有一些挂着物品叫卖的商贩。 来到这陌生的地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忐忑不安和彷徨,活脱脱就像一盲人,无从下手去寻找寒山寺的线索。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大吼:“快去看,咬人的疯子捉住了。” 自古来只听说,狗咬人,没有听说人咬人的!冉琴等人惊讶的循声看去,看见好多人都惊慌失措慌慌张张的在跑向一个地方。 第024章 狰狞死亡 这个集市不宽,是三江交界处也是人流交汇之处。此处东连现今的龙胜县、融安县。西接融水县、贵州省从江县。北靠湖南省通道县、贵州省黎平县。南邻融安等县。 有人在大喊咬人的疯子捉住了,也有人无动于衷只是那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人来人往的交易区,渲染着各种色彩,飘溢着各种生活中的味道,没有谁刻意去注视谁是谁! 但是钟奎他们在听到这种稀奇的怪事后,怎么可能泰然处之?还不赶紧的去看看,更待何时?随着涌动的人流,他们也紧随其后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随在人流后面跑,每一个人都超紧张,特别是香草。一颗心几乎要蹦跳出来似的,感觉嘴唇发干,喉咙不舒适,跑一阵子还得停下来咳嗽几下才好一点。 冉琴庆幸自己带了工作证来,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工作证也可以作用。 钟奎心情蛮复杂的,他不知道咬人的这个人是鬼还是妖怪,或者根本就是以讹传讹来的也不一定。 小明紧张得变脸变色的,死死拽着文根生怕脱离他们,跑得一头大汗,没有时间来抹。 整个集市的人好像都在跑,又好像只有一部分人在跑。没有跑的人,懒得理睬跑的人,跑的人一路吆喝着,希望没有跑的人跟来壮胆。 看见了,看见了,就在距离钟奎他们五十米远的位置,有一座支出街面的木楼阳台上。一个男人,发狂的样子,虎视眈眈看着身穿制服当地治安人员。 有手臂上戴着红色袖章的治安人员,手里拿着电警棍,零距离对着那个发狂的男人。发狂的男人,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伸出手指狠命抓扯自己的胸膛。 有在楼下看的人们发出一片惊呼声,只看见发狂男人把自己的胸部抓扯得血淋淋的。治安人员还在等待救护车和医疗人员前来,他们还不能用电警棍击昏自虐者。 看着发狂男人那一副无比凶残的模样,两治安人员是面面相觑,一步一步的后退,究竟不敢上前去。害怕被这个发狂的男人,措不及防的咬一口就惨了。 就在治安人员退后一步时,疯狂男人蓦然扑将上来,一把抓住其中一名治安人员的脖颈就张开大口要咬下去……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随即疯狂男人头部一歪。神不知鬼不觉跑上木楼来的钟奎,乘此机会一把拉过那名吓得双腿发软的治安人员闪开一边。同时接过他手上的电警棍,对着疯狂男人使劲戳去…… 电警棍发出‘嗤~嗤’的电流声,疯狂男人顿时一蹶不振。暴虐的气焰,在电警棍的电击下,减缓不少。制伏了疯狂男人,钟奎及时的对木楼下的冉琴竖起大拇指,怎么用电警棍的方法,就是她刚才教授给他的。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钟奎预测到治安人员有危险,就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及时控制局面,救了那位治安人员的命。 在疯狂男人被制服后,立马就被五花大绑起来,接着来了一辆警车预备拉走这个发怪病的疯狂男人。钟奎却告诉来人,此疯狂男人绝不是神经病那么简单,并且告知他们一定要小心,别被此人伤到。 疯狂男人被警车拉走送到附近医院进行全方面的检查,那位被钟奎救了一命的治安人员,对他是感激不尽。在得知冉琴也是警察,并且来自远隔几千里的a市时,更是相见恨晚那般,把最近发生的一些诡异事件逐个告诉他们。 治安人员来自侗族自治县,叫吴朝安,这是他上任以来遇到的第一件奇案。今天制伏的这名男子,算起来应该是第五名癫狂病患,他们的同一症状就是撕咬,攻击人畜。其做法相当残忍,把鸡鸭牲畜撕裂成为几块,抓扯自己的胸部,眼睛充血,面部五官变形,嘶吼狂叫直到窒息死亡。 “这是传染病?”听着吴朝安的讲述,冉琴等人觉得后脑勺冷森森的冷,浑身顿起鸡皮疙瘩。她紧了紧身子,急忙问道。 吴朝安摇摇头,“我们这里的医疗配备设施不健全,查不出什么来,前天他们把患者的血清用冰块冷冻起来,单等专家来了才知道这些患者得的是什么怪病。” 一丝隐忧窜上冉琴的眉梢,她紧张的说道:“那么鉴于这件事的发生,杜绝这种病症扩散的措施,比如检查还有没有其他患者,患者在发病后如果再度咬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检查了,这是今天才发现的。” “这种病是什么带来的?”冉琴陷入沉思之中,蓦然抬头看向对方道:“你知道这里有一座寺院,叫寒山寺的吗?” 吴朝安愣了一下,迟疑着瞥看了一眼钟奎他们,然后以极快的动作扫视一下四周,急忙点点头道:“知道,不过我们从没有去过,据说那里很邪门的,寺院里的僧侣会妖术。” “妖术?”你也信这个?“冉琴惊讶道。 “不~不~我是不信的,不过家里人不让去。附近的人谁也没有去,也不知道那座寺院是干什么的,反正很神秘古怪。” “好!你给我们指明范围,我们去看,你不要告诉别人就是。” “好,那,你们把这个带上。”吴朝安递上警棍对冉琴说道。看来他对冉琴有好感来的,所以才会担忧她的安危。 冉琴原本是想拒绝对方的好意,可是转念一想,带着警棍也好,看刚才那个发狂男人的样子,还别说真心的可怕。 吴朝安把寒山寺的方位指明给钟奎他们,就自顾的离开原地去忙他的检查工作去了。 一旦有了固定的目标,寻找起来就不费事。不大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寒山寺门口。奇怪的是,寒山寺大门敞开,没有僧侣出现却有斑斑血迹一路延伸到里面。 钟奎和冉琴见状,暗叫不好。就急忙快步往里面跑……寺院里面,就如大门口一样布局,也是供佛着一头硕大无比的猪头像。 冉琴眼尖,打老远就看见猪头像下匍匐着一个人。从后面看,此人貌似睡着了似的,浑身、双手血糊糊的。 钟奎正要上前去扶住这个人起来,却被冉琴一把拉住,并且及时拦住随后赶来的香草文根小明他们。 “别轻举妄动,看清楚再说。”冉琴拦住他们,小心谨慎的一步步靠近那名匍匐在地的人。 匍匐在地的人,貌似听见有动静,微微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血红色的眼珠子,木木的盯着他们看。 “我去!是左小木?”钟奎吃惊道。 第025章 月亮作证 左小木短暂的清醒,慢慢抬起头,努力鼓起一对血红的眼珠子。他的视觉,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一波一波的窒息感让他几度休克。 最后一次从休克中醒来时,视觉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是在感觉和还算灵敏的听觉中,觉得伫立在前面的一团黑影是一帮子人。其中一定有认识他的人,在听到一声惊呼他名字的声音时,那种求生的再次滋生出脑海。 “是钟奎吗?”左小木下意识的伸出手,无目标胡乱摇动抓挠,很想抓住晃悠在眼前的人影。前前后后也就是半月之久的时间,他就变成这样,无不让人惊愕惧怕。 冉琴和香草惊悸般的后退,后者急忙出口制止前往想搀扶左小木的钟奎道:“哥,别上前!” 左小木有听到香草的声音,他循声定定的看着香草所站的位置,抬起指头……吃力的张嘴,露出血丝儿粘满的牙床。艰难的说道:“……你……你……”话还没有说完,一口污血喷溅而出,头一歪无力的耷拉在地。 左小木的举止,不光是把香草吓得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也把冉琴吓得不轻,她知道左小木和香草发生的那件事,刚才见他指着香草,就担心他要说出那件事来。 见左小木貌似已经休克过去,钟奎上前“手指探摸在他颈动脉处,试探不到脉搏的弹跳,心一沉!”扭头看向冉琴说道:“他走了。” “天!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文根惊讶道。 “谁知道呢!”钟奎叹口气,撑起身子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这里面应该还有死人。” “何以见得?”文根吃惊道。 “你看……”钟奎指着满地的血迹,看向禅房处…… 冉琴拨打电话,通知吴朝安告诉他寒山寺发生的情况。就和钟奎他们一起挨个查找,看是否还有生还者。他们越是往里走,一幕幕触目惊心的血迹映入眼帘,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处可闻。 “不会是发生尸变!”文根紧张的吞咽唾沫,说着话不停的躲闪跳跃让开血迹,心中潆过一丝莫名的惊悸感。 因为事发突然,每一个人的心都沉甸甸的。没有谁回应文根的话,特别是钟奎。他觉得这件事不是尸变那么简单,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找寻了一会儿,整座寺院除了左小木,好像没有别人。就在这时,吴朝安带着人来了,他们这次来可是有准备的。 不但把钟奎他们一干人等带走,还对这里的环境进行密度消毒。并且在一位山民的带领下,找到僧侣们长期聚集的山洞。山洞里有僧侣的尸体,奇怪的是,每一具尸体身上都留下一个齿痕咬伤。 扣留钟奎他们的理由是,他们接触了可疑性病患和死者。这些可疑性病例和死亡患者具备一定传染性,可怕! 先不说钟奎他们遇到的这一奇葩事件,到最终是怎么解决的,那疑似病例究竟是什么传染病?待会自有分解。 移动镜头来看看死水湾的状况。 皓月当空,徐倩心里惦记姐夫的情况,在和林小婉以及秦南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进屋去了。 清冷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洒在,秦南俊朗的面庞和挺拔的身躯上。 林小婉矜持的含笑,一改平日里的嬉戏玩闹,羞答答的凝视对方……无声的传递,默契的相互伸出手来,轻轻拉住。毫无顾忌的走向僻静之处,在大白天他们俩观察到这里的山民都习惯把稻草垛堆放在那些树下。 他们俩为了寻求别样的感觉和开阔视野,不得已跟随钟奎他们来到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婉儿。”秦南揽住林小婉的腰肢,嘴唇灵活的含住她的耳轮,呼呼热气在她耳根处撩拨着。含了一会儿他的舌头开始行动起来,再恣意浅吻她的耳轮。 一种痒酥酥,却也相当受用的感觉,肆意的挑逗着小碗的极限。 耳烧面热的她,自然而然的回应着他,口里呢喃呓语般用力抱住他,享受着来自他怀里那种甜丝丝令人炫目的味道。身后就是一山民堆积的稻草堆,再退后一步……她预想着下一步他的举动,一颗心就像撞鹿一般,砰然狂跳……可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秦南突然停顿,将小碗的情绪撩拨到最高极限。 当秦南再次用力拥住她时,她已经迷离得不知所云。他的拥抱强而有力,双手逐渐收紧,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他温湿的舌头,进入到嘴里的瞬间,灵活的搅扰。使得她产生了别意的惬意,她小小的舌头立马迎击而上,与他的舌头在她的小嘴里缠绵。 他们俩忘乎所以全然不顾周遭环境,只是顺着身体的,让它在那极度的诱惑中爆发。汗水混淆在体香之中,迷惑了嗅觉,混沌了空间……急躁拉扯下,略显粗鲁的举动。底裤碎裂的声音,在风中瞬间消失。秦南大力的挺进……小碗微微感到一丝刺痛感袭来,她轻轻的嘤咛一声……秦南急忙柔声问道:“疼吗?我轻一点……” 小碗含羞道:“没事……”言毕就是便是无尽的舒爽! 徐倩心神不宁,她老是不停的走到门口去看。小碗和秦南,怎么还没有回来? 一阵闹嚷声从远处传来,接着有木盆敲打的声音。这是山民集合的讯号,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们才会在这黑夜里临时集合。 她预感到发生的事情,一定跟小碗他们有关。推开房门,探头看向外面皎洁的月光还挂在天空。想想外面风冷,急忙披一件衣服想要出去看看,在临出门前,她蹑手蹑脚的靠近志庆的睡房,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就退身走到门口,手指还没有拉开木门,那嘈杂闹嚷之声距离这里越来越近,不对!好像就在门外。 “徐倩开门。”门外有人在喊。仔细一听,是那位李老幺山民。 拉开房门,门口呼啦站着好多人。他们手里举着松油火把,气势汹汹的样子,押解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看着徐倩。 她定睛一看,那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小碗和秦南。 “小碗,秦南!”徐倩看向这些粗暴的山民,不解的问道:“你们这是……” “这对狗男女,破坏我们死水湾的清规,是不是应该得到处罚?”说话的正是那位造谣生事的男人,他很得意的狞笑着,没有等到徐倩说话,继续说道:“死水湾的处罚很残酷的,那就是把这对偷情的狗男女沉湖。” “不要,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草菅人命。”她看着被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堵住口,满脸泪痕的小碗和秦南,据理抗争道:“他们俩是当事人,也是一对情侣,在一起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何罪之有?我看你们还是冷静下来,让他们俩说话!” 第026章 威慑力 山民呼应着这个男人的话,现场气氛高涨,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控制。徐倩一个小小的女流之辈,她的声音,被淹没在群情激愤的咆哮怒吼之中。 徐倩不能控制局面,村长不在。不知道他是在刻意躲避,还是这群山民受到这个人的恶意蒙蔽,才会如此嚣张的大吵大闹,要把秦南和小碗沉入湖泊中去。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年轻的生命,因为一次无意的偷尝禁果,就要遭到殒命。 可能秦南和小碗下意识里没有这种常识,区域与区域之间风俗习惯不同,习俗不同。死水湾忌讳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苟合,虽然他们俩不是在大白天做这个事,却有天地万物目睹发生的一切,还有月亮女神作证他们俩就在她的眼皮下,做那种越轨的丑事。 山民情绪激动,加上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言辞凿凿的指明和唆使。他们不容徐倩辩驳,执意要把这对男女捆绑起来沉入湖泊。 小碗眼泪扑簌扑簌滚落下来,苦于不能说话。一旁的秦南,满眼的自责,心疼的盯着她,却不能上前安慰和爱抚! 徐倩急啊!她求这个,求那个,恍然无措。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控制住局面…… 一声破空的咋呼声音蓦然来自身后“住手!”吓得徐倩浑身一震,威慑住那些骚动的山民。瞬间现场鸦雀无声,聚焦的目光齐刷刷盯着看似步履蹒跚,声音却洪亮威慑力十足的陈志庆。 对!是志庆起来了。是被这门口的喧闹声惊醒的,他犀利的眸光,利剑一般刺向那位造谣生事的男人。逼得这厮急忙低头,一个劲的往人堆里钻。 “你们村长呢?”志庆目光如炬扫向人群。 “在这里,在这里!咳咳!”村长尴尬着一张老脸出现在志庆面前。 “你是村长,应该具备一定号召力,麻烦你把他们俩的绳子和堵住口的东西扯开。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制造冤案,想这死水湾湖泊多两个冤魂,那么就不要听我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山民们见这位看似学识渊博的男子,把话撂这,人已经退回到屋里去了。 徐倩扭头看看小碗和秦南,注意到已经有人在给他们俩解开捆绑的绳子,就急忙尾随在姐夫的身后进了屋。 “姐夫,你真的厉害,一下子就把他们镇压住了。”徐倩投以志庆一抹钦佩的目光道。随即抹了一头的冷汗,想想刚才的事情就后怕。很是佩服姐夫的无敌气势,要不是他及时出面,不知道这些失去理智的山民要闹出什么样子的事端来。 村长带着满腹委屈的小碗,以及忐忑不安的秦南走了进来。 志庆借花献佛,一杯清水递给村长,歉意道:“对不起,给你添乱了。” 村长叹息一声道:“刚才不是我不帮你们,实在是为难,那厮就是一游手好闲的赖皮。恰好你们的朋友做那事,被他逮住。在我们这里有一个风俗,山民们非常敬畏山神外,还很敬慕月亮女神,月亮女神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一个纯洁无暇的神人。”村长说着话,火辣辣的目光扫视秦南和小碗继续说道:“你们怎么想亲热,也得区分地方,在这里胡来,只会折寿遭到月亮女神诅咒的。” 小碗泪痕犹在,乍一听村长的话,又是羞愧又是惊惧。一张脸绯红低垂头不敢言语,一个劲的揉搓前衣襟角。 秦南眼中的自责更甚,他担忧的看着小碗。忙不失迭的掏出香烟,黏上两只递给志庆一只,递给村长一只,神态不尴不尬的样子说道:“都是小的不懂事,以后不敢了,赶明儿我去买来祭品,求月亮女神饶恕。” “嗯,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去支吾其他人一声,让他们别为难你们。”村长接过对方递给的烟卷,放在鼻子下嗅嗅…… 志庆急忙使眼色暗示秦南,把手里的香烟全部给村长。 秦南表示也懂门道,急忙满脸堆笑双手递上那盒刚刚拆开的香烟,说道:“额!村长,嗨嗨,这个小意思请你笑纳!” 送走村长,志庆把秦南好一顿训斥。两人只是规规矩矩的聆听,没有敢还一句嘴。 徐倩看志庆越说越气,担心他气坏了身体,急忙出口劝导道:“姐夫消消气,他们俩已经知错,去歇息!” “我能不生气吗?钟奎悄悄把我撇下,秦南这个狗东西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不生气才怪!”志庆气得胸口隐隐作痛,脸色都变了,加上在抽烟,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出来。 看到带血的浓痰徐倩心咯噔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递给他一杯水“姐夫,漱漱口。” “不用!你歇息去!女孩子不能熬夜的,对皮肤不好。”志庆倔强道。不但不听徐倩的建议,还反过来关心她。 见拗不过姐夫,徐倩只好招呼小碗去睡觉。大屋子里留下,他们俩爷们慢慢去说。 志庆的心很纠结,他不是责怪钟奎偷偷的撇下自己,而是实在担心他们这一去会不会遇到麻烦。 钟奎他们被临时隔离在一间不大的吊脚楼上,他们每一个人都被抽走几毫升的血,用来做化验看看血清里有没有传染病元素。 那位吴朝安,倒还记得经常来关照他们。不时送来可口的饭菜和一种植物做的粑粑,粑粑是用一种酷似荷叶的叶子包裹,清香香甜且可口可以用手抓来吃。 钟奎心里有事,胃口不好。就像得了厌食症那般,看见他们吃心里就恶心。 香草知道他这不是病,是因为在之前看见血腥场面的原因,导致他反胃。 反胃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冉琴。 她一直呕吐,吐得脸色变得青黄青黄的。 给他们抽血化验的医生,以为他们俩都感染了病毒,又强行把他和冉琴跟香草他们分开。 香草、文根、小明一间屋子。 钟奎、冉琴一间屋子。夜幕来临,这里有很多蚊虫,嗡嗡在耳畔搅扰,让人很不安宁。等人的眼皮稍稍闭上一下打盹,那该死的蚊虫就狠命的叮在他们脸上吸血。 “你先睡一会,我给你驱赶蚊虫。”钟奎难得体贴一回,说出来的话也是干巴巴的没有情感味。 听对方这么一说,期盼的心灵,小小的满足了一回,冉琴心头一热,柔声道:“你先睡,我给你驱赶。” 第027章 相依相偎 呆在斗室里,沉闷的气息,各种味道加上还得承受蚊虫的叮咬。钟奎笨拙的动作,滑稽的舞动大手,一次次试图驱赶叮咬冉琴的蚊虫。 看着他这一副很专注的样子,冉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感觉心里很沉重,压抑,透不过气一样。 “对不起,害你受苦。”钟奎内疚道。同时极力避开对方期望的眼眸,不,他不是懦弱,而是害怕她的期望过重。大家现在还处于的受虐地位,这里的环境各种不适应,让人郁闷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事,那个什么血液检查真他妈的烦人。 城市的夜晚,再深、也有无数的灯火灰尘尘迷蒙蒙的,总有很多的车辆呼啸而过,车轮碾压路面发出轰隆隆立体震动声。如是有江、河流、海什么的区域,还能够听见凄厉的汽笛刺破夜空,夹杂有工厂机器的轰鸣搅和许久才能进梦乡。 而此刻,四周是一片安静,偶尔有夜虫子唧唧懒惰的鸣叫。屋子里只有一间床,一张凳子,却有两个人!怎么办?钟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各种不自在。 “你去睡觉!”不容抗拒的命令,出自这个五大三粗,不懂得花前月下的粗莽汉子钟奎口里。 踌躇片刻,“要不……”冉琴怯意的看着对方,在看见他蹙眉面色阴沉,却是不敢把下半句说出来。 “我喊你去睡就去睡,哪有那么多废话?” “额!”她不敢在言语,怕的就是惹恼了这厮。 钟奎特意的把视线投向南墙窗口位置。凝视着倾泻进来的月光,月光酷似一注探照灯直端端的射线形态射在小床上。 小床上没有蚊帐,只有一个脏兮兮花布拼凑的枕头。枕头上有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冉琴秀眉拧紧,暗自思忖这臭味枕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头搁置在上面睡过觉。 扭身随意瞥看了一眼钟奎,他背对着她,刻意的举动。让她有点陌生的感觉,自从认识他以来,他们俩还是第一次相处在一间小屋里,这么近的距离挨在一起。 这也许就是天意!要不然为什么他们俩在被移到这里来之后,好像都没有恶心,呕吐什么的。其实冉琴可以得到特殊照顾的,因为她有工作证。可是她丢不下香草和钟奎他们,要么就同甘共苦,要么就一起享受特殊待遇。 当然她的要求,没有得到当地基层干部的认可。既然她自愿要给这位黑脸汉子呆在一起,他们就认为他们俩一定是夫妻,所以就自不自然的把他们俩安置在一间屋子里。 月光沐浴着睡下的冉琴,可能是太过疲倦。开始还听得见她辗转难眠的动静,后来就听到她微微酣睡的呼吸声。 钟奎无意间瞥看见冉琴优美的睡姿,柔和月光下的她,宛如一个不韵世事的小女孩。柔光熠熠下微微触动的眼睫毛,秀美光洁的面庞,弯曲不时悸动的身子,令人不胜怜爱。 也许一个人在睡梦中被人关注,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冉琴没有进入深睡眠中,敏感到一束目光在安静的注视她。 不敢动!就那么僵直的卷曲着。任由月光慢慢的从她脚髁,挪动到颈部……那一束关注的目光,好像跟随月光在移动……一丝灼热的气息,很小心的扑来,她蓦然睁开眼睛。惊讶的看着钟奎,他怕冉琴着凉,竟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正预给她搭在身上。 一颗心,禁不住几次的感动!冉琴突然做出一个让钟奎很意外的举动。她主动伸出手臂,紧紧抱着附身在面庞的他。 彼此都存在对方的心里,没有距离的感觉。就那么相互拥住在一起,钟奎没有拒绝冉琴,他的回应很笨拙,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他摸索着吻住她的唇,温和地用手扪住她的rufang。身下话儿受到鼓舞,有了动静,悄悄的弹动随时准备爆发! 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地方开始温暖湿润,等待他的光临!月光貌似害羞一般,忽然没了踪影。暗黑下,钟奎试探着进入……感觉到一种紧凑感和来自身心的舒适感。 冉琴好像有点不舒服,轻声呻吟了一下……钟奎心中一动,不敢用力,只好慢慢轻送。美好的结合却羞于启齿,不好出声询问,两人只能用彼此的举动来暗示对方。 当冉琴紧紧抱住他的腰部时,他果断的一探到底……同时感觉到她身子在颤动,似乎在克制喉咙发出响声,并且紧紧的抵住舌头,只是手把他搂抱得更紧…… 钟奎久久地紧紧抱住她,等她镇静下来……最后冉琴用力抱住他发出憋了许久的低吟声,在他听到她的声音后,一种不可名状的凄楚感爬上心头。 这是一个特殊的夜晚,在这个特殊的夜晚里,他们俩凄苦的结合了。沉默的宁静,无语的思索,深深的自责懊悔都无济于事。已经走过的路,一去不复返……希望以后可以给她一个稳定的环境。 冉琴温顺甜蜜的卷缩在钟奎臂弯里,她喜欢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这一夜她的梦境很完美,也很香甜。 第二天,起床离开被单时,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映入钟奎的眼里。看着梅花,心里莫名起了一阵波动,是感激赐予,是怜爱关怀,他深深的瞥看了她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钟奎和冉琴都得到通知,他们俩身体里没有感染病毒。走出去时,看见香草、文根、小明都在等他们了。 “师父!”小明喜不自胜的大喊道。 “嗨!没事就好。”经过昨晚的事情,钟奎忽然觉得要对某人负责,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木头木脑的。他走得很慢,始终给冉琴保持一定的距离,远看他们俩俨然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看着这一幕,香草多少有点吃味!不过也只是几秒钟的瞬间,她扑哧一笑道:“我哥,什么时候变得柔情蜜意了?”说着话,她调皮的看向冉琴。 后者自然是羞得粉面桃腮,却故作镇定道:“丫头昨晚没有少喂蚊子的血!” “你怎么知道?”香草睁大眼睛问道。 “傻丫头,你看你脸上好多红点?” 吴朝安来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传染病是靠血液传染。左小木因为受到过创伤,是病毒携带者,他咬伤咬死寺院里多名僧侣,还咬死一名祭拜鬼神的妇女。 第028章 入梦时分 寺院里的僧侣都是带发修行,他们不是本土人,据说是来自不明之地。冉琴、钟奎知道所谓的不明之地的含义。这关系到敏感的言辞问题,却没有戳穿,也没有告诉香草他们。 而经过一系列观察得出结论,他们是属于非传染者。之前疑冉琴和钟奎有传染症状,结果检查后没有这种病毒元素,那么其他人就不用检查了。 在那个时候条件有限,对于这些发生在眼皮下的问题,人们的意识还很浅薄,也少关注。所以小问题最后变成了大问题,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 没有问题最好!一阵欢欣喜悦,钟奎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如期返回死水湾去汇合志庆。 在这种简陋的居室里,无论什么声音都可以听得见。比如老鼠在屋顶跑动‘咚咚’的声音,还有房梁上蛀虫啃食木头‘嗤嗤’的声音。以及屋外树林里那凄厉,乍一听就感觉背部寒意簌簌夜莺一长一短的鸣叫声! 徐倩久久不能入睡,之前听得到姐夫训斥秦南的话。之后灯光一闪熄灭,他们好像去睡觉了。又好像听见谁在哭!仔细聆听一会,发现是小碗在哭。她在轻轻啜泣,并且伴随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婉儿……”手指摸索着,轻轻喊出声。 小碗还在啜泣,没有理睬她。 掀开被褥,翻爬起来,按开电灯。看向另一头的小碗,她侧睡着……眼角流淌着晶莹的泪珠,嘴角不时在抽搐着。 “怎么啦?不舒服么?”徐倩坐起来,看向她。怕打一下她的腿部,小碗动了动身子,啜泣声音更大,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出眼窝。 “姐知道你委屈,任何人遇到这种事,心里都难受。”徐倩被对方的哭泣,搞得心神不宁起来。这能怪谁呢?我们俩为了寻找短暂的快乐,不顾及场合肆意妄为,还差点出大事。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的心里也的确不好受,特别是被人当众揪住,还被一番批斗要沉入湖泊,这搁谁,谁都承受不了这种侮辱性的打击。 “徐倩姐……呜呜!”小碗不顾一切的抱住徐倩,伤心的泪水再次爆发。 “好了,姐知道你心里苦,快别闹了。你再闹,我姐夫该听见了,反而不好。” 听对方这么一说,小碗立马止住啜泣声。放开徐倩怔怔的呆愣着,“徐倩姐,我这算丢人不?以后我还这么活下去?” “瞎说什么呢!你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行这样瞎想,秦南爱你不?” 小碗模棱两可道:“爱!”然后抬起一张挂着泪痕楚楚动人的面庞,嘶哑着声音道:“徐倩姐,你说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 “……好事就是你们俩为了爱,不管不顾结合在一起,天地为证,能否经受得起这次的考验,你们以后就会很幸福的。但是,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女的吃亏,名誉、颜面、都会受到影响,这是坏事!他如果可以淡定一切,一直坚定不移的爱你……” “徐倩姐,我害怕!真的,求求你别说。”小碗忽然没了自信,无助的捂住耳朵摇头说道。 “……”徐倩无语看着她,知道她一定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碗抬起头,迷惘的眼神,“徐倩姐,他还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一直跟他纠缠不清。就是因为这样,才在这里把自己给了他,想的是生米煮成熟饭,他的同学应该知趣主动离开了!” “你……傻丫头,这是什么事啊!怎么就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徐倩吃惊道。尔后叹口气“好了,睡!等我想法找姐夫敲击敲击他。” “徐倩姐,不要!他是很要面子的人,如果这样,他真的会离我而去的。” “唉!真的是痴心丫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在为他着想。”徐倩打着哈欠,“睡!别难受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嗯!”小碗答应着重新拉过被褥盖住身子,慢慢躺下去睡觉。 安顿好小碗,徐倩真的困了。睡意袭来缓缓进入梦乡,朦胧浅显的意识里,她置身在一片绿荫掩映下。视线很清晰的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 缓步前行中,一张圆形石桌,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女人在看书,很孤寂的样子。貌似在等待谁! 好像对方在等待的人就是她似的,她下意识的走过去,默不作声坐在对面的石墩上。 女人慢慢慢的抬起头,顺便摊开手上的书卷,展露出书卷的封面给她看见。 书面乏黄且陈旧,书面上黑色楷书字体;《三世书》女人惨白的面孔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就像一张透明的白纸。不知道怎么回事,徐倩心里感到有些害怕,害怕看见女人那充满挑衅的目光。 女人露齿一笑,笑容惨淡苍白“你没有前世,没有来生。”阴森森的声音,重叠着送进徐倩的耳膜。捂住耳朵,恐惧感就像荆棘一般,漫山遍野爬满心头,她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终于她跑了,瞬间把那个奇怪的女人甩在身后。可是那诡异的声音,跟电波似的,一波一波的继续扩散,一声声送进耳膜。 “不要……不要……”徐倩跌跌撞撞,胡乱跑。当那种声音貌似消失之后,她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跑进了一片阴森树林里。 在暗黑的环境下,树林里惯有的那种雾霭,一缕一缕酷似纱衣透明缥缈。更为恐怖的是,在一颗颗树木下,无声伫立着一个‘人’她殷切的希望这些‘人’里面有钟奎,有她认识的人。 仔细凑近了看,果然有一个她认识的人,这个人就是左小木。她很紧张,很小心的一点点靠近他,一双手,手心泌出的冷汗,凉得让自己的眼眶都有些难受。一颗冰冷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滚出眼眶,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感觉黏糊糊的。送到眼前一看,指头上一抹红色…… 徐倩看见血,一阵眩晕,她几乎有一种要晕倒的感觉,很无力的样子看向左小木。 他低垂的头,无法看清楚面孔的表情,却能感触到来自他身上一股诡异的气息。 第029章 恐怖迷雾 温婉而残忍的现实生活,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美好与残酷并存! 在徐倩的意识里,左小木应该是好好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而这个梦境又是那么真实,那么地诡异,就好像身临其境那般。 她内心极度的害怕,潜意识好像感触到什么。手指触及到冰冷的空气,活生生的人在哪儿呢?为什么这里全部是死人?扪心自问,冷森森的凉风汹涌过来,侵袭着她的薄衣。视线停留在左小木面前,映入眼帘的他,瘦削的脸庞,无助的眼神,窜动着死亡的气息,木木的盯着她…… 徐倩在打抖,她一步一步慢慢后退,试图摆脱这受到蛊惑的意识。退后再退后,浑身一阵麻木的感觉,身后有东西……下意识的回头,瞥见一双眼睛,这一双俊美邪魅的眼睛,再次蛊惑她的心。她几乎要溺毙在梦魇里,前面是恐怖的左小木,后面是一个超帅气的男人。 男人很成熟,浑身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魅力……他是钟奎?在徐倩的记忆里,钟奎的眼睛深邃充满忧郁,他也不帅气……此人是谁? 回身来不及躲闪,一下子就撞到此人的身上,温冷温冷的感觉。仰望的姿势看向他:“你是谁?” “你是我的一滴血。”男子阴阴一笑,他就这么一笑,也是那么勾魂的哦! 徐倩的心瞬间迷离……感觉到此人似曾相识,却又陌生…… 有人在耳畔喊她的名字,惊慌失措环顾四周,寒森森的环境,男子不见了,左小木不见了。唯独那恐怖的迷雾在逐渐加厚,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席卷而来。 呼!喉咙一松,蓦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回到现在里来。看见小碗担忧的神态,紧张的盯着她“徐倩姐,你吓死我。” “怎么啦?”刚刚从梦魇中醒来的徐倩,还有些恍恍惚惚。 “你刚才吼叫什么,吓得我不敢动,后来才大起胆子起来喊你的。” 徐倩眉毛一挑,似信非信,‘呼’吐出一口气道:“刚才是你喊我?” 小碗点点头,惊讶的看着徐倩道:“是我刚喊你啊!你以为是谁喊你?” “天!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徐倩自言自语道。 “一定是你把手放胸口了,我老妈说睡姿不好就要做噩梦。” “可能是!”徐倩苦笑一下,对小碗示意道:“继续睡觉,这次保证不要做噩梦。” “额!”小碗没有想要继续睡的样子,噏动鼻翼,怯意的目光看向昏黄的电灯泡“徐倩姐,我觉得这里好阴森的感觉。” 躺卧下的徐倩,再次欠身起来“什么?” “这里的人,这里的气氛都好奇怪。” “哪方面?” 小碗突然露出迟疑的表情,吞吞吐吐的样子,红着眼眶道:“徐倩姐,你知道哪些人是怎么捉住我们的吗?” 徐倩对于婉主动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意外“都过去了,别提好吗?”她是害怕对方伤心难受,善意的提醒小碗。 “他们……他们躲在一边,看完我和秦南在一起的全部过程,才突然跳出来逮住我们的。”小碗肩头耸动,再次啜泣起来。 “你的意思说;他们跟踪你们,有村长?然后……”想到村长道貌岸然的样子,徐倩感到恶心。 泪水淹没了眼眶的小碗,她情绪稍稍有点失控,神经质般点头道:“嗯!” “这些变态佬!”徐倩恨然道。却又急忙捉住小碗因为气愤激动得不停颤抖的手,柔声安慰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咱们在人家的地盘,只要他们没有再为难我们就好。一切都等钟奎香草他们回来再说,好吗?” 钟奎他们是紧赶慢赶,马不停蹄地往死水湾靠近。去的时候,大家还有心情说说笑笑,此刻返回时,各自的心境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话也变得稀疏了。 女汉子冉琴刻意回避钟奎的照顾,还得时刻躲闪香草投来的怪异探究的目光。 小明一直沉溺在那久不能忘记的血腥场面,时而沉默不语,时而蹙眉深思。他在悄悄推测左小木是怎么遭这种致命的传染性病毒的,推测出好几种可能性,都一一的推翻。 文根极力表现自己,让香草感受备受呵护的感觉。可是她的心思却不在文根身上,而是在钟奎哥和冉琴身上,她总是觉得这一次去寒山寺之行,他们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奎初次尝试一个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却屡屡遭到对方的拒绝。有点小小的郁闷外加不解,如是对方不喜欢自己,干嘛把那最珍贵的赐予他?可要是喜欢!她好像在躲避什么!不太淡定的样子。 香草靠近冉琴,半带玩笑的口吻道:“冉琴姐,我是不是该改口喊你嫂子了?” “要死,想什么呢?你不怕人笑话,我可是害怕的。”冉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咳咳!”假意的咳嗽一声,凑近对方耳畔,“嫂子!喊毕,冲冉琴调皮一笑,赶紧的跳开去。 钟奎死板的神态,瞥看了一眼香草,冉琴。究竟不知道她们俩刚才在嬉闹什么话题,也没有搭茬,迷顿的目光看向前方。 还须得再走三几个小时,才能进入死水湾地界。他暗自猜测;死水湾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死水湾,村长家里,蓝色烟雾弥漫中,几个头紧挨着在窃窃私语商量什么。 “他妈的,敢在我们死水湾风流快活,就是作死。”一个目光凶暴暴的汉子恶声道。 “去!那一晚看得还算过瘾,要不是村长拦住,老子也可以去偷吃一嘴。” “哈哈!还别说,那妞儿细皮嫩肉的”汉子匝匝嘴,一副流口水的糗样,骨碌碌转动一对鱼泡眼,陷入意y中的氛围去。 “瞧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如果照我说的做,你们还怕得不到?”一旁吞云吐雾的村长终于开口道。他手指夹住那盒精美的烟盒壳子,一直舍不得丢。“不过这件事要让李老幺知道,他就是一木槌愣子一个。” “还有傻大个,那厮我喊他来,他骂老子。说老子缺心眼,良心不好要遭报应。” “哼!傻大个就是给你一起帮那个江湖骗子打捞尸体,才会受到蒙蔽,以为那个江湖骗子就是他妈的神人。” 第030章 恶雾袭击 蓝色烟雾散尽,几颗头颅分开。其中一位道:“大伙估算一下,咱们要是成功干下这一票赚多少,一个人能分到多少?” “看他们大包小包的,还有一口小皮箱来算,应该不少。”答复的汉子,眼里闪烁贪婪目光道。 “他们去了好几天,应该回转了!” “嗯!”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惊呼道:“出怪事了。” 屋里的人急忙蹭蹭跑出去,跑出去之后,却恍如进入一个虚幻的世界。周遭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彼此,包括周围的环境。 有人胡乱舞动双手,徒劳的举动,想驱赶这突如其来的雾霭。 一阵阵嘈杂的闹嚷声,还有木盆敲打的‘梆梆’沉闷声,乱成一片。这是死水湾有史以来遭遇到最大的一次雾霭袭击,漫无边际的雾霭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肉眼无法洞察到的东西。 一时之间死水湾传来一片鸡鸣狗叫声,鸡的叫声很异常,就像说被人掐住脖子那种尖锐挣扎扑腾的叫。狗的叫声,也是非常怪异,貌似面对一个充满邪恶的鬼魁,一边倒退,一边夹住尾巴哀嚎似的。 听着牲畜们凄厉的惨叫,山民惶惶不安,在浓密的雾霭里呐喊、穿梭,寻找家人。而身处在雾霭中,其情景酷似在梦境中那般不真实,每一立方米的空间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惊秫感。 因为一晚上的噩梦,临到快天亮时徐倩才安稳的进入沉睡状态,在天亮那个时间段的睡眠才真的是睡觉,既安静,也香甜! 最先被外面闹嚷声惊醒的是志庆,他起来惊动秦南。两个人急忙穿戴好衣服,默契的往外面跑。在拉开房门前,心里在胡乱猜测是不是昨晚秦南和小碗的事情还没有摆平。 不是有一句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样子的鸟儿都有么!’这死水湾不大,面积也不宽,人口也不多。偏偏他就是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掺杂在这些善良的人群里,接下来就还有一句话送给这种人‘害群之马’。 昨天晚上,志庆就观察到,在这些山民当中,有那么几个比较突出的人群。他们有的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不好的务农,一心想的是吃好,穿好、玩好!而这些人群,最不易提防,也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就像秦南和小碗在这里寻ng漫事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巧合,他们俩就偏偏被人当场捉住?如果不是事先就跟踪,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两个外地来的青年男女去那堆草垛幽会。 当然这是志庆片面的想法,在还没有拉开房门前,思维冒出来的念头。 在拉开房门之后,他的这个想法完全不存在了。视线看见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霭,就像一道透明的帘子,悬挂在门口似的。 “陈师傅这是怎么回事?”秦南惊叫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那具备生命力的雾霭,见房门开启,簌簌的席卷而来。就像某一种可怕的生物那般,很立体见缝插针的感觉,吓得他浑身一抖撑住房门的手,使劲一掀,房门发出砰然声响,关闭的同时,从缝隙中钻进来一缕雾气,在房门关闭那一瞬间,雾气‘嗖’就在他们俩的注视下,蛮有灵性的退了出去。 “哇靠!这……这也太邪门了?”秦南惊得一对眼珠子鼓来就像二筒。 “等~等!”志庆在屋里徘徊着,沉思的样子,剑眉拧得就像麻花。尔后停住脚步,看向秦南道:“钟奎他们走了几天?当初计划是几天走来回?” “应该回来了!时是他们计划的时间,超出半天。” “外面的雾霭,有问题,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你把徐倩和小碗安顿好,我去看看就回来。” “别!要不咱再等等他们,或许马上就回来了也不一定。” 志庆苦笑道:“你知道我们国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一句口头禅害死人,马上~无论男女老少都爱说一句‘马上,’结果呢?遇到十万火急的大事,人还在十万八千里,给人家说马上就来,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说着话,志庆不顾秦南的阻拦,自顾拉开房门,一闪身进入雾霭中。 志庆前脚融入雾霭中,徐倩和小碗慢半拍起来。在看见秦南惶恐不安的样子,她们俩异口同声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在屋里没有看见志庆,她们俩的都联想到,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去给村长交涉去了。 话问出,秦南还没有来得及答复,外面的闹嚷声以及木盆敲打的杂乱声,引起了她们俩的注意。 看着两人惊讶的神态,秦南急忙解释道:“总之,你们俩不要出去,这是陈师傅在走之前吩咐了的。” “外面出什么事了?” 秦南的吞口唾沫,一脸紧张的神态,带着怯意的语调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晚上的功夫,突然起了好大的雾。” “雾?”徐倩秀眉一拧,脸色一变。暗叫不好!昨晚她无意间就观察到湖面上的雾气异常,当时忙着进来照顾姐夫,随后又发生了小碗和秦南的事情,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天!怎么办?”她焦躁的低语道。 小碗见徐倩这样,心突兀一跳,脸一白急忙靠近秦南。 秦南揽住小碗的腰,给与她触摸的安慰,急忙问徐倩道:“雾里有什么?” 徐倩神经质的摇摇头,眼神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有逃过对方的视线。 见她这样,秦南的心忽然不安起来。 “你们就在屋里,我去看看姐夫和那些山民。”说着话,徐倩作势要出去。 小碗不让,带着哭腔道:“徐倩姐,别出去,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万一是那些山民,要趁火打劫就不好了。” 得!小碗这句话提醒了徐倩。她急忙叮嘱他们俩道:“没事,你们俩把房门关好,不是熟悉的人千万不要打开。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给你们俩解释雾霭的事情,等我找到姐夫再说。” 徐倩脖子上系着一根五帝钱丝带,说起这根丝带,她不由得联想到钟奎。此刻要是他在就好了,雾霭里的鬼魅,就不会如此放肆的侵袭到湖泊对岸来。 徐倩坚决要出去。 秦南想与其一个人出去,不如三人在一起,这样彼此之间还有可以相互照顾。 这样一来,三人就一起走出房屋,扑进白茫茫的雾霭中。一尺远的距离还勉强看得见对方,稍微远离一点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三人是手牵手,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摸索前进。 第031章 抵御 徐倩感触到雾霭中隐藏着一股潜在的煞气。 小碗害怕,连手掌心都冰凉冰凉的。 秦南自持是男人,理所当然做起护花使者来。他把两个女人保护在身后,紧紧捏住小碗的手,警惕的环顾四周……就在这时从他们的正对面,呼啦啦冲出一队人员来。 很猛力的冲击,很真实却又影影绰绰虚无缥缈的感觉。一下子把徐倩和小碗还有秦南给冲散了,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住了小碗和秦南。 两人一阵恐怖的狂奔,坚信一定可以跑离开雾霭的怪圈。 是因为徐倩拒绝秦南牵她的手,才会一下子在慌乱和猝不及防中被冲散。她一个人茫然无措徘徊在无边无际的雾霭中,仿佛觉得雾霭不断扩展,就像在被一位道术高深的魔术师控制着。 一忽儿变成一头怪兽在远距离的位置对着她冲来,就在她心神极度紧张,眼看怪兽要冲到她身边时,怪兽呼啦一下子又散开去。 接着变化成一个头戴猪耳朵帽子身穿茶绿色的男人,鼓起一对可怕的眼珠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吓得徐倩急忙用手掩住面庞,许久不敢正视由雾霭演变出来的人影。 这就是雾霭的真正面孔,它来自神秘之地,是由无数个怨魂组成。它们袭击人类的原因就是要把你吓破胆,然后趁机侵入你魂不附体的。 徐倩闭上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她要冒险感应来自雾霭里的邪恶和诡异能源。一旁没有人守护的情况下,独自一个人去感应不明物体,是很冒险的举动。 在感应之前,从脖子上拉出那一枚钟奎亲自系给她的五帝钱。为的是可以暂时起到,抵御邪恶能量的侵入。 感应中;一队猫腰行走着雾霭掩护下的队伍出现在意识里,这是一群来自岛国的军队。在他们身上展现出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暴虐、杀戮、占有…… 这群带着怨恨的士兵,他们端着机枪、冲锋枪和上了刺刀的步枪,一步步对着徐倩所在的位置逼了过来。20米、10米、6米…… 徐倩胸口挂着的五帝钱发出淡淡肉眼看不见的金光,果真起到了抵御邪恶能量的侵入。她继续深入感应中,在那虚幻不真实的氛围中,感应力感触到那些端枪逼近的岛国幽魂,在靠近她那瞬间,形体一下子就四分五裂成为虚无。 一定是五帝钱起到作用了,徐倩暗自庆幸道。再次蹙眉,抱住胳膊继续感应……有那么一会儿恍如在梦境中。 雾霭中突然走出那位身穿黑色衣服,手里拿着‘三世书’的女人。女人面孔一直是模糊不清出现,阴森森的气息不断侵扰徐倩的心神。 这是梦魔在助纣为虐,趁她在感应中气场减弱无法增强抵御力的情况下。来扰乱她的思维,让她不能感应到真实的画面。 徐倩惧怕这位这个女人,是梦魔最清楚不过的事实。同时,她很奇怪,在大白天梦境中的画面怎么会出现在此刻感应中来。 女人慢慢慢的飘来,恐惧感陡增,浑身簌簌作抖。极力想要摆脱这种诡异的蛊惑力,她已经感应不到雾霭中的其他,完全被梦魔释放的蛊惑力控制住…… 志庆在帮助山民,他也拿起木盆敲打召唤走失的人们。 在这紧要关头,在死水湾的交界处,突兀出现了几个人影。走在最前头的人,眼皮哒哒接连猛跳几下,心里暗自一惊。在他们眼前死水湾变成一片白茫茫的雾霭,看不见周遭的环境,看不见路,看不见房舍。几个人,顿时大惊! “我们是不是晚来一步?”粗声大气的钟奎,暗叫不好。刚才眼皮跳是凶兆,如不及时制止,徐倩有危险……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势冲进雾霭中。一把腾龙剑,唰唰宛如蛟龙腾海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出现在雾霭之中。 气场不断扩散,威力无比,趁波逐雾在雾霭中的鬼魁。被这股超强的气场震撼住,一个个几乎无法遁形,再继续逗留,他们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中,永世不得超生! 雾霭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倏然间成为卷状,哧溜一声缩回到湖面上去。 在徐倩的意识里,女人在靠近,嘴里兀自在念叨那一句貌似孙悟空的紧箍咒,具备杀伤力的语句“你没有前世,没有今生……” 受到精神压力的摧残,啊啊啊!徐倩痛苦得快要崩溃那般,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女人浑身乏着一层鬼魅的光环,光环带着邪恶的力量,完全控制住徐倩的思维……如果长此下去,她的精神就会像爆裂开的电灯泡,成为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剑气如虹,钟奎极力回应越来越弱势来自徐倩身上的磁力。她要出事!很可怕的感应,他暴怒大喝,五小鬼助阵…… 邪气消失,一缕阳光斜刺刺射在徐倩的面庞上。微风轻抚,她觉得意识突然清醒,睁开眼睛一看,雾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尽…… 钟奎带着杀气,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气势,逼退雾霭鬼魁。 徐倩得救! 跑离开徐倩的小碗和秦南却没有这么幸运。 当他们俩感觉已经远离那片雾霭时,来到一片小树林里。两人举目四望,一时不知道继续走,还是呆在原地等待徐倩找来。 忽然一阵刺耳粗野的大笑来自树林里,接着出现了七八个用黑色布块蒙住面庞的男人。 “你们是谁?”惊魂不定的秦南,护住小碗在身后,吃惊的看着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道。 “不管我们是谁,你如是想要逃命,尽管逃。” “那多谢了!”秦南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还是强作镇定苦笑一下,僵直身子说道。 “哈哈哈!别高兴得太早,我的条件还没有说出来。”蒙面男人哈哈大笑道。 “什么……什么条件,我……我没有钱给你们。”秦南首先想到的是,对方很有可能是图财来的。因为这里贫穷,他们为了钱财什么事都会做。 “哈哈!错!我们今天改口味,不要钱财,而是要……”蒙面男人的目光看向,躲避在秦南身后,吓得浑身颤抖的小碗。 第032章 人性 “你们不能,她……她是我的。”秦南眼里闪着矛盾的眸光道。 “好!是你的,你有种敢承接我一刀,她就永远是你的了。”蒙面男人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砍刀,恶狠狠的逼向他们俩。 其余的蒙面人,移动方位,把秦南和小碗团团包围住。就那么一声不吭,冷眼注视被他们吓得魂不附体弱不禁风的秦南。 想到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血溅当场,秦南的心里极力挣扎。究竟不知道应该放弃小碗,还是顽强维护他们俩的爱情。 “哈哈,别担心,我们也不是长期要她,只是用一下就还给你罢了。以后她还是你的,你好好想想!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说着话,蒙面男人暗示,他的同伙开始计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声声催命的计数时间,酷似一种来自外力的折磨摧毁着意志薄弱的秦南。 冷汗如雨,心里纠结万千,身后人儿眼巴巴哀求的眼神,穿透胸膛目视着他…… ‘十’在蒙面男人口里刚刚冒出,秦南神经质般捏紧拳头,懦弱的半跪在地,带着哭腔道:“不……我……答应……你们。” 小碗难以置信的扳动男朋友的肩胛,“你……你怎么可以答应?”屈辱的眼泪水,哗哗流淌在稚气未脱的面庞上。 秦南报以对方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点头就像鸡啄米道:“婉儿,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是知道的,我是爱你的,这一点就足够了,无论你怎么样我都爱你,等咱们回去之后我就娶你。” “不……不是这样的……”小碗眼里充满恐惧和陌生的眸光,看着秦南这张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面庞。感觉恶心,迷惘、委屈感充塞进心底。 微微闭眼,任由眼泪水无声的滑落,跌成碎片…… “好了,你们俩已经表演了生离死别,接下来该我们表演了……”蒙面男人一抹猥琐的笑意,隐藏在那一方遮盖丑恶嘴脸的黑布块下。 秦南半跪在地,目睹小碗被他们强行拉进树林深处……听到小碗歇斯底里的哭喊,良心受到煎熬的他,十指深深插进面前跪伏的泥土里…… 可怜的小碗,左冲右突,无法摆脱这些恶棍的侵扰……她恨自己,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太过轻率相信一个人…… 蒙面大汉们,兴奋得忘乎所以,贪婪的凑近被控制住的小碗。伸出带着腥臭味道唾沫的舌头,肆意tian舐她的面庞,耳根处。 心碎裂的感觉好疼,爸爸妈妈我错了!也许我不会回来,永别了。小碗咬住自己的舌头,预备自尽!牙齿嵌进舌头时,敏感的痛楚,疼得她的眼泪再次爆发。 身前、身后都是臭烘烘的男人,他们有的在摸,有的在tian、还有的在撕扯她的衣裤…… 眼看小碗就要惨遭恶狼蹂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破空的枪响声‘砰’!!!这群恶徒跟受惊的鸟儿一般,霎时住手,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树林另一端逐渐靠近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在隐隐感觉不妙之后,呼啦一声四下散开,几秒钟时间就遁逃得无影无踪。 欲寻死路的小碗,也有听见枪声,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些坏蛋的踪影。出现在视线里的是,徐倩、冉琴、香草、志庆、文根、小明、钟奎还有那位李老幺山民。 李老幺是借来的猎枪,在前几年,村里也有自建立的民兵,整个村子里就只有一杆猎枪。这杆猎枪一直保存在李老幺叔父那里,他叔父是一位正直的民兵连长。 徐倩告知钟奎说小碗他们不见了。当下汇合到志庆,就组织人员四处找寻。 同时李老幺还发现村里不见了好几个,平日里好吃懒做的懒汉,就预感到事情不妙。要是不带任何武器,前去救人,是不能吓唬住他们的。 这样李老幺就急忙去叔父家里借来猎枪,带着钟奎他们一路找到那群懒汉时常出没的小树林。 看见徐倩他们,犹如看见自己的亲人一般。一颗揉碎的心,禁不住喜极而泣哦!她扑进冉琴的怀里时几乎昏厥过去。 一阵手忙脚乱的呼喊,小碗悠悠醒来,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惹得香草她们也跟着啜泣,流眼泪! 小碗浑身衣不蔽体,徐倩和冉琴都要脱下衣服来给她披上。他们就这么用一件外衣,拥住小碗走出了小树林,在走到树林边沿时,秦南还跪在那。 “小碗没事!”看见钟奎他们出来,视线落在冉琴怀里拥住的小碗身上,他激动的问道。 没有人理睬他,只是在经过他的身边时,秦南觉得眼前一晃,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打他的人是钟奎。顺便扔下一句话给他道:“你是不是男人?”就扬长而去了。 雾霭散尽,从表面看村落里好像没有出现特别异常的情况。 受到那件事的影响,在志庆和钟奎多次质问之下。由村长出面找到几名懒汉,给志庆和钟奎他们一个交代。 在志庆看来,他觉得村长好像在走敷衍形式,在刻意回避话题,在故意掩饰什么?而且带来的几个懒汉,也没有那种真心实意要悔改的样子。 最受伤的小碗从那以后,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活蹦乱跳的她,因为连贯的打击,再也回不到。 秦南自觉得颜面丢尽,对于挨打一事,不敢追究。只是默默无语的做事,继续表现自己力求小碗的谅解。 徐倩把梦境里的预测告诉给钟奎,并且在讲述中,把小碗存在心里的疑问顺带说了出来。 冉琴心里搁置着左小木事件,一直在想法给局里联系。就在他们撤离寒山寺时,她悄悄的用一块碎布抹了一下左小木流淌出来的血迹,她想查出他感染的是什么类型的病毒,感染的途径是怎么来的。 志庆督促山民造船,并且承诺要给他们应得的酬劳,把原造船的责任人换成李老幺。 李老幺这位憨实质朴的男人,很是感激志庆,并且让他们都搬来他家里住。一日三餐由老婆负责,他所做的这一切,不为别的只是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也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 香草对雾霭产生浓厚的兴趣,她时不时喊上文根到湖边去观察雾霭的起源。可惜的是,自从钟奎回来之后,那诡异的雾霭就没有再袭击过死水湾。 小明成小碗的临时陪伴,他是受到师父的委托,要随时注意她的情绪变化。不要单独留下秦南和小碗在一起。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钟奎和冉琴在偷偷调查捉奸以及小树林袭击事件。 第033章 查证 徐倩、香草、钟奎都知道诡异雾霭不是来历不明,而是有迹可循。 志庆求的是无人荒岛真相,同时在听到关于无人荒岛的传说后,更加想去揭开无人荒岛的面纱。探测出它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传说中,大概有十几个岛国士兵为了躲避后面的追兵,迫不得已想到从这里穿插过去然后逃循。 可是传说中说的是;那些溃逃的岛国士兵,受不了荒岛的孤寂寒冷,有倒戈的,他们就发生了自相残杀的事件,最后全部消失在无人荒岛上。 传说归传说,毕竟不是眼睛看见和经历过的事情。志庆是搞勘测的,只对地理环境以及一些神秘的传说感兴趣,至于其他无感。 要去无人荒岛,就得考虑后患。死水湾将是他们的大后方,大后方不能有隐患存在,要不然一切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大后方的隐患,当然就是这些心术不正的人。比如跟踪小碗他们俩,再比如在小树林拦截他们的这些人,都是隐患来源。 俗话说:‘一颗螺丝打坏一锅汤’如不及时找出这些隐藏的隐患,那将是一着不慎全盘皆输的问题。矛盾就在这儿,要想揪出这些隐患,不但要耗费一点时间。还基于一些敏感性话题,就得狠心触及小碗还没有结疤的痛处。 究竟谁去说服小碗,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忆一遍,罗列出在现场出现的人数,以及这些人有什么特征和特别的举动。 志庆倚靠在藤椅上,淡蓝色的烟雾缭绕下,剑眉拧紧……手指夹住烟头,眯缝着眼眸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一丁点的灼热之后,指尖被燃尽头的香烟烫了一下。 ‘嘶!’手指一弹,烟头掉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烫了之后有一点红的指尖。视线看向冉琴道:“我看只有你去做小碗的工作,话尽可能的委婉些,小姑娘不容易,总算挺过来了。咱不能在她痛处撒盐,那样子太残忍!” “嗯!我……尽量试试。” “冉琴能行的。”钟奎赞许道。因为他深知她懂得心理探测,要想在短时间内切入正题又不要伤害到人,她就得预先探测对方的心理活动。 “冉琴姐加油!”香草有些僵硬的玩笑鼓励道。遇上这种事,谁心里也不好受,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黄金年龄段的小姑娘。 “要不,我也去?”徐倩有些担忧的样子道。 志庆摆摆手道:“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钟奎说行的,就一定行。” 一直低眉垂眼坐在一旁的秦南,迟疑了许久,憋红一张脸道:“陈师傅,钟奎师父,要不我去试试!” “你?”香草面色一沉,柳叶眉一挑“你还是稍停稍停!昨天小碗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不明白还是装蒜?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想咋滴?去捅她一刀?”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唉!好!我不去了。你们帮我好好劝婉儿,告诉她我还是爱她的。” “呸!你给我收声!别让我骂你难听的!”香草气呼呼道。好像还没有骂够的样子,在志庆刚刚要出口拦住她的情况下,再次出口骂道:“收起你伪善的面具,别让我们鄙视你的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男人。” 香草在骂,秦南满脸阴霾,神经质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胡乱抓扯,看他抓狂的样子。 志庆和钟奎不得不出面说一句。 “香草好了,想必秦南也不是孬种,只是吓懵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应对,是?”志庆犀利的目光,逼视秦南道。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去小碗那,你们都安静安静,等我的好消息!”冉琴叹息一声,起来走进一直闭门不出小碗的卧室里。 在众多带着谴责目光的鄙视下,秦南心理压力加大。恨不得找一地缝钻下去,也想过离开他们回a市。可是小碗自从那天之后,就不言不语郁郁寡欢呆在房间里不出来见人,他已经大错特错,不能再继续犯错,不能丢下她一个人逃避现实! 有志庆镇压,伶牙俐齿的香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徐倩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苍白的面庞忧郁更甚,貌似很久没有睡好觉似的有些倦怠的样子。 小明进进出出的给师父添加茶水,茶末还是香草一路采集的桑叶。别看这小小一片不起眼的桑叶,抿一口其味道,清香微苦。它的用途可大了,可以用来养蚕,还可以用来泡茶,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连茶叶水也是绿色的。 小碗眼睛哭肿了,不好意思出来面对他们。 冉琴进来,一抹十足的亲和力微笑,关切的看着小碗。并且爱抚的撩起她额头刘海,轻言细语就像聊家常话那般,谈起志庆和钟奎目前心里的隐忧。 “冉琴姐,我……”小碗貌似察觉到她的来意,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吞吞吐吐冒一句,又停下。眼神复杂且无助的看向窗口,窗口有几片微微在风中颤动的绿色,那是山民种植在窗口下面的豆秧子,就是那种扁扁的豆类蔬菜。 “没事,姐跟你说,什么话到姐这儿就闸断。谁敢胡言乱语,我把他抓起来。”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态道。 这本来就是安慰小碗的话,可是小碗听起来就是舒畅,也感觉到对方的诚意。她就像自己的亲人,亲姐姐!瞬间小碗眼睛湿润了,她不是因为伤心流泪,而是感动得流泪! 冉琴赐予小碗似亲情一般的关怀,就像是一缕柔柔的阳光,让她冰冻的心灵无声溶化。 据小碗说:那天出现在小树林拦截他们的一共是八个人,她觉得有一个人非常熟悉,这个人身上有一股烟味。特别是他的手指来摸脸时,那种烟味……就是秦南经常抽的那种烟味道。 听冉琴这么一说;志庆和钟奎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他们俩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李老幺,后者点点头,就走出了屋子。 李老幺出去,志庆对秦南提出一个要求。 村长被李老幺一杆猎枪逼着来到家里。他们俩的身后跟着一群闹哄哄的村民,大家伙都以为李老幺这是要造反的节奏。 有一部分是村长的亲信,有一部分则是记恨他的。据说这位村长在平日里,骄横跋扈、做了不少缺德事,一直以来村民敢怒不敢言!如今看见他被人用武器逼着,一个个都暗自叫好,偷偷拍手称快! 第034章 浪漫走火 在堂屋临时设了一个酷似公堂的审讯台。冉琴最有资格审讯犯人,她有工作证件,这次出来也是受命于上级的安排。 起初村长装出一副老实巴交很委屈的样子。在秦南出面指证他,数落出他的一系列罪状时,还据理力争,万般狡辩! “你们凭什么就认定小树林事件有我参与?” “因为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 “不明白!”村长嚣张的气焰,懒得搭理秦南。 “记得我送你那包红梅香烟吗?那可是我舍不得抽,还是我女朋友给我买的,要不是陈师傅喊我送你。我他妈的才不会白白给你这么一个披着人皮,却有着狼性的家伙!” “噗!一包烟能说明什么问题?”村长一副不屑的神态傲然道。 “说明什么问题,你就闭嘴,听我说:你把香烟散发给你的那些烂人朋友,然后把烟盒一直保存下来,里面放的是你手工做的叶子烟。在你……你……”秦南说到这儿,眼圈一红,声音变调道:“你搞我女朋友时,她看见你衣兜露出一截烟盒子……” “够了……”冉琴生怕秦南继续说下去,让在屋里躲避不愿见人的小碗听见,心里会更难受,就急忙阻止道:“证据确凿,村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村长匆忙抬头看向,这位英姿飒爽,气势逼人的女警察,神情一下子就嫣嫣的哑口无言了。 审讯顺利进行中,一颗心揉碎般疼痛的小碗,在屋里默默流泪。她没有感激秦南的作为,同时也知道这是志庆要求他代替自己指证村长的。 现在的秦南,在受到各方面的压力。发生那件事,他心里也不好受,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良心的谴责。好不容易有赎罪的机会,可以减轻心理压力,所以他在指证村长时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让对手无辩驳的机会。 冉琴随身携带有拘捕证,这是给左小木准备的,没想到却用在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身上。村长和他的同伙被逮捕,并且及时被关押在临时预备的木板房里,等待附近的治安人员赶来再说。 据村长和他的同伙交代,他们也是无意间想到要欺凌小碗的。 在钟奎他们来到死水湾后,其他人都在忙碌救助沉入湖泊的陈志庆。唯独秦南和小碗无所事事,四处闲逛。他们俩沐浴着自然风光,惬意的享受这里的一切,时不时的还做出那么一段暧昧的亲热举动来。 秦南勾搭女孩子的花样繁多,走一路他就要亲吻一下小碗,还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捏。这一幕恰好被一位游手好闲的懒汉子看见,他原本就捉狭的心态,微微一动。就悄悄的尾随在这对情侣身后,亲眼目睹了他们这一路ng漫举动。 懒汉子的心,都被眼前看见的这一幕幕,由真人真事,真实演绎出来的爱ng漫画面给勾走了。特别是在看见那个帅小伙把手伸进漂亮女孩的衣服里面时,他就闭眼意y起来。谁想到裤裆下的物件不争气,就那么意y一下就特么的卸掉了。 意犹未尽的懒汉子,无奈之下只好找到同伴。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一对眼珠子乏着异彩,把看见的一切加油添醋细细的描述一番给同伴听。 在他大力的喧嚷,同伴也受到鼓舞,两个人如此这般的商量,然后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就决定去找他们的头,实施下一步截美计划。 村长文化不多,但是损人的计谋不少。他很有头脑的样子,为了他们所谓的计划布局,设点!首先他安排两个人,二十小时的跟踪,观察秦南和小碗的动静。 那一晚钟奎他们离开,守候在旁边的眼线急忙告知村长。走了一个厉害角色,就少了一个对手。他们说这是天意要成全计划,兴奋得就像捡到宝似的。 在秦南眼中,钟奎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怪咖。 他去寒山寺,这也正是他秦南一直巴望的机会。反正觉得有钟奎在,就碍手碍脚的,在他面前不能放肆的ng漫情调。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秦南决定立马就和小碗成就好事,成就好事还得选一隐蔽安静的地方。所以在大白天,他就四处走动仔细观察,定下一处堆放稻草堆的位置。 秦南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们俩的身后,跟着几只变态绿头苍蝇。 一路的亲吻,爱抚、小碗被诱惑得浑身燥热,身子也不听使唤般处在极度饥渴的状态中。在走到稻草堆旁边时,就迫不及待的进入正题。 两人正如胶似漆黏连在一起时,就被几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吓得忐忑爬起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浑身雪白的小碗,就被这群恶狼大饱眼福。 馋得他们简直是流口水,很想很想扑上去!要不是村长故意想上演一出正义的戏份,这些恶徒说不定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 秦南后悔,小碗忧苦! 他们俩都不能淡定的继续呆下去。 冉琴的出差限定如日期也到了,她得回局里报道。 小碗求冉琴送她回去,拒绝秦南陪同。 冉琴和小碗,秦南要回a市。 钟奎第一次尝试到失落的苦头,他在村口依依不舍的看着冉琴离开,心里纠结得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似的沉甸甸的。又好像她带走了他什么似的,那么空落落的。 这就是爱情?他扪心自问无数次! 无论他怎么料想,也不会想到冉琴这一别就是一辈子的距离。不是那种生离死别的距离,而是活生生被拆散的距离。别急,后面来讲述是怎么回事,现在先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冉琴回去了,不光是钟奎不习惯,就连香草、徐倩也是大大的不习惯。他们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却又必须忍耐接受这个她已经暂时离开他们的事实。 这一晚钟奎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少不了黑白无常哥俩。 一张木桌子,一壶好酒。黑白无常哥俩说是来给他庆功的,灵魂中转站的成功,都是他的功劳。酒是好东西,可以麻醉意识和苦苦的思念。 钟奎一杯接一杯的喝,黑白无常哥俩诡笑诡笑道:“你丫的,这可是要醉人的,你猛喝小心醒不来。” 在他浅显的意识里,知道这是一个梦境。梦境而已,何必当真?醒来那自然是清醒白醒的,怎么可能会醉? 第035章 鬼妻 在第二天,日上三竿,钟奎还没有起来。 志庆、小明轮流去喊他,他只是支吾一阵。继续呼呼大睡。 香草和徐倩觉得奇怪,也走进去喊他。在喊了好几声之后,他没有反应。才隐隐嗅闻到空气里有一股醇香甘甜的酒味道。 屋里怎么会有酒的味道?徐倩嗅闻到这股酒味,同时感到一种超强的鬼魅感。不动声色的四处查看,暗自猜测昨晚是什么东西来过这里,或者是钟奎他出去会晤过什么异常的东西? 香草也嗅闻到屋里的酒味,嘴上没有说出来,暗自想;难道是他舍不得冉琴的离开?才会借酒浇愁?虽然是片面的想法,但是心里怎么还是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郁闷!钟奎哥一再重申他只是把自己当妹妹的,可是这心里咋就放不下他?迷惘的目光,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就像一个懵懂无知,需要帮助的孩子,令人顿生一丝怜悯之心。 香草鼻子发酸,拉了拉被褥,柔声喊道:“哥……哥你醒醒……”连喊数声对方没有反应,依旧鼾声如雷,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一旁的徐倩,苦笑一下道:“算了,他可能的确是太累,在寒山寺回来就没有消停过,就让他多睡一会!咱们去看看造船的。” 钟奎的确感觉很累,梦境中他还是在睡觉。恍恍惚惚听得见谁在说话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屋里有人在走动的响声。 可就是没法完全清醒过来,意识里好像看见一位浑身素白的女人,款款进来。手里端了一碗醒酒汤,恬静的神态,含笑道:“看看你,人家都说喊你别喝得太急,你就是不信,醉了?” 钟奎醉眼朦胧,看不真实眼前的人是冉琴还是香草,或者是徐倩。凭感觉,这个女人貌似跟他很熟悉,也很亲切那种。 这种亲切感,不单单是指一般的男女朋友,而是更进一步那种。情侣、夫妻关系那种。女人好像很平静的样子,扶起他的头,把碗凑近他的嘴唇。 笑容依旧“来慢慢喝,别呛到了。”声音温柔,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她身上有一股钟奎熟悉的体香。在意识里,他好像认识她,又好像很陌生。 女人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幽幽的低语道:“冤家,就知道你不会记住我。我们就像露水夫妻,也许今生的缘分就是如此!” 瞥看着女人幽怨的眼神,听着她话里的哀伤。钟奎微微一怔,努力去回忆究竟给这个女人有什么渊源? “你呀!唉!“记不住就别想,想多了反而不好。女人再次起身,款款飘了出去,就在女人飘出门口时,钟奎灵光一闪,她是…… 她是赵小蝶。他钟奎的鬼妻。 黑白无常无意灌醉了钟奎,导致他一时间不能醒来。慌忙求助于赵小蝶,让她想法把他从醉酒中唤醒过来。小蝶进来脸上挂着凄迷的微笑,眼里不似别的幽魂鬼魁那般空洞,而是充满忧郁,柔和的爱意看着钟奎。 他迟疑片刻,艰涩开口道:“你还好吗?” 小蝶投以他一抹凄楚的笑意道:“好,你还记得我?我好感动!” “嗯!我怎么就醉了?” “这是两位将军特意用千年醉混淆百年积雪融化的甘泉,酿制的美酒,一般人闻到气味都要醉上几十年,你好厉害喝了两小杯,只是小睡了一下。” 钟奎乍一听小蝶说自己是小睡一下,才明白眼前看见的这一切都是在梦境中,敢情自己还没有醒来?“小睡一下是多久?” 见对方这样问,小蝶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貌似有些不舍的样子说道:“你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吗?”说着脸上的凄楚更甚,眼睛也好像要流眼泪似的闪动着晶亮的液体。 鬼有眼泪么?见小蝶这样,钟奎的心莫名疼痛起来。“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害怕在这里耽搁久了误事。” “那就好,以为是你不喜欢看见我。你在这里小睡一会在阳间也就是大半天的时间,如果两位将军不告诉我你醉酒,那么你有可能要睡上十五天!” 小蝶的话,把钟奎惊得浑身冒汗。暗自道:喝酒误事果然不假,倘或在梦境中呆上十五天,那么死水湾就要出大事了,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士。 见对方陷入沉思之中,小蝶贤惠的坐在一旁,没有惊扰他的思绪。 钟奎蓦然抬起头,歉意的看着小蝶道:“我真的要离开这里,必须回到现实世界去,要不然真的要坏事。”他惦记着造船的事,惦记着那怵目惊心的雾霭。 “好!你我毕竟是人鬼殊途,你好好保重……”小蝶说着话,眼眶里滴答出一颗粉红色的液体。她拿出一根白色的绢帕,轻轻拭去粉红色的眼泪,然后双手递给钟奎道:“你拿着这个,如是想我时,就放在枕头旁我就会在梦中来见你。” 钟奎接过绢帕,冲她点点头。 小蝶动动嘴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投以她一抹难得一见的微笑道:“说!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我……我有一个孩子……” 钟奎一惊,暗自道;不可能!怎么就没有听到赵老头说小蝶有孩子来的?忽而转念一想,不对!小蝶第一次和他温存时,明明就是一个处女,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难道……后面的想法,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荒诞,一只鬼和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他奇怪的看着她,默默无语的等待她要说出来的话。 小蝶复杂而深邃,探究却怯生生地望着钟奎。她的眼神很犀利就像要洞穿整个世界那般,对视着这一束目光,他的心都不由得微微一颤。 “孩子是你的。” “我的?” “嗯,我不能给你,只能借助她的肚子给你。” “什么?”钟奎吃惊道。同时明白小蝶所暗示的她是谁!不由得担忧起来。 “你担忧她?” 我去!不知不觉中,钟奎居然忘记了对方是鬼魂。忽略了她可以探测内心世界来的,不过小蝶没有恶意,她应该不会伤害冉琴。 “你要记住,必须舍弃其一才能保其一。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要理性对待。” 钟奎对于小蝶的暗示有些摸不着头脑,究竟她所指是何意?就在他想问明白时。 小蝶神色紧张,且又无奈道:“我得走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 “我们来了啊!”香草一口接住钟奎在梦境中说的话。“咦,我哥在说梦话?” 第036章 梦魂索绕 徐倩也凑近了来看,果然,钟奎是闭住眼睛在说话。 有人说;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如是心里有秘密,在日常生活中是不会表现出来。但是在睡梦中,特别是有说梦话习惯的人,就会把心里隐藏的秘密,无意识的说出来。 看看一个在睡梦中,一个在现实里,他们是如何对白,如何知道他心中的秘密的。 香草说:“咦!我哥在梦话?” 徐倩没有做声,只是凑近了看。 梦境中的钟奎,觉得小蝶就在床边俯瞰的姿势在看他。 “小蝶,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小蝶含笑不语。 “真是邪了门子,就那么一次你就怀上了?” 徐倩和香草听得是云里雾里,这钟奎喊的小蝶是谁?什么怀上了?难不成他暗地里还有相好吗?两个女孩同时想到一块去。 钟奎还是闭眼在睡梦中,咂咂嘴的响声之后,他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床边的人……其实拉住的是徐倩……她性属冷,命相属阴,在平日里她的体温就比一般人低。 被冷不防抓住手的徐倩,当着香草面他怎么这样?抽几下抽不出,白静的脸腾腾一下子滚烫变得绯红。 钟奎在睡梦中捉住徐倩的手,把她当成是小蝶。体温微凉那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拉住对方的手,他知道这是小蝶正常的温度。鬼原本就是一缕没有温度,没有实体虚无缥缈的,不过他还是关切的询问道:“最近好吗?以后见你,就是用这个?” 梦境中的钟奎,动了动手里捏住的绢帕。他不动则已,一动香草和徐倩两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的都盯着绢帕看。 徐倩噏动一下鼻翼,嗅闻到空气里的邪气,脸一白……颤抖着从钟奎的手里抽出手来,指着他另一只手捏住的绢帕对香草说道:“这是不好的东西,屋里有邪气,应该就是这个不干净的东西带来的。” 香草深知徐倩的能力,她说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就一定有。刚才钟奎在睡梦中,说出暧昧的话来,以及他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凝集的情况来看,貌似真的遇到邪门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理由也太不符合逻辑了!他钟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邪魅迷惑住?细想刚才闻到的酒味,香草提醒徐倩道:“我抽出哥手里的绢帕,你四处找找看屋里有没有酒瓶子。” 对哦,有酒味就有酒瓶子才对。徐倩觉得香草说得很对,就认真的找起酒瓶子来。不过一件事很奇怪,那就是在之前嗅闻到的酒味,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 香草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想抽出钟奎手指间捏住的绢帕。 徐倩纳闷的低语道:“没有酒瓶子,连那种酒味道都没有了。” 香草手还在抽绢帕,头却是扭过来看向徐倩说道:“怎么可能?你看看角落里。”说完,她随意的扭头看向绢帕,就在她扭头时,眼睛正对着突然睁开眼睛的钟奎。 “啊……啊呸!”香草浑身一颤,大惊失色,失口大叫道:“哥,你想吓死人啊?”说着话,手已经吓得缩回来。 “我吓人?你在干什么?”他下意识的抬起手,粗眉毛一拧,奇怪的眼神看向香草说道:“你给我这个干嘛?” “什么我给你的?才不是,我和徐倩姐进来,你就是这样子的。” 徐倩听见他们俩闹起来了,急忙走过来说道:“香草说的是真实的,我们俩进来你就是这副样儿,手里捏着这一方绢帕。嘴里喃喃自语。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听徐倩这么一说,钟奎心想完蛋了。特么的刚才怎么就说去梦话了呢?心虚的他,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说梦话?我怎么不知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哼!你啥也别说,先告诉我们,小蝶是谁?”香草恨然道。 如是她们俩没有说出小蝶来,钟奎完全可以赖账,推托掉一切。 在香草出口说出小蝶的名字时,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忽然点燃了导火索那般。把他给炸晕了,惊得他一时记不住刚才在梦境里究竟说了什么话,香草她们俩是从那一段开始听见的。 “这个……这个……我要去小解!”偶有醉意的样子,飘飘忽忽从床上起来,视线还有些迷糊。香草和徐倩没辙了,他是男人,要去小解,总不可能把他拦住不让他去! 香草气呼呼的闪开一边。 徐倩矜持的挪开视线。 钟奎蹬腿下地,才猛然发现自己就穿一裤衩,又赶紧的缩回腿进被窝。郁闷的看着两个管家婆似的女孩,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俩出去等我一会行不?我……我要穿衣服。” 一个大男人,被俩女孩羞得不敢起来,这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徐倩首先跑出里屋,一张脸早就羞红得粉面桃腮。 香草扭扭捏捏,故意磨磨蹭蹭迈动着细碎步走到门口,再转身对着钟奎扮了一个鬼脸,吐吐舌头才嬉笑着跑开。 志庆从外面回来,看香草在笑,徐倩一脸羞红。 “你们做什么坏事了?”他素来知道香草和钟奎感情深厚,也相当调皮,看她那样就知道一定是捉弄某人了。 香草笑而不语。 徐倩避而不答。 钟奎颤巍巍的走出房间,睡眼惺忪外带酒劲还没有过的样子。 “哈!钟奎,你昨晚喝闷酒了?” “喝酒?”钟奎郁闷了,怎么回事?梦境里的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难不成在黑白无常请我喝酒时,他们就在偷听我梦话? 进到茅厕,钟奎无意识的触碰到,之前随意塞进衣兜的绢帕。梦境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屋里的志庆在听两个姑娘讲天方夜谭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就是围绕钟奎来说的。 她们俩说钟奎在梦话时说出一个惊天秘密:他有一个相好,名字叫小蝶,并且已经给他怀上一个孩子了。如果俩姑娘所说属实,那么钟奎就犯错误了。 冉琴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即使没有冉琴,徐倩也不错!这丫的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哈哈!你们俩别逗了,要说秦南那厮是这种人,我相信。如果要说钟奎是道德败坏,乱搞男女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第037章 事出有因 志庆不相信两女的话。两女就把在旁边偷听钟奎梦话的情况说了出来,看她们说得是头头是道,不像是忽悠我人的样子,他最终半信半疑决定要问问钟奎本人。 钟奎去茅厕许久没有过来。 文根却急火火的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在雾霭消散之后,最初是山民家里的鸡、鸭、狗等牲畜出现异常。 鸡、鸭、羽毛黯然无光泽,食欲不振、羽毛断折频繁等症状。综合上面所述,志庆细致的分析一下,这有可能要爆发鸡瘟的迹象。 狗,嘶叫低吼,也是食欲不振,懒懒的趴伏在窝里不想动弹。 耕牛,四蹄发软,让人扶起来四条腿哆嗦着几分钟不到又倒下去。 而且这种症状在以往是从没有发生过,所以有些愚蒙无知的山民,就悄悄议论说这一切都是这几个外乡人带来的灾祸。 这件事还没有搞明白,李老幺又汲汲皇皇来找钟奎,说是有好几家山民的孩子不明原因发烧呕吐。 钟奎从茅厕出来,还在寻思着怎么才能把梦话的事情敷衍过去。在走进大屋子里时,发现李老幺也在,不但在,还很着急的样子。 “钟先生你帮帮我们。” 他不解的瞥看了一眼其他人,“帮什么?出什么事了?” 文根抢先说道:“刚才我在督促造船一事,有做工的说牲畜在雾霭消散之后,出现异常!” “鸡瘟!”钟奎不假思索的说道。他的想法和志庆不谋而合。 “应该不是,你听老幺说说看。”志庆好像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自己把之前的想法推翻。 李老幺刚刚胜任村长一职,一时之间还不适应,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故意清清喉咙道:“好几家的孩子出现状况,发烧、呕吐、抽风、山民们议论说这是中邪的征兆。” “我可以说两句吗?”香草略带怯意的看着钟奎道。实话;她多少还是害怕这位黑脸哥哥,害怕他发威,害怕他说自己不懂事,胡乱说话。不过在雾霭消退之前,她的确嗅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只是基于这样那样的繁琐事务,之后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如今提起雾霭一事,她蓦然想起当初的疑问来。 香草嗅觉嗅闻可是很正统的,她不是嗅闻到邪魅的气息,而是嗅闻到一股貌似中草药才有的古怪气味。此种味道辛辣呛鼻,隐隐夹带一股血腥味!这都是在她平时采集草药时,养成的习惯嗅、看、尝、等!所以各种气味只要在她嗅觉下一过,立马就能断定这是哪一种味道。 而徐倩则不同,她的感应能力超常。无论邪魅有多厉害,只要一经她的视线或者感官,她就能分辨出口气里似乎隐藏有鬼魅的气息。 香草和徐倩可谓是钟奎的左右臂膀。 冉琴算是能文能武的女汉子。 文根至多算个凑数的。 志庆是他们当中,见识广,阅历深厚,足智多谋的老大哥。 小明傻不愣登的,只能做一个打杂的徒弟。他还是不能克服心理自然产生的恐惧感,因此有很事情,钟奎都刻意的不让他去参加。 “嗯!你讲!” 得到钟奎哥的允许,香草底气十足,扫视一眼屋里的人。说道:“雾霭里有一股异常气味,此种气味很奇怪,有点相似树枝分泌出来的味道,刺鼻!嗅闻久了很有可能造成呼吸器官损坏,或者窒息!” “哦!”不光是钟奎惊讶,其余的人都很吃惊。 “也就说,人可以躲避开雾霭的侵袭,而那些弱小抵抗力低的孩子,以及牲畜却不能避开,直接被雾霭的这种古怪味道侵入呼吸器官?这种怪味形成一种毒素,侵害生物的呼吸器官?是这样吗?” “对!我的想法就是这个。”香草很满意志庆全方位的细致分析,也很佩服他精明睿智都思维能力,如是换着钟奎哥,他这一方面简直就是弱智!心里这么想!她在面子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要不然这位捉鬼大人非揍她不可。 “那,香草你想想办法,在附近山上找一些草药,看看可不可以把这种侵害牲畜和孩子的毒素克制下来?”志庆充满期待的看着香草说道。 “行!我试试!”香草说着,又对徐倩道:“徐倩姐给我做伴,我们一起上山去看看。” “好!”徐倩二话不说答应了。 “不要说试试的话,是要一定,你一定要控制下来这种毒素的危害,务必在进发无人荒岛时,完成这个任务。”钟奎不适时宜的补充道。 “保证完成任务。”香草调皮的嬉笑道。 文根点头“要不要我给她们俩一块去?”他很担忧的样子征求道。 钟奎、志庆、包括李老幺都知道文根的担忧是什么。徐倩和香草毕竟是俩姑娘,不怕一万,就是怕万一,想想秦南和小碗发生的事情,就感到后怕不已。 如是有文根陪伴在一起,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香草和徐倩没有做声,实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她们还是希望有一个男人保护的。只是面子上还得矜持,不能显露出离开男人就不能做大事的样子来。 当下,除了小明没有发言权,其余的人都赞同文根陪伴香草和徐倩一起去山上采摘草药。 “我也想去。”小明迟迟疑疑有点胆怯的样子,鼓起勇气说道。 “去!多一个人总是好的。”钟奎答应他道。 “噢耶!”小明究竟是孩子,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也容易得到满足。高兴得跟拾到宝贝似的,很是嘚瑟的样子。 徐倩他们四个人离开后,李老幺说要去告诉山民们要,让他们也上山去看看帮助香草识别和采摘草药,人多势众嘛!志庆和钟奎当然是一百个赞同他的建议。 人都一下子出去各自忙活,屋里留下志庆和钟奎。 无声的沉寂,过滤嘴烟卷在淡蓝色烟雾缭绕中逐渐变短,志庆突然认真的盯着钟奎说道:“谈谈你最近的情况。” 钟奎纳闷“我……能有什么情况?”说着他故意拧起肌肉疙瘩给对方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丫的,别给我打哈哈,谈谈你说梦话的事情。”志庆一本正经的样子道。 丫的,这两丫头把我给出卖了?钟奎心虚的瞥看了一眼志庆,暗自骂道。“嗨嗨!也没有啥事,不就是两丫头捉弄我呗!”他想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一个人怎么也得隐藏点秘密!这秘密暴露出来,自己以后可怎么见人,还有屁的自尊! 第038章 山中变故 志庆逼问钟奎,梦话真相! 钟奎故意避开话题,绕弯子说道:“冉琴离开还真的不习惯呢!要是她在这儿,这些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 “你别给我绕!我只是想证实一件事。”志庆有些不耐烦道。 见对方生气,钟奎不敢再继续玩忽悠,急忙坐正身子道:“陈叔,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你这么闹心?不就是一个梦境而已。” “要真的是梦境那么简单,我就不会这样追问你,你丫的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冉琴的事了?” “陈叔,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这件事的发生,完全是无预兆,没有意料到的。她只不过是一缕鬼魂,你们何必紧追不舍?”钟奎脸色变得阴沉,语调也加重道。 “她是小蝶?鬼魂?”志庆惊愕得睁大眼睛,用看另类的目光看着钟奎道。 “嗯,这完全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讲出来,不一定有人会信。”钟奎说着,粗眉毛一拧又道:“陈叔如是想听,我讲给你听,不过得答应给我保守这个秘密,包括冉琴、徐倩、香草文根……” “得!我答应你,这件事到我这儿就消失行了?” “那好!我开始讲。” 志庆无语点点头。 钟奎就把初遇小蝶到第二次在裤裆街,再次遇到她的故事,尔后在梦境里被黑白无常灌醉之后她一共出现三次的情景讲述给志庆听。 听得志庆浑身起鸡皮疙瘩,这钟奎的行为和举止原本就怪癖,还特么的搞人鬼恋! “陈叔你害怕?”钟奎见他面皮簌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刹住话头关切的问道。 “没!你继续我……在听!” “没了。” “没了?不会!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志庆不相信的眼神看着钟奎道。 我去!这两丫头害死我!提到孩子急得钟奎是满头冷汗。不由得再次低骂道。 志庆目不转睛的盯着钟奎,见他的嘴皮在微微颤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就打趣的笑说道:“你丫的在骂我?” “哈!陈叔……你怎么这样想?我骂谁都不敢骂你!我是在想,不就是一个荒唐的故事吗?至于你这么认真的关心?那个孩子的事,都是子虚乌有梦话中给她们俩造成误听的事……唉!我也说不清楚了。”钟奎这个急啊!头大、无法解释清楚,干脆抱住头不想再说话。 “噗!好了,都是两丫头把我逼的,唉!好!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都过去了。小蝶也了了心愿,应该不会再来找你。古来有之,人鬼恋的传说,没想到我既然可以在现在这个时代,听到人鬼恋的真实版。好!挺不错的。”志庆说着起身,随意的弹动落在身上的烟灰,拿起草帽戴上作势要出去。 “你去工地?”钟奎所指是造船现场。 “嗯,你要去?”志庆停下来,询问道。 钟奎看着草帽上侵染了好几圈麦秸圈的鲜红色字体,说道:“去!我给你一起去。” 香草和徐倩还有文,小明带着由李老幺临时组织的山民一起上山挖草药。却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他们来到附近的山丘时,才发现山上很多藤蔓植物和一些可用性草药都嫣嫣的,就好像遭到焚烧那般。 “这是怎么回事?”香草惊讶的看着耷拉在地,没有生气的植物道。 放眼看整个山上,一片白黄色很凄惶的样子,各种植物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感觉。 “老天!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来,既然那些牲畜会受到毒素的侵害,为什么山上的植物就不能呢?”香草豁然顿悟道。 “是啊!这怎么办呢?”徐倩焦虑道。 那些围着她们周围的山民更是凸显惊慌神色,各自窃窃私语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去隔壁山头看看,看看那边的植物怎么样?”香草征求的语调,看着大家说道。 “对,去看看!时间很紧,如果不及时找到控制的草药,恐怕事态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文根扬起头鼓动着橄榄形态的喉结,大声且敞亮的说道。 徐倩个人觉得,如果雾霭还没有来得及侵害的地方,植物应该不会有事。所以在香草提出要去隔壁山头看时,她很赞同这个建议。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隔壁山头一米远左右,有相同枯萎了的植物。再过去一米左右,嫩闪闪,迎风招展的植物叶子,完好无损。 在山里很多叫不出名的草药,各种科类!要用口和牙齿试草药,试得多了,有时候要把舌头试得麻木,没有知觉。为了慎重起见,香草不让其他人试草药,坚持一个人试,觉得可以用的,经过她试了之后就采摘来装进背篓里。 草药采集齐备。他们就在湖边砌一临时灶头,山民从家里端来那种毛边铁锅,一大铁锅的草药汤熬了好几个时辰才好。 各家各户拿起木盆,木桶前来要草药汤,这些暂且不提。 雾霭毒素伤害的面积大。村里一位深居简出年岁过百的老人。在得知导致出现异常状况的罪魁祸首是雾霭时,他老泪纵横,杵着儿孙们制作的拐杖来到湖边。悲怆的哭诉道:“老天爷啊!你可怜可怜你的子民,我们受的苦还不够么?还得再饱受战火纷飞之后留下的灭顶之灾么?” 有人悄悄把老人的话告知给钟奎和志庆听见,老人的话里有话,难道他知道雾霭的秘密?或者曾经经历过什么特别的变故? 老人被请到李老幺的家中,据李老幺给钟奎他们介绍说;这位老人是现今村里年岁最大,经历好几个朝代变动的老人。老人身体硬朗,平日里很少出门,偶尔就是晒晒太阳什么的。 老人沟壑纵横的皱纹,就像一颗刻画在老树核心的年轮,在他年轻的时候也很苦。饱受各种惊吓,流离失所,最后落户在这里。 志庆有注意到老人的右手掌,有一道很刺目的疤痕。他很好奇老人手掌心的疤痕,就想方设法的打听,出乎意料的是,这一问真的是不是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老人身份之谜也随着故事展开,他埋藏在心里的秘密,也展现在人们面前。 第039章 尘封往事 老人名字很好记!韩秀锋!他是夕阳的写照,‘最美不过夕阳红,’就是用来比喻老人们的。他们有很多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故事沉淀在他的心里。就像一坛成年佳酿,甘醇香甜。 韩秀锋牙齿缺,耳朵背,唯独眼睛还好使。凹陷的眼眶,很精神的眼珠子,闪烁着异彩,脸上复杂交织的神情。颤动着瘪瘪有些关不住风的嘴唇,唏嘘着抿一口小明泡的茶叶水,娓娓道来关于他关于死水湾的故事。 他是一位挑夫,他给很多不同身份的人做过工。那个时候天下闹哄哄的,不知道那一只队伍才是老百姓的队伍。 死水湾在以前不引人注意,后来来了一对夫妻外带老人和孩子在这里落脚。死水湾才有了一丁点生气,早出晚归时,夫妻俩都形影不离,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韩秀锋讲述的正是那位贞洁烈女的故事前奏。他在讲出这个故事后,也就证实了这里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的,而是有根有据来的。 就在这对夫妻和和美美的过着平淡的生活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惨案。 他是在半途被一只队伍找到,请来帮他们牵马的。这只队伍分不出官职大小,一色都是头戴红布五角星八角帽、身穿佩红布领章的粗布灰色军装。 这支队伍给其他队伍的区别在于,他们喜欢睡地铺,睡在屋檐下。不扰民,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对人总是一副很和善的样子。 韩秀锋只是做一些很轻松的活路,遛马、割草、一天可以有三两顿野菜熬粥,管饱!苦是苦了点,却很充实,加上这支队伍的官兵对他就像亲人那般亲切的喊老乡。 特别是一位年长一点,面相很敦厚干部模样的,一直喊他兄弟。 这一天队伍接到通知,命令他们追击一小撮北逃溃兵。所以就临时改变作息时间,提前造饭,准备好追击溃兵的工作,想要一鼓作气一举歼灭这他们。 韩秀锋是进步青年,他想要做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摩拳擦掌想要跟他们一起去杀敌。那位干部很会观察人,在知道他的想法时,就指派一位班长教他射击。 班长是队伍里出名的神枪手,发发高中靶心。靶心就像敌人的心脏,看着班长的枪法,真的很振奋人心。就在队伍要出发时,又接到另一个十万火急的任务,要他们去救援另一只盟友部队。 追击溃兵固然重要,可是盟军需要他们去救援也很重要。可是就这么点人,怎么可能分成两股来对敌?干部很着急,急得嘴唇起泡,也没有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来。 韩秀锋在知道这一情况后,急忙毛遂自荐道:“我去!” “你去?”干部奇怪的盯着他,不知道他说去是什么意思。 他憋了许久,再次鼓起勇气道:“我去追击敌人。” “你!”那位神枪手班长,隐忍着想笑的神态,看着他。眼神里分明就是,不相信的眼神。 “我能行的,你们就信我一次。” 看着这个脾性执拗的汉子,如此认真的样子,执意要去追击溃兵。班长和干部当即达成共识,决定把这个神圣,并且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韩秀锋的武器就是一只驳壳枪,一匹马。当他来到死水湾时,只看见湖泊一片安宁,而在湖泊附近的一住户家里,没有看见有活的人。 地面上有血迹,他寻觅着血迹前去看,看见有两座新鲜堆砌的坟茔。可想而知,他应该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队伍接到另一个任务时,这里发生了惨案。不知道坟茔是为谁砌,不知道坟茔里的人,是男,是女?韩秀锋当即在附近砍伐了一些树木和竹子,临时捆绑了一只木筏,放进水里想要撑到湖泊那一边去。 简单的想法,做起来却很难。木筏放进水里,撑到湖泊中央,就是那片有芦苇的区域。天空就变得很异常,天昏地暗的,一向不信邪的他,还是努力的撑住竹篙,一点点的挪动着向对岸靠近。 天昏地暗之后,倾盆大雨哗哗遮天蔽日的飘下来。这次他真的不能前进了,木筏在原地打转转。莫奈之下,他只好顺原路返回岸边,只等雨过天晴再继续追去看。 雨一下就是几天几夜,貌似要涨潮的迹象。果然在后来几天里,湖泊涨潮,淹没了附近的平地,淹没了一些植物。 韩秀锋一时没了主意,想到在班长和那位干部面前,斩钉切铁的话。他就感到愧疚,并且自责不已。好不容易等到潮水褪尽,他终于驾驭木筏登上湖泊的另一岸。 却发现岛上没有人,却有人类在生活过这里留下的痕迹。最奇怪的还是,那些貌似是新栽植的树枝,树枝上张贴着古怪的文字。 他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就四处寻找,除了看见一些零碎的破烂衣服外,没有看见一个人。人呢?算算这一小撮溃兵怎么说也有好几个人!至少在十个以上,在短短的十几天,他们会去什么地方?难不成是金蝉脱壳,从另一个位置下湖泊了吗? 韩秀锋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他警惕的挨个搜查山林,见林就钻,见草就扒开来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直到他跑到岛屿的另一边,才发现这里是悬崖峭壁,人根本就无法从这里下到湖泊去溜走。 看看天色不早,他也不敢继续逗留,还得赶紧的离开这座看似阴森森毛骨悚然的岛屿。 “你是说,那些溃兵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韩秀锋老人点点头道:“是啊!后来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就是想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结果一呆就是一辈子。这里大部分人都姓韩,哈哈!也不全是我的子孙,也有外姓。” “老人家你好福气。”志庆衷心的笑说道。 “唉!我老伴是逃荒来的,看她屁股大,一定能生娃我就娶了她,嗨嗨,还别说,给我生了好几个带把的。” “韩老爷子,那这么说,我的祖宗也是逃荒来的?”李老幺打趣道。 韩老爷子可能有点顺风耳,这一次他把李老幺的话,全部听得是真真切切的。“不是逃荒来的,你以为是皇亲国戚?哈哈,你老母生你的时候差点见阎王,还多亏了的老伴接生,才有了你这个狗东西。哈哈!”老爷子诙谐有趣的话,惹得众人哗然大笑,真的很乐呵人。 第040章 树葬 李老幺的话音未落,有人急切的问道:“韩爷爷,看见那艘乌篷船了吗?”稚嫩的腔调,问话的是小明。 韩老爷子嗨嗨一笑道:“当时那种情况,能够逃命就不错了,哪有机会去看周围的情况?不过在后来几年,倒是发生了几起大事,都是跟乌篷船有关的。” “哦,讲来听听。” 韩老爷子咂咂嘴,小眼珠子再次闪出异常,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人啊!不能起贪心,一旦起了贪心。就大错特错了,前几年!湾里男人捕鱼开垦荒地,女人在家料理家务,缝缝补补,带娃儿上山采摘野菜,日子虽然平淡却温馨。可是后来有人看见湖中出现一艘乌篷船,就一心想据为己有,刻意的去等乌篷船的出现,结果有这种私心的人,都无缘无故失踪了。我这才想起初来此地看见的那两座新鲜坟茔,难道乌篷船给他们有直接联系?想到了我就做,因为我说话还是有人听的,在我的干涉下,失踪的人才逐渐减少。” “原来是这样?”志庆恍然大悟道。 “唉!人一辈子,图的是什么?我跟咱们的队伍,一没有图他们的钱,二没有图他们的利。图的就是骨气,咱们的队伍有骨气。”老人说到动情之处,小眼珠子晶亮晶亮的,有些湿润的感觉。 “那是!”有人附和道。 “唉!神仙打仗,凡人遭殃。这句话不假,那个狗日的外咦杀人不眨眼,简直是血流成河啊!据说整个川地人都杀绝了,川地没有人怎么办?有部队就把湖广人捆绑起来,遣送到川地,逼迫他们在那里繁衍子孙,传人种。” “哦!”坐在屋里的人们,都被韩老爷子所讲述出来的故事给吸引住,一个个听得是入迷。现场一片肃静,就像是在开什么会议似的。 韩老爷子,眯缝着眼睛,满足的享受着被人瞩目的感觉。“嗨嗨!老胳膊老腿的,没有用了。就只有肚子里这么一点存货还有点用处,你们喜欢我啰唆,家里人该嫌我唠叨了。”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有人从外面进来,笑声戛然而止。人们的注意力看向进来的人,进来的人是香草。 她灰头土脸,汗水流淌在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抹。“陈叔,哥!”她看向韩老爷子,急忙喊道:“爷爷好!” 韩老爷子觉得眼前一闪视线定住在香草身上,瘪瘪嘴,眯缝起小眼睛说道:“这是仙女下凡了么,好俊的闺女!” “哈哈……”老爷子的话再次爆发哄堂大笑,羞得香草一张脸红得跟山上的野海棠似的那么艳。 老爷子咂咂嘴,笑声再次停止。他这次没有眯缝眼睛,而是鼓起一对眼珠子,用一种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神态说道:“你们听说过人吃人肉的故事没有?” 汗!老爷子的话,把大家伙给唬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安静得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了。 志庆觉得这才是老爷子想说的话。“老爷子,你就讲,我们听……”他鼓励道。 韩老爷子顿了顿,再次抿一口茶水,神情严肃认真。逐个扫视一眼在坐的人,清清喉咙缓缓说道:“我觉得,那些溃兵是饥饿造成相互残杀,然后一个个变成他们各自肚子里的食物,最后消失。而那些新鲜栽植的树枝下面,一定埋葬着他们的骨架。” 韩老爷子一副神秘异常的神态,加上他说出来的故事内容。听得众人是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后脑勺都感觉冷森森的,就跟后面站着有鬼似的。 “树葬?!!!!!”志庆惊愕失口道。 古代树葬在中国东北和西南的少数民族地区颇为常见!而在现代人们为了绿化环境,就把亲人的骨灰埋葬在树下。 话题不扯远了,还是来说韩老爷子讲的故事。 他在听到志庆说出树葬时,好像也不太懂,只是那么轻轻的摇摇头。垂直的胡须微微颤动,面色黯然下来道:“这个秘密在我心里纠结一辈子,没有人帮我解开,一直等啊等,终于等到你们来。听我第四代娃子说,有一位了不起的捉鬼先生和一位学者要去无人荒岛探查秘密,一高兴就喊他带我来。如是你们探查到这个秘密,把它大白于天下,我也应该……” “老爷子,你长寿,只要心态好,比什么都好!” 不知道是老爷子故意装莽,还是咋滴!李老幺的话,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鼓起一对眼珠子,木木的盯着他。不停的噏动鼻翼,瘪嘴动了动,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侧起头,把耳朵对着他,直起脖子问道:“你在给我说话?” 老爷子或许是累了才会也这种异常的举止,要不然怎么解释,他刚刚几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迟钝笨拙起来了?甚至于连听觉也在顷刻间出了问题,在后面几秒钟的时间里,无论谁说话,他都是那么痴痴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出神,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老爷子的四代重孙害怕了,赶紧的扶住他离开了李老幺的家。看着老人家离开的背影,钟奎的脸上变得阴霾不定。老爷子很像他的爷爷,爷爷在离开之前,也是这么多话……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一晚老爷子溘然长逝了。享年;109岁! 老人一辈子生活在平凡普通的环境里,他把一生的故事在志庆他们面前,痛快淋漓的讲了出来。他没有把秘密带到地下去,而是把秘密送给需要的人。需要这个秘密的人,会帮他揭开无人荒岛之谜。 老人一辈子没有得过病,他在沉睡中脸上留下一抹浅显的笑意,离开尘世!老人的葬礼很隆重,死水湾所有的山民都披麻戴孝,把他送到至高点可以遥望湖泊那一边山峰的位置。 等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香草才把要对钟奎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草药应该是起到控制毒素的药效。 可是就是不知道那些牲畜情况,还在死亡。死亡的牲畜在文根的指挥下,深埋在地下。 要是说草药没有效用,可是死水湾所有的孩子在喝了药汤后,症状却得到了缓解。 第041章 阴霾笼罩 刚刚埋葬下韩老爷子,天地间浑然昏暗一片,风呼呼刮来,万物都在颤抖一般。有人惊叫要下大雨了,韩老爷子的子孙们则长跪在坟茔前,久久不起! 大多数山民都开始往家里跑,唯独他们还期待大雨快点下了才好。 为什么他们要等到大雨下才好呢?这是民间一个奇葩的说法!据说刚刚下葬之后,下雨就是浇灌慧根,死者的后人会发达。 香草和钟奎还有志庆他们因为心里有事,早就离开了埋葬地点,在屋里商议去无人荒岛的事情。单是从老爷子口述的故事里,无法找到无人荒岛秘密的破绽,还得进驻才行。 湖边一艘比乌篷船大两倍的木船造好了,制造这艘木船的匠人自称是鲁班第四十代徒孙。不过看这艘船的设计和构架,蛮不错。 不说船头,船尾、单说船舱,就有一间小房间那么大。小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木床,床前还有一个大木柜,木柜足可以装下一个身材瘦小的人。 不过木柜不是用来转人的,而是用来装食品和一些杂物。船舱里面的小房间是专门给徐倩和香草准备的,这一点是钟奎要求匠人设计的。女人要比男人娇贵一些,身子骨禁不住寒冷的夜风入侵。男人可以地铺在船头船尾睡,也可以起到保护她们俩的作用。 大雨哗哗的下,雷神轰隆隆由远而近,就在屋顶上滚动。最惊人的时候,啪啦一声,炸得每一个人的心尖儿都颤悠悠的。同时还感觉到地面似乎在微微震动,屋檐下的排水沟就像小溪流一般,滚动着混浊淡黄泥土色的雨水。湖面上更是因为突降暴雨,水变得浑黄汹涌,几个小时之后,湖面陡增几毫米的水位。 死水湾附近的山民和死水湾的山民,都惴惴不安,害怕涨潮淹没他们辛辛苦苦才栽种的秧苗。人们提心吊胆的守候在湖边,李老幺带领一队青壮年,随时查看水位增长趋势。 钟奎他们也是通宵达旦的不敢休息,做好随时准备帮助山民们撤离湖边的准备。闹腾了好一夜,潮水好像在稳定中,筋疲力尽的山民们才各自回家休息。 李老幺最辛苦,志庆他们一直在等待他回来,好询问情况。聆听着哗哗雨水声,每一个人的心都沉甸甸的,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原定好的明日启程去无人荒岛,却要因为这一场突降暴雨给搁浅下来。 浑身淋湿透了的李老幺在半夜时分才回家来,他老婆安顿好孩子,急忙给他拿来干净衣服换上。 志庆他们在李老幺家的东厢房,东厢房的灯光在雨雾中闪烁。李老幺知道他们还没有休息,一定是在等他过去说事。 李老幺过来时,头发还湿漉漉的,胡乱的抹了一把。 “外面情况怎么样?”志庆问道。 “暂时稳定中。”李老幺注意到两个小姑娘也还没有睡觉,就笑说道:“你们还不去睡觉,明天就变成丑女了。” 徐倩和香草莞尔一笑,前者不苟言笑,只是那么安静的笑了一下就无声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香草,逮住可以说话的机会,急忙说道:“丑女最好,那样子就不会有人要了,我可以一辈子陪伴在我哥身边。” 一句玩笑话,气煞了一旁的文根。“你就那么愿意做老姑娘?”白皙的面皮,因为激动变得绯红。 “噗!”香草暗笑。 “她给你玩笑的,你别小家子气。”钟奎出言调侃道。 霹雳闪动,映照了屋檐下的雨帘,这是要打炸雷的前奏。香草和徐倩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眼微闭…… 看着这两丫头的举动,几个男人哈哈大笑道:“得!你们俩去睡!害怕就用被褥把头盖住。” 香草娇嗔的瞪一眼说话的钟奎,拉住徐倩就走开了。 两丫头走开了,男人们还是吸烟,继续刚才的话题。小明呆在一旁,不能插进话来,呆了一会儿没趣,就有一下,没一下的钓鱼(打瞌睡)头不停的上下点。 志庆烟卷在口,抽动发出嘶嘶的吸声。烟雾刺激得他眼眸眯缝起,透过烟雾看着李老幺问道:“在以往你们这里涨潮时段大概是什么季节?” “在这个季节是多发阶段,前任村长只是简单的安排几个人守护在湖边,就不管不顾了。就因为这样,每到这个季节,就会出现失踪人口,甚至于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额!”李老幺的话提醒了钟奎,他记得在救起陈志庆时,感应到湖底貌似还有几个人。不过也不是他故意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凭他的感觉,那几个人也是无力回天了,都死了好几年,最近的也是一年之久。是湖底那种特殊的水质,保存着他们的尸首不变。 同时他还感触到在湖底没有游动的其他生物存在,所以死亡在湖底的人,尸体才会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但是如果想要把他们打捞上来,还得把无人荒岛的情况搞清楚,处理好了再说。 李老幺说这场暴雨来猛,对干旱了半月的坡地农作物有好处。而那些水田却遭殃了,满天的强降雨量,把水田灌得满满的。那些刚刚插下去的秧苗,在雨水的冲刷和水流的漂浮下,瞬间浮了起来,随着水流冲出田埂。田里变成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一丁点绿色…… 志庆和李老幺商议,如此大的降水量,不能掉以轻心。他们三还得轮流照应着,随时观察水位,预防于未然。 尽可能的把要发生的灾害,控制在发生之前。 最先去休息的是钟奎,李老幺。 志庆提着马灯,披蓑衣戴斗篷,半小时就出去一下,巡视湖边的情况。 钟奎在床上辗转难眠,雨声、风声、雷声,声声刺耳。搅扰得心绪烦躁,毫无睡意。也不知道过了好久,意识迷糊之后,在他的感觉里出现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很面熟,他却老也想不起来。女人笑吟吟的告诉他:“没事,别担心,有鸡毛箭羽帮你。” 钟奎愕然一呆:“什么鸡毛箭羽?” 女人又是一笑,很亲切的样子说道:“此乃天机,不可多议,你好自为之!” 第042章 神说 “钟奎!钟奎!” 妈蛋,好像有人在喊。喊声就在耳畔,可就是不能完全清醒不过来。“他太累了,唉!要不让他多睡一会,我去?” 志庆看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五点,撑着疲倦的身子。看向小明说道:“去,去,你能顶什么事?屁孩子,我去看看老幺叔叔。” 李老幺两口子住在北屋。 孩子几个住在南屋。 志庆说去看李老幺,那里好意思去惊动人家两口子?可是李老幺的婆娘是出了名的贤惠女人。在李老幺回来告诉她说待会还要去巡视时,她就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外面的雨还在下,下得心拔凉拔凉的。志庆在院坝里来来回回的走,李老幺的女人一次也没有落下,全部听见。 当志庆在喊钟奎起来换班时,李老幺的女人就急忙穿戴整齐起来要代替男人出去巡视。 “不行,不行,哪能让你一个女人去?”志庆自然是要拒绝的。 钟奎是听见有人在喊的,只是在疲倦时那种意识和思维很迷糊,倦怠得懒得一下子就醒过来。志庆呵斥小明的话,他也有听见,也就在这时候他才慢悠悠的从梦境里回到现实。胡乱摸一把眼脸,瞥看见小明坐在床上怔怔的瞅着他看。 “小子你么事?”麻溜的穿戴好衣服,“刚才是谁喊我?” “是陈爷爷。” “丫的,你怎么不喊我?”钟奎嗯哼一声,狠狠瞪一眼小明,哐当拉开房门带进一阵风,人已经走了出去。 见师父走出去,小明一骨碌的爬起来。蹑手蹑脚贴在门后,轻轻拉开房门窥看。大屋子里,志庆疲倦得不想在动弹,徐倩还有香草都起来了,还有一位是李叔叔的老婆,他们好像在说什么话。 大人就是这样,总是神神秘秘的!小明挺委屈的样子,嘟起嘴!想出去,又害怕师父骂。 钟奎看志庆脸色不好,“陈叔,这些那些你别管,赶紧去睡觉。”说完又对香草她们说道:“还有你们俩,都再去睡一会。” “哥。你真的相信梦境里那个人说的话?” “我信!”钟奎很坚决的说道。刚才他把梦境里的情景讲给她们听,李老幺的女人居然知道鸡毛羽箭就是鸡翅膀下端,最长最坚硬的羽毛。 那么这个梦境里的女人说放心没事,有鸡毛羽箭不会出大事的。是不是就预示不会涨潮?无论在梦境预示还是暴雨有所减缓,钟奎等人都不能安于现状,还得继续轮班巡视到天亮。 李老幺女人原本就有早起的习惯,此时的时间距离天亮也快了,这样她就没有回屋去睡回笼觉。直接去了厨房,准备煮饭。 香草和徐倩一夜的担心,巴不得再睡回甜甜美美的回笼觉。李老幺女人离开,志庆回房里后,她们俩在钟奎命令式的口吻下,两丫头乖乖的回房里继续休息。 如果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多好,李老幺在睡觉,志庆在休息。徐倩、香草也已经进入梦乡,唯独小明轻手轻脚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要跟师傅去巡视湖边,这个时候钟奎已经离开屋子一会儿了。 小明因为要等到志庆打呼噜,他才敢出来。所以在时间上就错过,当他出来时,大屋里没有人。只有北屋里传来柴禾噼啪燃烧的声音,这是李老幺女人在熬稀粥,由于天气不好,厨房里是烟熏火燎的。呛得她不停的咳嗽,咳嗽带出眼泪跟哭那般不停的流。眯缝着眼睛到屋檐下的洗脸架子下,抽动毛巾来擦拭眼泪,就在她抽动毛巾时,一道暗影鬼鬼祟祟从大屋里溜出来。 在电闪雷鸣的烘托下,她把暗影看成是鬼,心里一惊,退后一步。身子一软,思维紊乱,右边身子突然失去自制能力,僵硬麻木……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小明紧赶慢赶终于追到师父。 天空雷声逐渐稀疏,东方微微现出鱼肚白,暴雨已经转换成为阵雨。察觉到身后有人跟来,钟奎侧身一看是小明粗眉毛一拧,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啥?” “我……我来跟师傅学巡视。”小明怯怯的瞥看一眼师父,结结巴巴道。 “很好,男人就是要这样子,要大无畏,用于面对各种困难和阻扰。”说着话,他仰头看向灰蒙蒙还在滚动铅灰色云块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明说道:“只要雨停了,我们就启程去岛上。” 天说亮就亮了,路上稀稀拉拉出现来看潮水的山民。雨滴还在下,却已经没有了那种凶猛的气势,变得很无奈,淅淅沥沥,在风的吹拂下,碎了…… 徐倩是根本无法在继续睡觉,所以起来去小解的。李老幺家的茅厕在厨房后面,她必须要经过厨房门口,绕过去才能去茅厕。 在经过厨房门口时,无预兆的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被小小的吓一跳之后,再定睛细看。对!的的确确是一个人,不但是是一个人还是李老幺的女人。 李老幺的女人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这件事一下子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不大的死水湾传得沸沸扬扬的。当然是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好的,还有说歹的…… 医院在这些山民眼里是奢侈的字眼,他们打小就不知道医院是干什么的。因为即使是最近的医院,也距离他们十万八千里(很远)。 香草也能耐?她懂得起各种草药方子。她被钟奎强行留下安排给李老幺女人医治,并且要她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死水湾一晚上一下午突降暴雨,却没有涨潮淹没农作物,这件事真的很蹊跷。志庆在看见山民喜不自胜的神态中,想起钟奎讲述那个奇怪的梦境。 为了证实梦境的真伪,他偷偷喊上徐倩去捉住李老幺家里一只下蛋母鸡来看。这一看不打紧,还真他妈的看出名堂来。 在母鸡的翅膀下,一边各有两片貌似被剪子剪断的羽箭。 “不可能……这太玄乎了?”志庆难以置信道。他决定再去其他山民家里捉鸡来看,结果捉住来看,同样的还是少了两片羽箭。 这!不得不令志庆相信钟奎梦境里的情景原来是真的发生了。 之后收音机里播放一条讯息,说全国各地昨晚都遭到暴雨袭击,均无受灾情况。这就更加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昨晚有神秘的力量,剪掉了母鸡们翅膀下的羽箭用来闸水。 第043章 风波再起 志庆查看死水湾所有的母鸡,证实了钟奎梦境中预示的情景。 李老幺的女人却毫无预兆的倒下了,她得了怪病是来自心理惊吓所致。嘴唇歪斜,流口水,半边身子不能动弹,还亏得香草找来草药又是洗又是熬汤给她服用。 李老幺在后来才告诉钟奎他们,他女人有心脏上面的问题,才会再受到外来的惊吓后才会如此严重的。据香草分析,李老幺的女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整个人却废了,至少在最近几年不能干体力活,连走路都成问题的她,吃饭还得靠丈夫一口一口的喂。 香草脱不开身,志庆他们前去无人荒岛的日子再度搁浅。看着李老幺苦逼的样子,他们的心里也不好受。 李老幺的女人究竟看见什么?才会吓得变成这样子?这个问题在钟奎的心里,变成一个大大的疑点。 小明说他去追师父时,没有注意看厨房的动静。 李老幺女人口齿不清,她很想说话。鼓足劲,憋红脸,张张嘴除了吐出一串清亮清亮的唾沫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从此以后,死水湾的机耕道上,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是李老幺,他拥抱住妻子,一步一步的教她走路。妻子尿床了,他任劳任怨的换掉妻子的湿透了的内裤,还给她抹擦身子。 在他耐心的照料下,加上香草的草药,李老幺的妻子再次奇迹的站起来了。她可以慢慢迈动右腿,然后再试探着迈动左腿,虽然在迈动腿部时,浑身要命的疼痛,但是她还是强忍住,没有吭一声。 死水湾那些爱掐架的夫妻,在看见李老幺拥住妻子在路上步履蹒跚的迈动脚步时。一束束同情,耐人寻味的眸光关注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死水湾再也没有夫妻掐架吵闹的声音,他们都以李老幺为榜样,尊老爱幼,夫妻和睦。 李老幺的付出不光是感动了死水湾的山民,还震撼了志庆和钟奎。 两个男人心里也有感触。 志庆想妻子了。可惜这里的通讯还没有完善,只能靠bb机传递信息。 在冉琴离开死水湾快半月的时候,钟奎收到了她平安到家的讯息。没有电话,又怎么知道冉琴是平安到家的呢?原来他们俩在分开时,就暗自预订了一个让彼此了解对方情况的方式。 冉琴有局里的座机号码,也有一部新购买的棒棒机移动电话。她说;如果是有事就用棒棒机电话发讯息,如果没事就用局里的座机发讯息。 钟奎收到的是她用局里座机发来的讯息,所以就认定她是安全的。 冉琴是安全的,那么小碗呢? 小碗在回家之后,就断绝和秦南的恋人关系,在父母的安排下,跟另一个男人见面谈恋爱并且急匆匆的办理结婚手续,预备结婚! 对于小碗的决裂,这是秦南没有想到的。 小碗家庭条件好,自从秦南认识她之后。他就感觉生活中充满阳光,女友把他包装得就像一位有钱人,加上他帅气的外表,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高中女同学也主动来找他。 电话是小碗买的,一条条精美的香烟是小碗买的。手腕上亮铮铮的上海牌手表也是她买的。现如今她要给另一个人男人结婚,秦南不能再淡定下去。 小碗在家里,秦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一桶煤油。扑通一声,跪倒在她们家门口,当着她的面,把煤油统统浇筑在自己的头上。 小碗的母亲目睹此人的疯狂行径,气得浑身颤抖,坚决不让小碗出去见他。 小碗毕竟是女孩子,心软是女人的天性,她流眼泪走出家门口。对着秦南跪下,含泪说道:“求你,别这样好吗?” “婉儿!原谅我好不?你跟这个男人不会幸福的,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想想看,哪一个男人会接受一个已经不是处女的老婆?” “求你别说好吗?如果你要这样做,我一辈子度不会原谅你。”说着话小碗深深的对着他鞠躬。 “婉儿,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 “好了,秦南,我们就这样。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他是好人,我喜欢他。”小碗口里的他,就是即将给她结婚的男子罗建明。 在小碗父亲的眼光观察下,罗建明是年轻有为的潜力股。此人刻苦耐劳,好学、对古董颇有研究。 小碗有男朋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她回来后告诉父母,她要和秦南解除婚约。听她这么一说,父亲是暗自窃喜。在他的心目中,早就物色好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罗建明。 在之前父亲就坚决反对女儿和秦南建立恋爱关系。可是女儿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坚持己见,还悄悄的和秦南私奔去外地游玩。 当然林小婉父亲是不知道女儿和秦南发生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女儿这次回来是铁了心要给秦南分手。这样一来,他就百般撮合罗建明和女儿的婚事。 一定是罗建明的出现,改变了小碗对我的爱!这是秦南提着空煤油桶子走在回家路上的想法。 因为种种原因,秦南在回到勘测队几天后,就被解雇!理由好像是说他带着林小碗去游玩,用的却是公费,这在那个年代算是违法的。 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女友,连那位抛媚眼的女同学也在几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才想到用煤油来吓唬小碗,期待她回心转意,没想到不但没有把她吓唬住,反而惹来街坊邻居的嘲讽和奚落! 罗建明,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秦南咬牙切齿,暗自发誓一定要给小碗一个猝不及防的打击。 婚期临近,小碗在父母的陪伴下去购买新婚必需品。 而在另一个地方,那位将要步入婚礼殿堂的罗建明,在接到小碗的电话后,正急匆匆的赶来汇合她。当他一路坐车来到一拐角处时,这里距离小碗所说的街道名称不远,他就下来走路去。 突然面前闪出一个人来,此人手里提着截钢条。恶狠狠的逼视着他。 “你干什么?”罗建明一愣,急忙大声呵斥道。 秦南没有做声,以极快的举动,扬起手里的钢条狠狠的砸在对方的面门上。遭到措不及防毒打的罗建明,一下子就疼得晕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钢条就像雨点似的一下、两下、三下无数次的砸在他的致命处。 第044章 雨中的眼泪 小碗接到一个电话,电话从手中滑落,随之眼泪无声的流淌在,薄施胭脂的面庞上。 未婚夫无辜遭到暴徒袭击不治身亡。 暴徒秦南,现已经被公安民警逮捕…… 这就是月亮女神的惩罚吗?小碗变得痴痴呆呆,无数次的扪心自问。经手这桩案子的经手人是,冉琴的同事将帅。 将帅心疼她出差回来之后,皮肤起了些许黄褐斑。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几番询问,她都三缄其口,摇头,就是没有把这次出差的细节告诉他。只是按照程序递交了一份关于左小木死于突发性传染病的死亡证明。尔后她就去医院走了几次,每一次都很神秘的样子。越是这样,将帅越是想知道冉琴究竟在干什么? 也就是工作上的交流!将帅把本市最近这桩离奇的暴徒袭击案,残忍打死一位还有几天就要结婚的新郎官,案件细节讲述给冉琴听。 冉琴在之前也有听说这件事,只是忙于别的事情,所以这案子的细节还是第一次听将帅提起。这一听,吃惊不小,惊得她跌坐在板凳上,以手掩口,震惊到无以复加。 可怜的婉儿!冉琴低吟道。又神经质的抬起头对将帅说道:“我要去看看她。” “好,别急,我陪你去。” “不,我一个人去。你去反而不方便。”冉琴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和其他物品,又对伫立在她办公桌面前的将帅说道:“你帮我给头说一声,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 “行,你小心点。”将帅担忧的看着,面庞略显蜡黄的她道。 “没事,我骑车的技术,你知道的。” 冉琴拿起抽屉里叮叮当当作响的车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 身后传来同事奇怪的议论声,有人笑话将帅:“帅哥,不把握好,小心到手的凤凰飞走了。” “哈哈,你们看好了,她绝对百分之一百是我将帅的老婆。”将帅自信满满道。话毕,面色一闪而过的隐忧,还是没有逃过同事们的眼睛。 “噗!那你担心屁啊?” “没有,你们觉不觉得奇怪,冉琴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没有注意到。”同事们摇摇头,各自忙活没有再继续谈论下去。 冉琴看见小碗,她的心隐隐作痛。 小碗不愿意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幸亏冉琴来了,她父母才把房门敲开。在小碗神态中,再也看不见那个性格开朗,豁达,活跃、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秃废、沮丧、憔悴、绝望重叠交错在她还稚气未脱的面庞上。 小碗父母说;自从那天她在得知罗建明出事,秦南被抓之后,就疯狂的在雨中大叫,狂奔。回来之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 “她这样是不行地,忧郁症会毁了她!”冉琴急死了。伸出手爱抚的撩开遮盖在小碗额头前的刘海,柔声道:“婉儿,有什么心里话告诉姐姐,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小碗没有作答,眼泪滚滚落下。她这是应该听得懂才会一的反应,冉琴急忙暗示她父母出去,留下空间让她好好的开导开导婉儿。 婉儿在冉琴的开导下,慢慢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悄悄的告诉冉琴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在后来,又演绎出一段离奇故事。 冉琴也有秘密,她的秘密和婉儿相似。令她感到忧心忡忡也是这个秘密造成的影响,左小木血液鉴定报告出来了,他是属于被附带传染者的病毒(狂犬病)所传染,从而导致短暂的潜伏期爆发抓狂,才会咬人致死。 但是也有另外一个问题,让冉琴很是不解。那就是既然左小木已经发病,为什么会在窒息死亡之前意识是清醒的? 为了不让远在他乡的人多生忧虑,冉琴违心的给钟奎发去平安讯息。 钟奎是在临到要出发去无人荒岛时接到冉琴的讯息。讯息依旧报的是平安。 李老幺的女人,可以在丈夫的搀扶下慢慢挪步。 因为要去无人荒岛,香草特意给李老幺的女人。准备了大量的草药,同时也携带一些在船上以备不时之需。此次前去无人荒岛,是志庆多年的夙愿,也是死水湾山民的心愿。 自从这个诡异神秘的传说,根深蒂固在他们的心里,就没有人再敢登上无人荒岛去查看。山民们在李老幺的带动下,来到湖边送钟奎他们。 徐倩心忐忑,苍白的脸在风中,显得很脆弱。十分的惹人爱怜,钟奎站在她身边,关切的问道:“冷就进船舱?” 摇摇头,紧张的举动,掩饰性的撂一下额头发丝。淡紫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目光迷离看向前方。 “害怕么?” “不是……”徐倩极力否认,心中的忐忑却有增无减。她预测待会一定会感应到无比可怕的东西,所以才会畏惧加深。 船势如破竹在湖面迎风前进。 船舱里志庆在帮助香草把草药粉末用水调匀,揉搓成丸状装进一个玻璃瓶子里封存起来。一路顺风顺水,那片神秘的芦苇逐渐出现在钟奎的视线里,旁边迎风伫立着身形单薄的徐倩。 一种不可预见的气息,悄悄笼罩在船的上空。钟奎暗示徐倩开始感应,她急忙微微闭眼,感触着四周漂移鬼祟的风。 远处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声音被风蹂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感应中,她仿佛觉得船头站着的不是钟奎,而是一个另类男人。 男人一脸恨意,眼冒怒火直视前方。烈烈风声,吹拂得他的面皮不停抖动。男人赤露的胸膛,让她不能直视,想极力避开,却深陷其中…… 钟奎观察到冉琴的变化,急忙扶住…… 男人是那位烈女的丈夫吗?这个问题在他脑海冒出来。却没有想到会影响到徐倩,她被一股弹力从感应中弹出来了。 钟奎一把扶住徐倩,看着她脸色白得透明一般,担忧道:“怎么样?不要继续了,不舒服进船舱去休息一会。” 摇晃了一下身子,徐倩幽幽低语道:“不,他好像要告诉我什么。” “可是,你能承受得了这种磁力相吸的压力?要不休息一下再说?” “怎么啦?”闻询出来的香草,志庆还有小明都紧张的看着徐倩问道。 “不碍事!”徐倩勉强的站稳身子,噏动着鼻翼,貌似在嗅闻着风中传来的诡异讯息。 第045章 恶灵附体 湖面的风,扑倒芦苇,从芦苇上滚动夹杂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扑鼻而来,有点像咸鱼的味道更像是腥臭气息。 徐倩船舱休息一会儿,脸色稍稍好转了些。 腥臭忙不失迭的用青蒿水,递给她醒神。青蒿水味道奇苦,但是确实是一种针对中暑,头昏、极其有效的草药。 徐倩蹙眉,咂嘴,含住一口青蒿水,苦得她眉毛都拧成麻花。在香草的注视下,才咕嘟一声艰难的吞咽下去。吞咽下去的青蒿水,从舌头尝试到难以吞咽的苦一路苦到肚子里,直接苦到五脏六腑。 “苦?” “嗯”抿一口香草递给的清水,小小含一口在嘴里,慢慢漱叨着起身到船舱外面去吐掉。口里那股苦的感觉还是存在,只是比之前稍微淡了些许。 船甲板上,志庆和钟奎在谈论刚才徐倩感应到的状况。 “那个男人是谁?跟那个传说的女鬼有关系?” “不知道,我搭进去,不小心把思维带入,影响到她的感应。他们俩的磁力接触,自动脱轨,就这样。”钟奎答复着,感觉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扭头正好看见徐倩包住一口清水出来要吐掉。 看着她一脸的苦相,他急忙问道:“香草给你吃青蒿水了?” 徐倩一边点头,一边对着湖面突出一口漱口水。 “噗!这丫头有一套,你还别嫌苦。”志庆含笑道。“香草也挺不容易的,从立铜钱测卦到赤脚医生,转变还真快也符合潮流。” 钟奎嘚瑟一笑道:“那是,还得看是谁的妹子。” “你丫的!哈哈。”志庆打趣一笑道。 徐倩立正身子,随意的抹了一把嘴角,苦笑道:“我知道,只不过从小到大还真的没有吃过这么苦的草药。” 风吹乱了徐倩的发丝,苍白的面庞在黝黑发丝衬托下,显得越发的白。 志庆乍一看徐倩,就看见了妻子的身影。心里一热,急忙关切的询问道:“你身子骨太虚弱,需要多休息,如果不能坚持感应就别勉强。” “嗯!谢谢姐夫。” “看来那艘乌篷船是不会出来阻拦我们去无人荒岛的,你们看……” 徐倩、志庆随着钟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他们行驶的正前方,一座貌似光秃秃的岛屿出现在视线里。远看好像岛屿全部是怪石嶙峋,待距离拉近后,隐约可见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木。 看见那些生长在怪石嶙峋上的树木,徐倩的心蓦然一跳,潜意识里就滋生出一种盲目的慌乱,还有一种紧张。 “进船舱!这里风大。”哪怕就是她很轻微的抖动,也被观察力超强的志庆纳入眼底。他不知道徐倩是因为看见无人荒岛的环境才会有这么惊悚般的一抖,还以为是冷风把她吹得一抖的,才会建议对方去船舱里。 一旁的钟奎虽然没有出声,却也察觉到徐倩的异常,同时视线也在看向越来越近的岛屿。岛屿上真的没有人吗?至少有一些野生动物! 徐倩回船舱,在香草执意的安排下躺卧在床上。 在香草眼里,徐倩就是一娇滴滴的富家女,虽然她有这样那样的不幸遭遇,但是也好过她和钟奎。 冉琴在时,她就像一位母亲,无私贡献出母性的温柔,照顾香草和徐倩。 而如今,冉琴不在这里。坚强的香草,就得照顾比自己羸弱的徐倩。 拥住被褥卷缩在床上,徐倩突然感到好冷。这种刺骨的冷,冷得她胸口隐隐灼痛。放平了身子盖上被褥还是冷,整个身子在被褥下抖,连带被褥也一起簌簌抖动起来。 香草看着抖动的被褥,一下子慌神了“徐倩姐,你没事?”问出话,她就伸出手搭在对方额头探查温度。手指探查到的是一袭冰冷,不对!这里再怎么不正常,温度也不可能这么冷!看事态严重,她不敢怠慢。急忙安排小明用玻璃瓶子装热水,放在徐倩的被褥下,给她增加温度。 香草大叫:“哥!陈叔叔……” 钟奎和志庆在听到大喊时,心咯噔一下,很紧张的跑进船舱。一道布帘子遮住徐倩睡觉的床铺,他们自然看不见她此刻的状况。 跑进船舱,他们俩只看见香草神色紧张的在布帘子外面张望着。 “出什么事了?”钟奎问道。 “哥,我怀疑徐倩姐中邪了。” “怎么可能?我一点儿也没有察觉。”钟奎不相信道。 “不会,听刚才还好好的。”志庆伸出手预撩起布帘看,却好像有所顾忌,急忙缩回手附和道。 “真的,她……她浑身冰冷,盖了被褥还在抖个不停。”香草自己都觉得结巴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她刚刚喝了你捣制的青蒿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要不我们回转,把她送去医院!”志庆忽然不安起来,心里忐忑,很害怕徐倩会有什么问题发生。 “不会的,青蒿水不会伤害她的,你们就信我一次。哥!你进去看看……” “不行!”志庆拦住钟奎。“她还是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你不能……你已经有冉琴了……”说着话,他故意别过脸去,不想正视钟奎兄妹。要是以前,他有可能不会干涉钟奎怎么样。可是现在不同了,徐倩是自己的小姨子,她可是代替老婆来找自己的,如是不能保护她,那回家怎么去给老婆交代? “陈叔,你放心,我不会冒犯她的,要不我们俩都进去看看?” “算了,你进去!”志庆拿出烟盒,抖了好一会,才抖出唯一一只烟卷来。“去!还一支烟了,我抽还是你抽?”他这话是对钟奎说的。 “原本我抽烟就少,还是你抽!我去看看徐倩。” 钟奎还没有进去,小明都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一头给来喊钟奎的香草撞上,又看向师父道:“师父,徐倩姐姐变异了。” “什么?”钟奎惊得浑身一紧,也没有多问人已经闪进里间。 徐倩这是被恶灵附体的节奏,她直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对血红的眼珠子,木木的盯着布帘子撩开的位置看着。 钟奎骇然一惊,这丫的恶灵来得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附体在徐倩身上……她不再是她,看着她眸中闪动诡弁的光芒,眉心不由得一拧,眉宇间杀气顿起,手握剑鞘,浑身正气释放。 “小子别逼我毁了她。”一声嘶哑枯涩酷似木门发出的刺耳男人声音,从徐倩的口里滑动出来。 第046章 来自天堂的呼喊 “1,1,1,211,,……下一个数字是什么?说出来,我就放你们过去!”低垂头颅,与之极不相符的语调和坐姿,给人以无比惊秫之感。 除了钟奎随时保持攻击的状态,其余的香草和小明吓得不知所以,恐惧复加。 钟奎犯难无语,哪有恶灵这么嚣张,居然敢在捉鬼先生面前狂妄!提出如此怪异的问题来?这个问题很古怪,也不好答复,如果答错,不知道恶灵对徐倩是否造成伤害? “……”是志庆及时答出来,而且好像是答对了,附体在徐倩身上的恶灵突然不见。 徐倩一下子就像虚脱一般,歪倒在一边去。 “徐倩姐!”香草惊呼,上前扶住她,手指触及到她浑身湿透的感觉。这是汗?就在刚才徐倩极力想挣脱诡异束博,与附体在身上的恶灵共用一个躯体实在是很不舒服。“徐倩姐浑身汗湿透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对旁边的钟奎和志庆说道。 “她这是虚汗,你赶紧的给换上干净衣服,把她平放在床上。不停的喊,直到把她喊醒为止,如是喊不醒就告诉我。”钟奎不能上前帮忙,志庆可是在旁边看着的。 小明也是已经成为一个少年,男女有别,一切还得依赖香草帮助徐倩才是。 钟奎要想了解恶灵提出的问题,既然志庆能够答复,那么就一定有契机和隐情。两人一前一后默契的走出船舱,身后跟着一声不吭的小明。 三人来到船的甲板上,小明去摇橹。志庆和钟奎开始对刚才的事情进行细致的分析。 “要不是屡次亲眼目睹诡异事件,到如今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跟我们共同生存在一起的另类生物。唯一不同的是,它们不具备人类的形体,就像影子一样。维持它们存在的力量就是念力和思维,如果不是亲身体念和经历过,谁信?”志庆究竟舍不得最后一只香烟,拿出来也只是放在鼻子下嗅嗅,然后重新放进烟盒子里。 不经意间,瞥看了一眼对方的举动,钟奎黝黑的面庞,唯独一双眼眸闪烁晶亮的眸光深邃的盯着即将登陆的彼岸道:“附体在徐倩身上的恶灵不单单是提出一个地狱考题,而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他暗自在用最简单的计算方式,算出这一组的加法结果等于14。 “这个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题,没有什么难度!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志庆也觉得自己的解释也许牵强了些。 暂时的沉默,两人各自心有所思,稍顷!钟奎主动打破空寂的沉默,话题再次回到徐倩身上。 “她一定感应到什么,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附体了。”话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徐倩。 “嗯,等她醒来,我们去问问。娘的,那位百岁老人讲述没有这一细节!”志庆惶惶然的感觉,有些不安道。 在说话之际,钟奎有注意到,他们越是靠近无人荒岛。头顶的天空,周遭的环境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头顶的天空,云层翻滚,变化层次无穷。周遭好像有无数双,肉眼不可看见的诡异目光在注视他们这艘,飘零在湖面的船只。 小明绷紧了肌肉,不停的摇橹,发出吱呀吱呀很有节奏拨动水面的响声。师父和陈爷爷的对话,顺风一丝不落的顺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警惕的查看着周遭,好像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一颗心却紧张得要命。 “哥……”香草的声音传来,一定是徐倩醒了,钟奎和志庆三步两步进入船舱。 徐倩醒来,第一句话就问钟奎。她要把刚才发生的可怕情景讲述给他听。 就在刚才几分钟之前,她出船舱突出漱口水,折回身……从另一个方向,就是船舷的侧面,不经意间飘来一股冷风。 她眼角好像瞥看到一缕酷似飘忽形态的物体在视线一闪,再次定睛看时,却没有了。当时她就感觉浑身一冷,心里发憷,进入船舱寒冷更甚。 按理船上有钟奎在任何鬼魁谁敢来放肆?这也是徐倩,钟奎后来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之一。 当徐倩在香草的安顿下,上床躺下……香草转身出去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突然从床头顶部哧溜钻出一个人头来…… 啊!徐倩下意识的想大喊,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她喊出来的声音,被扼制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了……人头有一张狰狞恐怖,却好似没有恶意的面孔,俯瞰的姿态,从上向下对峙的样子,正视着她…… 她在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远离躯体,人头在说话:“借你身体用一下,帮帮我。”这哪里是借啊!分明就是强占!徐倩还有一线意识在抗争着。 在失去本能的抵御能力后意识开始模糊,浑身就像跌入无底空洞一般,绝望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求生的本能……很想抓住什么,却又无法抓住,一切都很虚无缥缈,手拿三世书的女人,再次侵入飘忽的意识中来…… 这种感觉让她欲罢不能,求生无望!灵魂脱离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她第一次尝试死亡时,为什么人们会害怕,会不舍!黑漆漆的环境,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满眼的黑,视线里看不见活生生的物体,生物! 就在徐倩以为自己已经死亡,潜意识还在脑海里游动:也许黑白无常待会就会来勾魂了!转念一想,不对,钟奎说过,客死他乡的灵魂,只有变成孤魂野鬼的份,黑白无常是不会搭理的!这样一想,无比凄苦的感觉,让她更难受…… 一声声呼喊既遥远,也近在咫尺!“徐倩姐,你醒醒!徐倩姐,你醒醒!”倏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香草。 噏动鼻翼酸酸的感觉,徐倩疑似还在地狱一般,刚才的喊声也好像来自传说中的天堂,就急忙问道:“香草,你怎么也来了?” “啊?”见她醒来,香草欣喜之余惊愕盯着徐倩,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徐倩吃力的欠身想起来,感觉到浑身酸痛,马上明白了自己已经归魂回到身体里。就苦笑了一下道:“帮我喊一下钟奎。” 钟奎在听完徐倩的讲述后,心里自然有底。刚才那位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们前去有危险,如他们在看见徐倩附体后,产生恐惧和害怕的心理,这只鬼魂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它是恶鬼?还是什么?暂且不予理会。 第047章 深渊 钟奎他们终于在黄昏时分登陆无人荒岛。湖边浅水处,一进一退的潮水,不知疲倦的来回摩擦,收走陈旧的记忆,留下新鲜的痕迹。 船只只能搁浅在距离岸边三米远处,钟奎他们不得已暂时下船,蹚水到岸上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距离湖边有三米远处,一颗庞大足有小圆桌那么粗的一颗大树,很显眼的矗立在酷似入口的位置。 徐倩和香草还不能下船,她们俩是女生。要等到小明和师父砍伐来木桩固定好船只,才能离开。 钟奎和志庆在忙碌准备进入树林砍树,做固定桩子。他们俩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行驶路线之处,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留在岸边的小明有看见,他高高挽起的裤腿,踩踏在泥泞的沙滩上。左右看看,想要蹚水到船上已是来不及,只好寻觅他们砍伐树木的声音找去。 香草和徐倩呆在船舱里好一会,还没有看见钟奎他们来接应,就钻出船舱站到船头上来。岸边,视线所及的范围,阴森森黑漆漆的密林构成,一道天然长墙里出现一个小小的豁口。 一道人影在豁开处一闪不见,疑是小明的她不能继续等待。就喊上徐倩,各人把裤腿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雪腿。 踩踏进冷沁沁的湖水里,两人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湖底淤泥承受不起她们脚髁的踩踏,在脚趾间滑溜溜的四下散开,这样一来,她们的脚髁就陷得更深。 香草是从小玩泥巴长大的,对于脚趾头踩踏在稀泥的感觉虽然也是特别的不喜欢,却没有徐倩那般慌乱。 “没事,你盯着前方直走,不要顾及脚下。”香草鼓励道。 徐倩还是慌乱,她实在是不喜欢淤泥与皮肤接触的那种感觉。眼看快要到岸边时,身子一晃,差点没有闪进水里。 这好不容易上了岸,小明的身影早已不见。她们俩回头看了一眼搁浅的船只,二话不说,蹭蹭的跟随在小明的身后,进了那个豁口。 豁口就像一个未知环境的入口,当时香草和徐倩是毫无准备,就那么冲进了豁口。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冲进豁口,看见的环境,并不是那位百岁老人所讲的空无一人,光秃秃的山梁子。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城镇的一个看似很古老很陈旧的城镇。城镇的正前方,有一座看起来像是庙宇的建筑,很是宏伟其实这也不奇怪,古时候最雄伟的建筑总是这种框架。 令人感到惊秫的是,这些建筑物就像一个静态中的物体。它的周遭除了,死寂般的氛围,几乎没有一个活动的生物出现。当然除了香草和徐倩是唯一出现,两条腿的人类。 后背一寒,“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徐倩总是觉得周围有些不寻常,却又说不出来那里不对劲。她抱紧胳膊,走一段,停下来看着香草问道。 “天!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钟奎哥和陈叔呢?” 香草猛然提到他们俩,徐倩如梦初醒一般懵了。脑袋哄一下,失神的看着这陌生,诡异的环境。“香草,我们赶紧退回去,找找他们俩。” 没来由的安静,会让人抓狂。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对于徐倩来说,这种安静好像潜在一定的因素。 香草不喜欢这种安静,她故意在走路时发出响声,要么踢动脚下的石头,要么随手拉扯路边的树丫。轻轻的那么一拉,树丫弹回,纷纷扬扬落下一层厚厚的泥灰。 徐倩呆呆看着飘落下的灰尘,思维短路,惊讶转动身子,浑身寒气升华!树枝不是绿色,而是那种很淡很淡灰蒙蒙的颜色。 而在静寂中似乎有一种,微不可见的力量在控制她们!这种感觉,活脱脱就像进入一个未知的梦境……心神不宁,神经质的前后左右看,她突然脱口而出道:“香草……我们可能进了一个陷阱。” 香草也在猜测这里的环境是怎么回事,在她不想触及的童年记忆里,历经无数次的噩梦和难以接受残酷打击。总以为已经有面对任何恐惧有免疫力的她,此刻也有些不能淡定下来,猛不丁听到徐倩的话,心里更是蓦然一跳,仔细回忆刚才进入的那个豁口,酷似一个巨兽的嘴巴! 不想则已,一想拉无边无际的恐惧,满满塞进脑海。要想找到钟奎和志庆他们俩的想法,更加强烈!一切好像变了样,在记忆里的归路就像昙花一现,根本不存在的感觉。 没有退路,在她们俩面前,全部是错综复杂的路。灰色的路,灰蒙蒙的天空,时有时无貌似有那么一些细小的粉尘从高空落下。 越是这样,两个女孩的心越紊乱。 香草说:“徐倩姐,你不是会感应吗?求求你感应一下,钟奎哥他们的位置。”她自持胆大心细,如何也慌乱起来。 徐倩苍白的脸更白,她点点头,“我试试。”说着就握住拳头,闭眼努力克制心里滋生出来的恐惧,极力清理脑海的杂念,释放出自身的磁力。试图吸引钟奎的意念磁力,看看是否能联络到他。 闭眼的徐倩不知道,就在她释放磁力意识时,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位身穿素色衣服的女人。女人手里捧着一部书,女人僵直站立的姿势,让香草感到奇怪。 “咦,这里还有一个人?”她自言自语说着,人已经离开深陷在感应中的徐倩,走向那个忽然出现在视线里在看书的女人。 徐倩没有感应到需要的讯息,却看见最不愿意看见的画面。她感应到妹妹徐睿……就在附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没有看见香草,真的看到,一抹身影在不远处的树林旁边一闪不见。 在看见那一抹身影时,一种难以抑制的亲情感在脑海冒出,她惊呼道:“徐睿!”就急急的追过去。 香草明明是看见前面站在一棵树影下的女人,就着她要靠近时,女人就像空气那般在眼前消失。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比诡异的情景,浑身汗毛簌簌竖起,连脖子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回身想对徐倩说这件奇怪的事,才发现她也不见了。 空荡荡的空间留下一个人,她紧张的捏紧拳头,视线越过阴森森的树林。好像看到一些异常的东西存在,这些东西貌似在窃窃私语。特别是那树林深处,隐藏着一种隐晦的暗黑力量在蓄意待发中似的。 第048章 鬼影重重 汗水在白皙的脸上肆意流淌,张着淡紫的嘴唇,发出凄惨的呼喊;“徐倩姐……”香草觉得这才是有史以来,自己所经历的最为恐怖的情景。空荡荡的空间,她的喊声是如此苍白无力,喊声在空旷的空间里被诡异的慢慢吞噬掉。 小明跑进距离岸边几米远的树林,寻觅砍伐声找到钟奎他们。他慌慌张张的举动,引起他们俩的注意。 志庆半玩笑道:“看见鬼了?” “不是,是看见有人跟踪我们来了。” “什么?”钟奎刚刚想责怪小明,老是这样慌慌张张的不淡定,乍一听他说什么跟踪的话,来了兴趣就出口道:“别不是眼睛看花了,谁会闲的蛋疼跟踪我们?” “真的。”小明抹一把脸上的汗珠道。 他们三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三人面对面说话的时候,一根细细卷缩着,不断伸展的藤蔓,具备生命力一般对着他们脚下伸来。 钟奎在听说到有人跟踪时,一分神,提脚就跑……最先伸来的藤蔓卷了一个空,微微一颤,停止伸展…… 志庆在看见他跑了出去,也急忙抱住砍伐好的树枝,跟了出去……另一根诡异的藤蔓同样没有缠绕住他的脚…… 小明慢了半拍,藤蔓倏然缠绕住他的脚……一阵嗤嗤夸夸的响声,随即就是有什么东西在缠绕脚髁,刚刚提起来的脚,被硬生生的拉住,低头一看……吓得他差点没有尿湿裤子,惊恐之余一边大喊:“妈呀!什么玩意!什么玩意!”一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撕扯藤蔓。 钟奎泡在前面,他知道后面跟来的是志庆,志庆后面应该是小明。却意外的听到小明在喊叫什么,其声音异常恐怖的样子。 小明伸出手去撕扯藤蔓,藤蔓灵活的缠绕住他的腿杆,继而分支出细细才触须,一下子缠绕住他的手臂。别看这细小看似很细弱的藤蔓,它的力量可不能小觑。足可以拉动一头牛的力量,对于一个毛孩子,那是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给拖走了。 钟奎二人同时听到恐怖的叫声,同时回头看。尼玛!小明果然不见。 “坏了!”钟奎低骂一句,急忙往回跑……志庆丢掉手里的树枝,也跟跑过去…… 藤蔓拖拽着小明在潮湿阴暗的地面上,以极快的速度回退。 钟奎健步如飞,手指扣住剑鞘,目光如炬扫视刚才他们呆的地方。小明已经不见,只有地面留下一道很明显的拖痕。 志庆年纪毕竟不适宜在密林中狂奔,等他气喘吁吁跑到原地点时,不光是小明不见。也没有看见钟奎,正在感到纳闷时,远处传来他的声音:“陈叔,你回岸边去看看香草她们,我去去就来。” 也许是钟奎看见他,他没有看见对方!虽然是听到声音,还是没有看见人。想到小明,他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心里这么想着。也有些担忧起还在船上的香草她们来,就不敢怠慢,赶紧的抽身回转去跟香草她们汇合。 钟奎一路狂奔,终于看见小明,他被什么东西拖拽着在前面就像皮球似的,骨碌碌滚动着。一路上他不停的想伸出手来抓住可以减缓拖力的树枝,无奈手和脚被这根邪恶的藤蔓死死缠绕住,无法抽出手来。此时的他吓得早已经声嘶力竭,喊不出声音来…… 噔噔!急跑几步,跑出布袋,大声呵斥道:“什么鬼东西,敢给你钟奎爷爷作对?”喊声出口,小明嘶哑着声音求救!却是听不到他喊的是什么。 好一个钟奎,一枚五帝钱在手,对着目标手指一弹,嗖!一声破空的轻响,五帝钱滑动弧形光圈,闪烁一缕金光斜刺刺对着藤蔓飞去。 ‘叮’惊秫的碰撞之声,藤蔓被拦腰截断的脆响声,“嗤!嗤!”截断的藤蔓冒出一股血一样红色的液体,簌簌回退就像舌头似的灵活闪退。 小明胳膊上,腿杆上的藤蔓在几秒钟时间,惊秫般退去。他整个人吓得瘫在地上,全无半点力气爬起来。为了慎重起见,穷寇莫追,钟奎弯身蹲下扶起小明。 “没事就好,别怕!”他的目光还是在追随那闪退的藤蔓,好奇怪,好邪恶的葛藤?究竟是什么东西来的?这种画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小明脸色惨白他的胳膊上,腿杆上,一道道葛藤划伤的痕迹犹在。血淋淋的伤口,在一点一点渗透出血珠来。得赶紧把他弄到船上去,只有香草有办法来帮助小明。 小明恐惧极了,一对瞳孔闪烁无比惊惧的目光。他虚弱的告诉师父,这些藤蔓就像吸血的蚂蝗,攀附在他裸露的胳膊上时,它们的根部好像有吸盘,稳稳吸住他的毛孔,从毛孔中吸食他的血液那般。并且他还看见最为恐怖的一幕,藤蔓在攀附上身体,吸食到他的血液时,细小的藤蔓迅速变得粗大,甚至于可以看见藤蔓在吸血时,血液在藤蔓透明的茎秆里流动。 去!要不要别这么恐怖?听小明这么一说,钟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细想之下,真的是后怕不已,要是他晚来几分钟,小明的命就休矣。捉鬼的他,也被眼前看见的和小明所说的,惊得冒出一身的冷汗。 钟奎在救出小明,暗自庆幸之余。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实在等待他。 香草和徐倩不见了。 志庆第一次感到无助和恐慌,他在告诉钟奎时。看见他就像遭到电击一般浑身一颤投以一抹难以置信的目光,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哑着嗓音道:“怎么可能?你到处找了吗?” 志庆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发生的这一切不光是钟奎不相信,就在几分钟前,他自己也不相信。两个活生生的人,特么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我四处找了,就连船舷附近的水域我也挨个的摸了一遍……”看着对方湿漉漉的裤腿,沮丧的神态,钟奎信了。 他的心在下沉,看来他们这次无人荒岛之行还是太过于草率。那位百岁老人讲述的故事,有几分真几分假?现在还不得而知!目前的情况来得太突然,小明看见的湖面小黑点是什么?香草和徐倩去了哪里?藤蔓是什么东西? 第049章 交替 脚下是凌乱的跑动声,前面的身影,时而隐没在暗黑的树影下,时而故意暴露在徐倩的视线中。 “妹妹,徐睿!”完全失去判断力的徐倩,混淆在说陷入的幻觉中。在她的眼前,出现了大片树林,树林后面有一栋房屋。 徐睿会不会跑进房屋里?在很小的时候徐倩就喜欢和妹妹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一直被她故意深埋在心底,如今看见徐睿,记忆片段再次冒出来,倏然有一种很想抓住它的感觉,这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欢乐。 ‘蹭蹭’跑越树林,伫立在屋子前。四周安静极了,没有风,没有其他生物发出的声音,更没有白昼应该具备的光线。 置身在这种灰色的环境中,完全就像在噩梦中的那种感觉。莫名的害怕恐惧,却无法摆脱,在这静寂的氛围中,那些酷似静态物体的植物,房舍好像隐伏着一种可怕的暗黑。 徐倩一步一步向前移动,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来回抨击胸膛。双腿在打颤,她浑身的神经细胞处在高度紧张中。 极力压制由于太过恐惧发出的粗重呼吸声,捂住口鼻慢慢慢慢走到窗口前。好奇、恐惧交织,为了探求真相。她踮起脚窥看窗户里面到底有什么,里面好像有说话声。 一股难闻的气味随着她探看到窗口时,徐徐飘了出来,面前是一副貌似很温馨的画面。 一个女孩在父亲的搀扶下,好像在吃什么东西。那气味就是碗里飘出来的,碗里装的是什么?看着女孩把一碗奇怪的东西喝光,父亲好像很满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就拿起那只空碗走了出去。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可以看同类,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香草不见了,钟奎他们不知去向,要是可以和屋里的小女孩说几句话,问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线。 想法配合行动,徐倩义无反顾提起脚就往屋里走去。无论此刻她的思维是怎么地混淆,可是有一点她还是感触得到的,那就是这里的每一立方米空间中,好像都很不寻常。 走进屋里,右边是女孩呆的卧室,左边是两扇门,一扇小门,一扇大门。那位父亲刚才就进入一扇小门,小门应该是厨房,在进入屋里之后,那股难闻的气味越浓。 就那么随意的瞥看了一眼,恶心感涌出来,徐倩想吐…… 她看见地上摆放着一条酷似狗的尸体,那个父亲的男人,在用刀子切割开死狗的皮毛,就那么切一块血淋淋的肉,送进口里咀嚼着…… 浑身就像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禁锢住一般,徐倩不能自控意识和行动。她就那么惊恐的目睹,那个父亲一样的男人,在大力咀嚼狗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嘴角流淌着污血,白森森的牙齿和血污的狗肉,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就那么旁若无人般,一口一口吞咽下切割下来的狗肉…… 呕意阵阵,这个人一定是疯子,想到他是疯子。她脑海立马冒出小女孩来,小女孩不能跟疯子呆在一起,她得想法救出小女孩。 就在这时,吃狗肉的男人,好像察觉门口站着一个窥视他的女人。 切割狗肉的砍刀在男人惊讶的注视下,失手‘哐当’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得徐倩浑身一震,她蓦然挣脱蛊惑的力量,和那个疯子男人同时起步跑! 男人是冲她来的,眼里露出凶光,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她奔来…… 徐倩是冲女孩去的,她要在第一时间拉出女孩逃跑,远离这个疯子。 冲进女孩的卧室,二话不说,拉住女孩……可是却已经晚了一步。 那个父亲似的男人,堵住在门口,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手上举起那把看似厚重,却锋利无比的砍刀,一步步逼向徐倩走来。 女孩的手好冰,女孩很淡定的样子,貌似对徐倩的做法无动于衷。 对方在逼近!她只能后退,再后退! 虎视眈眈的逼视,砍刀狰狞的闪烁寒光。徐倩害怕极了,后退是唯一的办法,可要是抵住墙壁,不能退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女孩木然的被她拉住手,她退一步,女孩也退一步。持刀男人没有表情,就那么木木的逼过来,他的眸光很恐怖,好像徐倩就是他刀下待宰的羔羊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踩在什么地方,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重心,不能停滞下来,身子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更像一颗不能自禁的石头不停的往下坠! 也不知道下坠了多久,徐倩只觉得砰然一声巨响,貌似着地的感觉。浑身却感觉不到疼痛,手指触摸身下的,湿漉漉,有点黏糊糊的。 视线许久才能适应刚刚跌入的暗黑环境中,在手指的感触下,她摸索到的应该是青苔。是青苔?是厚实的青苔,才会让她在坠下地时没有摔伤?思维短暂的紊乱之后,就是恢复阶段。想起刚才拉住的女孩,这次努力鼓起眼睛四处寻找。 女孩卷缩在另一个角落,一动也不动……徐倩心里微微一颤,疑心是不是刚才掉下来时,女孩做了垫背她才没有受伤。 想到以她的重量,压住一个几岁小女孩,她……越想越可怕,原本是想救她出来的结果反而害了她。慢慢靠近女孩,视线散乱迷惘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一个地下隧道,隐隐有光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渗透进来。 粗重的喘息声,蹭蹭在地上爬动的声音。徐倩浑身无力,伸出手试图想勾住女孩的衣服。 女孩好像在动!至少看见她的胳膊在动,她没有死?徐倩一阵欣慰的苦笑一下。抱起女孩的头,女孩睁开眼睛的一刹。 黑色瞳仁,触目惊心的黑色!这是什么眼睛,正常人的眼睛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徐倩浑身一颤,丝丝寒意沁进脑海。 神经质般想丢开女孩的徐倩,却惊讶的发现,女孩就像她的一个肢体。紧紧的黏住在腹部,“你是什么东西来的?” 女孩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孔,充血的眼眶。满眼的黑色,酷似无底深渊的暗黑,带着邪恶木木的盯着她…… 第050章 燃烧女孩 香草四处找寻徐倩不见,茫然无措的在这片,看似迷宫般环境里穿梭。诡异的氛围,每走一步都汲汲皇皇回头看,总是觉得四周潜伏着危险和暗黑。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窥视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空荡荡渺无人迹的空间,一个人孤寂无奈的身影,让香草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们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就不见了徐倩姐,还有钟奎哥他们? 一阵胡乱,漫无目的,慌慌张张的瞎跑,最终停住已经没有力气再跑的腿。视线茫然扫视,希望看见有生命力在移动的生物,哪怕是一只鸟儿,或者是一只在地上爬动的昆虫也好。 静态无风,恍如梦境中的她,沮丧得一塌糊涂,简直有世界末日来临之感。张皇失措四下环顾,她突然低下头啜泣起来,一向坚强的她此刻无助得像个孩童。 灰蒙蒙,触手可及似的高空,还在飘着细沫般的粉尘。抬起手,摊开手掌,想要接住像纸片那般的粉尘。粉尘果然跌落进温热的手掌心,却像雪一样,瞬间在她的眼皮下化为灰烬,眨眼不见!连一点点残渣也没有留下,这是什么东西? 抬头看向许许多多的粉尘,只是那么稍微抬一下头。一双清澈无杂质的大眼睛,倦怠懒懒的垂着。她也只是那么小小的安静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抓狂的神态,对着空寂的空间大声喊道:“哥……你们在那?”悲怆的哭声,久久回应在空间里。 喊声没有喊来钟奎,却喊出那个神秘的素衣女人。她的再次出现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依旧孤寂一般伫立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下,手里还是一成不变捧着一部奇怪的书。 女人好似没有看见香草的存在,诡异的姿态,低垂的眼帘。那一抹无法看真实的面庞,给人毛骨悚然之感。 香草紧张的抑制住恐惧,一步步走过去…… 女人猛不丁抬起头,她看见了一双最不愿意看见只有死亡的幽灵才会有的,惨白的面庞上一对黑色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尤为突出。这一束诡黑色的眸子,深深注视着她,具备一定邪恶就像剑芒刺进她都胸口,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疼得她直不起腰……扑通跪倒在地,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绝望秃废慢慢侵进思维,在毁灭她的生存意志! 啪!是女人那本书掉在香草的脚下,半跪在地吃力的撑住身子,慢吞吞抬起头。女人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她,忽然无声砰然一炸,女人就像一缕没有实体的烟雾般。 在香草的视线里一点点分离开,逐渐消失掉。女人诡异的消失,空间里没有留下她一丝来过的痕迹,唯一可以证明女人来过的就是地上遗留下一部书。 捂住还有些微微灼痛的胸口,拾起那部书来,奇怪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书拾起来,胸口的疼痛顿然消失,整个人完好如初,根本就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存在。 香草看不懂书上记载的是什么,反正密密麻麻的字体,让她眼花缭乱。没有用,拿来干嘛?想法刚刚冒出脑海,她的胸口蓦然就像被利器砸中一般,沉闷的痛楚再次袭来。 她诧异的神态,纳闷的凝视着,这部乏黄破旧的书。拿捏在手,再次寻找原来的归途。一阵若有如无的啜泣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 香草重新振作精神,仔细聆听传来声音的位置,就细碎步跑去看。 找到了,就在她的前方,一抹纤细的身影,哭得梨花带雨般,颤动着身子在呜咽哭泣。从背后看,她的身段跟徐倩基本吻合。 香草惊喜道:“徐倩姐。”脚步加快,喜不自胜跑过去。 快要跑到跟前时,那个背影慢慢转身过来。她惊骇止步,视线里看见此女孩一头乌黑的发丝下,一张惨白的面庞露出一抹狡黠的诡笑。 从正面看,她活脱脱就是徐倩。只是神态中隐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特别是那半眯缝的眼眸,一线黑色…… “我去!”又是死灵!香草骇然大惊,想后退……嘴里兀自低语道:“你是谁?” “别管我谁,恐怖才开始,你看我在燃烧!”果然在女孩的话音刚落,砰然一声响,女孩浑身着火……自己就燃烧起来。 “神经病!”‘呼!’香草大惊失色,急急后退,这不是徐倩,一定不是的。是幻觉,她不是徐倩!是徐睿!对就是徐睿,徐睿的故事是徐倩告诉给钟奎。 钟奎哥曾经讲述给自己听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定是幻觉,幻觉,不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子?无数次重复在心里低吟,否决眼前看见的不是真的。 “哈哈!”女孩张开燃烧火焰的双臂,对着香草不紧不慢的走来。 “你想干什么?” “我要毁掉你,你是魔鬼!”女孩咬牙切齿道。眼中充满恨意,一步步逼来…… “不……我不认识你……” 香草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不顾一切的跑,没有分辨方位,反正就是跑……前面有一方貌似隧道黑乎乎的洞口,她毫不犹疑钻了进去。 钻进来之后,她才知道这不是隧道,而是一个防空洞的玩意!也许这里可以通向外面,也许可以从这里出去找到钟奎哥他们。 想法驱使香草没有多考虑,就那么径直往里面走去…… 徐倩看着女孩眼眸的黑色,知道这是一只不同寻常的恶灵,却无法摆脱她……女孩紧紧抱住她,就像想要和她融为一体似的。 “别这样!你是谁!”徐倩害怕极了,颤抖着哭泣道。 “我是你的阴暗面,你害我等得好苦!”女孩死死抱紧她,贴近她……骇然……就好像进了徐倩的身体里那般,不见了。 她难以置信的摸一把女孩刚才抱住自己的部位,没有感觉,只是觉得思维变动迅速。完全不能控制…… 徐倩机械的直起身子,面色复杂看向幽深之处。 无边的恐惧,压抑着她的意志。一路走,一路回头看。冥冥之中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在尾随她…… 两个人,两个方向。一起对着一个位置前进,她们的目标都是想要走出去。 第051章 惊魂一瞥 暗黑的环境,越来越冷,神智都不太清醒的样子。徐倩老是习惯的去摸肚子,她还在想刚才那个女孩怎么就在身边不见了。 越是往里走,周围的环境越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酷似水滴的声音。叮咚!叮咚!听到水声,她心里不由得信心陡增。 冷冰冰的气息来自身边经过的墙体,伸出手触摸一把,冷得她急忙缩回手。手指触及到的不是想象中的石壁,或者是泥土自然形成的墙,而是有结构的那种砖混结构墙体。 徐倩奇怪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是说无人荒岛没有人吗?不对,之前和香草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看见奇怪的建筑了吗? 她晕乎了,不知道应该往前走还是折回身回到原来从高处跌下来的!她迟疑着,停滞不前,视线看不清楚前面的环境。 无助绝望感再次爬进心头,她自责;徐倩啊!徐倩!怎么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也许寻觅到水滴声的来源处,就可以找到出口。 有了这种求生的意志,精神一震,加快步伐聆听着水滴声来源处走去。足足走了半小时,地面开始湿漉漉的,不时还踩踏在坑坑洼洼的积水中。 这里怎么来的水?湖面一定距离这里不远,要不然怎么来的积水?徐倩激动得忘乎所以。脚步更勤,一颗心七上八下,在猜测看见钟奎他们之后,应该是怎么样子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 一边想一边走,空间在不知不觉间好像开阔了些,而且光线似乎也比之前亮了许多。虽然还是无法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至少可以看见近距离的东西。 黝黑的墙垛,无数条支干线,肮脏的地面,随处可闻的臭味。水滴声,就是从其中一个支干线小过道位置传来的,这不是徐倩想要的结果!绝望再次涌进心头,意识变得木讷起来。她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辨不清方向,暗黑的空间看不见天空,分不清东西南北! 慌乱、彷徨、迷惘、恐惧、就像并发症同时塞进脑海。想哭的冲动,鼻子酸酸的感觉,眼眶里立马滚动着热泪,视线迷糊起来,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 轻轻抽动肩胛,噏动鼻翼,暗自道:冷静!冷静!极力镇定之后。很快恢复正常思维;也许那小过道的后面,就是湖面的一个潜在的沁水出口!要不然怎么来的水滴声?怀着唯一的一线希望,她再次振作目标定位在那小过道后面。 人长期处在紧张氛围中,特别想小解。当徐倩走进那条神秘的过道时,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过道,而是一破旧的卫生间。 从正面可以模糊看见,一个女人头像,一个男人头像。她这才注意到,右边是女士卫生间,左边是男士卫生巾。 等等!这里怎么就像一座地下城镇似的?居然还有卫生间?无论怎么糊涂,徐倩还清清楚楚记得,这里根本就不是来自地面。 从半拉开的门扇,可以瞥看到脏污的卫生间里面,一间间隔开的小门,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和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她隐忍着想呕吐的悸动感,捂住口鼻,借助一线微弱的光线,看向滴水处…… 水滴原来是从锈蚀的水阀门上滴答出来的。在门口可以看见一扇半玻璃的推拉门,推拉门卡在门的轨道上不进不退的。 意识里,推拉门在徐倩这个年代还是很陌生的物体。她曾经听徐集说过这种推拉门,还有榻榻米,但这些都不是国人老百姓可以用的。而是在什么大使馆里才会有,据说那里有很多背上背一个小布兜,吸拉着木屐的岛国女人。还有蓄仁丹胡须的岛国男人,在她的印象里岛国人种低劣,一色的三角眼,连盯人的目光都是那么令人厌恶。 当然上述所说,是徐倩单方面从徐集口里得知来的片面之词。在那混乱的年代,国人仇恨外咦,无法泄恨,就把他们的形象丑化来描述给后代听。 人类共同生存在这个地球上,坏人毕竟占据少数一部分。无论是岛国人,还是别的外咦人。都有好人,坏人之分,战争!让人疯狂,也让人寒心,更是让人心碎。 话题扯远了!还是来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徐倩的的确确看见的是推拉门,是那种岛国人才会用的门。包括卫生间里面的设施,布局都是岛国人用的风格。 她困惑不解!难道自己穿越去了岛国?或者是岛国真的沉没了?经历久了恐惧整个人就变得麻木不仁,也就是对恐惧产生了免疫力。 在徐倩的认知里,岛国就是一个很小的国家。据说他们国家是一个岛屿组成,四周环海,地震频繁,每一年他们的地势都在悄悄下沉。 可是在一部书上记载,岛国沉没的时间应该是在四五十年以后,更或者是一百年以后。那么算下来,这里应该不是岛国沉没的地方,时间也不对! 就在徐倩隐忍着尿意,暗自分析时,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难道里面有人?原本也想小解的她,随着意识的伸展,悄然从卡在门轨道上玻璃门边上挤进去。 进去之后,她才知道什么是恶臭难闻……喉咙好一阵悸动,呕意阵阵……猫腰看向一扇扇紧闭的小门。出口问道:“谁?谁在这里?” 空寂的空间范围,没有谁答复徐倩的提问。聆听着回应在空间里自己阴森,拖着颤悠悠余音的声音,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也是这么的可怕。 一滴、两滴、三滴、的水滴声,很有节奏发出清脆阴森的‘叮咚’声。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她自问道。 徐倩是有洁癖的,要是在平时在这种环境下,打死她也不愿意进到这里来小解。可是现在是特殊情况,身处在这种异常环境里,她怎么办?憋不住就必须小解,蹙眉看着那一扇扇黑乎乎的门扇,捏住鼻子勉强拉开一扇小门。 幸亏的是,蹲坑里面还算干净,至少没有那些脏污的东西存在。矮身蹲下,忐忑不安的解开裤带,匆忙完成小解。刚刚拉起裤头,轰隆隆一声炸响从蹲位下传来,视线可见蹲位下端水槽里哗啦啦涌出汹涌血红的水液来,吓得她尖叫“啊啊啊啊‘神经质的跳下蹲位。 惊魂不定之时,又听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貌似有某一种昆虫爬动的簌簌响声。吓得她再次浑身一颤,哆嗦着双腿,惊慌失措茫然扫视传来响声的位置。 第052章 恐怖之最 惶然无措,呆在卫生间的徐倩,好像听到了某一种植物在爬动墙壁时,而发出低沉又充满了邪恶的声音。声音具备蛊惑力,顽强的侵袭进她的耳膜,这是充满了邪恶与恐怖的力量,甚至无法说清它是从何而来。 再次定睛看时,一幕超恐怖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卫生间脏污的墙上,哧溜哧溜滑动着粘稠形状的液体,酷似血液一般带夹杂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道,哗啦啦的流淌下来。 同时地面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咕嘟嘟’嘈杂混乱的声音就像火山口在蓄意待发那般冒腾着水泡,水泡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臭鸡蛋味道。 脸色惨白的她,愕然呆看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这还是幻觉吗?幻觉怎么可能如此真实?瞬间徐倩慌神了,她得赶在卫生间凹陷时跑出去。她颤抖着双腿,以跳跃式的举动,三步并着两步跑跳到门口。 跑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张望……那些咕嘟冒出来的东西,具备生命力在地面上爬动。她惊恐的看到,这些咕嘟冒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一种酷似蟑螂的昆虫?只是它们的体积比一般的蟑螂大一倍,毛刺刺的爪子近距离清晰可见,很凶残的样子对着她爬来。 蟑螂是徐倩一生中,最为恐惧的昆虫之一。她使劲的拧住锈蚀的门把手,‘咔哒~咔哒’门把手发出痛苦的抗争声,就是打不开。 蟑螂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她爬来,浑身顿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徐倩抓狂了,她大声对着无法开启的的大门恐慌大喊道:“有人吗?救命……” 墙壁就像裂开似的,滚动着一道道粗犷的血痕。地面上的蟑螂成群结队对着徐倩涌来,看着逼近的蟑螂。她隐忍着恶心感,提起脚狠命的踩向蟑螂,被踩中的蟑螂发出‘啪’一声脆响,再次提起脚时,无数条细细的血丝几乎黏糊住她的鞋底。 “有人吗?”一边踩,一边大叫,手死死的拧住门把手,拼命的扭动着。门把手发出要破碎的咔哒声响,就是不能打开,冥冥之中好像外面有人故意在跟她作对,反方向拧住门把手,让她无法拧动里面的门把手。 “救我……救我啊!”徐倩几乎要崩溃般,绝望的看着脚下越聚越多的蟑螂。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踩下去了,在脚边已经踩死了很多蟑螂,蟑螂的尸体发出一股比蹲坑味道还浓烈的臭味,让她极度难受。 徐倩无法抗拒的接受了,最为恐怖的声音,最为恐怖的画面,最为难闻的气味。心脏超负荷的跳动着,此刻,致命的恐惧已经让徐倩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 腿部忽然传来麻酥酥略带刺痛的感觉,她的心脏高高跳起,觉得一口气憋在喉咙……窒息的感觉,最终放弃了抗争,无力秃废般卷缩在地,任由那些恶心无比邪恶的蟑螂怕来,眼看她即将成为蟑螂口中的美餐,血肉之躯就要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怦然一声巨响,一股外力从门外传来,接着就是一道刺目的亮光射进卫生间。一股疾风,一道身影,一只同样是小巧的手,一把抓住她就不要命的跑…… 拉徐倩逃离可怕环境的是香草。 香草拿着这部看似很诡异的书,一边走,一边奇怪的打量着周围。她越是往里面走,越是感觉里面的空间超乎异常。 要想退出去,又害怕再次看见徐睿。想起她那张因为焚烧,脱皮裸露出来血淋淋的肌肤,心里就寒颤不已。宁愿选择继续前进,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面对。 香草隐隐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诱惑她进入纵深处。潮湿的空间,湿漉漉的气息,诡异的水滴声……一步一步的靠近,空气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存在。 这种气息来自人类,也就是说,在这里曾经有人来过!感觉到这种虚无缥缈,抓拿不准的人类气息时。眼睛被水气迷朦的香草,绝处逢生中平添一丝希望的欣喜。 加快步伐,希望可以在这丝飘忽不定人类气息消失在空间之前,找到这个人……无论她是男,是女,更或者就是徐倩也说不定。 正如徐倩所见。 当香草来到徐倩经过的区域时,顿时傻眼了。这里毛人没有,看见的均是一片脏污,混浊的空气,淹没了那丝细弱的人类气息。 失去寻找的目标,无助感,绝望再次无情的啃噬她的极限。浑身冰冷,冷战一个接一个。手指神经质的捏拢,眼眸雾气加深……一颗清亮的液体,无声的从眼眶滑动下来。 在这种怪异的环境里,她埋藏在脑海里的记忆再次被挖掘出来。父亲熬狗肉汤,血红色的眼珠子,病狗的皮毛被父亲当做枕头。那没日没夜的恐惧,奔跑在村子里的身影,母亲的死……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浑身痉挛般颤动,抱紧胳膊肘……以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里不是山洞,不是隧道,更不是传说中的鬼蜮。而是一座黑暗城镇,这个黑暗城镇中唯一的照明就是街道上的灯泡。哪怕是行走在幽深的区域,视线也可以看见近距离的环境。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香草绝望之余,下意识的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书。这部书是哪个奇怪的女人丢在地上的,她会不会是在暗示什么?或者在书里可以告诉她发生的这一切? 书页面潮湿,腐朽一般,很脆弱的样子。几乎担心手指稍稍用力一捏一带,都会撕碎似的。就着靠近的光线,香草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副奇怪的画面。 有很多倾倒的建筑物,建筑物下有很多垂死挣扎的人,男女老少均有。 香草不解,继续翻开第二页,就在她翻开第二页时。诡异的现象出现了,第二页翻开,第一页就像风中的尘埃,零碎飘逝般不见了。 手指刚才还触及到第一页的感觉,眨眼间……就消失了,难道是自己的劲大,把它撕碎了?可是明明就没有用力啊!这……有那么几秒钟香草害怕了,甚至于不敢继续翻开第三页。 好奇害死猫!是人都有好奇心。香草也不例外,在短暂的停留几秒之后,她很想很想看书页后面画的是什么!第三页,第四页周而复始,全部都无声的在她惊愕目光注视下自毁消失。 这是什么东西,由于害怕,残缺不全的书,啪嗒一声从手上滑落掉在地上。香草怔怔的看着掉在地上,安静得无人问津的书,缓缓走过去…… 就在香草再次预备拾起那部诡异的书时,突然从某一个地方传来,声嘶力竭的求救声;“救我……”‘哐哐’“救我……” 第053章 灰色的记忆 香草乍一听求救声,分明就是徐倩,来不及拾起地上的书,赶紧的寻觅着求救声跑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卡在门轨上的推拉门,求救声就是从推拉门里面右边一扇小门传来的。 小门上的门把手在剧烈抖动,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破门而出冲出来似的。惊恐的看着哐哐响动的门,各种可怕的预想,有些迟疑要不要去拉开木门。木门里传来绝望的求救声,已经不容她再考虑,香草急忙伸出手,拧动门把手…… 接着就发生了香草一把拉住眼看就要被变异蟑螂吞噬的危险跑了出去。 徐倩浑身无力,几乎是被香草拖拽起跑的。 吓得魂飞魄散的徐倩,实在是没有力气抗拒拖拽她的人。只能胡乱舞动双手,极力抵御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拖拽自己的人是香草。 当香草见已经跑离开那间可怕的卫生间,来到一处看似较为干净的位置,倚靠在一方貌似木柜子旁边喘息着停止拖拽时。 徐倩这才看清楚,不要命拖拽自己逃离恐怖地段的是香草。 无声沉默的相互深深对视一眼,默契伸出双臂,两人紧紧的拥抱住在一块! “香草……”徐倩流淌着眼泪,一颗眼泪滴落在嘴唇上,轻轻伸出舌尖tian舐干裂的嘴唇,tian舐到跌落在嘴唇上的眼泪,感觉有点咸的味道。 “徐倩姐……”清泪冲刷着她们脏污的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白。各自趴伏在对方的肩头,神情还处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中,张皇失措的视线,一寸寸的看着这个诡异的空间。短暂邂逅重逢的喜悦在各自脸上稍稍停滞,神情一僵,立起身错开对方。 “徐倩姐,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可以感应吗?你感应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钟奎哥他们。”香草哭丧着脸,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徐倩摇头,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惧氛围中脱离出来。喉咙发硬道:“我不能感应,感应出来的都是很可怕的东西。” 抱紧胳膊,仰望周遭的环境,香草幽幽的说道:“这里好像在遭到诅咒的地方,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单单选择我们进来?我很想知道这个。”说着话,她貌似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在之前你为什么跑离开我的?” 苦笑一下,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模棱两可答复道:“我也不知道,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我们前面跑过,我就去追……” “你看见的是一个男人?还是女人?”香草想到那个拿着一部书的素衣女人,不知道对方看见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不是,我看见的是妹妹徐睿……然后跟在她后面跑去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徐倩陷入回忆中,想起又说道:“我看见一栋房子,看见一个女孩,一个父亲一样的男人。男人在……”说到这儿,她面部肌肉,微微颤抖一下,“看见那个男人在吃血淋淋的病狗肉。” 香草纳闷了,徐倩所讲述的不正是自己心里童年的阴影吗?她一直耿耿于怀父亲熬的狗肉汤有问题,她还记得父亲把病狗的皮,放在太阳下暴晒,之后病狗的皮毛掉得乱七八糟的。 “你害怕狗?” 徐倩点点头,认真的看着香草道:“怕……一次一只狗发狂,咬了我们一个小伙伴,那个小伙伴在几年之后死于很恐怖的病症。” 两人随意的聊着话,倒也在起到逐渐放松的状态中。香草沉思一会,对徐倩说道:“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什么?” “我看见一个素衣女人,手里拿着一部书,很奇怪的样子伫立在一颗树影下。我在回头看你时,她一下子不见了。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女孩的背影。那个背影真的好像你,我一边喊一边追,结果没有看见你,却再次看见那个奇怪的女人。她给我……”香草说到这儿,蓦然想起那部书来,“书!对,她丢下一部书,就像一缕青烟似的,在我眼前消失。” 素衣女人!一部书!徐倩面部肌肉微微一颤,声音变调道:“那部书,是不是叫三世书?那个女人的五官是不是看不清楚?” “唔!三字我认得,那个女人的样子很模糊,我真的没有看清楚。那部书……”香草挠挠头,仔细的想了想“徐倩姐,你坐在这,我去去就来,那本书被我忘在刚才找你的那段过道上了。” 徐倩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尔后又很紧张的样子说道:“别去,那里有可怕的东西存在……”想到恐怖的画面,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来给香草讲清楚。 “没事,我去找回来,也许那本书上有破解我们被困在这里的秘密。”香草很固执的说道。就起身快步离开顺原路去找那部书去了。 香草离开,徐倩再次陷入紧张的状态中。她心里在奇怪一件事,那就是香草怎么知道她惧怕那个素衣女人?这个女人就像一个噩梦,伴随她从童年到成年。 这个女人徐倩是认识的,是他们一个会算命的邻居。女人性格孤僻,不苟言笑,以给人卜卦看相度日。徐集给冷情结婚之后,冷情一直想给这两姐妹卜卦,想算出她们两姐妹的八字,会不会给肚子里的孩子犯冲。没想到这一算不打紧,算出来她们两姐妹的八字很不好,不但会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犯冲,还会给家里带来不好的厄运。 当然冷情给这两姐妹卜卦的事情除了大一点的徐倩知道,其他人一无所知。也就是从那以后,冷情对她们俩姐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还恶劣。直至发生了徐睿意外烧死,那位卜卦的女人也在不久之后,意外死亡! 徐倩和别人去看了那位卜卦女人的死相,她死得很恐怖……浑身素衣包裹,手上拿着一部被血液染红的书籍,书籍名字《三世书》在民间流传着这个说法,算命的寿命都不长。特别是在不知不觉中戳破天机之人,更是要遭到天谴。这位卜卦女人,无意间透露了徐倩姐妹俩的秘密,所以才会遭到孽杀!当然,这个当事人徐倩还有冷情,以及徐集、徐睿都不知道。 从此以后,那个卜卦女人就时常出现在徐倩的梦境中。不停的重复曾经卜卦时说的那句话,‘你没有前世,没有来生!’每一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个恐怖的故事。一直被徐倩深深埋在心底,不愿意讲述出来。却在这特殊的环境,无意间,被香草得知。 第054章 梦境重梦 香草一路寻找,远远的就看见那部书还原封不动躺在那。一阵欣喜,快步跑上前去,刚刚弯腰伸手去拾书时,地面忽然一阵颤动。摇晃得她的身子失去平衡,往前一扑跌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地面和墙壁再次颤动,就像有一怪兽在地面下拱顶似的。 在地面发生震动时,她脑海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里有可能要垮塌了……摔得麻木的手掌心,在爬起来时才感觉到火辣辣钻心的疼。 地面摇晃的频率越来越强,身子失去自控能力,东倒西歪。香草极力稳住身子,再次伸手预备拾起书时,喀嚓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就在她面前和那部书的距离处,突然裂开一道半尺宽的裂缝。那部书随着地面的震动,毫无预兆的跌入进裂缝里…… 香草一个急抓,扑倒在地,只差毫厘就抓住掉下去的书了。身子紧贴在地面,耳膜传来惊天动地的吱吱嘎嘎的怪声。 这是世界末日来了的节奏吗?世界末日来了的概念香草是从冉琴口里得知的。很遗憾没有抓到那部书,她沮丧的爬起来,要尽快的离开这里,不知道徐倩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吱吱嘎嘎地壳发出惊秫般的挤压声,墙体在摇曳,地面在晃动。跑!不行,起步跑就要倒!苦逼的香草,只好一步步试探性的前倾身子,慢慢移动着。 待周围的情况好一点,她就适当的加快步伐,朝徐倩身边靠近。有那么几秒钟,她深切的感到后悔,特么了为了那部一钱不值的怪书,至于这么拼命吗?要是再出现把徐倩丢失的事件,她只有死了算了,也没有脸再去见钟奎哥他们。 头顶有破碎的东西砸来,地壳运动量加大,地面裂缝越来越多。一条条触目惊心比拇指大小的裂缝随处可见,迸裂开的地面,冒出一股股淡褐色的雾气,雾气里夹杂一股呛人的硝镪水味道。 徐倩被一阵摇晃倾倒下来的木板和木块压住在地上,就在这时香草跑了,一阵大喊,一阵手忙脚乱的抛丢压住她身上的木板和木块。 “徐倩姐,你没事!”香草紧张的看着面皮被划破的徐倩问道。 说着话,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徐倩浑身疼痛,却强忍住惶恐的目光扫视摇摇欲坠般的屋架道:“没事,好可怕,这是……” “走,这里不能呆,咱们得跑出去。”香草扶住一瘸一拐的徐倩,冒着被不明物体砸中的危险,赶紧朝开阔地带撤离。 这里就像一座地下迷宫,弯弯曲曲的过道,挤压变形的墙体,这里的画面,就像一副邪恶的抽象画。连在逃离的她们俩,也成为抽象画里的一部分。 她们俩不知道走了好久,地动好像在逐渐减缓。起始是十分钟的频率震动,继而就是半小时震动一次,最后变成微微震动。当一股冷沁的风扑来时,香草欣喜的发现她们已经来到一处貌似山洞的洞口。 黑乎乎的洞口,下端一泻千里的瀑布。飞溅起白花花的水流,倾倒进下方一蜿蜒的山涧中。颤巍巍伫立在瀑布上端山梁上的徐倩,香草二人,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徐倩遥望一眼飞泻而下的瀑布谷底,头不由得一阵眩晕,下意识的摇晃一下身子。吓得香草急忙把她往里面拖,再仔细的查看她们现在身处的环境。 这里虽然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灰色,却也好不到那里去。除了那白花花的水流给人一种气势如虹之感,其他静态物无不凸显出一种死气沉沉孤寂没有生气的氛围。 置身渺无人迹的岛屿处,心底涌起莫名的凄凉感。香草和徐倩知道,她们俩并没有逃脱厄运的捉弄,现在只是从另一个恶劣的环境,跑到另一个未知的陌生环境里而已。 怪石嶙峋,没有可以踩踏的路径,不能返回原来的洞口。里面说不定已经垮塌,根本无路可走。徐倩和香草决定从这些怪石上寻找下脚的点,慢慢找到出去的路。 这座岛屿完全就像一座死岛,没有各种生物存在一般,四周都是一片死寂。就在这时,香草忽然瞥看到,在距离她们位置有三米远左右,貌似有一个‘人’在怪石上爬动。 “徐倩姐,那边有一个‘人。’”香草惊喜道。 “‘人?’”徐倩顺着香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有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形很奇怪,特别畸形那种……不知道是没有看清楚还是怎么回事,她们俩看见那个‘人,’好像没有眼脸……她们在看那个‘人,’那个‘人’也在回看她们…… 惊愕之余,香草和徐倩胸口带的五帝钱,同时闪烁一线金光。这是五帝钱在警告有异物出现,她们俩不敢怠慢,赶紧收声平声静气蹲下身子,躲避起来…… 不知道那个怪物离开没有?香草心里忐忑,很想偷偷瞧一下。那个人距离她们三米远左右,总不至于那么快就追来了!说不定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看见她们的存在,一边想一边探头一看……她惊魂般看见一张平坦没有五官的脸,脸上好像蒙了一层白色薄如蝉翼的膜,膜下似乎有千万条蠕动的虫子也在窥看她们……香草猛不丁看见这张脸,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身子一晃口里发出“啊啊”的尖叫声,一个后仰,差点没有摔倒。 徐倩打死都不敢看这张没有五官的脸,香草发出尖叫时,她浑身一紧,哆嗦着死死拉住香草就跑。 一座座怪石,就像一个个凶恶的猛兽。栩栩如生的姿态,就像随时有可能要向两个移动的生物扑来一般。她们好一阵疾走,终于走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面。 香草担忧的仰望天空,她很不喜欢这种天空的颜色,一片死灰……刚才看见的那张脸,就像烙印深深印记在脑海里,拒绝再重复提起。 不过她应该感谢徐倩,她之前被木板压住好像腿还没有完全复原,却凭着一股蛮力。愣是把她从那张可憎的脸皮下拉走。 徐倩问了几次香草刚才看见什么,她均摇头,貌似不想回答。也不愿意提起的样子,逐低垂下头,揉捏起脚髁疼痛部位。 “你记不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是怎么来的吗?”徐倩岔开话题,随着香草仰望的姿势看去,秀眉微微一扬看似随口的一句话,却是很认真的问道。 第055章 迷津 “记得,蹚水、走来的。”香草收回视线,也是认真看着对方答复道。 “不是!你记得有一个豁口吗?”徐倩暗示道。 “树林自然形成的豁口?” “对,那位百岁老人没有给我们提起,岛屿上有树林豁口的。” “对啊!”香草吃惊道。 徐倩苍白的脸,此刻在墨黑色秀发的衬托下显得更白!神态倦怠,眼眸忧虑更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走进了一个被诅咒的梦境里。梦境里,有你的梦,有我的梦。现在我们俩是在另一个人的梦境里,也就是这个设置梦境豁口的人,故意让我们进来的。” 听着对方如同梦呓的话语,只觉得一阵冷森森的寒气扑将过来,下意识将身子向徐倩身边靠了靠。嘚嘚!连连打了两个冷战的香草,视线游弋在的那些奇异怪象的石头,脑海委实凌乱无头绪。 “徐倩姐,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在别人的梦境里?” “你仔细看天空,就会看出异常来……”徐倩仰望的姿势,诡秘的眼神中,有点空洞无望的色彩。 天空灰色的云层,在香草的注视下,活脱脱就像传说中的万花筒。它可以变幻很多脸谱!时而变成老爹憋屈苦寒的样子,时而变成老娘风韵犹存,花枝招展,妖异舞动腰肢的模样。再继续看,她强烈的预感到,就会出现她脑海里印记下来很多恐怖不愿意看见的面孔和场景。 挪开视线,难以置信的口吻,对徐倩说道:“怎么这样?” “这不是天空,是梦魔设置的幻境……”徐倩绝望道。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滑动在清瘦苍白的面庞上。 徐倩很清晰的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脆生生的稚嫩声音“我可以带你们出去。”稚嫩的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和一些得意。说话的是谁?她惊讶看着香草。 香草觉得徐倩的神态莫名其妙的,“嗯?我没有说话。”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稍微有一点点小的变动,都很惊秫很吓人。 “……”刚刚舒缓下来的情绪,因为凭空冒出来的童音再次紧张起来。一紧张,徐倩的心脏跳动频率加快,脸色越发苍白。 “我就在你身体里。” 听到这诡异的声音,她吓得蓦然跳将起来。神情古怪,视线散乱惊慌失措的扫视周遭。 香草从未有看见过徐倩这个样子,心里发虚“徐倩姐,你别吓人,那里不舒服告诉我。”她害怕徐倩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发病,因为她曾经听冉琴说过,徐倩是有精神病史来的。 徐倩没有理会香草的话,突然神经质的抓住她,眼里闪烁着惶恐的目光道:“你告诉我,刚才有人在说话,告诉我她在那?” “没!我真的没有听见谁说话,这里就我和你,没有别人!” 徐倩抓扯着头发,喘息着!惶恐的神态,几乎要抓狂的样子。“不……有一个孩子,她就在这里,你看不见,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什么孩子?”香草也紧张起来。 “她是我冷情妈妈的孩子,她就在这里……”徐倩低下头,抚摸着自己扁平的腹部,对香草说道。然后再次抬起头,看着她“香草,你去找一把刀来,我要把她放出来,她在我肚子里。” “不是的,徐倩姐,你清醒清醒。这是梦境,就如你说的,我们在别人的梦境里,暂时出不去。钟奎哥他们现在,说不定在四处寻找我们,你一定要坚强。”香草拥住徐倩,抬头迷惘的看向变幻莫测的上空,幽幽的说道:“我们一定能出去,既然有进来的入口,就一定有出去的出口。” 在香草的安抚下,徐倩失控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不过她还是处在紧张的状态中。嘴里呢喃,兀自念叨道:“她真的在这,一直跟着我……” 徐倩的怪异状态,彻底把香草吓住了。急忙搀扶着她,“我们还是离开这里!”离开原地,她自己也忍不住回头瞥看了一眼身后。实话,徐倩的话,还真的起到渲染的作用。令她也感到暗处隐藏着什么似的。 “别害怕我,我是真的要帮助你们的。”的的确确是有人在给自己说话,徐倩张皇失措,走一路都东张西望。 “没事的,徐倩姐。”香草安慰着,尽可能的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来,让她安心。 “嘘!你听我的,别给旁边这个人说话,我就告诉你们怎么走出这里。”徐倩微微一怔,停住脚步。努力克制恐惧感,低声道:“好!” 香草听到徐倩说;好!露出一抹笑意道:“这就对了,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徐倩无语,点点头,竖起耳朵聆听那诡异的声音说道:“你们绕过那颗大树,站定在树荫下,闭眼就是……”听到这儿,她急忙对香草说道:“我们还是去那颗树下休息一下!” “你很累吗?”香草实在是不想继续再耽搁下去,琢磨着找到一块青石头,用五帝钱测算一卦看看究竟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困住她们。见徐倩说要休息,就只好答应。 两个人改变路线,径直对着那颗歪脖子大树走去。就在这时,她们俩脖子上的五帝钱,一闪即逝一抹亮光。前面有问题,香草一把拉住徐倩,停滞不前,警惕的看着前方。 正当她们停住之时,果然听见从树林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两人紧张的吞咽着唾沫,一颗心再次悬起来。暗自猜测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什么玩意来的,正思忖间,一个‘人’歪歪斜斜,步履蹒跚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香草看见原来是一个‘人’心中一喜,也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就急忙出口问道。 这个‘人’没有理会香草的提问,就那么别扭的姿态,对着她们的位置靠近。打远处看,此人就像是一位抽风的病人,歪斜的脑袋,死气沉沉没有表情的脸谱。僵直的躯体,每走一步浑身都在抖动,凌乱没有步骤东一脚,西一脚移动的步伐,看着很让人揪心。 第056章 撕裂人 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好奇怪,腿弯曲,一瘸一拐,每走一步呈现机械状态就像‘痉挛芭蕾’那般给人一种惊秫的感触。 香草惊讶的看着那个‘人’一时愣住,挪不开步伐。心里正在奇怪,此人走路的姿势,真心的好奇葩!不过在这种诡异的空间里,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两条腿走路的‘人’心存侥幸,希望想等到这个人过来,想问出心里的疑问! 徐倩惊愕的看到,此人的身后,滴答一溜乌黑色的血迹……“看他的身后……”就着她发出惊呼时,那个人已经快要接近她们。 香草吃惊的看到,此人根本就不是人,就像一个只有肢体,没有四肢的怪物。脸上血糊糊的还在,滴答新鲜的血液,一张豁开的大嘴,一直撕裂到耳根部位,血就是从撕裂的部位流淌出来的。 她低吼一声,“跑!”使出浑身的劲,拉住慢半拍的徐倩就弹射出原地。那个怪物扑了一个空,抓住什么都撕咬,口里发出低沉的嚎叫声!凡是被它抓扯过的东西,几秒钟就冒出一股气泡,顷刻间化为乌有。 怪物口里的唾沫也杀人?她们俩惊愕得浑身颤抖,那里还敢停留下来,还不赶紧逃命要紧。 徐倩和香草一个劲的跑,顾不得,也不敢回头去看……就在她们俩跑离开时,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好多那种奇怪的‘人’说他们是外星人?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点,说他们是鬼!那就太可怕了,尽管有五帝钱暂时镇压邪恶,但是终久也不是办法! 也不知道跑了好久,感觉上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停住下来观察四周的环境。鉴于刚才的事件,香草心里存在一个疑问,那就是徐倩为什么要喊她去那颗树下,而且那个怪物好像就隐藏在树荫下。难道……她狐疑的目光看向对方。 徐倩一脸苍白,心率严重失调,有点呼吸不匀的感觉。晕乎乎摇摇欲倒的样子,要不是香草扶住,她已经不能继续坚持了。 香草纳闷了,徐倩是属于纯阴之体,如果是被邪灵附体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借助她的躯体,来害自己,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可是看她的样子,也不会是被邪恶附体!那又怎么解释她刚才要带引自己去那颗树下的原因? “坚持住!要不然你们俩都会被困死在这里。”虚弱的徐倩,耳畔再次传来那诡异的童音。因为虚弱,无力支撑下去,迈动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额头滚动着虚汗。“你要我们怎么做啊?” “徐倩姐,你在给我说话?”香草扶住她,还得谨慎小心提防周围是否有隐藏的邪灵。 香草问出话时,对方是一副置如茫然的神态,心不在焉完全无视她的问话。 徐倩没有注意香草的问话,而是认真聆听那鬼魅声音说道:“你们尽可能的避开那些撕裂人,它们是这个怪咖搞的试验品失败变成的傀儡。对人类很凶残的,一直存在这个魔鬼的记忆里,你们必须要到那棵树下,才能逃脱梦境的困扰。” “徐倩姐!”香草出其不意的大喊一声,吓得徐倩浑身一颤,茫然无措的睁大,有些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她。“我在给你说话呢?”对方带着哭腔的语调,探究的目光逼视着她。 “……什么……我……你在说什么?”徐倩有气无力的样子,淡紫色的嘴唇,吃力的张合着。 “没什么,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香草,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徐倩实在不能坚持,很想把那个奇怪的事情告诉给她听。其目的就是想要她,去那颗树下逃离。 香草点点头,“我信。“心里却很别扭的叽咕道;这一个问题不是多此一问吗?如果没有鬼,我钟奎哥是干什么吃的?面子上还得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徐倩姐,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徐倩用力的抬起头,无神的眼眸,看着让人伤感……嘴唇哆嗦抖动许久,再次低下头抬起一只手,抚摸了一下肚腹说道:“我怀疑这里面有东西潜伏进来,她是一个女孩,之前我自言自语其实就在给她说话,是她建议我们去那棵树下,说只有到那棵树下,才能逃离梦魔的束博。” 香草果然被对方讲的话给雷到了。她眼圈发红,深深的瞥看着徐倩,“徐倩姐,你别灰心,也别胡思乱想。鬼,是不可能潜入你的身体而还能,如果真的是侵进你的身体,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你看看你,除了疲倦,饥饿,其他都还好好的。一个人身体虚弱时,就会产生幻觉,你所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说着话,她抚一把徐倩的肚腹,苦笑一下道:“看看肚子都饿扁了,咕咕叫呢!咱们走!有我香草在,你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香草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话。 徐倩无助的叹息一声,看来这就是天命,可惜拖累了这么一个好姑娘。不知道钟奎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香草出什么事,他不知道该多恨自己! 提到钟奎,现在先来看看他们的情况。 小明浑身受伤,为了预防感染发炎的可能。志庆在钟奎的叮嘱下,用香草储存在玻璃瓶中的艾叶灰,挨个给他敷了一遍。 钟奎担心香草和徐倩,想到刚才在树林遇见的情况。他的心就隐隐作痛,怕的就是她们俩也会遭到葛藤的袭击。 志庆和小明被强留在船上,钟奎只身前往去树林探查吃人葛藤来源。 据志庆刚才的细致分析,这种吃人葛藤一般都只有沙漠地带才会有。这里属于亚热带,吃人葛藤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钟奎凭着敏锐的嗅觉,以及灵动的观察力,很快就寻找到之前葛藤卷走小明的区域。一道道拖痕,依旧存在,葛藤却了无踪迹! ‘喀嚓’一声轻响,来自身后。耳轮微微悸动,敏捷的一个急转身……在他身后,出现了好几个人,不!确切的说;是八个人! “丫的,你身手不错!”死水湾的村长呸了一口浓痰在一堆枯树叶上,眯缝眼睛,鄙夷的看着钟奎道。 第057章 围攻 钟奎泰然不动,冷眼凝视围攻在身边的八个家伙。探究的目光,来来回回在他们脸上扫视,心里疑问道:他们这些人渣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村长好似看出钟奎心里的疑问,一脸的嘚瑟神态,眼放异彩,直言不讳道:“想把老子关起来,你还不够格,你想独吞财宝,得问问我的兄弟伙答不答应。” 看着对方一个个虎狼似的,杀气腾腾盯着他“财宝?”低声叽咕一声,钟奎困惑不解的看着对方这一拨人,观察他们的面部表情貌似没有忽悠人的样子。这财宝之说怎么回事,还来不及问清楚,对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做出一副要攻击他的架势。 在钟奎的认知里,人比鬼还可怕。如果他们是鬼,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收服。可对方是有意识,有思想,有着一颗善变,复杂心态的人类。 村长出现在他面前时,蓦然想起之前小明说的,看见大船后面的小黑点。这些家伙应该就是那些小黑点,也许就在他们起航驶离岸边时,一直就鬼鬼祟祟跟随在他们后面来了。 钟奎虽然在表面看着粗粗笨笨的样子,但是却也有着严谨臻密的逻辑思维能力!目前的情况来看,肉搏,是斗不过他们的。如是要强行冲出他们的包围圈,胜算的几率几乎为零!还得耗费时间不少时间,耗费掉时间之后,那就有可能失去了寻找徐倩和香草的最佳时机。 要是用失去徐倩和香草来换取他钟奎呈一时之能。他宁可放下自尊和这些人渣讲讲道理,也不要失去她们俩。 粗眉毛下坚毅的目光,犀利逼视着这些家伙们。果断抬起手,大喝一声道:“等一等!” 村长见他有话要说,就急忙制止摩拳擦掌要攻击钟奎的同伙们。撇撇嘴道:“这就对了噻!赶紧的把财宝位置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你一马。” “知道是知道,我也正在找,你们就来了。我还没有找到,又怎么告诉你们?” “别忽悠老子?”村长近前一步,审视的目光,探究的看着对方道。 “噗!我忽悠你们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财宝不是我一个人的。要不,我们合作一起找财宝,找到如是你们喜欢……”钟奎原本想说;如是找到财宝,都归你们。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如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们未必会相信自己的话。是人都有贪念,那就让自己也假意的贪一回!停顿片刻,瞥看那些家伙还在等他的话,就故意干咳两声继续说道:“……就五五分成……” 在得到证实这里果然有财宝时,村长的一张脸,都快笑烂了。 “五五分成?”村长的同伙们,眨巴着一双双闪烁异彩的目光,很兴奋的样子窃窃私语起来。 而村长,却对钟奎的话,不以为然,继而嗤之以鼻道:“依我说,三七开!要合作就行动,不合作!哼!”说着话,他眼眸闪个一抹阴冷的目光。 不用问,钟奎也知道这厮的言下之意。如果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要大开杀戒…… “没问题,三七开就三七开。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登岸的吗?”他想从对方口里打探关于徐倩和香草的细节。要是他们在登岸时,看见徐倩和香草,那么就可以确定她们俩是否出了别的意外,或者是走进了那些怪石嶙峋的区域,迷路了还是怎么回事。 村长,狡黠的眨巴一下细小的眼睛。随手挖了一下鼻孔,在他鼻孔处冒出一截黑乎乎的鼻毛,看着就让人恶心。 在村长遮遮掩掩的口述下,钟奎也只能了解到片面的讯息…… 原来这些家伙在被拘留一个礼拜后,回到死水湾时,就听到说钟奎他们要进驻无人岛屿的消息。 无人岛屿有财宝的这个传说,是那位百岁老人所讲述的故事后传出来的。据说:那一小樶溃兵,其实也是冲这些财宝来的,其目的就是想顺道把财宝带回他们的国家,可是没有想到却在无人岛屿失踪了。 村长说就在他们要靠近钟奎他们的大船后,看见志庆和他还有小明一起蹚水离开大船。他们就走迂回路线,下船从另一个位置登陆岸边,之后一直潜伏在视线可以观察到钟奎他们一举一动的范围内。 他们也有看见从船上走下两个女人,一个是徐倩,一个是香草。当时这帮子家伙,在没有看见其他人时,心里还暗自窃喜。要是可以的话,把这俩妞搞到手,然后从她们的口里逼问出财宝的位置。想法很简单,也很完美,可惜的是,就在他们蹑手蹑脚要靠近两个姑娘时,她们俩几乎是一致的消失在一颗树下。 “尼玛见鬼了。”最靠近俩姑娘的村长气恼道。要是这诡异的一幕,只有他一个人看见,或许可以说是幻觉。在同伙们都异口同声的说看见时,他惊呆了! 刚刚想张口骂娘的村长,忽然听到有人跑动的声音传来。就赶紧唿哨一声,吆喝着同伙四下散开,隐藏在隐蔽处,窥看到志庆和钟奎拥扶住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钟奎两人扶住跑出树林的正是,被葛藤拖走浑身划伤的小明。 钟奎进树林,貌似在寻找什么。这就更加印证无人岛屿上有财宝的传说不是谣传,而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要不然这个捉鬼先生在找什么?神态还很紧张的样子。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村长细小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凸显出几分狡诈,凶残的眸光,活脱脱就像黄鼠狼似的。 至于其他的钟奎可以忽略掉,唯独抓住他们讲述到看见两个女人下船,走到一棵树旁一闪不见的话不放。 “你们说看见她们走到一棵树旁边?”他看着村长,认真的神态问道。 村长点点头道:“是的,就在距离湖边三米远位置的那棵树旁边。” 那是一颗老槐树!钟奎进进出出无数次都没有注意到这颗槐树。看槐树光秃的枝桠以及粗大的根茎扎入地层的状态来看,这颗树少说也有500年历史,如是想知道它的年龄,就得查看它核心基层树杆中心的年轮才会知道。 第058章 意外一瞬间 钟奎在得知徐倩和香草的确切消息后,那还有什么心思来应对这几个人渣。一看他拔腿就想溜走,村长岂肯罢休,非要拽住他一起去寻找财宝不可。 刚刚因为各自的利益,而平缓下来的剑拔弩张,瞬间再次爆发打斗。村长挥拳砸向钟奎面门,后者身子一矮,躲避开去,反手一拳头砸在村长的肚腹上。 村长吃痛,捂住肚子腰拱起就像虾米,退到一边儿去……还没有来得及闪开的钟奎,蓦然觉得后脑勺一股冷风袭来,暗叫不好,灵活的往旁边一闪。丫的木棒,硬生生砸向前面一个试图想袭击他的人。 被木棒砸中的人,痛得嗷嗷大叫,噗突出一颗带血的牙齿,破口大骂道:“草泥马,你打自己人?” 举起木棒砸人的,没有理睬伙伴的叫骂。继续对着钟奎攻来,接着有个一起上来的,抱的抱,打的打,团团围住钟奎……噗!沉闷的拳头擂击声,低沉的喝骂声,在树林暗淡的光线下,演绎出一幕群狼斗猛虎的片段。 钟奎腹背受敌,不是有一句话说;猛虎敌不过群狼吗?无论他再怎么骁勇善战,最后还是被这群恶狼给制服,硬抵在地动弹不得! 一旁的村长见他们获胜,大喜!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对钟奎说道:“钟奎,你就乖乖的顺我们的意,帮我们找到财宝的穴位,三七开不变,算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钟奎浑身一抖,鼻翼噏动,鄙夷的目光,不屑一顾扫视一眼被愚昧无知蒙蔽了心的村民和村长,出口正言道:“呸!你去打听打听,你钟奎爷爷是不是孬种来的?岂肯服软?再说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财宝,只是一些怪异的植物和人类留下的足迹而已。现在我是要去救人,那里有什么闲功夫给你们折腾。” “现在你是老子的阶下囚,有没有财宝不是你说了算,你只需答应老子去看看。其他都好说!”村长说着话,努努嘴对他的伙伴说道:“带走!……” 就在他说出带走时,忽然觉得腿部一麻一紧,急忙低头去看……老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种绿色的葛藤,悄悄缠绕上他的腿部…… “靠!这是什么东西?”村长大惊失色,急忙提腿想脱开被缠绕的腿部。这种葛藤,你安静不动还好,一动,它就开始攻击,就像蛇类,缠绕住猎物,猎物越是挣扎,它就把猎物缠得更紧。 村长还没有把缠绕住的葛藤甩开,一个跟斗下去,他就被瞬秒间迅猛缠绕上来的葛藤拉倒。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缠绕住他的颈部,脸上…… 一根绿色,具备生命力一般颤悠悠延伸,爬动的绿色植物在人的面皮上爬动!这真心的是,一幕前所未有的恐怖情景。村长带来的同伙在这一刻吓呆了,甚至于都忘记前来帮助他们的头。 村长胡乱的伸出手想撕开,缠绕住他的葛藤。撕是没法撕开的,只会让葛藤越缠越紧,葛藤深深扎进村长的肌肤,疼得他就像杀猪一般大叫:“救我……救我啊……”葛藤扎进他的咽喉处,眼看他就要殒命…… “放开我!”钟奎一看情势危急,急忙对呆如木鸡的山民大喝道。 如梦初醒的山民,吓得浑身颤动,有的撒腿就跑……一跑就栽倒……你猜怎么着?原来入侵到他们周围的还不只是一根葛藤。开跑的山民,也如同村长一样葛藤给缠绕住,无法脱身! 村长好像气息奄奄,已经没有发出求救声。 其他山民见逃跑的伙伴,栽倒在地,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觑赶紧的靠近钟奎。他们早就闻听到这位捉鬼先生的本事,想必此人多少也是有来头的人,他一定有办法对付眼前的突发状况。所以除了靠近他,已经别无他法! 就在山民手忙脚乱帮钟看松绑时,村长已经不见了。而那位被缠绕住,还没有拖走的山民,又惊又吓之余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好一个钟奎,一枚铜钱在手,对着葛藤飘去……随即四处寻找被这群莽汉,搞丢的腾龙剑。(钟馗剑)现在更名为这个,便于好记! 铜钱打前站,钟馗剑在手,一道凌厉的剑芒随着铜钱发出叮一声轻响。剑刃已经深深刺进葛藤粗大部位,噗一缕血液随着刺破的部位冒出,真的吓住了一旁,不敢轻举妄动的山民。 葛藤怎么会有血?钟奎抹一把剑鞘上的污血,面无表情的说道:“这种葛藤是吸血的,刚才几乎吸干了你们伙伴的血,还不赶紧把他扶起来带走去我们船上。” “好~好~”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忙不失迭的答应着,就上前一把扶住昏厥倒地的伙伴。 “走!我护送你们去船上,然后再帮你们找村长。” 小明不间断的发烧,胡话!志庆只好用冷沁的湖水,侵湿透毛巾给他搭在额头上。用湖底的稀泥敷在肚皮上退烧,俗话说;人贱命贱!就这么瞎折腾,小明高烧退了,人也清醒了许多。 两人正在说话时,钟奎带了一帮子人蹚水上船来。 志庆拿出药粉,挨个给这位山民敷药。 钟奎在询问小明没事之后,独自一个人走到那颗老槐树下,凝目注视良久!老槐树没有问题,问题是死亡在它脚下的一缕怨魂。 退后一步,手指拈住一枚铜钱,瞄准树干……弹动手指……铜钱在空中滑动一个漂亮半圆弧度。轻飘飘落在他的脚下,弯身拾起这一枚探路铜钱,钟奎心中已经明了。 铜钱出手,无论是直视角度,还是斜视角度,它都不可能在无阻力的情况下,停滞不前,直端端的跌落下来。那么问题就出在这里,树杆前面有邪恶结界体。按照村长说讲述的情况来分析,徐倩和香草多半,在无意间闯进这个不为人知的邪恶结界体,所以她们俩很有可能是身陷囹圄中暂时出不来。 而这个结界体是一缕孤魂,在死亡后,一缕不甘的念力留存于世。之后依仗老槐树所吸收的天地精华,成为一个邪魔,就是梦魔!梦魔会把经过它这里的生物吸收进梦境里,消耗掉他们的生存意志和身体能量源,然后慢慢吞噬掉。让他们成为这棵树的养分被吸收进树杆,成为依附在老槐树躯干里的一缕精灵。 第059章 墓地种子 钟奎谨慎靠近树杆,手指搭在树杆上,排除一切杂念进入安宁状态。……一股凄凉而且古老的气息从指尖上传来……其中夹杂着暴虐,掠夺、杀戮…… 船上的是安顿好受伤的伙伴,都纷纷下船来预备给钟奎一起去寻找村长。有人已经蹚水过来,看着他扶住树杆似乎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伫立在老槐树前。 “钟奎……”喊人的是那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是合同傻大个一起救了志庆的山民。 钟奎此刻正在感应中,被猝然打扰,浑身一颤!慢慢回头看向喊他之人…… 天!这是一双不似人类具备的眼睛,血红的眼珠子,额头有一点暗红就像一团胎记在闪动。山民惊愕的步步后退,口里含糊不清的喊道:“鬼!你是鬼……来人啊!……他……他是魔鬼……” 山民的喊声惊动了船上的人,大家伙都跑出来看,包括志庆和小明…… 不知道是山民的惶恐大喊,惊醒了陷入感应氛围中的钟奎,还是他自己蓦然醒悟过来。反正闻听到山民惊呼出来看到他的人,都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异常。 “艹,你还不嫌乱?瞎嚷嚷个毛啊?”他们的同伙在恶骂道。同时对钟奎说道:“先生,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找村长了?” “去!要不时间来不及了。”志庆有些担忧道。虽然他们都还不知道葛藤究竟对人的伤害有多大,但是看小明和那位受伤山民的状况,绝不能小觎它的危害! 那位惊呼怪叫的山民,畏惧的盯着一脸阴沉,已经恢复正常的钟奎。动动嘴,还想说什么,却苦于没有证据来说明想要说的事,只好干巴巴的伫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钟奎深知一定是刚才,在不知不觉的感应中。让邪灵体趁机侵入大脑思维,导致身体机能瞬间变动吓住了这位山民,他才会如此惊恐不安。 “大哥,没事,别担心,我们这就去找村长。”钟奎回头瞥看了一眼老槐树,暗自道;香草、徐倩、你们坚持一会,等我…… 船上留下那位受伤的山民和另一位自愿留下来的山民,其余的人都加入到寻找村长的行列中。每一个人都准备了一截木棒,木棒可以两用,一、可以用来抵御意外情况下发生的突然袭击。二、可以拨弄地面和树枝下厚实的枯树叶和一些长满小刺扎手的荆棘,以及那可怕的葛藤。 钟奎他们呈扇形散开,相互呼应,随时联络。顺溜着村长被拖拽走后的痕迹,一丈远,一丈远的搜索。不知道是他的正气,杀气、震撼住了,邪恶的葛藤还是别的原因。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种攻击人的葛藤,貌似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寻找许久都没有看见它的踪影。 志庆和小明一组,他在一边搜索一边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船上发生的那件事,徐倩被附体时,说出来的一串数字!如果按照钟奎简单的加法,得出的结果14,来定论即将发生的事情,貌似有些牵强。村长带来8个人,他们也只是5个人,那么还有一个人在什么地方?或者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志庆又想;所发生的的这一切跟邪灵体给的数据没有关系,它干嘛要给这一串莫名其妙的数据?不知不觉中,他们这一行人已经走进岛屿的腹心地带,不远处有人惊呼说看见异常。 呼啦一下子,散开的寻找人员,在钟奎的招呼下,聚拢一起。在他们面前出现一大片废墟,废墟中央有一堵灰色的墙体。 墙体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墙体后面是什么?每一个人心里都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钟奎扬起手示意除了他和志庆继续前进外,其他人暂时停住留在原地。 他们俩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举步前进。废墟上面飘落下很多枯叶,废墟四周栽植着各种不同品种的树木。这种有条不紊的布局,不应该是自然生成的,明眼人一看就是人为才能做出来的环境。 钟奎两人一左一右形成包围圈,以极快的动作,快步越过墙体看向墙体内部……在墙体内部,有一座巨大的墓穴。墓穴正前方有一个黑乎乎的窟窿,窟窿出口有一根慢慢伸展出来的绿芽孢。 志庆觉得那嫩芽孢很惹人爱怜,那嫩嫩芽孢透着微微的红晕,就像象征春天即将来临,芽孢在孕育着新的生命。在如此诡异的环境里,不由得憧憬着生机勃勃的春天来,也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的他,就想上前去看! 钟奎急忙伸出手拦住道:“你别小看这根看似绿嫩的嫩芽孢,它可以在短短的半小时,不停伸展长出粗壮的茎秆,然后拖拽走一个粗壮的成年男人。” “……”乍一听对方的话,志庆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钟奎的话,这小小的嫩芽孢会伤害人? 就在他们俩说话之际,那只小小的嫩芽孢忽然轻轻一摇,冒出一截粗壮的茎秆来,就在他们俩惊异的注视下。出奇安静的,开出一只奇怪的花朵来。 花朵酷似一个人的面庞,发出蛊惑的光芒。志庆顿时感觉一种不真实的氛围,愀然出现在四周,视线看见的一切都很缥缈,如丝、如雾、如空气…… “闭眼!”钟奎悄声说道。手指一弹,一枚铜钱应声而出,那只怪异的花朵,嗖的断成两截,咕嘟咕嘟冒出气泡的血红色液体嫣了。 接着就是一声虚弱的求救声传来;“救我……” “是村长?”志庆吃惊道。 “嗯!我去看看。”钟奎让志庆小心点,就急忙猫腰钻进那个黑乎乎的墓穴豁口处。果然看见里面卷缩着一个人,他毫不费力的把这个人拖出来。 志庆在出口早就做好接应准备,进钟奎把人拉出来了,赶忙去帮忙…… 村长得救了,苟延残喘的他,懊悔不已。浑身伤痕累累,还得去船上敷药。 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钟奎有些心神不宁,原本还想折回身去看看墓穴究竟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禁不住志庆的劝阻,喊他赶紧离开这里,去救治村长要紧。再说了;还有徐倩和香草的事情在等他去做一个了结,不能因小失大!所以全体人员在他的指挥下,顺利返回船上。 钟奎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不是那么简单来的。 第060章 混淆空间 村长情况不太妙,整个人处在昏迷中,偶尔醒来时也是糊里糊涂神志不清醒的样子。他总是神秘兮兮告诉守护在身边的人,说:他脑袋里住进去有东西,并且在慢慢的长大。时不时的抱住头,大声喊痛! 钟奎在预备查找徐倩和香草的下落,无暇顾及村长的情况。 志庆和其他人都被村长折腾得够呛,并且在他大喊疼痛时。还仔细的检查了他的头,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老这么喊下去,最后也就没有几个人愿意理睬他,一切都权当他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所致。 老槐树下,钟奎再次搭手在树杆上……周遭一切仿佛逐渐远离意识……他仿佛走进一片暗黑无光的空间…… 徐倩实在是走不动了,那个稚嫩的声音,好像想利用她出去似的,一再的鼓励她坚持下去。她要香草独自离开去寻找出口,可是无论她怎么劝说,后者就是不听,执意要和她一起共进退! 她们俩苦苦的相互鼓励,一路搀扶,在这种诡异的梦境里。一时之间分辨不出东南西北,黑夜还是白昼!安静并不代表就没有危险,越是安静的氛围,她们俩的心,越是紧张焦虑和不安。 就这么在陌生的环境,诡异的空间,漫无目的地机械行走。寻找、香草觉得意志力不能够再坚持多久了。很有可能随时要有崩溃的迹象。 她是靠心中的一丝念想,励志要为钟奎哥照顾好徐倩一直硬撑着。表面上,她是一副无所谓很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却很脆弱,究竟不知道自己能把这份虚伪的外表伪装到什么时候!每一次在安慰徐倩时,她的心里都难受到极点!却还得死撑住,不能让对方失去寄存在自己身上的希望。 香草一千个一万个祷告,可千万不要在遇到之前看见的撕裂人!话说;想什么来什么,果然是不假!就在她的念头刚刚冒出来时,呼啦啦从四面八方跑出一大拨奇形怪状的‘人’来。 霎时间,梦境地狱变成了一座阴森森、凄惨惨、名副其实的鬼城。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大风在头顶盘旋狂啸。周遭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怪叫声,有如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各种怪叫声,在顷刻间就要逼近一般,愈发高昂震响,且如决堤怒潮似的那么可怕! 天!想什么来什么!香草苦逼极了。此刻的徐倩神志不清醒,时而糊里糊涂,胡言乱语,时而唉声叹气,感叹命运不济! 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要掉链子,冷静!冷静!香草不停对自己命令道。扶住徐倩就矮身一躲,躲避进就近的什么植物丛里…… 远处,影影绰绰飘忽移动着一具具形同傀儡的‘人’。他们也的张牙舞爪,有的嘴里在咀嚼着什么东东,各种奇形怪状的‘人’,貌似嗅闻得到她们的气息,纷纷向着她们俩隐蔽的位置扑来。 香草惴惴不安,暗自默默念叨道:别过来,求你们别过来……虽然心里这么巴望着,没有看见这些怪物,事实上,那些怪物就是冲她们俩来的。 这也是一个人在梦境中最常见的一种潜意识反应,在梦境里,梦见自己躲避出现在梦境里的恶鬼。就四处寻找躲避的地方,可是事实上,无论你躲在任何地方,那只恶鬼都会找到你!这就是特别可怕之处,香草在感觉到来的这群傀儡,貌似要靠近她们,心里陡增的恐惧让她不能继续淡定下来。 她呼啦一声站起来,拉住徐倩不要命的跑……一路的跌跌碰碰,不停摔倒,又被她扶起来的徐倩,已经没有力气再跑。 “……香草……别管我,你快跑!” “我不能丢下你!徐倩姐……”徐倩没有哭,香草却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你们别哭啦,赶紧跑!”一声稚嫩,脆生生的童音再次响起,而且真的就是从徐倩身上传来的。 香草顿时住声,目光凝聚在徐倩身上质问道:“你是谁?” “现在不是给你讲我是谁的时候,赶紧跑!”说话的就像一个孩子,她完全是代替徐倩在回答香草。 “可是徐倩她……”香草为难道。她坚决不能丢下徐倩。 “你拉住她跑,我助力!” “好咧!”香草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管她是谁,只要能够逃脱那些恶鬼似的傀儡们的追击,比什么都好。 香草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成功摆脱傀儡们的追击,来到一片貌似树林的地方。筋疲力尽的她们再也没法跑了,倚靠在一棵树上,疲倦的挪下身子,慵懒得不想动弹。 等一等!香草觉得不对劲,就在她的头靠在一棵树上时,觉得从树杆上滴答有什么东西在头上。随意的伸手一抹,黏糊糊的感觉送到眼睛下一看。 妈蛋!满手的血!怎么来的?当她抬起头看向刚才滴答液体在头顶位置的树杆上时,发现一颗倒悬着的人头! 还来不及喊叫,她神经质的弹跳起来,口里迸发出超分倍的大喊:“啊啊啊啊鬼啊!”空荡荡的空间,阴森森的氛围,硬生生的把她的喊声给吞噬了。 徐倩毫无知觉的样子,一直瘫坐在地上。 得尽快离开这里!香草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一把扶住徐倩就大声嚷嚷道:“你是谁啊,出来帮帮我!”她这话是对刚才那个稚嫩声音说的。 奇怪的是,那个稚嫩的声音貌似消失了一般。没有理会她的大声嚷嚷,反而从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接着出现了一位手提灯笼,步履不稳的老者。 这个老人是谁?这不是梦境吗?怎么可能来了一个头发花白,提着灯笼的老人?各种疑问出现在香草的脑海里。 老人开口说话了;“小姑娘,你在吵什么吵?把我老人家的梦都吵醒了。” “……”香草不敢搭讪,戒备、紧张的盯着来人。 老人颤巍巍的走到香草面前,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瞥看了一眼昏厥过去的徐倩说道:“唉!别害怕,我老人家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再说。” 第061章 梦奴 徐倩神志不清醒,香草思维混乱,失去判断力。现实和梦境混淆,难辨真假!老头看似很厚道的样子,带着她们俩一路走到一栋简易的房舍前。 房舍被郁郁葱葱的密林包围着,冷冷清清的房舍被一大片密林包围着怎么看怎么别扭。香草顾不得那么多,只要有地方可以休息,可以安定下来,总比逃亡的好。 徐倩暂时安顿下来,老人说徐倩是因为过度的劳累和惊吓,导致心律受刺激过于频繁才会昏厥过去。只要稍微休息,调整一下应该没有大问题。毕竟她还年轻,抵抗力还是不错的。 果然,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家给徐倩服下一颗什么丹药,少顷之后,她的面色逐渐恢复红润中。 香草手捧着老人递给她的水杯,身子靠在熊熊燃烧的炉具旁边浑身的寒气顿时消失。随意的瞥看了一眼周遭黑漆漆的环境,她随口问道:“老人家,你住在这种地方不害怕吗?” 老人在躬身往炉具里添木炭,乍一听香草的问话,顿了顿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要说可怕只有人才是最可怕的。” 听老人说出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香草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慌乱的目光,扫视一眼老人佝偻的后背,眼皮哒哒接连咪跳几下。一种潜意识的不安,让她有些心神不宁起来。要是说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老人身处的这个环境。 这里四周都是阴森森,黑漆漆的,他怎么可能会一个人独居在此?如果正如徐倩所说,她们没有在现实世界,在梦境里,那这个老人是谁?他怎么会在别人的梦境里?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梦奴吗? 梦奴:跟梦境里的那些傀儡差不多。被梦境主人困住在梦境里不能出去幽魂的念力,它们属于另类群体比孤魂野鬼还可怜。 暗自沉思,视线瞥看徐倩貌似在好转中。如果此人是要伤害她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的怪异举止,总觉得给香草一种惊秫的感觉。胡思乱想一阵,口渴难耐的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手里捧的水杯。水杯颤悠悠摇动着,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她没有了想喝水的,水杯里倒映着她的面孔…… “你看清楚自己的样子了吗?”老人忽然冷冷的询问道。 惊得香草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实话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水杯里的倒影!“……我什么样子?”迟疑着试探性的问出话,她忽然后悔了。自己就是自己,还能是什么样子?干什么要去信一个刚刚才认识不到五分钟的陌生人? 老人慢慢慢的扭头,一阵异常刺耳的令人心惊肉跳的吱吱声,在老人转动脖子时发出来。香草紧张得心脏怦怦乱跳,她感觉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捏紧水杯…… ‘砰!’水杯捏碎的声音,指肚疼痛……老人阴冷的眸子,刺向她……霎时恐惧如同毒蛇一般一般啃噬她的心神!一股阴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漫没她的全身。 “你就像我这样子!” 看着刚才还慈祥,和蔼的老人,眨眼睛变成一具快要融化掉发出腐烂气味的骷髅,一对血红色空洞的眼眶正面对着她……貌似有很多话要给她说。 香草吓得失口惊叫“啊……”同时觉得手里的水杯有异常!一杯水突兀变成无数爬动的血丝,以迅疾的速度,蔓延伸展扩散开来,“啊!”吓得呆如木鸡的香草,由于过度的惊吓。水杯失手掉落在地,砰!一声清碎的响声。水杯里的水,变成鲜红的血,噗四下飞溅开去! 周围的房舍也在这一刻不见了,变成一大片荒坟。惊愕得不知所云的她,呆愣片刻,脑海闪出一个字,跑!香草扶起还没有完全醒来的徐倩…… 身子一抖,她立马从噩梦中醒来。徐倩好好的挨着她闭眼在睡觉,四周还是那么安静,刚才是做梦? 香草郁闷的晃动头,苦思冥想刚才的所经历的情景。她们还没有走出梦境困扰,这里是她们俩第一次看见撕裂人,为了躲避逃到来这里的位置。 再次置身在如梦如幻虚无缥缈的环境中,香草宁愿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醒来。与其这样,担惊受怕,躲躲藏藏,好不如跟这个隐藏在暗处控制她们的梦魔面对面的也好,至少知道这个恶魔的真面目是什么样子。要不然被这丫的折磨死,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岂不冤死? 香草醒来,徐倩也醒来。两个人无声,虚弱的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把刚才在梦境中做的噩梦讲出来,实话身处在这种,四周发出阵阵如哭泣般的幽怨声中,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的环境里,她们俩个都距离意志崩溃不远了。 徐倩没有力气说话,淡紫色的嘴唇,失去了动力。鼻翼努力噏动着,想说什么,却苦于没有精神支撑! “徐倩姐,你一定要坚持,钟奎哥马上就会来找我们的。”香草握住她冰凉的手,噙着泪水道。 进入暗黑的钟奎,还没有走几步。就觉得一道黑影像风,更像是一个影子,嗖!以惊人闪电般的速度,在身后一闪不见。 这种招式,只有岛国懂得忍术之人才会有的功夫。凭钟奎的钟馗剑在手,要想出其不意逮住这只恶灵,还得颇下功夫才行。 难道此人是岛国人?或者原本就是一位忍者?更或者是从军的一位忍者?钟奎曾经在志庆口里得知一些关于岛国的皮毛。岛国古代武士,战国时代中,虽然同为大名服务。不过忍者和武士的身份分别可谓天上地下,形象一点说忍者是家奴,武士是家臣。由于忍者们干的大都是涉及到上层权力隐秘活动,一般都是深居简出,诡秘行动,以暗杀,偷袭为准。 如果刚才瞥见的是忍者,那么这里就还有一位大人物武士!武士在岛国不属于贵族,岛国武士都是信仰忠孝仁义,个人武力方面差点弃笔从军也不少。要是钟奎没有猜测错误的话,那位大人物就是从军的武士。 刚刚进入这个虚幻空间几分钟,钟奎就遇到强劲对手。忍者神出鬼没,原本就是以偷袭人出了名,此刻的他还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时刻关联到身家性命还得附带香草和徐倩的安危。 钟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查清楚这位忍者和那位大人物武士的真正目的!只有消灭了忍者和武士,徐倩和香草才能脱险,挣脱梦境结界的束博回到现实里来。 正在回想的钟奎,蓦然感觉身后有森冷杀气袭来!粗眉毛一拧,来一个坐马蹲身子一矮,唰!一道疾风、带着凌厉煞气扑来,只不过在他灵活躲避时让对方扑了一个空…… 第062章 忍者 一闪而过的影子,神出鬼没,摸不着,看不真实!凭你钟奎有三只眼又能耐他何?每一次铜钱出手,‘嗖’金属和漂流的空气触碰发出细弱的抨击声。疾风夹裹着铜钱明明看着是比对影子飘去,却屡屡没有打中!影子就像一缕黑色的烟雾,在铜钱飞来之时,噗卷曲状态飘逝而起,就在他目光注视下不见了。 暂且称袭击钟奎的暗影为影子,影子的确是岛国‘阴忍,’忍者。‘阴忍’一般都是隐身潜入敌人内部进行刺探或破坏活动。忍者也可以称之为死士,他们一旦选择做一名忍者,就得抛弃一切!亲情、情感、等所有……隐姓埋名,行事诡秘,失败就切腹自杀,成功也不为外人所知! 忍者这一特殊职业在岛国历史上曾经风行一时。不过经过历时变革以后,随着忍术渐渐失传,大多数忍者后人改行转业,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中。 钟奎深知在这么消耗下去,对徐倩和香草都不利!他得想法先把忍者和武士的幽魂消灭才行。自从进入这个虚幻的空间,影子就一直不远不近的纠缠他,由此可见,影子貌似在故意拖延时间…… 如是想要一举歼灭影子和他的主人志幽魂,就得找到他们俩曾经切腹自杀的武器。一只幽魂在生前无论你怎么耀武扬威,张扬跋扈,在死后都对曾经导致自己死亡的各种物品很惧怕。 钟奎在分心思忖,冷不防影子一闪再次无预兆的出现在左侧,由于他三番五次的跳跃,躲避、寻找、已经有些心浮气躁,手忙脚乱的难以招架。 影子挥舞着军刀,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劈来……别忘了钟奎可是带着帮手来了,五小鬼立马凭空飞闪出来。霎时间,风生水起,五鬼对打忍者幽魂,赫赫之声在空间回荡。 钟奎腾出身来,他知道五小鬼的能耐,如是那位神秘的武士幽魂不出现。特么的对抗一只小小的忍者还是绰绰有余。 他得趁五小鬼缠住忍者的最佳时机,找到武士的尸骸,以此来证明他的死因。从他们设置的梦境结界来看,忍者和武士的尸骸应该就在附近。 想到忍者和武士的尸骸之地,钟奎蓦然想起之前救村长时看见的那一座巨大的墓穴。难不成武士就埋葬在墓穴里?可是据志庆曾经告诉他的故事里,武士在岛国不属于贵族血统,那座墓穴的结构和气势都不像是为了一位普普通通武士修建的。 时间已经不容钟奎仔细都分析,一分一秒对于徐倩和香草都是致命的危险。 钟奎在老槐树下突然消失,又很突然的闪出来。吓住了。伫立在老槐树前,百思不得其解,还不明原委的志庆他们。 志庆手里提着一把板斧,看他的架势好像是要砍伐大树的样子。见此情景,钟奎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要是他晚出来一步,老槐树被他们砍伐之后,那么他和徐倩还有香草就全部完蛋了。 在看见钟奎安然无恙的出现,志庆当然高兴。高兴的笑容也只是在脸上呆了几秒钟,随即僵住……“她们呢?” 钟奎知道他问的是徐倩和香草,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所发生的一切,只好安慰道:“别急,我们马上去另一个地方,你这把板斧正好派上用场。” 村长惛惛罔罔,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但不能帮忙,还得留下一个人照顾他。 钟奎一行人浩浩荡荡开拔,去找那座座落在密林中的墓穴。 鉴于墓穴里有那种袭击人的葛藤,钟奎不让其他人靠近,只独身一人前往。他腰间捆绑着那些山民带来的绳子,牢牢系住之后,就蹭蹭的下了墓穴。 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一颗大树上,随着钟奎的进入慢慢抖动延长顺进墓穴里。他自幼在山上掏鸟蛋,爬树,他的动作不亚于一只猴子。 顺着绳子的延长,沿着墓穴坑壁下滑。刚刚下到一半,钟奎就瞥看见那天被自己铜钱切断的葛藤秧子,已经嫣嫣的耷拉在一旁。 他满以为就只是这么一根袭击人的葛藤,如是真的只要这么一根。那么墓穴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危险。这也帮你怪钟奎粗心大意,因为葛藤出现在树林时,谁也没有看清楚它的主根在什么位置,一直都以为是一根主根分支出的,枝桠缠住人的。 直到他下滑到墓穴底层,脚踩踏在一些又脆又容易破碎得难以形容的东西,在脚的踩踏下,吱嘎吱嘎直响。等实实在在的踏足在地时,再次把目光看向脚下,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踩踏时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原来地面上堆积了很多尸体残骸。他的脚踩踏碎了很多,骷髅骨架和头盖骨! 此刻的钟奎,活脱脱就像一个食尸的鬼魁,在尸骨和尘埃中到处寻找。这些尸骨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可怕的,最为可怕的还是他后面看见的东西。 他向上仰望,在蛛网密布的阴暗中他看见了它!它在一个角落里,这个角落是靠近墓穴最顶部,也是最隐蔽的位置。要不是仔细观察,一般不会有人发现它! 它初看上去就像一个格子架,后来钟奎看清楚了,这个格子架是需要一部分由人一副完整的骨骼组成的。那骨骼显得高大粗壮,很像是一个武士的遗骨。找到武士的遗骨,钟奎应该感到高兴!武士是切腹自杀的,他的军刀就在肚腹上。 可是他却发现另外一件更为恐怖的事件。 有一种苍白而干枯的东西,从武士尸骨的头盖骨里长了出来,它看上去就像一副古怪的鹿角,它的尖稍是无数长长带子一般的卷须。 卷须……就是葛藤!看着这一幕,钟奎浑身寒意陡增。这种植物太邪恶,邪恶就在于,它怎么会从人的头盖骨长出来?武士是切腹自杀?植物是在他死亡后从头盖骨冒出来的?还是在他死亡前冒出来的?这又是一道难解的谜题! 钟奎执剑在手,要想得到武士的军刀就得先消灭掉攀附在墓穴顶部的葛藤!它们一定是有灵性的植物,在他进入这里时,虽然现在没有攻击他,却是不知道在取军刀时,惊动,或者惹怒了它们,那一簇簇的葛藤一起攻击过来,他还能应对自如吗? 第063章 拔军刀 那把军刀就斜刺刺的横空插在武士的肚腹上,而他的身上爬满从头盖骨冒出来的藤蔓,藤蔓微微颤动的触须跟某些昆虫的触角似的。貌似对侵犯者在发出警告,就在他快要接近那把军刀时,触须簌簌抖动,以惊人的速度伸展…… 如果是一根触须怎么着也不难对付,可是钟奎面对的是十几根乃之几十或者上百根触须。如果不把握好时间,料敌制胜,那么他就会陷入这些触须的包围中,其后果很有可能就像这位武士,成为这株植物繁衍子孙的牺牲品。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付这样的场景,唯一的办法就是凌空飞度,乘其不意抽出军刀快速闪人。等把徐倩她们救出来,再处理这些邪恶藤蔓前,他还得找志庆一起来,分析一下这些应该在沙漠生长的植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袭击人! 现在还不是分神去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钟奎面对的不是鬼魁,也不是同类。而是一株不明原委变异的植物,人体和植物相组合看着就给人毛骨悚然之感。 哪怕他曾经面对千奇百怪,难以想象的恐怖鬼魄,都未曾让他发憷。可是现在面对这株邪恶的植物,钟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真的。 他一定心神目光如炬,盯着当中可以悬挂绳子的位置,决定来一个凌空飞度在尽可能避免惊扰植物触须的状况下,抽走武士军刀。 钟奎灵猴一般灵巧攀住绳子,利用身体坠空的贯力,摇动~再摇动~那么轻轻巧巧的一荡。第一次差那么一点点距离,手指只是在军刀刀柄上点了一下。 再发力荡第二次,远距离看一条垂直的线,负载着一个人。就像秋千,在贯力和空气对流产生风的助力下,晃悠悠飙升扬起……说时迟那时快,钟奎伸直手臂,在触须伸展来卷他时,军刀已经到手,刀尖上带出一截溃烂的已经干枯的脏器,嗖~荡开去,躲避开触须的袭击。 军刀在手,时间紧急,墓穴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潮湿,尸骸腐烂的气味,钟奎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也不屑一顾那些在不断伸展,簌簌抖动的藤蔓触须,就在着地之后,三步两步小跑出了墓穴豁口。 军刀是武士之魂的象征,也是岛国武士精神的寄托。 要一举歼灭武士魂和忍者魂,就得一招制胜。老槐树错综复杂的根部,在山民们挖开的地面展现出来,这些裸露在视线里的根须,其中有一根必定就是二者寄宿的栖息地。 艳阳高照,仔细算来,徐倩和香草失踪的时间,已经快接近一个对时。就是一天一夜,如果再不尽快的想法找到她们,说不定就晚矣! 军刀是武士致命的武器,是这把军刀让他结束了自己充满血腥杀戮的一生。如今他要用这把军刀消灭寄宿在老槐树躯体内的武士魂和忍者魂,把被困阻在这二者之魂设置的梦境结界体里的徐倩和香草救出来。 七枚铜钱在手,在老槐树四周布置好七星八卦阵圈住。为的是提防在军刀切掉老槐树主根时,邪恶幽魂趁机逃逸。 还有一个要预防的措施,那就是邪恶体出来时,很有可能要狗急跳墙,寻找寄宿体。钟奎怕的就是,这一点,如果邪恶体出来之后,袭击志庆他们,然后在附体那就麻烦了。 钟奎还让志庆等人,把每一个人的衣服脱下来。搭在徐倩和香草以及五小鬼要出现的位置,遮盖住炙热阳光的射线。 “你这个有什么用?” “陈叔,你待会就知道了。”钟奎把衣服袖管接连在一起,搭起一张酷似遮阳伞的玩意。 凝重的目光,聚精会神盯住老槐树下最粗大的根部。手指拿捏住军刀刀柄,灌注全力……弧形的刀身带着厚重的弧光,倾注全身的力量,对着那根白森森粗大的根部斩去…… 噗!一声轻响,一股暗褐色的暗影,在飞出来时,遭到太阳致命射线的炙烤,瞬间化为乌有。接着树根部位冒出一股粘稠白色混淆着淡红色的液体,随着军刀砍切部位喷溅而出。“呕!好恶心!”志庆惊愕道。 白色的液体是邪灵体附在老槐树吸收到的天地灵气,淡红色的则是,被困阻在梦境结界体人类的精血和骨肉。也就是树的养分之一,可惜了这颗老槐树!不知道它还能在钟奎的帮助下,恢复生机吗? 喷溅而出的液体还有一股难闻说不出来的味道!在场的除了钟奎,泰然不动依旧守候在原地,其余的人都捂住口鼻,步步后退! 顷刻间,树影妖异舞动,纷纷扬扬落下密密匝匝的树叶,瞬间就覆盖住钟奎的脚背。接着树叶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陈叔快……”钟奎大喝一声,收声上前扒拉开树叶,首先看见的是香草…… “徐倩呢?”志庆着急,声音颤抖着道。视线慌乱的搜索着,几分钟时间就堆积起来的树叶,一具一动也不动的躯体,映入眼帘…… 徐倩昏迷不醒……满脸满身都是树叶。 香草虚弱的睁开眼睛,在看见钟奎时,还以为在梦境中……嘴唇卡白,无力得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哥……” “醒了就好,把眼睛闭上。”钟奎叮嘱道。视线紧张的看着徐倩,她已经被志庆抱起,一步步的走向湖水里。他还不能马上离开,还得等五小鬼出来。 又是一阵落雨般的树叶飘零,五缕白色光芒混淆在树叶下,轻飘飘落在遮盖住太阳的衣服下面。五小鬼安然无恙回来,这是最好不过的事。 收好五小鬼,文根抱起香草,钟奎给她眼睛上搭上一件汗衫,就起向停靠在湖面的船只走去。 船上,那位村长状况不容乐观。抱住头,在床上滚动,大喊救命。 在钟奎和志庆的查看下,这才发现几个时辰没有看见,他的眼珠子暴突得吓人,头部突然冒出一个酷似鹿角的东西来。 看见村长这一副样子,钟奎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他蓦然想起在墓穴看见的那一幕! 第064章 变异 村长开始出现状况,最初的表现就是全身痉挛,眼珠子暴突!跟村长一起来的山民都吓傻了,都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一个个呆如木鸡,面面相觑,不敢靠近他。 徐倩是因为过度疲劳加上没有进食和饮水,身体机能虚脱所致,才会昏迷过去…… 香草是山里孩子,打小就过惯了苦日子,至多就是饥饿过度没有力气。在稍微调整,喝了温热水之后,逐渐恢复中。 鉴于徐倩和香草是女孩子,她们俩遭遇的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还得等她们休整精神恢复之后,才能把事情原委讲述出来。 村长的病情却似乎很严重,他不能继续留在船上。在没有查清楚他身体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别的可怕因素,所以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不能留在船上,也不能离开这里。怎么办?志庆最后提出一个建议,准备在岸边搭建一座临时住处,反正也有好几个闲人在。 志庆的建议,得到钟奎的支持。实话,这里真心的存在很多值得探究的问题;徐倩,香草两人,在梦境结界里面看见了什么?葛藤怎么会变异?武士和忍者是死亡秘密,还有传说中岛国溃兵的死亡真相! 说干就干,钟奎把修建窝棚的任务交给文根督办。当下在他的号召下,随同村长来这里盗宝的山民,就动手砍树的砍树,半天的时间,岸边出现了一座,分两居室的简易窝棚。 窝棚分两间,一间给徐倩和香草。 另一间就是钟奎他们男人做来临时休息的地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们的大后方,死水湾的山民及时送来了,食物和其他所需物品。一起来的足有五只捕鱼船,领头的是李老幺,他还是抱住那杆猎枪,威风凛凛的伫立在船头。 他告诉钟奎,沿途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志庆询问到村长为什么会从看押所里跑出来时,李老幺说道:“村长他们也算是地方上的一霸,杀人越货的事情没有做过,所犯下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糗事。这里距离所管辖的地界太远,对于村长他们这类人群,基层干部也头疼,只好拘留几个小时放之。” “……”志庆表示不理解。 钟奎拉住李老幺,瞥看了一眼随同来的其他山民,示意志庆一起走到一处僻静的位置。对着他们俩说道:“这里的情况复杂,不像是那位百岁老人讲述的那么简单。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想呆着这里直到查清楚再说。” “我赞同,不过……村长,徐倩还有香草他们要不要随同老幺返回死水湾?”志庆征求的口吻看着钟奎说道。 “依我看,村长和徐倩她们暂时不能离开。”钟奎面色凝重,一对粗眉毛拧成一团,眸光深邃且忧虑的对李老幺说道:“你把东西放下,尽快的招呼他们离开,除了村长和他随同来的兄弟,跟你一起来的山民弟兄都赶紧回去。” 话说;村长带来的七个人,早就想要偷偷撇下他溜走,此刻看见李老幺来了。心想这下有机会回去,在钟奎他们三人商量事情时,几个人呼啦一下子围拢过来。 “老幺大叔,我们想回去。”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山民,大大咧咧道。 李老幺面现难色求助的看向钟奎,他是一枚老实人,做的是实事。打不来官腔,说不来场面上的话。 钟奎也犯难,要是强留下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再惹出事端。但是如果不能强留下他们,万一这破岛上,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随同他们一起回到死水湾,祸害了些无辜的村民,那岂不是糟糕了? “我看,你们还是别急着回去,刚才李老幺兄弟说。上次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完,村子里有人还在调查……” “好,好,那我们不回去了。”几个围拢来的汉子,点头就像鸡啄米。他们怕的就是,被再次捉住,关押进小黑屋,与其被关押起来,还不如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自由一些。 村长喊头疼,志庆和钟奎合计掏出身上仅剩下的几十块钱,给了李老幺。让他尽快去附近的药店买来阿司匹林等可以止疼消炎的药片,这里虽然有香草的中草药,但是草药药性来得慢,没有西药的药性快。 李老幺留下那只老式猎枪,带着他的船队离开了。 香草和徐倩有文根和小明照料,逐渐恢复中。 村长呼天叫地,抱住头在地上打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珠子暴突得更厉害,就好像在他的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在生长,要把眼珠子挤出眼眶似的。 志庆挺纳闷,问钟奎村长是不是中邪。 后者摇头,这似乎跟中邪没有直接关联,而是另有端倪! 钟奎没有直接告诉志庆,他在墓穴看见的恐怖情景。有一件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那袭击人的葛藤,在受到惊扰时,应该袭击他才对。 可是在进入墓穴时,除了看见曾经用铜钱切断触须的葛藤嫣嫣死亡,其他的都好像在沉睡一般,没有动静!直到在抽取军刀时,触须才懒拖拖的伸展,作势想卷他……难道这种变异植物,也有休眠时间?还是因为阳光的折射,造成它不能随时随地的攻击人? 钟奎记得,葛藤第一次攻击小明时,是在树林那种很潮湿的区域。而树林边沿一直给墓穴位置相连接,葛藤就是从墓穴里伸展出来袭击小明和村长的。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葛藤具备灵性。它在安静的等待,等待太阳钻进云层,辐射程度稍弱时,趁机伸展出来袭击人。 “你说葛藤变异袭击人?”两人是去墓穴看情况的,钟奎一边走一边对志庆讲述出亲眼所见的恐怖情景。 志庆对于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说法,有些不相信。说牲畜、人类基因变异都有可能,要是说一种随处可见的植物变异,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对方的不相信,钟奎懒得解释。干脆就把他带去看,当他们来到那座墓穴时,天色已经逐渐晦暗下来。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片酷似坟墓般死寂的无人岛屿,给行走在安静范围内的他们俩,心里陡增莫名的惊惧感。 第065章 遭遇雾霾 夜色苍茫,无人岛屿的上空,逐渐聚拢一层淡淡柔柔的雾霾。 这是他们来无人岛屿的第一个夜晚,李老幺就像传说中的梁山好汉及时雨宋江,不但给他们送来食物,还送来必需品之一的手电。 手电在死水湾这个地方,还是属于没有普及三大电器之一的奢侈品,大部分的山民还不能用上。手电装用的是大个电池,时间很长的。 当然购买手电的钱是钟奎他们自己付的,总共有两只。现在志庆手里一只,另外一只在文根手里,他得照顾香草她们,必须要留下一只。 村长带来的几个汉字,此刻到真的成了难兄难弟那种。不能离开,只好留下来照顾抱住头喊痛嗷嗷怪叫的村长。他头痛的频率是依次加深,有点像女人生了孩子那种阵痛,清醒时跟正常人没有区别。痛起来时,整个人的意识都混乱,浑身的温度也随着他头痛加剧升温,船上预备的烧酒几乎是用到村长退烧上面。 山村夜晚在这么安静,都有那种唧唧叫唤的虫子!可是在这座无人岛屿上,就连夜虫子的叫声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和害怕吗? 同时志庆还发现一个问题,这座岛屿上没有生气的原因之二。就是自打他们到达这里之后,居然连一只鸟儿都没有看见。而且还发现,岛屿上的植物都好像是新近冒出来的那般,好多很普遍的植物类型,都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比如,锯齿类植物的叶子变得宽大,刺变得更尖锐。还比如,那种野草莓,个特别大,却不能食用,因为在草莓流出来的汁液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也是志庆和钟奎要留下来查看的原因之一,虽然在后来这座死水湾的湖泊经历历史的演变,更名成另外一个名字。 钟奎和志庆去墓穴探查还没有回来。 文根好一阵忙碌,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在钻出窝棚时随意瞥看了一眼静水湖泊。夜幕下的它浩瀚缥缈,波澜壮阔,是大自然赐与死水湾的一面巨大的宝镜。可是谁又知道,这座湖泊演绎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香草可以喝粥了,脸色也在逐渐恢复中。只要她好起来,余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她可以给村长看病,可以护理徐倩。 徐倩似在梦呓,淡紫的嘴唇,微微噏动。秀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她还陷在梦境里没有出来。而她的一双手,依旧下意识的抚着肚腹处。 小明倒像是一个打杂的,村长那边也在喊他。文根也离不开他,这来来回回的跑,他的脚底都起了好几个水泡。 小明会煮饭,临时搭建的灶台,是几个大石头组合成的。铁锅是李老幺山民送来的,玉米糊糊是他们主要的粮食。 夜幕的脚步声临近,淡蓝色的烟雾袅袅绕绕升腾起来,混淆在逐渐浓厚的白色雾霾中。等不及钟奎他们回来,村长那一拨人貌似饿坏了,见玉米糊熬好了,一个个拿起碗木瓜瓢舀起一大碗玉米糊。也没有地坐,就端起碗蹲在窝棚前,一口咸菜,一口玉米糊感觉还是不错,有点像野餐的味道。 钟奎和志庆他们俩在来到墓穴时,视线看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在绕过那段围墙时,天就暗黑下来。手电成为聚焦点,光束呈圆形扫射着有限的空间范围。 死寂的氛围,清晰听得见两个人粗重的呼吸,脚下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这里的一切都似乎在进入深睡眠中,唯一可以觉得这是现实空间里的感触,就只有那头顶雾霾汇成水滴,滴答在头上的冰凉感。 雾!钟奎仰头看向头顶越来越厚重的雾霾。一丝隐忧爬上心头,蓦然想起死水湾的情况。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脑海立马就冒出这个念头来;雾霾有毒素!“陈叔,我们还是明天来看……” “都走到这了?怎么想去改变主意?”志庆调回手电,在钟奎的脸上晃了晃。 丫的手电光束,刺得他赶紧眯缝眼睛。无声的指了指头顶聚集的雾霾,他悄声对志庆说道:“你看……” 可不是吗?刚才还觉得没有什么的志庆愣住了。在他们俩的头顶,不!应该是整个无人岛屿的上空,在不知不觉中,聚集了一层酷似厚重幕布的雾霾。雾霾有问题,这件事在死水湾,人人皆知。 志庆知道钟奎担心什么。如是雾霾里面有问题,那么他们俩再去墓穴,墓穴如是潜伏着危险的话,那就大麻烦来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文根他们的情况,雾霾里要是有隐藏的东西存在,说不定他们今晚就会全军覆没。 “撤!”志庆赞同钟奎的建议,两人调头就往回跑,雾霾阻挡了手电的扫射。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雾墙,把扫射在雾墙上的光线折射回来,其情其景看着真的是诡异万分。 钟奎紧跟在志庆的身边,手指扣住五帝钱,随时准备出击。 雾霾厚重变幻莫测,志庆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雾霾里游走,惶然停住脚步,倏然扭头一看……一道暗影嗖,就像闪电一般一闪不见。 “你看见没?”他声音打颤道。 “看见了。”钟奎一成不变粗重沉稳的语气,好像完全没有把这些隐藏的东西放在眼里。发生的这一切好像完全在他的预料中,早就知道来无人岛屿,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 有钟奎在一旁,忐忑不安的志庆稍稍稳定下来。就在这时,从雾霾里传来,‘噗~噗~噗’齐刷刷的脚步声,貌似有很多人在练习原地踏步般。 “什么声音?” “没事!”钟奎依旧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叔,你跟紧我,我转你就转。”说着话,两个人后背对着后背,面对包围来的雾霾,警惕的扫看着雾霾里的东西。 ‘噗~噗~噗~’脚步声就在身边响起,雾霾中影影绰绰出现一些模糊的身影。钟奎有看见,志庆也有看见,这是一队曾经在电视里看见的岛国士兵装束。 “没事,这些是普通幽魂。”钟奎贴身告诉志庆道。就在这时,齐刷刷的踏步声,在他们俩的身边,戛然而止……雾霾里传来‘咔嚓’好像是拉枪栓的声音,很清脆且真实。 第066章 幽灵军 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好象从天上降下了一个极厚而又极宽大的窗帘。他们俩的视线全被雾挡住了,恍如整个世界就只有眼前这么大。完全把他们俩与外界间隔开来那般,让人很无助的感觉。 在雾霾的掩映下,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妖异的舞动着,时而变成端着上刺刀的步枪,步步紧逼而来的架势。时而恶化一张超恐怖的鬼脸,试图想吓唬钟奎和志庆,时而又自动变换成为扇形呈包围圈,把他们俩团团包围住。 在遭遇到幽灵军这刹那,周遭的空间瞬间凝固,簌簌冷气从脚底冒起,浑身汗毛倒竖!片刻的功夫,他们俩的头发就结满了寒霜。浑身冷得直哆嗦,酷似隆冬来临般异常寒冷。 钟馗剑在手的钟奎,剑刃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冷空气给凝冻在剑鞘里抽不出来。 周围的雾霾越发厚重,几乎看不见四周的环境,此种状况就像死水湾那一日遭到雾霾袭击的情况几乎雷同。幽灵军,忽左忽右,好像也有所顾忌什么的样子,一直扑来散去,肉眼可以看见雾霾在幽灵军飞扑击下,变化不定。 成团状的雾霾静谧的氛围中,酷似浓烟滚滚而来。天地之间顿时暗黑一片,空间世界缩小,再缩小,变成一个暗黑包围的圆! 这是雾霾变得混浊浓重产生的视角效应,他们俩只能靠逐渐降低的体温来感应对方的存在。更为诡异的是,这些鬼东西,貌似很狡猾,钟奎紧逼一步上前,雾霾立马裹着幽灵悄然退去。丫的,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的举动,他要顾忌志庆的安危,所以一时间不能去全身心的对付雾霾幽灵。 在雾霾中被围困几分钟后,钟奎果断让冷得双腿僵硬,举步维艰的志庆闭眼。并且紧靠在他的背后,让彼此之间能够近距离感触到对方的情况,努力克制急躁的情绪,一定心神,手捏钟馗剑,咬破食指用热血沁透剑身化解凝冻剑刃,让它尽快脱离剑鞘的束博…… 然后压低声音对志庆说道:“狂吐唾沫。” 志庆火气旺,钟奎要他做别的可能还有些犯难,唾沫可是拈手即来自然而然产生的分泌物。要喊吐唾沫。自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所以他就真的‘呸!呸!呸!’的吐。 尼玛!不知道是自己过于紧张还是别的原因,他吐了好一会,口里居然没有一丁点唾沫星子。苦逼了……“我……没有唾沫星子!”感觉一点忙都帮不上,志庆心里有愧,沮丧、很无奈道。 “没事,陈叔、你记住千万不要离开我,步步跟紧……”钟奎没有多余时间来安慰他,急促的说完这句话,脚下暗走八卦阵法带着志庆设置护身结界体。 雾霾逼近,妖异得有些玄乎,明明看见的是一队幽灵军。眨眼间,就变成,几个岛国‘’的女人。女人披散秀发,花色各异的和服(吴服)是日本民族的传统服装。她们搔首弄姿,斜露肩胛,露出白皙性感的肌肤…… 钟奎从未有看见过这种岛国和服,对岛国也只是从志庆这里获得一些浅显的信息。此刻一看,不由得暗自心惊……明知道这些是幻觉,却有不敢舞动已经化解凝冻的钟馗剑刃…… 一股异常的香味,迷人心魄……是樱花……闭眼的志庆好奇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这些妖异画面,刚刚好尽数纳入眼底。浑身一震,莫名的躁动,整个身心充溢着狂野的遐想…… “陈叔这是幻觉,你闭眼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我可是不能对付她们的……”钟奎言下之意,对方是女人,虽然知道这些幽灵,可是他曾经听志庆讲述过在这些‘’大部分也是可怜的人儿,有些被骗来,有些则是被强行带到部队来给前线作战的士兵安慰和满足他们的生理的。还有服役士兵刚刚风尘仆仆赶来这里,想来满足一下生理需求,没想到在房间里看见的却是自己的亲人姐妹,他(她)们除了抱头痛哭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他不忍心……去把她们的魂魄消灭掉。握紧钟馗剑,急促的对看见这一幕,定力紊乱产生异样感的志庆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志庆在对方的喝问下,后脑勺一冷。立马清醒,急忙答复道:“你既然知道是幻觉,那她们不是真实的女人,你勇敢发挥能量!” 特殊的环境,特定的能量,钟奎在听到志庆的话后。坚毅的眼神直视妖异舞动,逐渐靠近的‘’们,‘哐当’剑忍出鞘,带出一抹雪亮和杀气。 钟馗剑在此刻才真正恢复它的本来面目,三尺青锋、豪气万丈……钟奎来不及惊讶手中原本是一柄鱼肠剑大小的剑鞘,在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变成一柄得心应手的长剑。 他自身的气场,加上钟馗剑的正气,出剑之处弧光游动。钟馗剑!如一条万丈神龙在雾霾中畅游孽杀这些邪恶的幽灵,只听见一阵鬼魁惨嚎之声不断,诡异雾霾急急溃退,‘’们樱唇,嫣红的面孔,顷刻间变成血肉模糊,眼眶迸裂爆裂开去的丑恶狰狞模样…… 钟奎是越杀越有劲,逼退雾霾,无数个幽灵军的魂魄灰飞烟灭。幻化成一缕烟雾也没有在空间里呆多久,就被无情的风吹散。 凝视一眼陪伴自己生生死死的钟馗剑,钟奎的眼睛潮湿了。‘当’一声清脆带着颤音的剑刃入鞘之声音,在志庆耳畔索绕。接着他听到一声粗犷的嗓音;“陈叔收工。” 消褪的雾霾,露出黑漆漆的山脉。钟奎和志庆还得尽快赶到湖边和文根汇合,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雾霾来袭时,文根正在给香草絮叨着什么。最先看见雾霾来袭的是小明,他惊抓抓的跑进来,大喊道:“香草姐姐,外面又出现那种可怕的雾霾。” “文根你赶紧去看看。”香草紧张起来。 “好!” 看着文根出去,香草又对小明说道:“你去通知隔壁的人,注意防范……对了,你把这个给他们。”她取下脖子上的五帝钱丝线对小明说道。 “你给他们了,你怎么办?”小明磨磨蹭蹭的,不想拿去给别人。心说道:这些王八蛋,死了才好,凭什么还要管他们? “别小孩子气,现在他们和我们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出了事,对谁都不好。” 第067章 黑 小明没有听香草的话,把五帝钱送去给别人,他在跟随钟奎期间,也懂了一些关于镇压邪魅力量的皮毛功夫。 一把自制的桃木剑悬挂在徐倩所在的窝棚门口,香草拿出存储的干艾叶,分发给隔壁的那些汉子们。雾霾具备生命力,屡屡卷动着反复冲击貌似想冲进屋里。 村长脸色死灰色酷似即将濒临死亡,苟延残喘的病人。清醒时,他就颤抖着嘴唇反复不停的念叨:“我被拖进一个黑乎乎的洞穴,醒来的时候,看见有一张脸在对我笑。这张脸没有五官,就像花冠……很奇怪的花冠,跟人的脸很相似,看久了就有一种很迷离的感觉。会不知不觉的想靠近它……没有东西束博我的自由,我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 抱住他的人,感觉到村长浑身在痉挛,不由得捏了一把汗。结结巴巴的安慰道:“放松,放松!你会没事的。” “那个地方不是墓穴,是葬尸坑……花冠是妖物,它抖动着……抖出很多粉尘一样的东西,掉在我眼里,头上……还有嘴巴里……它一定是钻进我脑壳里了。自从被你们救出来之后,我就知道它一定就在我脑壳里成长,变大……我一刻也没有安逸过……救救我,快……痛啊!”由于痛苦,村长大力难以控制的翻来覆去,口里不断发出撕肝裂胆的惨叫。 文根过来时,村长的病况刚刚好转。“你们把这个挂在门口,把门关好,千万不要出去。”他把东西发放给呆在屋里的他们,在环顾一下四周。走到村长面前,看着他一脸死灰,就关切的问道:“现在好点没有?” “帮帮我!它就在我脑壳里,帮我把它取出来。你给捉鬼先生说说好话,只要他帮我驱除这只潜伏在我脑壳里的魔鬼,我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们还没有回来,外面起雾了,我是来通知你们的,别忘了死水湾迷雾事件。”文根冷漠的说道。就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雾霾已经靠近,一袭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冷得他抱紧胳膊,惶恐的看着雾霾,慌慌张张跑进徐倩她们这边来。 就在文根快要进徐倩她们这边时,后脑勺突然一冷,还来不及看见袭击他的东西。就感觉浑身一麻,触电般的惊秫之感,流向全身……浑身顿时跌入冰窟中一般,失去了基本的抵御能力。就连血液也在顷刻间凝固停止流动,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僵直在原地,意识模糊…… 接着从文根的身后,一卷卷酷似云团的雾霾,侵袭而来…… 小明一直在门口等待文根,他怵然的目光从门缝隙中瞥看到,门口好像伫立着一个人。他对香草说道:“我去看看文根叔叔。” “去!”香草也是担忧得不得了,却是不能离开还很虚弱的徐倩。 小明走到门口,如果要想出去看门口那个人是不是文根,就得拉开房门走几步才能看见。雾霾中伫立着的这个人,很奇怪的姿势,安静无声的样子,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等他拉开房门时雾霾想趁机侵入,却被悬挂在门口的桃木剑阻止在门口。一个头戴尖尖帽子看不清楚面孔的‘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子一动,爪子带着凌厉的冰寒已经袭击了小明。 小明顿时感觉到浑身麻木,血液也在瞬秒间凝固……意识缥缈远离! 门口悬挂的桃木剑到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就在黑衣人随着雾霾要进入屋里时,桃木剑一闪……一道刺目的金光,斜刺刺的刺向黑衣人空洞的眼眸…… ‘嗷!’一声低沉的哀叫,黑衣人伸出爪子下意识的阻挡金光,金光刺向黑衣人的手臂。一缕化冰淡淡白色的烟雾,混淆进雾霾中。 黑衣人狡黠的低垂头,低垂的帽尖耷拉下来,瘪瘪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头颅支撑和充填它的内部。 香草觉得门口有动静,出口连呼道:“小明,小明是你吗?”门口没有传来答复声,她回头瞥看了一眼徐倩“徐倩姐……” 徐倩欠欠身,虚弱如游丝般的声音说道:“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雾霾袭击!” “……钟奎他们呢?” “出去还没有回来。” “天!” “文根,小明呢?” “情况!好像很糟糕,他们俩都出去看……”香草带着哭腔道。 “香草……”徐倩伸出微凉的手,握住对方,眼眸潮湿闪动泪花花道:“别着急,钟奎哥有的是本事,他一定会消灭这些邪恶的鬼魅的。” “嗯!我不会对他失去信心的。”香草肯定的点点头道。 “等你钟奎哥回来,我想告诉他一些事情。” “什么?” “记得我们进入那个可怕的梦境吗?这个梦境其实就是那位邪恶武士的心理真实写照,梦境里出现的那些鬼‘人’他们都死于不正常,好像跟岛国研制细菌武器有关。特别是冒出地层的液体和变异的蟑螂,液体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变异的蟑螂袭击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东西都是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和细菌危害所致。” “天……我虽然不明白,但是觉得很严重的样子。” “当然严重……‘咳咳’”徐倩剧烈的咳嗽,咳得面部一阵抽搐。 “喝水!”香草递给她一杯水,心里惦记文根和小明,却莫奈不敢就这么出去。 黑衣人没有成功进入徐倩她们的窝棚,身子一飘径直飘向另一个窝棚的门口。 村长时好时坏,这回儿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经质的抓住抱住他头的伙伴,絮絮叨叨讲述他所经历的恐怖情景。 “我看见那种植物,可以说是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的可怕玩意。它是从人类的头盖骨冒出来的,细细的触须,像极了黄瓜秧子的触须,嫩黄嫩黄的,很惹人爱。可是谁知道它是会袭击人的?你不会知道!我也没有想到,所以对它没有一丁点警惕性,也不存在提防心理,还伸出手去抚摸它……哎哟!痛……”可怕的痉挛再次出现,抱住村长的伙伴,吓得浑身颤动,很想很想放下他。却又希望他再次的清醒过来,给他们讲述发生事情的经过。 第068章 凝冻 村长的再次发作,吓得抱住他的伙伴茫然无措。一溜儿排在床边的哥几个,都轮换着抱住他,给他鼓励安慰。这件事还是钟奎给他们几个下达的任务,主要说是,村长好了,他们才可以从这里离开,要是村长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就得承担一切责任。 由于村长在发作时,就有一种很恐惧的冲动。他要用刀切开自己的头来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折腾他。 伙伴们抱住他的头,不停的给他按摩太阳穴,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给他的疼痛减轻。在村长最后一次发作时,抱住他的伙伴,按照志庆之前的叮嘱,怕村长在发作时做出自虐的举动,就让给他一拳头砸晕再说。 砸晕的村长昏厥过去反而舒服了些,暴突的眼珠子定了定头一歪,口鼻微张。少顷之后呼噜声很张扬响彻在屋里,抱住他头的伙伴,终于按耐不住好奇的心理驱使。 围在村长身边的伙伴,都不敢认真看他的面部,他对面部在发生畸形变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在挤压他的五官。畸形的面貌绷紧了的脸孔,凸显出一种难以用文字表达出来的恐怖感触。 伙伴们惊惧的看见,就在村长的头部。冒出一块酷似动物触角的东西,并且已经穿透头皮冒了出来。搂抱着村长头部的伙伴,试探着用手指分开村长缠结的头发,在中间露出那个怪异的东西。 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伙伴浑身一颤,神经质的缩回手。久久凝视着……它是从头盖骨的中央骨头缝间长出来的。跟某一种植物的芽体很相似它有着淡青色和血红色的内旋褶叶,栩栩如生般随时就像要绽开的趋势。 这么铁骨铮铮的汉子,亲眼目睹着村长头部的怪异植物,心头不由得涌出恶心感来。他在村长歪搁置的头,和他头上长出来的怪异植物前面畏缩了想抽身离开。恰好,听到村长发出一阵昏迷的呓语,惊惧之下,他想离开的念头愈加强烈,匆忙起身放置村长的头时,动作就粗鲁了点…… 村长的头‘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好几名伙伴的惊讶注视下,那名汉子已经跑离开去。窝棚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看村长…… 有一个人跑,呆在屋里的人岂有不动心之理,悄然无声形态传递出的恐惧信息,胜过大声喧哗来得更加惊秫可怕。 他们慌乱,脑海里充塞着各种可怕的预想和猜测。也许这座岛屿真的是被恶灵诅咒了,凡是登陆岛屿的人,都无一幸免。除非就像李老幺等人,来了也没用呆多久,就安全离开的,余下的就只有像村长这样,活受罪……想到生与死,选择求生的人,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他们的老本行就是偷鸡摸狗,如果想离开这里,却不能再回到死水湾。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劫李老幺上次送来的所有物品,有了充足的物品就不怕没有生活保障,在外面呆上十天半月,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回来不迟。 李老幺送来的物品,绝大部分都囤积在徐倩她们这边窝棚里。所以他们悄悄达成协议,先去打劫徐倩她们,然后砸开钟奎他们的船只逃跑。 村长抽搐的面部,绽裂开来时,他曾经歃血为盟的伙伴已经离他而去。 他们并没有逃脱雾霾邪灵的袭击,雾霾邪灵就在门口等他们自投罗网。一个个被隆冬般的寒冷,凝冻在原地,就像一尊尊泥塑菩萨…… 雾霾邪灵最后要对付的是,徐倩和香草。 香草是背对着门口仰卧在床头,由于太过疲倦,昏晕欲睡中……雾霾邪灵利用凝冻的人,顶掉悬挂在门口的桃木剑,径直飘了进去…… 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冷到极点。被寒冷冷醒的香草,刚刚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眸,就惊愕的看见,曾经在门缝隙中瞥看到的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眼前。 黑影冷森森安静的伫立在屋里的一偶,如是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个黑色的挂衣架在那。一顶帽子悄然耸立,帽子里黑黑乎乎的看不见是否有人类具备的五官和表情。 香草警惕的倏然坐起,手指急忙想无摸五帝钱,却是已经来不及。她只感觉浑身一麻,真实的酥麻感顿时传遍全身,她被一种可怕的力量蛊惑住不能动弹了。 雾霾邪灵,空洞的帽兜里。好像有一双深邃能够洞穿一切的诡异眼睛,直直的盯着躺卧在床上,还很虚弱的徐倩,并且对着她无声一点点的飘过去。 这可是一具高级的四柱纯阴提炼体,如是得到她的肉身,占据她的魂魄。那么它在将来就不愁没有面部了,在往深处想,还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可以成魔,可以自由穿梭在第三度,第二度空间中。 想法支配着雾霾邪灵的思维,它一步步的靠近徐倩,贪婪的吸食着从她鼻孔里冒出来的丝丝热气。觉得太爽了,只是就那么吸食一点点她的气息,浑身顿感舒畅无比!霸占她的更加强烈,空洞的帽兜,兴奋的颤动着。一双枯槁鬼爪,带着煞气逼向无还手之力的徐倩…… 发生这一系列事件之时,正是钟奎和志庆被牵制住在外面的时候。他们俩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状况只是下意识的猜测到有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顿感情况不妙,不由得暗自懊悔,不应该这么冒冒失失的离开他们。 钟奎和志庆急赶回来时,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窝棚外面冷风中伫立着一具具貌似已经僵硬的人体。他们分别是文根,小明、还有村长带来的家伙们,地上还碎了一地一个已经冻得僵硬的人体器官和其他组织部位。 砸碎的人体没有一丁点血迹存在,也就是说,整个人在冻僵之后,被雾霾邪灵利用来挑掉桃木剑,然后被那厮随手一扔,就把成为僵硬塑像的人给砸碎了。断裂的部位还可以看见白色的肉,凝固的血液…… 门口踏碎的桃木剑,预示窝棚一定发生了让钟奎难以接受的事情。当他们俩冲进窝棚里时,看见徐倩还在挣扎大喊。香草不见了…… 徐倩告诉他们俩一个很玄乎的故事片段。 第069章 细菌武器 就在那只可怕头戴帽兜的怪物,伸出鬼爪抓她时,从她肚腹钻出来一个孩子。孩子张口一咬,咬住了雾霾邪灵的爪子。 雾霾邪灵拖拽着孩子从徐倩的身体拉出来,一只鬼,一只邪灵在窝棚发生打斗。徐倩大气不敢出,任凭恐惧包容自己,浑身颤抖着,无比惶恐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那只一直潜伏在徐倩体内的小鬼,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还真的有两刷子。至少拖延了邪灵对付徐倩的最佳时机,就在一鬼,一邪灵打斗得难解难分时,外面传来凌乱狂跑的脚步声和人类气息。 邪灵感触到气势汹汹涌来的强大气场,就明白来的人类非同一般。此地不宜久留,速度撤!雾霾邪灵空洞的帽兜一抖,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冷然一凝。舞动黑色披风包裹住香草和那只小鬼,忽闪一下不见了。雾霾邪灵遁走,整个湖边顿时清澈透明,凸显出一种凄凉的美感。 徐倩身上有东西附体,钟奎早就察觉。只是没有说出来她就是靠这只没有恶意的鬼,支撑她的意志力到救出来时,如果贸然破除小鬼支撑她的力量,恐怕她早就殒命了。 也就是小鬼无意间救了徐倩的命,后来她真的成为徐倩和钟奎的女儿。一个四柱纯阴人,生下一个小鬼投胎的孩子,可想而知,她们的故事还多着呢! 现在小鬼被雾霾邪灵掳走,香草下落不明,志庆跑去看村长,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村长不见,有一个砸碎了的,其余的都凝冻住。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由于事件变得太过诡异,志庆不能淡定了。 钟奎铁青着一张脸,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恨意陡增……咬牙切齿道:“我去毁灭它!”尔后又说道:“这是邪恶的诅咒妖术,如果在24小时内我找到破解的办法,他们就不会有事,现在咱们先小心翼翼的把他们一个个搬进来再说。” “搬进来没有问题,问题是你怎么找得到它的老巢?没有找到老巢,又怎么破解?”志庆担忧道。蹙眉思忖一下,又补充道:“还是别急,容我们再商讨商讨。” 钟奎瞪圆的眼珠子,面部肌肉由于气愤,不停的点动状态抽动着。“它的老巢,绝对不是那座葬尸坑,葬尸坑里是它们孕育植物的基地。” “嗯,我觉得掳走香草和小鬼还有村长的才是真正难以对付的魔鬼。” “对!制造这一切恐怖环境的就是这个罪魁祸首。”钟奎斩钉切铁道。 “额,我和香草在梦境里看见的那些可怕傀儡,像是人类,又不像是……反正变得很可怕。这让我想起最近新出来的一部预告片电影,《黑太阳731》讲述的就是岛国人用细菌武器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里的情况,跟预告片的情景极其相似,我怀疑这里也是岛国研制细菌武器的一个点。” “徐倩的话,不无道理,我赞同。”志庆附和道。 “嗯,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战争内幕,但是内心来说,恨死了岛国入侵咱们国土。他们不但在咱国家烧杀掳略,还肆意妄为用各种细菌武器对付我们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连可怜的婴儿也不放过。”钟奎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手撕敌人。 “这还是其次的,据说还有把孕妇破腹取出婴儿来的。” “别说了……”徐倩苍白的脸,透明一般的白“你们还是快快想法,找到香草!” “对,乱了。”钟奎拍打一下脑瓜子,看向志庆道:“陈叔,你留在这,我给你们设置结界体,护住外来力量入侵。我一个人去找那个魔鬼……” “那,你要小心。” 钟奎坚毅的目光,直视对方道:“没问题,信我!” “你现在要去的……”志庆不想他现在去墓穴,一时之间却又没有更好的发子来帮忙,自己随同他一起去,只会给他增加累赘却不能帮忙。 “一个没有形体的邪灵,要携带两人一鬼的重物,应该不会跑得太远。我估计它就有可能去了墓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村长就是它孕育种子的第二人选。”说到这儿,钟奎脑海浮现出那可憎的植物,从人类头盖骨钻出来的样子,身子禁不住的一抖,内心深处打了一个寒颤。 “香草……”徐倩虚弱的欠身,提醒道。 “对!它把香草掳走干嘛用?” “……“一种不祥的预感,蹭蹭窜上三人的心头,志庆没有敢戳破这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却很明了,香草就是第三人选植物孕育对象。 “不能耽搁了,得尽快去。”志庆在搬动那些僵硬的人体。 钟奎在屋里设置结界体,完毕帮忙把比较沉重的人体搬进来。 然后屋里就是志庆,徐倩陪同这些不能说话,被凝冻住的人。不注意看,这些凝冻住的人,就像一尊尊塑料模特儿,各种表情惊秫的定格在那一刹那间。 钟奎首先去了墓穴,就是葬尸坑。没有志庆在一边碍手碍脚,他可以大肆发挥自己的能力和能量。没有志庆,他用三只眼随意在暗黑环境走动,没有他在火焰喷发,至少不会吓住他。进入墓穴的首要任务,就是口吐火焰,烧毁那些可怕的植物。 这是他还没有进入墓穴的想法,火焰要靠胸中聚集的闷气来喷发,才能达到预期效果。不过闷气早在几分钟前就搞掂,现在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喷发出来。 喉咙憋着一口蓄意待发的火焰,走到墓穴的钟奎,却意外看见香草。 香草是背对着他的,坐在一方突出的石头上,好像很安静的样子,在梳头……而在她的头顶上方,倒悬着的就是村长,此刻村长头部的植物茎秆冒出来一大截,跟鹿角差不多的样子。 他的五官都在发生可怕的变化,被内在的东西挤压严重变形。一对眼珠子快要被挤压出眼眶,从眼眶下部一线的位置,隐隐冒出一丁点淡青色的植物茎…… 村长的手脚,被葛藤缠绕住,貌似已经休克没有动静的样子。 没有看见徐倩所讲述的那个带着黑色斗篷的男人,钟奎不敢贸贸然的进入。但是在看见香草时,他失去耐心急切的跑了进墓穴,大声喊道:“香草……” 第070章 割不掉的茎 钟奎冒冒失失闯进墓穴,看见香草就忘乎所以大声喊道:“香草……”喊出口时,他才注意到在她的头顶倒悬着一株活鲜鲜人体种植试验品。 来不及管村长,钟奎首要的是救出香草。就在他要靠近香草时,她突然回转身来……一张惨白的面孔,一对血红的眼珠子,口鼻几乎都走了样。她根本就不是香草,而是雾霾附体在她的身上…… 他大吃一惊,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在后退时,手指已经开始运作,握住钟馗剑舞动凌厉的剑芒逼向附体之邪灵。 “你少管闲事……”香草大喝一声,声音嘶哑渗人。面部五官扭曲,邪气暴涨,此话一出口一双枯槁的爪子已经伸出直接攻击钟奎面门。 钟奎泰然不动,迎剑直抵上去……‘叮’一声轻响,邪灵也不避让,直接伸出爪子一把抓住对方刺来的剑刃。瞬间一道冰寒唰唰随着剑身,传递给握住钟馗剑的钟奎。 钟奎只感觉虎口一麻,一道冰凌感触袭击而来。剑刃立马结冰,如果强要继续刺进,很有可能要造成剑刃断裂的后果。他稍稍缩回剑刃,屹立不倒的住身形,淡然一凝,张口对着结冰的剑刃,轰然吐出一口通红带着尾巴的火焰。 火焰一出,剑刃上的结冰自动化解。骇得邪灵一下子就乱了阵脚,急急后退几步就想闪!钟奎大吼一声,一根绣花针,带着细如丝一般的银线,飞身跃起对着邪灵体脑门一扎…… 噗!邪灵体和香草立马分开,后者软绵绵倒卧在地上那些凌乱腐臭的尸骨上。邪灵体受到重创,踉踉跄跄,虚晃一招,忽然一股黑烟凭空冒出,在钟奎面前一闪不见了。 要顾及香草,记得志庆曾经告诫他的一句话,穷寇莫追!所以在邪灵体逃逸时,他返回查看香草。并且赶紧的把倒悬着的村长放下来,平放在距离香草一尺远的位置。 香草气息尚存,但是身体却冰凉,一定是凝冻之后又邪灵体附身所致。得尽快想办法维持住身体的温度,要不然她很有可能就会虚脱,从而导致休克状况发生。 村长的情况很糟,他头部冒出来的鹿角已经开始分叉。活脱脱就像树丫一般,冒出一截要分支的茎秆。 钟奎很奇怪他在这里来之后,除了看见村长重新长出来的植物茎秆外,之前看见的植物貌似不见了。当他定睛一看时,才发现在暗黑角落处,已经死亡腐烂的植物。 一个疑问浮现在他脑海里,难道这种植物也有寿命期限?或者说是雌雄定论?万物中,有一种雌雄植物传授花粉给磁性,然后雄性就慢慢枯萎! 钟奎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植物的新陈代谢问题,他得想法弄醒香草和村长。 香草和那些中了凝冻魔咒的人一样,要想一时半刻让她醒来,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可以找到邪灵体的老巢,一举剿灭邪灵体的根本,那么种在他们身上的魔咒自然瓦解。 阴冷潮湿臭气熏天的葬尸坑,不适宜香草多呆,要是把她一个人带走。村长怎么办?这来来回回的得耽搁不少时间。 钟奎苦思冥想良久,最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在外面去砍伐了几根毛竹,捆绑了一个可以拖拽起走的毛竹架子。 用架子跑来回拉走香草和村长,应该很快速。钟奎利用下山的斜度,半拉半自然滑动,果然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香草安全送到营地。 接应钟奎的志庆告诉他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钟奎就安心的再次返回去搬运村长。 看来幽灵军在阻击钟奎和志庆时,已经全部灰飞烟灭。 邪灵体受到致命重创,不能及时来危害他们。钟奎之前忧虑的是,能否成功搬运回村长,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钟奎到达墓穴时,看见村长依旧卷缩在那些尸骸残骨堆里。 他恶心那生长在村长头部的鹿角,就拿出剑刃来,试图割掉那该死的植物根茎。最后,他摸索到植物的根茎,尽可能的贴近村长的头皮,安全的切除掉那个突出的芽体。 想不到这种东西就像橡胶似的不寻常,很坚韧。并且在割时,流出一种酷似脓血的液体,芽体的结构,让他很是恐惧。它的茎秆部位布满筋络一样的细丝,中间还有一颗令人想到软骨的那种核时,钟奎浑然不寒而栗。 厌恶的用剑刃插起芽体,狠狠的甩到老远,这才回身把村长搬到毛竹架子上。然后寻觅原来的路线,把他安全运送到营地。 香草和村长被安置下来之后,钟奎没有想要休息,他告诉志庆要生胜追击。不能给邪灵体喘息的机会,得在天亮之前,救活所以被魔咒困住的人。 志庆知道钟奎这丫的倔脾性,拦他是拦不住的。再加上,他的确有本事。鉴于这么多人需要他救助,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短暂的叮嘱道:“小心,我们可是在期待你安全回来。” “嗯,陈叔,这里你得多费心。”他不舍的回看了一眼香草,最后目光定格在徐倩苍白的面庞上“你要振作起来,等我……” “……咳……嗯,我会的……”徐倩懒懒的欠身,努力克制咳嗽的,轻声答复道。 钟奎凭着绣花针上残留下来的邪灵体气息,终于岛屿的另一个角落。这里距离营地较远,在墓穴的东边。这里树林密集,每一棵树上都悬挂着一个标示牌子。 牌子上的字体他一个也不认得。只是这片树林里有一股让人窒息的瘴气,瘴气就是雾霾形成的根源。邪灵体的老巢,应该就在这里。 这就是那位百岁老人所提到悬挂牌子的树木。就是所谓的树葬墓地!一阵阴森森的冷风拂来,钟奎健步如飞,手持钟馗剑,目光如炬,一颗颗的查看…… 每一棵树似乎都有邪气存在……就在他凝目细看时,一个小不点突然如影子般轻飘飘的落在他面前。小不点就是那只被邪灵体掳走的小鬼,她一张静白色的面孔,毫无畏惧的迎视着钟奎。 “你不怕我?”钟奎质问道。 第071章 十四 小鬼怯意的瞥看了一眼钟奎,低眉垂眼,声音细得就像蚊子:“怕……” 钟奎近前一步,生怕身上的气场伤害到她,声音放低道:“既然怕,为什么还敢出来作恶?” “我没有作恶,我……我只是一只精灵……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先知爷爷让我在这里等一个人,说这个人可以帮助我重新投胎做人。” “谁?” “他的名字叫钟馗!。” “那你错过了多少年?我的先祖就是钟馗,我是钟奎,都不知道是第多少代子孙了。”钟奎鼻翼噏动,嗅闻着这里的一股股鬼气,警觉性立马自动提升,暗自道;鬼气不是来自小鬼身上,凭她一个小小的鬼精灵,应该不具备这种强大的鬼气,这里四处都呈现出一种隐晦,无法洞穿的暗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鬼,无论你是谁,看你也是没有恶意的,你暂且躲避到我的布袋里来,给五小鬼呆一会。” 小鬼很感激的样子,在布袋的吸力下,‘嗖’钻进布袋,临了还丢下一句话给钟奎;直走十四步,左转十四步,第十四棵树…… 小鬼的暗示是什么意思?十四!这个十四跟在船上附体在徐倩身上的邪灵所说的不谋而合。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看得出,小鬼是被梦境结界体困住成为老槐树的一只精灵。她呆在里面不知道过多少年的孤寂暗黑生活,而那万恶的葬尸坑里面的那些尸骸,应该就是被雾霾掳走的无辜老百姓,利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用来做植物种子的繁衍体。 可以进一步深究到烈女,乌篷船事件中来。之所以烈女阻止人进入无人荒岛,并不是要报复怨恨谁,而是不想让他们成为岛国细菌实验的牺牲品。 想这小鬼头,也是被梦境结界体困住在老槐树,最终她的血肉成为老槐树的养分,魂魄幻化成一只心有所不甘的小精灵,在老槐树梦境结界体孤寂了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在先知的指点下,安于现状等待他来搭救,既然心存重新轮回转世为人的想法,谅她也不敢欺骗我钟奎,既然鬼精灵不会欺瞒自己,那么就按照她暗示的数字和规律来看看,到底这里隐藏着什么契机?钟奎心里默念数字,思维却在开小差,遐想到另一边去。 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都在脚步停住时,发现面对的是空无一物。哪怕是一截树桩都没有看见,看见的还是无底的暗黑,凭三只眼也别想在短时间内洞穿这里的一切。 重新起步,排除一切杂念。直走十四步,再左转,起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四十,他的一只脚还没有放下,就感觉到四周鬼气森森。同时觉得有一圈暗黑的影子,滴溜溜就像陀螺围绕在自己的身边转动。 这是陷阱?难道小鬼是故意让自己进入这个陷阱?钟奎已经没有多余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他已经感觉到暗黑在逐渐袭来。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一颗健硕挺拔的大树,伫立在他面前,随即从大树闪出来无数条幽灵。 这就是雾霾邪灵的老巢!看来小鬼头没有骗自己。幽灵们在有条不紊的包围他,钟奎淡然处之,安静的看着这些幽灵想玩什么花样。 凭感觉,他能够感觉到,这些幽灵试图用车轮战来对付他。暗黑幽灵靠近,第三只眼发挥能量到尽致,瞥看到身边无数条黑色酷似人形的影带,在缓慢的游走着。 它们都是一色的黑色披风包裹躯体,一色的帽兜里,没有脸谱的幽灵。这些隐藏在树木里的黑色幽灵,一层黑色光芒,把钟奎圈住在中心。 他手持钟馗剑,警惕的顾左环右,敌不动,他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来静待那一触即发的袭击。衣抉飘动,一袭黑色首先袭来…… 钟奎身形未变,一束浅显金光已经脱手飞去‘叮’随着空间传来一声金属抨击幽灵鬼爪的声音,他的钟馗剑已经出手。噗!直接刺进靠近自己的另一具黑色幽灵,黑色幽灵胸口处骇然爆开,一束火焰从它内部冒出,一声凄凉渗人的长啸,这具黑色幽灵瞬间灰飞烟灭。 五帝钱的威力只能暂缓黑色幽灵的进攻,却不能伤及他们的要害。钟奎成功消灭一只黑色幽灵,只能算是小胜一筹。 其余十三只黑色幽灵已经按耐不住,大举进犯而来。一阵扼杀之声响彻此地空间,刀光剑影中,黑、白混淆在一起,厮杀阵阵,震动得附近的树叶随风飘零,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之后莫奈的款款落下。 黑色幽灵团团围住钟奎,步步紧逼。 后者也不甘示弱,手中钟馗剑招招凌厉,游刃有余的对付这些邪恶的家伙们。 虽然钟奎具备有超自然的能力,却也是一具有血有肉的人类。不能对黑色幽灵掉以轻心,对方的鬼爪,可是有尸毒来的,一不小心遭戳破一块皮,都有可能是致命的伤害。 霎时在这片暗黑充满邪恶力量的空间地带,厮杀声、叱咤声顿起。在这片暗黑充满邪恶力量的空间地带巡回环绕,此地就像一个暗黑有屏障的空间体,喧哗之声不能渗透出去一般。 钟奎搏杀之际,有注意到,在这十三具幽灵当中。其中有一具蠢蠢欲动却貌似有所顾忌,一直不敢靠近前来与之对搏!当下他暗自思忖;此幽灵定是在墓穴受到重创的家伙。 嗤嗤之声,他左躲右闪,逼近那具畏缩不前的幽灵。钟馗剑夹杂凌厉的剑芒,斜刺刺刺向此幽灵……就在剑出手,刺中要害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在他面前。 一道刺目的豁口,一束耀眼的火花从那具幽灵胸口喷发而出时,其余的幽灵一闪不见全部消失。这小子!原来是用的幻影术,不惜一切代价,用自身的能量,幻化出多个幽灵来迷惑钟奎。 却并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际,被钟奎识破,以至于功亏一篑前功尽弃,最后灰飞烟灭成为空气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随风一吹不知道飘荡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等!事情好像还没有完!就在钟奎消灭掉雾霾幽灵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嗤嗤夸夸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磨蹭,更像是某一种可怕的物体在吞噬什么发出来的响声。 第072章 赤尸 钟奎闪身,寻觅声音来源处看去……地上爬动着一具具形同傀儡的生物,它们的样子像人,却没有肌肉组织填充。一张布满血丝的脸孔,五官凹陷……看得他浑身冷森森的。它们一边一个颌下腺颤动着被一层薄薄的膜阻隔着,近距离可以清晰的看见,膜里面有滑动的液体。 这是具备人类才有的这种颌下腺,它们是属于水命生物?惊愕看着这些爬行在地面的的生物,钟奎惊讶得瞪眼,陡增恐惧,真的是比看见鬼魁还惊秫复加。 这些突然出现的玩意儿,一张一合的样子,酷似蜥蜴一般爬动着过来。浑身血糊糊的,它们身上的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啃噬干净,只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骨架残留着猩红色的肉丝。 发出嗤嗤声音的就是,它们在爬动时蠕动骨架和关节发出来的响声。钟奎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频频后退,手指捏握住的钟馗剑滑溜溜的,貌似手掌心已经出汗。 就在这时从布袋传来之前那个鬼精灵的声音,她悄声说道:“大叔,这些是赤尸,他们还是人的时候……也是坏蛋,只是被坏蛋给吃了,然后变成这样子的。” “赤尸?”钟奎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对这种爬行怪物的这种称谓。 鬼精灵又说道:“其实它们已经死亡了,只是心存怨念,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那些挂着牌子的就是他们的葬身之所,每一个牌子就是一个人。它们一般在夜晚从树下爬出来,寻找食物,也吃人……” 吓!鬼精灵的话,把钟奎吓住了。急急后退,由于在注意聆听她的话,没有注意到一具赤尸已经爬过来,只差毫厘就抓住他的裤腿。 人吃人?乍一听这个字眼,就会令人毛骨悚然。还亲眼目睹被啃光了肌肉变成赤尸的生物,它们空洞无珠的眼眶,充满可憎的贪婪凶光。张开的大口,滴答着血丝儿混杂着唾沫,牵扯出很长很细的唾液丝…… 钟奎不忍心剿灭这些已经属于变异赤尸的东西,可是如果不剿灭它们,这里还有人能生存吗?在他们第一天登陆这座无人岛屿那天起,就没有看见这里有什么活生生的生物存在,敢情就是被这些恶心的赤尸给吃光了? “大叔,别犹豫了,快剿灭它们。”鬼精灵很着急的样子说道。 “嗯!”答复着,手指一弹,钟剑爆射出一道凌厉的剑芒。靠近钟奎的一具赤尸就喀嚓一声碎裂成为几截,瞬间化成一滩污血不复存在了。 赤尸算是最好对付的,他不消几下,就把一具具爬动在地,看着十分恶心的赤尸给剿灭干净。 鬼精灵一定知道这座岛屿的所有秘密,待会她一定可以给自己一个圆满的故事结局。钟奎收回剑鞘,健步如飞往宿营地跑去。 宿营地;徐倩在休息之后稍微好一点,就起来照顾昏迷的香草。 时值深夜,窝棚悬挂的马灯在风的吹动下,随意的晃荡着。马灯的提手,磨蹭着挂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志庆和徐倩都累坏了。困意袭来,只好拧眼皮,眼皮拧得绯红。实在没辙,就只好在窝棚里来回走动。看着一具具硬挺直立在面前的他们,心里感慨万千。一个个活鲜鲜的人,一下子变成死气沉沉的样子,乍一看还真的渗人。 这种情景,这件事,在以后说给谁听谁信?说得不好还得给扣上一顶造谣的大罪! 他的视线落在小明身上,暗自感到悲哀!你说这么小一个孩子,如是出什么意外,家里人应该怎么伤心难受?有那么分秒间的注视,他骇然看见小明的手指在动。疑心是自己眼花,逐揉动眼眸再次定睛看时,小明眉宇间在微微抖动,然后睁开眼睛…… “陈叔……”声音低沉嘶哑,好像刚刚长途跋涉,累坏了的样子。看见小明醒来,乐坏了陈志庆,他顾不得对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一把抱住拥在怀里,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接着就是其他人逐个醒来,一个个醒来之后,谁都记不住谁刚才在干什么,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一没有醒过来的是村长。 由于他们都同一时间醒来,叽叽喳喳议论着刚才发生的怪事。无论怎么议论,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清醒白醒的告诉志庆,他们是怎么会中招的。 一阵闹腾之后,有人想起村长。 在他们醒来的第一时间,志庆知道钟奎成功了,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来。在提及到村长时,志庆等人这才注意到角落毛竹架子上一直没有醒来的村长。 喧闹的场面在志庆走近村长时,霎时鸦雀无声。一束束视线都集中在角落处,那一方新鲜毛竹架子上。 志庆清清楚楚的记得,钟奎在送村长回来时,他头顶的那个玩意已经切除。可是现在看来,那玩意好像因为切除受到刺激一般,居然再次疯狂的生长出来。 一只看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淡青色茎秆,在长粗,长高……就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它开始长到半尺高的时候,就像鹿角那般开始分叉! 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是,同样的茎秆,从村长的眼眶里冒出来。可怕不停夸张扩展的茎秆已经取代了眼球的位置,并且在直直的向上攀缘! 有人惊呼:“老天……” 有人慌乱急速后退。 志庆惊愕得瞪大眼睛,他从没有看见个这种寄生在人头盖骨上面的植物。对于地理研究的他,这无异于是一件奇闻异事,很值得研究的同时,还得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香草惧怕,不敢靠近。 小明呆如木鸡伫立在原地。 文根紧挨在香草身边。 徐倩紧张的看着姐夫一步步想靠近村长。 那根攀缘的茎秆,越过额头,接着也像是鹿角一般分支开叉。这些鹿角状的顶部全是淡红色,它们在温暖无风的空间里,频频颔首,微微抖动,只是那么随意一瞥,如果不注意看它是从人的头盖骨冒出来。会错觉以为这是一只人工栽植的花儿,可是仔细看着它不断的延伸的样子,给人一种令人心憷的活波劲儿! 第073章 面对死亡 村长死了,死得莫名其妙的,死得让人恐惧。他头上的那个植物,分外旺盛,蹭蹭的长。好像镶在他头上似的,并且变得很大,在枝干上又长出来许多触角。这些触角在空中颤悠悠地摇摆着,就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来支撑它,或者是在寻找新的食物来源。 徐倩紧的看着志庆,惊愕得浑身冰冷。 “姐夫……” 看得入神的志庆冷不丁的被凭空喊声,惊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他微微侧身询问道:“……有事?” “别靠近……”徐倩看着那妖异舞动的植物,心里忐忑急忙叮嘱道。 “没事……我看看……”志庆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更近一步,预蹲下看个明白。就在这时,外面传说说话声和窝棚木板磕碰的声音。粗重的呼吸,沉重的步伐,进来的人是,浑身疲乏到极点的钟奎。 小明灵动倒来一杯水递给师父。 香草动动嘴,惊喜交集的面庞,眼神充满忧郁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倩抬眼深深的瞥了他一眼,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她的视线停留在那株诡异的植物上,谁也不敢去触碰,也忽略了这株植物的来源。 文根复杂的神态,忧心忡忡的样子。在看见钟奎时,眼神迷离不定,左顾右盼,有点心不在焉。 唯独志庆对于钟奎居然毫无反应,依旧保持之前那种神态,饶有兴味的看着那株妖异长大的植物发呆。 这是什么植物?唯独鬼精灵可以解释。同样的看法,钟奎认为志庆有些着迷。 此时村长的面貌已经萎缩得每一块骨头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了,就像一张透明的纸张下面,他的生命已经完结了,唯一只留下的是一副,人皮面罩。包在他衣服下面的躯体跟窟窿已经没有两样,现在他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再也感受不到头痛欲裂的痛楚。除了那茎秆的轻微颤动,这无比邪恶的植物已经吸干了他的血,以及他的脏腑和肌肉。 钟奎阴沉着脸,吆喝他们一起把志庆拖开,尽可能的远离那株诡异的植物。让他感到很惊恐的是,这株植物的茎秆在村长头皮上是已经切除,为什么它还会继续生长出来? “你们都离开这间窝棚,到外面去……” 徐倩等人相互搀扶,起身离开。 志庆很不舍的样子,频频回头看着那株已经开花的植物。花盘肥胖,跟一个人的脸似的,错觉看时就像一个人在笑。会自不自然的产生迷幻的感觉。 钟奎没有告诉他们,就在他回来那一瞬间,已经发现问题所在。之所以,窝棚里的他们对于他的回来,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那都是被这株诡异的植物,蛊惑住了意识。如果他再稍稍迟一步回来,其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徐倩他们已经成为植物的食物。 而他们最终的结果,就会像村长的样子。 钟奎知道,现在给他们讲也是白费功夫。在植物没有消灭之前,他们的神智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目前只有趁他们还没有陷入的时机,用火焰消灭掉植物,才能免除后患。 刚刚走出窝棚门的志庆,突然返身,趁钟奎一个不留神,就对着植物跑去……这可了不得,如果让他触碰到植物,那就糟糕了。 电光火石间,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志庆面庞火辣辣的疼。最后被小明,文根还有徐倩强行拉走才算安静下来。 钟奎沉闷一股气在胸,视线尽可能的挪开不看那植物的花盘。噗!一道赤红色的火焰,冲口而出……植物在火焰的烘烤下,逐渐枯萎,花盘忽然散开,发出怪叫声音。 在窝棚外面的他们只听见一阵,刺耳的怪叫声音传来,也不知道钟奎是怎么搞掂植物的。那怪叫声,像极了,一只猪仔的叫声。 植物连带村长的窟窿一起,化为灰烬时,钟奎也累得够呛。他不放心,挨个把旮旮旯旯都看了一遍,才疲倦的走出窝棚门来。 没有了窝棚的栖息,寒冷袭来,他们现在急需要登船上去。 头顶的天空,灰蒙蒙一片,看不见星辰闪烁之光。四周也黑漆漆,除了偶尔听得见,湖面水流拍打岸边的声音,万物都还在沉睡中。 面对空荡荡的湖面,钟奎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扫视一眼文根他们,出口问道:“还有人呢?” 是啊!还有人呢?在之前他们醒来时,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吗?怎么现在就剩下徐倩、文根、小明、志庆,钟奎了呢?村长带来的人,除了被凝冻之后砸碎一个,还有其余的人呢? “不用找了,他们一定是驾船跑了。”钟奎沉重的叹息一声,颇感无奈道。 这无疑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船只有钟奎他们的一只,村长他们几个人的船,是为了预防他们跑,就在李老幺来时,让他把船给拉走了。 冷风扑打着每一个人的面庞。他们只好去看看村长那间窝棚,看看还能不能住一晚上。钟奎照例是领头去查看环境,如果安全的话,应该可以暂住一晚,等到天明时,李老幺也许会来救他们。 村长这间窝棚凌乱是凌乱了点,但是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暂住一晚应该没有问题。想那袭击人的植物已经消灭,雾霾邪灵体已经不存在,梦境邪灵也灰飞烟灭,再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们生命的生物存在。应该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这样下来每一个人绷紧的神经都稍稍放松下来。 鬼精灵是钟奎从布袋放出来的,放她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她把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件事都讲述一遍。鬼精灵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她还得附加另一个条件,条件就是要求钟奎给她一次重新轮回做人的机会。 鬼精灵也不算是邪恶的家伙。她救了徐倩的命,并且还帮助他找到雾霾邪灵体的老巢,于情于理钟奎都没有理由拒绝,所以就满口答应下来。 对于无人岛屿事件,徐倩等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底,只是不知道鬼精灵所讲出来的故事,跟她们的推测出入有多大。 接下来就是鬼精灵给她们讲述,无人岛屿的秘密。 忽略掉,死水湾那位百岁老人讲述的故事。鬼精灵从一组秘密部队进驻无人岛屿谈起…… 第074章 秘密部队 岛国有七大细菌作战部队,为了掩人耳目,该部队先起名为‘加茂部队’尔后更名为‘东乡部队’最后在更名为‘731部分小2队’。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一队荷枪实弹的部队。鬼鬼祟祟靠近xx一较为偏僻的区域,并且连夜登上湖泊对面的小岛,预备在这里修建秘密细菌实验基地。 岛上住着一位隐居山林的隐士,隐士暂且就叫做先知。就因为他厌恶世间的贪婪。看不惯人类尔虞我诈欺诈和勾心斗角,才寻到这一处安静之所来隐居。 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隐居不到一年,突然冒出一组不知底细的部队来。 那一天先知在去附近山头采摘草药时,拾到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小女孩是因为家乡遭到侵略者的破坏,跟家人逃命时失散的。 一声破空的枪响,惊醒了熟睡的先知和小女孩。他们这才知道,岛屿上来了一群不知名的部队。打枪的士兵,是因为看见一只好看的五彩雉鸡,忍不住开枪射击下来烤了来吃的。 原本是想躲避世间繁琐事务的先知,却莫奈的再次被卷入这场不明原委的事件中。他开始对这只部队产生好奇心理,因为对方还不知道潜在岛屿腹心地带住着有人,所以他行动起来还算顺利。 先知神话绝技,飞檐走壁,各种神通。在小女孩来的了之后,也手把手的教授她一些皮毛。 每一次先知出去之后,小女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很怕先知出去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当先知安全的出现在小女孩面前时,她就会拍手欢呼。先知总是很亲切的抱住她,在她稚嫩的面庞上亲一口。 先知最后一次潜入那灰色墙垛和铁网维护起来的区域时,回来的时间明显延迟许多。回来之后,脸色很不好看,他闷闷的坐在角落里呆了许久,好像下定决心的样子看着小女孩说道:“这群王八蛋,他们用人做实验,给那些原木注射一针什么东西,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口吐白沫四肢乱蹬口歪嘴斜咽气了。”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无知的看着先知问道:“什么是原木?” 先知脸色阴沉,“就是中国战俘……” “他们都死了吗?”女孩很害怕的样子道。 先知没有直接回答女孩的话,却是一副很认真的神态看着她说道:“孩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要把这些狗娘养的坏蛋所做的恶事,公布于众。所以我就得收集证据……万一有一天我没有回来,你不要去找我,就想办法走出这片密林,去湖边寻找出路。” 虽然不知道先知要做什么大事,但是从他那坚毅的目光中,貌似觉察到在他身上将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那一晚小女孩没有睡安稳觉,一直偷偷关注着先知的情况。她害怕在睡觉之后,他悄悄离开自己。在这座偌大的岛屿上,先知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对于先知说的话,她没有听进去…… 到了夜半时分,先知果然蹑手蹑脚的起来,收拾好行装,快步跑了出去。 小女孩害怕极了,但是在看见先知离开栖身之地,她也毫不犹疑的钻进黑漆漆的空间。一路跌跌碰碰,寻觅着先知走过的路径跟随而去。 一道灰色的墙体阻挡了与外界的沟通,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和凶残。一条吐着猩红色舌头有两只绿幽幽眼珠子的狼狗,在铁网里面来回巡视。 先知身上预先弄了一种奇怪的草药,这种草药可以不让狼狗嗅闻到他的气息。 先知潜伏在灰色墙体下,一动也不敢动……小女孩轻盈的身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紧挨上去。惊得先知差点没有跳起来,待仔细看清楚是小女孩时,他气得只差没有一耳光给她打来。 这一晚的窥探失败,先知要把小女孩送回安全地带。 这一晚先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挨个给小女孩讲了清楚,他告诉她:这只部队是岛国细菌作战部队,他们暴虐,掳夺国人自由,霸占国土。此次在这里带了很多战俘,战俘简称为原木。是用来给他们做实验用的,这些战俘的名字,被残忍的抹掉,没有任何记录。细菌部队用平民的健康人体注射鼠疫、伤寒、霍乱、炭疽等细菌和毒气进行活人实验。 被他们实验用过的尸体,都统一扔进一个大坑,大坑距离灰色墙体不远。先知亲眼目睹这一切,恨啊!很想跟这些狗娘养的拼命!可是势单力薄的他,凭一个人的了力量能怎么样? 先知就想了一个应对的办法,他要用亲自培育出来的一株植物。去吸收岛队研制的实验细菌,让它变异来杀死岛国人。 先知拿出那株弱小的幼苗给小女孩看。这是一株还没有分叉的植物幼苗,它的样子很好看,茎秆像鹿角,在鹿角顶端有分叉…… 在后来,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先知已经不见了。她不知道先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来时,住的窝棚里落叶覆盖了门槛,灰尘铺满桌面。 先知曾经告诉她,他有一味药,吃了之后可以睡上个十天半月的。看来,先知是把这颗药给她吃了,故意让她睡觉,自己去做想做的事。 小女孩不敢贸然出去,就一直隐没在密林中,她在百无聊赖痴痴的等待先知回来。 先知没有回来,却等来了一群溃败的兵痞。 可是有一件事非常奇怪,那就是,小女孩在看见溃兵时,没有发现其他人。也就是说,之前看见的那些搞细菌实验的人,全部不见了。 她潜伏在暗处,偷偷窥看这些溃兵。发现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去了那道灰色墙体前,把好好的墙体砸了。然后在葬尸坑去看了看,之后就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小女孩凭自己的功夫,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窥看他们。这群溃兵好像害怕什么东西似的,窝在一处不敢出来。 后来她也去看了葬尸坑,才发现一个秘密。那一晚她和先知潜伏在灰色墙体时,看见一位浑身黑衣的男子手里牵着狼狗,而这位男子却悬挂在酷似墓穴的坑洞之上,头盖骨里冒出来的鹿角茎秆,正是先知培育出来的红角植物。 第075章 先知 先知究竟做了什么?他是怎么把植物移动到那位黑衣武士身上去的?小女孩不明白。这些溃兵更是不明白!上司下达的命令,要求他们顺道经过这里来查看,这组由三位钻研人员,一支分队,还有在押战俘所组建的细菌实验的秘密基地为什么突然失联? 脸上印记着五道指痕的溃兵头领,大佐带领他的部下来到实验基地时,看见的是一片狼藉。所有的实验人员,包括战俘尽数失踪,后来他们去葬尸坑观察,发现那些实验人员和所有的战俘都死亡了。他们的死亡缘由很恐怖,均是被一种奇怪的植物寄生进大脑,从头盖骨冒出吸食了全身的血液和脏腑以及肌肉而死。 小女孩从这些人的装束和举止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和之前那只潜伏在这里搞实验的人,是同一个部队。 想到先知的和蔼可亲,想到先知的种种,小女孩决定要报仇。她利用自己熟悉环境和地形,装神弄鬼吓唬这些溃兵。 原本就战战兢兢地躲避在此的溃兵,在接到上司下达的死命令,没有找到实验数据就提头去见。苦逼的他们,是有家不敢回,只能在这座无人岛屿上凄惶度日。 小女孩装神弄鬼,屡屡在半夜时分出来,吓得这些溃兵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那位大佐,疑心很重。杀人如麻的他,也有害怕的时候,疲乏了。他就要所有的溃兵,把他围在中间,他好安稳的睡一觉。 每一次入睡,他都会做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境里,他的头盖骨冒出植物来,一直延伸非常旺盛的增长……醒来之后,他满头大汗,鼓起一对眼珠子,挨个审视他的部下。总觉得他们之中,有人中了植物蛊术。 由于亲眼目睹,植物从武士的头盖骨冒出。他们怀疑这座岛屿都有可能,被人诅咒了蛊术,所以每一个人都不敢食用岛上的任何可食性食物,弹尽粮绝的他们,干巴巴的等待着死神来临。 日子越来越难熬,大佐的脾性向来就暴虐,加上疑心重。最初他怀疑自己身边的一个下等兵中了蛊术,就下命令,让另一个士兵把这个下等兵杀死。杀死之后,还故意掩饰性的找了诸多理由,来讲明此人死于意外的说法,之后在找了一个理由,劈开他的头颅来看,并没有那种植物存在。 饥饿让这些溃兵疯狂,死了一个人,丢弃可惜,还不如把他的肉拿来充饥。 第一个士兵的肌肉,足足维持了两天。没有了食物,每一个人眼里都冒火,这种火很吓人……他们就像中邪一般,我想杀死你,你想杀死我,总之是防不胜防…… 士兵在减少,大佐却相安无事。余下的几个士兵,狐疑的目光看向他。 余下的士兵,把制造恐慌的人,定格在大佐身上。 最终他们查出,是老狐狸大佐制造出说士兵们中,有人被蛊术传染上了。如果不及时清除,他们都会变成武士那种样子。结果一个个伙伴在不知不觉中遭到孽杀,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遭到孽杀的伙伴,间接变成他们填充五脏庙的食物。他们的家乡,流行一种树葬,以此缅怀死亡的亲人。 余下的伙伴最终把大佐搞死,吃了他的肉,把他的尸骨埋葬在树下。然后把其他伙伴的尸骨也挨个埋葬在树下,并且挂上牌子,牌子上标示着他们的名字。 余下的伙伴没有相互孽杀,而是在等待对方死亡后,才勉强的吃了一点死者的肉。就想到去湖边自杀,走到湖边时看见女孩。 女孩要报仇! 岛国士兵要吃女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个人就在湖边展开搏杀。 士兵最终不敌女孩,仓惶逃命时,误闯进妖术武士设置的梦境结界体。女孩不明原委,也间接闯了进去。 进入梦境结界体的女孩,最后得知一个秘密。 先知就是懂得蛊术的人,他把自己的灵魂种植在植物上。 植物是一位送尸体来葬尸坑的士兵发现的。在这荒郊野岭,看见一株嫩黄嫩黄惹人喜爱的植物,他很高兴的拿去巴结上司。 上司身边有三个保镖,一条四条腿的狼狗,一个是武士,另一个就是阴忍忍者。 上司果然喜欢这株十分妖异的植物,他凑近鼻子嗅闻植物特有的清香气息。植物颗粒趁机进入他的嗅觉器官,在他的嗅觉器官慢慢孕育种子。 武士发现上司有问题时,为时已晚,上司在一晚上已经变成一具萎缩的骷髅。身上的血液和肌肉,已经被植物吸食干净。 武士发狂一般用武士刀,切除植物茎秆,越是切除,茎秆越是旺盛的生长。植物在延伸,在寻找新的食物机体,实验基地一片混乱,遭到蛊术的士兵,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植物的花开出来,有一种蛊惑的力量。它可以让注视它的人成为阶下囚,成为它下一轮的食物链。它令那些士兵疯狂,随风舞动,变成一个个白痴,丢弃武器,自愿成为它的食物。 武士和忍者绝望了,他们俩相约去了湖边,面对他们家乡的位置,设置了一个梦境结界体。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家乡人可以看见他们飘泊在异乡的灵魂。 先知吞噬了武士的,他的灵魂也被武士困住在梦境结界体里。 先知可能不知道,他的一念之差差点害死很多无辜的人。此种植物,繁衍很快,唯一的克星就是火焰,其余均不能毁灭它。 志庆对于鬼精灵讲述的故事,半信半疑。 徐倩想起鬼精灵附体在身上,心里就十分畏惧。她故作随意的瞥看了一眼鬼精灵道:“我看见你在吃什么东西?你还告诉我说是什么来着。” “噗!你们俩都进来了,我发现你们的梦境很好玩,所以就进去玩啦!”鬼精灵调皮的眨巴一下眼睛道。 “……”徐倩彻底无语,敢情自己还被这丫头片子给忽悠了。 “你先知爷爷说让钟馗,帮你轮回为人?”钟奎追问一句道。 鬼精灵点点头道:“是啦是啦!” “那你告诉我们,这里的岛屿,以后还能住人吗?”香草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小明很想给这个小不点说话,一时还没有寻到机会,在一边干着急的样子。 鬼精灵黯然的神态,摇摇头道:“先知爷爷说,这里的环境遭到细菌部队严重破坏,那些植物和树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异。不过它们至多是夭折,不会像红角那样袭击人吃人的。” 文根跻身前来,干咳一声道:“你几岁了?” 第076章 浅谈战争 鬼精灵对文根的问题没有作答,她伸伸懒腰。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哧溜缩回钟奎的布袋里,任凭你怎么喊她就是不出来。 “‘赤尸’就是那些有家不能回的岛国士兵。”徐倩忧郁的眼神,看着香草道。 “嗯!” “战争!太可怕,也可悲。不知道令多少人,颠沛流离,无家可归,无论是士兵还是老百姓,都不愿意这样。”香草说着话,顿了顿,貌似听见呼噜声,循声看去,好家伙!钟奎歪着头,抱胳膊抱腿的已经睡了。 “他太累!”徐倩说道。 “嗯,让他好好休息。我们轮换守护。”志庆拿起一件备用衣服,轻轻搭在钟奎身上。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小明“你还是睡一会,明天我们就返航。” “不想睡觉,还想听徐倩阿姨她们讲故事。”小明拒绝道。 “丫的,我想睡……”文根蹭蹭的靠近钟奎身边说道。 香草白眼瞪了他一下道:“你妹的,能不能别这样?”话说出口,心里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暗自抱怨道;人家的男人像男人,我香草的男人就像灶神! “其实我们在梦境结界体遭遇的故事远不止这些,你们不害怕我就讲……”徐倩征求的目光看向小明,文根还有志庆道。 “讲!”志庆鼓励道。同时又说道:“之前想这无人岛屿,至多不过就是被人遗忘,或者是地层下面有特殊的矿物质,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奇怪诡异的事件。你们猜我和钟奎在雾霾里看见什么?” 几个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志庆,异口同声道:“什么?” “!” “……”无语! “这个我知道,‘’其实就是岛国自己制造出来的耻辱。男子上前线,女子就得无条件的成为他们生理上的发泄工具。不但如此还祸害了,咱们的同胞……” 志庆对文根竖起大拇指道:“对!当时我和钟奎看见,都惊讶了,敢情这座岛屿曾经也驻扎过?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雾霾里?” “我想这是因为雾霾邪灵体的记忆,反馈出来的讯息!”徐倩苍白的面庞,微微一红道。无论是‘’还是什么,同样都是女性,出于人道主义,彼此还是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她为这些可怜的‘’抱屈,却也憎恨那些衣冠禽兽们做的这一切。 “这有什么,我还听说另一个事件,据说有一个岛官,去慰安所。点了一名‘’,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文根故意卖关子道。 “怎么着?”几个人都被他的话所吸引。 “等两人都宽衣解带时,仔细一看,才看见那名‘’是他妹子。”文根有些得意道。 “别说了,简直是丧心病狂。”徐倩忧郁的眼神,一闪而过的忧伤道。她知道,如果继续纵容他们谈论下去,就该谈到自己同胞姐妹了,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不知有多少同胞姐妹遭到凌辱,残杀……有些过往的事情,不提也罢,提及了就伤心…… 看徐倩也些不悦的神态,志庆干咳一声道:“不说这个了……” “对,不说这个了。我来讲在梦境结界体看见的怪异现象。”香草清清喉咙,正言道。见他们都肃静下来,认真的等待自己讲话,她颇有些嘚瑟的神态道:“我找到徐倩姐时,她在一座倒塌的卫生间里,很奇怪的是,倒塌的卫生间有一股硝镪水味道,刺鼻难闻……” “……这又是怎么回事?”文根追根问底道。 “我想这是寄存在岛国武士记忆里一段环节,他的国家是地震频发区,在他的思维里存在很多恐惧和奢望。恐惧是来自频繁的地震,他害怕有朝一日,整个岛屿会沉没。基于这种恐惧长期折磨着他,所以就想方设法要摆脱这种困境,这也是求生的一种奢望!” “嗯,那种四周瞬间倒塌,四周黑咕隆咚的氛围,还有那不停冒出来,咕嘟咕嘟响……对了。还有那可怕,跟蟑螂似的昆虫……都好吓人。”由于在重复回忆的恐惧,徐倩惊惧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志庆,脸色也在讲述中,变得越来越白。 “既然害怕,就别说了。”志庆关切道。然后一丝欣慰的笑容,展现在他布满胡渣的面庞上,又以诙谐的口吻,故意扯到香草和文根他们俩的事情说道:“你们俩这次回家,就得完婚,我可是等了好久喝三百杯的。” 香草羞涩低头。 在听到志庆提及的话题后,文根满心喜悦,他自打来到死水湾和无人岛屿爆发第一次大笑道:“哈哈哈!好啊!这次回家,我就把香草娶回家,然后再赶紧的生一个小宝贝。” 文根的话再次爆发了久违的大笑。 “不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志庆投以她一抹疑问目光,?然后问道:“什么不明白?” “那一串数字!” “嗯,你问我就答。那一串数字,其实就是简单的加减法,等于14。个中细节,可能只有钟奎这丫的解释得清楚。” 一夜的畅谈,曙光临近,钟奎在睡梦中微微蹙眉。也许他在梦境里,也变得安身,正在给妖魔鬼怪拼命厮杀。 李老幺果然如期而至,他带来了阿司匹林,却没有能及时给村长服用。当志庆他们问及,村长带来的几个人是否返回死水湾时,他答复没有。 怎么可能?李老幺的答复把他们都吓住了。那么几个活生生的人,连夜驾船赶回死水湾,居然没有看见?他们会不会害怕回死水湾,而去了别的地方? 无人岛屿的神秘面纱成功揭开,可是有些内容却不能公布于众。即使是公布了,也有可能起到不好的效应。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言论攻击,再说了;这里发生的所有种种,谁信?如烟消云散一般的情景,残存在每一个所经历过人们的记忆里,没有专用的录制下来,没有证据就是造谣! 见多识广的志庆,叮嘱大家,返回死水湾,这里的一切都要抛之脑后。权当没有来过这里,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开始。 第077章 闲事杂谈 因为钟奎他们的返回,沉寂的死水湾再次热闹起来。他们再度成为死水湾的贵宾,家家户户杀鸡宰羊款待他们。 至于那几个地痞失踪的事件,他们的亲戚也出动人员四处寻找打听。杳无音信之下,只好放弃。 钟奎曾经承诺要帮忙把失踪死亡在湖泊里的尸体打捞上岸。算算日子,不巧的是,第三日就是(7月半)鬼节。 在民间有四大鬼节之说,其中分别是七月半,清明节,三月三,十月初一。 原本计划是在把溺水者打捞上岸之后,就返回a市和冉琴汇合。现在看来时间还得延迟,因为鬼节前后几天都得忌讳一些事情。 徐倩对于鬼节传说,也只是耳闻,没有亲自目睹过。所以在看见死水湾出现一种很默契的状况时,就好奇的问香草。 香草告诉她,鬼节是一种流传至今的节气。现实生活里,春节是人世间的节日(过年)。在阴间,鬼节也是阴间世界的(过年)。这一天地狱门会开放,释放出很多鬼魅。 也相当于人世间,放假那种意思。过了那一晚之后,鬼魁们就得乖乖的回到地府,该干嘛就干嘛,也也不听话的鬼魁,趁机留恋尘世,还得黑白无常出马,才会捉拿回地府。 徐倩淡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对,看看他们也有祭祀鬼节的风俗!在这一天无论大人小孩,行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们去集市买来冥纸,以及一些用锡纸做的元宝,还有纸糊的人,所谓的金童玉女什么的,准备好在鬼节这一天的晚上,一并焚烧给阴间的亲人。” “哦!” “也有个别不是要焚烧给亲人的。而是给一些孤魂野鬼那些焚烧的,就得在十字路口,或者比较僻静的地方焚烧,这种叫做还愿。” “对,还愿……”香草露齿又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哥铺面里卖的可不是这些玩意吗?” 徐倩一愣,好像想起什么,“那,我要不要给他们焚烧?” “要的,特别是你妹妹徐睿……赶紧的,我们去给钟奎哥说一下,让他多捎带点冥纸回来。”香草说着话,一把拉住徐倩就玩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哥,你要给李大叔去集市吗?” 屋里,志庆和钟奎在讨论随同村长一起到无人岛屿失踪的几个人。香草脆生生的喊声,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丫头还是长不大的样子。”志庆打趣道。 钟奎摇摇头,苦笑一下道:“看她和文根结婚后的戏了。” “这次回去要办他们俩的事?”志庆惊讶道。 “当然,都拖好久了,日子早就订下,一直没有时间。” “那敢情好,这杯喜酒我喝定了。” “陈叔,把单子给我,待会李老幺来了我们就走。” 志庆点点头,把手边的单子递给他“你在看看上面的数据,够不够,如果不够你在适当的添加。” “好。”钟奎接过单子,快速扫视一遍道:“差不多!” 房门推开,香草进来,带来一股风。兴致勃勃的样子道:“哥,你别忘记还有徐倩姐的那一份。” 钟奎粗眉毛一拧道:“多此一提,我早就算计在里面的,少不了。” 徐倩随后进来,矜持是止步,含笑道:“谢谢。” “唔!你们俩去哪玩了?”钟奎折叠好单子,不带表情的样子问道。 “没有去哪玩。就是看见好多人都去赶集,所以想起明后天是鬼节,徐倩姐想给她妹妹一套衣服,所以就来找你们。”香草伶牙俐齿道。 钟奎似乎不放心的样子,看着香草和徐倩叮嘱道:“对了,我们去赶集,你们别到处乱跑。这几日那些好兄弟都出来了,不小心,别被好兄弟跟上才是。” “知道,谨遵老大的命令。”香草调皮的吐吐舌头道。挽起徐倩的胳膊,又想出去玩。 文根进来,厚起脸皮凑到她面前嬉笑道:“香草,你是我的媳妇儿,不挽住我的手,挽住徐倩的手有什么用?” “谁是你媳妇儿?一天没有拜堂,就永远都不会是你媳妇儿,哼!”香草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之后昂起头和徐倩走了出去。 被香草一席话,僵住的文根好不尴尬。干咳一声一抹红飞爬到脖颈处,恨不得找一地缝钻了进去。 看他惧怕香草的样子,钟奎暗自好笑,面子上却一本正经道:“好了,香草这丫头玩心大你别计较。” 李老幺挑了一对箩筐,吆喝着来喊钟奎他们。 徐倩和香草站在死水湾制高点,看见几个男人蜂拥着一路向西而去。在她心目里,几个男人中,她的钟奎哥最惹眼,丑得奇葩,浑身是胆,男人中的极品。 徐倩一直闷闷不乐。两人蹲坐在一簇丝毛草下,香草口里含一根狗尾巴草,眯起眼眸仰望湛蓝湛蓝的天空。 “香草……” “……唔……”对于徐倩的喊声,她的视线没有改变,依旧直直的盯着天空上一只飞翔的小不点看着。 “你说那个鬼精灵还会不会来找我?” 香草收身坐正,看向她“鬼精灵?应该不会。你害怕她?” “不是,我觉得鬼精灵很可怜……”徐倩苦笑一下,又道:“你哥回去之后,会和冉琴结婚吗?” 对方问出这句话,香草总算明白她的用意。她这是用鬼精灵来打开话题,然后话锋一转转到冉琴和钟奎哥身上去。徐倩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打听钟奎哥和冉琴的关系。 “不知道哇!”香草抿嘴一笑道。尔后,又故意说道:“我有一个主意,你愿不愿意听?” “什么?” “这样……”香草附耳在徐倩耳畔如此这般的说道。 乍一听对方的话,徐倩羞得满脸通红,一个翻身跳起,伸手就要揪香草的耳朵,两个人嬉笑着,追逐着。一片笑声,荡漾在山谷间。在山谷下,不远处,一对黑亮而忧郁的眸子,深深的瞥看着她们俩。 冉琴很久没有讯息来,钟奎有所担忧,却没有说出来。去赶集,买那些祭祀用的物品,主要是为了帮死水湾的人们,得偿所愿,打捞那些溺水死亡的尸骸。 鬼节!也是地狱门开放之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鬼节过后进行打捞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风险,沉淀在湖底的尸骸,原本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如果在地狱门开放之日,他们的灵魂,回到现实世界,那么尸骸打捞就有难度。 第078章 托付 这些不甘心死亡的溺水者,会趁打捞的机会,寻找替身。那么下湖打捞的人员,就会有性命之忧!唯一可以稳操胜券的办法就只有一个,那还得在找到黑白无常来说事。 鬼节第一晚,四周黑漆漆的,徐倩和香草等人早早的休息。在没有钟奎的允许,谁也不敢擅自出门。 人们三三两两,抱住一堆给逝者焚烧的物品,画圈圈,写名字,挨个点燃。扣头,虔诚的拜拜。霎时,死水湾呈现在一片灰蒙蒙的氛围中。站在高处看,一堆堆火焰,闪烁着火星子,在风的助力下,一旋一旋的飞转着还没有燃尽的冥纸灰。 而在那阴暗,无人探知的另类空间世界。一张张急不可耐的面孔,拥挤在取钱的柜台前,手里拿着亲人焚烧时给的记号或者名字,焦急的领取属于自己的票子。阴间和人世间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阳光明媚,一个是阴暗,暗无天日。 一些孤魂野鬼觊觎那些有亲人的魂灵,他们在一边等待时机,预备出手抢一票就跑。三癞子,已经改过自新,他成为一区域的管辖员,手里拿着警告棒来来回回巡视着。 一张木方桌,一壶酒,三酒杯。一个斗碗,一张面盆。斗碗里装的是,山民在湖里打捞来的鲫鱼。面盆装的是一只肥猪头。 钟奎四平八稳,目光坦然凝视着湖边。湖光倒影下,随风荡漾着一圈圈,细致的涟漪。焚烧冥纸的人们逐渐散去,孤寂的空间,残留下一抹久散不去的蜡烛味。 阴风阵阵,湖边影影绰绰出现一些不明影像。钟奎目不斜视,照旧一杯酒一杯酒的慢慢斟酌……少顷,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凭空出现,各自就坐…… “噗!丫的,有好酒不请自来。”钟奎大笑道。 “……”黑无常没有言语,樶起鼻子使劲的嗅闻着肥猪头的香味。 白无常淡然道:“小子,最近可好?” “好,你们还够哥们义气?”钟奎故意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道。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怪声怪气道:“你丫的,未必还有什么破事可以难得到你的?” 钟奎放下二郎腿,朝对面湖岸努努嘴道:“喏!那边的事情,你们不会一点也不知道?” “……”白无常无语。 黑无常摇头晃脑道:“那可是不好办的,还得搞什么外交程序。这件事,由你办了最好,你丫的无门无派,也不是三教九流的角。可以浑来的,没有谁敢不买你的帐。” 黑无常在说话。 钟奎手指很有节奏的敲打着板凳。哒~哒~哒~鬼精灵得到提示,哧溜钻了出来,看见黑白无常倒头就拜。 “黑白爷爷在上,鬼精灵给你们行礼了。” 黑白无常耸耸肩,知道今晚的酒宴不是白喝的,权当没有看见鬼精灵似的。很无奈且又挤眉溜眼道:“丫的,我们得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办理……” “噗!瞧瞧你们俩……唉!劳资明白了,敢情这阴间和世间是一个样……” 黑白无常停住动静,他们俩不明白钟奎话里的意思。 “咋样?”白无常最终没有忍住,急忙出口问道。 “世态炎凉,薄情无义……”钟奎猛喝一口酒,阴沉着脸道。 “此话咋就听着刺耳?”黑无常对白无常说道。 白无常扬起鬼爪,表示赞同。 “刺耳吗?”钟奎故作醉眼朦胧的样子,然后视线看向呆呆伫立在一旁的鬼精灵说道:“这孩子身世可怜,被外咦妖术残害,我只不过就是想请二位寻个方便之门,容她再次轮回为人。你们俩倒好,来一个临时有事要走……我虽是一凡夫俗子,但是懂得人情世故的道理,鬼精灵的先知爷爷为了报仇,牺牲自己的一切,遗留下一个鬼精灵托付于我。你们说,我帮还是不帮?” “这……地狱门开放日在即,我们的确有事,要不是嗅闻到你的酒香,还真的不敢来这里闲聊。”黑无常陪笑道。 白无常随着也上前鬼笑道:“鬼精灵已经是精灵,不能破例轮回,这是古来有之的。我们俩何德何能敢打破这一规律?” “明后日,我要下湖打捞沉淀的尸骸,你们得想办法帮我。除非要我钟奎早日来地府报道,你们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我的性命。”钟奎扔下话,顾自斟酒,一饮而尽。 黑白无常二鬼差也是何等的狡猾,见钟奎,一脸正型没有玩笑的样子,心里嘀咕开了。话说这次鬼节,地狱门大开放,不知道还有多少破事等他们俩去处理,再加上,一些贪恋凡尘的鬼魁,不思进退,再次在人世间作恶,还得劳烦这丫的帮忙不是吗?如要是把在这个节骨眼上开罪钟奎,可不是上上之策。 当下,二鬼差是陪笑,不敢提离开的话题。答应了钟奎的所有要求,鬼精灵轮回为人,只是须得他们俩多费一些功夫在生死薄花名册上动了动脑子。 他们俩的附加条件就是,一旦地狱门关闭。如有逃离不愿意回到地狱门的鬼魁,一概由他负责追回。之后,黑白无常一脸阴笑,看着鬼精灵,然后看着钟奎,两个鬼差好一阵挤眉弄眼的诡笑。 两鬼差的笑声渗人,笑得木桌子上的酒杯,哒哒哒跳动。笑得风ng静的湖面骤然顿起波澜,连鬼精灵也捂住耳朵,不敢正视他们俩。 钟奎在湖边摆酒宴。 志庆等人并没有真的就休息,因为钟奎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一丁点暗示。只是一再的叮嘱他们,在夜晚来临时,不要出门。 文根和志庆玩儿五子棋。 小明写写画画,不时探头看向门口,巴望着师父早点回来。 徐倩和香草倒是早早休息了。 小明忍耐不住,佯装去茅厕,却悄悄溜走去看师父在湖边干嘛。在他的想法中,师父一定是在帮谁办事。所以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就一路走,一路看,去了湖边。 暗黑的天际,湖面黑漆漆一片,远远的一撮撮火焰,还没有燃尽的样子,在风中旋转火星子。视线盯得久了,也累了。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在这里,一股冷意袭来,小明心里隐隐有些发毛。 第079章 托梦 置身在静寂中的氛围,毛抓抓的感觉。咻咻鬼祟的冷风在裤管下面簌簌刮动,一股冷意倏然从脚下渗透进身体。想要一趟子从这里跑回家的念头在脑海一闪,却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来,小明伸伸脖颈,硬起头皮继续向前走。 绷紧的神经,意识涣散迷离,恍惚间瞥看到飞旋的火星子慢慢坠落之处。凸显出一缕背影出现在视线里,背影是面对湖泊,背对小明,貌似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在暗夜中欣赏湖面似的,就那么僵直的姿势,安静的伫立在原地。 “师父……”小明觉得自己的喊声很苍白无力,好像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人。因为喊声出口之后,那个背影还是一动也不动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喊声,做出应对的反应。 这种情景小明可是有史以来最有感觉的一次,他浑身一颤,急忙止步……心忐忑不安,不停的对自己说;跑!他不是师父……就在他的想法冒出来时,那个背影微微一动,好像要转身的样子。 揉揉眼睛,确信背影在动。一颗心倏然提到嗓子眼,小明心说道:别转身,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就在小明还没有转身时,背影已经扭身面对他。他忽然呆住,不知道怎么回事,当背影面对小明时,他的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就在背影面对他时,他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所以宁愿留下想看看此人是谁。 “孩子。”声音充满沧桑且嘶哑,这是小明最熟悉,却已经逐渐淡忘的声音。他是…… “爸……”硬咽在喉,余下的是,无声的对视。父子之情,让小明情不自禁的迈前一步。 “别过来。”粗重的警告,带着森森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爸!”一串热乎乎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在面颊。瞬间被冷风降温,变得冰凉冰凉的。 “孩子记住,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不久之后,你师父有难,是你报恩的时候了。”背影一成不变的姿势说道。 “哦!我记住就是。爸!我们都想你。”小明奇怪老爸怎么说这些话,想那师父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他还会有什么大难?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辈,能报恩吗? “别想我,好好照顾你母亲……”话声未落,背影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爸……”小明跪伏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以前他恨爸,可是在后来却拼命的想他。情感在刹那间爆发,呜咽之声从喉咙滚出。 小明觉得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肩膀。蓦然睁开眼睛,一道刺目的光束,刺得他再次把眼睛闭上,使劲的眨巴一下,才再次缓缓睁开。 屋里几个人都奇怪的盯着他看。 “小明你怎么哭了?”香草首先惊讶的问道。 “我……”张皇失措的神态,敢情刚才是南柯一梦?小明糊涂了。刚才明明记得是出门去找师父的,怎么是趴在桌子上瞌睡? “看你的哈喇子!”志庆打趣笑说道。 “额!”抹了嘴角的哈喇子,微微抽动的鼻翼,可不是吗?自己真的是在哭哎!小明抹一把眼泪,视线挨个查看屋里的人。除了师父,其余的人都在。 香草和徐倩睡得太早,在后半夜实在不想睡,就起来看钟奎哥回来没有。刚刚进屋,恰好看见小明趴伏在桌子上哭泣。 “我……我刚才做梦了。”小明不要意思的说道。 “肯定做梦了,梦见你母亲还是妹妹了?”香草嬉笑道。 “不是,我梦见……” 木门沉重的吱嘎声,打断了小明的话。钟奎满脸倦容,醉醺醺的走了进来。 “怎么?你们还没有睡?” “大舅子,我们可是在等你。”文根急忙说道。说着话,还不忘记瞥看一眼某人的神态,是否有生气的征兆。 香草没有理睬文根的话,径直拿来热毛巾递给徐倩说道:“你给哥抹一把热水脸,看他样子就像喝醉了。” “……”徐倩挺难为情的样子,杵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就那么闪亮着眼眸看着醉得红脸张飞的钟奎,懂他的人,都知道他行事怪癖,也没有人疑问为什么酒醉。 最后还是由志庆拿起热毛巾给钟奎的。 徐倩在收拾小明的画纸,她随意的瞥看了一眼,画纸上的画像。心针扎一般,疼了一下,再次定睛细看,这小明画的什么东西?看着给她一种恐惧的感觉。 见没有人注意,徐倩慌慌忙忙折叠好画纸,认真的放进自己的衣兜。然后没事人一般和香草进里屋休息去了。 文根、小明、志庆、钟奎四个人同挤在一间睡房里。呼噜声此起彼伏,梦呓声不断。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一直不能安稳睡下,此人就是文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从无人岛屿回来之后,他总是觉得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幸亏的是,两张不算小的木床,可以任由他翻来覆去在床上折腾。 而在另一房间里,香草絮絮叨叨的讲述小时候的故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反而听故事的徐倩一直没有进入梦乡,翻身、再翻身…… 也不知道翻了几次身,就在睡意绵绵时,她觉得香草一个猛然的动作,很惊秫的样子,突然坐起,直愣愣的就那么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吓得她冷感骤起,哪还敢说话? 接下来,香草的动作再次把她吓住。直愣愣坐了几分钟,一个硬挺,怦然倒下…… 徐倩吓得一颗心哐哐跳,一阵胡思乱想之后,等了许久见香草在没有其他动静。才凑近,聆听她似乎有呼吸什么的。在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后,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刚才这丫头是做噩梦,在梦境中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才会做出惊人之举。 第二天,香草早起,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徐倩暗自纳闷,也不好把看见的情况问出口。更何况,她和文根即将走进婚宴殿堂,自己不能多事。 14日地狱门开放日。 15日地狱门关闭。 16日湖边打捞开始。 有了钟奎的酒宴垫底,打捞尸骸的事务,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往往是被人们疏忽的环节。 尸骸成功打捞上岸,却多出了好几具。仔细一查,奶奶的,这几具新鲜尸骸不正是失踪的那几名地痞吗?可见,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话是有来由的。 第080章 闹事 因为一晚上的霏霏细雨,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放眼看去片片山坡叠青泻翠。抽穗的丝毛草,在一颗颗滑动的雨珠沉坠下,湿漉漉的绿色茎秆不堪重负般微勾着头,在冷风中有节奏一下一下的数点着。 湖边,一派繁忙肃穆!一具具惨白僵硬的尸骸,一字型摆放在岸上。死者家属,悲苦嚎哭,有人来认领自己失踪多年的家人尸骸。还有的奔走相告,询问无人尸骸的出处。 那几具尸骸的家属,男人们表情复杂,远远的站着,冷眼注视着钟奎等人的举动。家属中的女人们,则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大部分打捞上岸的尸骸,都被家属认领走。唯独余下的这几具新鲜尸骸无人问津,李老幺熟知这几家的情况,他看着他们,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 “捉鬼先生在这,你们把他们领回去,让他顺道给他们超度超度,一并的埋葬在山岗上。” “……” 李老幺的话,没有人理会。有几个男人抄起胳膊肘,面部肌肉一颤一颤的抖,就是不搭理他。他眉毛一抖,心一沉,隐隐感觉这几个男人的不怀好意,充满敌视的目光投向自己。 “你们这是?”李老幺掏出半包瘪得只剩下几只烟卷的烟盒,里面还有几根舍不得抽的香烟。陪笑着递给其中一位满脸麻子的男人道:“老麻,逝者已矣,入土为安,哥几个辛苦辛苦……” “艹你妹,你他妈的才辛苦,告诉我,是哪个杂种把我兄弟给搞死的?”满脸麻子的家伙,一巴掌拍掉李老幺的香烟,憎恨的眸光,凶狠的盯着他骂道。 “大兄弟,快别这么说,没有谁搞死你兄弟……” “你知道毛,要不是这帮家伙来咱们这里,他们怎么会死。”满脸麻子的男人话一出,一旁的其他几个,急忙附和。 “就是,他妈的,找他们算账。” “老子的人死了,怎么着也得出一笔血,要不然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满脸麻子的男人,一言一语,加上他们的附和。把个李老幺惊得浑身冒冷汗,为了想平息一场不必要的干戈,他强自镇定,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用近乎卑微的神态说道:“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人家没有害人之心,还帮哥们找到他们。” “毛啊!他们害死人就该受到惩罚,还装好人?你他妈的脑袋被驴给踢了,还是被骡子踹了啊?还是他妈的受了他们的好处,胳膊肘对外拐?”满脸麻子的男人,说着话,一把揪住李老幺的脖颈就像提小鸡似的提起,一副蛮横,张扬跋扈的样子,大声嚷嚷道:“乡亲们,你们看看这家伙,坑人不浅,给外来人勾结害死我们前任村长还有我的兄弟们,咱应该找他们讨要一个说法才是。” 闹着,吼着,几个男人外带几个女人,就随着老麻夹带李老幺去找钟奎。在他们的身后,不适时宜的尾随来,村里喜好热闹的人。 钟奎也在纳闷中。他不是先知,也不是神算,这几名死者的死因他比谁都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鉴于,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的原则,他不能拖延死水湾集体埋葬死者的最佳吉时。 因此他对于心中的疑问也只能淡定处之,没有特别的去深究。 李老幺的家;尸骸成功打捞完毕,志庆等人归心似箭。一阵忙碌之后,伫立在门口,举目看了看那从灰暗云层折射的太阳光,忽然很想念娇妻幼子的来。 察言观色的香草,瞥看到脸色突兀变得凝重的他。就打趣的笑说道:“陈叔,想徐静姐了。” 志庆苦笑,一支烟卷放在鼻子下嗅嗅,“额!蛮想他们的。” 徐倩一脸苍白,她关注的是钟奎。 他还没有回来,在死者家里帮忙料理后事。一下一下往门口去看的她,矜持一笑道:“我姐也不知道怎么想姐夫呢。” 文根不停的理整身上这件,皱巴巴的衣服,这件衣服可是他平日里最舍不得穿的。搁在行李箱里就是几个月,想到要回家了,拿出来一抖,怎么也抖不顺溜,正郁闷着呢! “瞧你那出息,用烫水熨一下呗!”香草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嗨嗨!”文根绽眉憨笑,“还是我媳妇儿聪明。”说着就跟香草进屋,用滚水熨烫衣服去了。 徐倩不想做电灯泡,就呆在屋外。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志庆闲聊…… 小明急匆匆的跑回来,红扑扑的脸,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喊道:“陈叔叔,快去帮师父……他们……他们闹事。” 正在闲聊的志庆和徐倩乍一听,心咯噔一下,究竟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也没有细问,就急忙喊小明带路他们去看看。 在山民的住家,灵棚里,地上一片凌乱,胡乱的扔着纸笔和一些黄表纸张。钟奎被团团围住在中间。老麻全然不顾死者的安宁,大肆喧哗,闹嚷要人给他一个说法。 “我知道他们死得很蹊跷,这问题也想过。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没有深究去探看原因,这是我的过错。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不懂什么妖术,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要夺人生存的权利。” 钟奎知道,在此时此刻,任何辩解都枉然。只有拿出证据才是最具备说服力,来说服这些莽汉们和故意滋事者。 而这些滋事者们,一定受到别有用心人的挑唆,来找他们闹事的。 “屁话,你不懂妖术,鬼才信。我可是亲眼看见你释放妖术蛊惑人的。”说话的是村长堂弟,他比谁都跳得起劲,扇阴风点鬼火的就是他。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时,志庆和徐倩赶来。 “你们大家伙听我说一句可好?” “……” 志庆以学者范儿出现,一下子镇压住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有人反对,他就继续说道:“钟奎是我忘年之交的朋友,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顾自身安危,出生入死,他为了什么?为了名还是利?你们应该比谁都明白。他付出多少汗水和精力,得到多少回馈和利益,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你们想想琢磨琢磨!” 志庆的话毕,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人们在他的言谈举止之间,感受到的是一种儒雅的学者风度,而从他睿智的目光里,领略到的是,他是他们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朋友。 第081章 恶性循环 团团围住钟奎情绪高涨,极不稳定的山民,在志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语下。逐渐冷静下来,包围的圈子,在悄悄的散开。 那家住户的主人,见机行事,赶紧端来木凳陪笑着挨个请他们坐下。并且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有些不甘心的家属,脸色阴沉,别扭许久,最终还是坐下。钟奎叹息一声,走到志庆身边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很是无语。 家属们注视着志庆,老麻动动嘴,咕嘟吞咽下一口唾沫。“你是喝过墨水的读书人,我们是大老粗,可是这件事你看,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在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钟奎急躁的脾性,再也不能淡定。他蹭的站起来,粗声大气道:“他们死于意外,死因一定不是你们想知道的,何况在打捞时,打捞人员看见船只沉在湖底,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无论是意外还是怎么着,总不至于没有原因!我们只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老麻咂咂嘴,极力压住火气道。 志庆制止钟奎还想辩解的举动,以淡然平和的心态,扫视着这些焦灼的目光中注视下。他颔首微笑道:“死者为大,你们想想,长时间的把他们弃之不顾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他们的尸骸发生腐臭,恶变,那可是大事。如果你们信我,信钟奎,就赶紧的去把他们的尸骸收回,给我一点时间,。我答应你们,在我们离开死水湾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老幺趁机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去收拾收拾。” 粗眉毛拧得麻花似的钟奎,气呼呼的样子。一口气憋在喉咙,粗大的喉结,上下滑动。他急啊!这些无知的山民,再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一旁的徐倩,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见他眼冒怒火,生怕他再次情绪失控。 志庆赞同李老幺的话,点点头附和道:“要不,你们留下一个代表,我们再商讨商讨。其余的都去收拾尸骸,尽快办好一切埋葬之前的系列事务。” “嗯,这敢情好。”李老幺赞许道。 说着就动身,有几个懂事的山民,在李老幺的吆喝下。起身出去了,老麻大声喊住老婆说道:“你喊他们把兄弟的尸骨抬到林子里,我等会就回。” 钟奎起身,对志庆说道:“我去看看。”尔后看向徐倩,努努嘴示意她跟上。 主角是钟奎,他要离开,老麻岂能不跟随的道理。 这一走,主家的院坝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了。 往往有些事是在不经意间发现,如果说这些家属,规规矩矩的把尸骸领回家去。也许钟奎也就不会去探究死者的秘密,可是事到如今,死者家属要逼问死因真相,除了打开死者的口,还有谁能告诉他们究竟是什么原因死亡的? 要打开死者的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徐倩的感应能力,来感应这几个偷船逃逸的人,他们在死亡前发生的细节片段。 徐倩怕的就是这个。如果感应对象是活生生的人,哪怕是经历恐怖情景,也可以泰然处之。可是这些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要她搭手在冰冷的尸体上,去感触死者脑海里的念力和衔接磁场,那才真的是恐怖。 志庆不知情。以为钟奎喊徐倩去湖边,只是帮忙看看。 钟奎不敢告诉志庆要徐倩感应死者的念力。隐瞒他的主要原因,就怕他阻拦这件事。想想,如是这件事一直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行人来到湖边,幸亏的是,太阳只是稍稍露了一下脸,就隐没了。接下来灰蒙蒙的阴天,虽说是阴天,温度却还是很高的。 打捞上岸冰冷湿透的尸体,已经被温度烘干。破碎的衣服包裹住已经膨胀的尸体,看着极不舒服。有几只嗡嗡鸣叫,悬吊起毛刺刺脚趾盘旋在尸体上的绿头苍蝇在寻找下脚之处。 跪伏在尸体旁边的家属,在看见钟奎来时,嚎哭声音夸张起来。 “天呐!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去找害你性命的凶手,别放过他……” 志庆皱着眉,不动声色冷眼瞥看了嚎哭的女人一眼,对李老幺扬扬头。 李老幺上前,“嫂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暂时请你离开一会,我们有事要办。” 女人横眉瞪目,没有理睬李老幺,却看向随同来的老麻。后者对她点点头,她才起身悻悻然的离开,临走到钟奎身边时,扭头对他呸了一口唾沫。 “丫的,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老麻皮笑肉不笑,揶揄道。 钟看扫视一眼现场,郑重其事的对李老幺和志庆说道:“我需要清场,距离湖边前后左右五十米开外,都不能有人来搅扰我。” “这个?”李老幺不明白,求助的目光看向志庆。 “唔,你照办就是。”志庆说道。又对老麻说:“你配合配合,相信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深知此人的号召力不亚于李老幺,只要把他搞定,一切都好办。 见这位深得人心的儒雅学者对自己怎么客气,老麻反而有些不习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客气回应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打点。” 在老麻的配合下,尸骸前后左右五十米开外一下子就清场成功。偌大的一个湖边,留下钟奎,徐倩以及那几具被水侵泡得变形的尸体。 “你怕吗?”钟奎有些担心,却很无奈的问道。 徐倩一张白得不正常的脸,在风拂动发丝的遮掩下,十分的惹人怜悯。情不自禁间,钟奎很想很想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赐予她无尽的关爱。 “……没事,开始!”细弱的声音,轻启从淡紫的嘴唇吐出,更是让人禁不住想爱怜她一番。 “嗯,你受不了时就暗示我。” 徐倩点点头,闭眼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潜在的意识告诉她,在手指搭上尸体时,一定很不好受。 “其实,我……早就想喊你感应一下,可是想到你会身临其境经历他们所要经历的恐怖环节,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同时也怕因为你感应,会发生有别的意外,所以我想能避免的就避免,结果他们……” “没事,来!” 第083章 老村旧事 和平是相对而言的,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 钟奎不知道就在他们进入感应意识时,在一处隐蔽的房舍里,一桩肮脏的交易刚刚诞生。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置他于死地,让他死于感应幻景中。 老村旧的风俗,旧的传统不能亵渎。一对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干那苟且之事,一下子就像旱天炸雷,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山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要受到严惩。(只是女人受到沉塘,或者被活生生溺死的惩罚)但如果是男人自愿承担一切责任,那么就可以让两人一起受到处罚,这样就不至于让女人孤孤单单成为一缕怨魂。 徐倩身临其境般感触到来自不远处一抹越来越近的杀气。接着出现一队气势汹汹的人群,他们手拿木棒,绳子、一路高声叫骂,杀气腾腾奔那对缠绵在一起的男女而来。 男女二人被突然袭击的人群吓懵了。特别是女人,惊慌失措的眼神,看向人群。其中有他,周正……一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家伙,垂涎她的美色,曾经无数次的纠缠都遭到她的严词拒绝。他带着人出现……会不会跟他有关系?她探究的视线瞥看向身边的他~韩东! 对!这个男人就是韩东。她在审视他,他嘴角抿起一丝微不可见戏谑的笑意,蹭!起身,拍打一下身上的草屑,丢开目瞪口呆的她,径直闪到一边去。混合进这些围观,看稀奇,想要看她笑话的人群里。 周正冷眼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 “太丢人了……”说话的是秀秀的哥嫂。在说话间,已经扒拉开围堵的人群,面带愧色悄悄离开了。 徐倩和钟奎干着急。他们俩就像秀秀和韩东。 自我感觉没有那么卑鄙的钟奎,气得想砸一拳给那个懦弱的男人。 糊涂了!钟奎的身,韩东的心,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在感应中混淆在一起。 徐倩亦如此,她的身子,秀秀的心。 两个幽魂,都寄宿在他们俩的身体里。在对他们俩传播,曾经发生在他们俩身上不幸的故事。 钟奎置身在幻景中难以脱身。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只能苦逼的随着事态发展而发展。 徐倩更加难堪,她得承受秀秀所受到的全部细节。 秀秀的哥嫂离开了,他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责任,把不幸和痛苦丢给秀秀。 秀秀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在那个酷热的夏天。呆在房间里的她,聆听着从哥嫂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哥哥身状如牛,嫂子因为生产落下病根。 夏日炎炎,漫长的时间段,在家闲置的男人们,无所事事。只好把消磨时间用在折腾婆娘身上…… 秀秀捂住耳朵,极力不让哥哥粗重的声音和动静送进耳膜。她知道他们俩在干什么,青春萌动期的她,在聆听到哥嫂的动静时,身体也在发生细微的变化。 一阵耳烧面热,她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下面……随着哥嫂那边发出的响声,有节奏的按摩那,羞于启齿的部位。一阵阵舒适和那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觉,如梦如幻般在身体某一部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 秀秀喜欢一个人,他叫韩东。 可惜的是韩东不喜欢她。因为她的家境不好,父母早亡,是哥哥拉扯她长大。打小她和哥哥耳鬓厮磨,吃一起吃,睡一起睡,不知道男女有别,也不知道这样会招惹来闲言碎语。 直到哥哥在外面捡到一位逃荒,大他几岁的老女人时,她和哥哥才分开各自睡一间卧房。她对哥哥的依赖已经成为习惯,在老女人的介入之后,她闹、也哭、都无济于事。 她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哥哥是爱她的,虽然打小在一起,却真心的没有越界,做出违背伦理之事。 韩东不喜欢她,也就是这样,她不干净,连自己的哥哥都要睡。 在嫂子来了之后,秀秀也去村子里转悠,想找到喜欢自己的人。也想可以瞥见韩东,可是宿命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韩东没有找到,却惹来当地一霸周正。 周正是有老婆的,却执意纠缠上秀秀。 她去打猪草,后面必定跟上周正。去湖边洗衣服,后面必定跟上周正。逮住她一个人的机会,他就厚颜无耻的上前调戏,用下流的话勾搭她。 她回家告诉哥哥。 哥哥拿起木棒潜伏在暗处,袭击了周正。他的遭秀秀哥腿打瘸了,发誓一定要报仇。就打听到秀秀喜欢韩东一事,有钱能使鬼推磨,二十块钱秀秀就被出卖了。 一切手段在暗地里进行,秀秀被蒙在鼓里。韩东主动来找她,相约在后山…… 泪水湿透了秀秀的脸,碎裂了一颗天真幼稚的心……人群咆哮着,一根绳子把秀秀捆绑得就像粽子。 韩东以为事不关已,却没有想到周正会倒打一耙。他也被绳子捆绑住,不能动弹……人们用一个楠木扁担,扛起秀秀(徐倩)韩东(钟奎)浩浩荡荡的下山,向湖泊走去。 钟奎和徐倩在感应。 志庆等人的心也没有空闲。他们焦虑不安,一个个忧心忡忡,无心再玩笑嬉闹。 特别是小明,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眼皮也在哒哒的跳。走到门口,伸长了脖颈想探看师父回来没有。几次的探望,让他心乱如麻。 看着小明这样来来回回的转悠,香草心烦意乱道:“小子,你能不能安静下来?” 小明怯意的瞥看了一眼她,憋了好一会道:“……我……我想去看看师父……” “别添乱,你师父待会就回来。“志庆安慰道。 “我……我……”小明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就是不安,说不出来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结结巴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是一个人的潜意识在推动小明第一次如此不能淡定下来,他和师父的感情今非昔比。彼此之间已经存在某一种维系相互感知的东西,这一点志庆也能理解,见小明这样,他心咯噔一下,难道今天的不安,真的预示什么吗? 想到这儿,志庆也不能淡定下来,他对香草说道:“要不就让小明去看看。你哥这次的确有些冒险,不知道他和徐倩搞什么名堂,我也想知道真相。” 第084章 有果必有因 得到志庆的允许,香草、小明、文根欢呼雀跃之后,就急忙直奔湖边…… 置身在幻景里的钟奎两人,身不由己的被人群扛起,送到湖边……有是搬来大石头,分别把他们捆绑在石头上。 秀秀眼里噙满泪水,复杂的眼神看着遭到同样待遇的韩东。 那些闹事的人们,古怪诡异的笑容,令人惊秫不已。活脱脱就像一群鬼魁,要处置两条活鲜鲜的生命一般。 同样的地点,相同的位置,徐倩和钟奎呆滞的表情,就像木头人似的,相互凝视。 一具具僵硬肿胀的尸体,经过一天的暴晒已经有些腐臭。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志庆等人情不自禁的捂住口鼻,愕然看着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钟奎他们俩。 一向泼辣胆大的香草,惊诧的看着犹如蜡像的他们俩。她早就吓得脚软手软,稍顷之后,情绪激动惊抓抓颤着音调的出口喊道:“哥……徐倩姐……” 他们俩死气沉沉的样子,眉宇间凸显出沉思状态。面部表情僵直,身体僵硬……活像一对经过处理十分逼真的活人蜡像。 文根断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翼翼的围绕他们俩看着。 志庆伸出手在他们俩的眼眸下晃动,认真专注的盯着他们俩的眼睫毛。希望他们俩有一点反应什么的,哪怕是眼皮微微动一下也好。 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挥动手,钟奎、徐倩两人都毫无反应。完全无视一切,目光凝重,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没有变动一下。 此刻的小明,却不似平日里那么慌张。他拧紧的眉头,晶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师父。突然似有所悟道:“师父这是中招了。” 小明的话,一下子雷到了其余三人。 “怎么说?”志庆知道他跟钟奎这么些日子,怎么着也学到一些本事。想必这孩子一定看出什么苗头来,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胡言乱语。 “师父的手……”小明比划着,说道。他没有点破师父曾经告诫说;遇到邪恶妖术之人,手势的比划会告诉他一切。 顺着小明的视线看去,志庆他们果然看见钟奎的手,比划的动作有些不寻常。他左手手掌心是下翻,右手手掌心是切的姿势盖住左手手背。 “陈叔,事不宜迟,得召集十二个心善之人。围坐在师父和徐倩阿姨的身边,叨念五大心咒;叱陀你、阿迦罗、蜜唎柱、般唎怛罗耶、儜揭唎。断他咒术破罗网……” “好,我这就去找李老幺……”志庆见小明说得头头是道,不信也得信。急匆匆的跑去喊李老幺召集人来。 香草很奇怪小明怎么懂这些。因为钟奎哥从来就没有告诉她什么五大心咒。 “真的假的?”香草害怕小明搞错。 “信我……”小明也很紧张,他真挚的神态看着香草,希望她支持自己的做法和决定。但是心里也未免有些打鼓,害怕错过什么,更害怕时间延误之后,师父和徐倩阿姨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李老幺带了十二个善男信女匆忙赶来。在小明的安排下。团团围住在钟奎和徐倩身边,虔诚的闭眼,跟随小明念叨五大心咒的咒语。 而在另一个隐蔽的地方,也就是施放妖术预害死钟奎的那个人,也在大力念叨咒语催动残害进度……忽然一声巨响,他设置的法坛,砰然自动燃烧……看着这一幕,他好一阵心惊胆战,冷汗簌簌流满一脸一脖子。心知遇到对手,暗叫不好,急忙收拾劳什子就想溜走。 “法师……怎么啦?”同时吓住的还有请法师来施法之人,他就是村长的叔伯堂弟。 “得!你们给我的工钱,我不要了。你们另请高明……”法师颤动着山羊胡子,背起褡裢就走。 “艹,我给你加钱。”村长堂弟拦住他,爆粗口道。 “加钱我也不做了,对手可不是好对付的。再说了,做这种事要遭报应,我可不想断子绝孙……”法师摆摆手,拒绝道。 在湖边,置身在幻境里的钟奎和徐倩,蓦然一惊,一下子就像从沉睡中惊醒过来一般。眼前出现的人群,顿然消失不见,再次定睛看时,看见小明和其他人都在念叨什么。 仔细一听,钟奎赞许的点点头。他们在念叨五大心咒,这正是他所期待的,看来小明是螺丝有肉在肚里。不简单,有两刷子! 徐倩初醒来时,自然是虚弱的。多亏香草细心的照料,才算没出什么大事。 钟奎则询问关于韩东和秀秀的故事。 李老幺很惊讶他怎么知道秀秀和韩东的故事。在得知,他和徐倩之前就是因为感应出了问题时,就把秀秀和韩东的故事一一告诉给他们听。 同流合污的韩东,认贼作父,给村长纠在一起。为了财宝去无人岛屿袭击钟奎,结果反而功亏一篑。村长出事,他们偷船返回时,遭到秀秀的报复。 秀秀死得太冤。 为了图财,韩东出卖秀秀,暴怒的山民把她关押在一间黑屋子里,半夜三更时,她从窗口跑出,慌不择路摔下一口枯竭的水井里死亡。 要不是那位无名妖术师从中作梗,加之秀秀幽魂极力想为自己的错误辩护。导致徐倩和钟奎感应出错,把他们俩感应轨道篡改,给出乱码的混乱讯息。他们俩,以至于让他们俩差一点就陷入万劫不复中根本不存在的幻景中去。 事实上,韩东出卖秀秀之后,根本没有陪同秀秀死亡。而是得到周正的钱财,加入村长的队伍为虎作伥一直到偷船出事。在他们驾船连夜想赶回死水湾行驶到湖中心时,霎时间,狂风大作,平静的湖面突起漩涡,硬生生的把船只连带船上的人,一并旋入漩涡里去…… 在之前,钟奎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盗船逃逸死亡的人。在感应环节上意外知道秀秀的故事,所以他在家属来认领尸体时,就仔细的询问,这些死者的名字。 没想到周正也在这一报复的行列中,他的尸体肿胀,眉心一点淡青色很显眼……见此情景,钟奎暗自心惊,看来有些东西真的跟随他们来到死水湾了。 因为钟奎毫无预兆的追究出秀秀的故事,很多山民都为之折服,信奉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捉鬼先生。所以在他提出要把这些打捞上岸的死者一起焚烧掉时,居然出乎意外没有遭到山民们的反对。 要告别死水湾了,钟奎他们即将返程。归心似箭的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还会遇到什么情况。 第001章 三轮车夫 黑漆漆的夜,相同的位置,一成不变的运作习惯。夜归的三轮车车夫,把车子推进屋里,来到水井边打水准备洗洗身上的臭汗。 三轮车车夫宽大厚实的脊背,就像一堵墙,在井沿边月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团高大的暗影。潺潺的水声在挤压下,从指缝间滚动流出。一袭带着清爽凉意的毛巾,搭在热乎得几乎干裂的面庞上。呼!毛巾吸收了面庞上的滚热,变得粗糙夹杂着一股汗味道扑进一呼一吸之间。轻轻的拉下毛巾,视线一下子豁然开阔,头脑从酷暑暴晒之后变得混沌不清,又在清爽凉意下逐渐清醒过来。 白惨惨的月光下,冷不丁,很突然的一瞬间,想起在一个礼拜前发生在他伙伴身上的一件事。 三轮车车夫是东北人,暂时称之为东北汉子。 东北汉子有一个逃荒一起暂住在这座旅店的伙伴。比他年龄小几岁,叫小东北。 那一天,他们俩在小县城呆了大半天也没有拉到一笔生意。有些心灰意冷的他们,肚子里填了两个冷冰冰的馒头,一口自带的井水外,几乎没有吃过别的食物。 饥肠辘辘,嗅闻着从县城某小食店飘来的食物香味,两人咕嘟一声吞咽着唾沫。相互对望一眼,小东北tiantian嘴唇,从车子前挂篼提起水壶,仰脖咕嘟咕嘟第四次因为饥饿以水来填充五脏庙。 就在这时,最后一班车从很远的地方,带着满车的尘埃,吐着粗气慢吞吞的驶来。因为车次晚点,其他的三轮车车夫早就等不及,或者离开回家了,更或者是去了别的地方寻揽生意,所以站台上就只有大东北和小东北两人。 当车子驶来时,他们俩殷切期待的看着车门。车门哐当一声开启,令人很失望的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好像是一对夫妻,一个是大腹便便的孕妇,另一个是举止文雅面皮白静的文儒书生。 有,总比没有强!按照习惯,三轮车夫照例对下车的两口儿,吆喝道:“坐车咧!坐车吗?” 希望总是在那一瞬间,大东北吆喝一声之后,文儒书生瞥看了他们俩一眼道:“坐车……” 小东北乍一听对方要坐车,抹一把湿漉漉的嘴角,斜刺刺的把车子往前一蹬,停住下来。笑嘻嘻的说道:“大叔要去哪?” 文儒书生扶住行动不便的妻子,对他们俩说道:“回家。” “好叻!上车呗!” 在夫妻俩面前,两辆三轮车!他们俩犹疑不决,一时不知道应该乘坐那一俩车子才对。 大东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小东北努努嘴笑说道:“你们坐他的车子!” 小东北见大东北如此仗义照顾自己,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愧起来。也急忙说道:“你们可以坐我大哥的车子,他做事你们放心,一定会妥妥的把你们安全送到家。” 大东北,脸色一沉,责怪道:“你小子别逞能,拉了这一趟就赶紧吃饭去。” “……”小东北没有说什么,只能默默投以对方一抹感激不尽的目光。就在两夫妻的催促下,挺起腰杆儿打着车铃铛离开了车站。 没想到的是,小东北这一趟拉人,后来把自己的命都给拉丢了。 大东北究竟还是没有等来需要乘坐三轮车的客人。只好沮丧的蹬车,回到暂住地。 他们俩的暂住地就是那座位居于,路边的小旅店。 小旅店是一对夫妻开的,在那唯一一条通往南北县城的机耕道路边,这座小旅店的生意还算不错。它的生意来源,主要靠一天两趟来往于南北县城的长途车站,下车来在一天之内无法返程的旅客。 这些乘坐长途车的旅客,来到这里举目无亲。就只有倚靠三轮车车夫指引,带他们安全的旅店住宿一晚,在第二天一早转车或者是回家。 这一晚小东北一回来就大肆的冲洗车子,就好像车子上有什么洗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大东北觉得奇怪就问了他。 小东北神色略带忧伤的告诉他,说出了事情的起因。 原来,孕妇是去县城检查的,可能是长途跋涉和颠簸,孕妇在三轮车上喊肚痛。小东北从没有目睹过女人生了孩子的场景,却在这一次亲眼目睹女人生孩子的整个过程。 简直惨不忍睹!那血就像水,一股股的流。女人的丈夫,急得满头大汗,束手无策。女人捂住肚子苦苦大叫,男人跪伏在地,除了求小东北再把他们俩拉到县城外,没有别的办法。 小东北害怕啊!他平生最怕看见血。在看见女人哇哇大叫时,哆嗦着两条腿不敢靠近,要不是车子是自己用几十块钞票和身份证作抵押,他早就逃之夭夭远离这对夫妻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小东北除了冒出想扔下这对夫妻的念头外,别无他法。 最终,小东北狠心让这对夫妻下车。也没有敢要对付付钱啥的,就不要命的蹬车逃逸返回暂住地。 生性耿直的大东北乍一听小东北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大骂他没有道义,没有责任心,居然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事情来。 小东北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冤枉,在送这对夫妻时。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不说,还把车子搞得脏污不堪。无论他怎么冲洗,车子上的血污就是洗不干净。这还得被一向照顾他的大东北鄙视,恶骂、看不起。 大东北在询问清楚那对夫妻所在地之后,顾不得多说什么。就赶紧的推车出来,急急忙忙的去找他们,心想的是,可以弥补小东北犯下的错误。 当大东北好不容易找到那对夫妻时,妻子已经流血过多在耗尽全部力量,生下一个男婴之后就死亡了。他把这一家三口,送到他们的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正。 文儒书生的家,条件还算不错,在当地也是首屈一指的殷实户。死亡的媳妇,被安置在一间空屋子里,她惨白色的面庞残存下生产时的痛苦,乌黑色长长的发丝,湿漉漉的黏在额头上,未闭半散开的眼眸,似乎在哭诉自己宿命的不公平。 就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婆婆脑海扎根,婆婆严令儿子一定要媳妇生一个带把的,否则就要他休妻重娶。就因为这样,文儒书生带着妻子一趟趟的去县城检查,一次次的堕胎,直到最后一次检查到是男胎时,才松了口气…… 第002章 见死不救的下场 因为一次次的堕胎,一次次的怀孕。女人的身体,损耗过度,所以才会发生在孩子早产时大出血死亡事件。 小东北一宿没有睡好,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在离开那对夫妻时。从女人原本无力的眼神里,投射出来怨恨和愤怒的目光。 他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倒是希望大东北可以及时把他们送到县城去。县城有医院,女人就可以得救,这样就可以减少因为弃之不顾他们,而受到的良心谴责。但是想到那血糊糊的场面,另一个近乎绝望的想法冒出脑海。 那就是这个女人绝对死了,如果她死了,但愿她的魂魄不要记住自己的样子,早早的去投胎好了。小东北好一阵胡思乱想,为了让自己尽早睡去,尽量的去想些无关的事情。 然后眼睛一闭,那双眼睛就仇视着他。似有似无,她冷幽,悠长的声音好像在说:“本来你可以帮助我的。为什么要丢下我?”睁开眼睛后,浑身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摸索着起来,想抽支烟,却因为他的斤斤计较,不愿意让大东北占便宜的心态,身上没有烟卷。 卷了被子,紧紧的靠近墙角。这样,让他感到安全了很多。死寂般的夜,连平日里熟悉不过夜虫子的叫声似乎也在为他叹息。 小东北忽然很想大东北在身边,好让自己不是孤立的。窗外貌似刮起了大风,他正准备起来去关闭窗户,风小子的刮动力,把窗户吹得‘砰’一声大响相互磕碰着。连同树叶和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一下子蹿了进来,惊得他浑身一颤,一种不可抑止的恐怖感触,毛刺刺的钻进意识里。 努力克制恐惧,一步步十分谨慎的移动到窗户边。就在他关上窗户的一刹那,他听到女人的冷笑声。‘哼!’声音很清晰的钻进他的耳膜,很真实而且充满怨恨。 小东北蹭蹭的爬上床,拉住被褥包裹好自己。心里说;完了,她进来了。外面的风忽然停住,可是在他的身子的前后左右,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血腥气息,浓幽的充彻在每一立方米的空间里。 他不敢探头看外面,因为深知。当他慢慢慢抬起头时,会看见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在他床边,伫立着一个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女鬼。她面上带着可怕的笑容,用那双颤动着静白色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痛苦的伸出舌头,眼球暴突,直至死去…… 女鬼是寻觅他残留在原地的气息来的?还是她的血在三轮车上没有洗干净的原因来的?小东北无从得知,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怎么办?面对一个超自然的女鬼,能不能摆脱她?想到这儿,小东北以极快的速度翻爬起来。也不敢拉开电灯拉线,就那么直直的起来,心里不停的祷告;千万不要看到她…… 耳边忽然一凉,是女鬼在他耳边吹气!!!顿时他头皮发麻。忘记喊叫,条件反射,狗爬式动作,迅疾的速度爬上床拉过被褥把自己再次包裹起来。此刻,他能够为自己做的只有这些…… 慢慢的轻轻的,小东北觉得有一双手在拉被子。冷笑声,再次传来,顽固的送进大脑。他很想把耳朵堵住,无奈的是,手脚无力,不听使唤。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睁开,女鬼就在他面前。 白森森的面庞,怨恨的眼眸,腿部哗哗就像水一般的血液不停的流!怨恨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霎时,小东北浑身情不自禁的抖,牙齿相互磕碰发出嘚嘚的抖动声。舌头不受控制老是一个劲的伸出来,他自己觉得就像一只吐着舌头散热的狗儿。牙齿也很奇怪的一张一合,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出自自身肢体紊乱的举动,不是靠自己的思维和意识来决策,这才真心的是超级恐怖。 小东北知道女鬼附体在自己身上,她要他的命……他快完蛋了。懊悔之余,想起大东北曾经告诫他做人要厚道,别为了蝇头小利出卖自己的灵魂。可是一切都似乎晚矣,女鬼在用力挤压他的牙床,让他自己的牙齿咬住伸出来半截的舌头。 令小东北感到奇诡的是,牙齿在大力咬住舌头时,他居然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痛楚…… 疲惫不堪的大东北回来时,也没有惊动貌似已经睡熟的小东北。甚至于,连房间里的电灯都没有开,就蹑手蹑脚的爬上自己的床,怕的是自己进屋动静大,惊扰他的睡眠反而不好。 躺卧在床上的他,隐隐觉得今晚的小东北有点不正常。为什么睡得那么香甜,竟然忘记打呼噜了。房间里安静得连他的呼吸声都似乎没有那般,心想的是去看看,可是眼皮酸涩得不能睁开,上床躺下的舒适感,令大东北很快就进入梦乡。 由于睡得晚,日上三竿时,大东北才被老板娘清扫卫生间的动静惊醒。 老板娘是在隔壁清扫卫生,隔壁的房客貌似很早就退房走入了。凡是空置下来的屋子,老板娘都无一不例外的要细心的清扫一次,为了迎接下一位客人做准备。 勉勉强强的睁开还是有些酸涩疲乏的眼眸,原本想小东北应该早起了!视线随意的扫视一眼,对面的床铺,却意外的发现这丫的还裹住被褥在大睡。 不对!小东北露出来的胳膊和腿杆怎么会呈现猪肝色?这种不正常的猪肝色,酷似一具死人的尸体……视线定格在小东北裸露的腿部,不知道这么回事,一种不可预见的不祥之感涌上大东北的脑海。 浑身一激灵,不能待定下去,他爬起来一边套上短裤一边出口喊道:“小子,你不是一大早就起来的吗?太阳都老高了,你还赖床?” 小东北一动不动的姿势,越发让让他感到不对劲。冷森森的凉意从脚后跟渗透全身,三两下穿好衣服,软乎着双腿走到小东北的床边。 颤抖着伸出手,一点点,一点点的拉开裹住小东北头部的被子……乍一看这丫的,大东北整个人倏然定住了。 血染红了包裹住他头部的被子,一截同样是猪肝色的舌头,在大东北的拉动下,无声的掉了出来……小东北满嘴,下巴、胸口都是血,血是那截断的舌头上流淌出来的。 第003章 南来北往 小东北离奇死亡,旅店老板自认倒霉。看小东北这样子的死法,就像是自己想不开咬舌自尽的那种样子。 既然小东北是自杀,也不用报官什么的。为了旅店的生意,无奈之下,旅店老板,只好私下里找到一位阴阳师。让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阴阳师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把埋葬小东北的墓穴位置定好,就溜走了。 事情真的有那么巧吗?那个女人死了,小东北也在延后几个小时死亡。这会不会是女人变成厉鬼来找小东北索命? 大东北心里狐疑,却没有敢把这件事说出来。加上旅店老板,悄悄叮嘱他,不要把旅店死人的事件告诉给住在这里的客人。以免影响旅店的生意,这里地处偏僻,死了那么一个远地人,没有谁知道。 再说了,小东北欠下旅店老板房租和其他费用若干。旅店老板出于人道主义,还得让大东北把小东北背起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偷偷,埋葬在乱坟岗。 接下来好几天,大东北都没有去车站拉客。所以才会给钟奎他们错过,要不然拉他们来这里的就是大东北,他也就可以套牢他们,顺顺利利做一笔来回生意。 从死水湾离开后,钟奎等人心情大好。特别是香草,一路谈笑风生,嬉笑玩闹。志庆惦记妻子,孩子、老人。 钟奎心里装着冉琴。心里准备了很多话,想对她说…… 徐倩不舍却又无奈,知道在返回a市之后。钟奎也许不会在关心自己,心里是空落落,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小明这一次的表现不错,他暗自告诉老爸,自己真的可以帮助师父了。 香草和文根有些复杂,她明知道这次回去就要做他人妻,却还是以一副冷然的神态面对他。 当然钟奎是一个有始有终原则性很强的男人,在离开死水湾时,自然是要平息秀秀心中那冲天怨气。因此交代死水湾村民,每天下午三时三刻也就是秀秀的死期念诵大悲咒,化解掉她徘徊在死水湾的怨气。 在他们离开时。李老幺执意派出牛车一路相送到相距百里之遥的一座小县城,便于他们可以乘坐一辆小巴,提前到达转车点的一个小站,这样可以少走路程以免延误回家的日期。 一路上他们吃的是山民送的糯米粑粑,住的是乡村旅馆。说旅馆,还不如说成是农家小院更贴切一些。去时有一定目的性和目标,回来时,身心疲惫,归家的念想与日俱增。 香草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自从离开死水湾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沉默寡言的样子。她亦如此,就连文根也是这样。 志庆告诉钟奎这是每一个即将进入婚宴殿堂人的心态。 小明抱住一部钟奎给他的风水浅谈爱不释手的看。 徐倩一个人摸出那张折叠的画纸偷偷看,看后。秀眉拧紧,眼神复杂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难以言明的心事一般。 这一天。他们又要面临转车的程序。在下车之后,他们分别坐上人力三轮车来到在距离临时招呼站一附近乡镇集合的小旅店里。 这是一家四合院的小旅店,院子中央有一口井,井口有四块四四方方很平整的方条石搭建。四合院里住的除了两口儿带一黄毛丫头外,其余的均是南来北往的住客。 四合院的房子,由东、西、南、北四面房子围合起来形成的内院式住宅。连日来的舟车劳顿,在进入四合院时完全被这种潜在的古朴古风氛围给淡没了。 香草落落寡欢进入卧室。一言不发,不停的整理她的衣物。徐倩破例没有研究那张画纸,推开西边的窗户,一抹夏日的余晖映入眼帘,凝望着它,萌生诗意画景……这是余晖难舍白昼的离去,眷恋它朝朝夕夕陪伴,无奈它迟迟暮暮归的画面感吗? 钟奎和志庆没有急着进卧室。一盆刚刚从井里提出清亮冰凉的井水,抹掉疲乏和臭汗。惬意的坐在院儿中,主人送来一杯淡茶,他们俩就在那饶有兴味的欣赏起日落,看院中微风吹动柳条,看鸽子悠闲飞过头上这块天空无比惬意的场面。 那个时候,无论陌生人,还是彼此熟悉的人,反正是见面三分亲。有住客看见新入住进来的五个人,都笑吟吟的迎上来,主动打招呼,一般都是喊老表什么的。 有一个粗粗笨笨都汉子,肩膀上搭在毛巾,手里拿着面盆貌似要来水井边打水洗脸!在看见志庆时,主动喊道:“老表来了?”乍一听还以为他是志庆的亲戚呢!其实毛关系没有。 “你好,老表。”听着对方一口地地道道东北腔味儿,他急忙回应道。 “好!”汉子淡淡的目光瞥看了一眼。比自己还黑,其样貌实在不怎么样的钟奎一眼,懒得搭理径直到井边提起木桶往井口一贯,拉上绞索就自顾的洗脸。 钟奎对于这些,早就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倒是志庆有些替他抱屈。 汉子抹干净之后,感觉到被人注视,蹭蹭抬头恰好给他的目光相碰。“老表是生意人?”挪开视线,低头倒掉面盆里面的水,别扭的姿势随口问道。 “老表眼高,我们不是什么生意人,而是一群俗不可耐,没有见识的普通人。”一向大气的志庆,第一次反唇相讥道。 听到对方话里的刺,“额!别介,出门都是兄弟,我说错什么,还请老表别介意才是。”东北汉子急了,赶忙言明道。 “没什么,你忙!”志庆敛住笑容,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给钟奎闲聊起来。 东北汉子讨了没趣,只好怏怏不快的离开了。 黑黝黝的天空,静谧的氛围中,古老的四合院显得神秘诡异。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微弱的星光穿透窗户,把房间照亮。钟奎却觉得,四合院安静之中似乎有什么隐晦氛围存在。就在他想法冒出,视线瞥看到他和志庆的床铺上,出现一根很细很长的发丝。 第004章 暗夜见诡 发丝是谁的?香草的?还是徐倩的?问题冒出,钟奎立马就询问小明。 “刚才我和你陈叔出去,有谁进来过?” 小明挪开留恋在书上的视线,摇摇头,不解的目光看着师父说道:“没有谁进来过。” “奇怪!” 志庆进屋,“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看……” 顺着钟奎的视线看去,两根发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女人的头发吗?”话说出口,志庆心里一阵恶心,暗自想这里会不会是野鸡店什么的,许是这间屋子住过野鸡和嫖客,要不然怎么来解释这两根细长的头发丝? 小明见他们俩床上有发丝,也赶忙把自己床上的铺盖拉开来看,这一看把他吓住了。“师父!”他惊叫道。 “……”奇了怪了,这是什么状况?不光是钟奎感到不可思议,志庆也觉得事情蹊跷。他们俩决定去找店主问问。 店主在看电视,店主老婆在辅导女儿写字。进入屋里的志庆看见,电视荧光屏上蓝幽幽的折射线,映照在一家三口的面上,看着就像鬼魁一般。 “你们开灯噻!”他紧张的吞咽一口唾沫道。 ‘啪嗒’清脆的电灯拉线开关声,男主人关切的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是什么?”钟奎从指间上滑下三根细长的发丝。递给男主人眼前道。 看着发丝,男主人面色微微一变。还没有出口说什么,女主人接茬道:“这是我的头发,早上打理床铺时,不小心落下的。” 男主人在老婆说出这番话时,面色一缓,眉头一松道:“就是,就是,我老婆最近太累,头发见天掉好多。” 志庆在他们俩夫妻说话时,认真注意了一下女主人的头发。乌黑的发丝,干净利落盘结在后脑勺一大团,她的头发应该是长发来的。 既然店主承认头发是她自个的,钟奎和志庆无话可说。这样也就圆满了后者心里的一个疑问,在头发被女店主承认时,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这里不算是野鸡店,也就不存在令人唾弃的事件发生。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轮白晃晃的月亮,慢腾腾爬上云头。一袭惨白色的月光,斜刺刺的映照在因为插销撬起,没有关闭严整的窗棂上。在睡房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覆盖住窗外夜虫子唧唧鸣叫之声。 一阵尿意,折腾得志庆在床上翻来覆去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起来,步履蹒跚走出睡房。迎面一股冷风扑来,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冷风中树影婆娑,倒影在屋墙上。乍一看,惊吓得他汗毛一炸……以为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再次定睛一看,不由得自嘲道;尼玛的,原来是风摇动树影…… ‘呜呜……’风,夹杂着一种酷似呜咽之声,侵入志庆的浑身毛孔里。他耸耸肩,极力做出很镇定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去。‘呜呜……’这种让他几乎屏住呼吸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不由得哑然止步,很想看清楚,或者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声音很有渲染感触,他安静伫立在屋外,感受到这疏离于人类的气息,同时也感受到令人心碎的悲凉。视线挪动,捕捉到风鬼祟的痕迹,继续延伸扩展……一抹孤寂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蓦然看见一缕纤细的背影……不!应该说是一个女人,很孤单的样子,坐在院坝中央那口水井边沿在梳头。你害怕吗? 志庆见此情景,心突然猛烈跳动一下,胸口嗔得慌……却也顾不得细看,赶紧的一溜小跑去了院子角落处的茅厕。 待他入厕返回时,那个女人貌似回屋里了。反正水井边已经没有人,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是人都会心生胆怯和恐惧的心理。志庆也不例外,在瞥一眼水井边时,浑身毛毛的感觉,脚步那是蹭蹭的碎步跑。就在他快要闪进屋里时,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志庆亲眼目睹那一抹身影进了他们旁边的睡房,旁边的睡房,不就是徐倩和香草两人住下的吗?难道刚才那个女人是徐倩?关联到小姨子的问题,他不能淡定了,得鼓起勇气去看看明白。 走到她们俩的房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里面黑洞洞的……手指扣住门缝,试探性的轻轻一推,推不动!这房门分明就是从里面锁住的,如果外面的人要进去,就得搞出动静来,可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听见关门和开门的声音。 奇了怪了,志庆没有惊动香草,郁闷的退回属于他们三人的房间门口。不放心的再次回头看向她们俩的房间,墙体上倒影下,妖异舞动中,一弯佝偻,貌似人的影子,毫无预兆进入视线…… 娘的,活见鬼了!他使劲揉揉眼睛再次定睛看时,那里有什么人影。原本就是树影来的,树影交叉重叠的影子,错觉看成是人影了。 定定神,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想。决定回房里继续找周公聊天去,动身走几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令他忍俊不止扭头就那么随意的一瞥。 这一瞥,差点没有把他吓尿! 之前看见的那一抹渗人的人影,就像具备生命力一般居然跟树影在瞬间分离开来,人影慢吞吞的走着,走着~成为个体…… ‘咕嘟!’汗毛倒竖,来不及跑的志庆,可以在静寂中听到由于紧张,喉咙急速吞咽唾沫的咕嘟声!那一缕纤细的身影,一闪好像进了徐倩她们斜对面的屋里。 尼玛!他哪敢继续逗留在原地,还不赶紧进屋更待何时。 进屋反手‘砰!’超大分倍关门的响声,惊醒了小明,也惊动了钟奎。 一个条件反射的翻爬起来。 一个还迷迷糊糊不想睁开眼睛。 啪嗒!暗黑之中不知道是小明还是钟奎按开了电灯。 “陈叔?”小明抬眼看向,满脸异常神态的志庆,不明原委的样子,诧异道:“陈叔,你没事!” 惭愧!自己被吓得如此狼狈,还被一个毛孩子关心。志庆努力克制心里的惊秫感,僵直的笑道:“没事儿,刚才看见一只黑猫,吓我一跳。” “哦!”小明答应着,慵懒的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钟奎一直没有吭声,他还在回味刚才梦境里的情景。在小明重新倒下睡觉时,才打在哈欠看着志庆说道:“什么时间了?” 志庆走到床边,撩起被褥,上床躺下。“应该是子时!”多此一举的抬起手腕,看看已经停了好几天的手表,苦笑道。 第005章 善意谎言 “哦,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钟奎这时稍微清醒了些,想起刚才小明和志庆在说什么话。 “嗨嗨!没什么。起来方便,出门就看见一只大黑猫,吓了一跳。” “哦!那,睡!”钟奎说着话,把身子往下一缩,以舒适的姿势躺下,不想再说什么。 小明和钟奎不一会就睡着了。 苦逼的志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在不间断的折腾这吱嘎吱嘎发出破响的木床,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纤细身影。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钟奎?他反复不停的扪心自问。也不知道翻腾了多久,意识模糊中,一声声哀怨的哭声,在风的协助下,顽固递送进耳膜。志庆心思一动,急忙寻觅哭声来源处。 在院子中央那一口水井边,一个女人呜呜咽咽不停的啼哭。 “大姐……”他很想说;这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啼哭,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可是见女人一副凄苦的样子,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女人没有理睬志庆的喊声。继续掩面哭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看着让人心生怜悯。 “大姐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吗?” “……”女人停住肩胛抽动,声音也停住,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犹疑不决的在考虑,要不要给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说话。 急死人!志庆很着急,再次问道:“大姐,有什么难事需要帮忙的?” 他的再次问话,好像激怒了女人的耐心。女人蹭的立起身,也不抬头看他,就径直的碎步离开。 真是怪人,志庆对于女人的无理和无视,很是气愤。搅扰了别人的瞌睡,还这么矫情的样子,这种女人真的是没有公德心。 懒得管,只要她不在继续哭泣,就没事。这样一想,他就预备往屋里走,这么稍微一动,蓦然从梦境中醒来。睁开眼睛时视线所看见的是,暗幽、诡异的环境,这是因为月光折射越过窗棂进到屋里的缘故。 从梦中醒来的志庆再无睡意,只能闭眼养神,细细回味着梦境中见到的怪异情景。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选择入自己的梦? 乡村的凌晨很热闹,是那种质朴,回归自然的热闹。有鸟叫声,有鸡、鸭、鹅、相互媲美的叫声。还有鸡公车在机耕道上,滚动发出的吱呀声。 旅店在一条通往两座小县城的路边。南边小县城距离这里还好远,给钟奎他们走的路线是南辕北辙。北边小县城,才是他们必经之路。 旅店就像是沙漠中的‘新龙门客栈’。机耕道上南来北往的人流量多了去,在旅店旁边开了几家小食店。机耕道就是横穿小食店和旅店中间位置,一边通往南边县城,一边通往北边县城。 旅店早起的客人,还是那位东北汉子。他是这里的常客,也是在小镇上干苦力活的,职业是蹬三轮车的车夫。 基于这里地处偏僻,各种交通也不便利。这里的班车稀少,一天可能来得到两趟。东北汉子很想包揽下运送钟奎他们去县城的生意,就想方设法靠近他们。 因为第一次的接触,志庆对于此人没有好感。 东北汉子一大早起来,笑嘻嘻的招呼他。 他冷漠的敷衍着,一杯水,一口牙膏把嘴巴塞得满满的,无暇顾及对方的招呼,只能是点点头来应对。 见对方很冷漠的样子,东北汉子,觉得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撇撇嘴,撒丫子就走。 志庆见他要走,不知道怎么就想喊住他聊几句。可能是因为昨晚的情况!他想在此人身上打听打听那个女人的下落。 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伪前,志庆不想惊动其他人。只有在这位东北汉子口里打探,才不会闹笑话。因为东北汉子个性率直,不卑不亢,也不会三八什么的。 他含一口的漱口水,没有在口里呆上几秒钟,急忙吐掉,出口喊住对方;“老表,要上班?” 东北汉子,停住脚步,回头傻笑道:“嗨嗨!那不是上班,是卖臭汗。” “哦,你拉一趟赚多少钱?” “看去的方向定价,我一般都是象征性的收费,不会乱收的。”东北汉子见对方主动询问价格,不由得眼睛一亮,急忙表示道。 “哦!”志庆抹一把嘴角的牙膏泡沫,又道:“这里住的客人多吗?是不是你送来的?” “嗨嗨!有一部分是。” 三言两语下,志庆明白一件事。旅店老板和这位汉子一定有什么默契的协议存在,想到他们下车时,车门前堵住好几辆人力三轮车,大声叫嚷生意的情景。 人力三轮车车夫和旅店老板相互为了各自的利益勾搭,达成一种默契的协议,这种现状比比皆是。车夫可以给旅店源源不断送来住客,他就可以住在旅店里,或者是送来一位客人就从中抽成。 志庆理性的推测果然是准确无误。 东北汉子和旅店的确是有协议的。在志庆问出那位女人时,他拒绝回答,并且即刻就找借口离开了。 钟奎和小明到井边漱口,志庆还在看东北汉子进屋的背影。相互点点头,眼神复杂,且有些无奈的样子。 香草和徐倩也来了。 睡单间的文根也过来,笑嘻嘻的给大舅子打招呼。顺道献殷勤的给未来媳妇儿,挤上一只牙膏递上。 “昨晚好睡?”钟奎扫视他们一眼问道。 “唔!不怎么样,床铺好像有跳蚤。”香草不满道。 徐倩嘴角一勾,苦笑一下点点头道:“嗯,我也觉得。” “女孩子的皮薄,鲜嫩好吃,所以跳蚤光顾你们。我们没有感觉,一觉呼呼睡到天亮。”文根不适时宜的嘚瑟道。 “……”香草瞪眼。 小明窃笑。 钟奎想起一件事,急忙看向志庆“陈叔,昨晚你没事!” 志庆微微一怔,支吾道:“没什么事,就是看见一只黑猫。” “黑猫?”文根诧异,接着嘟哝道:“我没有看见黑猫,却看见一根细长的头发。” “对,我们床上也有。”香草急忙补充道。 “为什么是一根?”钟奎奇怪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你的梦中情人掉的!”文根调侃道。 第006章 心术 志庆神态凝重,没有和他们搭讪,顾自拿起漱口杯离开了。 钟奎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狐疑他是不是看见黑猫,这里有黑猫吗?那位进屋的东北汉子,可能是看见有俩女孩在这里,在志庆离开后,他径自走了出来。 “嗨!你们好。”声如洪钟,身体健硕得像一头犍牛的东北汉子,一下子吸引了小明的眼球。要是自己以后也长大像他这么伟岸,那该多好! “你好。”答复的是文根。 钟奎何等自然,你不理睬我,我岂能主动理睬你。丫的,看劳资不帅气,劳资看你就是一头牛。 香草和徐倩对他矜持一笑,没有说话,就预备离开。 “你是这里的常客?”文根比起钟奎和志庆来,跟娘们似的,丫的,三八了。 “是的。” 听说对方是这里的常客,香草来了兴趣,逮住话题就问道:“这里的班车,来的时间段,多少时间一趟?” 东北汉子等的就是她这一问,心里一乐,忙不失迭的答复道:“要说班车,那就不妙了。一般是中午10点一趟,下午三点一趟,其余时间没有。” “怎么这样?”香草郁闷。 “要是你们乐意坐我的三轮车,我可以给你们优惠。” “额!这件事得问我们的老大。”香草敷衍道。 “你们老大是谁?”东北汉子问话时,脑海浮现出志庆的身影,只有他最适合做他们这些人的老大。 “我哥……”香草急着想离开。懒得多说话,吐出两字就走入。 “哟喂,你哥是谁啊?”东北汉子见美女离开,有些不舍道。 见这丫的,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媳妇儿,“奶奶的熊,她是我媳妇儿,不许老看。她哥是谁你都不知道,你白活了。”文根气不打一处来道。 “……”东北汉子被文根,凭空飞来的醋意,抢白一顿,气得脖子上一根筋突突的跳。但是为了要想揽这一票生意,他还得忍耐,还得装孙子,谁叫自己就是干这苦逼劳作的呢!“她哥是谁,我真不知道,求教!” 文根说出钟奎就是刚才那个女孩的哥哥时。惹得东北汉子好一阵大笑。 笑完之后,他认真的说道:“他会捉鬼吗?” “会啊!也就会捉鬼那么点能耐。”文根似笑非笑,很淡定的口吻道。 他这一招欲擒故纵计,果然把东北汉子雷到了。东北汉子鼓起一对眼珠子,敬畏之中略带不相信的神态道:“牛逼,捉鬼岂是常人可以做的?你不会是忽悠我!” “闲的蛋疼才会没事在这忽悠你,如是你有看见鬼,我大舅子来捉住给你看看?” 东北汉子乍一听这丫的话,几分狐疑的神态,探究的目光认真看着文根“他是你大舅子,真的假的?”话毕,又左右看看,有所顾忌的神态,很神秘的样子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是捉鬼专业队?” 文根也是随性装逼,完全没有意料到,对方如此认真的样子。见此,他好不得意,却极力忍耐笑神经的爆发。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的,你爱信不信。”说着就想溜走去找香草吹牛,把这件事当作一乐事卖弄卖弄。 人还没有走,就被东北汉子拉住,挺神秘的样子告诉他“这旅店真的有鬼,要不你来捉住我看看?” 得!丫的,文根不是被对方的这句话吓住,而是被他这种复杂古怪的神态给惊愕住了。要是说东北汉子在报复自己,那未必太小题大做了。可是他的样子一丁点也不似玩笑和恫吓来的,反而就像真的在说事。 “你不会闹着玩儿的?” 东北汉子摇摇头,说道:“我给你真相,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你这个真相,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了,管他有鬼没鬼。”文根不吃他这一套,对于那些邪门事件,他经历得太多,话说这要想顺溜的回家,最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想着,撒丫子就想走人。 见对方要走,东北汉子面色立马阴霾下来,情绪也随之怏怏不乐。心里郁闷!暗自道;不就是想赚他们一点点辛苦费吗?也这么费事。居然软硬不吃,细细想刚才眼前这小白脸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那个叫钟奎的果真有本事,能够把旅店里不干净的东西捉住,那么以后就太平了。 这样一想,他就急忙小跑去追文根。 两人一番好说歹说,文根纠缠不过,只好带着东北汉子来找钟奎。 屋里,小明在看书等师父和陈叔。 徐倩和香草在收拾行李。忙得香汗淋漓,不停的用手绢抹汗。 志庆给钟奎去旅店老板那里颓放结账还没有过来。 香草见文根给东北汉子走得很近,杏眼一瞪。吓住了预备带入进屋的他,见她生气的样子,文根哪还敢进屋,更是不敢提及刚才和东北汉子玩笑一事。两人无声退出来,伫立在院坝树下,虽然站在树荫下,却还是感受到空气淡淡的闷热温度中,还残留着几分夏季酷暑的气息。在这种秋老虎肆虐的天气下长途跋涉,的确不是什么好的举措。 天空,忽然轰隆隆发出一阵闷闷雷滚动声。树上的蝉鸣,一声长,一声短,就像催魂鬼似的越听越是让人心烦意乱。见要下雨,东北汉子急了,“老表,我得去收晾晒的衣物。” 文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就急忙怂恿道:“快去收,要不然待会下雨就淋湿了。” 东北汉子犹疑片刻,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走几步又回头说道:“麻烦老表告诉你大舅子一声,晚一点走,只要做了这件好事,大不了我送你们去车站,不要一分钱。” 丫的,刚刚还给我套近乎,其目的不就是想赚两个?这会说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是什么意思?文根看着东北汉子离开的背影,满腹狐疑的思忖道。 钟奎是看见文根在和东北汉子拉家常的,却是不知道聊的什么话题内容。这会见东北汉子离开,他就撇下志庆他们,径直对着文根走来。 天越发的阴沉闷热,徐倩和香草身体刚刚复原,可不能让她们俩淋雨。原本打算马上离开这里的,现在看来还得等这场雨下来之后再说。 第007章 旅店有鬼 倾盆大雨果然在东北汉子把衣服收好,就在狂风大作轰隆隆雷声的助力下,如期而至!瓢泼雨水哗哗淋得树木焕然一新。淋透了被太阳晒得冒烟的泥土,那呼呼肆虐刮来的狂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应,霎时、风声、雨声、雷声交织在一起,弹奏出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自然律曲! 东北汉子一再的给旅店老板娘保证,昨天来的这一帮人,其中有一位是很有本事的捉鬼先生。并且表示,如果此话有假,宁愿舍弃老板承诺他一直住下去的口头协议。 东北汉子就是那位大东北,他所住的屋子,就是和小东北共用的一间房间。小东北意外死亡在那间屋子里,而且死因不明,死状恐怖。这让旅店老板娘和老板心里很是不安,别说要把这间屋子租出去,就是空置下来没有人住,屡屡想起这件事,也是很渗人的。 基于各种原因,老板和老板娘才忍痛把这间不祥之屋租给东北汉子。旅店出现怪异现象也就是小东北死亡之后,首先是那一根非常之长的女人头发,然后就是每到夜半三更时。就会有一个女人坐在井沿边一边哭泣一边梳头。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很久,看见那个女人的客多数都没有继续留宿下去,在第二天,无论是走还是不走的,都匆忙退了房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旅店住宿凡是看见那根长头发的人,如果不离开,都会在短时间内看见女人梳头的样子。只要看见女人梳头,接下来就是噩梦,之后就会发生意外。 在钟奎等人发现怪异头发,去找老板娘时,她还侥幸幸亏他们只是住一晚,要不然非出意外事故不可。话说;人不留客,天留客!看看窗外倾盆大雨,老板娘和老板只有唉声叹气的份,深深担忧这一帮子人的安危。 大东北来找他们时,正是老板娘和老板忧心忡忡不知所措叹息的时候。 在大东北一再的保证和坚持下,最终博得了老板和老板娘的同意,让他去找那位钟奎捉鬼先生。虽然面子上答应了东北汉子的建议,夫妻俩心里却在犯嘀咕。 想想,自从发生诡异事件后。他们也没有少请来那些自称懂法术捉鬼的江湖术士来,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那些个信口雌黄,为了博取他们的信任和得到一笔钱,那些家伙们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自吹自擂一番。然后在夜半三更做法捉鬼时,被凭空出现的女鬼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哪还敢找他们夫妻俩要钱。 东北汉子来找某人。 不光是在的志庆感到意外,香草、徐倩也觉得有蹊跷。难道这里有问题?脑海不由得冒出那根令人发憷的长头发来。 东北汉子很神秘的样子,执意要钟奎单独出去说话。 屋里除了文根知道东北汉子的目的以外,其余的人都只是胡乱猜测,此人找钟奎真正用意和原因。 钟奎被请到老板的屋子里。 对方一副狐疑的神态,牵强的笑容,尽数纳入钟奎的眼里。看得出,东北汉子貌似有些一厢情愿的来撮合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在喋喋不休的说,让他帮老板和老板娘消灾除难。 在东北汉子来找他时,他心里就有预感,这件事一定跟那根奇怪的头发有关。 不出所料;东北汉子讲了老半天没有营养的白话之后,才话锋一转进入正题。 “旅店有鬼。”在说出这句话时,大东北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想观察他在听到这里有鬼的话时,会不会像那位小白脸面露恐惧之色。 在他密切的关注下,钟奎不但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泰然处之的目视他说道:“那根长头发不是老板娘的,是女鬼的?” 一旁的老板娘和老板在听到他的话后,面色一变。暗自道;看来这个人的确有来头,面子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儿破绽来。 “……你们看见长头发了?”东北汉子睁大眼睛,吃惊道。 钟奎没有言语,默默的点头,一束犀利如刺的目光逼向一旁一直打马虎眼的老板娘和老板。 夫妻二人在对方充满恼怒的目光注视下,羞愧的低下头。老板急忙从柜台烟箱子里拿出一包‘鄱阳湖’有点卑微的样子,双手呈递给钟奎,面上挤出一抹牵强极不自在的笑意道:“惭愧,老哥哥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你多多见谅,帮帮我们。” “帮你们?”钟奎从对方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目测受到女鬼搅扰的还远远不止是他们旅店?“好,你们把事情给我讲一遍,看我能不能帮你们。”他摆手,拒绝了老板临时抱佛脚举动,没有收下他的香烟。 送出的东西,很意外的遭到拒绝,这是老板没有预料到的。在他的印象里,这些懂邪门歪道的人,都是十分地贪婪。连吃带骗,还要掳两个走。 莫非这位不喜好抽烟?老板伸出的手,僵住在半空缩回也不是,不缩回也不是。大东北是亲眼目睹过志庆和钟奎在一起时,他们俩在那吞云吐雾闲聊龙门阵来的。这人是要抽烟的,为什么会拒绝接受老板的馈赠?难道是他不愿意帮忙捉鬼,还是说不喜好接受别人的赠送?更或者是要钱?不要烟卷? 老板娘见大东北对自己挤眉弄眼,一时不明白他的暗示意指是什么。急得这丫的,不停的用数钞票的动作,给她比划。 老板娘还没有明白过来,老板和钟奎都瞥见大东北怪模怪样的比划。 老板冷眼看了看大东北,再看看老婆,一丝异样感从脑海冒出,疑窦丛生…… 钟奎君子之心坦荡荡,他看出大东北所指是何意。他对这些充满铜臭味的交易很是反感,故而对他们扼要简单的言明道:“捉鬼是我的本分,不需要任何报酬。”说着就预备转身离开。 大东北再次被对方的话,惊愕住。实话: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打心眼里佩服钟奎,并且为之前以貌取人的看法感到有些羞愧。 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人品,话也就多了。三言两语之后,钟奎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受到这件事牵连还不止旅店,就连女鬼的夫家,也出现异常。 第008章 夜半哭声 时值1980;红极一时的歌曲‘其实不想走’还索绕在耳畔时段,也就是小东北被安葬在乱坟岗三天后。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一晚静止无风,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旅店在8点之后逐渐安静下来,除了从窗户映射出白晃晃的电灯光束外,疲劳一天的客人们大多数已经休息。 大东北因为来回奔走在寻找小东北家和旅店达成私下协议处理等相关事宜上,忙得跟狗似的天还没有完全黑尽,他就早早的洗洗睡觉了。 话说;老板和老板娘却不似那么空闲。作为经营者,辛苦是自然的。自从出了小东北事件后,两夫妻的心都快操碎了。 大东北和小东北虽然称兄道弟的,却也不知道小东北的家在什么地方。那个时候,住旅店没有现在这么麻烦,需要很多程序才能完善入住的条件。 当时需要的完善证件,只要有身份证,暂住证,最起码的得有单位介绍信。可是小东北是因为家乡遭到蝗灾,为了家里一群弟弟妹妹,才出来打工的,身份证还没有办。除了一口顺溜的东北话证明他是东北人,以及随身传来的衣物,没有别物品可以证明他家住在什么地方。 旅店老板也不想欠下良心债,他让大东北帮忙寻找小东北的原因就是在这,预备在寻找到小东北的家后,自动出一笔安葬费把他的尸骨送回家去,让他落叶归根,免得做无人问津的孤魂野鬼。 可是天不遂愿,大东北忙活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两夫妻愁得眉毛都拧成麻花了,那真的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一个活生生年轻力壮的小东北,说没了就没了,他的影子老是在两夫妻的脑海里浮现。甚至于在梦境里也屡屡出现,每一次出现都是很惊秫的样子。 在梦境里求他们夫妻俩救命,求他们把他送回家去。这是心病还是什么?夫妻俩无从得知,虽说这小东北不是那么招人待见,而他的的确确是死在自家旅店里的。 有一句俗话说;站着是一根草,倒下就是一个宝。这句话是针对人口步骤没有适当控制的年代,也就是计划生育法还没有完全起到最佳效应的时期。 这要是死一头猪,或者是死一只其他什么的,他们俩也不会受到良心煎熬的。两夫妻无比沮丧秃废般的对视,苦于没有言语来相互安慰,只差没有相拥在一起落泪了。安顿好五岁的女儿,两夫妻一阵长吁短叹各自洗洗睡觉。 五岁的女儿,就睡在身边,女儿从未有惊梦的经历。却在两夫妻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的时刻,突然尖叫嚎哭起来。 在死寂般的深夜,小女孩的哭声锐利刺耳。惊扰得住在旅店里的客人们,都把屋里电灯拉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两夫妻如何轮番哄女儿,小女孩就是哇哇大哭!不说话一直哭!哭得两夫妻心烦意乱。哭得心都快碎了的感觉。 就在两夫妻抱住女儿,没辙时。一阵熟悉的三轮车铃铛响声,很清晰的从门口方向传来。夫妻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敢打破沉默询问对方听见铃铛声音没。 大东北和小东北住在他们旅店时间说久也不久,细细算来还是有大半年有余。他们俩的三轮车铃铛声,各有不同,远远的没有看见,他们俩回来的身影,只要听铃铛声就可以很果断准确的判断出,先回来的是大东北还是小东北。 三轮车铃铛声传来之后,小女孩哭得越发厉害,几乎到声嘶力竭的状况。 老板娘摸着女儿的额头,轻轻揉动她的肚腹,错误以为孩子是肚痛或者是发痧什么的导致大哭不止。 老板却不这么认为,在他听到车铃铛的声音后,脸色骤然大变。这‘嘀铃铃’清脆刺耳的车铃铛声,不是别人,真实是小东北三轮车的铃铛声音。 老板凝重的神态看着老婆,眼神慌乱充满恐惧“我……去看看……”说着话,他就扭开门栓,径直走了出去。 夜色隆重,走出去的老板一下子就被无止境的黑吞没了。老板娘楼抱住哭得呕吐白沫的女儿,紧张的注视着被黑一点点吞没丈夫的身影。 刚刚走出房间门,视线投在安静伫立的大门上。忐忑、狂跳的心无法淡定,意识和猜测出来的答案和情景,是那么的恐惧!觉得门口有‘人’在安静的等待他去开门…… 门口是谁?会不会是另一位三轮车来投靠他们?或许是听觉出错,把小东北的三轮车铃铛声音记住在心里,才会误听? 沙沙略带不平稳的脚步,外加‘呯呯’狂跳,有些紊乱的心。一步步靠近大门,回头看向紧张注视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手指搭在门栓上,心理还在相互排斥游移不定究竟要不要开门看看? 就在老板站在大门后,想到底开不开门时,大门骇然传来两声惊心动魄的‘哐~哐!’声。好家伙,这响声,吓得没有心理准备的老板,条件反射般就像触电似的,搭在门栓上的手,一下子弹开蓦然一跳。大张嘴差一点就大喊出口了。 屋里的女孩哭得更厉害了。老板娘一边抹泪水,一边很紧张的看着丈夫。一颗心就那么悬吊吊七上八下的。 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除了小女孩哭声惊扰了房客之外,余下的时间,似乎禁锢了一般。女孩在哭,老板伫立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四周黑漆漆的安静。一瞬间,好像这座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和女儿。 门口会是谁?各种可怕的猜测预想,顽固的侵扰进脑海。无声的凝望中夹杂恐惧,来自背后,他慌神了,一时难以抉择是否开门看看。 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西游记唐僧给孙悟空念叨的紧箍咒,逼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再次把手指搭在门栓上,一口一口的紧张感,随着喉结的滑动,顺进食道。他觉得肚子胀得难受,双腿越来越沉,沉得就像灌铅一般一寸都迈不动的样子。 第009章 空的恐惧 心紧张得难以复加,平日里看似很平常的门栓,现在看来就像一道相关于生与死之间的警戒线。从敏锐的直觉,一种潜在的、无形的未知因素,沉甸甸的压在心坎里。 屋里的孩子哭得声音嘶哑,鼻涕眼泪糊满一脸,她倔强扒拉开妈妈的胳膊。小手指着门口,一对乌黑清澈透明的眼眸,带着无法透彻的恐惧感,泪汪汪的盯着,爸爸站在的位置。 听着孩子哇哇的哭声,老板的心越发慌乱。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老婆孩子,坚毅的目光盯着门栓,鼓足勇气‘咔哒’一下子拉开,一股冷风随着门的拉开,冷冰冰的迎面扑来。 在这个季节,怎么可能有如此寒意的冷风?心下狐疑,缩缩脖子,老板身子隐匿在门后,探出半拉头试探着看向黑漆漆的门外。门外除了树影斑驳,偶尔传来蛙鸣之声外,根本就没有人…… 没有看见人,心里更是紧张得不得了。原本想掉头就离开的,可是脚却不听使唤,停住在原地,视线机械没有目标的看着空寂门外。 冥冥之中,他好像看见什么,又好像没有看见什么。就在老板预备把门关住时,一股莫名的冲撞力,酷似逆风呼啦一下子就把半开的房门顶开了。 身子被无形的力量重击,房门门扇几乎脱手离开……老板愕然一呆,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只是短短的那么几秒钟时间。天!太诡异了!老板浑身一颤,不解期故的看着房门,他清醒白醒的记得,手撑住在门上时,觉得有什么外在的力量在拼命冲进来。这种力量来自什么?一个令人发憷的疑问浮现在脑海,暗自道:无论外面的风有多大,也不至于在他还没有离开房门的情况下,自动冲开! 奇怪归奇怪,更加诡异的事情好像没有结束。就在房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冲击开时,哭闹的孩子,貌似看见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一阵子止住哭声,惊恐的看着门口,眼眸移动着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门口进来那般。然后,倏然扭身,把头深深埋伏在妈妈的怀里,不再哭闹! 孩子究竟看见什么?老板夫妻俩都不知道,满以为是因为天黑的缘故,孩子怕黑才会哭闹的。所以当一切归复平静时,老板才长叹一口气,回到老板娘和孩子身边。 第二天,门口两道血红的三轮车轮子印记,一路延伸滚动痕迹进了以前小东北停车的杂货间。也就是那一晚之后,旅店开始出现异常。 屡屡到小东北和那个女人死亡的忌辰,半夜子过十几秒时,一阵诡异的车铃铛声音就响起。同时、在旅客们休息的房间里出现女人的发丝。 还有就是,大东北曾经接触的那位文儒男子,也偷偷的找过他。并且告知,家里孩子在半夜三更时哭闹不止。 钟奎听到这儿,面色凝重,粗眉毛一拧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家闺女一定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板和老板娘乍一听对方的话,面色大变,急忙求助道:“那怎么办?怎么驱除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一至十二周岁的孩子,都会看见一些成年人看不见的东西。孩子看见的东西,可能是超乎想象的恐怖,所以才会啼哭不止。” “难怪!”大东北似有所悟道。 “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钟奎迟疑片刻,毅然抬头看向老板他们继续说道:“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们看见孩子看见的东西,不过必须要心理承受力强大的人才可以试试。否则会出问题。” “我可以试试。”大东北勇敢的说道。 老板和老板娘相互对视一眼,犹疑不决的样子。最后在老板娘的催促下,老板勉勉强强说道:“小老弟,我……可以试试。” “针对你们所讲述的情况,我可以用两种见鬼法让你们看见想看到的东西。一个就是涂尸泥,将盖过死人的泥巴涂在你们的眼睛上,就会看到鬼。” “额!可不可以不用这个?”老板娘做出一副厌恶。十分害怕的样子道。 “可以,另外一种方法就简单一些。”钟奎顿了顿,深邃的眸子。酷似暗夜,闪烁的星斗,晶亮透明。“倒着看,在预计时间内,将身体倒过来,由跨下看过去会见到……” “额!”老板貌似紧张,又很矛盾的样子。匆匆瞥看了一眼老婆,剑眉微微一蹙,咬咬牙道:“今晚就看行吗?” “你们确定那东西是在子时进来?为毛我们来了之后没有看见?”钟奎奇怪道。 “是啊!你们来的这一晚,我好睡,孩子也没有哭闹。当时正在给我老婆说这件事,你们就拿来几根发丝,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撒谎说了违背良心的话。”老板面色尴尬,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正视对方探究的目光。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撒谎,只是急着归家,也没有多做计较。所以没有揭穿你们的谎言,发丝我保存在这里。”钟奎说着话,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带着香味的绢帕。一层一层的解开,露出三根细长的头发。“这不是活人的头发,带着邪气,没有那种温热的柔韧质感。” 看见头发,听对方对这么细得如同丝一般的头发,分析得头头是道。老板和老板娘衷心的感到此人不简单,想起之前说的话,两人的脸上均露出一抹,极不自在的神色。整个人,慌乱得跟什么似的。 唯独大东北一副憨直的样子,很好奇的看着头发,喃喃道:“头发?” 东北汉子的话,引起钟奎的好奇“难道你没有看见过这种头发?” 东北汉子摇摇头道:“没有看见过。不过,我却感觉得到小东北似乎就在屋里。”说着话,他面上一闪而过惊惧神态。之后又嗨嗨一笑道:“小东北是我半道上认的兄弟,在一起呆久了,老不习惯他已经不在的事实,也许才会产生他还存在的幻觉。” 对于大东北的解释,钟奎似笑非笑的说道:“不,你错了。你眉宇间隐藏晦气,不是我危言耸听,不几日,你就有血光之灾。” 东北汉子被钟奎的话吓住了,面色一变,额头蹭蹭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惶恐的举起手,抹一把冷汗对他求助道:“求先生搭救。” 第010章 见鬼 因为晚上有活动,钟奎交代几句就从老板会客室走了出来。雨哗哗的下,顺着屋檐汇成一溜溜混浊的水柱,倾泻而下把院坝排水沟堵得满满的。院坝里的绿色植物在雨水的冲刷下,摇晃着,任由雨水来一次大的清洗。洗掉旧日的尘埃,愈发显得翡翠嫩绿,十分的惹眼。 大东北除了帮助旅店揽客,还得做些不伦不类的杂活。他头戴草帽,身披蓑衣,由于必须要弓腰理通排水沟。背部已经被雨水淋湿一大片,在瞥见钟奎时,急忙直起身子,颔首带笑对他点点头。 钟奎以同样的方式对他点头回应,一闪身进了房间。 屋子里,志庆和文根在用一寸长的毛竹签子,在一张用纸张做的五子棋棋局下棋。 小明如痴如醉整个身心沉溺在书里。 见师父进来,他只是那么微微一挑眉,抿嘴一笑。见师父没有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 “回来了?”志庆没有抬头,手指捻着一颗棋子视线没有离开棋局,低沉的嗓音对钟奎说道。 “嗯,你们稍停一下,我有话给你们说。”钟奎一屁股坐在他们俩的身边道。说话间,视线搜索似的扫视一眼屋里,粗眉毛微微一蹙,低声叽咕道:“怎么没有热水瓶?” 文根住手,把棋局轻轻一拉,拉到一边。“早上老板娘以为我们退房,就把热水瓶都提走了。” 钟奎没有做声,而是从志庆的面庞上挪开视线,看向抱住书入迷的小明说道:“小明去老板那里提一瓶开水来。”少顷片刻又补充说:“记得要点茶末。” 小明出去,他再次把视线投在志庆面庞上。从对方紧锁的眉宇间,看出一丝异样。 “陈叔,你昨晚看见的是什么?” 志庆在收拾小方桌上凌乱的毛竹残渣,冷不丁的被钟奎这么一问。怔怔的楞了一下,剑眉一挑道:“不是都说是黑猫,你还不信?”他的用意是想尽快回家,别的事情都不重要。再说了:这里的旅客那么多,说不定自己眼睛看花了,把真的人看成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自己吓自己也未可知。可是对方接下来的话,真心的把他吓了一跳,才明白事情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陈叔,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即使在发生事情的前几秒,或者有别的事情,让我分心不能马上看出破绽,但是你额头的黑云,可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了。” 乍一听对方的话,一抹黑线出现在志庆脸上。举止一下子就局促起来,身子也情不自禁的一颤。暗自道:丫的,莫非我真是看见不好的东西了?面子上却固执己见,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继续敷衍道:“你是神经过敏!这旅店,干干净净的,那有那么多怪东西存在?” 钟奎对于志庆的辩解,没有说什么。口说无凭,还得让他见识一下事实说话。说着掏出抱住几根发丝的绢帕,就展开在文根惊愕的目光,以及志庆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下。 “老板娘亲自承认,他们是撒谎。发丝不是她的,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的,他们的孩子在一个礼拜前,看见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旅店来。受到这种事情牵连的,还有女鬼的夫家。今晚我要让他们看见,孩子看见的是什么情景,才会吓得哇哇大哭。”说着话,他征求的目光看着志庆和文根道:“你们愿意参加?” 文根在听到钟奎说这些话时,心里就有了底,敢情东北汉子那厮说的话是真的?眼神一阵慌乱。警觉的瞥看一眼,屋顶和周遭,又是摆手,又是摇头道:“不~不~我就免了。” 志庆在钟奎目光注视下,斟酌许久。好一阵自我思忖,最后坚定的抬起头“我参加。” 钟奎赞许的点点头,当即要他把所见到的情景告诉自己。在听完志庆的惊秫所闻时,文根惊讶得合不拢嘴,只感觉后背凉丝丝的冷。 夜不知不觉来临,雨后有诗意,真的是不假。放眼看大地万物翡翠一般的绿,大有旧貌换新貌之感。地面水蒸气在雨后阳光的照射下,变换成一层淡淡薄如轻纱的雾霾,索绕徘徊在小旅店的上空。 在钟奎和老板商议好要见鬼的决定之后,小旅店第一次拒收房客。这是他真知灼见的建议,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见。 就像埋葬仪式上,凡是与死者八字相冲,或者人本来就阴。特别是徐倩那种四柱纯阴人,就得避开。 徐倩和香草临时被钟奎安排在,另一个新建的旅店。送她们俩去的自然是东北汉子,据东北汉子介绍,这家新开的旅店,还是老板娘的娘家人。 晚饭是老板特意准备的,一碟猪头肉是上等菜。几个煎鸡蛋,还有一碟凉拌胡豆。酒能壮胆,志庆也在老板的劝说下,小小抿了一口自酿的米酒。 酒醇香甘甜,没有那种老白干辣,一口下去暖暖的感觉。酒酣面热时,话题就多了。大东北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他吃东西很香的样子,砸砸的发出响声。 文根是排除在外的,所以他早早的躲避进房间准备睡觉。 而小明另有安排,他是去开启大门的人。 老板、钟奎、大东北、志庆在另一间屋里等待那惊心动魄的时辰来临。 安静下来等时间,好漫长的感觉。那只摆放在他们面前小方桌上的小闹钟,‘滴答滴答’慢吞吞的移动时针,都不知道他们看了n多次闹钟,子时终于来临。 钟奎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气场,导致隐藏在这里的东西不敢轻易露面。所以他故意低调,隐藏在暗黑之中,使用结界体屏蔽气场。这样子,鬼魁才不会嗅闻不到他的气息,才会毫无顾忌的出现。 车铃铛终于如期而至,除了钟奎以为。其余的人,紧张得难以用语言形容他们此刻的状况。 小明不愧是他钟奎带出来的,他没有了以往的恐惧,胸有成竹的样子。步履沉稳,心,不惊,面色不变,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大门就在面前,门外是诡异肉眼看不见的另类生物。只要把门栓拉开,它就要面对自己,并且还重复一直不变的路线,进来旅店。 大门预期开启…… 院坝里,一字型排开。志庆在前,老板第二,大东北最后。他们背对大门三弯身勾头从自个儿的胯下看向门口。 钟奎在结界体,用三只眼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切。 一辆三轮车,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蹬车进来。三轮车上坐着一个面色同样惨白的女人。 第011章 恐怖一瞥 一般人皆以为鬼是狰狞可怖,青面獠牙。而这位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女鬼,除了冷森森的鬼气之外,面相也不是那么恐怖。 男鬼就是小东北,他在生前是蹬车的,死后摆脱不掉良心谴责,在赎罪的念力支配下,一缕不能消失的灵魂,反复不停的拉着这名女鬼来旅店。 看见这一幕,谁还能淡定?但是有钟奎坐镇,吓得魂不附体的老板和东北汉子,才没有做出导致事态恶化的举动来。 他们在瞥看一眼之后,女鬼空洞的眼眶,影射出一种令人心颤的蛊惑感。他们的心,倏然一惊,一股潜在的寒意袭来,三人激灵灵的哆嗦了一下,以极快的举动抬起头。再看,眼前什么都没有。在之前钟奎有交代,说;如果一直埋头看,鬼也会看见他们,看来果然不假,真的是继续看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件。 志庆呢?他是因为在之前就看见这个女人的侧影,所以就像提前打了免疫针一般。虽说心里也是害怕,却不似他们俩那么恐惧。 以钟奎的角度来看,此女鬼含有莫大的怨气。要是用强硬的手段将其收服,反而不妙。不但如此,还得遭到黑白无常的责怪。 别以为在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就没有公正可言。其实人世间和那个世界相隔一层纸而已。人世间有什么,那个世界还是有什么。 鬼~也会有怨鬼,喊冤鬼多不胜数。钟奎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制造怨鬼出来喊冤。那样既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也对不住黑白无常对自己的信任。 一枚怨鬼,心有不甘,须得了结心中怨恨,才会心安理得的去地府。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去阴司官处报道,翻功德薄查看在人世间的善恶你定夺判决。是否轮回做人,还是要去接受十八次阿鼻地狱的惩罚。 钟奎属于行走在阴阳无间道的捉鬼先生,不能假公济私,不能徇私舞弊,也不能妄杀带着怨气的鬼魁。一切还得照章办事,按照程序来。怨鬼固然要去地府接受惩罚,但是必须要还它们一个公道。如是想平息其怨气,看来还得以其人之道换治其人之身。 此鬼的怨气来自夫家,对于小东北的弃之不顾是气愤加报复,不存在恨意。钟奎把具体情况分析之后,断然决定要从女鬼夫家入手。 大东北和钟奎立马就直奔那位文儒男子的家。 在路上,钟奎从对方口里得知,该男子名字叫杨丞琳。现有一子,也就是女鬼所生的孩子,家中老母是当地响当当的悍妇。并且得到一很贴切的绰号‘母老虎’不光是邻居畏惧她,不敢随便招惹她,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忌惮她十分。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妻子,受到无与堪比的委屈。一次次承受来自身心和躯体的折磨,那种撕心裂肺,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那种,亲生骨肉与躯体分离开那种彻骨铭心的痛楚。 钟奎见道这位悍妇时,乍一看,面相果然长得蛮横。满脸横肉,沟壑纵横,粗短眉,朝天鼻,歪斜嘴!加上嘴角一颗肥大的肉痣,愈发凸显出她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由于中年发福,硕大的头颅,就像一颗皮球搁置在一截粗大没有灵气的移动木桩上似的。 悍妇对大东北贸然领带来的捉鬼先生,没有好脸色。她那深邃细小的眼窝里,投射出一束怪异目光,把钟奎上上下下的看,看得他浑身发毛,很不自在。 杨家一老一小的,老的老胳膊老腿,凭的就是一张嘴巴劲和坏脾性。因为她的坏脾性,左邻右舍都畏惧她,不敢随便招惹她,哪怕是走到他们家门口,也得慎之又慎仔细把要说的话,筛选一遍,看看有没有出错的才敢进他们家的门。 小的,一个看似文弱,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家里凭添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杨丞琳犯难了。孩子好小好小,噏动小嘴砸着手指,饿得哇哇哇大叫。 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杨丞琳只好去请了一位在奶孩子的妇女,孩子有了奶水,加上该妇女仁德贤惠。把孩子带得好好的,小家伙长得十分惹人喜爱。 母老虎更是溺爱得不得了,见孩子一天天长大,她是喜在眉梢,乐呵在心里,笑得合不拢嘴。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孩子满百日之后,就出现异常。 带孩子的妇女名字叫秀兰,是那种地地道道,质朴憨厚的中国妇女。 秀兰也起夜的习惯,加之那一晚多喝了一碗汤,半夜时分她被尿囊胀得从梦中醒来。就睡眼惺忪的去茅坑小解,结果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已经蹲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披散长头发的女人。 见此情景,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坚持站在外面等待这个女人小解完毕,再进去。 半夜三更的,在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状况下,经冷风一吹。意识忽然清醒,蓦然想起这家子除了自己以外,就是那母老虎,不应该有别的女人? 可是转念一想,另一个疑问浮现在脑海,莫不是杨丞琳新找的媳妇?就在秀兰胡乱猜测时,那个女人出来了,垂着头,长长的黑发遮盖着脸,看不清楚女人的脸。她只看了一个侧影,女人一闪就消失了。好像是进了,主人家给女主人设置的灵堂(就是挂了女主人遗像的屋子。)因为实在是尿急,秀兰也没有想那么多就急急忙忙进了茅坑。等她从茅坑方便出来之后,再经冷风一吹,一下子惊愕了,她自打来这里带孩子之后,就没有听说过灵堂住有人。那么那个女人是谁?作为农村妇女,有时候真心的胆大,于是她毫不犹疑的就想要去看看灵堂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走到灵堂门口不远,隔着老式的窗框格子。秀兰似乎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那个女人在哭的声音。微微一颤,一种莫名的惊秫感就像电流袭击全身。 为了一探究竟,她还是继续靠近灵堂。女人的哭声停止了,又好像在唱什么歌!对了,应该是哄孩子睡觉的曲子‘小宝贝,快睡觉,妈妈来陪伴你……’。 秀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还有一步之遥就可以进灵堂的,就在这时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第012章 索命 孩子超分贝哇哇大哭声惊雷般从小屋里传来。孩子哭,那母老虎要是听见,定会不依不饶要找她滋事。秀兰哪还敢耽搁,刚刚抬起的腿条件反射很惶急退回,急急忙忙往小屋里跑去。 孩子哭!究竟是什么原因哭,秀兰无从得知。她的职责就是护理好孩子,不让他饿着,冷着、吓着、所以当她跑进小屋里时,就神经质的一把搂住孩子,哼哼唧唧的哄他。并且把衣襟撩起,不管孩子是否是因为饿的原因哭,还是别的原因,反正她是想方设法要堵住孩子哇哇大哭的小嘴。 孩子似乎不理会保姆的殷勤表现,故意扭开小嘴,不理会一日三餐的口粮。秀兰急得没法,只好放弃这种无谓的举动,抱住孩子在小屋里来来回回的走。 心肝宝贝大哭大闹,奶奶岂肯不管不放过责问保姆的机会。她屁颠屁颠跑了来,人还没有到,声音已经顺风送了进来。 “秀兰~秀兰,宝儿怎么哭了?”听着宝贝孙儿貌似有人在掐他似的,哭得声嘶力竭的。她心尖儿都颤动了。急急火火一路急赶来还没有进屋就大声质问,那破锣不关风的嗓音,嘶哑且令人发憷,听得秀兰心里是一颤儿一颤儿的跳。怕的就是母老虎听见,越是怕什么,他就越是要来什么,忐忑之余都不知道她待会怎么骂自己。 因为岁月的蹉跎,母老虎的身躯明显萎缩许多,变得佝偻伸不直的样子。进屋里来的她,果真没有好脸色赏给秀兰。可能是因为生气,嘴角上的一层老皮使劲的抽动着,径直走到秀兰面前,看着哭得鼻涕眼泪的孙儿,一双枯木似的手爪子,一把掐住秀兰搂抱孩子的胳膊,大惊小怪道:“这是怎么了?”这是重复质问秀兰的话,然后面皮一抖,看向孙子,绽开满脸的皱褶,拍打着没有半两肌肉的手掌心道:“哦~哦~乖乖莫哭,奶奶抱……” 她不伸手还好,这一伸手,孩子扭头趴伏在秀兰肩头,哭得越发厉害了。 孩子爹,杨丞琳也闻讯赶来。可能是亲情骨肉关系!孩子在他来之后才逐渐减缓了哭闹,不一会儿就疲倦的睡去。 孩子安静下来,就像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一般。杨丞琳和其母亲都松了口气,刚刚想要离开时,秀兰问了一句话,把他们娘俩都惊愕得浑身一颤,停滞不前。 秀兰说;刚才她去茅坑,看见一个女人已经蹲在里面。但是她从未家见过这个女人,就想问问他们娘俩这个女人是他们家的谁? 在原地愣了一阵子之后,母老虎果断的吆喝着儿子离开了小屋里。一路叽叽咕咕走了出去,然后很神秘的样子,把杨丞琳喊进了自己的房间。 完后,杨丞琳出来,就去骑了嘉陵绰号(母猪嘉陵)出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嘉陵托着一位远近闻名的问米仙姑来。 问米仙姑煞有介事的四处看看,故作姿态的掐指,一对鱼泡眼直愣愣的翻腾一会。扔给主人家一句话;这是你们家杨丞琳招惹了外面不干净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一只女鬼。 女鬼喜欢杨丞琳,日日夜夜跟随在他身边,要拉他去阴间结婚。 吓!这句话彻底把母老虎给吓唬住了。 问:也什么办法可以化解! 仙姑答;一只大红雄鸡,十斤大米,三斤猪肉,外带五十块现钞。其余的什么香烛和祭祀用的冥纸,都折算在这五十块钱里面。 在农村很多痴迷于这种信仰的人们,对于仙姑简直是惟命是从,疯狂的崇拜仙姑口里所谓的神仙。殊不知这些仙姑靠的是一张嘴皮子,要的就是这些愚昧无知人们对鬼神的盲目信崇,所以随随便便一张口,就是索要上面这些物品。 母老虎虽然厉害,也禁不住被仙姑头头是道的恫吓。她点头就像鸡啄米,无论如何也得换回儿子的命。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在丈夫得了一场急症死亡后,还是她清心寡欲,守了几十年空房才把他苦大的。 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唯一。现如今有了孙子,她有了盼头,怎么可能再失去儿子? 一切都具备,双手恭恭敬敬送给那位问米仙姑。原本想愿已还,家里应该恢复正常了! 可是没想到问米仙姑满载而归刚刚离开,小屋里再次发生异常。 秀兰趁孩子睡熟之际,去洗两件汗衫。感觉胳膊疼痛的她,撩起半截袖口一看,娘的!母老虎的劲道真够大,居然把她的胳膊掐了一大块淤青。 她气呼呼的,低声诅咒母老虎不得好死。要不是看孩子实在可怜,加上杨丞琳是一个懦弱没有主见的人,她才为了孩子忍气吞声留下,打算把孩子带到三岁时离开。 不知道是秀兰的诅咒灵验,还是别的原因。只听见“啊……”一声尖叫,随即就是‘扑通’给有重物摔倒在地似的声音从小屋里传来。 奇怪的是,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孩子居然没有哭闹?秀兰不敢怠慢,扔下还没有洗干净的衣服,就忙不失迭跑进小屋。 进屋后,秀兰惊讶的看到。母老虎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孩子好好的在熟睡,好像这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秀兰慌了,赶紧的想扶起母老虎。在试探几下之后,实在是无能为力才慌慌张张的去找杨丞琳来。 母老虎中风了。半边身子不能动弹,要不是秀兰及时发现,她就去见阴间的丈夫了。虽然把命留下,却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杨丞琳是孝顺孩子,在母亲卧床不起之后,亲力亲为细致极有耐心的护理她。长期躺卧在床上的母老虎,再也不能横行乡里,再也不伫立在田间地头,指桑骂槐,欺负弱者了。 她被儿子和这位好心的保姆侍候得白白胖胖,身子发福得跟水桶似的,也就是钟看所看见的这一副样儿。母老虎的身子不能动弹,唯独一对充满阴森光束的眼眸,看一眼对方就像针刺一般让人发憷。 第013章 怪事连连 母老虎一定是在小屋里看见什么,更或者在听到异常时,进入小屋里被吓得摔了一跤……自从那次以后,她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舌头笨拙,口里勉勉强强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调,也是听不明白的话。 钟奎听完杨丞琳和保姆秀兰的讲述之后,一语道破道:“此鬼怨气大过爱意,如果不及时解除掉她结存在念力中的怨气。一直徘徊在人世间,那么就会祸害你们杨家三代,你的孩子也很危险。很有可能你孩子命不过三煞,难逃其母的怨气追讨。” 躺卧在床上的母老虎乍一听对方的话,急得跟什么似的,可惜就是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长期给母亲呆在一起的杨丞琳,却看出母亲满脸皱褶后面的焦虑和不安。 “我母亲这是着急。”杨丞琳抱歉的口吻道。接着又对母老虎说道:“妈!你别急,这位先生一定有办法化解,你的孙子没事的。” 母老虎在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后,果然安静了许多。那双充满阴霾的眸子,似乎也变得温和了些。手舞脚蹈比划着想说什么,憋得脖子都通红通红的。 钟奎和东北汉子不解的看着杨丞琳,等待他解释母老虎所要表达的意思。 “妈,说喊我杀鸡款待你们。” “额!这个时候杀鸡?”东北汉子困惑不解。不过说到款待,肚子还真的饿了。如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能够吃到香喷喷的鸡肉,当然是最好不过。 “嗯,杀!”钟奎可不是贪吃来的。刚才还苦思冥想没有好办法来化解该女鬼的怨气。主人家说要杀鸡,他眼前一亮,暗自道;有门! 不是有一句俗话说;杀鸡给猴看吗?钟奎的这一招是杀鸡看分晓,杀鸡可以查看女鬼的怨气到底存在什么等份!就可以对症来做出决策。 一杯清茶,寥寥话语,钟奎察言观色发现杨丞琳果然是太过孝顺。才偏重于母亲,失去了妻子,看来他那冤死不甘心的老婆,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一切还得等到,东北汉子和秀兰杀鸡过程出现的状况来定夺。 秀兰是断然不敢拿刀抹鸡脖子的,操刀的自然是东北汉子。奇怪就奇怪在杀鸡这件事上,虽然东北汉子还没有真正的杀生过,但是作为男人,要的就是胆量和自信。 在他意识里,杀鸡好简单的事情,无须什么担忧!在秀兰捉住一只大红公鸡来时,东北汉子自信满满的握住菜刀憋足勇气。瞅准鸡脖子的下刀之处,冰冷的刀锋,轻轻一划。一股血红喷射而出,公鸡挣扎蹬腿…… 东北汉子急了,原本想一刀放血,没想到公鸡的生命力极强。哪怕是血流如注,它还是顽强的挣扎着,双腿不停的蹬哒。 情急之下,东北汉子把刀锋狠狠一割,鸡脖子和鸡身就分离开去。按理这鸡脖子已经和鸡身分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秀兰在提开水来预备擒鸡羽,却惊愕的看见,东北汉子在追那只无头鸡。没有鸡脖子的鸡身,居然挣脱他的捏拿,活鲜鲜的在地上跑! 事情还没有完,就在东北汉子追那只无头鸡时,鸡头突然‘喔喔’敞亮的鸣叫两声。吓懵了秀兰和东北汉子,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再仔细一看时,无头鸡,鸡身已经歪倒一边,那只鸡头还在流血。 杨丞琳在催,秀兰不敢怠慢,赶紧的把鸡放盆里擒鸡羽。 东北汉子一头冷汗,心下狐疑刚才发生的异常情况。就匆忙去找钟奎,看看这件事有什么端倪存在。 钟奎等的就是东北汉子。从表面上看,他们东拉西扯闲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焦急。 在东北汉子把杀鸡的过程讲述出来后。 一抹黑线出现在钟奎脸上。 “公鸡是不是围绕院坝跑三圈?” 在钟奎问出这句话时,他的下眼皮哒哒接连策抽搐几下。暗自道;奶奶个熊,这丫的有透视眼?然后点头道:“是的,你让我注意杀鸡出现的异常,所以我特别注意……刚刚好是三圈。” 钟奎脸色黑线更甚,粗眉毛拧紧舒展,然后看向杨丞琳说道:“这叫‘三魂锁宅’也就是说,此屋里除了秀兰,她要带走三个人。这显然是冲着你和你母亲来的,她的怨恨太重,连亲生孩子都不放过。” 杨丞琳这一听,脸色陡变,身子难以禁止的微微颤抖中。 东北汉子似乎还有话说,见钟奎停顿下来,很着急的样子说道:“那鸡头‘喔喔’连叫两声是什么预示?” 钟奎凝重的神态,斟酌良久的样子,很严肃的说道:“这就是了,鸡头鸣叫两声,叫做‘二煞取窍’这说明她的遭遇,已经引起牛头马面的关注,二煞可是地府追魂鬼差,他们可能是要协助此女鬼了结世间宿怨,帮助她追讨跟这事有关人的魂魄。” 天!这话说得,把在场的他们吓得浑身冷汗。 “七日!”钟奎沉重的语调道。 “什么七日?”杨丞琳抹一把额头冷汗,紧张的问道。 “七日追魂……”钟奎瞥看着东北汉子,“这七日追魂是针对你们的……” “先生一定要想法救我们……”东北汉子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差没有吆喝住杨丞琳等人给钟奎下跪了。 钟奎似有为难的样子,对于东北汉子的求助,无动于衷,沉默不语。 东北汉子心说;完了,看来自己的命也要丢在这里了。 杨丞琳急得六神无主,见东北汉子的话没有起到作用。急忙以恳切的神态,很认真的样子对钟奎说道:“先生大可以给我们指一条明路,不会见死不救的。无论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我等都尽其所能……” 钟奎等的就是杨丞琳这句话,他粗眉毛一拧,很快又舒展开来说道:“此话当真?不会是信口雌黄?” 杨丞琳很坚定的表示道“当真!” “如果让你选择是否留下母亲,来换取你朋友、孩子、还有你的性命。你应当做何抉择?” “不明白!!”杨丞琳不敢去揣度对方话题的含义,但是心中却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给你说明白点!就是你们一家三口当中必须要有一个去偿还她的命,化解掉她心中的怨恨,要不然随着事态的扩散,很有可能会殃及许许多多的无辜人士。” 第014章 悟 作为大孝子杨丞琳来说,要让他任意选择出一个答案来。他宁愿拿刀抹脖子,也不要牺牲掉母亲来挽救自己和孩子。 可是事情并不是挽救孩子和自己的生命,而是关联到一些无辜人士,兹事体大。还须得慎之又慎,考虑周全才是。 就在杨丞琳左右为难之际,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很沧桑,急促的样子。听到咳嗽声,大孝子的他坐不住了,急忙对钟奎说道:“我母亲有话要说。” 钟奎他们说话的声音,够小!没想到还是被母老虎听见,她叽叽呱呱的念叨,只有杨丞琳才听得懂母亲的话。 他们在杨丞琳的招呼下,鱼贯进入他母亲的房间。 这是钟奎第二次进入杨丞琳母亲的房间,房间里尽管亮着二十五瓦的电灯泡,却还是感觉光线很暗。她仰靠在床头,似睁似闭的眼角在他们进入时微微抽动。 一个人无论你曾经是多么的令人畏惧,胆怯,到了一定的年龄,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杨丞琳的母亲,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人之将腐朽,其言也善!杨丞琳的母亲,因为那一次的惊吓,导致身体出现异常。首先是语言表达能力弱下,其次是身体其他器官出现小故障,比如听觉、嗅觉、视觉、味觉等功能都在严重衰退。就因为这样,才在杨丞琳第一次带钟去见她时,她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却还是只看了一个轮廓,完全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奇怪的是,今天她的听觉特别灵敏,居然把钟奎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全部收进耳朵里。 在这一刻她不光是听觉恢复,就连视觉也明朗了许多。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钟看,在一阵要命的咳嗽之后,努力伸出鸡爪似的手,一把拉住伫立在床边的儿子。嘴唇动了动,嗓子里冒出一连串的话语,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他们虽然听不懂老妇人说的是什么,钟奎看杨丞琳的面色,却在不经意间发生微妙的变化。接着他扑通一声,对着老妇人跪下,声泪俱下道:“妈!你老别这样,我……我会想法的。” 钟奎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七八分,看来这母老虎已经明白自己的大限已到。把后事交代给儿子,作为大孝子的杨丞琳,也是不容易。妻子在世时,左右为难,妻子和母亲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宿命里却有一个含恨早赴黄泉。 现如今因为妻子的一缕怨恨幽魂,久久徘徊在家里不愿意离去,必须要有牺牲掉母亲来化解她的恨意。杨丞琳,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老妇人见儿子跪伏在地,不肯起来。急得她一口痰堵住在喉咙,差点就背过气去。吓得秀兰和杨丞琳赶紧的上前给她抚动胸口,才让她缓过气来。 老妇人缓过气来之后,她结结巴巴的对钟奎比划着,又示意儿子解释给捉鬼先生听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妈说: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是媳妇,并且答应跟她走。只要能够保住孙子和我……”杨丞琳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的大哭起来。一时间,屋里气氛沉闷压抑,哀鸣般的哭声,惹得东北汉子和钟奎也是酸溜溜的难受。 钟奎赞许老妇人的清风亮节,却对她针对媳妇的做法,很是不赞同。此刻老妇人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了结此生,这也是她大彻大悟,幡然悔悟难能可贵之处。不得不人人肃然起敬,他们由最初对她做法的鄙视,变成现在的尊敬。 老妇人自愿接受因果循环的处罚,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一切尽在钟奎运筹帷幄之中,他如此这般的吩咐杨丞琳,然后安顿休息在杨家,单等第二日夜晚的来临,才好做事。 因为一晚上的劳神费力,钟奎他们大白天美美的大睡一觉,直到黄昏逝去,夜幕来临时分才起来。这一晚,天还没有黑尽,阴风阵阵就突兀出现在院落里。 因为阴风,周遭的空气骤然下降。院落里一颗长得弯弯曲曲的枣树,七拐八扭的,挂着无数片乏黄的老叶子,大有随时飘零下来的趋势。在风的吹动下瑟瑟抖动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着令人胆寒不已。 屋里没有一点灯光,这是钟奎安排的。要用微弱的自然之光和幽魂抗衡,否则在她的阴气集聚召唤下,牛头马面就要趁乱出手追魂。 钟奎等人都躲避在那间灵堂里,这间屋子原来就是杨丞琳和她的房间。后来他搬出去,把这里设成供奉她遗像的灵堂,这还是他央求母亲才答应得来,祭奠她的场所。 在灵堂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模仿婴儿床做的小床,老妇人按照钟奎的吩咐,佯装成婴儿睡在床上。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赶在,牛头马面出面追魂时,由钟奎灵魂脱壳去交涉如干事宜。交涉好如干事宜之后,施法让老妇人魂魄脱离躯体,老妇人在泄气之后,即成为终阴之身,就可以给阴间的媳妇对话沟通,以此来感化和化解她心中的怨气。 长夜漫漫,实在是难熬。钟奎在之前就在布袋里抓了一把由香草自制的草药粉,让秀兰熬汤,每一个人都喝一碗,用来提神之用。 阴气森森,寒意阵阵,睡眠有如潮水袭来。如不是他们在之前喝了一大碗,提神草药汤,也许也像村里的人们,早早进入了梦乡。 东北汉子第一次明白了一个人在熟睡之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死亡的原因。乃是因为人在熟睡之后,无法抵御和抗拒,恶鬼追魂的阴煞寒气,因此一旦入睡,马上就被勾魂,六魄被带走。此种情况,一般都是在家人想起时发现,已经晚矣,人已经死亡多时,回天乏术了。 在后来钟奎有告诉他,在凌晨四点时半左右,睡梦中死亡的人占多数。那个时候是阴极盛,阳绝衰的时刻。一般这种状况多发于,长期病患无法治愈者,如是不想在黎明前莫名死亡,沦做地底孤魂无法投胎的话,则强睁眼睛,不要离人,直到六点过去半小时后死亡最佳。此种死法,可以摆脱恶鬼追魂之苦,得以轮回六道,重新投胎做人。(故事乃是虚构,切勿模仿)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老妇人已经不行了,她一动不动的样子,酷似一具没有生气的枯木。她不能等到六点,必须现在就要跟随媳妇的怨气去地狱受刑! 第015章 六道轮回 钟奎讲;所谓的六道乃是;一、天道、二,修罗道、三、人间道,四、畜生道、五、饿鬼道、六、地狱道。这些一看就明白,所以不用多解释。一切都有宿命定数,看你这个人做恶多少,善事多少来定夺你的轮回归宿。 只因老妇人在人世间骄横霸道,对乡邻不友好,对自己的媳妇也是刻薄有加。才会得到因果循环的报应,摔伤了老骨头,偏瘫在床,如今还得承受恶鬼追魂之苦。 在众多的目光注视下,钟奎不能显示自己不同与常人的本事,却也可以用障眼法与牛头马面交涉。牛头马面跟黑白无常哥俩干的差事大相径庭。 黑白无常哥俩是按照程序办事,凡是在死者魂魄离身之后。嗅闻到家属焚烧的通地香,就来捉拿魂魄回归地府。 而牛头马面则不同,他们俩是可以自由操纵人的生死。均已此人是否在人世间犯下罪恶滔天的事情来做定夺,可以把此人的阳寿,来抵押他所犯下的过错。 杨丞琳的母亲,阳寿原本是八十五岁,基于她所犯下的过错,减去二十五年的阳寿。必须在这一年,也就是钟奎要她化解媳妇怨气的时刻。所以,无论什么事情在冥冥之中,都有一个巧合和定数。 秀兰怀抱婴儿伫立在阴暗处。 钟奎让东北汉子做临时护法,隐藏在角落里,在他需要帮助时出来协助一下。 杨丞琳则一直低眉垂眼,站在其母亲的床边。 暗黑中,连呼吸都似乎不存在似的,唯独老妇人的胸口隐隐起伏…… 钟奎魂魄离开,在屋外和牛头马面简短的说了几句:“牛哥,马哥,二位贵客好!” 被杨丞琳媳妇的冲天怨气,吸引来的牛头马面,虽已料到钟奎在此,但还是微微一怔。 两鬼差,浑身鬼气逼人,周遭阴寒之气陡增。树木结霜,大地冻结一般冷得钟奎牙齿咬紧,极力抵御这种与之现实世界温度反差的寒冷。 “呵呵!老弟果然是神通广大,那里都看得见你的身影。就连这事,也想插一手?”牛头马面一时不知道他在这里是为何意,以为他会阻止捉拿老妇人的魂魄,显然不满意钟奎的做法。才会口出讥讽的话! 钟奎抱拳:一头疑霜苦笑道:“惭愧,不才也只是一个游走的闲人,所幸被这里的当家人请来看看。才得知二位大哥要来,就在此等候恭迎,二位哥哥是要协助杨氏追魂这么大的事情,小弟不得不多一句嘴。” 牛头马面相互凝视一眼,无声点头。齐声道:“有话请讲!” “此乃是杨家家事,与旁人无关。二位哥哥可不能因杨氏的苦楚,而肆意掠夺他人魂魄……” 牛头马面冷眼一凝,对钟奎的话,嗤之以鼻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地府在建造宫殿,缺人工,我哥俩乘此机会拉几个到地府做苦力,也不是什么坏事!什么叫肆意掠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有急事要闪了……” 牛头马面话一出口,鬼影一闪,就想隐身遁形…… 好一个钟奎,在电光火石间,哧溜拉出钟馗剑横在牛头马面面前。丝丝剑气,扩散开来,逼退了二鬼那阴煞寒气。骇得二鬼汲汲后退,语无伦次道:“你……你想作甚?” 钟奎粗眉毛一拧,一脸正气,语气略带歉意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为难二位哥哥,只是想如是扬母一命抵一命。她到地府承受六道轮回之苦,化解媳妇杨氏的怨气之后,不要掠夺其他无辜人士的性命可好?” “你……你把剑挪开!”牛头马面这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招!深知逼急了此人,那钟馗剑可不是吃素的,被钟馗剑刺中还有活路吗?魂魄还不得灰飞烟灭,就连阎王都救不了他们俩。 嘶!牛头马面转念一想,不对!这钟馗剑如要是单凭钟奎这厮的能力,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的。记得它是被缩短隐形,变成一把没有超强杀伤力的短剑的,怎么会恢复如初而且剑气比以前更甚更强势的? 二鬼差骨碌碌转动的鬼眼,怎么可能瞒得住钟奎。心下一疑,也不知道此二鬼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当下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双充满正气的眸子,就那么目不苟视看着他们俩。 一对凡人的眼眸,毫无畏惧直视两对绿幽幽的鬼眼。这种气势,是无人能及的。二鬼差心下早已胆怯几分,加之平日里与黑白无常交情也不错,暗自想:与其跟这厮耗下去,还不如卖一个人情给黑白无常哥俩! 这样一想,牛头马面心中释然,沉声闷气道:“看在黑白无常哥俩的份上,我们不为难你。一切看你的本事再说,那妇人可不是好对付的……遁走!” 威镇住牛头马面,消除了隐患。钟奎暗自松了口气,抹一把额头的冷汗,急忙闪身进屋。 刚刚进屋,瞬秒间!突地,院子风骤然停止,枣树的树叶也没有继续落下,树枝上发出来的声音也在顷刻间消失了。 老妇人的呼吸很沉,貌似熟睡过去的样子。 秀兰怀里的婴儿则毫无声息,仔细一看,还以为她抱住的是一个没有呼吸的洋娃娃。实则是,钟奎用‘换息’把婴儿的呼吸,移到熟睡的老妇人那去了。 就在外面风声骤然停止时,忽然!一声哇!孩子张口大哭起来。 按照钟奎的吩咐,东北汉子蹭蹭跑跳出来。一把接过秀兰怀里的孩子,秀兰和杨丞琳则上前按住老妇人。不!她不是老妇人,是怨妇附体了。 秀兰命理强硬,有克制鬼气的作用。钟奎才把她安排在老妇人的头部,用大力摁住狂叫呲牙咧嘴露出狰狞面孔的恶鬼! 杨丞琳是老妇人的亲子,他得尽最后的孝道,一直侍候在母亲的身边直到她离开为止。现如今,妻子和母亲的恩怨要做一个了结,他的心碎裂一般疼!分心之时,附体恶鬼一双鬼爪对着他的脖子掐来…… 被掐住脖子的杨丞琳,呵呵大叫,喘息十分困难。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钟奎从暗黑中跳将出来。右手持钟馗剑,左手提索魂布袋。 第016章 婚礼 一道金光,哧溜轻响,一注污血噗喷射而出。老妇人掐住杨丞琳脖子的胳膊已经断开,后者双手捂住疼痛已经淤青一片的咽喉处,叫苦不迭,退至一旁。 钟奎凝目注视挣扎的恶鬼道:“去!今生一切因缘,前世已注定。你婆婆甘愿随你去接受阿鼻地狱的惩罚和六道轮回之苦,你不会太寂寞的,放弃一切妄生动,好好修你下一世的福分!”絮絮叨语一出,老妇人的身体挣力减弱,渐渐没了动静! 秀兰和杨丞琳耗尽浑身体力,此刻虚脱般跌坐在地。 天蒙蒙亮,一轮朝阳冉冉升起!孩子在东北汉子宽大的怀里,甜甜的睡着,红扑扑的脸蛋,绽开一抹稚嫩的笑意。 老妇人过世,死在梦境中。这在当地称之为是善终!是要得到人们的尊敬的。当然除了经历过这件事的秀兰,杨丞琳等人知道真相外。别人是怎么也不会把这位善终的她,曾经是那么不可一世,蛮横霸道、联系到枉死上面去。 钟奎和大东北在返回的路上。 徐倩被香草吓醒。沉睡中的她,意识里突然冲进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蓦然睁开眼睛……天!差点大叫的她,定睛看见,在另一张铺上的香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来到她的铺前,以俯瞰的姿势,直愣愣的盯着她看。 伸出手指在香草面前舞动,丫的她没有反应才是真的吓住了徐倩。 一骨碌爬起来,随意的把外套披上。轻轻从铺上跳下来,试探着拉她……“香草?”从她身上传递来的冰冷,冷得徐倩浑身哆嗦一下,神经质的缩回手,怔怔!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香草收回俯瞰姿势,旁若无人般慢吞吞机械状态重新回到自己的铺前,在倒下身子时。徐倩瞥看到她的面孔刹白,没有任何表情!!!!! 见此情景,她浑身情不自禁的激灵灵又是一个冷战。脑海里不由得联想到另外一件事,小明的漫画! 大东北三轮车车轱辘吱吱滚动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香草。她翻爬起来,就放眼四望……徐倩已经起来了!铺上被褥凌乱堆积在一边,等待旅店服务员来折叠。 一缕金色的晨辉细柔点缀般斜射在窗框上,窗外的鸟儿鸣叫声。混杂在农村特有的各种噪音里,听不清楚,混淆了听觉,只好不予理会。 探头看向外面,徐倩在给大东北说着什么话。心里惦记离开了两天的钟奎哥,不知道他们办的事情是否顺溜,在忙忙碌碌的穿戴好衣服,轻快的步伐走出房间,急口就问:“一切顺利?” 香草出来,徐倩奇怪的神态,上上下下把他打点一番。秀眉微微一挑,绽开一抹淡淡笑意,试探道:“瞧你,昨晚睡得好吗?” 香草蜻蜓点水般的视线在徐倩脸上稍作停顿,就挪开看向大东北,重复刚才的话题问道:“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她们在说话,话到口边的大东北,把话稳住才没有答复香草。此刻见她再次询问,就忙不失迭的点点头,放低声音道:“一切顺利,你哥在休息,我来接你们回去的。” 香草嘚瑟的表情暴露无遗在面庞,昂头一扬道:“那是,得看是谁的哥,岂能不顺利么?”说着才再次把视线投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徐倩身上道:“徐倩姐,咱走呗!” 这里距离老旅店也就是不过是一两里路,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老旅店。 老旅店的老板娘和老板是眉开眼笑迎接香草和徐倩的归来。他们能不高兴吗?就在钟奎他们化解女鬼怨气之后,小东北和女鬼好像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一般,没有再出现过,旅店里也安静了许多。特别是孩子,没有在半夜三更哭闹。 香草觉得徐倩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出神。她暗自好笑,心说:徐倩姐这是担忧来的。 在钟奎稍作休息半天后,他们才真的启程回家了。 旅店老板坚决不要他们的住宿费,并且还的送他们去车站。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a市,至少有两个人心情是非常的激动。一个是钟奎,想到不久之后就要看见冉琴,心里就像懵懂无知的少女,要去约会初恋情人一般,有点彷徨,有点腼腆,还有一点点害羞! 另一个想必大家伙都知道,那就是陈志庆。阔别数不清分分秒秒的妻子,孩子,老岳父!都是他立马就想看见的亲人! 在a市,一场简朴,典雅的婚礼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一对身穿新人装的男女在宾客们的拥簇下,齐齐来到酒宴桌子旁边。 有宾客大声吆喝道:“冉琴,将帅,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来~来~来~先干了这一杯!” 冉琴勉强的笑笑,征询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将帅,问:“这杯酒喝还是不喝?” 将帅附耳道:“别喝!你是有身孕的,不能喝酒!” 这是一种结婚仪式上的风俗,新人在得到亲友们的祝贺后,还得闹腾一下婚礼。俗话说;结婚三日不分老少,即使是很过火的玩笑,新人也不能生气,否则会招惹来不吉利! 将帅善解人意,一抹羞红在冉琴面颊上浮现,感激的目光柔柔关注在将帅面庞上,轻轻动动嘴,压低声音道:“谢谢!” “新郎官!来,叔给你出一个难题,你挨个把这些玩意念叨一遍,叔就甘愿受罚,喝酒两杯。如果你不愿意念叨,或者是故意避开,那么你就得喝两杯酒!怎么样?” 将帅低眼一看桌子上摆放的玩意:一片儿桉树叶,一双木筷,一个酒杯。当下不解其意是什么意思,只是按照所认知的名字就喃喃自语道:桉树叶、筷子、酒杯、那位大叔脸色一沉道:“错!罚酒!” 将帅糊涂了,冉琴也糊涂了,他们俩都相互凝视一下。求助的目光看向,疼爱自己的亲人。 冉琴爸爸走了过来,拍打一下那位大叔的肩膀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别太为难孩子。” “混球,婚礼就是要热闹,我不闹腾,怎么热闹起来?” 冉琴爸爸嗨嗨大笑两声,下意识的抚弄一下头发道:“那是,那是,你继续!”然后走到将帅身边,比划了一下,不知道在暗示什么,就走开了。 第017章 打击 新郎官再次念叨那位大叔所期待的答案;“桉树叶(安逸)筷子(快生子)酒杯(背子)。大叔对于新郎官的解答很满意,爽快的干掉两杯酒。 冉琴心里犯难,她深知接下来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花招等他们俩去应对! 也就是两天的路程,钟奎他们错过了冉琴和将帅的婚礼。在他们风尘仆仆赶到a市时,恰逢一场大雨,为了避雨,他们选择了就近的歇脚点文根的家。 白发苍苍的一对老人,看见儿子和未来的媳妇平安归来。欢喜得满脸的皱褶一下子舒展开来,忙活着招呼钟奎等人,一杯热茶赶紧儿的端来,一番嘘寒问暖,一番肺腑之言。搞得每一个人都热泪盈眶,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志庆太想家人了,没有在文根家多呆,就匆匆忙忙往家赶。徐倩自然是要跟姐夫一起离开文根家的,这样两人也好同伴。 先不提志庆回家之后那激动人心的热乎劲! 先来看看钟奎和冉琴的事情,究竟有什么结果! 除了小明还不韵世事,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团聚。钟奎心里惦记冉琴,在文根家是坐卧不安。最后决定先给冉琴打个电话,许久没有联系,心里未免忐忑,心慌慌的感觉。 随身携带的电话,因为在来来回回的湖面上奔波,好像是受潮加上没有充电的缘故。貌似坏掉了,无论钟奎和文根怎么摆弄,都无法拨出号码。 幸亏的是,文根家安装的座机还在使用中。 钟奎拿出记载有冉琴号码,一张皱巴巴的纸张,摊平了仔细比对号码,一个一个数字的用手指头摁下去。许久之后,电话那一端传来一阵杂音,很刺耳那种。 ‘呯’下意识的把话筒放下,本能的用手指掏了一下耳朵。粗眉毛一拧,再次把纸张上面的号码,默默看一遍,确认没有记错之后,再次抬起手指头摁下去。 ‘嘟嘟嘟……’忙音之后,电话话筒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貌似传来人的说话声,因为觉得要听见冉琴的声音了,钟奎激动得眼皮下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满怀期待的出口道:“喂……冉琴,你……” 电话那端,果然是有人接听的,只不过不是他期待的人,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好,我……不是冉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钟奎无语呆了一下,凝神再次看纸片上的阿拉伯数字,的的确确是冉琴私人电话号码!她的电话,怎么可能是男人接听?呆住片刻,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这边文根和香草都奇怪的看着钟奎。 小明也托腮专注的盯着师父,就等他把电话打通,自己也想和冉琴阿姨说几句话的。 香草看钟奎一脸苦相,秀眉一扬道:“哥……没有打通?” “打通了,只是……”钟奎满脸失落的表情放下话筒,心里空荡荡的难受,视线依旧盯着话机很是不舍的样子道。 “怎么?”文根瞥看了一眼话筒。“是无人接听还是怎么?” “是一个男人接听的。” “会不会是她爸?”香草提醒道。 “对哦!” “嗯!我再试试。”说着话,钟奎再次拿起话筒,颤抖着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很沉重的摁下去。 电话终于通了,这次钟奎没有敢发出声音。平声静气的聆听一会,听到一声熟悉的问话“喂!你好!”这是他日夜思念,无法忘却的声音。这一次是冉琴接听的电话,心,不由得砰然狂跳,满肚子的话,杂乱无章的浮现在脑海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哥,你说话啊!”紧挨在身边的香草都听见电话里是冉琴的声音,她看见钟奎呆如木鸡般的愣着,心里着急,急忙催促道。 因为紧张,那颗橄榄形态的喉结上下滑动,钟奎努力吁一口气嗫嚅着道:“冉琴……是……是我……”当他说出话后,满脸的紧张感松懈下来,额头锃亮貌似是紧张时冒出来的冷汗。看他这一副如临大敌般的傻样儿,香草和文根不由得偶偶私语,继而掩嘴窃笑…… 电话那边在听到钟奎的话后,突然没了声音,但也没有挂线……沙沙细小电流声,以及好一阵压抑的沉默。冉琴似乎在考虑什么,之后传来愉悦的声音道:“你……回来了?他们都好吗?” 听到冉琴的话,钟奎嘴角微微一勾一抹牵强的笑容,好狼狈的样子。极不自在的瞥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口偷看他电话的香草和文根一眼,扭转身子背过一边去。嘴唇凑近话筒,情不自禁的的叭了一口,表达出自己对她的深深思念。 钟奎这厮也ng漫的表现,他的这一举动,又引起香草和文根大惊小怪的窃笑。 电话那边的冉琴对他的亲热表现貌似不感冒,只是纯粹的敷衍道:“待会我来一趟。”就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忙音,钟奎怅然若失的呆了一下,下意识的放下话筒。耳畔还索绕着冉琴冷冷的声音,脑海浮现他们在死水湾分别的情景,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哥……久别胜新婚,冉琴姐都给你说了些什么,坦白讲出来。”香草蹦跳出来,也不问清楚状况,就撒娇要求钟奎公布电话内容。 后者是铁青一张脸,吓死人的样子。蹭地站起来,气呼呼的离开原地。 香草不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文根也是云里雾里不明原委。 冉琴来了,带来了另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将帅!她长胖了!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怀孕了,只是还不太明显。 眉宇之间满是犹豫之色,看了钟奎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几个人伫立在那,许久不见的他们,再次见面好像恍如隔世一般。忽然变得陌生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钟奎瞥看了一眼冉琴,再看看一直自打进来就拥住她的将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 香草满脸不屑,对冉琴也没有了好脸色。 文根是男人,不计较这些,他照样很大气的样子。笑呵呵的给将帅端来一杯清茶,让一张凳子“嗨嗨!你们,坐!” 冉琴动动嘴,匆匆的扫视一眼钟奎,然后侧目注视将帅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他是我丈夫将帅……” 说这句话的时候,冉琴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五分钟后这句话的打击力度明显升了八度,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在这个只有二十余平米的屋内悄然升腾。 第018章 晴天霹雳 冉琴结婚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钟奎懵了。脑袋嗡嗡嗡作响,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连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完全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再次把他给击昏了。 思维瞬间紊乱,冉琴在说什么,他没有听见。香草进进出出的在做什么他没有看见,文根父母咳嗽的声音,忽远忽近,好像有人出门…… 有人在拍打钟奎的肩头,机械的扭头看着拍打他的人,是文根。 文根满脸惊诧的神态看着他“钟奎!你……没事!”木讷的瞥看了对方一眼,觉得自己起身离开的原地,身后有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跟来,一定是小明。 小明怯怯的跟随在师父的身后,不敢说话。走路也是极力的放慢脚步,很轻很轻小心谨慎的尾随着。 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光束横错交加,汇成一道道徇丽多姿的风景线。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暗夜肆意吹刮的冷风,都没有阻止钟奎朝前走的脚步。他要去哪?小明不敢问,就一直那么磨磨蹭蹭就像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师父走到一处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昔日的交警指挥台还在,只是值勤的岗亭,换成水泥和钢筋制造的一个圆形墩子。夜幕下,威武的交警,目光如炬,时刻关注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小明担心师父一旦融入进这些人流中就会消失找不到,情急之下急忙疾走几步上前拉住师父说道:“师父这是要去哪?” 思维就像脱缰的野马,漫无目的狂奔,在被小明拉住时钟奎还处在恍惚之中。迷惘的眼神,惋心般的痛楚空落,在意识清醒时蹭蹭袭来! “这是那?” 天!敢情师父自个儿走出来,还不知道这是那?小明暗自嘀咕道。拉住他的胳膊,一直没有放开,“师父,咱回!香草阿姨她们该着急了。” “哦!那回!”神情落寞的扭转身,依旧不快不慢的举步回转。 回到文根的家时,香草几个人正在着急中。冉琴和她新婚不久的丈夫已经离开了,据文根说她在离开时,要香草明天去市医院检查一下,也不知道检查什么,反正看着很神秘的样子。 文根就像一个老太婆,半是欣喜,半是担忧的样子,絮絮叨叨的念了许久。唯一的听众就是他那对老父母,香草和小明则在另一间屋子里守候着神智迷离的钟奎。 以前一起说说笑笑不觉得,现在看冉琴结婚,钟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他们俩的感情真的存在。只是不明白,冉琴为什么要喜欢钟奎哥,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抛弃他?香草好一阵胡思乱想,叮嘱小明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师父身边,才怏怏不乐的离开了房间。 文根安顿好年迈的父母,转回和香草谈及冉琴和钟奎的事情。 经过许多事情之后,一向放荡不羁的文根,变得老成持重,说话做事也成熟了很多。刺啦、火柴冒出一股蓝色的烟雾,蓝幽幽的火焰,点燃香烟。潇洒的舞动火柴棍,熄灭了火星。吱!嘴唇和香烟亲密的接触发出轻响。 “你哥怎么样了?”问话的是文根,视线看着闷闷不乐跌坐在沙发里的香草问道。 “不开心呗!能怎么样?”香草没好气的答复道。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难受,她心疼钟奎哥,生气冉琴姐怎么就没有等下去。那么着家就嫁人干嘛? “额!你看我能够帮助钟奎吗?”文根很认真的样子,目不苟视的盯着对方说道。 “怎么帮?难道可以让冉琴姐离婚,再嫁给我哥?” “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徐倩!”文根眨巴着眼睛,暗示道。 “对哦!我哥不是还有徐倩吗?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香草面上一喜道。 见她转忧为喜,文根胆子大了。急忙话锋一转道:“放心!你哥没事。说完你哥的事,是不是该谈谈咱俩的婚事了?” “你真是没有心肝的人,见我哥这样,还有心思谈婚论嫁?你安的什么心?”香草心里原本就烦躁,文根的这么句话,就是一导火索,一下子就把她的无名火给点着了。脸色一变,秀眉一跳,杏眼圆瞪怒视他道。 “……得!算我没说,好!你老消消气,我去休息……”文根哪还敢多说什么,还不赶紧的把临时用来急用的钢丝床搬出来,放置在靠小天井最里边他的小房间里和钟奎他们挤一晚上。 钟奎一晚上都在唉声叹气! 小明究竟是孩子加之长途跋涉,身子一挨着铺就呼呼大睡,进入梦乡里了。 文根睡在钢丝床上,屡屡动了动身子,钢丝床就叽咕叽咕的发出响声。听到钟奎的叹息声,原本想安慰两句,却又怕说错话,反而惹恼了香草,最终在辗转反侧中逐渐进入梦乡。 钟奎想了很多,想到给冉琴在一起的所有细节。想着想着,眼泪扑簌扑簌从眼角滚落下来,流淌在面颊上冷冰冰的感觉。 冉琴心里也不好受,面对钟奎那双充满期待和失望的眸子。她慌乱得不得不行,关于她和将帅结婚的事情不想做出任何解释,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一经解释会像修改素描画一般,越描越黑反而坏事。之后她就硬起心肠,故意没有理睬他的离开。 在临走时,她记得喊香草去医院抽血。抽血是想要验证一件事,这件事关乎另外一件大事。同时她从文根口里得知,他们俩预备在下个月一号举行婚礼。也就是十月份一号,十月份了一号是一个很特别,特殊的好日子。这一天,是建国周年庆,全国人民都会欢聚一堂,载歌载舞,大街上有各种游行队伍,秧歌队什么的,很是热闹! 不过,冉琴听到香草他们俩要结婚的事情后,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反而隐隐感觉不安,貌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所以在钟奎和小明一前一后离开时,她也没有多在文根家呆,就匆匆忙忙告辞和将帅一起离开回家去了。 在路上,冉琴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徐敏打来的。告诉她说志庆希望她去他们家一趟,心下猜测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事找自己,就和将帅一同前往。 第019章 证据 志庆找冉琴的确有事,他在那座无人荒岛带回一点东西。东西拿出来,冉琴和其他人都傻眼了,素描东西!目测就是一小瓶泥土。 泥土是用一个很小的玻璃瓶子塞满装回来的,敢情这泥土很珍贵么?要不然他怎么会做得很小心谨慎的样子,递给冉琴说道:“你把这个拿去你们局里化验一下,看看泥土成分有些什么含量。” 徐敏悄声嘀咕一句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从天远地远带回一瓶泥土。泥土有什么好稀罕的,到处都是。” 志庆摇摇头,微笑道:“你们别小看这一瓶泥土,泥土里说不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将帅耸耸肩,他觉得对方是闲的没事做,就出言戏谑道:“泥土是人类之本,没有泥土就不能耕种,不能出产人类需求的资源,各种食物。这是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有什么秘密存在?” 志庆一听将帅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心里不乐意,面子上却依旧是一副很豁达的样子,含笑打趣的说道:“冉琴这位同事哥的话,真心不错,不过,我的目的不是奔这个话题来的,而是关于生死存亡的秘密。” 乍一听志庆的话,又见他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加上冉琴悄悄的拉拽了一下袖管,将帅没有再继续争辩下去,默默无语的点头,做起了旁听观众! 冉琴从对方的话里,蓦然惊醒还没有来得及介绍将帅和自己的关系。而关于志庆的心理想法,别忘了她可是心理学来的,就这么对他进行心理探测实在是不礼貌的行径。所以她矜持一笑故意岔开话题道:“对了,陈叔,我还忘记一件事,没有给你说清楚。” 志庆微微一怔随意抿一口端起的一杯清茶,抬头问道:“什么事?” 冉琴面色微微发红,侧目凝视了一眼将帅,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说道:“将帅是我丈夫,我们结婚半月了。“冉琴的话,惊愕了志庆,失手‘啪!’茶杯砰然落地,摔得粉碎。 幼小的孩吓得急忙钻进徐敏的怀里。她不明原委的盯着丈夫看。 冉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比钟奎还大,感到有些诧异的同时。瞥看了一眼神态有些尴尬,忙不失迭弯身去拾起碎了茶杯的志庆急忙补充问道:“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没……”志庆嗫嚅说着道。 徐敏把孩子交给父亲,急忙拿起扫帚对丈夫摆摆手示意她来。 “……”冉琴无语,将帅更是困惑不解。据他知道的是,那个黑大汉给妻子有点关联,对于眼前这位,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勘测队的队长陈志庆是一位对工作负责,对朋友真诚,对家庭忠心不二。基于种种,他怎么可能对妻子冉琴的话,惊得失态摔碎茶杯的? 疑问归疑问,暂时放在心里。对方接下来的话,才释然了将帅心里的疑问。 徐敏拿来干拖帕,把地面湿滑的地方拖抹干净。每一个人都在思考问题,志庆直愣愣的盯着拖帕在妻子灵活的操纵下,眨眼功夫地面就光洁溜溜了,不由得想起曾经在钟奎家看见的那一幕。同样的是拖帕,一个是人在操作,一个是小鬼们在操作…… “咳!”不知道是将帅抽烟急了点,还是故意发出响声,惊动心不在焉的志庆。反正后者在听到咳嗽声音时,收回视线,重新振作精神,做出一副很平常的神态,深邃的眸光,犀利得就像剑芒盯着冉琴,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俩结婚了,首先我恭喜二位,不过!我有一句话要问冉琴。”说着话,视线从冉琴脸上挪开,到将帅脸上,很严肃的样子道:“你可以避开几分钟吗?” 将帅大气是样子道:“好啊,完全没有问题。”说着他就径直去逗小孩去了。 客厅里留下志庆和冉琴,前者狠狠掐灭烟头,剑眉一挑道:“丑化说在前头,你不会介意!” 冉琴笑得有些不自然道:“没事,陈叔尽管问。” “你结婚,他知道吗?(钟奎)。” “我结婚干嘛要告诉他?”冉琴极力掩饰什么道。 志庆的视线,从对方面颊移开,一点点下移……看见了极不愿意看见的……语气有点生硬“你不觉得对不起他吗?他可是……” 冉琴很坚定的样子,抬起头,猛然打断对方的话道:“好了,陈叔,将帅爱我,我愿意嫁给可以给我安全,可以给我一起厮守的他。你祝福我!关于钟奎,他有他的生活和感兴趣的事情,我也会祝福他早日和徐倩结婚。” “你误会他了?”志庆困惑道。 “没有……”冉琴苦笑一下,极力辩解道。 “你见过钟奎?” “见了。”冉琴含笑道:“我和丈夫就是从钟奎他们那边过来的。” 看着冉琴很平静的样子,志庆的心里稍微安静了些。暗自道:既然冉琴都已经见了钟奎,并且已经知道她和将帅成婚,那么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看来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这时,徐倩从她的闺房走了出来,先是看见冉琴就大喜道:“冉琴……你好吗?”走紧几步,她似乎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的样子。急忙停住,上上下下把她盯着看了一遍,“你结婚了?” 冉琴抿嘴一笑,腼腆的样子,点点头道:“嗯!” “哇!你长胖了还是……?” 冉琴面色一变,身体微微一颤,颤抖的声音道:“我……” “我要做孩子的干妈!”徐倩甜甜一笑,见到姐夫脸色阴沉,面上的笑容顿时凝住。很不解的样子说道:“姐夫不舒服?” “没有。”志庆答复着,视线投向冉琴道:“你记住我托付你的事,时间不早了,你看……” 对方这是在下逐客令,好像在顾忌什么。冉琴苦笑一下点点头道:“记住的,等有了结果就告诉你。”说着将帅进来,两人告辞离开徐家。 冉琴一走,徐倩就喜滋滋的告诉志庆,说刚才香草他们来电话。喊明天去文根家,好像是关于他们俩的婚礼事宜,有什么安排! 第020章 喜极而悲 【020】喜极而悲 将帅和冉琴离开杨家,一切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戳破这层维系在他和冉琴之间的那一层默契的协议。 冉琴知道自己亏欠将帅太多,他家世好,还有令人羡慕的国外亲戚。据说是他一个叔叔来的,自己用的,以及送给钟奎的砖头电话,都是他亲戚邮寄给他,然后由他送给自己。 当然送这些都是以送她父亲生日礼物为由,真相!结果不知道她把转送给另一个人了。在之前,冉琴自认为,她和钟奎,以及将帅只是一个以地球为核心在轮轴上转动的链条。再怎么着,也不会有不期而遇的一天。可是事情往往就是出乎意料的奇怪,将帅不但知道了有钟奎这么一个人,还加大力度和心计来获得她家人的赞许。 “琴!我怎么没有看见爸用那部机子?” “额!我……我爸说不会用,所以就转送给另外一个人了。” “那,好!”将帅习惯的耸耸肩,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没有再说什么。 冉琴心里纠结着,还是放不下那个人……眼泪水在眼眶打转,手下意识的抚到肚腹处,对这个毫无心理准备就悄然来临的小生命说道;孩子,你爸爸不会怪我的,我也好无奈…… 钟奎辗转难眠,曾经几何时,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和她完全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属于光明,自己属于阴暗。无论是样貌,还是所做的事,在道理上都不能苟同!也不能得到人们的赞许和祝福,也许这就是宿命。 难事一旦想明白,就不算是难事。既然是爱,就得尊重她的选择,将帅人不错,帅气加上家世又好。他们俩很般配的。钟奎扪心自问,暗自安慰自己,空落落的心,也没有之前那么纠结了。没有了纠结的想法,瞌睡那是顺理成章的事,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阵均匀的呼吸酣睡声轻轻响起。 这一晚,有两个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个是文根,也不知道在钢丝床上卷缩了多久。在入睡之前,好像没有听到钟奎辗转反侧的动静,才缓慢急不可耐的进入梦乡。 在梦境中,文根很清晰的觉得,自己没有睡觉。而是坐在一张木凳子上,父母很突兀的出现,他们俩的脸上都挂着复杂,很困惑的神态。 母亲说;“孩子,你别担忧我们,好好过日子!” 父亲一脸慈祥,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无语的陪同在老伴身边。慢腾腾,机械状态的扭身离开。 文根纳闷了,好好的父母怎么会这样?还说了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他张张嘴,想说什么。蓦然从梦境中醒来,才感觉口干舌燥得要命。 想到香草就在中间屋里睡觉,自己不能唐突的走过去,只好咽咽口水用来润润喉咙。继续等待进入梦乡! 钟奎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恍如白昼,屋里很多人的样子。先是看见墙壁上张贴的大红喜字,一对新人在拜天地。 意识里,钟奎知道新娘是香草,新郎是文根。 新人拜天地完毕,就得拜双方的父母家长。 文根父母高坐在上,笑眯眯的接受新媳妇的奉茶和叩拜。 接下来就是奉茶给新娘子的娘家人。 香草的娘家人除了钟奎没有别人。 所以他就在文根父母离开时,坐到高凳上去,等待接受他们俩奉茶和叩拜。 就在新娘子奉茶给钟奎时,他很清楚的看见,香草眼眸闪烁一丝绿幽幽就像恶狼一样的眸光。天!这一惊是非同小可,他一把捉住香草的手,大吼一声道:“你是谁……” 没想到的是,钟奎自个在梦境中吼出声,一下子惊醒过来。 正在他大惑不解时,从门后面闪出两个‘人’来。说是‘人’其实在他定睛看时,就知道是黑白无常这哥俩。 要是说看见谁不好,就是看见这哥俩同时出现就是不好!钟奎心下一疑,出口道:“你们俩来一定不是好事。” 黑白无常哥俩嘻嘻怪笑道:“知道就是,别声张!” “你们这是来捉拿谁?”钟奎惊觉道。 “这次你错了,我们不是来捉拿谁的,是来恭送二位老人去极乐世界的。” “二位老人?” “这么给你说!与其让他们俩气死,还不如趁早接走他们。也是咱哥俩功德一件,至于以后就看你的了。” 说着话,黑白无常哥俩一跳,眨眼不见。惊得钟奎浑身冒出冷汗,腿一蹬,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啪嗒’拉动电开关拉线,睡眼朦胧的看向钢丝床上的文根大喊道:“文根,快起来,去看看你的父母。” 刚刚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的文根,被钟奎喊醒,极不情愿的欠身起来。揉揉眼眸,打着哈欠道:“什么事啊?” “你去看看你父母……”钟奎没有敢说出心里的预测,怕的是梦境出错,或者是黑白无常哥俩给自己玩笑来的。 “没事!他们俩不就是感冒了。早睡下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去看看!”钟奎加大语气道。说着话,他也起来吸拉着鞋子,伫立在文根面前。 “啊啊’了过去!”你想搞哪样啊!刚才在折腾,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你闹醒。文根骂骂咧咧的起来,摸索到衣服。磨磨蹭蹭的穿戴着。 钟奎两眼冒火,大吼道:“你倒是快点。” 冷不丁的被这丫的一吼,身子哆嗦一颤。赶紧的加快了动作。 文根是三步两步小跑经过香草的睡房,然后进入小客厅,右拐到达父母的房间。 ‘笃笃’敲门的声音,急促的期待,出口大喊道:“爸~妈?”里面没有声音。 钟奎在经过香草房间时,顺便把她喊醒。小明也起来了,三人齐刷刷站在文根的身后,感觉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冥冥之中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安静的等待屋里传来响声。 “还等什么?踹门!”钟奎说道。 香草、小明、文根,都不明白钟奎这丫的想搞什么名堂。暗自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冉琴的变心,神经错乱了,却真真切切的不敢擅自踹门。 第021章 异样 “你们……”钟奎无语,一步上前,扬起一脚‘砰’一声沉闷重响,房门很厚重的样子,丝毫没有被他的重踹而动摇。 “哥,你这样是不对的。叔叔和婶婶在休息,他们俩没有招惹你什么!你发什么疯?” 钟奎没有时间解释,预备上前再次踹门。却被文根和小明拉住,“师父,别这样……” “你们俩别捣乱,想想!如果他们是好好的,门外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听不见,还在安然睡觉?” 对啊!钟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一来,文根才真心的慌神了。他抖索着推动房门,忙乱一阵子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串备用钥匙。 文根手忙脚乱拧开门锁,房门是那种老式木门,在推动时发出吱嘎吱嘎,很沉重的摩擦声。屋里黑漆漆一团,安静得可怕,连一丁点生气都没有冷森森的感觉。 文根先自进去,在他的印象里,老爸有打呼噜的习惯。即使很轻声,间隔一道门的距离,有时候也会听见。在他拧动钥匙时,没有听见以往那熟悉的呼噜声,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在进入屋里时,一边摸索电灯拉线,一边暗自猜测今天老爸为什么那么安静的原因……拉线开关发出‘啪嗒’一声响,屋里顿时哗透亮。 一张大立柜,老式写字台摆放在靠窗的位置,一张大木床安静的躺卧着文根的父母。他们安详的睡姿,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要说是不对劲,那就是在他们进入屋里,拉开电灯开关时。他们依旧一动不动的姿势,才真的让人感觉可怕! 不但那种安静仰卧没有一丝儿生气的姿势让文根感到害怕。特别是屋里的每一寸空间里,都似乎存在着肉眼看不见的冰冷气息,更是给进入屋里的他们,一阵莫名的惊秫之感。 除了钟奎,他们谁敢不承认在进入屋里时,每一个人都冷森森的打了一个冷战! 文根父母过世了,看躯体的柔和程度应该是在黎明时分走的。两位老人一副安详的神态,从老人嘴角还残留下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难看出,他们俩是在没有一丁点痛苦的情况下,魂魄离体跟随黑白无常去赴六道轮回中的最佳道;天道去了! 当然这件事的解释权是由钟奎一人独揽,他阻止文根嚎哭,说;如果不小心把眼泪洒在逝者身上,会给他们俩带来不好的后果。 因为文根父母的突然逝世,钟奎暂时分心帮助他料理父母的后事。居然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个礼拜! 香草按照冉琴的吩咐去了医院,抽血等待化验结果又要一阵子。 文根知道父母放不下心的还是他和香草的婚事,所以就求钟奎给算算有没有吉日可以办婚事的。以此来圆了父母的遗命!没想到这句话一问出,立马招来后者的重责。 钟奎说;但凡家里有人过世,都不得办喜事。国人一直流传着一种风俗叫守孝,所谓的十里一风,百里一俗。也就是这个噱头的来由。但凡家里有过世的亲人,一个月不能剃头,不能有其他违背孝道的事宜在家里大肆举办。 少不经事的文根,一经比自己还小的钟奎责骂,一下子顿悟。对这位大舅哥,更是崇敬有加! 香草和文根的婚事再次搁浅。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的缘故!反正之后,他们俩真的没有成婚,却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志庆托付冉琴办的事情,很快有了眉目。 冉琴给他打电话询问道:“陈叔,你给我那一小瓶泥土,化验出来的结果是,土壤里有大量的磷酸钙,只有人体骨头才会存在这些东西,难道你们去盗墓了吗?” 志庆接到电话,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证实。那座无人荒岛果然是一大秘密存在的,倭寇不但用来搞实验,还用来屠杀战俘以及一些无辜人士。他也只是在一片普普通通的树林,用瓶子装了一小瓶泥土,就发现如此大的秘密。 想到倭寇在杀人之后,焚烧掉杀人证据,然后那漫天飞舞的尸骨骨灰飘飘洒洒落在无人岛屿的角角落落。只有这样,才可能在随意装了一小瓶泥土的情况下,检测出泥土里面的秘密。联想到那种令人窒息的血腥场面,是人都会愤怒! 自从文根父母过世之后,他整个人都秃废,萎靡不振。话也少了,精神头老也恢复不过来。 基于小明归家心切,加之钟奎觉得城市里究竟没有农村空气好。在香草还没等到验血报告出来的情况下,一行人就返程回到他们离别已久的铜川县。 回家的感觉真好!钟奎带着和以往不一样的心情,采摘了一大把养父喜欢的小野菊去祭拜他。祭拜这些冤死的亡灵,祭拜心中无限的哀思!同时祭拜悄然逝去的爱情…… 徐倩不认为冉琴结婚,就意味着她的幸福来临,反而觉得钟奎变了。变得阴沉可怕,变得喜欢用酗酒来麻痹自己。 钟奎喝酒越来越凶猛,每一次酩酊大醉之后就鬼使神差的,睡在那座钟馗庙宇里直到徐倩找到为止。还有另外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悄然发生,这是她亲眼目睹的情景。 每一个月有圆月之夜,屡次到了圆月之夜时,香草的情绪就会发生变化。她情绪发生变化时,整个人的体温也会发生异常,冷冰冰酷似尸体的感觉。 而每一次圆月之夜,香草的鞋子都湿漉漉的,好像她半夜三更出去一阵。可是无论徐倩怎么问,怎么试探,她都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 发生这些奇怪现象时,除了和香草一个睡房的徐倩知道,别人,包括最近用酒精麻痹自己的钟奎也毫不知情。 小明在回到铜川县当天,就赶回家去。家里等待他回去相亲,据说给他说媒的媒婆已经跑烂了好几双布鞋,一趟一趟来看他回了没。 而捉鬼店铺久无人打理,也是蛛网挂满。还得靠文根和香草以及徐倩挨个的清理一番,才稍稍整洁了些。钟奎还是喝酒,还是醉醺醺的倒在钟馗庙里。 第022章 夜半心慌慌 就因为他醉酒,什么事都做不了。店铺暂由文根打理,家里事宜有香草和徐倩全权负责。 钟奎醉酒的目的,倒卧在钟馗庙宇时,大脑就像播放机。来来回回,层层叠叠,播放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最留恋和冉琴在一起的阶段,每一次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徐倩既要照顾钟奎,又要暗自窥探香草的异常情况。又是一个圆月之夜来临,她不敢睡,就那么眯缝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姿势,静观香草的举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徐倩紧张极了。感觉床在动,少顷一会,在没有听到一丁点脚步声的状况下,借助窗外明晃晃的月光。一抹暗影,僵硬的姿态伫立在窗口下。 徐倩欠身,想看清楚是不是香草。密密匝匝的暗黑,在那束惨白的月光衬托下,显得十分的诡异。一抹深入骨髓的寒冷,随着鬼祟的冷风,在她扬起的面颊上,轻轻一刮……好像是人为很真实的感觉到,风在面庞滑过的感触。嘶!下意识的哆嗦着身子,视线锁定窗口下……那一抹冷森森的暗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 微微缩回身子,视线再次适应暗黑很紧张的盯向,香草睡的铺上。当视线扑了一个空时,徐倩整个人就像遭到雷击一般,瞬间呆愕住了。 这黑更半夜的香草会去哪?要不要去告诉在店铺的钟奎他们?想到明晃晃月光下,那些随风晃动的树影,徐倩心里就产生了畏惧感。不由得拉紧被褥,身子也情不自禁往温和的被褥里钻…… 想法是缩在被褥里等一会,看香草是不是去茅厕什么的。可是人一旦在夜里,就自不自然产生疲倦感,就那么拥住被褥迷迷糊糊的功夫,躺卧在铺上的舒适感把徐倩带进梦乡。 清晨的新鲜空气,在微风送进敞开的窗口时,顺带捎来远处树林里鸟儿的鸣叫声。院坝里原本是有很多房客的,可是在钟奎他们去死水湾时,房客们走的走,回老家的回老家,还在这里坚持没有离开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在以往这个时候,院坝里是最热闹的。一只手提着鸟笼子的糟老头子,背起一只手嘴里哼唧着小调,迈着沉稳步伐。一路遛早,贪婪、怯意的嗅闻、呼吸着凌晨特有的清新气息。 还有某一家在读小学的孩子,因为懒惰不想早起,还得遭到父母的责骂。才懒拖拖的穿衣起床,洗脸漱口之后,背起书包,口里含住一只热乎乎的馒头,低垂头就在父母的眼前溜走。 院坝里那位大妈,在钟奎他们离开县城之前,做起了包馄饨的小生意。她屡屡在早起时,推出带着四个轮子的轱辘车,吱嘎吱嘎的响彻在院坝里。车上装载着混沌皮,鲜肉馅,大妈一直要把车子推到大门口才会停下,这一路会惊动很多酣睡在梦境里的人们。 院坝的安静,让徐倩不习惯,也让香草不习惯。 徐倩起来,很意外的看见香草还卷缩在被褥里。蹙眉,暗自思量之后,昨晚的情景,很自然的浮现出脑海。 探身看向睡得很香甜的香草,一缕自然卷发随意的搭在饱满的额头上,嘴角微翘很俏皮的样子。她的这一副乖巧模样,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不能让徐倩把昨晚看见的那一抹冷森背影和她联系到一块。 莫非是另有蹊跷?昨晚的那个影子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或者是小偷混进来巧合别自己看见?再说了,钟奎他们这种大宅子,住的人少,原本就阴森森的,有小偷混进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也许感觉到有人在窥看自己,香草在睡梦中,眼皮轻微的动了动。随即缓慢,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眸,一眼就看见徐倩正在以俯瞰的姿势在看自己。 很诧异的神态,没有睡醒的样子,吃惊的口吻道:“徐倩姐,你早起干嘛?”说着话,视线挪开看向窗口,“额!天亮了……哦……” “我……刚醒呢!”徐倩掩饰性的说着,急忙收回视线,岔开话题道:“还是熬粥给他们送去?”说着话,人已经掀起被褥起来了。 “嗯,徐倩姐熬粥的手艺日益精进,绿豆适量减少更好。”香草慵懒的打着哈欠,身子没有挪动一下,好像还不想起来的样子。 “嗯,你多睡一会,我去熬粥。” 徐倩离开时,眼神很随意的瞥看了一眼,香草放置在铺前的鞋子。鞋子上湿漉漉的,鞋边泥巴糊糊的,跟走了好远的山路似的…… 狐疑的视线落在鞋子上,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扭头回看了一眼再次闭眼睡觉的香草。疑问在心中陡增,一时间不能惊动其他人,只能靠自己查出真相来。 这样一想,她就故作没事人一般,进进出出的清扫屋里的清洁,熬粥等诸多繁琐的家务事。此刻的徐倩完全就像一位主事的家庭主妇,娇生惯养的她,把家里的一切全部包揽干净。在以后的日子里,香草反而清闲下来,没事的时候就去山上采摘草药,继续做她的赤脚医生。 捉鬼专门店,重新开张。极少有买主上门来找钟奎做事,所以呆在店铺里的文根,也无所事事成天看书,纠缠着钟奎下五子棋。 钟奎在没有喝酒的时候,很清醒,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无可挑剔。一旦喝酒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让香草和徐倩都感到很陌生。 他的这一迷迷瞪瞪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后面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神智最终处于半崩溃的阶段。那么除了钟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冉琴结婚的事实外,究竟还有什么大事可以打击到他崩溃? 事情还得从香草身体机能发生变化开始说起。记得她有一次不是坐公交车,遇到一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子吗? 那个男子在接触她之后,浑身就像从冰窖里出来那样,冷得不行。问题就出在这,香草自己也无法控制这种身体机能变化时段。她是女生,每逢一个月中的那几天,她都不间断的在悄悄服用一种草药。 因为在那几天的时间里,她自我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印证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有一种不可抑止的渴望,渴望血腥……随着渴望的加深,浑身血液就像冰冻一般,从骨髓冷到外层肌肤。 她很害怕,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钟奎。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与日俱增。所以当文根提到要跟她结婚时,她就烦躁不安,不知道咋办的好。 第023章 煎熬 有一种感觉叫煎熬!这种煎熬是多种多样的。有为了儿女私情备受情感煎熬,有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饱受良心谴责的煎熬。还有为了某一种利益苦苦煎熬在得与失这件事上,而香草却是因为自身的身体变化,煎熬在恐惧当中。 变化是很细小不易发现的。最初是咬一口文根脖子,尝试到那一丝儿血给她带来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身心舒爽,后来发展成难以抑制的渴望感。 他们谁也不知道,自打那一次以后。香草长期在服用一种名叫‘野烟叶’的野草,‘野烟叶’不是烟叶,是它的气味跟烟叶有一点点相似。 要是在平日里,这种烟叶气味足可以让香草呕吐半天,可是现在她必须定时定量的服用它。这样可以克制心理那种,让她几乎发狂的渴望。 慵懒、迷离的眼神随着徐倩出去的背影,截断在门的阻隔处。歉然收回视线,再次把眼眸轻轻闭上……眉头一皱,苦笑之余嘴角挂起一线弧度,两个浅浅的酒窝里,装满岁月中所经历过的种种。 香草觉得: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看山弯坡地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去医院取验血鉴定书的时间。她的心里隐隐感觉不安,胡乱拉住被褥把头盖在下面,面部肌肤很真实的感触到,被褥里那残留的温馨感。恐惧就像一只潜伏在身体某处的寄生虫,在逐渐长大成型,时时刻刻在吞噬她的意志,以及岌岌可危曾经一度顽强的定力。 屋子酷似一座活动的坟墓,墓穴里的动静,是徐倩在厨房搞出来的。这种老式建筑,最大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最大的缺陷就是不隔音。 而且那些木质柱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细小的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孔里会发出细微的声音。香草知道,在那些孔里驻扎着一种有名有姓的蛀虫。 蛀虫名叫白蚁!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截木头。木头里面也是驻扎着那种可怕的白蚁,在慢慢啃食她的身体。 香草很无助,这来自身体的动静,不是鬼魁造成。也不是那些刚刚去世的刚性幽魂附体,而是一种病!她的钟奎哥可以说在阴阳两界通行无阻,无所不能,却不能帮助她摆脱这种病的困扰。 厨房里继续传来响声,锅、碗、瓢、盆、生活中的响声。一缕清香味道在响声之后,满满的塞满在屋子里每一个空间里。咽咽口水,还是不想起来,估摸着今天要去什么地方可以多找一些野烟叶。秋季白昼很短暂,阳光也不似夏日充足,要想在短时间内把生涩的野烟叶晒干捻成粉末,还得多耗费一些时日。 想完这件事,香草有想到钟奎哥。 钟奎现在处于人生的挫折点,情绪极度低落,原本就是其貌不扬的他,变得更加不堪。完全以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他在酒醉中,暗自感叹人生的不公!不想醒来。身心疲惫,这种毫无防备的打击,在一时没有转变观念的情况下,他抛弃甚至虐待自己的身心。糊涂时,扪心自问,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清醒时,偶然想起好像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再想想,又糊涂,一个一个的问号出现,究竟是什么事情没有办? 徐倩做好早餐,去店铺,文根还没有起来。叩击木门,传来他的质问“谁呀?” “我,徐倩,钟奎在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你还是老地方去找找看。”文根好像在忙着穿戴一副,应付式的答复道。 老地方!就是钟馗庙。郁闷!敢情昨晚又去喝酒了?皱着眉头,徐倩没有吭声,就默默无语的转身回到钟奎家。 香草起来,在厨房吃饭。看见徐倩回来,抬头微微一笑道:“钟奎哥没有给你一起?” “没有,我得蹬车去一趟东华村,你哥不在店铺,不知道是不是去了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座钟馗庙里?” “……我哥他……他就不能省省心吗?怎么还折磨自己?等等,我……给你一起去……”说着话,香草急急忙忙把碗里一口饭唧掉。蹭蹭的起身,就和徐倩出了门。 蹬车的是香草,家里有俩自行车,一辆是钟奎的坐骑,除了他谁也没有本事操作的一辆破车。徐倩坐在车后座,很近的距离挨着香草,甚至于可以嗅闻到她身上的那股,特有的草药味道。这种很贴近的感觉,越发让她不能把昨晚看见的诡异现象给香草联系一起。 想法有时候很奇怪,就像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随时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徐倩一次次的否认看见的事实,那么就不由自主的把想法变成实质性的举动,她出口问道:“香草,昨晚你有看见什么吗?” 香草在认真的蹬车,山路崎岖,为了减少颠簸路段带来的震动。她在寻找很狭窄细小的平整路段缝隙,折腾得浑身冒汗。 “什么?”风把徐倩的问话,带走,余下一个字‘吗?’所以香草没有听明白,也就没有听全,坐在车后座徐倩的问话。 “没有什么。”徐倩临时改变了想法的理由是,蓦然想起香草的鞋子。如果她没有问题?鞋子怎么是湿漉漉的,还黏糊了那么多露水打湿之后产生的稀泥在上面?深更半夜的那几个时辰,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了稳妥起见,她暂时打消了询问对方的念头,决定下一个深更半夜时,一定要坚持下来,好好的观察一下香草。 钟奎果然在钟馗庙宇里酣睡,远远的看,他活脱脱就是一落魄游走四方的ng汉。给之前大名鼎鼎的捉鬼先生,是大相径庭! 徐倩矜持的站在一旁,不敢出重手弄醒钟奎。 香草却不然,她就是一辣妹子德性。气呼呼的上前,不容分说一把揪住他的耳轮子,娇声呵斥道:“哥,你能不能醒醒!” 第024章 儿时游戏 被揪住耳轮子的钟奎,疼得呲牙咧嘴,有俩女生在,到底不敢发火。一番告饶之后,香草才松手,得意的大笑放开他。 钟奎苦着脸,忍受耳轮火辣辣的疼,心依旧凌乱。无法清除那个不舍丢弃的影子,在香草和徐倩的催促下,萎靡不振的跟随在身后离开了钟馗庙。 梯田一层层,一叠叠,拾级而上。田埂上摆放了几个背篓,背篓里装的是猪草。两个屁大的孩子,在擂着鼻涕的功夫,扬起镰刀对准用菜籽秆扎成的三角架砸去。 钟奎对这俩孩子玩儿的游戏来了兴趣,居然一看就不想离开。 “他们在干什么?”问话的是徐倩,她也好奇这些孩子玩儿的是什么游戏。 ‘噗!’香草窃笑,“他们在玩儿输赢猪草的游戏,你仔细看……” 果然,个子稍微高一点,眼睛闪闪,颇具灵气的孩子,扬起镰刀的一边跑,一边对着三叉架子砸去,一砸一个准。砸中,就在砸输孩子的背篓里抓走一大把猪草。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个子稍微矮一截,皮肤黑黑砸输的孩子,一大背篓的猪草就输得底朝天。见他一副哭相,沮丧得都快要哭了的样子,只差没有掉下眼泪来,眼眶红红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割来的猪草移动到别人的背篓里。 钟奎饶有兴味的抄起胳膊观察了一会,对矮个子孩子动了恻隐之心,不由得拉住孩子就悄悄对他耳语几句。 毫不费力就赢了一大背篓猪草的高个子孩子,欢呼雀跃,擂一把鼻涕,背起背篓就想离开。 砸输的孩子大喝一声道:“且慢!” “嘛事?”背起背篓的高个子孩子用狐疑的目光,扫视一眼含笑不语的几个大人,吃惊道。心中暗自揣测对方是不是要耍赖,不愿意认输…… 砸输的矮个子孩子咂咂嘴,嗫嚅道:“我……我想重新来一把……” “你没有赌本勒!”高个子孩子鄙夷的神态,抬手指了指他底朝天的背篓,不屑的口吻道。 “我……我可以赊账,待会就去割来抵偿给你,如何?” “来就来!别输了赖账就是。”高个子孩子信心满满的样子,嘴角荡漾起一抹嘚瑟的笑意道。 田埂有三尺宽,俩孩子换了排名前后,这次是由矮个子孩子先砸。 矮个子孩子站在起跑线上,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就同高个子孩子那般,一砸一个准。砸中一次,就得抓回一把猪草。 高个子孩子慌神了,顿时乱了阵脚。一下也没有砸中,在一番来来回回的较量之后,背篓里的猪草,终于如数归还给矮个子孩子。 矮个子孩子感激的看着钟奎,破涕而笑,高高兴兴的背起背篓回家去了。 而再次空了背篓的高个子孩子,不得已只好拿起镰刀,去寻找猪草。他在离开时,纳闷困惑不解的眼神,瞅着钟奎等人看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 徐倩和香草都很好奇,钟奎教授给那个矮个子孩子什么法宝,一下子从被动变成主动赢回属于自己的猪草。 钟奎笑而不答,蹭蹭的朝前走。越是这样,某人的好奇心就越是强烈,就越是想知道真相! 徐倩推着自行车跟随在后。 香草不停的追问,把钟奎惹急了,就哈哈大笑道:“你们俩真实是傻丫,;俩孩子不同时站在他们自己做的起跑线上。也不同时举起镰刀砸向三叉架。高个子孩子就是利用这一点,占了老实孩子的便宜,他一边跑一边对准目标作势要砸去,结果都跑近了才砸。当然是一砸一个准!老实孩子,则老老实实的呆在起跑线上,虽然眼睛还是努力瞄准目标,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瞄准,就是没法砸中。” “那是为什么?”徐倩在后面出声问道。 “老实孩子脚步没有离开起跑线,看似瞄准的目标,在甩出镰刀时,就失去了判断力。镰刀在飞起来时,被气流加上风吹动一下,就歪了方向,自然是砸不中的。这游戏,我也玩过,只是一个人玩……”说道这儿,钟奎的粗眉毛一拧,貌似想起了童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没有再言语而是闷声不响的继续往前走。 事情原来是怎么简单?徐倩低语道。抬头看钟奎已经走到前面,非得小跑才能追上他,想这里距离县城少说也有十几里路程,就着急对身边的香草说道:“咱们不会一直就这么走下去?” “哎!哥,不能就这么走!”香草一溜小跑,急追钟奎嚷嚷道。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过,一俩自行车,可以载三人的。徐倩被逼坐在横杆上,就是距离车龙头最近的位置。香草坐在车后座上,钟奎是骑士。 前有娇小美女,后有香草陪伴。他们成为这一路的迷人风景线,很多单身男人都垂涎这个黑脸汉子的艳福不浅,前拥后搭的。况且还都是好看的妹子,怎能不令人眼红? 徐倩这是第二次近距离挨着钟奎,后脖颈感受着一股股,温热的气息。她知道这股气息是从某人一呼一吸间喷出来的,身子僵直不敢动弹,也能感觉到来自身后墙垛似的厚实感。有些迷离,不敢回头张望这张饱经风霜,如今有些落魄相的他,却也感觉到一阵,微妙,眩晕的幸福感。 车后座的香草,心里在想着其他事。担忧……恐惧在安静之后悄然袭来,车子颠簸,都没有影响她无止境飘摇不定的思绪。 冉琴打电话来的时候,钟奎他们刚刚到达店铺。接电话的是香草,因为他不想再次听见那好不容易淡忘的声音,而再次陷入无底的懊恼中去,所以就刻意躲避,让妹妹代替他接了这个从市区打来的电话。 徐倩伫立在柜台前,手里拿着苍蝇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苍蝇。视线却一直尾随在打电话的香草身上,接听电话的她,忽儿走到店铺右边,忽儿游走到左边,声音是越来越低,最后再也听不见…… 钟奎没有询问香草冉琴在电话里说的什么内容,他故意和文根扎起了预备糊纸人的毛竹架子。 徐倩却对冉琴的电话内容很感兴趣。 可无论她怎么问,香草就避而不答,以敷衍的口吻说道:“没事儿,就是来问问我们的情况……”徐倩有观察到,她在答复时,脸色不好看,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第025章 月夜孤影 这一晚,徐倩刻意的喝很多水,其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可以随时起来小解。大脑可以随时保持清醒状态,这样就好观察香草的动静。 在最后一次起夜小解之后,就一直闭眼假寐。专注的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尽管如此,她不能让香草觉察到自己的举动,所以哪人是清醒的,也不能弄出大的动静来,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止。 在暗黑中无法消磨等待的时间,只能一秒钟、一分钟的在期待,恐惧、猜测、彷徨中熬。直到白森森的月光,从窗口倾斜进来之后,着听到熟悉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她才侧面看见,一缕冷寂的背影再次出现在窗口。 这一副画面跟小明漫不经心画出来的那一副漫画十分相似……徐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胆量,在看见背影出现后。尽可能不弄出声响的情况下,蹑手蹑脚的起来,凝然注视着那一缕对着月光的孤寂背影。 背影巍然不动,在原地呆立片刻之后,毫无声息的飘出房门。在背影飘出房门之际,徐倩不敢怠慢,也不敢跟得太紧。只是掐准几秒钟的时间,算出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就快步跟了上去。 徐倩记得香草在临睡前,身穿的是,用手工针缝制的小布卦。那个时候,小布卦贴身穿是很普遍的状况,没有流行什么文胸,农村的少女们,羞于暴露自己的迷人身段。不觉得自己的凹凸之处是美感,反而觉得是一种不齿的行为,所以就特意的缝制布卦穿起,以此来束博发育期间暴涨的那啥,不说出来你们也懂! 前面的身影娇小敏捷,浑身干净利落,没有拖泥带水的样子。此刻她有些后悔刚才匆忙出来,怎么就没有留意一下香草是否还在铺上?如果此人不是香草,那么她还可以把香草喊到一起来跟踪。 白晃晃的月光就像一座移动的探照灯,把夜间的情景,映照得如同白昼。唯一不同的是,它光明得很渗人,没有温暖的感觉,周遭都充塞着阴冷诡异的气息。无不让人汗毛倒竖,从心底滋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徐倩害怕了,她看见那一缕背影活脱脱就像一只灵猴,以跳跃式的动作,极快跑跳上了附近的山梁子。月光映照下,树影摇曳,恍恍惚惚、如同来到一个梦幻般的,不真实的世界。 视角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看见的都是一片魁黑。唯独月光,酷似灯柱从高空倾泻而下,很生动的倾注在那孤寂跑跳的背影上。 有几秒钟的时间,徐倩想要放弃这种可怕的追逐。该死的好奇心,顽固占据她的身心,让她难以自拔没有选择余地的一直跟踪下去。 山梁子好高,高不可攀似的,从徐倩的角度看上面。挂着月亮的天空,跟山梁子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距离。那一缕背影,就伫立在月亮之下…… 这又是小明漫画里的一幕,徐倩不知道小明为什么会凭自己的想象,绘画出如此阴森恐惧的漫画。而且画出来的这一幕,居然都成为现实里的一个小插曲。 就因为她觉得小明的漫画很诡异,才私自悄悄的折叠来,带在身上。 月光光,心慌慌!徐倩越是想看,心里越是撑得慌!犹豫不定,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深不见底,被厚重云层遮盖住的高空下。一抹冷然的月光,一缕孤寂诡异的背影,猝不及防的昂起头颅,突然仰天长啸……“嗷呜呜呜呜……”好悲凄的长啸,仿佛是在诉说生命的苍凉。这一声长啸,吓得她浑身一颤,脚下一松,差点从攀附的位置,滚落下来。 待她镇定之后,大脑意识才分辨出来,这完完全全就像是狼的糗叫当长啸啊!莫非那背影是狼人?越想越怕。不停的扪心自问;怎么办?怎么办?是要撤回,还是继续观察?惊慌失措,视线所及之处,是弯弯曲曲的小道,要想再进一步观察,还得耗费时间,又进一步靠近危险。 思维极力挣扎,相互辩驳,最后徐倩放弃了的进一步靠近危险的举动。慢慢的扭身,预备回转,就在这时,矗立在山梁之上的那一抹背影,好像发现她似的,两束蓝幽幽,凉森森的眸光,酷似利剑一般刺向她所在的位置。 天!徐倩赶紧俯下身子,就像壁虎似的贴在乱石丛中不敢动弹一下。当一切似乎归复平静时,再次抬头……那缕背影已然不见,呆如木鸡般茫然无措之后,发现整个山梁子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时,恐惧陡增,浑身发抖。这时才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冲动,鲁莽! 猫头鹰,一声长,一声短的叫声,从很远的方向传来。惊秫般渗透进骨髓中,冷风肆意吹刮她的面庞,原本是跟踪来的。却被目标丢弃在这里。有那么一瞬间,徐倩迷惘了。她彷如在梦境中一般,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一个人很突然的在这荒郊野岭般的山梁子出现。此情此景,你说害怕不害怕? 月光在慢慢淡弱,徐倩有一种预感,四周很快要陷入如同墨汁般的黑暗中。尿意袭来,她后悔很多,不应该一个人摸索跟踪那背影来这里,不应该喝那么多水。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怎么小解?这一刻,她再也不能淡定下来,并以小跑的速度,快速从半山腰撤退。 就在这时,从侧面闪出一个黑影来。吓得徐倩‘啊……’一声尖叫,叫声划破夜空的宁静。传播得很远很远,惊动了栖息在树林中的鸟儿,在她的嘴巴被来者捂住时,耳畔传来鸟儿们啾啾的惊炸声。 捂住自己的手好有力,因为害怕加恐惧,她几乎昏厥过去…… 慌乱之余,大脑极力猜测捂住自己嘴巴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想法应该是多余的,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还能是好人吗?想到自己有可能葬身在这荒郊野岭外,心里好一阵悲哀! 想哭的冲动,浑身颤抖着!脑子凌乱得辨不清北!大口大口的想呼吸,眼眶里里的眼泪,就像漩涡不停的打转,最后找到突破口,从眼角慢慢的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就在自己跟踪背影来得到山梁子时,在身后也悄然跟着一个暗影。这真实的是应了民间流行的妙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026章 以假乱真 捂住徐倩嘴巴的人,身上有一股她熟悉的气息……气息传递到脑海,思维全运方位运作起来。是文根?他是胆小出了名,应该不会单身一人跑来这里。否决! 否决之后,捂住她嘴巴的粗糙大手,悄悄挪开。同时还伸出手臂,扶了趔趄一扬差点摔倒的她一把……灵光一闪,惊喜诧异的失声问道:“是你……” 跟踪徐倩的不是别人,是钟奎!他装疯卖傻,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香草的异常,作为哥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就注意着家里的情况。 宁静的夜晚,除了那没有实体的精灵,是万物都要休息的时刻。钟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容易产生疲倦。他居然在窥视中,瞌睡了。当他被蚊虫叮咬,野外的冷风惊醒时,才看见自己家的房门洞开,急急忙忙寻觅如隐如现的气息追赶来时,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看见徐倩一个人在这半山腰。 近距离的挨着,彼此都嗅闻到对方的气息。徐倩极力挣扎无果之后,鼻息嗅闻到熟悉的气息,心中自明他是钟奎。 知道是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单等这厮放开手,好说话! “嘘!”钟奎放开徐倩的手,口里发出为时过晚的嘘声。 “是你?你怎么来的?”徐倩喘着气,惊讶的问道。 “跟踪你来的。” “额!”徐倩顿了顿,也不知道这一路的跟踪,究竟走了多远。回头看山底,一片黑色……“你刚才有看见人下山吗?”暗黑之中她清澈眼眸宛如黑暗中的精灵,复杂探究的目光看着近距离站着的钟奎。她问的是,那背影消失之后的去处。 在暗夜的掩护下,钟奎拧紧的眉头,对方是全然看不见的。在如此特殊的环境下,给徐倩的感觉,他很冷酷的样子。 “没看见,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干嘛?”声音透着冷漠,好像完全不知情一般。 “额,我……”徐倩犹疑了,听他的问话,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什么那么巧合的遇到自己?疑问暂时在大脑浮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适宜提出来。 两人一起下山时,钟奎速度明显比徐倩快。她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不是碰撞到树木,就是踢到石块。她自己也郁闷了,刚才在跟踪那背影时,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没事儿?要不要我……帮你?”钟奎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等她。伸出的手,又似乎顾忌什么,急忙缩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询徐倩的意见。 月亮光束越来越暗淡,到最后,只能看见的是一轮没有光泽,酷似一个圆盘似的悬挂在天空。最终!徐倩还是伸出手,搭在对方粗糙厚实的手掌心上。 这是钟奎握住的第二个女性的手,是那么的纤细,纤细得令人不忍心大力握住。被温暖大手握住的人,面红心跳,暗自庆幸;幸亏是在暗夜之下,要是在大白天,都不知道怎么尴尬! 两人心中各怀心事,一路上倒也无话,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接近裤裆街。眼看再穿越过裤裆街小弄堂,走过聚寿堂药店,就到钟奎他们家那条巷子。 钟奎一直狐疑徐倩原本是怕黑的,怎么就那么胆大一个人跑出去,而且还是爬上半山腰。 徐倩心里的疑问;钟奎怎么可以在暗黑之中,行走如飞?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山腰的?难道他知道什么?或者是一直在窥视着自己?更或者是在注意香草的情况? 远远的有一抹暗黑伫立在门口。徐倩是看不见,钟奎却看得真真切切的。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是香草! 香草惊慌失措的样子,老远就大喊道:“哥……是你吗?”在看清楚走近过来的是两个人时,又急忙喊道:“徐倩姐……” “是我……”钟奎粗嗓门答复道。 “……嗯……”徐倩低声答复道。 “唉!你没事就好,吓我一跳!” 等等!香草这话说得奇怪。 徐倩能有什么事?即使要有事,也应该是她香草才对! 三人进屋,倒也没有惊动院坝里的少数房客。 “说说!怎么回事。”钟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视线从香草镇定自若的面庞上,挪动到徐倩充满倦意的脸上。 香草简单的阐述你事情的经过,她说:“在半夜时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家里溜出去。她就大喊大叫,结果从梦境中惊醒过来。结果一看,徐倩没有在铺上睡觉,就急忙起身四处寻找,找遍了家里的犄角旮旯,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就着急了。跑去捉鬼店铺,询问,结果只有文根在,所以她就想,是不是徐倩姐发现钟看哥喝酒醉了,去钟馗庙里,就跟去了。”因为不放心,就一直在门口徘徊等待,事情就是这样。 闻听香草的阐述,徐倩无语!她无助的看向钟奎,心里忐忑,接下来不知道他怎么解释他们俩的相遇。 钟奎的视线投在她面庞上,“今天我没有喝酒,约了徐倩一起去山顶赏月!” 好家伙!徐倩乍一听他的话,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人欢喜有人愁!徐倩是高兴了。香草的面色却不好看,她咬紧嘴唇,憋了许久,“好!时间不早了,哥,你今晚就在家里睡呗!” “嗯!”钟奎答应着,就起身去洗漱了。 客厅留下徐倩和香草。两人视线触碰一下,彼此都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心照不宣,各自散去。 钟奎在铺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他是被一阵奇怪的响声惊醒的,接着房门轻轻开启。从门背后,闪进来一个人。 随着闪进来的那个人,带进来一股他熟悉的味道。 “出去……”钟奎大怒道。 进来的那个人,没有因为他的大喝,停住脚步,而是像灵猫似的往他铺上一钻…… “滚出去……”加大的语气,不容置疑的怒意,惊吓住了楼主他肩膀的那个人。娇小的身子,举止局促的撩开被褥,慢吞吞的下床,怏怏不乐退回房门口。 第027章 古董店 香草要去市里拿血液鉴定单子,陪同的人自然是文根。临出发前,她没有等到钟奎来送,而是独自一人不管不顾的往车站方向走去。 香草在离开县城时也没有惊动徐倩。因为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加上疲乏,此刻的她还沉溺在梦境中。那个久违了,多日不见的女人,再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梦境里。 在梦境里,她没有任何抵御能力,就那么木讷,机械的站在女人面前。很近的距离,惶恐不安,置身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诡异氛围中,却不能有半点可以挣脱开来的力量。 女人手持一只漂亮,玲珑剔透酷似玫瑰花的玩意,递给她,一副诡秘的神态说道:“水晶玫瑰开败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结束的关键。” 女人狰狞的笑意,在徐倩发出惊愕般的大叫时,消失在梦境里。一觉醒来,浑身汗湿,贴身小衣早已湿透。 头昏脑涨般翻身爬起,迷迷糊糊瞥看了一眼香草的铺位,空荡荡的,才蓦然想起她今天要去城里。房间里有一座老式衣柜,衣柜有一个圆形的镜面。 脚步漂移走到镜面看自己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的模样,眼圈下一圈儿阴暗。这都是昨晚跟踪那不知名背影留下的印证,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却无法分辨出,谁是谁非! 洗脸漱口,完毕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就走出房屋。钟奎家的房客好像都好忙的样子,无论早晚,院坝里都是空荡荡,好像除了徐倩、香草,就没有其他人存在的感觉。 天、阴沉沉的,徐倩仔细算你一下,来县城也算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发生你柳树枝事件。之后很匆忙的就离开了,这一次她一定要仔细的看看县城人文风貌什么的,看有没有可以发掘的新鲜事。 在钟奎他们没有在的岁月里,县城平添了好多不同项目,不同类型的经营户。比如徐倩走进的这一家古董店,从店外落地玻璃窗,她看见一件瓷器,那是一个花瓶。 是花瓶里的水晶玫瑰,吸引了她的眼球。 古董店好像没有人,徐倩视线定格在花瓶上,下意识的走了进去。并且拿起了花瓶,仔细认真的看着花瓶里的水晶玫瑰。 玫瑰好逼真,如果不是手指触感是冰冷的感觉,以及没有玫瑰那种特有的香味外,她会以为这是一只真的玫瑰。花瓶也很精致,细劲白瓷底的五彩花瓶。花瓶上一个妖艳妩媚的女子,傍依在栏杆上,栏杆外是一处荷塘,荷塘里开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浓疏有致的荷叶下,一对对鸳鸯相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那么一瞥,一注目间。她就喜欢上,这只玫瑰,跟之这只花瓶,并且爱不释手的拿着就舍不得放下。 特别是那花瓶上的女子,给徐倩的感觉,就像是她自己。那女子,在花瓶上虽然很小的样子,画得极说精致,那倚靠栏杆的慵懒模样,茫然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让人产生遐想和怜悯。 身后传来脚步声,本能的意识告诉徐倩,一定是古董店老板回来了。扭头转身那一刻,暗自猜想老板会不会是一个儒雅,风趣的老头子。 当视线真格的对视时,她愣住了……此人似曾相识,却没有印象。她的头脑顿时陷入一种无边的迷惘中,好像一下子有很多东西向她涌来,又好像有摸不着看不见的精灵在抽离她身体而去。 他年龄不大,是那种成熟阶段的男性。他俊朗飘逸,迷人的微笑,好不掩饰的释放出无穷的魅力。一种潜在的蛊惑力,几乎迷惑住徐倩…… 她顿了顿,努力克制心里的慌乱,稳定之后急忙出口问道:“你这个多少钱?” 老板摇摇头。 “不卖吗?”徐倩突然很紧张的样子,手指捏住花瓶,不想放下。 “不是。”老板低沉的声音,在她听来,很熟悉的语调。“她是无价的。” “无价?”徐倩苦笑,最终依依不舍的放下花瓶和水晶玫瑰,“看样子,我是买不起了。” “如果你喜欢。”老板沉吟着,深邃的目光,目不转睛盯着徐倩。 难道想敲诈,或者是因为自己喜欢,想来一个漫天要价?徐倩暗自猜测。避开对方的视线,眼睛看向外面,刚才还寥寥无几的街道,现在已经热闹起来了。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不要钱。”老板牙齿好白,白得跟花瓶瓷器一般。 不会!怎么可能白白送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素不相识!徐倩狐疑的瞥了对方一眼。拒绝道:“不,不能,我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你不要钱,我就不买。” 老板苦笑一下,没有多说什么,麻溜的包裹好花瓶。“十块钱。” 徐倩递给他十块钱,拿着沉甸甸的的花瓶离开了。 阴沉沉的天,变化不定。没有太阳却闷热无比,这种闷热,预示着雷雨即将来临。轰隆隆,一声声沉闷的雷神,时远时近。 徐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进门时却意外的看见钟奎在家。 一杯酒,半斤干锅胡豆,一双木筷。美滋滋的缀一口,然后惬意的仰头,眯缝眼眸,想什么呢?不知道,反正思维在这一刻已经凌乱。 徐倩看见钟奎又在喝酒。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 钟奎醉眼朦胧,瞥看到徐倩进屋,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咧嘴一笑道:“买了什么好东西?”一杯酒在手,仰脖一口饮尽。 徐倩苦着脸,视线落在那仰脖时,暴露出来的喉结上。愣愣的呆了呆,“没什么,一个花瓶。”尔后想起什么又问道:“香草他们去城里了?”明知故问!看来捉鬼店铺今天没有开门。 钟奎顾自的饮酒,好像没有听见徐倩的话。 他时而蹙眉,时而撅嘴,心里的苦楚,没有谁知道。昨晚的事情,让他对曾经那么喜爱,那么关怀的她产生了厌恶感,感情就是这么奇怪。 徐倩进房间,放下手里的物件。剥开包裹的纸皮,满心喜欢的欣赏起花瓶来,冷不防背后袭来一股疾风,花瓶歪斜一倒,骨碌碌滚动寸远的距离,一下子就跌落在地。‘呯’摔得粉碎! 第028章 雷雨 怎么来的风?徐倩惊愕扭头回看,身后除了一堵冰冷的墙壁,什么都没有……视线投向右边,窗口处,在窗口处,翡翠色的窗帘布,被外面吹进来的风掀得一波一波的滑动。无语,心痛的拾起地上已经摔碎的花瓶。花瓶碎了,唯独那只水晶玫瑰依旧鲜艳娇嫩! 徐倩很可惜这只花瓶,不知道怎么就联想到梦境里,那个女人说;水晶玫瑰开败的话,会不会跟花瓶摔碎有关联。如是这样,就必须要去新买一只来把这只水晶玫瑰插进花瓶里。但是,在当时看的时候,好像只有这一只的,也不知道古董店里还有没有第二只。看看时间尚早,就来到客厅,预备喊上钟奎陪同去看看。 “古董店?”醉眼朦胧的钟奎,红脸张飞的看着她。 好大一股刺鼻酒味,徐倩下意识的掩口鼻。避开对方,被酒精染红的眼珠子,匆忙点点头道:“嗯,我不小心摔碎,想去看看还有没有第二只。” “好,我去看看……”钟奎起身,歪歪斜斜的就要走出去。 看他一副酒醉的样子,担心在路上出事。徐倩只好叹息一声道:“算了,还是明天去看!要不,等香草他们回来再说。” 钟奎原本也不想出去的,既然徐倩这么一说,他就顺杆爬。默默无语的重新坐回沙发,并且告诉对方,他预计香草和文根,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在晚饭之前返回。 临近黄昏时分,天空越来越阴沉,铅灰色的云块,大坨大坨的压来。整个大地就像被锅盖盖住,空气压抑,闷热得就像要爆炸似的。一只只蜻蜓,低飞,多得可以随手一抓好几只。 雷声、风声、雨声齐鸣!霎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般。天地混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闪电在天际游动,肉眼无法分辨出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徐倩最怕这种骇人的恶劣天气,也最怕那闪动,簌簌移动就像一根透明电线似的闪电霹雳。她用一只塑料口袋,把碎裂了的花瓶装好,那只奇特的水晶玫瑰则放置在床头上。 钟奎好像醉了,仰卧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着。 ‘喀嚓’一道蓝色霹雳,从远处摇动着哧溜而来。‘啪啦’一声震天雷声,震动地面,屋脊,老屋子里的柱头都似乎在摇晃一般。屋里的电灯在炸雷响起那一刹那,应声熄灭。瞬间,除了那屋外白茫茫的水柱还在倾泻之外,屋里顿时陷入黑漆漆一片,雨水哗哗的响,流淌下来,汇成一条条混浊的水流。风加大力度,吹拽着树枝,几乎吹弯了它们的枝干。 一道比一道,凶猛的雷声,在头顶响起炸裂。惊得浑身颤动的徐倩因为害怕,卷缩在铺上,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去。 房门在雨水和风声的抨击下,微微颤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响……又是一道闪电,一个黑影突兀的冒雨冲了进来。 一道透亮的闪电,渗透窗口,影射进来……映照到从屋外冲进来来的人。他白森森的面庞,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 此人进屋来之后,从门口带进来一溜的水渍,裤管还在滴答雨水。他不管不顾,径直走到沙发前。复杂的眸光,带着恨意,直愣愣的盯着钟奎。 在做梦的钟奎,第六感的意识,告诉他有危险靠近。冷不丁的睁开眼睛,视线接触到一抹冷森森僵直的目光。 “文根?你……不是陪同香草去城里了吗?怎么回来了?”钟奎惊觉迷迷糊糊坐起身,询问道。 “她在医院……”文根很奇怪的样子和站立的姿势,引起了钟奎的注意。 “你没事!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试图爬起来。因为酒醉,导致神智还处于迷糊状态,行动起来明显有些不利索。 ‘嘶!’文根打了一个冷战,冷战的样子很惊秫,呲牙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窗外,微弱的光亮下,钟奎好像看见他嘴角冒出两颗,不同于人类的牙齿…… 疑心是自己眼花,一只手攀住沙发边沿,一只手揉揉眼睛。再次看时,他已经闭嘴,没有看见那两颗寒森森的牙齿。 “香草有什么问题?”问出话时,钟奎已经站立起来。 “她……她有病,被扣留了。”说着话,文根背起手,一步靠近钟奎。 “你……”钟奎的话还没有说完,猝不及防就遭文根一拳头砸来。头嗡嗡嗡作响,下意识翻身一滚,滚落下沙发,跌坐在地上。“你疯了……” 文根瞪着活脱脱就像得了红眼病似的眼珠子,没有因为对方的大喝,而停止进攻的举动。他就势扑向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钟奎。高举针管预备扎向他…… 雷、雨、风肆意狂吼,混淆着屋里的打斗声。屋里混乱得跟什么似的,只听见,‘呯’‘啪’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地传来的杂乱响声。 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漆漆的空间,刺拉拉的光束,惊鸿一现般映照着屋里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惨叫声、嚎叫声、分不出谁是谁。 血……飞溅在地,地面狼藉一片。闪电的光亮,时而映照在白森森的面庞上,时而映照在黑乎乎的钟奎脸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好像多了一个人。反正就在钟奎无法抵御,文根那骇然增长的力量时,突然凭空出现另一个人。 徐倩在屋里躲避许久,迷迷糊糊的睡着……一声炸雷,再次把她从梦境中惊醒,蓦然想起呆客厅里的钟奎还酒醉睡在沙发上,就赶紧披衣下铺,顺手拿上一床被单准备给他送去。 雷雨已经减弱,虽然电灯还没有亮,借助外面的光亮,完全可以把客厅看得清清楚楚的。地面上一片凌乱,狼藉……惊吓住了徐倩! 地上躺卧着两个人,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倩惊愕的蹲身翻动貌似想从门口跑离,却被拦截的人。翻动开来一看,“钟奎……你醒醒……” “额……”钟奎轻轻答应着,浑身无力般依旧不能自己站起来。 “你怎么啦?”说着话,徐倩再次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人……应该说不是人,是一个可怕,被撕碎了的躯体。乱蓬蓬的头发,遮盖着他的面庞,从那披散的头发来看,他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第029章 含香殒命 翻开另一具惨不忍睹的躯体,徐倩惊愕得捂住眼脸……不敢目视……怎么可能?不会的,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并且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她不是香草,不是的…… 钟奎剧烈咳嗽的声音,把徐倩自我憧憬的画面击碎,活生生的把她拉回不愿意面对的现实里。“啊……啊啊……怎么会这样?”绝望,惶恐的哭声,最终爆发…… 钟奎铁青一张脸,呆然的跌坐在地。无神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的妹妹香草。 其实文根在几天前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他怕听见水声,怕吵闹。怕黑,有一种很迅猛的发狂感,在意识清醒时,就跟正常人没有两样。在发病时,就躲避在屋里,用被褥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徐倩到铺子上找钟奎时,他正在那一面破镜子面前照自己很突然长出来的犬牙。 文根的感染来源是香草,记得他被她咬破脖子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狂犬病的潜伏期居然可以这么长。 香草血管里流淌的是亲生父亲,钟明发的血液,带着狼人的血统。在门邻村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误食了病狗的肉汤(死于狂犬病的病狗)导致香草成为狂犬病携带者。 香草是携带者,她抓了左小木,导致他感染狂犬病。并且很快就发作,最终死于心力衰竭。 文根是在最近发作。 恰好是冉琴怀疑问题出在香草身上,而让她去医院抽血化验,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身上。 香草和文根是去了城里,却没有去医院,而是在半道因为发作,浑身难受急速返回。却在中途遭到雨林,因为雨水的刺激,潜伏在体内的病毒爆发了最迅猛的趋势。 一路上,他在盘算着如何报复钟奎,在文根冲进屋里时,他还极力保持几分钟的清醒。 当文根疯狂般扑来,高举一管装着感染狂犬病病毒的血液扎向他。他是因为自己被感染了狂犬病毒,心绝望那时刻,极度扭曲,想旁破罐子破摔,把钟奎也感染上,这样子心理才平衡。 却不料,在伸出针管时,被钟奎伸出胳膊一挡,针管扎了一个空,结果插在沙发扶手上。原本还保持两分清醒的文根,在计划落空之后,原形毕露,露出白森森的犬牙,张牙舞爪对着钟奎拼死扑来。 香草是因为文根撒谎说要去卫生间,在车站四处寻找不到,才觉得事情恶化了。因为当初,她亲眼目睹左小木的死状,在冉琴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时,也很清楚他是被自己抓伤之后才发病的。 左小木的情况,让她不由得联想到曾经也弄伤过文根的事件。可是一经她时刻的观察,发现他没有什么异常状况,也就心存侥幸感,满以为文根没有遭到感染。 而如何在去城里的路上,香草还是做好的最坏的打算。这一次去,有可能是一去不复返,说不定就被扣留在城里不能回来。 在车上,她千叮万嘱的要文根好好保重。却没有想到,在转车途中,他会趁机下车说去卫生间,溜之大吉了。 最初,香草以为他是胆小,害怕什么,才会溜走。可是后来一想,不对!文根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怎么可能害怕,除非是他自身出了问题,才会这么仓促,不顾她,一个人就溜走了。 这样一来,香草哪还有心情去城里,她还得尽快返回查看文根溜走的原因是否跟自己的病况有关。如果是这样,那么钟奎很徐倩就危险了。 文根在返回县城时,去县医院偷了一管注射器,忍住发病期间的难受,抽出一管自己的血液。做好一切准备,就急急忙忙返回钟奎家,预备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恨钟奎,恨香草……觉得愧对父母!就在他和钟奎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解,对方被强压在地就要被他尖利的犬牙咬住脖颈时。 香草出现,她虽然具备狼性的力量,却因为屡屡发作折腾,身体已经亏损得差不多了。文根正当发病期间,体力大于她好几倍,两个人狂叫着,撕咬着,完全泯灭了人性的善良,爆发出兽性才具备的狂野。 双方都极尽全力,拼命要扼杀对方,撕裂了彼此的肉皮。血飞溅在地,钟奎被香草拖拽至安全处,再次返身时,被文根圈住腰部,狠狠的撕咬一口……血从她的腹部冒出,眼泪混淆着血液流淌一脸。 钟奎轻轻合上香草那微微还没有闭上的眼眸,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在刀削般的面庞上。 徐倩在门外不远处,就是院坝里那颗挂鸟笼的位置下端,发现了文根已经僵硬的躯体。同样是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那一日,徐倩和钟奎不敢惊动其他人。用一个大木板车,把他们俩的尸体连夜拉到附近的山上,用松油点火,焚烧! 第二日,钟奎亲自扎了一大堆纸张做的嫁妆。并且电话告知冉琴这边发生的情况,让她在局里把这件事做一个细节记录。 冉琴闻言暗自心惊,幸亏的是,香草和文根没有在发作时伤害其他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钟奎嫁妹,婚礼是在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举行的。没有谁敢在这时观看,这场罕见的婚礼,参加婚礼的人员,有冉琴和徐倩以及将帅,还有主持人钟奎。 黑白无常前来助阵,浩浩荡荡的一队迎亲队伍,都是幽魂组织起来的。新娘子香草,新郎文根,都是纸扎的。 为了感谢这些帮忙的幽魂,钟奎还特意在一座空坝子请戏班子唱戏。戏台上忙忙碌碌的戏班子,上下窜动的演员们,台下是一排排没有人坐的板凳。 香草和文根的故事到此打住。 钟奎精神恍惚,徐倩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在一年之后,她生下一个乖巧的女儿。 同时冉琴因为和将帅出国,在旅途中飞机失事,死于空难。据说留下一个女儿已经好几岁了。 钟奎疯疯癫癫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徐倩要供养女儿,劳碌奔波,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第001章 贪 故事就像一幅画,看得见的一下就明了。看不见的,却是一个谜!给人们留下猜测和想象的空间。本故事也有很多不解之处,比如;小明怎么会在无意中画出一幅恐怖漫画来?画中的情景,最终成为现实。钟奎为什么在妹妹香草死于和文根狂犬病爆发厮杀之后,疯癫了呢?徐倩在古董店遭遇到的情景,究竟预示什么故事发生? 冉琴因为和丈夫将帅一起去国外探亲,最终殒命在返回途中。飞机失事和他们的宿命,以及故事暂时告一段落。而接下来是发生在他们俩孩子身上的故事,别忘记,他们俩的孩子,不是等闲之辈! 先来重复一下小明漫画事件,记得那个鬼精灵吗?鬼精灵是孩子,小明也是孩子。所以她借助小明的思维,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用笔画出来,可惜的是,只有徐倩注意。被她及时发现,收藏了漫画。 小明结婚了,在农村,人们以种田为主。不懂得搞第二副业,一夕一夏都在田地间度过。小明是家里唯一一个成年的男人,那么就理所当然挑起母亲寄予厚望的重担。 为了家族兴旺,为了继承罗家香火,他再也不能随同师父四处奔走。得呆在家里,瞻仰老人,娶妻生子。不能陪同在师父左右,并不是就不能来看他。 小明带着新婚不久的妻子来看师父。 师父邋邋遢遢,满脸脏兮兮的样子,胡渣就像丝毛草,窜动至耳根处。徐倩带着一孩子,还得经营店铺,还得照顾他。 以前是钟奎补助小明,现在反过来是小明补贴师父,给他送来新鲜的大米,蔬菜,瓜果等农副产品。偶尔闲置时,也有那么一些人,来找小明看风水什么的。 小明跟随师父,学到一些镇压邪事的皮毛,加上他也爱看书钻研什么的。所以也就对风水产生浓厚的兴趣,久而久之,也就看出一些常人不懂的门道来。 这也就是,钟奎给小明除了种田之外的一个出路,在后来小明果然是小有收获。成为,当地一小有名气的风水先生。 第二个问题,钟奎为什么在安顿好香草和文根的冥婚之后,变得疯疯癫癫的了呢?那一晚偷偷潜进他房间的不是别人,正是香草。 处于狂犬病发作期间的她,身体方面发生在微小的变化。同时另一方面也如同兽性发作一般,一种原始的冲动,在不间断的折磨着她。 香草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贪恋人生,是每一个人即将面临生与死的抉择中,有思维人类留恋凡尘的想法。由于某一种潜在的因素,促使她很想很想……所以才会悄悄潜进钟奎的房间,爬上他的铺,紧紧的抱住他。 意料之中,钟奎俨然责骂,暴跳如雷轰走她。苦逼的香草,她是因为,媒灼之言,父母之命(钟奎的话)才勉强答应和文根成婚。心里爱的,喜欢的却是钟奎,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钟奎是愧疚,他觉得自己亏欠香草太多,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次,他都拒绝了她的索求。同时也觉得对不起徐倩,基于种种心理压力和负疚感,在不堪重负下,精神崩溃,变成一个邋里邋遢,神智癫狂的废人一般。 第三个问题;徐倩遭遇到的古董店老板,在香草和文根的事情忙碌完后,她再次去寻找那家古董店。却扑了个空,古董店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在古董店的位置,新开了一家足底按摩店。 她不相信眼睛看见的,就四处去问。问来的都是统一答案,县城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古董店。如果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梦境中,那么那只用绢帕包裹起的水晶玫瑰,又是怎么回事? 怏怏不乐返回钟奎家,那一晚她彻底失眠了。也是那一晚,钟奎发高烧,忽冷忽热,就像得了冷热病似的。徐倩衣不解带一直照顾他,他还是喊冷,最后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钻进被褥抱住他……那一晚他们俩成为现实中的夫妻。 孩子就是那一晚成功落户在徐倩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婴。她觉得孩子像谁,却苦于一时想不起来,最后放弃瞎想,把精力放在照顾钟奎和抚养孩子上面。 神秘的水晶玫瑰,被徐倩偷偷包起来,藏在衣柜里。孩子在一天天长大,钟奎精神状态却一天天加重,不但酗酒,还发疯。 徐倩欲哭无泪,原本把他当做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而如今却成为一个颓败,成天喝酒的醉汉。喝酒之后,还玩失踪,屡次四处找寻,才把他找回来,一番好言相劝,细心安慰,哄住之后想给他把胡须剃干净。这丫的就是不配合,最后不得不放弃。 人生就是一部电影,在电影里的你和他,就是主导电影整个剧情的角色。徐倩万万没想到,陪伴钟奎的最后人选是自己,吃苦受累的也是自己。 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正因为她的宿命,才会导致钟奎癫狂。一个四柱纯阴人,浑身都带着邪气,凡是与之结婚和挨近的亲人,都不得善终。 钟奎命硬,虽然命是保住了,却在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最后居然在徐倩眼皮下,在小县城消失不见了。连同钟奎消失的还有那把钟馗剑,以及他随身携带的小布袋。 有人说看见他出现在门岭村,还有人说看见他已经离开了县城。还有甚者,称;说钟奎已经死了,他的尸骨就埋葬在门岭村。 徐倩发疯般四处寻找他,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时代在变迁,岁月在流逝!如干年后,小县城也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旧城改造,撤迁危房等事宜在悄然进行中。 徐倩周围也发生了变化,一个女人要带一个孩子,很不容易的。在一些好心人的撮合下,有人给她介绍了一名在殡仪馆工作的男子。 这就是命!相生相克!一个在殡仪馆上班的男人,浑身早已沾满邪气和隐晦的东西。完全可以克制徐倩命理的邪气,他们最终走在一起。 命运就是捉弄人,徐倩在嫁给这位男子之后,得了一场大病,长期卧病在床连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当男人去上班之后,她悄悄的拿出那朵神秘的水晶玫瑰,惊讶的看见,水晶玫瑰果然是黯然失色,果真就像一朵凋谢的花朵那般,没有了色泽和光彩。 第002章 嗔 岁月把记忆消磨得支离破碎,却还是隐隐出现一些引人回首的片段。捉鬼店铺没落了,蜘蛛网挂满屋檐下,紧闭的店铺门,都在无声的告诉人们,钟奎不见了的事实。 秋天来临,树叶儿枯黄成为卷状,凋零的挂在树枝上,在风的扑打下,微微颤抖随时都有可能飘下树枝的趋势。一个头戴白色孝布的孩子,脸上挂着泪痕,在一位满脸胡渣汉子的带动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下山去。 山上埋葬着她的亲娘,汉子要转走去城里上班,孩子是他的女儿。那埋葬在呆在冰冷坟茔里的是他老婆,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可是如今他是孩子唯一可以倚靠的亲人,除了跟他走,别无他法。 他老婆在去世神智不清醒的状况下,口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还你一滴血……孩子的娘亲就是徐倩,在她离世那段时间里,一直重复着同一个梦境。 梦境里有一位画匠,画了一副画,画里有两个血滴上去形成的人形。一个被画匠悄悄抹去,一个永久性留下来,直到被岁月年轮侵蚀风化掉…… 这就是徐倩和妹妹身世之谜,那位卜卦的女人,窥视到她们的秘密,最终不得善终。画匠就是那位昙花一现的古董店老板……他制造了她,又毁灭了她……因为她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旧城改造,钟奎家原来居住的老屋子,也在撤迁范围内。不几日的功夫,裤裆街连接的几处被白蚁蛀得厉害的屋子都撤迁了。放眼看去,原本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巷子如今变成空荡荡,残垣断壁,冷风tian舐着满地的尘埃,诉不尽的凄凉感,说不完的口水故事。路过这里的人们,偶尔也要驻足短暂的回忆一下,曾经那风光一时,名声远扬的捉鬼店铺,主人的点点滴滴。 在距离钟奎店铺不远处,有一家比较突出的老宅。就在钟奎从人们视线里消失时,这里开始不太平起来。据说在半夜三更时,有鬼出没!鬼则说是从老宅里出来的。老宅里住了一对母子,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和一个痴呆儿。 最先发现有鬼的是驻扎在老宅子里的建筑队,建筑队是由市里拨来协助县城旧城改造的。发生的情况,很是诡异,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这可能是厉鬼做的事。 建筑队大都是男人,信奉鬼神的人不多。起初发现他们的食物出现异常时,满以为是宅子里的老婆子在搞鬼。可是后来仔细观察,发现老婆子不仅是眼睛瞎,而且耳朵也背,根本就不可能做这些事。 他们把怀疑对象缩小,疑心是那痴呆儿做的恶事。因为他们在这里居住,是县城领导安排的,这里房屋宽敞,冬暖夏凉,且距离工地很近,便于工作,偶尔加加班浇筑混凝土什么的也方便。 再说了,在这里居住,这对母子好像没有异议。虽然这样,建筑队的老刘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痴呆儿总是爱傻乎乎的看着他笑。厚厚的嘴唇,咧嘴笑的时候,流淌出丝一般的清口水,看着他笑得那样子,后背就阵阵发冷,真的很渗人! 面对这么一个傻子,任谁也不会把他给那个恶作剧联系到一块!想晒在院坝里的衣服,不翼而飞,他们的饭菜洒满沙子,泥巴。一口大水缸里漂浮着黄黄如同粪便的污物,瓢盆碗碟却仍在茅厕里,从表面看,貌似是调皮捣蛋搞的,仔细一想,不对!这是有计划,有阴谋搞出来的。 在几个稍微有头脑的建筑工人自发的组织下,他们偷偷的窥探,暗地里究竟是谁在捣乱。就在他们哥几个,潜伏在暗处偷偷窥看有没有人进入他们的饭堂时,一阵冷风吹拂之后,门口掠过一团黑影,又像是一团烟,更像是一团雾。在他们预备定睛看时,倏地就不见了,只听到屋顶传来沙沙,酷似砂砾人为的洒在屋顶的声音。 见此情景。蹲伏在暗处的哥几个,浑身一冷,不能继续淡定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哧溜!就跑了个精光。 他们把这件事告诉给建筑队的负责人,老刘!实话,他也早就觉得这里不同寻常。既然工人们都观察到异常,那么就一定是有问题了。 老刘他们都是外地人,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几经打听,得知附近就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捉鬼先生。结果在他们急匆匆的跑去请时,发现捉鬼店铺房门紧闭,听人说此店铺的主人,就是那位捉鬼先生,早就失踪了。 小明不相信师父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他觉得师父一定就在县城某一个角落处。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关于师父和徐倩的事情,他是无能为力管,自己家里负担那么重。有老有小,还有弟弟妹妹没有交代出去,即使想管,也管不过来。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得知师父的女儿和继父去了城里之后,也就放下心来。城里是农村人眼里的天堂,那地,那天,那场面,都是那么的令人向往,流连忘返,好像满地都是金子那般,让身在农村的他们羡慕不已。 小师妹去城里过好日子,小明欣慰的笑了。默默祝福她在将来的成长阶段,顺顺溜溜,出落得比她母亲还漂亮。 他是在一个忙碌完田里的活路之后,被建筑队的老刘用车子接来的。 如是说看风水,他还精通,如是喊他捉鬼,却自叹不如当年的师父那般英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师父教授的一些皮毛拿出来试试。 老宅子门框上方悬挂一把桃木剑,洒上黑狗血,最后没辙时,把女人生产之后的大裤衩晾晒在门口。这一切做完,小明也不敢保证以后这里还会不会闹鬼,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家里,还得继续忙碌农活。 可是接下来的事件,更是让人膛目结舌。老宅子里圈养的大大小小十几只鸡,是用来准备给不能回家过春节的民工享用的,却在一夜之间被无故弄死,丢弃在茅厕里。 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有民工的衣服,在一夜之间撕裂成为碎片,挂在宅子院坝树枝上。被风一吹,飘零颤动的状态,酷似满树的烂树叶。 有民工害怕了,悄悄议论,并且打算离开这里。 工期很紧,民工一旦离开,工地就没有了有生力量。整个工程进度就可要面临瘫痪,这可急坏了老刘。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听说东华村有一座钟馗庙宇,很灵验有求必应。 就预备了一瓶二锅头,一袋花生米,半斤干锅胡豆,去了一趟钟馗庙。 钟馗庙,因为发生过那次村人们得了急症,聚集在这里得救的事件。在后来,这里的香火不断,时常有人来这里清扫枯败树叶,乍一看还挺干净的。 在以往这里是没有人的,来这较为偏僻的区域,心里也是不怎么踏实,老刘也就喊了一个小工李相随。小工李在进入时首先就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ng汉,倒头睡卧在那尊人人敬仰的钟馗像下。 第003章 痴 流浪汉真心的脏,一张黑乎乎的脸,除了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是黑白分明,看得出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他浑身上下衣衫襟烂,裸露出脏兮兮的肚皮,如果是一动不动的躺卧在这里,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具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 流浪汉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儿,一双臭不可闻的大脚丫。露在破破烂烂的鞋尖外面,双腿很夸张的张开。 进入庙宇一股刺鼻的味道扑来,老刘掩口不及,老眉毛皱得跟疙瘩似的。看着这丫的,一副没有人样的睡相,厌恶无声的挥挥手,执意要小工李把这丫的赶出去。 领导的话,就是指令。小工李盛气凌人走上前,扬起一脚的对着流浪汉踢去。口里不干不净的骂道:“臭要饭的,滚出去。刘施工要祭拜钟馗鬼王。” 小工李脚穿的是一双半新旧皮鞋,这一脚下去,流浪汉铁定要吃亏,遭受皮肉之苦了。奇怪的是,就在他踢脚时,脚脖子突然抽筋……脚趾甲不受控制地僵硬,小腿肚有要断了的疼痛感觉,让他不得已缩回脚的同时,苦着脸,蹲下抱住脚脖子就叫苦不迭。 “没用的东西。”老刘恨恨然的低骂道。就大声吆喝道:“嗨!叫花子,你别在这里睡,出去~出去!” 流浪汉眯眼漫不经心的瞥看了一下吆喝之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是那么扭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姿势,用屁股来对着老刘,再次痴痴的睡过去。 自打工作以来,老刘在事业上可谓是一帆风顺,还从没有受到过这种冷遇。“……快……快,轰走……”,他完全不把这个邋里邋遢的叫花子放在眼里。也懒得浪费时间来口舌,就大肆的喊小工李把这丫的轰出去。 小工李得到指令,试试脚脖子没有起初那么疼了。就重振雄风,再次提起一只脚对着流浪汉踢去……针扎般的疼痛再次袭来,妈的!腿抽筋还没有完事,可能不能伸直运动,他心里暗自这么一想,举动迟缓下来。不能用脚,那就用手和口来对付这丫的。 “嗨!哥们出去,出去……”说着,挽起袖子,作势要来抓流浪汉。 流浪汉好像被吵嚷得不耐烦了,翻身爬起,嘟嘟哝哝道:“爷爷睡一会,也不能空闲下来,好……爷爷这就走,把这里让给你们。” 小工李翻白眼爱理不理的神态,见流浪汉出了庙宇门口。脸上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容,殷勤的问道:“刘工,这就开始吗?” 老刘点点头,让他拿出祭拜的物品。 五斤橘子,十个馒头,一斤灯油,一对大红香烛。一切都摆放好,让小工李在外面候着,顺带观察是否有生人进来。一向对鬼神不感冒的他,最忌别人撞进来看见一个堂堂正正的施工,在这里祭拜传说中的鬼神,岂不是让人笑话? 小工李答应着走了出去。 殿堂里留下老刘,手举高香,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口里念叨着胡编乱造的祷告语,一叩头,一番作揖,举起焚香对着供台上就预备点燃插起。 这可是刚买的新鲜焚香,在他把焚香伸向油灯时。正遇不遇,噗!一股不知名的风,一下子就把油灯给扑灭了。 天!一股冷意,见缝插针的钻进老刘的脑海,……这是什么意思?老刘心虚,莫名的紧张起来。视线慌乱无措,不知所云的东张西望。 古老的庙宇,经过修缮,焕然一新。柱头都是一色大树做成,去皮的树木,纹理自然形成奇妙的图案;屋梁上悬挂了两盏装满灯油的黄铜灯,散发出温暖的橘色光芒。 此情此景,看不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么怎么会有风扑灭供台上的油灯?再说了,即使有风,那上面的灯怎么就没有灭?疑问闪出,却找不出原因来,心里越发不踏实的他。收回狐疑的目光,再次上上下下的把泥塑钟馗像打量了一番,最后颤抖着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来重新点燃油灯。 就在他凑近钟馗泥塑像时,仿佛看见泥塑像的眼皮动了动……天!这一看,惊得他汗毛倒竖,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再次定睛看时,泥塑像纹风不动根本就没有眨巴眼皮。 等他把视线挪动到供奉的物品上时,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半儿的馒头。这外面有小工李看守,里面就自己一个人,是谁偷偷拿走供奉的馒头? 老刘心是一颤一颤的紧张,视线再次投向泥塑钟馗像,黑不溜秋的面庞,似乎在嘲笑他……邪了门子了,此地看来不能久留…… 这么一想,老刘不敢怠慢,利索的再次点燃香烛,草草叩拜完事赶紧吆喝上小工李走人。 在路上,老刘还是想不通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就出口问小工李道:“你刚才一直在门外?” “是的。”小工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奇了怪了……”老刘嘀咕道。 “……有什么问题?”小工李好奇道。 “你确定买的供品馒头是几个?” “十个。”小工李很肯定的语气道。 “刚才看见的只有五个。”老刘眼神闪出一丝惊诧道。 “额……我刚才看见那叫花子嘴巴不停的在咀嚼什么,也没有细看,难道是他偷拿了馒头?”小工李说出这番话,自己都郁闷了,话说;他可是一直守在门口的,要说是离开,也就是几秒钟时间,小跑去了坡坎下一处玉米杆子地里撒泡尿而已,再怎么说,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叫花子也不可能就大摇大摆溜进去偷走馒头! 更何况还有施工在里面呢!嗯!这种说法太过牵强,应该不是这样的。那么叫花子在咀嚼什么?难不成在磨叽牙齿? 问也是白问,还不如不问。刘施工纳闷加烦躁,尼玛的,去了一趟钟馗庙,不但没有把事情解决,反而平添了许多烦恼。他不知道,馒头丢失这件事,是小事,更为诡异的事件还在后面。 第004章 孝 就在建筑队刘施工和小工李,刚刚离开。从钟馗庙宇的另一端,急匆匆走来一个人,走近了看原来是罗小明。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钟奎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作为弟子的罗小明,他不相信师父就那么不见了,他认为师父在故意装疯卖傻躲避现实,所以就特别留意师父曾经呆过的地方。 老宅子出现异常,小明心里也是有底的,对于镇压邪恶的鬼魁,他还是懂得一些。不知道是自己才疏学浅,还是俗话说的,道行不够精湛。在进入老宅时,没有感触到那种肉眼看不见的隐晦气息。 原则性超强做事一丝不苟的小明,既然答应要镇压老宅鬼魁,却没有办好。这心里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老也不能轻松下来,一直耿耿在怀。 加上今天一早,又有一位慕名而来的女士来找他。并且给他讲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件,说家里出大事了,而且就发生在一个礼拜前。在出事之前,有一个比女儿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曾经在他们家附近转悠,并且在一堵预备要撤迁的残墙上,画了她女儿的画像。 就在这个女孩画了她女儿画像不久,她的孩子就出事了。 鉴于发生这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无奈之举,小明只好四处奔走寻觅师父的踪影。希望他可以重新振作,出来搞定这些事情。在奔走多处,查找无果的之后,路过钟馗庙时。蓦然想起师父曾经在这里呆过,索性就来看看。 风尘仆仆赶来的小明,行走到庙门口时,就感觉到庙宇与别处的不同之处。这里属于清静之地,无论是小庙宇,还是大庙宇。它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寺庙里的气氛都是庄严肃穆,自然与那些嘻笑打骂之事格格不入。 抬眼看,阴暗的光线缘由是来自门口一颗参天大树。大树长年累月遮天蔽日,即使在秋季那庞大的枝桠,也遮盖了半个庙宇的面积。视线扫视,视角和感觉,觉得庙宇里面静悄悄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人。 小明没有因此而放弃进去看看的想法,依旧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暗自祷告;但愿师父在这里……想法配合脚步的节奏,提脚已经跨进那高高的门槛,进入不宽的殿堂一目了然。 一个衣衫襟烂,蓬头垢面的叫花子,在狼吞虎咽吃着供台上的馒头……可能是小明进来的动静,惊动了叫花子。他惊慌失措扭头一看,又急忙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把剩下的馒头尽数揽入破衣烂衫里就想溜。 就在叫花子回头匆忙一瞥间,小明微微一震…… 回龙湾,远近市里在传闻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新闻。据说罗小明拾回一个叫花子,而且这个叫花子痴痴呆呆,除了吃,就是睡。 有人摇头叹息,说罗小明就是一莽子(傻子),平白无故拾回一个叫花子作甚?还有嬉皮玩笑的说;小明这八成是想给自己的老娘找伴…… 小明不管不顾这些闲言碎语。他把叫花子带回家,给他饭吃,帮他梳理乱糟糟的头发,洗脸。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邋里邋遢的叫花子,就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恢复了本来面目。 小明把叫花子安顿在堂屋中央,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母亲红着眼眶,含泪伫立在一旁,不时悄悄抽泣。她痛心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捉鬼先生,在如干年不见之间,竟然成了这么一副叫花子模样。 这就是印证了民间一句俗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颈窝摸得到,看不到!’大意就是说;谁也无法定论自己的将来,以后,包括钟奎,他一辈子捉鬼,谁能料到,他的后半辈子这么凄惨? 不错!叫花子就是钟奎。 癫狂的钟奎!他究竟怎么了?答案不难找,黑白无常最知晓!是人都要历经三灾八难,他钟奎就像孙悟空保护唐僧取经,还差那么一难,就因为他看清楚了前世与今生,所以要疯癫一次才能度过劫数,否则性命不保。 和徐倩的缘分,昙花一现那么短暂。给她的结合,为的就是另一个惊心动魄故事的延续,她就像一只大公无私的母蜘蛛,为了后代的诞生,贡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了却了来到人世间中所欠下的宿怨。 冉琴才是他心中的痛,点点滴滴的片段记忆,沉淀在脑海中。 感情最深的是香草,三生三世枕上书,也叙述不完他们的故事。 钟奎木木的呆坐着,无神的眼眸,只是在小明面庞上稍作停留。僵直的坐姿,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 小明母亲端来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轻轻放在钟奎的脚边。 小明托起师父的脚,撸掉悬挂在脚上的破鞋。把他的脚抱住放进热水里,捋起他那破破烂烂的裤腿,用毛巾一下一下的给他热敷肿胀溃烂的脚背。 出嫁的大妹闻讯也赶来回来,去附近药店买来消炎的软膏,挨个给钟奎抹上。完事后,小明扶起师父送至房间里,动情的说道:“师父,你好好歇歇。” 安顿好师父,小明惦记着老宅的情况,还得抽时间去看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也是做这一行道的规矩。 就在小明忙活照顾师父的时候,从东华村那条新修的机耕道上,行色匆匆走来几个貌似是城里来的学生。领头的是一个年纪不大,长相清秀的女孩子。 有人在喊:“蒋蓉,这里没有什么有助于你灵感的景色!” 名叫蒋蓉的女孩噗嗤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啊!还是别人告诉我说,这里有一座很有传奇色彩的小村子,所以就想来看看。” 蒋蓉大小酷爱漫画,特别喜欢画恐怖逼真的情景。她偶尔投稿在一些杂志上,翘首企盼,能够得到杂志社的认可,却屡屡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 之后在有心人的介绍下,她得到一位颇有名气漫画师父的指点,才知道自己的漫画缺乏一种叫灵气的东西。 灵气来自想象,来自创造,来自灵感。要想画好灵气,这二者缺一不可,也就是这样,她几经打听得知铜川县城有一座非常有名的村庄,叫门岭村,据说这座村庄曾经发生过非常恐怖的灵异事件,所以在放寒假之余,蒋蓉就邀请好友,一起来看看。 第005章 煮熟的鸭子果然要飞 老宅的情况还是那样,工人周四的老婆,大老远跑来看他。顺便带来家里的粽子,在这个季节吃粽子就是稀罕物。原本从老远的地方带来,一路长途跋涉的,带着也不方便,所以带也带了那么几个。 周四就悄悄的和老婆在宿舍里,趁无人的时候拿出来偷偷的吃。 突然从屋顶传来一声冷笑;冷笑之后,一声尖细的女声传来;“嘻嘻,粽子不错,好吃!”声音短促,清脆。说得很快,在声音停止之后,在短时间内根本就分辨不出它的确切位置。 虽然分辨不出发音的确切位置,但是那声音,真真切切的把周四两口子给吓住了。两人的嘴塞得满满的粽子,不能说话,只能瞪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弹一下。 起初他们以为是工友在恶作剧,故意弄出动静来吓唬他们的。可是在安静的观察一会儿之后,那怪诞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会儿像是婴儿啼哭‘呜哇~呜哇’,一会儿又像是公鸭‘嘎嘎嘎’一会儿又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幽森声音。总之听了让你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两口子那还敢一直呆在屋里,赶紧儿的吐出口里粽子,一溜烟跑出宿舍房间。不敢单独回去,只能去工地干活直到下班才和其他工友返回宿舍。 刚刚发生那件事不久,在一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是为了庆祝第一批工程款如期发放,另一个是工地总施工要来工地检查。刘施工等人去买了一盘猪头肉,一碟花生米,喊人在买来一只鸡清炖来吃。 在下工的时候,就在老宅那颗巨大的树荫下,摆了一张饭桌,喊上几名监工和小组长也来小聚一会。一切准备就绪,单等总施工来,刘施工催促几次,总施工一直呆在临时办公室里和小秘谈事没有出来。 为了不误事,刘施工喊厨娘把首席菜端出来。 首席菜就是那只清炖鸡,当厨娘去厨房揭开锅盖捞鸡时,惊得她差点没晕过去!明明是一只鸡的,怎么变成了一只鸭子? 厨娘把鸭子端出来,老刘还奇怪的问道:“是不是搞错了?我看你杀的是一只鸡,怎么就变成一只鸭子了?” 厨娘百口莫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施工的质问。有人调侃道:“鸭子也不错,肉嫩,味道鲜!”说着话,就伸出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里,咀嚼一会直点头说道:“嗯!厨艺不错……” 正在这时,总施工带话来说不过来吃了,让刘施工等人慢慢吃。 原本是用来讨好上级的,结果上级没有来,连煮熟的鸡都飞了。你是奇怪不奇怪?刘施工这顿饭吃得够郁闷,也莫名其妙的。 当饭局完毕,刘施工擦着脸上的油,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拿着牙签在剔牙缝时,总施工,背起手,一大腹便便官样十足,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老刘,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只狗叼着一只鸭子跑过这里?” 刘施工打了一个饱嗝‘额’迷惑的盯着对方,“鸭子?”脑海立马闪现出刚刚进入五脏庙的鸭子来,敢情这上司刚才在办公室和小秘私开小灶? “对,小芳,在‘对又来’餐馆点杀了一只鸭子几分钟前才送来的,转背……就不见了。” 总施工几秒钟的结巴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在办公室绝不是吃鸭子那么简单,而是在偷腥……就因为偷腥,煮熟的鸭子才会飞! 不过总施工的话,刘施工却不敢接茬。对方说鸭子是被一只狗给叼走了,那么承认鸭子是他们吃的后果,可想而知!想到这儿,刘施工嗨嗨一笑道:“真没看见,要不你去找找看,是不是那痴呆给你拿了。”话是这么说,可心里纳闷啊!这鸭子和鸡,究竟是谁搞的鬼? “好!没有就没有了,咱们来谈谈工程进度情况。” 刘施工心里的疑惑还没有解除,总施工喊谈工作,他不能分心。还得赶紧儿是做好,应答准备,要是那一项数据回答失误。那可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位施工在谈工作,除了监工还可以继续留下,其他的撤走各自休息。 厨娘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在以往她去买菜时,就听别人传言这座老宅闹鬼。今儿个是她第四次亲自经历诡异现象,心里忐忑不安的,还真的害怕。 总施工和刘施工谈了一会工程进度,小秘查对了一下账目,之后就离开了老宅。 总施工一离开,刘施工就忙活起来。他把大大小小的组长,监工,工人都吆喝起来。他觉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根本就不像是鬼做的,倒像是人为的,所以聚集人来要搜查老宅的角角落落。 那痴呆儿傻呵呵的看着,刘施工等人在屋子的前前后后忙碌,厨娘手里也拿着一把菜刀,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人多势众,倒也增加了几分胆量,随同大家伙一起吆喝着对屋里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随同搜查的人中,就有周四的老婆,她胆小,加上刚来时就遇到那种鬼事。就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鬼是什么样子,是那种虚无缥缈的黑影,来无影去无踪。它无时不刻存在,逗留在人们的身边,运气不好的人就会看见。 原本心里就发虚的他们,乍一听周四老婆的话,一个个想退缩……要不是刘施工打起十二分精神,使劲的吆喝,说不定人都跑光光了。 就这样,他们把屋里屋外,都搜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每一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最后只好各自散去休息。 半夜时分,刘施工觉得窗外有动静。神经质的翻爬起来,凭着酒劲还没有过气,鼓起三根筋顺手抄起放置在床头的木棒,蹑手蹑脚走出去。因为事先他在门轴上泼冷水的,所以开门的时候没有一丁点响声。就那么,措不及防,出现在那鬼影的身后。他捏紧木棒,稳定身子,极力克制心中的惊慌感,很准确的对着黑影后脑勺,手起棒落,木棒带着一股疾风,呼!他感觉木棒实实在在打在鬼影的后脑勺上,并且发出一声很沉闷的响声…… 那一晚,刘施工可是自打驻扎进这座老宅,睡得最香甜的一晚。 第006章 惊弓之鸟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淋湿了露面,洗不净自然赐予浸渍进雨水之后凸显出来秋的色彩。小明是蹬车来县城的,在经过回龙湾和东华村的交叉路口时,被几个叽叽喳喳闹嚷不休的小青年围住。 “大叔,请问去门岭村怎么走?”问出话来的是一个面目清秀,脸色略显苍白,一双似曾相识水晶般透明的淡紫色眼眸。透得几许莫测,神情淡定自如,唇边含着一抹浅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灵气。手指捏握住一把,已经枯黄凋谢的野菊花。 “你是……”小明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对方是冉琴阿姨的话。可是她的年龄明显比自己还小,怎么可能是冉琴。也许人相像的太多了,才会在这里不期而遇!想到这儿,见女孩很认真的注视着他,在等待他的回答,眼皮很奇怪的跳动一下,蓦然回想去他们询问的地址。门岭村……“你们没事去那干嘛?” 女孩在听到小明的问话时,没有立刻做出答复,反而欢呼雀跃道:“嗨!终于有一个人知道门岭村了。”然后在伙伴们的拥护下,再次点头说道:“我们去寻找感觉。” “寻找感觉?寻找什么感觉?”小明的心,突兀一跳,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些小青年想干嘛?疑问在脑海凝聚,话出口说道:“那里不适合你们游玩,还是别去的好。”说完就扭头预备走开,走几步好像又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微微侧头对几个呆看着他的小青年纠正道:“你们喊我大叔?我有那么显老吗?” 老宅出事了,死人了…… 小明刚刚到老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呼喊声。老宅的大门是厨娘一早去买馒头打开的,所以他来的时候,不用敲门就可以进去。 院坝里有人惊慌失措在奔跑着,还有人紧张兮兮的,在比划着。有人看见小明进来,苦笑着打招呼道:“你好……”然后很惊讶的样子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 对方的话,问得小明是云里雾里,“什么?”他不解的看向对方。隐隐感觉这里好像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有当地派出所来查看死亡的老太太。老太太是一根裤腰带,悬挂在门框上吊死的。奇怪的是,老太太的后脑勺有遭人重击的伤痕。 老宅出大事,刘施工却还在呼呼大睡。 有人跑去喊他,发现他抱住一根带血的木棒,睡得正酣…… 带血的木棒,老太太后脑勺的伤痕?种种疑点集中在刘施工身上。他被带走了,而且是小明亲眼看见带走的。 经过一系列的查询和查证,一件更为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件,浮现出来。刘施工自己承认在另一个城市杀人,潜逃时间已经有十年之余。 他杀人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老婆在一个食堂打工时跟一名厨师勾搭。而这名厨师就是他儿时的玩伴,加好朋友。 刘施工是亲眼目睹老婆给朋友张志勋,纠缠在一起的。 那一晚他摸索进张志勋的屋里,潜伏在暗处。在漫长的等待中,握住一把锋利的杀猪刀,等到张志勋进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之后,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还不解气,连贯的动作一下砍了十八刀,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杀人之后的他,没有感到好怕。回家之后,有条不紊的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给朋友,亲戚撒谎说要去外地找工作,就那么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刘施工这一消失就是十年之久,老婆,孩子他都没有联系。 派出所意外得到这一重要线索,岂能淡定,还不赶紧的顺藤摸瓜去联系,有关刘施工所在地的信息。这一联系,又出现另一个近乎荒诞的故事。 刘施工所在的单位和家乡,都在寻找他。 并不是因为他杀人寻找,而是因为他莫名失踪在找他。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苦巴巴的等待他回家。 奇怪?刘施工没有杀人,他的所有供词都是幻想出来的。老婆也没有给好朋友勾搭,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好朋友在他离家出走之后,处处接济他的家。刘施工的老父母,过世时,张志勋还充当孝子,披麻戴孝把他父母送上山。 当铜川县城派出所把刘施工押解回家乡时,长高的孩子已经不认识他了。在看见他时,一个劲的往妈妈身后躲避。 张志勋和老婆也来他家里,多年不见。热泪盈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憋了许久,颤动着嘴唇问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丢下这老老小小的,你也忍心?” 刘施工茫然无措的盯着这个,在记忆里被自己砍成肉酱的朋友,很是迷惘的样子。“你没有死?不会是变成厉鬼找我索命?” 刘施工没有杀朋友张志勋,却真实的杀了铜川县城,老宅主人老太太。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幻想癔症再次发作。把路过房间,摸索前进的房东老太太,当成老宅传说中的鬼影,用木棒砸死,然后解下老太太的裤腰带,把她悬挂在门框上,其目的是想把鬼吊起来,免得她无形遁走。 刘施工在自我幻想的杀人幻境中,度过无数个惊心吊魄的岁月。 他在火车站做过搬运工,用一张大得可以做口袋的围裙,蒙住面部用肩膀扛起一袋袋沉重的麻袋。之后,因为火车站要查,暂住人口,逼得他只好再次逃离。 一路上,警车声是他最害怕听见的声音之一。哪怕是救护车的声音,也会吓得他不要命的跑。特别是看见,身穿警服的,他就会像老鼠见到猫儿那般恐惧,钻涵管,爬树枝桠。总之是看见这些就像惊弓之鸟,恨不得钻进地缝躲避起来。 他也做过叫花子,那是实在太饿,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讨要。只能畏畏缩缩,在不起眼的小巷子,偷偷伸出手来,在那些鄙夷,不屑一顾的眼神注视下,讨要到一毛,两毛的角票,才可以勉强凑合一顿。 他也做过见义勇为的事情,那就是在偷儿行窃时,他义无反顾的捉住偷儿。却不敢留下来接受人们的赞扬,而是在看见身穿警服的人出现后,溜之大吉了。 刘施工的神智在正常阶段,有着精明睿智的头脑。在最后一站,建筑工地打工时,一个小小的建议,就博得老板的赏识,破例提拔为组长。 有了稳定的工作,他就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上班。做好分内之事,不久之后就再次荣升为施工。 刘施工在幻想生涯中逃亡,在癔症发作时犯法。他真的坐进了警车,却不是去接受审判,而是去接受治疗。 第007章 夜探老宅 因为建筑队驻扎进老宅,发现不对劲。工人们不愿意一直住下去,工地方只好另寻他处暂时安置他们。但是老宅的情况,还是要查清楚,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老宅暂时请了一位守夜人来,整个老宅在建筑队工人搬走之后,一下子就显得空旷冷情。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森感,老宅里除了厨娘还有那位痴呆儿,就余下小明。 刘施工出事,余下的工作自然是有别人来接替。可是小明苦逼,师父还处在疯癫状态,老宅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 那位小工李在刘施工出事之后,被破格提升为监工。就是他建议刘施工找的小明来镇压老宅鬼魁的,老宅在闹鬼期间,闹出刘施工事件,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闹出什么鸟事来。 在刘施工被带走之后,小明也被小工李给纠缠住没有离开老宅。 入夜,院子里明月当空,清风如水,树 小明和小工李还有另外一名叫小包的工人潜伏在一间,视角完全可以看见整个院坝的屋子里,静悄悄的注视着外面。 “罗先生,你说这个世上有没有鬼?”小包压低声音问道。 “关于鬼魂这种事,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鬼在心中留,你不冒犯它,它就不会来害你。” 小包似有所悟的点点头,没有做声,继续趴伏在窗口注视在外面的动静。 突然,在走廊上出现一个黑影。月光恰好,照在黑影的脸上。从小工李所在的位置角度看黑影,好一张白森森的脸,青面獠牙,披头散发。口边还悬吊着长长的血红色舌头,看见鬼影的人,包括小明都顿感毛骨悚然,浑身簌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无论这只鬼有多吓人,小明都没有嗅闻到鬼气的存在。也就是这样,在他镇定之后,就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鬼影闪得很快,倏地就在暗黑隐蔽之处不见了。 小工李和小包在小明的鼓动下,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四周很静,周围除了冷风扑打摇摆不定的树枝外,几乎没有人走动。 那盏高高悬挂在屋檐下十五瓦的灯泡,散射状混浊的光束映照着,那位新吊死老太太的灵堂。灯光映照之处,无不隐透出一股不可预见的隐晦气息,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阴森感觉存在。 在如此诡异阴森的范围内,猛不丁想起那老太太,佝偻着背,一步一步,步履蹒跚走在院坝的情景。小工李和小包,冷不丁的一个激灵,吓得抱住自个的胳膊肘,浑身抖得就像筛糠似的。 小明知道这俩人害怕,也不打算在强求他们去查看。正预备开口,让他们俩去歇息的话。忽儿,从树丫遮盖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谁?” 问出话声,颤抖,几乎响彻整个老宅的空间。小明很想笑,却强忍住,悄声安慰吓得不轻的小工李道:“没事儿,别自己吓自己,不定是猫儿什么的在那挠树枝呢?” 话毕!一张由几绺乱发遮盖的脸,从树枝侧面探了出来,那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珠子,闪动着两点猜疑的光。没有表情的眸子,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阴森。随即老头暗哑的声音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老头,吓死人不偿命?”小工李待看清是以往守夜的老头后,松了口气,责怪道。 老头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凑近了看小明。一张枯槁没有肌肉填充布满皱纹的脸,凑近看人那种鬼祟的样子,真心的不舒服。 小明骇然一惊,悄然后退。故作镇定的打趣道:“老人家,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老头貌似察觉对方在避开他,急忙止步,弓腰咳嗽几声道:“唉!老了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的睡眠好,这不是睡不着吗?来巡夜看看。” “额!老头,你睡不着么,也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吓人噻!”小包胆子也大了起来,随口调侃道。 “咳咳!吓着你们了?不好意思,我去那边看看。”老头一边捶背,一边自顾自的离开了。 “他是你们请来守夜的?怎么也不应该请这么大岁数的来,这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嘛!”小明纳闷的瞥看老头离开的背影,随口道。 小工李,无奈的摇摇头,对小明大倒苦水道:“嗯,唉!现如今不好请人。稍微年轻点的,一听说老宅,就摇头不愿意来。没法,只好请这么一个不中用的来,滥竽充数一下。” 时间不早,小包说明天还要开挖基础。他做的工作很特殊,必须要集中精力才行,所以要休息好。 小包要去休息,小工李见状,也急忙找借口要离开。这样一来,就剩下小明一个人,查看其他还没有查看到的位置。 他们俩离开后,小明赶紧儿拿出师父曾经给自己做的五帝钱护身符。五帝钱是用一根红丝线串联起来的,他故意把红丝线拿出脖颈,让五帝钱在胸口处,一下一下的晃动。 五帝钱戴久是有灵性的。但是也只有拥有它的主人,能够在短时间内,感触到由五帝钱传递的预示之光。 小明一路走,登上石铺高台阶。老宅屋基地下层,基本是用石垒的。进入宽敞的客厅,乍一看,比钟奎家客厅宽敞多了。 客厅是以圆做核心,其他房屋都依附在客厅周围。几乎半圈都是窗,窗口却很小。楼梯木质结构,很窄,一直伸向屋顶。 除了老太太灵堂那边电灯比较暗淡外,其余这些屋子里的电灯还算明亮。楼梯一阵咯吱咯吱怪响,小明看见从楼梯上走下一个人来。 此人穿得是花里胡哨,不伦不类的。最令人惊异的是他一脸怪异笑容,直勾勾的盯着小明看。 “呵呵呵……”笑声,听起来,无比渗人,并且一边走,一边笑,吓得小明倒抽一口冷气,慌神了几秒钟,身子僵直在原地。 “你是谁?” “呵呵呵……”怪人不说话,甚至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直对着他走来。 “他是一个疯子……”没有听见脚步声,却很突然传来女人解释的声音。小明暗自一惊,急忙扭头去看,原来是一位穿着朴素,有过一面之缘的厨娘。 “阿六,快回到你屋子里去。别在这儿吓唬人。”厨娘虎着脸,不带一丝笑容,很严肃的样子说道。 令人感到很奇怪的是,阿六貌似很听厨娘的话,居然规规矩矩的折转身。口里兀自在‘呵呵呵’怪笑着,已经顺原路返回去了。 第008章 投奔 小明视线从阿六逐渐远去的背影收回,看向注视同一方向的厨娘道:“他们都离开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 “唉!我是可怜阿六,你看这么大一个人。老太太走了,还得有一个人照顾他不是?乡里乡亲的,我不能硬起心肠不管?” “哦,阿六除了老太太还有其他亲人吗?” 厨娘缓慢的收回视线,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他们家庭很复杂。家庭成分是富农,在早些年,他们家可是风光十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来时代变迁,他们家就遭难了,老太太的丈夫被一伙不明人物抓走。老太太带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痴呆儿,苦熬,眼睛都哭瞎了,后来丈夫受不了精神压力和心理承受力崩溃,被放回来那天晚上就跳楼自杀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石梯下的小明,停住脚步,答非所问道:“跳楼自杀?” 厨娘复杂的神态注视在他,忽然指着他站立的位置说道:“就是死在这儿……” 吓!厨娘的话,惊得小明神经质的一跳。人已经闪开,两尺远的距离,视线直愣愣的看着石梯。石梯上果然有一抹暗黑的印记,暗黑印记应该不会是当年自杀人留下的血迹!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大起胆子上前,用脚使劲的蹭几下。 石梯上的暗黑,好像是一种污渍形成,无论他怎么蹭都还是老样子。厨娘定睛看着小明的举动,一时不解其意,张嘴预说什么,大门突然传来急促的抨击声。 ‘哐哐……哐哐……’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扭头看向身后的大门。都在猜测,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究竟会有谁来敲门。 小明是男人,男人就就要有担当,这是师傅曾经教诲他的话,一如既往的铭刻在心。小明在厨娘畏惧的目光注视下,整理一下衣衫,挽起衣袖,没有多说什么,稳健的步伐,走向门口。 ‘啪啦’一声房门开启,蜂拥进来一股冷风,同时瞥看到门口站立几个人。小明定睛一看,他们不就是之前在路上拦住他,询问去门岭村怎么走的几个小年轻吗? 在房门拉开的同时,门里面的人和门外面的人,都同时怔住…… “你……”双方异口同声。门外的人,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满脸惨白。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先说,来这儿干什么?”小明质问道。 “我们……我们迷路了,看见这里,所以就来敲门。”女孩噙满眼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惹得小明暗生怜悯之心。他没有移动开身子,扭头看向身后的厨娘,厨娘现在在老宅算是临时监管人,外面这几个投靠者,只有她才有决定权,是否留下他们。 一瞥,一注目间,彼此默契,唔了对方的意思。厨娘无声的对他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额,这样?那,你们进来!”小明移开堵住在门口的身子,让他们进来。 门外的人鱼贯进来,厨娘仔细数了数,一共是八个人。那位面相,酷似冉琴的女孩,走在最后。路过他身边时,投以一抹腼腆夹杂不安的苦笑。 以小明细致的观察,他们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显得如此慌张,灰头土脸的样子。果然在厨娘细心的安顿下,他们一边喝水,一边讲述这一路来的恐怖之旅。 小明从他们自我介绍中得知,那名面像极了冉琴的女孩,名字叫蒋蓉。其余的是她同学,朋友,还有一位爱慕她的帅哥。 蒋蓉从小对漫画有着浓厚的兴趣话爱好。就像之前所说的,经过老师的指点,得知自己的漫画,为什么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那是因缺乏一种叫灵气的东西。 也就是这样,她才在放假之余邀请几个好友和同学来探看传说中的,门岭村! 小明也问了,是谁告诉她门岭村的。 蒋蓉说是一个神秘的人告诉的,至今都不知道此人是谁。也就是在她苦思冥想,不知道怎么去摸索灵气时,在去卫生间的时段,走在学校操场上,从头顶飘下一片树叶。树叶上,写在门岭村字样。 她的这个小故事真心的很奇葩,除了随同来的同学和朋友相信外,小明和厨娘都不太明白。 刘施工事件,不就是一个说明吗?一个人的想象超越,人类思维度的范围,就成为臆想症。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狂想症!自我幻想,自我设置障碍,自我寻找理由,让自己陷入这种不存在的幻想中。 蒋蓉从对方不屑一顾的神态中看出,不信任感。感觉很委屈,“大哥,阿姨,我没有撒谎。我们还真的找到这个村子,只是……”说着话,她面显出一抹,恐怖的神态,嗫嚅着道:“就在我们要进村长时,出现一个很可怕的人。” 接下来就是蒋蓉的叙述…… 对于小明的警告,蒋蓉等人一笑了之。他们认为此人,一定是欺他们不是本地人,故意用这些话吓唬他们的。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决定不再去问路。而是依靠一张在车站购买的廉价本地地图,来寻找传说中的门岭村。 想象中,觉得什么事,都不是事。按照预定时间,从铜川县城出发,途径其他小村落,经过东华村,进入门岭村地界,也就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可是事情往往就出乎意料的不顺利,在路上遭遇到小明警告,他们没有听进去。按照地图标示的方位,果然看见一座,荒芜,满目疮痍的村庄出现在视线里。 一座座,断垣残壁,一颗颗枯枝残柳,一只只栖息在长满野草要垮塌的屋顶上。看着就给人无比惊秫之感,看得人是心惊肉跳,蒋蓉却觉得没有什么。她痴迷的就是这种感觉,欢欣之余,不顾一切的跑下山梁子。天,忽然阴沉沉,铅灰色的云块越聚越厚,就在他们头顶转悠。 平地起风,一圈圈旋转的风,从他们脚下刮起……天色也在瞬间变得晦暗起来。随同来的好友,同学都惊惧的看着发生在瞬秒间的这一切。 第009章 天亦黑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突变,这是一种不好的预兆,可惜小年轻们根本不懂这些,在翻滚蠕动的铅灰色云层压来之下,他们还是在蒋蓉的怂恿下,继续前进。 门岭村,是蒋蓉梦寐以求一直惦记来的地方,曾几何时,她在梦境中好像看见过这个地方,当她跑下山坡进入村庄,很惊讶,完全被眼前所看见的情景惊愕住了,视线所及之处,一条条尘土覆盖的路隐没在杂草丛生中,远处一间又一间,稀稀落落,东倒西歪,残破的屋脊下端,有着一扇随风摇曳黑洞洞的窗户,透过窗户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脖子上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一袭冷风迎面扑来,从肌肤冷到骨髓的感觉,一下子把蒋蓉从迷离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才清醒此时的他们,已经恍如置身在一片渺无人烟的荒野中那般,周遭无处不凸显出一种无止境的凄凉感。 风越来越大,雨在风的助力下,也毫无预兆的飘下,伙伴们着急了,纷纷跑跳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那些摇摇欲坠的屋檐下去躲避。 原本打算撤离的蒋蓉见状,在雨和风的攻击下,只好随同伙伴们一起向屋檐下跑去,韩斌是蒋蓉的护花使者,他拥住她,用温热的体温,阻挡住风和雨凌厉的扑打。 屋檐下,挤着好几个人,不能够阻挡飘飞来的雨,靠近露天的位置,衣袖已经开始湿润起来,风肆无忌惮的,见缝就钻,寒意阵阵,他们一个个冷得直哆嗦。 韩斌扭头看向黑洞洞的屋里,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危险存在,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暂时进去躲避一下。 退进屋里,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见缝插针的扑进一呼一吸间,他们捂住口鼻,也无法禁止那种味道钻进呼吸系统。 蒋蓉有些恶心起来,喉管悸动着似有呕吐之意…… 韩斌很着急,扶住她靠在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破墙边,只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外面已经黑得看不见景物。 “这里太诡异,我们大家要小心,”韩斌叮嘱大家说道。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生怕出声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般,走一步都小心谨慎,好像屋里处处隐藏着各种机关和地雷。 这是一座三开间的石砌瓦屋房,瓦是那种黑灰色,土窑制作的泥瓦,墙壁是用石块堆砌来的,从堆砌的石块缝隙中钻出来的杂草,在秋季来临之后,已经枯萎,嫣嫣耷拉在缝隙之中,变成枯黄,不引人瞩目的物。 他们身处在的位置是一间貌似农村那种堂屋,左右两间应该是厢房,也就是房间,而在堂屋里,俨然摆放着一副黑漆漆的棺材。 发现棺材的是韩斌,在他们手举起宛如风中摇曳的生命象征,打火机微弱光束的映照下,猛不丁看见一副棺材,还真他妈的吓人。 韩斌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一脚踩上跟在身边的另一个同伴。 棺材,是人都知道是葬死人的,为什么会摆放在这里,外面风大,雨大,退出去,肯定会淋湿衣衫,不退出去,那么将要面临无法预料的恐惧。 蒋蓉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紧紧拉住韩斌不放。 “棺材里面有人吗,”不知道是谁,很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对,会不会有人故意恶作剧吓唬我们,在得知我们来这里,所以摆放了一副棺材在这,韩斌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其他说道。 “妈的,怕什么怕,看看不就知道了,”伙伴中,还是属胆大王贺鹏飞最淡定,他在说话时,径直走了过去,迟疑之际,投以伙伴们一抹怪异的浅笑。 看贺鹏飞作势要掀开棺材来看,韩斌急忙出口阻止…… “别,”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贺鹏飞已经在掀开棺盖……随着棺盖在他大力的掀动下,发出破空沉闷的‘吱嘎’声,每一个人的心,倏地被悬起老高。 这是一幅杉木棺材,才会毫不费力在一个人的力量下,轻易开启,掀开的棺材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这才是韩斌等人想知道的真相。 贺鹏飞探头一看……缓缓抬头,慢慢慢的扭转身……低眉垂眼的神态,僵直的姿势,吓住了跟着身后一尺远距离的伙伴。 “呀……”他突然爆发一声大喊,之后哈哈哈大笑,“棺材里面没有人”见伙伴们吓得跟什么似的,乐呵得好一阵狂笑,笑得他眼泪水都流出来了,捧腹大笑的他,蹲身弯腰在地,一个劲的拍打地面,大笑不止。 “呸,要死了,敢吓我们,”蒋蓉大骂。 韩斌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恨不得上前给这丫的两拳头。 就在这时,一抹诡异的黑影倒映在墙壁上,蒋蓉蓦然回首一看,身后除了冷风雨声,根本没有人,看刚才黑影的姿势,不是他们这几个人的,那么是…… 不知道是谁,也同时看见墙壁的黑影,才会在蒋蓉脑海冒出疑问,还没有出口说话时,失声大喊“有鬼啊……”就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这一声大喊和惶恐的失控冲跑,一下子就把原本就不是很稳定的队伍,惊得就像炸窝的马蜂,失去了控制,都不顾一切的往外跑。 蒋蓉和韩斌跑散,急得她顶雨在风中大喊他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嘶哑,且诡秘的说道:“你们走错路了,赶紧离开这里,”待她仔细定睛看时,那个说话的人已经不见。 伙伴们在听到蒋蓉大喊韩斌的名字时,纷纷靠近过来,之后雨逐渐变小,风也在逐渐远离,天色还是那么阴暗,这是夜幕来临的前兆。 韩斌真的不见了。 怎么办,蒋蓉哭了,要是继续留下来寻找韩斌,那么势必会在这里消耗掉很多时间,说不定还会迷失在这可怕的山村里,伙伴们强烈要求离开,他们说韩斌有可能已经离开这里在外面等他们也说不定, 第010章 数错 “你们能及时醒悟离开是对的,不过,不应该丢下韩斌……”小明恻隐之心顿起,看他们吓得不轻的样子,不好责骂,迟疑片刻,“这样,我这就去找人,帮你们找找韩斌,你们就在这里乖乖的休息,” 厨娘点头道:“对,门岭村很久没有人住了,久而久之,就有一些不好的东西出现,你们去那干嘛,”说着话,她叹息一声道:“我看你们是八个人进来的,怎么才七个人了,” 她的话惊住了蒋蓉他们。 提醒了小明,他急忙扫视一遍,是七个人没错,纳闷的口吻看向厨娘,说道:“我刚才没有仔细数他们人数,你真的数清楚是八个人,” “铁定没有错的,我挨个挨个的看,仔细的数了的,”厨娘坚持己见道。 “那你们究竟是几个人,”小明探究的目光看向蒋蓉问道。 “……加上韩斌,我们一共是八个人没错,可是……可是他刚才没有跟我们一起啊……”说着这话时,蒋蓉浑身一冷,慌乱的视线瞥看向,也是同样惊慌失措的伙伴们中间。 “我……我明天要回去,这里太可怕了,”伙伴中较为胆小的君君吓哭了。 “怎么回事,谁告诉我,”贺鹏飞情绪失控,大声嚷嚷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去掀开棺材,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有伙伴大声质骂贺鹏飞,其他伙伴,也在指责贺鹏飞的不是,大有相互推诿责任的趋势。 “好了,你们安静,”小明面色一沉,大喝一声道。 闹嚷的局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每一个人都哭丧着脸看着小明,期待他可以有更好的主意帮助他们脱离困境,寻找到失踪的韩斌。 “你们谁有烟,”小明沉声问道,同时探寻的目光在厨娘面上快速一闪,暗自道:会不会是她看错了,进来的是七个人,看错是八个人,或者是误把我也数进去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怎么解释厨娘所说的进来八个人,事实上却是七个人的说法。 “……我有……”怯怯的声音,一双纤细没有月牙白的手指,递给来一只烟卷,接过烟卷,小明随意瞥看看了一眼此人,是一个相对年龄较小的小青年。 刺啦,火柴划动的声音,蓝色火焰映照着他无比坚毅的眸光,小明拒绝了对方再次递给来的打火机,而是接过厨娘手里的火柴,点饶烟卷之后,不太熟练的夹起烟卷,闷闷的抽了一口,呛得他不停的咳嗽,看得出,他还不是吸烟的料,吸烟的目的,就是想缓解压力,思考一下目前的情况。 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小明。 厨娘在悄声询问是否要换衣服的蒋蓉他们。 烟雾缭绕,一片肃静,要是师父没有疯癫就好了,想到师父,小明蓦然想起刚才蒋蓉讲述到,曾经出现一个奇怪的身影。 “你说在门岭村看见一个奇怪的人,” 安静等待的蒋蓉,被突然发问的小明惊得一怔,瞬秒之后,忙不失迭的点头道:“是的,一个很奇怪的人,没有看见他的样子,只是那声音很特别……” 小明郁闷了,不会是师父,他应该在家里才对,从回龙湾到门岭村,南辕北辙的距离,少说也得走上半天的路程,自己离开家,他还在屋里睡觉呢,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出现在门岭村。 “厨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他们今晚就暂住在这里,你照顾一下他们,我呢,骑车回家看看,如是时间允许,我就召集人去门岭村找找韩斌,你看……” 此刻,厨娘也是没了主意,小明的建议,虽然好,却有点延误寻找韩斌的最佳时机,她低头沉思片刻,再次扬起头时,很坚定的神态说道:“要不我们报警,让派出所的人帮忙找找看,” “报警,怎么说,他们去门岭村原本就是违反了当地禁止令,你要他们去自投罗网,被拘留,审问,然后还得惊动家里的父母前来接他们回去,”小明没好气的说道,又看向蒋蓉他们道:“你们觉得阿姨的建议怎么样,” “不……不去派出所报警……” “嗯,我这次是偷偷出来的,爸妈知道,不定打死我呢,” “我,觉得还是报警,韩斌现在的情况不宜乐观啊,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给他父母交代,” 小明看着蒋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咬咬牙道:“好,咱去派出所报警,求他们帮忙找韩斌,” 因为蒋蓉的话吗,改变了小明预备回家看看钟奎的想法,他们选择了去派出所报警的建议,一行人匆忙去了派出所。 果然就如小明所说,派出所对于他们的话,似信非信,在一番详细的询问之后,把他们一个个留在派出所里,一家一家的拨通电话,让他们的家人来接,至于他们所希望的寻找韩斌的话,派出所声称此时已经下班,所里除了留下值班人员外,没有其他可以派遣出去的人手,即使要找,也得等到明天上班人员到齐之后再定夺。 深夜,小明怏怏不乐的返回老宅,厨娘在得知这一情况后,急急忙忙去找了熟人关系,好一番折腾才把蒋蓉等人接了出来。 求助派出所的计划失败。 小明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带几个人去门岭村碰碰运气。 蒋蓉身体不适,加上是女生,所以就和其他两个女生,一并留下,其余的都跟随一起去寻找韩斌。 在厨娘的帮助下,找到几俩自行车,一队,由小明带路的自行车队,在暗夜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向诡异村庄门岭村进发。 云层暗黑无光,看不见它的轮廓,视线所到之处,都是触目惊心的黑,那树木,山岭混淆一体,偶尔有几声,猫头鹰和夜莺鸣叫声,凄厉的从远处传来,让人倍增毛骨悚然之感。 自行车最终是不能抵进门岭村地界的,小明他们把自行车隐藏在山脚下,靠徒步登山上山梁子,小明一直在疑惑一个问题,那就是蒋蓉他们怎么就那么容易找到门岭村的。 他们蹬车怎么着也得半小时到达门岭村,而他们是徒步行走,在返回时,途径东华村,门槛村,难道在路上就没有遇到什么人吗, 第011章 底限 几只手电光束交叉状态,在暗夜里渐渐靠近,那座让人谈其色变的门岭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原本是他们自己走动时发出的,却也不适的被小小吓一下。 小明胸口那一枚在电筒光束下,一闪一闪的五帝钱,给了他无穷的力量。在他的带领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找到进入的那一家,快要倒塌的屋子里。 屋子里没有他们所说的棺材,也没有发现韩斌的踪迹…… 小明带着人去寻找韩斌,蒋蓉在厨娘细心的安慰和关照下,恐慌的情绪逐渐安静下来。女孩子爱洁净,在山林里奔跑一阵,浑身都是冷汗外加雨水的淋湿,怎么着也不舒服,所以就得洗澡。 老宅洗澡间就是一个巨大的木盆,根本就不像是城里那种淋浴器以及瓷缸洗浴器。洗澡水,还得在一口大铁锅里烧。 厨娘是干粗话习惯来的,她很有耐心的一木桶,一木桶提起冒着热气的热水,倾倒进大木盆里。扔给蒋蓉一条干净的毛巾,就抽身离开了。 蒋蓉知道这间屋子外面还有两名同伴在等待洗澡,在厨娘离开后,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疲软的身子,侵进温度适宜的热水里,浑身神经都得到一种无比惬意的缓解。 徐徐缭绕的蒸汽酷似袅袅娉娉,一位含羞的少女般,舞动阿娜多姿的舞步包容着蒋蓉。身子在水浮力的承托下,惬意无比的慢慢滑下,水渍带着淳朴的皂香气息,扑进鼻息间。 就在蒋蓉闭眼假寐,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时,身子轻轻巧巧继续滑动下去……恍惚间,深陷在一大片黑乎乎的树林里。她在前面跑,身后紧追来一个邋里邋遢,不似正常人的男人。 男人蓬头垢面,手里拿着一把闪烁寒光像极了剑的玩意。这种剑还是在养父家看见过,据养父说这把剑的主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可是那把剑是家里挂着,怎么可能在这个疯癫男人手里?蒋蓉来不及细想,不要命的狂奔。她越是跑,后面的那个男人越是追得快。 蒋蓉觉得自己快要跑不动了,后面的男人,呲牙咧嘴,好一副丑态,眼看就要抓住自己。前面很意外地闪出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装的蒙面人来,蒙面人一把拉住她就跑。 在蒙面人的手握住她的手时,整个人僵了僵,好冷的手。一股潜在的寒冷,在蒙面人握住她时,没头没脑袭击而来。 蒋蓉很想挣脱开这双没有温度酷似死人才具备的手,无奈的是,后面那个奇怪的男人。在自己被蒙面人拉住时,更加疯狂的追来,不但是追来,口里还发出嗷嗷的大叫。 蒙面人好像是练家子来的,三两下就带着蒋蓉跑离开,追踪者的视线。最后到达一个比较阴暗的区域,才慢慢停下。 “你是什么人?”她终于大力挣脱开对方强制拉住的手,大声质问道。 蒙面人没有出声,但是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狞笑。面对这个神秘兮兮的蒙面人,她似乎觉察到不对劲,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别害怕,你只要把这个给他服下,保证以后不会看见有人追你。”蒙面人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来那么渗人。听得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自然而然居然相信了他的话。 “什么东西?” 蒙面人摊开手掌心。蒋蓉看见,在蒙面人手掌心那粗大的掌纹线上面,有一颗透明的结晶体有点像药丸的东东。 紧张的咽咽口水,迟疑的伸出手,“这是什么?” “其他的别问,你尽管把这个给他服下就是。”蒙面人说完,一闪不见。 “哎!”蒋蓉大叫……哗啦一声,有人一把抓起沉溺在水里的她…… “怎么回事?吓死人了。”一名伙伴尖叫道。 “她没事?”另一名伙伴吃惊道。 “应该没事,你们把她扶住……” 蒋蓉有听见一个是厨娘的声音,另外两名是同伴的声音。 缓慢的睁开眼睛,身上已经包裹上一条温暖的毛巾。有伙伴看见蒋蓉醒来,急忙凑过来,又惊又喜,有喜有悲道:“蓉蓉,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 “什么事,我好好的,没有什么事?”蒋蓉纳闷道。 “你还说没事,你看看时间……”伙伴把手腕上的表递给她看。刚才在洗澡前是915分,现在是1140分。 蒋蓉愕然一呆,“我洗那么久?” 伙伴点点头道:“你不是洗那么久,而是在水里泡那么久。我们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进来看木盆里没有人,吓坏了……接下来就这样。”伙伴貌似顾及她的面子,刚才慌乱中,把她从水里拉起来时,可是衣无寸缕的,一切的一切都暴露在她们的目光注视下。 蒋蓉是一个很要面子的女孩,虽然伙伴是同性。也不愿意在她们面前露出一点点,女儿家的羞怯之处。她从她们俩闪烁的目光中好像觉察到什么,发生之前的一切似乎触及了她的底限,刚刚还柔和的眼眸,变得犀利如芒刺般,狠狠的瞪了她们俩一眼,就不在言语。 俩伙伴在她的眸光扫视下,也不敢多说什么,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恰好看见小明带着如干人等回转,厨娘闻听小明他们回来,急忙走了出去。 在屋里的蒋蓉捏紧的拳头慢慢展开,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了一颗透明状态,酷似药丸的东西……蹙眉仔细一想,蓦然想起刚才恍惚间见到的情景。在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时,赶紧把药丸隐藏起来。 没有找到韩斌,蒋蓉自然又是一番着急。可人不是铁打的,小明他们几个,经过一番折腾累得够呛,连走路都踉踉跄跄,哪还有精神继续折腾?在小明的吆喝下,他们都洗洗准备睡觉,只有等到第二天看情况说话。 这一晚,蒋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直在扪心自问,一直不停拿出那颗奇怪的药丸来看,送到鼻下下嗅闻。药丸有一股闷闷的,很像鱼肝油那种的气味,形态跟蜡丸很相似。 第012章 蜡丸梦 老宅也是多事之秋的地,小明和厨娘都是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守夜老头,有一会没一会的在院坝里走动,脚上那双破拖鞋摩擦在地面发出‘哒哒’破碎的响声,在冷风的袭击下,佝偻着脊背的他,直起脖子‘咳咳咳’就像一架在风中搅动的风簸箕,吭哧吭哧很吃力的样子,几乎要咳破嗓子一般,一下一下的重击在人心坎里,听着让人难受。 身处在恶劣环境里,才知道以往那些是好的,蒋蓉懊悔不已,没有听养父陈志庆的话,好好的学习,却固执的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寻找什么灵感,不但吓坏了自己,还丢失了男朋友韩斌。 想到韩斌,她也有想到养父的儿子陈俊。 陈俊现在在a市刑警队上班,人长得不赖,可就是很冷酷的样子,比蒋蓉大好几岁,说她需要增加社会经验和阅历,可她就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索性搬出养父家,再也没有回去过,反正那死了的父母给自己留下一大笔财产,足够自己开销的。 后来在一次偶然的聚会认识韩斌,蒋蓉觉得幸福来敲门了,心里美滋滋的,在他攻势迅猛的阶段,终于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没想到他身边一直有一个交往三年的女朋友,韩斌口口声声称那个女朋友已经分手,却时时注意到他总是很神秘的样子,接听电话……事后无论她怎么盘问,他都极口否认接听的电话,是那个分手的女朋友打来的。 翻来覆去的想,大脑一片凌乱,闭眼仰靠在床头……脑海浮现出得到那颗蜡丸的情景,再次欠身摸出那颗蜡丸,凑近来看……透明的蜡丸……中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迷惑中,蒋蓉仿佛置身在一扇门前,下意识的抬起手,手指触及到那扇门时,心里隐隐触动一下,意识预示着即将看见可怕的景象…… 虽然有这种可怕的预示,蒋蓉还是很好奇门后面究竟是什么,房门在她的推动下,轻轻开启,一束刺目的白,呈扇形逐渐扩散,一直扩散,最后把她淹没在扇形光束中。 进入的空间没有任何色彩,满眼的白……一个小不点蹲在地上,很认真的在做着什么,蒋蓉谨慎小心的一步步上前,视线慌乱的扫视这个既陌生,又充满诡异的空间。 “你是谁,怎么一个人在这,’蒋蓉觉得自己的声音很苍白无力,甚至于怀疑眼前这个小不点,能否听得见她的问话。 小不点果然没有听见,依旧以跪伏的姿势,面无表情的在画着什么。 蒋蓉再小心翼翼的靠近一点点,仔细端详小不点许久,不由得哑然失笑,小不点是一个小女孩,比自己有可能小好几岁的样子。 娃娃脸,蒜头鼻,一头短发,满脸脏兮兮的,眼神复杂慌乱,神情却很专注,手上拿着一只笔,机械移动的手指,在胡乱涂抹着什么。 视线慢慢移动从小女孩的身上,移动到她胡乱涂抹的地面上……一张人脸,在小女孩胡乱涂抹下,逐渐显现出清晰的轮廓来。 这张脸似曾相识,蒋蓉蹙眉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想起,这张脸的主人,已经死亡…… 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绘画出已经死亡的人脸,吓,这一幕真心的把蒋蓉给吓住了,半蹲的姿势,蹭站起……畏惧的后退一步,看看刚才推开的房门…… 没有房门,完全就是一片白,白茫茫就像沙漠,蒋蓉惊呆了,瞪大眼睛,看向小女孩,“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进来的,我们怎么出去,” 小女孩对于她的质问,反应很迟钝,慢腾腾的抬起头,也就专注的神情,一对空洞无神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是我设计的空间,我要把你关起来,”小女孩的声音,有一种凄凉感,说完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蒋蓉,而是自顾的继续胡乱涂抹起来。 “不要,不要,求你别画死人脸,”她近乎哀求的语气,看着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没有停住舞动的手,反而因为蒋蓉的哀求,加大舞动的频率,小女孩的叛逆举动,惹怒了蒋蓉,莫名之火腾腾窜动起来,她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拉住小女孩的手,大声呵斥道:“别画了,叫你别画了,你给我住手……” 小女孩没有做出大的反抗,而是惶惶然的盯着她,就像看见一个怪物似的那种恐惧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小女孩的眼神,让她畏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蒋蓉觉得自己在发抖,连声音都在颤抖,语句也不连贯那般,忽然,她觉得握住小女孩的手指,热乎乎的滚烫。 还来不及丢开小女孩,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从小女孩的口里传来,接着她身上开始冒烟,最先是脸上,一股火焰冲口而出,接着是脖子,胳膊,腿…… 蒋蓉神经质的丢开燃烧的小女孩,一步步的后退,抱住头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吼叫出声的她,蓦然醒来,浑身汗湿透了,大口大口喘气,没有感触到那种呛人的味道,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贴身的小衣,黏糊糊的,让她很不舒服,脑海里不停重叠着小女孩凄惨哀嚎和那恐怖的燃烧情景,颤动着身子,缓慢的爬起来,摸一把额头全是冷汗,撒手时,才发现手里还捏住一颗蜡丸,记忆来一个回转,她依稀记得在之前,拿出蜡丸观看,看着看着就做噩梦了。 很奇怪这颗蜡丸,它为什么要带自己进入那个可怕的梦境,梦境里的小女孩是谁,浑身黏湿的感觉,不能淡定下来,蒋蓉想要去洗洗身上的汗水,或者是把小衣脱下来洗洗,晒晾在风口处应该很快就干了。 蒋蓉是在二楼,要下一楼洗漱室去才能洗衣服,她匆忙穿上一件外衣,一把捏住小衣,碎步下楼,在经过花格子窗框时,视线随意那么一瞥。 很意外的瞥看到,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楼下转角处一闪,心咯噔一下,浑身鸡皮疙瘩唰唰冒起,很恐惧,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紧张的吞咽唾沫,定定神,稍停片刻再次定睛看时……却觉得身后就是来自木质楼梯上,传来沙沙的响声…… 第013章 安神香 原本就绷紧的神经,再次因为来自楼梯下面的响声,高度悬起……窗口外面的暗影,楼下传来的动静,都是那么诡异地吸引着蒋蓉的视线。 沙沙声音,变成细碎的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想要退回房间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硬起头皮,一动不动就像壁虎一般,紧贴在墙壁处。紧张的看着楼梯下端,慢慢倒影在墙壁上的黑影,看见黑影,蒋蓉的一颗心,倏然提起……脚步声变得清晰,然后出现了一双布鞋……看见布鞋,提起的心才稍微松懈下来。 她知道这双布鞋的主人是谁,不就是那位和蔼可亲厨娘的吗? 果然,面带温暖微笑的厨娘应声而出,仰望的姿势看着蒋蓉。很轻柔,就像是一片羽毛般带着纯净的味道,以及不容置疑的亲和力问道:“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额,睡醒了,起来去洗漱室。”蒋蓉支支吾吾的话,没有得到厨娘的信任。她依旧含笑,等待她继续说。看着对方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她涨红了脸,整理一下慌乱的情绪。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抹暗影,急忙补充道:“阿姨,刚才我看见奇怪的影子,不知道是谁?” 厨娘乍一听蒋蓉的话,不经意间的一怔,很快就恢复常态道:“你别是看花眼了,根本就没有人。” “……是真的,我真的看见,那……就是从那里一闪不见的。”蒋蓉努力解释,想让对方相信自己。 可是她说的话,对方完全是以无视神态笑眯眯的看着她。在她停止絮絮叨叨后,依旧很轻柔的对她说道:“好了,傻丫头,你不是要去洗漱室吗?走,阿姨陪你去。” 对方的无视,在蒋蓉看来就是不耐烦听自己的辩解。无语的抿嘴,不好意思在继续说什么。就点点头,温顺的跟在厨娘身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蒋蓉进洗漱室,厨娘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厨娘好像是掐算到蒋蓉已经洗好小衣,很及时的来到门口。手里多了一只酷似烧香的香头,“丫头,你刚才一定是睡眠不好,才会睡不着,待会我给你焚烧一柱安神香,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真的吗?那太好了。”蒋蓉感激的笑道。 “嗯,走!” 蒋蓉按照厨娘的吩咐,安静的躺卧在床上,木柜上摆放着香炉。一柱徐徐袅袅绕绕的烟雾,带着一股奇特的味道,飘溢在房间里。她觉得眼皮好沉好沉,沉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才感觉舒服点…… 她是被一阵杂乱的叫嚷声惊醒的,拍打她房门的是君君。 “蓉蓉开门,蓉蓉快起来。” “什么啊!啊啊……”打在哈欠,慵懒得不想动弹。睁开依旧酸涩的眼皮,眯眼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君君,是你在喊吗?”蒋蓉知道,君君和小希是睡在一间屋里的。她是从小到大,不习惯给人同在一间屋子里睡觉,所以厨娘才特意把这间大小适中的房间留给她一个人休息。 君君听见蒋蓉的喊声,更加着急道:“快起来蓉蓉,小希不见了。” “什么啊?”蒋蓉一惊,快速的翻身爬起,三两下把衣服穿戴好。套上鞋子,两步并作一步,跨到门口拉开房门吃惊的看着满脸焦急神态的君君,“你不是给她一起的吗?”君君和小希睡的房间在二楼的另一端,跟蒋蓉的房间是相对的,说着话,视线投向敞开的房门,这么大声的说话,真实的没有看见小希出来。才敏感到,昨晚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希在老宅不见了,这无异于是一件惊天大新闻,一下子就把几个同伴吓住了。因为昨晚的劳顿,小明在酣睡中,被厨娘拍打房门的重击声惊醒。 小明在得知小希不见了的事情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不单单是韩斌丢失事件,还得搭上小希……怎么办?去报警?这万一小希没有出什么事,在别的地方玩耍或者是做什么事情去了,岂不是成了谎报? 左思右想,斟酌思忖良久,小明决然道:“大家别惊慌,先不要惊动派出所。我们还是去找找看,如果今天没有找到,就报警……” 话声未落,来自小明侧面,突然响起一连串巴巴掌拍打的声音‘啪啪啪啪’“好……啪啪啪啪……好”惊讶得小明以及其他人瞪大眼睛看着,老宅那痴呆儿,流着哈喇子,一个劲的拍打手掌,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口里一个劲的喊好。 正常人不能给傻子一般见识,小明等人苦着脸,懒得搭理痴呆。各自赶紧的吃饭,准备出发。铜川县,也属于那种山高皇帝远的区域,这里流动人口频繁,山外的人进山来,也就是想呼吸新鲜空气,想看看山里的景致。 也有怀揣某一种目的来的,比如想在这里寻找值钱的宝贝。铜川县城,说起来也是一座在风雨飘摇中残存下来的古城。古老的街道,残破的老楼,民风淳朴,处处隐透出古色古香的气息。也就是这种古色古香,吸引来很多想发古董财的家伙们。 旧城改造,也是针对一些实在不能恢复补救的木楼,房屋进行彻底改建。有些保存完善的房屋,比如老宅,就受到相应的保护和修缮。 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底没有夜间行路那般安静洒脱。小明等人拥挤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视线专注的找寻着小希那张充满稚气的面孔。 县城没有找到小希,她独自一个人逛街的说法,不成立!不知道是谁,想起了韩斌。“她会不会去找韩斌了?” 小希去找韩斌?可能吗?蒋蓉才是韩斌的女朋友。小希算什么?可是无论怎么猜测和瞎想,只要有一线希望,大家伙心里的疑惑,还是暂时搁置,找人要紧!不定韩斌现在还真的给小希在一起呢! 这句话是君君这个机灵鬼冒出来的。她看着蒋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君君的神态,出卖了她内心的秘密。 接下来君君的坦白,差点没有把蒋蓉气昏。 小希和韩斌有一腿?谁能信?一向腼腆,不善言辞的小希,怎么可能勾搭上韩斌?除非是他主动引诱小希,要不然蒋蓉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跟她耳厮鬓磨无话不谈的闺蜜,会出背叛自己。 第014章 图腾 每一次的突发事件都很意外的发生在,小明预备要回家去看看师父的计划之前。 韩斌还没有找到,小希间接失踪。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二者都没有,那么他们俩究竟在什么地方? 如果君君所说韩斌给小希在一起,那么他们现在在干什么?确切位置在那里?想到这儿,小明脑海浮现出昨晚去门岭村的情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晚去的那一家破房子,应该就是师父钟奎曾经描述的屋子。也就是说,这间屋子,是师父的家。 “出大事了,你们快来看。”有人大叫,惊得小明浑身一颤。暗叫不好,以极快的动作起身,寻觅喊声来源处跑去。 任谁有没有想到,他们在查找小希时,居然忽略了老太太的灵堂。在灵堂正中央的位置,也就是装着老太太遗体的棺材之上,灵堂的横梁上,悬挂着一具已经硬挺的尸体。 从死者的衣服来看,她正是小希无疑。她两脚直挺挺的垂直,眼珠子暴突,舌头外露,面上还凝固着一抹可怕的神态。死者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袜子,在垂直的脚下端,也就是棺材盖子上有一双模糊不清的鞋印……,鞋子跌落在棺材边上。难道小希是攀住棺材,在横梁上挂住带子上吊死的吗? 围观的伙伴们,面露惧色不敢靠近。早就有人急急的去派出所报警,小明凝视着小希的遗体,不敢轻举妄动,一切还得等派出所来人检查之后再说。 派出所来人了,在横梁上方圈了一个死者悬吊的提示点,然后放下死者。在放下小希时,小明有注意到,在她的衣服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点像图腾的玩意。远远的站着,虽然心里存在疑问,却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敢上前去奢求问出什么来。 厨娘跟派出所的人好像挺熟,不时的凑近去看看,唠叨两句。 蒋蓉和其他人都不敢露面,一个个平声静气躲避在屋里。怕派出所的人在看见他们后,就要把他们送回去,或者是惊动家里人来接他们。 派出所的人离开老宅,厨娘偷偷告诉小明。派出所鉴定小希属于自杀,上吊的带子,以及留在棺材边沿的指纹都是她一个人的。 “那她衣服上有一个图腾是怎么回事?” “图腾?没有!”厨娘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小明道。 “也许是我看花眼了。”小明叹息道。 蒋蓉他们还猫在屋里没有敢出来,小明还得去给他们支吾一声,才会回去看看师父钟奎的情况。 小明回到家里时,才觉得真心的累。但是心里惦记师父,也没有来得及坐下休息,就急急忙忙跑进师父的房间去看。 可不是吗?师父还好端端的睡在床上。看他的样子,几乎就没有起来过。 妻子告诉小明,他的这位师父可真是一位大爷。可会享受了,吃了睡,睡了吃,话都懒得说一句。 师父好好的,小明心里特别舒心。他咧嘴一笑道:“这就很好啊,你还想咋滴?师父就是我的亲人,你给我好好侍候着,别的不要过问。” 贤惠的妻子,对丈夫的话,岂有反驳之理。除了唯唯诺诺的答应,果然无话可说。师父没有情况发生,自然跟蒋蓉描述中的那个怪人没有关联。 排除师父有可能出现在门岭村的想法不存在,那么另一个问题浮出脑海。究竟是谁会诡秘的出现在蒋蓉他们视线里,并且善意的提醒他们,走错了方向。 小明一路蹬车,一路遐想着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不知不觉来到回龙湾和通往东华村的交界处,算算时间还早,他就毅然调转车龙头去了东华村方向。 大白天站在东华村与之门岭村的交界处,看门岭村整个局面,视线远投,一座座孤寂无人问津的坟茔,风呼呼吹起一大片白花花的芭茅花,一上一下的扑打着。收回视线,黑乎乎的窗洞,残垣断壁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无比凄凉之感,让人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视线一点一点的搜索,韩斌会在这里吗?冷风吹拂得小明额头冷森森的冷,下意识的拂动一下额头。就在他举手拂动额头时,晃眼间,眼角瞥看到一抹影子快速的一闪,消失在那些残破的房屋堆里。 心莫名的一跳,暗自道: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鬼?哪有大白天鬼出来的?心中这样一想,胆子自然大了些,他决定要去看看。 脚下是厚重凌乱的杂草,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他们给踩踏出一条简易的路径。沿袭这一条路径,小明毫不费力的来到,事发当晚钟奎的家。 歪歪斜斜的屋子,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很吃力的支撑着,几乎要被生长在屋脊上的草们压垮的支柱。黑乎乎的两个窗洞,酷似老者那双绝望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眶,很夸张的张开着,似乎要吞噬一切出现在它面前的生物。 小明没有进屋,不是他害怕什么。而是被这座老屋后面的山梁给吸引住眼球,在山梁半山腰,好像有一方山洞。 他曾经听师父讲述过,这里的山洞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冬暖夏凉。最适宜存储田里收回的粮食,不会腐烂,不会发霉诸多好处。 这里的人们在消失之前,山洞里的粮食还在吗?现在山洞会是什么样子?刚才那一闪不见的‘人’会不会跑进山洞里了? 小明没有挽起裤腿,是预防沿途的荆棘划破腿杆。荆棘是那种带着利齿形的,划破肌肤时真心的很疼。一路走走停停,他终于到达第一个山洞口。 山洞口,有许多蜘蛛网,看得出这座山洞应该不会进出人或者什么其他生物。要不然蜘蛛网,也不会保存得这么好。 小明放弃了第一个山洞,依然选择继续寻找下去。他按照蜘蛛网的痕迹,来查看是否有人住在这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明也不知道走了好久,反正当他面对一座没有蜘蛛网的山洞时停住了脚步。左右看看,果断的走向,一颗可以扳动的树枝下站定。 一阵噼里啪啦,小明手里多了一截粗短的木棒,这是他用来进山洞防身之用的。山洞有什么秘密?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这里有问题。 进入山洞,脚下凌乱的石头砂砾,很是不好走。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并且越是往纵深处走,越是暗黑得渗人。不过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加上身上还有一盒火柴棍。一路捏几根火柴棍,一路跌跌撞撞摸索前进,一路用微弱风光束映照洞壁。此山洞还真的超越了他的想象范围,很深,深得他有些迟疑,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就在小明犹疑不决的时候,随意一瞥间。山洞石壁上,看见了令他无比惊讶的东西。 第015章 鬼咒 石壁上有东西……小明凑近了看,原来是一种酷似符咒的画。说它是画,不像是画,只是画了那么一个圈,圈的边沿,画了一个三角形的图案。图案的下端,画了一个仰卧很惊惧的人形图。 看着这个奇怪的图案,小明的心莫名的不安起来。图腾的形状,给小希衣服上的极其相似。她的死,会不会给图腾有关系? 小明很突兀的出现在厨娘面前,“呀!小明子,你这是打哪来?”夸张的大叫,吸引来在屋里愁眉苦脸的蒋蓉他们。 他没有说出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的原因,而是拿出一张用手纸,照葫芦画瓢画下的东西。别忘记,他也是喜好画画的,也就那么三两下把石壁上的图案,一丝不苟的画了下来在手纸上。 “这是什么啊?”蒋蓉好奇的问道。同时看向身边的君君,“你看过这个图案吗?” 君君摇头,“没有看见过,跟几何图完全是两码事。” “是不是传说中的鬼咒?”贺鹏飞一口接茬道。 “绝对不是,我看就是普通的图案而已。”一阵七嘴八舌的争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 厨娘淡定的神态,不慌不忙的走来,撩起围裙把手上的水渍抹干净。然后在大家伙的目光注视下,缓慢拿起小明搁置在饭桌上的纸片,细细看了一回,面色一变道:“是鬼咒,在远古的传说中,有这么一个说法。但凡冤死的灵魂都会伺机报复曾经迫害他的人类,后来有一名懂得驱邪的法师,用心,画出这么一个鬼咒图腾,意义是用来镇压刚刚死亡的灵魂,不让他在人世间作恶。 其他几个伙伴乍一听厨娘证实这是鬼咒图腾,并且说出这番耐人寻味。顿时密密匝匝的诡异感,悄然出现在他们周遭,刚刚还争论不休的场面,立马自动噤声,每一个人都惊惧得面色突变。甚至于都不敢深问,图腾的小明从那里得来的。 即使问,小明也不一定会说出来。厨娘试探他“你这个是从什么地方看见的?” 小明摇摇头,模棱两可道:“那里得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记得那天我看见小希衣服上的图案吗?跟这个很相似。” 厨娘没有言语,其他人,更是三缄其口。蒋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看她一副落寞的神情,就知道在想失踪的韩斌。 最终,小明没有说明这鬼咒图腾是从那里得来的,他觉得这个图腾跟死者小希一定有某种关联。暗自决定要去派出所看看,厨娘忙活着其他事务,也没有继续追问小明什么。 一下子屋子里的人,散的散,走的走。余下蒋蓉和君君以及其他几个伙伴,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反正心里惴惴不安,坐卧不宁。 小明在离开老宅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蒋蓉他们别擅自离开老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要等到他回来再说。 因为在县城老宅发生第二起,自杀案件。派出所把案子及时转交给县城公安分局,小明来到派出所时,派出所的所长告诉他案子已经移交,有什么问题去县城分局反映。 小明知道,现在不比以前,以前那些老同志多少给冉琴阿姨打交道有来往的,只要提一下她的名讳,人家好歹还是要给一点情面。而如何县城分局调来的大多数都是小年轻,要想从这些小年轻口里探听关于小希自杀案件的信息,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想法。 与其去县城分局碰鼻子,还不如就在派出所叨扰一下,看看他们对这个图腾有什么看法。小明做好挨骂的准备,在派出所老所长的注视下,掏出皱巴巴画着图腾的纸张来。 “你这是什么?”老所长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同时面部肌肉颤动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手里小心翼翼拿出来的纸张,一时不明纸张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慢慢展开纸张,用手指大力压平,小明低语道:“他们说这是鬼咒……” “胡扯,简直是乱弹琴,什么鬼咒?封建迷信的说法嘛!拿走,拿走……”没想到,老所长的脾性比预想中还暴发得快。连看都不仔细看一眼图腾,就大肆挥手,喊小明拿走。 悻悻然的从派出所出来,小明迷惘了。也不敢再去县城分局,就直接返回老宅。 老宅,厨娘在做饭,贺鹏飞一边啃生番薯,一边在哼唱不着调的小曲。韩斌的失踪,他是最淡定的一个。凭他多大胆,在经过被封条封住老太太的灵堂时,还是不得不放慢脚步。谨慎小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转身闪进茅厕里去了。 君君在厨房帮忙。 “阿姨,你说罗师傅会找到线索吗?” “难说。”厨娘拢一下额头遮盖住视线的发丝,面无表情道。 “阿姨,我觉得小希是撞邪了,她没有想要自杀的预兆!”君君穷追不舍道。脑海浮现出小希自杀前的举动,根本就没有要自杀的倾向。她的死,不光是蒋蓉觉得突然,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哦?”厨娘投以君君一抹审视目光,随即很快收回继续忙活着。 最近几天蒋蓉老是犯困,刚刚入睡就觉得有人在喊她。微微欠身起来,觉得房间门口有人一闪,没有注意见蒋蓉的身影。 转几圈找不到蒋蓉,小明的心一下子就凌乱了。冷静!冷静!他对自己说道。蓦然想起什么,急忙喊上其中一个叫小新的男孩子,往外面跑去。 “他们干啥?”君君好奇道。 厨娘没有搭理,端起淘米的簸箕进屋去了。 “我们要不要去?”那个最小的男孩子,对君君和其他人说道。 “走去看看。” “别,罗师傅说了,我们要乖乖的听话,别擅自行动。” 厨娘从厨房出来,解开围裙,抖动着苦笑道:“对,罗师傅说的话,你们一定要听,乖乖的呆在老宅。唉!我一个老叔伯,昨儿个过世了,得去瞅瞅,你们听话啊!要不了一会,我就回来。” bottotext;